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名台词收集系统[综漫]》作者：舒逸苏 --------------------------------------------------------- 文案： 唐锦越用他那个满图鉴满宝的FGO账号发誓，他真的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一个死宅，氪金、抽卡、买手办。 现在要他跑到那些动漫世界中去收集什么台词，他是拒绝的。 系统：提到《》，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台词？ 唐锦越：啊~雪莉！ 系统：那请你务必要让琴酒对你说出这句话。 PS：主角日常丧，潜在愉悦犯，间歇性发病 预警:文豪野犬部分含有双黑cp，不喜慎入 内容标签： 综漫 少年漫 银魂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锦越 ┃ 配角：折原临也，柯南，一方通行，高杉晋助，太宰治等 ┃ 其它：综漫 一句话简介：谁给了你死宅就不能搞事的错觉? ------------------------------------------------------------ 1.人类LOVE! 日本池袋车站东口地下出口那个著名的猫头鹰塑像前，一个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浓黑眼圈的少年已经在那呆站了很长时间。 在外人看来，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应该是在等候同伴，因此，会有路过的行人打量他一眼，然后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在这个有名的集合地点，像他这样等候的人不在少数。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少年其实正在自己的脑海中和一个比较特殊的，非人的存在唇枪舌战。 “我真的没有兴趣跟你绑定啊，”唐锦越第二十四次对着那个自称来自某个高度发达的文明次元的人工智能系统抱怨，“好不容易放寒假了我当然要把宝贵的有限的时间用在正途上，没有那个美国时间给你去搜集什么台词。” “如果你的正途是指打游戏的话，那还不如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系统干巴巴地回答，“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我现在的能量不够，跟你绑定再把你送到第一个世界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只有你完成任务我们才能去往下一个世界或者回去哦。而且，你明明已经答应了你忘记了吗！”越说到最后，系统就越理直气壮。它才没有坑蒙拐骗呢！ 唐锦越双眼无神：“啊我那是以为自己在做梦。我记得我查看了一下新买的手办的物流信息就上床睡觉了。然后你这个家伙就出现了。”一开始他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在系统向他发出跟我签订契约成为马猴烧酒啊不是，是跟我绑定一起去搜集台词解锁新世界的时候，他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然后，伴随着“绑定成功，第一个世界搜集开始”的机械音的响起，他整个人就出现在了日本池袋。 “咳咳，”系统有些心虚地轻咳了两声：“我不是能量不够了吗？在你的梦境中我可以节约一点能量。”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呢！”唐锦越现在只想以头抢地，“每天家政阿姨都要来我家做饭打扫卫生的我现在不见了很吓人的好吗！” 系统很好心地回答了他：“因为在我的探测范围内你的宅指数最高啊，我不选你选谁。哦对了，原来世界的时间流速是静止的，你什么时候回去都没问题。” “那可真得谢谢你啊！”唐锦越咬牙切齿地说道，“话说宅指数是什么鬼？难道阿宅也能分等级吗？” “当然啦，”系统兴冲冲地解释道，“具体划分还挺复杂的，你只要知道你是站在阿宅顶点上的男人就可以了。”它又紧接着抱怨道：“我们这项工作也只有阿宅可以完成啦，那些连动漫都没看过的人想做也做不好啊。” 唐锦越看着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一个半透明面板，上面写了几个大字“durarara！！名台词收集计划0∕100”，问道：“那么，具体怎么搜集？你有没有详细的说明？” “很简单的吧，”系统轻快地回答，“只要那些人对着你说出那些有知名度的台词就可以了哦。特别注意一下，只能是本人说出的，而且是对着你说出来的才算哦！” “好吧，”唐锦越暂时认命了，看来如果他不能完成那个计划，就回不去了。“那究竟哪些台词才能算有名，那个任务条是怎么计算的？” “哎呀哎呀，这是宿主你应该考虑的问题呢。”系统嘻嘻哈哈的声音里充满了欠扁的味道。 唐锦越也笑嘻嘻地回答它：“去死吧辣鸡系统。” 系统装作没听到，得意地哼起了小曲。 “说起来，这里的人都是在说日语吧？”一边和系统争执，唐锦越也没有忘记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当然啦，在池袋怎么能不说日语呢？”系统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可是我是中国人哎！你就没有考虑到万一我不会日语这一种情况吗？”唐锦越越发觉得自己上了一艘贼船。 “当然有了！”系统挺直了它并不存在的小腰杆，“作为一个合格的系统，我自带语言转化功能，不过鉴于我现在能量耗尽，所有这项功能暂时不开放。”辣鸡宿主居然敢骂我，你看你现在还不是要求我吗。 “真是辣鸡，”唐锦越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幸好我第二外语选的是日语，留你何用！” 系统沉默了一会：“第二外语你现在是大学生？你不是才17岁吗？” “提前上学还真是对不起呐！” “失策了！”系统痛心疾首地反思自己，“我居然只看中了你的宅指数而忘了‘二次元的男主角要是普通的高中生’第一定律。” “那我们倒是散伙啊！再说你是看不起大学生吗？凤凰院凶真也是大学生啊？金木研也不是高中生啊！” “嘛，算了算了，”系统选择性忽视了自己宿主的话，“既然你没有语言障碍那就加油收集吧！” 唐锦越把手伸进外套口袋，空的。“对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啊？怎么身上没有钱也没有证件？” “亲爱的宿主，身份安置功能因为能量不足暂时无法开放，你现在的身份就是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黑户。” “哦。”唐锦越冷漠地回答，“你果然真没用。” “宿主你真是太没良心了！”系统开始嘤嘤嘤，“我可是用我仅剩的一点能量给你换了一套衣服呢！不然你就要穿着睡衣站在大街上了！” 唐锦越活动了一下手腕，如果系统有实体他就准备一拳一个嘤嘤怪，“我说这身衣服怎么这么难看，原来是你品味这么差。” 再次被嫌弃的系统一点也不愧疚：“那么宿主，请加油收集哦！越早完成任务我们就能越早离开这里哦！” “闭嘴吧！” 人来人往的车站路口，到处是熙攘的人群，谁也不会在意一个少年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消失。 “durarara！！吗？那果然还是要去找那个家伙吧。”唐锦越盘算着离开了。 2.人类LOVE!02 唐锦越准备去找那个叫折原临也的情报贩子。 这位情报贩子的人气很高，跟好基友相爱相杀的基情也很打动人。 “对了系统，现在是什么时候？”他问系统。 系统很难得地靠谱地回答他：“在竜之峰帝人来到池袋前一个星期哦，怎么样，我很贴心吧？给你留了那么多准备时间。” 唐锦越：“那可真要谢谢你啊。” 很快，唐锦越就停下了脚步，陷入了沉思中。 “你怎么了？”系统看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人行道上，好奇地问道。 “我记得折原临也是在新宿活动的，只有搞事的时候才来池袋。” “所以呢？”系统接着问道。 “我该怎么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从池袋走到新宿呢？” 系统直接拖出了一份地图：“只有六公里不到的路程，你加油。” “但是我拒绝，”唐锦越义正言辞地回答道，“既然我是一个宅指数顶尖的人，那自然不会做出降低宅指数的事情，步行2公里以上的事情我是不可能做的。” 系统：“你随意吧。” 大约三个小时之后，露西亚寿司店里多了一个打工的服务员。 “小哥，你没问题，打工吗？”身高超过两米，穿着日式厨师服的黑人壮汉手里拿着一叠寿司店的宣传广告纸，低下头看着那个瘦削的新人，“你黑眼圈，很厉害，跟丹尼斯一样。” 好不容易才听明白了这位黑人兄贵诡异的日语，唐锦越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我没事，谢谢布里兹涅夫先生。还有，店长先生那只是眼眶深陷吧？” 赛门布里兹涅夫哈哈大笑起来：“很好，那很好。工作，你要好好工作。”这位俄罗斯籍的黑人伸手拍了拍唐锦越的肩膀，然后走出了寿司店继续在街上拉客。 唐锦越被赛门轻轻一拍，差点直接趴下。等他站起身，就看到自己现在的老板，寿司店的店长，丹尼斯正幽幽地注视着自己。 “那个谢谢丹尼斯先生给了我这份工作，我会好好努力的！”唐锦越学着日式90度鞠躬，向店长喊出了热血漫式的口号。 “没什么，”丹尼斯灵巧地将鲑鱼片成薄薄的一片片，手指的灵活跟他的体型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好好干，工资是不会少的。” “是！”又是一声阳光十足的口号。 “没想到那个黑叔叔拉客的话也能算到进度条里面呢。”唐锦越一边洗盘子一边在脑海里跟系统聊天，他看着那个（1∕100）的进度条，感觉自己刷盘子都充满了干劲，“你说我现在出去能不能再偶遇一下纪田正臣或者面包车四人组？” “醒醒啊宿主，出门随便走两步都能遇到群像剧的其他角色那是主角团才有的待遇，你充其量只是没上色的路人甲号吗！”系统凉凉地给他泼冷水，“你能被留下来刷盘子都已经很好运了好吗？” “你这么说我很伤心啊，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做彼此的天使了吗？你都不安慰安慰我。” 系统开始装死。 “喂，系统你在吗？洗盘子很无聊的赶紧跟我聊聊天吧。”唐锦越锲而不舍地骚扰系统。 “哦，那你准备在这里洗多久盘子？”系统被他吵地无法保持沉默。 唐锦越笑眯眯地把洗干净的盘子放好：“这里包吃包住还给钱，我打算再干两天。” 系统冷漠脸：“那你干脆在这里洗一辈子盘子好了。” “这怎么可以！我还没看到猎人完结和绿拐出现呢！” “那你还是继续洗盘子吧。” 还好，唐锦越并没有打算一直跟这两个战斗民族的大叔洗盘子，两天过后，他向丹尼斯辞工了。 尽管身为标准的战斗民族，一个能打十个，现在的寿司店长丹尼斯还算比较和蔼，他给了唐锦越这两天的工资，还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赛门则是继续用他那口诡异的日语跟唐锦越告别，让他下次再来吃寿司。 “啊我已经两天没有玩手机了。”唐锦越跟系统抱怨，“感觉就像过去了两个世纪一样。” 经过两天的荼毒，系统装作没听见这种废话，问他：“现在你准备干什么？” “去新宿找那个情报贩子啊。” 系统表示怀疑：“你知道去哪找他吗？” 唐锦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店长告诉我的。” 系统很震惊。 它的宿主什么时候问店长的，更关键的是店长还告诉他了！ “我发现了哦，”唐锦越笑眯眯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在关注我的吧，只有我喊你的时候你才有反应。” 系统沉默了一会：“没错，我现在要用很长时间的休眠来保证正常运转。” 这个宿主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阿宅。系统立马得出了这一结论。 然而 “很不方便啊，”唐锦越很幽怨地说道，“万一半夜有人夜袭我你都不会警报。” 系统：哪个想不开的夜袭你？ “你放心，”系统假惺惺地说道,“等你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我就能24小时全方位多角度无死角地看着你了。” “你怎么是这么变态的系统！”唐锦越嫌弃道，“我还未成年呢你就偷窥我。” 系统不想理他。 它很没有职业道德地希望折原临也能把自己的辣鸡宿主给玩坏。 唐锦越：你好污啊。 3.人类LOVE03 折原临也被有些人称作“绝对不可以招惹的人”。 但是实际上，只要他感兴趣的人类，是绝对逃不过被他玩弄支配的下场的，哪怕他们并没有去招惹这位。他以观察人类为兴趣，为了看到人类不同的反应，将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但有时也会善心大发地帮助他人。 尽管他看起来是作品中反派大boss的人设，也确实是很多事件的幕后黑手，但做坏事很不彻底，在最后一步就收手不干了。为了自己“观察人类”这样的兴趣，为所欲为。 折原临也非常擅长收集情报，他也在收集情报的过程中大大地满足了自己的喜好。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不断地追求着能满足自己的兴趣，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地收集到了情报，最后演变成了出售情报的情报贩子。 他爱着人类，即使自己也属于人类中的一员。 因为“观察人类”总是能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愉悦感。 因此，对于现在这个送上门来的顾客，折原临也是很欢迎的。 来人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苍白到好像没有晒过太阳的皮肤，眼睛下浓重的黑眼圈，脸上总带着困倦的神情，一看就是修仙大佬。如果他能把自己收拾地精神一些，应该会很受女孩子的欢迎，毕竟他的五官精致。身材很单薄，但并不算虚弱。这是一个想把自己往“没有特点的普通人”的设定上靠的人，如果折原临也没有在“观察人类”的兴趣下锻炼出一双火眼金睛的话，他肯定会以为来人真的就是路人甲了。 如果说他哪里露馅了的话，那就是他的眼神总是透露出一股了无生趣的空虚感，尽管看上去是这个人在发呆。 折原临也对他产生了兴趣，这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对象，正好自己最近挺无聊的，手上策划的好几起观察事件已经步入了尾声，就让这个人来填补自己的观察列表吧。 因此，在对方向他提出购买“不需要证件就能打工的比较安全靠谱的地方”的情报时，折原临也笑着说道：“如果你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的话，我也可以雇佣你当我的助手哦。那么，唐君，你会做什么呢？” “你不是学外语的吗？怎么还会黑客技术了？”系统很好奇地问道。 在唐锦越以很不确定的口吻说出“会一点电脑技术”后，折原临也直接给了他一个笔记本电脑，说道“半个小时内能入侵我面前的这台电脑就算你合格了。”当时系统就有些慌，本来打算自己出手给宿主开个外挂，结果它的好宿主在十分钟之内就搞定了。不仅黑进了那台电脑，还盗了折原临也的聊天室账号把自己刚刚注册的账号邀请进了那个聊天室。 “嘛，其实吧，我是一个天才。”唐锦越很严肃地说道，“熟练掌握十八国外语，五岁参加高考七岁清华毕业9岁拿哈佛双学位博士，因为对人生感到空虚无聊才重新去读高中大学，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系统：你胡说八道的本事确实很厉害。 “好了不玩你了，”唐锦越闲闲地说道，“我之前对黑客很感兴趣所有自己研究过，他这个考验真的很简单，防火墙跟纸糊的一样，稍微会一点黑客技术的都能摸进去。” “就像故意要把我留下来一样。”他低声地笑了，系统感觉心里有点发毛。 “他现在对我很有兴趣，”唐锦越又顺手进了dolrs的网站，“正好，留在他身边就有很多机会听到他说出那些台词，正合我意啦。”他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对系统说道。 折原临也顺理成章地把唐锦越留下来打工了。两个各怀鬼胎的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满意极了。 聊天室 录另姬进入聊天室。 录另姬：大家好 录另姬：我是新人呢 录另姬：请大家多多请教哦(〃-w) 田中太郎进入聊天室 田中太郎：你好 田中太郎：有新朋友加入感觉会更热闹呢！ 甘乐进入聊天室 录另姬：哦豁，甘乐好哦 录另姬：就是甘乐邀请我进入这个聊天室的呢 田中太郎：咦，真的吗 甘乐：嗯哼哼毕竟我是管理员啦 甘乐：不过啊，录另姬你这个网名起的相——当的奇怪哎 甘乐：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录另姬：当然啦，这算是我的一个小小的怨念吧(^) 录另姬：其实我更想起“富坚老贼食我刀片”这种的，不过字数太多了好像不太方便呢 田中太郎：所以录另姬也是御宅族吗 录另姬：啊哈哈哈 录另姬：我只是比较喜欢看漫画啦 田中太郎；真是不好意思 录另姬：没有关系啦，我倒是并不想掩饰自己的爱好呢 田中太郎：嗯嗯，其实我也有看漫画 录另姬：是吗！那么我们以后有机会好好聊聊吧 田中太郎：好啊，不过我现在要下线了 田中太郎：要整理一下东西呢 甘乐：啊咧田中你要出远门吗 田中太郎：可以这么说吧 田中太郎：那么等我有时间了再跟大家聊天吧 录另姬：好的呀，田中再见 田中太郎：拜拜 田中太郎离开聊天室 录另姬：唔，现在感觉没有多少人在线呢 录另姬：果然是因为是上班时间吗 录另姬：那么等晚上我再来啦 录另姬：拜拜 录另姬离开聊天室 甘乐：哎怎么我一回来你们都走了啊 甘乐：那我也去努力工作啦 甘乐离开聊天室 聊天室现在没有人 折原临也很是愉悦地笑出了声，他的笑声很爽朗，不带一丝阴霾，就像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 “呐，小越越，今后请多多指教了哦”他靠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背在脑后，两条秀气的眉毛笑起来的时候皱在了一起，深邃的红瞳紧紧盯着自己的新员工。 “啊？小越越？好恶心哦，不过想想他还叫平和岛静雄西子酱我心里就平衡了。”唐锦越在心里跟系统吐槽。 系统冷漠脸：那也比什么录另姬要好，你究竟还有玩多少次绿拐梗？ 4.人类LOVE04 折原临也雇佣那个叫唐锦越的少年三天了。 站在雇主的角度考虑，这位员工不是很讨老板喜欢的那一类：绝不多做一丁点老板没有吩咐的事情，还经常在工作中摸鱼。折原临也把之前那个“面试”用的笔记本分给了唐锦越，然后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原本还有一百多g内存的笔记本里就塞满了各种游戏、漫画和视频。尽管自己交代下去的工作有被好好完成，但看着那个家伙在工作间隙抓紧每分每秒不务正业，折原临也还是感到了不爽。 不过在个人兴趣的角度来看的话，唐锦越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对象。折原临也坚信着他当时没有看错，这个在外表上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死宅的人还有着努力隐藏起来想不为人所知的一面。尽管现在看来他还是一个死宅，不过是比较有能力死宅罢了。但折原临也坚信自己可以撕破他的伪装，把他原本的最真实的那一面暴露出来。在这之前，他有耐心等待。 不过折原临也觉得，如果唐锦越真的是用死宅的形象来伪装自己的话，那他也太过敬业了一些。反正他是做不到身上只有三百日元的时候还用250日元去二手书店租漫画看。 唐锦越很满意地看着任务进度（10∕100），果然选择折原临也是正确的。人气角色说出来的台词加分很多，而这位也不是话少的那一类。只是有选择性地聊聊天都能让进度条充实起来，果然选择折原临也是正确的。这样来说，作为被观察对象也没有什么问题呢。 折原临也对待唐锦越的态度就是努力压榨他，尤其是在发现他还有闲暇时间去租漫画之后。很快，唐锦越就忙地连上聊天室的时间都没有了。 老实说情报屋的生意并没有火到让他忙到这种程度，奈何自己的衣食父母兼老板特别喜欢折腾人。即使没有委托，他也有一堆一堆的工作要完成，唐锦越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老板是在为搞事做准备。 那天晚上，折原临也大发慈悲没有让唐锦越加班。晚饭过后，他对自己的员工说了一句“我出去有点事，你把碗洗好今天就没事了。” “怎么今天老板放了我一马，都有点不习惯了。”唐锦越半真半假地跟系统抱怨道。“还有，我现在给他整理资料之类的事情做完了怎么还要给他做家务？” “你难道已经成为抖m了吗？一天不加班就浑身难受？还有家务你也可以不做啊，只要你不怕被他扫地出门”这是一天不怼自己宿主就难受的系统。 “你真不是什么正经系统，”唐锦越鄙视了它一把，“我猜他明天可能要搞事情了。” “废话，马上剧情就要开始了。” 等唐锦越打扫好厨房，打开聊天室，里面已经开始聊一会了。 竜之峰帝人来到池袋，由他的青梅竹马纪田正臣为向导大致了解了一下池袋的情况，然后，他们在马上上遇到了都市传说中的无头骑士。 现在，网名为“田中太郎”的竜之峰帝人就在和网名为“塞顿”的无头骑士本尊聊他遇到了无头骑士这件事。 大门打开，折原临也回来了。 很快，聊天室里甘乐上线了。 话题也在他的主导下从在池袋的网友面基转向了“网友集体自杀”，最后又绕到“dolrs”身上。 唐锦越翻看着聊天室里的聊天记录，说道：“竜之峰帝人已经到池袋了，他还碰到了无头骑士，我记得临原折也约了两个想自杀的女人然后把她们耍地很惨。”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加入聊天，让这个聊天室按照原著的剧情进行了下去。 “你能记这么清楚真是太好了。”系统干巴巴地称赞道。 “谢谢夸奖。”唐锦越看着聊天室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退出，刚准备结束窥屏，就看见任务进度条变成了（11∕100）。 这都可以吗？ 不过，这一段聊天室的对话不管在原著还是动画中都有出现过。这段对话算在了任务中，而他一开始进入聊天室时的对话则没有。 果然还是要窥屏啊。 折原临也的工作室就是他住的地方，唐锦越也住在这里。不过他的居住环境就很不怎么样了。他的老板给了他一床被褥，往存放资料的书房里一铺就当成唐锦越的卧室了。 唐锦越曾经也是一名修仙大佬，这可以从他那差不多可以看做是本体的黑眼圈看出来。但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在做着体力劳动或者脑力劳动或者什么都干的劳动之后，他已经没有精力去修仙了。十点钟准时睡觉，感觉在朋克养生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一步。 就在他已经钻进被窝关掉灯准备睡觉时，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老板，你是要夜袭我吗？”唐锦越胳膊肘撑地半抬起身看向门口，“先说一句，我不接受潜规则哦。” “小越越，在你心中我就这么饥不择食吗？”折原临也逆光站在门口，看不清表情，“我的爱都给人类了，是不会分给你的啦。” 是的是的，所以你就看上了“非人类”平和岛静雄吗，唐锦越默默地在心里嘟哝着。 “我是来跟你说一下的，明天我要去池袋一趟，你跟我一起去。”说完，临原折也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果然来了啊。唐锦越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他已经能预料到明天丰富多彩的生活了。 5.人类LOVE04 池袋sunshine city，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那么三个站在一起聊天的人显得格外显眼。 尤其是其中的那一男一女，搬运着贤狼赫萝的立牌，双肩背包里也鼓鼓囊囊地塞满了东西。另外一个更年轻一点的少年，看起来也是高中生的，眉飞色舞地跟那两个人在谈论着很多人都听不懂的话。 “扑杀天使朵库萝？我记得好像看过ova动画呢，不过原著轻就没看过啦。”这是唐锦越。 “很好看的哦？唐君你喜欢萝莉吗？”淡黄色头发的眯眯眼青年很激动地从背包里拿出一本轻，然后翻开一页插画举到唐锦越面前。 “噢噢噢噢！我最喜欢萝莉了！”唐锦越两眼发光地说出了什么会让路人侧目的话。 折原临也早就远离了三个散发出不明气场的人类，他站在街边商铺的遮阳棚下，久违地感受到了心累。 为什么那三个死宅会一见如故啊！ 尽管他早就知道自己新招的那个手下是什么人，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么羞耻的话题，还是让折原临也有一种把唐锦越扔远一点的冲动。好歹自己在池袋也是算得上名号的人物，有一个死宅下属什么的，感觉有点丢人啊。这是来自折原临也所剩不多的羞耻心的自白。 如果说游马崎沃克还是一个只会谈论动画漫画轻的死宅，那狩泽绘理华的加入那就更是灾难了。 凭借着出色的听力，折原临也很清楚地听见那个腐女用着亢奋的语气说着“西子酱和小临临不得不说的那些事”，而自己那个愚蠢的下属居然还一脸憧憬地发出“原来如此！”“好厉害啊！”这种声音。 明明最讨厌那个平和岛静雄了！为什么那个女人会认为自己和那个人形起重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啊！而且自己居然还是处于下方的那一个！折原临也的脸上阴云密布，身上的恶意多到快要实体化了。 不得不承认，能和池袋两个著名的“怪人”谈笑风生，唐锦越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了。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宅，没想到居然还腐！ 折原临也开始考虑要不要把那个家伙扫地出门。 游马崎沃克很忧伤，遇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伙伴，结果人家好像跟狩则更有共同语言。这一定是什么不知名的替身攻击！ 折原临也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把唐锦越拖走了，如果放任他和那两个死宅继续聊下去的话，可能什么事都完成不了了。 “你跟他们聊地很开心嘛。”折原临也阴测测地说道。 “是啊是啊，有很多共同语言啊。”唐锦越好像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己老板的脸色，还沉浸在遇到同好的喜悦中。 “你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在工作中吧？”折原临也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唐锦越看了只觉得头皮发麻，“是扣工资呢还是直接解雇呢？真是让我头疼的选择啊。” “老板我错了！绕我一次吧！我一定好好工作！”如果这里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折原临也觉得自己这个没什么节操的员工会直接抱住自己的大腿不撒手。 努力忽略掉耳边的鬼哭狼嚎，折原临也扭过头，然后他露出了捕食者看到猎物之后势在必得的笑容。 纪田正臣正带着自己的青梅竹马游走在去买漫画的路上。刚从老家来到池袋的竜之峰帝人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虎之穴那样规模宏大的书店呢。一边讲着冷笑话一边向青梅竹马科普着池袋，这样美好的时光终结在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里。 “好久不见了，纪田正臣。” 纪田正臣仿佛突然感觉到背后出现了猫的老鼠一般，扭曲着脸回过头。那个神色爽朗，眉清目秀的青年，脸上带着熟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盯住了自己。 “是是啊，好久不见。”纪田正臣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淡定一些，但眼睛里的恐惧和厌恶却怎么也掩藏不了。 “你考进来良学园啦？今天开学吧？恭喜你了。”明明有两句话是问句，但折原临也压根没有问话的意思在，他只是漠然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是啊托你的福。”纪田正臣的手背在身后，轻轻拉了一下青梅竹马示意他赶紧走人。 “我什么也没做哦？”折原临也看见了纪田正臣的小动作，笑容慢慢扩大。 “那个你怎么会到池袋来？”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的笑容，纪田正臣只觉得自己后背上一片冰凉，心脏也好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拽了一下。 如果帝人因为我被这个人盯上的话 “跟朋友有约而已，”折原临也的眼睛已经盯住了竜之峰帝人，“这位是？” 他的声音在正臣听来比毒蛇的嘶嘶声还要让自己毛骨悚然。 “一个普通朋友。而已。”他悄悄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想挡住折原临也的视线，但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反而会引起对方的动作，于是又立即站住不动了。 “我是折原临也，请多指教。”池袋最不能招惹的人向竜之峰帝人自我介绍道。 就在帝人刚刚报上自己的名字之后，一个脸色苍白，身材瘦削，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折原临也身后。 “老板你怎么突然跑没影了，我找你好久。”他轻轻咳了两声。 “遇到熟人了。”折原临也似笑非笑地瞥了那个少年一眼。 “这就是跟你有约的朋友吗？”看到折原是视线离开了帝人，正臣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是的，我的雇员而已。”折原临也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帝人一眼，向他们挥挥手，“马上到时间了，我先走了，再见。” 那个少年也笑眯眯地跟他们挥手告别。 直到那个人走远了，正臣仿佛才从低气压的环境中解脱出来，深深地呼了口气。 “那个人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帝人喃喃问道。 正臣的声音在耳边向他解释着，但竜之峰帝人却走神了。 也许，这个人，还有池袋这个地方，会给自己带来最想要的也说不定。 竜之峰帝人的心跳加速，眼睛里闪闪发光。 6.人类LOVE06 昏暗的ktv包厢里，唐锦越双眼放空盯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发呆。 其实，他只是在查看系统里的任务表罢了。 在和死宅二人组亲切友好地交谈过之后，任务的进度条又上涨了一些，现在是（15∕100）。不过很遗憾的一点是，唐锦越并不知道当时究竟是那一句话让进度条上涨了——他和那两位分开之后系统才显示出进度条。 直到现在，唐锦越还是没有发现系统对“名台词”判定的具体依据，这让他感到很沮丧。根据他自己的猜测，越是有知名度的人物说出来的话分量越重。人气角色说出来的原著台词有很大可能性会被判定为“名台词”，但是要有一定特殊含义，比如现在折原临也对那两个倒霉女人关于死亡的演讲。 恶趣味的情报贩子在网上约了两个女网友一起线下聚会，他们聚会的目的很吓人：一起自杀。 唐锦越很讨厌自杀这个词。曾经一起上课的同学在实验室里偷偷藏了剧毒的化学物质，在夜深人静的宿舍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自杀，也许是看地太过透彻对未来感到绝望，又或者仅仅是从天才的那一侧跨到了疯子的领域。后续究竟怎么样了他也不知道，这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东西了。 真是可悲的人啊，唐锦越怜悯地看着那两个女人。因为找不到工作和失恋就准备自杀，或者说是“说着要去自杀”，她们究竟把生命看成什么了？死了可以复活的网游吗？还是可以存档的galgame即使是游戏，也是有限制的啊。 唐锦越想起那个同学，即使自己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但是那张日益被绝望所笼罩的脸和那些一点一点被偷出实验室的氰化物。那个人清醒而有目的地策划了自己的死亡，在那样严密的环境下成功了。没有老师或者工作人员发现他随身携带的眼药水瓶里面的液体是剧毒物质。 跟他相比，这两个打着“自杀”旗号实际和网友约会的女人真是太不像话了，也难怪会被折原临也所玩弄。 唐锦越其实很羡慕当初那个自杀的同学，即使他的死亡连一点点波澜都没有掀起就被掩盖了，至少他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自由。 混混僵僵地过了那么些年，终于有了一线生机，他必须好好利用这个系统。 折原临也的狩猎已经结束了。挺无聊的游戏，“自杀聚会”已经玩腻了，自己没法从中找到更多乐趣了。 这次的猎物一如既往地无聊，半吊子的自杀理由、半吊子的对于死亡的理解、半吊子地相信死后世界嘛，也就是其中一个女人发现自己被下了药之后脸上愤恨不甘的表情稍稍愉悦了他一下。 “好啦，小越越”，折原临也微笑着从座位下拖出一个大号行李箱，“开始工作吧”。 之前一直坐在阴影中当背景板，神游在外的某人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一样。 “唉唉唉？已经结束了吗？”唐锦越伸了个懒腰，“所以，接下来要干什么？” 有了劳动力的折原临也重新坐回沙发上：“把那两个女人装进行李箱啊。”他以一副理所当然的，问出这种问题的难道是笨蛋的语气回答道。 唐锦越叹了一口气，沙发上躺着的一个栗色短发，戴眼镜的女人应该就是间宫爱海了，他也听到她对折原临也“一定要杀了你”的宣言。 再看看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喝饮料一边玩手机的折原临也，这位大佬肯定不会想到以后这个女人会对自己的计划产生多大的影响吧？ 啧啧啧，唐锦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自己老板翻车时的表情了。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两个女人塞到行李箱里面啊啊啊啊！ 一个成年女子的体重少说也要有90斤重，即使动画里她们看起来都是纤细又苗条，但在现实世界里，体重还是存在的。 唐锦越连10斤重的大米都没搬过，更别说搬两个大活人了，尽管只要把她们从沙发上塞到箱子里。 他束手束脚地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做，把箱子打开放在她们下面然后直接推下去？不太好吧，这里毕竟是两个活人，万一磕着碰着了很麻烦的。 好不容易连拖带拽地把除了间宫爱海的另外一个女人放到了敞开的箱子上，唐锦越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倒不是这个女人有多重，他还是紧张。帮着自己的缺德老板做这种缺德事，唐锦越还没有做足心理建设。 “动作真慢啊小越越，”缺德老板不但不干活还一边指手画脚，“马上我叫的搬运工都要来了你一个人都没装好。” “那正好让那个搬运工来！”唐锦越努力地想把那个女人的手脚塞进行李箱，一听见折原临也喊了搬运工，他立即撒手不干了。 “留你何用。”折原临也很嫌弃地看了一眼瘫在沙发上的手下。 把唐锦越从老板的嫌弃中拯救出来的是一阵敲门声。 唐锦越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自己可以从体力劳动中解放了。 塞尔提史特路尔森，来自爱尔兰的传说中的无头骑士。为了寻找自己丢失的头颅来到日本，寄住在一个地下黑医生家。为了养家糊口，她做着搬运工的工作。被折原临也雇佣过几次，都是做一些即使不会坐牢也要在警察局被警察蜀黎盘问半天的工作。 尽管对折原临也没有像岸谷新罗那样深刻的了解，赛尔提也知道这人是个非常麻烦棘手的存在。如果可以她压根不想跟这个男人打交道，但看在每次报酬丰厚的份上，偶尔接触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 这次的工作一如既往地让折原临也在赛尔提心中的风评下降。为了好玩就对女人下药然后把她们半夜仍在公园的长椅上这种事情已经超过了赛尔提的接受范围。 “对了，他是谁？”黑皮手套下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ipad上敲打，仔细观察的话她的手指上还有淡淡的黑色烟雾缠绕着。 折原临也这次带着的那个少年自从她出现在ktv包间之后就一直盯着她看，让她想忽略都难。 “我的雇员啦，”折原临也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本来带他来就是想让他好好工作的结果没想到这么没有，还得让你出手。嘛，不过他运气还真是不错，没有多少人有机会和都市传说中的黑机车近距离接触吧？” 唐锦越没有搭理自己的老板，他正在欣赏赛尔提。他当初在看这部作品的时候就非常喜欢这个尽管没有头但是身材好性格萌萌哒的御姐。现在遇到了真“人”，当然要看个够啦。 赛尔提对唐锦越的注视感到有点毛骨悚然。很多人都用探究好奇的眼神看过她，但这个少年看她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这些。跟新罗含情脉脉的眼神不同，这个少年好像是把自己当成了博物馆里贴好了标签的世界名画一样。就好像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在欣赏一个完全不同于人类的其他生物的美一样。 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赛尔提用她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折原临也的委托，然后拿了钱就跑。顺便一提，原来她都是把装了钱的信封藏在黑色机车服下面，但这次她连拉链都没拉，把钱往由黑烟新幻化出来的口袋里一塞就骑着爱马一溜烟地跑了。 离开前她好像还“听”到了那个少年痛心地哀嚎。 唐锦越遭到了沉痛打击，他最期待的画面！赛尔提藏信封的画面没有了啊！ 7.人类LOVE07 “实在太有趣了。实在太有趣了。实在太有趣了。这个地方一直有连我这个情报贩子都不知道的事情不断不断地涌现、诞生、消逝。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我离不开人类群居的地方！人类，love！我最喜欢人类了！我爱你们！所以所有的人也应该爱我才对嘛！” 告别了赛尔提之后的临原折也，脸上一直挂着兴致盎然的微笑，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人，自言自语一般大声地说出了中二程度爆表但危险程度也爆表的台词。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唐锦越意识中突然出现了电子音。 “关键台词首次收集成功，额外奖励任务进度已发放。” “任务进度（45∕100）。” “系统部分功能已开发，请宿主自行探索。” 唐锦越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他看向走在前面的折原临也时眼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点狂热。 折原临也大佬请一直让我抱大腿吧！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走在前面的折原临也突然回过头，昏暗的路灯下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但唐锦越莫名感到后背发凉。 “呃没什么啊哈哈哈。”唐锦越连忙调整了一下表情开始打哈哈。 但是折原临也很明显现在不想息事宁人，他停下来，转过身，用1米75的身高硬生生摆出了一米八的气场：“你刚刚听到我的话了，有什么感想吗？” 不是吧？这个大龄中二病说出这么羞耻的台词自己不觉得，还要听别人的感想？唐锦越在心中疯狂吐槽。 “没什么感想，真的。”唐锦越满脸真诚。 “哦？如果我一定要听到小越越的点评呢。”大龄中二病患者半真半假地皱起眉头，紧紧盯着唐锦越。 “好吧，如果非要说一点什么的话，老板你真的是非常傲慢。”唐锦越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喜欢人类什么的，你是把自己放在人类之上了吧？就像其他人说‘我喜欢猫’‘我喜欢狗’一样，对吗？” “可是，”折原临也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我是真的，非常喜欢，人类啊。人类在各种情况下的不同反应真的是怎么看都不会腻啊。” “你是太寂寞了吧？”唐锦越毫不留情地说道，“即使你不停地玩弄别人，但你还是一直都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吧？” 话音刚落，唐锦越就后悔了。折原临也现在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啊！他不高兴了自己的生活也不会好啊！想想纪田正臣，再想想今晚那两个倒霉女人，那么多血淋淋的例子摆在自己面前，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呢？ 作为一个没有合法身份的外国人，折原临也有一百种方法折腾自己吧。 一瞬间，水泥桩、卖肾、红灯区等不符合和谐社会建设的词飞快地在脑海中飘过。 折原临也确实不杀人，但他有时候搞出来的事情比让人死还难受啊！ 夜晚的路灯下，一团团的飞虫锲而不舍地围着灯泡打转，妄图扑向永远触碰不到的光明。 唐锦越看天看地看路灯，就是不看对面的折原临也。 对面的那个人，正在用比x光还具有穿透力的视线审视着自己，这种情况下，唐锦越是没有胆量和折原临也对视的。 “果然，你很有趣呢，唐君。”不知过了多久，折原临也才慢慢地说了一句。 居然没有喊我小越越！唐锦越心中一惊。 不过，他偷偷瞄了折原临也一眼，对方好像还没有露出“好无聊啊这个人没有用了”的表情。 啊，这是不准备把我扫地出门的节奏了吗！也不会把我卖了吧？唐锦越在心里狂刷弹幕。 刚刚解锁了新功能，还没等到宿主来一探究竟的系统，感觉烦不胜烦。 “不过我现在有更感兴趣的呢，”折原临也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在这期间，你千万不要变得无聊了啊。”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留下了能让一堆小姑娘尖叫的背影。 唐锦越现在非常感谢赛尔提和竜之峰帝人，多亏了他们，自己老板才没有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在任务还没有完成前，他可不想被这个恶劣的情报贩子折腾。 “系统，你新开放了什么功能啊？”晚上睡觉前，唐锦越终于开始研究自己的奖励。 “24小时无间隙的应答服务，还带有录音、录像等功能。”系统干巴巴地说道。 “果然你不是什么正经系统。”唐锦越嫌弃道，“刚刚我洗澡的时候你是不是偷窥我了？” 系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一直给你录屏。” “算了说正经的，”唐锦越果断跳过了这个话题，“你现在可以监控到我周围的情景吗？” “可以是可以，但不能做到24小时无缝监控。”系统回答，“毕竟我还没有完全恢复。” “那我可以看到我身后发生的事情吗？”唐锦越继续问道。 “可以，我能把你周围不同视角的画面提供出来。” “啊，那就好。”唐锦越翻了个身，心情愉快地跟系统道了声晚安，睡着了。 系统：辣鸡宿主突然不怼自己了感觉好不习惯啊怎么办？ 紧接着，它有了一个不详的预感，自己的宿主，可能应该或许，在策划什么吧。 没错，唐锦越看着还没到一半的进度条，决定作一个大死。 8.人类LOVE08 “你这是在作死。”系统忧心忡忡地说道，“万一你挂了我现在可没有办法啊。” “没关系，我心里有数。”唐锦越一边敷衍系统，一边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发型。 系统呵呵：“你就不怕来不及躲开真被平和岛静雄砸死？” 唐锦越不为所动：“你不是解锁新功能了吗？我相信你。” 系统沉默了，他开始计算自己宿主翻车挂掉之后自己还有没有足够能量找到下一个宿主。 “你帮我看看，从后面看起来是不是和折原临也差不多了？”唐锦越放下梳子和发胶，问系统道。 “是是。”系统生无可恋地回答道。然后它看着唐锦越穿上了折原临也同款白色毛领黑色外套。 系统决定再打击他一下：“你别忘了，你比折原临也还要矮。” “区区三公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没人会注意到的。”唐锦越不为所动。接着，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面，开始尝试模仿自己无良老板走路的姿势。 “不太像。”系统忍不住评价道。 “感觉要更中二一点。” “你这不是中二是二缺。” “” “嗯，就是这样的感觉。”系统点评完毕，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在帮辣鸡宿主作死啊！ “多谢啦。”唐锦越愉快地向系统道谢，然后走出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情报屋。 今天折原临也独自出门了，这对唐锦越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即使自己的老板不会把员工锁在办公室不给出门，但考虑到他现在的职业，还是避开折原临也为好。 前两天，折原临也在池袋搞事的时候偶遇了他的天敌平和岛静雄。许久没见的老相好很爽快地用自动售货机招待了折原临也。 回到办公室之后，折原临也很罕见地阴沉着脸，把平和岛静雄新找的工作扒了出来。然后，唐锦越也就有了关于小静静的详细资料。 “啧啧啧，这么关注自己的死对头啊。”唐锦越飞快地浏览着折原临也收集到的情报，居然连平和岛静雄第二天要去的那几家讨债的地址都有。他不禁被这浓浓的基情所打动了，然后记下了静雄今天的工作路线。 平和岛静雄很平常地跟着自己的前辈走在池袋的街头。 昨天又碰到了那个该死的跳蚤，尽管他一感受到那个熟悉到令他恶心的气息就直接对那个家伙扔了一个自动售货机过去，但是很遗憾地，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实际上的伤害。 然后，更加令人不爽的事发生了：来了一群找茬的混混。那些混混明明是冲着跳蚤来的，结果反倒是自己跟他们打了一架，还让自己脑袋上挂彩了。混战中那个死跳蚤早就溜了。 啊啊啊，果然跟那个跳蚤有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 平和岛静雄烦躁地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努力把那个黑色跳蚤赶出自己的脑海。希望今天不要再遇到那个家伙，如果真的遇到了，他也不介意好好修理他一顿，让折原临也知道什么叫好好做人。 “你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啊。”走在静雄前面的，那个戴着眼镜留着雷鬼头的人，静雄中学时的学长，现在的上司，田中汤姆，有些苦恼地看了自己的后辈一眼，“等会你可别控制不住自己啊。” “啊，不会的。只是想到了一个特别讨厌的跳蚤而已。”静雄面对自己的前辈还是很平静的。 “你有数就好。”田中汤姆笑着拍了拍静雄的肩膀，“还有两家，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平和岛静雄没有理会自己的前辈，他刚刚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背影。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静雄还是很敏锐地感受到了他最厌恶的气息。那个穿着白色毛领子黑外套，走起路来双手插外套在口袋里，像个三岁小孩一样一蹦一跳的奇葩，除了那个叫折原临也的神经病没有其他人了吧！ 嘴角扯出危险的笑容，牙齿咬着的香烟掉到地上，静雄好像也没有感觉。一股异样的情绪已经操控住了他，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拍死那个死跳蚤。 “临—也—君—，我—们—来—玩—吧！”拖长了音调，静雄毫不费力地举起路边的自动售货机，在路人各种诧异惊恐的视线中，对准了那个黑色的身影狠狠砸了过去。 “我昨天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今天你又跳到我面前来。你就那么想死吗？”静雄对那个跳蚤躲开自己的自动售货机攻击丝毫不在意，他清楚地知道，只有自己的拳头才能给那个家伙足够的伤害。 但是，就在自己冲到那个人身后准备一拳打飞他时，那个人转过身来。 平和岛静雄的拳头硬生生收了回去。 “你是谁？”静雄皱起眉头看着那张陌生的脸。这个人比折原临也看起来稚气很多，也弱很多。虽然他刚刚躲开了自动售货机，但看起来并不是能打的角色。静雄觉得如果刚刚自己那一拳打上去，这个孩子估计要在医院躺上一个月。 “唔，你身上怎么一股死跳蚤的味道？你跟折原临也是什么关系？”静雄很清楚地感受到了死敌的气息。 “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那个少年一副虎口脱险的样子，“呃？折原临也？你认识的人吗？虽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没想到有人会想把他往死里打呢。” “是啊，所以你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静雄皱着眉头，透过墨镜审视着这个少年。 “唔，是有一点关系啦。他应该算是我的雇主吧。不过没有老板欠债要可怜的打工仔来还的道理吧？”少年露出一副可怜的表情望着静雄。 “啊，对不起。确实跟你没有关系。”平和岛静雄不是一个会迁怒人的人，即使这个少年确实跟那个死跳蚤有所关联，他身上穿的衣服跟死跳蚤也一模一样，但他才不会对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小家伙动手。 “真是抱歉了，刚刚我认错了人，你没有受伤吧？”静雄有些为难地抓了抓头发，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幸好对方没事，他冲着少年笑了笑。 “啊，没事没事！”结果那个少年好像突然被吓到了一样，对自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跑。 “怎么会这样？”平和岛静雄很困扰，他应该没有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啊，怎么那个少年像见了鬼一样拔腿就跑，自己明明很讨厌暴力，是想向对方释放善意的。 “大概是你笑起来有些吓人吧？”田中汤姆此刻也走了过来，有些同情地拍了拍他，“毕竟你刚刚对着他扔了一个自动售货机啊。” “我擦吓死我了！”唐锦越拿出体测时跑一百米的速度远离了平和岛静雄，他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一家咖啡厅外面的椅子上大口喘着气，“他笑起来那个样子，跟动画里暴揍折原临也前一模一样！” “是吗？”系统冷冷地哼了一声，“感谢我吧凡人！没有我你就要被自动售货机砸成饼饼了！” 9.人类LOVE09 唐锦越冒着被自动售货机砸成不明物质的风险让任务进度条又上升了两点。 夏天还没到，但天气早已回暖，在阳光下跑了一会，唐锦越身上已经出了一点汗。 既然已经出汗了，那吃冰淇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这么想着，唐锦越已经打定了主意，从口袋里拿出钱包。 如果在现实世界里，唐锦越从来不会为钱所烦恼。但他也不是花钱从来不看价格的人。因为一些原因，他对金钱总是很敏感。 不过，为了省钱而舍弃圣代或者巴菲而只买一个甜筒这种事，倒是很少会发生。 很眼馋地看着菜单上更加诱人的甜品，唐锦越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就在他无所事事地一边啃着蛋筒一边东张西望的时候，他看到了三个很熟悉的身影。 如果这是在动画中，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毕竟他们是有颜色的主角。不过，当自己也身处这个情景中时，就没那么快能发现目标人物了。 毕竟，周围穿着来良学园校服的学生可不止那三个人。 很巧，唐锦越的视线和竜之峰帝人对上了。 帝人一开始还没认出那个笑眯眯跟自己打了个招呼的少年是谁。 是不认识的人呢，帝人有些犹豫地看了对方一眼，是不是认错人了？他对自己的并不算很出众的长相还是很有数的。 不过，他身上的衣服倒是很眼熟啊。竜之峰帝人想到了某个他之前很好奇的情报贩子。 “唉唉唉！”一想到那个情报贩子，他也意识到那个少年是何许人也了。之前在街上偶遇折原临也时，他好像有个助手来着的！ 纪田正臣和园原杏里也发现了自己同伴的异常，他们一起顺着竜之峰帝人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个穿着有着白色毛领子的黑色外套，手上拿着一个快要吃完了的甜筒的少年。 与后知后觉的竜之峰帝人不同，对折原临也十分忌惮的纪田正臣立即想起了那个少年的身份，他很紧张地环视四周。还好，并没有发现那个情报贩子的身影。 “是你们认识的人吗？”发现了两位男生不同的反应，园原杏里小声询问道。 “嗯这个之前见过一次吧，没想到还能遇到”纪田正臣勉强笑了笑。麻烦，他可再也不想跟折原临也有任何牵扯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唐锦越三口两口吃完了自己的甜筒，站在了来良三人组面前。 “这家的甜筒味道还不错，我推荐蜂蜜柠檬味，下次试试朗姆巧克力味，那个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唐锦越笑眯眯地对着三人组打了个招呼，“竜之峰君？纪田君？我们又见面了哦。这位可爱的小姐是你们的同学吗？” “哎？你好。”竜之峰帝人跟唐锦越打了个招呼，“这位是园原同学，我们是同学”他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折原临也身上，对他的这位手下并没有太在意，“那个，上次还没来得及知道你的名字”帝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哦，这样啊。我叫唐锦越，以后请多指教啦。”唐锦越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对他们做了自我介绍。如果说他现在的样子让纪田正臣稍微放松了警惕，那接下来的话就让正臣感到毛骨悚然。 “我boss跟我说过哦，竜之峰君让他很感兴趣呢。” 折原临也对帝人感兴趣？纪田正臣陷入了慌乱之中。 他为什么会对帝人感兴趣？帝人只是一个刚刚来到大城市的普通高中生啊！果然，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帝人被那个人注意到了吗？这些念头在正臣脑海中疯狂地涌现，他咬紧了牙，开始思考把好友从那个恶劣的情报贩子的魔爪下拯救出来的办法。 纪田正臣的反应都被唐锦越看在眼里。自己好像给这个孩子带来困扰了，唐锦越心里稍微内疚了一下。不过他也没说错啦，折原临也现在确实对竜之峰帝人，还有dolrs特别感兴趣，他这样也算是给他们提了个醒吧？ 看着眼前这三个看起来很普通，实际上一点都不普通的高中生，唐锦越由衷地感叹起日本普通高中生这一神奇物种。 眼前的这三个人，看上去只是个吊儿郎当的中二少年的纪田正臣在初中时就是活跃于池袋的独色帮“黄巾贼”的首领。看上去像个乡巴佬的竜之峰帝人是目前池袋最神秘的无色帮dolrs的创始人。而那个肤白貌美看上去害羞内向的巨乳眼镜娘则是妖刀“罪歌”的宿主。 看着这三个真实身份一个比一个危险的高中生，唐锦越很诡异地产生了一种“我啊，和池袋dao谈笑风生”的错觉。 唐锦越并没有跟来良三人组有太多交谈。在确保他们这些主线人物都和自己产生交集之后，唐锦越就溜了。一方面，在他跟这三位并不熟悉的状态下不太好套话。另一方面，他要赶紧回去，唐锦越并不想让折原临也知道自己已经跟他的目标有所交集。 在回到新宿之前，唐锦越还去了一趟虎之穴，咬牙用自己不多的钱买了一本永生之酒。在成田良悟笔下的世界里看成田良悟的，这种感觉还挺微妙的。 “如果不是为了应付boss，我才不会花这么多钱去买一本我早就看过的。”唐锦越再一次感慨日本文化产品高昂价格。尽管在现实世界中他也买过很多，但那时自己还是挺有钱的，和现在根本无法相比。 “谁让你要坚持自己的死宅人设呢？”系统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回到事务所，果不其然地遭到了早就回家的折原临也对自己手下员工翘班的责问。幸好平时唐锦越对自己死宅形象的维护有加，老板还是接受了自己这一套说辞。 但是 “小越越你上班时间摸鱼这让我很苦恼哟，”折原临也在转椅上转了一圈，故作苦恼地皱起眉头，笑着说道，“还有啊，我好歹也算是个‘理财顾问’，结果自己的员工连工资都安排不好，这让我很难办啊。” 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涌向心头。 “嗯，就这样决定了！小越越你以后的工资我来帮你保管吧，需要买什么东西跟我汇报一下哦。”折原临也愉快地又转了一圈。 “啊啊啊啊！老板，不要啊！” 10.人类LOVE！ 唐锦越按部就班地等着过剧情。 即使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和看动画不同，现在他每一天都要度过。也幸好唐锦越现在所属的地方消息最灵通，在他接到自己老板要求盯着矢雾制药的时候，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系统跟在唐锦越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它越发发觉自己的宿主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死宅。他的学习能力已经强大到了可怕的程度。系统觉得唐锦越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工作，离开折原临也自己单干的话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情报贩子。 但是，唐锦越很明显没有什么雄心壮志。 工资被自己的老板看管，失去了经济来源的唐锦越并没有化悲痛为动力，努力给老板打工做事来争取早日经济独立，而是把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费在了各种论坛和聊天室里。 在被系统问及为什么这么做时，唐锦越振振有词地回答：“收集情报。” 系统能有什么办法呢？它只能干巴巴地说宿主你好棒棒，要不要我给你打个call 然后它那个辣鸡宿主居然说“不仅不是漂亮小姐姐，而且连实体都没有的代码还能打call真是太搞笑了。” 系统沉默着在唐锦越的意识中大音量播放了一段现场打call音频，成功地把他吓地差点砸了笔记本电脑。 在和系统的互相伤害中，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晚上11点的池袋，60楼大道上，一个普通的日本高中生正在和一位身材高挑、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的精英女子对峙着。 dolrs的创始人竜之峰帝人，在今天遇上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敌人”，矢雾波江。 这位矢雾制药的大小姐，不仅疑似进行着人体实验，还派人袭击了他的住所，只是为了抓走一个向他求助的，好像是她试验品的女孩。 这样的人，真是太适合当做他结束日常生活的纪念了。竜之峰帝人有些恍惚地想到。 他的右手藏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摩挲着手机上的某一个按键。 矢雾波江是一个非常偏执的人，从她对自己亲弟弟矢雾诚二那扭曲的爱就可以窥得一二。 如果说一开始竜之峰帝人跟她和平解决事情的概率只有10%的话，在听到帝人让矢雾诚二因为打伤了那个跟踪他的张间美香去自首时，这个概率直接变成了0。 矢雾波江不想再和这个毛头小子浪费口舌，她比了一个手势，示意手下直接动手把竜之峰帝人带走。 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到诚二！她冷笑着等着让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提前接触一下社会的阴暗面。 “弟控真是可怕的生物啊。”唐锦越啧啧感叹着点开了刚刚收到的电子邮件。 现在的情景，是平时难得一见的。 深夜，池袋的街头，人头攒动。这些人里，有还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有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也有衣冠楚楚的上班族任何身份的人，都可以出现在此刻。 现在，他们都收到了同样内容的一封电子邮件。 “现在没有看手机邮件的人就是敌人。不用出手，只要静静盯着他们就好。” 各式各样的手机铃声中，矢雾波江和她的手下，收到了成千上百个注目礼。 可惜，唐锦越现在所处的位置，看不清dolrs的敌人。 他跟在自己老板身后，静静地站在人群外的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 不远处，有一辆车门上喷着桐乃和黑猫的面包车。 “看到现在的场景，你有什么想法吗？”折原临也没有拿出手机，他仍旧保持着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的经典姿势，微微歪着脑袋看向唐锦越，微笑着皱着眉头。 “挺壮观的。”唐锦越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的国家很有可能成为“聚众滋事”而上报纸的场景，轻笑了一声。“还有就是，每个人内心都有中二之魂啊。” “你是怎么得出了这个结论的啊？”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折原临也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这位员工很擅长得出一个和所问的问题相隔甚远的答案。 “你想啊，为什么现在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呢？”唐锦越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因为他们是有归属感的dolrs成员。这样，他们才会听从创始人的命令。大晚上不睡觉不打游戏不看深夜档，为了一封邮件出来，就是在他们看来，自己是dolrs的一员，所以第一次的线下聚会要来参加吧？” “自己加入的组织要更加强大，这样自己也会从中获得更多的好处，因此，需要自己的努力的付出。这样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吗？很多人都曾经幻想过吧，自己也是一个强大组织的一员这种事。”唐锦越的嘴角隐隐露出一丝冷笑，又很快消失不见。 这些人只是棋子，是组织上层为了达到目的而驱使的棋子罢了。尽管他们确实能从组织中获得一些益处，但这跟组织从他们身上榨取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等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估计就是没有了值得被榨取的价值而被抛弃的时候了。 唐锦越的眼睛里一片幽暗，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中二少年，但现在他已经清醒了。 “哎，小越越你居然是这样想的吗？”折原临也的笑容逐渐扩大，“那你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当然是见证历史啦！”唐锦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用欢快的语调回答道。 见证竜之峰帝人黑化之旅的第一步。 折原临也很愉悦，他发现自己对唐锦越的了解一直都不全面，但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喜闻乐见的。越是容易被一眼就看透的人越是无趣。看来继那位黑机车和竜之峰帝人之后，他又不会无聊了。 唐锦越对自己老板的心思一无所知，或者说，他知道折原临也对自己有兴趣，但是并不反感。 其实他并不讨厌被当做棋子，只要自己的付出和收益相当。 现在的剧情已经发展到了赛尔提被人打落了机车头盔，她无头的事实暴露出来之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更准确地说，那是因为她自己的头颅疑似出现在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脖子上，还说出了属于自己的名字“赛尔提”。 自己一直以来辛苦寻找的，属于自己的头颅，此刻变成了其他人的脑袋。 于是，赛尔提不顾旁人各种诧异惊恐的目光，在人群中锁定了罪魁祸首矢雾波江之后，向她冲了过去。 “今晚过后，无头骑士应该就不会是都市传说了吧？”唐锦越看着那个全身包裹在黑色的雾气中，手里挥动着萦绕着黑雾的巨大镰刀的非人存在，慢悠悠地说道。 不过，此时此刻，系统再一次被自己垃圾宿主的尖叫声刷屏了。 “我擦嘞赛姐太帅了！啊！这腿！啊！这腰！好羡慕新罗啊！哦哦哦扁他！往左边一点！刺溜” 11.人类LOVE011 唐锦越发现了一个完成任务进度的好方法。 那就是让自己插进原著人物的谈话中。 比如说，在折原临也问竜之峰帝人“在你进入非日常的生活之后，不会觉得日常生活乏味无聊吗？”的时候，他就在折原临也的身后补充一句“非日常可是没那么常见的哦？” 然后，出于礼貌，竜之峰帝人会看他一眼，当然，帝人的注意力大部分还是放在折原临也身上的。不过，这样一来，竜之峰帝人说出的话也被认定为对唐锦越说的了。 只是这样的方法适用范围不大，他也是因为现在的身份是“折原临也的马仔”，才能狐假虎威一般插进自己老板和其他人的谈话。 对于唐锦越这种近乎投机取巧的方法，系统并没有提出异议。它并不在乎自己的宿主用什么方法收集到那些台词，只要有本事，哪怕把说出台词的人绑起来通过各种非法的手段获得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过这种方法也就是想想了，它绑定的宿主都是宅男。 在dolrs线下聚会不久，更准确地说就是第二天清晨，折原临也的事务所里就出现了一位意料之中的客人，矢雾波江。 唐锦越知道矢雾波江会来投靠，那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剧情发展。 但是，折原临也同样知晓这件事。 从他开始大规模地往dolrs里拉人，到开始接触竜之峰帝人，最后走投无路的矢雾波江带着无头骑士赛尔提的头颅来投靠他，这些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真是可怕的人。唐锦越再一次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看动画时，通过上帝视角观众们会知道折原临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热衷作死的奇葩。 只有身处其中，才会知道这个奇葩到底有多可怕。折原临也一直在作死，但他有能力保证自己作完这个死之后还有命去作下一个死。 情报收集能力、对人心的把控再加上不可捉摸的运气，保障了折原临也能够一直浪下去。 为了迎接矢雾波江的到来，唐锦越一晚上基本都没怎么睡，毕竟昨天晚上dolrs聚会结束已经很晚了。他们又留下来跟竜之峰帝人聊聊人生，再围观一下“平和岛静雄暴打矢雾诚二，头颅女真相大白”的好戏，真是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呢。 等矢雾波江来到折原临也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黑眼圈明显的少年瘫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打哈欠，而她来找的人正在专心致志地自己和自己下棋。 “早上好，矢雾小姐，你需要喝点什么吗？”黑眼圈少年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手擦了擦眼角分泌出的眼泪。 “不需要。”矢雾波江冷声回道。 “哦，那行吧。”黑眼圈少年很明显只是客套一下，根本没有起身的打算。 矢雾波江：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今非昔比，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意妄为的资本了。 不再看瘫坐在沙发上的唐锦越，矢雾波江将目光凝聚在折原临也身上，为了得到他的支援，她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折原临也的桌子旁边放着一个特质的手提箱，那里存放着改变了矢雾家的一样东西。因为把它私自带走，矢雾波江才不得不向这个情报贩子求助。 折原临也没有立即打开箱子，他仍旧兴致勃勃地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好像那个将矢雾波江叔叔和弟弟迷得神魂颠倒的东西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一样。 直到他笑嘻嘻地说出了“将军！”这个词，才将已经乱七八糟的棋盘丢下，伸手打开了那个箱子，取出了一个女人的头颅。 唐锦越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过去近距离观赏那个头颅。 这个头颅毫无疑问是美丽的，她带着不属于人类的魔性般的魅力，牢牢地吸引着每个人的目光，连最厌恶她的存在的矢雾波江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美。 这个头颅是活着的——唐锦越和折原临也在看到她的那个瞬间就肯定了这个事实。她的双眼微闭，好像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矢雾波江冷眼看着两人，只要折原临也收下了这个头颅，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如果他能像她的叔叔或者弟弟那样沉迷其中，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可惜，折原临也对这个头颅没有产生任何好奇以外的情绪。他在观赏完毕之后就把她收进了手提箱。而唐锦越也只是把她当做稀有的生物那样看待。 “那么，以后请多指教啦，矢雾小姐。”折原临也笑眯眯地说道。 嘛，好歹自己现在暂时摆脱了公司，也不算太坏吧。矢雾波江这样安慰着自己。 “矢雾小姐也加入我们了吗？”唐锦越兴致勃勃地说道，“不过我入职比你早哦，以后要喊我‘前辈’啊。” 矢雾波江毫不掩饰地摆出了嫌弃的表情。 唐锦越好像没看到一样，他冲着折原临也打了个招呼，然后对波江说道：“今天的文件就先交给你处理啦，前辈我昨晚为了等待你的到来可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哦，现在我要去好好休息了。加油啊矢雾小姐！” 话音未落，他已经跑出了办公室。 波江的脸阴沉地好像要滴出水来，让她以前的手下看到肯定会吓得瑟瑟发抖。但是现在面前的人根本不会看她脸色行事了。 聊天室 罪歌进入聊天室 罪歌：人类 罪歌：强者 罪歌：渴望 罪歌：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 罪歌：渴望爱人类 罪歌：渴望人类爱强者 罪歌：渴望强者所有是人类 罪歌：是爱是渴望所以是强者的人类 罪歌：因为是所以 罪歌：所以所以所以所以 罪歌：我 罪歌：我，所以，渴望 罪歌：强者，是，强大的，人类 罪歌：我，人类，爱，渴望，强者 罪歌：爱着的我爱的 罪歌：强的，人类，我爱，所以 罪歌离开聊天室 聊天室现在没有任何人 录另姬进入聊天室 录另姬：好奇怪啊，罪歌是谁啊？ 录另姬：毫无意义的刷屏吗？ 录另姬：有点可怕呢，那样一排字刷过来 录另姬：我跟管理员说一下把这个刷屏的踢掉吧 —私聊中— 甘乐：你不是去睡觉了吗？ 录另姬：嘛，睡前刷手机聊天不是常识吗老板？ 甘乐：你要是睡不着的话赶紧过来工作 录另姬：老板你太残忍了！ 甘乐：既然资料你不想整理，那就出去帮我跑腿吧 录另姬：对不起老板我已经睡着了！ 录另姬退出聊天室 塞顿进入聊天室 塞顿：这是什么？ 塞顿：乱码？ 塞顿：真恐怖 塞顿：好像外星人 塞顿：说得连自己都怕了 塞顿：不我没有说外星人很可怕之类的话！ 塞顿离开聊天室 12.人类LOVE012 “我说啊，还没甩掉吗？”唐锦越在意识中咆哮着问系统。 “没有，而且越来越近了！”系统的电子音里也难得地出现了焦躁的感觉，“你就不能再跑快一点吗！还有，你想跑快一点就把你手上的东西扔掉啊！” “我已经尽力了！你知不知道我跑步最长的距离就是一千米？”唐锦越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现在只想坐下来好好歇一会，但一想到身后的那个东西，他也只能拼命坚持着迈开腿向前跑，“还有！这本设定集！我是绝对不会扔掉的！” 还好，有系统给他指路，让他避免了狂奔进死胡同这种悲惨之事发生的可能。 至于发生了什么，那就是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轴了。 唐锦越来到无头骑士异闻录这个世界，已经过了整整一年。至于为什么上一章和这一章之间有着这么大的时间跨度，当然是唐锦越使用了“时间流逝大法”而不是作者参考原著时发现第一卷和第二卷之间真的跨越了一年而成田良悟在这一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重要剧情没有写。 啊扯远了，总之过了一年，在这一年中，唐锦越收获颇多。 首先，他在折原临也手下工作越来越顺利，自家老板给他涨了工资（而然并没有什么用，他的工资有一半还是被折原临也帮忙保管），还经常给他公费外出调查的机会（其实就是跑腿），这让唐锦越学到了很多收集情报的方法（绝对没有女装混入某种不可描述的地方这种事情发生！），因为经常跟着折原临也外出工作，还在坊间留下了自己的传说（折原临也的马仔）。 其次，唐锦越与面包车四人组也很熟了——其实更准确地说跟游马崎沃克和狩泽绘理华很熟，他们经常在一起热烈地讨论各种acg话题，和周围的人之间布满了次元壁。 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各种有意无意之中，唐锦越与来良三人组之间的偶遇和对话也越来越多了。 只要见面多，那么就难免会交谈，交谈的过程中被唐锦越引导着说出什么话，也是挺正常的不是吗？ 因此，通过这一年的努力，唐锦越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的任务条。 对于任务条推进如此迅速的情况，唐锦越表示很诧异。对此，系统很难得地用慈祥的语调对他说：“第一个世界难度当然不会很大了啊，这可以算做新手保护了。” “系系统，你说的新手保护不包括这种情况吗？”唐锦越一边质问着系统，一边丝毫不敢懈怠地向前跑去。 系统很肯定地给出了答复：“当然，跟把你送到火影忍者或者全职猎人相比这难道不是新手保护吗？” “那可真要谢谢你啊！我们为什么不能从伪恋或者我的青春恋爱物语不可能有问题这种安全的校园恋爱喜剧开始啊！” “先别管这个了！”系统的电子音严肃了起来，“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你跑到警察局还要五分钟，但是贽川春奈在一分半钟之后就会追上你，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怎么从罪歌的刀刃下逃生吧。” “既然这样，你有没有什么可以保命的好东西赶紧拿出来吧！”唐锦越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他仿佛听到了身后那个女高中生病娇感十足的笑声。 “我也很想，但是在你完成第一个任务前积分商城无法开放。”系统沉痛地说道，“我也不想你变成罪歌之子，但是现在只能靠你了。你要是真的是主角的话就赶紧爆种爆seed，不然就凉凉了。” 唐锦越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出门摸鱼，他老老实实地听折原临也的话留在办公室里帮他收集收集资料，入侵一下别人的电脑，又简单又舒服，还有漂亮的长腿御姐同事看，岂不美哉。 所以，他究竟是为什么要跟游马崎还有狩泽绘一起在大太阳底下晒上整整一天？签售什么的虽好，但前提是没有变成红眼僵尸状的罪歌之子啊！ 然后，他又开始检讨自己为什么一个人有自信游走在池袋深夜街头，好像去年一年里他在折原临也那里看到的腌臜事情还不够多一样。 但是，事已至此，唐锦越也不好说什么。下一次他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厚着脸皮拜托渡草三郎把他送到车站，如果买完本子资金还有剩余他一定要打车！ 总之，大晚上走在路上结果路边的阴影里突然冲出来一个持刀的人对着自己就要桶这种事情千万不要再发生了！要不是系统突然提醒他，唐锦越就要成为新的池袋砍人魔受害者了。 贽川春奈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菜刀。 尽管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在超市里随便就可以买到的切蔬菜的刀，但这也是真正的妖刀罪歌。 她很喜欢自己的这把菜刀。以前在家时，她用这把刀切好了蔬菜，做成爱心便当送给那须岛老师。现在，她为了诠释自己对老师的爱，用这把刀不断地不断地制造着罪歌的孩子们。 都是因为爱啊！她对那须岛老师的爱，都是由这把刀见证的，这不是再好不过了吗！ 所以，那个家伙为什么要跑呢！他就不能像其他孩子们一样，乖乖地让罪歌侵入体内呢？那个家伙，居然连逃命的时候都紧紧地抓着漫画书店的纸袋子不放！ 啊，跑吧跑吧。她迟早会追上他的。在她爱上那须岛老师之前，她可是学园田径部的成员呢。即使自己今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但是追上他还是没有问题的。 让他满怀希望地先跑一段距离，然后精疲力竭地慢下来的时候，她会狠狠地追上去，然后让这个不听话的孩子永远听话。 贽川春奈忍不住笑出了声。那须岛老师，看到了吗？我对你的爱，这就是我对你的爱的表达啊！ 果然，那个人的速度慢了下来。 春奈举起了手中的菜刀，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缩小，她忍不住开始思考，究竟要在哪一个部位砍上去比较好要么，把自己中意的地方都砍伤一遍？ 那个人尽管越跑越慢，但还是坚持着没有停下。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果然两人逐渐缩小的差距让他看起来更加惊慌失措。 他回过头的时候，春奈也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挺好看的脸，如果她没有把自己的爱都给了那须岛老师，说不定在街上遇到了也会去搭讪的。 那个人居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脸上惊恐的神情慢慢消失了，反而变成了迟疑。 他居然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身后！ 不过春奈没有去思考眼前猎物的反常，她只知道罪歌又将多一个孩子。 “那须岛隆志老师？”那个人很疑惑地盯着自己身后说道。 那须岛老师！那个名字仿佛一声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老师怎么会在自己身后？春奈赶紧停下了脚步。 他也是来良学园的学生吗？他怎么会认识老师？还是他只是为了摆脱自己而在使诈？ 反正也就是回头看一眼，如果那个人欺骗自己，那么他的下场肯定很凄惨。 春奈回过头，身后昏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然后，有什么尖锐笨重的东西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好像是字典一样厚重的书。 粘稠的液体顺着伤口沿着脸颊缓缓流下，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春奈忍不住跪坐在地上，长时间没有补充能量，再加上头部受到的打击让她头痛欲裂。 唐锦越丝毫没有对比自己还要小的女高中生动手的愧疚之情。开玩笑，自己才是受害者好吧！被那个已经脑子不清的病娇女追上砍上一刀的下场他再清楚不过了。 不管是变成红眼睛的僵尸还是嘴里嚷嚷着“母亲”“母亲”，或者被平和岛静雄当成自动售货机扔出去都糟透了好吗！最关键的是，成为罪歌之子会被母体操控啊！尽管园原杏里是个不喜欢搞事的乖乖女，但那须岛隆志和贽川春奈一个比一个神经病啊！ 唐锦越拼上最后一点力气远离了贽川春奈。 等他冲进警察局的时候，还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尽管他不后悔用新买的高达设定集去砸贽川春奈，但是现在回过神来还是感觉有一些后怕。他在警察诧异的目光中从纸袋里拿出那本厚厚的设定集，紧紧地抱住怀里。硬质的外壳嗑着他皮肤，留下了印子，但在这细微的痛觉中唐锦越慢慢冷静了下来。 我没有错。 我是在正当防卫。 我并不想伤人。 系统也舒了一口气，顺便告诉自己的宿主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劫后余生的死宅抱着自己的战利品喜极而泣。 13.人类LOVE013 折原临也不是没有进过警察局。 不管是把别人（包括但不局限于某人型起重机）送进局子里，还是偶尔玩脱了被警察蜀黎请进去喝茶，这让他有着非常丰富的进警察局的经验。但是，以受害者监护人的身份出现在警察局，这还是非常新奇的经历。 深夜，警局里值班的只有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年轻警察和一个勤勤恳恳工作了二十几年的大叔。 小年轻在努力跟唐锦越搭话，想缓解一下这位砍人魔受害者惊慌的情绪。他看到被唐锦越紧紧抱在怀里的设定集，露出一副找到同好的笑容：“你也喜欢变形金刚吗我最喜欢林明美唱的歌了。” 唐锦越面无表情地把设定集正面露出来：“这是高达系列，不是变形金刚，更不是马裤螺丝。” 一时间，整个警察局里弥漫着尴尬的空气。 折原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警察局的。 那个警察大叔在看见折原临也的那个瞬间，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喉咙一般，所有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瞪大了眼睛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优哉游哉漫步进警察局的情报贩子。 “哎呀哎呀，这不是山下警官吗？真是好久不见啊。”折原临也仿佛没有看见山下警官那张黑得快要跟平底锅媲美的脸一样，开朗地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折原临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又在搞什么！”山下警官好像反应过来了，厉声质问着。 “哎？不是你们刚刚打电话通知我说我家孩子被砍人魔袭击了让我赶紧赶过来的吗？”折原临也很困惑地看了山下警官一眼，脸上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但是山下警官看了更想把他抓去吃牢饭。 山下警官转过头，盯着唐锦越问道：“你说的监护人就是他吗？” “是是啊，”唐锦越好像被吓到了，他坐在椅子上往后缩了缩，看上去比刚刚跑进警察局求助的时候还要惊慌。 “山下前辈”小年轻警察很是担忧地轻喊了一声。 “山下警官，你刚刚是在威胁受害人吗？难道你跟那个砍人魔之间有什么联系？”折原临也的脸上仍旧挂着得体微笑，但在山下看来比恶鬼的狞笑还要狰狞可怖。 “当然不可能！”山下大声地反驳道，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滚圆的汗珠。他快步走到唐锦越面前，深深地弯下了腰。 “刚刚对您说话的语气很不好，请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山下语气诚恳地说道。刚刚那个情报贩子说的话一点都不好听，如果他不赶紧对他服个软，很难想象折原临也会做出什么事来。跟丢掉饭碗相比，对一个高中生鞠躬道歉再容易不过了。 唐锦越很是无语地偷偷瞄了自家老板一眼，看见他眼睛里写满了“我想吃瓜看戏”后，无力感油然而生。 “对，对不起！”唐锦越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头低得比山下警官还要低，“我不知道您一点都不想见到我的监护人，但是折原先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我只能喊他来。真是万分抱歉！下次我说自己是孤儿也不会把折原先生当成监护人了！” 啊啊啊，好像这样有点过了吧。唐锦越觉得自己的演技有待提升，这看上去更像是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熊孩子了吧！ 回到位于新宿某间高级公寓内的事务所里，折原临也兴致高昂地没有丝毫睡意。 “你看到那个砍人魔的脸了吗？”折原临也问道。 之前的受害者肯定有见过砍人魔真容的，但是他们都只是说自己看到了一双红地仿佛在滴血的眼睛，对砍人魔的相貌一无所知，甚至是男是女都无法判断。 “当然。”唐锦越走向放满了资料的书架，并从上面抽出一个文件夹。他飞快地翻开某一页并递给折原临也。 “就是几天前你接受栗楠会委托调查的那个姓贽川的记者的女儿，贽川春奈。”摆在折原临也面前的纸上，有着一位穿着来良学园制服女生的照片。她有着一张明媚艳丽的脸庞和深褐色的大眼睛，一眼看去绝对不会把她和这半年来一直袭击无辜路人的“砍人魔”联系在一起。 “我记得她不是大半年前就失踪了吗？原来是抛下可怜的老父亲变身砍人魔以砍人为乐了啊。”折原临也笑着取出贽川春奈的资料，“传言中的红色眼睛属实吗？” “嗯，这是真的。我遇见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变红了。”唐锦越肯定地说道。 “还有，你注意到她手上的凶器了吗？”折原临也起身走到书架前开始翻找资料。 “只是一把普通的菜刀，应该就是从家里带走的吧？”唐锦越装作不经意间说道：“你觉得罪歌有可能会是一把菜刀吗？” 折原临也飞快地翻阅着记录了各种资料的文件夹，头也不抬地说道：“我有很可靠的情报来源，罪歌是一把日本刀。不过，也不排除它被再次锻造的可能性。” 唐锦越在心中默默鼓掌，真不愧是dao，一下子就猜中了十卷之后的剧情，不过希望他不要忘掉才好。 “对了，这些这么关键而重要的情报你为什么没有跟警察说呢？”折原临也看向唐锦越，似笑非笑地问道。 唐锦越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说道：“我没有证据吧，跟警察解释起来很麻烦的。而且，警察知道了砍人魔是谁，把那个人抓起来，后续发展不就太无聊了吗？” 折原临也愉快地露出了充满恶意的笑容：“那是当然的啦！小越越你做得太好了，我们还没找到罪歌的真身就让这一切结束实在是太可惜了啊！” 14.人类LOVE14 唐锦越被自己的无良老板要求去调查罪歌。 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 就像拿着标准答案抄作业的学生一样，又要让自己拿到满意的分数，又不能让老师看出自己是在抄答案，是需要技巧的工作。 用折原临也的话来说就是“本来以为贽川春奈就是罪歌的母体，不过现在看来另有其人，既然这样那就继续收集情报吧。” 对于折原临也这种喜欢把一切掌握在手里然后幕后操纵的人来说，出现掌控之外的事情肯定是不好受的。尽管“偶然”和“不确定性”能给他的人类观察计划带来意外之喜，但是这些意外性的成分必须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才行。 唐锦越调查了将近一个月之后，终于等到了他最近一直在等待的那一天。 说实话，跟踪贽川春奈的父亲贽川周二并不是一件难事。这位中年大叔简直是标准的人生输家：离异独自带娃，女儿不仅叛逆而且病娇，而且还为了一个人渣老师砍自己的老父亲。在之后的剧情里，他还会被平和岛静雄暴打，被人渣老师控制去伤害自己的女儿。简直是一个大写的“惨”。 贽川周二拿着一把菜刀步伐僵硬地跟在漫无目的走在池袋街头的园原杏里身后，而唐锦越也悄悄地跟在贽川周二身后。 园原杏里想偶遇贽川春奈，但是直到她被警察蜀黎催着回家了还没有看见那个学姐的踪影。只不过，她并不知道她的学姐已经安排了自己的老父亲准备给这个勾引了那须岛老师的小妖精一刀。 后续的剧情发展都在唐锦越知晓的范围内：面包车四人组偶然发现了准备向园原杏里动手的贽川周二，门田京平急中生智让渡草四郎开车撞飞了这个凶手。然而贽川周二还是像丧尸一样不屈不挠地企图砍杏里，最后他们在路过的赛尔提和平和岛静雄的帮助下制服了凶手。在此期间，贽川周二不仅试图去砍静雄，还用女性化的口吻向他示爱，成功惹恼了这个池袋最不能招惹的人之一。 如果说和动画里的剧情有哪里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唐锦越的存在被他们发现了。 “小越越你怎么在这里？”狩泽绘理华好奇地问道。 在被折原临也喊了一年小越越之后，唐锦越对这个羞耻的称呼也慢慢适应了，但这不代表他听见跟他相熟的女性也这么喊他之后羞耻感更胜一筹。 唐锦越的脸抽搐了一下：“工作需要，我要跟贽川周二先生聊聊，但是从我找到他就很不对劲，我就一直跟过来了。” 赛尔提和门田还在研究贽川周二，等他们得出了“菜刀=罪歌”的结论之后，平和岛静雄忍不住了。 “啊，真是太不爽了。”他烦躁地点燃了香烟狠狠吸了一口，然后伸手松了松领结，“都是折原临也那个死跳蚤的错。决定了，我去新宿揍他一顿好了。” “呐呐，小静静果然是喜欢小临也的对吧？”绘理华两眼放光一脸陶醉地大声说道。 “静临是官配啊。”顶着静雄下一秒就要把面包车扔出去的可怕眼神，唐锦越沉声说道。为了任务条，英勇就义吧！ 然后，在腐女姐姐各种“攻”“受”的背景音中，平和岛静雄面无表情地一把抓住唐锦越的领子把他拖走了。 “喂喂喂！平和岛先生你在干什么啊！”唐锦越挣扎无果，被一路拖走了。 “去新宿找你老板啊，”静雄狰狞地笑着，“晚上走夜路不安全，我带着你不好吗？” 一点都不好！你去找我老板相爱相杀不要把我牵扯进去啊！我可不想卷入你们之间的修罗场！放我回去啊！唐锦越向着面包车四人组他们伸出了尔康手，然后在他们“祝你一路走好”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好萌啊！”代表广大腐女发声的绘理华捂住了脸，“好想跟过去看看！小静静和临临的战♂斗一定很激烈！嘿嘿嘿” “拜托你把口水擦一下啊！”游马崎一脸的不忍直视。 15.人类LOVE15 唐锦越惆怅地靠着一个完好无损的路灯，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酸奶、蟹肉沙拉、布丁等健康又美味的宵夜。 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在上演一出可以直接拼接到玄幻题材电视剧里的全武行。 戴着墨镜穿着酒保服的年轻男子徒手将固定在水泥地上的护栏如拔草一般拔起，并把它当做武器一样向那个身材消瘦，穿着黑色外套的青年挥去。 平和岛静雄不愧于他“人型起重机”的称号，护栏对准了折原临也砸下去是一砸一个坑。而折原临也总能在护栏就要把他砸成饼饼的前一秒优哉游哉地躲过去，就好像在故意逗静雄玩一样。他也亮出了自己的折刀，伺机在静雄身上留下一点印♂记。 “真精彩！”作为现场唯一的吃瓜群众，唐锦越很想拿出一把瓜子出来边嗑边看，不过，现在没有瓜子，于是他顺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小盒酸奶喝了起来。 第一口酸奶还没咽下去，唐锦越就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一袋宵夜，是折原临也买的！没有他的份！ 唐锦越很艰难地把那口酸奶咽了下去，然后他就被呛到了。 “咳咳咳！”不知道老板发现自己的手下保管一下宵夜保管到肚子里去之后是什么反应。 唐锦越悲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喝完酸奶又拿出一盒布丁。反正吃一口是吃，吃两口也是吃，那不如多吃一点好赶紧上路。 不知为何怀着最后一顿饭的心情吃着折原临也宵夜的唐锦越很快就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扫荡地一干二净。 看他们之间的战斗这么激♂烈，估计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停下来，马上再去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一份好了。唐锦越这样自暴自弃的想到。 fg立地就是这么快，他没有找到去便利店的时机。 尽管平和岛静雄和折原临也之间的战斗早就超出了扰民的范畴到了需要警察蜀黎出动的地步，但是四周很平静地没有一个人打开窗户骂街或者泼脏水。大概高级公寓住户的素质就是高吧，来自唐锦越非常不负责任的想法。 中断了这场马上就要脱离人类之间战斗的不是永远都来迟一步的警察蜀黎，而是用马一样的嘶鸣声代替了喇叭声的黑机车。 平和岛静雄看见自己的好朋友突然出现，只能暂时丢下已经被地皱皱巴巴的路栏，决定下次再找机会把那只蹦跶不停的死跳蚤送进icu。 “赛尔提，刚刚不是才见过吗？有什么事吗？”静雄点燃一支烟，准备冷静一下刚刚剧烈运动之后的疲乏身心。 然后，他就被满屏幕的“静雄”和“爱”“砍”之类不明所以的词刷屏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静雄皱着眉头狠狠抽了一口烟，赛尔提给他看了某个聊天室里的对话，全是一个红色女性头像，名为“罪歌”的发言。 “刚刚我们解决的不是罪歌本体，”赛尔提飞快地在pad上打字，“她的目标是你。我们快点走吧。” 就在赛尔提和她的好闺蜜静雄扬长而去时，折原临也同样看到了被罪歌刷屏的聊天室。顺带一提，这是唐锦越为了转移临也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注意到自己的宵夜已经没有了，特地呈现出来的。 谁让他们战斗中断的那一瞬间，折原临也就示意唐锦越到他那里去，根本没有时间再去便利店了。 临也飞快地按着翻页键，罪歌红色的头像已经成了红色的残影。明明都是相差不大的内容，临也仍旧一页不漏地翻阅着，随着他的翻页，嘴角的笑容也逐渐扩大。 “虽然刚刚没有解决小静静，但是看到他接下来也没有好日子过我就开心了。”临也如同孩童般露出了纯粹而灿烂的喜悦的笑容，但结合他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了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是真心实意地希望自己的死对头倒霉。 唐锦越不由自主地把那袋只剩下包装袋的宵夜再往身后藏了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小越越，刚才我给你的那个塑料袋呢？”折原临也对他露出了和蔼可亲的微笑，成功地把自己的手下吓得面色苍白。 “啊哈哈哈，老板你刚刚那袋零食不是给我的吗？我还在想老板真体贴啊，知道我晚饭就吃了一个饭团还请我吃夜宵” 这个时候装傻充愣可能也许大概会有用吧。 “嘛，我又不是那种舍不得这点零食的人啦。”折原临也看起来很无所谓，“不过啊，跟小静静打上一场也有点累了，我再去买点东西吧。”说完，他便向着便利店走去。 唐锦越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今天的老板意外地好说话嘛，原本以为自己肯定会被他好好地恶整一顿的。 不过仔细想想，折原临也今天这一晚上过得还真不怎么样。尽管自己被平和岛静雄像拎小鸡仔一样拎来拎去，但是好歹没有受伤啊。 反观折原临也，辛辛苦苦布局，为了控制那须岛那个人渣直接丢了五十万日元，就是为了今晚能看好戏。结果，看戏前被自己的死对头揪着打一架，还是为自己压根就没有做的事情背锅。 连买的宵夜都被不成器的手下吃掉了。 唐锦越觉得自家老板想好好吃个瓜看场戏真不容易。 “啊，对了，刚刚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坐在办公椅上高高兴兴吃宵夜的折原临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唐锦越说道：“之前那须岛不是从我这里偷了不少钱吗？” 唐锦越点点头，那个傻子还以为是自己赚到了，其实是折原临也故意让他偷走的。五十万日元对临也来说不算什么，他为了看到自己想看的根本不会在意钱财。 “然后啊，我突然想到，”紧接着，折原临也说出了让唐锦越瞬间崩溃的话，“你之前存在我这里的工资，也包含在里面哦。” 唐锦越沉默了，他想起这一年来自己每天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能从口粮钱里扣一点出来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每当他默默地看着商店里那些他现在根本买不起的手办和漫画时，都在想象着把工资拿回来一次性买个爽的美好画面。那些如梦似幻的想象支持着他吃下了一碗又一碗的泡面和便利店里最便宜的饭团。 现在，老板告诉他，你的工资全没啦，被我送给一个中年人渣大叔啦。 “老板，说实话，你绝对是在报复我刚刚吃了你的夜宵吧？”唐锦越幽幽说道，“没想到我居然还比不上一顿200日元都不到的夜宵。” 折原临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我只好用自己的方法去讨薪了！”唐锦越平时总是写满了困倦和没干劲的脸上现在很少见地出现了严肃和认真。 说完，他就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噼里啪啦地敲键盘。 折原临也承认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看自己的这个手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一年以来，唐锦越对自己总是有求必应的，好像根本就不敢反抗一样。临也知道他并不是自己的那些狂热信徒，他对自己总是一幅吐槽无能的样子。然后时不时犯贱来试探一下自己的底线。 临也很好奇，唐锦越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唐锦越对自己老板笑了笑：“老板，你再拖欠我工资，我就把这个从新宿一路放到池袋。” 笔记本里传来了一段音频，伴随着极具节奏感的音乐，一个铿锵有力的男声响起“东京新宿！东京新宿！最大情报商倒闭了！东京新宿！东京新宿！最大情报商倒闭了！王八蛋折原吃喝嫖赌欠下35亿带着他的好基友跑了！我们没有办法，原价五万多，两万多的情报，通通二百块！通通二百块！折原临也你不是人！我辛辛苦苦给你干了一整年！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 16.人类LOVE16 唐锦越最终有没有拿回自己的工资已经不可考证了，但是他也没能提着音响大街小巷地放“王八蛋折原”的洗脑鬼畜。 不过，唐锦越很微妙地发现自己老板有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抖腿，那个节奏，呃，貌似很熟悉的样子啊。 果然洗脑神曲就是厉害，连折原临也都能被洗脑。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不紧不慢地过去了，唐锦越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95%。只是他想了想发现，好像这第一季的进度都没演完吧？还真是新手福利？ 没错，现在才进行到了黄巾贼篇。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他在第一季完结之前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家了。 不过唐锦越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渴望回到自己的世界。大概知道这两个世界时间完全不同，一点都不影响自己追番或者玩游戏的进程后，他觉得在其他世界多呆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不好。 系统曾经很好奇地问他，难道没有其他人或者别的什么事物让他留恋吗？ 唐锦越很仔细地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什么。 父母亲人，感情很淡很淡了，差不多只维持在知道对方还在人世的程度上。朋友吧，好像也没有可以交心的知己好友，连偶尔联系的倒是还有几个，不过关系也没有好到可以让他作为回到自己世界的目的的。 其他的，唐锦越也只是在混日子，反正他现在的钱足够过一辈子了，没有为之奋斗的目标。 这么一想，他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子，哪怕不回去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没有遇到这个坑爹的系统，唐锦越的大概就随随便便混完一生了。现在，他有比其他人多太多的时间继续混日子。 这样混混僵僵的生活他很满意，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万一他对游戏啊漫画啊什么的失去兴趣了该怎么办。没有这些打发时间的东西，人生那就太无聊了。 “我看得出来哦，小越越，”折原临也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茶几上由国际象棋、五子棋和将棋混合组成的奇特棋局，“你的内心深处，隐藏着深深的不甘。” “别把我讲得像个起点逆袭流的男主角一样啊，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吃好玩好，千万别指望我去拿争霸天下大杀四方的剧本。我早就过了中二的年纪了。”唐锦越懒洋洋地葛优躺在临也对面，正在翻开新一期jump。 “你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千遍自己是废柴，那你就会变成废柴。”临也从棋盘上拿起“骑士”，然后又随手丢在一堆五子棋中，“但是有些事你还是忘不了的吧？骑士再落魄也还是骑士，狼即使和狗混在一起也不会翘起尾巴撒欢。” “我倒是很高兴你能这么看得起我啦。”唐锦越干巴巴地说着，又翻了一页漫画，“如果你能给我多加点工资那才是真的好。” “我真的很好奇啊，小越越你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 “真的没什么原因啊，”唐锦越很无奈地合起漫画，从沙发上坐起来，“这样活地更轻松嘛，我不想那么累。像你这样一天到晚算计太多早晚会秃头的。” 折原临也低声笑了，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发际线：“那么，作为情报搜集课程的费用，给我讲讲你为什么觉得原来的生活过得很累吧。” “真麻烦啊，”唐锦越叹了口气，他明白如果不讲一点折原临也感兴趣的东西出来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差不多就是努力和天赋都没有会投胎重要这种事情啦，真的超级无聊。” “这样啊。”出乎唐锦越意料，折原临也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唐锦越打算留在这个世界直到第一季结束为止，其中的主要原因是他一定要亲眼看着折原临也被赛门一拳揍飞来解解气。 所以，他现在还得给自己的无良老板干活。 来良综合大学医院的一间病房里，栗色短发的少女微笑着看着窗外的景色。她的病房所处的地理位置很好，从病床上透过窗户，医院大门口的景色一览无余。 少女的脸上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温和微笑，好像已经成了她脸上的一部分。 从唐锦越走进病房，少女微笑着和他打过招呼之后，就一直静静地看向窗外。 等唐锦越讲完折原临也让他传达的话，少女才转过头微笑着致谢。 “临也先生还有什么话吗？”名为三岛沙树的少女轻声问道。 “没有了啊。”唐锦越脸上写满了无聊，“你们没有手机吗为什么让我专门跑一趟啊真是的。” 沙树微微低了下头：“麻烦您了。” 唐锦越赶忙安慰面前的女孩：“我可不是怪你啊，都是临也那家伙太会差遣人了。” “可是，这是为了我才让您麻烦跑这一趟的，跟临也先生没有关系。”沙树抓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唐锦越表示很难理解脑残粉的脑回路，折原临也的这些信徒简直堪比邪教组织成员。 说不定折原临也情报贩子做腻了还可以去创办邪教？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再现奥姆真教的那种“盛况”。 发现自己在思考很不和谐很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糟糕内容之后，唐锦越默默收起了关于“折原临也教主”的脑洞。 在这个已经充斥满了“折原临也最好了”因子的病房里，唐锦越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 匆匆忙忙地跟沙树告别，唐锦越飞快地推开病房的房门准备溜之大吉。 门一开，一个淡黄色的脑袋立马出现在他眼前。 “那个好久不见？”现场沉默了一段时间，最后是唐锦越受不了这股尴尬的氛围了才开口尝试着跟纪田正臣打了个招呼。 不知道他在门口站了多久啊，不会沙树说的关于折原临也的话都听到了吧？ 唐锦越站在正臣的角度来看问题，觉得折原临也真是个混淡。 好吧，除了折原临也的视角，其他有良心的人都会觉得他不是东西。 就是可怜了纪田同学，再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女朋友疯狂地把自己的仇人吹了一通。 正臣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让自己的脸不至于过分扭曲，他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对唐锦越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看着纪田正臣那张哭笑不得的脸，唐锦越不知道怎么地脑袋一抽，张口就来了一句：“我不是在勾搭你女朋友，你不要误会了。” 纪田同学的脸彻底扭曲了。 17.人类LOVE017 唐锦越在纪田正臣爆发前一刻溜了。 眼前这个一点都不高大也不健壮的高中生现在可是池袋最大的独色帮的老大，万一真把他惹毛了，说不定哪一天走在街上就被人套麻袋了。 唐锦越很爱惜自己的小命，一般情况下，他是一个非常不喜欢搞事的人。但是最近一年里他的工作不是看自己老板搞事，就是协助自己老板搞事。在潜移默化之中，他不知不觉也带上了搞事的固有思维，下意识地寻找着搞事的好机会。 比如说，看到园原杏里拿着自己的东西出现在医院大厅的时候。 杏里弯下腰帮一个小孩捡起掉在地上的玩具，耳边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园原同学？” 竜之峰帝人跑到医院的时候，杏里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了。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杏里不是一个人在等他，陪着杏里的也不是正臣，而是折原临也的那个助手。 那个人正在跟杏里讲着什么，而杏里脸上的神情绝对算不上平静。 帝人的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好的想法。 “啊，抱歉，今天开班委会来迟了。”帝人抓了抓头发笑着对杏里道歉。然后，他对唐锦越打了个招呼，问道：“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 唐锦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工作啦，黑心老板宁可压榨我的劳动力也不愿意动动手指打个电话。没想到今天是杏里酱出院的日子啊，偶尔遇上了真是巧呢我们就聊了一会。” “唐君告诉我了一些关于dolrs的新闻呢。”杏里小声回答道。 “哎？dolrs是关于什么的？”帝人听见自己创立的组织，总是会多注意一些。 唐锦越仍然是一副丧出天际的样子：“就是dolrs的创始人在广泛征集砍人魔的事情啦。真是的，就算dolrs人多他也不用做这种无用功吧？” “无用功？”帝人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久——等——啦——！”纪田正臣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打断了帝人的疑问。 “杏里酱，帝人可是很期待你出院的这一天哦！”正臣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有些轻浮，但他的朋友们都已经习惯了，帝人脸微微一红，结结巴巴地否认着。 正臣注意到唐锦越的时候，眼神一暗，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但他估计到身边的朋友，努力挤出了一点笑脸：“唐君，你也在吗？” “我们刚刚不是才见过吗？”唐锦越一脸困惑地抛下了一颗。 纪田正臣维持不了笑脸了。 “咦？正臣你不是一放学就来医院了吗？”帝人有些想不明白。 “正臣君？”杏里也看向好友。 “啊哈哈，那个，那个”正臣脸上写满了尴尬，他不自然地抓了抓脑袋，解释道：“我一个朋友也住院了，我来看看” “其实是女朋友啦。”唐锦越又慢悠悠地丢下一颗。 “哎！” “女朋友？！” 杏里和帝人都异口同声地惊呼，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正臣。 “不是那个，我们现在不是”正臣满头是汗，无力地辩解着。他对唐锦越怒目而视，决定今天晚上就带人套他麻袋。 “太过分了正臣！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有女朋友！”帝人突然又想到自己这位幼驯染平时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在大街上搭讪各种小姐姐，而且 “你有女朋友了还来骚扰园原同学，真是太过分了！”帝人抗议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正臣！” 杏里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她也有些不赞同地看向正臣。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正臣在朋友面前弱弱地辩解着。 啊，感觉套麻袋还是有点轻了！ 唐锦越对正臣的死亡目光熟视无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面对幼驯染和女性朋友的双重声讨时，正臣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如同解脱般地按下了接听键：“哦，我知道了。你们先等我一会，我先解决一个小麻烦。” 他有预感，如果现在不把女朋友的事情解决妥当，以后会非常非常麻烦。 就在他把手机收回口袋里时，唐锦越突然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那个家伙笑得非常夸张，都弯下了腰捂住了腹部。 “喂，你怎么了？神经病发作了吗？”对于这个刚刚坑了自己一把的折原临也的手下，正臣对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哈哈哈当然不可能啦我只是想到你们三个的真实身份，就笑地停不下来了而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唐锦越直起身，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嘴角咧出一个危险的弧度。 在场的三人立马警觉了起来。 “哈哈哈，黄巾贼的将军在寻找砍人魔，dolrs的创始人也是，但是他们找的究竟是砍人魔还是罪歌的主人呢？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所有事件的主人公都站在我面前了哦！”唐锦越笑着扔下一颗核弹。 “！”竜之峰帝人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唐锦越。 “”园原杏里深深地低下了头，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般的猩红色。 “你你们这是骗人的吧！”正臣来来回回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好友，勉强笑道。 “这是真的哦。”唐锦越的笑容越来越危险，“竜之峰帝人是dolrs的创始人，纪田正臣是黄巾贼的首领‘将军’，园原杏里是妖刀罪歌的主人。不过杏里酱和那个砍人魔不是一个人哦，她可没有自残的特殊爱好。”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正臣沙哑地问道，他的喉咙干涩发紧，身体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而发抖。 “真是的，是真是假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吧？为了确定你们的身份，我可是被差遣着忙了很久呢。嘛，纪田君很早就跟我老板认识了这不算，竜之峰君我也早就知道也不算。主要还是因为杏里酱吧。我可是差点被砍人魔砍了呢。” 唐锦越耸耸肩看着眼前三位一点都不普通的高中生，最后补充了一下：“如果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各自的身份，任由dolrs和黄巾贼搜查砍人魔的真身会发生什么，你们真的清楚吗？哎，也就是我那个无良老板对这种恶趣味的事情感兴趣，真是无药可救。” “果然就是折原临也那家伙在搞鬼吧？他这么做究竟想要干什么啊！”纪田正臣想起两年前那个无助绝望的自己，不由自主地大吼道。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唐锦越又打了个哈欠，对三个遭到重击的高中生挥挥手：“再见啦，祝你们好运咯。”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园原杏里抬起头问道。 正臣和帝人清楚地看到了她血红色的双眼。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们这三个人的状态很好笑啊。”唐锦越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他们呆站在原地。 唐锦越独自走在池袋的街头，他现在由衷地感到愉悦与兴奋，如果不是顾忌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想放肆地狂笑。 “客人，来吃寿司吧，寿司美味哦！”奇怪口音的拉客声，是赛门啊。 他想到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场景，身无分文的他就是在露西亚寿司店找到了落脚之处。 “赛门！好久不见！”嗯，这样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呦，唐君！吃寿司吗？有优惠哦，我会给你。”标准日式厨师打扮的黑人巨汗笑着冲唐锦越展示手中的传单。 “我不用看这个啦，”唐锦越谢绝了赛门手中的传单，径直往店里走去，“好久没吃到老板做的寿司了还真有点想念呢。” “是你啊，好久不见。”眼眶深陷的俄罗斯籍老板对唐锦越点点头，手上切鱼片的动作一点都没停下来。 “好久不见啦，老板。我要三个鳗鱼卷，三个三文鱼卷和两个鱼子卷。”唐锦越笑眯眯地说道，坐在了吧台的高脚椅上。 “你心情很好，是工作顺利吗？”丹尼斯手脚麻利地做着寿司，说道。 “嗯，是遇到了很高兴的事情。不过我准备辞职了哦！”唐锦越跳下椅子，熟门熟路地走到茶水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嗯，你现在这个年纪一直跟着折原临也混确实不太合适。”老板点点头，“那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玩够了，准备回国了。”唐锦越吹吹茶，抿了一口，“好烫！” 突然，一直关着的包厢门突然打开。 “小越越!果然是你！”狩泽绘理华冲了出来。 “我就说外面的人是小越越嘛！”游马崎沃克很兴奋地说道。 “你刚刚说你要回国了？真的吗？”绘理华问道。 “啊是的。” “真是太遗憾了！以后我就没有静临的第一手资料了！”绘理华捂住了脸。 “喂！你们平时到底在交流什么啊！小越越你这样还算合格的御宅族吗！”坐在包厢的游马崎大声抗议。 丹尼斯老板看着瞬间变成吵杂菜市场的店，忍不住握紧了刀柄。 最终，在丹尼斯扔出菜刀前，唐锦越坐进了面包车四人组的包厢里。 “呐呐，小越越你其实是中国一个古老世家的继承人，掌握着神秘的超能力，然后为了继承家业到日本试炼一年，在结识了众多伙伴之后完成了试炼准备回国继承家业了。是这样的王道剧情吧！”游马崎一脸兴奋地凑到他面前说道。 “说起中国的话，还是武术更有可能吧？”绘理华也一脸兴奋地补充道，“从小就和青梅竹马的师兄弟一起练习，长大后分别，在重逢之后擦出新的爱的火花” “停一下啊！明明应该是穿旗袍的包包头软妹吧！” 唐锦越一脸呆滞地看着周围笼罩着“旁人退散，尔等三次元的听不懂”的结界，聊地热火朝天的两人。 以后没法亲眼见到了，现在好好地记住吧。 一顿热闹的晚餐后，唐锦越告别了寿司店和面包车四人组，独自离开。 他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深吸一口气，开始拨号。 同时，他拿出手机，飞快地按键。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画面，折原临也赫然其中。 屏幕上的折原临也伸手拿过手机接通，他的脸依然对着屏幕。 “喂，你好。”与此同时，折原临也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老板，是我。”唐锦越说道。 “哦，小越越啊，怎么不用手机给我打电话？”听到唐锦越的声音，折原临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手机现在暂时没法打电话啦。不过这不重要，老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是什么呢？” “我打算辞职了，老板。”唐锦越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 “哦？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折原临也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就恢复了。 “玩够了，我要回家了。”唐锦越照搬说辞，虽然是真的。 “既然这样，我也不能不同意啦。我现在来算算你的薪水。”折原临也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白纸。 “不用了哦，老板。”唐锦越拼命压制住自己想要大笑的欲望，“这会让我很不好意思的。” “你做了什么？”折原临也的脸冷了下来。 “今天不是杏里酱出院的日子吗？我就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把他们各自的身份暴露出来了而已。”唐锦越终于不用忍耐了，他笑出了声。 “你！” “没错没错，就是这种表情！”唐锦越原本有气无力懒洋洋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带了十足的嘲讽，“我一直在期待你这一刻的表情，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 折原临也盯着自己笔记本电脑上的前置摄像头，他伸手以最快的速度合上了笔记本。 “真遗憾呐，还想再多欣赏一会的。” “唐锦越，你完了。”手机屏幕现在一片漆黑，折原临也冷冰冰带足了杀气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只要你能找到我。”说完，唐锦越挂掉了电话。 再也不用压制，他大笑起来。 太精彩了，实在是太精彩了！折原临也原本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脸碎成那样不可置信的样子实在是太精彩了！ “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那些以为所有事情都按自己安排那样进行的人发现计划被破坏之后的脸。” 唐锦越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在最后格式化了手机，掰碎了电话卡，然后把手机扔在马路上看着车轮把它碾碎。 “永别了” 池袋的街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个人。 18.DRRR番外 折原临也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和资源想要找到那个完完全全破坏了他的游戏的家伙。 但是，唐锦越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他的踪迹。 他最后出现并与人交谈的地方就是露西亚寿司店。丹尼斯和小田田他们都听见他说过要回国，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折原临也很清楚，唐锦越根本就没有可以去买机票和通过海关这种正常合法的方式回到中国的途径。当初他雇佣那家伙也是看准了这一点，他想要在东京比较体面地生存下去就必须依附于自己。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唐锦越竟然还有这样无声无息消失的方法。 折原临也又把那几天偷渡去中国的黑户资料都比对了一番，也毫无所获。 他很快就排除了唐锦越仍然躲在日本的可能性，即使他对自己的情报网很了解，也不可能躲得过自己火力全开的搜索。 其实仔细想想，唐锦越身上的疑点还是很多的。折原临也觉得自己是把他当作储备粮放在身边，准备无聊的时候再观察。 那时他的计划有很多，从dolrs到黑机车，需要一环接一环地布局，就把这个预备役放在了一边。原本觉得这个储藏品在自己身边又不会随便跑，结果藏品直接掀了自己的老家。 折原临也损失了三个他正在操控的棋子，那三个来良学园的学生对他很愤怒又无可奈何。即使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临也不安好心，但这个狡诈阴险的情报贩子没有触犯法律，他只是看透了人心，再选择性地告诉不同的人不同的消息罢了。 纪田正臣把自己和临也的恩怨纠葛向两位好友全盘托出，他们再一次对这个情报贩子的恶劣程度有了新的认识。正臣也在好友的劝说下和沙树重归于好，但是他知道，折原临也永远是笼罩在他头上的阴影。 园原杏里曾经考虑过要不要用罪歌砍一下临也，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麻烦。结果，居然是罪歌不同意去和他亲密接触。杏里觉得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连刀都讨厌他的麻烦精了。 至于竜之峰帝人，尽管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能轻信临也，但他对“那边的世界”的向往并没有随着对临也的认识而消退。 尽管来良三人组暂时脱离了棋盘，但是唐锦越给临也的离别大礼也不是没有让他感受到愉快。 以观察人类为乐的临也，也从这个坑了自己的前任员工身上感受到了游戏的兴趣。 想要找到唐锦越，除了报复他毁了自己的布局之外，更多地是想要从他身上榨取更多的乐趣吧。 只是，唐锦越只是单纯想要给临也添堵的举措却也给那个蛇精病带来了欢乐，不知道他知道会怎么想。 唐锦越的突然消失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就像一片树叶飘进河里只能带来几圈涟漪就被水流裹挟而去一般。 很快，连折原临也都把他曾经的员工抛到了脑后。 人类永远是那样的有趣，临也的注意力也不会一直盯着那三个曾经在他棋盘的高中生，不过他也没有放弃对他们的关注。说不定哪一天，在新的棋子的推搡之下，他们还会回到自己的棋盘上。 每天池袋都有新的面孔出现，那其中，肯定存在着值得他去观察的对象。 折原临也把玩着那颗由他收藏的美丽头颅，他看着那双微闭着的眼睛，仿佛在宣告什么一般放生大笑着说道：“我爱人类啊！人类love！人类最有趣了！” 19.现世01 从深夜池袋的街头回到自己的床上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唐锦越瞪大了眼睛，伸手打开床头的台灯。 自己的房间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之前发生的一切好像一场梦。 “系统，你在吗？”唐锦越在脑海中默默问道。 “在的，宿主，不过我建议你好好休息一下哦。”熟悉的电子音响起，“还有，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升级，没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的话请不要打扰我。” “升级啊，那你应该会更有用一点了吧？” “废话，当然会有很多很实用的新功能出现了。”系统用“这种常识你都不知道吗” 的语气回答道，“之后你出任务的世界会越来越危险的，我的辅助不可缺少啊。” “哦，那你乖乖升级吧。”唐锦越很难得地和颜悦色地跟系统说道。 即使回来之前的时间也已经到了需要睡觉的时候，但是唐锦越却睡意全无。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扑向书桌抽出一叠白纸，然后从笔筒里拿出一只铅笔。 跟在折原临也后面整整一年，他对于“怎么做一个出色的情报贩子”有了深刻的了解。哪些场合适合情报交易、怎么收集情报、对于信息真伪的鉴别 除了某些特殊的机构，这些课程是不会让普通人接触到的。 唐锦越飞快地把他这一年学到的东西记在纸上，这些内容都是经过他的思考和实践，是最为适合他自己的方法。 写满了字的纸越来越多，大脑也在飞快地运转着。唐锦越不得不承认，尽管他刻意把兴趣爱好转移，但是这种专注思考带给他的快感是游戏和动漫怎么都代替不了的。 两个小时过后，唐锦越收起纸笔。 他把纸上的内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保证每一个字都刻在自己的记忆中之后，他把这些纸撕成碎片，连垫在下面的空白的纸也不放过。 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只有自己的大脑最安全。 他像写下这些字一样认真地把自己两个小时的心血撕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再把它们一片不剩地装进塑料袋，带进洗手间。 泡软，再分批倒进马桶里冲走。这样一来，没有人会知道他写下的是什么。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 唐锦越打着哈欠走出卧室，阳台上洗衣机轰轰作响，客厅里，有人正在打扫卫生。 “魏阿姨。”唐锦越含含糊糊地对一大早就辛勤工作的人打了个招呼。 “你昨晚又晚睡了吗？”明明已经四十多岁，看起来却精干地好似三十几的女人皱了皱眉，“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又没做什么危险的事，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熬夜了？”唐锦越呛了那个女人一声。 “你这孩子”魏屏轻叹了一口气。 她执行这个任务才一年。这个孩子对她总是这样，明明能好好说话，却偏偏要刺她一下。不过，她也能理解。 唐锦越只有17岁，这样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对着一个监视自己的人肯定不会有好脸色。如果他真的把自己当成普通的家政阿姨一样亲近，那才是有问题。 唐锦越洗漱完毕，倒了一杯牛奶吃了一块面包当早饭。 “对了，你有一个快递，我带来了。”魏屏拿着拖把路过餐厅的时候对唐锦越说道。 “哦，看到了。”唐锦越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明显被拆开过一次的包裹。 “对了，马上过春节了，你是什么打算？就留在这边还是去你父母那过？” “跟以前一样。”唐锦越淡淡地回答。 宅在家里太久对时间就没什么概念，再加上他又在drrr的世界呆了一年，真的把过春节给忘在了脑后。 不过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唐锦越洗完碗拿着新到的包裹回到房间。春节期间各种东西买起来都没有平时方便，外卖也没有多少选择，不想顿顿吃金拱门的话就得趁早多买点东西屯起来。 刚回到房间，包裹才拆了一半，手机就响了起来。 唐锦越看了一眼那个备注为“父”的号码，接通了手机。 “喂？嗯，是我。”唐锦越把听筒音量调大，手上继续拆自己新到的包裹，黑贞德礼服版的手办。这次检查的人还算靠谱，没弄出什么擦痕，这让唐锦越的心情好了不少。 “春节？不方便，我还是留在家里吧。”唐锦越小心翼翼地取出黑贞手办和配件。 “嗯，知道了。你们也多保重。再见。”今年第一通也是最后一通和家人之间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期待已久的手办摆在自己面前，唐锦越却完全没有了喜悦之情。 他怔怔地坐在桌前，回想起刚刚电话里那个男人的话。 他说奶奶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三天两头地问自己大孙子怎么还不回家，是不是又要在学校里过年了。她也要和自己的儿子媳妇一起去北京跟大孙子过年。 他还说自己的弟弟，唐锦源，又问起自己的哥哥，说在上初中前想见哥哥一面。 唐锦越想到上一次见到奶奶时，她狠狠地捂住自己那个素未蒙面的弟弟的眼睛，用嘴型示意他赶紧走，不要跟他们家多联系。 呵呵，没想到她也到了老年痴呆的年纪了，记忆出现了紊乱，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一直可以让她出去炫耀的天才吗？ 唐锦越，唐锦源，自己弟弟的名字跟自己的这么像，他知道自己父母的意思。 一开始是想让弟弟跟他多像一点，后来是想让弟弟取代他的存在。 反正他们已经不相干了。唐锦越漫不经心地想着，知道他们还活着就够了，他们也知道自己还在浪费着巨额的国家资源就行。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估计就在葬礼上吧。 老死不相往来，对所有人都好。 今年的监视者魏屏，等过完年也要被调走了吧。 然后再来一个新的人监视他。 无所谓，反正已经习惯了。 唐锦越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开始专心致志地欣赏自己的手办。 刚用支撑棒固定好手办，手机又响了。 感觉好像一个月接的电话今天早上都要接完了。 陌生的号码，还是外地的固定电话，该不会是骚扰电话吧？ 那些监控自己电子设备的人为什么不干脆把这些骚扰电话也一起拦截了呢？ “哪位？”唐锦越还是接通了电话，很不耐烦地问道。 “那个请问是唐锦越吗？”听筒那头是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带着七分犹豫三分胆怯。 “我是。”唐锦越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不惊，“好久不见啊，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20.现世02 唐锦越接到自己以前舍友的电话时是很吃惊的。 自从他离开“学校”之后一直努力避免和其他同学联系，尤其是夏维卿，那个和自己在一间宿舍里住了十年的舍友，逢年过节的时候群发短信都会特地避开他。 现在，一直躲着的人找上了门。 唐锦越一点也不意外自己曾经的舍友会有自己的新号码，以他的家世找到自己再容易不过了。 唐锦越的父母只是普通的生意人，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才攒下了一份家业，成了当地知名的企业家。 而夏维卿的家世要显赫地多，他的家族在这个国家一直立于顶层，即使现在没有在明面上占据高位，但背后的影响力一直不容小觑。 夏维卿是他们家的小儿子，也是一个异类。他是唐锦越见过最傻白甜的人。 一个人际交往能力几乎等于零的人，总是无条件地信任对方，与人交往时智商会立刻下降到婴幼儿水平的奇葩。说的好听是纯真，说的难听是蠢，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那种。 尽管他的智商一点都不低，甚至远超同龄人，不然也不会和唐锦越成为同学了。 但是这样的性格，已经足够让他的家人头疼了。不管是进入官场还是商场，都是等于直接把把柄送到对手面前。这样一来，除了当拼爹的二世祖，只有让他去充分发挥自己的高智商了。 唐锦越坐在市中心的一家星巴克里等自己以前的朋友。 他来得比约定时间早，不过有人来得比他还要早。前后相邻的桌子旁坐着的人就差在桌上树个“我是来监视你的”牌子了。 唐锦越不为所动，打开手机开始肝fgo。 夏小少爷迟到了大概二十分钟。 等他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唐锦越已经吃了三个金苹果。 “对不起，阿越，我迟到了。没想到现在就这么堵”夏维卿长着一张看上去就特别纯真的娃娃脸，明明他比唐锦越还大一岁，但看上去还没有高中生成熟，如果他个子再矮一点，走进初中校园都不会有保安拦他。 “正常，我一般都是坐地铁来这边。”唐锦越抬头看了许久未见的好友，手上肝游戏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对了，你要喝什么？还是美式吗？加糖加奶？” “嗯！阿越你还记得！”夏维卿激动地望着唐锦越。 唐锦越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问道：“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夏维卿觉得很奇怪，“之前你突然离开学校，我都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跟文老师去进修了，上个星期我才出来的。对了，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跟文老师的吗？” 唐锦越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少爷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觉得在学校太没意思了，我想过普通一点的生活。”他说道。 “你骗人！”小少爷没有跟以前一样他说什么都信，“你明明你明明那么喜欢文老师的，在测试结果出来前你不是一直都跟我说要和我一起完善‘系统’的吗？”说着说着，他的眼睛开始慢慢泛红。 “人总是会变的。”唐锦越很苦恼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 “因为阿越不在啊，”夏维卿眼泪汪汪地看着唐锦越，“好多问题只要阿越在就能很快解决的！” 唐锦越移开目光，不去看他湿漉漉好像小动物一样的眼睛。 “之前学习地太累了，”唐锦越仔细斟酌着说道，“我还是喜欢现在的生活，想玩就玩，不用半夜偷偷改ip才能上网。我爸已经把财产分好了，我现在有足够的钱，可以过上我喜欢的生活。” “可是，你不该这样的！”夏维卿倔强地重复着，“你不应该这样浪费你的才能，你应该取代我的位置和文老师一起开发‘系统’才对。对了，你要不要回来？我跟文老师说，他应该也很欢迎你的！”说完，他就拿出手机想跟自己的导师联系。 “不用了，”唐锦越按住了他的手，“我都两年没有摸过程序了，以后也不会了。” “为什么”夏维卿愣愣地望着两年未见的好友。 “人各有志，”唐锦越笑了，“现在我只想好好享受生活，我们已经不同了。” “我不明白”小少爷的眼睛又红了，“你明明值得更好的，我不明白”他颠三倒四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唐锦越想着小时候，夏维卿也总是动不动就哭鼻子，不是题目做不出来就是想爸爸妈妈和哥哥，明明是男孩子却比女孩子还容易哭。 他伸出手揉了揉夏维卿毛茸茸的脑袋，“你怎么又哭啊？”他有些嫌弃地说道，就像以前一样，“你这两年是只长个子了吗？” “阿越”夏维卿的眼泪流地更快了，“我好想你啊！你不在我感觉什么都做不好”他站起身越过桌子直接抱住了唐锦越。 “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唐锦越低下头温和地拍着好友的背，没有人看到他眼睛里的暗潮涌动。 夏维卿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傻白甜，但是唐锦越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唐锦越了。 傻白甜的小哭包好不容易止住眼泪，他们开始漫无目的地聊天。 夏维卿对唐锦越现在脸色苍白黑眼圈深重很是担忧，尽管他平时很忙，但是修仙多了容易猝死还是知道的，尽管好朋友现在好像变成了一个家里蹲死宅，但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以前一直是阿越照顾自己，现在能反过来了！小少爷有着莫名的自信。 在聊了聊唐锦越现在在玩什么之后，小少爷被塞了一大堆的安利。 只有在说起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唐锦越才一扫颓态，夏维卿好像看到了以前自己题目做不出来时被阿越开小灶的场景。 “真不愧是阿越，好厉害！”在唐锦越向小少爷展示了自己fgo里满宝满图鉴的账号之后，夏维卿立刻激动地说。 唐锦越稍微有点恍惚。 “阿越好厉害，我之前怎么都想不明白！” “真不愧是阿越，连这个都知道！” “阿越，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阿越，以后我们还要在一起吧！我给你当助手，那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我们了！” 不管怎么样，都已经回不去了啊。 唐锦越看着和上次见面并没有多少变化的夏维卿，感觉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我以后再来找你玩啊，阿越！”吃完晚饭，又聊了好久好久之后，夏维卿才准备离开。 “好啊！”唐锦越笑着回答，他现在的表情是夏维卿很熟悉的。 但是，在心里，他说道，只要你能再来找我。 那些监视自己的人一直都没有离开，比起傻白甜的夏维卿，那些人的目光让唐锦越如坐针毡。 夏维卿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他以后的安排会更加紧凑，不会再有时间来找自己了。 回到家，唐锦越才松下一口气。 现实世界里的人和事都压地他喘不过气来，幸好还有可以逃避的地方。 “嗨，宿主晚上好！这里是已经更新换代的全新系统哦，你今天过得这么样？”熟悉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 “糟透了，”唐锦越面无表情地回答，“笑地我脸都快僵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下一个世界的任务？” “随时可以哦。” “那我先休息一下，必须得打起精神来。” 21.真相只有一个01 琴酒是兢兢业业为组织卖命干活的好员工。 身为“那个先生”信任有加的好部下，琴酒一直致力于为组织的事业添砖加瓦，不管是威胁政治家商人进行肮脏的交易还是暗杀组织的敌人，他都一丝不苟地完成。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工作重心莫名其妙地转移到了为组织杀内奸的事情上了。 一开始，他还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组织好歹也算是规模庞大的国际性犯罪组织，有同行和各国政府机构派一些小老鼠来打探情报这很正常，发现了处理掉就行。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琴酒的工作中处理内奸已经占了很大的比重。除了同行，仔细回忆一下死在他手上的各国安全情报组织的间谍，好像也许大概可能都可以开一个联合国小型会议了。 尽管组织是一个国际性的组织，在各个国家都有业务，成员的国籍构成也很复杂，但是这不能代表组织成为联合国特工培训基地啊！ 干掉的内奸多了，琴酒也难免会疑心加重，看谁都像内奸。虽然大部分老鼠都在组织外围打杂，像赤井秀一那样登堂入室混到代号的毕竟还是少数（然鹅一点都不少）。 不过秉持着对boss的信任，琴酒愿意相信组织有代号的上层还是基本上可信任的——比如他的小弟伏特加。 但是，对于即将加入组织的成员，琴酒就会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去考察他是否真的对组织忠诚，比如他们现在去接的这个人。 很难得地没有亲自驾驶自己的爱车保时捷356a，琴酒坐在副驾驶上很仔细地着boss亲自给他的关于新成员的资料。 boss对于这位新成员给予了超乎想象的信任，没有查看就直接授予了代号。对此，boss很和蔼地解释说是新成员是难得的人才，对于稀缺人才总是要有优待的。当然啦，boss还没有信任新成员到盲目的地步，如果那个人不老实，琴酒就要负责把他干掉。 不过嘛，boss 还表示，天才多奇葩和蛇精病，新成员只要肯干活不当二五仔，就放他作妖好了。 看完了手上的资料，琴酒也大概明白为什么boss让自己留新成员一条小命了。因为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直在作死的典范。 唐锦越，美籍华裔，19岁，孤儿，有七次被领养记录，最长时间四个月最短一周。最后一次被领养后就没有回到福利院。 唐锦越是一个天才黑客，组织正好缺这方面专精的成员，而找到他则属于这家伙作死的结果了。 前段时间正值美国大选，组织按照惯例搜集了一些竞选者的把柄和黑料准备进行肮脏的交易。结果，在交易进行前，他们看中的肥羊就栽了十分之七：这小子直接把肥羊们的黑料挂网上了。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组织损失了这么一大笔钱，就都算在了这个小子的头上。当时他披了个马甲，组织以及倒霉的肥羊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最后，还是贝尔摩德和朗姆出手把这小子揪了出来。 或许是损失了太多的钱，组织觉得单纯把他干掉不解气，就准备充分压榨他的剩余价值。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在和朗姆促膝长谈之后，二把手大人居然推荐他加入组织了。 而boss也是大笔一挥，同意了。 琴酒看完之后，觉得自己身上的负担更重了。 虽然这小子身上的黑料多到他不管在哪个国家都得把牢底坐穿，但这不代表他不是那国家的特工啊！说不定他那些“涉嫌网络攻击五角大楼”的事就是fbi或者cia伪造出来的呢？就是为了降低组织的警惕好让他打入内部！ 不过，既然boss委以重任，琴酒也很有信心能够把这小子看牢了，只要他露出马脚就不会逃过自己的眼睛。 “大哥，你说那家伙会是什么样的人啊？”车停在机场停车场时，伏特加觉得挺无聊的，于是准备找点话题聊聊。 “哼，希望是一个老实点的人，不然我不介意教他什么叫听话。”琴酒露出了能吓哭小学生的狂拽邪魅的笑容。 “是贝尔摩德那个女人亲自带来的呢，新人还真受重视啊。”伏特加感慨。想想自己，为组织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还只能给琴酒大哥当小弟。不过，往好了想，混到代号的小弟也不多啊。 “希望他真的能有组织这么重视他的价值。”琴酒冷哼。 就在此时，琴酒收到了一条新的短信，看完之后，他差点捏碎了自己的手机。 “怎么了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伏特加小弟立马问道。 琴酒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平复一下心情，咬着牙说道：“贝尔摩德说，那小子的飞机晚点了。” “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伏特加有点不明白，飞机晚点怎么会把大哥气成这样。 “但是，那小子没有赶上飞机！原因是”琴酒顿了顿，说道：“赶到机场发现自己最喜欢的一个高达模型没有装进行李箱于是丢下贝尔摩德跑回去拿东西。” “”伏特加沉默了一会，小声问道：“贝尔摩德没有阻止吗？” “阻止了，但是被那小子溜了。” 伏特加开始佩服新人了，能在贝尔摩德眼皮子底下溜号的人还真不多。“然后呢？”他接着问道。 “贝尔摩德以为他想跑，就安排组织的人去堵他，没想到那小子真的只是回去拿了个模型，然后又回机场了。” “为什么不能让人直接给他寄到这边啊？”伏特加很敏锐地抓住了一个问题，“是不是那个模型有问题？” 琴酒按灭了烟：“贝尔摩德检查过了没有问题，但是那小子坚持别人会弄坏那个玩意一定要自己拿着。” “这真是”伏特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为什么贝尔摩德现在才说？” “那个女人说她忙忘了。” 看着琴酒比他爱车还要黑的脸，伏特加在心里默默地给新人点蜡。还没见面就得罪了琴酒大哥，即使是boss看好的人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吧？更别说还有那个女魔头在后面给他使绊子了。 真是倒霉悲催的新人啊。 “对了大哥，新人有代号吗？”琴酒刚刚看的资料是伏特加没有权限看的。 “有，二锅头，就是那小子的代号。” 22.真相只有一个02 伏特加在等新成员的到来的时候，每隔二十分钟就在心里给新人点一根蜡。 琴酒虽然不是那种特别厌恶等待的人，毕竟工作需要有时一等就要几个小时，但这绝对不包括今天这个新人的这种情况。看着大哥越来越黑的脸，伏特加开始怀疑是不是要把新人君的残骸带给老板了。 还好，在点完第八根蜡烛后，新人终于登场了。 这个小子和在照片上看上去的感觉相差很大，对此，伏特加只能说一个人的气质是没办法被照片记录下来的吧。 谁知道一个在照片上看起来还算靠谱的青年黑客形象在现实中就是一个丧出天际的死宅呢！ 看着他眼睛下厚重的黑眼圈和瘦削苍白可以直接去cos吸血鬼的脸，以及脸上消散不下去的困倦的神情，伏特加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一直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了。 还算了解自己大哥的伏特加在心里给新人点上了第九根蜡烛，这小子应该很不得大哥的眼缘吧。 在贝尔摩德给新人君简略介绍了一下他的两位前辈后，说道：“那么，二锅头，今后你在组织的具体工作明天会有人专门告诉你。现在琴酒和伏特加会送你去组织安排的住所” 话音未落，新人君就忍不住哈哈傻笑起来：“卧槽居然还有人叫二锅头这种傻哔——代号的啊哈哈哈哈” 伏特加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快要笑傻了的新人君，他突然欣慰地发现自己以后在组织里也有了可以鄙视智商的存在。 很快，新人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他犹犹豫豫地转向贝尔摩德，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望地问道：“那个二锅头，指的是谁啊？” 银色卷发的妖娆美人风情万种地撩了撩自己的长发，用慈祥的微笑打碎了新人君最后一丝希望：“当然就是你啊。” “不——！”凄厉的尖叫声吓得伏特加差点冲上护栏，这么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他这个送了不少人去三途川单程游的老手都心有余悸。 “我不能接受！这种傻哔——代号是哪个傻哔——取的！叫茅台剑南春口子窖都行，哪怕是鸿茅药酒老子都认了！只有二锅头绝对不行！” “我就是被打死，死外边，从东京塔跳下去，也不可能叫这种傻哔——代号！” “” “其实吧，二锅头这个代号还是挺好听的，特别质朴特别接地气。这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天才代号？简直就是神人啊！” 新人君，不是，二锅头拼命把脑袋往后仰，企图躲开已经抵在他额头上的那把m92f手、枪。 “我劝你以后讲话的时候注意点，不然我会拔了你的舌头。”琴酒一边一下一下地拨弄着手、枪保险，一边用宛如看死人的眼光注视着二锅头。 “是！明白了琴酒前辈！我一定注意！”二锅头乖巧地坐好。 琴酒冷哼一声把m92f收回大衣口袋。 伏特加瞄了一眼后视镜，过了一会又瞄了一眼后视镜，还是忍不住问道：“二锅头，你为什么对这个代号反应这么大？” 二锅头面无表情地回答：“你不是中国人，我理解。这个代号大概就跟全班同学的名字都是帝人、临也、士郎这种要么有文化要么有逼格要么很正常的这种唯独你叫狗二丸差不多的感觉。” 伏特加想象了一下，刚想表示理解，但当他看到面色不善的琴酒时，立刻把想要说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去了。 好不容易把二锅头送到组织安排的住所，那是一栋高级的酒店式公寓，属于组织的产业，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非常可靠的存在。不管是监视还是单纯的生活安排都是一把好手。 伏特加被打发去帮二锅头搬行李了。 二锅头的行李意外地简单，除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就只有一个小行李箱，完全可以一个人解决。 “对了，”二锅头转头对贝尔摩德说道，“我其他的藏品都会给我寄过来的吧？” “当然，你放心好了，一点都不会弄坏的。”贝尔摩德一向完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崩坏。 她再也不想被这小子在耳边唠叨着他的宝贝手办要怎么装箱运输了！ “啊，对了！”二锅头突然又转身说道，“我就带了笔记本过来，原来的台式你们处理掉吧。新的电脑我要重新配，这个组织是报销的吧？” “当然，只要你能好好完成任务，组织会给你提供最好的设备。” “用不着最好，我的电脑都是自己弄的。不过这样我就放心了，哎呀想当初我的第一台电脑还是从废品回收站捡的呢，想不到没几年就过上了这种生活” 看着二锅头一边和伏特加唠唠叨叨一边走远，贝尔摩德脸上带着她招牌的神秘微笑拍了拍琴酒的肩头：“boss跟你说了吧？这个孩子暂时要你看着。” “嗯，我会好好照看他的。”琴酒点燃一根烟，把“好好”这两个字加重音节狠狠地说出口。 “哎呀，火气这么大，”贝尔摩德笑了笑，“不过你最好手下留情哦，这个孩子现在还是很有用的呢。” “哦？这么快就有事了吗？”琴酒问道。 “是的呢，他在被组织接纳之后就按照上面的要求在开发一款软件，”贝尔摩德取出一支女士香烟，她没有拿打火机，而是凑上前用琴酒口中的烟点燃了自己的。 琴酒的眼神波澜不惊，面对贝尔摩德暧昧的举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日语讲得不错。”琴酒说道，“我看资料上说他每年都会来两次日本，不会留下点什么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贝尔摩德轻轻弹了弹烟灰，“他只是单纯地来买本子和游戏光碟还有手办而已，这些组织已经查明了。” “哼，希望如此。”琴酒将未燃尽的香烟丢到地上，然后狠狠地踩了上去。 “对了，他怎么在机场把你甩掉的？”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琴酒尖锐如刀一样的目光刺向了贝尔摩德。 “没有什么值得说的。秘密。”涂着鲜红指甲油的纤细手指树在唇前，“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收起你那套秘密主义。”琴酒不耐烦地说道，不过，他也知道这里面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情了。大概是贝尔摩德那个女人一时大意被那小子摆了一道吧。 不过，还是不对那小子放松警惕啊。 23.真相只有一个03 江户川柯南放学后接到了冲矢昴的一条短信。 按照冲矢昴，也就是赤井秀一的性格，没有什么大事是绝对不会请柯南去喝茶的。而他们说的大事，当然只能和那个黑暗组织有关啦。 冲矢昴给柯南带来的不是一个好消息，根据他们在组织内部的同志基尔最近传出来的一条消息来看，以后他们从她那里获得情报会更加困难了。 组织最近招募了一个很厉害的黑客，这名黑客对组织情报安全工作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组织成员的通讯监控受到了更加严密的监控，如果再要用手机传递消息基尔差不多就暴露了。 “黑客吗？”柯南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看来这位黑客很棘手啊，基尔有说他的身份吗？” “没有，她不知道。好像组织想把那个人当作秘密武器一样，保护地很严密的样子。真实姓名、国籍、甚至性别都不知道。”冲矢昴也皱起了眉头，“这样一来，我们就陷入了被动之中。毕竟那位神秘的黑客肯定不只是帮组织升级安全系统，说不定他已经入侵了不少电脑来窃取资料。” “是啊，”柯南也想到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你们fbi的信息安全也必须要升级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冲矢昴眯着眼睛露出了微笑，“我们也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员嘛。” 说完，他示意柯南跟着他来到书房。 “其实，我也有认识比较厉害的黑客的。”冲矢昴打开电脑，“他是东京这边的一个网络情报贩子。虽然我们fbi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但是这种本地的情报网也是不可小觑的。” 柯南看着他进入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聊天室。 夏亚进入聊天室 夏亚：老板好久不见，现在在吗？ 西子酱：哦哦，这不是夏亚桑吗？好久不见，这次想要什么样的消息呢？ 西子酱：如果是跟往常一样的话那就很抱歉啦 夏亚：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西子酱：嗯呢，那里的资料现在越来越不好搞了。我可是损失了好几个线人才得到的消息，他们好像请到了很不得了的外援呢。 西子酱：要不是我平时收手干净，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浇水泥柱沉到东京湾里了吧。 柯南看着冲矢昴那个“西子酱”聊天，很诧异地问道：“这个情报贩子居然能打听到组织的消息吗？” “当然不可能知道内部的消息啊，但是哪个地方突然有人失踪，哪里出现尸体或者发生了什么伪装成意外的人为灾难之类的他还是能提供的。” “原来如此，所以他就是根据这些来推断组织的活动吗？”柯南很快就明白了。 “差不多吧，不过他并不清楚那个组织的真面目，不，应该说是从不刻意去探寻真面目才对，只是把它当成普通的黑帮来对待的。”冲矢昴补充道。 “真是聪明的做法啊。”柯南感叹道。他就是因为对这个组织太过好奇，才导致了自己今天的处境，不过，他自己并不后悔。 西子酱：对了夏亚桑，其实关于他们请的那位外援我是有一点想法的。 夏亚：愿闻其详 西子酱：“以撒”，这个黑客你知道吗？ 夏亚：很耳熟，是不是之前那个突然公布美国总统竞选人员黑料的那个？ 西子酱：对，就是他，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也是很有名气的 西子酱：这次他闹这么大，很多人都觉得他跑不了了 西子酱：但是他现在还是很活跃 西子酱：有小道消息说以撒是找到了一个强力的靠山才摆脱了政府对他的追查的 夏亚：你的意思是 西子酱：前两天我试着想要破解一下那里的防火墙，感觉那个很有以撒的风格，不过我没有继续，毕竟如果真是那个家伙的话实在是一个硬骨头啊，我没有必要为了你一个客户把自己赔进去 夏亚：没什么，你已经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了 西子酱：嗯哼，我的建议就是如果你不妨把以撒作为切入口，相信你那里应该会有收获的 西子酱：看在老客户的份上这个消息我就免费赠送啦ヽ(￣￣) 夏亚：非常感谢 夏亚：对了，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一下 夏亚：如果那边想向你购买我的情报的话，你会卖吗？ 西子酱：送上门的生意我没有必要往外推吧？ 西子酱：可是那边从来没有来照顾我的生意呢，如果以撒真的是他们的人的话，也不会找情报商啦 西子酱：那就再见啦夏亚桑，祝你好运(^.^) 冲矢昴退出聊天室，他和柯南对视一眼，眼睛里都充满了不安。 “如果情况属实，那可真是不妙啊。”柯南皱起眉头，“虽然有了线索，但是我们无法判断消息的真伪。而且只有一个在黑客内部流传的代号，即使是fbi想要把他挖出来也要花不少精力吧？” “虽然我们跟西子酱的交易已经持续了几年，但是你说的没错，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不过既然有了线索我们就不能放弃。”冲矢昴睁开了一直眯着的眼睛，很严肃地跟柯南说道：“以撒交给我们去调查，你千万不要插手。” “我知道了。”柯南乖巧地回答，但是他心里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贝尔摩德来到了二锅头居住的公寓。 宽敞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她熟门熟路地打开了卧室的门，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 那个苍白瘦削的少年面前竖着三块连在一起的液晶屏，每一面上都滑动着不同的代码，他手边也有一台正在运行的笔记本电脑。 平时懒洋洋没有精神的少年在电脑面前仿佛手握百万雄兵的霸主，在网络世界里说一不二。 贝尔摩德看着屏幕上幽蓝的光照在二锅头脸上，那张苍白的脸很难得地露出了焦躁的神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贝尔摩德没有走进房间，她倚在门框上，撩了撩头发。 “没什么，”二锅头冷声回道，“最近一直有人在追查‘以撒’的下落，挺烦的。” “哦？需要组织出手帮忙吗？”贝尔摩德点燃了一支烟。 “不要在我房间里抽烟！”二锅头很没好气地说道，“还有，不需要，你们要是真的把fbi的人干掉了那对我来说简直是灾难。” “这么快就确定了？”贝尔摩德挑了挑眉。 “那种死板的追踪方式简直就是把‘fbi出品’刻在代码上了。”二锅头不屑地说道，“我自己能解决，你们别给我添乱。” “你能解决当然最好，摆不平可别逞强，fbi里还是有一两个拿得出手的人物的。”贝尔摩德看起来并不在意少年恶劣的态度，对于二锅头碰到电脑就仿佛开启了什么人格开关一样这种事情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啧，知道了。所以呢，你现在过来有什么事？”二锅头问道。 “当然是，组织有任务了。”贝尔摩德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 24.真相只有一个04 亲爱的宿主你好！成功升级之后的系统开放了令人万众瞩目的积分商店兑换功能，有没有很感动呢？在您享受商店服务的同时，请务必注意以下事项： 1、“身份安置系统”有等级之分。 初级身份安置不消耗积分，系统将免费将您身体的完全复制版投入任务世界，任务世界中受到的物理伤害不会反映到现世世界中（注意：精神伤害不包括其中，请宿主自行关注本人的心理状态）。 中级身份安置将由系统随机在任务世界中选择与宿主契合的身体进行安置，宿主可以继承原主的一切（包括力量、记忆、社会地位以及财产等）。此类型身份安置具有极强的不可控性，请宿主慎重考虑。使用中级身份安置将消耗500积分，一概消费不得更改。 高级身份安置既私人订制身份。宿主可自行选择身份的外貌、力量、社会地位等。该等级身份安置将消耗50000积分，一概消费不得更改。 需要您注意的是：为了任务世界的平衡，“力量”选项方面不会将所有选项开放，最高选项不得超过主角。 此外，主角的血缘亲人不会成为您的身份，敬请见谅。 您也可以选择“身份补丁”功能，对您的身份进行一次指定，如性别、外貌等。“身份补丁”功能每个世界只可选择一次，售价3000积分，请您慎重选择、谨慎购买。 2、“道具”兑换商店已经开放。 该商店内的道具（以及能力）全部来自您已经完成任务的商店，正在进行或任务失败的世界不包括其中。 道具（以及能力）的持有分为“单个世界”持有和“永久”持有，积分消费不同，请您看清楚再购买。 3、积分兑换 1任务点=30积分（无上限） 完成一个世界的收集任务可获得1000积分奖励，失败则没有任何积分，已经消费的积分不能返还 个别情况下系统故障会对您进行积分补偿 祝您购物愉快，任务顺利！ 十四年前某天夜晚，中国s省某地。 “目标地点错误！时间错误！身份安置错误！正在检测错误原因正在检测错误原因错误原因未知身份安置已完成！” “身份无法更改系统赔偿积分正在结算系统赔偿3000积分已发放，请宿主查收。” 唐锦越呆滞地看着大街上玻璃橱窗上的倒影，他茫然地伸出已经缩水的小短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嘶好疼！ 不是梦，那个坑爹的系统，说好的完全复制原来的身体的呢！难道在柯南的世界里必须要缩小吗！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父母呢？” 被路过的警察蜀黎带到警察局，真是标准结局啊。 第二天，“五岁幼童深夜遭家人遗弃，警方呼吁其父母早日现身”的新闻就登上了报纸。 “所以说，究竟是什么任务呢？事先说好啊，杀人灭口什么的我一点都不会。”二锅头打了个哈欠头也不回地说道。 “嘛嘛，放心，这方面的内容组织有专业的。”贝尔摩德笑了，她走进房间，将一个u盘放在二锅头桌上。 “组织丢了一个sd卡，里面有很重要的情报。这里是组织原来研发的一个程序，在sd卡被非组织记录的设备读取的时候自动格式化并向上级汇报。你的任务就是收到报告的同时入侵对方设备。”贝尔摩德低下头，在二锅头耳边轻轻说道。 二锅头很抗拒地往旁边挪了挪，皱着眉头说：“这种事谁来做都可以吧？还是说组织里只有我一个人懂电脑了？” “谁知道呢？这是那位先生的意思，我只不过是来传话的。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让boss失望啊。”贝尔摩德笑着拍了拍二锅头的头。 “真是麻烦啊。”二锅头冷哼一声，阴沉着脸将u盘插入电脑。在加载数据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我不是已经把新的安全程序给你们了吗？怎么还在用这种麻烦又过时的玩意啊？” 银发的魔女又摸出一根烟，但是在她拿出打火机前就被少年猝不及防地夺走烟扔进了垃圾桶。她大度地笑了笑：“更新换代也需要时间的。况且将那些原有的设备回收改装也需要时间。既然不让我抽烟的话那就请我吃一块巧克力吧。”说完她就从笔记本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扔进嘴里。 “呃”贝尔摩德忍不住皱起了眉，她面色扭曲地拿起装巧克力的盒子，上面赫然印着“100%可可含量”。 不含一点糖分，只有苦味和夹杂着一点酸涩的巧克力绝对不能给人愉悦感和享受。 “你居然喜欢吃这种巧克力吗？”贝尔摩德勉强把那一块苦涩的物质咽了下去。 “单纯地补充能量而已。”二锅头伸手拿出一块“100%可可”巧克力，面不改色地咀嚼着，“大明星不需要这种来保持身材吗？” “女人总是喜欢甜味的。” “我只是小时候营养不良，一用脑过度就晕。”二锅头又拿了一块巧克力，“你还有事吗？” “没事，我走了，你加油吧。boss现在可是很关注你的呢。” 高跟鞋在地板上的敲击声渐渐消失，二锅头对着屏幕深深叹了一口气，又拿了一块巧克力。 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一个被隐藏的界面显示出来。 “西子酱”又有客户了。 柯南在追踪一个连环杀人案件时无意中又遇到了一起人质劫持案，而那个被劫持的倒霉人质，嗯，他的干妈（不是）老熟人，贝尔摩德。 仗着自己干妈（划掉）老妈的朋友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柯南很大胆地在地下停车库里堵住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的表现都快比他亲妈还要亲妈了，不仅分享了一波组织的机密情报，就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组织这么会对一起杀人案感兴趣，就是因为丢了一个存有组织各种二五仔名单的sd卡丢了。 还卖了组织已经打入公安内部的成员代号。 还好，贝尔摩德的二五仔行为是有素的、是浅尝辄止的，柯南除了知道黑暗组织丢了一个会要他们老命的sd卡和警察局里混入了一个代号“irish”（爱尔兰）的组织成员其他的一点都不知道呢！ “啊，对了。贝尔摩德，你们的组织里有没有新加入一个黑客？”问完了正在追查的案子，柯南又附加了一个问题。 “以撒”，这个黑客极为谨慎，即使fbi出手调查他们也只是获得了此人常住地为美国的信息。 “‘神说，你带着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你所爱的以撒，往摩利亚地去，在我所要指示你的山上，把他献为燔祭。论福，我必赐大福给你。论子孙，我必叫你的子孙多起来，如同天上的星，海边的沙。你子孙必得着仇敌的城门，并且地上万国都必因你的后裔得福，因为你听从了我的话。’（圣经创世纪第22章）”贝尔摩德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毛，“你的消息来源很可靠嘛。” “原来如此，”柯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果然就是‘以撒’吗。” “机灵的小鬼，”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没错，以撒确实在我们这，不过更具体的消息我就无可奉告了哦。今天已经告诉你不少事情了，你好好消化一下吧。” 在柯南的沉思中，贝尔摩德已经坐上了自己的车，绝尘而去。 “啧，”二锅头烦躁地撕开一块巧克力包装，扔进嘴里狠狠地嚼着，好像在咬某个人的肉。 他的耳机里，清楚地传来了一个性感成熟的女性的声音。 在贝尔摩德说出“以撒”这个词的时候，她的手机就自动将她接下来的对话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传到了二锅头的面前。 即使是boss宠信的人，也必须接受“安全设备”。 “那个窝里反，按照我的计划，‘以撒’身份的确认应该由‘西子酱’来进行啊！”他在心里忿忿地说道。 “幸好预先留了一手。”二锅头将听完的音频删除。 “算了，这点变故还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也幸好那位先生不是专业的技术人员，不知道他可以在自己经手的软件里动多少手脚。 也没有其他人能发现他做了什么。 25.真相只有一个05 二锅头对贝尔摩德交给自己的u盘进行了一次细致的检查，果然发现了一个隐藏很好的病毒。 他很小心地分析了一波就安心了。 既然组织对自己不放心，那么自己只能给他们看他们想看的了。至于那些不太适合组织看到的，那就不让他们看到好了。 对于组织这次交给自己的任务，二锅头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反正根据他所知道的剧情走向，那张sd卡最后的命运就是被基安蒂难得的神来一枪给打穿，放着不管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紧接着二锅头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既然这次的任务没什么难度，是不是有可能不止一个人在做这个任务？ 如果在有其他人也在监控着sd卡的情况下这张卡在某个地方被读取了而自己没有上报组织，那就很不妙了。 如果说是技术问题，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成不好组织留着自己不就跟浪费粮食的伏特加一样吗？况且自己还没有伏特加那么忠心耿耿。 而且琴酒那个疑心很重的人说不定会得出“你是不是故意泄露了组织的重要情报，你这家伙果然是内奸”的结论然后愉快地一枪崩了自己？ 这么一想二锅头马上收起了把这个任务随便应付过去的念头。不过他也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电脑旁边。 用最快的速度编写了一个预警的自动追踪ip的程序加载在组织u盘里的程序上，这件事就算完了，吧。 二锅头知道他现在所处的时间点是在剧场版的内容，这部剧场版的上映时间不算早，再加上他又在这个世界呆了整整十四年，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把所有细节都记住。 但是，其他的都忘了那个惊世骇俗的“直升机怼东京塔”也不会忘。 二锅头不太记得当初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时是什么心情，但看完后回味肯定是觉得槽点满满的，这种吐槽的欲望让他过了将近二十年还无法忘怀。 但是，当他真的从网上看到“不明人士驾驶直升飞机对东京塔进行恐怖袭击”的新闻的时候，这种大脑一片空白，好像一个农场的羊驼从大脑里呼啸而过的无力感，真是一言难尽。 幸好二锅头现在牢记着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黑暗组织的一员，这层马甲还有用不想立马扒掉，不然他说不定会一个匿名举报电话打到警察局去。 琴酒度过了一个糟糕透顶的夜晚。 虽然他的本意并不是想搞个大新闻，把即将被警察逮捕的爱尔兰和那张sd卡处理掉才是根本目的。 但是东京塔下已经被十几辆乌拉乌拉的警车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即使是琴酒也找不出从地面上进入东京塔内部干掉爱尔兰再全身而退的方法。 所以，开着直升机从天上行动很正常啊！开一枪就跑警察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前提是爱尔兰身边没有第二个人。 那个跟爱尔兰呆在一起的人必须要除掉！琴酒在第一时间就明确了这个目的。 可惜，那个家伙很狡猾地隐藏在了塔身后面，正好成了狙击的死角。 在这种情况下，用大火力的重型武器进行大规模扫射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不知道为什么琴酒忽视了“放个人下去把对方解决了再拉上来”这个选择，大概是剧场版特有的降智debuff吧。 来自监督的恶意，没办法。 身上挂满了来自制作人亲自加载的一连串debuff的琴酒，就这样败在了阿笠博士新研发出的产品首次测试上。 被一个安全头盔打得机毁人亡，琴酒你真丢人，退群吧。 灰头土脸，怒气值爆表的琴酒一行人回到组织的秘密基地之后发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二锅头占据了琴酒平时的座位，面无表情地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 “你怎么在这里？”琴酒很不快地质问道。 “琴酒，这个小鬼是谁？”基安蒂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背在身后的。 “琴酒，这个大妈是谁？”二锅头瞟了她一眼，一脸嫌弃地问道。 “死小鬼，你说谁大妈？”基安蒂平时脾气就不怎么好，现在更是一点就炸。 “啧，满脸褶子了都不服老。美少女的颜艺才会有人喜欢，你这种的连鬼畜素材都不够格。”二锅头移开了视线，不往她那个方向去看。 基安蒂面目狰狞地拉开装有的袋子。 “你们都给我消停点！”琴酒怒吼。 基安蒂忿忿地将枪袋拉上，怒视二锅头，企图用目光将这个死小子干掉。 二锅头看都不看她一眼，还对着笔记本屏幕敲敲打打。 “你不留在公寓里，到这来干什么？是谁把这里的位置告诉你的？”琴酒快步走到二锅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当然是贝尔摩德告诉我的。至于我为什么大晚上地不睡觉起来加班，当然是给你们擦屁股啊！”二锅头怨念满满地说道。 基安蒂在听到“贝尔摩德”之后怒气值又上升了一个等级，只不过二锅头和琴酒都把她的咆哮声当做背景音忽略掉了。 他拿起笔记本旁边的一个遥控器，按下了按钮。 墙上被投影了几张新闻报道。 “不明人士驾驶直升机扫射东京塔为哪般？” “黑帮火拼！警察在场却任其为所欲为！” “直击现场！深夜直升机坠毁！” 单调的掌声响起，二锅头懒洋洋地拍着手：“精彩！真是一场好戏！你们真男人就是要开着直升机怼东京塔！” 琴酒本来就阴云密布的脸更是雪上加霜。 “小鬼，就凭你也想对我们指手画脚？”基安蒂阴测测地说道。 “我觉得你们都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组织，这么正大光明地在警察头上开火，你们是觉得收尾很简单？警察都是瞎子聋子还是媒体记者只会报导明星绯闻？”二锅头直接忽略了基安蒂。 他又按了一下遥控器，新的新闻报导出现了。 “极端组织国宣布对今晚发生在东京塔的恐怖袭击负责！” “恐怖袭击？大哥，我们这个不算恐怖袭击吧？”伏特加很不满地问道。 “闭嘴！”琴酒狠狠地瞪了伏特加一眼。 伏特加很委屈地闭上了嘴。 “我黑了这个极端组织的网站和他们的社交账号，然后发了一篇声明。”二锅头把他代笔的恐怖袭击声明放了出来，“正好他们也在苦恼怎么在世界范围内扩大知名度，我这是免费帮他们打广告了。组织还可以利用一下，卖点军火过去什么的。” “切，”知道二锅头跟贝尔摩德有点关系后基安蒂看他越来越不顺眼了，“万一这个什么什么组织马上又反口了怎么办？”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有智商吗？”二锅头第一次正面看向基安蒂，虽然是用一种打量神奇生物的目光，“他们未来一周的对外互动都在我掌握中了。这段时间足够组织把所有扫尾工作都做好了吧？” 基安蒂表示她现在就想崩了那个小子，谁说话都不好使。 最后还是她的搭档科恩把她强行拉走了。 沉默寡言的科恩虽然一直在当背景板，但他还是看得出来二锅头这么嚣张背后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没想到你能为组织考虑这么多。”琴酒还是冷冰冰地打量着二锅头，但是他的态度稍微软化了那么一丁点。 “嘛，好歹组织的福利不错，万一你们真的被警察查水表了我会很苦恼的。”二锅头又用他的实际行动把琴酒好不容易提高的一点好感度给消耗了。 “闭嘴！安安静静做你的事情去！” 26.真相只有一个06 从东京开往横滨的游轮上，随处可见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孩子和他们的家长。 甲板上，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带着他的女儿毛利兰、兰的好友铃木园子、以及少年侦探团的成员们都聚集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吃着下午茶。 “呐，小兰，你看那边那个帅哥长得不错哦！”园子轻轻拍了兰一下，指了指他们左前方那桌，“我发现这种颓废系的也挺帅的！” 小兰无奈地笑了笑，意思意思看了下园子指的那个人：“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啦” “嗯嗯，你就喜欢新一那种的，我知道。”园子调侃道。 “园子！” “不过即使有了新一也不代表你不能去认识新的帅哥啊！在周围只有小孩和大叔的环境中这位可是难得的搭讪对象啊！”园子兴致勃勃地拉着小兰走过去。 柯南的内心在剧烈波动，他已经不想去数园子有多少次当着自己的面拉着小兰去搭讪那些“帅哥”了。原来以为铃木二小姐只是恋爱脑，没想到有了男朋友也没有丝毫痊愈的迹象——除了当着男朋友面的时候。 虽然他也知道园子不是真的想给小兰介绍男朋友，小兰也不会真的甩了他去另寻新欢，但是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尤其是顶着灰原哀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的时候。 这个时候就该你出场了，毛利小五郎！再不注意你的宝贝女儿就有可能被哪个不知名的混小子骗走了！ “啊！果然喝啤酒最爽啦！”毛利小五郎醉醺醺地放下已经空了的啤酒罐，又拉开一罐新的。 我居然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小五郎叔叔会很靠谱，大概是没睡醒吧。柯南面无表情地把视线从醉酒的废柴中年大叔身上挪开，果然凡事都得靠自己。 园子拉着小兰重新去拿了饮料和甜品，柯南也跟在她们身后。 “那个，请问一下这里有其他人坐吗？”端着托盘的园子装作拼桌的样子询问那个“颓废系的帅哥”。 那是一个不超过二十岁的少年，苍白的脸上眼睛下的阴影极为明显。他的脸上带着消散不去的困倦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地昏睡不起。抛开这些，他的五官很是清秀精致。跟他身上的颓丧感却意外地很搭，好像形成了一种独有的气质。 “没有人。”少年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面前的pad上，听见园子的话才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低下头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上了。 “太好了，那你介意我们拼桌吗？”园子已经把托盘放在了桌上。 “请随意。”少年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但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在那张桌子是有位置的？”他指了指毛利小五郎和少年侦探团那边。 这就很尴尬了。柯南很期待园子的翻车。 “啊哈哈哈，那个，我们两个混在小孩子和大叔中间有点不合适”园子强行找借口。 “随便吧，你们想坐哪都行。”少年兴致缺缺地回答道，“但是这个孩子是跟你们一起的吧？”他指了指跟在小兰身后的柯南。 顶着园子充满了怨念的目光，柯南装作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强行挤上了座位。 尽管对两位女高中生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兴趣的样子，但少年还是有问必答的。 于是，在小兰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中，园子还是强行通过尬聊了解到了一些少年的事情。 “唐先生这次去横滨也是旅游的吗？”园子问道。 “不算吧，主要还是工作上的事情，但是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公费旅游一下。”那个名叫唐锦越的少年这样说道。 “唐先生看起来很年轻啊！居然都已经工作了吗？”园子有些不可置信地说。 “呃我上学比较早。”唐锦越含含糊糊地把自己的年龄问题糊弄过去了。 “呐呐，大哥哥好像一直都很困的样子，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啊？”柯南用充满了儿童特有的纯真声音问道。没错你赶快睡觉去吧！ “”唐锦越用一种很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柯南一眼，好像看到一个一米八的壮汉穿着粉色蕾丝裙嘤嘤嘤一样，“我睡眠状况一直不好，不过没什么问题，已经习惯了。” “睡不好觉确实很痛苦呢！”园子连忙把话题接了下去，“唐先生这样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吗？” “不是的，很久之前就这样了。”唐锦越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管是医生还是心理医生都看了不少，各种药也吃了很多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啊，不过没什么大问题，睡不着觉我还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了。”看到园子和小兰都露出了同情的神情，他连忙补充道。 “真是对不起！”园子歉意地说道，“希望我们没有让您感到不适。喂，柯南，你也快点向人家道歉！”她使劲拍了一下柯南。 为什么我要道歉啊！柯南在心中无声地呐喊，但看在小兰的份上，他还是用小孩子的说话方式甜甜地向唐锦越道了歉。 唐锦越又是一副很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在酝酿了很久之后说道：“小孩子嘛，没关系没关系，像他这个年龄有如此出众的观察力真的很罕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柯南感觉他在说“小孩子”和“年龄”的时候语气怪怪的。 “这个小鬼，也就是脑子好使一点啦！”园子嘴上这么说，却有一种在炫耀自家出色孩子的语气说道，“一天到晚学大人玩侦探游戏，不过他有时候还真的能发现一般人都发现不了的线索呢！不过跟名侦探铃木园子比起来还是差远啦” “是吗？”唐锦越幽幽地看着柯南。 柯南被他看地毛骨悚然，好像自己是什么珍惜物种一样地被审视着。 这家伙，感觉有些危险啊！柯南默默地在心里重新评估着这位看起来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少年。 “好像在日本，侦探很受欢迎呢。”唐锦越说道。 “是啊是啊，像小兰的男朋友，可是被称为‘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警视厅的救世主’的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哦！还有我，我也是顺利地解决了好几起悬案的名侦探呢！”园子一把搂过小兰，笑着说道。 “园子真是的！我和新一不是那种关系啦”小兰红着脸小声抗议，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红地已经接近桌上的红茶了。 柯南无奈地死鱼眼，名侦探铃木园子大人，你的名号可是我在小五郎叔叔不在的情况下用麻醉针帮你打响的。 “让高中生当侦探，还成了警视厅的救世主？日本的警察到底是废物到什么程度了啊？”唐锦越听后淡淡地说道。 唉？园子愣住了，正常情况不应该是追着她问名侦探园子或者新一的探案故事吗？ “还有啊，我对日本警察的办案流程不是很了解，但是案件发生的时候肯定要有必要的保密措施吧？但是我怎么觉得这里的侦探可以随便地插手警方的工作啊？难道警察的作用就是在案件发生时汇报案情、质疑侦探的水平然后惨遭打脸，最后站在后面喊666看侦探破案？这个世界真的不是什么三流侦探吗？” 小兰、园子和柯南都愣住了。他们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少年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呐，大哥哥，你是不相信侦探吗？”柯南打破了沉默，依旧用他童言无忌的优势开始套话。 “不是，只是这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好像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什么案件一样。如果警察真的是靠侦探破案的话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唐锦越轻描淡写地说道。 “啊哈哈哈，说到这个，好像每次跟小五郎叔叔出来都会发生点什么呢！”园子大大咧咧地笑着。 “啊，小兰姐姐！园子姐姐！”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唐锦越身边响起。 “柯南又丢下我们跟小兰姐在一起，太狡猾啦！” “就是！我们想和柯南玩游戏都找不到人！” “园子姐姐又在搭讪帅哥了吗？” 三个小学生的威力堪比菜市场。 “小鬼！大人之间的谈话你们不要随便插嘴！”园子拍了一下元太的脑袋，“还有，什么叫我又在搭讪帅哥啊？” 唐锦越被吵地脑袋疼，本来就因为睡眠不足而昏沉的大脑又遭到了重击。 “那个，毛利小姐，铃木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行告退了。”唐锦越对毛利兰说道。 “嗯，打扰您了”小兰彬彬有礼地跟唐锦越告别。 “唐先生是要回房间吗？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已经成功镇压了小学生的园子意气风发地打断了兰的话。 “大哥哥，一起走吧！”小学生们也这样说。 “行吧。”唐锦越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他最不喜欢跟熊孩子打交道了，尤其是自来熟的熊孩子。 “江户川，这个是什么人？”躲在熊孩子的身后，灰原哀小声地问柯南。 “应该只是普通人，怎么了，你感觉到什么了吗？会不会是他们？”柯南看了默默打哈欠的唐锦越一眼，小声回答道。 他们一大群人正走在回客房的路上。园子拉着小兰还在锲而不舍地跟唐锦越聊天，其他三个熊孩子也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这个家伙看起来更加疲倦了。 “不太好说，虽然没有那种直接面对组织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但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违和。”哀皱紧了眉头，仔细斟酌着用词，“总觉得他跟组织有关系，或者说，他要么是站在黑暗中，要么就是站在边上的那种感觉。” “是吗？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柯南问道，“我觉得他不太像。” “但愿如此吧。”灰原哀说道。 唐锦越和这一大帮子人的房间正好在同一层。 这艘游轮的客房没有采用数字作为门牌号，而是采用了各类矿石的名字。 唐锦越的房间号是“石榴石”，正好在第一间。 “那么，以后有缘再见吧。”唐锦越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对众人说道。 “嗯，我们等晚餐的时候一起去餐厅吧！”园子兴致勃勃地说道。 喂喂，这个人很明显是不想再跟你有来往了啊！柯南无奈地死鱼眼。 即使灰原说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柯南也不愿意相信他是那个黑衣组织的一员。不管在什么时候，遇到那个组织的成员都是柯南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他身边还有这么多其他人的时候。 在他们已经走出将近十米之后，唐锦越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个打扰一下，你们能帮我报下警吗？” 即使故作镇定，但是他的声音里包含着明显的震惊和恐惧。 柯南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飞快地跑进唐锦越的房间。 唐锦越住的是一个套间，走过门厅，客厅中的情景便一览无余。 客厅里的窗帘紧紧地拉上了，米黄色的窗帘上已经干涸的神色液体显得格外刺眼。 沙发上，一个男人瘫坐在沙发上，他的喉咙被割开，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和身下的沙发。 “怎么了？”纷乱的脚步声出现在身后，园子第一个走进房间，然后她看到客厅里的惨状后忍不住捂住眼睛尖叫起来。 小兰连忙转身拦住孩子们，把他们带离这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地方。 “好可怕，大哥哥的房间里有人被杀了吗？”步美颤抖地问道。 “没事的，不要担心。”小兰勉强笑了笑，她弯下腰摸了摸步美的脑袋，然后扭头对哀说：“小哀，你把他们带回房间，我去找爸爸。” 灰原哀点点头，看着小兰飞快地跑向甲板。 尽管毛利小五郎在下午茶时间喝了不少啤酒，已经瘫坐在座位上睡着了。但是被女儿喊醒并且（物理）醒酒之后，他还是清醒了不少。 “石榴石”房间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房间的主人唐锦越，目睹到案发现场的铃木园子和江户川柯南，还有游轮的工作人员。 “请让一让！”毛利小五郎沉声说道，“在警察来到之前任何人都不要进入案发现场！” “您好，请问您就是沉睡的小五郎吗！”一个中年大叔站出来握住了小五郎的手，“太好了，有您在这个案子肯定会真相大白的！啊，那个，我是‘镰仓’号的大副三轮。” 小五郎点点头：“已经报过警了吗？” 园子站出来说道：“是的，我们发现之后就立刻报警了。” “那在警方来之前我们先简单了解一下这个案件吧。”毛利小五郎问道，“谁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我。”唐锦越说道，他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上看起来更加虚弱，“我住在这个房间，可是刚刚我回来就发现” “你认识死者吗？”小五郎问道。 唐锦越很肯定地说道：“不认识。” “你之前在做什么？” “在甲板上喝下午茶。哦对了，我正好和毛利小姐、铃木小姐他们一起。” 毛利小五郎看向女儿，小兰点了点头。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对众人说道：“等警察来吧。” 27.真相只有一个07 坐着直升机空降到游轮上的警察还是毛利小五郎的老朋友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 在看到小五郎的一瞬间，目暮十三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你在啊，毛利老弟。我说怎么又出命案了。” 小五郎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一脸严肃地对老朋友说：“现场我没让人动，赶快去看看吧。” 在专业人士对尸体以及现场进行勘测的时候，目暮找到了房间的主人兼第一个发现案发的唐锦越。 在询问过他的基本情况后，目暮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一边对他说道：“死者死亡时间大概能确定了，这个时间段你在甲板上喝下午茶，这一点有小兰他们作证。好，谢谢你的配合。等一会我们结束之后你就把你的行李收拾一下吧，这里的工作人员会给你安排新的房间的。” “那个”唐锦越说道，“刚刚我就一直想说了，我放在客厅里的背包不见了。” 目暮一愣，问道：“有找过吗？” “没有，毛利先生说不能碰现场。” 目暮十三看了一下客厅里的情况，对他说道：“那么，方便的话让我们跟你一起找吧。” 唐锦越的背包没有丢，被人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卧室里警察也检查过了，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唐锦越说他一走进卧室就把行李箱里的电脑拿了出来。电脑现在还在原先的位置，没有被动过。 行李箱锁地好好的，也没有移动过的迹象。 背包虽然被换了个位置，但也没有丢失物品。 “看起来，凶手把房间原主的东西全都放在了房间里，没有留在客厅啊。”目暮警官说道。 “呐，大哥哥，这个是什么？”全程混在现场的柯南突然出声，他指着桌上笔记本旁边的药瓶问道。 “我的药，和笔记本放在一起的，正好也一起拿出来了。”唐锦越说着，拿起药瓶打开看了一眼，“这个药小孩子不要动” 话没说完，他就僵在了原地。 “我的药，少了两颗。”他又仔细地数了一遍，不可置信地说道。 目暮和毛利闻声而至。 目暮接过唐锦越手中的药瓶，问道：“这是什么药？” “安眠药。”唐锦越轻声答道，“我失眠很严重，最近已经到了没有药物就无法入睡的程度了，所以一直随身带着。” 目暮十三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相信了他的话：“你确定药少了？” “嗯，这一瓶只剩下6粒了，我记得很清楚。现在，只有4粒了。” 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对视一眼。如果唐锦越所说属实，那么这个案件就有新的情况了。 “现场有两个茶杯，送去检验了吧？”毛利问道。 “当然。”目暮看了一下笔记本，“检测的结果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 “唐先生，很抱歉，这瓶安眠药可能是重要的物证，能暂时交给我们保管吗？”虽然是询问，但唐锦越知道这瓶药他必须要上交给警察。 “没问题，我也希望赶快能找到凶手。”唐锦越很配合地把药瓶交到了警察手上。 在当天的监控录像被调出来之后，唐锦越很快就被排除了嫌疑：在他走出客房区到甲板上之后，那位倒霉的受害者才走进客房区。 虽然走廊上没有监控，但出入口的监控措施还是十分完善的。 一直趁乱混在大人中间在案发现场的柯南也发现了新的线索：房间的门牌号上好像有一些划痕。 事已至此，柯南差不多已经知道受害人被杀的过程了。 “呐呐，大哥哥。今天你是本来就有打算去吃下午茶的吗？”柯南装作不经意地问唐锦越。 “唔，差不多吧。”唐锦越忍着不打哈欠，结果眼角溢出了一滴眼泪，“我在房间里发现了一张‘幸运！下午茶免单券！’，就去了。” “哦哦，那个券还在吗？” “已经用掉了啊。”唐锦越忍不住了，打了个哈欠。 现在这件事差不多已经清楚了。犯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能够进入“石榴石”房间，这个人确定房主不在后，把房主的行李收在房间里，然后更换了门牌伪装成另外一个房间。游轮上的房间号不是数字，而且“石榴石”是第一间，对这里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就会弄混，走进这个其实是“石榴石”的房间。 尽管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但很有可能是犯人在放唐锦越的背包时发现了放在桌上的安眠药，然后拿了两粒放进受害者的杯子中。受邀前来的受害者喝下加了料的饮品后陷入沉睡，然后在沉睡中被犯人抹了脖子。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排查嫌疑人，确定犯人了！柯南干劲满满地又悄悄混进警察中，准备获取第一手的嫌犯资料。 即使也能算得上是受害者，唐锦越却对这起案子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趣。 在“沉睡的小五郎”通过一番精彩的推理列出决定性证据从三个嫌疑人中确认真凶时，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玩手机。 “唐先生，你对这个案子不感兴趣吗？”事后，园子问道。 “嗯，反正我既不是受害者也不是犯人，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跟我也没有关系，我没有必要去关心啊。”唐锦越很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为什么要把时间精力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啊呃这样啊，那你就不恨犯人在你的房间里杀人吗？”园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个嘛，反正我也换到的更好的房间，不如说我还是赚到了吧？”唐锦越淡淡地说道，“只是乱动了我的药这确实让我很不快，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也不能把剩下的药全部给他灌下去。你要来点巧克力吗？”他递给园子一块巧克力。 不要随随便便就说这么可怕的话啊！虽然只有四片不会致死但你说这话的感觉很鬼畜啊！还有，这块巧克力简直苦到发酸，你是怎么做到一脸享受地吃下去的啊！ 如果说原来园子看在唐锦越脸的份上还打算跟他再多交流交流，现在的她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起案件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如果犯人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恨他（死者），一直在策划杀了他。但是他很小心，对自己的行程安排保密地很好。然后我无意中从一个情报贩子那里买到了他的行程。然后，我随便问了问那个情报贩子如果要杀人的话用什么方法好他说有很多种方法的，然后随随便便就给我列出了四五种每一种都很适合我我就学着他其中的一种方法” “不要再狡辩了！你是说你杀人是那个什么情报贩子蛊惑你的吗！”目暮十三厉声斥责道，“我看人家压根就不知道你是真想杀人，随便从侦探里找了几种方法搪塞你的！杀人是你自己做的，不要推卸给其他人！” 瘫软成一滩的犯人被警察带走前，柯南收好变声蝴蝶结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问道：“你说的那个情报贩子，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他是谁，”犯人哆哆嗦嗦地说道，“他只在网络上跟我联系这个杀人手法真的是他教给我的！呃？叫什么？好像是西子酱！” 28.真相只有一个08 警方拒绝了柯南调查“西子酱”的请求。 柯南虽然感到遗憾，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没有证据，只有那个犯人的口供，警方连调查的理由都没有。 即使如此，柯南还是准备有机会好好调查一下那个神秘莫测的网络情报贩子。犯罪指导这种事情，放在里那可是大boss才会干的啊！ 而且，该怎么说呢，在知道犯人的行为是在他人指导下完成的之后，柯南莫名地觉得这起案子也许另有隐情，总有什么方面他没有注意到。 这种想法在他见到了冲矢昴之后立刻被放到了最大。 “你们怎么也来了？”柯南一脸懵逼地看着假装偶遇到自己的那个眯眯眼。 “我们得到的情报，那个组织最近可能会在横滨有一些大的动作。”冲矢昴小声对他说道。 “情报的来源可靠吗？是不是那个西子酱的情报？”柯南皱起眉头。 “不全是，”冲矢昴有些诧异地看着柯南，“虽然是他先提供了情报，再由我们的人验证了准确性。怎么了？” “唔，没什么。”柯南陷入了沉思。 接二连三地收到这个情报贩子的消息，真的只是巧合吗？ “具体的内容呢？”他问道。 冲矢昴遗憾地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了。” 与此同时，唐锦越也坐上了一辆丝毫不起眼的黑色本田轿车。 “哎？伏特加只有你一个人吗？”他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 “嗯，琴酒大哥还有事呢。我一个人来接你。”伏特加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二锅头，问道：“你被卷入案件中了？” “嗯，已经解决了。”二锅头简短地回答道。 “啊，你的运气还真是差呢。”伏特加感慨道，“我和大哥平时杀那么多人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啧，我让你们准备的药呢？”二锅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在这里呢，你看看是这种吗？”伏特加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起药瓶递到后座上。 二锅头睁开眼看了一下瓶身上，点点头：“是的，没买错。” “你还好吧？脸色这么差。”伏特加还是忍不住问道，“等会还有任务呢。” “我已经两天没有睡着了。”二锅头幽怨地说道，“那个该死的蠢货拿了我的药，结果一整瓶都被警察当做物证收走了。” “你这次的运气还真是差啊。”伏特加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们要等到半夜才动手呢，等会到了地方你还可以先休息一下。” 凌晨1点，正是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二锅头揉着眼睛走出基地的卧室时，伏特加和琴酒早就检查好了装备随时准备出发。 “你醒了啊，”伏特加冲他打了个招呼，“还有一个小时呢，不过按照大哥的意思他再过十分钟就会把你喊起来了。” “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旅行的，二锅头。”琴酒冷冷地说道，“不要忘了你要干什么。” “我没有忘啊。”二锅头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充分的休息是完美完成任务的前提，我困地头昏脑涨地难免手抖出错。还有，别喊我二锅头。” “既然你休息好了，那就别啰嗦。早点出发吧！”琴酒瞪了二锅头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真的休息好了吗？”伏特加有点担心地看着一个哈欠接一个停不下来的二锅头，“等会你可别出差错啊！” “没事，这对我来说已经睡得够长了。”二锅头含含糊糊地回答道，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然后拉上拉链跟着伏特加走了出去。 佐藤本是一名议员。 出生贫寒的他能够获得巨额竞选资金，打败众多家世优越的竞选对手成功参选全部仰仗一个神秘的组织。 那个组织当然不是慈善机构。 它扶持佐藤上台完全就是需要一个站在明面上的傀儡，一个有政治地位的人为组织各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大开绿灯。 但是组织的压榨和残酷日日夜夜都在折磨着佐藤，他总是做着被组织利用完就杀的噩梦。他清楚地明白，组织能扶持起的不仅仅是他一个。 那些穿着黑衣，眼神冰冷的组织上层成员看他的眼神和猪圈里待宰的猪猡没什么区别。他想摆脱组织。 组织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作为知情者的佐藤如果背叛只有死路一条，就像他曾经协助过处理掉的那些组织的叛徒一样。 如果有能和组织相抗衡的存在就好了。 他手上有每次组织给他任务的详细记录，这可是他的护身符。 但是佐藤不相信警视厅。组织在警察眼皮子底下除掉多少人他可是很清楚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是fbi线人的人在网络上找到了他。 佐藤悬了很久的心终于落下了。 那个线人说了，只要他提供的证件有足够的分量，就可以推荐他参加证人保护计划，带着家人去一个陌生的，完全不被组织打扰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尽管佐藤很是心动，但他对那个所谓的线人并不信任。万一这是组织的诡计呢？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个线人一直孜孜不倦地跟他联系。直到他们在线下见了面，佐藤才开始信任他。 也许，fbi真的可以保护他们一家。 佐藤最终还是答应了fbi的计划，但他要求自己的家人必须先得到妥善安置后才会把手上的资料交给他们。 fbi的人答应了他。 佐藤安排自己的父母和妻女一起去美国旅行，他没有告诉自己的家人他们将前往新家。 fbi还提出要安排人手保护佐藤的安全，但是佐藤拒绝了。 自己的家人能够安全离开，说明组织还没有怀疑到他身上，如果这时有了保护自己的人，那才是打草惊蛇了。 佐藤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保管自己那些资料的地方，那里很安全，除了自己谁也无法拿走它们。 还有8个小时，等家人到了美国安顿下来，就是他把资料交给fbi的时间，也是他脱离组织的时间了！ 佐藤的内心既兴奋又紧张，他在卧室里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完全忽视了大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 灾难降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加了的手、枪击中脚踝，佐藤倒地不起时，他觉得自己刚刚看见地狱外的曙光，又被身后的恶鬼拖了回去，这次他跑不了了。 “琴酒伏特加”佐藤崩溃地尖叫着。 他曾经协助这两个黑衣人如同死神般无情地清除着叛徒，没想到现在肃清的对象变成了自己。 “佐藤，利用组织升官发财，然后还想把组织卖给fbi功成身退？这么美的事情你怎么不去做梦呢？”琴酒的嘴角咧出一抹冷酷的笑，他缓缓地扣动扳、机，看着佐藤捂住右手手腕，笑出了声。 “好了，老实交代，组织的资料你藏在哪了？回答地好一点，我可以让你没有痛苦地离开。” “没有了我已经交给fbi了”佐藤喘着气，艰难地说道。 琴酒哈哈大笑起来，他又打穿了佐藤的膝盖：“别骗人了，你这种胆小鬼怎么可能提前把保命的东西交给fbi？” “好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刚刚你的眼神已经告诉过我了。”琴酒举起手、枪，打穿了佐藤的肺部。 “二锅头，把他那台电脑里的东西给我全部弄出来。”琴酒沉声命令道。 佐藤勉强睁开眼，发现这次除了琴酒和伏特加还有一个很年轻的人跟着他们。 “别白费心思了那台电脑，只有我”血液不断地流出，佐藤断断续续地说着。 那台电脑，没有联网。他请了有名的程序员设定了安全程序，加了十几道密码，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看到里面的内容。 就在他完全失去意识前，一道懒洋洋地声音响起：“搞定了，琴酒你是要打包带走还是就地解决？这么简单的事情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找我来了？” 不可能啊这是佐藤最后的意识。 29.真相只有一个09 柯南原本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他一大早就看到了脸色很难看的冲矢昴在酒店大堂等着他，他立刻反应过来是有大事发生了。 随便编了个借口告诉兰和毛利小五郎，在三个真小学生“柯南又跑了”“真狡猾”的背景音中，柯南挥一挥衣袖，毫不留恋地跟冲矢昴跑了。 “发生什么事了？”跟着冲矢昴坐上车，柯南立即问道。 “之前我们收到了情报，这名议员是那个组织的人，他手上掌握着不少组织的资料想脱离组织。我们的人跟他接触后安排他加入证人保护计划，昨天已经把他的家人接走了。原计划今天跟他接头。但是，今天凌晨他被杀了。”冲矢昴递给柯南一小叠照片。 照片上的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还有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是一栋高级公寓的窗户在往外冒黑烟。 “日本警方第一个到的，他们接手了我们再想插一脚就没那么容易了。”冲矢昴叹了口气。 即使美日是同盟国，在日本的领地上美国的情报部门堂而皇之地插手当地案件还是会有不良影响的。 “被发现，然后灭口了吗？”柯南很仔细地看着这几张照片。 “很明显，他手上的那些资料，应该也已经被回收或者销毁了吧。”冲矢昴发动车子，驶离了酒店。 “我能问一下这几张照片的来源吗？”柯南举着那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问道。 “这个是我们的人拍的。”冲矢昴瞟了一眼照片，回答道，“虽然佐藤拒绝了fbi的保护，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安排了人在他住所附近看着。没想到一点用都没有，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佐藤已经死了。”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佐藤有脱离组织的意向的？” 冲矢昴沉默了一会，说道：“是从西子酱那里得到的情报。” 又是这个情报贩子吗？柯南觉得这可能不仅仅是巧合了。 “你说，这个西子酱会不会就是黑衣组织里的人？”柯南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他卖给你的消息是经过筛选的，然后你们fbi的行动差不多就已经在黑衣组织的掌握中了。等他再获得你们的信任，就可以把敌人一网打尽。” “这也不是不可能。”冲矢昴叹了口气，“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而且，西子酱跟我们的情报交易已经有3年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调查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一无所获。” “那么，如果他不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在他一直贩卖组织的情报时，黑衣组织就没有发现过吗？”柯南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我们也怀疑过这一点。”冲矢昴皱起眉头，“但是，在我潜伏在组织里的时候，组织并没有这么一号人，而且我试探过，组织也不知道一个情报贩子能收集到他们的情报。” “这么看来，要么他在组织里隐藏地很深，要么他在这个世界上隐藏地很深。”柯南说道。 “其实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感兴趣。”冲矢昴说道，“西子酱确实能给我们提供一些那个组织的情报，但是这里面并没有高级的机密情报，大多数情况下只是比我们的情报人员更快一点获得罢了。” “是这样的，到横滨之前我遇到了一起凶杀案”柯南把游轮上发生的案件讲了一遍，着重强调了犯人的犯案手法是从“西子酱”那里学到的。 “这没有什么问题吧？”冲矢昴很奇怪地说道，“那个家伙本来就是情报贩子，只要钱给够了估计连自己的胖次型号都可以卖给情敌。” 内心向往着正义的柯南同学：好像没什么问题哦。 个鬼啊！赤井秀一你这个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被这个社会同化了！ “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怀疑西子酱的吧？”冲矢昴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呃这个”柯南支支吾吾地想回避这个问题。他低下了头，没有看到冲矢昴脸上宛如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 这个表现出超过他年龄太多智慧的孩子，在看了那么多的人性的丑恶和社会阴暗面后，内心中还是充满了对正义的向往。 为了完成任务脏事没少做的冲矢昴，或者赤井秀一，在心中默默地感慨着，他希望这个少年能一如既往地追求着他内心的正义和真相。 冲矢昴带着柯南来到了佐藤殒命的地方。 那是一栋高级公寓，有着非常完善的物业管理和安保措施。不管是车库还是门厅都有监控摄像头，进入门厅和电梯都需要刷卡，而最后一道房门也是电子锁，普通的开锁公司都撬不开的那种。 在这么安全的环境下杀人放火，物业公司十分紧张。 他们第一时间就上交了昨晚的监控录像，当然，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没有陌生车辆和可疑人员出入，佐藤就好像被从天而降的透明人给结果了性命一样。 冲矢昴通过特殊的途径搞到了现场的资料，佐藤的公寓里没有有价值的线索留下，出手的人经验丰富业务老道，不出所料这将会是一起悬案。 “如果他们带上了那个‘以撒’，那么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柯南情绪低落地说道，“修改监控、闯进用电子锁的房间，这些对于一个顶尖的黑客来说根本不算难。” “是啊，”冲矢昴也苦恼地叹了口气，“越是现代化的设备，对于他来说反而更容易得手。” “如果有机会找到这个‘以撒’就好了。”柯南喃喃自语。 “对了！我们可以雇佣‘西子酱’吧！他不是给钱就干活吗？就让他去调查以撒好了！”柯南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如果他对自己的安全问题有顾忌，那正好可以顺势让fbi保护他的安全，这样一来不管他是不是黑衣组织的成员我们都能对他更了解。”柯南飞快地说道，“没错，就是这样！如果他能走到明面上来，我们就可以获得一个强大的盟友” 冲矢昴看着兴致勃勃地柯南，还是没忍住打断了他：“前提条件是，他要能答应去调查‘以撒’。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家伙是从来都不会做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的事情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柯南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不管怎么谨慎，贩卖情报总是有危险的。” “没错，”冲矢昴笑着在柯南头上揉了一把，“我去试试看。” 柯南觉得自己被幸运女神眷顾了。 即使西子酱提出了一大推条件，这些条件有很多内容根本不适合让他听到，但是他还是接下来调查以撒的委托。 这次的交易fbi付出了很多，当然，如果顺利，他们得到的好处更是难以想象。 只是，西子酱谢绝了fbi提出的保护计划，还不留痕迹地嘲讽了一下他们的办事成功率。 “只要我在现实中的身份没有被暴露出来我就是安全的，但是如果fbi知道了我的真身，那我就可以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啊，请不要生气，夏亚桑。这是事实。” 冲矢昴看着西子酱的这条回复，心情复杂。 没错，如果fbi真的动用人手保护这个情报贩子，那差不多就等于是在告诉黑衣组织这家伙有问题，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我和以撒也有一点小小的矛盾，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他比拼一样，我反正不会亏的啦(～￣￣)～” 而就在这时，冲矢昴也久违地收到了水无怜奈传递给他的消息。 鉴于以撒的强大业务能力，水无怜奈的生活十分小心。这条消息既不是通过短信也不是电话，总之是用跟现代化的科技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十分古老的小纸条写了暗号递到了冲矢昴手上。 基尔如此艰难传递出来的情报，肯定十分重要。 当天晚上，工藤宅的灯亮了一夜。 第二天，柯南收到了冲矢昴破解出来的暗号：“以撒，二锅头，华裔。” 当然，并不是中国人的柯南和冲矢昴并没有觉得“二锅头”这个代号有什么问题，他们只知道这是一种在中国物美价廉、知名度很高的白酒。 “二锅头应该就是以撒的代号了，正好也符合他华裔的身份。”冲矢昴说道。 “没错，虽然信息不多，但是也不算没有收获。”柯南点点头，“我觉得以撒是华裔的消息可以给西子酱，他应该能轻松一点。” “嗯，我会给他发消息的。”冲矢昴已经拿出了手机。 “不过，只靠这一点点信息，现在根本就没什么用啊。”柯南摇了摇头，信息太少了。但是他不会去怪水无怜奈，他知道基尔能获得这么一点信息已经很困难了。 等等，华裔，黑客 柯南突然想到了开往横滨游轮上的那个青年。他就是华裔！ 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职业，但是他好像手机、pad从不离身。 还有，他说过去横滨是工作需求，然后以撒也疑似出现在了横滨。 “呐，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柯南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叫唐锦越。” 30.第 30 章真相只有一个10 fbi调查出来的关于唐锦越的资料非常正常。 正常到柯南觉得十分可疑的地步。 他们甚至还监视了唐锦越几天, 那个人每天很正常地打卡上班，下班后去便利店买便当，路过书店买新出的漫画和轻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平时社交也很少, 一个标准的社畜宅男。 甚至连西子酱都收到委托黑进他的电脑，还真的在e盘里找到一些加了密码的文件夹。 只是解码之后柯南面对那多达几个g的不适合他这个年龄接触的学习资料笑不出来了。 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还喜欢脆皮鸭漫画，噫！ 直觉告诉柯南, 这个唐锦越肯定有问题。 但是, 即使fbi出手调查唐锦越是由冲矢昴要求的, 在调查无果的情况下，他们也不能把宝贵的人手浪费在一个普通人身上。 于是, 柯南同学决定亲自出马, 充分利用自己小学生的外表, 近距离接触一下这位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唐锦越工作的地方是一家软件公司, 每天5点准时下班。 当然, 身为程序员，加班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次柯南的运气就很不好，他坐在这家公司旁边的咖啡厅里盯着大门一直等到六点半目标人物还没出现。 就在他以为唐锦越提前下班的时候，那个他一直等着的人打着哈欠出现在了大门口。 柯南走出咖啡厅, 一路跟着唐锦越走进一家便利店。根据调查结果, 他每天下班后都会在这家店买点东西。 柯南一边注意着唐锦越的行动，一边随便从货架上拿了一块巧克力，然后顺理成章地跟着了跟踪目标的身后排队结账。 “啊咧咧, 大哥哥, 好久不见！”柯南露出意外重逢的惊喜笑容, 对唐锦越打招呼。 然而 “你谁啊？”一脸困倦的少年好像没睡醒一般这样问他。 尴尬了 柯南的脸上带着标准的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大哥哥，我们之前在去横滨的游轮上见过的。” 唐锦越歪着头想了一会，恍然大悟道：“哦，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喜欢玩侦探游戏的小学生。” 可不可以不要强调小学生啊？ “呐呐，大哥哥，没想到我们又遇到了，真巧啊！”柯南一脸的天真无邪。 “是挺巧的。”说完这句话，唐锦越就不再说什么了。他专心致志地排着队玩手机，一点都没有跟柯南小朋友交流的想法。 “大哥哥，你在玩什么啊？”柯南不放弃，继续骚扰他。 “游戏。”唐锦越只回了一个字。 我知道你在玩游戏，我都看到了。我不是真的想知道你在玩游戏，我是想跟你说话然后套话啊！柯南的内心在剧烈波动，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就在柯南再次准备开口的时候，队伍已经排到了唐锦越。他沉默着付完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都没看柯南一眼。 江户川柯南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出师不利。 但是，身为著名演员工藤有希子的亲儿子，柯南同学的演技还是很精湛的。他用最快的速度付完款，然后追上了唐锦越。 “大哥哥！”他抓住了唐锦越的衬衫下摆，“你能不能收留我一下啊？”他露出了能萌翻一个团阿姨的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会很乖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可是，你现在就在给我添麻烦。”唐锦越停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为什么要收留一个我不认识的小学生？” “我我跟小五郎叔叔吵架了我在离家出走中”柯南抽泣着，“我迷路了，走了好久才碰到大哥哥你一个我认识的人。你就收留我一晚上嘛！”他轻轻摇着唐锦越的胳膊，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唐锦越低下头，面无表情地跟这个装嫩的小学生对视。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喂，请问是毛利侦探事务所吗？江户川柯南在我手上，请务必把他领回家，不要再纠缠我了，谢谢！” 不是，大兄弟你这样我没法演啊！柯南目瞪口呆。 “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给您添麻烦了。”毛利小五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把柯南满头是包的脑袋往下按，一边对唐锦越说道。 “小鬼，快点给人家道歉！”说完，他还是不解气地敲了一下柯南，成功地让这个孩子脑袋上的包又股起来一个。 “对对不起！”屈服于铁拳之下的柯南委委屈屈地说道。 “我回去之后会好好教育他的！”毛利一副“孩子叛逆不听话，可怜老父亲操透了心”的形象。 “没事，不过小孩子还是要看好了。万一下次遇到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就不好了。”唐锦越一脸无趣地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侦探。 打探情报不成反而被自己岳父武力教育的柯南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太倒霉了。 “今天没有监视的人了吧？”二锅头看着眼前的家政服务人员，问道。 “没有了，看来你的身份没有曝光。”大众路人脸的阿姨说出来的话，却是用的贝尔摩德的声音。 “真是烦人啊，”二锅头一脸的不耐烦，“那个小学生怎么会缠上我的？” “大概是侦探的直觉吧。”家政阿姨耸耸肩，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一点都没有家政阿姨的样子。 “所以说，你还真是关注那个小学生啊，难不成你是他干妈？” “秘密哦秘密。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贝尔摩德竖起食指停在唇前，只可惜用相貌平平的中年大妈的壳子做出这种妩媚撩人的动作还是很辣眼睛的。 二锅头扭过头不忍直视。 “说到底，还是我太过于活跃一点了吧？像我这种单纯的脑力派不应该龟缩在组织的基地里吗？为什么动不动就让我出任务啊？如果任务有点技术含量就罢了，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声，完全用不着我亲自上阵吧？”二锅头抱怨道。 “这可是boss对你的考验呢。”贝尔摩德轻笑一声，“不过你放心，马上你就不用这么忙了，我是指以后你跑现场的次数应该不会很多了。” “啊，太好了。”二锅头干巴巴地说道，“每次出门我都睡不好。”他很是烦躁地打了个哈欠。 “说道你的睡眠问题，组织有一个科研所最近好像研发出一种新药，你要试试吗？”贝尔摩德问道。 “不要，反正也不会有用，我才不要去给他们当免费小白鼠。” “嘛，随你。”贝尔摩德耸了耸肩，“只要你能保证不影响到任务就行。” “嗯，你还有事吗？”二锅头问道。 “没什么了，就是告诉你，boss对你最近的表现很满意，说不准再过不久就会跟你见面了。好好加油吧。”说完，贝尔摩德站起身，准备收拾她带过来的道具。 “哦，知道了。”面对这个让所有组织成员，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卧底都为之兴奋的消息，二锅头表现地很冷淡，好像不知道被boss接见意味着怎样的荣耀。 “等等，”二锅头出声喊住了贝尔摩德，“最近又有人在查‘以撒’，应该也是个黑客。” “你确定不是fbi的人干的吗？”贝尔摩德问道。 “嗯，那个人的技术很好，我暂时还看不清他的来路。”二锅头皱着眉头慢慢地说道，“我们现在正在僵持着，谁也赢不了谁，但是他好几次差点就抓到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打算露出点破绽，引他上钩，然后你们该干嘛就干嘛。” “你先把具体的计划交给我，组织需要评估一下。”贝尔摩德慢慢地说道。 看来亲爱的银色子弹这次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帮手啊。 只是，这到底会鹿死谁手呢？真是令人期待啊。贝尔摩德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微笑。 “既然这样，那我还可以跟他耗一段时间，看看谁先找到对方的破绽。”二锅头的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表情。 作为黑衣组织里的一颗新星，二锅头的大名在组织有代号的高层里可谓是无人不知。 这位加入组织没多久的新成员凭借其出色的能力，极大地丰富了琴酒的任务名单。同时，也让各国或者其他组织埋伏在组织里的间谍痛恨不已。 因为他的存在，让组织对成员的监控无孔不入。这对那些忠心耿耿的成员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能让组织见识到自己的忠诚。但是对于那些有着其他身份的成员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 这些间谍发现自己被困在了组织里。 想要避开组织的监控往外传递情报变得极为困难，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然后直面琴酒黑黝黝的枪、口。 二锅头成了组织里很多人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但是组织对他的保护也极为周密。除了这个代号，只有极少数的成员见过此人的真身。大部分人连此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都不知道。 基尔也是无意中才得到了一条关于二锅头的消息的。只是她不知道这是本尊故意泄露给她的。 31.真相只有一个11 “协助波本吗？”二锅头懒洋洋地靠在转椅上, 他的手机里传出了贝尔摩德的声音。 “没错，这是波本的要求。” “那我可以拒绝吗？”二锅头很干脆地回答道。 他面前的三块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不同的内容，但是同时处理这三台电脑上的信息对于他来说好像并不困难。 “不要这样嘛, 二锅头。”贝尔摩德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波本是在为组织执行非常重要的任务，你去协助他也是为组织在工作。” “好麻烦啊, 不要。”二锅头不为所动, 打了个哈欠。 “boss可是一直在关注你呢,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你很烦哎，贝尔摩德。”二锅头的声音里很少见地带上了怒气, “你既然这么乐于助人为什么不自己出马啊？” “我已经在协助波本了哦？”贝尔摩德轻笑, “虽然很遗憾,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 那位大人不喜欢看到自己的手下不听话。” “既然是boss的命令你就早说啊！” “那就说好了, 明天波本会去找你的。”贝尔摩德笑着挂了电话。 哔哩啪啦的键盘声彰显出二锅头的坏心情。 明明是贝尔摩德那个女人想早点找到雪莉吧！ 二锅头沉迷二次元这么多年，最喜欢的类型就是合法萝莉，比如灰原哀。在女神的面前，即使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女神现在也安然无恙, 但他抑制不住自己想要为女神出力的心。 女神长得又好看智商又高还是萝莉不知道比贝尔摩德那个真实年龄成谜的老女人高到哪里去了！ 女神赛高！ 沉迷女神无法自拔的二锅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好像刚刚贝尔摩德说波本要见他来着？ 夭寿啦！他还没有准备把真身暴露给日本警方啊！ 于是乎, 准备见了面之后找机会把二锅头干掉的波本突然接到了二锅头拒绝跟他见面的消息，只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虽然很遗憾，但是波本并没有感到很失望, 毕竟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找到组织叛徒雪莉的下落, 当然能把二锅头顺带解决了最好。 不过他还真是谨慎, 因为不信任自己所以不露面吗？真实身份为日本公安潜入组织卧底的波本陷入了沉思。 即使是他，在组织现在全方位的监控下想要泄露一些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呢。 波本要求二锅头协助他把一个视频复原。 他曾经入侵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网站并发现一个视频里疑似出现了雪莉的身影，但是还没等他把整个视频看完，就被人黑了电脑，那个视频也被删地一干二净。 二锅头只给他留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让我研究一下”，就不再理他了。 化名安室透的波本觉得有些奇怪，好像二锅头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 即使自己想把他做掉，也还没表现出来吧？难道是有什么地方暴露了吗？ 开始全方位排查自己最近行动的安室透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是想对雪莉动手惹到了她的粉丝。 二锅头也陷入了纠结之中。这份视频到底要不要恢复呢？ 恢复了吧，对女神肯定不利。不恢复吧，自己会显得很可疑，万一安室透另外找个帮手自己就解释不清了。 怎么办啊？二锅头一块接着一块地嚼着巧克力，仿佛在咬安室透的手指头。 没过几天，安室透就收到了二锅头的回复：视频不能复原。 按照二锅头的说法，那个视频残留的痕迹里被植入了一个隐藏很深的病毒，一旦想要复原就会启动。 会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光是想想就知道了。 同时，二锅头怀疑波本看到的那个视频很有可能是一个诱饵，一个针对二锅头的诡计。 fbi请了一个很厉害的黑客在追查二锅头，他很有可能将组织叛徒雪莉的形象植入视频中，等到组织的人发现之后就启动程序先删了视频。组织的人想要恢复视频，有很大可能去求助电脑专精的二锅头，等到病毒被激活，二锅头的电脑被感染，那收获可不是一般的大。即使不是二锅头的电脑，对方也能获得不少情报。 这一番推论有理有据，让人信服，至少安室透没法从中找到什么破绽。 但是这样一来，安室透原来“雪莉和毛利侦探有联系”的推论也很有可能是fbi放出的假消息了，目的就是为了引组织上钩。 忙活了一圈，又是当服务员接近毛利小五郎又是掏钱交学费的安室透面临自己人财两空的可能性，选择了沉默。 二锅头果然很可恶，下次还是找个机会做掉他吧。 不过，安室透并没有离开毛利小五郎身边，他发现了更加有趣的事情。 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本事的中年废柴侦探身边，倒是有不少有意思的人。不管是那个假小子女高中生还是寄住在毛利家的侦探小鬼，都是值得留意的对象。 暂时帮女神把麻烦缓解了一下的二锅头并没有感到有多高兴。他清楚地明白只要组织还存在，那么女神永远也称不上绝对的安全。 让黑衣组织成为没有威胁的存在，这才是唐锦越的目的。 当初来到这个世界前，唐锦越和系统有过一段对话。 系统：名侦探柯南太长啦，咱给你减个负。你是选择跟上个世界一样还是收集指定台词呢？ 唐锦越：哪个工作量少？ 系统：当然是指定台词，只要3句，是不是很贴心？当然，收集到了超出指定范围的台词也算做积分。 唐锦越：那就指定台词了。 系统：提到名侦探柯南，你想到的第一句台词是什么？ 下意识想到b站某up主视频的唐锦越想都没想张口就说：啊，雪莉！ 系统：行吧，这是你自己选的。请让接收任务！ 系统：请让柯南对宿主本人说出“我是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真相只有一个！犯人就是你！” 系统：请让琴酒对宿主本人说出“啊，雪莉！” 唐锦越：能重新来一遍吗？ 系统：任务已经发放，无法更改。 这次任务完成的硬性条件就得是收集到那三句指定的坑爹台词，还得是用本人的形象，找贝尔摩德化妆是不行的。 在这个世界里呆了快十五年，每次看到（0/3）的任务提示唐锦越都不由得悲从心来，恨不得穿越回过去打死自己。 让你玩梗！让你不分场合瞎玩梗！ 别人玩梗都是提高人气，你玩梗是坑自己！ 不过心里再怎么悲痛欲绝，任务也得完成。 唐锦越，不，二锅头现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黑衣组织的boss接见自己。 但是boss不是那么好见的，组织那么人那么多瓶酒，见过boss真身的也屈指可数。二锅头觉得自己加入组织以来一直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地做任务，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boss的好感度刷上去。 自己的目的很单纯，身份也很简单，组织再怎么查也查不出其他内容来。怎么就不能让boss接见一下优秀员工呢？ 就在二锅头准备再放一点料出来的时候，他接到了一通特殊的电话。 boss打来的。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经过了处理，听不出是男是女也听不出具体音色。那个声音缓缓地告诉二锅头，他对组织的所作所为boss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组织对二锅头寄予厚望，希望他不骄不躁，继续努力，为组织的伟大目标添砖加瓦，争取早日实现四个现代不是，反正在一通没什么营养价值的口头表扬之后，boss再次勉励了二锅头一番，然后就挂了电话。 二锅头拿着手机愣了很久。他不太明白这通电话是什么意思。 首先，得确定一下这通电话是不是boss或者在boss的授意下打过来的。鉴于组织里的成员对boss基本上都是毕恭毕敬，假传圣旨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也不代表不可能发生啊，谁让组织里那么多二五仔。 对此，二锅头选择去咨询一下经常能见到boss而且跟自己见面还算多的贝尔摩德。虽然这位也经常做一些二五仔的事，但是好歹不是真间谍。 “嗯？是的，就是那位先生。”贝尔摩德好像在抽烟，二锅头都能想象出她半闭着眼睛轻吐出一缕烟的样子。 “那么boss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呢？”二锅头虚心请教。 “谁知道呢，我很多时候也不清楚那位先生到底在想什么。”贝尔摩德漫不经心地说道，“还有什么事吗？我等会还有事呢。” “行吧，那不打扰你了。”二锅头放下手机，烦躁地往后一仰，靠在转椅上。他无意识地转着转椅，一会往左一会往右地，好像小孩子在玩心爱的玩具。 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思考着boss打来这通电话的用意以及自己的应对策略。对于一个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人来说，变数是最讨厌的东西。 二锅头最终选择了放弃，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那就随机应变吧。现在，他打算按照原来的计划，将自己和“西子酱”的斗争公布出来。 32.真相只有一个12 世界上有些事情总是来得很突然, 让人毫无防备防不胜防。 昨天晚上因为接了一通来自boss的电话，二锅头又失眠了。这次连吃安眠药都没有用。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休息，可是自己的大脑却清晰到令人绝望。 对于他来说, 能够安安稳稳一夜睡到天亮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如果在平时，睡不着觉二锅头就干脆不睡了，起来看视频玩游戏打发时间。但是他今天很迫切地想要休息, 哪怕让身体放松一下也好。 只是, 他不想让大脑闲下来。 强迫自己在床上躺到8点, 二锅头还是起来了。 在洗手间里，他看着镜子里自己19岁的样子, 沉闷地叹了口气。即使已经活了32年, 他还没见过自己20岁的样子。 二锅头是一个很宅的人, 在应付完江户川柯南和fbi后他就没有去过挂名的那家公司, 反正如果再有人去调查就用“请病假了”这个理由搪塞过去好了。 等他吃完早饭, 公寓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琴酒和伏特加出现在二锅头的面前。 “早上好，”二锅头含含糊糊地对他们打了个招呼，“没人告诉我你们要来，有什么事吗？” 琴酒站在餐桌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跟我们走一趟。” “这话说的, 好像我犯了什么事要被带走喝茶一样。”二锅头没有起身，他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无规律地在餐桌上敲着, “好歹告诉我要干什么吧？” “你不需要知道。不过你放心好了, 如果是要你的命, 你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吃早饭了。”琴酒说。 “行吧，”知道推脱不掉，二锅头站起身走进房间，“让我换身衣服。” “真的不要我把笔记本带上吗？”坐在琴酒心爱的保时捷356a的后座上，二锅头无所事事地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车辆。 “用不着。”琴酒咬着一根烟，继续用他毫无温度的声音回答道。 “我都跟你们走了，到底是要杀还是要剐麻烦透露一声吧！”二锅头打了个哈欠，他感到十分的无聊。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琴酒不留痕迹地给伏特加使了个眼色。 伏特加立马心领神会地递给二锅头一瓶饮料：“别说了，大哥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喝两口水歇一会吧？你昨晚是不是又没睡好？” 二锅头接过饮料，费力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嗯，很明显吗？” “是啊，你自己看不出来吗？”伏特加看着后视镜里的二锅头把饮料盖好放在一边，没过多久就脑袋一歪不动了。 “嘛，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伏特加对自己这个失眠严重的同事还是有点心疼的。 “药效发作的时间比预计的晚。”琴酒说道，他按灭了手中的香烟，“是因为他平时一直服用镇定类药物的关系吗？” “也许吧，我对这方面不太清楚。”伏特加老老实实地说道，“反正我们只要把他完整地带到那边去就好了。” 等到二锅头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地好像要炸了。 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时隔多年又睡榻榻米，他只是莫名地感觉到身上的肌肉有一种酸疼感。 二锅头站起身，默默观察了一下自己呆的房间。这是一间充满了日式风情的卧室。木制的地板擦得锃亮。榻榻米前是一张小案，上面放着瓷杯和茶壶，还有一个小木盒。墙上挂着浮世绘风格的画卷，角落里还有一个小书柜。 而他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都被换了个干净。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黑色浴衣，只觉得有些束手束脚的。 二锅头光着脚盘腿坐在了小案前，明明只是睡了一觉，但是他觉得更累了。 也不知道琴酒和伏特加把他带到这里来究竟是想做什么，尽管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但他还是面无表情。 不用想也知道这间房间里有监视他的东西，说不定就在墙上的画上。 二锅头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打开了那个木制的食盒。食盒被分隔出了六份，每隔里都放着制作精美到让人舍不得吃的和果子。 他拿出盒子里的小木叉，一点悲春伤秋之情都没有地直接叉在了淡粉色樱花造型的点心上，然后整个放进了口中。 “太甜了。”二锅头又给自己灌了一杯茶，糯米和红豆的组合腻地他差点咽不下去。 日式的点心做得精美，但是口感却多甜腻。二锅头对着剩下的五块造型各异的果子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选了一块深绿色南瓜状的。 还好是抹茶味的。二锅头喜欢苦味的食品，不管是咖啡还是巧克力，他都要不放糖也不放牛奶的。 或许是再怎么苦的东西，也苦不过内心的最黑暗的那一角吧。 两块点心下肚，腹中的饥饿感稍微减轻了一些。这间房间没有窗户，拉门也打不开，随身携带的手机也不知所踪，二锅头连现在几点了都不清楚。 就在他拿起小木叉纠结要不要再来一块点心时，房门被无声无息地拉开了。 二锅头抬头，看到了一截洁白如雪的后颈。 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子恭恭敬敬地对他说道：“请您跟我来。”她的头深深地低下，只让人看到她盘好的乌黑的发髻和光洁的后颈。 二锅头好像记得，11区人民觉得女子露出和服的那一部分背和脖子很性感来着。所以这是闹哪出？ 二锅头坐着不动，那位女子也没有起身。两方僵持了一会后，还是二锅头站了起来。 他走到门口，那女子也弯着腰站起来，只是她还是低着头没有看他。 “我的鞋子呢？”二锅头站在门口问道。 女子又是一个深鞠躬，然后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一双双齿木屐。 “没穿过这个，有其他的吗？”二锅头嫌弃地看了一眼一看就很重的木屐。 “非常抱歉，这里只有这个。”女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他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好吧，穿就穿。” 然后，二锅头就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在那个妹子身后，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挺有身高优势的。 他现在身处在一栋典型的日式建筑里。而且是装潢十分典雅讲究的住宅，他经常在东张西望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每当这时走在前面的和服女子都会立刻转身扶住他。 嗯，反应能力和感官都很敏锐。二锅头在心中下了判断。如果打起来，估计自己这张体能废一下子就会被她放倒。 和服女子带着二锅头走出了宅子，站在庭院中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这里占地面积很大，如果是私人住所那其中的花费想必就是很大一笔的巨款。 在二锅头东张西望的时候，和服女子很体贴地停下等他看完了才继续领路。 她带着二锅头一路走到了泡温泉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二锅头看着绣着“汤”的布幡有些傻眼。 难道是组织体谅自己辛辛苦苦地工作特地带自己来温泉旅馆腐败一下？那也用不着把自己药倒吧？ 二锅头有点搞不明白组织要干什么了。 难道是要搞温泉会？几个大老爷们坦诚相见互相倾诉一下对组织的忠诚之心？ 二锅头想象了一下自己细胳膊细腿地混在组织那些身材姣好各个八块腹肌的猛男中，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觉得到处都充满了哲♂学的气息。 和服女子把二锅头带到更衣室就离开了。他惴惴不安地脱下浴衣抱着小木桶走进温泉池。 还好，想象中的裸男一个都没有，不管是琴酒还是波本都不在，偌大的汤池里空无一人。二锅头稍微放松了一点，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好好享受一下。 身体泡在热水中，大脑放空，什么都不用想。这对于一般人来说绝佳的享受，但是对于二锅头这种脑袋里必须要想点什么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他平时看视频玩游戏，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大脑不要空闲下来。 现在让他什么都不干，只是泡了三分钟不到，二锅头就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有人吗？”他拖长了声调喊道，“有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啊？我要无聊死了！” 坐立难安的二锅头开始拍水玩。 很快，木屐敲打在石板上的哒哒声由远及近，刚刚才见过的和服女子走了进来。她不知道按了一个什么机关，一个液晶屏幕从地上缓缓升起。 她将一个遥控器递到二锅头手上：“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吗？清酒、温泉蛋还是其他的吃食有需要的吗？” 二锅头把听到刚刚那句话后在脑海里诡异出现的“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踢了出去，想了想说道：“有适合看视频时吃的零食吗？薯片牛肉干之类的。” “薯片您需要什么口味的呢？” “烤肉味的。有冰镇的饮料也来一点。” “好的，请稍后。” 在和服女子即将离开时，二锅头突然问道：“话说，我究竟要在这里泡多久啊？” 女子仍旧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等时间到了会请您离开的。” 33.真相只有一个13 二锅头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被泡发的海参。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于泡温泉这项大多数人都喜闻乐见的休闲活动感到如此抵触。不断升起的雾气对于看视频来说是很大的阻碍。而他的脑袋也在逐渐升高的室温中感到昏昏沉沉, 旨在放松大脑的活动中他还偏偏不能放松。 就在他准备用自己泡温泉泡地低血糖了的借口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位和服女子终于出现了。 虽然二锅头对这位漂亮妹子没什么好感，但是此时看见她就好像看到了大救星。他用毛巾把应该遮住的地方遮住后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对她说：“下面我们去哪？” 和服女子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除了恭敬之外的表情：“接下来是用餐时间了, 请您跟我去更衣。” 二锅头在她的协助下换上了一套比较正式的玄色和服。尽管看了那么多的日漫，他对和服的兴趣不大，也看不出来自己身上这一套到底是浴衣还是羽织。 和服女子接着带着二锅头走进了一间布置典雅精致的房间。房间里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份餐具, 二锅头很自觉地走过去跪坐在餐桌前的软垫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 二锅头品尝到了他吃过的最高档的一顿日式料理。开胃菜是海鲜醋冻, 醋味啫喱冻上盛放着龙虾、鲍鱼、蟹肉，海胆和鲟鱼子酱, 用蟹壳作为容器。只吃了这一小块, 他泡温泉时吃的那些杂七杂八的零食就都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藏着了。 然后是刺身、烤物、天妇罗、寿司、汤和甜品。 虽然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挑剔不出错误, 但这一顿饭二锅头还是吃得食不知味。原因只有一个, 耗时太长了。 在将近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里, 除了上菜的和服妹子，他就没有见到第二个人。 虽然从端上来的菜品成色可以判断出厨师离他并不远，但是欣赏厨师那种风轻云淡间将食材料理成食物的手法绝对是长时间进食时不可缺乏的调味品。 在这种环境下独自一人吃饭，就像吃刺身没有作料一样, 尽管能吃, 但口感已经大打折扣了。 一开始的时候二锅头还能承受，等到寿司上来的时候已经是煎熬了。他放弃了细细品味开始囫囵吞枣般地把那些精致如艺术品的食物机械地咽下去。 真是煎熬啊。 好不容易这顿饭结束了，和服妹子把二锅头又带回了他醒来时住的房间。 泡过温泉后又酒足饭饱了一顿, 可是他还是没有任何睡意。大脑仿佛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着, 叫嚣着排斥着休息。 二锅头拿出和服妹子离开前给他的一个ipad。这个ipad已经被改装过了, 无法上网，只能浏览储存在里面的内容，玩里面的单机游戏。 最让他在意的一点是，这个ipad居然没有显示日期!这只能说明组织不想让他知道现在到底是哪一天，也就意味着眼下的日期跟他所知的存在着差异。 那么，问题就是，之前他到底昏迷了多久，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让组织不希望他知道具体的日期呢？ 二锅头回忆了一下他刚刚清醒时的身体状况，有一定的饥饿感但不是饥肠辘辘。当然，组织也应该给自己打了营养液。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了，如果他来这里的那一天和现在是同一天，组织没有刻意隐瞒日期的必要。 二锅头可以判定，他至少昏睡了一天，也有可能是两天。 一想到在那么长时间里他都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二锅头就感到一阵烦躁。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自己身上的东西全都被拿走了，他根本无法了解他不知道的信息。 在这个时间里，如果冲矢昴来找“西子酱”，那该怎么办呢？虽然之前他为了预防眼下这种情况的发生制作了一个简单的ai来应付客户，但赤井秀一和江户川柯南都不是普通人，很那保证他们不会因此发现破绽然后抓到自己的尾巴。 这些意料之外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二锅头觉得随便发生点什么就会把他辛辛苦苦布置到现在的局面给破坏掉。 尽管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平时各项工作都做得很到位，应对突发情况的紧急措施也很全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个鬼啊！这个世界里难对付的人还少吗？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抱团啊！ 一个江户川柯南就已经够麻烦的了，之前因为他对自己的调查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烦，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赤井秀一！ 哪怕柯南同学因为经验不足难免会有疏漏，赤井秀一那个不知道混了多久社会的老手还在后面给他把关呢。 二锅头无奈地把手上的ipad扔到被子上，不管他有多担心，现在被困在这个地方都是无济于事的。 整个晚上，二锅头都没有考虑过睡觉的事情。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睡着的，所以他没有浪费时间，玩了一晚上的ipad。 但是，心里有事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会走神。明明在看漫画，但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去想被柯南/赤井秀一/贝尔摩德/琴酒/boss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该怎么办，自己是在什么地方露馅的，后面该怎么补救 当二锅头发现自己看见一个银色长发的人就会不由自主地脑补出琴酒拿着手、枪一脸鬼畜地笑着的画面时，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 第二天早上，和服女子给二锅头送来了他自己的衣服。 终于可以离开了！二锅头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跟着她走了出去。 送二锅头来的时候是琴酒和伏特加，原本以为还能看到这两位把自己送回去，正准备好好“感谢”他们两人一番的二锅头，却看到了一辆德托马索pantera。 “hi，看到我很惊讶吗？”车窗摇下，露出了贝尔摩德明媚艳丽的脸。 “是很惊讶。”二锅头干巴巴地说道，“没想到你居然亲自来接我。” “让我给你当司机，你好像还不够格呢。”贝尔摩德轻笑，“不过，带你去执行一项紧急任务还是可以的。” “真是荣幸啊。”二锅头打开后座车门上了车，“我这算是过关了吗？不用被灭口了吧？” 贝尔摩德把一部手机递给他：“boss可是好意让你放松一下，享受一下假期，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次二锅头享受到的是著名的位于枥木县日光市的鬼怒川温泉，那栋别苑在组织和温泉有关的产业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二锅头接过那部属于自己的手机，撇了撇嘴：“那可真是谢谢那位先生了。只是这次休假让我真是身心俱疲啊。”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日期，果然，离自己离开已经过了三天。 整整三天的时间，自己是完全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他急需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和贝尔摩德在一起还是很不方便的。 “这次是什么任务？”二锅头问道，他想赶快搞定然后把这三天的事情补上。 贝尔摩德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着一个文件夹递给他。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三个人的资料。 这三个人二锅头还都知道，都是组织安排在他挂名的那家软件公司的员工。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自己属于被组织重点关注的对象这一点他们还是知道的。 “你要给我他们背叛组织的证据。”贝尔摩德说道。 “他们怎么背叛组织了？”二锅头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问道。这些资料里详细记录了这三位的个人信息和工作情况，没有一点背叛组织的苗头。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给我他们背叛的证据就行了。”贝尔摩德淡淡地说道，她的语气里丝毫看不出对这三个人的感情倾向。 二锅头明白了，贝尔摩德是要以“背叛组织”为借口杀掉这三个人。 “行啊，这种事情很简单，等我拿到电脑很快就好。”二锅头把那三个倒霉蛋的资料收起了不再看，反正里面也没有他们背叛的证据。“为了保险起见，我问一下，这是你自己让我做的还是组织的任务？” “你还是专注于完成自己的任务比较好。”贝尔摩德笑得甜美，但是她身上却毫不掩饰地散发出了浓郁的杀气。 很好，二锅头一下子就确定了是贝尔摩德私自动手。不然她也不会要这些人背叛组织的证据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触到了这位大姐头哪里的逆鳞要被灭口。 “这种事情你自己就可以搞定的吧？为什么还要我来？”这是二锅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以boss大人对贝尔摩德的宠爱程度，她杀三个连代号都没有的底层成员还要找证据，真是不正常。要知道，琴酒对有代号的成员那也是说杀就杀，一个犹豫都没有的。 贝尔摩德趁着等红灯的时间转过头，看着二锅头笑得让他不寒而栗：“当然是因为，他们泄露了跟你有关的情报啊！” 34.真相只有一个14 众所周知, 江户川柯南的主角光环十分强大。 他仅仅是在夏威夷就和他那位知名推理作家的父亲学会了开车开枪开游艇开飞机，在街上随便走走就能遇到杀人犯绑架犯偷窃犯。 当然，他的主角光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在需要推动剧情（特指主线剧情）发展的时候偶遇黑衣组织的成员。 让我们把时间线调回三天前, 二锅头被琴酒带走的那一天。 那头，天气晴朗风和日丽，阿笠博士又一次带着少年侦探团的全体成员们一起出门游玩。 按照剧情发展的一贯尿性, 他们这次出门肯定不会安安稳稳从头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的。果不其然, 还在路上的时候柯南的旅行又一次泡汤了。 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路上特别拥挤，车子排了好长的队, 一点一点慢慢往前挪。被三个真小学生拉着做游戏的柯南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休息一会, 就在他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的时候看到了左边那一长排车辆中特别眼熟的一辆。 黑色的保时捷356a。 那辆就排在阿笠博士甲壳虫左后方的车居然是琴酒的车！ 柯南受到了惊吓, 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 他已经用追踪眼镜确定过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人是谁了。 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在看到那个银色长发男子和戴着墨镜满脸横肉的壮汉后也荡然无存了。 琴酒和伏特加, 果然是他们！ 不过，在跟黑衣组织打了好几次交道之后，柯南很快便冷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继续用追踪眼镜观察着那辆保时捷356a里面的状况。 除了车前的挡风玻璃，保时捷其余的车窗上都贴了特制的窗膜, 从外面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在车里却能很清楚地看见车外的情景。 不过柯南并不慌，他有阿笠博士的黑科技。 他按了一下眼镜架上的一个小按钮，先将画面放大, 然后再使用红外热成像功能。 柯南很清晰看到保时捷的后座上还有一个人。只是那个人的姿势并不自然, 脑袋歪着靠在椅背上, 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 柯南尝试着从保时捷的正面挡风玻璃去观察坐在后座的第三个人。但是因为角度原因他一直看不到那个人的正脸。 如果把车开到琴酒他们的正前方就能看到了。柯南这么想着，果断地转过身想让阿笠博士努力在如此拥堵的路上变道。 一转头，柯南就对上了三张好奇的脸。 “柯南你刚刚一直在看什么呢？”步美问道。 “后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元太努力伸长脖子朝后面张望，“没什么啊。” “难道说，”光彦很兴奋地问道，“柯南你发现有什么案子了吗？” 看着眼前三个一脸振奋的孩子，柯南只能选择笑着糊弄过去。 真小学生可以糊弄，伪小学生可就不吃这一套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灰原哀顺着柯南刚刚的视线角度往后一看，立刻脸色大变。 她低下头不由自己地战栗起来，那辆保时捷和它的主人是她永远的噩梦。 “博士，等会你找个机会把车开到那辆保时捷前面。”好不容易摆脱了小学生的纠缠，柯南小声对阿笠博士说道。 阿笠博士通过后视镜看了看，点点头：“我尽量吧。” “你打算做什么？”灰原哀咬着牙小声质问道：“那可是琴酒，你想把他们都卷进来吗！”她深知琴酒能有多残忍，别说是三个小学生，哪怕是刚出生婴儿他也能毫不留情地杀死。 “我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的，”柯南认真地说道，“我保证。你放心，我现在不会做什么的，只是确定一下情况罢了。” 看着柯南坚定的眼神，哀妥协了，她知道这个人打定了主意就不再会更改。 在车流开始缓缓挪动之后，阿笠博士费尽心思总算把车插到了琴酒的保时捷前面。而柯南也趁此机会用追踪眼镜看到了坐在后座上的那个人。 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是那个双眼紧闭瘫坐在后座上的人确实是他认识的。 唐锦越。 柯南立刻联系了冲矢昴。 不知道唐锦越究竟和琴酒他们是一伙的还是被琴酒绑架了，但可以肯定他和黑衣组织直接有一定的联系。 原本柯南想在琴酒的车上装上追踪器，但在琴酒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还不被发现基本不可能。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道路畅通之后黑色的保时捷绝尘而去，把博士的甲壳虫甩下好远。 还好，冲矢昴很快就开车赶到了。 “真是的，柯南又跟冲矢先生走了！”步美很不高兴地抱怨道，“最近柯南经常不参加我们的活动呢！” “冲矢毕竟有急事嘛，柯南能帮帮他也好。”博士哈哈傻笑着给柯南打掩护。 灰原哀沉默着，她无法阻止柯南对组织的进一步探究。但是今天，她总有一种预感，柯南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不要太担心啊，小哀。”博士安慰她道，“新一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她抬头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姐姐被琴酒杀死的那天也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夕阳如血。 柯南之前在博士的车里已经给冲矢昴发过短信告诉他自己看到的情况。 但是，仅凭他们两个想要找到琴酒的行踪很明显是不可能的。即使有fbi的介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也不能找日本警方要求查看路上的监控。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唐锦越到底是什么人？”柯南说道，“不如我们先从他入手开始调查？” “今天这种事，再联系你之前说的，我也觉得这个唐锦越有可能就是以撒了。”冲矢昴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嗯，虽然不知道他那个样子是死是活，但是看起来挺不妙的。”柯南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我们去他的工作单位和住所调查一下？说不定会发现点什么。” 但是冲矢昴否决了他的提议。如果唐锦越是黑衣组织的成员，那么他工作的地方和组织应该会有关联，要么是组织的产业要么身边还有其他成员。 “还有一种情况，他被组织绑架了。”柯南说道，他想起组织不止一次威胁这种有一技之长的技术人员为组织工作，“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应该想办法保护他。” “他应该还活着。”冲矢昴思考了一会很肯定地说，“琴酒从来不会把活口带走，即使需要拷问情报他也只会在现场就动手，然后就地杀掉。既然你还能看到他，那就说明组织需要他做些事，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安全。” “对了，既然我们已经得到了这些情报，说不定可以给西子酱透露一点让他参考一下。”柯南提议道，“说不定他就能告诉我们以撒的真实身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我等会告诉他让他关注一下唐锦越这个人。”冲矢昴点点头。 既然发现了琴酒的行踪，fbi也出动了。这个时候很明显不能再带着柯南一起，冲矢昴本来想把柯南送回阿笠博士身边，但柯南很体贴地表示fbi马上有很多工作要忙，他就不打扰了，自己坐车去找博士就行。 冲矢昴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他反复叮嘱柯南不要再插手，自己这边有了新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 柯南很乖巧地答应了。并且在冲矢昴的注视下买了和阿笠博士约定会面地点的车票。 但是柯南怎么可能放弃呢？他没有去找阿笠博士，反而一个人跑去了唐锦越工作的那个公司。 前台接待的人当然用唐锦越请病假的借口拒绝了柯南的见面要求。 不死心的柯南又去了资料上唐锦越的公寓打探消息，自然是一无所获。 即使只是一个小学生，柯南来找唐锦越的消息还是由组织底层成员记录下来并且一层层地往上报。 按照正常情况，这种情报交到组织高层手上之后，就是按照程序把江户川柯南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要扒干净，要知道他为什么去打探二锅头的情报的。最后的结果，就是柯南同学被组织干掉，说不定连周围的亲朋好友一起。 但是，柯南的主角光环这时又起作用了。 这份情报交给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看到自己的干儿子又被组织盯上了，心很累。 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是选择给他擦屁股啦。 贝尔摩德直接扣下了这份情报。但是这还不够。 情报交到她手上之前还经手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全都不能留。 解决掉这三个人很容易，但是后续的工作还是很繁琐的。 拖二锅头的福，组织的情报都会在网络上备份方便后续查看。而她虽然有查看的权限却没有修改的权限，更不用说删除了。 而且，在二锅头刚进行查看试验的时候就有人打听他的去向。只有两种解释：要么二锅头泄露了不该泄露的，要么江户川柯南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二锅头会怎么样贝尔摩德一点都不关心。 但是她无法容忍柯南被组织杀死。 35.真相只有一个15 贝尔摩德在路上把事情简单跟二锅头说了一下。 “等等, 我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这次江户川来找我就这么严重？”二锅头知道贝尔摩德肯定隐瞒了什么，不过他一定要从她那里尽可能地挖掘情报。 “他选择的时机不太好, ”贝尔摩德一副为不省心的儿子操碎了心的老母亲形象，“正好那天你被带走进行考核。” “说到考核，这个到底是什么？把我昏过去两天再泡个温泉？”二锅头问出了他最大的疑惑。 贝尔摩德沉默了一会, 最终还是在他一副“你不告诉我其他都免谈”的态度下松了口：“算了, 告诉你吧。这次有两件事, 正好在一起进行了。第一个是给你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体检，为什么不能在我清醒的时候进行？”二锅头觉得组织的行事方式有点迷。 “有些事情在你清醒的时候不太方便做。” 二锅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组织应该没有把自己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开腔破腹吧？ “你放心, 你身上没有少任何零部件。”从后视镜看到他的小动作, 贝尔摩德笑了。“还有就是检查一下你对组织的忠诚度。” “哈？”二锅头把注意力从那个诡异的体检上挪开了, “这又是什么操作？” “比如看看你会不会趁机收集组织的机密, 又或者有没有跟外界联系的渠道之类的吧。这种检测有很多种，还有的会装成警察，fbi之类的严刑拷打看你能不能坚守住秘密，或者故意在任务中露出破绽看你会不会背叛同伴之类的。”贝尔摩德解说道。 二锅头觉得其他那些钓鱼执法型的办法比自己遇到的这个靠谱多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那种情况很不对劲好吗！ “其实有不少人都栽在你那种测试上了, ”贝尔摩德用一种很遗憾的口气说道, “如果你像他们一样四处找找就会发现很多藏起来的暗格啊什么的。” “我不像那些人一样没脑子谢谢。”二锅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哦对了，这个测试还有个用途就是看你在突然失踪的情况下外界会发生什么。”贝尔摩德补充道。 嗯, 这个时候柯南同学就直接撞上来了。怪不得贝尔摩德这么着急。 “这件事跟你也有很大的关系。”贝尔摩德总结道, “所以, 不想惹上大麻烦的话就好好干活，懂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那个体检是为了什么？”二锅头问道。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不过，这个的结果会对你日后在组织中的地位有一定的影响。”贝尔摩德的脸上挂上了她招牌的神秘微笑。 贝尔摩德没有把二锅头送到他原来住的公寓。 “你的东西我都让人帮你搬出来了，”她这样解释道，“都被找上门来了，再不搬走的话你想跟fbi的人喝茶吗？” 二锅头表示只要他的东西都还在，住哪无所谓。 新的住所比原来的要隐蔽多了，而且环境和配套设施更好。 二锅头看到他房间的摆设和原来基本一模一样，表示很满意。他从桌上的盒子里摸出一块巧克力，一边嚼着一边打开了电脑。 “还好，那份情报没几个人注意到。”二锅头对站在他身后的贝尔摩德说道，“查阅记录上只有一个人，波本。你能搞定他吗？” “这个交给我好了，”贝尔摩德弯下腰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倒是你，果然在这里动了手脚呢。组织所有的情报都要在你手里过一遍吧？我可不记得有人允许你这样做哦？” 二锅头很大方地承认了：“没错，我就这么做了。”他当着贝尔摩德的面干脆利落地删掉了那份情报的存档。 他歪过头，直视着贝尔摩德的眼睛：“那三个倒霉蛋的事等会再说，不如我们去聊聊我发现的一点有趣的消息？”他的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愉悦的笑容。 “江户川柯南，不止一次地打探我的消息了。”二锅头站在厨房里，大大方方地把背部暴露出来对着贝尔摩德，他打开橱柜的门很满意地发现自己心爱的hgone grinder完好无损，一个零部件都没有缺位。 身为一个死宅，磨咖啡豆是他为数不多的运动。这台售价一千刀的磨豆机也是他使用频率最高的健身器材了，即使磨一次咖啡豆用时一分钟都不要。 “我对他很好奇，是他自己在调查我呢？还是背后有人指使他呢？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你总是有意无意地维护他呢？”二锅头慢斯条理地用转着磨子研磨着咖啡豆，在锥形刀盘碾碎咖啡豆的单调背景音中缓缓说道。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江户川柯南跟那个著名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居然是同一个人。嘛，虽然这种事很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动漫里比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多多了，我也没什么奇怪的。况且现在这个时代验证一个人身份的方法不要太多。”他很满意地看着已经被研磨到面粉粗细的咖啡豆，hgone grinder是少数能将咖啡豆研磨的粗细和均匀度跟电动磨豆机相媲美的手动磨豆机，绝对的物有所值。 贝尔摩德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坐在餐桌旁看着二锅头煮咖啡。当然，如果二锅头回过头的话就会发现她的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 面粉粗细的咖啡豆烹煮时间很短，二锅头很快就端着两杯香气四溢的咖啡走进餐厅。 “炒进二爆的曼特宁，我建议不要加牛奶和糖。”他将一杯咖啡放在贝尔摩德面前，然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贝尔摩德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很醇厚的口感。然后呢，你还有什么发现？” 二锅头点点头：“即使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为什么你会一直庇护他呢？我顺着他母亲工藤有希子一直查到了你母亲沙朗温亚德那里，然后，我又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他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为什么你和你母亲会断绝关系，从来都不在同一个场合出现呢？既然工藤新一可以变成江户川柯南，那么沙朗温亚德是不是也可以变成克丽丝温亚德呢？只要有了这个猜测，那么验证起来就很容易了。” 贝尔摩德放下已经空了的咖啡杯，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枪。她动作优雅地拉开保险，对准了二锅头。 “你就没有考虑过我会杀人灭口吗？”她笑着问道。 二锅头小口地喝着咖啡，不为所动：“你会吗？” “这种情况，我完全可以直接动手了。”贝尔摩德扣在扳机上的食指缓缓动着。 二锅头放下杯子，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不会以为这些结论是我刚刚才知道的吧？我可是把这些资料整理过了好几天呢！我可是早就准备好了后路了啊！” “啊，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其实如果我再在那个地方泡两天温泉，组织的所有情报就会直接公布在网上哦！你的资料也不意外，话说，组织里其他人知道你妈其实就是你吗？”他脸上的笑容愉悦到扭曲。 “嘛，反正真到那时候估计组织里也没人会有精力关注你了吧？” 贝尔摩德不怒反笑，她飞快地锁好保险，把手、枪放回了口袋：“组织里有你这种人还真是危险呢。” “我只是给自己留一点保命的手段罢了。”二锅头收起了扭曲的颜艺，微笑着说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哦，爱尔兰要是知道他是被你卖给工藤新一的话在黄泉里也会哭的吧？” “哎呀，这个你都知道了。”贝尔摩德点燃一根细长的薄荷烟，“偷听可不是好孩子应该做的事情。” “我本来就不是好孩子。”他笑眯眯地说道。 “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现在你已经有了可以覆灭组织的能力了。”贝尔摩德轻轻吐出一串眼圈，问道。 “为什么要覆灭组织？我觉得这里很有趣啊。”二锅头仿佛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笑了起来，“呐，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吧？” “你想跟我交易什么呢？”贝尔摩德弹了弹烟灰。 其实她并不惧怕二锅头对组织的威胁，哪怕他真的有能力把组织的情报公布出去，但组织有的是仿佛让他乖乖就范。 “就请你让我尽快见到boss好了，”二锅头想了想说道，“就当做我帮你解决掉那三个倒霉蛋的谢礼吧！” “哦？你不是用组织的情报和我交易吗？”贝尔摩德有些诧异地问道。 “什么组织的情报？”二锅头一脸无辜地问道，“我怎么会泄露组织的机密信息呢？你要保江户川柯南，我要见boss，互利互助嘛！” 贝尔摩德仔细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笑着掐灭了眼：“好啊。你帮我解决那个孩子的麻烦，我尽可能快地让那位先生见你。” “真不知道，那位先生让你加入组织是好是坏。”贝尔摩德离开时，这样对二锅头说道。 36.真相只有一个16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棕色长发, 长相可爱的咖啡厅女招待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低头将手中的菜单展示给独自坐在非常偏僻一桌的客人，只是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和点单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那位客人皱着眉头看着女服务员, 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谁一样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贝尔摩德啊，没想到随便找一家咖啡厅吃点东西都能碰到你。” 易容成波洛咖啡厅的女服务榎本梓的贝尔摩德，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在帮助选择困难症的顾客挑选出满意的菜品, 不过如果有人路过他们身边, 就能听到一段火药味十足还很不和谐的对话了。 “你还记得你刚刚才被fbi找上门吗？”贝尔摩德非常想把二锅头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但是现在无论是场合还是她的身份都不合适，只能作罢了。 “记得啊, ”二锅头还在专心致志地研究菜单,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反正他们也不能对我怎么样, 我干嘛要龟缩不出啊。” “行吧, 万一你不幸落入敌手了, 我会让组织的人赶在你泄密之前让你永远闭嘴的。”贝尔摩德冷冷说道。 二锅头不为所动，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是无所谓啦，反正到时候组织的机密全都挂网上了跟我也无关了。哦，要是你们能够破解掉我设置好的程序那就当我没说。” “你放心吧, 我会的。”贝尔摩德压低了嗓音, 阴沉地说道。 “需要我给你介绍几个黑客吗？”二锅头反而很有兴趣的样子，“不过嘛，他们的技术跟我比还是有点差距的” 贝尔摩德深吸一口气, 尽可能努力地用和蔼可亲的声音对他说道：“对了, 有一件事我觉得需要提醒你, 你知不知道楼上就是毛利侦探事务所啊？” 二锅头皱起了眉头，好像在努力回想毛利侦探是何方神圣。还好，他很快就想起来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哦，那个沉睡的小五郎啊。嗯，虽然他不算什么但是那个小学生侦探还是挺麻烦的呢。” 他很是烦恼地叹了口气：“我就是看着‘波洛’走进来的，完全没去注意二楼是什么地方啊。嘛，不过今天不是周末，小学生现在应该还在乖乖吃营养午餐吧？” “嘛，谁知道呢？”贝尔摩德轻笑了一声，然后她用榎本梓那轻快明亮的声音对二锅头说道：“这位先生，您还没有决定好要点什么吗？” 二锅头愣了一下，他抬起头，刚好看到那个皮肤黝黑的服务员不经意地别过脑袋转移了视线。 “呃确实很难决定呢意式肉酱面和千层面，看起来都很不错的样子啊。”二锅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又把菜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千层面做起来需要不少时间，客人您赶时间的话不如就选肉酱面吧。”贝尔摩德别有深意地说道。 二锅头知道这是贝尔摩德希望他赶紧吃完滚蛋，他耸了耸肩，合上菜单递给披着服务员马甲的女魔头，从善如流地说道：“那就听你的，一份意式肉酱面。” “那个黑皮是什么人？”他小事问道。 “一个对你来说比较麻烦的人。”女服务员在收起菜单时不经意地用它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二锅头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明白了。 “饮料您需要什么呢？我们这里的咖啡很有特色。”贝尔摩德很有职业素养地询问道。 “唔你们家的咖啡应该没有我的收藏好，”二锅头顶着贝尔摩德的死亡视线故意跟她唱反调，“一杯鲜榨的橙汁好了，不要加糖。” “好的，请稍后。”听到二锅头点了一杯橙汁，贝尔摩德很想嘲笑他，但是榎本梓很显然是不会这么做的，她当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ooc了。 “刚刚那位客人点单花了很长的时间啊，没什么问题吧？”波洛咖啡厅的厨房里，安室透一边很熟练地煮着意大利面一边用很平常的口吻问着自己的同事。 “当然没有问题，”阳光可爱的女服务员却很意外地以一种异常妩媚的姿势撩了撩棕色的长发，“波本你在担心什么吗？” “没什么啦，”波本看见了她的动作，很苦恼地叹了口气，“你注意一点啊，榎本梓可不会这样。” 贝尔摩德笑了：“我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这里是个死角，只有站在厨房门口才能看到我” “那个没水了”二锅头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手上拿着咖啡厅免费提供的装有柠檬水的玻璃杯。 安室透深深地看了贝尔摩德一眼。 多么响亮的打脸声啊！ “我应该说幸好那位客人是第一次来，而且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客人吗？”安室透努力忍着笑。 “你更应该庆幸，他不是外人。”贝尔摩德好像无事发生过一般，突然扔下了一颗核弹。之前二锅头拒绝了和波本的见面，现在他都直接把自己送上门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哦？这位是？”安室透立刻问道。 “这位现在可是那位先生面前的红人呢，”贝尔摩德笑得别有深意，“之前你不是想见他的吗，现在见到了，高兴吗？” “原来是他啊”安室透不留痕迹地打量着那个坐在角落里一边吃面一边在手机屏幕上点点点的年轻人，“还真是一个和想象中差距很大的人呢。” 贝尔摩德心情很好，她现在感到神清气爽。 对于坑了二锅头一把，直接把他卖给了波本这件事，贝尔摩德非常理直气壮。 二锅头跟自己的交易里面，可没有“禁止把二锅头在组织中的代号泄露给其他成员”这一条。更何况，那小子还敢威胁她！要是不给他添点堵，还真以为她贝尔摩德是做慈善的？ 贝尔摩德和安室透之间的对话中，没有一个字提到“二锅头”或者“以撒”和“唐锦越”的。因此，二锅头完全不知道在距离他不到三十米的地方，自己的一个马甲直接被贝尔摩德掀了，还暴露给了一个非常麻烦的人物。 二锅头看起来沉迷手机，连吃饭的时候都不肯放下。他的眼睛一直盯在手机屏幕上，用叉子随意地卷起一点面条就塞进嘴里了。 没人知道他心里正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随随便便找了个地方解决午饭”，这当然不是真的，拿来搪塞贝尔摩德的借口而已。不过这个借口的效果看起来还不错，在平时自己给她留下的印象的影响下这位女魔头倒是相信了他的话。 只是，贝尔摩德在这个咖啡厅里就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也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 按照二锅头原先的设想，他是打算让江户川柯南“偶遇”他一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把自己送上门了。 等柯南见到他，肯定会问他那天在琴酒的保时捷上是要去做什么的。当然，直接质问他是不是黑衣组织的一员这种事肯定不会发生的，而他就可以直接用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来回复那个小学生。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准备在这个世界收尾了。 他费尽心思给自己披上那么多马甲，就是为了在最后亲自揭开。 今天来这里，透露一点“被那两个黑衣人接走是因为接到了工作方面的委托”这样的信息，然后再让西子酱跟冲矢昴联系的时候提到“跟黑衣组织有了工作方面的接触”这一点，相信他们一定会把“唐锦越”和“西子酱”联想在一起的。 更重要的是，有了跟黑衣组织的接触，西子酱卖出的关于“以撒”和“二锅头”的情报想必会更受重视。 当然，前提条件是要柯南那边信任西子酱才行。 不过他并不担心这一点，在他长期营造的“西子酱”的形象中，这是一个亦正亦邪的角色。虽然是为了钱出卖各种情报，但是还是很有道德操守的，至少在对付黑衣组织方面。 和赤井秀一的长期合作，已经让这个老油条放下了对西子酱的警惕，而一直信任这赤井秀一的江户川柯南，也会信任他。 只是，在贝尔摩德面前他的计划必须要更改了。 “西子酱”这个马甲还不能暴露在贝尔摩德面前。 二锅头默默地吃着意大利面，专心致志地玩着手机上的游戏，心里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服务员，买单。” 贝尔摩德应声而至。 “一共2400日元，谢谢惠顾。”棕色长发的年轻女子笑得一脸甜蜜，但是属于贝尔摩德的声音却被压得极低，要不是二锅头就在她面前都听不到。 “你现在可以走了吧？要不要我让你来送送你？” 二锅头好像根本没有听懂其中威胁的意思，摸出了一张信用卡：“麻烦刷卡。哦，我出来是找到了那个一直在追查我身份的黑客的尾巴，看看能不能把他揪出来。”最后一句话他也是压低了嗓音的。 “需要协助吗？”听到正事，贝尔摩德也不再挤兑他了。 “不需要，”二锅头端起饮料瓶把橙汁一饮而尽，“那位可是我的老朋友了，你们跟着会吓跑他的。” “真是找了好久呢，西子酱，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日本相见。”他露出了有如孩童般天真期待的笑容。 37.真相只有一个17 “你知道那个人藏身之地了吗？”贝尔摩德问道。 虽然和那个黑客素不相识, 但是对于会对组织有威胁的存在她没法视而不见。二锅头现在掌握了组织的大量情报，一旦他暴露，组织的损失将会是前所未有的惨烈。 “唔具体的地点还不知道。”二锅头很诚实地说道。 贝尔摩德沉默了一会：“那你怎么确定能找到人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能找到他的啊？”二锅头好像比贝尔摩德还要奇怪, 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她。 贝尔摩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他的个人资料呢？这个你应该知道一点了吧？” “当然不知道啊，”二锅头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他用一种向幼儿园小朋友解释“1+1=2”那样理所当然的口气对贝尔摩德说道, “西子酱是跟我能力不相上下的黑客好吗？要是我能那么轻松地把他扒出来, 还要等到现在吗？再说了, 我要是那么轻松地找到他的个人信息，不也代表着他也能把我找出来吗？” 面对二锅头“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怎么想不明白”的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贝尔摩德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 在你认为他好不容易地, 难得地可靠一次, 就快要放大招的时候, 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你想多了。 贝尔摩德决定对二锅头的那一套歪理不予理会：“我觉得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组织的据点里比较好。” 二锅头一副遭到打击的模样：“我明明觉得我能找到他的他就在东京啊” 贝尔摩德已经懒得理他了：“哦，你知道东京多大吗？有多少人吗？你除了知道他在东京还知道什么？” “我跟他是同类，只要能见到就一定能分辨出来！”二锅头显然很有信心, “你和朗姆怎么把我找到的, 那我也能找到西子酱。” 贝尔摩德嗦不出话。 她和朗姆当初能把这个家伙找到，绝对透支了一辈子的欧气。 当时，他们都因为以撒的所作所为而头疼不已, 但那个家伙狡猾地像狐狸一样, 每次都在一群黑客的围追堵截下全身而退, 简直比泥鳅还滑溜。 而然，某一天，贝尔摩德和朗姆约好了在纽约某一家很普通很不起眼的咖啡厅里碰头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一个脸色苍白满脸仙气的青年的笔记本界面。 然后，他们就把这个青年和他的笔记本打包带走了。 “虽然我们都不缺钱，但是在咖啡厅蹭网是黑客的浪漫！所以我完全可以找到他！”二锅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开心就好。”贝尔摩德只能这么说道。 安室透一直躲在二锅头看不到的地方暗中观察，等他走了之后才走到贝尔摩德身边。 “很难想象他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安室透感叹道。 然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同事，调侃道：“你应该很辛苦吧？真是受累了。” 贝尔摩德即使脸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面具，也能很清楚地看出她的脸立马沉了下来：“那个死小子” 她拿出手机，联系了两个组织的成员，让他们跟着二锅头。 看着浑身往外散发黑气的女魔头，安室透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躲了躲。 好了，今天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该怎么利用呢。组织代号波本，实际上是日本公安卧底的波本陷入了思考之中。 之前fbi对一个黑客的调查尽管隐秘，但是他也有所耳闻。 一个掌握着黑衣组织大量情报的人，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 他也一直想跟那个黑客有所接触。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哪怕组织允许他跟二锅头接触了，那个人却拒绝见他。 安室透当时心里没有想法肯定是不可能，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有可能暴露了，所以二锅头才拒绝和自己接触。 但是结合今天的所见所闻来看的话，他应该是想多了。 都说天才和神经病只有一线之隔，二锅头即使算不上神经病，脑回路也很明显异于常人了。 一想到fbi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都没有找到的人今天直接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安室透高兴地都快笑出声来了。 二锅头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两个尾随的人。 对于一个身体素质很差，视脖子以下的身体部位为无用的人来说，让他发现两个训练有素的跟踪者也很不现实就是了。 不过，即使知道了有人跟踪他，二锅头也不会在意就是了。 当天晚上，贝尔摩德收到了她派出去的两个人的回复。 二锅头在街上游荡了一整天，路过咖啡厅就进去坐一坐，转一圈，渴了饿了就点东西吃。没事还往路边的扭蛋机里投钱，买了一堆扭蛋。 顺便一提，他每次行程一旦超过一千米坚决排除走路到达的途径。 结果当然是理所当然的，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这样能找到才有问题吧！贝尔摩德在心里吐槽。 不过看起来也就是二锅头在外面玩了一整天，除了在波洛咖啡厅里跟自己的接触时间长一点，其他的时候看上去没有问题。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她接触过的那么多人中，二锅头让她心累的程度绝对能排上前三。 现在，她只想赶紧完成和二锅头的交易，让他祸害别人去。 于是，贝尔摩德拨通了二锅头的手机。 “你应该已经回到据点了吧？”贝尔摩德问道。 “嗯，”二锅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天锻炼了很长时间了，晚上应该能睡得好一点吧。” “哦，那恭喜了。”贝尔摩德不冷不热地说道，她拼命忍住自己想要把“你走的那点路也好意思叫锻炼”这句话说出口。 “告诉你一件好消息，你的体检结果出来了。” “所以呢？”二锅头问道，“我应该没有得什么绝症吧？” “很显然没有。”贝尔摩德懒得理他，“你想要的我已经告诉你了，就在这两天，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对了，这次的通话不要留下记录。”说完，她就挂掉了通话。 二锅头放下手机，他现在很兴奋，就像是期待期末考试结束之后等待着放假的学生一样。 再等几天，他的计划就可以完成了。 二锅头扑到床上，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他再也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好期待啊，那些人知道他真实身份之后的表情。 但是，还不行，还没到时候。 之前所有的所作所为都只是铺垫，在计划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可不能松懈下来啊。 二锅头从床上坐起身，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力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扑到电脑前，在幽幽散发着光线的屏幕前把自己的计划又快速地回顾了一遍。 然后，他点进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很不起眼的聊天室，点开了和“夏亚桑”的私聊。 “以撒=唐锦越，美籍华裔，护照号xxxxxxxxx”然后点下了发送。 嗯，到目前为止，“西子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让他退出舞台了。 二锅头开始动手把“西子酱”的活动痕迹删除，除了最后那条发给赤井秀一的信息，那个小有名气的情报贩子在网络上不会再留下任何痕迹了。 至于赤井秀一收到信息后怎么做，他就拭目以待了。 果不其然，在收到“西子酱”最后一条信息后就再也联系不上这个情报贩子的赤井秀一，一方面开始安排大量人手追查唐锦越的下落，另一方面也想联系上早就消失了的情报贩子。 只是，在日本的土地上，在他们拿出切实可行的证据前无法得到本土官方势力的协助。这就导致在偌大的东京找到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如果说找到唐锦越已经是很困难的任务的话，那么去找西子酱的难度无异是地狱级别的。这个情报贩子向来只在网络上跟人联系，甚至他的线人都没有见过其本尊。 是的，神通广大的fbi探员们找到了几个帮助情报贩子传递、收集情报的线人。但是他们从线人这里得到的关于西子酱的有用情报却微乎其微。 他跟线人们一直都是单向联系，线人们在网上通过特殊的聊天室收到调查内容的指示和部分定金，在交付完调查内容后全额报酬就会打到他们的卡上。 除了委托，他们跟情报贩子没有任何交集。 fbi尽管收获到了一直以来都想要的情报，但也陷入了僵局之中。 而主导了这一局面的二锅头是不可能再出现的。 他之后的两天里没有开过一次门，一日三餐都是用速冻食品和方便面解决的。 二锅头这两天也没闲着，他照常黑进公安系统里把大街小巷里摄像头照到自己身影的片段给删掉了。 其实这样还不算特别保险。 现在这个时代，除了肉眼可见摄像头，还有宇宙中的眼睛盯着地球上的一举一动。 不过fbi再牛气哄哄，也不可能在两天之内获得调用卫星的权限。 “开演之时已至，献上如雷的喝彩！”二锅头轻声说道。 38.真相只有一个18 两天后, 琴酒独自一人出现在了二锅头的房间里。 “把这个换上。”琴酒还是那么惜字如金，他甩给二锅头一个化妆包。 二锅头很好奇地拆开一看，里面有一张易容用的面具, 还有一份使用指南。 “贝尔摩德弄的？”他很感兴趣地拿着面具研究，往脸上一套立刻变成另外一个人的黑科技终于能够亲手摸到了。 琴酒冷冷地瞪着他：“快点弄好，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是, 是。”二锅头懒洋洋地应着, 嘴里还在小声嘟哝着“脾气那么差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满头白发了”。 琴酒的额头绽出一根青筋, 不过他还是忍住没有动手，只是用看死人的冰冷目光凝视着二锅头。 可惜他注视的对象正在兴致勃勃地研究着面具, 对他的死亡凝视熟视无睹。 “真厉害啊！”二锅头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 不可置信地在脸上戳了戳。 “弄好了就快点跟我走。”琴酒厉声道, 他不再看二锅头快要把面具戳破的蠢样, 扶正了帽子, 转身出门。 “原来你还是有其他车的啊，”二锅头看着地下车库那辆陌生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组织真是有钱，什么时候也能给我配辆车？” 琴酒打开后车门, 拎着二锅头的衣领把他扔了进去：“等你拿到驾照再说吧。” 连驾驶证都考不过就想着要买什么车, 琴酒冷笑了一声。要是他手下有人考不过驾照，他绝对不介意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去锻炼那些废物。 “反正我也不需要会开车。”二锅头舒舒服服地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一副等着司机发车的模样。 琴酒觉得还是不去搭理他为好。他发动了车子, 黑色的跑车疾驰着驶出车库。 “伏特加怎么没来？”二锅头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景色, 食指无意识地在车窗下的硬木扶手上敲击着。 “他还不够资格。”琴酒冷冷地答道。 “唉？真遗憾呐, ”二锅头故意拖长了音调，“我还以为这次他也要把我药倒呢。” “你再啰嗦，我不介意让你睡一会。” 看着立马安静如鸡的二锅头，琴酒再一次肯定了对于这种你对他稍微客气一点就立即得寸进尺的人千万不能有好脸色。 果然，二锅头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一直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没有再去招惹琴酒。 琴酒这次把二锅头带到了神奈川县的箱根。 组织的经济状况确实很不错，在风景优美的“国立公园”里，还有一栋豪华别墅。如果说二锅头上次去的那个日式庭院是五星级宾馆的话，眼前的这栋别墅就是七星级了。 二锅头觉得自己还算有点钱，但现在他很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属于没钱的。 接下来的流程跟上次大致相同，换衣服，泡温泉。 二锅头表示理解。毕竟是见大boss的，总要搜搜身，看看有没有带什么枪支弹药管制刀具之类的危险物品。 相比如被筋肉猛男搜身，他宁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泡一会儿温泉。 除了泡温泉，这次还新增了spa项目。 好歹看过不少谍战片，弄一层假皮肤在下面藏点武器什么的这种套路二锅头也知道。所以，他也默许了组织里的小姐姐借着给他做spa的由头在身上仔仔细细地摸来摸去。 只是，很少跟陌生人有肢体上接触的二锅头从头到尾全身都蹦得紧紧的，不管怎么按摩肌肉都始终无法放松。 等到了晚上，重头戏才降临。 换上了一身正装的二锅头在沉默寡言但脸上带着职业化微笑的女仆状工作人员的接引下来到了别墅的正厅里。 他没有去注意正厅里的装潢布置，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端坐在长桌主位上的一位老人吸引过去了。 那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老人。他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都毫不掩饰他的苍老，但是无法判断出这个老人究竟是六十岁还是九十岁。 刚刚步入老年的人身上没有他那种过长时间流逝留下的沉淀感，与此同时，他身上又比普通九十多岁老人多了活力和欲望。 就好像他的时间在他步入老年之后就停止了。 他身上穿着一套正式的黑色和服，两手交叠地搭在身前的木制手杖上。琴酒仍旧是一身黑，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小半张脸。他恭敬地侍立在老人身后。 能让琴酒以这种态度对待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了。 “boss。”二锅头冲着老人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老人没有计较他的不敬，伸出手示意他就坐。 二锅头在他的示意下坐在了他的正对面，他们分别坐在长桌的两头，中间间隔了七个位子。他再一次感慨boss的小心谨慎，即使经过了那么仔细的排查，到访的客人也无法跟那个老头近距离接触。 “你饿了吧？”老人的声音苍老沙哑，“先吃点东西吧，我知道年轻人是不怎么愿意听老头子啰啰嗦嗦的，我也不喜欢对着人唠唠叨叨。”他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和蔼，就像慈祥的长辈跟他的子侄说话一样。 话音刚落，正厅的门侧门就打开了。穿着女仆装的佣人们推着餐车鱼贯而入，将一盘盘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前菜放在二锅头面前。 二锅头再一次确认了组织的财政状况十分喜人，一辆餐车上只放一个盘子，可以说是特别浪费了。 这是一顿很混搭的晚餐，既有和食也有西餐。每道菜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贵。仅仅从价格方面来考虑的话，boss先生说不定对他还真的挺满意的？居然请他吃这么一顿豪华大餐。 吃完了前菜和汤，接下来的是刺身拼盘。散发的阵阵冷气的小型冰山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红白相间的鬼海老和葡萄虾，通体嫣红的蓝鳍金枪和晶莹剔透的真鲷。 二锅头注意到，拼盘上并没有通常日料店里会放的柠檬片和金桔，他记得自己无意中跟贝尔摩德说过自己讨厌酸的水果。看来boss老头给他准备的这顿晚餐十分用心了。 等到压轴的大菜上桌后，女仆们将用过的餐具收拾好放在餐车上，然后一个接一个井然有序地离开，大厅里又只剩下三个人。 二锅头的面前摆着一整只清蒸的松叶蟹，蟹壳里去除了杂质加入了蛋液，蒸蛋加上蟹黄鲜美绝伦。 就在他忙着把这只至少重达两斤的松叶蟹的肉从它坚硬的壳里拆下来时，坐在他对面默默看着他吃的boss终于发话了。 “二锅头，你到组织多久了？”老人面前的桌面上只有一只茶壶和一个茶杯，他到了一杯茶，细细地品味着。 “算上今天的话，三百七十二天。”二锅头用一个跟勺子有点像的工具从蟹腿里把肉剔了出来。 “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你就见到了我。这在组织里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老人和善地说道。 “我知道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组织这么重视我这是应该的。”二锅头毫不客气地说道。 老人笑了，就像看到自己心爱的孙子在向自己撒娇一样。 “天才是有资格受到优待，但是，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天才。”老人很和蔼地说道，“就是死在琴酒手上的天才也可以凑齐这里的一桌了。” 上好的松叶蟹肉如松叶状一丝一条，不用蘸调味料，只吃蟹肉原本的鲜甜和柔软。二锅头细细品尝着，对自己老板话里的威胁不为所动。 “那是他们本身还不够资格让组织非他们不可。”二锅头在扒壳的间隙回答道，“对于那些有替代品的人来说，还算不上独一无二的天才，跟我不一样。” 老人慈祥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他慢慢地喝着茶，让二锅头先把晚餐吃完。 等到餐后甜点也撤走后，二锅头的面前也多了一个茶壶和配套的杯子。 “我是乌丸莲耶。”老人对二锅头说道，“在官方的记录中，我五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他毫不忌讳地讲出自己的身份。 “但是你还活着。”二锅头看着他那张被时间所遗忘的脸说道。 “没错，我实际上并没有死去。死去的‘乌丸莲耶’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乌丸莲耶慢悠悠地给自己倒茶，“你就没有什么疑问吗？”并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询问，他忍不住问道。 “长生不死确实很厉害。”二锅头的回答看起来敷衍极了。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相信的样子。”乌丸莲耶说道。 “我相信啊，”二锅头耸了耸肩，“如果你真的是乌丸莲耶的话啊对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终于问出了boss一直期望听到的问题。 “aptx4869。”乌丸莲耶也很配合地开始讲解，“既是杀人于无形的毒药，也是能予人新生的万能良药。” 乌丸莲耶不知道从哪拿出了厚厚的一叠装订成册的纸稿：“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那是通往三途川的单程票，不过对于很小的一小部分人来说，那是新生的开始。”他紧紧地盯着二锅头，眼睛里闪烁出执着的光。 “我必须恭喜你，你就是那小部分人中的一员。”他沙哑着嗓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毒蛇一般，“这才是你今天能够坐在这里的原因。你会跟我一样，成为不老不死的存在。” 二锅头微微低着头，刚好让对面的人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但是很快他就忍住了，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常。 他抬起了头，直视着乌丸莲耶的眼睛：“很冒昧地问一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追求永生的呢？” 老人有些不快地皱了皱眉，但是他还是回答道：“年轻人，你现在是体会不到时间的重要性的。”他慢慢地回忆道：“你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挥霍，但是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把手上的时间尽可能地延长了。” 二锅头听到这些话，不由得脱口而出：“我当时就念了两句诗” “什么诗？”乌丸莲耶很好奇地问，他也不知道二锅头这么突然开始念诗了。 “网络上的一个都市传说，据说把这句诗念一遍，就可以给某位长着增寿。”大概是在现实世界中这句诗以及配套的一系列台词讲多了，二锅头不由自主地就开始膜了一把。 “有意思的传说。”还好，乌丸莲耶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但是这只是无稽之谈罢了，真正能做到永生的，只有我这里的办法。” 二锅头很想说，至少在现实世界里，念诗比嗑你的小药丸有用多了，但是他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没有再给自己上本月枪，毙名单的机会。 “我大概明白后续剧情的发展了。”二锅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对乌丸莲耶说道，“你发现了永生的方法，然后接着寻找跟你一样可以永生的人，之后在漫长的岁月里你们这些永生者统帅的组织统治了世界。接着，那些不能永生的人因为无法获得足够的资源慢慢都死掉了，地球上只留下永生的人类。” “但是，作为永生的代价，人类丧失了生殖能力，渐渐地连情感也要消失殆尽了。但是紧接着地球上出现了专门攻击人类的怪物。人类为了对抗怪物开发出了大型机甲，可是只有有生殖能力的人才能驾驶机甲。” “永生的人类只能利用克隆技术创造出新的生命，让那些经过训练的孩子去驾驶机甲跟怪物进行战斗。而你们这些最早的永生者的组织，正在进行一项秘密的计划。计划将人类从肉体的束缚的永远地解放出来。变成在心灵和肉体上都没有隔阂的神。” “哦，说白了就是把所有人类都变成橙汁。这个计划叫做人类补完计划。” “所以说啊，gainax的那帮老嗨真是领先业内二十年。”在乌丸莲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中，二锅头结束了自己的演讲。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吗？”老人一下一下地用手杖敲击着地板，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当然，这可是我的真实感受。”二锅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还需要我给你补充一些心理活动吗？不过说实在的，锦织敦史跟庵野秀明老贼学到的还真不少，我觉得如果剧情真的这样发展下去青山老贼应该给庵野老贼付版权费，至少让我快点看到新一部的eva剧场版。” “够了！闭嘴！”乌丸莲耶情绪激动地怒喝道，“既然你不愿意，就不要在这边啰啰嗦嗦地讲一大推废话。” 大厅里的氛围立刻凝固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有几十个穿着黑衣的彪形大汉冲进来手持重型武器把二锅头给了解了一样。 乌丸莲耶面部狰狞，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此刻都好像活了过来一般，随着他面部肌肉的抽动而游走着。此时，他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将他的狠辣决绝展现出来。 从来没有人这样当面羞辱过他！ 没有人可以诋毁他的夙愿！ 乌丸莲耶和二锅头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并没有影响到琴酒。他一直微微低着头侍立在乌丸莲耶身后，等候着来自上位者的指令。 “其实啊，我并不是不想参加你的计划啊。”先打破这僵持的氛围的是二锅头，他用一贯漫不经心的语气懒散地说道，“毕竟我也想看到全职猎人完结嘛。” 话音刚落，大厅里紧张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如同退潮的海水般散去。 乌丸莲耶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仍旧用如长辈般慈祥的声音对二锅头说道：“这样很好，你刚刚说话的语气需要注意一下。”他如同指点刚步入社会青涩稚嫩的后辈一般说教着。 但是二锅头知道，即使这个老头子现在看起来好像原谅了他的无礼，实际上早就把他记到了小本本上，找个机会就要收拾他了。 “当然，虽然我对被做成橙汁不感兴趣，但是如果是把所有人类都做成橙汁这么有趣的活动我还是很感兴趣的。”二锅头故作严肃地回答。 乌丸莲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还是和蔼可亲的：“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以及我们的组织，都跟你那个什么人类补完计划没有丝毫关系！听明白了吗！” “哦，知道了。”二锅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毫不客气地嘲讽着，“真是无聊。无聊的组织，和一个将行就木的老僵尸真是绝配。” 乌丸莲耶也不再发怒，他淡淡地说道:“你说你是个无可替代的天才，这个我姑且认同。但是如果你觉得自己的才华不可替代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天才早逝的遗憾：“对于我来说，不听话的天才远远没有听话的庸才重要。” 老人缓缓地往茶杯里到茶，他专注地看着青色的茶水从壶嘴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杯中。 “琴酒。”他端起茶杯，放缓了音调。 乌丸莲耶听见身后衣物那可以忽略不计的起伏声，接着就是手、枪保、险拉开和子、弹上、膛的声音。 然后，那冰冷而坚硬的枪口抵在了他自己的后脑勺上。 “哈。”他对面的二锅头也跟他一样，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味着。 “活得久了，就什么事情都能见到。你说，对吗？”那张苍白的脸上的笑容愉悦到扭曲。 39.真相只有一个19 唐锦越在来到这个世界, 却意外变小之后就被路过的警察蜀黎带到了警察局。 他面对警察的各种询问采取了装傻充楞大法，什么问题都用“不知道”“不记得了”来蒙混过关。警察把他的信息录入了电脑，也在报纸上刊登了寻人启事, 在依然无法找到他的家人后把他送到了福利院。 或许是被这次意外打击到了，唐锦越在最初的两年里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他不想再去玩家庭游戏，不想在陌生人中去扮演孩子。每次有领养人来福利院的时候, 他都故意装出孤僻内向的样子, 对陌生人冷言冷语。 在福利院的第二年, 一个美国中年男人来到了这里。他不顾唐锦越糟糕的性格，在一群孩子中一眼就看中了他。 福利院里的领养手续对于外国人, 尤其是能够出示稳定收入证明的外国人而言总是会有优待的。唐锦越被那个美国人收养了, 尽管他并不乐意, 但是其他孩子都羡慕他, 大人们也都觉得他交到了好运。被收养孩子的意愿理所当然地被忽视了。 那个收养他的男人是个恋童癖。他特地跑到千里之外的异国收养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 在语言不通的异国只能依靠他的孩子，也是能让他为所欲为的孩子。 就在他准备摘取自己的果实时，那个一直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的孩子突然用一把凭空出现的武士刀砍伤了他。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恢复意识的时候, 他已经在监狱里了。罪名是非法持有儿童色情录像和性骚扰儿童。 据说是他收养的那个孩子 “在玩电脑的时候发现了奇怪的内容, 就去请教了正好上门的社区服务人员”。 那个保守严肃的信教老太太看着满屏幕各种不堪入目的内容放声尖叫，然后立刻报了警。警察拘捕他之后发现他电脑里除了各种小视频之外，还在跟十几个十二岁以下儿童聊天时发送过不雅图片, 并撺掇他们给自己发不雅图片。 他当庭认罪, 并被重判, 同时那个孩子被政府送到了慈善机构。大家都觉得这个孩子太幸运了，在他这个领养人还没对他出手的时候就原形毕露受到了惩罚。 可是他对那一个时间段发生过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最后看到的，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唐锦越用系统补偿他的3000积分在商店里面兑换了妖刀罪歌的三次使用权。尽管只能用三次，但是在使用期间，这把刀会一直跟着他。 这把对人类怀有扭曲爱意的诅咒之刀会操纵它的宿主，在它源源不断的如同诅咒般的“声音”的影响下，人类只能如同它的棋子一般，疯狂地砍人，传播着它的诅咒。 唐锦越也听到了罪歌的声音。他不像园原杏里那样能够把自己的情感完全摘取出来以旁观者的视角和罪歌和平相处。 他只能忍耐。让自己的大脑一直保持高速的运转，让自己没有精力听到脑海中的声音。这样，他才能忍住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这把刀随随便便砍两个人把最后两次机会浪费掉。 每当夜深人静，快要入睡的时候，就是这把刀对他的影响最大的时候。因为他想要睡觉就要放松大脑，这是罪歌便趁虚而入，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念叨着自己对人类的爱。 整整十年，他没有一天是能够安然入睡的。 在药物的帮助下虽然能保证睡眠的时间，但是在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好像身上有群大象碾过。只有不停地用脑，不停地思考，在大脑疲惫到极限的时候，才能不顾罪歌的话语勉强入睡。 很多时候唐锦越在外人看来又在神游天外，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在大脑里模拟各种运算或者情景。只有这样，才能抵挡地住罪歌那孜孜不倦的声音。 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唐锦越都由衷地佩服着园原杏里，并后悔自己没有在上一个世界里向她请教和罪歌和平共处的方法。 第二次使用罪歌就是在琴酒送他去见乌丸莲耶的路上。寄宿在唐锦越身体内的妖刀在琴酒发现不对劲之前就轻而易举地划破了他的皮肤。 唐锦越通过罪歌操纵了琴酒，从他那里把他所知的boss的情报全都套了出来。 当他最终见到乌丸莲耶的时候，琴酒站在那个老人身后，以及其细微的动作向唐锦越传递了消息：就是乌丸莲耶本人。 确认了本尊亲自上阵，没有弄个替身出来之后，唐锦越就放下心来，开开心心地吃吃喝喝。如果忽视掉罪歌不断地在他脑海里让他去把周围候命的那些“人类强者”给砍了就完美了。 即使早就知道老奸巨猾的乌丸莲耶不可能只留琴酒一个人保护他，唐锦越还是被罪歌所说的“有将近六十人的强者”给吓到了。 这个老家伙这么怕死的吗！ 乌丸莲耶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家伙，即使自己信任有加的心腹正拿着上了膛的伯、莱塔m92f指着脑袋，他还是不慌不忙，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空旷的大厅里响起了单调的鼓掌声。乌丸莲耶好像没有意识到顶着自己后脑勺的那把枪一样，微笑着对已经站在他面前的唐锦越鼓起了掌。 “很出色，二锅头君。”他仍旧是那样和蔼可亲的语气，好像在表扬自己考了满分的孙子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认为以琴酒的忠诚是不会背叛我的。” 唐锦越笑着对乌丸莲耶伸出了左手，一把武士刀慢慢地从他手心里冒了出来。 在乌丸莲耶惊叹的目光中，唐锦越把罪歌从体内完整地抽了出来。 “你对到访人员的安检措施做得很不错，”唐锦越握着武士刀，刀尖对准了老人平静的脸，“不过，你还没见过把武器藏在身体里面的吧？下次再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注意哈。” 他的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鲜红色，仿佛有血液在期中流动一般。 唐锦越仿佛没有听到大厅外嘈杂的脚步声，那是厚底的作战靴在地面上整齐踏过的声音。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反派明明能一下子解决掉主角却在那边慢悠悠地解释设定，把自己的计划全盘脱出，留给主角和他的小伙伴们反击的时间了。”他的嘴角咧出一抹戏谑的微笑，“在确定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的情况下，确实会很想把自己辛辛苦苦谋划出来的跟别人分享一下，你说对吗？” 大厅的门被撞开，手持武器的黑衣人把他们团团围住。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端好了自己的武器，唐锦越还在这群人中发现了几个眼熟的人。只是之前见到他们的时候都穿着女仆装，推着餐车在给自己上菜。 看来老头子还是很有经济头脑的，打手女仆一手抓，循环使用省经费。 唐锦越很清楚地看到琴酒的帽子和身上多了几个小红点。不用想，自己肯定也是如此，说不定瞄准他的狙、击枪还更多一点。 “嗯，你这样算是反派属于话多吗？”乌丸莲耶老神在在地问道。 “不算哦，”唐锦越把手上的武士刀又往前送了送，“按照正统的剧情设定，我根本就不是反派啊。” “你好像很有信心，不过你确定是你挥刀的动作快，还是我的人开、枪的动作快？”乌丸莲耶好像对于那把快要割破自己喉咙的武士刀一点惧怕之情都没有。 唐锦越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没错，不管是速度还是反应力我都不如你的那个手下。毕竟我是靠脑力劳动吃饭的嘛。” 话锋一转，他那双血红的眼睛里笑意更盛：“不过，谁告诉你我是要杀了你的？” 持刀的手只是轻轻一划，这点细微的动作让绝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到。唐锦越看着流淌到刀刃上的那一缕细细的血迹，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 “你现在都不知道琴酒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他看着乌丸莲耶的双眼逐渐失去神采，慢慢变成跟琴酒一样的血红色，“即使是反派，我也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底牌绝招告诉对手的弱智反派啊。” 唐锦越干净利落地放下了罪歌。 乌丸莲耶面无表情地对他的手下打了一个手势。那些黑衣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是还是按照boss指示的那样收起了武器。 唐锦越拎着罪歌，站到了乌丸莲耶身后，跟琴酒站在一排。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说好的来救驾的，结果刺客跟没事人一样对着boss比划了两下刀子就结束了？ 尽管满腹疑问，但对boss的忠诚让他们把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住，依照boss大人的指令有序地离开了大厅。排在最后出去的还很体贴地把大门给关好了。 大厅里又只剩下了三个人。 已经用完了罪歌的三次使用权，但是对目标的控制还离不开罪歌。唐锦越只能重新把这把武士刀收回体内。 明明是一个反正常人类价值观世界观的场景，但唯二的两个观众都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唐锦越感到稍微有些不起劲。 “好了，”唐锦越拍拍手，双手撑在桌子上往上一跳，直接坐在了餐桌上，“乌丸莲耶，把你的组织给我吧。” “好的，母亲大人的宿主。”乌丸莲耶木着脸，仿佛没有感情的人偶一般。 组织里发生了什么，这是很多组织成员都感受到的事情。但是对于绝大多数没有资格面见boss的人来说，他们只能感受一下组织内部这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了。 不过对于那些能够见到boss的少数人，比如贝尔摩德来说，那可真不亚于早上起来发现自家被核平了一样。 那个以长生不死为目标，打算在boss位置上一直坐下去的老头子，居然退位了！ 而他的那个接班人，居然就是二锅头！ 好吧，二锅头谦虚地表示他只是代理boss，等到乌丸莲耶找到真正的下一任boss就会把组织交到那个人手上。 贝尔摩德嗦不出话。她能怎么办呢？她暗搓搓想要干掉那个手上有她把柄的混蛋小子，结果那个混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直接成了boss。 别说什么接班人、代理boss，以她对乌丸莲耶的了解，那个老家伙是不会把手上的权力交出去的。现在组织里掌权的就是那个小家伙。 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得罪了新任上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干掉的贝尔摩德原本已经准备好了跑路和跑路前坑那个混小子一把，结果却意外地接到了新的任务通知。 这次跟她搭档是老熟人琴酒了。贝尔摩德最想不通的一点就是，琴酒那个忠诚度在组织里数一数二的忠犬，对于boss换人居然一点异议都没有！甚至还直接出手解决了几个高层中对二锅头颇有微词的成员。 也是因为琴酒的铁腕动作，让贝尔摩德没有第一时间跑路，而是选择一边准备一边观察。 这次出动的任务同样让贝尔摩德感到诧异。“朗姆叛变，格杀勿论。”短短的一句话，新任boss就判了组织里曾经的二把手死刑。 也是，朗姆是乌丸莲耶的大脑和心腹。二锅头上台的手段还不清不楚，他对原boss的嫡系肯定心有忌惮。但是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干掉，那个平时满脸疲态的小子看不出来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 琴酒更加地沉默寡言了。原本贝尔摩德跟他还能有话题聊聊天，但现在，除了任务相关再也听不到他讲别的话。他比原来的他更像是一个工具了，一个只知道完成任务的工具。 贝尔摩德发现自己居然还挺怀念原来的琴酒，他的冷血和残忍至少让他看起来还像是个人，虽然是个坏人。 朗姆被他们找到的时候居然还不知道乌丸莲耶已经不是组织的一把手了。贝尔摩德这才知道二锅头上台后立马全面封锁了朗姆的信息渠道，原本就掌握组织情报工作的他在坐上boss的位置后做这些事情更加易如反掌。 贝尔摩德原来还想跟朗姆聊聊，但是琴酒二话不说就爆了他的头。 看着原二把手死不瞑目的尸体，贝尔摩德知道，组织真的被一个二十岁的小鬼掌握在手里了。 40.真相只有一个20 柯南被人绑架了。 其实这没什么, 他被绑架的次数都比他变小之后见到小兰的次数多。连他亲爹都绑架过他。 但是这一次的绑架是那么的突如其来和手法专业老辣，绝对是行家中的高手。让他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去留什么暗号。而且，他被绑架的地点选得也很隐蔽, 保证没有目击者和监控摄像头。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绑匪是琴酒。 他费力地扭过头看清那张经常出现在他噩梦里的脸之后，口鼻间便充斥着刺鼻的气息,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柯南迷迷糊糊地恢复意识的时候, 发现自己现在行动及其不便。他正侧躺在地板上, 双手被紧紧地缚在身后，双腿也被捆在了一起。眼镜没了, 脚上的鞋也不见了, 也没感觉到手表的存在。他还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 简而言之, 全身上下所有东西都没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事实, 相信黑衣组织的人应该早就处理掉它们了。这下博士用备用的追踪眼镜来找自己都做不到了。 柯南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惊慌失措。大概是在和黑衣组织的数次对决中对自己可能被发现真实身份然后抓走已经有了一点心理准备了吧。 组织抓走一个小学生, 想必自己是暴露了。 自己在吃了aptx4869之后没有死，反而是变小了。相信凭着这一点黑衣组织就不会轻易把自己杀掉，他们肯定是要先把自己当成人体实验的绝佳素材的。只要不是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杀死，柯南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 应该可能也许会有机会逃出去, 的吧。 只是，他们既然找到了自己，会不会牵扯到小五郎叔叔和小兰呢？还有阿笠博士和灰原。更不用说其他那些和自己认识的人了。 柯南在心里默数了一圈有可能会被组织灭口的人, 觉得自己哭都哭不出了。 他刚想睁开眼睛, 就清楚地听见了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吓得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刚刚一直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动！柯南有些后怕地想到。 会是谁呢？琴酒？贝尔摩德？还是其他组织成员？ 柯南紧紧闭着眼睛，装作还没醒来的样子。他竖起耳朵，想凭借听觉先尽可能地收集情报。 “嗯，总算写好了。”一个非常年轻的声音响起，很耳熟，柯南肯定自己听过那个声音。但是刚刚从的麻醉中清醒过来，他的大脑还没有恢复完全清醒的状态。 “之前忙地都快死过去了，没想到事情怎么多，我都快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柯南一边听一边回想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琴酒，对着我把上面的东西全部念一遍。从‘啊！雪莉！’开始。”撕纸的声音响起，那个人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好像一直都没睡醒一样。 唐锦越！柯南终于想到了那个人。没错，这种懒洋洋的一直困倦的声音的主人就是唐锦越！他果然是黑衣组织的一员！ “是，boss。”琴酒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 柯南被那声“boss”吓到直接睁开了眼睛。 自己肯定是还没清醒过来吧，唐锦越怎么可能会是组织的boss呢。他才20岁吧，可是灰原的父母都是组织成员了。柯南拼命地找着理由安慰自己。 但是，万一他是从其他人那里继承到了boss的位置呢？没人说组织的boss一直没有换过啊。 柯南的大脑里仿佛有一大群羊驼呼啸而过，他差点没听见琴酒在说什么。 琴酒在念台词。 什么“杀掉的人的脸和名字我从来不会去记的”，“太好了，离那个世界最近，正好用来做断头台” 一大堆不明所以但鬼畜气息满满的台词被他用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棒读语气读出来，柯南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如果琴酒还能维持他冷血大魔头的人设这些台词还是很适合他的，但是机器人式的棒读真的很违和啊！ 唐锦越这是在干什么？ 柯南很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脑子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清醒一点，反而越来越混沌了。 不能乱，不能乱。柯南默默地给自己打气，越是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越是要冷静下来收集情报。 琴酒的台词已经念完了，他听见琴酒把纸还给了唐锦越，后者把纸团吧团吧揉成了一团。 “我的客人应该已经醒了。琴酒，把他带过来。”唐锦越懒洋洋地说道。 柯南被琴酒像是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他很无奈地睁开了眼睛。 他身处一间像是办公室一样的房间。厚重的窗帘把窗外的一切都牢牢挡住了，没有一丝光照进来。房间很大，靠墙的办公桌上是一台由三块显示屏连接起来的电脑。唐锦越就歪在显示屏的后面。 琴酒把柯南直接扔在了唐锦越面前，疼得他龇牙咧嘴。 “好久不见啊，柯南同学。”唐锦越低下头看着柯南，语气里的愉悦之情怎么都挡不住。“查了我好几个月什么收获都没有吧？不如直接跟我本人来聊聊？” 柯南费了好大劲坐起来：“嗯，没想到我居然跟组织的boss见过几次。” “你之前见到我的时候我还不是boss呢。”唐锦越手肘撑在扶手上，他拖着下巴懒散地回答道，“实际上，我现在也不是boss。三个月前我把前任boss干掉之后只是以代理boss的身份在管理组织。” 柯南被他这段话里巨大的信息量暴击了。 原来他居然是篡权上位的吗！还有，琴酒你不是对组织最忠心了吗，怎么面对这等乱臣贼子毫无反应啊！ 柯南那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极大地愉悦了唐锦越，他接着说道：“嗯，你看到西子酱的留言应该已经知道我是组织的一员了吧？” “为什么我们找不到西子酱了？”柯南木然地问道。 “因为我把他删除了啊。” 柯南听到这话，不由地大声质问道：“你杀了他吗？” “唔”唐锦越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回答道：“某种程度来说也算吧。” 柯南觉得心口一抽一抽地疼。即使已经深陷贼窝，在听到他们的同伴死于敌手时，他还是感到了绝望。 “因为这个账号已经没有用了，我就把他删掉了。”唐锦越补充了一句。 “哈？”柯南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你想的那样，西子酱是我用来收集情报和跟fbi交易的身份。”他笑眯眯地说道。 柯南僵住了。 “至于以撒，是为了能进入组织准备的身份。”唐锦越接着补充道，“虽然西子酱诞生的时间更长但是也更活跃，为了能履历简单一点我就准备了以撒。” “说起来，我在你面前露面的那几次你居然一点决定性的证据都发现不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 对于一个侦探来说，没有什么比被你认定的犯人手把手教导更悲惨的事情了。 柯南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极大地取悦了唐锦越，他觉得自己之前的各种费尽心思是有所回报的。 “所以，你把我帮过来是想干什么？”柯南不愧是柯南，在震惊过后很快就回过神来。或许是明白唐锦越跟前任boss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又或者是他对于“西子酱”还是有那么一点队友情的，柯南已经放松了许多。他暂时不会担心自己身边的人受到牵连了。 唐锦越却完全没有被当作好人的觉悟，他对着柯南露出了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我不是说我只是代理boss吗？等我找到boss的合适人选我就可以回老家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柯南问道。 “当然有关系啦，”唐锦越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我已经决定了，组织下一任boss就由你工藤新一来担任了。” 在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柯南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再感到震惊了。事实证明，人的底线就是用来打破的。现在，他的大脑已经放空了。唐锦越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得懂，但是为什么连在一起他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唐锦越摇了摇头，让琴酒把已经傻掉的柯南同学放到其他地方去。 哎，年轻人，就是太脆弱了，一点打击都经受不了。 唐表面二十实际高龄三十六锦越开始埋头工作。 三个月前，在他用罪歌控制了乌丸莲耶之后，就开启了工作狂模式。被罪歌控制的乌丸莲耶对唐锦越唯命是从，组织里所有的人员、产业、各个暗桩这些绝密的信息全部乌丸莲耶全部都告诉他了。 尽管乌丸莲耶本人是个无聊的老僵尸，但唐锦越不得不承认这个由他一手缔造的组织还是非常厉害的。 这三个月里，他把组织里所有的人员信息和资产过了一遍。组织的构成非常不科学。最顶层的大boss拥有最大的权限，可以随意操控下层成员和调动资金。任务完成与否也就凭他一张嘴认定。简而言之跟皇帝老儿也没差别。 而那些有代号的成员之间，除了那些内奸，能见到boss本人的也没几个。 至于他的那些保镖和服务人员，在乌丸莲耶的要求下也向唐锦越尽忠。 朗姆一死，唐锦越基本上没有威胁。 对于那些见不到boss的成员来说，boss究竟是谁重要吗反正跟他们也没关系。 组织的资金来源非常复杂。除了一些明面上的资产，更多的是各种违法交易。走私啦，暗杀啦，和政治家之间肮脏的py交易啦，反正怎么脏怎么来。看得唐锦越啧啧称奇，叹为观止。 即使组织的资金很充足，但是每年的开销同样惊人。养了那么多废物和内奸也就算了，每年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收入都进了组织的各个研究所里。 看来乌丸莲耶对于长生不死的追求真的很热忱。 被榨干了所有价值的乌丸莲耶被唐锦越关了起来，他准备把组织的所有财产都留给工藤新一去处理，前任boss也在其中。 江户川柯南被琴酒带出了唐锦越的办公室之后就被带到了不远处的一间房间里。 这间房间跟办公室在同一层，隔得不远。 琴酒把柯南往房间的床上一扔，然后从大衣里掏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然后在柯南惊恐的眼神中，割断了捆着他手脚的绳子。 手脚终于恢复自由的柯南刚开始活动一下，琴酒立刻转身走人，把柯南关在了房间里。 还想向琴酒套点话的柯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始观察自己身处的这间房间。 门被从外面锁死了，窗户也是。房间里也没有垃圾通道、脏衣服回收通道这种可以让小孩子钻进去逃走的地方。看来偷偷逃跑是基本不可能的了。 房间里的摆设跟酒店里的套房差不多，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电视、电脑也都有。柯南打开电脑，居然还连着网。 尽管知道唐锦越肯定会监视着自己，柯南还是决定跟外面的人联络一下。发暗号什么的他很熟啊！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柯南给小兰和赤井秀一各写了一封邮件。 在点进“发送”之后，跳出来的对话框上却写着“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嘛的了？再不老老实实的小心我断网”。 失败了，不过柯南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没有感到多失望。 他从冰箱里翻出了一盒沙拉和两块三明治，还有几瓶矿泉水。他这时才感觉到了腹中空空。也是，被折腾了这么久一点东西都没吃呢。 吃完晚饭，柯南走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倒在床上。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整理一下今天获得的情报。 第二天，一夜没合眼的柯南暂时感受到了唐锦越每天的痛苦。 他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唐锦越究竟要做什么，也没找到能逃出去的方法。 七点半，房间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一看就不好惹的彪形大汗走进来，把一个餐盒放在桌上，对着明显还不在状态的柯南说道：“boss八点钟要见你。” 彪形大汉说完就走，又没给柯南套话的时间。 因为睡眠不足而萎靡不振的柯南听到他的话立马精神了，他有太多的疑问要当面问唐锦越。 8点，琴酒准时开了门，把他带到了唐锦越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弥漫着咖啡烧开后醇厚的香气，唐锦越左手端着咖啡杯，右手放在键盘上。看上去已经工作了很久的样子。 “你真的要让我成为组织的boss？”柯南问道。他由衷地希望唐锦越回答“骗你的”“跟你开玩笑你居然信了”。 “当然啊。”很可惜，唐锦越给出了非常肯定的答案。 “为什么？”柯南急切地问道。 “因为我觉得这样很有趣。”唐锦越放下咖啡杯，看着柯南一脸懵逼的表情，很愉悦地回答道。 “”柯南无言以对。 “一直努力地跟邪恶的黑衣组织斗争的正义的侦探却成了黑衣组织的boss。如果这是的话读者应该会很喜欢这种展开吧？”唐锦越笑眯眯地说道，“你不觉得这种情节非常好玩吗？” “完全不觉得。”柯南木着脸回答道。 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试探你承受力的底线。发现唐锦越不是在说谎之后，柯南很悲伤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就不担心我掌握了组织之后把所有成员都送进监狱吗？”柯南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你的组织你想干嘛就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唐锦越用实际行动向柯南表明他完全不把组织放在心上，黑衣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比较好玩的玩具。 不知为何，柯南有那么一点同情组织了。 “那你就不担心我也会把你送进监狱吗？”柯南试探道。 “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你就试试呗。”唐锦越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柯南说不出话了。 “好了，闲聊时间结束！接下来是授课时间，不用心学习的坏孩子会被惩罚哦！”唐锦越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副黑框眼镜带上，看起来十足的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接下来的时间里，唐锦越真的在很用心地教导柯南如何成为合格的组织大boss。只是，柯南同学却不是那么配合。 一开始，他选择了绝食抗议。柯南也摸清了唐锦越的心理，知道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人，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愉悦犯。对付这种人，只要让他没得玩就行了。 只是，唐锦越慢悠悠地跟他说道：“想死就直说，别糟蹋粮食。组织里别的不多杀人方法和尸体处理经验绝对丰富。你想要什么样的死法？放心，我会把你的遗体还给你的父母的。” 柯南同学立马就怂了。他还不想死。 第一回合，柯南惨败。 柯南紧接着又使用了非暴力不合作战略。不管唐锦越给他布置什么任务，让他看多少资料写多少材料，他通通磨洋工，什么都不干。 唐锦越也很和蔼地表示，也许柯南是需要一些特殊的道具激励自己来努力学习的类型，比如他青梅竹马女朋友的手指头或者第二次上小学时好朋友的眼珠子之类的。 面对抖s鬼畜气场全开的唐锦越，柯南又怂了。 他最大的软肋被唐锦越攥在手里。 第二回合，柯南完败。 柯南同学在紧张刺激的学习之余还不忘找机会向外面传递情报。他想了很多方法，比如在网络上重大新闻下面评论，比如向杂志社投稿，再比如去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 毫无例外，每一次都失败了。唐锦越很简单粗暴地把他发出的每一条消息都拦截了，根本不去分辨其中到底有没有隐藏什么其他含义。 唐锦越还很阴险地表示，柯南就是学习任务太少了才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去想这些根本没有用的东西。不如把课后作业再加一倍？ 被关在房间里苦哈哈地分析着如何跟外国黑恶势力交易能获得最大利益、如何解决内奸叛徒、如何往其他组织和机构安插间谍这些一点都不符合自己价值观的柯南，只能扎小人泄愤。 在柯南同学还在咬着笔头冥思苦想努力凑字数的时候，贝尔摩德已经好几次找上门向唐锦越问罪了。 在boss身边安插了好几个眼线的贝尔摩德，自然知道唐锦越绑了她干儿子这种事。 唐锦越面对贝尔摩德怒气冲冲的质问，很平静地回答道：“你不是一直都担心我会对工藤新一出手吗？现在你还担心什么呢？组织都是他的了。” “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贝尔摩德冷着脸说道。 “因为好玩。”他很直白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他出手的。” 贝尔摩德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如果你对他动手，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她贴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仿佛情人一般缠绵地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胁之语。 唐锦越偏过头，把贝尔摩德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无所谓，你尽管来好了。” 笑颜如花的银发魔女眼睛里充满了杀意。 唐锦越不为所动地拿起桌上一块黑巧克力：“我觉得我还是说话算话的啊，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我会干掉工藤新一呢？” “因为我永远都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贝尔摩德说道，“你简直就像疯子一样可怕。” “唔，”唐锦越嚼着没有任何糖分的巧克力，眼睛突然一亮：“你说，我在告诉工藤新一可以掌握组织之后，对着他的心脏来上一刀怎么样？对他说，之前都是骗你的，看你苦苦挣扎的样子真是太有意思了。这个想法是不是很有趣？” 贝尔摩德大怒，就在她把手伸进怀里时，琴酒手上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的脑袋。 “骗你的。”唐锦越笑眯眯地说着，“不过，说不定哪天我嫌你烦了就会付诸行动哦？” 柯南被关起来学习了六个月。 因为内心的抗拒，他的学习进度很慢。不过，只要不是故意消极罢课，唐锦越对他总是很有耐心。 柯南很痛苦，这种痛苦是心理和精神上的。在这四个月里，他被迫去看这个世界上最黑暗残忍的事情。不仅如此，他还必须去学如何处理这些事。这简直比逼迫一个最守戒律的和尚吃肉喝酒还要残忍。 但是他坚持下来了。他一直坚持着用自己的方法去处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唐锦越不仅没有阻止，还教导他如何用更得体的方法去做。他真的完全不在乎组织会被弄成什么样。 柯南很想他的朋友，他的父母，还有小兰。自己不知所踪，他们该多担心呢？ “你学得不错。”唐锦越对站在他办公桌前的柯南说道，“不过比我想的慢多了，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 柯南在心里“切”了一声。 “组织里的事物你已经在做了，很多时候处理地很不错。”唐锦越扬了扬手里的一叠纸。 “我什么时候开始处理的？”柯南很纳闷地问道。 “唔，我想想”唐锦越歪了歪脑袋，“一个月前吧？你的作业就是。” 柯南眼前一黑。他就说怎么这一个月的作业那么多那么变态。 “不过你还是太嫩了。”唐锦越摇了摇头，“我不在，组织的隐蔽性和对情报的收集处理肯定不一样，到时候你别被人直接打上门来。\" “你什么时候走？”柯南很敏锐地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其他内容。 “等你能把组织完全掌握住，我就能回老家休息了。”唐锦越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不善，“要不是你这么迟钝，我早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就算你回老家了，我也要把你抓进监狱。”柯南说道。 唐锦越很敷衍地拍了拍手：“勇气可嘉，继续努力。” “你什么时候能把组织交给我？”柯南很直接地问道。 唐锦越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怎么这么主动了？” “我发现，只有我成为组织的boss，你才不会再干涉我的行为。”柯南说道。 唐锦越点了点头：“不错，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柯南再一次呆住了：“你今天就要把组织交给我？” “是啊，”唐锦越微微一笑，“虽然你还是很不成器，但是有贝尔摩德和琴酒在，你应该不会刚当上boss就被下面的人干掉吧？” 柯南说不出话了。 “琴酒以后就是你的人，你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完成的。他会带你去找前任boss，怎么处理你自己解决。” “aptx4869的资料你最好赶快给宫野小姐送去，或者让她到组织的研究所去。不管底下的人再怎么没脑子，对小学生当boss应该还是有点意见的。” “” “” 柯南听着唐锦越一句接着一句，知道他是在跟自己告别了。 “江户川柯南，你究竟是什么人呢？”他听见唐锦越这样问道。 “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他定下神来，大声回答道。 “那么，对于绑架了你的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柯南看着唐锦越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和他眼睛下厚重的黑眼圈，他无声地张开了嘴，最终还是坚定地大声说道：“真相只有一个！犯人就是你！” 他看见唐锦越露出了如小孩子一般开心的笑容：“嗯，谢谢你！” “永别了，工藤新一。”这是江户川柯南听到唐锦越说的最后一句话。 41.幻想杀手01 唐锦越裹着小被子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太可怕了！他整整两天都没有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 “你这样不行啊, ”脑海里面传来了系统努力憋着笑的声音，“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还打算躲在宿舍里不出去吗？” “你闭嘴！”唐锦越悲愤欲绝, “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幺蛾子！” “随机，随机是什么意思你不懂吗？”系统仍旧是在努力憋笑，“再说了, lv4的超能力者, 你这是赚大发了好吗！” 唐锦越在这个世界的名字也是唐锦越, 可以说是非常巧了。今年13岁，刚上国中一年级。 在学园都市的超能力检测中, 是level 4级别的大能力者。 尽管对于唐锦越来说装嫩上初中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不过这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他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还是挺强的, 实在不行就直接给自己做足心理暗示就行。 最要命的问题是, 这个世界里的唐锦越, 是个妹子。 刚到这个世界就发现自己身体很不一样的唐锦越，受到的惊吓绝对不亚于上一章的柯南同学。 “我应该还在梦里呢，”唐锦越自欺欺人地用被子蒙着脑袋碎碎念，“肯定是罪歌给我的后遗症太严重了我到现在还没醒呢。下一个世界是魔禁挺好的正好十月份出第三季了赶紧蹭一波热度啊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变成妹子呢这个梦太可怕了” 系统假惺惺地劝说道：“你最好快点接受现实吧, 反正积分也花了, 想退也退不了。再说了当妹子也没什么不好啊，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女浴室了” “你—想—怎—么—死—啊？”唐锦越阴测测地威胁系统。 系统意思意思地害怕了一下，反正它死不了。 “你看某科学的超电磁炮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变成妹子也去常盘台跟炮姐黑子她们相亲相爱吗？”系统假惺惺地安慰道。 “从来都没有过好吗！正常男人的想法从来不会是变成妹子曲线救国好吗！” 唐锦越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 他, 不是, 现在是她，冲进了卫生间。 “我无比怀念我原来的性别，”她对系统抱怨道，“为什么女孩子上厕所这么麻烦？” “别担心，多上几次就习惯了。” “你还是给我闭嘴吧！”厕所里传来了一声怒吼。 唐锦越在变了个性别之后，现在是第一次认真地看自己的脸。 和身为男性时一样苍白的脸，因为是女孩子，五官要更加纤细柔和。大概原本的她既不失眠也不是修仙大佬，尽管脸色苍白但是这一回没有黑眼圈了。 不知为何，唐锦越有一种丧失了本体的错觉。 她现在的脸和原本的还是很相像的，完全就是性转版的自己。 看着镜子里还算眼熟的脸，唐锦越却没法高兴起来。 “算了，至少还挺好看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你不是最喜欢合法萝莉了吗？”系统又出声了，“现在你自己就是了。” 唐锦越呵呵一笑。 “常盘台？”唐锦越暂时振作起来，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新学期做准备。 “是啊是啊，”系统很狗腿地回答，“这个身份绝对不亏啊，你可是跟那么多的大众女神一起上学呢！” “但是一想到这是我损失了某一个器官换来的，我就感觉很不爽。”她幽幽地对系统说道。 “反正你既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损失了也没什么关系。”系统假惺惺地安慰她。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朋友？”唐锦越很愤怒地指责它，“你看我长得不丑又有钱，英文系最不缺漂亮的小姐姐了，怎么着我就不能有女朋友了？” “得了吧，”系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你要是真有女朋友，就不可能被我绑定了。” “为什么啊！” “因为有女朋友的不是宅男，人家那是爱好二次元的现充，宅指数为0。”系统幸灾乐祸地解释道。 唐锦越不想再跟系统说话，她从柜子里翻出一杯泡面当早饭。 泡面是浓汤豚骨味的，跟她喜欢的口味一样。 应付完早饭，唐锦越开始整理开学需要的物品。 之前的两天她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人总归要接受现实的。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开学的准备。 原来的那位唐锦越在开学前一周搬到了常盘台位于“学舍之园”外的宿舍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舍友。宿舍里干净整洁，日常用品的摆放位置居然都在她习惯顺手的地方。 这让唐锦越不禁产生了“这该不会就是平行世界的我”这样的想法。 但是这样一来，原来的那个“唐锦越”在哪里呢？ “她已经死了吧，”系统回答，“只有已经不存在的人，我才有机会让你取代他们。换句话说，你现在差不多是借尸还魂的状态。” “那原来的‘唐锦越’是怎么死的呢？”她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系统很遗憾地表示，“你感兴趣的话自己去调查吧。” 唐锦越皱了皱眉头：“那如果‘唐锦越’是被人谋杀的，凶手又看到我没有死，会怎么样？” “这个你放心，在你成为‘唐锦越’之后，‘唐锦越’就是活的了，这个世界的人会默认你重伤之后又被救活了。不过如果你真的是被人谋杀的话，凶手估计会再杀你一次吧。” 唐锦越无奈地叹了口气：“看起来这个‘我’也很麻烦呢。” 常盘台校规非常变态，即使是在校外、宿舍内和寒暑假期间学生也必须要穿着制服。唐锦越的衣橱里除了内衣裤和睡衣之外就是校服。 看到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衣柜抽屉里的内衣，唐锦越苍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两抹显眼的红晕。她“砰”地一声把抽屉推进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然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很重要一个问题：内衣应该怎么穿啊？ 唐锦越一边拼命地给自己洗脑“我现在是女生我现在是女孩子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一边鬼鬼祟祟地上网查找穿内衣的方法。 她随手点进一个排名靠前的帖子，“求助！女朋友的内衣特别好看，我忍不住自己套上去试了试，结果脱不下来了怎么破qaq\" 唐锦越： 唐锦越：真会玩，告辞。 终于学会穿内衣的唐锦越紧接着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她是一个大能力者，可是她到现在都没有试过自己的超能力。 ‘唐锦越’的能力是以修复为表现形式的物质重组。简单来说跟jojo的奇妙冒险里的替身的“疯狂钻石”类似。 尽管乍一看跟“疯狂钻石”很像，但细究下来还是有不少的差别。 她的“修复”的前提是自己对修复对象结构上的理解，太过抽象或者复杂的东西就无法修复。比如她可以修复伤口流血这种表现简单的伤口，但对疑难杂症就束手无策。 同理，坏掉的家具电器在有说明书的情况下可以修复，但是大型精密仪器就无能为力了。 能否“修复”取决于她对修复对象的了解程度。理论上来说，如果有非常详细的说明材料，那些大型精密仪器也是能够修复的。 为了试验自己的能力，唐锦越用宿舍里的东西进行了实验。 撕成碎片的纸，能够修复。 纸上有字，也能修复。 提前不知道纸上的内容，能够修复。 被破坏的家具，能够修复。 台灯，可以修复。 电热水壶，可以修复。 试验了一圈下来，除了电脑比较贵重舍不得试验之外，宿舍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是适用于她的能力的。 唐锦越看到了书桌上的手机。 “系统，你把手机里的东西备份一份能做到吗？”她问系统。 “可以，你打开手机。”系统回答道。 唐锦越刻意不去翻开里面的内容。 在系统告诉她备份完成之后，她把手机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手机毫发无损。 这就很尴尬了，没想到学园都市里的电子产品质量这么好，比诺基亚还要结实。 唐锦越紧接着试着用门缝夹核桃的方法去夹手机、用桌脚去砸等等方法来破坏它，然后她就亲自体会到了这个手机绝佳的质量。 “看来这个手机真能当板砖使。”她看着这部手机，啧啧称奇。 “你还是放弃吧。”系统劝道。 “嗯，质量这么好的东西我反而有点舍不得弄坏掉了。”唐锦越抽出一张餐巾纸，把手机上的灰尘和脏东西擦掉。 看着脏兮兮的纸巾，她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唐锦越把纸巾团吧团吧揉皱，然后撕碎。接着，一张崭新的餐巾纸出现在她手中。 “我觉得，我以后可以不用再买生活用品了。”她抖了抖餐巾纸上的灰，虽然纸巾复原了，但是原来在纸巾上的脏东西还在。她还是打消了循环利用的想法。 “那你怎么不把你吃掉的泡面复原呢？”系统说道。 唐锦越嗤笑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能量守恒吗？” 忙了一个上午，她也感到饿了。 唐锦越穿上常盘台的校服，准备出门觅食。 42.幻想杀手02 面积约占东京都三分之一的学园都市, 包含了数十所大学与数百所小学、初中及高中和总共一千个以上的研究机构。二百三十万的人口中，超过一百八十万的居民都是学生。 学园都市一共有二十三个学区，学生们接受超能力开发的特殊课程。学园都市拥有拥有世界上最尖端的科技, 比外界先进二三十年，是科学世界的领导者。 唐锦越即将就读的常盘台中学便位于面积最大的第七学区，是学园都市乃至全世界中首屈一指的私立贵族女校, 学园都市五大名校之一。 唐锦越用一种看透红尘的态度换上了常盘台的夏季校服, 短袖的上衣与夏季用薄毛衣和灰色百褶裙。 换上之后, 她很绝望地发现，在动漫里觉得很长很碍事的短裙, 放到现实里是多么的短, 多么容易送福利。 她努力地拉着短裙的下摆, 期望着能让它再长一点。 这么短的裙子, 真的不会走光吗？ 唐锦越姿势怪异地走出了宿舍。不过, 在走到门厅的时候，她已经习惯穿裙子走路了。该怎么说呢？这种清凉的感觉总让她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穿裙子比穿裤子要舒服！ 不不不，尽管现在的身体是女孩子，但是她本质上还是男性啊！觉得穿裙子舒服什么的这种想法非常危险！ “唐。”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唐锦越的胡思乱想。 “舍监”舍监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女人, 她一丝不苟地穿着套装, 黑色长发也梳地整整齐齐。当她透过镜片凝视你的时候，任何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审视自己究竟有没有违法宿舍规定。 唐锦越觉得自己也是讲过市面的人了，好歹她也曾经当过某个组织的boss, 但是面对这位舍监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虚。 常盘台宿舍规定不能在宿舍里使用超能力, 刚刚她一直在测试能力来着的舍监怎么快就发现了吗！ “你两天没有出门了, 是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吗\"舍监很关心地询问道。 唐锦越身体一僵，有些受宠若惊地回答道：“啊嗯是还有点不舒服，我想多休息休息。” “是该好好休息，”舍监的语气绝对称得上和颜悦色，“毕竟你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啊，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这件事。” “不不不，我很感谢您这样关心我。”唐锦越连连摇头。 重伤？是‘唐锦越’吗？会不会是‘唐锦越’的死亡在自己到来之后，周围人的认知也随之改变了呢？ “感到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去医院啊，”舍监叮嘱道，“你现在要外出吗？” 唐锦越点了点头：“明天就要开学了，我准备再买一点东西。” “嗯，注意安全，早点回来。”舍监刚说完，宿舍楼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那些不守规矩的家伙，又在宿舍里使用能力！”舍监推了推正在反光的眼镜，气势汹汹地朝楼上走去。路过的学生无不瑟瑟发抖，为那个即将被抓到的倒霉蛋点蜡。 唐锦越也趁机溜走了。 刚刚好可怕！跟舍监相比连琴酒都是温柔的！ 唐锦越走在大街上，感到一丝迷茫。 第七学区不愧是学园都市最大的学区，你想要买的东西这里应有尽有。她只是随便逛一逛就陷入了选择困难，总觉得什么东西都很有趣。 街上的人很多，这些已经写完暑假作业的学生们正在抓紧时间享受假期的最后一天。 唐锦越路过了好几家快餐店和家庭餐厅，里面都人满为患。收银台前排起了一条长龙，还在不断地往外蔓延。 看到这个架势，她直接选择了走人。 正值饭点，唐锦越也感到有点饿了，不过她并不想挤在人群中草草解决午餐。 “唐锦越。”又有人喊住了她。 一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有些乱糟糟的齐耳藏青色卷发，哥特式小裙子的外面还披着白色实验服的十七岁少女。 “布束砥信？”唐锦越认出了这个人。 布束砥信面无表情地用手上的文件包轻轻在唐锦越头上拍了一下：“你should叫我前辈。” “布束前辈。”唐锦越立马乖乖地改了称呼。 “本来我打算过几天再去找你的，however今天碰到了，then把我们的交易定下来吧。”布束砥信说道。 ‘唐锦越’还认识布束砥信吗？她们之间的交易又是怎么回事？ 心里有许多疑问，但是唐锦越面上都没有显露出来，她点了点头：“好啊。” 布束说去“老地方”，唐锦越便跟着她走。看起来两个人之间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说不定她们之间的交易也持续了一段时间。 “你还是决定去常盘台了吗？”布束顶着一张面瘫脸问她。 “嗯，是的。”唐锦越不太明白这是简单的寒暄还是别有深意的问话。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会多说，but我还是认为你的能力不太适合去常盘台。”从她的语气和面部表情上看不出她在想什么，“长点上机学园更适合你。” 唐锦越知道她说的事实。老实说以她的能力去擅长培养泛用性高的正统超能力者的常盘台确实不是很适合，毕竟“修复”这种能力更偏向于辅助类。 但是，布束说的很明显跟她所想的有所不同：“这样你自己就可以申请实验室，不用租我的了。” 唐锦越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她是真的不知道‘唐锦越’在做什么了。 布束砥信把唐锦越带到了一个看起来就是高消费场所的咖啡厅。 里面的服务员在看到唐锦越之后就立刻迎了上去，问道：“还是去您的房间吗？” 唐锦越只能点了点头，跟着服务员上楼，走进了一间包厢。 很好，看起来她还长期在这个咖啡厅包了一间房。 自己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但是自己却毫无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唐锦越之前查看过自己的财务状况，然后被自己过于丰厚的资产给吓了一跳。学园都市虽然会按照超能力等级给每个学生按月发放一定的生活费，level 4每个月是能领到一大笔钱，只要不吸毒就能过得很好。 但是，这绝对不代表‘唐锦越’靠学园都市发的钱就能租实验室租包厢还有一笔巨额存款。 虽然超能力者把自己“借”给科究机构做研究就能获得巨额报酬，比如排名第一的那位就因此身价不菲。但是，‘唐锦越’是不会把自己借出去的，唐锦越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 虽然怀揣来路不明的巨款让唐锦越感受到了甜蜜的负担，但有钱绝对不是坏事。就好比现在，她可以面对咖啡厅里一道就抵得上普通学生一周伙食费的菜点起来毫不手软。 不过，她和布束都不是铺张浪费的人，每人点了一份套餐。 她们在咖啡厅里除了解决午饭，还把实验室租借的一些细节敲定了。 其实唐锦越对于自己租别人家实验室的事一无所知，只能说“跟以前一样吧”。 布束问她还有没有需要的器材，唐锦越想了想，按照以前自己在“学校”时做实验的习惯，也不管究竟是什么实验了，给她列了一份清单。 结果，“这还不是跟以前一样的吗？”布束面无表情地看着清单上的东西说道。 唐锦越只能笑笑：“以防万一。” 布束给了她一串钥匙，按照她的说法，这个是她私人的实验室，跟学校无关。但是唐锦越要使用前最好跟她打个招呼，免得两个人撞车。 布束不是话多的人，唐锦越为了避免露馅也少说话，两人在说完交易相关的话题之后就埋头吃饭到结束。 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唐锦越留在他们店里的钱还有，直接记在她的账上了。 唐锦越对于‘自己’的情况越发地好奇。她问了一下咖啡厅，得知自己直接付了三年的长租费用，到现在还有9个月的使用期。 ‘唐锦越’在两年前就租下这个包间，她究竟要做什么呢？ 那个时候，她才十一岁吧？ 但是一联想到自己十一岁时的所作所为，唐锦越也没办法对‘自己’多说什么。 告别了布束，唐锦越继续在街上逛逛。 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文具，天色也已经晚了。 唐锦越在路过的便利店里买了三明治当晚饭，赶在宿舍规定时间之前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打开了书桌上的电脑。 如果，‘唐锦越’真的和自己有关的话，那么自己的习惯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唐锦越点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塞满了各种脆皮鸭漫画。 她用另外一种指令打开，电脑界面上跳出了一个对话框。她熟练地输入密码。 密码显示正确，文件夹里的内容瞬间焕然一新，那才是真正的内容。 唐锦越看着那些熟悉的文件名，目瞪口呆。 十三岁的唐锦越，正处于求知欲及其旺盛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不管对什么领域都好奇，哪怕是看了一集动漫，看了一本，都会产生新的灵感。 他将那些灵感记录下来，藏在自己的电脑里。 他盼望着有朝一日能把这些想法兑现，变成真正的课题。 然而，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在他离开“学校”前随着电脑的格式化消失了。 但是，现在它们又出现在了唐锦越面前。 唐锦越颤抖着点开一个个文件夹。 他当时没能去研究的问题，‘唐锦越’已经开始了。 所有的思路，都跟自己一模一样。 唐锦越突然想到，在他十三岁那年看完魔法禁书目录和某科学的超电磁炮之后，确实有过，去学园都市的常盘台的想法的。 43.幻想杀手03 唐锦越久违地来了个通宵。 从柯南世界回去之后他就成了一个养生boy, 每天晚上九点准时上床睡觉，恨不得把十年的觉一起补回来。 按时睡觉了一段时间，他都快忘了修仙是什么感觉了。 只是, 常盘台按时熄灯，半夜还有舍监在巡视。幸好她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躲过了一次次突袭，成功修仙一晚。 宿舍里的作息安排同样严格, 早上七点至七点半是起床洗漱时间, 早餐供应时间则是从七点半到八点。 吃完早餐, 唐锦越拎着书包出去乘坐校园巴士。常盘台的校园巴士是由“学舍之园”的五间学校所共有，各校打着“在安全的前提下, 尽量让学生与社会多接触”的理念, 故意将巴士系统合并为一。 她坐在巴士下层的学生座位上闭目养神, 脑子里还在不断回忆着自己从电脑里看到的那些文件。 她意识到学园都市是一个绝佳的研究场所, 在这里为了科研可以将世俗中的伦理道德全都抛下, 简直不要太适合。 论人类情绪电子化的可行性和操作方式，这是唐锦越极少数没有被销毁的课题思路之一。当时他把这个课题当作作业上交之后在教授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将人类的大脑当作电脑来操控，这种事情实在太有悖人性。 他知道自己的这份课题并没有被销毁, 没有别的原因, 他亲爱的导师暗中留下了这个课题的备份。因为这个操作方式利用了他一直以来研究的内容。 唐锦越决定先把这个完成，等他回到现世之后马上就能用到。 “失礼了，请问你旁边有人坐吗？”一个非常有辨识度的声音响起。 唐锦越只要听到这个声音脑海里就会开始循环播放“姐姐大人”的鬼畜视频, 她嘴角抽了抽, 睁开眼睛看着这位彬彬有礼的女孩子。 茶色自然卷的半长发绑成双马尾, 系着红色蝴蝶结，身上穿着常盘台的校服。她双手拎着书包放在身前，温文尔雅的举止，一副教养良好的大小姐的样子。 “没有人，请坐。”唐锦越对她说。 “我叫白井黑子，常盘台一年级。”没有面对御坂美琴时的黑子还是很淑女的，可惜，唐锦越深知她的本性了。 “唐锦越，也是一年级。”唐锦越对她说道。 白井黑子坐在了她旁边，开始寒暄起来：“真是巧，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分到一个班级呢。” “是啊，我还是挺期待的。”唐锦越微笑道。 两人在路上随意地聊着，尽管黑子在面对那位超电磁炮时既痴汉又变态，但在还不熟悉的面前还是不会暴露本性的。 表面上知书达理的大小姐，本质上确是个痴汉，这种反差萌！真的让人无法自拔啊！发现自己的内心有向黑子靠拢的趋势，唐锦越立马正襟危坐，把那些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画面赶出自己的脑海。 “真是巧啊。”唐锦越说道。 “是啊是啊。”白井黑子笑着说道。 下了巴士之后，两人告别之后就一前一后离开了。然后，她们又在同一间教室里碰面了。 因为在巴士上认识了，黑子和唐锦越便坐在了一起。 开学的第一天，老师没有上课。似乎所有的学校都是一样的流程，发课程表，发新书，老师着重强调校规 不过在学园都市，还多了一个项目：身体检查。 说是身体检查，其实是能力测验。学园都市的每间学校都要实行对学生能力的状况调查，就像普通学校进行定期测验一样。将能力系统化，按既定标准进行简易的判定，从精度、强度、速度、距离和持续时间等各方面的综合能力的一个判定。 “你的能力是什么样的？”在去更衣室换能力测定用指定泳装的路上，黑子这样问唐锦越道。 “物质修复”，唐锦越有些腼腆地说道，“没有什么威力的能力，能被评为level 4我自己都很困惑。” “不要这样妄自菲薄嘛，”黑子笑着安慰她，“说不定你的能力有着巨大的潜力呢，只是你还没找到方法。” “希望是这样啊，”唐锦越还是有些愁眉苦脸地说道，“我只是担心万一能力等级被调低，那就太丢人了。” 她的担心是事实，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对自己能力的掌握还不熟悉，就碰上了这样正规大型的能力检查。唐锦越好像第一次对考试感到了紧张。 万一被发现自己不是原装货，可能当天就被送到实验室解剖了吧。 等走到更衣室，唐锦越就暂时没有心情去担心检查的事情了。她该怎么在一群小姐姐换衣服的时候保证自己不去看不该看的东西啊！ 尽管现在的身体是女性，但是她的内在还是男性啊！混在女孩子中看别人的果体这种事情，只有变态偷窥狂才喜闻乐见吧！ 唐锦越脸上红的发烫，她把头尽可能地往下低。但是，还是会不小心看到女孩子们白皙纤细的小腿。 对于一个连女孩子手都没牵过，母胎单身快四十年的cn来说，这种场景实在是刺激性太大了。 唐锦越眼珠子都不敢乱动一下，她找到自己的柜子之后恨不得把脑袋直接塞进去。 “你怎么了？”墨菲定律无处不在，换衣服换到一半的黑子发现了她的异常，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没，没什么！”唐锦越现在动都不敢动，就怕自己瞄到什么动画播出时必须要打马赛克的部位，“我只是太紧张了。”她赶快找了一个借口。 “不会吧？”黑子很怀疑地说道，“这又不是第一次身体检查了。” “我我我每次都会很紧张！”唐锦越磕磕绊绊地说道，心里拼命地祈祷黑子快点到旁边换好衣服再跟她说话。 她的祈祷最终还是奏效了。 黑子突然大喊一声“姐姐大人！”然后消失了。 紧接着，更衣室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恼怒的女声：“黑子！你快点从我身上下去！”伴随着哔哩啪啦的放电声和黑子不知道是疼还是爽的惊呼声。 唐锦越连忙趁黑子作死去骚扰御坂美琴的空隙闭着眼睛把泳装换上了。 常盘台中学两百多位学生，每人的能力不同，体检方式也不一样。 每个学生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体检内容，这也多亏了常盘台强劲的实力才保证体检能够有条不紊地进行。 唐锦越和黑子很快就分开了。 黑子体检的场地在操场上，而唐锦越则在室内。 当唐锦越来到那间她专属的体检室时，还是忍不住被满教室的“残次品”给惊呆了。小到破损的纸条，大到缺胳膊少腿机器人；其中还有不少贵重物品比如电脑和看上去很像古董的茶碗；还有小白鼠小白兔之类的实验室常客。基本上把她能力范围内的所有种类东西都放进来了。 唐锦越深吸一口气，从小纸片开始修复。 “物质修复”是学园都市对唐锦越能力的官方命名。主要的运行原理依赖于她脑内对修复对象的建模与还原，对物品还原地越细致，修复程度就越高——这也是官方的说辞。 但是，她很早就想吐槽“不管多么玄幻的超能力都要找到科学解释”这种行为了。因为她自己就不是通过“建模还原”来修东西的，虽然她确实要对修复的对象有足够多的了解。 ——在一个魔幻的世界里找科学，这本身就已经足够不科学了。 ——不，不科学的只是你一个人。 唐锦越一边修东西，旁边站着两个老师，一个掐表记录时间一个检查修复成果。 其实她还挺感谢这次体检的，比她自己一个人摸索好多了。现在，唐锦越就知道自己连已经被删除的文件都能恢复了。 你看，这个一点都不科学。 之前她对自己能力的了解，除了系统告诉她的之外就是自己试验得来的了。今天经过测试一看，好像自己基本上什么东西都可以修的样子？ 这样一来，评定等级为level 4好像也不是那么夸张了。 但是，当她修完一台电脑，准备对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小白鼠出手的时候，唐锦越只感到自己大脑传来一阵剧痛。 她脸色煞白，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脑袋里仿佛有成千上万根钢针在往自己的大脑里扎，她忍不住瘫软下来。 一旁记录时间的老师连忙把她搀扶到刚刚被修好的椅子上坐下来，同时给她递了一杯水。 “已经到极限了吗？”另一边记录结果的老师在表格上刷刷地写着什么，“持续时间比往常有大幅度增强，但是请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身体最重要。” “最终评价等级，level 4。”随着这句话，唐锦越的身体检查也告一段落。 休息了一会，唐锦越感到舒服多了，虽然还是有些头疼，但已经行动自如了。 婉拒了老师让她去校医室的建议，唐锦越匆匆赶回更衣室。 她的体检时间差不多是最长的那一类，如果再去校医室，离开学校之后基本上就没多少自由活动时间了。 也幸好她体检时间长，更衣室里没有其他人在，免去了她最大的尴尬。 唐锦越打开柜门，正好看见手机上的信号灯一闪一闪。她打开手机，是一封未读邮件。 发信人：bba。 “4点半，老地方。” 44.幻想杀手04 老地方唐锦越也不知道老地方是什么地方啊！ 还有, 这个bba是什么鬼？她可不记得这个世界里还有紫发老ajdhahkjhjfg 唐锦越打开通讯录，这个“bba”是在“金主”的分类下面。 她顿时沉默了。她的思绪飘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地方去了。 她绝对不会承认这种事情的啊！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 如果‘唐锦越’就是他本人的话，有什么快速累积巨额财富的方法呢？ 如果是唐锦越本人的话，应该就是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帮别人修复东西了。 她接着翻了翻跟“bba”的邮件记录, 基本上都是相同格式的邮件, 除了时间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 唐锦越按照以往回复的惯例回了一句“知道了, 到时候见”。 她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四点了。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 唐锦越匆匆忙忙地换好衣服。 老地方, 唐锦越心里有一个猜测, 但是如果猜错了那就没有时间赶去真正的地点了。不管那个“bba”到底是谁, 但是既然是“金主”那就说明是自己重要的资金来源, 让人家久等就太不应该了。 唐锦越匆匆忙忙地向之前和布束砥信一起吃饭的那家咖啡厅赶去。按照她对‘自己’的了解, 那里应该就是‘唐锦越’和那些‘金主’交易的地方。 她的猜想没有错。 唐锦越赶到咖啡厅的时候，刚好四点半。 这次接待她的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位服务员，但也是认识自己的样子。他一见到唐锦越就立即笑着迎上来：“您的客人已经到了。” 唐锦越点点头，快步走上楼。她站在自己的包厢门前,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推开房门。 “结果你还是迟到了呢！嘛，虽然只有两分钟。”有着一头蓬松的淡金色卷发戴着贝雷帽的异国少女陶醉地将手中一勺子的鲭鱼肉塞入口中。她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有两个空空如也的罐头盒了。 “抱歉抱歉，今天学校身体检查时间有点长, 我才看到短信就赶过来了。”唐锦越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 反正我也没等多久。”芙兰达塞维伦, 也就是那个金发少女笑着说道。 “说起来，怎么是你来的？我以为会是麦野前辈的。”看到是芙兰达，那么“bba”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想到麦野沈利那暴虐的性格，唐锦越觉得‘自己’的那个备注完全是在作死。被麦野本人知道的话估计自己的下场会比芙兰/达还要惨，说不定会被轰地连渣渣都不留。 决定了，等芙兰达走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要人命的备注给改了。 表面看起来一脸正经的唐锦越，内心慌如狗。 “很不幸呐，”芙兰达有些夸张地摇了摇头，“跟麦野她们打赌输了，嘛，不过这里的鲭鱼罐头还是很好吃的。来一趟也不亏啦！” 唐锦越沉默了一会。咖啡厅里居然还有卖鲭鱼罐头的吗？ “好吧，这次是让我修什么？”唐锦越问道。 居然一直都在跟暗部做交易吗？‘唐锦越’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芙兰达把勺子放回罐头里，然后从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信封。 她先把那个信封递给唐锦越，然后又用双手从包里拖出一个大号的密封袋。 密封袋里装着一个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途的机器。它只剩下一半还勉强维持在原状，其他的部分都变成零零散散的碎片和零部件沉在密封袋的底部。 “不是你们到底对它做了什么才会弄成这个样子的啊？”唐锦越目瞪口呆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密封袋。 “啊哈哈哈，没什么啊，只是炸、弹不小心波及到了而已。”芙兰达一脸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反正你也能修好的，对吧？” 唐锦越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对，前提条件是这个东西的所有零部件都在这里。少一根钢丝都不行。”她无奈地查看着密封袋里面的残缺部件。 “这个你放心，我可是趴在地上捡了两个小时才把所有东西都装进去了！”芙兰达骄傲地挺了挺胸。 唐锦越无话可说。 她先把那个破破烂烂的信封和里面的东西修好了递给芙兰达。多亏了她的能力，在不用知道信封里有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就能把它修好。 看起来暗部组织“item\"对自己的能力也挺了解的，不然她们也不放心把这种一看就很机密的东西经过她的手了。 “这个看起来挺麻烦的，要修一会。”唐锦越打开密封袋，先把那个还算完整的半个机器拿了出来，然后再一点点把那些零部件给弄出来。 “嗯嗯，没关系唔。”芙兰达嘴里又塞满了鲭鱼，她满足地眯起了自己蔚蓝色的眼睛，像吃饱了晒太阳的猫咪一样满足。 吃完了第三个鲭鱼罐头，芙兰达餍足地放下勺子，喝了一大口果汁。 “说起来，之前听说你重伤到快要死了，我们还挺担心的呢。”芙兰达一边看着唐锦越忙忙碌碌地修东西一边优哉游哉地搅拌着果汁，“出任务的时候都束手束脚的不敢把东西弄坏了。” 唐锦越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因为我在，所以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芙兰达理直气壮地点点头，说道：“是啊。” “嗯，哪一天麦野前辈直接把你们的任务目标轰成渣渣，捡都捡不起来的时候请不要来找我。” “安心啦，”芙兰达撑着下巴摆了摆手，“轮到麦野出手的时候也不用你修了。” 唐锦越在心里默默吐槽：所以以后你也没办法修了知道吗？ 但是她表面上是不会把这个说出来的，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呵呵”了一声。 唐锦越把完好如新的机器还给芙兰达。 “那个那个！这次是个大单子呢！所以能不能再帮我修一点小东西？”芙兰达麻利地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首饰盒，打开对着唐锦越递了过来。 首饰盒里是一个非常精致漂亮的胸针。玫瑰形的白金底托上是一整颗蓝宝石，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可惜，底托从正中间裂成了两半，只有一半勉强托着那颗蓝宝石。 “我今天体检的时候能力使用过度，刚刚又修了个大东西。”唐锦越眼神严肃，“工作要再加量的话就加钱。” “拜托了拜托了！”芙兰达站起身扑到唐锦越身上，“今天这两样东西的维修费可都是从我的任务报酬里扣的！辛辛苦苦一天结果四分之三的薪水就没了！”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唐锦越哀求道：“可怜可怜我吧！这枚胸针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结果刚戴了一天就坏了” 好好可爱！ 萌萌哒的妹子抱着你撒娇，是个直男都会妥协的吧？ 很可惜，唐锦越现在也是妹子。你有的我都有。 唐锦越丝毫不为所动，她冷漠地把芙兰达往外推：“那等你有钱了再来找我吧。” “嘤嘤嘤，你太残忍了！”芙兰达就像八爪鱼一样牢牢地缠在唐锦越身上，根本推不开，“冷饮店还买十赠一呢，我们照顾了你这么多次生意你就给我免单一次吧！” “好好好，我帮你修，你先放开我行了吧！”唐锦越觉得她再缠着自己都快无法呼吸了。 芙兰达听闻立即放开了她。 “嘛，虽然不收你钱，但是我还是要报酬的。”唐锦越冷酷无情地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呢？”芙兰达把手缩成猫爪状，对她卖了个萌。 忍忍住！你不是黑子不能被人当成变态啊！ 唐锦越的眼神忍不住地往芙兰达笔直修长的大腿上看。半透明的黑丝长筒袜下，是纤细没有一丝赘肉的美腿。说起来，虽然芙兰达是高中生，但是从身材上来看说是萝莉也没有问题嘛！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起来。 突然，唐锦越弯腰从书包里拿出了文具盒和空白的草稿纸，在上面开始奋笔直书。 芙兰达疑惑地歪了歪头。 过了一会儿，唐锦越递给她一张纸。 “把上面的话都对着我念一遍，这次就免费给你修哦。”她脸上带着大灰狼诱拐小白兔般的笑容，给签字笔套上了笔盖。 “这是什么啊？”芙兰达满头雾水地看着手中的纸，“什么叫‘我们本来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像我这样不会再次遇到的人你干脆忘掉就好’，这是什么三流言情的剧本啊？” “不想念的话就交钱吧。” “好嘛，我念就是了。”芙兰达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从头到尾把纸上那些意义不明的对话念了一遍。 “这下你满意了吧？”她把纸递给唐锦越，“这么羞耻的台词，以后别再来找我啦！” “嗯嗯。”唐锦越在系统显示任务进度条的电子提示音中，愉快地把已经修好的胸针还给芙兰达。 “我得走啦，我的报酬别忘了打到我账户上！”她心情颇好地拎起书包，对金色卷发少女挥手告别。 45.幻想杀手05 离开咖啡厅, 已经五点半了。 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匆匆赶回宿舍的学生。 唐锦越也加快脚步奔向电车站。电车的末班车是五点四十，错过了就得自己走回宿舍。 即使换了个性别, 本质上依然是死宅的唐锦越发自内心地不喜欢运动。作为一个认为自己脖子以下所有部位都是累赘的人来说，学校里的体育课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 本身体能就废，能力还是属于没有攻击性的那一种。唐锦越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 忍不住叹气。她现在, 别说是对上其他能力者, 哪怕是身为无能力者的小混混都能吊打她。 如果这个世界，像前两个那样太平就好了。可惜, 这个世界对它的居民一点都不友好。外面的各种势力对学园都市内部虎视眈眈, 时不时就有一些魔法师过来搞事情, 还都是以摧毁学园都市为目标。 如果不是有主角上条当麻同学兢兢业业地一边开后宫一边解决这些搞事的外来者, 说不定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如果说外部的不安定因素是不可预料的, 那么学园都市尖锐的内部矛盾就更加让人头痛了。 尽管这里居民的主体是学生，主要机构是学校，但这个都市和象征着纯真、美好、单纯的普通校园生活没有半毛钱关系——哪怕它的表面上看上去十分光鲜亮丽。 学生们是超能力实验的小白鼠，哪怕是实力再强的能力者也无法摆脱这个命运。更何况, 那些研究机构为了争取经费做出的各种哪怕只是看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的研究不知道有多少。 再想想‘唐锦越’一直以来的交易对象, 唐锦越真是不知道该说‘自己’是胆子大还是没脑子了。 暗部组织是普通学生可以去打交道的吗？那些属于学园都市上层所管理的机密组织，大部分被统括理事会直接掌控。其职责是维持学园都市内部的安定和执行“无法向光明表达的事”，包括并不局限于暗杀、灭口、对抗外来威胁、研究黑科技、暴力(包括武装镇压学生和反恐)和消除资料。暗部成员所执行的绝大部分都是“黑暗”而“残酷”的恶行。 就拿刚刚见过的芙兰达来说, 她隶属于暗部组织‘item’, 如果按照世俗世界的法律来审判, 她被枪、毙十次都嫌少的。 唐锦越忧心忡忡地想着，自然而然她走得就慢了。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距离她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车站处，那辆末班车已经缓缓驶离了车站。 唐锦越无话可说，她只能祈祷今晚舍监能大发慈悲放自己一马。 嗯，“身体检查的时候能力使用过度从而导致自己不得不在校医室里休息”这个借口怎么样？不过万一舍监跟学校有联系那就露馅了。不如改成“在回宿舍的途中感觉不舒服然后去了一趟医院”更好一点？ 反正也来不及了，迟到三分钟和迟到三十分钟也没多大区别。怀揣着这样自暴自弃想法的唐锦越，索性慢慢走。 脚上的硬底皮鞋很不适合长距离走路，至少对于她来说是不适合的。才走了二十分钟就觉得腿脚酸疼的唐锦越由衷地佩服那些穿着细高跟还能健步如飞的妹子们。 好像快点回到宿舍休息啊！先舒舒服服地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再躺在自己那张柔软的床上，不管是做什么都显得特别美好。 唐锦越回想了一下已经记在自己脑袋里的地图，如果没记错的话，附近是有一条小巷子可以抄近路的。 她很快就找到了那条小巷子。穿过这条巷子可以避免绕过一整个街区。 昏暗、隐蔽、窄小的小巷里连野猫都鲜少出没。只是，野猫很少见的原因除了食物稀少，还有可能就是经常有人群出没。 唐锦越犹豫了一会。这种小巷子简直就像专门是为了让不良少年进行绑架勒索等一系列不符合法律法规的活动而建造的一样。 但是，现在虽然人有点少，不过天还没黑，应该还没到不良少年们出来活动的时间吧？唐锦越这样安慰着自己，然后走进了小巷子里。 一百多米长的小巷子，因为堆有杂物，狭窄到只允许一人通过。唐锦越走到一半才发现，这条巷子又和另一条巷子相连。 而另一条小巷子中，站着四五个嘴里叼着烟，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唐锦越听到了风吹过刮倒fg的声音。 “呦，迷路了吗？”一个黄毛小混混吐出一口烟，嬉皮笑脸地说道。 唐锦越转头看看，那些小混混已经很熟练地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看校服，还是常盘台的大小姐呢。”另一个莫西干头的小混混说道。 唐锦越叹了一口气，现在这种情况，又到了比拼演技的时候了。不然，剧情就要向一些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了。 “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是常盘台的，那就很清楚我至少是level 3以上的能力者吧？”唐锦越面无表情，非常镇定地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白纸。 那几个小混混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他们有些紧张地盯着唐锦越手上的纸，仿佛下一秒那张纸就会变成四十米长的大刀砍向他们。 “不不用担心！”黄毛小混混看上去是个领头的，他厉声向着同伴说道，“她只有一个人，我们有五个！我们一起上的话她根本对付不了！” 回应他的，是纸被撕开的声音。 寂静的黄昏中，黑发黑眼的少女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纸撕成两半，她眼神专注着撕着手上的纸，视围着她的小混混们为无物。 “她到底是什么能力啊？”莫西干头的声音有些打颤，“我听说常盘台可是有两个level 5的！” “放轻松，我并不是level 5。”唐锦越一边撕着纸一边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常盘台47名level 4 中的一个而已，只是我的能力比较特别，在学校也是独一无二的。” 她手上的纸已经被撕得很碎了，但是她仍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虽然随意使用能力会很麻烦，但是只要你们都说不了话了那就没人知道我使用能力了，对吧？”她的脸上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虚张声势！”黄毛很明显刚刚被唬住了，但他还是大声地吼道，“大家不用怕，一起上！” 还没等他说完，唐锦越便将手上的碎纸屑全部往他脸上一丢，然后一步冲上前。那些碎纸屑在碰到黄毛脸的时候突然又变成了一张完整的纸，纸屑以极快的速度复原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细小划痕。 在黄毛捂着脸大叫时唐锦越已经趁机绕过他向前跑去了。 “快，抓住她！”黄毛气急败坏地大叫道。 唐锦越跑步的速度并不快，更何况她还随手拿走一些堆在小巷子里的废弃杂物。 跑得最快的小混混离她只有一臂的距离时，唐锦越直接把手上的东西往身后一扔。一个小铁盒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小混混惨叫一声，接住那个小铁盒一看，原来是已经废弃的扫地机器人里的一个小部件。之前它和其他一些零部件一起零零散散地堆在巷子里扫地机器人的壳子上，现在却完好如新，尤其是质量还跟原来的一样。 唐锦越继续往前跑，她马上就要跑出巷子了。这时，巷子的出口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的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还装着几个易拉罐。他就堵着出口，看着唐锦越向自己狂奔而来，身后还带着一串小尾巴。 在离那个人还有三米的时候，唐锦越停了下来。没办法，他一直站着不动。 这时她才接着路灯看清了他的脸。 苍白的皮肤，苍白的头发，这个人白地好像身体里没有其他色素一样。纤细的身体和雌雄莫辨的脸庞，让他看起来不会超过十五岁。他鲜红如血的眼睛里混合着杀气和疯狂，仿佛已经对世界感到绝望般扭曲着嘴角。 唐锦越愣住了。 一方通行，学园都市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 不去想no.1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匆匆忙忙地跟一方通行说道：“不好意思，麻烦借过一下！” 出人意料地，一方通行真的侧了侧身，让她跑了出去。 “喂！小鬼快让开！”小混混也紧随其后，领头的黄毛冲到一方通行面前，伸手就想把他推到一边。 苍白的少年纹丝不动，反而是黄毛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扭曲着。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像没看到赶来的小混混一样向前走去。 唐锦越气喘吁吁地半弯着腰站在大马路上，即使隔着半条街也能听见那些小混混撕心裂肺的惨叫。 即使是一方通行，跟他好好说话也不会发生什么嘛。 她相信，只要那些小混混像自己一样有礼貌，一方通行也不会打扰他们的。 可惜，那些智商为负的家伙，只知道动用暴力。 唐锦越一直都很喜欢一方通行，毕竟会拼死保护萝莉的都不会是坏人。 46.幻想杀手06 唐锦越回到宿舍之后, 迎接她的果然是舍监那张黑得堪比平底锅底的脸。 不过，经过一路已经完善了n个版本的解释作为晚归的借口很明显合格了。舍监也大发慈悲地只是口头训话十五分钟就放过了她。 唐锦越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房间。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她需要好好整理整理。 首先，关于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今天她把自己记得的所有芙兰达说过的比较有名的台词都让芙兰达念了一遍, 反正现在的时间线她也没说过那些台词。但是，被算入系统任务条的只有五句。 很明显，系统对台词的选择要求有所提高, 搜集的任务难度会比之前都要大。 然后, 就是关于‘唐锦越’那些作死的行为。唐锦越完全有理由相信, ‘唐锦越’的死因跟她和那些暗部组织的交易有关系。很有可能就是哪个疑心很重的人让她修复一份机密文件之后担心泄密干脆灭口了。 唐锦越想终止跟暗部的交易，但很显然选择权并不在她手上。对于那些暗部成员来说, 自己的能力简直不要太方便, 做任务的时候可以为所欲为, 反正有人收尾。 既然自己已经被绑在暗部这条破船上了, 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翻船, 但在这之前还是尽可能地利用一下里面的资源吧。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杀死‘唐锦越’的那个人。既然她的重伤濒死基本上已经不是秘密了，那也意味着‘唐锦越’没有死这件事关注她的人都知道。但是，那个凶手并没有前来补刀。 排除掉他以为自己真死了这个可能性, 毕竟在暗部混的比黑衣组织要强。剩下的原因无外乎这位老兄要么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要么有人阻止了他的补刀行为。 唐锦越由衷地希望是后者。 这个死亡事件一天不解决，这就会是一把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不知道哪天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不过唐锦越也不会怪‘唐锦越’, 他自己十三岁的时候比这个‘自己’还能作死。每个人都有的中二时期的黑历史, 回想起来都是满满的血和泪。 她现在需要对印象中这个世界的剧情进行一次整理, 看看有哪些事件是绝对不能掺和进去的，有哪些则可以顺手摸鱼。 老实说，唐锦越对魔法禁、书目录并没有那么了解。动画和衍生外传的动画看完之后，出于对后续剧情的好奇看了几卷原著。但是由于对当麻的开后宫之旅并不感兴趣，他是跳着看完了跟一方通行和炮姐相关的内容。 然后，在和马打字机开始写新约之后，他就放弃看原著了。对于后面出现的魔神啊、恶魔啊之类的完全不了解，只是在贴吧灌水的时候看到过。 不过，唐锦越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在这个世界留到新约开始的时候。 她先在8月31日上画了个圈，这是一方通行遇到最终之作的日子。作为通行禁止党，这是她记得最清楚的一个时间点了。 然后她记得故事开始的时候，是暑假的第一天，茵蒂克丝在上条当麻宿舍的阳台上和他相遇。她查了一下放暑假的时间，7月20日。 再过几天，学园都市的超级电脑“树状图的设计者”会被茵蒂克丝一发龙王的吐槽打碎。 那么，御坂美琴发现自己克隆人的实验，以及上条当麻打败一方通行应该发生在8月，根据剧情密度的安排应该是在八月中旬。 现在才刚开学，也就是说她还有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来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唐锦越想到了今晚遇见的一方通行，他现在已经在进行“绝对能力进化实验”了。嗯，以后尽量避免晚上出去，尤其是不要去人烟稀少的小巷子、仓库之类的地方。 她并不想阻止这个计划。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这个实力去做这种事情。哪怕现实世界里很多人会开玩笑般地把一方通行当成魔禁世界中的战斗力单位，可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轻易地与他为敌。 对于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唐锦越从来不会去考虑。 认为自己只要凭借勇气就能达成目的，这是属于小孩子的美梦。 唐锦越对于怎么收集台词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新想法。 所以，她再一次通宵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唐锦越打着哈欠合上笔记本电脑，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她感觉很累，对于十三岁的小孩子来说连续熬夜太伤身体了。 唐锦越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明显面色不佳的脸，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后还是按时休息吧。 唐锦越没有上过正常的初中，但是她很清楚，普通的初中是不会教授微积分的。常盘台这么厉害的吗？ 她看了看周围的同学，大家都一脸平静地拿出了笔记本为接下来的课程做准备，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惊讶之情。 好吧，是她大惊小怪了。 唐锦越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麦克风图案的app。 “那个白井同学，可以打扰一下吗？”她问坐在她旁边的黑子。 “嗯，怎么了？”黑子停下手上的笔，扭过头看着她。 唐锦越连忙把手机递给黑子，指着上面的画面说道：“我无意中发现的手机游戏，为了完成任务你能把这上面的句子读一遍吗？” 黑子很感兴趣地接过手机，看着上面的界面：“我看看‘声控大师’？这是什么游戏？” “就是根据游戏里发布的的任务条件找出你认为合适的声音，然后去读它随机生成的句子。系统会判定你找到的声音是否符合，然后发放奖励。”唐锦越向黑子解释道。 “唔很有新意的游戏呢。”黑子很明显看起来对这个游戏并不感兴趣，不过对于唐锦越的请求她还是欣然同意了。 “非常具有辨识度的女声嘛，我就姑且把这个当作夸奖了。”黑子看到页面上显示的任务要求笑着说道。 “要求读的句子：绝不扭曲心中的正义。”她按下麦克风的图标念出了屏幕上的话，“感觉有些微妙呢。” 黑子念完之后，手机屏幕上的麦克风开始变大，还伴随着抖动的音效。大概五秒之后，麦克风恢复原状并回到原来的位置。 “完全符合！”一行大字跳了出来。 唐锦越笑容满面地对黑子说道：“太感谢了！今天的日常任务也完成了！” “不会吧？这个游戏还有日常任务吗？”黑子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你该不会准备一直玩下去吧？” 唐锦越接过黑子还回来的手机，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呃我觉得还挺好玩的？” 黑子有些夸张地耸了耸肩：“好吧，希望你玩得开心。以后需要完成任务的时候还可以来找我啊。” “非常感谢！”唐锦越非常开心地接过了手机。 “你这个方法倒是蛮新奇的。”系统在唐锦越的意识中说道。 “嗯，还行吧。忙了一晚上总归要有点效果。”唐锦越一边认认真真地记笔记，一边在意识中和系统聊天。 “不过黑子如果真的去下载这个游戏了怎么办？”系统问道。 唐锦越花了一个晚上，编写出了这个小游戏，为了做戏做全还真的上传到了网上。只是，网上能够下载的版本和她手机里的完全就是两个游戏。 唐锦越自己玩的那个版本，是很有针对性的。她把自己记得的魔禁中的台词全都输入了台词库中，并且按照人物分了类。 她本人可以先自行选择人物，然后根据人物匹配任务，并从台词库中任意选择该人物对应的台词。当然了，任务完成的结果永远都是“完全符合”。 至于网上下载的那个版本，完全就是粗制滥造的伪劣版。从任务到台词的选择再到评判结果完全随机。这就意味着，明明任务要求是“男声”，你录入的是“女声”，也有可能会被判定为“完全符合”。 而唐锦越传到网上，就是为了避免有人看到她玩这个游戏，感到好奇也会下载。通过今天黑子的反应来看，这个游戏很有可能没人下载，即使下载也会玩不下去。 “下载就下载呗。”唐锦越很轻松地回答系统的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有人跟我一样能坚持玩下去我还真要佩服他。” 系统凉凉地打击她：“你就不担心你这样弄巧成拙吗？正常人没人会玩地下去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唐锦越语重心长地教导它，“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美少女对不对？美少女有奇怪的爱好是很正常的，不仅不会让人侧目还会成为萌点。知道不？” 系统沉默不语。它还记得自己宿主两天前对自己变成妹子快要崩溃的场景，没想到现在就自称美少女了。 凑不要脸。 47.幻想杀手07 唐锦越在常盘台的第一个学期已经过了一半。 这半年里能发生很多事情, 改变很多情况。 比如，唐锦越跟黑子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唐锦越经常帮黑子修一些东西，还因为黑子的关系认识了常盘台的电击公主, 学园都市七位level 5中的no.3御坂美琴。 也是因为黑子的关系，唐锦越和黑子当风纪委员时的同伴初春饰利也认识了，还顺带认识了初春的同学佐天泪子。 现在, 唐锦越跟超炮四人组已经成了能经常一起喝下午茶的关系了。 顺带一提, “声控大师”差不多已经成了唐锦越的象征了, 她每次见到御坂美琴她们时总会请求她们帮助自己完成任务。 虽然黑子总是吐槽唐锦越对这个辣鸡游戏的偏爱，但是她还是会对着手机读出那些句子。只是, 随着和唐锦越的关系的逐渐熟稔, 她读到的句子也越来越没节操。然后, 黑子很兴奋地发现, 她完全可以用这个辣鸡游戏里面出现的一些话向姐姐大人表达心意啊！ 当然, 每次黑子告白的都是以被电疗作为结局而告终。 “声控大师”在网络上居然也有几百的下载量。但是，几乎所有玩家都被它坑爹的判定系统折腾地欲哭无泪。一时间，网络上提到这个游戏就是各式各样的吐槽，反而吸引了部分吃瓜群众下载体验。 只是, 绝大部分玩家就是为了吐槽这款游戏及其不靠谱的判定结果而下载去玩的。吐槽了几天之后, 就失去了兴趣，把游戏卸载了。 唐锦越大概是唯一一个一直坚持玩下去的人了。 多亏了这款辣鸡游戏的福，唐锦越的台词收集任务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十。 人的底线也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一再降低的。 曾经的唐锦越, 在刚刚变成女性的时候, 经常会忘了自己女性的身份。比如下意识地想找男厕所之类的。 她那时对自己作为女性的身份也是没有意识的, 每天早上洗漱时把头发梳顺就算梳好头了。她对发型什么的毫不在意，还是有一次陪黑子去学园专属的理发店时，被理发师坂岛道端强行按在座椅上把头发好好休整了一遍。 唐锦越的头发乌黑发亮，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顺滑。长至肩膀的黑发柔顺地服帖在身后——因为唐锦越压根就不会扎辫子，只能披着头发，让她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文艺少女的范儿。 在跟着黑子她们逛过几回街之后，唐锦越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地挑选内衣裤了。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虽然对“女初中生”这个身份适应地越来越好，但唐锦越还是时刻牢记自己真实性别为男。在更衣室这种随时随地被小姐姐们美好的身体包围的地方还是一直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让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这是原则问题，唐锦越从来都不想自己成为偷看小姐姐们果体的变态。 五月末，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 在学校和宿舍里完全不用考虑温度的问题，常盘台为学生提供了极为舒适的学习生活条件，室温永远恒定在让人体感到舒适的温度。 但是，如果徒步走在大街上，还是会感到炎热的。 黑子在放学后就感到风纪委员的值班室了，她对风纪委员的工作总是充满了热情，还曾想介绍唐锦越进入风纪委员工作。 唐锦越想了想自己已经安排地满满的课余生活，拒绝了她。不过，有时她也会以志愿者的身份去帮帮忙。 常盘台中学中有着许多由学生自己组成的拥有同样目的的人们的团体，称之为“派阀”。唐锦越对此毫无兴趣，尤其是其中最大的派阀——以no.5的“心理掌握”的食蜂操祈为首领的。 她的脑子里藏了太多的秘密，不管是魔禁世界的剧情发展还是唐锦越本人的来历，食蜂操祈倘若从她脑子里看到了什么那一切都得玩完。 于是，唐锦越一直躲着食蜂操祈。在系统的协助下，她跟这位常盘台的女王一次都没有碰过面。 唐锦越从一开始就直接放弃从食蜂那里收集台词了。 一般来说，唐锦越的课后活动每天都有。比如现在，她就在布束的实验室里。 其中以去咖啡厅交易最重要，因为她的顾客都是得罪不起的大爷们。如果有人约了她，那当天其他所有活动都要推了。 没有交易安排，唐锦越一般都会去布束的实验室。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她已经把论人类情绪电子化的可行性和操作方式的论文写了出来。这篇论文的内容在她脑海中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长到唐锦越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把它呈现在纸上。 只是，这一切都是纸上谈兵，从理论到实践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她记得布束是生物学精神医学领域的天才，曾经加入过“学习装置”研究团队，担当将情报输入脑中的程序监修。 所谓“学习装置”，以电流对人的脑加以操控，将人格及知识强行输入的装置。人脑可随着及其发出的信号而工作，利用这一点可有效地直接对其灌输各种知识、经验、记忆，甚至人格等信息。 如果在“学习装置”中加入对人体情绪检测的程序，是不是会比较容易实施呢？这样一来，她就得想办法获得一台“学习装置”了。 可是，问题在于这种黑科技根本就不可能是她一个国中生可以接触到的——甚至她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都很有问题。 唐锦越想过要和布束合作，但是她该怎么解释自己知道这个装置的？而且刚好知道布束对此有所研究呢？ 唐锦越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唐锦越并没有纠结到她必须得回宿舍的时间。 她听见实验室的大门打开了。 每次进实验室，唐锦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关好，免得有人无意中闯进来。现在有人进来，她立刻小心翼翼地向门口走去。 来的人是布束砥信。 她的情绪现在很明显不对劲，好像受到了非常沉重的打击。她随手关上门后，一直低着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好像石化了一般。 “布束前辈？”唐锦越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声。 布束抬起头，她那双平时冷淡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眼睛里此刻装满了各种情绪：纠结、悔恨、愤怒，以及孤注一掷的执着。 她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好像是刚刚见到花花世界的幼童，满是不知所措。 “布束前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唐锦越又喊了她一声。 布束砥信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她还是沉默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拽住自己白色研究服的下摆，将原本平整的衣服抓出一道道褶皱。 “唐君”不知道过了多久，布束终于下定决心，对唐锦越说道：“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布束前辈？”唐锦越回答道。 “就是关于你写的那篇论文”布束低低地说道。之前唐锦越在实验室里的时候布束有几次也在，唐锦越并没有避着她，有时两人还会一起讨论一下。 “你的那篇论文，发表了吗？”她紧紧地盯着唐锦越，好像盯着什么救命稻草一样。 “没有，”唐锦越很诚实地回答道，“我从来就没有准备发表。” “那么，你可以把这篇论文给我作为参考吗？我需要把它变为现实！”布束飞快地说道，但紧接着，她又小声地说道：“不，我刚刚的话太无礼了。请忘掉吧。” 唐锦越惊讶地看着布束。 她之前还在纠结怎么让布束帮忙，没想到现在人家直接就提出来了。 真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啊！ “布束前辈，你是认真的吗？”唐锦越认真地问道，“你有思路吗？如果你有把握的话，我很乐意把它给你。” 布束对唐锦越的话感到十分惊讶，她愣了一下说道：“是的，我曾经参与过‘学习装置’的研发，你知道这个装置吗？” 唐锦越装作第一次听说的样子让她解释了一遍设定。 “既然这样，我很乐意把这篇论文给你。”唐锦越笑着说道，“毕竟，让它从废纸堆变成现实是我一直都很期望的！” “太好了，非常感谢。”布束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唐锦越直接把那篇论文传给了布束。 “前辈，你接下来的实验能带我一起吗？”唐锦越跃跃欲试地问道。 “当然，”布束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面瘫脸，但是唐锦越还是从她身上感到了喜悦之情，“这个实验我不会告诉其他人，除了你。” 布束砥信舒了一口气，将情感灌输给那些孩子们，这是她拯救那些克隆人的方法之一。 唐锦越也很高兴，有了布束的帮助，她的这个实验不可能失败了。 48.幻想杀手08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诞生, 是为了达成学园都市能力开发的终极目标——“system-成为宛如神明意旨一般降落凡尘的人”。为了更进一步靠近神而需要创造出超越人类的存在——绝对能力者（level 6），以超越人类的存在理解神明的意志。 经过学园都市的超级电脑，也是世界最强的超高度并列演算电脑“树性图设计者”的演算结果, 唯一有可能进化成level 6的超能力者只有排名第一的一方通行。但是他需要二百五十多年的一般课程训练才能进化为绝对能力者。 在没有人能活二百五十年的情况下，“树性图设计者”给出的替代方案就是利用实战来促进能力的增长。根据“树形图设计者”的演算结果，只要准备好一百二十八种战场将超电磁炮杀害一百二十八次, 一方通行便可以进化为绝对能力者。 在没有一百二十八个御坂美琴的情况下, 曾经废弃的“能力者量产计划”中御坂美琴的复制人“妹妹们”便成为了替代品。根据“树形图设计者”的演算结果, 具有的能力不及其素体超电磁炮的1%——也就是“level 2”的程度的量产型的“妹妹们”，在两万种战场上被一方通行杀死两万次后, 便可以得到相同的结果。 一方通行参加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实验, 以超越“最强”成为“无敌”的存在为目标。 他有些记不清第一次参加实验时自己的心情了, 当那个克隆人射向自己的子弹被他下意识地反弹, 那个看起来和普通少女没什么两样的茶发克隆人倒在血泊中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就是疼痛吗？”的时候, 一方通行只觉得胸口特别难受，好像呼吸困难。 然后，就是重复着，一次一次地将这些“妹妹们”杀死。 慢慢地, 一方通行厌倦了。他讨厌“妹妹们”那张完全面无表情的脸, 不管她们之前的死相有多惨烈都对自己毫无反应。 你们给我感到害怕啊！惊恐啊！ 只要说出“不要杀我”或者“停下来”就好了啊！ 一方通行对她们下手越来越狠，他知道这些克隆人通过相同脑电波与其他妹妹们的大脑相连接构筑“御坂网络”，彼此达到信息共享。也许, 下一次实验的时候, 会有人有所不同呢？ 但是, 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自己想听到的。 8月份的一个干燥而炎热的夜晚，一方通行站在空无一人的废弃仓库里。 在研究所内进行了9802次实验之后，剩下的实验需要在室外进行。这点对于一方通行来说没什么区别，他只需要把那些站在他面前的克隆人杀死就行了。 “终于来了啊，”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一方通行转过身，看着那个熟悉的人。 “这里是御坂9946号，实验将于两分钟后的21：00准时开始。”毫无情绪波动的女声响起。 一模一样的脸，头上一模一样的军用夜视镜，身上一模一样的常盘台校服，还有——一模一样的，毫无生气、黯淡无光的眼睛。 “让我想想，今天该怎么杀死你呢？”一方通行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他笑着恐吓这这名御坂妹妹，“总是把你们的子弹反射出去我也烦了，你最好拿出一点新花样来啊！” 面无表情的御坂妹妹沉默着将手上的战车用步枪“钢铁破坏者mx”对准了一方通行。 “为什么要做这种无用功呢？”一方通行冷笑着说道，“你该不会忘了我能将这玩意完全反射出去吧？” 御坂妹妹的回答是向他扔出了几个手榴弹状物体。刺眼的亮光照亮了整个仓库，而戴着夜视仪的克隆人对准一方通行站着的位置扣下了扳、机。 巨大的冲击力下，御坂妹妹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她透过夜视仪紧紧地盯着一方通行的位置。 “嘛，这次的策略还不错。”毫发无损的一方通行缓缓走向御坂妹妹。 御坂妹妹转身跑出仓库，为了更快的速度她还将沉重的步、枪丢弃在途中。 “还没有放弃吗？啧，怎么一直都是这么死脑筋呢？”一方通行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的双手很随意地插在裤子口袋里，闲庭信步地走向仓库外。看他的架势很像是在逛自己的后花园，完全没有把御坂妹妹可能出现的袭击放在眼里。 因为他是一方通行，学园都市里最强的存在。 “你最好赶紧跑哦，”额前白色的头发挡住了一方通行赤红的双眼，他的嘴角咧出危险而疯狂的笑容，“这可是以生命为赌注的捉迷藏啊。” 御坂妹妹站在距离他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仿佛机器人一般面无表情地说道：“根据以往实验的结果，实验对象通常在身体周围架设防护层。御坂假设其脚下无法防御。” 一方通行往地上一看，粗糙不平的土地下有十来个不断闪动的小红点。 御坂妹妹的刘海上突然闪现出一丝紫色的电火花，光速般地落在了其中一个小红点上。 剧烈的爆炸声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原先两人碰面的仓库已经在爆炸的余波中上了天。这样数量以及威力的炸、药完全可以把常盘台中学都夷为平地了，用来对付一个人看起来是很浪费的。 “我说啊你啊，你干脆弄一颗核、弹来算啦。”爆炸掀起的烟尘慢慢散去之后，露出的是一方通行毫发无损的身体。他身上甚至连一丝灰尘也没沾染上，就好像这场爆炸发生在另一个时空一样。 “不过啊，不管是核、弹还是氢、弹，对本大爷都是无效的。快把这传送到你们的那个网络上去吧，下次别再浪费弹药啦！”一方通行嗤笑着，一步一步逼近了御坂妹妹。 御坂妹妹在一方通行靠近时，破罐子破摔似的拔出一把匕首刺向他，好像她的人生里除了“和一方通行战斗”之外没有其他选项了一般。 一方通行眼睛眨都没眨，他不耐烦地看着御坂妹妹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在反射的作用下向反方向扭曲。他抓住那只已经变形的手臂，然后狠狠地把御坂妹妹摔在地上。 他弯下腰，行为粗暴地一把扯下克隆人戴着头上的军用夜视仪，在这个过程中成功地在她脸上添了几道新鲜的伤口。 御坂妹妹的眼睛还是没有出现一丝情感波动，她就像是个机器人一般按照设计好的程序行动着，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 一方通行皱起了眉头，他不悦地“啧”了一声：“今晚我玩腻啦！不过，为了嘉奖你的努力，我就送你一个新的死法好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能吓哭小孩子的笑容，把手放在了御坂妹妹的脖子上：“我的能力‘矢量操控’啊，连血管中的血液和人体表面的生物电流方向都可以逆转。” 他恶意地拖长了声调，轻声在御坂妹妹耳边说道：“只要一瞬间，就可以让你的血管和心脏全都爆裂破碎哦。” “你就好好地把这份痛苦传达给其他的妹妹们吧！” “不不要”就在一方通行准备下手的那一瞬间，御坂妹妹轻声地说道，“请不要这样。御坂感受到一种陌生的情绪，忍不住说道。” 一方通行仿佛触电般地收回了手，他好像突然看到哥斯拉出现一样紧紧地盯着御坂妹妹的脸。 那张向来比洋娃娃和人偶还要古板的，没有波动的脸上，此刻充满了名为“恐惧”的情绪。那双好像是劣质玻璃珠制成的眼睛里，因为“恐惧”蒙上了一层水雾。 “好好奇怪的感觉。御坂对自己的变化感到疑惑。御坂不想死，御坂很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内心诉求。”眼泪一滴滴留下，御坂妹妹断断续续地说道。 “御坂感到了疼痛，御坂说出了自己的身体感受。”克隆人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对着刚刚还要杀死她的少年一刻不停地说道。 “御坂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情况。御坂回想起其他御坂死亡前的场景。御坂对此感到十分不解。” “御坂希望你能停止实验。御坂9946号莫名其妙地说出了绝对不可以说出的话。” 一方通行连连后退，仿佛看到了他最害怕的存在。他双手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让自己看到御坂妹妹那张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说出来啊！”他紧紧抓着自己白色的发丝，对倒在地上的御坂妹妹大声吼道，“我已经杀死了9945次你们了啊！” 他仿佛耗尽所有的力气一般，跪坐在粗糙的地上。 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身穿常盘台校服，头上戴着白色发卡的女孩子气喘吁吁地冲他们奔来。她茶色的刘海上不时有细微的电流闪现。 那是御坂妹妹们的素体，学园都市七位超能力者中的no.3，御坂美琴。 49.幻想杀手09 御坂美琴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今晚的实验现场的。 人迹罕至的仓库此刻完全变了样，支离破碎的地面上布满了零零碎碎的石块，仿佛整块土地都被掀了过来。 这很明显是剧烈爆炸过后的遗迹, 让人很难想象在这场爆炸中有人可以生还。 御坂美琴看到了倒在废墟中的那个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她好像所有的力气都在赶来的途中耗尽了，只能跌跌撞撞地向她的“妹妹”走去。 御坂妹妹的身上随处可见擦伤的痕迹，最令人不可直视的是她的右臂——整条手臂就像没有骨头的橡皮条一样扭曲着。她的脸上布满了血污, 混合着不断从眼眶里流淌下的泪水, 看不清原先的面容。 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好。 美琴颤抖着伸出手, 想要擦掉御坂妹妹脸上的污渍。 “姐姐大人”御坂妹妹气若悬丝地吐出几个字，“御坂看到姐姐大人了。御坂高兴地说道。” “不要说话了, ”美琴哽咽着说道, “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谢谢姐姐大人。御坂感到很难受, 这是害怕的感觉吗？御坂赶紧把自己的情况向姐姐大人说明。” “是是啊, ”御坂美琴握住了她完好的左手, “不要怕，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医生，他肯定会把你治好的。哦对了，他长得很像呱太呢。” 御坂美琴拿出手机, 叫了救护车。 “御坂对那位医生感到了好奇。御坂表达出了对呱太的喜爱。”御坂妹妹说道, “姐姐大人是在哭吗？御坂也流眼泪了，但是御坂完全无法理解自己流泪的理由。御坂继续诉说着自己的疑问。” “我才没有哭呢！”御坂美琴忍不住提高了一点音量，“我只是看到你还活着太高兴了而已！” “御坂对‘高兴’没有概念, 但是御坂很希望姐姐大人高兴。御坂发现了姐姐大人言不由衷, 于是很体贴地顾全姐姐大人的颜面。” “你这家伙”御坂美琴笑了一下, 然后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着御坂妹妹身上的血污。 一方通行冷冷地看着他面前姐妹情深的这一幕。半晌，他自嘲般地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 尖锐的小石子磨得他的膝盖生疼，刚刚的他没有开启反射。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一方通行把手插在口袋里，把御坂美琴和她的克隆人全都抛在身后。 “喂，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了怒气冲冲的声音。 一方通行回过头，看见那位超电磁炮的刘海上炸出噼里啪啦的电花。 “就是你把她打成这样的吗？”御坂美琴质问道。她现在的样子，和刚刚在御坂妹妹面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方通行不耐烦地砸了咂舌：“当然了，这不是废话吗？” “不可原谅！”御坂美琴周身电流涌过，看见御坂妹妹幸存后的喜悦现在完全被愤怒给取代。她想起自己看到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具体内容时遍体生寒的恐惧和愤怒。 将“御坂妹妹们”杀死两万次！只是为了进化成level 6。 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杀死了将近一万名“妹妹”了。虽然不知道他刚刚没对御坂9946号下死手的原因，但是他的手上留着9945名妹妹的鲜血，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些研究人员都是死的吗？居然让超电磁炮本人发现了，真是一帮废物。”一方通行嗤笑着对御坂美琴恶语相向，他像以前一样，摆出他最擅长的属于恶党的脸。 反正我也是无药可救的坏蛋，他这样自暴自弃地想着。 御坂美琴身上的电流更加活跃了，就像她不断暴涨的怒气值一样。 “你这家伙，难道就没有反思一下自己的罪行吗？”御坂美琴怒视着一方通行的脸，“还是说，你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 “真是无聊，我可没有兴趣陪你玩姐妹情深的游戏。”一方通行努力地将所有说出来的话都附加上拉仇恨的buff，“既然你把这种一次性消耗品当成自己的妹妹，那就好好照顾她好了”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御坂美琴选择了狠狠地扇一方通行一巴掌。她没有使用能力，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力气打了下去。 一方通行大概也没想到超电磁炮会像毫无风度的市井泼妇一样冲过来扇他耳光，完全没有开启反射，结结实实地挨了御坂美琴一巴掌。 他的右脸颊上清清楚楚地浮现出红色的巴掌印，在他苍白的肤色下显得更加明显。 其实一方通行完全来得及开启反射的，但是他面对那张被他杀死九千多遍的一模一样的脸的时候，他直接放弃了。 在御坂9946号哭着说出“不想死”的时候，一方通行已经没法再把御坂妹妹们看成没有自我的傀儡了。 “姐姐大人”被御坂美琴抱到一块相对完好的地面上躺着的御坂妹妹轻声地说道，“姐姐大人没有必要为了御坂和第一位冲突，御坂是单价十八万日元的消耗品。只要十四天就可以成型。御坂是为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被制造出来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们才不是商品！”御坂美琴瞪大了眼睛，冲着一方通行怒吼道，“她们是独一无二的，不可取代的，活生生的人啊！” 一方通行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定定地看着御坂美琴，把她看得毛骨悚然。 “姐姐大人”听见御坂妹妹的呼唤，御坂美琴丢下一句“以后再找你算账”跑回妹妹身边。 一方通行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冷笑了一声，转过头慢慢地走了。 他轻轻咳了一声，扭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刚刚挨了一巴掌的时候好像咬破舌头了。 一方通行来到了一间研究所。这里是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中众多研究所中的一间。他直接用能力破坏了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研究所雇佣的安保人员鱼贯而出，他们手持枪械将一方通行团团围住。 “什么啊，原来是你。你的id卡呢？你知不知道把大门弄坏了会给我们添多少麻烦啊？”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三十岁左右的研究员跑了出来，看到是一方通行后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安保人员把枪收起来。 “啰嗦。”一方通行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进研究所内部。 天井亚雄对于自己被无视感到十分愤怒，但是他敢怒不敢言。作为实验主要的研究人员，看着一方通行杀死九千多个御坂妹妹的他对一方通行的能力十分了解。 这就是一个怪物，冷血、残忍却拥有强大实力而且不可战胜的怪物。 “今天的实验结束了吗？”天井亚雄深深吸了一口气追上一方通行的脚步，“还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哦，你们还不知道啊？”一方通行血红色的双眸里满满的都是嘲讽，在这双非常人眼睛的注视下天井亚雄只觉得遍体生寒。 “超电磁炮本人跑到实验现场去了，你们最好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跑路吧。”一方通行的嘴角露出了充满恶意的笑容。他对研究员没有好感，机会难得要好好嘲笑他们一下。 “怎么可能？”天井亚雄很明显深受打击，他不可置信地冲一方通行大吼道：“她怎么可能发现？难道是你泄密了吗？” 一方通行的脸上还是带着嘲讽的笑，他抬起脚轻轻向下一踩，地面立刻如同蛛网一般裂开。 天井亚雄跌坐在地，冷汗直流。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他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如果一方通行有心杀他，他现在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一方通行最后施舍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就像在看倒下的垃圾桶里掉到自己面前的垃圾一样。 天井亚雄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他必须赶紧搞清楚今晚的实验发生了什么。 看着眼前那个穿着黑色衬衫的苍白少年逐渐消失的背影，这位研究员忍不住狠狠地咬紧了牙。 “这是真的吗？”天井亚雄目眦欲裂地瞪着手下的研究员刚刚交给他的一份报告。 今晚21:09分，御坂妹妹的司令塔拦截了御坂9946号向御坂网络共享的一份情感报告。为了防止妹妹们叛乱，研究员们刻意消除了她们获得感情的渠道。 妹妹们可以通过学习装置获得各种知识，唯独没有关于“情感”的知识。 如果这些克隆人获得了正常人的情感，人数远少于她们的克隆人该怎么控制她们呢？ “去查！”天井亚雄把报告狠狠地摔在地上，对手下吼道：“9946号怎么获得情感的，把她的所有资料都给我找出来！” 另一边，一方通行对着这个研究所里权限最高的人，冷笑着说道：“老子不奉陪了。这个无聊的实验老子不干了。” 50.幻想杀手10 现在把时间线往后调上一段时间, 我们来说说在后台已经待机整整两章的唐锦越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在她决定和布束一起往“学习装置”里添加一些跟情感相关的小程序之后，就一直陷入了忙碌的境地之中。 布束砥信深知自己行为的危险性。身为研究人员，却违背了保密协议, 打算将重要的素材“御坂妹妹们”的存在暴露给其他人。 这种行为，在研究所的角度看，她妥妥的就是二五仔。 布束很清楚自己的同僚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 这些在她下定决心之前就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她唯一担忧的就是唐锦越会不会被牵扯进其中。毕竟, 往“学习装置”中添加情感控制程序的论文是唐锦越写的, 她还长期租用自己的实验室。这在旁人看来她们两人，至少在实验室里的关系是很不一样的。 布束只能尽可能地把实验室里唐锦越的痕迹抹去。万一自己被带走了, 就一口咬定是自己一个人做的, 跟唐锦越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因为对唐锦越可能会受自己牵连怀有的罪恶感, 布束对自己这个后辈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不管是布束自己之前参与研究的资料, 还是她通过关系搞到的各种各样学园都市里不方便展示在明面上的黑科技, 只要唐锦越提出“想看一看”的要求之后，布束都尽可能地满足她。 但是，在涉及“学习装置”的具体操作时，布束却基本上不让唐锦越插手了。在她看来, 唐锦越知道的越少, 越安全。 但是，经不住唐锦越的软磨硬泡，布束砥信还是偷偷利用自己的权限带了一台“学习装置”的实物给唐锦越观摩。 等到了最后, 输入“学习装置”的情感控制程序都是两个人一同完成的。 发现和自己原本计划相差甚远的布束砥信勉强维持住了自己面瘫脸的人设。还能怎么办呢？所有事情自己一个人扛吧。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实验不仅会在荒无人烟的码头、仓库之类的黑社会常用交易地点进行, 都市内部错综复杂的小巷子也是实验地点。 想象一下, 不到五十米外就是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的街道，但是只有一墙之隔的一人宽的小巷子里，却在上演血腥的单方面虐杀。 当初设计这个实验的肯定是变态无疑了。 不过，学园都市里的这些小巷子向来是无人问津的。实验的保密性非常重要。尽管研究所背后有非常强大的保护伞，但是被普通学生看到鲜血横流的，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那也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而布束决定让普通人走到那些隐蔽的实验场所中去。而钱则是最好的道具。她将装有不同金额储值卡的信封放在那些会被用作实验场地的小巷子中。这种“寻宝”般的游戏很快带动了大量人群进入各种各样偏僻的地方从地上捡钱。 即使不能让实验暂停，延缓实验的进行也好。 让“御坂妹妹们”能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点时间，哪怕只有几个小时也好。 这就是她在找到机会给妹妹们用上改造后的“学习装置”前所能做的事情了。 唐锦越对布束的计划一清二楚。她也有意无意地帮她一把。 比如，在暑假期间和御坂美琴她们出去玩的时候装作无意地拿出布束准备的储值卡。虽然御坂美琴不会把这点钱当回事，但是在佐天泪子的请求下她也会陪着一起去捡钱的。 接下来她就顺理成章地见到了布束砥信，并在她近乎明示的暗示下开始调查自己幼年时向医疗机构捐赠的dna用途。 很快，美琴就调查出了已经被冻结的“量产型能力者计划”。 与此同时，布束砥信终于找到了机会，将多植入了一些程序的“学习装置”用在了新出生的御坂9946号身上。 在唐锦越不经意地建议下，情感控制程序并没有像“学习装置”里其他的学习程序一样即刻生效。这种经过改编的程序是根据使用对象亲身经历的事情，从而产生对应的情绪。对于刚刚出生，宛如白纸一样的克隆人，出现剧烈的感情波动反而很不正常。 因此，御坂9946号在命悬一线的时候，产生了“恐惧”的情感。有了切身实际的体验和情感，再将这些一起共享到御坂网络上，其余的妹妹们也能获得相对应的情感了。 这是布束砥信原本所计划的。而唐锦越却故意没有告诉她御坂妹妹们还有“司令塔”这一存在。 当然，她也没有告诉布束“学习装置”里的程序具体有哪些。 而布束砥信做完这一切之后，选择了跑路。 身为从小就在生物学精神医学领域崭露头角，研究经验丰富的布束，早就联系到了外国一间和学园都市有合作的研究所，趁她的小动作被发现之前坐飞机远走他乡了。 当然，远走之前布束特地清除了自己实验室里唐锦越留下的所有痕迹。 只是，她走了之后实验室里发生了什么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还没为“量产型能力者计划”被冻结高兴几天的御坂美琴又有了新的烦恼。 她的学妹唐锦越不止一次地跟她说“御坂学姐，你今天真的没有去xxx吗？我在那边看到你了。”或者“御坂学姐，你为什么白天还要戴夜视仪呢？哎？那个不是你吗？” 御坂美琴每次都说“你是不是看错了啊”，但是次数一多，她也开始怀疑了。 “超电磁炮的dna被用来制造军事用途的复制人”这种传言流行了好几年，就跟sb250病毒一样。但是由于围绕着她打转的荒谬谣言多到数不清，所以美琴也没有把这个谣言当真——尤其是她已经知道了“量产型能力者计划”。即使这个计划被冻结了，但是已经充分说明她的克隆人是存在的了。 御坂美琴打从心底起就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8月份的某一天，她在公园门口遇到了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脑袋上戴着军用夜视仪的少女。 自称御坂9946号的少女称呼她为“姐姐大人”。 御坂美琴很难说出自己看到自己的克隆人时是什么感情。她询问御坂9946号在参与什么计划，为什么被制造出来。但是被明确告知没有密码就没有权限得知此事。 御坂美琴对御坂9946号的感情很复杂。在被称为“姐姐大人”的时候，她就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到了姐姐的位置上，开始照顾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妹妹”。 她们一起在公园里吃可丽饼，两个人的口味也是一样的。 她们一起在公园里试图喂小猫，因为身体会无意识地释放出微弱的电磁波，她们一起被小动物嫌弃了，连摸都没摸到。 她们还一起在扭蛋机前面砸了好多硬币进去，就是为了一枚幼稚的呱太徽章。 那枚呱太徽章被御坂9946号亲手别在了美琴的校服上。 “既然姐姐大人这么喜欢，那就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才行。御坂鼓励姐姐大人承认自己幼稚的喜好。”御坂9946号面无表情地说着毒舌的话。 “谁谁喜欢了！”美琴红着脸别扭地转过头，“不过，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好了。” “姐姐大人这种行为应该算是教科书级别的傲娇。御坂根据学到的知识做出了精准判断。” “你到底都学了什么啊！” 很快，就到了黄昏。 “后会有期，姐姐大人。”御坂9946号这样对美琴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回到宿舍，心神不安的美琴尝试着破解从御坂9946号那里得到的暗号。 在初春饰利的协助下，她最终得到了密码。 然后，御坂美琴就看到了那份“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她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但是摆在她面前详细到每次实验记录的资料又在无情地告诉她，这就是事实。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就在学园都市里，御坂美琴的克隆人们正在被当成一次性的实验材料遭到虐杀。 御坂美琴不顾一切地跑到了第9946次实验的场所，看到了倒在废墟中的妹妹。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第9946次实验后，参与实验的一方通行以非常强硬的态度退出了计划。 不管研究员们怎么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恩威并施，一方通行大爷说什么都不答应。 钱，他从来都不缺。连违约金都十分壕起地直接把一张卡甩到研究员脸上，里面的金额够付十次违约金的。 研究员们倒是很想用武力逼他就范，但是他们找不到可以把一方通行打听话的存在。 （被神隐的上条当麻：我可以秒一方，但是我才不会助纣为虐谢谢。） 主要实验对象撂挑子不干了，计划便陷入了无止境的拖延之中。 不久之后，研究员们接到了计划冻结，所有御坂妹妹送到医院的要求。 8月30日的傍晚，刚刚做完一大笔交易，从咖啡厅出来的唐锦越被人敲了闷棍，打晕带走了。 51.幻想杀手11 天井亚雄是那种混得很失败的研究员。 他的研究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钱。他最早在进行“量产型超能力者计划”的私人机构的樋口制药第七药学研究中心工作。但随着实验计划的永久冻结，研究中心也被迫关闭。背负着巨额债务的天井亚雄又加入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现在, 这个计划也要被冻结了。看着自己那绝对不可能还清的欠款，名为“报复”的念头在他心中不断萌芽。 都是布束砥信的错！要不是那个女人往克隆人的大脑里传输了不必要的东西，一方通行也不会退出实验, 实验就不会被冻结了。 但是现在, 布束砥信跑了, 找一方通行麻烦不现实，他还能报复谁呢？ 翻看着手下调查来的布束的资料, 天井亚雄心中有了人选。 根据调查, 布束砥信跟一个叫唐锦越的常盘台一年级生有密切来往, 那个国中生还长期租用布束的私人实验室。并且, 实验室里残留的痕迹来看, 这个家伙很有可能也参与了布束的行动。 好了，天井亚雄的怒火全都转移到了这个唐锦越身上了。毕竟这是他唯一能捏得动的软柿子。 于是，他趁研究所正乱糟糟地在整理各种资料，清算资产的混乱时刻, 雇人把唐锦越绑走了。 唐锦越醒来的时候, 正被固定在手术台上。 她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手术服。真是变态！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唐锦越尝试着挣脱身上的束缚，很遗憾的事情是，她根本动不了。 “不用费力气了, 这可是为能力者特制的器材。”一个中年大叔的声音响起。 然后, 一张憔悴的、胡子拉碴的脸出现在了唐锦越视线范围内。 “你哪位？”唐锦越想了想, 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但具体是谁却没印象了。 大概是哪个路人甲或者炮灰吧。 “我是天井亚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仇恨，“如果不是你和布束干的好事，我才不会这样！” 接下来就是反派特有的内心倾诉环节。 在他喋喋不休的话中，唐锦越想起这位是谁了。嗯，原谅他现在的形象和记忆中的差距有点大，一时间没想起来。 能把一方通行打脑残的神人啊！ “所以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可没办法代替一方通行去做那个什么实验。”唐锦越一脸平静地说道。 “你当然替代不了！”天井亚雄满脸狰狞地说道。作为一个合格的跳梁小丑型反派，他需要解释他的接下来的行为。 “区区一个学园都市，全世界那么大难道还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了吗！以我的能力，找到一个愿意接纳我的组织再容易不过了！” “那个组织接纳你只是因为你想从学园都市叛逃而已。”唐锦越呵呵笑了一声。 没想到天井亚雄大方地承认了：“没错。” 唐锦越：这么不要碧莲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我总归还是要展示出我的一些诚意的。”天井亚雄用仿佛在看待宰的可食用动物的眼神看着唐锦越，“学园都市里没有什么特产比一个能力者更好了吧？” “如果能带一个超能力者就更好了，不过大能力者也还算可以。”他又补充了一句。 唐锦越被他这种宛如在菜市场挑土豆的语气震惊到了：“我觉得，你自己能跑出去就不错了。还想带人？不如你现在开了煤气赶紧去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天井亚雄对唐锦越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他用一种充满了怜悯的眼神看着被固定在手术台上的少女。 “没错，把一个大活人带出学园都市确实太难了。所以我决定退而求其次，把能力者拆开，带走最重要的东西。” “血液、各种细胞、内脏的切片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东西，你的整个大脑。” “你看，只有这些是有用的，我可没有必要把没有用的部位也带走啊。” 天井亚雄的脸上浮现出癫狂的笑容：“反正你们能力者也只是小白鼠！小白鼠就要有小白鼠的样子！乖乖地当实验素材就好了啊！” 唐锦越仍旧是一脸淡定地看着天井亚雄的表演，好像马上要被切片的不是本人一样。 “嗯嗯，就算你只带走我的部分身体，你就那么有把握能顺利离开？你要带走的那些东西好像不是那么容易能通过检查的吧？”她好像真的在为天井亚雄考虑怎么才能从学园都市全身而退一样。 “我当然有接应的人。”天井亚雄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喃喃地说着，很明显不像之前那样蜜汁自信了。 “那有什么用？跟你接头的人能打得过警备队那些开高达的吗？”唐锦越不遗余力地给他泼冷水。除了警备队，还有人造卫星时刻监视，警卫机器人和无人机更是随时运行着。 天井亚雄陷入了沉思中。 然后，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打不过警备队，那就让警备队忙起来没功夫管闲事好了！ 比如，往御坂网络的“司令塔”中输入病毒，在他离开的时候让学园都市里的那一万多名妹妹暴动，在整个都市里打砸抢烧。这样一来，不管是警备队还是风纪委员可不都是分身乏术了吗？ 计划通！ 合格反派天井亚雄得意洋洋地对着唐锦越把他的计划全盘托出，然后猖狂大笑着去找“司令塔”准备实施计划了。 唐锦越看着天井亚雄远去的背影，差点笑出声来。 为什么这种智障也能当研究员啊！ 难道他以为学园都市只靠警备队在维持治安吗？ 对于天井亚雄这种只有反派的狠毒心肠却没有配备足够智商的人，唐锦越倒是很好奇他究竟是如何在学园都市的研究机构里混了这么久的。 嘛，这种人要颜值没有颜值，要人格魅力没有人格魅力，智商还捉急，在反派阵营中都是属于最low的那种。 真是太失败了。 半个小时之后，满脸怒容的天井亚雄出现了。 “怎么了？你那个完美的计划出现什么不可抗力了吗？”唐锦越明知故问。 天井亚雄现在的脸色难看到可以直接去丧尸片场当群众演员。 “最后之作居然逃跑了。”他阴沉着脸说道。刚刚他前往秘密安放最后之作培养器的房间时，看到的是被打碎的培养器。“该不会又是你搞的鬼吧？” “谁知道呢？”唐锦越用诚恳的语气对他说道，“说不定是那个孩子受够了跟你呆在一个屋檐下了。毕竟像你这种无时不刻都在散发智障粒子的存在，正常人都没法忍受跟你共处一室的。” 天井亚雄用来回应她的是一把插进她左肩的手术刀。 飞溅出的鲜血喷到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狰狞如地狱中的厉鬼。 “呵呵呵呵呵”天井亚雄双目充血，他的尖利地狂笑起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你解剖了。我会让你活着感受这一切的！哪怕我把你的大脑摘除了我也会让你活着的！” 他故意转动着刺进唐锦越肩膀的手术刀，将创口扩大：“反正器材都准备好了，不要浪费。” “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拿手术刀了呢！”天井亚雄猛地拔出刀，鲜血顺着刀刃如同小溪一般蜿蜒而下。 唐锦越只是闷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接着，她肩膀处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十分钟不到，狰狞可怖的伤口就消失不见了，光洁的皮肤上只留下已经干涸的血迹。 “神经和血管的修复还是挺麻烦的。”唐锦越淡淡地跟手上拿着血迹斑斑手术刀的天井亚雄说道，她的口气就好像在说“今天中午的牛腩炖地不够味”一样。 “是吗？”天井亚雄转身，在准备台上开始拿需要的器材，“‘物质修复’还真是方便的能力啊，正好我也没准备麻醉剂。不如来看看是我的手术刀快还是你修复的速度快？” “那很明显是你的手术刀快啊。”唐锦越轻笑一声，“只是啊，你有没有机会用还是个问题呢。” 好像在配合她的话一样，手术室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巨响。那是房屋倒塌的声音。 原本密闭的手术室门，在没有正确密码和身份验证情况下无法打开的门，被一道纯白的光束溶解，防护用的特制金属如同被风吹散的纸屑一般四散飞舞着。 然后，那道“不可能被强行闯入”的门，被一只穿着白色高筒皮靴的脚轻轻一踹，就四分五裂地落在了地上。 有着蓬松的红褐色卷发，身材高挑修长的少女如同女王君临一般走进了手术室。 52.幻想杀手12 麦野沈利, 一个大概是得罪了画师，从而导致自己明明只有18岁但是在动画里看上去有28岁真美少女。 但是在现实中看到她的人，也会下意识地忽视她只有十八岁的事实。 不是因为长相, 而是气场。 麦野沈利是标准的女王型人物，只要她站在那里，周身王霸之气难以遮掩, 只想让人跪下抱着她的靴子大喊“女王饶命！”。 现在, 唐锦越就生无可恋地跪坐在手术室冰冷的地板上。 刚刚重获自由的身体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 又僵住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一团必须要打上马赛克的糊状物，觉得san值调动有点厉害。 粘稠的血液肆无忌惮地在地板上流淌着, 唐锦越在血液要蔓延到她脚上前爬起来躲开了。 “麦野前辈, 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家伙杀掉啊？”唐锦越弱弱地向麦野沈利询问道。 女王陛下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不是你雇佣我们‘item’来保护你的吗？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这个白痴解决掉。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唐锦越叹了口气：“当然是因为这个家伙还有用啊。王子和公主的情感之路上必须得有恶毒的反派来给他们创造增进感情的机会嘛。” 她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没有了天井亚雄去瞎搞, 一方通行和最后之作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天井亚雄面对学园都市内排名第四的超能力者慌不择路地又作了一个蠢到匪夷所思的大死：他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麦野沈利。 然后, 他就被“原子崩坏”糊了一脸，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渣渣。 早在布束砥信跑路之后，唐锦越在她的实验室里留下了确保能被发现的自己的痕迹。然后，她就联系到了暗部组织‘item’, 花费巨额雇佣了她们。 唐锦越在自己血液里注射了学园都市出品的微型信号发射器, 让“item”的成员发现自己的位置出现异常就出动。 唔，只是没想到是“item”的首领出马，看来她们是想让自己的那一大笔钱物有所值了。 唐锦越和麦野沈利离开了充满血腥味的手术室。 她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身上的手术服换了下来。这个研究所里别的不多, 常盘台的校服管够——为御坂妹妹们准备的。 既然难得来一趟, 也不能空手回去。唐锦越打开一台电脑, 把能找到的资料全部拷走了。 麦野沈利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看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实验报告书，然后她如武将般豪爽地大笑起来。并且好好地嘲笑了第一位和第三位一顿。 在她看来，不管是提供了自己的dna信息导致了这个实验的御坂美琴，还是觉得自己屠杀完两万个克隆人就能成功晋级的一方通行，都天真到令人发笑。 麦野沈利口中天真到令人发笑的一方通行在第二天清晨七点半准时醒了过来。 他自从退出那个实验之后就一直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从小到大，除了跟研究人员接触以外，身边就没有过正常的家人和朋友。甚至连同学都没有——他是只登录在文件上的幽灵学生。 一方通行洗漱完之后打开了冰箱，冷冻食品已经吃完了。只有一瓶罐装咖啡孤零零地立在冰箱里。 连咖啡都喝要完了吗？正好这个牌子也差不多喝腻了，正好可以换换新口味。 一方通行拿出最后一罐咖啡，拉开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喝完咖啡，一方通行准备出门买早饭。今天估计又要在宿舍里随便消磨时间了。 他打开门，一团破布跌了进来。 “嗯？你终于开门了吗？御坂御坂昨晚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得到回应，累得靠在门上睡着了。御坂御坂一边控诉着昨晚的悲惨遭遇。”这团破布，其实是一个小孩子把自己裹在这张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破布里，仰起头叽叽喳喳地对着一方通行说道。 她的半张脸都裹在布里，这张布只是勉强包住了她身体的敏感部位，手脚都在外，脏兮兮地蹭到了不少灰。 一方通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睡觉的时候也开启着反射，将噪音全都反射出去了，压根就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人在敲门。哪怕有人用意大利炮把门轰开都吵不醒他。 他很想把这个奇奇怪怪的小孩扔出去，但是她话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牢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喂，你刚刚自称什么？”他沉下脸问她。 御坂妹妹吗？但是她们都跟第三位一模一样，不可能这么小。 “你终于注意到御坂御坂了吗？御坂御坂说了好长时间才得到你的回应，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忧桑之中。”怪小孩仍然一刻不停地说着。 “把这破烂拿开，让我看看你的脸。”一方通行有些不耐烦了，但是他还是尽可能地让自己不要吓到小孩子。 “啊”怪小孩没裹在布里的那小半张脸明显地红了，她有些羞涩地把破布裹得更紧了，“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脱女孩子的衣服，御坂御坂觉得” 一方通行已经没有耐心了，他直接身上一把扯下了那块破布。 怪小孩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暴露在了一方通行的视线里。 茶色的短发，带点婴儿肥的红润的脸庞，一根呆毛固执地竖在头顶。那张脸是他非常熟悉的，只是比以前见到的年幼了五岁左右。 同样暴露在空气中的，除了那张脸，还有年幼的御坂妹妹不着寸缕的身体。 在看清那张脸之后，一方通行立即又把那张破布盖在了她身上。然后，莫名其妙地，他有些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周围，在确定没有人看见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后，一方通行把小了一号的御坂妹妹拉进宿舍，然后飞快地关上了门。 “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吗？总觉得很简陋呢。御坂御坂新奇地参观着男生宿舍说道。”小号御坂妹妹一点也不怕生，她把破布披在身上，露出了脸，在宿舍里跑来跑去。 “好了，快点说说你到底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一方通行没好气地说道。 “御坂御坂是第20001个御坂，代号是最后之作。因为实验冻结走投无路的御坂御坂决定投奔你。御坂御坂决定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最后之作跑到一方通行面前，看着他赤红色的眼睛说道。 一方通行不耐烦地捏了捏自己的后颈，他觉得自己领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麻烦进门。 哪来的回哪去！这里可不是托儿所！他想这么对最后之作说，然后直接开门把这个小鬼丢出去。 但是，在看到她仍然裹着那块脏兮兮的破布，和破布下面的身体时，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脏死了臭小鬼，赶紧去洗澡。” 真是的，连衣服都不穿好就在大街上乱跑。 一方通行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t恤扔给最后之作：“先穿这个。” 最后之作抱着新衣服兴高采烈地跑进浴室，留下一方通行一脸不爽地站在客厅里。 他这是怎么了？ 不是决定把那个臭小鬼扔出去的吗？ 还有，那个小鬼为什么要来找他啊？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曾经很愉快地屠杀了将近一万名御坂妹妹吧？ 要找人收留去找她你那个“姐姐大人”好了啊！ 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还有最后之作哼着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歌。 一方通行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然后甩门离开了。 在便利店里买了两份饭团和牛奶后的一方通行，瞪着手上多出来的那一份早饭。他刚刚只是顺手多买了一份，毕竟学园都市的第一位把投靠上门的幼女饥肠辘辘地赶出门这种事情传出去太难听了。 没错，就是这样。才不是一方通行为了那个臭小鬼考虑的！ 路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一方通行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虽然自己的t恤那个小鬼勉强能穿，但是鞋子和胖次这些东西他可没有能拿来给她用的。 反正都走到这里了，不如顺手买了吧。 一方通行推开了服装店的门。 “欢迎光临！”导购小姐尽管好奇这么早就有客人上门，但还是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迎了上来，“客人您需要什么？” “适合小孩子穿的鞋子和胖次。”一方通行说道。 “请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导购小姐问道。 “女孩。”一方通行说道，“别拿那些杂牌货，要质量最好的。” “好的请您稍等。”导购小姐愣了一下，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小跑着去拿客人需要的东西了。 几分钟后，导购小姐抱着五六个鞋盒和一小袋胖次跑了过来。 一方通行看了看手上还拎着的早饭，只选了一双小皮鞋。 “再给我几双袜子，”他说着指了指自己选中的皮鞋和那些胖次，“包好，我全都要了。” 十分钟后，抱着几大包小女孩衣物的一方通行站在自己宿舍的门口，开始怀疑人生。 53.幻想杀手13 只要一周时间, 就足够一间住进小孩子的单人男子宿舍大变样。 一方通行躺在沙发上，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宿舍，然后回想了一下某个小鬼赖在他这里之前自己住所的样子, 第一千零八次陷入了沉思中。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明明每天都准备把那个臭小鬼扔出去让她自生自灭，但是每次都无法付诸实践。 原本一方通行的宿舍里，除了他搬进来之前原本配套的家具, 和自己购置的衣物和洗漱物品之外, 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说到底, 这间宿舍只是他睡觉的地方和不想外出时休息的地方罢了。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只要他想, 这种地方要多少有多少。 比如他现在就可以去五星级酒店开一个套房, 完美地避开家里的这个麻烦。 一方通行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并为自己之前没有想到这个方法而有些不爽。 “冰箱里面的布丁没有了, 御坂御坂将刚刚自己的发现报告给你并由衷地希望你能将冰箱填满。御坂御坂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穿着蓝白相间连衣裙的小女孩站在沙发前, 低下头对着一方通行说道。 “哈？开什么玩笑啊臭小鬼！昨天不是才买过的吗？吃这么多零食你晚饭还想不想吃了啊！”一方通行面色不善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那张脸。 “甜品和主食不会装在一个胃里的。御坂御坂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理论试图说服你。”最后之作抱着一方通行的手臂恳请道。 “想都别想，”一方通行小心翼翼地把手从最后之作的怀里抽出来，“我可不想你再因为吃多了零食连晚饭都不吃了。” 最后之作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眼巴巴地望着他。 一方通行转了个身, 背对着最后之作, 不去看她。 但是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最后之作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人现在这种抗拒的姿态下，是已经快要妥协的心态了。这个时候, 只要趁胜追击, 就能如愿所偿。 这是她在这几天里摸索出来的。 小姑娘漂亮的棕色大眼睛里盛满了狡黠的笑意, 她轻轻地推了推一方通行：“御坂决定不吃甜品了。但是御坂的晚饭不想再吃速冻食品了。御坂御坂想换换口味，比如便利店里的便当。御坂御坂提出了可行的解决方案。” 一方通行是那种很难会把他和厨房联系到一起的人，事实上最后之作住进来之前，他连开水都不烧——直接买瓶装水喝。 他的冰箱里也会放一些速冻食品，在懒得出门觅食的时候救急用的。 最后之作来了之后，一方通行机会没用过炊具终于被动用了，但也只是烧开水和偶尔煮一回意大利面的程度。 大多数时候，他们在家里都是吃各种速冻食品。 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要吃得更有营养才行啊。以后还是尽量在外面吃新鲜的食物吧。 “既然你不想吃速冻食品的话，”一方通行从沙发上坐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最后之作脸上明显的兴奋之情，继续说道，“直接去外面吃晚饭好了。你昨天看电视的时候不是一直嚷着想吃汉堡肉吗？” 小姑娘很明显地情绪低落了起来，连头顶的那一撮呆毛都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最后之作立马原地满血复活，她精神抖擞地抢先跑到门口去开门。 一方通行却皱起了眉头。他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人胆敢上门来打扰他，除了那个小鬼。 会是谁呢？是不是冲着那个小鬼来的？一想到这一点，他立即站起来也走向门口。 最后之作已经打开了门，门口出现的是一个穿着常盘台校服的黑发女孩。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带着一股很明显的疲倦感。 “你是谁呢？看到是年轻貌美的女性，御坂御坂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危机感。”最后之作看着访客飞快地说道。 “那个说到年轻的话你完全不必有危机感啊。”女孩子仍旧是没什么表情地先吐了句槽，然后看了看手机问道，“请问这里是一方通行前辈的住所吗？” “你找我吗？”一方通行站在最后之作身后，面色不善地问来访者。 “没错，请问你就是一方通行前辈吗？”女孩收起了手机，看向一方通行。 “啧，”一方通行很不爽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脖子，“能不要叫我前辈吗？听上去挺恶心的。” “那么你就是一方通行了吧？抱歉，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所以擅自使用了万金油称谓。”但是从她的脸上并不能看出有多少歉意的成分。 “这种废话就别再说了，你是谁？来找我做什么？”一方通行不耐烦地说道。 他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点同类的气息，那是一种对身边的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感觉，好像下一秒有人掏出一把加特林对着自己扫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那种。 他是笃定自己的“反射”可以隔绝一切伤害，那这个女人呢？她是也有强大的能力傍身还是真的对什么都不在乎？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普通人。 “哦，忘了说了。我叫唐锦越，是布束砥信的朋友，这里有一些资料我觉得还是送给你比较好。”唐锦越说道。 “布束砥信是谁？”一方通行很不留情面地问道。 “御坂御坂知道！”最后之作跳着举起了手，“她给御坂9986号传送了情感模板，但是在上传到御坂网络前被御坂御坂拦截了下来。御坂御坂详细说出了她和御坂之间的恩怨。”一方通行伸手把最后之作拉进门，对唐锦越说道：“进来，说详细点。” 等唐锦越进了宿舍，一方通行又走到床头柜前拿出了最后之作的青蛙钱包。 他把钱包扔给最后之作：“你刚刚不是说要吃便当吗？现在去买吧。” “耶！太好啦！御坂知道这是你为了支开御坂的手段。但是御坂还是很善解人意地当作不知道的样子兴高采烈地准备去买东西。”最后之作接过钱包，蹦蹦跳跳地打开门离开了。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一方通行示意那个自称唐锦越的女孩坐到餐桌前。 这个餐桌也是在最后之作到来后买的，上面还铺上了充满童趣到可笑的桌布。 “初次见面——嘛其实也不是初次见面了，几个月前我曾经见过你一次，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了吧？”唐锦越对他说道，然后她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抱歉抱歉，失礼了。”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这几天一直在熬夜看资料。”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面无表情的状态。 “废话就不要再说了，我没什么耐心。”赤红色如同野兽一般凶狠的双眸盯住了唐锦越，“把你知道的从头到尾都说出来。如果你敢骗我的话”一方通行扭出一抹嗜血的微笑，威胁之情不言而喻。 “嗨，嗨。”唐锦越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她从书包里拿出三个硬盘，放在餐桌上然后推到一方通行面前。 “你参加的那个实验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包括那位小姑娘的身体数据。”接着，唐锦越把她怎么向布束砥信租用了实验室，然后在布束背叛了研究所跑路后自己受到牵连，最后天井亚雄是怎么作死被自己聘请的人搞死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当然，最后之作拦截下御坂9986号的情感数据时正好有一个数据，暗示她在8月30日逃出充满危险的研究所去找一方通行寻求帮助这种小事就不用说了。 顺便一提，一方通行的住所地址是作为重要的“实验数据”上传到御坂网络的。 “这些资料你是怎么弄到的？”一方通行把玩着其中一个硬盘，好像不经意间问道，“我不觉得实验计划冻结之后那些狡诈的家伙会忘记销毁数据。” “他们确实没忘记，但是他们忘了把曾经存放过这些数据的电脑一起销毁。”唐锦越从书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后又将其复原。 “啊，我知道你。”一方通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修复师’，是吗？” “我的能力确实是修复没错，但是这个称呼听上去真的很羞耻啊。”唐锦越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么，你为什么要把这些送到我手上呢？”一方通行冷冷地问道，“我可不相信你会乐于助人到这个地步。” “虽然事实如此，但是被第一次交谈的对象这么直接的讲出来我还是很受伤的啊。” “好吧好吧，实话实说。我是非常讨厌天井亚雄的，哪怕他已经成了一堆渣渣，但是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我就一定要破坏掉才开心。”唐锦越在一方通行的注视下很不情愿地说道。 一方通行刚想讲些什么，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脸色很明显地阴沉了下来。 “请问是御坂小姐的家人吗？您的孩子在我们便利店里突然昏倒了”听筒那头传来了陌生的女声。 54.幻想杀手14 一方通行拿着手机直接冲了出去, 把唐锦越丢在原地。 唐锦越无奈地耸了耸肩，连具体情况都不好好问一问就跑，这到底是有多着急啊。 主人把访客丢下自己跑了, 在这种情况下客人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唐锦越很体贴地把那三个硬盘整理好又放回了自己的书包里。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需要好好保管的，等下直接交给一方通行好了。 走出一方通行的宿舍，她还顺手关好了大门。 现在他的宿舍跟之前不同了, 万一进了贼肯定会丢一大堆东西。 啧啧啧, 养了孩子就是不一样。 唐锦越一边胡思乱想, 一边向楼下的便利店跑去。 一方通行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便利店里面了。 那个瘦小的女孩蜷缩在椅子上，她双眼紧闭, 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最后之作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她半张着嘴急促地呼吸着, 妄图将更多的氧气吸进身体里。 一方通行这时反而犹豫了起来, 他踌躇地站在离犯病的小女孩面前, 不敢伸手去试探她的病情。 尽管跟御坂妹妹们打过不少交道，但是直到现在一方通行才发现自己对这些克隆人并没有多少了解。他不知道她们也是会生病的，更不知道她们生起病来会是这么痛苦而可怕的场景。 其实他早该预料到的，妹妹们只是一次性的实验用品罢了, 对于这些注定会报废的消耗品研究员自然不会太用心啊！ 穿着工作服的便利店员工走到一方通行身边, 小声地跟他说道：“您就是御坂小姐的家人吗？她突然发病我们都吓了一跳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救护车马上到，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去调监控录像看” “不用了, 谢谢你们。”一方通行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 他把手搭在最后之作的额头上, 手下的皮肤烫地他差点收回手。 没事的, 一方通行安慰着自己，学园都市里的医疗水平有多强大他自然是清楚，这个小鬼不会有事的。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只是贪凉发烧了，吧。 一方通行问店员要了冰袋，小心翼翼地用毛巾包好放在最后之作的额头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最后之作舒服了一点，但是她紧闭的双眼还是没有睁开。 这时，一只白净纤细的手搭在了她的侧颈上。 一方通行面色不善地扭头一看，原来是唐锦越。 半晌，唐锦越收手，皱着眉头小声对他说道：“情况不太好，我从资料里看到她的身体还处于未完成的状态，需要呆在特制的培养器中进行调整。” “是吗？”一方通行沙哑着嗓子回了一句，“你的那些资料放哪了？” 唐锦越从书包里拿出三个硬盘，交到他手上：“你住的地方安保措施太差，我不放心就带出来了。” 一方通行拿出标有“st order”的那个硬盘，连接在自己的手机上，开始以极快的速度翻阅着。 而唐锦越闲着没事，再次把手搭在最后之作的脸上，试着使用了一下能力。 埋头苦读的一方通行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抬头一看，唐锦越倒在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原本只计划救助一个病人的救护车最终带走了两个人。因为只准备了一张手术床，在一方通行的要求下唐锦越被安置在了简易担架上。 事后知晓此事的唐锦越：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他啦。大家都是萝莉控，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的。 但是现在，她还处于毫无知觉的昏迷中。 一方通行坐在医院冰冷的铁质座椅上。“手术中”三个鲜红的大字映在他同样色调的眼睛里，他把头靠在墙上，不知不觉仿佛回到了九岁以前呆的地方。 特力研，正式名称是“特例能力者多重调整技术研究所”。特力研是以多重能力者的研究和实验为主的设施，“学生只能获得一种能力，不可能同时使用两种能力”的结论就是在这里被证明的。 换句话说，在这个结论被证明前，有着无数次失败的实验。 同样充斥着消毒药水和隐隐血腥味的空气，同样冰冷坚硬的椅子，同样坚固的手术室大门那里和医院唯一不同的是，进入手术室的是鲜活的生命，推出来的是冰凉的尸体或者行尸走肉的植物人。 “呦，原来是你啊。”一个挺耳熟的女声打断了一方通行的回忆。 来人是一个知性派的女性，二十五岁左右，脸上丝毫没有化妆的痕迹。敞开的白大褂里是褪色的老旧牛仔裤配上在无数次清洗后早已磨损的t恤。她有着一双跟年龄和经历丝毫不符合的，天真的双眼。 一方通行“啧”了一声：“是你啊。” 芳川桔梗，在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中负责管理实验的中枢。一方通行记住她，没有把她当成和其他研究员一样的炮灰，也正是因为她的“天真”。 在其他人都小心翼翼地一边因为恐惧奉承着他，一边又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作为实验对象的一方通行时，只有这个女人既不曾恐惧他也没有觊觎他。 她对待一方通行和对待其他实验对象没有什么不同。 “你到这里来了啊。”一方通行说道。 “是啊，”芳川整理了一下手上的报告，“托你的福，暂时失业了。现在只好在认识的医生这里做做助手的工作，帮忙调试‘妹妹们’的身体了。” 一方通行“切”了一声，仍然紧紧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不用担心，”芳川桔梗轻声说道，“现在给st order检查的医生，可是据说连神的法则都能打破的存在。” 一方通行冷哼：“我才没有担心。” 芳川桔梗包容地笑了笑，就像看到自己闹别扭的孩子一样：“对了，另外一个女孩子也没什么问题。她的昏迷是身体在能力使用过度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罢了。” “这个你跟我说有什么关系？”一方通行兴致缺缺地回答，“我跟她今天是第一次见面，顺手把她带进医院的是救护车上的人，跟我无关。” “不过，连自己能力的极限在哪都不清楚的人，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过了一小会，他又吐出一句话。 “你别这么说嘛，”芳川桔梗坐在一方通行相邻的椅子上，看着手上的报告说道，“她是试图直接修复st order的身体才导致的。我从她之前留在医院的病例来看，大规模的‘人体修复’对于她来说差不多是心理阴影的程度吧。” 一方通行没有说话，静静地听芳川说道。 “说到底，不管是人体还是机械，都是精密而复杂的。既然她的能力都可以作用在人体和物品上，没道理‘人体修复’远逊于‘物体修复’的。恐怕，就是她在某一次的‘人体修复’时留下的心理阴影，让她的身体对于再次使用这个能力时有意调低了承受阈值吧。”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时，走出来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医生，他的脸看上去像极了深受小朋友喜爱的呱太。 因为某人的缘故，一方通行对呱太很熟悉。 但是，现在他想看到的人并没有走出手术室。 呱太医生，不是，冥土追魂，站在一方通行面前对他说道：“病人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需要调整一段时间。” 他说完看向芳川桔梗：“之前你在的研究所里的培养器还有资料在吗？” 芳川桔梗想了想说道：“我需要再去找一找了，应该都在的。” 一方通行沙哑的声音响起：“不用找了，我这里都有。”说完，他将一个硬盘递给冥土追魂。 “感谢，帮大忙了。”冥土追魂接过硬盘说道，“最后之作原先的培养器被破坏了，我只能用其他御坂妹妹们的培养器进行改造了。” 芳川桔梗叹了口气：“st order的培养器是特制的，唯一的一台也没有回收，真是太可惜了。” “行啦，”冥土追魂摇了摇头，“芳川你赶紧来搭把手吧。” 医生和助手离开了，留下一方通行独自一人，继续坐在冰冷的靠椅上。 唐锦越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眨了眨眼睛，等大脑清醒之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半拉起来的窗帘外，夜色深沉，路灯和大楼上的霓虹灯照亮了夜空。 完蛋了！早就过了宿舍门禁的时间了！ 一想到舍监那张比平底锅还要黑的脸，唐锦越不由得背后发凉。 想想之前的那个学期，她有的时候为了做实验或者因为交易晚回宿舍，被舍监压着去打扫泳池打扫门厅打扫走廊的日子 唐锦越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想要给舍监大人打电话，她现在人都在医院里躺着了，应该情有可原吧？ “哎，你醒了啊。”病房的门此刻打开了，御坂美琴走了进来。 “御坂学姐？你怎么在这里？” “嗯，我是来看朋友的。”御坂美琴打了个哈哈，“正好发现你也在医院，就过来看看。” “御坂学姐，请务必帮我向舍监说明情况啊！”唐锦越扑向了她。 “啊啊啊！我知道了！请快回去躺好啊！” 55.幻想杀手15 “真是的, 你刚刚的样子我还以为是黑子那家伙呢。”御坂美琴站在床头，一脸不爽地对唐锦越说。 “非常抱歉，御坂前辈！”唐锦越老老实实地土下座向御坂美琴道歉, “刚刚冲过去抱您的大腿是我不对。” 御坂美琴干笑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对了，你感觉怎么样啊？今天就在医院里好好休息吧。舍监对生病的学生一直都很通情达理的。” 唐锦越果断钻进被子里：“我感觉好多了，不过还是多休息休息比较好。” “行吧, 你别忘了跟舍监打个电话。”御坂美琴准备离开了。 “呐, 前辈。你的妹妹们身体还好吗？”唐锦越好像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美琴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她一个健步冲回唐锦越面前，盯着她大声问道：“你说什么？”话音刚落, 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 她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 但是只是让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从哪里知道的？”御坂美琴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唔，我知道的东西不会比你少的。”唐锦越笑了笑，“前辈，不如我们来好好聊一聊吧？” 唐锦越把她和布束砥信的关系告诉了御坂美琴。没想到美琴在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后就基本相信了她。 对于御坂美琴来说, 布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存在。正是因为她, 御坂美琴才知道了学园都市的黑暗面，才得以知道她的“妹妹们”的存在。 唐锦越对御坂美琴的这份信任不想做评价。在她看来，尽管超电磁炮每个方面都很出众, 但是在玩套路上还是太年轻了。老油条唐锦越有那么几秒钟反省了一下, 自己肯定不会像她这样相信他人的。 有了御坂美琴的信任, 接下来的谈话就顺利多了。美琴对唐锦越“因为受到布束的牵连，导致遭到研究人员的报复被绑架，从而知晓实验内情”的说辞深信不疑，还很愧疚地表示唐锦越不仅是受到布束的牵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 面对美琴真诚的双眼，唐锦越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然后，她就把最后之作和一方通行的消息告诉了美琴。 御坂美琴知道自己最小的那个妹妹跟杀害了将近一万名妹妹的凶手生活在一起，气得浑身漏电。她一边大骂着“变态萝莉控”一边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准备去找一方通行算账。 唐锦越再一次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 “御坂前辈你冷静一点啊！”唐锦越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医院里重病患很多的，你们打起来把医院拆了影响多不好。” 美琴这才冷静了下来，她把身上的电流收一收，只有刘海处还噼里啪啦地炸起一缕细小的电流。 “我怎么冷静啊！那个白毛混蛋可是杀了九千多个妹妹啊！我怎么放心让他和妹妹呆在一个屋檐底下！”美琴把大腿从唐锦越的怀里抽出来。 “虽然我不知道一方通行对其他妹妹们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就我的观察，他和最后之作就像脾气暴躁的单亲爸爸独自抚养女儿一样，嘴上说不要身体可诚实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鬼啊！”御坂美琴吐槽无力，“我的妹妹怎么可能当他的女儿！” “前辈，你这样很像在争夺女儿抚养权的妈妈唉。” 御坂美琴沉默了，然后，她身上涌现出耀眼的电光。 “对不起前辈！我错了！”病房里传来唐锦越的惨叫声。 九月份，整个学园都市都陷入了紧张刺激的氛围之中。原因只有一个，9月19日至9月25日是学园都市一年一度最大的盛事大霸星祭举办的时间。 大霸星祭每年由所有学校一同举办，是历时七天的超大规模综合体育祭，参加者超过一百八十万人。这是学园都市在一年中仅有数次对外公开的特别日子之一，期间内学园都市几乎对外公开，也有电视转播。虽说是竞技项目极为普通的运动会，但因为推荐使用超能力几乎成为华丽的超能力大战。 这场一年一度的超能力大赛备受外界期待的同时，也给学园内部带来了莫大的压力。不管是大赛的筹办运营还是警备工作，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从新学期一开学，各个学校就开始为大霸星祭的开幕准备。 常盘台中学今年的准备更为积极，因为去年的大霸星祭，长点上机学园夺得了优胜，终结了常盘台中学连续优胜的神话。 为了一雪前耻，从老师到学生无不处于热血沸腾之中，恨不得明天就是大霸星祭，能让自己一展身手。 唐锦越对此兴趣缺缺。她的能力又不适合战斗又没法在剧烈的运动项目中为选手提供辅助。本人的身体素质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那简直是糟糕透顶。 她对大霸星祭的定义就是“可以七天不用上课用来摸鱼的小长假”。就像所有盼望放假的学生一样，唐锦越对这个小长假做出非常详尽的安排，就等着假期的到来了。 但是，正如同每个盼望假期的学生都会收到厚厚的假期作业一样，唐锦越所期盼的美好假期也遭到了比假期作业更为惨痛而致命的打击。 她被选为大霸星祭的运营委员了。 所谓运营委员，就是要处理各种杂事杂物的人。他们的工作和志愿者很像，又繁复又繁杂还报酬低。不但在开始前要做各种的准备工作，比赛进行中要担任裁判，广播也是由他们负责。更不要提照顾迷路的小孩还有道路指引等工作了。 简单概括一下，唐锦越期待已久的假期泡汤了。不仅假期没了，她还要把平时的休息时间贡献出来给运营委员的工作。 真是太凄惨了。 至于她被选中的理由，相当无懈可击：因为她没有参加任何比赛，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运营委员的工作。 唐锦越无话可说，她只能安慰自己，幸好没有报名参加什么项目，不然有项目再被选中当运营委员那就更惨了。 她同时也开始后悔，为什么只在医院里呆一个晚上就出院了。“能力使用过度”这个理由是多万能啊，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不舒服，就可以一直呆在医院里了。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唐锦越放学后只能老老实实地去运营委员会那里报到，开始自己长达半个月的苦力生涯。 唐锦越觉得她长达四十多年的人生中，做运营委员的这小半天是最无聊的——甚至超过了在高中听校长讲话，那个时候好歹还能开小差做其他事，把中年大叔的嗓音当成背景音乐就行。 但是运营委员要做什么呢？整理参赛学校项目和参赛学生名单，统计每个学生的能力，统计街上需要的设施一句话，忙成狗却一点意思都没有。 一直到晚上九点，唐锦越才被告知今天的工作暂告一个段落，运营委员们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唐锦越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开始考虑装病成功的可能性。 夜晚的学院都市和白天是两个世界。街上行人稀疏，路灯把人影拉的很长。 唐锦越听着自己皮鞋敲在水泥地上单调的声音，突然感到了一种名为孤独的情绪。 他很少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在他看来只有无所事事的中二少年才会觉得自己孤独。人只要够忙，忙到自己没有时间去瞎想，就不会感到孤独。 其实有这种想法的他也是孤独的。只是他用忙碌麻痹了自己的大脑，好像自己只要跑得足够快孤独就永远不会追上他。 但是在这个异世界的夜晚，孤独追上了唐锦越。 今天遇到的其他的运营委员们都兴致勃勃地忙着手上的工作，他们虽然也疲惫但是在完成工作之后充满了成就感。只有他，是感到无聊难耐的异类。 因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唐锦越”不是他，不管他怎么伪装都无法全身心地融入这个世界。 他惧怕自己的来历被发现，担忧系统的存在曝光。他只能一层一层地将自己的大脑保护好，不让任何一个人有机会去探究。 真是安静的夜晚啊，仿佛全世界都已经入睡，只留下一个叫唐锦越的人孤身走在空旷的街上。 急促的刹车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猛地停在唐锦越身边。 然后，车门打开了，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只包裹在作战服下的手把她拉进了车里。 唐锦越看到车厢里坐着两名全副武装的人，防暴头盔把他们的脸严严实实地遮住，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接着，她被一个人粗鲁地拽过去，一块充满了乙、醚气味的棉布按在了她的口鼻处。 56.幻想杀手16 木原代论是“木原一族”的一员。 在有着四千余人成员, 由学园都市统括理事会理事长亚雷斯塔克劳利直接布置任务的组织中，他是很不起眼的一个。 和其他大多数木原一族的研究员想尽办法去研究能力者不同，木原代论对那些“小白鼠”没有兴趣。“树性图设计者”, 这台世界上最强的超级电脑才是他的心头爱。 他就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热爱着这台安置在太空中人造卫星上的电脑，看到它妥善地处理难以计量的研究数据时他的心中会涌现难以名状的自豪感。就和那些看到自家孩子考了满分的傻爸爸们一样。 尽管木原代论本人在族中的地位不高，也没什么存在感——他只是一个在位于第二十三学区的树形图设计者情报送受信中心的小研究员头头罢了。虽然跟其他研究员比他能接触到更多机密, 但是更受重视的永远是跟能力者相关的实验和研究员。 可在他的心中, 他所处的位置是最重要的。尤其是那些每天如雪花般送到他办公桌上的, 申请传给“树形图设计者”的研究预测演算。 “看你们平时那副傲慢样，还不都得依赖我们的运算！”木原代论经常心情愉悦地一边这样想着, 一边勤勤恳恳地将这些申请上传。他没有权限去决定哪些申请可以上传给那台超级电脑, 摆在他桌子上的就是需要上传的。当然, 其中大多数研究演算的内容他是看不到的。 可是, 在7月28日的晚上, “树形图设计者”被不知名的袭击者击毁了。 木原代论从床上爬起来接到这条消息时，发出了比他亲爹过世时还要悲愤欲绝的嚎叫。 “树形图设计者”是被一股不明能量正面击中的——当然，这位木原同学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观众朋友们都知道是茵蒂克丝在“自动书记”的模式下用“龙王的叹息”直接打中的。 正面挨了一发连幻想杀手都完全无法消除的攻击性魔法的超级电脑君下场是十分凄惨的。它有40%的部位和搭载着它的人造卫星“织女星一号”直接化为灰烬, 剩下的残骸也成了漂浮在太空中的太空垃圾。 木原代论这两个月一直心情抑郁, 如果不是个战五渣，他真想冲到回收残骸的第一现场。之后，随着被回收的残骸被陆续运回学园都市, 看着那些残骸的木原代论差点犯了七次心肌梗塞。 看着那些送到回收站都不会有人要的废品残骸, 木原觉得自己的心都随着“树形图设计者”一起去了。 想要在短时间内复原出一个不逊于“树形图设计者”的超级电脑也是不可能的。光是核心演算中枢的造价足够买下一个国家了。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 最为重要的演算中枢没有被摧毁，已经被学园都市成功回收了，并在秘密运回学园都市的途中。 木原代论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进入学园都市的资料库中，找到了一个有着他需要的能力的学生。 唐锦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这回的待遇还算不错。 她现在呆的地方很明显不是实验室，反而更像是办公楼。一张一张办公桌井然有序地摆在房间里，桌上堆满了一叠一叠的文件，有的桌上还有小盆栽和玩偶——跟普通的充满了社畜气息的办公厅一模一样。 唐锦越从办公桌标配的转椅上站起身，她面前的桌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你醒了啊。”办公厅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浑身上下写满了社畜气息的三十多岁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绑架了唐锦越的那些人，他们每个人手上除了武器还拖着行李箱。 “很抱歉用这种手段把你请过来，”西装社畜，也就是木原代论，有些抱歉地走到唐锦越面前对她说道，“但是这次想请你修复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机密。如有得罪，请多见谅。” 唐锦越呵呵笑了一声，你有枪你说什么都对。 “我觉得我的业务预约起来没有那么困难。”她有些阴阳怪气地刺了眼前的这个社畜一下。 社畜没有反驳，只是打着哈哈跟她再三道歉。 再怎么不乐意，那些穿着作战服拿着武器的人还排排站堵着门，唐锦越也只能沉着脸表示赶紧干活，早完早了。 木原代论对他身后的那些打手做了个手势，他们一个接一个走上前将手上的行李箱打开，依次放在唐锦越面前的办公桌上。 唐锦越看了看行李箱里的那一团团黑乎乎，看不出本来形状的不明物体，叹了一口气：“你对我的能力有了解的话，就应该知道，我能修复的物品一定要完整吧？” 木原代论依旧好脾气地笑着：“我知道，同时我也知道，你不能讲已经消失的部分也复原。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可能地帮我把这些东西修好，缺少的部分修不好也没关系的。”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唐锦越也只能按压下心中泛起的对不明物体的厌恶，伸手拿起一块。 半个小时之后，唐锦越指了指桌上那一堆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东西，对社畜说道：“我已经尽力了，这是极限了。” 木原代论很仔细地拿起那些残骸查看起来，这些残骸基本上是已经被打成碎片的残渣，唐锦越的“修复”最多只是把它们从烧成焦黑蜷曲的形状，复原成原本样子的碎片罢了。绝大部分因为缺胳膊断腿，无法拼成原状。 “不行啊，这样完全不对。”木原代论烦躁地把手上的碎片扔回桌上。这种不成形的玩意，跟之前的区别只是看起来好看而已。 难道连能力者都无法解决让“树形图设计者”复原吗？ 木原代论想到他收到的消息，核心演算中枢按照计划明天就能到学园都市。可是没有其他部分，演算中枢也只是光杆司令，根本无法恢复“树形图设计者”的演算功能。 没有了“树形图设计者”，木原代论感觉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从工作伊始，就一直做跟它相关的工作。没了这台超级电脑，他无法想象自己以后的人生。 “你刚刚说，已经到极限了对吗？”木原代论转过身，直直地盯着唐锦越，用一种飘忽的声音问道。 唐锦越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没错，我说过了，我没法把把没有的东西凭空弄出来。”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能给我这些零部件的原图纸，说不定效果会更好一点。” 木原代论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硬盘递给唐锦越：“这里的电脑你可以直接用。我要再去拿点东西，你先看着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唐锦越毫不客气地接过硬盘，坐到距离她最近的一台电脑前。 一知道自己修复的究竟是什么，唐锦越的心中顿时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别的不说，“树形图设计者”的设计图和各部位的零件图，就不是能让一个普通国中生接触到的东西。或许，自己今天是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坐着干着急不是唐锦越的作风，她一边用自己最大的速度浏览着硬盘里的数据，同时让系统把硬盘里的东西全都拷走，一边想着脱身的策略。 眼下这种情况对于她来说无疑是高难度副本，作为一个战五渣，从武力上解决掉身后这些全副武装的打手根本就不可能。劫持刚刚那个社畜也不太现实。 脑海中闪现出几十种办法，又一个一个排除掉，唐锦越很罕见地感到了慌张。 这种毫无准备，任人宰割的情况实在是太讨厌了！ 还没等唐锦越想到对策，木原代论回来了。 他走到唐锦越身边，将一个药瓶放在桌上，用温和却坚定的声音对她说道：“把这个吃了，再试一试吧。” 唐锦越看向药瓶，里面装满了椭圆形的淡粉色药片。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唐锦越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是什么？” “一种能提升能力的药。”木原避重就轻地说道，“能够提升能力，达到level 5的程度，你不心动吗？” “我觉得现在就很好。”唐锦越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她猜到这是什么了。 “能力体结晶”。失控能力者的脑中，会形成异于常人的讯号传达回路，会异常分泌各种神经传导物质，还有各式各样的荷尔蒙，萃取精制这些分泌物质所得到的成品，就是这种药片了。 与其说是提升能力，这种结晶体的真正作用不如说是诱导能力者的能力失控。对于绝大部分的能力者来说，这种结晶体是致命的毒药。服用它的能力者大多数都因为能力失控直接烧毁大脑。 少部分天选之人确实可以活下来，并可以提升能力。但这也是从服用剧毒药物变成服用慢性毒药而已，只要几年的时间，就足以让那些持续服用的幸运儿们身体崩溃到无法救治的程度了。 唐锦越没有信心去赌自己是那个天选之子，她只是沉默着坐着。 该怎么办呢？现在的情况，是死局了。 只能用系统商场里的东西来救急了。 唐锦越在意识中打开系统商城，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就不用心疼积分了。 可是她没有机会兑换了，木原代论失去了耐心。 他没管桌上的药瓶，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注射器，里面是和药片同色系的药水。他猛地把唐锦越的脑袋往桌上一按，然后细长的针尖扎进了她的颈动脉中。 唐锦越剧烈地挣扎起来，但随着药剂的注入，她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在最后失去意识前，她命令系统直接进入休眠状态。 木原代论的想法很简单，反正唐锦越在接触到“树形图设计者”之后就会被处理掉。那么他在唐锦越被处理掉之前赌一把，万一她能在结晶体的作用下活下来，也算捞了一条命。 只是可惜，唐锦越也是那绝大多数人中的一员。 木原看着眼前少女空洞的双眼，失落地摇了摇头。 “你们处理掉吧。”木原疲倦地对跟他来的那些人说道。 57.幻想杀手17 [他是最了解唐锦越的存在。 这个家伙, 既傲慢又自大，取得一点成绩就忍不住翘尾巴。 在两个世界里基本上都是按照自己所计划的将其他人玩弄于掌骨之间后，他理所当然地在各种微小的暗示之下放松了警惕。以为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热衷于自己成为掌控全局的棋手肆意操纵他人, 自己也身为棋子却不自知。真是讽刺到可笑。 没错，唐锦越现在所遭遇的一切，不管是被系统绑定也好, 还是被成为女孩子, 包括各种作死的行为, 全都是在他原本的设置之中。 然后，唐锦越就按照他预料地那样, 一直放松了警惕。] 个人现实, 是能力使用的基础。 “能力体结晶”的作用, 便是通过刺激使用者的个人现实来使能力失控。 唐锦越在“能力体结晶”的作用下, 感受到了他本人最直观最激烈的情感。 后悔后悔后悔后悔。 好后悔啊！ 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想要改变想要改变要阻止自己 不知道这种情感是从何而来, 也不知道自己在后悔什么。唐锦越的内心完全被这一种情感所充斥了。 他所能感受到的，能够思考的，也只剩下了这一种情感。 不顾一切的，哪怕逆转现实也想要阻止自己去做某一件事。 但是, 究竟是什么呢？ 木原代论清晰地听见了身后传来滴水的声音。 他警觉地转过身, 眼前的场景成功地让他失了声。 大片的鲜血从唐锦越的身下蔓延开来，以她的身体为源头，争先恐后地在桌上流淌着, 然后大滴大滴地从桌上落下。如同从损坏的水龙头里喷洒而出的自来水一般。 木原代论小心翼翼地靠近唐锦越。他敢肯定这些鲜血是凭空冒出来的, 毕竟他只是给她打了一针, 没有在她身上开一个洞。 唐锦越身上的校服已经完全被鲜血染成了鲜红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木原代论从旁边的办公桌上拿了一把剪刀，轻轻地剪开她的校服。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着，别过了头不去看那道可怖的伤口。 那是一道异常狰狞的伤口，唐锦越的左胸口完全被一个长约十厘米的锐器贯穿了。在那道伤口里，整齐被截断的骨头和破损的脏器清晰可见。 木原完全可以想象，那个锐器是如何以极快的速度没入她的体内，又仿佛没有受到任何阻力般地将面前的障碍物斩断然后离开。 身为“木原一族”的成员，木原代论能够看到许多学园都市里机密的文件。 其中，就有排名第二的超能力者“未元物质”在唐锦越帮他修复完一份机密文件后杀人灭口的记录。 那位no.2身后洁白的翅膀，可是杀人的利器。 尽管唐锦越本人并没有当场去世，送往医院后在冥土追魂的手上留下了一条命。那位凶手也在其他暗部同僚的抗议下放弃了补刀。 现在看来，唐锦越能活下来完全是靠自己的修复能力一刻不停地修复自己的身体。因此，在此之后她在人体修复上才极为困难——大部分的能力都用在维持修复自己的身体上了。 而在“能力体结晶”的作用下，唐锦越的能力崩坏了。那股用来维持自己身体的力量也随之崩溃。 “不过，也算是多活了不少天。”木原代论耸了耸肩，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只是这样一来，打扫又要花不少时间了。”他有些苦恼地说道。 木原代论虽然不像他那些一直泡在研究所里的同族一样见多识广，但是他觉得自己守着世界最强超级电脑还是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的。 不过，胸口开了一道大口子，身体里的血液都快流光的人突然诈尸很明显不包括其中。 他亲眼看着唐锦越慢悠悠地从血泊里坐了起来，就好像早上起床准备刷牙洗脸去吃早饭一样悠闲，完全感受不到胸前粘稠的血液还不断地伤口涌出。她的双眼紧闭，好像还没睡醒一样。 “不要伤到她！尽量保证身体的完整！”木原带来的打手已经举起了武器，戒备地对准了唐锦越。 不管这是诈尸还是别的什么，都是绝佳的研究素材！ 木原代论心中的兴奋已经取代了之前那么一点的惊恐。在树性图设计者已经无法修复的情况下，他的失业是板上钉钉的。这个时候，一个可以让他重新走上事业巅峰的机会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打手们一步一步逼近了唐锦越。 就在这时，唐锦越的身体慢慢地漂浮了起来。 真的是漂浮，在没有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她静静地飘在办公大厅的上方。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仍旧是空洞而无神的，仿佛只是两颗黑色的玻璃珠。但是，每个人都清楚地看到，无数晶蓝色的数字飞速地从那两颗玻璃珠前闪过。 “1644号保密协议已触发。” “危险等级判断：s级。” “危险等级判定成功。” “排除开始。”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从唐锦越的身体里传出。 如果唐锦越现在还在的话，他会很惊讶地发现，这是用他自己原本的声音做声源的电子音。 名为恐惧的巨手牢牢地攫取了木原代论的心脏。 眼前的那个“东西”，已经不是人类了。 那是怪物！那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用最大火力攻击！”西装革履的男人头也不回地往外跑，他大声地冲着手下咆哮，“不能把她放出去！” 木原代论的身后传来剧烈的交火声。子、弹壳噼里啪啦落在地上的声音，混合着各种爆炸声，仿佛死神的镰刀在地上拖行时滑出的刺耳的索命声。 他用最快的速度向外跑去。 不能死在这里！他必须要把那个怪物的情况告诉外面的人！ 木原代论气喘吁吁地扑向电梯，他第一次痛恨树性图设计者情报送受中心的大楼面积大到荒谬。 他拼命地按着电梯向下的按钮。办公大厅里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他不知道是那个怪物已经被解决了，还是那些手下已经成了祭品。 细小的砖粒和石子窸窸窣窣地掉在他名贵的西装上。木原代论抬起头，雪白的天花板上，漆黑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扩大着，仿佛突然出现的黑洞一般，将所有的一切都要吞噬殆尽。 白井黑子的早上从惯例地扑到御坂美琴床上再被电击开始。 “姐姐大人！请让黑子来帮您换上为您精心挑选的内衣吧！”黑子锲而不舍地黏了上去。 “你一大早的！能不能消停一点！”御坂美琴的额头青筋暴起。 “姐姐大人真是太伤我心了，明明我选的内衣比姐姐大人的儿童型内衣要合适多了。”黑子伤心欲绝地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就在御坂美琴准备冒着被舍监惩罚扫厕所的威胁狠狠教育一下黑子时，黑子的手机铃声很适宜地响了起来。 “喂喂？初春你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急事吗？”黑子一边挨着美琴坐在床上，一边把自己精心挑选的内衣套在手上转圈。 “你说什么！”黑子腾地站起来，内衣掉在了地上也没在意，“位于第二十三学区的树性图设计者情报受送中心因为不明原因完全被毁了！” 御坂美琴在听到“树性图设计者”时便警觉了起来。 初春饰利怯生生的声音从黑子的手机里传出：“是是的。我刚刚从‘书库’里看到的，就在昨晚发生的。现在警备队应该已经出动调查了吧。” “真是的，我们今晚又要加班了。”黑子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 “不会吧！”黑子和美琴都清楚地听见了初春的惊呼声。 “怎么了初春？还有什么事吗？”黑子问道。 “那个白井同学，你千万不要激动啊。”初春吞吞吐吐地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御坂美琴凑到黑子旁边，和她一起听初春要说什么。 黑子的脸顿时变得如同煮熟了的龙虾一样，她的大脑也因为极度兴奋快成了一锅浆糊。 但是，初春接下来的话，如同一桶冰水，把她彻底浇醒了。 “我看到‘书库’里显示，唐锦越同学已经死亡了死因是被卷入昨晚的树性图设计者情报受送中心事件” 手机从黑子手中滑落，跌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黑子抬起头，从御坂美琴因为愤怒和伤痛而放大的瞳孔中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茫然而不可置信的脸。 第七学区的正中央，传说中“没有窗户的大楼”里。 全长十米，直径四米，用钢化玻璃制成的生命维持装置中，身穿绿色手术服的银色长卷发男人在红色液体中睁开了双眼。 男人和女人，大人和小孩，圣人和罪人。这些矛盾神奇地在他一个人身上完美而合理地统一了。 “那个bug，终于离开这个世界了啊。”亚雷斯塔克劳利，传说中全世界最强的魔法师和学园都市统扩理事长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幽幽响起。 58.现世03 唐锦越躺在床上愣愣地望着记忆中熟悉的天花板, 恍如隔世。 “能力体结晶”的影响力好像还残留在身体里。他恍惚记得自己好像被一种情感深深地影响着，但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却想不起来了。 到底是什么呢？在那样强烈情感的感染下自己的感觉似乎还在，但是脑海中却完全没有对这方面的记录了。 就好像有人粗暴地用橡皮擦擦去了本子上用铅笔写下的句子, 只留下浅浅的印记。 唐锦越皱紧了眉头努力回想，但是越是努力回想，他愈发地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疲惫。好像有什么不可抗力在阻止他去深究其中的原因一样。 不对劲,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唐锦越用脚指头去思考都会发现其中的诡异之处。这种明目张胆的违和感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告诉他“有问题”。 唐锦越狠狠地在自己大腿内侧上拧了一把, 让自己保持清醒。 自己的记忆真的靠谱吗？ 现在会不会有人通过某种手段改变了自己的记忆呢？ 如果是, 那自己的记忆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手段被篡改了呢？ 会是系统吗？ 唐锦越觉得系统简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可疑”。说实话，他对系统的那一套说辞最多只信了百分之三十。 但是, 系统能把自己带去其他的世界这种事是事实。 唐锦越突然意识到, 他去了其他世界这种事, 并非就是“事实”。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自己确实到了其他的世界——如果那些异世界的经历全部都是他脑内的幻想, 好像也能解释地通。 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猜测吓了一跳。 虽然好像也能解释地通, 但其中所包含的疑点却更多了。 只是，唐锦越还没来得及去好好分析一下其中的蹊跷，就陷入了自己无法控制的昏睡之中。 唐锦越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差不多睡了一天, 他感到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大有“再睡一会”或者干脆“一睡不起”的趋势。 房间里的地暖开地很足，唐锦越却仍旧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好像一只窝在茧里的蝉蛹。这是他在夏天里养成的习惯, 把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低, 再裹紧被子睡觉。 只是很明显有些不适合现在。 温暖到有些燥热的感觉让唐锦越掀开被子。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的思绪稍微回炉了。 现在并不学园都市所处的夏末初秋, 而是现实中正值寒冬腊月的寒假。 一想到自己因为浪过头惨死在学园都市，唐锦越就由衷地感到一股悲伤。 这绝对是自己这辈子最大最难以回首的黑历史之一！ 刷完牙洗完脸泡好泡面的唐锦越终于想起来他忘记了什么。 “系统？系统你在吗？”唐锦越一边吸溜着泡面一边疯狂地在意识里呼唤着系统。 “辣鸡宿主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吗？”系统的声音还是一成不变的电子音，但是唐锦越发誓自己听出如同独守空闺十三年的怨妇那样哀怨的语气。 “抱歉抱歉，”他没有一点诚意地假模假样安慰了系统一句，“昨天我回来之后应该是太累了就直接睡着了。不过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正好给你放个假。” 系统呵呵一笑：“那还真得谢谢你啊。” 唐锦越：“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在和系统久违地互相伤害了一轮后，唐锦越正色道：“你把我在魔禁世界最后一天的所有记录都调出来给我看看。”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感觉，系统并不可信。 系统所出示的记录和他记忆中的那一天一模一样，在他担心系统的存在被木原一族的人发现而停止所有工作之后记录就中断了。 再一次回忆自己因为浪过头而gg的感觉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因为系统的记录中断，最让唐锦越感到违和感的地方正巧就在那之后了。这让他有一种线索齐断的烦躁感。 系统安慰他说道：“不要太难过了，反正你在魔禁世界里的任务也完成了。” “如果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的话，我早就回来了。”唐锦越叹了口气，“我在那里留这么久除了尽可能地攒积分还想再带更多的资料回来。” “嘛，总之先把带过来的资料整理一下吧。”他无可奈何地说道，“这可是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拿到的呢。” 按照系统的说法，它储存的资料非常完善而且可靠，完全没有必要拷贝到现实中的必要。但是唐锦越却坚持要这么做。 系统在无奈之下只能告诉他。 “你不是现在用电脑很不方便吗？”系统再一次试图阻止自己的宿主。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唐锦越微微一笑。 半个小时后。 “这种笔记本，都可以进博物馆了吧？”系统对唐锦越说道。 “当然不能，这个玩意儿又不是那种开创了一个时代的新品种，可以放在教科书上写上‘第一个采用了某某技术’的笔记本电脑。”话虽这么说，但是唐锦越的脸上还是很明显地露出怀念的神色。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 在他四岁生日那年，在知道了“笔记本电脑”这种东西的存在之后，他就像父母提出了“想要一台笔记本电脑”的愿望。 那个时候他的父母对他有求必应，差不多可以说是溺爱了。面对他提出的这个巨额玩具的愿望，他的父亲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虽然他们明面上对外人的解释都是“家里也需要配置电脑了”，但是在那个时候，这台笔记本是完全属于他的。 唐锦越也是在得到这台笔记本后不久，就因为他的一些天赋，离开了家。 “在学校了能用到更好的电脑。”于是，他把它留在了家里。 十年之后，他匆匆回到家，在自己的房间里又看到了这台被尘封已久的笔记本电脑。 在他离家之初，它被好好地安放在他的房间里，就像他其他的玩具和连环画一样，成了父母思念儿子时的道具。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台又重又厚的过时笔记本就和他其他的东西一样，默默地在房间里积灰了。 这很正常，唐锦越的家庭条件从来不需要为一台笔记本操心。十年间，他们淘汰掉的东西不计其数。倒是当唐锦越回家收拾东西时发现了这个儿时的回忆从而感到万分惊讶了。 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的缘故，唐锦越把这台早就过时的笔记本夹带在其他行李中带走了。 和他其他的东西一样，这台笔记本也没有逃过被检查，被植入一些小程序的命运。 只是以唐锦越现在的水平，解决掉那些小程序简直易如反掌。 “放心好了，这台笔记本我不准备联网的，就当成存储器来用的。”唐锦越安慰了系统一下。 “好吧，”系统无可奈何地回答道，“在数据传输的过程中我的一部分控制系统会和电脑相连，你注意点不要让我沾上麻烦的东西。虽然我自己能解决，但是会对你的文件有点影响。” “没事，我会看着的。”在系统无法看到的唐锦越的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自己对系统那种莫名其妙的怀疑从何而来，但是有机会一探它的底细，唐锦越可不想放过。 一直以来，系统给唐锦越的感觉都是没有实体的存在。它好像就是寄宿在他意识里的存在一样，摸不到打不着。他也没法把自己的大脑打开去看看系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是，现在，系统主动把自己的真身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唐锦越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倒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 系统曾经向唐锦越吹嘘过这个时代没有人可以打破它的防火墙，唐锦越原来对它这种大放厥词的吹嘘嗤之以鼻，但在亲自实践之后才发现系统并没有在吹牛。 即使系统开放了一部分自己的操作权限，想要以此将它所有的权限进行改动还是非常困难的。这就像一个只用过大哥大的人突然拿到了苹果x一样。 系统不是这个时间点的产物，唐锦越得出了这个结论。 虽然，在这之后的时间里，他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进入了系统的控制中心，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无法对系统进行修改。 哪怕想换一个声源的电子音，都会一直显示“权限不足”。 不过唐锦越发现了一个可以修改的东西，“模拟性格搭载功能”。除了“默认”的选项之外，还有从0到47一共48个模拟性格可供选择。 唐锦越在好奇之下，选择了“0”号。 然而，在0号模拟性格搭载安装完成之后，剩下的47个全部变灰了，无法再次修改。 再怎么努力，暂时还无法对系统进行更多的修改。唐锦越无奈之下只能断开了系统和电脑的连接。 不过，对他开放的那一部分唐锦越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可以学到新的东西。 “系统，你在吗？”唐锦越试探性地在意识中问了一句，不知道这个搭载了新的性格的系统是什么样的。 “宿主，我在的哦。请问你有什么需要的吗？”还是同样的电子音，但这个0号性格系统的说话方式跟原来默认的那个简直天差地别。 就好像一直怼天怼地的抠脚大汉突然变成了香香甜甜的萌妹子一样。 唐锦越被这巨大的反差下了一跳，辣鸡系统突然不和他互相伤害了，感觉真不习惯。 “呃，我想问问你，下一个世界会去哪里？”唐锦越试探性地提了个问题。 默认性格的系统没次都不会正面回答他的这种问题，用它的话来说，这跟“提前告诉你考试题目”没什么区别，“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收集台词是游戏的一部分，不爽不要玩”。 “宿主，是银魂哦。这个世界还是比较有趣的，你要好好准备哦。”0号性格的系统非常负责地解答了自己宿主的疑惑。 唐锦越决定了，他要吹爆这个0号性格系统！原来的那个辣鸡默认哪凉快呆哪去吧！ 59.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01 江户, 曾经被称为“武士之国”的国家的首都，现在也还是首都，不过统治民众的人实际上换成了长相千奇百怪的“天人”。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 最直观的感受除了街上那些惹不起的“天人”之外，就是曾经的武士们都被迫放弃了自己视若珍宝的刀。 不过，这对于没有刀的普通民众来说没什么干系。对于江户著名的红灯区歌舞伎町的一些工作人员来说, 没了那些带着刀的客人, 他们的工作环境反而会更好也说不准呢。 对于万事屋的坂田银时来说, 他并不在乎找上门的客人是拿刀还是拿火箭筒，就是开高达来的也行——只要他们能付钱就行。 可是, 问题是, 别说是开高达的客人了, 万事屋已经连续三个星期一个客人都没有接待过了。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要看三个星期的万事屋成员无所事事地和某个黑长直攘夷份子搞事情, 或者和那个黑长直攘夷份子一起被税金小偷们追杀, 或者和老同学到宇宙中搞事情 虽然观众朋友们对这些情节发展很喜闻乐见，但是！对于银时来说，没有客人等于没有收入，没有收入等于没有钱交房租, 没有钱交房租等于要被某个大蛇丸声线的老太婆追杀, 被某个大蛇丸声线的老太婆追杀等于行了打住，他不是二柱子对那个老太婆没辙。 “啊啊啊，银桑身上的钱不管是下一周的jump还是草莓巴菲都买不起了啊！如果不把那些只会吃的员工转手卖出去的话就来一个冤大头吧！不管是什么委托只要给钱都好！”银时瘫坐在办公椅上, 他把脚翘在桌子上, 一边翻着刚买的少年周刊jump一边忍不住把食指伸进了鼻孔里。 “明明是银桑把到手的钱都拿去玩小钢珠了阿鲁。”神乐以普通人类难以匹敌的手速飞快地往嘴里塞着米饭, “早点认清废柴大叔不可能在赌场一展雄风的事实吧阿鲁。” 银时弹了弹手指：“闭嘴，银桑我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可以一展雄风的！像你这种钢板一样的小鬼压根不懂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的话还没说完，猩红的液体就从他头上流下遮住了视线。 一只白色的，像狗一样的巨大生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坂田银时的身后，然后很熟练地咬住了他的脑袋 “定春，你怎么又随便咬东西啦！”神乐把最后一勺米饭送进嘴里，神情严肃地对自己的宠物说道：“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废柴大叔的头不能多咬的。咬多了也会被传染上废柴大叔的病毒的！” “那个神乐啊，你就不觉得你对定春的教育很有问题吗？这根本就不是咬废柴大叔的问题吧？”志村新八忍了又忍，还是无法抵挡自己身体的本能，开始吐槽。 神乐对着新八的位置左右看看，然后扭过头对银时说道：“银桑，新吧唧到哪里去了？我只看到了一副眼镜。” “我们这里有叫新吧唧的人吗？”银时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脑袋从定春的牙下，“万事屋一直都是两个人加条狗配上一副眼镜吧？” “喂！眼镜没有人权不是，别把眼镜不当人也不是，我才不是眼镜啊喂！”新八推了推自己的本体，冲着自己的两个同伴大声吼道。 “抱歉，打扰了。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就在万事屋里一片人嚷犬吠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的声音。不过，此刻银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对对不起！这个月的房租请再宽限几天，银桑我一定会凑齐的！”银时一个猛虎落地式扑在登势婆婆面前，大声说道。 登势抽了一口烟，幽幽地吐出一串烟圈。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拖欠房租成习惯的房客，冷声说道：“上个月你就是这么说道，拖了半个月后又说和这个月的一起付。” 一滴滴冷汗从银时的脑门上冒出，他干笑了几声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对着摆明了正在看笑话的两个员工说道：“喂，你们快点出去找一点工作啊！我好不容易挣到的钱可基本上都是给你们当伙食费了。” 新八：“我每顿饭都是自己解决的好吗！” 神乐：“我还在长身体，多吃一点很正常阿鲁！” 看着眼前又吵成一团的万事屋，登势的额前暴起青筋。 “你们都给我闭嘴！”随着她的一声怒吼，整栋楼都抖了抖。刚刚恨不得打起来的三个人全都乖乖地土下座在登势面前了。 “这是有委托给你们的客人。”登势深吸一口气，往旁边挪了一步，将她身后的年轻人露了出来。 “你们，最好抓住机会把这两个月的房租赚回来。”登势婆婆脸上露出了让万事屋的人瑟瑟发抖的笑容，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似乎都在往外散发着黑气。“最后两天，再不交房租的话，你们都给我收拾东西麻溜地滚蛋吧！” 对那三个萎靡不振的家伙下完最后通牒，登势转身对一直默不作声站在她身后的年轻说道：“这里就是万事屋了。虽然这三个小鬼看上去很不靠谱，不过只要是接下来的委托，他们都会拼上命来完成的。” “我的委托还没到要以命相搏的程度。”年轻人对登势婆婆笑了笑，“麻烦您带路了，多谢。” 等登势婆婆气势汹汹地离开之后，银时立马恢复了本性。 他往座椅上一瘫，瞪着一双死鱼眼对年轻人说道：“好不容易送上门的冤大头不是，客人，你需要委托什么呢？”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穿着一件看上去就价值不菲，做工精良的黑色浴衣，手上还拎着一个手提书包。和银时某个穿浴衣袒胸露腿的发小不同，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浴衣把他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都牢牢地遮住了，浴衣的下摆一直垂到他脚背上。 他面容消瘦，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色，双眼下是很明显的黑眼圈。 “你们叫我alter就行。”年轻人很明显地说了一个假名。 “哦哦，那么，alter先生，你想给我们万事屋委托什么呢？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交得起钱银桑都会帮你完成哦。”坂田银时懒洋洋地挖了挖鼻孔，对这个自称很奇怪的人说道。 alter，也就是唐锦越，并没有说话。他把手提书包放在了银时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七八叠整整齐齐的，印着福泽谕吉照片的纸币。 银时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的双眼眨都不眨地盯着那些钞票。 “天哪，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新八狠狠地推了一下眼镜，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这样一来，银桑这辈子的房租都不用愁了吧？” “年轻人不要只想着房租这种无聊的事情啊！”银时伸手想把那些世界上最可爱的纸收入怀中，“这些钱够我吃草莓巴菲吃到爽，少年jump一次性买三本了吧！” 可是，alter却抢先一步把桌上的纸币全都塞回了包里。 “不如先完成我的委托，再考虑如何花钱怎么样？”他微微一笑，银时总觉得这个笑容看上去很眼熟，好像每次新选组那个矮砸抖s发作的时候就是这么笑的。 “不知道alter先生想委托什么？”银时很殷勤地请冤大头坐下，然后把新八和神乐赶到厨房里去准备茶点，“看在客人你出手这么大方的份上，让银桑我拆了新选组都可以哦？” “不用这么复杂的，我可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alter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银时。 “你只要对着我把上面写的东西全都念一遍，刚刚的那些钱就都归你了。”alter说道。 银时看着他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人傻钱多的土豪。 “真的只要读一遍吗？”银时接过小本子翻了翻，里面的内容一半像中年大叔的咸湿无节操发言，一半像中年大叔强行灌给中二少年的毒鸡汤。 “该不会把这些话念一遍，银桑我就跟你签下什么卖身契了吧？事先说好哦，我向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银时义正言辞地补充了一句。 “你都在脑补什么奇怪的设定啊？”alter看起来很无语，“我看起来很像基佬吗？” “你是不是基佬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形象很适合当一些女性向十八禁作品的主人公。”银时很诚恳地说道。 alter很冷酷地拉上书包拉链：“告辞。” 银时连忙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让他重新拉着坐下：“别啊，银桑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看我长期当某种类型同人本的主角都没说什么呢。” “所以你念不念？”alter一边阴测测地说着，一边努力在不破坏自己浴衣的情况下把大腿从坂田银时的手里挣脱出来。只是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念！我这就开始念！”银时瞬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摆出了比他在私塾里读书还要标准的学生姿势，翻开第一页大声念道：“咦，这不是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吗？还原度真高啊喂！” 60.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02 “不好意思, 现在这里能拿得出手的饮料只有这个了！”志村新八端着盘子走进来，并把一个印着草莓图案的纸盒放在alter面前。 银时用余光瞄了一眼用来招待冤大头的饮料，非常不满地嚷嚷起来：“喂喂, 那个眼镜你怎么能把银桑仅剩一罐的生命之源拿出来呢？没有草莓饮料来补充糖分的话我可是会变得比更年期的欧巴桑更加暴躁的存在哦？” “银桑你现在就跟更年期的欧巴桑一样啰嗦了阿鲁。”神乐一边嚼着醋昆布一边说道。很明显，她跟着新八去厨房是找东西吃的。“反正抱上了这个冤大头，啊不是, 客人的大腿, 你想买多少草莓牛奶都可以。” “我都听见了哦？”alter呵呵笑了一声。他撕开草莓牛奶的包装, 往玻璃杯里倒了一小杯尝尝。 从草莓牛奶进入嘴里的时候开始，alter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扭曲而狰狞。看得出来他很想把嘴里液体吐掉, 但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还咽了下去。 “我觉得, 正常人类是无法接受这种饮料的含糖量的。”喝下去之后过了好一会, 他好像才缓过劲, 努力地尽量用委婉的语言表达他对草莓牛奶的不满。 坂田银时一听，飞快地冲向草莓牛奶，抓着纸盒咕咚咕咚把它一饮而尽：“哈哈哈，既然客人都说不想喝了那银桑只能代劳啦。” alter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银时。 “说起来, 客人到底是要委托什么啊？那么一大笔钱，该不会要推翻腐朽的幕府统治，建立无产阶级新政权吧？”神乐坐在沙发上, 嘴里含着醋昆布含糊不清地说道。 “喂, 神乐你又外边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这么敏感的话题就补怕新选组来查水表吗？”新八尽职尽责地吐槽道。 话音刚落, 门外就传来了登势婆婆手下员工，有着宅男都喜欢的猫耳娘属性的凯瑟琳那浑厚的嗓音响了起来：“开门，查水表了！” 有那么几秒钟，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但紧接着，房间里变得比动物园还要嘈杂。 银时手忙脚乱地把一些见不得警察的小本本和光盘塞地更隐蔽一些，结果反而暴露出了更多的小本本和光盘。 神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继续吃醋昆布，霸气侧漏地表示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保证把来查水表的打成水表。 新八新吧唧继续用吐槽疯狂输出。 门外，凯瑟琳还在“框框”地砸门，一边拍一边大声喊：“开门啊，查水表了！你有本事欠房租你有本事开门呐！别躲着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万事屋三人组一边手忙脚乱地忙着自己的事情，一边不约而同地无视了门外的凯瑟琳。 在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万事屋的客人已经施施然走到了门前，并且打开了房门。 万事屋三人组随着房门“砰”地被推开的声音，全都僵在了原地。 “怎怎么办啊，银桑我收集多年的藏品就要便宜给那帮全是处男的税金小偷了！” “你也是处男啊喂！还有你怎么知道新选组都是处男的啊！” “等一下啊新吧唧，我怎么只看到了凯瑟琳啊。难道是那个小矮子终于忍受不了自己垫底的身高把其他条子的膝盖都砍了吗阿鲁？” 凯瑟琳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间，双手叉腰对万事屋三人组教训道：“不就是查一下水表吗？至于磨磨蹭蹭这么久才开门吗！” 坂田银时愣了一下，他侧过身子看了凯瑟琳身后好久，才犹犹豫豫地问道：“你真的只是来查水表的？” “那我还来干什么？”凯瑟琳头上的猫耳动了动，她粗声粗气哼了一声，满脸嫌弃地看着满地打了马赛克的小本本和光碟，“跟你一起带坏小朋友吗？” 银时装傻干笑了几声，然后趴在地上企图毁尸灭迹。 作为少有的正常人的新八看不下去了，他把凯瑟琳领到厨房，总算远离了房间里尴尬的氛围。 等凯瑟琳走后，坂田银时装作没事人一样跟居然没有抛弃他们跑路，反而一直等他们的客人说道：“哎呀呀，客人你久等啦。都是我这两个不中用的员工惹出了这么多的事。刚刚我也把本子上的东西念完了，你看报酬可以付了吗？” alter先生微微一笑：“念一本句子就可以拿到五十万，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银时很颓丧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说吧，你到底要银桑做什么呢？总不会是真的在觊觎银桑我的美色吧？” “你真的想多了。”alter先生用看智障的慈祥目光看着银时，然后他又从包里掏出了两本本子，“念一本句子拿不到五十万，但是再念两本就可以拿到了。” 说完，他把那两本本子分别递到神乐和新八手上：“只要你们把这上面的句子向我念一遍，这五十万就都是你们的了哦。” “这都是什么呀阿鲁！”神乐接过本子翻了翻，一脸嫌弃地说道，“这些吐槽的话让新吧唧来说更适合吧阿鲁。” alter听后愣了一愣，他从神乐手中拿回本子一翻，满脸歉意地把新八手上的本子和这本换了一下：“不好意思，拿反了。现在对了，你们可以开始念了。” 新吧唧好奇地翻着手上的小本子，还是忍不住地吐槽：“为什么我要念的全都是吐槽的话啊？难道我除了吐槽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 银时和神乐听了，都用一副“不要抵抗了勇敢地面对现实吧少年”的眼神看着他。 “哪怕你今天把你这辈子的槽都吐完了，你以后还是吐槽役啊。”alter先生很诚恳地对新八说道，“毕竟除了眼镜，你能被人记在的也只有吐槽了。” 新八看上去很崩溃：“为什么连初次见面的人都这么说我啊！我不就是长了张大众脸和存在感比较低吗！戴眼镜和吐槽都不是我想要的啊！再说了，真人版的时候我可是菅田将晖啊！” “其实吧我刚进来的时候，看你坐的位置只看到了一副漂浮在空中用阪口大助的声音不断吐槽的眼镜”alter先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诚实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得了吧，看看赤场帝一，再看看你，你硬生生地拉低了菅田将晖的颜值哦阿鲁。”神乐不屑地挖了挖鼻孔。 “就是啊，本人小栗旬比你帅多了，我还没说什么呢。”银时也毫不留情地补刀。 “虽然真人版第二部马上就要上映了，但是大陆肯定不会同步上映的我们就不要浪费篇幅在这上面了吧？” “客人你能不能不要吐槽啦？新吧唧存在的意义就要被抢走了阿鲁。” “真是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好不容易等神乐和新八都念完了小本子上的台词，alter先生收回了小本子，准备从包里拿钱。 “居然让纯洁的少女说那么羞耻的话，我强烈要求精神损失补助阿鲁！”可是从神乐的表情来看，她并没有感到羞耻。 银时一听，立刻亢奋起来：“没错没错，让我们家的小孩子说哔——哔——哔——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性骚扰啊！客人你最好还是多付一点钱吧。” “你们这是明目张胆的敲诈吧喂！再说了神乐平时说的那些话并不比哔——哔——哔——纯洁多少吧？”拼命地抵抗自己吐槽的欲望，但是却无法阻止身体的本能。新吧唧对自己一开口就吐槽的行为已经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内心最原始的欲望。 alter先生已经把五叠整整齐齐的钞票放在了桌子上，听了万事屋三人组的话后，他露出了很惭愧的表情：“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样吧，我再多付你们两万円。”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做工精良的鼓鼓囊囊的钱包，从里面又拿了两张福泽谕吉放在桌上。 “一共五十二万円，你们自己分吧。”说完，alter先生端坐在了沙发上，摆明了想看戏。 果不其然，万事屋的成员们一窝蜂地冲向桌子上的钞票。 “你们两个都给我先让开啊！银桑我才是万事屋的老板，老板给员工发工资，没有员工抢老板工资的！”银时扑在桌子上，把钞票牢牢地抱住自己的怀里。 “喂喂！这里有两万円是我的精神补偿费阿鲁！”神乐努力想从银时怀里掏钱。 “你们等一下啊！我们不应该先把银桑欠下了的房租交了再分赃，啊不是分钱吗！”新吧唧作为万事屋里战斗力和食物链的最底层，早早出局了。这大概就是正常人的悲哀吧。 “房租什么的等会再说，银桑我现在就想去甜品店把一个月的糖分都补充完了再去玩两把小钢珠！”银时含糊不清地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定春又出现在他的身后，咬住了他的脑袋。 即使鲜血模糊了双眼，银时还是牢牢守卫着怀里的钞票。力大如神乐也无法从他那里抢走一张纸币。 “那个，打扰一下。”alter先生又发话了，“鉴于看到了我第十四喜欢的画面，我决定帮你们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 他从钱包里又抽出两张福泽谕吉递给银时：“这样就可以平分吧？” 银时眉飞色舞地接过钞票：“客人你太客气了！以后再来万事屋银桑会少收你钱的。”说完，他给神乐和新八每人两张纸币。 “小孩子的大额压岁钱都是交给大人保管的，你们先拿一点去零花吧！”说完，他就跑得没影了。 61.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03 那是一间门口挂着“活动室”的房间。 虽然是活动室, 但从里面的家具和设施来看却跟普通的活动室没有多少关联。一排排摆满了各类书籍的书柜占据了房间里大部分面积。除了书柜，房间里还放着十来张木制四人方桌。这让这间活动室看起来更像是图书室了。 每天下午五点到六点，是活动室开放的时间。在这一个小时里, 活动室里总是被孩子们占领。 这是难得的，独属于他们的娱乐时间。在这一个小时里，他们可以远离那些远超过他们这个年龄接触的课程和学习, 尽情地看闲书、打游戏、或者一起玩玩。 其中一张木桌边, 围满了孩子。他们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坐在桌前的那两个孩子。 其中一个男孩子烦躁地抓着自己如同刺猬一样头发, 把手上几十张扑克牌往桌上一摊，自暴自弃地冲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孩子喊道：“不玩了！不玩了！我认输！” “阿越好厉害！又赢了！”一个脸圆圆的孩子激动地抱住那个赢家, 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 被他抱住的那个孩子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袋：“夏维卿你放开, 我要窒息了。” 夏维卿嘟着嘴, 垂头丧气地松开了自己的舍友。 “唐锦越你已经把我们都赢了个遍了！”一个围观的孩子撇了撇嘴, “下次不带你玩啦，一直输给你太没意思了！” 唐锦越努力想摆出一副谦虚的样子，可是他一直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我今天差点就要输了，如果辛鸿晖没有放弃认输的话。” 辛鸿晖, 也就是那个和唐锦越打牌的孩子听了, 恹恹地趴在桌子上说道：“你不用安慰我的” 唐锦越笑眯眯把手上最后一张牌翻过来，推到他面前：“你看，我只剩一张牌了, 真不骗你。” 辛鸿晖抬起头一看, 那是一张方块3。 “原来是空城计啊！”他哀嚎一声, 又趴回桌上了。 “下次我们来玩21点吧！”唐锦越兴致勃勃地提议道，“这个比较考验运气的成分哦？” 孩子们立刻开始议论起来。 “21点？那是赌博吗？”其中一个孩子问道。 唐锦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我们只是玩玩，没有钱不算赌博的。” 辛鸿晖抬起头来，气势汹汹地对唐锦越说道：“好啊，明天我们就玩21点！我不相信你还能一直赢下去！” “辛鸿晖你别抢先啊！”一个孩子说道，“我们可都是等着打败唐锦越呢！” “就是就是！先来后到！”其他孩子们跟着一起起哄。 唐锦越尽可能不笑得那么得意：“没问题！我等着呢，你们一个一个来呗！” “看看谁第一个赢唐锦越！”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引起大家的强烈共鸣。 “你们都不可能赢阿越的！”夏维卿不服气小声地说道，“阿越是最厉害的！” 唐锦越轻轻地拉了他一下，夏维卿不说话了。他看着唐锦越偷偷对他比划了一个“嘘”的姿势，脸腾地红了。 唔，这些可怜的家伙，他们都不知道阿越可以一次性记住四副扑克牌，一次都别想赢啦！ 江户的一家地下赌场。 金碧辉煌的装饰，贴在家具上的金纸在亮到刺眼的灯光的照耀下简直能够闪瞎人眼。穿着低领和服，后颈扑上香粉的女服务员们殷勤地向客人们兜售美酒。 在这令人纸醉金迷的地方，永远有人倾家荡产，也会有人赚到盆满钵满。 坂田银时沮丧地把手上最后一枚筹码塞进柏青哥机器中。好不容易手上飞来一笔巨款，即使因为某个不可抗因素导致最终落到他手上的钱只有六万円，这也足够他过上好一阵子醉生梦死的日子了。 去江户高档的甜品店里吃了一顿平时攒一年钱都吃不起的下午茶，用奶油和糖装满了自己胃的银时本着“见见世面”的目的，来到了这家地下赌场。 只是，他在这里和普通柏青哥店里玩的东西还是一模一样的。 在这种赌场里，柏青哥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鲜少有人涉足。就像冷饮店里的矿泉水一样，即使没人点，也要备着。毕竟大家都会更喜欢老虎机一点。 银时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柏青哥机面前，把自己价值四万円的筹码一个不剩地喂了进去。然后，果不其然地全都打了水漂。 “看在银桑今天一把都没赢过的份上，赌博之神就让我在最后一把赢一下吧！”银时大声祈祷着。 然后，再一次输了。 “果然，赌博之神也好命运女神也好都不会站在银桑这里。”银时垂头丧气地站起身，耷拉着脑袋宛如丧家之犬一般准备离开这个伤心地。 从角落里的柏青哥机器前走到赌场正中心区域的银时，意外地发现了一张挺眼熟的脸。 这这不是那个让他们万事屋念了三本小本子就付了五十四万円的冤大头吗！看到那个人，银时很是兴奋地挤了过去准备围观一下。 那位alter先生正在玩21点。银时向来都是对这种复杂的玩意儿不感冒——或者说，不会玩。 虽然不太懂，但是他还是看得出来，面前堆了一大推筹码的alter先生在这场游戏中占据了优势。 alter先生对面的庄家脸色阴晴不定。他手上的两张牌加上明示出的一张，点数加起来已经是20了。在这种游戏中，这是极高的点数。换了平时，他已经准备庆祝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子跟平时的客人不太一样。 之前的三场，他的点数分别是18、19、16，而这位客人的点数偏偏是19、20、17——每次都恰好比他高一点。 如果这是运气，那么他肯定是欧皇中的欧皇啊！幸运女神就是他的跟宠啊！ 庄家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出老千。但是，扑克牌就是赌场里提供的，即使出老千也是他们出。 在赌局开始前，双方为了公平都检查过，庄家可以笃定他没有出千。 那么，除了运气之外，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这个客人可以记牌。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庄家打消了。 开，开什么玩笑啊！他们可是用了整整8副牌！能一次性记住8副牌的，是怪物吧！ “补牌。”这位穿着黑色浴衣的客人淡淡地说道。 这是他第四次补牌了。在21点中，看的就是谁的点数高，但是又不能超过21点，一旦超过就是“爆牌”，反而会输得一败涂地。 庄家的运气比较好，他只补了两次牌就凑齐了20点，避免了爆牌的厄运。而他现在，就在祈祷着对面的那个小子不幸地爆牌了。 黑色浴衣的客人把他手上的五张牌全部翻开：一张a，一张1，两张2，一张5——正好21点。 围观的人群顿时发出阵阵惊呼声。庄家脸色铁青地将面前的筹码推到对面客人的面前。今天他一共赢走了价值将近70万円的筹码。 那个小子一脸风轻云淡地将面前堆成小山的筹码扫进赌场发的小竹篮中，看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扫瓜子皮一样。 “客人，您还玩吗？”庄家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张笑脸。 只要他敢答应，接下来的这一场就等着把胖次都赔出去吧。 “不了。”客人慢吞吞地回绝了，还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样就差不多了，再多，可就过界了。” 庄家的脸色顿时阴沉地可以挤出水来。 “呦，你今天运气不错啊！”坂田银时一路跟着alter先生来到筹码兑换处，看着他把那一篮子筹码递给工作人员后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好吧。”alter结果多到令银时眼睛深了一个色号的钱，漫不经心地点了一遍，“在这里碰到你还真巧啊坂田先生。你的战况如何？” “全都输光咯。”银时自暴自弃地说道，“早知道就在附近的柏青哥店里玩两把算了。” “还真是挺不容易的。”alter用充满怜悯之情的眼光看了看他，“十八万円都输光了吗？” 银时瞪着一双死鱼眼：“没有，某个死老太婆强行收走了我的钱去交接下来几年的房租，我只拿到了六万。” alter点了点头：“至少你没全输光，想开点吧。” 银时跟着alter走出赌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抱住alter的胳膊：“客人你这么有钱，不如再到我们万事屋下一点委托吧！我可以给你打折哦！” alter很无奈地努力想把胳膊抽出来，可惜没成功。银时就像挂件一样挂在他胳膊上，甩都甩不掉。 “好吧好吧！明天我去给你们下委托行了吧？”最终，还是银时的死缠烂打取得了胜利。 “哦哦，太好了！不知道客人你想委托什么样的事情呢？不如现在就告诉银桑我吧。如果能付定金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alter揉了揉好不容易拽出来的胳膊：“定金先别想，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办到。” “好吧，”银时很遗憾地说道，“你想委托什么呢？” “找人。”alter说道，“一个叫桂小太郎一个叫高杉晋助，见到真人付款。” 银时刚想说什么，他们就被人堵在了赌坊出口处昏暗的小巷子里。 “我说啊，这种剧情真的没有浓浓的既视感吗？太老套了读者很容易厌倦的啊！”银时瞪着死鱼眼挖着鼻孔，左手却悄悄握紧了洞爷湖。 “这大概就是推进剧情的万能方法吧。”alter很冷静地说道。 围着他们两人的那些人中站出来了一个领头的，光从外貌上看就是一个炮灰。 “你们，刚刚赢了不少钱吧？”炮灰头子凶神恶煞地对两人说道，“把钱交出来，兄弟们就让你们过去。” 银时拔出洞爷湖，放在肩膀上敲了敲：“喂喂，银桑我刚刚可是输了整整四万哦？如果能赢钱的话肯定兴高采烈地买上一百个草莓巴菲当场吃掉了！” 炮灰头子愣了一下，指着alter说道：“我说的是这个小白脸，没问你！” “哎呀哎呀，可是这是我们的vip客户哦？刚刚谈了一笔一百万生意的那种，把钱交给你的话就代表我也收不到钱了啊。”银桑很苦恼地说道。 炮灰头子上前一步，包围圈跟着明显缩小了：“既然你这么仗义，那就算一伙的了！” 银时拿着洞爷湖，微微伏下身。他脸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可紧绷的身体却如躲在草丛中的猎豹一般准备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刻，alter突然拉着银时的袖子往下狠狠一拉：“快趴下！” “轰”地一声巨响，一颗火箭炮落在了他们面前。 62.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04 银时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枚火箭炮他相当熟悉。 虽然这次坂田银时依旧凭借着主角光环逃过了脸接火箭炮的命运，但是对于前来打劫的赌场打手来说，既不是主角又长了炮灰脸的下场就是浑身冒烟地在地上躺尸。 紧接着, 银时意识到，这枚火箭炮并不是以他或者赌场炮灰为中心目标发射出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能让那个真选组的抖s组长同志日常选择火箭炮发射目标的对象有谁呢？答案很显而易见了吧。 “总悟你这个混账小子！你刚刚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一个长得有点像染了黑发留着深v刘海的银时的男人顶着新鲜出炉的爆炸头, 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的残骸, 气急败坏地从地上跳起来愤怒地咆哮道。 至于他为什么脸接了一枚火箭炮还没有去三途川报到, 真不知道是火箭炮的质量问题还是搞笑漫画世界观的问题亦或者是那个凶手抱着最后一丝塑料同僚请把火箭筒抬高了三厘米呢。 “啊，抱歉抱歉。在后面看到土方先生那张蠢脸手就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呢。”肩上扛着还在冒烟的火箭筒的少年拖长了音调, 不管是从他是语气还是表情上, 都完全看不到“抱歉”的诚意。 土方十四郎用蛋黄酱形打火机重新点燃了一根烟：“对上司出手你是想切腹吗混蛋！” 冲田总悟把火箭筒又对准了自己的上司, 用虽然平淡但令人头皮发麻的语调说道：“在土方先生吸入过量尼古丁猝死之前, 不如让我干掉你, 这样真选组副长的宝座就是我的了。” 在第二发火箭炮发射出来前，银时那及其拉仇恨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呀，怎么税金小偷也来逛赌场了？难道是活动经费太多急需消耗吗？银桑真的好羡慕啊” 话还没说完，第二发火箭炮对着银时的脸直直飞了过去。 顶着同款爆炸头的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面面相觑。 “冷静下来了吗？不会再胡说八道了吧, 旦那？”总悟暂时收起了火箭筒, 在他那抖s全开的气场威慑下，不管是万事屋还是真选组的人全都瑟瑟发抖。 银时果断地换了个话题：“所以说，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的？” 土方十四郎挠了挠自己的爆炸头, 没过一会儿就恢复成了原先的发型。他吐出一串烟圈, 说道：“我们接到匿名举报, 这里有家赌场涉及非法经营、欺诈和暴力胁迫事件，前来调查。看你刚刚的那个样子，该不会是被他们盯上了吧？” 还没等银时说话，总悟就接上了话：“土方先生，动用你那填满了蛋黄酱的大脑好好想一想，旦那是会赢钱的人吗？他没把胖次都输掉要卖肾还债就算好的了。” “喂喂！不要给银桑用乱七八糟的人设啊！”银时忍不住抗议道，“我也是赢过钱的好吗？银桑我可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男人啊！” 听了他这番话，在场的人脸上都不由地露出了“你拓麻在逗我”的表情。 “那个副长？冲田队长？因为刚刚的动静太大了，赌场里有人要跑了哦？”突然，一个穿着真选组制服的大众脸队员拎着红豆包跑了过来。 十四当机立断下了指示：“先去把赌场里的人控制起来再说！喂，总悟，把你的火箭筒给我收起来！” 看着真选组的成员一个个操起刀开始查赌场的水表，银时十分悠闲地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开始挖着鼻孔看戏。 “这次这帮税金小偷来的真是时候啊，省去了银桑动手的机会呢。”银时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这里吃瓜看戏的alter先生说道，“还真是要好好感谢那位匿名举报的人啊。” “哦，不用谢。”alter先生顺口答道。 银时吃了一惊，看他的眼神很明显不一样了：“你什么时候举报的？我刚刚一直都跟着你的啊，没有看到你去打电话什么的。” alter很贴心地给他解惑：“我是来之前就准备好的。找一个小孩子，先给他点钱，让他在指定时间给真选组送一封信，做得好就再给他点钱。” 银时很尖锐地指出了问题所在：“要是那个小屁孩忘了呢？信送不到怎么办？那你不是会既损失了钱又办不了事了吗？” “我没说我只找了一个小孩子啊。”alter诧异地看了银时一眼，好像在诧异他是怎么问出这个问题来的，“十五个人中只要有一个人把信送到就行了。况且，一次性收到多封匿名信，真选组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吧？” “好吧好吧，看来你的安排还真是天衣无缝啊，”银时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家赌场会来黑吃黑的？” alter先生对银时“黑吃黑”的描述稍微囧了一下，不过他很理性地忽略了过去，没有选择化身杠精。 “我选择这家赌场，就是知道它有足够多的黑点可以被真选组的警察们查水表。”alter先生不厌其烦地跟银时解释道，“不过，你对这家赌坊什么都不了解就跑过来送钱真的好吗？就不担心被扣下了卖肾吗？” 银时很无所谓地瞪着他的死鱼眼：“无所谓啦，反正银桑我也不会赢到钱的。” 大概是坂田银时太有自知之明了，对于他这番理直气壮的话，alter看了他好一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银桑我也好想赢一次钱啊！为什么我就不能有逢赌必赢的属性呢？空知猩猩为了塑造废柴大叔男主也太卖力了吧？再这样下去银桑只能找富婆包养了”看着赌场里熙熙攘攘人仰马翻的样子，银时忍不住地碎碎念。 alter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真选组的队员们一个个拖着瘫软成一团的人型物体走出了赌场，并在某个抖s组长的要求下把这些人型物体一个叠一个地放在了车里。 “热闹看完了，我们可以回去好好谈谈委托的事情了吧？”银时伸出手揽过alter先生，想要快点把他带走。 可是，有人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喂，你们两个，刚刚在那个赌场里赌过了吧？”土方十四郎叼着烟，露出了一个能把小孩子吓哭的渗人微笑，“跟我们到真选组一起调查吧！放心，就问你们几个问题。” “喂喂，你这个青光眼不用滥用职权啊混蛋！银桑我可是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哦？刚刚只是好奇进去参观了一圈就被打劫了四万啊说少了，是六万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我追回损失啊？”银时很不满地说道。 土方呵呵笑了一声：“你来真选组不就知道了吗？” 银时一副我已经看透了你们的套路的表情：“哦哦，你们肯定是想借机私吞我的钱对吧？税金小偷们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拿用赃款了吗？银桑要去实名举报你们哦？” 土方气地翻了个白眼，狭长的眼眸中凶光大盛，好像下一秒就会拔刀砍人了。 “真选组吗？坐你们的车去就行了吧？”一直默不作声的alter突然插了一句。 “喂喂！客人我刚刚可是一直在努力争取不进局子的啊！”队友临时反水，银时只觉得眼前一暗，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 “进局子有什么不妥吗？”alter很奇怪地看着银时，“配合警察调查取证不是每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应尽的义务吗？” 银时无言以对，只能顶着自己老对头戏谑嘲讽的眼神，乖乖地跟着alter上了真选组的车。 没办法，自己选的客人，含泪也要把钱赚到手。 银时不是第一次来到真选组的屯所，他大大咧咧地走在前往询问室的路上，就像在逛自己家后花园一样悠闲惬意——请不要在意他家并没有后花园这个事实。 路上，银时一直在暗地里观察alter，如果说他对这位客人没有好奇心那是假的。不过，这个国家，这座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身怀秘密的人。如果客人有意向他倾诉一番，万事屋当然会洗耳恭听；若是没有，坂田银时也不会去刻意打探。 不过，这位客人的委托是找他少年时的两位同窗，攘夷战争时的战友，这就让银时不得不多想了。 银时和alter作为证人，自然是不用和那些从赌场里抓过来的嫌疑犯呆在一起。冲田总悟被土方打发去审问犯人了，大概是怕他在询问证人的时候突然抖s把证人吓坏了吧。 就在土方礼节性地客套“你们谁准备先来”时，alter抢先一步走上前。 银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他总觉得这位alter先生好像很迫不及待到真选组来参观一样——哪怕跟大名鼎鼎的“鬼之副长”共处一室都无所谓。 63.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 坂田银时在门口一等就是仨小时, 久到冲田总悟手上拿着厚厚的一叠审讯报告来交给土方十四郎。 “旦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总悟问道，“真选组从来不让蹭饭的。” “有人会在真选组蹭饭吗？正常人类看到你们那个青光眼副长拿出来的蛋黄酱都会吓得吃不下任何东西然后落荒而逃的吧？”银时挖着鼻孔懒洋洋地回答道，“银桑我只是还在排队等啦, 上一个进去的到现在还没出来，该不会发生了潜规则什么的吧？银桑总觉得我的客人贞操不保了” 银时每说一个字，总悟脸上的表情就更让人毛骨悚然, 还没等他说完, 总悟就一脚踹开了询问室的门。 “我！都！说！了！啊！‘let’s party!’是连起来读的, 根本就不需要在中间停顿的！”跟银时满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不同，房间里面还是和原先一样干净整洁, 什么不和谐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除了土方十四郎情绪激动地拍着桌子对坐在他对面的alter先生大吼大叫之外, 看起来一片祥和。嗯, 如果忽视土方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的话, 现场还是很正常的。 “这点请恕我无法赞同, ”alter先生一脸严肃，正襟危坐地说道，“let’s 之后有一个时间很短的停顿，之后才接上‘party’的。只是刚好换口气的时间, 跟连读还是有一点差别的。” “所以说, 你们两个在这里都做了什么啊？聊了三个小时声优梗吗？”银时瞪着死鱼眼，抢了新吧唧的活。 土方十四郎垂下眼帘，故作深沉地点上一支烟：“哼, 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对我的声音有如此浓厚的兴趣, 我当然要好好满足一下。” “是吗？”总悟不知道从哪个四次元口袋里拿出了火箭筒, 对准了室内的两个人：“那你们一起去地狱里慢慢聊吧。” 说完，一颗火箭炮就精准地飞向土方十四郎。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原配暴打出轨丈夫的诡异既视感呢！”银时意有所指地感叹了一句。 下一秒，他就被总悟充满“善意”的注视吓得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好不容易活着出了真选组屯所，银时很不满地对自己的客人抱怨道：“为什么明明是你跟那个青光眼聊了三个小时，挨打的确实我啊！” 银时灰头土脸，衣服上沾满了尘土，看起来狼狈极了。虽然他跟冲田总悟交手时，总悟没办法打赢他，可自己也无法轻松获胜。双方僵持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而且，怎么说呢，银时对真选组的这些警察没法做到下狠手，他不会爆发把他们往死里打。 “很明显我不经打啊，”alter先生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想真选组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下手吧？” 银时一脸悲痛地点了点头。 对没有武器的平民下手，武士的刀会蒙上名为羞耻的灰尘的。 “嘛，不管怎样，这件事总算是了结了！接下来就跟我回万事屋好好聊一聊委托的事情吧？”银时很快就恢复成了往常没干劲的废柴大叔样，他一手揽过alter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往歌舞伎町走去。 alter先生皱了皱眉头，好像对银时这样亲近的姿态很不习惯。他想甩开银时的手，可惜没有成功。 “说起来，alter不是你的真名吧？”银时好像不经意间说道。 alter先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嗯，这很明显是个化名吧？” “看在我们一起赌过钱，一起蹲过局子的交情上，不如告诉银桑你的真名吧？这又不是圣杯战争，用不着隐藏真名吧？”银时拍了拍alter的肩膀，凑过头说道。 alter先生叹了口气，把银时毛茸茸的脑袋推开：“首先，我们没有一起赌过钱，只是在地下赌场偶遇而已。其次，我也没有跟你一起蹲局子，只是正巧一起接受警察的问话调查而已。最后，既然你不想喊我alter，那就喊我berserker好了。” “喂喂，都说了不是圣杯战争你还要叫巴萨卡吗？话说有你这么弱的巴萨卡吗？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alter也是月球的那个‘alter’的意思吧？在银他妈的世界里拼命夹杂月球私货真的好吗！”银时又不小心抢了新吧唧的戏份。 “那你还是叫我alter吧，毕竟男人喜欢黑暗。”alter先生一脸严肃地说道。 一番纠缠下来，银时也知道这位客人不肯告诉自己真实姓名了。原来，他还想通过姓名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跟攘夷战争有关系。现在看来，要从别的方面入手了。 然而，真实情况是，唐锦越懒得解释自己的名字和其他人很明显画风不同这件事。虽然这里夜兔的名字有不少是中华风的，但既然银他妈的世界里叫什么名字的都有，不如随便取一个名字应付一下得了。 银时和alter先生回到了万事屋。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连一盏灯都没有开。 “喂！神乐？新八？快点出来给客人倒茶了！小心我扣你们工资啊！”银时扯开嗓子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喊了两声，没有一点回应。连定春都不在。 银时回过头望着alter先生，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啊哈哈，他们都有事出去了。” “没事没事，”alter先生很善解人意在沙发上坐下，“我对草莓牛奶并不感兴趣。” 银时很感激地点了点头，新八总是拿他的草莓牛奶去招待客人，对此银时已经不满很久了。可是，新八也很振振有词：他总不能用醋昆布去招待客人吧？ 不管alter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看在他不去动草莓牛奶的份上，银时觉得他是个好人！ “咳咳，”银时故作稳重地假咳了两声，“你是要找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是吗？” “没错。”alter先生点了点头。 “这就难办了啊，”银时愁眉不展地说道，“这两个人，都是政府通缉的危险份子，是吧？要找他们风险还是很大的，毕竟我们也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嘛，跟政府对着干你说是吧这个报酬嘛” “七十万。”alter先生打断了银时挤眉弄眼的暗示，“只要我见到这两个人，我就给万事屋七十万円的报酬。” “七七七十万”银时仿佛已经被七十万円砸晕了，结结巴巴地重复着。 “我知道你跟他们是旧识，相信找到他们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alter淡淡地说道。听到这话，已经被金钱迷糊住眼睛的银时立马清醒了过来：“哎？银桑我可是江户好市民啊，怎么可能跟危险的恐怖分子有交集呢？如果不是你的委托，我看到他们肯定会打晕了拖走换钱啊！” alter呵呵笑了一声：“要是你早这么做了，至于穷成这样吗？白夜叉？” 银时抬起头，平日里懒散到极致的死鱼眼里充斥着宛如野兽一般的狠劲，他紧紧地盯着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穿着深色浴衣的年轻人。他就像潜伏在草丛中等候着捕猎的猎豹一般，只要这个自称alter的人有异动，就会被他拿下。 即使他已经确认过，这个人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连新八都可以很轻松地把他打倒。 可是，这样一个基本没有武力值的人，却让银时感到了威胁。 “你放心，我买没有兴趣把你是白夜叉的事情大肆宣扬。”alter说道，“说实话的话，我对那个幕府没有一点好感。就算是看在能让他们头疼的份上，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哈哈哈，那还真是要谢谢你啊！”银时恢复了死鱼眼，干笑了几声。 “不用谢。”alter很坦然地接受了。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找假发他们呢？”银时很好奇地问道。 虽然他看上去即将把老同学老战友打包卖了，但这有一个前提：这位alter先生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咦，我没有说吗？”alter先生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我是你们攘夷f4的粉丝啊！” “既然是粉丝的话不如再多加点钱吧！也不要太多再来十万就好了！”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用力地踹开了。 “银桑银桑！”神乐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跑地上气不接下气的新八，以及优哉游哉踱进房间的定春，背上瘫着一个眼睛里已经在转圈圈的女人。 “怎么了啊神乐，这么毛毛糙糙的。要知道银桑我刚刚接了一笔大单子，马上就要走上人生巅峰了哦？”银时很不满地说道。 神乐没有接话，她小心翼翼地把趴在定春背上的那个女人搀扶到沙发上坐下。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粗布做的和服。盘好的发髻里几缕白头发十分显眼。她在十年前肯定还是个清秀的女人，可是过分的操劳和疲惫让她看起来早就没有了青春时期的风采。 “银桑，我们帮帮她吧！”神乐说道。 新八推了推眼镜，无声地支持着神乐。 “对对不起，”女人伸出一双不满了细小裂痕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可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觉得自己已经活不下去了！” 女人名叫芋子，有一个八岁的儿子风太。她的丈夫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同一年，更大的噩耗席卷了这个家：风太被查出患上了白血病。 芋子的家庭十分普通，失去了丈夫后便没有了经济来源。即使丈夫还在，他们的工资和存款也无法支撑起儿子治病的费用。 可是芋子坚持下来了，她没日没夜地工作挣钱，不管是当女佣还是去酒吧陪酒，她都咬着牙坚持下来了。一点一点地挣出儿子治疗的费用。 可是，就在三天前，风太还是被医院下发了病危通知书。 “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芋子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哪怕我真的凑齐了手术的钱，医生说成功率也不足百分之十。” 银时沉默着，他可以帮这个女人解决掉很多麻烦，比如骚扰她的客人，但是他无法去治愈一个身患绝症的孩子。 即使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不科学的设定，但是生老病死这一条铁律还是永远存在着。 “我已经活不下去了。”芋子轻声说道。 “既然活不下去的话，那就去死好了。”沉默的房间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万事屋三人组诧异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alter，或者说唐锦越，端正地坐在芋子的对面。他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句话，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他是在很认真地建议这个绝望的女人去死。 64.回忆杀01 活动室上的牌子从来没有变过, 还是每天按时开放着。可是来这里的孩子们却越来越少了。 越来越多的功课，让他们不再期待着每天那一个小时和同学们一起玩乐的时间。更何况，现在有太多其他娱乐的方式。有空闲的时间, 他们更乐意留在宿舍里，吹着空调面对电脑。 不过，即使现在的活动室鲜少有人问津, 这里仍然被打扫地一尘不染, 仿佛仍在等候有人推开门一般。 现在,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这里就有人了。 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少女面对面坐在书柜前的方桌边。 唐锦越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平时没什么交集的同学突然单独约他，说是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他说。可是他已经干坐了十分钟, 对方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唐锦越其实很不想来, 他现在应该和夏维卿一起在宿舍里打游戏, 而不是跟一个基本上就是陌生人的女孩子大眼瞪小眼。他向来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等不了这样无聊的氛围, 唐锦越翻开随身携带的一本侦探看了起来。 沈丹樱低着头，眼睛盯着地板的缝隙。她的手上全是汗，紧紧地抓着裙子，把裙子抓出一条条的皱褶。 夕阳透过窗户照在桌子上。沈丹樱悄悄抬起头, 看着她对面的少年。他眼眸低垂, 细长而茂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少年白皙而纤细的手指划过书页，用比常人快上两三倍的速度翻着书。 少女觉得脸上烧起来了，她开始嫉妒那本书。现在, 能和唐锦越呼吸同一片空气, 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沈丹樱没有想到唐锦越会答应她。在她鼓足勇气在qq上向他发短信时就已经做好了被无视和被拒绝的准备。可是，就在她发出消息之后，就收到了回复“可以，不过时间最好不要太久”。 两条信息紧挨着在一起，沈丹樱把那十二个字读了一遍又一遍。她魔怔般地用手指轻轻触碰着那条信息，仿佛隔着屏幕抚摸着发信人的皮肤。 沈丹樱在学校里是很容易被忽视的存在。她长得不算好看，鼻梁上架着啤酒瓶底厚的眼镜。脸颊上也因为过度的压力接二连三地冒出痘痘。家境很普通，和家人的关系也很僵。每年她都收不到家里寄来的东西，逢年过节也不会有人来看她。极为内向的性格让她连跟室友一天都说不了三句话。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天才云集的地方，她一点都不出众，没有脱颖而出的才华。 一个月前，一个老师找沈丹樱过去谈话，他很为难地对她说：“你如果在外面的学校里的话，肯定是能轻松考上清华北大的学霸。但是，我们这里需要的是可以改变世界的天才。” 没错，她早就感受到了，自己就像误闯进天鹅群中的丑小鸭一样。她所擅长的，她所引以为傲的，只是在学校中的考试中取得高分罢了——在这里是没有一点用处的。 沈丹樱在学校中是最努力最用功的学生。她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除了吃饭全都用来学习了。即使如此，她依然是吊车尾。 “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她在一次次痛苦的失败中承认自己不是天才，只是一个擅长应试教育的考试机器罢了。 沈丹樱却喜欢着唐锦越。她不知道是长久以来对那个人的羡慕变异为了爱慕，还是在妄想着去追逐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 她一直看着那个人，如同众星捧月般地一直以来占据着学校里所有人的视线。而沈丹樱，只是无数道视线中最不起眼的一道罢了。 像唐锦越那样的人，才是学校所一直期待的，能够改变世界的那种天才吧？ “对对不起。”唐锦越差不多已经看完这本时，那个女孩子才声若蚊蝇地开口说话了，“我不想打扰你的不好意思，其实你今天坐在这里我就已经打扰到你了吧？可是有一些话我觉得一定要跟你说。” “哦，课题报告不能组队交。”唐锦越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这句话他这周已经对不同的人说了不下四十遍。 “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沈丹樱的脸更红了，她磕磕巴巴地否定道。“像我这样的废物，根本就没有资格跟你组队” 唐锦越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也太妄自菲薄了吧，能留在这里的根本就没有废物啊。” 沈丹樱把自己的裙子揉地更皱了，她恨不得把脑袋塞到桌子底下去：“不我跟你们不一样” “唔，先不说这些了，你今天找我究竟是什么事呢？”唐锦越觉得这个女孩子越来越奇怪了。 沈丹樱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我觉得我在这里留不下来了。” “啊？什么意思？”唐锦越傻眼了。 然后，他就当了一回知心哥哥，听自己的同学倒了一通苦水。什么跟家人关系糟糕到离开了学校就无处可去啦，什么课题报告的评价永远都是最低级的“e”啦，还有什么今年的课题再拿“e”的话她就要被赶出学校啦之类的。 沈丹樱在自己暗恋对象面前过度紧张，话说地语无伦次。 唐锦越兴致缺缺地听着，等她说完了之后，他说道：“除了学校，你总归还有地方吧？董军不是说过退出的人都会安排好普通学校就读的吗？” 董军不是教导他们的老师，而是类似于辅导员的角色。唐锦越对他没多少尊重之情，从来没有称呼他为“老师”。 “确实”沈丹樱喃喃地说道，“只是，离开学校，我我无法想象” “我觉得活不下去了。”少女这样说道。 唐锦越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活不下去了？那你要去死吗？” “死死？没错，死掉就一了百了了！”沈丹樱好像自言自语地说道。 “喂喂喂，拜托你清醒一点啊！”唐锦越忍无可忍地说道，“觉得活不下去了就去死？你到底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中二病发言才会说出这种话啊！就为了不能在学校里这种破事吗？你既然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离开学校的生活吗？” 沈丹樱又低下了头。 她明白过来了，唐锦越不了解她。向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是无法理解最底层芸芸众生的痛苦的。 “嘛，不好意思，刚刚有点激动了。”唐锦越冷静下来，“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吗？” 沈丹樱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我就没办法了虽然我那里闲置的课题报告有不少，不过就算给你一份也会被老师看出来吧？离交报告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你还有的是时间好好构思。” “我不是想要你的课题。”沈丹樱小声说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唐锦越有些尴尬地解释道，“那个，你不要再说什么死啊活啊的话了，如果真的有这个念头的话不如去看看医生吧。” “嗯，谢谢。” “我差不多到时间要离开了。”唐锦越等了一会儿，见对面的少女沉默着不再说话，忍不住说道。 “嗯。很抱歉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沈丹樱抬起了头，她近乎贪婪地看着唐锦越，仿佛要把他的模样刻在灵魂里一样。 “还有，谢谢你。”她很快又低下了头。 唐锦越站起身，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对沈丹樱说道：“对了，能麻烦你帮我把这本书还到图书馆吗？等下我不顺路。” 说完，他把那本侦探推到女孩面前。 “当然可以。”沈丹樱立马答应下来。 “对了，这本书好看吗？”她突然问了一句。她自从到了这里，再也没有看过这种“闲书”了。 “除了受害人的死法有点意思，其他的太无聊了。”唐锦越随口说道，“你想看的话就留着看吧。” 沈丹樱点了点头，她目送着唐锦越离开了教室。然后，她摩挲着那本的封面，想要感受那个人残留在纸张上的温度。 两个月后，沈丹樱自杀身亡。 她以剧毒的化学药剂为课题，每次在实验室做完实验后将本应该全部处理掉残留的剧毒物质偷偷回收了一点点。 每次回收的哪怕只有几毫克，聚少成多也到了足够置人于死地的分量。 药品管理员没有发现每次少了那样几毫克的物质，更没有在意沈丹樱随身携带的眼药水瓶。 更没有人发现，她在自杀前半年已经是重度抑郁症患者了。 这样的手法，和两个月前唐锦越推到她面前的那本侦探中一个受害者的死法一模一样。 “他说过，这样的死法还算有趣。” 65.回忆杀02 董军把自己所在办公室里, 烦躁地吞云吐雾。 他面前的办公桌上，烟头差不多堆满了一个烟灰缸。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幸运的男人：他的工作既轻松又能获得大量好处。只是管教五十个孩子——更准确地说, 是为这些孩子提供学习生活中的必需品罢了，毕竟，他可不是那些教授, 可以在学习上传授他们知识。 他的工作重心就是那些孩子, 只要那些孩子按照正常的流程一步步成长, 他这个主任躺着也能升职加薪。 可能会有不少人觉得他这个岗位很无聊，确实, 和很多同级别的岗位相比, 他少了很多油水可以捞, 各种隐性的福利也很稀少。但是, 对于董军这样一个胸无大志, 也没那么多本事的人来说，这个地方简直太理想了。 这些孩子还有一年就要毕业，然后离开这里。虽然学校能不能继续开办下去还要看上头的意思，但董军功成名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但是, 一个学生的自杀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董军烦躁地翻看着那名学生的资料。 “沈丹樱”, 这个名字他有印象，但只有一点零星的印象罢了。她没有夏维卿那样显赫的家世需要他小心翼翼地照看，也不像唐锦越那样天资出众受人瞩目。她就是一直笼罩在天才阴影中的普通人罢了。 董军唯一一次找她谈话, 也是根据各位任课老师的评价, 结合培养方案, 通知她有离开学校的可能性罢了。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就在学校里死了！董军恨不得追到地府里，把这个麻烦的学生刨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不管是什么原因，学生自杀身亡，他这个学校的负责人要负很大的责任。 不光是他，从实验室管理员到医生，一个也跑不了。 就在不久前，他收到了医生递交过来的报告。结合沈丹樱生前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抑郁症患者。 虽然在她生前没有确诊，但董军却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 “抑郁症”还真是一个万金油，有了这个病，沈丹樱的自杀就有了最坚实的理由。但是，他们依然会担上“监督不力”，“玩忽职守”的罪名。 董军把监控录像里沈丹樱出现的镜头反复查看着，希望找出什么可以帮他减轻罪责的切入口。很快，她在活动室里与人会面的画面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是等董军看清和沈丹樱见面的人是谁的时候，他犹豫了。 唐锦越是学生中最出色的一个，没有人会敢说他日后究竟会走到什么程度。从他身上，董军会得到很多好处——能够把这样有天赋的学生带到学校里，单凭这一点，他这些年里获得的好处就数不胜数。 董军对唐锦越，平心而论还是很不错的。唐锦越早餐想喝草莓味的酸奶食堂里就不会出现芒果味的，他上课摸鱼打盹看被老师拎到主任办公室，主任还劝老师说“我们这里不就是为了不让天才埋没在无聊的课程中才建立的吗？”。 唐锦越是这个果园里长得最好的一颗树，只要他能结出果，那果园的管理员将获得各种各样难以计数的利益。 可是，他这个管理员不在了，那即使结了果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继续留在果园里，少一颗果树也没什么。 夏维卿拎着饭盒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一路上，他看到了好多陌生人。这也难怪，毕竟有人自杀了。学校这么特殊的地方，多一些人来调查，哦，多一些人来保障其他同学的安全也是很有必要的。所有的学生已经接到了通知，接下来的日子里每人都要接受心理辅导。 嗯，出了事才想方设法补救，很正常。 “你听说了吗？沈丹樱会自杀，据说是向唐锦越表白被拒绝了！” “啊？真的假的啊！” “不会吧，就她那样还敢去向唐锦越表白？” “算了算了，人都死了，少说两句吧。” 走回房间的路上，夏维卿看到不少同学站在走廊上窃窃私语，一看到他，他们就停了下来装作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真无聊，真是无聊！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说阿越的闲话！ 夏维卿冷冷地看着那些同学，他们一个个都神情尴尬扭开了头，避免和他对视。 好不容易走到自己宿舍门口，夏维卿用房卡刷开了门。 “阿越，我回来了！帮你带了鳗鱼饭，你要吃吗？”夏维卿打开了门口的灯。 房间里窗帘紧闭，一片昏暗。唐锦越抱着膝盖蜷缩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仰着头怔怔地盯着窗帘，好像上面写了什么疑难问题的答案一样。 “放着吧，我不想吃。”他闷闷地说道，声音异常地沙哑。 “嗯。我帮你倒点水吧。”夏维卿没等他回答，就拿过他的水杯，在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水。 唐锦越没有喝水，他仍旧愣愣地坐着。夏维卿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唐锦越身边，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唐锦越才好像自言自语一样地说道：“她跟我说过她想去死，我没有当回事。” “阿越，这个不怪你。你不知道她有抑郁症”夏维卿安慰他。 “如果那个时候我告诉老师或者医生的话，她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这不怪你，你不是神仙，你怎么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还有，我当时不应该把那本书让她帮我还的她要是没看那本书，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只要她想去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达成目的的。”夏维卿反复地安慰他。 唐锦越转头看向自己的朋友，他的脸上汇满惊恐、后悔和茫然，跟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他判若两人。 “我听到有人说，她是因为我拒绝了她的告白才自杀的可是，我不知道她跟我告白了啊！我我也没有跟她说过什么重话”唐锦越急切地望着夏维卿，他的声音里带着迫切的恐惧。 他再如何天资卓越，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罢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背上一条鲜活的生命。 “阿越你不要听那些蠢货的胡说八道！”夏维卿忿忿地说道，“他们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无聊的八卦心罢了，什么都不懂，听风就是雨的。除了跟长舌妇一样嚼舌头他们还会什么！” 唐锦越又沉默了好一会。 他看着夏维卿那双如同小动物一般湿漉漉的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这样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身边，但是此刻，他感到心里好受了一点。 “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为了别人去死吗？”唐锦越问道。 “有的吧，你看，有那么多殉情的傻瓜。”夏维卿想了想，很肯定地说道。 “那么你呢？如果我让你去死的话，你会死吗？”唐锦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这样问他。 夏维卿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半弯下腰，伸手环住了唐锦越，如同母亲安慰自己受了惊吓的孩子一般，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是阿越的话，我会的。” 唐锦越刚想说些什么，宿舍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陌生的二十多岁的男人满面怒容地走进了宿舍。 这个人的五官细看之下跟夏维卿有不少相似之处，但是他的身上很明显地有着身居上位者的倨傲和气势。 “你刚刚说什么？”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唐锦越，好像他刚刚说要把这座城市核平了一样。 “大哥，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有我宿舍的门卡的？”夏维卿皱着眉头，很不客气地跟自己的哥哥说道。 “我听说你这里出事了，赶紧过来看看你。”夏家大哥面对弟弟立马换上了一副和蔼的面孔，“门卡是董军给我的备用卡，他原来想亲自带我来的我看他在忙就一个人来了。” 夏维卿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那我要替董主任谢谢您的体恤了！好了，自杀的又不是我，你可以走了。” 夏家大哥面对自己弟弟从小到大对自己一直以来冷淡的态度很是伤心，可是，他之前听墙角的时候明明发现弟弟还是有着软萌可爱的一面。 “你刚刚说，你想让维卿去死？”被弟弟冷落之后的怒气朝着唐锦越火力全开。 “你哪只耳朵听见阿越叫我去死了？”夏维卿站在唐锦越身前挡住了自己大哥凶狠的视线，“不要随随便便给他扣上乱七八糟的帽子。” “行，可以。”夏家大哥点点头，“既然你没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维卿，你记住，我才是你哥哥。”他说完，转身离去。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带上了门。 “切，你这样的蠢货有什么资格当我哥哥。”夏维卿轻轻地说道。 夏维卿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一方面有着依赖型人格，另一方面却不自主地鄙视着所有智商不如自己的人。这就造成了，他在碰到唐锦越之前，对自己周围的所有人都爱理不理，包括自己的父母兄弟。 唐锦越如果对自己的同学观察更细致一些的话，他就会发现夏维卿面对自己和面对其他人，完全是不同的人。 夏维卿面对自己时有多软萌，面对其他人就有多傲慢。 他所依赖的对象，就是唐锦越。在童年时期，从家人身上得不到的依赖感，在遇到唐锦越，这个他第一个遇到的比自己还要聪明的人时，彻底爆发了。 而唐锦越也没有错失他的期望，夏维卿可以完全地依赖他。为了唐锦越，夏维卿可以完全放弃自己的主见——虽然这种情况还没有发生。 明明唐锦越比自己还小一岁，但自己所期盼的兄长的形象，可以依靠的对象的形象，都可以完美地在唐锦越身上找到。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夏维卿一直这样期盼着。 所以，他完全无法忘记，自己在回了一趟家之后，发现宿舍里唐锦越的痕迹完全消失之后是怎样的心情。 “唐锦越要为沈丹樱的自杀负责。”在他愤怒地冲进董军的办公室之后，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这是我的责任，我没有早点发现唐锦越这个人已经扭曲了。他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空虚，只用三言两语就挑唆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为他自杀。” “这样的人，即使再有才华，我们也不敢再培养他了。他恐怕会是比莫里亚蒂更可怕的人吧？” 撒谎撒谎撒谎撒谎撒谎撒谎！ 这是污蔑！那些无耻的人，为了撇清自己应负的责任，就把所有的坏事全都推到阿越的身上！ “你！你！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不可饶恕！”夏维卿只觉得一股火气直直地涌上自己的脑门，他抓起董军桌上的烟灰缸冲着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砸去。 之后的事情，他就记不清了。 “夏先生，令弟的情绪很激动啊，您想好怎么安抚他了吗？”董军毕恭毕敬，或者说点头哈腰地对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道。 “这就是我们夏家的事情了。”男人轻笑一声。但是当他听到自己的幼弟，在打了镇定剂昏迷的情况下还在嘟囔着“阿越”时，脸色顿时黑了。 董军的头低地差不多快贴到自己的领带了，这种情况，还是装自己不存在的好。 “按照之前说好的，你这次的降职最多两个月。两个月后，你还能坐在这。”男人说道。 “谢谢夏先生！谢谢夏先生！”董军欣喜若狂地说道，“只是校医和实验室管理员那里，还要麻烦您费心了。” “小事。不过，你还想在这里呆下去的话，记得让所有人把嘴闭紧了，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听到了吗？” “当然，当然！”董军眉飞色舞地说道，“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我听说，文教授的学生名额只有一位？”男人意有所指地说道。 董军笑了：“没错，按照综合评价来看，原先可能会是唐锦越。不过现在嘛，令弟就是那唯一一个了！” 男人听到那三个字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不过他还是没说什么。 “行了，我先带维卿走了。”男人站起身，“呵，还得好好关照一下那位小朋友呢。” 66.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06 万事屋里万籁俱寂, 每个人，除了唐锦越脸上的表情都可以截下图当表情包。 具体来说就是，大家都是一脸懵逼.jpg。 “喂, 你在说什么啊？”神乐最先发话了，她非常不满地按了按自己的手指，好像打算教育一下这个胡说八道的小白脸。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alter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过, 事先说明一下, 如果真的想自杀的话，请务必不要牵扯到其他人。也就是说, 如果要跳楼的话请务必找一个不会有人经过的地方, 避免砸到无辜的路人；投井我就不推荐了, 污染到水源可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割腕也好服毒也好最好还是不要在室内, 免得你的房子以后难以出手。嘛, 总的来说，只要不给其他人添麻烦，你想怎么死都请随意。” “aalter先生，话不能这么说吧？”新八被银时从背后推了一把, 跌跌撞撞地出了人群, 他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开始打圆场。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神乐在万事屋里对客人动手啊！ “不，我并没有跟你们开玩笑，也不是在胡说八道。”alter却一点都不领情, “芋子女士的现状, 万事屋是没法解决的吧？毕竟这里不是医院, 那么芋子女士来这里哭诉生活的不易有什么意义吗？还说自己活不下去想要去死这种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芋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迫切地想要反驳，“我听说这里可是万事屋，我才来想让他们来帮帮我的！” “万事屋可不是什么神明的神殿，只要足够虔诚就能心想事成啊。”alter的嘴角泛起充满恶意的微笑，“那你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动机找到这里的呢？让他们帮你冲进医院压着医生做手术还免除医疗费吗” 芋子的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气地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太太失礼了！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恬不知耻的想法！” 这回连老实人新八都有点看不下去了：“alter先生，你刚刚说的话，对芋子女士这样一位全心全意为孩子着想的母亲来说确实有点过分了。” “银桑我倒是觉得以她这样全心全意为孩子着想的母亲人设来说，搞不好是真的哦？”银时翘着二郎腿挖着鼻孔，闲闲地说道。 神乐一巴掌就把银时的脑袋拍进了桌子里：“你也别太过分了阿鲁！” 等银时满脸血污地把脑袋从桌子碎片里拔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alter在芋子的面前弯下腰，然后牵起了她的手。 “真是非常抱歉，”alter的视线和芋子持平，他用十分坦荡的语气说道，“我因为一些原因，对自杀的人的态度会比较偏颇。刚刚说的话十分失礼，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芋子却如同触电一般缩回了手，她扭过头躲开alter的目光：“没事，没事。” 银时却清楚地看到，alter的脸上又露出了那股充满了恶意的笑容。 果不其然，等alter又坐回沙发上之后，他又说话了：“那么芋子女士，你不介意真是太好了。只是，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你藏在袖子和腰带里的小刀是做什么用的吗？” 芋子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您在说什么？小刀？我从来不会带这些东西在身上啊。” alter很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啊啊，真是的！非要我那么直白地说出来吗？你的白头发是染出来的，脸上的皱纹也是化妆出的效果。我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每天操劳家务的女人还会有那样修剪整齐干净的指甲，还有你手上的那些痕迹更像是小型的伤口吧？对了，最重要的一点，你手上茧子的位置和厚度很符合经常接触武器的那些人啊。” 万事屋再一次鸦雀无声。 “真是的，你也太不专业了吧？这么多破绽简直就像是送到我眼皮子底下的，不想注意都不行。”alter很不耐烦地说道，“如果我是雇主的话，肯定会投诉你的。不过，如果你是想玩什么无间道之类的就另当别论了。” “好好厉害！感觉在看电视剧一样阿鲁！没想到菜鸟杀手第一次出任务就露出了这么多破绽还被人当场识破了！接下来的剧情就应该是大家最喜欢的动作戏了吧阿鲁！”神乐不知道从哪拿出了醋昆布，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喂喂喂！这个女人是杀手吧？杀手找上门来了你难道不需要紧张一下吗？”新吧唧开始了自己的本职工作，疯狂吐槽起来，“赶紧问一下‘究竟是谁指示你的！’才是正确的剧情展开吧？” 银时瞪着一双死鱼眼懒洋洋地说道：“不要那么紧张啊新吧唧。既然她是菜鸟了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啊。再说了按照正常的电视剧剧情肯定是要把她打败之后正在对她做各种各样哔——哔——哔——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开始逼问吧？而且按照惯例，她肯定是誓死不从然后自尽，或者打算坦白从宽的时候被幕后黑手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干掉。总之肯定不会让你知道是谁啦。” “你们太过分了！”化名芋子的杀手左手拿着从腰带摸出来的匕首，右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武市大人相信我是一个合格的杀手才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怎么可能出卖他！” “不，你已经出卖他了。”新吧唧推了推自己的本体，有点不忍心拆穿她。 “说起来，我们认识叫武市的人吗？”神乐很好奇地问道。 “嗯，有点耳熟啊，感觉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呢。不过没什么印象，大概就是个人气排名一百名开外的十八线路人甲吧。”银时努力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混蛋！武市大人可是鬼兵队的参谋长啊！才不是什么十八线路人甲！”芋子大声说道。 “不，你这个样子别说是合格的杀手了，连菜鸟杀手都算不上了啊！”新吧唧很是心累，他在心里默默地给那位武市大人点了个蜡。 “哦，我想起来了！”神乐恍然大悟，“原来是能够变态萝莉控啊！” “武市大人才不是变态萝莉控！他是女权主义者！一直在为推翻大江户青少年健全育成条例修正案而奋斗着！”芋子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他就是变态萝莉控啊，没得洗。”新吧唧紧随其后，不放过任何一个槽点。 “真是没想到啊，高杉那家伙居然会把一个变态萝莉控当成手下，我严重怀疑他的品味。”银时闲闲地开始补刀。 “你你们！太过分了吧！”芋子眼眶泛红，她用袖子遮住脸，飞一样地跑掉了。 万事屋里再一次万籁俱寂。 “总觉得我们才是坏人啊。”许久的沉默之后，新吧唧沉声说道。 “总觉得她是来搞笑的阿鲁。”神乐补充道。 “很正常啦。你看这章开头的时候也会以为这是什么严肃的剧情吧？再说了银他妈的世界里搞笑和搞笑角色才是正常的吧？”银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alter忍不住了，从刚刚开始他脸上的表情就很精彩，简单来说就是一直在憋笑。 “我说啊，你们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刚刚的杀手啊？”他问道。 “放心吧，反正只是一个连菜鸟杀手都算不上的菜鸟阿鲁。”神乐根本就没有把芋子放在心上，“再来十个我一个人也能全都解决掉。” 银时也兴致缺缺地说道：“反正这次肯定又是那个变态萝莉控自己搞的鬼啦，不用担心。高杉即使想把我干掉也是亲自动手，根本不会去让手下去雇佣一个菜鸟来当炮灰呢。” 只要新八还在担心：“但是啊，就算你们武力值超高可以一个打一群，可是如果那个变态萝莉控天天派杀手来怎么办啊？” “那就直接把他解决掉啦阿鲁。”神乐简单粗暴地下了结论。 “我先走了，”alter从沙发上站起身，“我的委托希望能够早点完成。” 银时点点头，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起来，你要找高杉的话，为什么刚刚不去问那个菜鸟杀手呢？” alter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好像只认得武市，恐怕连高杉晋助都没见过吧。说白了就是炮灰，有几个炮灰会见到大boss呢？” 说的也是，银时点了点头：“那么，有消息了我该怎么通知你？” “你给江户国际酒店的前台留个信就行了，就写alter收。” “高杉先不说，假发倒是挺容易找的。”银时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对着新吧唧和神乐指手画脚：“好，我们就先找假发吧！七十万啊七十万！这次银桑怎么都不会让老太婆拿走一分钱了！” 67.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 “嗨, 客人您点的豚骨浓汤叉烧荞麦面，请慢用！”温柔的老板娘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荞麦面放在穿黑色浴衣的年轻人面前。 三片又大又薄的海苔贴着碗边，一半浸泡在汤汁里。切地大而厚的白色叉烧泛着诱人的油光躺在面条上, 旁边的溏心蛋中的蛋黄随着汤底的运动也在微微颤抖着。金黄的玉米粒码地整整齐齐的盖住了面条，只有乳白色的汤底从空隙中溢出。 “我开动了。”年轻人双手合十轻声说道。 “北斗心轩”拉面馆里，年轻的老板娘锦几松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灶台上的碗筷。她忍不住看了看店里那三个客人：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 吃相也文静地多。另外两个是坐在角落里的斗笠怪人, 吸溜面条的声音清晰可闻。 现在不是饭点, 店里的客人少，几松不由地对他们多看了几眼。 首先是那两个斗笠怪人, 虽然在大街上戴斗笠的人不少, 不过到了室内还不脱下, 甚至连吃面的时候都戴着, 这就很奇葩了。几松有时候还会担心他们一低头斗笠会不会栽进汤里。 不过, 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这那样的惨剧。 这两个客人一个穿着蓝色浴衣，外面罩着白色羽织，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背上。 “总觉得很眼熟呢,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几松这样想到。 另一个就很随便了, 全身裹在白色的布里，好像街上招揽孩子的玩偶一样。 “这样看起来更眼熟了啊。”几松又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没有头绪。 嘛, 暂时不管了。客人穿成什么样是客人的自由。虽然这个客人腰上还挂着刀, 看起来就不太像好人。反正他们吃完面就会走的, 只要不是来吃霸王餐的就行。 “老板娘？”穿黑色浴衣的年轻人举起手，像在教室里向老师提问的好学生一样喊道。 “嗨，客人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几松微笑着走到他身边。 年轻人点了点头：“请问店里还有什么小菜吗？” “现在有海藻、笋片、芥末章鱼和沙拉。”几松报了几个常见的小菜。 “那请给我一份沙拉。”年轻人说道。 几松应了一声。过了几分钟，她把沙拉端上桌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面条的分量还够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本来是够的，只是老板娘这么漂亮秀色可餐，让人忍不住想多吃一点。”近乎是调戏的话，只是他的态度太过于坦荡，让几松感受不到冒犯。 “哎呀真是的。”几松白皙的面庞上染上了一抹红晕，她微笑着回到了后。 唐锦越把生菜往嘴里塞的同时，感到了一束充满敌意的视线从角落里射来。呃好像有点过火了。 紧接着，黑长直的斗笠怪人也举起手喊老板娘：“请给我两份海藻！”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客人的声音听起来尖利地有些不自然，好像捏着嗓子在说话。 这两位斗笠客人很明显财力不足另外一位客人，他们点的是最便宜的荞麦面，海藻也是最便宜的小菜。 看起来家境都不宽裕呢。几松心中泛起许多感慨，不由地多给他们一点海藻。 两叠堆得满满的海藻端上桌，黑长直斗笠怪人的声音听上去都在打颤：“几松小姐，你真是实在是太好了！” 几松满头问号，她搞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多给了这俩人一点海藻，就把他们感动成这样。该不会真是要吃霸王餐的吧？ 老板娘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决定等会把他们看牢了。不过表面上她还是没表现出来，还对他温柔一笑。 黑长直斗笠怪人手一哆嗦，筷子上夹的海藻全掉在了桌子上。 不过几松所担忧的并未成真，黑长直斗笠怪人在另外一个客人结账后不久也结账离开了。他囊中羞涩却是真的，付钱的时候掏了不少硬币出来才付清了。 还真是奇怪呢。明明不宽裕，还要点上两份小菜。几松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饭点已到，店里陆陆续续有新的客人坐下，她也就把这两人抛在了脑后。 “伊丽莎白，之后的两天我们可能要饿肚子了。”黑长直斗笠怪人，也就是桂小太郎，一手把斗笠压得更低一些，一边忧桑地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伊丽莎白不知道从哪个四次元空间里摸出一块白色木牌，上面写着“谁让你充大款”。 “话不能这么说，一想到几松小姐被那个小白脸调戏我就忍不住了。”桂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但是我们现在快没钱了。”木牌上的内容又换了。 “这个时候就期待又富婆能够赏识我的才华和美貌，用大把大把的金钱来资助我们啊。”桂捧着干瘪的钱袋沮丧地说道，“这样我就可以在荞麦面上随便加叉烧鸡块天妇罗，想点多少点多少。” “”木牌上的字变成了一段省略号，充分表达出了伊丽莎白的内心。 “总之，还是先搞定明天的饭钱吧。”伊丽莎白举着木牌。 “唔，是去银时那里蹭吃蹭喝呢还是再去西乡老大那里打工呢？说起来假发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想念她呢？”桂对着伊丽莎白絮絮叨叨地说着。 他们沿着路边的人行道慢慢走着，方向，呃，正好是西乡特盛的人妖店。 “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by伊丽莎白的木牌。 “没错，是时候让歌舞伎町的各位回忆起假发子的魅力了！”桂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正所谓，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啊。”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桂和伊丽莎白面前响起。说陌生也不太准确，因为不久前他们还在“北斗心轩”拉面馆里听到过。 桂扶着斗笠抬起头：“原来是你啊小白脸。” “真是失礼啊假发，你不能因为我比你白就喊我小白脸吧？”黑色浴衣的年轻人懒洋洋地靠着墙，歪着头看着他们。 “不是假发是桂！”听到“假发”这个词，桂条件反射般地说道，接着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桂小太郎的？” 年轻人沉默了一会，然后站直了身，转头看了看身后：正好有一张桂小太郎的通缉令。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说实话，我喊你假发只是看到你好像戴着假发，不过既然你这么大方地承认了嗯？”年轻人仔细地看了看通缉令上的赏金，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点钱居然连我一天的房费都抵不上，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还要把你带到真选组，还是算了吧。” 已经做好溜了溜了准备的桂： 紧接着，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有钱人啊！属于那种可以包养自己的富婆啊！ “请包养我吧！”桂大声地对青年说道。 街上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一家高档的咖啡馆，凭借桂的财力根本不可能出入这样高档的场所。不过，有他面前的这位“富婆”，他和伊丽莎白这两个一看就很奇怪的人还是成功跟着“富婆”坐到了一间包厢里。 在包厢里，桂和伊丽莎白都摘下了斗笠，坐在这个年轻人对面。 “这是什么？”年轻人看着伊丽莎白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又想笑又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伊丽莎白，我的宠物。”桂沉声答道。 “所以，你真的是曾经的攘夷志士，如今的恐怖分子兼通缉犯桂小太郎吗？”年轻人用小勺子挖了一块抹茶蛋糕，一边吃一边问。 “没错，就是我。”桂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拼命地用“甜品会腐蚀人的意志和身体”来给自己洗脑。 “哦，那太好了。”年轻人笑了笑，“简单介绍一下，你们可以喊我alter。我因为个人兴趣问题对曾经的攘夷志士们很感兴趣。桂先生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你们以前的故事吗？”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我身上还有一点闲钱，应该可以资质你们一段时间。” “当然可以！”桂大声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哪怕是战友胖次的颜色和图案我都会告诉你的！” “不，这就不用了。我猜银时的胖次上应该有草莓图案。”alter说道。 “不，其实他是兜裆布派的。”桂严肃地说道。 alter显然很惊讶：“那你也是兜裆布派的吗？” “你想看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看。”说完桂就要站起身。 “不不不不用了，我对男人的浴衣底下有什么不感兴趣。”alter一口回绝了。 “那么假发子的你想看吗？” “更不想了谢谢！我只对合法萝莉有兴趣！” 伊丽莎白默默地举起木牌“你们再这样聊下去的话，这一章就要被锁了。” alter咳了两声，正襟危坐：“那么，桂先生，我们从你为什么会加入攘夷战争开始聊吧。” 68.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08 “我们这次发大了啊, 伊丽莎白！”桂小太郎摸着揣在怀中的，散发着腐蚀人类精神的纸张，激动地语无伦次, “没想到跟人聊会天就能拿这么多钱，你说我出本自传然后全国巡回签售会不会赚地更多？” 伊丽莎白很是无语地举起写着“你想在江户的第一站就被真选组带走吗？”的木牌，不知道第多少次开始为自己主人无药可救的天然呆设定感到心累。 “不过啊, 伊丽莎白。我们武士呢, 就是有一碗不加料的荞麦面填饱肚子就应该感到满足的人。突然得了这么多钱, 可以到高级餐厅大吃一顿，我觉得很不安啊。”桂突然停下了脚步, 站在路灯下严肃地对自己的宠物说道。 伊丽莎白看着他在灯光下被拉长的影子, 不为所动地举起木牌：“所以呢？” “所以, 我们可以每天都去几松小姐那里吃荞麦面加海藻了。” 伊丽莎白手中的木牌和桂的脑袋来了个亲密接触。 “所谓jump的精神, 就是友情, 努力，胜利。”江户最好的酒店里，唐锦越躺在套房里柔软的大床上，不由地感慨道。 这间房间让唐锦越非常地一言难尽。 所有的灯具全都散发着暧昧而昏暗的粉红色光芒, 房间正中央是一张圆形的大床。忽略掉床单和被褥上那些让人不忍直视的配色和图案的话, 睡起来还是很舒服的。圆形大床的床头柜，拉开抽屉，就能看到各种各样有着奇妙用途的小道具, 反正母胎单身五十多年的唐锦越看了一眼就“砰”地关上了抽屉, 而且再也没有打开过。 房间的角落里还有铁制的笼子, 里面锁链镣铐皮鞭一应俱全。旁边还有同款装备配置的十字架。 浴室的墙壁全部都是玻璃，能够容纳三个人排排坐搓澡的浴缸足够吸引躺在圆形大床上人的目光。这里也有一堆需要打上马赛克的物品，被唐锦越一起塞进洗手池下方的柜子里，眼不见为净。 没错，这间房间，是情♂侣套房。 每当唐锦越回想起那天在酒店大堂，穿着华丽和服的前台小姐一脸抱歉地告诉他“很抱歉，除了圆床套房之外所有房间都满了。客人您还需要吗？”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多问一句“圆床房是什么房”。 可惜，他已经付了整整半个月的房费。更让人绝望的是，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所有房间不是已经住了人，就是被一些酒店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预定了。 值得一提的是，酒店顶层的豪华套房长期被一些幕府的高官包场，而唐锦越所住的情侣套房正好在下面一层。 酒店隔音效果再好，也架不住楼上放着乡村死亡重金属蹦迪。 楼上的蹦迪大佬虽然不是天天蹦，但是只要他一蹦，唐锦越就别想好好睡觉。在这种噪音污染下，他不由地想起来在柯南世界里因为罪歌无法入眠的恐惧。 “宿主，万事屋三人组、土方十四郎和桂小太郎，这些人的台词已经够让你完成任务了，你为什么不交了任务回去呢？”加载着零号人格的系统，以下简称零号系统，问唐锦越道。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可以尽情放飞自我，掉节操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多浪几天呢？”唐锦越反问道。 零号系统顿了顿，接着问道：“宿主，很喜欢这些世界吗？” 唐锦越不知道为什么，从电子音中听到了一丝不安和紧张。 不过，这大概是错觉吧。唐锦越没有细想，回答道：“喜欢，当然会喜欢。这里很自由，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些世界，对于唐锦越来说就像是网络游戏一样。提前知道了一些攻略，可以尽量避开，想寻求刺激也可以故意撞上去。 即使有生命危险也无所谓。这里不是sao，不会因为死亡而牵连到现实中的自己。 他在这里，宛如获得了更多的人生时光。即便他如同一行病毒代码被强行插入这些世界中。 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那些如影随形的，宛如蝗虫一般死死黏在自己身上的人。不用在跟其他人的对话中尽可能地谨慎避开一些敏感词汇和话题；不用担心自己的行踪和记录每天都摆到某些人的桌上进行审查；不用不用把自己强行变成废宅的模样，来体现自己是个颓废的人，胸无大志混吃等死，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更不会把一些机密技术泄露出去。 唐锦越很能理解那些网瘾少年。 在现实中越不如意，可以逃避现实的地方就越弥足珍贵。 “那宿主你会不想再回去吗？”零号系统问道。 “当然”唐锦越拖长了音调，几秒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不会啦。” 这就是唐锦越和普通网瘾少年的区别了。他不会因为逃避现实之所的美好而留恋那里，相反，越是在这些世界混得如鱼得水，唐锦越的内心就越痛苦和扭曲。 因为这让他越发感到现实中的不堪。 如果他能够放纵自己一直逃避就好了。 可是，再美好的梦也有清醒的一天。一直装睡的人也有被人从床上掀翻在地而不得不睁眼的一刻。 总归有一天，他在现实中会不受那些人的制约。 就凭他多出的这么多年时间。 “我就知道宿主会这样的！”零号系统说道，“真不愧是我的宿主！” 唐锦越翻了个身，楼上蹦迪的音乐越来越响了。幸好系统和他的交流都是在意识中进行，还不至于听不清。 “废话，你当我是谁啊！”唐锦越顺口回答道。 然后，他就愣住了。 曾经有一个人，也经常这样跟他说话。 “我就知道阿越会这样！”“真不愧是阿越！”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废话，你当我是谁啊？” 那个小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过他跟着文教授，肯定不会太差了。如果不是那个小尾巴，唐锦越还是很乐意跟夏维卿好好叙叙旧的。 只是现在 “系统，你的人格模式是从哪加载的？有模板原型吗？”唐锦越急切地问道。 零号系统突然发出了嘶嘶的杂音。 “对不起，您没有权限。”冷漠的电子音响起。 尽管是同一个声源，但是唐锦越知道这时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加载零号人格。 “好吧。”唐锦越放弃了，看起来这个人格系统也大有文章。 楼上的乡村死亡重金属间突然夹杂了一阵阵尖叫声。声音之大让那些音乐声都遮不住。 “不会吧，玩得这么重口吗？”唐锦越很是无语。 虽然他一直母胎单身，但以他c盘里那几个g的学习资料的研读成果，唐锦越用头发丝想都知道楼上的那位大佬不可能只在蹦迪。 说起来，按照银他妈里的惯性，这位大佬大概是个抖m吧。 不过，那么尖利的尖叫声，只可能是女人的声音吧？ 呃莫非这位大佬其实是个抖s？ 很快，楼上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即使有着嘈杂的伴奏声，唐锦越还是听出了至少三个不同的声音。 然后，尖叫声戛然而止。好像dj不小心放错了碟一样。 乡村死亡重金属音乐仍旧不断试探着唐锦越的神经坚韧程度。 其实唐锦越也尝试过用耳塞来抵挡魔音灌耳的。但是很显然，没有被猩猩赋予任何黑科技或者属性的本土耳塞，除了让耳朵里有异物之外没有任何用。 时间久了也会适应的，反正他聋不了。 唐锦越拿着睡衣走进浴室。在往浴缸里放热水的时间里，他把玻璃墙上的帘子全都放了下来。即使是一个人住，他也不习惯在这种环境里泡澡。 可是每天来打扫房间的清洁员都会锲而不舍地再把帘子都卷上去，好像他总归有一天会用到这个功能似的。 每次放帘子下来唐锦越都很无语。他很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有汉成帝的爱好，毕竟赵合德总归是少数。 可是，等到唐锦越推开浴室门出来的时候，他就开始后悔为什么会把帘子全都拉起来了。 他的套房里窗帘有很明显的拉动痕迹，可移动的窗户下面的绿植也有一两根折断的伤痕。更不要说地毯上有着明显的木屐踏印，颜色还是深红到发黑的血迹。 联系一下刚刚的那一阵尖叫，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唐锦越默默哀叹着自己果然不应该住在这种倒霉透顶的的房间里。如果有机会，他宁可不要退房费也走得远远的。 他装作没事人一样用大毛巾擦着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仔细搜寻那位不速之客可能藏身的地方。 突然，一道劲风直扫唐锦越的脖颈。 唐锦越在系统土拨鼠尖叫般的预警下，把浴巾往后一甩，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扑向一旁才堪堪躲过。 凌厉的刀锋瞬间将浴巾撕成碎片。唐锦越最先看到的，是一把还在滴血的。 再往上，深紫色浴衣上金色的蝴蝶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而动，仿佛随时振翅而飞。 69.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09 手持武士、刀的男人用实际行动诠释着“身高一米七, 气场两米七”。 紫色的刘海遮住了缠在他左眼处的绷带。他那仅剩一只的深绿色眼眸中闪现出凶兽盯上猎物般兴奋的光芒，嘴角的还带着一抹嗜血的笑容。 唐锦越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 楼上的乡村死亡重金属突然停止了。即使安静了下来，长时间被噪音蹂躏过的耳朵里仿佛还在播放着它的回响。 “被发现了, 你现在跑还来得及。”唐锦越很好心地提醒他。 这句话刚说完，酒店大楼下一片嘈杂。 “看来走不掉了。”唐锦越很遗憾地说道。 “哼，”高杉晋助冷笑了两声, 把手上的刀又抬高了一点, “你倒是一点都不慌。” 唐锦越不慌不忙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靠着床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我觉得你应该还不至于蠢到把我杀掉，”他好整以暇地说道。 高杉晋助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杀掉毫不相干的普通人, 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没有什么负担。” 唐锦越点了点头：“嗯, 我相信。你在楼上杀掉的不只是一个人吧？不过啊, 在案发现场留下尸体和非案发现场留下尸体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你该不会想着一路杀下去吧？” “确实, 虽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很麻烦也是真的。”高杉说道。 “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杀了我之后代替我的身份留在这里，混过搜查，对吧？”唐锦越很体贴地为他着想。 “没错。”高杉晋助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哦, 那你想过没有, 尸体要怎么处理？”唐锦越问出了关键的问题，“一旦我的尸体在搜查中被发现了，你还得一路杀出去。” “这是一个好问题。”高杉很无所谓地说道, “剁碎了冲进下水道怎么样？” 唐锦越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一看你就没上过解剖课。就算你天生神力连胫骨都能剁碎, 你能保证那些搜查的人冲进来的时候这里一根骨头一滴血都处理地干干净净了吗？” 高杉晋助收起了刀：“说了这么多,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如让我先猜猜你把哪个大人物干掉了吧。”唐锦越站起身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向下看去。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列队整齐地占满了酒店门口的空地。他们手中的火把差不多照亮了江户的夜空。输着月代头高级武士打扮的人骑着高头大马，手中长长的挥舞着，指挥着一队队的士兵冲进酒店。 唐锦越吹了声口哨：“真厉害，这可是幕府的护卫和直属士兵。”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高杉晋助不知道从哪拿出了烟斗，双手抱胸咬在嘴里凹了一个逼格满满的造型。 如果忽视他正靠在那个需要打上马赛克的十字架上的话。 “等等，”唐锦越把窗帘拉得更开了一些，那些武士身上的服饰也看得更加清楚了，“那是将军直属的旗本，领头的那个好像是大目付。你该不会把将军或者将军的小姨子小舅子干掉了吧？” 旗本是德川的直属家臣团，其中不乏大名家的庶子和末子，甚至还有一些失格的大名。至于大目付，那是由幕府最高职务老中直接调动的耳目，负责幕政一切的监察。 “如果真的把将军杀了，那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高杉嗤笑了一声，“我会直接把他的首级挂在城墙上。” “哦，反正还会有新的将军出现了。傀儡要多少有多少。”唐锦越呵呵笑了一声，把窗帘重新拉好。 “我来猜猜啊，这么大的动静，你杀掉的是德川家的人吧？”唐锦越坐在椅子上问道。如果看净身高的话，他比高杉还要高上那么一点，还是坐下来比较好。 “没错。”高杉晋助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还有呢？” “如果只是普通的德川家的人，你也没必要动手。我猜他在幕府里也是有地位有实权的人。能让大目付出动的，估计也是中央官。唔，而且还是能接触到政务或者军事方面的实权派。” “继续。”高杉晋助轻笑了一声。 “啊，对了。我猜啊，是不是那个人原来跟你是想搞点什么交易的，结果谈崩了？”唐锦越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好奇地问道，“是他的乡村死亡重金属把你弄烦了吗？” 高杉吐出一串烟圈，没有否认：“我对其他人的兴趣爱好不感兴趣。” “哦，那就是他狮子大开口了？”唐锦越问道。 “也不是。”高杉否决了，“个人原因，你别猜了。” “行吧。”唐锦越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其实我一开始看到这架势，以为是德川定定被干掉了。不过那个老家伙要是这么容易被干掉的话也不会在太上将军的位置上赖这么久了。不过他的一些心腹中倒是有很符合的，比如德川正弘？” 他看了看高杉晋助的表情：“看来我猜对了？” 高杉晋助笑了，他身上的杀气也收敛了一些：“挺不错的。你有兴趣跟我一起摧毁这个腐朽的世界吗？” “这种充满了反派大boss的发言是怎么回事啊？”唐锦越耸了耸肩，“不过啊，在讨论推翻世界前不如来讨论一下怎么蒙混过关吧？我可不想被当成杀死德川正弘的帮凶啊。” “哦？那你有什么想法吗？”高杉晋助饶有兴趣地问道。 唐锦越快步走到套房大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去。走廊外有武士把守着，虽然搜查的人还没到这一层，但这只是时间问题。 “把你的衣服脱了。”唐锦越对高杉说道。 高杉晋助很难得地愣了一下。 “你这件衣服辨识度太高了，最好赶紧处理掉。”唐锦越飞快地说道，“你要么拿到浴室里烧掉，要么直接扔掉。哦，扔掉好像不太行。唔啊，你赶紧把它剪成成普通抹布大小，有血迹的部分就从马桶里冲走。对了还有刀！让我想想刀放哪比较合适。” 他打开衣柜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用得上，没有发现高杉看他的眼神非常危险，好像要把他劈成普通抹布大小的一样。 之前也说过，这间房间十分地为情侣考虑，照顾到了各种癖好的人，比如：角色扮演。房间里有两个大衣柜，一个是给客人放自己衣服的；另外一个，里面摆满了各种型号的水手服、jk制服、lo裙、女仆装、兔女郎装黑丝白丝高跟鞋一应俱全，各种假发应有尽有。 可以说，这个衣柜可以承包四分之三二次元属性了。 唐锦越随手拿出一顶金色双马尾的假发递给高杉：“你的绷带也太显眼了，拆掉。” “这个是什么？”高杉眯起右眼，手已经搭在了刀上。 “帮我拿一下，我戴。”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唐锦越把“给你的”硬生生咽了下去。 很快，大约一刻钟之后，门外的走廊上一片嘈杂。厚厚的地毯也挡不住靴子重重踏过的声音。 “开门！突击搜查！”一点都不客气的砸门声响起。 门很快就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jk制服的高个金发双马尾女孩子，脸上画着浓浓的妆，还有点花了。 “讨厌啦！人家正在忙呢！”女孩子的手上还拿着一根黑色的皮鞭，她把皮鞭末梢在食指上缠了几圈，一副娇羞的模样，“大叔你们要干什么了啦。” 领头的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女孩裙子下露出的包裹在白色丝袜里的小腿上挪开。那纤细流畅而优美的线条，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摸上一把。 他很惋惜地看着那条超过膝盖的裙子，如果，如果不是现在时间紧急，他一定要把那条碍事的裙子掀起来！ “搜查一名危险的恐怖分子。”领头的说道，他抬起头看到了女孩的胸部，很嫌弃。明明有那么美的小腿，为什么欧派平地跟钢板一样！ “这里只有人家和干爹啦，才没有什么恐怖分子呢！”女孩撒娇似的抱怨着，还是让他们进去了。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旖旎而瑟琴的氛围。地板上随处可见某种塑料包装袋，领头的环顾四周，感觉自己进了一种不可描述的用品商店。 然后，他感觉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一管开了口的软管里挤出一滩不明液体。 “你们快点查完走啦，人家和干爹还没把这里的东西都体验完呢！”少女说道。 房间正中央的圆形大床上，一个身材精干的男人蒙着眼罩很僵硬地躺在床上。他身上露出的皮肤上，有不少可疑的红色痕迹。 少女往床单上又抽了一鞭子：“不可以动哦，还有两分钟呢！” 领头的凑过去看了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兄弟，挺会玩的啊。” 男人的肌肉很明显地紧绷了起来。少女又是一鞭子抽在他肩膀旁边：“再动的话，还要加时间哦。” 然后，她拿起一块深紫色的绒布，使劲地擦着男人的肩膀：“都说好了干爹的身体今晚归我了，即使是男人碰也不行。” 很快，搜查的武士们从房间的各个地方回来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有面红耳赤的，有猥琐嘿嘿笑的，也有虚心学习的不管是谁，都没有发现可疑痕迹。 能住在这个酒店的住户，每个都非富即贵，还有不少人有天人的背景。他们在搜查的时候都很小心，就怕得罪了哪个大佬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行吧，那就不打扰你们了。”领头的一脸暧昧的笑，体贴地帮他们关好了门。 走廊上，领头的让手下先去下一个房间搜查，他本人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嘿嘿笑着。 很快，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惨叫声。 “没想到他声音听起来这么年轻啊。”他感慨道。 70.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10 领头搜查的听了一会儿墙角就满意地离开了, 并不知道房间里发生的跟他所想象的天差地别。 “我说壮士你别冲动啊！”唐锦越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的面前，高杉晋助手上的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而且, 怎么说呢，脱了浴衣之后的高杉，全身上下只有一件衣物了。唐锦越还要时刻管好自己的眼睛, 不让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顺便一提, 高杉的刀就藏在枕头底下。虽然唐锦越想出了很多方法来处理这把刀, 比如裹在窗帘里、绑到窗户外面的水管上或者伪装成某种道具全都脆利落地否决了。最后，床上的枕头铺开, 把刀放在下面, 也能勉强遮住。 唐锦越安慰自己, 至少情况不对的时候高杉可以随时暴起砍人。 不过现在, 他就很后悔, 为什么这把刀会放在高杉的手边，让那些搜查的人一离开总督大人就能拿着刀来秋后算账。 “我没有冲动，”高杉晋助说话的态度和蔼极了，只是他手上的刀就没有那么和蔼的态度了, “你那么好心地帮我脱困, 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哦哦，那你能先穿件衣服吗？”唐锦越低着头盯着地板上地毯的花纹仔细研究，目不斜视专心极了。 高杉随手把一块紫色的布扔在唐锦越面前：“你让我穿这个吗？”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唐锦越仿佛拨浪鼓一样拼命摇头, “我有几件才买的浴衣, 都没穿过的。不知道你能嫌不嫌小。” 看在刀的份上, 唐锦越在最后关头把“能不能穿上”给咽了下去。 高杉收回了刀，示意唐锦越赶紧把衣服送上。 唐锦越依依不舍地从那个没有角色扮演服装的衣柜里拿出了一件还没穿过的黑色浴衣递给了高杉晋助。 然后，他果断地躲进浴室里开始卸妆。 有人说过，没有知识是无用的。唐锦越也不会想到自己在学园都市当女孩子的时候被那些真正的女孩子拉着一起讨论化妆品时无意中记下来的东西还有能用得到的一天。 如果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就更好了。 唐锦越脱下那身jk制服换上原来的浴衣。他曾经有时候很羡慕别人健硕的肌肉，现在看来，如果自己也是肌肉兄贵的话再女装 呃可能会让高杉看起来口味比较独特吧。 唐锦越买的浴衣风格和高杉晋助的完全不同。简单来说，就是低调，没那么骚包。 对于这个问题，想必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都很有话要说。毕竟一个穿着西式军装，连扣子都扣到最上面一个的严肃boy几年不见突然穿着骚气十足的基佬紫金蝴蝶浴衣，偶尔露出的大腿能让妹子和部分gay佬鼻血狂喷，这很让高杉的同窗好友想问问他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说人靠衣装，但不同的人穿同样的衣服效果就是不一样。 唐锦越看着高杉晋助换了一件保守款的浴衣，身上的邪魅气息丝毫不减，只能啧啧称奇。 “咳咳，衣服还合身吗？”唐锦越问道。 高杉晋助此刻正坐在床上，他霸占了正中间，靠在床头柔软的靠枕，区起一条腿正在抽烟管。 听见唐锦越的话，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回答道：“马马虎虎。” 行吧，这位大爷暂时满意就行。不管怎么说，只要现在不拿刀砍人就行。 “现在人还很多，你最好还是明天走吧。”唐锦越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豪华大床此刻被一个惹不起的大爷霸占，只能忍气吞声坐到靠窗的沙发上将就一下。 之前为了蒙混过关，唐锦越把这间房间里所有的道♂具全都拿了出来，弄得整个房间都是。他伸手把沙发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拉过一条毯子，准备睡觉。 好不容易噪音源没了，更要抓紧时间睡觉。不然谁知道明天楼上住的会不会半夜k歌呢？不过，死了一个幕府掌权者的心腹，那间客房估计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人住了吧。 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可以不受打扰地安然入睡，唐锦越还是很感激高杉晋助的。床就让给他睡一晚上吧。这位大爷天天搞恐怖活动，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里睡觉呢。 虽然只是沙发，但其宽敞舒适程度完全不输给普通的床。折腾了一个晚上，唐锦越早就累了。他盖好毯子，丢下一句“晚安”，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高杉晋助手中的烟管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上轻轻一嗑，已经燃城灰烬的烟草翻滚着落入玻璃缸内。烟灰中还有零星的火星未燃尽，拼死着闪了几下之后便完全陷入了沉寂。 他伸出手，隔着绷带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左眼。他的手指顺着那条伤疤滑下，仿佛又感受到了当年那道冷冽的刀光。 今晚他本来是来和那个被杀掉的家伙谈上一笔生意。这个满脑流油的家伙只要有利可寻，完全不管自己交易的对象是不是通缉令贴地大街小巷全都是。 可是，当他醉醺醺地说出“反抗的家伙没什么了不起。你看，那个叫松阳的学生不管闹地有多厉害，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师掉脑袋。”之后，高杉仿佛丧失了理智。 他干脆利落地拔刀砍掉了德川正弘的脑袋。 吉田松阳是高杉晋助的软肋，他完全不在乎砍了德川正弘之后自己会有什么损失。 这个把松阳老师害死的世界是没有必要存在的。 高杉晋助看着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唐锦越。他拿着刀走到沙发前，只要轻轻一下，这个小子就会在睡梦中结束生命。没有人会知道他今晚做了什么，幕府的大肆搜查对他如同隔靴搔痒。 跟之前几次威胁不同，现在的高杉晋助，是怀着杀掉他的决心拔出了刀。 不过，这个小子，还是有点意思的。高杉想着。脑子虽然会抽风，但还算好使。还挺会察言观色的，明明知道自己是谁，自己不说他也装不知道一样。 鬼兵队现在还是挺缺人的。高杉一想到自己的手下，一个痴女一个萝莉控还有一个路人脸，很少见地感到了头疼。 他们都很忠心不假，能力也还不错，可是跟着自己一起搞事的时候总觉得人手太少。很多重要的事情还要高杉亲自出马。 高杉看着唐锦越冷笑了一声，收回了刀。 先带回去看看能不能用，好不好用再觉定好了。 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高杉晋助没有发现，沙发上已经睡着的人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深更半夜，本该是人人熟睡的时间。 现任将军德川茂茂的住所一片寂静，很明显将军大人已经歇息。然而，将军大人的伯父，上一任将军德川定定的府邸却是灯火通明，川流不息。 今晚，德川定定的心腹德川正弘在自己长期包下的酒店套房里被人行刺身亡。同行的护卫和死士无一幸免。凶手出手干净利落，现场少有打斗的痕迹，大部分人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送去了三途川。 “德川正弘到底是去和谁会面的！还没有查出来吗！”德川定定大发雷霆，将身前案上的东西用力扫到地上，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没没有。”回话的人小心翼翼地答道，“正弘大人说这是私人娱乐时间，从来都不把自己做了什么告诉其他人。” “废物。”德川定定阴沉着脸，不知道是在说德川正弘还是在说手下办事不利。 “大人，”手下鼓足了勇气说道，“已经有很多住在江户国际酒店的天人向我们抗议，说我们今晚的搜查已经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活还有” “还有什么？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德川定定很不耐烦地说道。 “他们要求明天早上起来不要再看到有人像苍蝇一样围着他们转。”手下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说道。 德川定定沉默良久，对手下说道：“把人都撤回来吧。” “大人？”手下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既然当场都没搜到，那个逆贼应该已经逃了出去。”德川定定说道，“安排人手，对居民区加紧搜查。有可疑的人当场拿下，包庇者同罪。” “还有，全城戒严，出入严查。” “是！”手下躬身就要退下。 “等一下，”德川定定喊住了他，补充了一句，“切记，千万不能和天人发生冲突。” “是！” 曾经的幕府将军，即使退位也将权利牢牢把握在手中的德川定定，很难得地露出了惶惶不安的疲态。 “到底是谁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他面目狰狞地低吼道，宛如画中食人的夜叉。 71.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11 江户的清晨是繁荣而充满生机的。商铺早早地开门营业, 提着菜篮的主妇和少女赶个大早上街，为了买到最新鲜的食物。 可是，等人们走到了大街上才发现, 江户的天要变了。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肆无忌惮地冲进商店，借着“缉拿要犯”的名义大肆搜索。当然，趁机拿走一些财物也是可以理解的。店铺的老板除了瘫倒在地瑟瑟发抖没有其他事情能够做——稍有反抗, 就被拖走。 路上, 随时有行人被拦下。出示身份证明、搜身、仔细盘问昨晚在做什么一样不落。若是稍有迟疑, 也逃不过被压走的下场。 “真是让人不爽啊。”土方十四郎郁闷地吸了一口烟。 一大早就接到上面的命令，让真选组协助调查搜捕昨晚的一名刺客。于是, 他们连晨间训练都放弃了, 全员出动。 等坐着车到了大街上, 却发现自己基本上什么都做不了。 不管是搜查店铺还是搜查行人, 对于那些士卒来说都是有油水的美差。自然不肯分一杯羹给旁人。 “土方先生, 这种事你该不会还没习惯吧？”冲田总悟带着红色的大眼睛眼罩，抱着刀坐在座位上补觉。 土方十四郎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怎么可能习惯啊，这种事情！我们真选组是为了保护江户的人民，而他们他们竟然” “那你准备这么做？”总悟冷淡地说道, “冲过去把那些渣滓打一顿, 然后被当成叛逆分子带走，顺带连累真选组一起跟你吃牢房吗？” “那你说怎么办啊！”土方很是暴躁。 冲田总悟没有理他。 “哎呀，小姑娘, 你衣服里面藏了凶器吧？”两个士兵嘻嘻哈哈地围住了一个上街采买的少女, “快点让我们检查一下！” “我我没有怎么可能”少女紧紧抱着胸, 想要往后退。 士兵伸手抓住她的衣服，厉声道：“现在全城都在缉拿要犯，你这么不配合，是要犯同党吗！” 少女的眼中泛起泪光，她的脸因恐惧和羞愧而涨得通红。可是，“要犯同党”这样的罪名，是她所担当不起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他们说的，把和服解开了。 只是，少女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自己的衣襟，突然身后传来了很奇怪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抱着头蹲在地上。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彻底傻眼了：这两位士兵，浑身散发着黑烟，头发也被炸地蓬蓬松松的。 “哎呀哎呀，真是抱歉。”一个穿着真选组队服的少年扛着火箭筒走到这两坨焦炭一样的人面前，他伸出脚踢了踢他们，“刚刚正好看到一个臭名昭著的通缉犯从你们后面跑过，下意识地就射了一炮，没想到误伤你们了。大家都是为了江户的安危，你们不会怪我吧？” “你给我等着”焦炭一号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道。 “啊咧？你在说什么啊？大点声我听不清啊。”棕发少年的脚踩在他的大腿上，很恶劣地碾了碾，“哦？你们昨晚在红灯区high地太晚了今天实在走不动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既然阳那就不要逞强嘛。早点回家关掉睡觉不就好咯。”他故意大声地说道。 听见这个少年的话，路过的行人和其他士兵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戏谑表情。 焦炭一号两眼一翻，气得不省人事。 冲田总悟又踢了一下焦炭二号：“你呢？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焦炭二号躺在地上，把头摇出了残影。他惊恐地看着这个年轻的“乡下警察”，仿佛看到了他头顶长出的恶魔角。 “嗯，没什么事的话你也好好休息吧。”总悟又是一脚，焦炭二号也随之不省人事。 “那个谢谢你”少女的脸又红了，这次是因为娇羞。 只是，总悟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又瞄准了一个骚扰民众的士兵，拉下戴在头上的眼罩，然后又发射了一发火箭炮。 江户城内的骚动也影响到了出城的民众。 城门紧闭，唯一的出口处排起了长龙。每个人都被严加盘问身份和出城目的，差不多连祖宗十八代的祖坟都要交代清楚。随身行李也全都打开检查，如果有人带了骨灰盒也难逃一劫。 当然，vip通道也是有的。 只要是天人，就能不用排队快速通关。连检查也只是象征性的。 这些守卫对普通民众的态度有多蛮横，对待天人的态度就有多谄媚。对此，目睹的民众无动于衷，都习惯了。 出城的天人还是少数。江户作为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城市，耽于享乐的天人们没有急事也不愿意轻易离开。即使要离开，他们也更倾向于乘坐空中交通工具。 不过，不轻易离开不代表没有。 “您好您好！”守城的士兵原先看到来人，摆出了不屑一顾的兵大爷的姿态，但是一看到来人手上的小薄本，他立马换上了一张笑脸，点头哈腰地打招呼。 也不能怪他一开始认错，那个天人看起来和地球人没有什么差别，还很随乡入俗地穿了一件黑色的浴衣，脚上踩着木屐。他的随从也穿着深色浴衣，带着斗笠，腰间还挂着一把。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位的浴衣款式相同，只有颜色上有细微的差别。 “原来是来自菲尼斯迦勒底星球的咕哒咕哒大人！”守卫很仔细地把小薄本翻了一遍。这是幕府入国管理局颁发的，证明天人身份的“护照”，就是凭借着这样一本小薄本，让天人在这个国家为所欲为。 “还有您的侍从，拉二梅菲安日天子安大人！两位辛苦了！虽然冒犯，但是还是得多问一句您离开江户是要去哪？” 咕哒咕哒抓了抓脑袋，很好脾气地答道：“出来玩嘛，当然是走到哪算哪啦。” “原来您是来地球旅游的吗？”守卫陪着笑脸，大概是这位天人脾气比较好，没有二话不说抽他大耳光子，让他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一点。 “是啊，都说这里是武士之国。结果呆了这么多天一个武士都没看到。”咕哒咕哒很遗憾地说道，“没办法，我只好让自己的侍卫扮成武士的样子了。” 守卫偷偷瞄了瞄拉二梅菲安日天子安隐隐从浴衣下露出的小腿，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说“没错这就是我们武士的标准打扮”。他打了个哈哈：“大人您的浴衣真好，实在是太有品味了！” 咕哒咕哒对于这句恭维很是受用，他得意地对自己的侍从说：“怎么样，我的品味比你好太多了吧？你什么眼光才会挑一件基佬紫配金蝴蝶的。” 拉二梅菲安日天子安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手紧紧握着自己腰上的武士、刀。 注意到这一点的守卫悄悄流了一滴冷汗。他怎么觉得这个侍卫随时都会拔出刀砍向自己的主人呢？ 但是，很快他就想起自己好像听女朋友说过，有些有钱的dao就是喜欢这种桀骜不驯的调调，觉得驯服了很有成就感。 他看小薄本上对菲尼斯迦勒底的简介，说里面充满了吴克和巨有钱的石油佬。 虽然不知道吴克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和大佬差不多吧。 再看看两人相差无几的浴衣，守卫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嗯，说不定这两个人就是这种情况呢。 守卫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向咕哒咕哒他们的眼神灼热中带着诡异，诡异中夹着八卦，八卦里还有一丝丝猥琐，看得这位来自菲尼斯迦勒底的吴克兼石油佬毛骨悚然。 “大人，既然您是来旅游的，我有一些好地方推荐给您。”守卫小心翼翼地凑到咕哒咕哒耳边，嘀嘀咕咕说了起来，还是不是看向拉二梅菲安日天子安的位置嘿嘿笑两声。 拉二梅菲安日天子安攥着刀柄的手劲更大了。 过了好一会，守卫才笑容满面地挪开了身体。咕哒咕哒一脸“原来还有这等好事”的表情跟他说道：“多谢多谢，有机会我一定去！” “大人，您信我的准没错！”守卫一脸荣幸地说道。 “喂，啰啰嗦嗦这么半天，我们的事情办好了没？”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拉二梅菲安日天子安突然出声，语气非常不善。 “好了好了！”守卫连忙匆匆忙忙地把小薄本还给咕哒咕哒，“您慢走！” 咕哒咕哒收好小薄本，招呼自己的侍从动身。 即使两人走了出去，耳朵尖的守卫还是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干嘛这么着急啊？又不是赶着去投胎。”这是咕哒咕哒。 “信不信我马上就送你去投胎。”这是拉二梅菲安日天子安。 72. 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12 “坂田银时様： 啓上 在您收到这封信时, 在下已经离开了江户，前往一条为了人类解放与奋起而不懈努力的未知道路。虽然我们可能有一段时间都无法见面，但是因为委托尚未完成, 在下必须告知您与万事屋一个关于该委托的好消息与坏消息。 好消息是：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我已经见到了桂小太郎先生和高杉晋助先生，并和他们谈笑风生。 坏消息是：鉴于是在下自己找到了委托目标, 这份委托也只能告一段落。对于无法支付七十万円委托金, 在下深表遗憾。希望日后和坂田先生再有委托相关时, 坂田先生能将看jump吃甜点玩小钢珠的时间花一些在完成委托上。 不能将委托金尽数付完在下也很无奈。 不过，鉴于坂田先生曾经花费过时间在思考如何完成委托上, 在下愿意付七千円辛苦费。 尽管这次委托告终, 在下还是很期待下一次能有机会再和万事屋的各位有合作机会的。 alter敬上 ps：抱歉, 身上最小的货币额度是一万円, 请将近一下。” 万事屋内, 志村新八干巴巴地念完了一封信，并将信纸和里面装着的一张一万円纸币一起放在银时面前。 “七十万円没有了哦阿鲁。”神乐毫不留情地嘲笑银时，根本不管那七十万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谁叫你说什么‘假发和高杉反正不会随随便便挂掉, 玩几天再去也来得及。’” “银桑我也想口袋里最小的面额是一万円啊！” 银时宛如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座位上。曾经有七十万円放在他面前却没有珍惜, 等到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一个再来一次的计会，他会在第一天就跑出去把假发和高杉找到 “说起来, ‘为了人类解放与奋起而不懈努力的未知道路’是什么啊？听上去很像邪教组织的样子哎。”新八回想着信纸上的话, 觉得十分诡异。 银时一听, 立刻来了精神：“对啊，他那么有钱，说不定就是被什么邪教组织啊黑手党啊盯上了。你们说这封信会不会其实他向我们万事屋的求救信呢？” 新八用手撑着下巴，很严肃地说道：“说得很有道理啊。你们看，他提到桂先生了对吧？桂先生的外号叫‘逃跑小太郎’，这是不是说明他的真实目的是逃跑呢？” “那他还提到高杉晋助了呢。”神乐说道。 “这是不是代表对方比较矮呢？”银时想了想，说道。 “或者说明他是个病娇？”神乐补充道。 “要么还在脸上缠了几圈绷带？”新八有些无语，“你们干脆说就是高杉晋助绑架他得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啊新吧唧，”银时很严肃地说道，“你看他又矮，又病娇，还在脸上缠了几圈绷带。完美符合要求啊。” “你这话说得我无法反驳。”新八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我记得alter说过他住在江户国际酒店。有时间去那里问问有没有长得跟高杉那家伙一样的人把他带走了吧。”银时一锤定音。 距离江户大约一百公里处，有一个小镇子。 这里曾经十分繁华。因为交通便利，南来北往的商户在此落脚，除了带来全国各地的商品，也带来了车水马龙，三教九流齐聚的热闹。 可惜，也正是因为便利的交通，这里在攘夷战争期间成了主要战场。一场战争下来，就足以让这座面积并不大的小镇沦为比地狱还要惨烈的焦土。 时过境迁，时间可以治愈大部分伤痛。尽管这里远没有恢复到其鼎盛时期的繁华，但也渐渐恢复了生机。 在小镇比较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一座庄园。高耸的围墙挡住了人们好奇的目光。 “大概是哪个江户的大人物度假的地方吧。”有人这样说道。 在小镇居民没有注意到的时间里，这里经常有人员和物资进出。如果他们再细心一点的话，就会发现这里并不是时刻有人居住的。 这里，是鬼兵队的一个据点。 每当他们要在江户有所行动，或者简单点说，要在江户搞点事情的时候，鬼兵队就会驻扎在这里。 “晋助大人怎么还没有回来好担心啊。”来岛又子无精打采地坐在地板上。 这间房间是鬼兵队核心成员开会、讨论制定计划的地方。除了她，房间里只有河上万齐。 “安心吧，如果是晋助的话就不会有问题。”和无所事事到玩子、弹的又子不同，河上万齐很有情调地弹着三味线。 “我当然相信晋助大人！可是你收到早上传来的消息了吧？江户现在全城戒严，想要出去可不容易。”又子烦躁地把手上的子、弹往地上一扔，子、弹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你也知道江户之所以会全城戒严的原因了吧？”河上万齐不慌不忙地说道。他一边说，手上拨弄琴弦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当然德川正弘昨夜遇刺身亡。我知道，这是晋助大人的杰作！能够凭一己之力就把江户搅成一潭浑水，啊啊啊！真不愧是晋助大人！”又子满面潮红地捂着脸，开始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尽管已经对自己这位同僚时不时的痴女行为习以为常，河上万齐的脑袋上还是忍不住流下一滴冷汗。他默默地把耳机音量调高，来抵御又子“晋助大人”的魔音。 “既然你也知道江户现在的状况是晋助的杰作，那么你也应该知道他肯定为自己留下了后路。”因为耳机音量调高了，河上万齐说话的音量也不知不觉提高了一个level。 没想到，突然的大嗓门反而把又子吓了一跳。 “行啦行啦我相信晋助大人。”又子站起身，“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他嘛。对了，你要痒了脱吗？”她走到房间放冰箱的位置，拉开门拿出一瓶痒了脱。 “还有多少？”河上万齐先问了一句，“晋助出门前让我们给他留一点的。” “还有三瓶。”又子看了一眼冰箱，“正好你一瓶晋助大人一瓶。” “好的，那就给在下来一瓶吧。”说完，河上万齐就接住了又子扔过来的痒了脱。 “我回来了。”纸门外出现了一个手拿烟斗，身穿浴衣的人影。 “晋助晋助大人”又子喃喃说道，手中喝空了的痒了脱瓶掉到地上都没发现。 “区区幕府的封锁是拦不住我的脚步的。”门外的人沉声说道，“我从炼狱中归来，为的是将他们尽数送进地狱。在这条路上，所有站在我们对立面的人都将是我们的敌人。这注定是一条充满孤寂和鲜血的修罗之路。但是，我们一定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子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扑了出去：“晋助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就在纸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门外那人的最后一句话也说完了：“但是，我们一定要破坏大江户青少年健全育成条例修正案！” 又子脸上的表情跟踩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难看，她抓着武市变平太的脑袋狠狠地往地板上一砸：“不要随随便便就cos成晋助大人的样子啊你这个变态萝莉控！” 穿着高杉晋助同款基佬紫浴衣，脑袋上缠着同款绷带，手上还拿着高杉晋助型的喇叭，如果只看背影还是有几分欺骗性的鬼兵队参谋，在遭到来岛又子的痛击之后，他的另一位同僚也加入了狂扁萝莉控的队伍之中。 “我要再重申一遍，我不是萝莉控，我只是女权主义者！”鼻青脸肿的武市变平太被扒掉了自己的cos道具，鼻青脸肿、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刚刚没受够教训是吧？”又子狞笑着开始往里填装子弹。河上万齐不得不从身后架住她，这才避免了鬼兵队高层内讧的惨剧。 “好了，说正事。”武市正襟危坐，对其他两人说道：“我刚刚才接到江户的消息，真选组和幕府的侍卫在街上起来冲突，双方陷入了大混战。德川茂茂在松平片栗虎的建议下直接召回了幕府侍卫，江户的全城戒严基本上取消了。” “这是好消息啊。”又子很高兴地说道。 “只是，德川茂茂能够指挥地动幕府的那些人吗？”河上万齐提出了质疑，“那些人都是德川定定的爪牙吧？他们会听从德川茂茂这个傀儡的命令吗？” “这也没有办法。”武市说道，“虽然我们都知道德川茂茂没有实权，但是在明面上他还是将军，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违抗将军的命令，这种事情德川定定不会乐意做的。” “切，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又子忿忿地说道。 “嗯，这些先不提。晋助大人确实已经快到了。”武市的话无疑给又子带来了极大的快乐。 只是，没过多久 “晋助大人！这个家伙是谁啊！他为什么跟你穿一样的衣服啊！您原来的衣服去哪里了？是脏了吗？就算脏了也可以带回来给我用的啊！”又子见到高杉晋助的喜悦很快就在看到跟着唐锦越一起进来的少年之后消散了。 河上万齐又一次不得不从身后架住这个痴女，免得她在情绪激动之下扒掉高杉晋助的衣服。 73.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13 “那个不好意思, 不过我能找个地方坐一下吗？”唐锦越看着面前热闹非凡的迎接场景，有点手足无措。 他们现在在庄园的门口。刚刚，在高杉晋助一进入庄园的时候, 就有一个穿着紫红色露挤装的金发女人大声喊着“晋助大人”笔直地冲着高杉晋助扑了过来。 然后，高杉非常有经验地侧了侧身，恰恰好地避开了。 来岛又子扑了个空, 也非常有经验地在落地时调整了一下姿势, 以一个还比较潇洒的姿势站了起来, 开始围着高杉喋喋不休地嘘寒问暖。 然后，她就发现了高杉换了一件浴衣。 再然后, 她发现晋助大人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当然可以。”在高杉晋助很明显地当甩手掌柜走了, 又子痴女症发作, 河上万齐拦着又子的情况下, 武市变平太上前一步, 努力撑起鬼兵队的门面。 武士把唐锦越带到了会客厅。没一会，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又子和河上万齐也走了进来。他们齐刷刷地坐在唐锦越的对面，看起来气势十足。 唐锦越好像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专心喝茶。 他不说话，鬼兵队的三人也保持沉默。气氛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期间, 来岛又子有好几次想要开口, 但是在武市的暗示下硬生生地压了下来。她虽然一天到晚对晋助大人犯花痴，但是身为鬼兵队的高层，她对涉及到鬼兵队利益的事情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木屐踩在地板上发出的敲击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高杉晋助穿着他标志性的基佬紫浴衣拿着烟斗走了进来。唐锦越在看见那件骚气十足的浴衣时, 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看来总督大人对这种衣服是真爱, 那么他曾经把这样一件衣服裁成一片片的还当成抹布用, 还顺利地保持身体零部件完好地活到现在，可见高杉晋助脾气还是挺好的，吧。 脾气好个鬼啊！要不是这是个搞笑漫画世界，飙血三尺也不会有失血过多的危险，他早就回老家了！ 高杉直接走到了窗台那里坐下。他靠在木制的窗框上，盘起一条腿，撑起那条拿着烟斗的胳膊，慵懒地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手下和“客人”。 唐锦越听到了来岛又子那里传来蒙咽口水的声音。他抬头顺着又子发光的眼神看去，入眼便是高杉从浴衣下露出的小腿以及脚踝。 等唐锦越再看向又子的时候，正好看到她用衣袖擦了擦鼻子下面很可疑的红色痕迹。 难道她的衣服是鼻血染红的吗？唐锦越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很有可能。 与此同时，高杉晋助已经开始和询问武市他不在时鬼兵队的情况。 武市犹豫地往唐锦越的方向看了一眼，在高杉点过头之后开始事无巨细地汇报起来。说起来，武市能在鬼兵队颜值垫底还占据一席之地，绝对不只是因为他喜欢cos成高杉晋助或者他是个萝莉控。 他处理事务的水平绝对称得上一流。在幕府和轮番堵截下还能够有持续不断的资金和人手，他的作用功不可没。 唐锦越表面上无所事事地喝茶，实际上，武市和高杉之间的对话他全都记在了脑海中。对于高杉这么大方地将机密事务直接放在他面前，唐锦越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方。 要么高杉已经把他算做了鬼兵队的一员，提前让他了解一下今后的工作内容和奋斗目标；要么自己已经被当成了死人，没有防备的必要。 汇报完了鬼兵队的事务，武市终于按捺不住，开始询问高杉在江户的经历。 高杉似笑非笑地看了唐锦越一眼，用烟斗指了指他的方向对武市说：“你们问他吧。” 唐锦越立刻被三道截然不同的目光牢牢盯住了，他慢斯条理地放下茶杯，从见到高杉晋助开始讲起。 顺带一提，为了防止来岛又子再次情绪激动，唐锦越忍痛舍弃了幕府搜查的侍卫曾经看到的画面，很是笼统地混了过去。 即使这样，又子还在碎碎念 “我也想和晋助大人睡一个房间” 什么的。 “你是说，你有天人的护照？”河上万齐没有被又子带偏，他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没错。”唐锦越点点头，拿出一本小薄本。 武市接过这本小薄本，很仔细地看过之后，还给了唐锦越。 “这就是幕府入国管理局颁发的。”他很肯定地对同僚说道。 “你是天人吗？”来岛又子问道。 “土生土长，百分百不含杂质的地球人。”唐锦越笑眯眯地说道。 “那这个是怎么回事？”武市问道。 唐锦越很随意地翻开这本小薄本：“唔，这个挺简单的。只要有足够的钱和门路，就能拿到一本私人订制的。”他的话听起来随意，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本小薄本并不是单纯地靠“钱”或者“门路”就能拿到的。 “入国管理局那边的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秘密。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有不能让外人知晓的秘密。”唐锦越仍是笑眯眯的样子，但他的话听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因为一旦暴露，就会从山顶跌下，然后被无数觊觎他位置的人撕成碎片。哦，顺便一提，这些小秘密并不是没有人知道，只是没有被不能知道的人知道罢了。” “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样子，”武市很快就想到了其他方面，“你还能再拿到其他护照吗？”有了天人的身份做掩护，鬼兵队的活动会十分方便。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地球人想要拿到天人的身份证明实在是太难了。 唐锦越很遗憾地摇了摇头：“目前还不行。不管是人还是秘密都只是一次性的。” “那可真是遗憾。”武市惋惜地扼腕。 “其他的先不说，你的名字是什么？”一直作壁上观的高杉晋助突然发话了，“不要再用咕哒咕哒这种一看就是假名的东西糊弄我。” 唐锦越叹了一口气：“你就不能当我叫咕哒咕哒好了吗？” “不能，”高杉很干脆地拒绝了，“名字是伙伴间最基本的信赖关系的证明。” “你也一直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唐锦越抗议道。 高杉晋助冷笑了两声：“你早就知道了，我也没必要再告诉你。” 唐锦越妥协了，他自暴自弃地说道：“好好好，我告诉你行了吧？我叫藤丸立香。” “很像女孩子的名字呢。”来岛又子很是怀疑地说道，“你该不会女扮男装的吧？”她突然警觉了起来。 “女装？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唐锦越，不，现在是藤丸立香，大声地反驳道。 “我我我没说你女装啊，”又子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激动啊？心虚了吗？其实你就喜欢女装吗？” “当然不可能啊！” 高杉晋助很不给他面子地笑出了声。 来岛又子看他的眼神变得怪怪地了。 抛开女装的话题，在鬼兵队集体盘问之后，他们多了一名叫藤丸立香的新同伴。 “说起来，鬼兵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唐锦越很虚心地请教。 “摧毁这个腐朽的世界。”高杉晋助嗑了嗑烟斗，逼格满满地说道。 唐锦越摇了摇头：“摧毁世界这个范畴太大了。我必须问地更具体一点：你是想直接把地球打穿呢？还是让人类灭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我们以后的活动范围改到太空中比较好。这样一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一颗小行星撞击地球，省时省力。如果未来二十年内没有合适的小行星的话，还可以改用其他类似的形式。” 高杉晋助很明显地卡壳了一下。 身为属下，在新同僚面前为上司挽尊是不可推卸的责任。武市义正言辞地否定道：“当然不是，我们并没有这样反人类。” “那是要要报复社会那种的吗？在节日啊集会啊之类人多的地方身上绑个开辆车冲进人群大喊一声‘傻幕府’然后自爆吗？”唐锦越接着问道。 “不，也不是。”想了想“红缨事件”和这种恐怖袭击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武市很坚定地又摇了摇头。 “呃那么你们果然还是以推翻幕府统治为首要目的吧？”唐锦越说道，不知怎么的，众人好像听出了一点嫌弃的感觉。 在高杉晋助的暗示下，武市点了点头：“对。” “切，果然本质还是倒幕嘛。说什么‘毁灭世界’，感觉跟幕后大boss一样，其实还是口嫌体正直。一有人来侵略地球立马打外星人打地比谁都狠，还要傲娇地跟主角团说‘这个世界只能由我毁灭’，这种平时吸粉无数，关键时刻洗白给主角送助攻的伪boss啊。”唐锦越兴致缺缺地趴在桌子上，“总督大人你为什么不能向dio学习呢？” “因为我还想做人类吧。”高杉晋助淡淡地说道。 74.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14 江户城。 在现任将军德川茂茂的命令下, 幕府的侍卫们不得不暂时撤离。尽管如此，对杀害德川正弘凶手的缉拿并没有停止。只是从明目张胆地骚扰民众改为暗中探访罢了。 因为这件事，德川茂茂在江户老百姓中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对于这件事, 将军大人的叔父德川定定大人是什么感受外人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根据小道消息，定定大人的房间里传来了很长时间的器物被打碎的声音。 歌舞伎町, 因为刺头众多治安混乱, 在幕府的人撤离之前还没有被搜查过。也算是在无意中避免了一场大麻烦。 所以, 等银时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等他到了江户国际酒店之后才发现这里的保安多到令人瞠目咋舌的地步。 离酒店还有两百多米的时候, 坂田银时就被拦了下来, 要求出示身份证明和此行的目的。 银时瞪着一双死鱼眼, 挖着鼻孔很不满地对拦住他的人说道：“哎？什么身份证明？银桑我在歌舞伎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从来没有带过身份证出门。” “那就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了。”对方态度很强硬地说道。 “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啊！”银时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你难道出门帮老妈扔垃圾的时候也会带身份证吗？” “我不是，我就算出门帮老妈扔垃圾不带身份证，出来办事也会带的啊。”拦住银时的侍卫小哥感到很是心累，但是出于职业道德他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说银时跟他走一趟。 只可惜, 他遇到的不是能好好说理的主。 “你看, 你都说了你帮老妈扔垃圾的时候不带身份证了，那你怎么能要求其他人出门的时候也带呢？”银时的话听起来很像在胡搅蛮缠了。 “可是你不是帮老妈扔垃圾啊。”小哥说道。 “你怎么一直在纠结帮老妈扔垃圾这件事啊！”银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这只是比喻, 比喻懂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就像帮老妈扔垃圾一样不会带身份证出门。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你知道吗？” “我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是像帮老妈扔垃圾一样没有想到要带身份证, 对吧？”小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对对，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吗？”银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宛如老父亲般慈祥的语气称赞道。 说完，他就快步向前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银时就被人从身后放倒了。 “你说地很有道理，”小哥很诚恳地说道，他给银时带上手铐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放缓，“但是没带身份证，就还得跟我们走一趟。” 让我们把画面切回唐锦越这边。 在明确了鬼兵队的目标，准备一起搞革命推翻腐朽的幕府统治之后，唐锦越也正式被他们接纳了。 “相信我，在搞革命，推翻一个政权方面，我有着非常丰富的理论经验。”唐锦越信誓旦旦地说道。 首先，要对敌我双方进行一个细致的分析。 从人数上面来说，鬼兵队根本无法和幕府同台竞技。但是，这里是银魂的世界啊！人数不多，关键在于可以无双啊！ 像高杉晋助这样的高级战斗力，一个人可以顶一百个普通炮灰，吧。 只是，幕府中不只是只有炮灰的。如果是面对“天照院”成员的围攻，即使是高杉也会很吃力吧。 当初夺走他一只眼睛的胧，可还在呢。 一想到“天照院”和“天道众”，唐锦越就难免感到头疼。 高杉之所以要报社，他的老师吉田松阳的死至少占了九成。然而，松阳老师的真实身份，却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大boss，虚，精分出来的人格之一。 虚这个不老不死的怪物到底要怎么才能打倒还要看空知猩猩怎么吹，啊不是，描写。但是眼下的情况是，要不要把这个情报给高杉透露一点呢？ 虽然总督大人不会把虚当做自己的老师，但是，支撑着自己向这个世界复仇的理由在知道这个真相后，就会变成天大的讽刺。 唐锦越决定先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等有机会再跟高杉说吧。 现在，鬼兵队的成员基本上都是靠高杉晋助的个人魅力吸引来的有志青年。他们基本上都是有着武士出身的家庭背景，或者接受过一定的武士道教育。 “这样一来，虽然鬼兵队成员的作战素质会相对比较高一些，但这样下去人也会越来越少。”唐锦越对高杉晋助说道，“如果没有稳定的兵源，鬼兵队是无法跟幕府正面交锋的。” “我也没有想过跟他们硬碰硬。”高杉抽着烟斗，淡淡地说道。 唐锦越想了想，好像，确实鬼兵队搞事情的时候总是苟起来玩阴谋诡计。 “但是这样一来，到了万不得已，不得不跟他们正面交手的时候，鬼兵队的损失将会非常惨重。”唐锦越说道，“不管怎么样，你无法保证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按照唐锦越的建议，高杉晋助除了向那些下层武士们卖安利之外，还可以把目光投向普通的老百姓。 “成为一名合格的武士需要的成本远比一个使用枪械的士兵来得高。”唐锦越有些想不明白，明明高杉晋助在攘夷战争期间率领的鬼兵队还是西式军队，怎么到现在又开始拼刀子了。 虽然在银魂的世界里，子弹打不死人，但是对付敌方的炮灰还是很有用的。 “现在，普通的民众除了受到原来幕府的压迫，还要受天人的压迫。”唐锦越拿出了自己背高中政治和近代史的干劲，侃侃而谈，“虽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只要还能活，就不会掺和进搞革命这种会掉脑袋的事情里。但是，只要他们一旦被推出了安全线外，明白自己过的是什么猪狗不如的生活，照样还是会拿起武器反抗的。” 所以，鬼兵队要做的，就是推动普通民众反抗的同时，接纳他们。 另外，鬼兵队的财政问题也非常地有意思。 养一支军队的花费是巨大的，鬼兵队也不例外。除了成员们的一些千奇百怪的赚外快的手法（比如河上万齐是江户知名偶像寺门通的音乐制作人）外，走私占据了鬼兵队收益的大头。 可是，即使走私很赚钱，但跟开销相比还是显得入不敷出。 “我对于经济这方面懂地不算太多啊。”唐锦越有些困扰地说道。 “不过，对于怎么让资产快速增加，我还是有一两个不怎么成熟的小建议的。” 鬼兵队的走私事业，主要的交易对象是天人。他们从地球上运送地球特有的产品，比如绸缎、手工制品以及一些可以长期储存的食物。 幕府对和天人的交易有着极为严格的管理，并且税收高得吓人。当然，税收的主要对象是地球人。 没有胆子问天人要钱，只能在自己管辖的民众身上找回来了。 因为这样严苛的对外贸易，这个国家的走私事业一直生生不息。唐锦越没有想到鬼兵队也是靠这个产业勉强维持生计。 看来，也许就是在走私的过程中，高杉晋助和春雨海盗团勾搭上的吧。 走私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发展方向。唐锦越很认真地思考着。天人对地球上的特产感兴趣，而很多星球上的高科技产品是在地球上买不到的。 询问过后，唐锦越发现鬼兵队现在还没有和春雨海盗团碰过面。跟春雨交易，肯定是弊大于利。 贪婪的海盗也许根本就不会遵守交易的约定，收了货物之后翻脸砍人更是家常便饭。况且，他们需求的物品，有不少都是奴隶这种挑战正常人良心的。 如果不是春雨第七师团师团长神威的存在，唐锦越觉得鬼兵队应该离春雨越远越好。没错，说白了，他只是想和神威联系而已。 和神威早点搭上线，可以早点解决很多问题。 至于日常的开销，唐锦越很没有节操地表示“王侯将相宁有种？” “打土豪，分田地。”既然缺钱，那就去抢有钱人好了。 不管是那些作威作福的幕府高官还是他们遍布全国的爪牙，抢劫起来收益又大又没有心理负担。 高杉晋助不止一次地暗杀过幕府的人，河上万齐也是如此。但是，他们每次杀完人之后就大喇喇地走人了，什么东西都不带走，除了那些人的性命。 “太浪费了啊！”唐锦越痛心疾首地说道，“你既然都能暗杀成功了，那为什么不再多转两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密文件之类的东西可以卖钱啊！而且那些家伙的脑袋，卖给他们的政敌也可以大赚一笔吧！更不用说他们本身拥有的财富了！” “决定了！下次你出去干活的时候把我带上，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物尽其用！” 高杉晋助拿着烟斗的手顿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新招进来的手下有干劲到出人意料。 75. 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 大久保敏夫独自一人在书房。 昏暗的房间里, 只有书桌上的一根蜡烛幽幽地散发出亮光。即使照明效果更好的电灯随着天人的到来在江户中已经普及，有着“大久保”这个古老而高贵姓氏传承的大久保敏夫还是更偏爱用蜡烛。 可能蜡烛能够营造出的氛围是电灯无法达到的吧。 越是处理机密的文件，他就越偏爱昏暗的环境。就像黑暗中的生物注定要在黑暗中腐烂一样。 德川正弘遇刺案悬而未决, 身为负责掌管江户城下町的警政的町奉行，大久保敏夫忙得是焦头烂额。每天都有可疑的人被抓进监狱，但是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对这场刺杀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当然, 也偶尔会出现一些乌龙事件, 比如把某个幕府官员的眼线给抓了进去。据说连公主殿下都曾经去把自己的朋友从监狱里捞出来。 但是, 若是说一点收获也没有也是不对的。有几个攘夷分子也被抓了起来。但是他们的嘴巴非常硬，连自己属于哪个攘夷组织都没有供出来。 大久保敏夫决定要抓紧对他们的逼供, 尽可能地从他们那里榨出攘夷分子的情报。然后, 物尽其用地让他们作为“刺杀德川正弘”的凶手送上刑场。 说不定, 他还能根据获得的情报, 将那些攘夷分子一网打尽, 活捉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相信凭借这份功勋，官职还能再往上升。 死去的德川正弘的若年寄之位不是正好空了出来吗？努力一下说不定自己就能上了。 只是，一想到这里大久保敏夫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他盯着这个位置，自然也有其他人也在跃跃欲试。比如上任将军德川定定大人小姨子的外甥的女朋友的表哥的叔叔。 大久保敏夫知道现在幕府真正的掌权人依然是上任将军, 他也费尽心思地去巴结德川定定想要获得更多的利益。但是, 巴结德川定定的人大有人在，想要在一帮马屁精中脱颖而出，他还必须拿出可以打其他所有马屁精脸的实干成绩才行。 如果他真的能把攘夷分子这个一直以来跟幕府作对的老难题解决的话, 若年寄之位唾手可得啊！ 一想到自己即将升职加薪, 包养吉原最美的太夫, 走上人生巅峰，大久保敏夫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夜色深沉，整理完公务文件，大久保敏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桌案上的茶壶早已见底，他喊了一声侯在门外的佣人，想让他进来添些茶水。 喊了两声也没听到应答声，大久保敏夫心中腾起一股怒火。看来他对待下人还是太过宽容了，竟然让他们生出在工作时翘班偷懒摸鱼的胆子。 大久保敏夫站起身，准备出去亲自教训一下那些胆大包天的下人。 他刚站起身，就看到了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冰冷光泽的弦线。如同细密的蜘蛛网一般封住了他的所有退路。 那些落在蜘蛛网中的猎物想必也是这样绝望的。 “来”大久保敏夫想要喊人，但是他刚一张口，一根还在滴着鲜血的弦线直直地对准了他的喉咙，大有他一喊就戳个对穿的意思。 书房外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影。一根戴着耳机，手上拿着一把三味线；另一个好像穿了一身运动服，看起来像是刚刚结束夜跑的学生一样。 他们逆着月光站在大久保敏夫面前，如同前来索命的死神。 那个拿三味线的人身手干净利落地翻过窗户，落在书房里。大久保敏夫看到，他面前“蜘蛛网”的源头就是这个人手上三味线的弦线。 “如果你是在想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的话，答案很简单，他们来不了了。”穿运动服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翻过窗户，落地的时候还绊了一跤，多亏同伴扶了他一把才避免和地板的亲密接触。 他却一点都没觉得尴尬，继续说道：“说起来你也是幕府的高官了，怎么不多找点能打的人当保镖呢？十分钟不到就让人全都放倒了也太不经打了吧？亏得我以为今晚会有剧烈运动还换了身运动服呢。” “不，藤丸你今晚的运动量就是从大门口走到这边。”他的同伴，也就是手拿三味线的那个，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真过分了河上先生，”那个叫藤丸的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本来就只会动脑子嘛。” 大久保敏夫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当着他的面讲相声，还不让他讲话。每次他想动一下，那些弦线就很富有威胁意味地在他身上稍微留下一点痕迹。 他很想大吼一声“你们要杀要剐痛快一点！磨磨蹭蹭地算什么男人！”，这句台词他早就想尝试一下了，没想到今天就有了机会。 “你们要杀要剐痛快一点！磨磨蹭蹭地算什么男人！”这么想着，大久保敏夫无视了那些会要人命的弦线，大吼了一声。 藤丸和河上都愣了一下。 藤丸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们现在没想杀你也没想剐你，请您不要自作多情了。” “那你们大半夜地来干什么？行为艺术吗？”大久保敏夫狠狠地说道。他在心里祈祷，家里还有活人，还有人注意到眼下他陷入了危机，赶紧去搬救兵。 “我们这不是怕你太紧张给你稍微放松一下嘛。”藤丸耸了耸肩，“想有人帮你报警就免了吧，你们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还保持清醒呢。” 大久保敏夫慌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我的妻子和孩子是无辜的！”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个问题他从刚刚被挟持就开始思考，之前默不作声地听他们胡吹乱侃也是想从对话中找找线索。 可是，除了这两个一个被称作藤丸一个被称作河上，叫藤丸的不是武力派外一无所知。 他们是攘夷分子吗？还是他的那些同僚雇来的人？又或者是以前的仇家？ “嘛，他们无不无辜姑且不论，在下是没有对女人和小孩下手的习惯的。这个请你放心。”河上说道。 藤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书案前，拿起他那些绝密的报告用常人难以匹敌的速度飞快地浏览着。 “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大久保敏夫已经慢慢镇定了下来，或者换种说法，他已经认命了。 不管怎么样，升职加薪已经不可能了，能把命留下来就要去神庙里烧香还愿了。 只要只要他能活下来，这两个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放松放松，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藤丸已经翻完了那厚厚一沓的文件，大久保敏夫由衷地希望他只是随便翻翻，什么都没记住。 然后，他的希望就破碎了。 这个藤丸，就是在针对那些文件在问他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们抓到的那些攘夷分子关在什么地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久保敏夫只觉得好像过了一年那样漫长。 他在生命受到各种威胁的情况下，差不多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幕府的所有机密都抖了出来。哪怕自己能活过今天，也会因为“叛国”和“泄密”遭到处决吧。 他也不是没想过用假话糊弄过去。可是这个藤丸就好像会读心术一样，一旦他说了谎话，就立刻被识破。 然后，等待他的就是各种生不如死的“惩罚”。 大久保敏夫觉得恶魔也没有藤丸拿着手术刀微笑着说出“距离上次解剖课已经过去好久了，手法会有点生疏，请您多体谅”来得可怕。 他觉得身体已经感受不到痛觉了。如果他今天还能活下去的话，说不定监狱里去任职会大获成功呢。 “如果您早点配合，不就不用受这些苦了吗？”藤丸一边擦着还在滴血的手术刀、钳子、镊子之类的工具，一边用异常遗憾的口气对他说道。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大久保敏夫气若悬丝地说道，“可以可以放过我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选择一开始就让河上的弦线割破自己的喉咙。 “当然。”藤丸已经收拾好了他那一套工具，“最后一个问题：您家里现在有多少财产？放在哪了？” “现金有五百多万，有一百万在我妻子那里，其他的在保险柜里。”大久保敏夫宛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财产都说了出来，包括祖上传下来的古董，地契和商铺。 “很好，为了感谢您的配合，我告诉您一个你一直都想知道的事情吧。”藤丸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德川总一郎，没错，就是您的政敌兼竞争对手，花三百万円买您的脑袋。” 这是大久保敏夫生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河上万齐动手再慢一点的话，他还能听到以下对话。 藤丸：“这次收获颇丰啊，下次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出来了。这种事看一遍就会了吧？” 河上：“实话实说，在下觉得你还是需要多出门活动活动的。” 76.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16 江户某个监狱。 在这里关押的, 基本上都是不能活着出去，或者说是即使出去也是去刑场的那些人。因为种种因素，这里十分隐蔽。不知情的人从外面看是怎么也想不到这里会是监狱的。 “老实点！到了这里就别想着玩什么小花招了！”一个巡视的狱卒用手上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牢房的铁栏杆。这个牢房里的住户是昨天刚刚进来的, 据说是个攘夷分子。骨头硬，嘴也硬，审了一整天什么都没问出来。这让所有人都觉得很没面子。 黑色长发的犯人好像压根没听到他的话, 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该不会是死了吧？”另一个狱卒看了看犯人, 小声问道。 “放心吧肯定没事。”拿着鞭子的狱卒不屑地往犯人身上唾了一口, “还没开始动真格呢。这帮家伙经得住打。” 狱卒挨个敲打了一遍犯人，然后跟着同伴走远了。 隐隐约约地, 他们对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觉得他们能在这里再呆几天？” “谁知道呢, 我听说上面的大人物好像催得挺急的, 说不准咱们明天就得加班了。” 深夜, 万籁俱寂的时候, 监狱门口出现了访客。 一辆黑色的客车停在了大门口。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穿着运动服的人把头伸出车窗，倨傲地对看门的说道：“让你们管事的出来。” “请问您是哪位？”看门的看到了车上大久保家的纹章，陪着笑脸问道，“我好向长官汇报。” 年轻人很不耐烦地说道：“大久保敏夫大人命令我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个几个攘夷分子带到他那边去。” 看门的点头哈腰地答应着, 转头让自己的同僚进去报告。 “这位大人, 您的车如果要开进去的话还需要检查一下。”他恭敬地说道，“这是规定，还请您谅解。” 这些大人物手下的人, 有的时候比大人物还要难伺候。万一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 随便在大人物面前说点什么的话, 自己这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运动服男翻了个白眼，“动作麻利点，大久保大人可一直在等着呢！” “是，是！那得罪了！”看门的打了个哈哈，接着打开了车门。 通过灯光，他这才看清了这次来的那两个人的长相。运动服男一头半长不长的深蓝色头发披在肩上，五官虽然端正但很普通。司机是一个看着就沉默寡言的眼镜男，耳机里隐约传来寺门通的最新专辑的主打歌。 检查了一圈，自然是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发现。 正巧，监狱长一路小跑地过来了。 “您是大久保大人派来的吗？”监狱长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只是这几个犯人是重点关押对象，如果要移走的话必须得有大久保大人的亲笔书才行。” 运动服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监狱长先看了看信封上的火漆，确认无误后拆开了信。 看完后，他把信放回信封，然后收好。 “我这就去让人把他们带过来，您请进吧。”监狱长说道。 大久保家的车驶进了监狱大门。在等待的时间里，监狱长努力地跟大久保大人的手下搭话。 “这么晚了，大人还没休息吗？”他一脸讨好地笑。 运动服男闲闲地回答道：“那是自然。大人这些天一直忙着呢。” “那这么晚了怎么还要提审犯人啊？”监狱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方挥挥手，示意他凑近些：“大人不久前有个新来的家臣，据说特别擅长刑讯。他说连哑巴在他手上都能说出话来，大人就准备让他试试，越快越好。” “这么厉害！”监狱长恭维道，“不愧是大久保大人，这样的人才都能招揽” “行了行了，快点把人带来让我早点回去复命。”运动服男却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是，是！我马上就让人去催。”监狱长没有办法，只好跟他保持距离。 很快，狱卒就将五名关押的攘夷分子全都带了过来。他们每个人的手脚上都戴着镣铐，铁链托在地上发出的声音相隔很远就能听到。 “您看看，他们全都在这了，都是活的。”监狱长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又凑了过来。 “你这话听着让我感觉像在水产店里买螃蟹。”运动服男笑了笑，“行了，把他们都装上车吧。你们也辛苦了。” 监狱长受宠若惊：“不辛苦，不辛苦！倒是大人您晚上跑这么一趟才是辛苦了！” 运动服男笑着看着攘夷分子们像扎好了的螃蟹一样被牢牢地绑上车，等都安顿好了，他对监狱长和狱卒们挥挥手：“行了，我要回去了。你们随意。” “我们这一趟还真是收获颇丰呢。”河上万齐开着车，语气轻快地对坐在副驾驶上的唐锦越说道。 唐锦越转过身，一直看着车后座上的那些“螃蟹”。他皱了皱眉，干脆放下椅背直接跑到后面去了。 “怎么了吗？”河上万齐通过后视镜看着他的动作，“在那里我们的人只有一个。” 唐锦越蹲下身看着一个黑色长发的攘夷分子，他头也不抬地跟河上万齐说道：“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你身上有手帕或者纸巾吗？” 河上万齐直接把车上的一包纸巾丢给他：“是你认识的人吗？” 唐锦越接过纸巾，抽出一张拼命地在那个人脸上擦拭着。 半晌，他沉声说道：“我认识，总督大人也认识，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见他。” 歌舞伎町，万事屋。 坂田银时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倒霉到家了。 先是损失了一笔七十万円巨款的委托，然后走在大街上又因为没带身份证明被抓到监狱里去喝茶。要不是澄夜公主出面，他现在应该还在吃牢饭呢。 再如何，万事屋又被人黏上了。 说是人好像有点不准确，“本体是有腿毛的大叔”的不明生物似乎更准确一些。 没错，桂小太郎又失踪了，于是伊丽莎白每天雷打不动地跑到万事屋希望它主人的朋友们能再一次帮它找回主人。 假发失踪了，银时当然也很着急。但是江户那么大，他想找人也没地方找啊。 问伊丽莎白假发是怎么失踪的，在它举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木牌之后万事屋三人才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假发得了重感冒，原因不明（伊丽莎白的木牌上关于这一块被涂涂改改地看不出写了什么）。他还因为咳嗽严重，连话都说不了。 然后，伊丽莎白就外出给他买药。买了药回来，发现人不见了。 一开始伊丽莎白还以为假发是睡迷糊了出门遛弯的。于是他又出门转了一圈，连几松小姐的家也去问了，都没有假发的身影。 这个时候伊丽莎白才反应过来假发失踪了。于是它第一时间去了万事屋。 这个时候，银时才刚刚被公主殿下捞出来，正瘫坐在椅子上靠草莓牛奶续命。看到伊丽莎白冲进来，说假发失踪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假发是不是也被带到局子里去喝茶了。 正巧公主殿下还在跟神乐聊天，银时又厚着脸皮去拜托公主殿下再去查查。 澄夜殿下还是非常好说话的，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可是公主殿下传来的消息却是，警察局里没有这个人。 公主殿下当然不知道，除了警察局，可以关押犯人的地方还有很多。 既然不在警察局，众人也不知道该到哪去找桂小太郎。他们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全城乱转，拿着假发的画像逢人就问。 伊丽莎白也发动桂的那些手下一起去找人。然而，他们的身份都很特殊，被幕府的人发现了肯定跑不了去吃牢饭的。 于是，他们就像某些邪教教徒一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躲在阴暗的小巷中。每当有人经过，就把人逼入死角。然后，在他们惊慌失措大喊救命时捂住他们的嘴，拿出假发的画像，压低了嗓子问上一句：“见过画像上的人没有？” 问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堆以为自己碰到蛇精病的无辜路人。 几天下来，假发没找到，倒是真选组接到了大量群众报案，开始在小巷子里增加人手巡逻。给他们找人之旅增加了好几个level的难度。 每天，伊丽莎白都会去万事屋报道。 它每天都期盼着，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那个熟悉的黑长直，对它说一声“好慢啊伊丽莎白，我已经等你好久了！” 可是，每一次它满怀希望地打开门，看到的永远都是把脚翘在桌子上挖鼻孔的死鱼眼大叔。 “虽然很难受，但是桂先生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照例给伊丽莎白倒上茶水之后，新八低声说道。 “我不觉得假发那家伙会没有一点动静地挂掉。”银时很坚定地说，“但是他到底去哪了啊？” 77.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17 桂小太郎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慢慢回过神来，与此同时, 这几天的经历也如同电影一般开始在脑海中回放。 那天，他因为洗澡的时候陷入了一些哲学领域的思考时间导致忘了附近因为施工会停水停电。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坐在黑漆漆的浴室里, 泡在一缸已经完全凉透了的泡沫水中。 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身上带着还没干掉的肥皂水睡觉吧？ 桂心一横, 裹了条浴巾跑出门, 跳进最近的一条河里。 那一天，夜很黑, 风很冷, 水很凉。 第二天, 桂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感冒了。喉咙又干又痛, 喝水时就像吞热碳一样难受。更可怕的是, 他失声了——一句话都讲不了。 在借用了伊丽莎白的木牌之后，桂总算能够和自己的宠物交流了。 伊丽莎白急急忙忙地出门给他买药。 桂等它出门之后突然想到，伊丽莎白好像没有做任何变装就出门了？最近外面好像挺乱的，它千万不能出事啊！ 想到这一点的桂也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门。 然后, 他刚跑到街上就被幕府的人拦了下来检查身份, 拿不出任何身份证明的桂自然而然地被带走喝茶去了。 车子还没到警察局，就转向驶向了其他方向。 桂小太郎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被带到了一个相当阴森恐怖的地方。耳边不停地传来痛苦的哀嚎声，鞭子落在人身上传来的可怖的撕裂声以及各种粗鄙之语的叫骂声。 他也隐约感觉到有人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然后就是一个声音不耐烦地说道：“发烧就烧着吧, 反正死不了。” 但是好像也有人给他吃了点药, 说什么“尽快让他早点能说话”。 虽然烧得很难受，桂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说不出话，还一直迷迷糊糊的，肯定也逃不过被严刑拷打的下场。 桂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了解的，尽管现在跟以前在攘夷战场上相比养尊处优了那么一点点，洗个冷水澡吹个风就感冒，但也是比普通人要强的。只要自己现在一直处于“发烧，讲不了话”的状态，那么自己就暂时处于安全的状态。 所以，每次有人来喂药，桂都故意吃一半吐一半，他的病就这么一直拖下去了。 一直身处昏暗的牢房，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的桂，只是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带了出去，上了一辆车。 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的额前放着还在散发着凉意的冰袋。身上盖着干净整洁的被子。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冰袋，看见自己身上换了一件干净的睡衣。 唔桂并不认为把自己带走的那些人会好心到给自己准备这么好条件的地方养病。除非他们改变了策略准备用糖衣炮弹来使自己沦陷。 那么会不会是伊丽莎白终于找到了自己，把它受苦受难的主人救出火海了呢？好像这里的布局不像是伊丽莎白的风格。 “所以，我这是重病不治而亡，直接到了天堂吗？”桂喃喃自语道。 说完，他还顺手拿起摆在被褥旁边案几上的水杯，大口大口喝光了里面的水。 接着桂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冷笑。 “你还是那么异想天开啊，假发。”这个声音也是同样的熟悉。 “不是假发，是桂。”桂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窗台上坐着一个穿着基佬紫配上金蝴蝶浴衣的男人，他微微侧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桂。 他逆着光，桂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阳光洒在他深紫色的发丝上。 桂张了张嘴，他觉得喉咙又痛地说不出话了。 “高杉”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低沉到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真是狼狈啊假发，”许久未见的，却又已经决裂的曾经的同学兼战友，还在用他那熟悉的语气嘲讽着，“居然把自己折腾进牢里去了，你该不会把脑子都烧没了吧？” 桂抓了抓头发，把冰袋放在床头的案几上：“高杉，是你把我带出来的吗？” 高杉晋助冷哼了一声：“难道你觉得是你自己跑到我这里的吗？”他拿起烟斗抽了两口，又烦躁地放下了。 “我也觉得不会是这样。总之谢谢你了，高杉。”桂很认真地说道。 高杉呵呵笑了一声：“上次谁跟我说，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是敌人了？” 桂愣了一下，没错，上次见面的时候，他们确实是刀剑相向的。只是 “原来你还一直都记得的吗，高杉？”桂一脸深受感动的样子，“没想到你记不得自己吃过多少片面包，却还记得我说的话” 高杉额头炸起一根青筋，他很想把手上的东西对着假发那空空的脑袋砸过去，但是低头一看手上拿的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根烟斗，于是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拉开了。 “虽然很抱歉打扰了老同学之间的谈话，不过现在到吃药的时间了。”唐锦越出现在了门口，他手上还拎着一个医疗箱。 “来得正好啊，藤丸。请务必仔细检查一下他的脑子是不是烧没了。”高杉晋助冷声冷气地说道。 “总督大人，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再声明一下，我不是医生。桂先生的脑子还在不在我也不知道。”唐锦越一边叹着气，一边拿出一根体温计。 “我当然没有，”桂大声反驳道，“我脑子清楚地很！对了医生，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我都说了我不是医生，”唐锦越用酒精棉签重重地擦拭着体温计，阴测测地说道，“不过既然对我有印象，那说明你的脑子还在。” 高杉眯起了眼睛：“藤丸，你认识假发吗？” “见过一面，你知道的，我对你们这些攘夷人士很有兴趣。”唐锦越不紧不慢地说着。 接着他重重地甩了甩体温计，用温柔到有些发腻的声音对桂说道：“好了，把裤子脱了。”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桂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睡裤，“你不要对我心怀不轨啊我警告你！” 唐锦越用关怀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傻孩子，只是量个体温，不要以为你见过的人都是gay佬啊！” “可以量体温的地方有很多，你为什么要我拖裤子！”桂坚定地拉着睡裤，誓死不从。 唐锦越拍了拍案几上的冰袋：“当然是因为那样测地准啊！你脑门上才敷过冰袋的你忘了吗！” 桂依然拼命地摇头：“那不行，我可不想当着高杉的面，里插着体温计！” 高杉晋助凉凉地补刀：“从小到大又不是没见过你光屁股的样子。” 桂的脸上带了一抹可疑的红晕：“那不一样，现在我已经长成了可靠的大人！大人是不会当着老同学的面光屁股的！” 唐锦越很同情地看着他，还是忍不住告诉了桂一个悲惨的事实：“其实，昨天晚上把你带回来之后，总督大人是看着你接受治疗的。” 桂的脸白了白。 “唔先是量体温，然后是打退烧针，你那个可靠的大人的屁股早就被他看光了。”唐锦越很残忍地说出了让桂悲愤欲绝的话。 桂整个人都变白了，然后变成了风一吹就散掉的线稿。 “所以，放弃你那仅剩无几的羞耻心，快点把裤子脱了！劳资看男人的屁股还没嫌弃呢你到在这边叽叽歪歪的了！”唐锦越咆哮道。 桂好不容易恢复了色彩，他眉头一皱，发现了事情的关键：“等等，你刚刚不是说你不是医生吗？那为什么是你来给我量体温？就不能让温柔的人妻护士姐姐来吗？” 唐锦越继续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你以为你在哪？江户的大医院里吗？你信不信你现在只要出现在江户就会立马被五花大绑关起来啊？劳资可是这里最有医学知识的人了虽然我没系统学过只解剖过人体但是给你量个体温打个退烧针再灌点消炎药还是做得到的。” 桂从他一大段话中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等等等等啊高杉，你的鬼兵队里都没有正规一点的医生吗？居然让一个只会解剖的人看病？” 高杉晋助弹了弹烟灰，很淡然地说道：“之前的医生在一次伏击中死了，还没来得及招新的。” “我不是‘只会解剖’，我只是上过解剖课。”唐锦越对桂笑了笑，“还有化学生物什么的我学得都很不错，只是没系统地学过医学。你放心，我是不会把有毒的药拿给你吃的。” “但是啊，刚刚你也听到了我不是正规的医生，对吧？你再这样磨磨蹭蹭的，等会儿我不小心，手一抖，把体温计什么的折断了留在你的里就不太好了，是吧？” 78.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18 “你们鬼兵队的心真大”桂瘫软在被子上, 脸上写满了死里逃生后的喜悦。 任何一个正常人，在问医生“我觉得肩膀有点难受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之后”得到的医生回复居然是“治不好了，截肢吧”, 都会吓得差点当场去世的吧？ 如果你试图认真地给他讲讲道理，比如“这种小事用不着截肢吧？试试推拿针灸什么的之后再下结论啊！”。那个庸医还好振振有词地反驳你，说什么“反正我也治不好, 治坏了到最后还是要截肢, 不如从一开始就直奔主题。直接切了一了百了。” 桂很认真地问自己曾经的同学兼战友：“说起来, 你们这位医生真的会给人截肢吗？” 高杉抽着烟斗非常淡定地回答：“目前还没有，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就是第一个。” 桂眼前一黑：“你是故意的吧？你绝对是故意的吧？你就是想把我搞残了是不是？那你也别让那个只会截肢的家伙来当医生啊！” 高杉晋助仔细斟酌了一下, 回答道：“其实, 更准确地说, 他连截肢都不会。” 桂：“啊？” 高杉晋助点了点头：“藤丸他说自己锯不动骨头, 如果真的要截肢的话, 还要河上或者其他人帮忙。” 桂小太郎一咕噜爬起来，紧紧地握住了高杉的手：“高杉，没想到你们这么不容易啊！” 高杉晋助使劲把手抽了回来：“其实吧，有这样的医生还是有好处的。” “是把你的人都吓跑了, 可以省下一大笔开销吗？” 高杉咧了咧嘴角, 露出一个抖s气息浓厚的笑容：“当然不是，他们现在每次作战的时候都非常小心，当心自己受一点伤。自从藤丸当了医生, 我们的伤亡人数以几何倍地下降。这不是很好吗？” 桂默默地后退, 争取离高杉越远越好。 不知道桂和高杉私底下达成了什么py交易, 桂暂时在鬼兵队的驻地住了下来。 他没有提出要离开，高杉也没有拦着他不让他走。他醒来后的第二天，在高杉默认的情况下，请外出赚外快的河上万齐和唐锦越帮忙给伊丽莎白递了一张不要担心他的纸条。 在鬼兵队的驻地里，桂基本上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管是在还没到饭点的时候就蹲在厨房里把其他人的饭都吃掉，还是以“切磋剑术”的名义把正在勤勤恳恳练习的鬼兵队小青年们都暴打一顿——都没有被高杉杀人灭口。 只是，某一次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桂非常天然地，说起了高杉小时候的一些糗事。然后，高杉的手中的筷子直接插进了桂面前的桌子里。 “如果你的嘴不是用来吃饭的，那以后也就再不用吃了。”高杉露出了鬼畜气息满满的笑容，他那只仅剩的绿色眼睛中冒出的凶光简直堪比荒野中的狼，“或者你还想用你的舌头给我添一道下酒菜吗？” 在场的鬼兵队成员全都不留痕迹地往后挪了挪，努力避开总督大人的抖s气场。 然而 “高杉你什么时候开始用舌头当下酒菜了？”桂非常好奇地问道，“我记得你以前喝酒的时候都不用吃下酒菜的。难道是现在压力太大了吗？” 果然，天然系角色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属性，没有之一。 桂的光辉事迹当然也不仅局限于此。 唐锦越和来岛又子私下开了个赌局，赌高杉晋助什么时候受不了桂小太郎把他砍了。来岛又子咬牙切齿地赌桂活不过一周，而唐锦越赌桂可以一直活蹦乱跳到他完整地离开鬼兵队。 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原来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地下小赌局，逐渐发展到鬼兵队除了高杉晋助本人之外人尽皆知的地步——基本上所有成员都下过注了。 桂的预估生命值从半天到半年不等，但是基本上所有人都觉得他早晚有一天会被高杉大人打成重伤然后送到藤丸那里接受截肢治疗。 只有藤丸本人蜜汁自信地相信桂能在高杉大人手下保持完整，也就是说，这场赌局的赔率已经高到了令人恐怖的程度。差不多可以把他资助鬼兵队的钱再赢回来的那种。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鬼兵队的有些人还会有意无意地在日常接触中教桂一些让他在高杉大人的底线上来回蹦跶的事情。比如说高杉大人的浴衣骚气没品位，或者他弹三味线的声音像是弹棉花之类的。 效果不能说没有，高杉大人拉着桂先生“切磋”剑术越来越频繁，时间也越长了。只可惜还没到需要藤丸同志出诊的地步。 鬼兵队在江户城的赚外快业务最火热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有活干。河上万齐每天搬钱搬地手都快抽筋了，鬼兵队的资本原始积累简直比西方的无良资本家还要血腥。 尽管通过资本原始积累鬼兵队已经积累了大量财富，但是搞革命是不可能用钱砸死敌人的。快速积累起来的资金，是为了消费而存在。 在地球上大量采购高科技枪械产品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事情。即使有人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和大脑，愿意高价出售枪械，但是鬼兵队巨大的需求量也无法满足。 这一下，还只能走和天人走私的老路了。 唐锦越入伙了之后才知道，鬼兵队之前就和“春雨”海盗团做过交易。他不由地钦佩起高杉晋助，和实力倍于自己的，穷凶极恶的海盗交易，不仅成功还能保全自己，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但是之前的交易，是鬼兵队直接和春雨的阿呆提督完成的。 春雨第七师团团长神威还没和高杉晋助见过面。 高杉也是有意更换一个交易对象的，阿呆提督的智商从字面就能看出——标准的又蠢又坏。这位提督跟鬼兵队的交易，鬼兵队一直处于吃亏的状态。 这对于总督大人这种骄傲的人来说，没什么比对一个比自己蠢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傻瓜算计还不能拔刀砍了他更屈辱的事了。 在唐锦越的推波助澜之下，高杉晋助有关“砍了阿呆提督，换个交易对象”的想法愈演愈烈，只是还苦于没有找到合作伙伴兼下家不好实施罢了。 唐锦越趁机向高杉晋助推荐了神威。神威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合作伙伴：手上有钱有物资，本人对钱财不贪婪，除了是个战斗狂之外简直完美。 更重要的是，夜兔一族的武力值，在运用得当的情况下可是能和核武器媲美的大杀器。对于搞革命的鬼兵队来说，这是最吸引他们的地方了。 鬼兵队和春雨每年都有固定的交易时间，这个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这次鬼兵队将要带到宇宙中的货物和钱财更多了，一艘飞船都差点没装下。 在鬼兵队出发去太空前，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两人又不知道在单独在房间里谈了什么。乒乒乓乓兵刃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中还掺杂着几句激烈的骂人话。 很明显，在室内动手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从开打的声音传出来，到两人破窗而出跑到庭院中继续交手，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成功地把高杉晋助的房间变成了没有一件家具完好的废墟。 这两位毁了一间房间很明显没有过瘾，于是在庭院里大开大合，尽情地放飞自我。鬼兵队的成员们纷纷抛下手中的活计，一点都不怕死地跑来围观。 他们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奋力为高杉晋助摇旗呐喊。 “高杉大人，对着他的脸打！”这是曾经被桂用木刀差点打断鼻梁骨的某个队员。 “对准这个家伙两腿之间啊高杉大人！”某个曾经被桂一脚踹飞的队员咬牙切齿地喊道。 如果高杉真的按照他手下的话分别给他们报仇雪恨的话，桂身上一点完好的地方都不会有了。估计会直接变成地上的渣渣，都捡不起来送到藤丸医生那里的那种。 当然，桂很耐揍。即使处于客场劣势，观众的呐喊声如果有伤害值的话他应该只剩血皮了。可是他毫不在意，依然和高杉打得有来有回。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说起来，我们的赌局还一直都没完成呢。” 此话一出，观众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大家意识到，这次打斗是他们离见证赌局胜负最近的一次。 “高杉大人千万不要输啊！打死他！”为高杉加油呐喊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唐锦越是少数没有去围观高桂大战的人。他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房前埋头苦干。 离鬼兵队出发的日期越来越近了，但是他却决定留在地球。 虽然对在宇宙中航行充满了向往，可唐锦越还是决定把自己关注的重点放在地球上。更准确地说，他准备趁高杉晋助不在的时候，搞点事情。 79.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19 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之间的友好切磋最终以两个人一起被抬进医务室告终。 被激动的鬼兵队连拖带拉带进医务室的唐锦越一开始还以为高杉终于忍受不了桂把他给砍了, 就在他默默自己即将损失的赌金时，看到了整整齐齐并排躺在（两张）床上的两个人。 唐锦越非常感动，他的钱保住了。 高杉和桂的伤势看起来非常吓人, 伤口中流出来的血都快把他们的衣服重新染个色了。但是仔细检查之后发现，这些只是皮肉伤而已。 顺便一提，鬼兵队近期斥重金采购了一批非常先进的医疗设备。比如全身扫描仪、自动诊断装置之类的黑科技, 充分表达了他们不想面对藤丸医生的迫切心情。 唐锦越对此也十分喜闻乐见, 鬼兵队上下都弥漫着快乐的氛围。 但是, 大概是太过高科技了，这些机器对包扎伤口之类简单的工作反而无法胜任。也就是说, 唐锦越同学还得继续担任“藤丸医生”这一职位。 嗯, 除了唐锦越, 大家都很快乐。真是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 在银魂的世界观中, 高杉和桂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晚饭的时候，他们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在桌前狼吞虎咽。 大概是切磋消耗地比较多，晚上桂和高杉都吃了比平时多一倍的饭。其实他们原先是不用吃那么多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这两个心智突然退化成幼儿水平的成年人突然开始了“看看谁能吃得更多”的比赛。 要不是唐锦越说了一句“得胃病的话也没事, 把胃切除了不就没事了吗？”，估计这两位大龄幼儿还会那样幼稚地较劲下去。 大概是被桂和高杉给感染了，今晚和他们一起吃饭的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多吃了比平时要多的东西。 作为结果, 就是大家一起吃撑了。 “有钱真好啊, 痒了脱想喝多少喝多少。”桂的面前摆了一排痒了脱的空瓶子。 “你这个吃白饭的, 我们鬼兵队还没问你要伙食费呢！”来岛又子很不爽地对桂说道。 这原本是他们鬼兵队高层开会的地方，但是桂却厚着脸皮跑了进来，还非常自来熟地打开冰箱拿了一整排的痒了脱喝掉。 现在，会自然是开不成了。大家很随意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着，喝着痒了脱消食。 高杉晋助还是坐在窗台上。 窗外，晚风吹散了云层，月亮露了出来。月光下，高杉拿来了一把三味线，随意地拨弹起来。 又子痴痴地看着高杉，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河上万齐拿下了耳机，双手垫在脑后躺在地板上。 武市变平太靠着墙，好像在闭目养神。 只要唐锦越，还坐在桌案前对着一叠叠的纸拼命计算着。这是鬼兵队明天即将带走的货物和钱，他在做最后的清点。正因为不跟着鬼兵队的主力一起走，唐锦越做起来更加仔细。 桂默不作声地喝着痒了脱。以颠覆这个国家为目的，每次出现在大众面前都要带来腥风血雨的鬼兵队，也会有这样无所事事到温馨的时光。 喝完整整一排痒了脱，桂对高杉说道：“好久都没在一起喝酒了啊高杉，你这里有酒吗？” 高杉停下了手中弹拨的三味线。 又子非常不爽地冲桂吼道：“居然打扰了晋助大人的演奏！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啊混蛋！” 桂抓了抓头发，很疑惑地问又子：“你觉得他随便拨弄的那两下也叫好听吗？” 又子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了，她“腾”地站起身，手不自觉地摸向腰带后的左、轮手、枪。 “又子。”高杉淡淡地喊了一声。 来岛又子立马恢复了理智，她很委屈地看着高杉：“晋助大人” “不要跟没有品位的笨蛋一般见识。”高杉冷笑了一声，“既然他想喝酒，那你就帮我去拿一瓶酒来吧。” “既然是没有品位的笨蛋，随便拿点酒精兑上水就行了吧？”又子阴测测地看着桂，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 然而，高杉却说：“就拿我房间柜子下面地板下的那瓶。” 又子一听，很明显又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只是狠狠地瞪了桂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唐锦越一边核对着纸上的数字，头也不抬地对高杉说道：“总督大人，让又子进你的房间，你就不怕她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高杉晋助不为所动：“如果你当着她的面说这句话，你要不要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唐锦越秒怂：“对不起，总督大人我错了。” 即使又子在高杉的房间里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那她用的时间也很短。不到五分钟，她就抱着一坛酒回来了。 “来岛小姐，请问你刚刚在高杉的房间里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桂问道。 听到桂这句话，刚刚把所有文件整理好正在喝水的唐锦越喷了。然后，他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 来岛又子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把酒坛放到高杉面前，说道：“我为什么要做奇怪的事情？话说，什么叫奇怪的事情啊？” “比如拿走高杉的原味内衣之类的？”桂双手环胸，很认真地说道。 又子直接拿出了手、枪：“哪个不怕死的家伙说的？” 唐锦越站起身准备开溜。 “藤丸啊，他问高杉怎么不担心你会在他房间里做奇怪的事情。”桂说道。说完，他还看向唐锦越的方向求证道：“对吧？话说藤丸你准备去哪？” 正在拉门的唐锦越僵住了。 他身后传来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藤丸先生，我们去外面好好聊一聊吧？”又子看着唐锦越，脸上的表情温柔极了。 伴随着走廊上拖动重物和挣扎的声音，留在室内的人们愉快地打开了酒坛。 “真是好酒啊高杉，你是从哪弄来的？”桂喝了一小口后，问道。 高杉端着酒杯，他把手伸向窗外，对着月亮。等到那轮明亮的月亮完全倒映在酒中，他才一饮而尽。 “这是某个幕府高官的藏品，”高杉闭着眼睛细细平常，“尝尝吧，假发。这就是由无数不甘的血与泪酿成的。” 桂又倒了一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中二呢。酒就是酒味，我可尝不出什么血与泪。” 武市和河上对视一眼，默默喝酒。这种同学之间的友好交流，他们就不怎么适合插话了，对吧？ 第二天，桂从地板上爬起来。 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才感觉宿醉之后晕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一点。 “嘶高杉那家伙该不会让我在地板上躺了一晚上吧？”腰酸背痛的感觉已经证明了他昨天确实睡地板了。 看看周围的地上，干干净净的，酒坛酒杯全都没有了，一看就被打扫过。 “既然都打扫过了，居然都不把我带回房吗？”桂垂头丧气，“太没有同窗之情了。” “呦，你醒了啊。”门被拉开，唐锦越对他打了个招呼。 桂很仔细地看了他几秒，很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藤丸吧？你到底被怎么了啊？” 唐锦越的半张脸都缠上了绷带，脖子和双手也都包裹在绷带之下。不过，很明显，他也没有骨折。 “啧暴躁老姐不好惹啊。”唐锦越沉痛地说道。 其实，在银魂的世界观里，他昨晚被来岛又子暴揍一顿的伤已经好了。但是，为了贯彻自己“非武斗派”的人设，他还是把自己用绷带裹了起来。 果然，收获到了又子小姐姐内疚的目光，以及若干鬼兵队其他成员“这小子太不经打了”的目光。 “这个我懂，女孩子发起火来很可怕的。”桂一脸的感同身受。 “对了，我正准备回江户，你要一起去吗？”唐锦越问道。 “当然去。”桂回答道，“对了，高杉他们呢？” “谈生意去了，怎么，你有事吗？” “不，算了。我们早点出发吧。” 江户城。将军的府邸。 一个手持锡杖，头戴斗笠，穿着宽大的僧侣服饰，脖子上挂着念珠的男人快步走在通向上任将军德川定定办公室的路上。 他这样的打扮，按照规定是要被拦下严加搜查的。可是，将军府的侍卫们不但没有上去阻拦，反而不留痕迹地避开了他。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德川定定所在的房间。门口的侍从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打开了大门。 “胧卿，你来了。”德川定定和蔼地笑了，他看向胧的眼神可比看自己的侄子要亲切地多。 叫胧的男人没有说话，他连斗笠都没有脱下就坐在了德川定定对面。 前任将军对胧的沉默寡言习以为常。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胧卿，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来麻烦你的。” “可是，江户城里这一个月一共有十三位官员被暗杀。我手下的人实在太不争气，只能劳烦你了。”德川定定叹了一口气。 胧抬起头，他那双鲜红的，仿佛被鲜血所洗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 “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他用冷静到不带有情感的语调平铺直叙地说道，“我会找到凶手的。” 德川定定欣慰地笑了：“真不愧是天照院奈落的首领啊，我就静候佳音了。” 80. 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20 “停停停车！”唐锦越捂着嘴, 含糊不清地说道。 正在疾驰的汽车一个急刹车，还没停稳，唐锦越就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下去了。 桂小太郎很是担忧地透过车窗, 看着他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吐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一路上，还没有一个小时, 这位藤丸同志已经下车吐了四回了。 早饭早就吐没了, 现在, 估计一直在吐胆汁吧。 唐锦越咳了几声，把喉咙里存留的东西吐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感觉体内如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感散去了一些, 才扶着树干站起身来。 他步履蹒跚, 脚步虚浮, 仿佛走在云端一般地回到了车上。准确地说, 是直接滚回座位上的。 一沾上座椅，唐锦越就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灌起来。喝完半瓶水后，他才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灼痛感消散了一些。 “你没事吧？”桂很担心地问道，“究竟是怎么了？” 唐锦越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晕车, 对, 就是晕车。”他的脸色简直比绷带还要惨白。 桂很疑惑，他很清楚地记得，这个藤丸立香今天是第一次晕车。难道晕车也是会分时间和地点的吗？ 在经过了很严肃的思考之后, 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晕车啊！你吐成这样,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唐锦越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是天然呆还是天然黑啊？老子是男人！” 桂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听说有个什么abo, 里面的男人也会怀孕的。” “这就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唐锦越咬着牙说道，“话说，即使男人会怀孕，也是你怀上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这不一定吧？”桂依旧很认真地和唐锦越讨论着，“毕竟我身体很好，不会像你这样频繁呕吐，对吧？” 唐锦越气得眼前一黑，体内熟悉的恶心感又涌上来。“停车停车！”他又捂住嘴喊道。 等他再次回到车上的时候，桂很体贴地给他递上了水杯：“即使没有怀孕，你这个晕车的反应也太过激烈了吧？” 唐锦越把杯子里剩下的水一口气喝完，他把瓶盖拧紧丢到一边，气急败坏地说道：“老子是被你刚刚的话给恶心的！” 本来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因为唐锦越时不时地下车呕吐，硬生生地拖长了一倍。 看他吐地那样痛苦，连桂都忍不住对着他不停地嘘寒问暖——只是，好像一直在起反作用。 “对了，藤丸。我刚刚明明看见你手上的纸巾是在左手的，怎么突然变到右手上了？”桂揉了揉眼睛，很好奇地问道。 “你老眼昏花没看到我换手呗。”唐锦越哼了一声。他本来想气势汹汹地讲这句话，但是喉咙在胃酸反复的洗礼之下，声音沙哑还音调低，和气势完全搭不上边。 桂却坚持反驳道：“不，我刚刚一直看着的，你没有换手。” 唐锦越很是头疼地捂住了脸：“你能保证你一直瞪着眼睛盯着我的手看吗？期间没眨过眼？没开过小差？一秒钟的呆都没发过？” 桂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行啦？说不定就在你眨眼开小差发呆的那一瞬间，我就完成了把左手拿着的纸巾换到右手里简单的操作呢？”唐锦越继续说道。 桂思索了一会，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有超能力，把纸巾瞬间移动了呢。” 唐锦越呵呵一笑：“我要是会瞬间移动干嘛移动纸巾？不会直接把自己移动到江户去吗？” 桂却摇了摇头：“我记得我看过的漫画里经常有关于超能力的限制，比如不能移动自己否则就会犯恶心之类的啊！该不会你一直在呕吐就是因为在尝试把自己瞬间移动走吧？要我说这种事只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尤其是那种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才会成功啦” “你想得太多了！”唐锦越非常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的好朋友曾经说过，在虚构的故事中寻求真实感的人脑袋一定有问题。” “可是我们这就是漫画啊，在银他妈的故事里找超能力不算什么吧？” 唐锦越：对不起这话我没法接。 不过，桂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也没再纠结超能力的事情了，这让唐锦越松了一口气。 在唐锦越又吐了五六七八回之后，车子终于到达了江户。 在唐锦越手上天人“护照”的加持下，他们的车很顺利地进入了江户。 江户城永远都是繁华的。街上，长相奇特的天人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比普通的居民潇洒多了。 这样的国家，到底算什么呢？ 唐锦越冷眼看着桂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对了，你看把你送到哪比较合适？”唐锦越问道。 “真是非常感谢，如果方便的话，带我去歌舞伎町吧。”桂说道。 “一回到江户就去找银时吗？你们的感情还真是好啊。”唐锦越感叹道。 桂点了点头：“嗯，虽然给他们带过信告诉他们我平安无事。不过还是应该早点让他们知道我已经回来了。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而且，”桂补充道，“伊丽莎白这么多天麻烦他们照顾了，我也应该去感谢一下。” 唐锦越“哦”了一声：“真是感人至深的友情啊。” “对了，你说我现在上门是不是应该带点礼物？藤丸你身上有钱吗？借我一点吧？”桂突然对唐锦越说道。 “有，不给。”唐锦越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在江户城上方几千公里的太空处，鬼兵队的飞船和一队嚣张至极的飞船迎面相遇了。 “喂喂？能听到吗，对面的朋友们？”通过无线电波，一个年轻带着笑意的少年的声音在鬼兵队飞船的驾驶室里响起，“这里是春雨海盗团第七兵团，请大家配合把船上值钱的东西留下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哦？” 神威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只有一艘船，估计既没有值得掠夺的钱财，也没有值得交手的高手。但是身为海盗，既然遇上了就得尊重海盗的职业，抢一把了。 不过如果神威能够看到对面驾驶室里的场景，估计会非常吃惊。 一个左眼处蒙着绷带的男人嘴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终于遇到了吗？夜兔神威真是让我好找啊。” “虽然不想扫你的兴，但是晋助，如果谈判破裂的话我们会很难离开这里吧？”河上万齐的语气里包含着浓浓的担忧之前。 高杉晋助笑了笑，他这个笑可以称得上愉快：“不要担心，对于赌博，总归都是有风险的。而且，风险越大，回报也越丰厚，不是吗？” 武市站在操作台面前，问道：“那么，按照计划的那样执行吗？” “当然，”高杉晋助微微点了点头。 来岛又子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她不安地摸上了腰后的左、轮手、枪。 “团长，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哦？”阿伏兔看着对面那艘飞船传来的讯息，跟放完狠话就甩手不干的上司汇报道，“对面说他们是特地来见你的。” 神威坐在转椅上飞快地转了一圈，他头顶的呆毛微微抖了一下：“哎——找我的吗？那就让他们来呗。” “不要紧吗？”阿伏兔追问了一句，“万一是对方的陷阱怎么办？” “不管是什么陷阱，我都可以把他打爆。” 阿伏兔看着自己家团长笑眯眯的样子，默默为对面那个不知名的人点了一根蜡。如果想耍什么花招的话啊啊啊，希望团长这次可以稍微注意一点，打扫卫生还是很烦的。 不过，团长兴致上来了从来都不会注意的。身为老妈子，啊不是，副团长，给团长擦屁股才是日常工作啊。 就在阿伏兔思考下次要买什么牌子的去污剂打扫飞船时，对面有一艘小型飞行器开了过来。 阿伏兔让手下打开舱门，把它放进了飞船内部。 一个穿着紫色浴衣，腰间挂着把长刀的男人走下了飞行器。 “不会吧，一个人来的吗？”阿伏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 那个男人抬起头，对着监控摄像头露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露出的那只深绿色的眼睛，比最凶恶的野兽还要凶狠。 “我喜欢这个人。”神威把阿伏兔挤到一边，他缠着绷带的手指点了点显示屏上男人的脸，“这是一个强者。唔，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强壮，但是我有预感，跟他打上一场会让我非常舒服。” “既然团长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来者不善啊。”阿伏兔很苦恼地抓了抓头。 “嘛，快点让他来见我吧。我真的迫不及待了啊！”神威的声音沉了下去。 阿伏兔抖了抖，避开他身上抑制不住的战斗欲和杀气。 81.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21 江户的夜晚, 向来不会太过平静。 吉原和歌舞伎町里灯红酒绿，觥筹交错间调笑声不绝于耳。 和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生存法则，外来者必须规规矩矩遵守的歌舞伎町不同, 吉原的存在更加复杂。 初代夜王凤仙殒命之后，他的继任者是个啥事不管的甩手掌柜。说得更准确一点，他自从获得了吉原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江户最大的温柔乡和销金库对于那位二代夜王来说就像是超有钱的富豪随手买下然后又扔到库房里蒙灰的小玩意儿一般。 因此, 现在的吉原的实际掌控者, 反而是原先最底层的游女们。男人们虽然还是可以像原来一样来这里寻花问柳, 不过主动权全在姑娘们这里了。看不顺眼的客人不接，只想唱歌就不会去陪酒。一旦有人想闹事, 百华的死神太夫们会直接把他们揍地鼻青脸肿再扔出去。 这就经常让男人们产生一种, 到底是谁女票谁的疑问了。 “泉子,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一个月代头的客人搂着衣裙华丽的姑娘, 好奇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名叫泉子的姑娘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小半张脸, 一脸娇羞地笑道：“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客人想了想：“有点像那种在房顶上跑步的声音。哈哈哈，这里又没有人在拍电影，应该是我听错了吧。”说完，他笑着将手中酒杯里的就一饮而尽。 泉子殷勤地劝着酒, 在客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她不动声色地给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见了，无声无息地退下。 很快，一名脸上蒙着黑色纱布的百华成员跳上了屋顶。 然而, 屋顶上一个人也没有。 如果这位百华成员提前五分钟上房顶, 她确实能欣赏到一场好莱坞级别的追逐战的。 不过, 现在这场追逐战的地点已经从屋顶换成了房子之间狭窄的过道中。 胧紧紧地盯着自己前方那个穿着运动服的人影。身为天照院奈落明面上的首领，身手自然是少有敌手。宽大的僧袍和沉重的锡杖不仅没有拖累他的行动，反而让他在奔跑中产生一种超脱世外的飘逸感。 既然答应了德川定定去捉拿刺杀幕府官员的人和势力，胧便开始了追查。除了幕府的调查资料，他还干脆直接动用了天照院的势力。 原因就是幕府实在是太废物了，资料里百分之八十的内容都是互相甩锅和推卸责任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记录了每个官员的死因和家中丢失的财物。 经过整理，胧发现这些案件基本上都是谋财害命的。每个受害者都是家财万贯的高官，他们家中的现金和珠宝之类值钱且便于携带的物品都被洗劫一空。但是地契、商铺之类的不动产和古董之类不易携带的东西都完好无损。 从尸检结果来看，受害者生前全都遭受过拷打。拷问的人很明显对人体结构非常了解，光是看到尸体上遗留下来的痕迹都能替那些受害者感到疼。在拷问过后，他们都被利刃一击毙命。 通过那些拷问的痕迹，胧推断拷问的人和杀人的人不是同一个人。拷问的人力气不大，甚至都无法一次性用刀砍断受害人的胳膊。而杀人的，很明显是个高手。 每次杀人劫财之后，这些人还胆大包天地开着受害人家里的车，凭借着他们的权势连夜大摇大摆地离开江户。然后把车在距离江户城二三十公里的地方遗弃。 哦，他们还曾经冒充一个受害者的属下把五个很危险的攘夷分子救走了。 光凭这一点，胧就能判断这些家伙肯定和攘夷分子脱不了干系。现在还在活跃的，并且还绞尽脑汁给幕府添麻烦的，不就是他的老相识们吗？ 胧很期待，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好师弟做出了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他迫不及待地希望抓住他，把他打倒，让他知道自己的弱小——跟自己这个大师兄相比。 从一开始就把目光盯上了坂田银时、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的胧却直接撞上了南墙。 坂田银时仍旧窝在歌舞伎町无所事事地混日子，晚上不是在家里看漫画就是在路边小酒馆喝酒，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桂居然失踪了，不在江户！本来这一点很可疑，但是他的部下们也一直在寻找他，桂的失踪好像是真的。况且，桂也不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 剩下的高杉晋助倒是非常符合，只是他带着他的手下一直东躲西藏，连胧都暂时没有找到他的藏身之所。 胧在调查中盘问那些守城的和监狱里的狱卒中发现，有一个穿运动服的年轻男人出镜率相当高。基本上每次案发之后他都是坐在受害者的车上冒充受害者的属下跟幕府的守卫们打交道的。 但是问起他的相貌特征，除了穿运动服之外胧也得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那些酒囊饭袋在回忆的时候除了说“年轻的男人”“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五官普通”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甚至连发型和发色都不一样，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都有，可以直接去打篮球的那种。很明显，对方易了容，有备而来。除了对于运动服的蜜汁执着之外，没有任何特征。 胧毫不气馁，他针对受害者的特征又在幕府中选定了几个有可能被盯上的官员，派了天照院的人去做护卫。只要看到穿运动服的可疑人员立刻向他汇报。 而胧则亲自追查高杉晋助的下落。 天照院出手，很快就查到了胧想要的东西：高杉晋助直接带人上天了。而那些丧心病狂的凶手们好像已经金盆洗手，不再袭击幕府高官了。 胧觉得，很有可能是他这个师弟捞够了钱之后直接跑路了。 就在胧考虑要不要去宇宙中把高杉抓回来审问的时候，他接到了手下的汇报：一个形迹可疑的运动服男出现在他们监视的幕府官员宅邸附近。 胧让手下把他盯牢了，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朝着那里赶去。 可是迎接他的，却是站在一片血泊中的那个穿运动服的背影。 胧的手下全都被杀了。成年人手指粗细的尖刺完全贯穿了他们的喉咙。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有的人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好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样。 那个运动服男背对着他，好像在等着他的到来一样。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胧一路追着运动服男跑。这个家伙从来都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跑。 可是胧就是追不上他。 胧把淬了毒的钢针瞄准他扔过去，平时百发百中的钢针却连那个人的衣角都碰不到——那个家伙每次都恰到好处地躲开了了他的钢针，就好像知道每一根针的运动轨迹一样。 而且，更加令胧感到不安的是，这个运动服男跑步的速度并不快，可是自己就是追不上他。每当他觉得自己就要追上那个家伙的时候，这个人的身影就鬼魅般地消失了。然后，出现在前方不远的地方，等着他追上去。 就好像，他会瞬间移动一样。 胧身为天照院奈落的首领，杀过无数的人。他们中很多都是声名在外的武士，每个人都有自己值得称道的秘籍。可是他们都死在自己的手中了。 这个运动服男也不会例外。 胧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他现在和运动服男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小。即使他会瞬间移动，在长时间的移动下，每次他移动的距离都在不断缩短。 胧挥舞着手中的锡杖，直指他的后脑勺。 下一秒，胧打到了空气。他仔细地搜寻着运动服男的身影，然后在屋顶下方发现了他。 胧轻巧地落在地上。这个家伙这次选取的位置不够好，他的身前是墙，而自己已经堵住了他的退路。 看来他瞬移的能力已经到极限了。 运动服男却不紧不慢地转过身。 看到他脸的那一瞬间，胧很难得地呆了一秒。 运动服男脸上带了一个面具。那是一张黄色的圆嘟嘟的脸，微微泛红的脸颊下是弧度上扬的嘴角，双眉轻佻。那双一起右视的眼睛让人感到无限地嘲讽——只想把这人狠狠地打一顿。 胧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不会轻易被外界左右情绪的人，直到他看到了这张面具。 一瞬间，什么活捉、拷问之类的念头全都没有了，胧只想看到这张不停嘲讽着的脸尽快消失。 他衣袖一扬，密密麻麻的钢针将自己猎物的所有退路全都封住，同时，他手中的锡杖也直击猎物的头顶。 下一秒，这个家伙又消失了。 胧收回锡杖，抬起头，看见一张居高临下的，更加嘲讽的脸。 什么都别说了，继续追吧。 追着追着，胧发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熟悉。 这个家伙跑到天照院奈落的大本营来了。 现在的胧可没有“原来他慌不择路自投罗网”的想法。他看出来了，这个混蛋就是在耍他，一路把他往天照院引。 发现了这一点，胧反而不生气了。他对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充满了怜悯之情。 毕竟，今天老师在家啊。 82.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22 胧面无表情地看着运动服男消失在了天照院的围墙下。 他二话不说, 跳上了围墙。 胧没有隐匿自己的行踪，很快他就被巡视和暗中警备的天照院成员们发现了。 “胧大人！”准备将入侵者拿下，却发现是自己顶头上司的杀手们一瞬间感觉不太好。但是将规矩牢记于心的杀手们对这家首领半夜不工作爬墙没有任何非议, 他们全都单膝跪下，准备聆听教诲。 看到自己手下的人还算上道，胧被气地肝疼的内心受到了一点温暖。 “有入侵者, 你们都没发现吗？”胧冷着脸沉声问道。 跪在地上的杀手们面面相觑, 他们工作的时候一直兢兢业业, 天照院上下守地比铁通还要牢固，这样也能有人跑进来还不被发现吗？ 胧急着去见虚, 他很简略地对手下说道：“有一个穿运动服戴面具的人潜入了进来。这个人可能会瞬间移动, 所有人一旦看到格杀勿论。”说完, 他飞快地消失在了围墙上。 跪在地上的杀手们站起身来面面相觑。穿运动服的人闯天照院？这个人的脑子是多有坑才穿这么显眼的衣服啊？ 不过, 身在天照院, 服从命令是最先学会的事情。杀手们尽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仍旧四下散开，通知同僚们去围剿那个运动服男。 胧走在空无一人的木制走廊上。这里是天照院最为偏僻的一间院落。 和式的庭院里，坐落着一间面积不大的木屋。庭院里养了不少花草, 还有一个小池塘。金鱼无忧无虑地在睡莲下游来游去。 胧跪在在拉门前, 恭敬地伏下身：“老师，我有要是汇报。” “进来吧。”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胧无声地拉开门，走进屋内后小心地将门拉上。他仍旧恭敬地跪坐在门前, 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看着身前那个挺拔的背影, 眼睛却不自觉地注视着墙上漆黑的乌鸦面具。 “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的气息这么不顺畅。”虚淡淡地问道。 胧将自己追查刺杀幕府官员的凶手, 然后遇到运动服男的所有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真的有人可以瞬间移动吗，老师？”他低低地问道。 “你在怀疑什么呢？胧，这个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太多了。即使真的有可以瞬间移动的人也不足为奇。”虚头也不回地说道，“那个人是故意把你引回这里的。” 胧点了点头：“我也发现了，但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种挑衅的行为，究竟是想得到什么呢？” 虚翻过面前的书，回答道：“想不明白的话，那就抓住了撬开他的嘴好了。胧，你不要告诉我，只是一个瞬间移动你就没有办法了。” 胧立马低下了头，土下座：“老师，我有办法的我只是”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老师的笑声。这个笑声里并没有嘲讽的意味，好像虚只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情不自禁地笑出声了一样。但是，虚的脸上更加惨白了。 他知道，老师并不认同自己的话。 “胧，你知道这个人会利用自己的能力做出什么事吗？你可能会和你那些手下一样，不明不白地就死在他的手里。他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我们的机密文件，更有可能在这里安放上无数的炸、弹，直接把这里夷为平地。”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失误。” 听到最后一句话，胧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的嘴张了张，最后只吐出一个词：“老师” 虚仍然没有回头，一时间房间里只有他翻动书页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虚才抬起头：“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的话刚说完，剧烈的爆、炸声便如同炸雷般响起。 胧连忙跳起来，打开了门向外面看去。爆、炸升起的黑烟粗略看去有六七缕。他急急忙忙地跟虚告退，飞快地跑出了这个院子。 虚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天照院里一片混乱。自从它创立至今，还没发生过这种被人打上门来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 胧拦住一个跑过来的手下，沉声问道：“哪几处发生爆炸？有没有人伤亡？重要的机密资料有没有丢失？”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把本来就惶恐不安的手下砸晕了。机密资料他没有权限接触，也不知道有没有丢东西。不过哪些地方遭受了袭击还是知道的。 他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极了，组织了好几次语言才回答道：“厕所所有的厕所都被炸了！” 唐锦越出现在自己房子厕所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扯下滑稽面具随手扔在一边然后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整个学园都市那么多人，他现在最佩服的人就是白井黑子，没有之一。 “空间移动”能力背后的原理是“先跳脱三次元思维，在十一次元上找出自己的坐标，然后演算出移动向量”。这种繁杂的计算量，即使唐锦越只要列出算式将运算过程交给系统来完成，也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成功地将一张纸巾从左手移动到十米远的地面上。 至于通过能力来移动自己的身体，唐锦越现在最多也只能一次性移动五十米。移动自己的感觉就像是让自己从一个高速运转的洗衣机里转两圈然后再从榨汁机里把自己挤出来一样。 到现在他还没有办法摆脱移动自己之后产生的恶心感，这也让他每次使用完能力之后就控制不住自己呕吐的欲望。 况且，一旦计算失误，那么他很有可能把自己封到墙壁里，或者手啊脚啊卡在地下。这里跟学园都市不一样，一旦发生这种事故，那他也只能gg，然后回家。 所以，一开始唐锦越尝试移动自己的时候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检查自己的计算成果。后来他实在觉得麻烦，干脆通过系统编了一套程序。只要将起点和终点的坐标输入就能成功移动——个鬼啊！ 这个程序只能水平移动。 有了大于三十厘米的高度间距，就等着卡地里当红薯吧。 不过嘛，虽然这个程序有缺陷，但是实际使用起来还是挺方便的。靠着这个程序，唐锦越才能跟胧比一比赛跑。 如果胧仔细回想一下，他就会发现唐锦越直线移动的距离比其他的移动路线花的时间要短多了。 让胧看到滑稽面具受到精神污染也是唐锦越拖延时间列算式的方法。 不过，跟使用这个能力带来的收益相比，任何身体上的不适和危险都是值得的。 一想到天照院的那些人面对厕所下水管道被炸时的表情，唐锦越觉得不管是他花费了巨额的积分，还是掌握这个能力时所受到的罪，全部都太划算了！ 积分花光了也没关系，在这个世界里多跟几个角色聊聊天就有了。 这大概就是长篇漫画的优势了。人物众多，有名的台词也多。某种程度上说积分是无限量的。 其实一开始，唐锦越是不想在银魂这种搞笑沙雕的世界里花费积分的。但是亲身体验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这个世界里沙雕值和危险程度是呈正比的。 虽然因为搞笑漫画的世界观在有笑点的情节发生时受到的伤害不会危及生命，但是更多时候这里还是会发生断胳膊断手的正常发展的。 有了上一个世界里浪过头翻车的教训，唐锦越当然不会放松警惕。他其实在到这个世界不久后，就兑换了白井黑子“空间移动”的能力。 只是，他并没有打算让其他人知道罢了。 况且，只要一移动自己的身体就疯狂呕吐这一点也太惹人注目了。 哦，对天照院疯狂搞事的时候他穿着运动服戴着滑稽面具，把面具和运动服销毁之后没人知道是他。 唐锦越吐完了胃里最后一点东西。今天晚上长时间使用能力让他吐地更厉害。哪怕他在天照院的厕所里安炸、药的时候已经吐过一回了。 现在，直到吐地连胃酸都吐不出来之后，唐锦越终于头重脚轻地站起身，用漱口杯接了一杯水滋润被胃酸腐蚀到快丧失知觉的喉咙。 忙完了，给自己灌了两杯水，又吃了碗泡面当夜宵安抚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胃之后，唐锦越拿起手机给远在太空中的高杉晋助发了一条消息。 春雨海盗团，阿呆提督的舰船上。 神威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将手从一个长着狗头带着红色领巾的天人胸口抽出。 地上的血迹厚到可以漫过脚背了，阿呆提督和他的拥护者们用自己的生命见证了高杉晋助和神威的结盟。 高杉晋助将刀上不停往下滴的血珠甩掉。随着神威在那个狗头人的胸口开了个洞之后，最后一个反抗他们的春雨成员倒在了地上。 他无所事事地在船舱内走着，跨过各式各样的尸体。然后，他的手机传来了短信通知的铃声。 高杉打开手机，短信的发信人是藤丸立香。 只有一句话，但是他看了连手上的刀都握不住。武士的第二个生命，那把陪伴了他将近大半辈子的刀直直地跌入血污之中。 高杉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让他差点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可是，那一句话就像被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中一样。 “天照院奈落的首领‘虚’，和吉田松阳的脸一模一样。” 83.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23 阿伏兔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操心的二把手, 没有之一。 自家的上司是个除了打架什么都不想管的小屁孩——这个也就算了，毕竟俗话说三岁看老。自己反正也做了这么久的保姆了，再接着做下去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身为副团长帮团长做团长该干的事, 和身为副团长帮提督做提督该干的事，完全不可以相提并论吧！ 第七军团的成员大家都是同族，按照夜兔的习惯靠拳头说话。有不听话的傻大个揍趴下来就好了, 简单粗暴效果良好。 但是, 整个春雨里面人数众多, 种族繁杂。在上任提督被神威联合外人砍了脑袋占了座的情况下，整个春雨处于风口浪尖的时候, 最该坐在提督座位上威慑四方的神威, 居然直接扔下他们跟着高杉晋助跑去地球了？ 哪怕神威啥事不干就坐在提督的宝座上当吉祥物也行啊!好歹还能震慑一下那些个有二心的宵小们啊！ 阿伏兔长大嘴对着神威的背影伸出尔康手, 他很想抱着自家团长的大腿把他留下来。但是在神威笑眯眯地说出“杀了你哦”之后, 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选择跟他对着干的, 对吧？ 看着神威和高杉晋助并排走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头也不回地朝着鬼兵队的飞船走去，阿伏兔觉得自己像极了地球狗血连续剧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宝贝儿子被小婊砸勾引走独守空房的寂寞老妈。 不孝子通常都不会体谅老妈的苦心，即使他们回头也只会向辛辛苦苦的老妈提出各种无礼要求。 比如“阿伏兔,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第七军团, 啊现在还要加上春雨是吧？就都拜托给你了哦！等我在地球玩够了不要忘了来接我。啊不然就我联系你的时候带着人直接去地球吧？” 阿伏兔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含着热泪答应他吗？ 阿伏兔拼命抑制住自己自己作死的欲望，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一路小心。” 唐锦越又一次失眠了。这次不是有把一天到晚“爱爱爱”的刀在他耳边天天叨叨叨，而是为了接下来搞事而兴奋地睡不着。 高杉晋助从收到短信到出现在江户最快也要两天。在这两天里他需要让银时他们和胧、虚来一场盛大的正面对撕。然后, 在虚吊打全场的情况下高杉闪亮登场。 接着再被虚吊打。 至于怎么样让银时和天照院正面对杠呢？唐锦越心中有好几个方案,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不知道选哪一个。 这大概就是选择困难症患者的悲哀吧。 第二天，万事屋门口出现了一个无名包裹。 坂田银时打着哈欠拆开包裹，发现里面放着三套不同尺码的运动服和三个黄色的面具。同时还有一份委托单。 按照委托的内容，万事屋三人组今天要穿着这套运动服戴着面具在江户的大街小巷按照给定的线路闲逛。 做什么随意，只要一直穿着运动服戴着面具就可以了。 包裹里还放着一张五万円的支票，还说完成后会再付另外一半委托金。 “银桑我觉得最近总能接到大额委托啊，”坂田银时捧着支票喃喃说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拿不到所有的钱。所以这次能让我拿到钱吗？银桑我该不会被什么奇怪的诅咒缠上了吧？” 志村新八把这三件运动服拿出来，刚好对应着他们万事屋三人组的码数。 “谁会对我们穿衣服的尺码这么清楚啊！”新八说道，他觉得背后有点发凉。 “大概是从公式书上看到的吧。哎呀哎呀有的时候人气角色在粉丝面前就是没有隐私呢。”银时毫不在意地说道。 神乐拿出了黄色的面具开始玩。她戴在头上看了看效果，很嫌弃地说道：“这个面具的效果真的不是让我们走在街上被人打的吗阿鲁？” 银时和新八看了看，纷纷表示真的很想打她。 “是不是我们这次的委托人就是想看看这个面具的效果才委托我们的呢？”新八问道。 银时挖了挖鼻孔，无所谓地说道：“管他呢，反正我们有钱拿，工作也不复杂——这不就好了嘛！” 神乐和新八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他们穿上了运动服，带上了滑稽面具，一起走出了万事屋。 滑稽面具的嘲讽效果之强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尤其还是他们仨并排走的时候。 一路上，万事屋遭到了路上每个行人的侧目。大家对这三个看着就很欠打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时还能听到妈妈教育小孩“你不好好读书，以后就会像这些猥琐大叔一样无所事事”的声音。 甚至，连银时去平时买漫画的小卖部买新一期的jump都被多收了两块钱。理由是给老板的“精神损失费。 节操储存最足的新八最先坚持不住了：“我们能不能找人少的地方走啊？” 银时抖了抖手上拿着的纸：“可是我是按照我们雇主要求的路线走的啊。” 新八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视线放空，耳朵放空这样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这样就还能继续昂首挺胸地走在大街上。 银时和神乐丝毫不受影响。银时一边走路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jump;神乐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塞醋昆布，新八很好奇她是怎么在戴着面具的情况下还能不停地吃的。 按照那个莫名其妙的雇主的路线，他们先要走出歌舞伎町，然后沿着主干道走到吉原，再然后走出吉原直奔天守阁。 很好，全江户最繁华的地方都能走了一遍。这下测试面具效果的成果在这么多江户人民的注视下显得更有说服力了呢。 走到吉原的时候，他们迎面遇上了月咏。然后被月咏拦了下来。 “吉原不欢迎奇装异服的可疑人士。”月咏手上转着苦无，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三个穿着运动服戴着奇怪面具的人。 “啊，月咏小姐！”新吧唧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接着陷入了被熟人看到之后羞耻满满的心理中。 “是你们啊”月咏已经听出来了，她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你们这是，打赌输了吗？” “委托，这是委托！”新吧唧非常羞耻，他的面具和同伴的还不一样，本体还架在了面具的眼睛上。 这让每个看到新吧唧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每一分钟都好像无意中损失了什么。 月咏一副“我很懂”的样子点了点头：“没关系，不就是打赌输了之后的羞耻py吗？我可以理解的。” 新八在面具后面的脸上一片冷漠：“不，你什么都没有理解。” 月咏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居然跟着万事屋三人组一起走。这让新吧唧觉得更加羞耻了。 走出了吉原，他们又碰到了真选组停在路边的警车。 为了自己仅剩的一点的脸面，新吧唧同志低着头企图快速走过警车。路过警车的时候，他往车里瞄了一眼，很好，冲田总悟戴着眼罩在睡觉。 下一秒，他对着从车窗里伸出来的，横在自己胸前的武士、刀嗦不出话。 冲田总悟转过脸，把眼罩往额头上一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穿着奇装异服在街上走？” “税金小偷连穿什么衣服都要管了吗阿鲁？”新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神乐就抢先呛声道。 冲田总悟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是你们啊。我就知道除了你们也不会有人这么傻了。” 神乐一个健步冲上前扒着警车的车窗，总悟不得不及时把刀收了回去免得把她捅个对穿。只是，接下来他就不得不直接面对那张嘲讽意味十足的黄色面具了。 “小矮子你说谁傻啊？”神乐脸上的面具正好占据了整个车窗。 总悟面对如此强大的精神污染源，选择了把这个源头推出去。但是神乐当然不乐意总悟把她推开，两个人一边互喷一边开始较劲。 新八很绝望地发现，周围开始围观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了。 “神乐，我们快点走吧。早点到达目的地我们可以早点拿到委托金啊。”新吧唧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不是我不想走，是这个小矮子在跟我作对阿鲁！”神乐含含糊糊地说道，她的面具在这一番争执中变得皱皱巴巴，快要变形了。 新吧唧求助地看向银时和月咏。前者在还在看jump，后者一边抽着烟斗一边看远处的风景。 让神乐和总悟结束争吵的反而是一帮突然出现，从天而降的不明人士。他们穿着统一的僧侣宽袍，头上戴着斗笠，手里拿着锡杖。 “银桑我从来都是无神论者啦，”银时“啪”合上了漫画书，手却不动声色地伸向腰间挂着的洞爷湖，“所以你们能去别的地方化缘吗？” 84.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24 包围着银时他们的天照院杀手越来越多, 原本宽敞的街道都显得拥挤起来。 除了天照院的人，无辜的吃瓜群众也越聚越多。如果这个时候在街上直接动手的话，肯定无法避免无辜者的伤亡情况。 想到这里, 银时伸向洞爷湖的手又收了回来。 “嘛嘛，难得这些秃子上街，不如我们就跟他们走一趟呗。”银时挖着鼻孔,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除了万事屋三人组, 月咏和冲田总悟也被当做相关人士被这些打扮地像乌鸦一样的家伙们带走了。 他们离开之后,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离开了。 人群中，时不时传来“收工了”“回去领盒饭吧”“这钱真好赚”之类的话。 “说起来刚刚他们是在拍电影吗？”有一个路人乐呵呵地问着身边的同伴, “我好像没有看到摄像机哎, 真不知道我们这些群演会不会上镜。” “得了吧, 一晃而过, 看不清的。”他的同伴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被一群黑漆漆, 持续散发着杀气的人包围着走在路上，除了新吧唧其他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适。 神乐还问了冲田总悟一句：“平时没有见过你在刚刚那个地方巡逻的，今天怎么到那里去了阿鲁？” 总悟看了她一眼，还是回答道：“接到举报, 那里有人预告安置炸、药。但是被耍了, 完全没有发现炸药的痕迹。”然后，他一脸嫌弃地看了万事屋一眼，“只有三个穿得像从疯人院跑出了的傻瓜。” “你才是傻瓜呢小矮子！连恶作剧和报警都分不清楚的八嘎！”神乐大声嚷嚷道。 一个天照院的杀手很不满地用锡杖敲了她一下, 说道：“闭嘴, 安静点！” 神乐刚想把他砸进地里, 就被银时按住了。 “哎呀哎呀，神乐有人帮你挠痒痒还不满足吗？这可是将军阁下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哦？”银时一边打着哈哈，一边不留痕迹地带着神乐远离了那个杀手。 嗯，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让他多活了一会呢。 银时他们一行人在刚刚到天照院的时候碰到了德川定定。 这位前任将军也是刚巧到，两方人就在大门口遇到了。 德川定定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被杀手们包围的那五个人，对手下说道：“去查查他们是什么人。” 进了天照院的大门，首先是一轮搜身。 不管是月咏的苦无、总悟的刀还是银时的洞爷湖全都被收走了。 只是神乐的伞不知道为什么被当成普通的伞留了下来。 然后，就是带到小黑屋问话。 就问这套“运动服加滑稽面具”的打扮是怎么回事，从哪弄来的。 银时当然是依据实际情况说明，他还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委托书和那份地图作为证据。 天照院的人商量了一下，看到确实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准备请示上级。如果这帮人确实是无辜的，他们也准备放人了。 现在，天照院的上级正在接待客人。 “胧卿，冒昧前来真是叨扰了。”德川定定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小口。即使是在天照院里，用来待客的茶水也太过于廉价了吧？很早之前就品尝过虚和胧这对师徒用来待客的茶，德川定定只是礼貌性地沾了沾嘴唇。 根本没法和他收藏的那些珍品相比的茶叶，是没有必要喝下去的。 “没什么。定定大人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胧是很不喜欢和他寒暄的，直奔主题才是他的做法。 “还是关于我拜托你的那件事。”德川定定笑了，“我刚刚已经看到凶手被抓起来了。胧卿真是手段了得啊！” 胧面对他的恭维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些人不是凶手。”他直截了当地说道，“虽然不知道幕后主使的真实意图，但他这种很明显找几个替死鬼出来混淆视线的手法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德川定定噎了一下，他在心里摇了摇头，对胧这样不开窍的死脑筋感到不屑。当然，这些都不会表现在脸上。 他就像尽心提点子侄的长辈一样，和蔼地说道：“胧卿，那些人究竟是不是凶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会相信他们是凶手。” 胧仍然冷着他那张面瘫脸，虽然他很想“呵呵”两声，但是看在这个老东西一直给天照院大量钱财和物资的份上，他没有直接呵呵他一脸。 “定定大人的意思是”胧还是一副没有开窍的样子。 德川定定心中窃喜。胧确实是一把好刀，可惜也只能做刀。作为使用刀的人，为他讲解一下，偶尔指点指点也没什么。 “真凶么，自然还是要查的。”德川定定循循善诱，仿佛化身为私塾里指导有钱人家大少爷的老师，“但是，我们现在缺的是要一个可以体现幕府威严不可冒犯的机会。有什么比快速抓住连续刺杀官员的真凶并当众处决更好的机会呢？只要告诉那些藏在暗处图谋不轨的宵小们，我们有的是能力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杀掉，这就能达到威慑的目的了。” 胧在心里吐槽，幕府的威严早就在你们人的脑袋接二连三搬家的时候丢的一点不剩了。他同时也庆幸天照院完善的保密措施，除了自己人，谁都不知道有人闯进来之后还炸了厕所，完了溜之大吉。 “胧受教了。”不管心里怎么鄙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 果然，德川定定满意地端起了茶杯。还没喝到他就反应过来手上的是不能入口的劣等货，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放下了杯子。 “既然这样，定定公不如把凶手带走。”胧提议道。 德川定定却摇了摇头：“还是把他们关在天照院吧。虽然他们只是一个小警察，一个吉原的打手和三个歌舞伎町的无业游民，但是在我们还没有把藏在幕府里的叛徒全都揪出来之前，只有你们是我唯一信任的了。” 胧对这个老头一番感人肺腑的拉拢无动于衷。他还在心里不停地吐槽：没错，就凭你们那个两个人说几句话就能把重犯全都带走的监狱，也只能信任我们天照院了。 德川定定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天照院，并决定下次来的时候要自己带上茶叶。 而留在审讯室里等着回家的那五个人则突然接到了自己是杀害多名幕府高官的凶手，并在不久后当众处决的噩耗。 “这究竟算什么事啊”穿着囚服的新八靠着牢房的墙壁坐在一个破垫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共处一室的狱友，却好像完全没有担心。 冲田总悟带着眼罩躺在牢房的木板床上，悠闲地好像躺在真选组的走廊上一边晒太阳一边观赏土方十四郎的魔鬼训练教程。 至于银时，他正靠在栏杆上挖鼻孔，还是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他们的对面，是女生牢房。 虽然德川定定不识货，但这不代表暗搓搓偷窥过银时的胧不晓得这几个人的恐怖之处。他们呆的牢房，是特制的vip房间。栏杆和锁都采用了特殊材质制成，保证除了钥匙开门没有其他方法出去。 这一点，神乐刚刚已经验证过了。 连夜兔都能困住的，超vip待遇。 新八不想坐以待毙。虽然他没本事越狱，但是他的狱友都是dao啊！ “喂，银桑，你赶紧想想办法啊！”不敢去打扰那个抖s警察，新八选择疯狂地摇晃银时，“再不出去的话我们真的有可能被当成凶手杀掉啊！” 银时推开新吧唧，弹了弹手指，用一副看破红尘的沧桑口气教育他道：“所以你还是太年轻了啊新吧唧。你以为那些人不知道我们是无辜的吗？他们只是想找几个替罪羊，而我们很不幸正好撞上来了而已。” “那我们该怎么办？”新八不甘心地说道，“难道就这样背负不属于我们的罪过去死吗？” 银时耸了耸肩：“那能怎么办？连神乐都没有办法出去。哎，没想到还真的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全职猎人的完结啊。” 新吧唧开始咆哮：“别再想着你的漫画了啊！再这样下去银魂就要完结了啊！即使猩猩还想继续骗钱那也要换主角了啊！话说我们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地被关起来啊？在外面争取逃出去不就没事了吗？”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啊，”银时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你也不看看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他们有那么多人，我们这里连月咏的烟斗都收走了，拿什么跟他们打啊？直接送人头吗？” 新八绝望地靠着墙壁滑座的地上：“所以，我们就这样等死吗？” 银时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啦。还没到最后一刻你不要放弃嘛。” “明明是你最先放弃的吧。” “要充满希望啊新吧唧，”神乐喊道，“说不定奇迹出现，我们的武器和牢房门的钥匙会凭空出现呢阿鲁。” “我觉得你还是做梦来得快一点。”总悟突然出声。 突然，牢房里凭空出现了一堆东西。 有他们每个人的衣服和武器，一些食物和水。还有两把钥匙。 众人面面相觑，银时在大家的注视下，颤抖着手拿起了那两把钥匙走到门前。 他拿出一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咔哒”一声，门开了。 85.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25 银时机械地挥着洞爷湖, 把挡在面前的天照院杀手打倒在地。 他们并不想在别人的大本营里和人动手，如果可以的话偷偷摸摸跑出去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但是，很不幸的是, 他们才刚刚出了关押他们的房间，就被发现了。在他们一路打出去后，面对的就是如同僵尸围城般的敌人。 如果说普通的幕府侍卫是lv.30的普通小怪的话, 那么这些天照院杀手就是跟满级玩家一样等级的精英怪了。虽然这些精英怪不像大boss一样有各种各样的技能, 但是平a起来还是很疼的。被打到一下就会少一大截血。 更可怕的是, 现实中可没有奶妈在旁边给你加血。纯dps的菜刀队想无伤过本只能用最暴力的手法把这些小怪清完。 可是，他们五个人的体力是有限的。而他们的敌人, 仿佛僵尸片里面的僵尸一样无穷无尽。 “不要跟他们纠缠, 我们的目的是冲出去！”银时侧身躲过从他耳边挥来的刀刃, 砍向他的那个杀手身体因为惯性的原因还在向前冲。银时顺手揪住他的衣领, 仿佛扔铁饼一样扔向他身后奔来的同僚。 这个倒霉蛋直直地撞上了同僚的刀刃, 然后被毫不留情地甩下。 “当然了！我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再多呆一秒钟了！”新八喘着粗气又劈倒了一个敌人。作为这里最正常的人，他的武力值也是最正常的——跟这些精英怪差不多。如果不是神乐在他周围一直无双，恐怕新吧唧早就倒下了。 “银桑你说的轻巧，可是这些人还在不停地冲过来阿鲁。”神乐一脚把一个杀手踹飞进墙里, 说道。 月咏沉默着, 专心致志地杀人。 但是总悟在砍人途中还不忘跟神乐互怼：“都是你太疯了野丫头，不停地ot下去马上就要把大boss给引过来了哦？” 神乐直接把一个杀手朝他扔了过去：“就凭你这张最第一个ot的就是你阿鲁。” 总悟很轻松地躲了过去，还顺手把刀送进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敌人的脖子里。 天照院的监狱位于整个建筑的最南边, 四周空旷没有其他建筑。平时人员的进出在高处的巡视的人看起来一目了然。 杀手们的宿舍离监狱也不远, 从房间的窗户里可以直接看到监狱。只是现在这个情况, 留在房间里的杀手根本就不存在了。 有人越狱，所有的人全都出动。一部分直接去监狱剿灭逃犯，另外的人也集合起来等候上级的指示。 因此，没有人发现，最适合观战的那一间房间里，多出了一位不速之客。 唐锦越出现在这个房间后，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厕所吐了个痛快。即使最近移动自己已经非常熟练了，但是这种呕吐的反应却一点都没有减轻。倒不如说，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般的存在更合适。 他走出厕所，很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葡萄糖水喝了下去。 窗外的斗争还在持续着。 不管银时他们怎么努力，在敌人的人海战术面前还是感到十分吃力。倒下的杀手数量是这五个人的几十倍，可是更多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地向他们围攻过来。 夜幕下，拼死奋战的武士们的身躯显得格外悲壮。 唐锦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距离高杉晋助抵达现场还有二十分钟。怎么在二十分钟内让虚出场呢？要知道现在连胧还没露面呢。 再等五分钟。胧还是不出面的话，唐锦越就决定自己上场。 银时机械地挥舞着洞爷湖。他觉得自己的四肢已经麻木到不再是自己的了。只知道不停地将面前的敌人打倒。 现在的场景还是很熟悉的。疲惫不堪的同伴、永远也杀不完的敌人——差别就是曾经他拿着的是真正的武士、刀，而现在手上只有一把从电视购物频道里批发来的木刀。 敌人完全不在乎他们的人员伤亡。他们硬生生地用同伴的尸体把银时他们困在了这里。 “喂喂，这里是有bug吗？怎么一直在刷新小怪啊？boss怎么还不出现呢？”银时气喘吁吁地说道。 月咏的苦无基本上都用完了，她抢了一把敌人的长刀使用。神乐和总悟也早就停止了嘴炮攻击，专心致志地清理敌人。 “银桑，怎么办啊？他们就是打算要把我们都耗死吧？”新八咬着牙说道。 “是啊是啊，人海战术真是太无耻了！”银时一边回话，一边继续砍人，“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一招非常有效哦？怎么样，要么我们就投降吧？等休息好了再打。” 月咏抽空白了他一眼：“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会给你机会去休息的。直接把我们就地处决了才是他们的一贯作风吧？连罪名都是现成的，他们可没有滥杀无辜，只是处决了几个逃犯而已。” 银时叹了一口气：“是啊，我现在很期待有个好心人能出来帮我们一把。说起来那位帮助我们越狱的好心人呢？救人救到底啊拜托了！” 就在银时说出这句话后不久，他发现那些包围着他们的天照院杀手们以惊人的速度倒下了。很多人甚至还没跟他们过过招。 “试音，试音下面的朋友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突然响起的声音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人们寻着声音看过去，他们右边的那堵围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拿着扩音器的人。他穿着一身运动服，戴着所有人都很眼熟的黄色面具。 这个人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上去很沙哑，可是银时却莫名地感到一阵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但是，现在他放弃去探究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你这家伙，就是你害我们被这些秃子乌鸦关起来的吧？”银时用洞爷湖指着那个人大声吼道。他看到那身熟悉的打扮之后很快就意识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恐怕，这个人就是天照院原本要抓的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对方很不要脸地否认了，“我又不是天照院的首领，他们要抓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银时气到说不出话，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总算碰到一个比他还不要脸的了。 这个不要脸的还在说：“我好心帮你们越狱，现在又在帮你们清理炮灰杂鱼。你居然还来怪我，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这个人一边说话，天照院杀手还在以可观的速度挨个倒下。 “那还真是得好好谢谢你了啊，”冲田总悟浑身散发着骇人的黑气，抖s气场全开，“不如你下来让我给你送上一份谢礼吧？” 面具怪人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帮你们可不是为了谢礼。” 包围着银时他们的天照院杀手们越来越少，银时他们一鼓作气，冲出了包围圈。 然后，就看到了装备更精良、身上杀气更重的，严阵以待的天照院杀手2.0版。 “这根本就没法玩了啊！”银时怒吼道。 站在天照院精英杀手最前方的那个人抬着头冷冷看着面具怪人的方向。 那个人好像还不知道，依旧用扩音器跟银时他们聊天：“别灰心嘛，中boss已经出现了哦，赶快加把劲把他打倒吧！” 胧一跃而起，手中的锡杖直指那个家伙。他如履平地般地以极快的速度在垂直的墙壁上奔跑着，如同追逐猎物的黑豹。 经过仔细的回想，胧发现了这个有着瞬间移动家伙运用能力时的特点。 他每次移动的距离不会超过五十米，每次移动完之后都有至少两秒钟的间隙。将自己全身调动起来的胧有信心自己能在这两秒内追上他。 胧跃上了围墙，和面具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果不其然地，他消失了。 胧冷静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他现在处于高处，在追击上更加有信心了。 面具人却出现在了胧的身后。 胧手中的锡杖朝身后挥去，却依旧扑了个空。然后，几乎是贴着他一样，那个家伙直接出现在了胧的面前。 或许是距离太近的缘故，胧愣了一下。在这期间，面具人伸手拍了他一下。 胧的身影就像他一样突然消失了。 然后，他出现在了围墙里。 没错，就是围墙里。胧的身体卡进了墙里，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银时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面具人出现在离胧不远的地方，心情愉悦地看着他口吐鲜血。 “哎呀哎呀，真可伶啊。骨头基本上都断了吧？”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愉悦。 胧咳出一口血，不看他。 天照院精英杀手没有接到上级的指示，只能焦躁地站在原地。 “说起来，虚还没出现吗？真是大牌啊，虽然还有五分钟，但是总觉得他是那种不到最后一刻不出现的人呢。”他继续说道。 天照院精英杀手们无声地让开了一条路，一个带着乌鸦面具的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与此同时，几道强烈的光线从天空中照亮了整个天照院。 一艘飞船正缓缓地降落。 86. 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26 鬼兵队的飞船以一个非常霸道的姿势降落了。 它的降落地点就在天照院的建筑上。钢筋铁骨的巨大飞船毫不留情地把房屋压扁, 仿佛在直截了当地告诉主人：我们就是来找茬的。 胧费力地抬起头，他目眦尽裂地盯着几乎把半个天照院毁掉的飞船，想要看清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飞船的舱门打开, 一个穿着浴衣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灯光、气氛都到位了，这是一个装13的大好机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杉晋助的身上，而他也不负众望地咧了咧嘴角, 摆出了一个招牌的邪魅表情。 然后, 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重重地拍了他一下, 害的高杉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全场寂静无声。 该怎么说呢，真不愧是银魂啊。 这个罪魁祸首一把搂住了高杉的肩膀, 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对他说道：“呦, 已经到了吗？底下的那些人都可以杀掉吗？” 高杉晋助面无表情地把他的手甩开：“请随意。” 神威笑眯眯地欢呼了一声：“那太好了！我开动了哦！” 银时和神乐也认出了那个害高杉逼格大减的人, 听了他说的话之后如临大敌。 “笨蛋老哥你来这里干什么？”神乐用伞指着神威大喊道。 “我愚蠢的一抹多呦, ”神威故作深沉地说道, “你太弱了，根本就没有被我杀掉的价值。” 银时转头对神乐说道：“你知道你哥哥为什么会和高杉那家伙搅和在一起了吗？相同属性的人，比如一米七抖s的中二病直接会互相吸引的。” 神乐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了总悟：“你要到他们那边去吗阿鲁。” 新吧唧一脸生无可恋地吐槽道：“我是从来都没有发现, 还有把自己的队友赶到对方那边去的操作。” “打仗呢, 都严肃一点！”这是来自月咏很不满的提醒。 现在，高杉晋助带着鬼兵队走下了飞船。值得一提的是，那个戴着面具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银时他们的身后。 场上现在是三足鼎立, 紧张刺激的氛围一触即发。只是, 在一番插科打诨之后三方都僵持着, 谁都没有先行动。 天照院那个领头的先动了，他优哉游哉地走到胧的面前，好像正在进行每日例行的饭后散步一般悠闲。 胧挣扎着抬起头，他用愧疚的语气说道：“老老师”。 即使虚的脸被斗笠和面具层层遮住，他还是感觉到了老师那比刀锋还要锐利的目光。胧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很难看，但更让感到难堪的还是老师失望的目光。 “是我高估你了吗，胧？”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胧现在的表情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可怜、弱小而无助”：“对不起，老师是我大意了” “不要有第二次。”虚冷冷地说道。说完，还不等胧做出表态，他对准困住自己弟子的那一堵墙拍了一巴掌。 可以承受住炮弹轰击的围墙上出现了一道道龟裂般的裂缝，这些裂缝伴随着砖石破裂的声音迅速扩大。然后，就是砖石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虚伸手把胧从围墙上的大洞里拖了出来。 如果说虚徒手拆墙的行为已经让众人对他敬畏有加的话，接下来的场景则更让他们目瞪口呆。 被硬生生塞进墙里，又被虚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拽出来，本应该虚弱不堪的胧，居然好好地站了起来。 胧用看死人一样冷冰冰的目光看向了躲在万事屋身后的面具人。 唐锦越背后一凉，感觉被什么危险动物盯上了。 虚和胧直接向天照院的敌人展现出他们的实力。除了神威，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神威如同饥饿了三天发现自助餐的人一样舔了舔嘴唇，他看着虚用轻快的声音说道：“这个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感觉比那个秃子老爹还要有杀掉的价值呢。” 然后，他看了胧一眼：“唔，这个虽然也不错，不过跟那个老的比还真是差地远了呢。” 胧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他眼睛里的寒光更盛。 “真是胆大包天的小兔子，”虚笑了，“不过，让小兔崽子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一直是我喜欢做的事情。” 看起来，神威和胧或者虚会第一个交手。 银时小声地跟自己的同伴咬耳朵：“喂喂，你看他们的注意力好像都不在我们这了。不如赶快溜了？让高杉和天照院硬杠吧我们赶快走。” 老实人新吧唧很犹豫地说道：“这样真的好吗？那两个人看起来很强啊。” “你傻吗新吧唧？”银时语重心长地教育他道，“高杉也好神威也好，跟我们都不是一伙的。更何况神威那小子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你留下来是想当炮灰吗？正好他去拦住那两个老怪物，咱们赶紧跑。” 新八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 然而又有一队人从被压成废墟的围墙上冲进了天照院。 为首的那个黑长直武士带着披着白色玩偶服的不明生物大声喊道：“银时，我来救你来了！” 银时痛苦地捂住了脸：“好了，连假发都来了，我们别想走了。” 紧接着，他皱起了眉头：“不对啊，假发你怎么来了？” 桂小太郎带着手下冲到银时身边，很疑惑地说道：“不是假发，是桂。明明是你给我发短信，说你被关到监狱里去了让我来救你的啊！” 银时额头上爆出了一根青筋：“笨蛋，你什么时候有我手机号的？” 桂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看署名是你嘛。原来是有人冒充你吗？那他把我喊过来是想干什么呢？” 银时斜睨了面具人一眼：“这也是你干的好事吧？” 面具人很无辜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不要再狡辩了在场的所有人就你画风最可疑！” 他也没有再挣扎，很爽快地承认了：“没错，是我把桂先生喊过来的。” “那你有什么目的吗？”桂问道。 “目的吗”面具人拖长了音调说道：“你不觉得，许久未见的老师和学生相见，是一件令人感动的事情吗？”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天照院里陷入了沉寂。 “老师？这里这么可能有我们的老师！”桂很难得地用沉重的语气说道，“我们的老师，早就死在幕府的屠刀下了！” 面具人笑了：“既然这样，那么请仔细看看吧。天照院真正的首领——虚，真正的样子！” 说完，一块碎石砸在了虚的乌鸦面具上。面具碎了，虚也顺势扯下了面具。 高杉晋助死死地盯着那张熟悉到陌生的脸，不可置信地，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银时和桂的反应都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他们三个人都仿佛被雷劈到一样，僵直地呆在原地。 “松阳老师”高杉晋助喃喃说道，“不可能的，老师已经死了。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即使有人提起告诉了他这个事实，但是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一刻，受到的冲击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围。 “银桑，你和假发都好奇怪阿鲁。”神乐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这三个人。 新八轻轻地拉了她一下，小声说道：“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我们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月咏点了点头，而总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戴上了眼罩靠着一颗树补觉了。 桂第一次没有纠正“假发”这个称呼。 这个人有着和吉田松阳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他和松阳老师的差异也是显而易见的。 吉田松阳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如同春风般温暖宽和的微笑。这个人脸上也带着笑，但那是如同塑像一般冰冷的笑，是身为食物链顶层的生物看着弱者时不屑一顾的笑。 “真是难得的景象啊，松阳的弟子们集聚一堂。”虚微笑着感叹道。 “你并不是他，对吗？”高杉晋助艰难地问道。 虚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反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和吉田松阳的关系？” 高杉晋助听到他这么说，反而坚定了下来：“没错，我想知道。我不相信你会是松阳老师。” 虚忍不住笑了：“那还真是抱歉了。”他在松阳学生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愉快而残忍地说道：“吉田松阳，是我曾经有过的身份。” 说完这句话，虚不再看“自己”曾经的学生。 他把目光对准了唐锦越：“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这一点我十分好奇。所以，请放心，你暂时不会死的。” 在他这句话刚说完时，唐锦越腹部突然被一把刀贯穿。 “你不应该站在所有人的后面。”胧冷冷地说道。 说完，胧抽出刀，然后扯下了他的面具。 唐锦越的身影突然消失，然后出现在了离胧不远处的围墙边。他费力地靠着墙坐下，用手按住了滋滋冒血的伤口。 胧看到他脸的时候，面部因为愤怒而扭曲。 这个家伙的脸上还有一层面具。这块面具戴地更紧，而且不管是嘲讽意味还是精神污染指数都比那个黄色的面具更胜一筹。 那是一只前爪相叠，侧身瞪眼竖起眉毛的秋田犬。 面具下，唐锦越无声地笑了。 87.标题什么的随便打点字就行了27 唐锦越把捂住伤口的手移开, 他的手被粘稠的血液染红了。 伤口很疼，疼地他藏在面具下的脸五官扭曲，可是他还是无声地笑着。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操控这具身体的？这具身体, 真的属于人类吗？ 这些问题，唐锦越不是没有考虑过。不过他一开始并没有去深究，这种系统类型的里很少有人去追究一具身体的来源, 就像几乎没有人会去探究穿越文是怎样穿越的一样。 唐锦越在一开始接触到系统的时候, 也自动忽视了这个问题。既然都存在“系统”了, 那么前往异世界完成任务不是也很正常吗？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自己在异世界中所使用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这大概是在来到银魂的世界不久后的事了, 某一天他发现自己无意中的划破手并没有立即流出血液, 而是在自己“意识”到手破了之后才开始流血。 唐锦越一开始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他还是记住了这个异常。 之后,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注意自己的身体。只不过, 去医院看医生也好，在精密的仪器下检查也好，他的身体都毫无异常。 但是不知道怎么地，他的潜意识中总有一种自己被什么东西蒙蔽了的感觉。 唐锦越开始回想他在之前世界中的经历。除了在魔禁的世界中, 自己的身体是有原来的生活的, 其他全都一片空白，好像凭空出现一样。 而且，也只有在魔禁的世界中, 他的身体受过重伤, 而且自己还不知道到底伤到什么程度了。 有些事情只要发现了一丁点不对劲的端倪, 那么迟早会发现更多的线索。 比如，每次他用积分兑换不属于该世界的道具或者能力的时候，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后遗症。不管是在柯南世界导致自己睡不着觉的罪歌，还是在这个世界里一旦移动自己就会呕吐的“空间移动”，都让唐锦越觉得有些可疑。 这些能力所导致的副作用更像是一个不可更改的设定，他不管怎么努力想要消除这些负面影响全都无法办到。 一个正常的人类，会有这样不可更改的设定吗？ 唐锦越将手又重新放回伤口上。 只是这一次，他不但没有想办法处理伤口，反而用手硬生生地将创口扩大。 这比在腹部砍上一刀还要痛，但是唐锦越却毫不犹豫地下手了。 “宿主，你这是在做什么？”零号系统仿佛被唐锦越吓傻了，它的声音听上去都在战栗。 唐锦越在意识中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回答他：“我只是想知道我现在这副身体是什么。” “那你也不能这样伤害自己啊！”零号系统大声说道。 唐锦越嗤笑一声：“我可没有自残哦？明明是胧砍我的。” “可是可是你现在”零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它好像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我自己想要研究的话永远不会知道的吧？”唐锦越冷冷地说道，“改变我的认知，对于系统来说应该很容易吧？既然这样，不如让这个世界的土著来好好研究一下了。” 他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点停滞。 “机器也好，仿生人也好，或者是克隆人，我想对这个感兴趣的应该不在少数吧？”唐锦越用满怀恶意的语气对零号系统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但是等我拿出一点内脏或者骨头来看看，应该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力吧？” “够了！”零号系统第一次用这样强硬的语气跟他说话，“你只有伤害自己这一条途径来达到目的吗？” “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不在乎会不会伤到自己。”唐锦越冷笑了一声，“在我看来，这一时的痛苦用来换一个隐藏许久的秘密是再划算不过的了。” “怎么样，你愿意直接告诉我的话，我就收手，马上去医院治疗。你不愿意的话，那就按照我的方案来了。”他对零号系统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都要这样！”零号系统仿佛被触及到了雷区，失控了。 它不含感情的电子音变地越来越像真人的声音，那是唐锦越并不陌生的声音。 “你就不能把自己的命当成一回事吗？是不是觉得这样就”可是，在零号系统的声音完全去掉电子音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了。 “系统，系统？”唐锦越心情很好地在意识里喊道。 “宿主，请问有什么吩咐吗？”还是同样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呦，好久不见啊。”唐锦越闲闲地说道，“零号哪去了？” “先不说这个，你知道你在跟‘我’扯皮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多少事情了吗？”系统也不慌不忙地说道。 唐锦越透过面具看着眼前的一片混战，丝毫不受影响：“哦，打起来了啊。本来我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打起来，早就达到了啊。现在我的目的就是把你的马甲给扒下来。”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调五分钟，就在胧背刺了唐锦越之后，唐锦越把自己移动到一边之后说起。 胧想上前补刀，但是坂田银时却拦住了他。两人互相放了一轮嘴炮之后正式开打。 桂看他们两个打起来了，也带着部下上前打算围殴胧。可是天照院精英杀手也都不是呆愣愣地看着自己老大被人围殴的啊，在虚没有反对之后也加入了战局。 另一边，神威早已按捺不住体内汹涌澎湃的战斗欲，直接冲着虚就去了。然后，被虚一招放倒扔了出去。 这反而更加激起了神威的战斗欲，他随手擦了擦吐出来的血，又向虚发起了进攻。 在看到虚的脸后一直不在状态的高杉晋助也恢复了过来，他之前对吉田松阳的感情有多深厚，现在对虚的恨意就有多大。他知道，松阳老师的死和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于是鬼兵队也下场了，战局进一步扩大。 一直躲在一边的唐锦越却一直游离在战场之外。 胧没有对手下发出杀了他或者抓活的指示，天照院精英杀手们也只针对着这些拿着武器和自己战斗的人。 胧倒是很想对唐锦越出手，可是他面前有太多干扰他的人了。被塞进墙里还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负担，尽管体内流淌着来自虚的血液，但是恢复身体所需的巨大消耗让胧实力锐减。 原来可以吊打桂和银时的他现在却和这两人打地不分上下，更别提还有神乐、总悟和月咏这些人的存在。 神乐他们和鬼兵队的成员们一开始只是在清理小怪。不得不说有了鬼兵队的加入之后，这些精英杀手在数量上的优势就丧失了。原本他们就因为战斗力的显著提升而数量明显下降，在人海战术不起作用之后他们对于有着主角光环的主角队友来说十分不经打。 在把天照院精英杀手都清理干净之后，神乐他们就陷入了一个选择：是帮高杉和神威一起围攻虚呢，还是和桂与银时一起怼胧。 高杉那边，是虚占据了优势，把这两个人打地狼狈不堪。 银时和桂那边，势均力敌。 神乐不管是出于个人情感喜好还是其他因素，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暴打胧的那一边。她一过去，其他同伴也一拥而上。只有鬼兵队的成员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助自己老大，一起挨打。 等到唐锦越关注战况的时候，胧基本上已经被打倒了。而另一边，鬼兵队和神威还摇摇晃晃地向虚发起进攻。 “喂，你还好吗？”解决完胧的银时来到了唐锦越面前，他弯下腰想要查看一下唐锦越的伤口。 “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唐锦越说道。 “啧啧啧，这么多血你还是早点去医院吧。”银时很不赞同地说道，“新吧唧，赶快喊救护车啊！” 然后，他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强行把伤口包扎了起来：“银桑我曾经也对处理伤口很有一套啦，只是好久没用过了有点忘了，你将就一下吧。” 唐锦越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不好奇我是谁吗？” 银时挖了挖鼻孔：“你是谁重要吗？” 唐锦越愣了一下。 “不管你是谁，既然戴着这么奇葩的面具，就说明不想让别人认出你吧？”银时说道，“看在你一直帮助我们的份上，我当然不会让你为难了。” “我可没有帮助你，”唐锦越说道，“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好玩。你也好，虚也好，你们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消遣的对象罢了。” 银时直接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现在中二属性已经不流行了啊，你看那边两个中二少年都在挨打呢。我可不去管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只要你的所作所为是真的对我们有利的，那就足够了。” “现在心灵鸡汤也不流行了。” “也许吧，”银时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我们都有过时的那一天，在这之前当然是要好好赚足人气啊。嘛，病患就老老实实地等救护车吧。银桑我要去那边帮着教训中二青年了。” “等一下，”唐锦越沉默了一会还是喊住了已经走开的银时。 “怎么了？” “你们打不过他的。”唐锦越说道，“虚是不死之身，只要这颗星球还在，他就不会被消灭。” 银时打了个哈欠：“听起来很困难哎，不过再困难也没关系啊。再难的游戏也有通关的那一天啦。” 说完，他便握着洞爷湖，直奔虚而去了。 “真丢人啊，居然被几句鸡汤和嘴炮说服了。”系统，更准确地说是最开始的那个默认人格的系统在唐锦越脑海里幸灾乐祸地说道。 “闭嘴，你早点滚吧。”唐锦越冷冷地说道，“我已经选择了零号人格，既然不可更改那你也别再来掺和。” “它出了一点点小问题需要打个补丁，我这不是担心你寂寞特地来陪伴你的嘛。”系统假惺惺地说道。 “不需要，快滚。” “啧啧啧，真是暴躁。”系统用及其欠打的声音说道，“那我就不给你添堵了。不过，你可要牢牢记住你的选择啊。我可是万分期待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天。” 唐锦越皱了皱眉头，最后一句话颠三倒四地让他听不明白。 “宿主”这是零号系统的声音。 唐锦越看着银魂众人提前怼大boss，面无表情。 “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再有这种过激行为。”零号系统说道。 “可以。”唐锦越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感到愉悦。 “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事？” 唐锦越挣扎着站起身：“把虚挪走。” 88.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01 在横滨这座港口城市里, 总是不会缺少各种各样的都市传说。 比如港口黑手党是多么的穷凶极恶，他们会用各种光是听就会让人毛骨悚然的手段对付敌人、惩戒叛徒。 虽然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跟港口黑手党的人打交道。或者说即使无意中见过面也不知道那些看起来衣冠楚楚的人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所以说，都市传说什么的都是那些没有脑子的人才会信的吧？”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在横滨街头飞快地驶过, 只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如果有人看到坐在车里的驾驶员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个别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还会打电话给警察——那位驾驶员, 怎么看也不像有驾驶证的成年人。 他带着一顶看上去有些年数但一直都被小心打理的黑色帽子, 帽子下是一张肆意张扬却略显稚嫩的脸。他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只有一只搭在方向盘上, 另一只手就无所事事地插在口袋里。 “这可不一定哦，”他的同伴, 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同样十八岁左右的青年语气轻快地说道。他也穿着一身黑衣, 只是脸上、身上缠着的白色绷带在黑色的环绕下看起来异常显眼。“所有的都市传说, 都是有一定依据的呢, 中也。” 叫中也的少年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得了吧, 外面还说我们的大楼柱子全是把人剁碎了混进混凝土里做的呢。太宰你不会认为这个是真的吧？” 太宰鸢色的眼睛弯了弯，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是真的哦。” 中也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你知道我们的大楼是在先代首领时期建造的吧？”太宰治一本正经地问道。 “啊好像是吧。”中原中也不确定地说道。他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时候，首领已经是森鸥外了。对于先代首领建造大楼的事情他真的一无所知。 太宰治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哦，在大楼还在建造的时候, 先代直接把杀死的人扔到建筑工地上, 说是用他们的骨头撑起港口黑手党的明天什么的” “想一想，你走过的走廊上，旁边说不定就有一具骨架, 隔着水泥用空洞的眼眶注视着你。你随手捶一下墙, 可能就正好打在一堆碎骨头上面” “停停停！太宰你不要再说了！”中原中也不知道什么什么把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也伸了出来, 他双手僵硬着紧紧抓着方向盘。 可是太宰治还是不放过他，继续用故意压低了的嗓音说道：“再过几年，尸体里面的油脂就会慢慢渗透过水泥层，印到墙壁上去。到时候，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中原中也觉得背后发凉。虽然他不怕死人，但是一想到自己长久以来都和一堆尸体——或者说连尸体都算不上的尸块朝夕相处，他就觉得毛骨悚然。甚至还有一点隐隐的反胃。 然后，他就听见他的搭档难以抑制地愉快笑声：“哈哈哈，中也你居然信了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单纯好骗的人啊哈哈哈哈” “太——宰——”中原中也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他伸出手想抓着那个满嘴跑火车的混蛋的脑袋狠狠地擦一下自己的车窗玻璃，让他脑袋上再缠两圈绷带才好。 太宰治很轻松地躲了过去，然后突然用严肃的语气正色道：“还有九秒。” “什么九秒？”中原中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再不打方向盘的话，还有九秒就要撞到隔离带上了哦。对了那是刚才，现在的话最多还有两秒吧。” 中原中也赶忙扭过头，果然因为刚刚的干扰他的车以一个极其危险的路径开到了最左侧的车道。他连忙猛地转动方向盘，让爱车避免了一头栽进隔离带送到修理厂的悲剧。 “你死定了，太宰。”中原中也不知道第多少次说出这句话。 虽然这句话包含着满满的杀意，但是作为被威胁的对象，太宰治没有一点点担惊受怕的样子。他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还在哼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小曲儿，看起来相当悠闲自得。 自己的威胁没有奏效，这让中原中也十分不爽。不过，如果哪天太宰对他开始求饶了，那才是出大问题了吧。 中原中也下定决心专心开车，不再跟太宰治讲话。 为了他的车，也为了自己。 只可惜，他不去找太宰治，太宰治却不愿意放过他。 “你知道吗，我们这次去见的那个人属于都市传说中比较属实的那一种哦。”太宰治说道。 中原中也沉默了十秒钟，还是把自己刚刚的决定抛到脑后：“什么意思啊？说起来，只是一个情报贩子而已，为什么要我们两个一起去见他啊？”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成为都市传说的主角啦。”太宰微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让他看起来如同狐狸一样狡黠。 “你知道的，他是在之前‘龙头战争’中突然出现的。”太宰治开始尽心尽力地为搭档讲解，“他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或者说跟每一方势力都有纠葛。表面上只是一个情报贩子，但是经由他的手贩卖出的情报完全可以毁灭掉相关的组织。” 中原中也默默地听着他的话，他想到了那一场堪比灾难的乱斗，那场将横滨所有非法组织全都牵扯进来的超大型战争。港口黑手党用最小的损失赢得了这场被称为横滨黑、社会历史上最恶的战争，一扫先代首领去世后的疲态，大肆扩展版图，构筑起现在坚如磐石的支配体系。 也是那一场战争，让他和太宰治“双黑”的名号享誉整个地下世界。 在那场战争中，伴随着无数鲜血的流淌和生命消逝的，是背叛与投诚、算计和告密。即使是“情报贩子”这样处于中间地带的人，也不得不小心谨慎。很多情报贩子为了保命甚至不得不放弃了在横滨的事业，跑到其他城市去避避风头。 但是这个人，却在这场战争中大发战争财。只要能够支付地起价格，他就能给予相关的情报。把a的情报卖给b，再把b的情报卖给a，这种两头赚钱的骚操作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死无全尸了。 可他却不仅没有死，反而一路顺风顺水地大赚特赚。 如果不是森鸥外当机立断付出一笔天价报酬买下他所有“港口黑手党情报所有权”的话，恐怕损失不小。 即使到了现在，港口黑手党每年都要花上一笔巨额资金充当他的“封口费”。 做出这些事情还能活得好好的，足以证明这不是普通人了。 于是，各种各样的流言应运而生。 比如他有着异常强大的异能，就是依仗着这样的异能才在各方势力绞尽脑汁的歼灭下活了下来。那些试图杀掉他的人反而没有好下场。 再比如这个情报贩子其实就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他和港口黑手党的矛盾与交易全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甚至还有人说他是异能特务科的人，为了剿灭横滨混乱不堪的地下世界而加砖加瓦。 对于这些“都市传说”，中原中也向来嗤之以鼻。那个传说中的情报贩子他一直没有见过，每次港口黑手党跟他会面，都是首领森鸥外亲自出马。 森鸥外对这个家伙十分忌惮倒是真的。 太宰治因为特殊的异能力，跟着森鸥外见过他。每次中原中也因为好奇问他那个情报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太宰治总是顾左右而言它。或者直接用“等你见到了就知道了”来敷衍他。 其实，那个情报贩子并没有那么神秘，只是逗弄中也的感觉十分美好，每次都让太宰欲罢不能。 “不过他是异能力者这倒是真的哦。”太宰说道。 中原中也斜睨了他一眼：“这个我也知道啊！那个人的能力是什么样的呢？” 太宰治想了想说道：“挺特别的，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运用得当的话还是非常厉害的。” “嘛，不过再怎么厉害，遇上我还是没辙啦。”太宰治笑得十分欠扁。 中原中也十分不爽地“切”了一声。 汽车停在了横滨数一数二的繁华街道。这里商铺林立，人来人往。怎么看都不太像是搞情报交易这种需要悄悄地来的地方。 “你不会找错地方了吧？”中原中也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咖啡馆。 正值中午，这就咖啡馆里空无一人。门虽然没有锁，但是写着“close”字样的木牌却挂在门上。 “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太宰治抬头看了看，“isaac，没有错啊。” “行了，先进去看一下吧。那个人应该不会放我们鸽子吧？”中原中也说着推开了玻璃门。 89.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02 中原中也推开了玻璃门, 咖啡厅里确实空无一人。 在这条寸土寸金的街上，租下这么大的门面开咖啡厅在很多人看来相当不明智的。当然，如果这家店的店主是个不在乎盈亏的有钱人那就另当别论。 从室内的装修布局来看, 店主也确实是个有钱人就是了。 “真是不错的环境呢。”太宰治也走了进来，他伸手摸了摸绣着繁复花纹的窗帘，“不知道用这个上吊会是什么感觉呢, 好想试一试啊！” 中原中也对于这个自杀爱好者一天有至少三次的自杀倾向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面子着想, 他还是上前一把捂住了太宰治的嘴把他拖开了。 “闭嘴吧你。”中原中也很轻松地把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太宰治拖着在咖啡厅里到处走，“没有人啊, 不会真的放我们鸽子了吧？” 太宰治挣脱了开来：“一直都有人哦。” “哈？”中原中也立刻警觉地跳开了, “在哪？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咖啡馆的角落里, 放着一排高大的植物。一只手从植物后面伸出来, 把郁郁葱葱的叶子扒开。然后传来了一个陌生而年轻的声音：“这里。” 这些植物是天然的屏障, 从外面看是怎么都看不出来里面还别有一番天地的。虽然只摆了一张四人桌，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密谈的好地方。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前后走了进去，并坐在了这个人的对面。 那是一个跟他们看上去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他有着一头半长不长的柔软黑发，尽管很想全部老老实实地束在脑后, 但是还是有几缕细碎的头发披在额头两侧。他的五官柔和, 皮肤苍白，眼睛下却挂着异常显眼的黑眼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感。他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的西裤, 黑色的燕尾服整齐地搭在椅背上。 但是在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看来, 这个人给他们的第一印象有点惊悚。 “我觉得看到了一个年轻版的首领, ”中原中也小声跟太宰治咬耳朵，“看他的年纪，该不会就是首领的私生子吧？” 太宰治也小声说道：“曾经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你觉得那个萝莉控有可能有孩子吗？” “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真的话那他必须去局子里呆着了。”中原中也又仔细看了看对面那个年轻人的五官，肯定地说道。 “嗯，况且从名字来看他也不是日本人。”太宰治说道。 “唐锦越是吧？首领应该也没有去过中国吧？”中原中也说道。 唐锦越，也就是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个年轻人，至始至终一直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他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手里的手机上。 “抱歉，刚刚实在腾不出手来招呼你们。我这里的战况实在有些脱不开手。”他一边说着手一边不停地在屏幕上滑动。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听力都比普通人要好上不少，他们现在就听到唐锦越耳机里隐隐传来枪械的声音以及各种各样美少女的羞耻台词。 两人有些尴尬地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大活人只是坐在绿植后面玩手游，而他们却没有发现。如果这是敌人的话，恐怕已经遭到袭击了。 太宰治凭借海拔优势发现唐锦越在玩一款美少女枪械养成游戏。这款游戏对于有追求的玩家来说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爆肝，尤其是每次开展重大活动时，会开放一场大佬专属的积分制战场。奖励丰厚，可惜需要花费大量时间。 眼尖的太宰治发现唐锦越手机右上角显示的积分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足够他占据排行榜的榜首。 他们又干坐了一会，唐锦越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脾气急躁的中原中也已经有些坐不住了：“那个请问你还需要多久？” 对自己搭档很熟悉的太宰治不动声色地接过了话题：“中也，多等一会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我们今天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 “哦，那你们就再多等一会吧。”唐锦越说道。说完他还往后一靠，倚着椅背双手撑在桌上举着手机继续玩了起来。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心中不停地默念“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这个人不能揍，实在气地受不了了等会回去揍太宰出去。” 因为唐锦越改变了拿手机的姿势，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看不到他的手机界面。 他的手机上已经换了一个界面。十分简洁，只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人的头像，头像下各是一张条形图。 此刻，中原中也头像下的条形图上一根红色条正以惊人的速度来回增减。 太宰治那里的条形图上的数据只有轻微的变动。 虽然只有一点，但是也是有变化的。 唐锦越很愉快地切回了游戏界面，继续移动着自己的梯队暴打敌方部队。 “哦，对了。你们是要来拿什么来着的？”唐锦越问道。 太宰治抢在中原中也开口前飞快地说道：“‘atropa beldonna’，以颠茄为名在黑市流通的新型毒、品。” 唐锦越点了点头，只是他不但没有抬头，甚至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张储存卡推了过去。 “只能在你们的大楼范围内读取，出了这个范围被读取会自动格式化。文件密码森先生知道，还是原来的那个。读取三次后自动格式化，不要忘了。” 太宰治拿起这张储存卡，小心翼翼地收好。 “说起来，明明只是一件小事，真不知道为什么森先生非要我和中也两个人来拿呢。”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况且，你居然也是亲自出马，是有什么事吗？”太宰治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但是里面酝酿着化不开的恶意。 中原中也无声地活动了一下筋骨。 “没什么事，只是突然发现大名鼎鼎的‘双黑’组合我一直没有见过，好奇之下拜托森先生的。”唐锦越慢斯条理地回答道。 “那你还一直在玩游戏？”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啊，”唐锦越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是见到你们了吗？难道要拿本本子请你们签名才算吗？” 这下，连太宰治下方的条形图上红色条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了。 不过，大概是终于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太礼貌，唐锦越终于放下了手机。 “啊，说起来，你这里是咖啡厅呢。不如我们点杯咖啡吧。”太宰治笑眯眯地提议道。 “喂，太宰”中原中也不赞同地看着他。 不过太宰没有理他，仍然对唐锦越说道：“你这里最好的咖啡是什么？” “如果你说的最好是指最贵的话，瑰夏咖啡，来自巴拿马hacienda eeralda庄园。”他虽然没有再看手机，但是右手仍旧搭在手机上，十足的网瘾少年样。“不过这种咖啡完全就是物以稀为贵，我个人并没有觉得它的口感值这个价。” “那就来两杯吧。”太宰治十分土豪地决定了。 “算你走运，我去年拍下的豆子到现在也只剩两杯的量了。”唐锦越站起身，顺手把手机放进西裤口袋里。“不过如果是用来招待‘双黑’的话，也不算跌价吧。” 他把搭在椅背上的燕尾服穿上，拨开绿植走向吧台。 “中也你知道吗，这种瑰夏咖啡可是数量稀少到每年需要以拍卖的方式出售呢。”太宰治轻声在中原中也耳边说道，“去年的竞拍价格是每磅三百三十六美金，这可是连首领都要慎重考虑的价格哦。” 中原中也皱着眉头“啧”了一声：“真是有钱啊，如果我们不付他封口费的话说不定也能去买一点。” “对了，你对他感官如何？”太宰治微笑地问自己的搭档。 中原中也想了想，回答道：“唔看不透。见过之后才发现他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人。” “果然和森先生有点像吧？”太宰治小声说道。 中原中也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努力把脑海中那个吓人的猜测再次清除掉。 隐隐带着坚果和玫瑰花香的咖啡香气逐渐充满了整个室内。 “我们还是出去喝咖啡吧。”太宰治站了起来。中原中也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说起来，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呢。”中原中也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咖啡之后托着下巴说道，“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吗？” “冰箱里还有两块昨天没卖出去的蛋糕，你要吗？”唐锦越又拿着手机在玩了。 “不是吧，明明菜单上有简餐的！”中原中也展开桌上的菜单，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用力敲在修图精美的咖喱饭上。 唐锦越慢吞吞地回答道：“为了接待你们，我给所有员工放了半天假。厨师要到下午一点半才来上班，你要么再等等？” 中原中也把菜单扔回原处：“算了，再等一个小时才吃饭我可受不了。” “是呢，”太宰治也放下了咖啡杯，“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哦，我们去那里吃午饭吧。” “哈？我为什么要跟你这个家伙一起吃饭啊！”中原中也一脸嫌弃地说道，“任务已经完成了，你早点给我从眼前消失吧！” “这个可不行哦，我还要坐中也的车回去呢。”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 “想都别想！能载你过来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任务完成了你自己解决！”中原中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两位能不要在我这里吵架吗？还有别忘了结账，一共五十万円。”唐锦越淡淡地说了一句。 太宰治站起身，拿出一张黑卡递给他。唐锦越放下手机刷好卡之后，无视了太宰治伸过来的手，把卡递给路过的中原中也。 “中原先生，你的卡收一下。” “太宰！你什么时候拿了我的卡！” isaac咖啡厅里，传来了一声怒吼。 90.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 愤怒的中原中也把太宰治甩到了大街上, 成功地砸碎了唐锦越的一面玻璃。 面对这等人间惨剧，唐锦越很淡定地给他的员工们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假期延长了。然后他用非常和蔼可亲的语气对中原中也说道：“我相信, 港口黑手党会帮我把这些都修好的，对吧？” 中原中也自知理亏，面对唐锦越黑气都快具现化的微笑, 他选择了用最快的速度通知手下联系维修人员。 “我会把这次的损失连同情报费用一起寄给森先生的。”唐锦越用这句话作为了临别赠言。 最后, 中原中也还是把太宰治拖上车带走了。他对太宰治仅剩的那一点搭档之情发挥了作用。 虽然, 他本人并不承认并一再表示放任太宰治满脸是血地躺在横滨最繁华的街头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早在报纸上看到他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颜面，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把这台绷带浪费装置回收了。 结果嘛, 中原中也一发动汽车, 太宰治就立马原地满血复活并生龙活虎地开始新一轮的作死。 中原中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唾弃自己从来不会吸取教训,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某个讨厌鬼套路地团团转。 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的办公室位于总部大楼的顶层。 等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进来复命的时候, 丝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让他们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吐槽无力的场景。 被打扫地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各种做工精美的小洋装扔地到处都是。 那个一直被下属和外人敬重并畏惧的男人正毫无威严地坐在地板上，两只手上各举着一件小裙子。 “爱丽丝，再试一试这两件好不好？”森鸥外用怪蜀黍哄小孩子吃糖一样的语气不停地劝说着眼前的金发萝莉。 “不——要——”爱丽丝扭过头，一脸嫌弃, “林太郎你这次选的裙子全是一个款式的, 换起来好无聊啊。” “可是爱丽丝就是穿这种裙子很好看啊，我真的忍不住就把所有颜色一起买了呢。”森鸥外脸上的表情如果让外人看到了肯定会打电话报警。 中原中也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首领哄小姑娘。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搭档脸上的神情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太宰治现在是真正的面无表情，他没有被纱布蒙住的那只眼睛空洞着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整个人仿佛一尊雕像般浑身散发出冷冰冰的气息。 “久等了, 太宰君, 中也君。”不知道过了多久，森鸥外终于结束了给萝莉换装的游戏，坐到办公桌前恢复了黑手党boss该有的样子。“东西拿到了吧？” 太宰治无声地把那张储存卡交给了他。 “atropa beldonna”是一款最近在黑市里突然流行的新型毒品。它售价便宜，量又足，很快就流行开来。 港口黑手党从来都不碰毒、品交易，他们的势力范围内也不允许出现这种东西。毕竟，要想瓦解一个组织的战斗力，这种东西很轻易就能做到。 储存卡里，这种毒、品的配方、流通途径以及在哪些组织中流通全都一目了然。只是它的来源还在调查中。 森鸥外仔细看完了所以内容，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看着自己最得力的两位年轻下属说道：“你们这次任务完成地很好。不过接下来的任务再派‘双黑’出动的话恐怕外人会觉得我们只有‘双黑’两个人拿得出手吧？太宰君？”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是”了一声。 “我记得你带回来的那位芥川君是个很有潜力的孩子。”森鸥外说道，“这次就让他去试试手吧。” 太宰治很冷淡地说道：“我对他的训练还没有完成。芥川对自己的异能力的掌握还及其不成熟。” 森鸥外笑了，他很和蔼地对自己的学生说道：“太宰君，你要知道，只有实际经历过才能得到成长。一直在你的保护下他的能力没办法得到提高的。” “我可不是在养小孩子。”太宰治皱起了眉头，“我经常给他挑选适合他的任务去完成。” “这就是个很适合的任务，”森鸥外用温和却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你等会让他来一趟，我亲自告诉他任务的内容。”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还是说道：“是。” 等到离开的时候，中原中也被爱丽丝缠住了。小姑娘要他陪着自己玩。 太宰治夸张地冲自己的搭档耸了耸肩，步履轻快地离开了。 走出了森鸥外的办公室，他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 站在只供首领和干部使用的电梯里，太宰治目光阴沉。他和森鸥外的关系，已经僵持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吗？ 或许有一天，他会不得不离开这里吧？ 出了电梯门，走廊里遇到的手下全都恭敬地向他鞠躬行礼。对于这位港口黑手党历史上最年轻的干部大人，没有人考虑过去挑战他的权威。 “让芥川来见我。”太宰治丢下这句话之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不得不说，港口黑手党的办事效率还是相当高的。 半天的时间，他们不但给唐锦越的咖啡馆换上了一整面新的玻璃，还很殷勤地帮他来了个大扫除。成果之好让唐锦越有那么一瞬间萌生了解雇所有清洁工，雇佣这些社会人来打扫卫生的想法。 当然，这个想法在他们离开后唐锦越从咖啡厅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搜出一堆针眼摄影头和窃听器之后而告终。 “本来这里的同行竞争就够激烈了，你们居然还来抢我饭碗。”他故意用对面能听到的音量抱怨了一句，然后处理掉了这些小玩意儿。 虽然一整天唐锦越看起来都在玩手机，但是实际上，他可是一直在辛苦工作的。 “atropa beldonna”的来源一直都是一个谜。这种药物，说实话，在有足够原材料和一台提纯设备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在中学的实验室中制造出来。 虽然港口黑手党可以一夜之间就让那个流通、贩卖这种毒、品的组织老老实实地不敢造次，但是不把制作者揪出来的话，这些东西随时都可以再次泛滥。 可是这个制作者相当狡猾。他从来都没有露过面，哪怕是购买量最大的组织都没有见过他本人。他就像隐藏在蛛网最中心的蜘蛛一样，操纵着蛛网上的其他昆虫，自己却一直躲在最安全的位置。 这次，唐锦越的一个线人经历了不少波折才打听到了一个可能与那个制作者有关的作坊。他约了唐锦越在附近见面。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伪装成一个小组织的头头去进些货。 为了保险起见，唐锦越最好一个人过去。 除了介绍人，那里不欢迎其他人相随。 唐锦越简单解决了晚饭之后坐上了前往约定地点的出租车。 那里是一个废弃的码头，符合所有地下世界做不合法交易的想象。当然，做另外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是理想的场所。 出租车在码头外就停了下来。唐锦越拿着手机边玩边朝约定地点走去。 昏暗的码头上没有一盏灯，只有他的手机屏幕上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码头上一个废弃的集装箱中，围坐着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他们中间，一个男人痛苦地蜷缩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他神情恍惚，眼泪和鼻涕不自觉地流下，把他在地上摩擦后弄脏的衣服弄地更加污秽。他的手指不住地在地上弯曲着，好像想要抓住什么。 “给我给我”他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围着他的那些男人爆发出了一阵哄笑。为首的那个肌肉遒劲的人用脚踢了他一下：“给你？给你什么？” 那个人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他对那一脚好像也没有反应，只是重复着“给我”。 “算了，看在你把那个小白脸约过来的份上。给你就给你。”领头的男人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立即拿出一个小纸包。 他打开纸包，放在地上那个男人面前。男人就好像是突然见到肉的狗一样，扑向了纸包里的白、粉。 可是，纸包却被人一脚踏翻了。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男人不管不顾地趴在地上，用手捻起混合着尘土的白、粉送进嘴里。 围观的人们兴奋地大笑起来。 “行了，时间快到了。”首领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吩咐手下：“我们先去，等这小子舔完了把他也带过去。” 说完，一队人拿着各自的武器浩浩荡荡地走了出去。 唐锦越站在约定的地点，眼睛还一直盯着手机。 手机界面上突然跳出一个弹窗，他点开这个页面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瞬间，他站着的地方被十几束强光照着。 唐锦越慢慢睁开了眼，他的面前，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肌肉壮汉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山本宽一郎呢？”唐锦越没有一点惊慌失措，他就像站在街头向警察问路一样淡定。 “那个小子，正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舔好东西呢。”一个肌肉壮汉粗声粗气地说道。他那肌肉满满的手臂上纹满了各式怪物，手上拿着一把汤姆森冲锋、枪。从他站在最中心的位置和同伴们的神情来看，就是领头的无疑了。 他话音刚落，同伴们便哄笑起来。 “哦，果然是用atropa beldonna控制了他。”唐锦越点了点头，他的手还在手机屏幕上划着，“姑且问一下，你们让我的线人把我引过来是想做什么？” 这群人的头头被他这态度弄地很不爽：“做什么？我们把森鸥外那个老东西的私生子抓在手上你说做什么？” 唐锦越第一次把目光移开了手机，他很努力地憋着笑问道：“私生子？你该不会说我吧？还有，森先生还没到被人称作老东西的年纪吧？” “别装了！”头头暴躁地打断了他的话，“别以为藏地好就没人知道，你就是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的私生子！” 唐锦越非常无语：“你们从哪得到的消息？” “哼，别想狡辩！如果你不是他的私生子，你怎么会在横滨混得这么好？”那个头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把你抓起来作为人质，森鸥外也不得不妥协吧？” 91. 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04 唐锦越翻了个白眼, 他大概知道自己是森鸥外私生子的传言是怎么传起来的了。 “行吧，就算我真的是森鸥外的私生子，你们就敢绑架我吗？”唐锦越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他对这些肌肉壮汉一点兴趣都没有。 领头的人哈哈一笑：“有什么不敢的？港口黑手党在横滨作威作福了这么久，把我们这些小帮派挤兑地无处生存，我们有什么做不出的？” “是, 是。靠贩卖毒、品和拐卖、人口为主业的人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唐锦越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只是啊, 你们就没有想过可能会遭到的报复吗？”唐锦越淡淡地说道, “你们看，森先生一直都没跟我相认, 说不定就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上呢。万一他派人把我们一锅端了怎么办？毕竟私生子什么的, 是屈辱的象征嘛。搞不好他早就想弄死我了呢。” 肌肉壮汉们之间响起了小声的议论声。 确实, 他们威胁港口黑手党计划的前提就是首领森鸥外会为他这个私生子放弃组织的利益。如果他真的像不少和电视剧里那样, 把这个私生子作为人生的耻辱的话, 他们绑架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 “不要担心！”关键时刻还是领头的大吼一声稳定了军心，“森鸥外只有他一个后代，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唐锦越很想给他鼓个掌，没想到他如此粗犷的外表下居然对家长里短的宅斗剧如此有研究。真是人不可貌相。 “行吧, 不过我觉得你们最好想一想得罪了港口黑手党下场。”他似笑非笑地说道。“说起来, 我曾经有幸参观过一次他们的刑讯，看完之后我两天都没吃下饭。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到人类被自己的肠子勒死的场景嘛。哦对了, 这还只是最简单的。还有一些手法真是回想起来就像吐。” 码头上一时间安静地只剩下唐锦越慢斯条理地讲述各种各样需要被打上马赛克画面的场景。他一边说, 一边仍旧低着头看着手机。 这些即使身处黑社会也依旧是处于底层的人, 对于死亡，他们自然是不怕的。不管是杀死别人或是自己被杀，在步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都做好了准备。 但是，生不如死比死亡要可怕地多。唐锦越优哉游哉说出来的话，那些折磨人的手段，让他们一个个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被港口黑手党抓住了，那一定要在进入审讯室之前自我了断！ 唐锦越很愉悦地看着这些肌肉壮汉内心的恐惧之前不断发酵。他手机屏幕上这些人显示的赫然是这些人的照片。 他随手选了一个肌肉壮汉的头像点开。在条形图上，下面标识着“恐惧”的条形长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条形。 唐锦越按住标着“恐惧”的条形，继续把它往上拉。很快，这个条形就抵达了一条细细的红线。可是他并没有放手，直接把它拉过了红线。 人群中，那个肌肉壮汉突然爆发般地高声尖叫起来。他不知不觉中丢掉了手上的武器，瘫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 “我我不要去港口黑手党！”他梦魇般地喃喃自语，“让我死了算了！” 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用颤抖着的双手把匕首送进了脖子里。 “开开玩笑的吧！”首领目瞪口呆，“启太怎么会自杀的啊！”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一个小混混拖曳着山本宽一郎走了过来。 “大哥，我把他带过来了！”小混混一把将这个萎靡不振的男人推倒在地上，然后，他看到了那具还在不断冒血的尸体。 “谁？是谁把启太杀了？”小混混暴跳如雷。 他的同伴们互相看看，然后一个人小声说道:“他他是自杀的。” 小混混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山本宽一郎费力地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包围圈最中心正在看手机的唐锦越。他费力地匍匐前进，挪到了唐锦越面前。 “唐先生”他哆哆嗦嗦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我不想这样的！但是我被他们发现了” 唐锦越的目光一点都没有往他身上移动:“没关系，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在撒谎，这次的背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山本宽一郎诧异地抬起头，看着这个穿着一身一丝不苟的黑色燕尾服的年轻人。他的这身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把这么多敌人一起打倒的。 领头的那个肌肉壮汉把枪/口对准了唐锦越:“是你这个混蛋在搞鬼吧？” 唐锦越耸了耸肩，轻轻一笑:“谁知道呢？你们这个同伴是不是心理素质太差了点啊？” 山本宽一郎伸出手想要抓他的裤脚:“唐先生你，你赶快跑吧。” 唐锦越直接踢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脑子是被当成白、粉吸干了吗？如果真想让我跑得掉的话，你干嘛又把我引过来？” 山本宽一郎捂住了自己手，默不作声。 “如果觉得说两句漂亮话就能减轻自己的负罪感的话那就免了吧，”唐锦越冷冷地说道，“如果不是我有其他的目的，那你就在这些无赖手里等着腐烂掉吧。” 领头的那个肌肉壮汉咬牙切齿地说道：“没办法了，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把森鸥外的私生子抓住，尽可能地从港口黑手党那里获得好处吧！” 包围着唐锦越包围圈一点点缩小了。 “先剁一只手给森鸥外送过去！”那些小混混一样的肌肉壮汉中有人这样叫道。 “在你们把目光聚集在我身上之前，我建议你们最好抬头往上看一看。”唐锦越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只是，如果有人看到他手机里的内容的话，就会发现在场所有人头像下的条形图汇总成了一个。唐锦越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其中一个条形上。 与此同时，肌肉壮汉们也抬起了头。在照明设备的照耀下，他们旁边一个废弃仓库顶上那个黑色少年的身影看得格外清晰。 “什么嘛，又来了一个小鬼啊！”领头的哈哈笑起来，“小鬼，你是港口黑手党派来的人吧？难道森鸥外对他的私生子真的这么不在乎吗？” 一个智商在线的小混混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他一下：“大哥，我们还没有去通知港口黑手党，他们怎么会派人来啊？” 领头的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了。他怒气冲冲地调转枪口，对准了那个少年单薄的身体：“你小子是哪条道上的？敢来打扰我们？” 那个少年冷着脸一字不答。他上前两步，然后纵身一跃以一个十分轻巧的姿势落在了地上。 他的脸上呈现出病态的苍白，披到肩头的黑发发梢也是苍白的。就是这样一个病恹恹的小孩子，让那些不管是年龄还是体型都超过他太多的肌肉壮汉们感到了一股无声的压力。 因为他的眼睛里，是浓到化不开的冷漠与黑暗。 “芥川君是吗？”唐锦越打破了一时的沉默，他语气温和地说道“带头的那个你要带回去问话的，不要弄死了。” 少年轻咳了两声，捂着嘴皱着眉头说道：“我知道。你用不着提醒我。” 唐锦越点点头，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小子，不要太嚣张啊！”领头的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拉动了枪、栓：“那就先解决你好了！” 在一片的子弹上、膛声中，那位少年冷声低吼了一声：“罗生门！” 他黑色的外套下摆顿时化作黑色的凶兽，在那些小混混还没来得及开枪前犹如切黄油一样轻易地切开了他们的身体。 在小弟们的一片哀嚎中，那个领头的双眼充血，不管不顾地怒吼着像芥川龙之介扫射出一排子、弹。 可是那个仿佛有生命的黑兽在少年身前组成屏障，轻而易举地拦下了所有的子、弹。在子、弹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中，他连同那双持枪的双手一起把那把汤姆森冲锋、枪切成了碎片。 山本宽一郎挣扎着想抬起头看看战况如何，唐锦越的皮鞋却毫不留情地踩在他的脑袋上。“不想跟那些个人一样被扎成串烧就给我老实一点。”他冷冷地说道。 芥川龙之介的战斗力相当凶残，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那些小混混中只有领头的还活着了。 一群穿着黑衣的港口黑手党成员无声无息地出现，然后手脚麻利地开始处理现场。尽管港口黑手党已经成了这个城市里最大的黑道组织，但是在明面上还是要做得好看一点，不能把把柄送给政府。 “辛苦了。”唐锦越向芥川龙之介的方向走去，寒暄了一句。 全身笼罩在黑色中的少年却皱着眉头说道：“我们从来都不会用肠子把人勒死。太宰先生说这样太脏了。” 唐锦越觉得这句话槽点太多，一时不知道该就哪一点进行吐槽。他的嘴张了张，最终选择了解释一下：“不是，我只是随便瞎编的吓唬他们的。你全都听到了？” 芥川龙之介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所以，你不是森先生的私生子吧？” “不，我是。”唐锦越一脸沧桑地说道，“所以，你可以喊我一声大少爷。” 92.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05 然而, 让唐锦越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芥川龙之介，虽然他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爽和不情愿，但是还是微微后退了一步用相当潦草、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的态度对唐锦越飞快地鞠了一躬。然后, 又用很不情愿的语气小声说了一句：“少爷。” 唐锦越： 唐锦越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讲道理，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跟无数心眼比头发还多的妖艳贱货（？）你来我往勾心斗角。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次数比说真话的次数不知道多了多少倍，互相套路起来比互相打招呼还要熟练。 像芥川龙之介这么单纯不做作的好孩子, 真是太罕见了！这让唐锦越多少年都没重见天日的良心都感到一阵刺痛。 “你不会当真了吧？”唐锦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芥川龙之介的脸色。 他悄悄地在手机上点开了这个孩子的头像。 果然, 芥川龙之介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看起来更加不好了。他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兽, 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刚刚在耍我吗？”他黑色外套的下摆危险地浮动起来，好像只要唐锦越说一个“是”字就立刻把他撕成碎片。 唐锦越瞄了一眼手机, 果然他现在的怒气值已经到了一个比较危险的数值。 “冷静！冷静一点！”唐锦越偷偷地把他的怒气值往下降了一点, “我刚刚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没想到你当真了。真是对不起！” 芥川龙之介看起来还是很生气, 不过至少他的外套服服帖帖地自然垂下, 没有再张牙舞爪了。 没有了生命危险，唐锦越又开始忍不住作死了。 “太宰治没有告诉过你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说的话吗？”他忍不住问芥川龙之介道。 芥川龙之介一脸严肃地说道：“太宰先生从来都不骗我。” 面对这个孩子对太宰治如此厚的滤镜，唐锦越觉得无话可说。他很想疯狂地摇一摇芥川龙之介的肩膀听听他脑袋里是不是有水。 太宰治从不骗人？这绝对是他在这个世界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唐锦越还是违心地摆出一副“啊你说的都对”的表情。 “不过你说的对, 太宰先生确实说过需要我的判断来辨别对方是否在说谎。”芥川龙之介认真地说道，“看来我还需要更多的训练。” 唐锦越趁他不注意，在手机上按了几下。 “看得出来, 你真的是非常敬重太宰治呢。”他说道, “我记得就是他把你带进港口黑手党的吧？” 谁知道, 芥川龙之介却戒备地看了他一眼：“你连这个都知道吗？” 唐锦越耸了耸肩，微笑着说道：“我就靠这个吃饭嘛。” 然后，在他看似不经意间提出了“你到底敬佩太宰治哪一点”后，被迫停芥川龙之介吹了一个小时太宰治。 唐锦越听他在这一个小时内一刻不停地从各个角度花式吹太宰，从太宰先生一个晚上灭掉一个组织到他能够完美地完成每一个任务；甚至连他上吊时的身姿都是完美无缺的 一开始唐锦越还会在心里默默吐槽，比如一夜之间灭掉一个组织的明明还有中原中也，你不能因为无脑吹太宰就把他搭档给完全无视掉吧但是到了后面，他就完全没法集中注意力了，耳朵里听到的全是“太宰先生”“太宰先生”。 而且！即使芥川龙之介一刻不停地在吹太宰治，他说出来的话也全都是在市面上能够收集到的关于太宰治的消息。换句话说，任何关于太宰治的新情报，他这位好学生一个字也没透露。 唐锦越不得不承认，太宰治十分擅长调、教学生，对此他表示十分羡慕。 如果不是芥川龙之介带来的手下打扫起现场来十分娴熟卖力，在短短一个小时里就把码头上所有的痕迹全都打扫干净了，他恐怕还会根本停不下来地继续吹太宰治。 事实上，唐锦越十分肯定芥川龙之介看到手下过来复命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很不爽，好像被迫停止了某个伟大而光荣的事业一样。 唐锦越开始反思他是不是之前把芥川情绪面板上的数值调错了。 其实吧，说扫尾工作已经结束了也不太准确。 虽然那些小混混中唯一的幸存者已经被严加看管并带走了，残留在地上的尸体和血迹也都不见了踪迹。附近的那些废弃仓库里的东西也都进行了搜查，几大包装有白色粉末的袋子和那个小混混头子一起被先行送回了附近的据点。 不过，还有一个没有处理完的。 趁芥川龙之介还在跟手下说话，唐锦越踢了仍旧在地上躺尸的山本宽一郎一脚：“还有什么话想说的，趁你现在还能说一起说了吧。” “唐先生，我对不起你。”山本宽一郎很平静地说道，“是我自己的疏忽被他们抓住了很抱歉，这些药品的源头我也不知道。” 唐锦越点了点头：“看出来了，你还真是一个不称职的线人啊。” 山本宽一郎苦笑了一声：“是啊，真是对不起。”他的双手又开始颤抖，连带着他的声音一起。“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不那么痛苦地死亡吗？” 唐锦越耸了耸肩：“需要我说一些‘不要放弃治疗’‘还有机会’之类的话吗？” “这就不用了。”山本宽一郎笑了，“我很清楚自己会发生什么，他们给我注射了太多atropa beldonna。” 唐锦越弯下腰，他拿出手机，对山本宽一郎说道：“现在，想一想高兴的事情吧。”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孑然一身，没有牵挂的小混混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说完最后一句话，他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幸福到极致的笑。 唐锦越把手机屏幕的电源关掉，走向芥川龙之介：“芥川君，可以的话能请你们再多处理一个吗？” 芥川龙之介看向他指着的方向，皱着眉头很不客气地问道：“那个不是你的线人吗？” 唐锦越笑眯眯地回答道：“是啊，不过好像嗑药嗑多了，直接去三途川报到了。” 芥川龙之介转头对手下说道：“把那个也处理掉吧。” 然后，他看着唐锦越面色不善地问道：“你的手下死了，你就不难过吗？” 唐锦越把额前的碎头发撩到耳后：“你是在为他鸣不平吗？” 芥川龙之介紧紧地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他不是我的手下，更准确地说，只是线人而已。”唐锦越用异常冷清的声音说道，“说白了，他为我打探消息收集情报，我给他支付相应的报酬，仅次而已。所以，他出卖我的事情我并不会怪他，他临死之前的请求我也答应了。” “你既然在港口黑手党，那这种事你肯定不会少见的。难道你还没遇到过吗？” “没有。”芥川龙之介沉声回答道，“我不会遇到的，只要我足够强，像太宰先生那样强大，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唐锦越笑了，就像长辈看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口出狂言那样：“嗯，既然这样，那你就努力变强吧。” “这是当然。我一定会让太宰先生认可我的！”十六岁的少年眼睛里迸发出憧憬的光芒。 “啊，加油吧芥川君。对了，临走之前，请帮我给森先生传一句话。”唐锦越说完，冲他挥挥手离开了这个废弃的码头。 “虽然我很早就和我亲生父亲断绝了关系，但是目前还没有找一个新的父亲的打算。” 森鸥外坐在豪华的欧式座椅里，听着芥川龙之介一板一眼地重复完那个情报贩子要求转告的话。 “辛苦你了，芥川君。”森鸥外和蔼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太宰先生给我布置的训练任务还没有完成。”芥川龙之介认真地回复道。 “太宰君还真是严格呢，”森鸥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如果不早点休息的话会长不高哦？” 坐在地板上用粉笔涂鸦的爱丽丝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就像中也那样哦？” “爱丽丝！”森鸥外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金发红裙的小萝莉，身体周围不断地蹦出一个个粉色气泡，“这样毒舌地一针见血戳中也君痛点的爱丽丝也是这么可爱！啊！果然我的爱丽丝最可爱了！” “好恶心哦林太郎，龙之介还在这里呢。”爱丽丝撇撇嘴，继续在地板上涂鸦。 “没关系啦，”森鸥外痴汉地笑着，“偶尔跟属下分享一下爱丽丝的可爱之处也不是不可以嘛。对吧，芥川君？”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嗯，现在我完全相信唐锦越不是您的私生子了。” 93.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06 芥川龙之介离开森鸥外的办公室之后立刻就去了太宰治的办公室。 只可惜, 今晚“双黑”难得地没有任务，太宰治还没等到下班时间就愉快地翘了班。当然，他压根就没告诉过自己的学生。 结果就是, 芥川龙之介很失落地在紧闭的办公室门前站了好久。他本来是想和自己的教导者分享一下第一次出任务就成功了的喜悦的。 “林太郎真是恶劣的大人呢。”跟所有的小孩子一样，爱丽丝也总会对手上在做的事情感到无聊，并总在不断地发掘新的乐趣。 就像现在, 她扔下了在地板上画了一半的粉笔涂鸦画, 翻出一本绘本看了起来。 “嗯？爱丽丝你是指什么？”森鸥外一边看着文件一边问道。 “你派人散布的那个私生子的谣言啦。”小姑娘嘟着嘴说道, “林太郎你想当他爸爸吗？” “当然、当然不是啦。”森鸥外看见他的小姑娘一脸不快的表情，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利用这个流言而已。” “试想一下吧, 港口黑手党那些潜在的敌人, 在知道‘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有一个私生子之后的反应吧。”森鸥外笑眯眯地说道, “他们肯定会像甩不掉的毒虫一样紧紧地盯着那个可怜的年轻人吧？这个时候我们只要跟着唐锦越就能铲除掉敌人了。非常划算的一笔买卖。” 爱丽丝听后, 撇了撇嘴：“所以林太郎才是恶劣的大人啊。你就不怕他反咬你一口吗？” “当然不会, ”森鸥外和蔼地说道，“唐锦越会很不爽，但是他并不会出卖我们。反而会很配合。” “这是为什么呢？”爱丽丝好奇地问道。 “因为——他根本就离不开港口黑手党。”森鸥外尽心尽责地解释道，“身为情报贩子, 他所处的立场是既不在黑手党也不在政府的灰色地带。唐锦越既不属于黑色地带, 也不属于白色地带。这就注定了他也不会被这两方面接受。只有双方同时存在，他才能在这两者中间的缝隙中游走。” “是吗？”爱丽丝“啪”地合上绘本，随手放在地板上, “但是他一定会报复林太郎的吧？” 森鸥外从座位上站起身, 走到爱丽丝面前弯下腰摸了摸她柔软的金发：“这些事交给我来操心就可以了。爱丽丝只要一直可爱下去就可以了哦？” 爱丽丝很不配合地把森鸥外的手打开：“爱丽丝本来就狠可爱！” “是是是！爱丽丝最可爱了！”森鸥外浑身又开始往外散发粉色气泡。 “我想吃蛋糕！”小姑娘宣布完她的决定之后, 立马跑向冰箱所在的方向。 森鸥外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晚上吃甜食不好啊！会长蛀牙哦？明天再吃好不好？” 金发的小女孩已经打开了冰箱的门，开始认认真真地挑选甜品：“林太郎好啰嗦！明明我不会长蛀牙的。” 没错，爱丽丝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她是森鸥外的人型异能。外表、性格全都是严格地按照森鸥外的意愿而产生的。 森鸥外耸了耸肩，重新坐回椅子上：“可是我还是希望爱丽丝可以像真正的小孩子一样嘛。吃完蛋糕记得刷牙，现在时间不早了，爱丽丝要早点睡觉知道吗？” 爱丽丝像一只仓鼠一样嘴巴里塞满了蛋糕，她含糊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唐锦越离开码头后并没有急着回家。现在，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对于“唐锦越是森鸥外私生子”的这个流言，他差不多猜到了这个流言的源头，也清楚那个萝莉控为什么要这么做。 森鸥外对于他没有加入港口黑手党这件事一直都是耿耿于怀的。 如果按照港口黑手党一贯的做法，他这种不识好歹拒不合作的家伙就是清除的对象。事实上，如果不是向森鸥外展示了一下他手上掌握了多少“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不为人知的那些事”，如果自己死后这些资料会被送到哪些地方，唐锦越这个人恐怕早就不会活在横滨了。 唐锦越很清楚森鸥外对于自己这个知道他不少秘密的存在有多忌惮，那个男人在这两年中虽然表面上和自己相安无事、合作无间，但实际上暗地里两人互相套路互相捅刀的事情屡见不鲜。 就像这次，森鸥外往他身上甩了一口大锅，把他当作钓鱼执法的鱼饵来扫除异己。唐锦越虽然非常不爽，但是他没办法。 港口黑手党是他最大的主顾，损失了这个收入来源，他恐怕会真的入不敷出了。虽然他有时候也会接其他的委托，比如政府部门的异能特务科，不过那些公务员对于自己这种情报贩子向来不太待见。 其实，对于唐锦越最有利的局面就是不管黑道白道，大家势均力敌。只有这样，他这种身处中间地带的人才有事情可做。 所以，港口黑手党一直有敌对势力是唐锦越非常喜闻乐见的。 话虽然这么说，唐锦越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爹这种事情还是很不爽的。他既然不爽，那身为罪魁祸首的森鸥外也别想好过。 于是，港口黑手党控制下的三家赌、场接连遭了秧。 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脑袋后面留了一缕半长黑发的年轻人几乎是打劫式地在这几个赌场里赢走了几乎所有的现金。甚至在最后去的那个赌场，因为现金不够支付他赢的钱而不得不写了一张一亿日元的欠条。 这种事情，在港口黑手党控制的赌场中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赌场的负责人一边冷汗直冒地写着欠条，一边让手下向上级汇报，就说有人来砸场子了。 恰好，港口黑手党武斗组织“黑蜥蜴”百人长广津柳浪正好在附近镇压一个小型的敌对组织。赌场的人上传的报告就被转交给了这位元老级的人物。 在等待广津柳浪赶来的这段时间里，赌场的人费尽浑身解数要把唐锦越留下。其实，把他留下很简单，只要继续玩21点就行了。 当然，在此期间赌场又签下了不少欠条。 差不多同一时间，lupin酒吧里。 “老板，请给我一杯加了洗洁精的鸡尾酒。”太宰治坐在转椅上转了一圈，用很兴奋的语气对正在擦玻璃杯的酒吧老板说道。 “终于来了吗，太宰的保留项目。”嘴角有一颗痣，带着黑色圆形眼镜一看就很严谨的青年无奈地叹了口气。 坐在他们中间的那个红褐色头发的青年也颇为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对老板说：“麻烦给他一杯果汁。” “真扫兴啊织田作，”太宰治闷闷不乐地看着老板拿出一个新的杯子，往里面加了一点洗洁精。当他眼睛里放出光的时候，老板又把杯子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起来。 太宰治把头搁在吧台上，浑身散发出咸鱼的气息。 “好无聊啊，好想尝试一下新的自杀方法。”他仿佛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开始撒泼。 对此，坂口安吾选择性地忽视了他，默不作声地喝着自己杯子里的饮料。 “你不是昨天才跳过河吗？”织田作之助无语地说道。 “那是昨天！我今天可是什么自杀方式还没尝试过呢哦对了，被一个黑漆漆的小矮子甩出去了，可惜只是擦伤了皮。”太宰治突然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对朋友们说道。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我觉得，你早晚有一天会被你的搭档打死。” “不会的啦，”太宰治转了一下转椅，背靠着吧台，“中也虽然打人很疼，可是他没有脑子啊。我随便说点什么他就信了，想把我打死还早了一百年呢。” 织田作之助喝了一口酒：“真可怜啊。” “是啊我好可怜，有一个动不动就对我诉诸暴力的搭档。” “不，我说的是中原先生。”织田作之助放下了杯子，“一辈子就被你这么吃得死死的，太可怜了。” 太宰治很不满地抗议道：“织田作你怎么也这么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啊，”坂口安吾毫不客气地补刀，“老实说，大家心疼他很久了。好像还有人开盘下注赌中原什么时候被你气死。” 太宰治笑眯眯地反驳道：“我才不会气死他呢。他死了我到哪了再去找这么一个好玩的搭档啊！” 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太宰治刚想反驳，他的手机响了。 “喂，”他语气不善地接通了电话，“是我。哦，让红叶大姐那边接手呗。啊？好吧，等我一会。” 太宰治一脸委屈地合上手机：“天哪，这么晚了还让我去加班！有一个无良老板真是太不幸了！” 织田作之助拍了拍他的肩膀：“工作加油。” “嗯，路上小心，我和织田作再聊一会。”坂口安吾举起杯子向他示意。 太宰治气鼓鼓地离开了。 “老板，下次帮我准备好洗洁精哦！我喜欢螃蟹味的。”他走到门口时转身说了一句。 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奈和想笑又不敢笑的复杂之情。听到太宰治上了汽车并绝尘而去之后，他们才哈哈大笑起来。 “我之前没有用过螃蟹味的洗洁精。”织田作说道。 “我也没有。”坂口安吾一本正经地说道，“用这种味道的洗洁精真的能洗干净东西吗？” 94.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07 众所周知, 文豪野犬讲述的是以历史上文豪为原型的人物使用异能力战斗的故事。这些异能力的名称全部都是由他们的代表作而来。 为了遵守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如果唐锦越想要在这个世界获得——或者兑换异能力的的话，必须来自他自己写出的作品。 嗯, 这样一来，他就只能根据自己写出的论文跟系统兑换相应的能力。“论人类情绪电子化的可行性和操作方式”，这就是他的异能力了。 唐锦越的这个能力可以在电子仪器上检测到跟自己对过话的对象的情绪变化, 并通过这个电子设备调整数据化了的情绪。 这个能力有不少前提条件。首先, 只有对唐锦越说过话的人的情绪才能在电子设备中检测出来——不过对方单方面的对话和嘲笑也包括在内。其次, 能以数据的形式出现的情绪必须得是这个人的这种情绪出现了变化。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人是在睡梦中或者根本就没有情绪波动, 那也无法被检测到。 先不管这个能力实用与否, 至少唐锦越没办法在像这个世界里其他人物一样, 在使用能力的时候大喊一声“异能力——xxxx”了。 唐锦越试想了一下, 自己在手机屏幕上疯狂地点点点, 然后大喊一声“异能力——论人类情绪电子化的可行性和操作方式！”然后，如果是动画场面的话，光是这些字的特效部分就得占据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吧。 最重要的是，这样也太羞耻了！简直堪比在大庭广众之下外放玩美少女养成游戏。 唐锦越打了个哈欠, 把盖在桌面上的牌翻开。 “20, 不好意思又是我赢了。”他故作惋惜地说道，脸上那洋洋得意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扁。 赌场的负责人焦躁地对手下说道：“广津先生还没到吗？快去看看他到哪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下个月的营业额都要没了。 “还有五分钟, 快了！”手下也很急躁, 他恐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见不到奖金了。 负责人想了想, 说道：“先别再跟那个小子赌了，弄点吃的喝的先拖一会。等广津先生到了再说。” 手下点了点头，飞快地跑出了办公室。 负责人站在显示屏前，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屏幕中显示出的赌场大厅画面。他原先是以为这位客人胆大包天到港口黑手党的地盘来出老千的，可他仔仔细细地盯着这个小家伙看完了整整一局牌，仍然没有发现一点端倪。 老实说，他在赌场中工作的时间比一个未成年人的人生都长。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老千还不被发现的人基本上不存在。 说是“基本上”，那就代表还是会有的。 比如之前有一个客人，他是个异能力者。他利用自己的异能力在赌场攫取了巨额赌金。如果不是太宰先生刚好来这里出一个外勤任务，恐怕谁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在利用异能力出老千。 当然，他的下场也非常凄惨就是了。港口黑手党绝不会允许这种近乎挑衅的行为。 如果现在坐在大厅里的那个穿燕尾服的小家伙也是利用异能力在作弊的话，负责人已经提前给他点了一根蜡烛。 唐锦越面对赌场送上的酒水和果盘时毫不意外。 他们肯定是叫了外援，从开了第一张欠条之后他们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留下来。唐锦越对此喜闻乐见，不管是谁来都行。 如果是他之前没见过的剧情人物那就更好了。正好可以收集一波台词，多赚点积分。 于是，唐锦越毫不客气地伸手用叉子叉了一块甜瓜。港口黑手党真是不差钱，这种网纹瓜在超市里要卖十万円的高价，在这个赌场里只是赠送给一些贵客的小零食。不过，想想那些贵客在这里撒了多少钱，好像可以买下一整个瓜田里的瓜了。 唐锦越只吃了果盘，酒一口都没碰。他向来对含酒精的饮料敬而远之，本来就是个战五渣了，再因为醉酒导致大脑混沌不清，还要不要在社会上混了？ 唐锦越吃完最后一块水果的时候，赌场的负责人终于等到了他翘首以待的人——广津柳浪。 这个五十岁不到的中年人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帅大叔。很多人第一次见到这个戴着单片眼睛、穿着很像神职人员的中年人，很难把他和黑手党联系在一起，更不用说还是武斗派了。 “广津先生您终于来了！”负责人非常激动地拉着广津柳浪来到显示屏前，并请他坐下。负责人把之前的监控画面调出来给他看。 “我怀疑，这又是一个利用异能力出老千牟利的人。”负责人很严肃地说道。 广津柳浪眯起眼睛，很认真地看了看这个疑似出老千的年轻人的脸，然后说道：“唔应该没有。” “您确定吗？”负责人激动地说道，“他在这里玩21点，从来都没有输过！这不太可能吧！哪怕庄家出到了20，他手上的牌也会是21！” 广津柳浪摇了摇头，说道：“别的先不说，能做到这种情况的人其实存在着。如果是太宰先生的话，凭借他的观察能力和计算能力也能做的到。” “但是”负责人不甘心地反驳道，“能做到太宰先生那种程度的有多少呢？对了，说起来，如果太宰先生在的话应该能看穿他的真面目吧？” “真是固执啊，”广津柳浪有些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先不说干部的工作不是你能插手指挥的这一点，光是你这种目光短浅的毛病就得好好反省！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太宰先生再出色也不会是世界第一！” “对不起！”负责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虽然他并不明白这位前辈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语。 “这个人我知道，他可以算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只是他应该没有理由来这里找我们的不痛快啊？”广津柳浪皱起眉头开始回忆这位情报贩子和港口黑手党的交情。 身为一个老前辈，自然不会经常和年轻人一起聊八卦。但是，他好像貌似大概也许，听到过关于这个人最近的一些流言的。 好像是说他是首领的私生子来着的？ 平时如果他听到肯定就一笑而过，但现在，这个流言的主人都找上门来了，看来影响还蛮大的？ 等等，唐锦越不去找流言的源头，反而来找他们港口黑手党的麻烦？ 广津柳浪取下单片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他仔细地斟酌着用词，对负责人说道，“上头是不会因为这件事为难你们的。”因为这是首领搞出来的。 “哦？哦既然广津先生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负责人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他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乱问的。“那么欠条，我明天送到总部的财务部门可以吗？” 广津柳浪很想说“这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武斗派对于这方面一窍不通啊！”，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认可了负责人的说法。 “不过既然来了，我就去跟他打个招呼吧。”他站起身，向大厅走去。 吃完了果盘的唐锦越无所事事地问庄家：“我们要不要再来一盘？” 可怜的庄家额头冷汗直流，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对面的这个年轻人不怀好意，就是来砸场子的。 他刚想说点什么，就眼尖地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带着一位老绅士走了过来。这个倒霉孩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您就是唐锦越先生吧？真是久仰大名了。”广津柳浪走到唐锦越身边，率先伸出了手。 唐锦越也连忙站起身跟他握手：“哪里哪里，您就是广津柳浪先生吧？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一番友好的商业互吹之后，两人脸上都带着客套的笑容坐下来准备慢慢聊。 “广津先生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吗？真是辛苦了啊！”唐锦越说道。 “哪里哪里，唐先生到底是年轻人，晚上的娱乐这么丰富。”广津柳浪见招拆招。 他们这一番友好的互动交谈被广津柳浪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喂。嗯，是我。”广津柳浪听着手机那边，不由自己地皱着眉头看向了唐锦越。 唐锦越也拿出了手机，一脸严肃地翻看着刚刚收到的消息。 “好的，我会带他过去的。请您稍后。”广津柳浪说完挂断了电话。 “唐先生，非常抱歉，不过我们可能需要一起去一个地方了。”他温和而不容拒绝地说道。 唐锦越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嗯，如果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是同一件事的话。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赌场负责人看着这一老一少匆匆离开，那个小的离开前还不忘把厚厚一摞欠条在他面前晃了晃。 嗯，广津先生嘴上说不乐意，实际上还是要处理这件事吧！他乐观地想到。 95.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08 芥川龙之介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完成了他的指导者太宰治给他布置下来的训练任务。 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检查了一下明早的闹钟，准备简单冲个澡睡觉。 作为一个异能力要靠衣服的人，芥川龙之介非常非常不喜欢泡澡这种无法使用能力的场合。每次他洗澡都是用最快的速度洗一个战斗澡。 他刚准备把自己的黑色外套脱下, 手机就响了。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是“太宰先生”之后，他在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 太宰治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他言简意赅地报了一个地址让芥川赶快过去。 芥川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 需不需要准备其他东西, 对面就已经非常无情地挂掉了。 他有些失落地把手机收好, 出了门。 太宰先生把他和妹妹带出了贫民窟，邀请他进了港口黑手党, 还亲自教导他。对于芥川龙之介来说, 太宰治是比父亲还要值得尊敬的人。 可是, 太宰先生对他一直很冷淡。不管他怎么努力, 都得不到一句夸奖。 有时候看到太宰先生和他的搭档打打闹闹, 芥川龙之介都会由衷地羡慕中原中也。 如果太宰先生有一天也对他这么亲切就好了！他肯定不会像中原先生一样，动不动就打太宰先生的。 一想到这个，芥川龙之介就不由地为他的太宰先生抱不平。太宰先生多好的人啊！除了有的时候喜欢恶作剧了一点、工作的时候会突然自杀，没有别的毛病了啊！ 再说了, 能被太宰老师恶作剧, 是他一直以来都希望的啊！中原先生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吧！ 虽然心里一直在为自己的教导者愤愤不平，但芥川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这个地方芥川龙之介有印象，是港口黑手党的一个据点。同时, 这里也是离今晚那个码头最近的一个据点。 芥川的脸绷得紧紧的, 他觉得很有可能是那唯一的一个活口出了什么事。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完成的任务, 如果出了差错，太宰先生会很失望吧？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据点。 守门的一个黑衣人把芥川带到了暂时关押敌人的地牢里。那里有不少人站着，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披着黑大衣的太宰治的背影。 “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快步走到太宰治身后，激动地问好。 “来了？”太宰治微微扭头看了他一眼。芥川觉得，他的态度比平时还要冷淡。这让芥川更加忐忑了。 太宰治低着头，他的大半张脸都掩盖在绷带和纱布之下。可凭借露出的那一小部分皮肤，已经能迷倒不少小姐姐和部分小哥哥了。他出神地盯着地上那一小滩血迹，不知道在想什么。 芥川四下看了看，这家拷问室的中间就是一把带拘束器的椅子。现在那张椅子上有不少已经干涸发黑的血印。而本该坐在那里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芥川皱起了眉头。那个家伙应该正在被拷问才对，看起来还是太宰先生主导的。可是人不在这里，是出了什么意外吗？凭太宰先生的技术，应该不会出现拷问还没结束，拷问对象就已经断气了的情况啊。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缩小了。芥川想到，自己用“罗生门”砍断了那个家伙的一双手。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拷问中意外的发生吗？ 芥川龙之介觉得难受极了，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太宰先生完美无缺的拷问记录上出现了瑕疵的话，那他简直罪无可赦啊！ 想到这里，他感到喉头有一丝丝的甜腥味，忍不住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 寂静的拷问室里只有芥川龙之介咳嗽的声音。可是太宰治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仍旧望着那一滩血迹出神。 又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芥川听出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步履稳健；另一个应该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跟上同伴的步伐。 脚步声很快就到了门口，门一推开，芥川发现这两个人他都认识。 一个他们今晚才刚刚见过，那个叫唐锦越的情报贩子扶着门框毫无风度地喘着粗气。另一个是组织中的老前辈，“黑蜥蜴”的百人长广津柳浪。 “那个川上大翔还有救吗？”唐锦越刚刚平稳了呼吸就问道。 川上大翔，就是今晚码头上那群小混混中唯一的一个活口。 太宰治转过身，看着新来的客人摇了摇头：“突然毙命。尸体已经送去检查了，最快也要早上才出结果。” “啧，那你这么早把我喊过来干什么？”唐锦越不满地说道，他找了一张干净的椅子坐下。完全没有觉得在场的人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坐着有什么不对。 芥川龙之介小声地问道：“他他是怎么死的？” 问完他就后悔了，在场的人，要么是前辈，要么是跟组织有着重要利益往来的客户。他一个还在接受教导的新人插话，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更重要的是，他通过刚才的对话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初步判断是药物致死。”出乎芥川龙之介意料的是，太宰治不仅没有忽视他或者训斥他，反而很简略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把你喊来，就是想问问，你今晚都对他做了什么。”太宰治说道。 芥川龙之介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他写任务报告的时候也是这么写的。 可是，太宰治却皱起了眉头：“除了砍断他的双手，你就没有别的控制住他的方法了吗？” “我”芥川龙之介深深地低下了头，“我想用最快的方法” “如果你的任务是独自活捉一个人，你是不是只会把他的躯体和脑袋带回了？”太宰治毫不客气地训斥着，他的语气非常冷淡，但这比大吼大叫更让芥川龙之介难受。“如果没人给他做伤口处理，等送过来的时候就是一具尸体。你真的是想从他嘴里掏情报吗？” 芥川龙之介煞白着脸，垂头丧气地站在太宰治面前听训，看起来可怜极了。 “行啦太宰，芥川君做的还算不错。你不要对他太苛刻了。”唐锦越微笑着说道。 广津柳浪早就假装看四周的风景去了。这种老师教育学生的事外人少管，尤其那个老师还是自己的上级。 果不其然，太宰治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我这里的事和唐先生没什么关系吧？” “确实没什么关系，”唐锦越点了点头，“如果你是喊我来围观怎么教育小孩子的话那就算了。我还想早点回家睡觉。” 虽然是在场的人年纪最小，但也已经16岁的芥川龙之介在听见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家伙喊自己“小孩子”，还是感到一阵火大。 太宰治却非常好说话地点了点头：“我先了解一下情况，等会你就可以回去。” “明明是个黑手党，讲话却跟警察一样。”唐锦越小声吐槽了一句。 在他打断了太宰老师的训话时间之后，太宰治也暂时放过了自己的学生，开始跟众人共享情报。 他一开始的审讯工作还算顺利。川上大翔不需要什么拷问手法，光是看到那些带着血迹的刑具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有问必答。 太宰治审问起来异常顺利，他还感到了一丝纳闷：按理说自己被审讯部门拉过去救场的，都是去啃硬骨头的。这么配合的审问对象还要自己出马，他都无聊地快要睡着了。　　川上大翔很配合地交代了他们那个小组织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atropa beldonna”的，每次交易的方式是什么，他们又把“atropa beldonna”卖到了什么地方 然后，重点来了！这位老兄交代，他们是被“atropa beldonna”的制作者雇佣，打算绑架“森鸥外的私生子”。 那位制作者，被他们称为“m先生”。这位m先生的真实面貌他们也没有见过，每次联系都是对方单方面联系他们。 他们之间的联络手段，充满了年代感。大概是那家伙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要么是通过报纸上的寻人启事交换信息，要么是在某一个接头地点用小纸条联络 总之，一切可以当作谍战经典手法的方式他们都尝试过了。 这次的委托，如果能够完成的话，m许诺免费给他们提供十公斤“atropa beldonna”。 在这巨大的诱惑面前，那些小混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们在m的指点下发现了唐锦越的线人，抓住他之后给他注射了大量毒、品，从而控制了他。 然而，在被问到每次和m联络和交易的具体地点和暗号时，川上大翔毫无征兆地口吐鲜血，没有留下一个字就死了。 96.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09 唐锦越他们听完太宰治的话之后都陷入了沉思。 “他之前有中毒的征兆吗？”唐锦越问道。 太宰治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出来。” “一提到具体的联络方式就毒发身亡, 简直就像是设计好的程序一样。”唐锦越慢吞吞地说道，“为什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死呢？太可疑了。” 广津柳浪提出了一个假设：“会不会在场的某个人在关键时刻毒死了他？”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太宰治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过我们现在在这里猜测是没有用的, 等尸检报告出来才能判断。” 唐锦越从座位上站起来。打了个哈欠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 “注意安全，”太宰治客套了一句, “等结果出来了我会派人去接你的。” 唐锦越点了点头：“到时候我把地址发给你。” “那家咖啡厅我知道位置。”太宰治说道。 唐锦越笑了：“我那么多家店, 不可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的。” 唐锦越走后, 广津柳浪也对太宰治说道：“那么太宰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太宰治点了点头。广津柳浪微微鞠了一躬, 也走出了审讯室。 一时间, 房间里只剩下了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两个人。 “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轻声喊了一声。 太宰治没有回头。 “我这次的任务失败了吧？”他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太宰治终于转过身看着他：“别想这些了, 你早点回去吧。明天还有任务。” 听到这一句, 连安慰都算不上的话, 却足以让芥川龙之介感到欢欣鼓舞了。他大声地喊了一声“是！”，离开了审讯室。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了太宰治一个人。 唐锦越在横滨有很多产业，大部分都是买下商铺开咖啡厅。住所也有几处, 基本上都是高档的酒店式公寓。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他从来都不吝啬花钱去享受。 客厅里的灯亮起来，有那么一点刺眼。唐锦越换上拖鞋，把燕尾服随手往椅背上一放。 他的公寓都不大, 适合一个人的单身狗住。现在这种有钱的单身汉也越来越多了, 一个人虽然会寂寞但是也能让自己充实起来。 自从零号系统告诉他不少事情后, 唐锦越跟它的交流也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少了。有的时候，他也会怀念一下一开始和那个默认的系统勾心斗角胡说八道的时间。 在发现这个零号系统套用了夏维卿的人格后，他觉得非常不自在。很多事情即使想跟它说，也说不出口。 现在，唐锦越和零号系统之间经常一天也说不了一句话。除去系统自动提示的内容，他们之间大部分都没有交流。 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唐锦越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点多了。 自由职业者的好处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不管睡到多晚都不会被扣工资。 他先拿着手机看了一遍邮件和短信，港口黑手党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唐锦越打了个哈欠，开始考虑今天要不要呆在家里摸鱼。 每个人都有什么事都不想干只想在家里咸鱼的时候。 然而终止了唐锦越家里蹲生活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冰箱。明明一大早起来觉得很饿了，家里却连一袋牛奶都没有的咸鱼生活也太悲惨了吧！ 唐锦越怨念满满地换好衣服出门觅食。在附近的便利店里解决完早饭之后他又陷入了“好无聊今天要做些什么”的迷茫中。 情报贩子做到他这个份上，对于查小三住址和电话号码之类的活都不想接了。可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只手翻云覆雨的事情还是少数。有港口黑手党这尊大佛在上面压着，又有异能特务科在一旁虎视眈眈，大部分小组织还是能少搞事就少搞事的。 唐锦越又翻了一遍邮箱，终于挑出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委托。 真希望港口黑手党那边的尸检报告快点出来，他已经嗅到了有事情可搞的味道了。 港口黑手党的车直到傍晚才来接他。 这个时候的唐锦越刚刚在他的一家咖啡厅里吃完了晚饭。这是一栋老旧的办公楼，一层他开了家咖啡厅，二楼出租给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最重要的是，第四层是武装侦探社。 当初看到这栋大楼的原主因为缺乏资金挂牌出售的时候，唐锦越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通过照片他已经认出了这栋办公楼就是武装侦探社所在的那栋楼。 既然发现了，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非常豪爽地买下了这栋楼。这栋楼看起来历史悠久，灰扑扑地不起眼，除了地理位置不错之外没有什么其他优点。但是售价却非常之贵！那个时候唐锦越的业务规模还没现在这么大，他是利用了包括但不局限于赌博之类的灰色手段才买下了这栋楼。 事实证明，便利的地理位置对于一家咖啡厅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题外话扯远了，唐锦越坐上了港口黑手党的车。 一上车，司机就递给他一个文件袋，说道：“这是太宰先生交给您的。” 唐锦越打开一看，正是川上大翔的尸检报告。 根据报告上的内容来看，他死于中毒。而离奇的地方在于，他是死于口服过量而死。 但是大家都知道，川上大翔在死前一个小时内，没有吃也没有喝过任何东西。 根据尸检结果，他全身脏器有明显的窒息现象，消化道和胃部有明显的充血和水肿。在对心血、脑部组织和脏器的毒化检测中都有明显的残留。 毋庸置疑，川上大翔就是口服中毒而死。 等唐锦越皱着眉头合上尸检报告，车也到了目的地。 不是昨天的那个据点，而是港口黑手党的总部。 看起来，这个看似简单的毒品交易案很受重视啊。唐锦越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跟着司机走进了大楼。 港口黑手党的总部看起来跟普通的企业办公楼没有多大区别。西装革履的社员们抱着一叠叠的文件小跑在走廊上，除了他们经常会说出一些“干掉了吗？”“处理干净一点不要让条子抓到把柄”之类的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话之外，看起来跟普通企业没什么区别。 唐锦越被带到了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不大，里面只有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两个人。芥川站在太宰治身边听他在讲着什么。唐锦越进来后他们就停止了谈话。 唐锦越装作没看到，他直接在太宰治对面坐了下来：“广津先生不在吗？” 太宰治说道：“他还有其他任务，boss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予我负责了。” 唐锦越看着太宰治面前快要堆成小山的文件，皱着眉头问道：“不会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今天早晨有三名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发现死在家中。死因都是中毒，初步判断死亡时间都在凌晨两点左右。”太宰治轻声说道，“也就是说他们都在睡梦中突然毒发身亡。周围都没有发现含有的物品。” “也就是说，死法跟川上大翔基本一样？”唐锦越问道。 太宰治点了点头：“没错。” “真是令人费解。”唐锦越的手无意识地摸着手机，“他们有什么共通之处吗？” 太宰治直接从面前的文件山中拿出厚厚的三大摞推到唐锦越面前：“他们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你慢慢看吧。” 说完，他还拿了一份给坐在身边的芥川龙之介。 唐锦越飞快地翻看着资料。这些资料记载地非常详细，从他们小学时期的成绩单到人生中最后的晚餐上吃了什么应有尽有。 这样详实的资料也代表着从中提炼出三者的相似之处难度挺大。 但是这对唐锦越来说都不是问题。等他用常人难以匹敌的速度翻完了资料，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基本找全了。 唐锦越把资料还给太宰治，他刚想说话，就看到太宰治把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他转头看向芥川龙之介的方向，芥川同学皱着眉头趴在资料堆里埋头苦读。一边看一边还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原来是在教导学生啊。唐锦越对太宰治敬业的态度肃然起敬。他在心里默默地给芥川同学加了把劲，然后开始愉快地玩起了手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芥川同学终于满怀期待地把密密麻麻写了十几张纸的笔记本递给了太宰治。 只是，他又要失望了。 “你看了这么久就是在抄这些废话吗？”太宰治毫不留情地训斥道，“从一堆文字中随便抄几段话连刚上学的小学生都会做，我可不是让你来练字的。重写！” 97.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10 作业被打回重做, 芥川龙之介吸取了教训。 五分钟之后，他就把新鲜出炉的资料交给了太宰治：这次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只是，太宰治这次更加生气了。他狠狠骂了芥川龙之介一顿。 “如果你的能力只能看出他们都是男性、是底层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之外没有其他发现了吗？”他冷冷地看了自己的学生一眼, “如果你只有这种水平的话，我要考虑是不是要让你去中学接受一下基础教育。” 芥川龙之介低着头一言不发。 太宰治把那张纸拍回他手上：“你给我端正一下态度！不要我说上次写的废话多你这次就写几个字，你要把这种平时的训练都当作出任务时候发生的真实事件。那个时候我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手把手教你了。所以, 给我认真点, 收起你那些小脾气！” 唐锦越表面上在玩手机, 实际上——还是在玩手机。只不过他还一直在关注这一对师徒间的互动。 芥川龙之介一直想要得到太宰治的认可，只可惜太宰治当着他的面的时候一直都是严厉到苛刻的样子。他追逐太宰治脚步的方式就是拼命地锻炼自己, 让自己在横滨的地下世界里更加接近他。 太宰治让他的敌人后悔与他为敌的话, 那芥川龙之介也要做到这种程度才行。 在唐锦越看来, 芥川龙之介这个一根筋的孩子完全就是用力过猛还努力错了方向。他完全就是在太宰治讨厌狗的情况下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忠犬天天围着他转。 连太宰治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完全凭借着自己的一腔热血想得到老师的夸奖, 真是说不出来的固执。 至于当老师的，虽然严苛的态度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激发出芥川龙之介的潜力，但是这也在不知不觉中把他整个人的心性扭曲到了一定境界。不过，这也没法怪太宰治。现在的他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糟糕到了一定境界, 还愿意教导芥川已经很好了。 只是, 唐锦越觉得稍微有点洞察力的人都会发现，太宰治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他对于“活着”这件事本身处于一个非常疑惑的状态。找不到生存的意义，对于死亡的到来也感到迷茫, 即使经常性地自杀, 在生与死之间数次徘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除了捉弄自己搭档或者和好友喝酒的时候像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情感有喜怒哀乐的人之外, 其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芥川龙之介并不是低智商，只是比起分析问题他更倾向于用暴力直接解决问题。大概就是“暗杀就是无双，没必要偷偷潜入。把所有人都杀了就没人知道我来过，潜行成功”这种思路吧。 太宰治布置的任务，只要认真思考还是可以完成的。 他第三次交上去的作业的质量有了很明显的进步。至少太宰治不在对他恶语相向了：“这次还像样，只是还不全面，还有可以补充的地方。”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接近于表扬的评价，芥川龙之介激动地猛烈咳嗽了几声，又开始研究面前的资料。 唐锦越却没有他这么好的心情。fgo最近又开了圆桌骑士卡池，不管是现实世界中的账号还是现在的这个账号，他的贝狄威尔都没有满宝具。 曾经他一度把自己的友情点全都抽光了，礼装狗粮搓了一堆，一个贝狄威尔都没捞到。现在，他又氪了一单，结果看起来非常喜人：盘子数加三，金方块加六。 但是，就是没有贝狄威尔。 唐锦越盯着太宰治，开始考虑要不要来一发声优玄学。 或许是目光太炽热，太宰治很快就抬起了头，对唐锦越说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唐锦越飞快地点了点头：“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请帮我抽一下卡吧！”唐锦越站起来走到太宰治身后，把手机放在他面前的资料上，“点一下就行了，拜托了！” 太宰治没有被纱布遮住的左眼里满满地都是无奈，面对唐锦越难得一见的殷勤，他只能在手机上点了一下。 声优玄学果然是靠谱的，至少这次一发抽出了三个贝狄威尔，正好可以把宝具升满。 芥川龙之介一脸不快地看着唐锦越在激动之余跟太宰治勾肩搭背。他用最快的速度写完了最后几个字，然后把作业递到了老师面前。 太宰治一开始忙正事，唐锦越只能回自己的座位上。 “嗯，这次还行。”太宰治飞快地看完了芥川龙之介补充的内容，说道，“虽然还差一点，不过基本上够用了。” 芥川龙之介听后，骄傲地挺直了脊梁。唐锦越差点觉得他身后出现了一根尾巴，正在疯狂摇摆。 除去都是男性的港口黑手党底层成员这些废话，他们还发现了几点比较值得注意的地方。 首先，就是死者在死亡前最后吃的那顿饭，是他们一起在住所附近的居酒屋里吃的。这三人都点了一模一样的豚骨拉面，还一起喝了几杯酒。 其次，他们之间关系不错。因为他们差不多算是“老乡”，是有着韩国人血统的日韩混血。虽然有韩国血统，但是出生在日本、生长在日本的缘故，他们除了姓氏之外跟普通日本人并没有区别——甚至连泡菜都不会比日本人多吃。可是正因为姓名的缘故，让人能一眼就看出他们外族的身份。 最后就是他们的工作范围。虽然是属于底层人员，但是他们的工作并不像织田作之助那样平和到无聊的地步。换句话说，他们是属于战斗力普通的打手，主要工作是教训不长眼睛到在港口黑手党庇护下找事挑衅的不良团体和暴走族罢了。 “你们觉得最关键的是什么？”太宰治问道。虽然听上去是同时在问两个人，但在场的都知道他是想听芥川龙之介的回答。 芥川皱着眉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还是他们晚饭吃的东西吧？” “你觉得呢？”太宰治又对着唐锦越说道。 唐锦越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向来都是我全都要。” 芥川面色不善地看着唐锦越：“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这几点都很关键。”唐锦越终于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看着芥川龙之介开始解说，“他们晚上吃的是同样的东西，都是有韩国血统的混血儿，都属于背景一般不用花什么功夫就能知道身份的底层黑手党成员。这样就很明了了，凶手的毒是放在晚饭里的。虽然这些人平时没少得罪人但是被那个m先生选中杀掉的原因，恐怕就是他们的外族血统吧。” “你怎么知道凶手就是那个m先生的？”芥川追问道。 唐锦越耸了耸肩：“很明显同样不可思议的手法嘛。” “如果毒是下在拉面里，按照那样大的致死量他们不可能到半夜才死亡。”芥川边想边说，“难道是m半夜到他们住所去人为下毒的吗？” “你觉得他有那个本事昨晚当着太宰的面给川上大翔下毒吗？”唐锦越闲闲地说道。 “那是什么原因？” “很简单啊，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在异能力的加入下就顺理成章了啊。”唐锦越循循善诱地说道，“毒死川上大翔是不想自己的身份有泄密的可能性。至于对韩裔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下手，要么是在示威要么他就是个希特勒式的种族狂热分子吧。” 芥川龙之介满怀期望地看向了太宰治，希望从他嘴里听到更权威的答案。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或许受害者不止这三个人。”太宰治沉声说道。 他们接下来又讨论了一下那个“m先生”拥有的异能，至少在港口黑手党掌握的情报里，还没有这种随心所欲下毒类型的异能力者。 “我这里也没有。”唐锦越很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过如果在异能特务科的档案里查一查的话说不定会有收获吧？说起来太宰先生，你那里有没有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往上面写上人名就能杀人的那种？” “那我就委托你找到类似的异能者吧。”太宰治说道，“如果有那种笔记本的话也请帮我找一本来。这样我就可以任意制定自杀方式了。” “啊，真麻烦。又要和那帮老古板打交道了。”唐锦越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不过既然黑色小本本不在你那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太宰治呵呵一笑，他伸手准备整理了一下面前的资料，他刚拿起一叠，就被芥川龙之介抢先接过去了。 “太宰先生，这点小事请务必交给在下完成。”他一板一眼地说道。 “那我先行告退吧。有成果了我会通知你的。”唐锦越站起身，准备离开。 “砰”地一声，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异常粗暴的方式打开了。 中原中也浑身散发着杀气冲了进来。太宰治立马往后退了一步，芥川龙之介默默地挡在自己老师面前。 只是中原中也并没有对着太宰治发难。他狠狠地往桌上一拍，对着太宰治大声说道：“又来了！我的两个部下在住所被毒杀了！” “他们有韩国血统吗？”唐锦越抢先问道。 中原中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什么韩国血统？他们是纯正的俄罗斯人。” 98.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11 太宰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回了座位上。 “俄罗斯人啊”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皱着眉头说道，“看起来是个希特勒式的家伙呢。” 唐锦越也停下了脚步：“真麻烦啊，看起来我也很危险呢。” “对哦, 你也是外国人。”中原中也烦躁地捶了一下桌子，“我那两个部下，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居然就这么死了不能原谅！” 唐锦越拿出手机：“我去查查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了, 如果那个m下手的对象都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那我应该还比较安全。” 太宰治微微一笑：“那可不一定哦, 别忘了你现在还顶着‘森先生的私生子’这个帽子呢。” 唐锦越一脸冷漠：“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提私生子这个词了？对了正好来了我这里有几张你们赌场的欠条，一起销了吧？” 太宰治当然是以“大晚上的财务部门都下班了”为由拒绝了。 等了一会儿, 唐锦越收到了坏消息。 “从昨天开始, 各个地下组织都有成员中毒身亡。因为都是底层人员, 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被当做寻仇草率处理掉了。” “他们有外国血统吗？”太宰治问道。 唐锦越点了点头：“这次基本上都是东南亚裔。” “看了你也在那个家伙的黑名单上啊。”中原中也同情地说道。 “是啊是啊, 真是糟糕透了！”唐锦越烦躁地在手机上划拉着什么，“一想到有个专门杀外国人的种族狂热分子随时都会来找我，就让人不寒而栗啊。”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提案哦！”太宰治笑眯眯地竖起食指，“唐君不如在港口黑手党住上一段时间吧？一直到那个m先生被抓住为主？” 唐锦越定定地看了他一会, 说道：“你没在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 要是你随随便便就死掉的话我们会很苦恼吧？”太宰治脸上带着笑，可是他说话的语气并没有那么温和，“毕竟你手上的那些东西在你死亡之后就会自动发送出去呢。当然, 如果你好心把这种设置取消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我真的取消的话, 恐怕我的生命宛如风中残烛了吧？”唐锦越也笑了, “既然太宰先生这么好心地为我考虑，我要是不接受的话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等等等等！”中原中也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两个，“让一个外人住进本部，太宰你是跳河的时候脑子进水了吗？” 太宰治故作伤心地叹了口气：“中也你不能这样说我吧，哪怕我真的脑袋里进水了也你要强哦？” 中原中也二话不说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腕，上上下下打量着太宰治，好像在考虑在哪块动手比较合适。 芥川龙之介二话不说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站在了自己老师前面，大有一副“想要对太宰先生动手就跨过我的尸体”的悲壮感。 “芥川你让开。”中原中也不耐烦地说道，“青花鱼你躲在小孩子背后算什么本事？” 太宰治拍了拍自己学生的肩膀，示意他让开。可是芥川也很固执地一动不动。 “那个，打扰一下哈。”唐锦越打断了会议室内的僵持，“我有一个更好的提案，你们要听一下吗？” 根据他们之前的推断，m先生虽然可以用比较奇特的手法下毒，但是他没法凭空毒杀——不然死亡的受害者应该会成群地出现。他应该还是通过食物作为媒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么，只要保证自己吃下去的东西觉得没有被动过手脚就基本上安全了。 所以 “太宰先生，只要我吃的东西经过你的处理那就没有问题了。”唐锦越非常诚恳地建议道。 中原中也暂时收起了怒火，他用诡异地眼神看着唐锦越：“吃太宰做的饭？少年你很有勇气啊。” 太宰治很不服气地反驳道：“中也你这么说我可伤心了。你吃我煮的泡面不也吃得很香吗？” “那是因为只有泡面啊混蛋!而且那次我手受伤了只能让你做啊！” 唐锦越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太宰先生做饭那么麻烦的，只要他能，稍微处理食材一下就好了。” “这个办法还算可行。”太宰治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只是，既然让我处理食材了，那能麻烦你顺便把我的那份饭做了吗？” “啊可以啊，不过我也只会做速食哦，这样没关系吗？”唐锦越问道。 “没关系没关系，”中原中也抢在太宰治之前回答道，他的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幸灾乐祸，“反正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中也不是也不会做饭嘛，”太宰治耸了耸肩，“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吃饭呗？” 中原中也一听就跳了起来：“哈？为什么啊？光是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恶心地吃不下饭了好吗？” 太宰治一副受伤的样子：“真的这样吗？可是我看见中也暴跳如雷的样子就觉得胃口特别好啊。”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他狠狠地跺了跺脚，脚下的地板立即呈蛛网状裂开。地板上的裂痕慢慢朝着太宰治的方向蜿蜒过去。 太宰治的手在椅背上一撑，他敏捷而轻盈地跳上了桌子，然后纵身一跃扑向中原中也。他伸长手按住了中原中也的帽子，地上的裂痕停止了扩散。 中原中也一手拉住太宰治的胳膊，准备把他摔倒地上。 “这是你这周第五次破坏公物了哦？”太宰治笑眯眯地提醒他，“你这个月的薪水还有多少，要算一下吗？” 中原中也脸上乌云密布：“还不是你这个绷带浪费装置害的！” 虽然火气很大，但是他还是慢慢松开了抓着太宰治的手。 太宰治很夸张地活动了一下胳膊：“明明是中也你太暴躁了。” 中原中也装作没听到，如果他每次都跟这个讨厌鬼一般见识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被气死。 唐锦越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太宰治立刻说道：“你住到我那边去吧，这样更保险一点。” “可以啊，不过我想先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唐锦越回答道。 “没问题哦，我可以开车带你。”太宰治一副非常好说话的样子。 中原中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我还要再整理一下那两个人的资料，芥川你先回去吧。”他故意不理太宰。 只是，他不跟太宰治说话，对方却不想轻易放过他。 “芥川你要早点休息知道吗？你现在正好在长身体的时候，睡眠不足的话会跟这个黑漆漆的小矮人一样个子又矮脾气又暴躁哦？”太宰治对自己的学生很难得地用和蔼可亲的语气说道。 突然被老师亲切相待，芥川龙之介感受到了莫大的幸福，他把身体挺得直直的，大声回答道：“是！” 中原中也脑海中最后一点理智也消失不见了。他猛地冲向太宰治，跟自己这个月的奖金永远说了声再见。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拳头在砸到太宰治脸的前一秒钟停了下来。 “把你打进重症监护室，我也要因为攻击同伴受惩罚，实在是太不值得了。”中原中也收回拳头，非常理性地说道。 他看了看惨不忍睹的地板，无奈地叹了口气：“真可惜，又要换地板了。不过损失钱总比被红叶大姐抽一顿要好。” 说完，中原中也潇洒地按住自己的帽子，看都不看太宰治一眼转身离开了。 太宰治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这个小矮人怎么回事？吃错药了吗？平时不是要把我往死里打的吗？”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的癖好啊。”唐锦越咂着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太宰治。 他背在身后的手指一划，在手机屏幕上退出了有着中原中也头像的那个界面。 太宰治开着车载着唐锦越来到了唐锦越住的公寓楼下。 “能让我上去喝杯水吗？”他微笑着问道。 唐锦越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请。” 公寓里，唐锦越忙着把要用到的东西放进行李包。 太宰治拧开一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在公寓里闲逛参观。 唐锦越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不去管他。既然敢让太宰治进门，他就敢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客人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这款游戏你买了啊。”太宰治从书架上抽出一盒光盘，“之前限量发售的时候我正好有任务，错过了特典。” 唐锦越从房间里伸出头看了一眼：“你想要的话拿去玩吧。我已经玩过了。” “谢啦。”太宰治愉快地把光盘收起来，“对了之前的事情还没谢谢你。” “什么事情？”唐锦越把最后一件东西收进包里，问道。 “就是让中也冷静下来那件事啊。”太宰治微笑着，只是这个笑容没有一点温度。 99.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12 出乎太宰治意料的是, 唐锦越异常平静地回答了一句“哦，你发现了啊。”之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他直接走进了卫生间。 这让太宰治产生了一种小小的挫败感。 太宰治曾经无数次地揭开别人费尽心思想要隐瞒的事。将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硬生生地扒开, 看着他的敌人或是惊恐或是怨愤地冲他大吼“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已经成了日常工作中的一部分。 就像普通人每天上班要打卡一样，某一天突然取消的话，高兴之余也会感到稍微的不适应吧。 太宰治微微地皱了皱眉, 难道唐锦越对于自己的异能力暴露不感到担忧吗？他在这个灰色地带也混了不少时间, 虽然不少人知道他是异能力者, 但是对于他的异能力究竟是什么，一直处于无人知晓的状态。 唐锦越对自己能力的保密状态可见一斑。 但是, 眼下自己一直努力保守的秘密即将被戳破——或者说可能已经被人知晓了, 他就没有一点慌张吗？ 太宰治不仅没有“第一个知道了那个情报贩子异能力”的优越感和成就感, 反而因为对方过于坦诚的态度而陷入了不安之中。 “这么镇定是不是还留有后手？”“是不是故意让我放松警惕, 准备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我灭口？”“还是说这只是他伪装出来的？表面一脸平静, 其实慌得一比？” 这些想法如同弹幕一般在太宰治的脑海中开始刷屏，他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让自己能够随时应对可能会来到的袭击。 只是这些对于唐锦越来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拿着自己收拾好的洗漱用品走出了卫生间。 “我收拾好了，走吗？”唐锦越还是用平常到好像没有听到太宰治那句话的语气对他说道。这让太宰治在某个瞬间甚至产生了一种是不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对他说那句话的错觉。 “走吧。”太宰治也很平静地说道。 既然猎物都那么镇定了, 没道理猎人反而乱了手脚的。 芥川曾经向太宰治描述过, 唐锦越仅凭三言两语就把一个五大三粗的小混混“吓得自杀”的光荣事迹。 太宰治稍微想了想，就猜到这应该和唐锦越的异能力有关。 根据芥川龙之介的描述，这应该是比较稀少的精神控制类异能力。绝大多数这种能力都非常危险。 港口黑手党里也有一个这种类型的异能者。他看上去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可爱的孩子。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 最喜欢的却是微笑着鼓着掌观看自己异能力的受害者无差别攻击其他人。为了封印他, 整个港口黑手党尸横遍野。 虽然唐锦越的异能力的表现虽然看起来没有梦野久作那样诡异危险, 但也不容小觑。 为了确定这一点，他不惜挑拨某个黑漆漆的小矮人，让他气到要把自己打进重症监护室的地步。 太宰治承认自己是在赌博，就是赌唐锦越为了在m先生的威胁下保命必须让自己完好无损地帮他排除掉潜在的毒药危险。 果然，中原中也在最后一刻收手了。太宰治的猜想被验证了。 太宰治在港口黑手党勤勤恳恳做了这么多年的任务，早就有一笔不菲的资产。和自己搭档喜欢收藏红酒、买跑车不同，太宰治的可支配资产有很大一部分为他长年累月的自杀事业而买单。 比如他突然兴致来了想要跳河，那他入水前肯定不会特意把随身携带的手机啊、钱包啊之类的贵重物品存放好的。 所以，尽管太宰治收入颇丰，也经不起他这样疯狂的浪费行为。他甚至有时候不得不“借用”中原中也的钱包来过日子。 不过嘛，好歹也是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的人，要是连套像样的房子都没有那也太失败了。 太宰治的房子在横滨也算上有名的豪华住宅区。顺便一提，中原中也也有一套房子在他附近，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到太宰治这里来串门。反而是太宰治经常去骚扰自己的搭档。 “欢迎，请进吧。”太宰治笑眯眯地打开门，对唐锦越说道。 唐锦越走进房门，开始观察整栋房子的布置结构。 这是一栋两层的房子，第一层是客厅、厨房和餐厅，房间全都在二楼。整栋房间打扫地干干净净，根本没有独居男人居室的杂乱。 只是，这不太可能是太宰治自己打扫的吧。 “你的房间唔，除了我的房间之外你自己选一个吧。”太宰治带着唐锦越走上楼，说道。 唐锦越环顾一圈，说道：“那就你隔壁那间吧。万一出现什么状况你还能及时给我续一续。” 太宰治大概也没考虑过有客人会住到自己家的情况，唐锦越选中的那件客房是空的。没有床，没有衣柜，连把椅子都没有。 大概这样是为了方便打扫吧，地板倒是很干净。 “没关系，我还有多余的被子，你睡地板没问题吧？”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 唐锦越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啊我要是说有问题呢？” “那你就睡沙发？”太宰治想了想，给出了第二个提案。 唐锦越果断选择了睡沙发。开玩笑，客厅里那么高质量的沙发睡起来甚至还比普通的床还要舒服，他是脑子有坑才会选择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 虽然哪怕连睡觉都会在太宰治眼皮底下了。 对于太宰治这种明目张胆的挖坑行为，唐锦越非常淡定地接受了。 他走下楼梯，直接把自己的行李包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麻烦你给我一床被子了。”唐锦越对太宰治说道。 明明天色已经很晚了，即使是混社会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唐锦越却依旧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地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身上带着清新的水汽，太宰治脱下了他的西装三件套和黑色大衣，穿着睡衣走出了浴室。 即使刚刚洗完澡，他身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绷带，让人怀疑其实他洗澡的时候也没解下绷带。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绷带干燥清爽很明显没下水。 “其他组织的m先生受害者的情报。”唐锦越回答，但他仍然看着电脑屏幕。 太宰治也走上前，低头看去。 屏幕上显示出的是横滨的地图。地图上有六七处被画上了红色的圆圈。 “曼哈顿计量法？”太宰治问道。 唐锦越点了点头：“嗯，不过数据不全，现在计算出的误差还很大。” 曼哈顿计量法，是能够准确推断出连环杀人案凶手住址的一种数学模型。将案发地所在位置的x轴和y轴坐标代入公式，计算出犯罪者作案规律，并进一步推断出犯罪者所在地的概率。概率最高的点连成的区域就是犯人居住地可能性概率最高的区域。 想要找到m先生的话，需要知道的并不是受害者死亡的现场，而是他们吃下最后一顿饭时所在的位置。 除了港口黑手党五名受害者有准确的位置坐标外，其他受害者最后的晚餐所在地都不太明确。 想要更加准确推断出m先生居住地的位置的话，需要更多的精准数据。 “看来明天的工作量也不少呢，那个神经病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收手的样子。”唐锦越喃喃自语道，“唔，他杀的人越多，反而会暴露地更快呢。”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种方案，”太宰治说道，“只要你一直在外面高频率地游荡，他肯定会找到你的。这样一来，只需要跟着你就可以把他抓到了。” 唐锦越翻了个白眼：“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找到我？把横滨有外籍血统的人先杀个百分之七十吗？况且我每天接触那么多人，你怎么知道哪个是m？港口黑手党势力再大，也不能把跟我接触过的所有人都面面俱到地监视起来吧？” “这样确实不太靠谱呢，”太宰治的眼神暗了暗，“不过不管怎么样还需要更详细的调查资料才能把这个躲在暗处的小耗子抓出来。” 唐锦越退出了电脑界面，他合上笔记本往沙发上一躺。把被子裹紧之后闭上了眼睛，对太宰治说道：“我睡觉了，麻烦你关一下灯，谢谢。” 太宰治没有多说什么，他关上灯走回楼上自己的卧室。 在躺在床上前，他突然想起来，在唐锦越跟他在一起行动后，平时一刻不离身的手机他好像一直都没有看到。 唔，好像发现了什么呢。 太宰治带着满足的心情，愉快地闭上了眼睛。 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小乐趣，可以支撑他继续在这个无聊的世界上残喘苟活。不过，如果自己真的再也找不到值得留恋的东西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恐怕到那个时候，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死亡会真正地降临在他的身上吧。 但是，在这之前，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完成。 听见太宰治的房门关上后，唐锦越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太宰治的头像下面，是一片空白。 “真是令人嫉妒的能力啊。”他在心里这样想道。 100.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13 这是一家非常普通的居酒屋, 可是从某个角度来说，它也不算普通。 普通的是它的环境和装修，这和一般的居酒屋没什么区别。售卖的酒类也都是普通到廉价的的烧酒和啤酒, 葡萄酒和清酒都可以算是上档次的酒了。 酒的档次不高，下酒的辅食也高档不到哪去。除了豆腐和毛豆，点单率最高的就是鸡肉串。 这样廉价的居酒屋, 它面对的主要客人当然都是收入不高的一般人。 可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 它的客人基本上都来自地下世界。任何地方人都会被分为三六九等, 这在混社会的尤为明显。 很显然，在这个居酒屋里客人, 都是属于各个地下组织中的底层。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收入紧巴巴的, 有的时候甚至还要去便利店这种地方打工。漫画和影视剧中那些叱咤风云、坐拥金钱无数小弟一群左拥右抱的大佬, 跟他们现在所处的地位真是云泥之别。 而他们的日常也多半是无聊的。在这个海滨城市的港口码头上卸卸货；跟着组长巡视一下自家地盘；收一收自家地盘上商店的保护费；教训一下不长眼睛前来挑衅的人 哪怕好不容易有组织之间火拼的情况, 他们也只是拿着棒球棍或者板砖站在最后面摇旗呐喊, 等到开打时冲到最前面的炮灰。 这里面有不少人都是偷渡到日本的外国人。他们中有的人没有合法身份，语言不通，甚至一技之长。除了自己的一条命，他们一无所有。 为了吃饱饭, 他们中的一部分加入了黑道组织。 然后, 成为了某个代号m先生的神经病的目标。 居酒屋里很少见地出现了两个画风格格不入的人。 他们看起来都很年轻。那个穿着西装戴着圆眼镜，发型一丝不苟看起来严谨地像公务员的年轻人二十出头。而另一个脸色苍白一脸疲惫的那个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 他们坐在店里最好的位置上。即使是最好的位置，老旧发黑的桌上陈年老油焗地桌面发亮。 那个年轻小一点的家伙非常矫情地在桌面上铺了一层餐巾纸后才把胳膊放在餐桌上。 他们没有点酒, 也没有点主食。只是意思意思地点了两份烤串。 “坂口先生, 好久不见了。”唐锦越小心翼翼地确定桌面上的油渍不会蹭到自己袖子上之后, 才对坂口安吾说道。 坂口安吾很是无语地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对自己面前这个半个同行说道：“你这次挑的地方挺特别的。” “当然啦，截止到今天，一共有二十三个人在这里吃完了他们人生中最后的晚餐。”唐锦越淡淡地说道。 坂口安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果然是为了那个‘异族杀手毒师’m吗？” “噗这是什么中二的称号”唐锦越忍不住笑出了声，“只不过是一个脑子很不正常的神经病而已。” 身为港口黑手党专属的情报员，坂口安吾和唐锦越有不少业务上的往来。有些非常重要的情报需要当面交易，两人也见过不少次。 虽然见过，但是坂口安吾对唐锦越的了解并不多。虽然他收集了很多这个情报贩子的资料，但是，对一个人的深刻了解还是要在更加深入的交往中才能获得。 从第一个受害者被发现到现在，不过短短五天，受害人数就已经达到了五十六人。这样一个恐怖的数据，已经引起了政府部门的注意。 因为有明显的证据显示这次的犯人是个异能力者，特务异能科便全权接手了这起案件。还好，因为死者大多数都是在地下世界工作的外国人，他们的非正常死亡并没有在普通民众之间引起恐慌。 可是，对于其他还幸存的外国人来说，这几天的日子过得相当煎熬。很多人为了活命，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 不少雇佣了外籍打手的组织损伤最为惨重。他们对罪魁祸首m先生恨得牙痒痒，一时间针对这个人的黑市悬赏价格飙升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只比“双黑”这种程度的少一点。 可是，整个横滨的地下世界恨不得掘地三尺把m先生给刨出来，但实际上他们连这个家伙的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当初和他接触过，买过他制造的毒品的那些人全都在睡梦中离开了这个世界——死亡手法还是氰化物中毒。这些人的死亡正好体现出m对于周围环境变化的敏锐，他既狡诈又谨慎，如同一条在丛林中蜿蜒而过的同时抹除自己痕迹的毒蛇。 坂口安吾对这个仅凭一己之力就搅得整个横滨黑色产业惴惴不安的家伙当然很好奇。凭借着自己相对比较安全的日本人的身份，他也收集到了不少情报。 但是，面对唐锦越提出了交易，他还是半天说不出话。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早就报告给上级了。中原先生一直期待着给自己的部下报仇呢。” 唐锦越耸了耸肩：“你会知道的。” 坂口安吾的眼镜片上反过一道光：“你的意识是？” “太宰先生最近一直在查这件事。”唐锦越微微一笑，“所以，很快就有结果了吧？” 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对太宰治总会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盲目相信，他们坚信只要太宰先生出马，不管多么困难的问题都能解决，不管多么难缠的敌人都会被打倒。 坂口安吾点了点头：“既然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那你把我找来是要做什么呢？”为了随乡入俗，他也要一直相信太宰治才行。 唐锦越说道：“因为还差一个很关键的线索。” “什么线索？” “异能特务科里所有异能和‘毒’相关的人员记录。”唐锦越说道。 坂口安吾愣住了，他现在有很多想法，最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一点是，他身为异能特务科在港口黑手党的间谍身份很有可能暴露了。 “异能特务科里的资料，即使是我也拿不到。”身为一个优秀的、经过专业训练的情报人员，即使身份面临被拆穿的威胁，坂口安吾看上去也没有一点慌乱。哪怕真的有确凿的证据，他也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他推了推眼镜，开始给自己的身份打上一层层的掩护：“即使我通过一些关系能搞到异能特务科里面的一些消息，但是异能力者记录这种绝密材料我根本就无法接触到能看到它的人。” “再说了，哪怕我真的搞到了那些资料，我为什么要跟你交易？维护港口黑手党的利益才是我的工作。”坂口安吾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过如果你有首领的允许，我当然是什么消息都会给你。如果没有，那么请恕我拒绝。” “啧，”唐锦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又不是问你要异能特务科的资料。除非你是政府的人，不然我问你一个港口黑手党的人要异能特务科的资料干什么？” 坂口安吾噎了一下，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发现唐锦越确实没说要问他要异能特务科的资料 不过没关系，他说的话也不能证明什么。幸好平时说话都很严谨，不会给别人抓住把柄。坂口安吾想到这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能搞到那份资料，那么就等于抓到m先生了。”唐锦越说道。 坂口安吾提出了异议：“可是，就算我们真的拿到了，你怎么就能肯定m就在资料上呢？万一他从来都没有登记过呢？” “况且，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能取得这份资料的话，它早就送到太宰先生办公桌上了。问题是我真的没有渠道。” 唐锦越却不慌不忙地说道：“那没有关系，只要是异能力者，就会在异能特务科上有记录，哪怕这个异能力者完全没有跟政府的人有过接触。” 坂口安吾这次真的愣住了：“居然有这种事？” 他就是异能特务科的，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事？ “当然，”唐锦越斩钉截铁地说道，“这跟里面一个人的能力有关，这可是我花了好多功夫才打听到的消息！” 坂口安吾皱着眉头，犹豫地问道：“你，难道是？” 唐锦越点了点头。 “哦，”坂口安吾神色自如地点了点头，“我其实还是有一点线索的，如果再多花点时间，应该能够弄到那份资料。” 唐锦越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果然你一定要等到这个时候才把底牌亮出来吗？” 坂口安吾不为所动：“那也比你还在藏着掖着要好。” 两个人经过了这番谈话后，桌上的鸡肉串已经凉了。 唐锦越伸手拿起一串送到嘴边：“嗯，说了这么多感觉有点饿了。尝尝这家店的烤串味道如何吧。” 说完，他张开嘴就要咬下。 “等一下。”坂口安吾阻止了他，“我们先喝点水吧。我记得这里有免费的大麦茶。” 101.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14 坂口安吾站起身, 走向放着茶壶的小方桌。 这张桌子只有店里其他桌子一半大，上面满满当当地放满了茶壶。有些透明的玻璃壶身上积累了一层厚厚的水垢和茶垢，让人分辨不出茶壶里茶水的颜色, 甚至有没有水都无法用肉眼识别。 坂口安吾对着眼前一堆看起来脏兮兮的茶壶，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伸手拎起一个。 空的。 再来一个, 还是空的。 好不容易拎起一个有水的茶壶, 淅淅沥沥还没倒满半杯水, 就什么都倒不出来了。哦，其实还是能倒出东西来的, 泡到发软变形的大麦一个接一个溜进杯子了。 “客人您需要茶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坂口安吾回头一看, 是一个五官普通的年轻人。他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样子,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他身上穿着和老板同样款式的衣服, 手上端着一堆木制的托盘, 托盘上摆满了已经用过了的碟子和碗筷。这应该是在这家居酒屋里工作的服务员。 “啊，是的。”坂口安吾回答道，观察力比常人敏锐太多的他很清晰地看见了这个人手臂上细小的针孔。 看起来也不像是瘾君子啊。他微微皱了一下眉毛。 年轻人一手托着托盘，空着的那只手拎起茶壶很熟练地晃了晃：“哎呀真不好意思, 都没有水了。客人您坐在什么地方, 我等会帮您把茶送过去。” 坂口安吾点了点头。 厨房的方向传来了声音：“特浓豚骨拉面好了！五郎你快点过来！” 年轻人冲着厨房的方向大喊了一声“是！”，然后面带歉意地对坂口安吾说道：“抱歉，店里就我一个服务生。我马上就把茶给您送过去。” 坂口安吾空着手回到了座位上。 盘子里的那两串烤鸡肉, 有一串在唐锦越面前的盘子里, 竹签的末端裹着一张餐巾纸, 已经少了一块肉。 “茶呢？”唐锦越从手机面前暂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没水了，等会送过来。”坂口安吾说道。 唐锦越看着他身后的方向，笑了笑：“已经来了，动作还挺快的。” 说完，那个叫五郎的年轻人已经拎着茶壶走了过来，他倒了两杯茶送到他们面前。 “谢谢。”道完谢之后，坂口安吾伸手去拿剩下的那一串鸡肉串。 唐锦越却出言阻止了他：“你确定要吃吗？这玩意觉得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了。如果不想吐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尝试。” 坂口安吾一脸犹豫：“真的吗？你尝过了？” “当然！”唐锦越坚定地说道。 “喂，那个麻烦你一下，”他对还没走远的五郎喊道，“麻烦帮我们把这个撤下去吧。” 五郎站在原地没有立即转身，他的肩膀微微耸动好像是在深呼吸。可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仍旧带着一个合格的服务员该有的标准微笑。 “好的。”他手脚麻利地把桌子上残羹冷炙拿走，“没能让客人们满意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这也是你们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吧。”唐锦越说出的话虽然看起来挺客气，但其中饱含着的恶意却毫不掩饰。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他清楚地看见了五郎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忿恨。 “行了，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我可受不了了。”唐锦越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坂口安吾沉默着看着桌上丝毫未动的茶杯。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都是一个相当恶劣的人啊。 等到唐锦越站起来的时候，坂口安吾才发现他随身携带了一个黑色的硬纸袋子。在居酒屋里的时候他提前到场，袋子不知道放在哪了，居然一直都没发现。 坂口安吾在心里默默地记上了一笔。作为一个专业的情报人员，他不管去哪都会把整体的环境大致了解一下，做到心中有数。这样不管是跑路还是拿东西都方便。 可是，这么大的一件东西就放在他眼皮子底下，却一直都没发现？ “这是什么？”坂口安吾看着这个黑色的纸袋问道。 唐锦越看看四周，他们已经距离那家居酒屋一百多米后，他才从袋子里拿出什么。 坂口安吾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那是一个小小的塑料笼子，里面装了一只小白鼠。不少小学门口会出现的卖宠物的配置。 “等等，”坂口安吾凑近了笼子，笼子里面有一块看起来很眼熟的肉，看起来被啃了两口，剩下的部分就被小老鼠随意地仍在一边，“这是刚刚的鸡肉串吧？” 唐锦越点了点头：“没错。” “原来你没吃啊。”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我还在纳闷，没有被太宰先生摸过的食物你是怎么敢吃下去的。” 最近，港口黑手党里出现了一道神奇的风景线。托那个该死的m的福，没有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去三途川单程游，对于自己吃下去的东西，大家都充满了深深的不信任感。 毕竟，即使做饭的人都是有保证的、不会下毒的自己人，也没人可以断定购买来的食材没有问题。 然后，可以让任何异能力无效化的太宰先生一时间从成员们敬而远之的对象，成了最受欢迎的人。 每个人吃饭前都跪求太宰先生施法，让可能被投毒的食物里的毒无效。 一次两次，太宰治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答应，然后，前来请求施法的人越来越多，他干脆都不想在总部出现了。 结果，世界上最恶劣的人类之一，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先生，直接给了他一个不容拒绝的任务：为了让组织里的成员吃上安全的食物，太宰治需要去食堂帮忙处理食材，避免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再次成为受害者。 在森鸥外的骚操作下，港口黑手党食堂吃饭的人数一时间激增。平时很多随便吃一点糊弄过去的人全都乖乖走进食堂吃饭，哪怕因为任务赶不上吃饭时间他们都让同事帮忙带一份饭。 大家都很高兴，除了太宰治。 他在短短五天内，在食堂里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新奇的自杀方式以示抗议。比如一头栽进面粉里想把自己噎死，或者把洗洁精倒进汤里，要么就干脆坐在锅里 当然，一次都没有成功。食堂里孔武有力的阿姨两人一抬就直接把太宰治送进楼上的急诊室里。等他被抢救过来了再抬回食堂，继续处理食材。 中原中也曾经专门跑到食堂去嘲笑他，但被太宰治三言两语气得跳脚，差点把食堂拆了让所有人都吃不上饭之后，放弃了找茬。 所以，太宰治大概是最想把m先生找出来的人了。毕竟把罪魁祸首解决掉他就不用再跟洋葱土豆西红柿为伍了。 因为太宰治在食堂里的工作量太大，基本上都没时间出去调查。于是，所有跑腿的活都被推给了唐锦越。 唐锦越曾经义正言辞地抗议过，他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不想被黑手党的干部指挥着到处跑。但是，看在他们目前目标相同、利益互通的情况下，咬着牙答应被太宰治到处使唤。 顺带一提，一天之后，他就开始钦佩芥川龙之介了，并向他推荐了一个非常有名的眼科医生。在被这个孩子拒绝之后，唐锦越还毫不气馁，他又给芥川龙之介推荐了一个心理医生。据说非常擅长应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 这几天的调查结果还是比较令人欣慰的。 在以血淋淋的生命作为铺垫取得了足够的数据之后，他们基本锁定了那个m先生。 他就是那家居酒屋的服务生五郎。 五郎的父母也是开小餐馆的，但是他的父母在五年前就已经因为意外去世了。也正是因为那起意外，小餐馆也不在了。 刚刚高中毕业的五郎便以四处打零工为生。 不知道为什么，他打工的地方全都是客人以地下世界的人巨多的店面。比如居酒屋、拉面馆、酒吧之类的。 这些地方确实是很能接触到不少东西，很多人在工作之余和朋友们一起喝一杯吹吹牛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地讲出不少东西。 他们也不会知道，在一旁默默擦桌子的服务生正竖着耳朵把他们说的每句话都一字不漏地听着，并像一只潜伏在树叶中的毒蛇那样默默挑选着猎物呢？ 作为服务员，下毒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那奇特的异能成功地延缓了毒发的时间，巧妙地将自己打工的地方洗脱了嫌疑。 如果这是普通警方办案的话，确实是这样。 “虽然还不知道他能力的具体信息，不过很快了。”唐锦越微笑着看着笼子里活蹦乱跳的小白鼠。 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停在他们身边，唐锦越率先拉开门坐了进去。 就在两人都坐下后不久，那只小白鼠浑身痉挛着口吐白沫，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见证了这一幕的唐锦越和坂口安吾对视一眼。 “通知他们动手吧。”唐锦越对坂口安吾说道。 102.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15 把五郎抓住其实很简单, 毕竟他只有一个人，而全副武装蓄势待发的港口黑手党打手们有很多。 从他们冲进居酒屋，到制服五郎并把他塞进车里, 全程不超过五分钟。 五郎很想反抗，但是他根本就不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港口黑手党的对手。他就像过年待宰的猪一样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一块布。 根据这些人的汇报, 他们原来没打算把他的嘴也堵上的, 但是这小子却一点都不老实, 居然还想咬舌！也幸亏他们经验丰富，发现一点端倪就拦了下来, 不然五郎死了他们都没办法交差。 听完港口黑手党人的汇报, 唐锦越不但没有感到庆幸, 反而紧皱眉头思索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坂口安吾问道。 唐锦越回答道：“五郎（goro）的全名叫做佐岛五郎吧？可是他的名字里面却没有以m开头啊。” 坂口安吾提出了一个可能性：“或许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 比如网名什么的？” 唐锦越点了点头, 说道：“很有道理。你们找到他的手机了吗？” 他们两个此刻坐在港口黑手党的车里，在前往总部的路上。佐岛五郎在他们后面那辆车上。 坂口安吾打了个电话，等他放下电话后，对司机说道：“停一下, 等一下后面的车。”接着他对唐锦越说道：“他们马上把搜到的东西送过来。佐岛五郎的手机设定了密码, 他们打不开。” “这种东西太简单了，我三分钟就能搞定。”唐锦越懒洋洋地说道。 坂口安吾点了点头：“所以我让他们把手机送过来了。” 随着手机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个注射器。针筒里面的还有半管红褐色的液体。 唐锦越拿起了佐岛五郎的手机, 而坂口安吾戴上了手套, 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注射器。 他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纸, 把注射器里的迷之液体稍微挤了一点到纸上。 “看起来像是血的样子。”坂口安吾很仔细地观察完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处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考虑，他很小心谨慎地没有让一丁点疑似血液的液体碰到自己的身上。 在他研究迷之液体的这段时间里，唐锦越已经打开了佐岛五郎的手机。 “你看这个。”他把手机屏幕送到坂口安吾面前，“这么呃这个就是那个‘m’先生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twitter账号，账号名字是“mine mine-time2010”。 “原来这个就是‘m先生’啊。”坂口安吾很无语地说道，“他是上学的时候没有学过英文还是太过于个人主义了？要么就是脸滚键盘取出来的名字。” 唐锦越继续翻开他手机里的内容：“确实没什么文化的样子——最新的一条推文里一句话我已经看到两个错别字了。他上学的时候肯定没有好好学习。啊，他为什么每次都会有错别字啊！” 他一脸不忍直视地念了起来：“你来听听他都在写什么鬼：那些地裂——应该是低劣吧？低劣肮脏的外国人在我们的国家里横行霸道，他们就不能学着夹着尾巴做人吗？明明就是一帮不开化的猪猡！” “这个越南猴子真是不能原谅，居然把我端给他的拉面打反了。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吃过了。侮辱我的罪，就让你用生命来承担吧！” “切，装作什么东西都知道一样说我们的食物没有他们家乡的好吃！既然这样那你们就瘪来这里啊！最讨厌了！” “这几个毛子一喝高就开始打架，把店里砸了一半。我家原来的点就是这样被毁掉了吧？俄罗斯人，又是俄罗斯人！仗着自己肌肉发达就到处大吵大闹，到地狱里再去炫耀自己的肌肉吧！” “” 唐锦越随便挑了几条推文读了一遍，读完后他和坂口安吾面面相觑。 “他就是个大龄中二病吧？”唐锦越说道，“因为客人的抱怨和无礼就动手杀人？” 坂口安吾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没怎么简单。他是不是说过‘我家就是这样被毁掉的’？再结合他父母双亡、店铺被毁的事，恐怕这是在报复吧。” “他究竟有什么样的动机，我们在这里再怎么猜测都没有用。”唐锦越平静地说道，“等到把他的嘴撬开就真相大白了。” 坂口安吾盯着手上的注射器，说道：“说起来，我看见过佐岛五郎的手臂上有针孔的痕迹，有的看上去时间已经挺久的了。” “那么，他是以自己的血液为媒介下毒的吗？”唐锦越问道。 “很有可能。等回到总部之后肯定会好好地检查的。” 针对m先生的抓捕行动差不多是港口黑手党最近保密性最高的任务了。在场的人中，除了唐锦越，其他都是对港口黑手党忠心耿耿的有资历的成员（某个专属情报员要打个问号）。除了首领、干部之外，没有人知道害得整个地下世界鸡犬不宁的特大投毒案的凶手已经被港口黑手党抓住了。 可怜的太宰治先生，好不容易即将告别每天在食堂里和各种食材相亲相爱的日子，又被拖到审讯部熬夜加班。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大概是，一起熬夜的不止他一个人。 中原中也也出现在了审讯室，当然，他是自愿来的。 只是，等他气势汹汹地一脚踢开审讯室的大门，迎接他脸上超凶的狞笑的，除了全身束缚到只有眼珠可以自由活动的佐岛五郎外，还有 “红红叶大姐？”看到那个穿着华丽和服的身影时，中原中也脸上狰狞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了，插在口袋里的双手也拿了出来规规矩矩地放在裤子两侧。至于高高抬起的腿，更是在第一时间放了下来。 有的时候，一个人从凶神恶煞明显来找茬的恶党变成规矩和善的乖宝宝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需要。 “中也，你这是什么样子？妾身可不记得曾经这样教导过你。”尾崎红叶微微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中原中也就像当场逃课被抓的小学生，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审讯室里传出了中也相当熟悉的轻笑声，听到这个声音中也如同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起来，大喊道：“为什么你这条青花鱼也在这里！” 然后，在听到尾崎红叶警告性地轻咳之后，他又老老实实地站好了。 中原中也怒视着优哉游哉坐在尾崎红叶右边的太宰治，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太宰治的一直以来找死的愿望就能达成了。 面对自己搭档的死亡视线，太宰治故意无可奈何地冲他耸了耸肩，然后成功地收获了他更加愤怒的注视。 “中也，你来这里做什么？”看到心爱的弟子被太宰治轻而易举地牵着鼻子调动情绪，尾崎红叶是非常不爽的。但是，太宰治除了年纪小之外，在港口黑手党里并不比她差什么。 况且，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找太宰治的麻烦，而是尽快把佐岛五郎的事情解决掉。 中原中也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是想来让这个家伙多吃点苦头的。他杀了我部下这件事我可不想就这么过去了。” 尾崎红叶叹了口气：“你真是”她很明显想说什么，但是当着两个外人的面并没有说出口。 “行了，过来坐吧。既然你怎么急切的话。”说完，尾崎红叶就坐回位置上。 中原中也跟上，坐在她的左边。 隔着尾崎红叶，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对视了一眼。面对太宰治那只没被纱布遮住、充满了笑意的眼睛，中原中也觉得火气更大了。 “行了，开始吧。”尾崎红叶深吸一口气，装作没看见那两个小鬼若无旁人的含情脉脉的对视。 同一时间，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的办公室里。 充满了低调奢华气息的欧式手扶椅上，森鸥外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他的脸上带着绅士的微笑，默默地看着办公桌对面的客人。 他的客人正一脸不快地看着手机，在上面划着什么。 “这次你真是摆了我一道啊，森先生。”唐锦越抱怨道，“这下，整个横滨都直接把我当成港口黑手党的人了吧？” 森鸥外如同一只正对着烤鸡狐狸一般笑了：“这种事情，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得了吧，”唐锦越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他，“你敢说那个文盲小子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你在后面推波助澜？” “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少说几句比较好吧？”森鸥外假惺惺地说道。 唐锦越抬起头，看着森鸥外那张看起来得意洋洋的脸，说道：“那些俄罗斯人你很忌惮吗？” “怎么会呢？他们可都是为组织立下赫赫战功的武斗家呢。”森鸥外扼腕，“不光是中也，我也感到很惋惜呢。” 唐锦越站起身：“行吧，你这个老东西从来都不说实话。”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直注视着他的森鸥外突然说道：“唐君，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干脆真的加入港口黑手党算了？” 103.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16 唐锦越转过身, 看着森鸥外。 森鸥外的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他懒洋洋地靠着手扶椅。慵懒，却有着确信能够掌控一切的眼神。 “为什么呢？为什么森先生好像一直都在致力于让我加入港口黑手党。”唐锦越说道。 森鸥外笑了, 他和蔼地说道：“因为，对于一个组织来说，一个成熟的异能力者是非常宝贵的财富。没有人会觉得组织里异能力者多是浪费。” “你的异能力非常有趣, 而且我认为你是可以取代太宰君的存在。” “相信凭借你的能力, 在港口黑手党当上干部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吧？” 唐锦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当干部什么的, 居然还要靠我自己努力吗？如果一来就让我躺到干部的座位上享福也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啊。” 森鸥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总想着不付出就能有回报啊？看起来兢兢业业工作等着老板的赏识升职加薪已经是中年大叔的抱负了吗？” 就在两个人云里雾里互相打太极的时候, 一个甜甜的, 仿佛含着棉花糖般可爱的小女孩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林太郎, 这么晚了你还有客人吗？”办公室里的一道门突然打开了, 爱丽丝穿着粉红色带荷叶边的蕾丝睡裙, 一只手抱着泰迪熊玩偶，另一只手揉着眼睛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她那头柔软蓬松的金色卷发在睡梦中有些凌乱，但还基本上服帖地披在脑后。 唐锦越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爱丽丝！你怎么跑出来了？是我们太吵把你吵醒了吗？”森鸥外连忙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跑到爱丽丝面前跪坐在地上。他这个高度刚好可以直视爱丽丝的眼睛。 他双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 语气急切, 脸上写满了担忧。 爱丽丝撅起嘴，很不高兴地说道：“因为林太郎一直都没有来啊，我还以为你又在熬夜了呢。” “爱丽丝是在关心我吗？我真是太幸福了！”森鸥外高兴地都快要哭出来了, 他一把将爱丽丝抱在怀中。 然后, 被小姑娘一脸嫌弃地推开了。 森鸥外觉得感受到了一股充满敌意的视线, 他好奇地回头一看，唐锦越正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盯着他。 唐锦越的内心正在咆哮，为什么这个中年大叔每天晚上可以抱着一个软萌可爱的小萝莉睡觉！而他只有等身抱枕可以抱！ 即使身边的柜子里摆满了手办、墙上挂满了挂画，也没有一个真正的、活的来得好啊！ 这一番危险的死宅发言在心里只有一瞬间闪过，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里警告性的震动也停止了。 “森先生，”唐锦越开口了，只是他的语气和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危险。爱丽丝看了，不留痕迹地往森鸥外怀里靠了靠。 “如果您能满足我提出的条件，那么我很乐意加入港口黑手党。”很少见地，他用郑重其事的口气说道。 森鸥外站起身，拉着爱丽丝的手看向他：“那么，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唐锦越笑着用手指向了抱着玩偶的小女孩，“她。” 佐岛五郎并不是一个宁死不屈的人。 他的能力是可以将自己的血液变成各种有毒物质，而且可以通过调整血液的多少来控制毒发的时间。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便利的能力，在下毒杀害外国人之前，佐岛五郎只是想到用这种方法来制造毒品牟利。 被港口黑手党抓住之后，他咬破舌头，想要继续以血液作为媒介杀死看守他的人逃出去。结果也很显而易见，他完全不是那些经验老到的黑手党的对手。 佐岛五郎其实很怕死，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已经杀了很多人。对此他并不感到愧疚。 自己是特别的，如果不是特别的，那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偏偏他获得了这个能力呢？既然自己是被上天偏爱的人，那么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要紧了。 可是，被全身束缚绑在港口黑手党审讯室的椅子上时，佐岛五郎感到了久违的恐惧。 会被杀掉的。 他惊恐地想到。 坐在他对面的那三个人，不管是穿和服的漂亮女人、矮个子的男人还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绷带男，全都不好惹！ 恐怕自己还没来得及把血液转化成毒素，他们就已经把自己杀掉了。 更何况——他们会接触到自己的血液吗？ 佐岛五郎眼珠子在眼眶里疯狂地来回转动着，他拼命地想要去看看外面的。可是能看到的只有厚重而阴森的铁门。 对面那三个人虽然一开始好像发生了一点争执，但是现在却一起默契地无视了他。每个人都在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你们不是来审讯我的吗？佐岛五郎很想大喊，只可惜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瞪着那三个人，想要用眼神传递心声。 然而，尾崎红叶埋头翻看着桌上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资料，太宰治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中原中也脑袋上的帽子滑下来遮住了他小半张脸——他睡着了。 每个人都低着头，没人看向他。就好像佐岛五郎不存在一样。 这让他无法忍受。 既然我都做出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你们不一边咒骂着一边来对我严刑拷打！你们的反应越是激烈，就越能证明我的成功啊！ 一个普普通通的开小餐馆家的孩子，每天放学后的日常不是和同学们玩耍而是在自己家店铺里帮忙打杂。不受人重视，在学校里会被坏孩子嘲笑“身上一股油烟味”而孤立，所以也没有朋友。 这样长大的佐岛五郎，内心深处极度地渴望着旁人的视线。 只有能让自己在万众瞩目的中心就好了。 他曾经这样想过。 但是，在他高中的最后一年，他的家没了。 两个喝得醉醺醺的混黑道的家伙在他家店里打架。很快就演变成两个组织之间的对决。 他的双亲，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因为抖着胆上前劝架而遭到对方的殴打。 而他的家，也因为掉在地上的、正好点燃的打火机正巧落在一滩酒上而烧了起来。 如果佐岛五郎那天不是刚好去便利店里买东西，恐怕只会和他的父母一起，一家人死在那场大火中吧。 那个时候，正好是日本黑道最为黑暗的时间。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大杀四方，其他小组织不是夹紧了尾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是破罐子破摔也像是神经病一样大闹。 很不幸，那两个组织正好是后者。 他们闹得很痛快，然后毁了佐岛家。 最开始的那两个罪魁祸首都是外国人。至于究竟是哪国人，佐岛五郎并不知道，他们直接就死在那场混乱中了。 但是，那两个组织，和在这个国家的土地上耀武扬威的外国人，全都该死！ 佐岛五郎退了学，混入黑道分子经常出入的场所打工。他一开始也考虑过混进哪个组织，可是自己的体格弱不能打，连当马仔都没人要。 他费尽心思地想解决那两个组织的头目，但是都没有成功。 然后，就在某一天，他的异能力觉醒了。 在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后，佐岛五郎陷入了巨大的惊喜之中。他会好好利用这份能力，把自己的深仇大恨报了。 利用自己的血液可以制造出毒品。把这些毒品以低价卖给他们，那些家伙根本就不会控制自己。很快就染上了毒瘾，对自己马首是瞻。 那些混黑道的外国人都是些害虫，也是需要肃清的对象。给他们的食物里滴上一滴血，就能毫无痕迹地解决掉他们。 只可惜，港口黑手党确实不好惹啊！自己还是栽在他们手上了。 佐岛五郎一边回忆着自己光鲜亮丽的一生，一边怀着大无畏的精神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讯。 但是那三个人还是在无视自己！ 听完唐锦越的话之后，森鸥外的脸色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是他周围仿佛好像打开了数个冷库的门一样，身边的气氛让人毛骨悚然。 “你刚刚说什么我好像没有听清，你说你想要什么？”森鸥外还是用和蔼可亲的语气说着，只是他的牵着爱丽丝的那只手的指关节微微发白。 爱丽丝被他抓得有点疼，不满地挣扎了一下。 森鸥外摸了摸她金色的脑袋以示安抚，他放松了力度，还是牵着她的手。 “我是说，如果森先生愿意把这个可爱的小姑娘给我的话，我就加入港口黑手党。”对森鸥外的气场好像毫无知觉一样，唐锦越仍旧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真是令人为难的要求啊。你说是不是啊，爱丽丝？”森鸥外弯下腰，在爱丽丝耳边用保证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如果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处在这种场景中，最好的解决办法绝对是拔枪自杀。 104.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17 爱丽丝并不是人类, 她是森鸥外的人型异能。 外表、性格、战斗模式, 所有的一切全都在主人（森鸥外）的设定下有条不紊运转的私人订制型异能力。 “我可以问一下, 你为什么想要爱丽丝吗？”森鸥外如同询问病人“今天哪儿疼要不要切了”的医生一样，和蔼地问道。 唐锦越也很认真地回答道：“因为她是我最喜欢的类型。” 森鸥外看着唐锦越的眼神变了。一开始他以为这个小子是想把自己的人形据为己有，稍弱自己的战斗力。没想到，他居然是看上自己的人形异能了。 当然, 也不排除他胡说八道想蒙混过关的情况。 不过, 森鸥外自认为分析人的心理活动还是很准确的。在他看来, 唐锦越说“喜欢”爱丽丝是真的。 “我很想报警把你抓起来。”森鸥外相当严肃地说道。 他虽然是萝莉控, 但是这不代表他喜欢其他萝莉控觊觎他家的孩子。这大概就是同性相斥, 萝莉控鄙视萝莉控吧。 唐锦越很无语地吐槽道：“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你吧。” 森鸥外没有理会唐锦越的吐槽，他温柔地摸了摸爱丽丝金色的脑袋，轻声说道：“爱丽丝, 这个人想要你跟他走哦, 你愿意吗？” 爱丽丝眨巴着天蓝色的大眼睛想都没想地说道：“林太郎又在明知故问了。我是不能离开你的。” 森鸥外有些夸张地耸了耸肩，对唐锦越说道：“哎呀，没有办法了，爱丽丝本人都不想跟你走呢。” “哎，真是的。”唐锦越颇为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好不容易发现一个真实存在的合法萝莉却不能拥有, 真是太痛苦了。” 森鸥外却愣了一下：“合法萝莉？” “是啊, ”唐锦越非常热心地和他交流起来, “我跟你这种真的应该去坐牢的幼女控是不一样的啊。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或者说我还挺反感真正的小孩子的。像爱丽丝这种有着萝莉外表的非人存在才是我真正喜欢的。” 爱丽丝仰起头, 对唐锦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林太郎，他知道爱丽丝不是人类呢。” “是啊，”森鸥外目光深沉地看着唐锦越，“他知道的太多了呢。” 针对佐岛五郎的审讯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 如果有人是本着猎奇的心态想知道港口黑手党是怎么酷刑折磨m先生的话，那他注定要失望了。 对付佐岛五郎，他们并没有费多少功夫。尾崎红叶只是给他欣赏了一下港口黑手党往期审讯特辑，这家伙就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冒冷汗了。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很简单了。 佐岛五郎捡回了一条命，代价就是像一个培养基一样用自己的血液源源不断地生产港口黑手党需要的各种含毒物质。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一前一后离开了审讯室。 “中也！这么晚了让我搭个便车吧！”在停车场里，中原中也打开车门的时候，太宰治突然冒了出来也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滚呐！”中原中也恨不得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扔出去。 只可惜，这个家伙还真像条青花鱼一样滑不溜秋的。而强行使用暴力，很有可能直接把自己新买的这辆豪华跑车给拆到修理厂去。 中原中也目前对这辆新车还宝贝得很，当然不想因为某人的原因失去它。 太宰治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中原中也也很清楚这一点，他感到非常地不爽。自己的搭档把自己摸地太过于透彻，他随时随地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调动起自己的情绪。 这种感觉真是太憋屈了！ 憋屈的中原中也恶声恶气地对那个凑不要脸的家伙吼了一声：“关好门，系好安全带！”，然后重重地拉上了车门。 听到车门“砰”地一声，他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都是那条青花鱼的错！只要看到他自己就会忍不住变得暴躁易怒。明明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中原中也皱着眉头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怎么了，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太宰治相性实在是太差了。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觉得没有好事。 想到这一点，中原中也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赶快把这个家伙扔到他自己的住所去好了，只要他不在自己就很正常。 “中也，”太宰治突然郑重其事地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突然见到他这么正经的样子，中原中也非常不习惯。他警惕地看了自己的搭档一眼，怀疑对方是不是想出了什么新的主意打算捉弄自己。 “对佐岛五郎的处置，你没有异议吗？”太宰治这样问道。 “你什么意思？这个不是你和红叶大姐共同决定的吗？”中原中也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但是中也不是一直想给自己的部下报仇嘛。现在还得让他健健康康地活着，你就不感到遗憾吗？”太宰治平静地述说着事实。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果说我没有过不满的话，那是假的。但是那个家伙活着比随随便便死掉更能为我们带来利益。” “我是在说你，没有说组织，中也！”太宰治罕见地厉声对中原中也说道。 只是，比嗓门的话他肯定不是中也的对手。 从来没有被太宰治用这种教育学生般质问口吻问话的中原中也立马火了，他也大声喊道：“那又怎么样？我的部下已经死了，把佐岛杀了也不能让他们活过来！那还不如留他一条命，为自己的罪孽慢慢还债！” “中也”太宰治低低地喊了一声。 中原中也转头看向自己的搭档，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昏暗的路灯在他苍白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光晕。可一身黑色的他却仿佛融化在了黑暗之中。 他的心脏突然感到了一阵痉挛般地疼痛，眼前的这个人离他很近，但是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如果离开了港口黑手党，你会去做什么呢？”太宰治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慢慢地说了一句。 中原中也没有回答，专心地开着车，好像没有听见那句在被跑车带起的呼啸的空气消逝的话。 可是太宰治知道，他听见了。 中原中也的车停在了太宰治家的楼下。 他熄火、关掉车灯，整个车里的光线来源便只有车外照进来的路灯光了。 太宰治没有开门下车，中原中也好像也不像往常那样看到他就烦，他也没有赶他下车。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坐在车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中原中也终于打破了沉默。 “boss之前跟我说过，等把m的事情解决掉，就把我派到国外去。那里有一个长期任务需要我解决。”他低声说道。 “这样啊。”太宰治很平静地接了一句，“你大概要去多久？” 中原中也想了想，回答道：“看情况，不过最快也要三个月吧——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 “那还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呢。”太宰治微微低下了头。他浓密而纤长的眼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挡住了外界所有看向他眼睛的视线。 中原中也忍不住抱怨起来：“是啊，真是搞不明白boss为什么要把‘双黑’拆开来那么久！万一这期间遇到了非常强大的敌人怎么办？” 太宰治非常难得地安慰他：“没关系，即使中也你不在我也能把敌人都解决掉。” “就你那糟糕的体术吗？”中也怀疑地上下打量着自己搭档的细胳膊细腿，“如果没有我，你早就不知道被人打死多少次了好吗？” “是是是，中也最厉害了。”太宰治微笑着夸赞道。 中原中也却吓地往旁边挪了挪：“你这家伙，真的是太宰吗？没有被其他什么东西附身吧？” “哎？”太宰治露出了一副受伤的表情，“难得我温柔地夸奖中也一回，你一点都不领情吗？” “谁要你的夸奖啊混蛋！别把我当成那些只看脸就被你迷地晕头转向的小姑娘好吗？”果然，不经意间就能把自己的火气勾起来才是正常的太宰治。 太宰治撑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中也你看起来好像很羡慕啊。是羡慕我的女人缘呢，还是羡慕那些小姑娘呢？” “你你你你这该死的青花鱼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中原中也的脸涨得通红，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其他原因，“我怎么可能羡慕她们啊？羡慕她们跟你一起跳河吗？少开玩笑了！” “还有！已经把你送到家了你赶快给我下去！” 说完，中也便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太宰治赶下了车，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被喷了一脸尾气的太宰治看着那辆跑车一溜烟跑得没影了，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他好像看到某个内八字大小姐落荒而逃的有趣场景了。 但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森先生，你到底想” 在这个时候突然拆开“双黑”，是想做什么呢？ 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如同墨汁染黑了一般浓稠的夜空。 105.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18 森鸥外的手上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把锃亮的手术刀。 他灵巧地把玩着这把刀, 手术刀如同他的第六根手指般灵活。 森鸥外是一个医生。他用手术刀救过很多人的性命。切除不该存在的肿瘤、缝合破裂的血管、接上断裂的骨头 同样, 他的手术刀也曾夺走过很多人的性命。身为医生的他太过于清楚人体的弱点了, 哪怕他并不是一个体格强壮的人，只要用这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就能轻而易举地让一个生命消逝于这世间。 就像三年前被他割开气管的那个疯子暴君一样。 森鸥外冷冷地打量着唐锦越，思考等会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其实他不用这么麻烦的。现在的森鸥外不再是那个没有权势的医生了。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有很多全副武装的手下冲进来为他效力。 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唐锦越看着手机里显示的页面。 森鸥外的头像下, 代表“恐惧”和“愤怒”这两种情绪的条形很明显地超出了其他的条形。值得一提的是, “恐惧”只比其他条形超出了一点点；“愤怒”虽然最为突出但这个数值还处于主人可以比较轻松控制的范围之内。 唐锦越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森鸥外能干掉前任, 并将港口黑手党从一片风雨飘摇的险境中领导成为横滨黑道的龙头组织, 真是非常人能及。 值得一提的是, 唐锦越虽然能够将一个人的情绪放大至临界值，但每个人的情绪超过了临界值之后的反应都不尽相同。 就拿“恐惧”为例，每个人当然都会感受到恐惧这种情绪, 但是每个人对“恐惧”的反应则不尽相同。 在废弃码头上被他搞死的那个小混混, 本身胆子就小。他的“恐惧”的数值比其他人要高出一大截，所以，他的恐惧超过了临界值之后迎来的就是死亡了。 但是有的人却不尽然。面对超出自己承受范围内的恐惧，有的人会精神失常；有的人会在恍惚中选择自尽；当然也会有人选择把让自己陷入恐惧的对象直接清除来解决问题。 唐锦越丝毫不怀疑森鸥外属于后者。 这也代表着，如果真的要和森鸥外战斗的话唐锦越是没有胜算的。 不过, 他也没想着要和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战斗。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爱丽丝不是人类吗？”唐锦越很平静地说道。 “哦？愿闻其详。”森鸥外一边把玩着手术刀一边说道。 唐锦越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问道：“你应该知道我的异能力是什么吧？” “嗯, ”森鸥外点了点头, “既然芥川君可以告诉太宰君, 那我也同样知道。” “我是通过手机来控制的, 现在，这上面只显示出了我们两个人。”唐锦越选择了把自己的异能力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森鸥外听后，若有所思地看着爱丽丝：“爱丽丝的情绪没办法被检测到吗？我以为自己把她做地很接近人类了呢。” 唐锦越遗憾地摇了摇头：“哪怕外表看上去再接近人类，她本质还是不会变的。我能操控的，只有人类的情绪变化。” “虽然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但是亲眼见到还是觉得你的能力很神奇啊。”森鸥外感叹道，“我现在都快没有想要杀你的欲望了呢。你刚刚把我的情绪调整过了吧？” 唐锦越很诚实地点了点头：“我可不想被你杀掉，自然要时刻小心应对。你看，没有什么事是在双方都保持冷静的情况下谈不成的。” 森鸥外轻笑了一声，收起了自己的手术刀。 “林太郎，你不准备杀人灭口了吗？”爱丽丝有些不高兴地拽了拽森鸥外的袖子。 没等森鸥外回答，唐锦越已经是一副深受打击的脆弱表情：“爱丽丝居然这么讨厌我吗？”他这个样子可比被森鸥外用手术刀比划的时候看起来要惊恐多了。 小姑娘“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他。 森鸥外一脸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爱丽丝，我们与其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可以长久合作的伙伴。”他说道，“你说对吗，唐君？”森鸥外意味深长地看向唐锦越。 “啊啊，当然。”唐锦越说道，“我可不是那些没有脑子的蠢货，觉得可以靠给你们添麻烦来彰显自己的强大。” 他刚刚说完，手机里突然传出了一阵音乐声。 “抱歉抱歉，没想到今天都这么晚了。”唐锦越连忙低头对着手机一阵操作，“哎呀，差点忘了。不过还好，还在时间范围内。” “这是什么？”爱丽丝好奇地问道。 如果是其他人，比如说森鸥外来问这个问题，唐锦越肯定会非常敷衍地搪塞过去。不过既然是可爱的小萝莉来问，他就很耐心地回答了。 “一个时间锁。”唐锦越和颜悦色地说道，“如果我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输入正确的密码的话，会有一个文件夹自动发送到指定的网站上。到那个时候，估计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吧。” “里面有我们的资料吗？”爱丽丝看似天真无邪地问道。 唐锦越笑眯眯地回答道：“你说呢？” “这样啊，”小姑娘有些失落地说道，她扭头问森鸥外，“林太郎，这就是你一直没有杀他的原因吗？” “是啊，是啊。”森鸥外故意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他手上的那些东西如果暴露出来，估计我们所有人被政府枪毙十回都不够吧。” 唐锦越耸了耸肩：“别说地那么可怕嘛，我可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泄露过你们的资料了？每年问我买你们情报的人可以从横滨排到东京，我可都拒绝了哦？哎，这是一座金山摆在自己面前都不去捡啊。” 森鸥外带着和善的笑容说道：“这是应该的嘛，毕竟我们也保障了你的安全啊。” “你的意思是可以把我杀人灭口却一直没有动手吗？” “你能明白这点真是太好啦。”森鸥外一脸欣慰地说道，仿佛含辛茹苦的老父亲看到自家不思进取的浪荡子终于浪子回头从良了一般。 唐锦越抖了抖身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不过实话实说，对于这次合作我还是非常感谢你们的。”他说道，“多谢你们保障了我的安全。”说完，唐锦越弯下腰对森鸥外深深地鞠了一躬。 “所以你就把自家的异能力作为报酬告诉我吗？”森鸥外问道。 “既然是合作愉快的伙伴，当然要知己知彼啦。”唐锦越笑眯眯地说道，“不然只有我知道你们的信息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自从做这行以来，好久都没听到‘公平’这个词了呢。”森鸥外感叹道。 跟森鸥外这种老狐狸打交道，有些时候必须要适当地吃亏，适当地示弱。如果自己一味地从他那里获得好处，或者说让他认为自己一直处于占据优势的位置，就相当于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了。 到时候，哪怕自己手上掌握大量对港口黑手党不利的资料恐怕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毕竟，死人的是没有话语权的。 森鸥外一直以来可以容忍唐锦越把持着自己的黑料而不痛下杀手，也是存着利用他当作活靶子吸引敌对势力的火力的目的。 唐锦越离开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大厦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了。 他之后还和森鸥外谈了很长时间，主要针对接下来的一系列合作事宜。 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他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 纠结的重点就在于织田作之助。 在刚刚的谈话中，唐锦越曾经向森鸥外提到，因为最近横滨黑道的动荡，不少外国的势力蠢蠢欲动，有的组织想要进来分一杯羹。 比如，mimic。 然后，森鸥外果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对于这个由退伍军人组成的组织，他看起来并不放在心上。 对此，唐锦越只能深表遗憾。看来森鸥外的真实意图是不准备告诉任何人了。不过，他也没觉得森鸥外会脑子一抽把自己的计划对一个自己防备忌惮的人全盘托出。 森鸥外对自己的敌意依旧很大，这点从爱丽丝对待自己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唐锦越哀叹了一口气，走在深夜横滨的街头。他现在一直围绕着织田作之助陷入了思考中。 半个小时后，唐锦越一头扎进路边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下大半瓶。 果然，身为死宅不能对自己的体力抱有什么幻想。 唐锦越坐在店里靠着玻璃窗的凳子上，对着空荡荡的街道陷入了深深的忧伤之中。 离自己最近的公寓还有十公里的距离。现在街上是不可能打到出租车的，也没有公共交通工具。 他买了一杯咖啡，准备坐到天亮。 “那个和家人闹矛盾的话，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便利店营业员一脸诚恳地和唐锦越说道，“离家出走的话，家人会伤心的吧？” “哈？”唐锦越傻眼了。他怎么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啊！ 106.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19 唐锦越木着一张脸, 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这是被人和家人怄气离家出走的中二少年了吗？ 但是, 看着营业员那张写满了关切之前的脸, 他也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少年，你想太多了。” 营业员看起来很年轻，估计就是出来打工的学生。他穿着便利店的制服，额前淡黄色的刘海用夹子别了上去。这让他露出来的脸看起来更加温柔。 这些都不是重点——最让唐锦越在意的是, 这个营业员胸前挂着的胸牌, 上面写着“谷崎润一郎”。 这真是难以言说的好运气啊！ 唐锦越看向他的眼光变得炙热了起来。不得不说, 人的运气是守恒的。当你接连遭遇一段时间的霉运之后, 接下来就会遇到好消息了。就像你某次单抽出奇迹之后, 接下来可能强氪五单都不会出货了。 在遭受了挺长一段时间的生命威胁之后，随便找一家便利店休息一下就能碰见剧情人物在这里打工。这真是否极泰来啊！ “我没有离家出走啦。”唐锦越立马打消了随便敷衍过去的念头，换上了一副羞涩无奈的表情, “刚刚加班结束, 准备喝一点饮料再回家。” 深夜值班的时间是很无聊的。谷崎润一郎好不容易才碰到了一个，愿意和自己聊上几句的人，显得很高兴。 “现在才下班吗？”他一脸震惊地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5”。 唐锦越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对，刚刚下班。” “天哪, 你都工作了。”谷崎润一郎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 都是学生呢。” 唐锦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别看我这样, 其实我已经工作好几年了。” “这样啊, ”谷崎润一郎看起来相当震惊, “说起来，可以问一下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吗，要加班到这么晚？啊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想知道而已！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深感抱歉！” 唐锦越也连连摇头：“不不不，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程序员而已啦。” “程程序员？”谷崎润一郎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是我想的那个程序员吗？” 唐锦越使劲忍住笑，一脸严肃地说道：“是的，就是普通的程序员而已。” 谷崎一脸恍惚地又看了看挂钟。 “我们也不是每天加班到这个时间啦，只是今天8点之前就要交一个项目，之前又出了各种各样的乱子，只能留下来赶工了。”唐锦越煞有其事地说道。 谷崎润一郎一脸后怕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可是还真是辛苦呢，做程序员的工作。” “对啊对啊，加班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唐锦越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经常在梦里都在写代码。” 看着谷崎润一郎一脸敬佩的表情，唐锦越丝毫没有坑蒙单纯少年的罪恶感，更不要说感受到良心的疼痛了。他也一副好奇的样子问谷崎：“值夜班很辛苦的，你还在上学的话不会影响明天的课程吗？” 谷崎润一郎挠了挠头发，露出一副羞涩的笑：“嗯，还好吧。夜班的工资很高的。我想在妹妹生日的时候送她一个好点的礼物。” “看起来你和你妹妹感情真好啊。”唐锦越笑眯眯地感叹道。 谷崎立马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和妹妹之间深厚的感情。就算唐锦越对妹系角色无感，在他的强势安利之下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羡慕之情。 “有妹妹真好啊。”他说道，“如果我也有一个像你妹妹这样可爱的妹妹就好了。” “您有兄弟姐妹吗？”谷崎润一郎问道。 唐锦越摇了摇头：“好像有过一个弟弟。” 谷崎润一郎听完，露出了愧疚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对不起，提到了你的伤心事。真是太抱歉了！”说完，他还对唐锦越鞠了一躬。 唐锦越满头雾水，他好像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吧？少年你到底脑补了什么虐身虐心的剧情啊？ 谷崎还沉浸在自己脑补的故事中：“我会一直保护好直美，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 “只要是为了直美，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毁掉整个世界！” 唐锦越一脸冷漠：“哦。” 不管谷崎润一郎到底脑补了些什么，至少他和唐锦越之间的谈话还算愉快。深夜，寂寞的工作中，能够有一个可以和自己聊聊天的人，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很快，天空渐渐泛白。路边的灯也接连熄灭。 “马上就到我下班的时间了。”谷崎润一郎说道，“您这样一晚上不睡真的没有问题吗？” 唐锦越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没事，熬夜一晚而已。况且交了项目之后我也能有几天的假期是可以好好休息的。” “这样啊，”谷崎润一郎点了点头，“那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 “谢谢，”唐锦越站起身，对他挥挥手告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谷崎润一郎困惑地看着这个客人离去的背影：“可等我攒够了钱我就不在这里打工了啊。” 唐锦越迎着新升起的朝阳回到了自己家。 跟谷崎润一郎聊天又赚了一波积分之后，他只觉得神清气爽，困意全无。 舒舒服服洗完澡，站在洗手池前准备刷牙的时候，唐锦越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的还有不少东西在太宰治家里呢！ 虽然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但是不管怎么说，把自己的生活用品放在别人家都很不合适。 再说，他最近一段时间也是多亏了太宰治的消毒工作才能吃下饭。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感谢他一下。 唐锦越叹了一口气，往床上一躺，裹起被子先准备好好睡一觉。 等醒了，才能有时间和精力规划一下织田作之助的事情。 傍晚六点，是很多人下班的时间。在回家即将面对一地鸡毛的琐事前，不少中年大叔选择和好友先去居酒屋喝上两杯，来一份天妇罗，让酒精和油脂为自己的啤酒肚添砖加瓦之后再回家。 lipin酒吧，光是从名字上就能判断出这里不是普通上班族喜爱的那种地方。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位于地下，四周无窗，一排排空酒瓶靠着墙摆放。酒吧里除了老板就没有服务生了。这里来的人不多，老板一个人就可以忙地过来。 穿着红色马甲背心的老板正在专心致志地擦着高脚鸡尾酒杯，酒吧门被推开的时候，门上挂着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欢迎光临。”老板抬了抬眼皮，发现是眼生的陌生客人后，打了声招呼。 客人看起来很年轻，只有十八岁左右，是绝对没有成年也不能进酒吧的年纪。但是老板并没有煞风景地要求他出示身份证明，能来到这里的，哪怕看起来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屁孩他都不会把人赶走。 客人留着一头半长的黑色长发，用橡皮筋很随意地把头发扎在脑后。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手上拿着的手机片刻不离身。 他站在门口看了看，走向吧台，在老板正对面的那张吧台椅上坐了下来。 “我可以不点含酒精的饮料吗？”他这样问道。 “当然。本店可以提供各种果汁饮料。”老板慢悠悠地回答道。 年轻的客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么，请给我一杯柠檬气泡水。” “好的，请稍等。”老板放下了正在擦拭的玻璃杯。 透明的，正在冒着细小气泡的饮料上漂浮着两片切地薄薄的柠檬片，透明的冰块打着转在液体中相互碰撞。唐锦越咬住吸管喝了一口，就放在手边，低着头专心看手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可以在计划中完成的，但更多的事是在计划之外发生的。就像有的人一周不定期地会去奶茶店买奶茶，但是他们也不能准确地说出自己究竟那一天会去。 唐锦越调查出的关于织田作之助的情报就属于这一种。他虽然经常会到这家酒吧来喝上两杯，但是时间不定。有的时候会是在傍晚，有时会在半夜十一点。 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比如工作没做完、小孩子在幼儿园惹事了要被老师叫家长又或者是什么事都没有但是突然就不想去喝酒了就想在家里像一条咸鱼一样躺在地板上什么事都不做。 唐锦越也不知道守在这里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碰到织田作之助。不过人生如果一直都是被人规划好了那也太过于无趣，适当的惊喜和失望都是点缀生活的调味品。 反正他的不少工作都可以直接在手机上完成，换个环境工作也有助于保持心情愉快。 唐锦越不得不承认他今天的运气真的很不错。 在听到门上的风铃响声时，他抬起头从酒柜的玻璃门上看到了那个红褐色头发的男人。 107.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20 “晚上好啊, 老板。”红褐色头发的男子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 嘴唇边有着没有修理干净的胡茬。 他走到吧台前, 坐在自己习惯坐的那张吧台椅上——正好在唐锦越旁边。 “晚上好，”老板放下了正在擦拭的玻璃杯，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和以前一样，对吗？”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 老板把倒好的蒸馏酒放在他面前, 问道：“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吗？” “是啊, ”织田作之助喝了一口酒, “今天晚上的工作很简单, 喝点酒也没有关系。” 老板点了点头, 说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便开始继续低头擦酒杯。 织田作之助一边喝着酒，一边不留痕迹地观察着酒吧里另一位客人。这个年轻人看起来跟太宰差不多大，却也有着和他类似的, 沉浸在黑暗中的那种气息。 只是, 他身上并没有硝烟和血腥味。 “晚上好。”黑发的年轻人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对着织田作之助举了一下示意。 “晚上好。”织田作之助也礼貌性地回礼。 年轻人打完招呼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可是，他却一直看着织田作之助，很明显一副有话要讲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讲的样子。 “你还没有到可以喝酒的年纪吧？”织田作之助搜肠刮肚地找了这么一句话作为开场。或许, 他只是不擅长和人交流吧。织田作之助非常善解人意地想道。 年轻人点了点头：“这不是就, 气泡水而已。”说完, 他又喝了一口。 织田作之助松了一口气：“这样啊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老板又给未成年人喝酒了呢。” 一直默默当背景板擦酒杯的老板不得不轻咳了一声来保全自己的声誉：“如果你是指那个人的话, 我不给也没有办法啊。” 织田作之助有些窘迫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老板, 我只是想试着跟你开个玩笑的, 但是好像不太成功啊。” 老板耸了耸肩：“还是不要勉强自己比较好。” “人类一直以来都在勉强自己做自己不擅长和不愿意做的事情。”年轻人突然插话说道。 织田作之助看向他，他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在模仿从书上看到的话。“嗯，确实吧，但是如果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天性为所欲为的话，不就乱套了吗？”他想了想，这样说道。 年轻人点了点头：“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是人类与野兽的区别。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如果可以有一个不用勉强自己的机会，恐怕大部分人都会成为野兽吧？” “话不能这么讲吧虽然你这样讲也不是没有道理。”织田作之助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们这样在这里谈论这么沉重的话题真的好吗？总觉得这是在大学课堂上由白发苍苍的老爷子讲出来更合适的。” 年轻人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先生？” 织田作之助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还是说道：“什么问题？” “我看过的一本漫画里，有个人一心求死。他的朋友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让他明白了生命的意义。虽然他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但是朋友却再也回不来了。您觉得，这样值得吗？” 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他其实不太能理解这些漫画啊动画啊里面讲的内容。明明自己也只有二十几岁，但是这些孩子们喜欢的东西好像离他已经很遥远了。 真是有些可笑，明明自己的身体还很年轻，但是心态却已经像一个大叔了，还是那种混得比较失败的大叔。 只是这样的生活，是他一直以来都期望着的。站在黑暗的边缘，小心翼翼地避免弄脏手。虽然做的是港口黑手党最底层的工作，但他的薪水也能养活他一个单身汉和五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了。 织田作之助也曾经想过，他收养的那五个孩子长大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从叽叽喳喳的小孩子变成背着书包的学生了，看着自己没有看过的书，谈论着昨天晚上电视台播出的动画片。等他偶尔问上一句“你们看的是什么啊？”的时候，他们会互相看看，然后笑着说“你看不懂的啦！” 或许他会叹一口气，对孩子们说：“别看我没看过这个，但是我还是深知这些动画里面的套路的哦？说不定我比你们还早知道结局是什么呢。” 但是，现在的织田作之助面对这样一个如此，呃，那个词好像叫做“中二”，的问题时，还是忍不住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很想对这个年轻人说“如果是学生的话就好好学习，看漫画的时候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混黑道的话也好好干争取升职加薪，还是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但是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很认真，带着让他无法拒绝的执着。他好像对这个问题特别在意，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看漫画时会产生的疑问。织田作之助又仔细想了想，觉得有了新的发现。 说不定，这个漫画里面的人，指的就是他自己呢？不是很多“我朋友”的故事，其实就是自己的故事吗？ 按照这个思路，织田作之助已经拼凑出了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年纪轻轻就找不到生活的意义，一心求死——唔，怎么听上去这么像太宰治？先不管这些，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可不像太宰治一样时刻准备着为自杀事业而奋斗，看来就是因为那个朋友的死亡把他从厌世的深渊里拉了出来吧。 只是，看起来朋友的死亡对这个孩子的影响很大啊。这样想着，织田作之助看向唐锦越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唐锦越被他这个眼神看得既莫名其妙又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的样子，充满了对问题答案的渴望。 织田作之助组织了一下语言，对唐锦越说道：“我觉得这样也很好。他的这个朋友知道他的改变，应该也会高兴的吧？” 唐锦越听后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但是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您觉得背负着朋友的死亡，接下来的人生是不是太过于沉重了呢？” 织田作之助喝了一口酒，慢慢说道：“可能对于这个朋友来说，能让他找到活下去的动力就足够了吧？” 年轻人低下头，沉默了很长时间。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看着织田作之助说道：“不好意思，是我这个问题问地太过于愚蠢了。只是把一段很长的故事里随便摘取出两小段来询问别人，就像是只给人三个已知数就让他去解五元三次方程一样不靠谱。” “是啊，不管怎么样，没有体验过其他人的人生，我也不能对他们的选择指手画脚啊。”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 他把空了的酒杯放在吧台上，站起了身：“我接下来要去忙工作，先失陪了。” 年轻人对他笑了笑，说道：“再见，祝您工作顺利。” 织田作之助走到门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对年轻人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你问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如果一个人主动放弃了自己的生命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应该不是为了朋友，而是自己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一心求死吧？” 说完，他无奈地笑了笑，抓了抓自己红褐色的头发：“刚刚还说不了解实际情况不能妄下结论的，现在又开始高谈阔论起来了。你随便听听就好，不要往心里去啊。” 说完，他推开门，在风铃清脆的声响中缓步走上了台阶，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唐锦越坐在座位上，左手撑着下巴，盯着玻璃杯上一个个冒出来的小气泡，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最为宝贝的手机被抓在手里，一下一下，仿佛无意识地轻轻敲着吧台面。然后，他把手机放回桌上，好像一尊雕塑一样动也不动。 一时间，酒吧里一片寂静，只有老板清洗酒杯时发出的声响。 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唐锦越身后，他仿佛一只黑猫一样轻巧而无声地走着，黑色的皮鞋和光滑的地板间的摩擦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无声地坐在了织田作之助之前坐的那个位置上。 直到听到布料之间细微的摩擦声时，唐锦越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穿着三件式西装、肩膀上披着黑色大衣的太宰治坐在织田作之助坐过的吧台椅上。他的大半张脸都藏在绷带下，脖子、双手手臂至手腕上也缠着厚厚的纱布。唐锦越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消水的味道。 太宰治比唐锦越要高。他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唐锦越。 他那双鸢色的眼睛里一片冰冷，仿佛永远也化不开的冰块一样没有温度。 唔，太宰治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也挺能唬人的。唐锦越相当没心没肺地想着。 只是他的手已经伸向了自己的手机。 108.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21 “晚上好, ”唐锦越神态自若地跟太宰治打招呼, “看来你很早就在这里了？” 他伸向手机的手在半途中改道去拿了玻璃杯, 因为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的异能力对于太宰治来说是没有用处的。 唐锦越的异能力其实还有一个局限条件，那就是他只能检测到并操控跟他处于同一个空间里的人类。如果是室外这种开阔的地方也最多能检测到以自己为中心的方圆二十米以内的人类。 如果是在同一间房间里，那他只能检测跟他共处一室的人类。只要是在不同的房间里, 哪怕两人之间只间隔了薄薄的一扇纸门, 也是无法检测到的。无法检测到, 他也就无法操控。不过, 如果不同的房间的门都没有关——那么也勉强符合“同一空间”的要求。 对于太宰治这种拥有可以使一切异能力无效化的“人间失格”的人来说, 他只能被检测到，仅此而已了。 在跟织田作之助谈话之前，唐锦越刚刚看过手机, 酒吧里只有他、织田作之助和老板三个人。太宰治在出现前, 门上的风铃没有响。只能说明他一开始就在酒吧，只是在其他的房间里。 “没错，我借老板的房间休息了一下。”太宰治冷冷地说道。 唐锦越晃了晃玻璃杯，杯子里的冰块基本上都融合了，只留下薄薄的一小片漂浮在水面上。 “真好啊, 你跟老板的关系。”唐锦越轻笑一声, “哎, 我就没有可以让他在我店里的房间里睡觉的朋友呢。” “那是因为睡不着吧。”太宰治淡淡地说道, “担心睡着了之后被你卖地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唐锦越对太宰治的冷嘲热讽不为所动：“嗯, 即使我把有些人论斤卖我也不会让他们睡在我的房间里。” 太宰治冷笑了一声, 没有理他。 唐锦越继续喝着饮料，一杯柠檬气泡水很快就见底了。他把玻璃杯推向老板：“麻烦再来一杯，多一点柠檬汁少加点冰块。谢谢。”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要把织田作给扯进来。”太宰治说道，“如果我发现你对他不利的话”话没说完，但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只是，唐锦越却好像没有听懂一样，晃荡着刚刚新鲜出炉的柠檬气泡水似笑非笑地对太宰治说道：“哦？你打算怎么做？杀了我吗？” 太宰治直接用实际行动回答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突然暴起，右手掐住唐锦越的脖子把他往后狠狠一按。 在一声沉闷的响声中，唐锦越的后脑勺和坚硬的大理石吧台来了个新密接触。 唐锦越皱着眉头痛呼一声，他一时间分辨不出究竟是后脑勺疼还是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更让人难受。 在唐锦越被太宰治放倒的同时，他手上的饮料也被打翻了。老板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用最快的速度扶起了玻璃杯，然后把吧台上的饮料擦拭干净。然后，他继续慢悠悠地擦起了玻璃酒杯，跟平时一模一样。 太宰治虽然头脑绝顶聪明、又能免疫异能力，但是他却又一项比较致命的弱点：体术不好。所以，想要杀掉太宰治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几十个体术高手一起去围殴他，前提条件是太宰治手无寸铁还没有任何外援。 不过，虽然说太宰治“体术属于中下游”，但是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在港口黑手党中。换句话说，跟中原中也这种级别的高手无法同台竞技，但是解决普通人那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唐锦越和太宰治在某种程度上很像，他们都是靠脑子吃饭的。对付这种对手，太宰治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他只要参考一下平时中原中也是怎么对付他的就可以了。 居高临下地看着唐锦越因为缺氧而涨红的脸，太宰治久违地感受到了一把用武力值碾压对手的苏爽感。 同时，他好像也明白了自己搭档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暴揍自己——明明还有很多其他解决办法的。 太宰治掐着唐锦越脖子的手稍微放松了一些。 “你现在知道了吗？”太宰治淡淡地问道，他仍旧把唐锦越牢牢地按在吧台上。 唐锦越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居然会直接采用这种粗鲁的方式，真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太宰治歪了歪头，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的微笑回答他：“只要能解决问题，我可从来都不在乎用什么方法。” “那你现在准备解决我了吗？”唐锦越问道。 太宰治皱起眉头，他发现，即使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个情报贩子仍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慌张。 这种情况也出现在自己身上过。太宰治想到自己也经历过不少类似的场景。那么，自己一点都不慌的原因，是自己还有足够多的后手能保证自己死不了。 有着充足的准备，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所以才有恃无恐。 不管是落入敌人手中还是其他任何一种看起来处于劣势的情景——这些都是计划中的一环。 太宰治紧紧地盯着唐锦越的眼睛，想在里面找出一丁点惊慌、恐惧这类的情绪，但是他看到的只有平静和坦然。 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有可能就在对方的意料之中，太宰治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他松开手，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唐锦越松开领口，轻咳了几声。 老板非常体贴地给两个刚刚经历完激烈运动的人分别递上了饮料。太宰治的是一杯现调的鸡尾酒，唐锦越的是柠檬水。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饮料。 他们好像陷入了某种僵持，谁先开口谁就输一样。 最后，还是唐锦越打破了沉默。 “我真的，只是单纯地想问织田先生这个问题而已。”他慢吞吞地说道。 太宰治毫不留情地嗤笑了一声：“你会没有任何目的地去做一件事吗？” “话不能这么说，”唐锦越假笑着回答道，“人有的时候突发奇想，或者闲得蛋疼的时候想做什么都不奇怪。” 太宰治眼神冰冷地警告他：“那也别把他当作你消遣的对象。” 唐锦越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情的。” 太宰治低头喝酒，过了一会才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盯上他。织田作只是港口黑手党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底层员工而已。” 唐锦越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说这话，如果想蒙骗其他人还可以，对我就不用了吧？” “不管是织田先生以前的职业，还是他的能力，对他感兴趣的人也只会只多不少哦？” 太宰治对于这一番听起来跟挑衅也差不了多少的话，却并没有怒火中烧。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唐锦越是在告诉他，自己知道关于织田作之助的底细。但是同时，他也会保守住这个秘密。 只是，太宰治并不相信他。 要不要把这个不安定因素除掉呢？太宰治陷入了沉思。 森鸥外忌惮这个家伙，因为他掌握了太多港口黑手党的情报。一旦公布出来，会给组织造成地震般的损失。 可是太宰治并不担心这个，他不怕死。 对于港口黑手党，他也没有身为干部应有的忠诚。 这个世界上能打动太宰治的人或者事物太少了。 一时间，太宰治已经想出了五六种让唐锦越死于意外又把自己撇清关系的方法了。但是，如果真的要付诸行动，还需要更为缜密的筹划才行。 “我的真实目的，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唐锦越放下玻璃杯，看着太宰治说道。 “那是什么呢？”太宰治问道。 “很简单，让织田作之助活下去。”他用异常平静的语气说道。 太宰治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他需要好好地消化一下。 “谁会去杀织田作？”太宰治问道。 唐锦越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会有生命危险的？”太宰治尖刻地质问道。 唐锦越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道：“我接到了一个委托，让我保证织田作之助的生命安全。虽然跟情报没有多少关系，但是报酬非常丰厚，让我不得不动心地接下了。” “如果是要保护织田作的生命安全，为什么你的委托人会找到你？”太宰治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的话，明明是织田作要保护你才对。” 唐锦越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我也不好问我的委托人为什么对我这么放心吧？啊对了，别再问关于我的委托人的信息了，我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太宰治没有回话，他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中。 唐锦越会告诉他这个消息，恐怕也是在隐晦地提醒他织田作会陷入比较麻烦的境地吧？毕竟如果他是委托人的话是绝对不会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去做这件事的。 然后，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太宰治的沉思。 109.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22 太宰治阴沉着脸挂断了电话。 “老板, 我先有事走了哦？”对上老板时, 他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 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黑色的大衣外套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带起一小阵风。 太宰治推开厚重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急成这个样子, 看起来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呢。”唐锦越很不绅士地伸了一个懒腰, “不过幸好他走了, 不然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命能活着回家睡觉, 还是直接一睡不醒了呢。” 老板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仍然专心致志地擦着酒杯。 唐锦越心情愉快地拿起手机：“让我康康他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对于唐锦越这种很明显地在港口黑手党内安插眼线——或者更过分的行为，老板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让唐锦越越发地觉得他是个人才了。 “原来已经到这一步了啊。”唐锦越轻声说道，他把手机放回口袋, 站起了身。 吧台上留下了一张面额最大的纸币。 “这位客人, 您的找零。”老板对已经走到门口的唐锦越说道。 唐锦越转过头，笑眯眯地说道：“不用找了，就放在这里好了。反正我不会只来这一次的。” 刚刚太宰治接到的消息是，有人打算趁港口黑手党的人忙着卸货交易人手不足的时候趁机去他们存放武器的仓库里浑水摸鱼。 当然，他们并不是什么值得太宰治辛辛苦苦布置陷阱并亲自带人埋伏的角色。只是一个照面, 他们就被解决了。 留下几个活口送到审讯室, 太宰治决定放松放松。 如果不是之前在lipin酒吧里遇到唐锦越那个家伙的话, 说不定他今晚的心情会更好一点。 事实上, 因为他表现出的对织田作之助的“兴趣”, 以及那个不知真假的、莫名其妙的委托, 都足以让太宰治心生警觉。 不过，在没有新的事情发生之前，太宰治也无法说出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太宰治在同一天里第二次推开了lipin酒吧的大门，这里除了还在擦玻璃酒杯的老板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晚上好啊，老板！”太宰治大声地打招呼，“请给我来一份蟹肉罐头。” 老板很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一盒蟹肉罐头，打开后和一把不锈钢勺子一起放在了太宰治面前。 太宰治舀起满满一勺粉嫩的蟹肉，送进口中。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糖果一样。 “对了老板，几个小时前跟我一起喝酒的那个客人在我走后有说什么吗？”他好像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老板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淡淡地说道：“这个嘛，我怎么会知道呢？” “也是，”太宰治咬着勺子，口齿不清地说道，“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等太宰治解决完整整两个蟹肉罐头的时候，织田作之助也走了进来。他们聊了一会儿后，坂口安吾也来了。 三个好朋友很难得又一次齐聚。他们聊了一会天，一起吐槽了太宰治那糟糕到令人一言难尽的性格。 然后，他们一起拍下了第一张，也许也是最后一张三人的合影。 这其实是一个看起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夜晚。他们三个人忙完各自的工作之后在这样一段难得的休息时间里，谁都没有想到——或者说即使有预感也不愿意去相信，等待他们的，如果汹涌而来的洪水一般裹挟着所有人前进的命运。 第二天，港口黑手党底层成员织田作之助，接到了首领要见自己的消息。 接着，他拿到了可以命令除了首领以外所有港口黑手党成员、连干部都要协助他工作的“银之神谕”。当然，伴随着这张薄薄的纸一起接到的，是寻找已经失踪了的港口黑手党专属情报员坂口安吾的任务。 “虽然你现在可以直接查阅组织里的所有情报，但是坂口君不在的话，情报系统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森鸥外和蔼地跟他说道，“虽然有太宰君在不会有太多问题，不过如果你需要整个横滨市里的情报的话，我推荐你去找一个情报贩子。” 森鸥外递给他一张纸，上面有着一个黑色长发年轻人的照片。照片并不清晰，看起来是从监控录像中截取的图片。只是就凭这张图片，织田作之助已经认出了他是谁。 “boss，我见过这个人。”经过慎重考虑，织田作之助还是说出了他和唐锦越见面时发生的事情。 森鸥外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很专注地听完了他的话。 “嗯嗯，他还是这样样子啊。”森鸥外听完后，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哦对了，等会你可以先去财务部门领一下经费。” “经费？”织田作之助有些困惑地问道。 他在港口黑手党基层也干了好几年了，每次都是在任务结束之后再去财务部门报销任务中的开销。当然，因为他的级别不高，报销的效率也很感人就是了。 森鸥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嗯，如果你要去他那里买情报的话，是要花上一大笔钱的。等下你先去领个两百万円吧，不够的话再添。有了‘银之神谕’拿钱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织田作之助很疑惑地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要的情报还需要买？” “因为他并不是我们的人，”森鸥外苦笑着向他解释，“之前我们之间闹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他就报复性地每次都从我们这里收取大量费用。” 这样明目张胆、毫不掩饰地给不给港口黑手党面子还没有被肃清，织田作之助不由地对这个叫唐锦越的年轻人肃然起敬。 不过，他那天去找自己，还问那样的问题，究竟是为什么呢？ 织田作之助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织田作之助离开首领的办公室之后就立即开始寻找坂口安吾的踪迹。 在他离开森鸥外的办公室之后，这位横滨黑道数一数二的大佬对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保镖做了一个手势，那两个如同背景板一般的保镖立即走出了办公室，还关好了门。 森鸥外坐在办公椅上，盯着爱丽丝之前进去的那间房间的门。 他等了很久，那扇门都没有被推开的迹象。 森鸥外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地打开跑过去打开门。 “爱丽丝！”他一脸崩溃地看着房间里的景象。 之前，他辛辛苦苦给爱丽丝挑的小裙子，全都被草草地仍在了地上。爱丽丝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男装。 嗯，是十九世纪欧洲流行的贵族男装。钉着金属排扣的浅灰色马甲在腰处收了尾，把女孩纤细的腰肢勾勒地更加不堪一握。黑色的礼服外套上，银色的细链斜缀在胸侧；银边立领的领带上挂着金属十字架。她笔直而纤细的双腿包裹在白色的筒袜中，高跟的黑色军靴让她看起来比往常高了许多。 她蓬松而柔软的金色卷发上斜戴着一顶翻檐小礼帽，帽子上白色的羽毛沉甸甸地沉了下来。 森鸥外愤怒地瞪着拿着手机以不同角度对着爱丽丝拼命拍照的唐锦越，大声说道：“你说你给爱丽丝带的礼物就是这个？！”虽然这家伙在进来之前随身携带的东西都经过了检查，既然没有问题森鸥外也没仔细看到底是什么，瞄了一眼看起来是做工精良的衣服就放进来了。 唐锦越看都不看他一眼，脸上还带着相当痴汉的笑容拍地不亦乐乎。 爱丽丝也站在高大的穿衣镜前，歪着脑袋看着自己这一身的新衣服，看起来还挺喜欢的。 森鸥外扑在爱丽丝面前，抱着她大声说道：“爱丽丝，你怎么能穿这种衣服呢？是我给你买的小裙子不好看吗？为什么连一秒钟都不肯穿却来试这种东西啊！” 他恨铁不成钢地在这身衣服上摸来摸去：“这种材质低劣的cospy道具，把你娇嫩的皮肤弄疼了怎么办啊？” “喂喂！”唐锦越听到这句话很不满地抗议道，“我怎么可能买那种廉价货给爱丽丝呢？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英国专门定制的！那家裁缝店可是专门只为有爵位的贵族服务，我还花了不少心思哦？” “林太郎，这套衣服穿起来很舒服哦？”爱丽丝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狠狠地插了自己主人一刀，“还有，你能不要借着检查衣服的时机趁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了吗？很痒哎。” 森鸥外尴尬地笑着收回了手。 很快，他狠狠地盯住了唐锦越：“爱丽丝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你看到了吧？”如果这小子说出一个“是”，他立马喊人把他沉到横滨港里面去！ “冤枉啊！”唐锦越一脸无辜地喊道，“我可是躲到卫生间，一直等她穿好了才出来的。我可不是那种喜欢亲手给小萝莉换衣服的咸湿大叔好吗？” 面对自己的小姑娘充满鄙视的目光，森喜欢给小萝莉亲手换衣服咸湿大叔鸥外觉得自己膝盖上插满了箭。 110.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23 唐锦越比织田作之助早了半个小时站在森鸥外的办公室里。 他表面看起来是给爱丽丝送礼物的, 实际上, 真的是来给爱丽丝送礼物的。当然, 顺便做些其他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这半个小时里，他和森鸥外充分交换了意见——关于坂口安吾的去向，并且达成了共识。他们还对爱丽丝的服饰交换了意见——这个没有达成共识。 当然，唐锦越来这一趟肯定不是仅仅为了这点小事的。最重要的一点, 他必须得在中原中也被调出日本、能够和minic的首领决一死战的人只有织田作之助一个人的情况下, 保证织田作之助活下去。 但是, 森鸥外已经有了一个相当完整而缜密的计划。把minic引进横滨, 在他们在这所城市肆无忌惮地破坏的时候, 和不能正式出面的特务异能科达成交易。由港口黑手党出面解决minic，当然，作为报酬, 港口黑手党将获得“异能开业许可证”。 而森鸥外这个计划中的关键, 就是织田作之助。因为只有他，拥有和minic首领类似的异能力。 只是，织田作之助却有着“不杀人”的原则。不然，凭借着他那样的经历和异能力，不可能只在港口黑手党做最底层的工作。 当然, 森鸥外有的是办法打破他的原则。 爱丽丝很喜欢她的新衣服, 一直穿同一个款式的小裙子也是会腻的。至于森鸥外, 虽然他一开始很不满, 但是没过一会就一脸“真香”地痴汉笑着对着自己的人型异能犯花痴了。 他也不得不承认, 唐锦越这小子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看在爱丽丝这么高兴的份上, 他大度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啊，对了。”唐锦越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爱丽丝身上移开，对森鸥外说道，“刚刚被你的部下打断的话题，我们还要继续呢。你什么时候把东西给我？” 森鸥外牵起爱丽丝的手，他们一起走向房间外。 “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他又问了一句。 唐锦越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啦，不然我来这里找你干什么？” 森鸥外坐回办公椅上，他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唔你提出的条件很丰厚，带来的回报也让我心动。按理来说我是不会拒绝你的。” 唐锦越点了点头：“那快点把东西给我吧。” 森鸥外却一直坐着没有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只是呢，我突然很想对你说一句‘但是，我拒绝’，这该怎么办呢？” “那你就拒绝好了嘛，反正我也有其他方法达到我的目的。”唐锦越也很无所谓地说道，“只是这样一来能不能保证达到你的目的，那可就说不准了哦？” 森鸥外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果然果然你这家伙，还是那么有意思啊！” 唐锦越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盘：“给不给一句话的事，请不要再这样浪费我宝贵的时间了，好吗？还有，我觉得森先生您现在应该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在这里跟我扯皮应该不包括其中吧？” 森鸥外慢慢地止住了大笑，他的脸上重新恢复成了平日里高深莫测的样子。他缓缓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带着密码锁的金属盒子。 这个盒子和普通文具盒差不多大小，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和文字，完完全全地阻隔了外人对它里面装着东西的目光。 “密码还是老样子，”森鸥外说道，“作为售后服务，我还在里面加了一个小机关。如果有两次输错密码，里面的一个小型炸、弹就会自动引爆。这可是足以把拿着这个盒子的人的手炸断的量哦，请务必小心。哦，对了，如果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还会搭进去半张脸。” 唐锦越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当着小孩子的面不要讲这么血腥暴力的话题好吗？” 爱丽丝正坐在森鸥外办公桌旁边的小椅子上，抱着一本绘本看。新衣服虽然很好看，但是却不能像以前一样，可以很方便地坐在地上画画了。 “完全没有关系。”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林太郎还说过更加血腥暴力的事情——更何况我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好吧，既然爱丽丝本人都这么说的话”唐锦越无奈地说道。 他打开了这个金属盒子，拿出里面的那样东西很仔细地查看起来。 “真没想到，这个居然也成了港口黑手党只有boss才有权利动用分配的高级玩意儿。”唐锦越感慨万分。 森鸥外耸了耸肩：“毕竟这个很危险嘛，我当然要好好控制住才行。” 唐锦越干净利落地合上盒子上好锁：“行吧，那么就希望我们都能如愿以偿吧。” 另一边，织田作之助在坂口安吾的住所里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样差不多可以证明坂口安吾成为了minic的间谍的决定性证据。 为此，他还遭到了minic的狙击手的攻击。虽然在及时赶来的太宰治的帮助下把对方解决掉了。 “这可不行啊，织田作。”太宰治一边检查着尸体，一边对自己的友人说道，“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原则的话，你会死的。” 织田作之助苦笑着点了点头。他的身上带了两把枪，只要他愿意，配合上“天衣无缝”的异能力，区区两个狙击手根本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我知道啊，”他叹了口气，“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事是比生命还重要的——更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容易死。” 太宰治从尸体面前站起身，摇了摇头说道：“唔，暂时没有多少新的情报呢，真是扫兴。” “如果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的话，确实不太容易看得出来。”织田作之助皱着眉头说道。 “好啦，织田作暂时不要太担心。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都会查出来的！”太宰治笑眯眯地拍了拍友人的肩膀，“有了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的！好不容易躲过一劫，抓紧时间放松一下吧？”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说起来，boss曾经推荐给我一个情报贩子不知道他那里会不会有消息？” 太宰治的脸上立刻出现了让人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就像看到一百只哈士奇一起挤在自己家里一样问织田作之助：“是不是唐锦越？” “是这个名字没有错。”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我见过他一次，虽然感觉是个怪人但是应该还挺友善的？” “当然不可能！”太宰治大声说道，吓了织田一大跳。 “那家伙不是好人，一肚子坏水，一天到晚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织田作你一定要离他远一点知道吗？看见了马上要打电话报警把他给抓起来！”太宰治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织田作之助满头黑线，他觉得太宰治是完全没有资格去说别人满肚子黑水什么的。况且––虽然他已经遵纪守法不少年了，但是身为黑手党去报警，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很有问题吧？ 太宰治并不知道织田丰富的内心世界，他只是一个劲地叮嘱他道：“反正，你千万、千万不要跟他有交集！万一他来找你也不要理他，跟你说了什么也尽快告诉我知道了吗？” “好吧好吧，”织田作之助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小声地说道：“怎么感觉你就像担心自己儿子被浓妆艳抹的妖艳贱货拐走的老母亲一样。” 虽然不知道太宰治为什么对这个叫唐锦越的年轻人怨念这么大，好像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碰到就会让人倒霉的灾星一样。不过深知太宰治水平的织田作之助还是采纳了他苦口婆心的建议，不准备和唐锦越有所接触。 既然太宰治承诺他会去查这伙人的资料，织田作之助也准备忙里偷闲地放松一下。 他来到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甚至可以说朴素到简陋的西餐厅。在吃过满满一盘特辣咖喱饭之后，他来到了二楼。 这里原来是会议厅，后来被改造成了住房，成了五个孩子的家。 这五个孩子都是两年前那场大混战后的孤儿。如果没有被织田作之助收养，他们的下场恐怕不会比自己的家人好到哪里去。 在和孩子们嘻嘻哈哈打闹成一团的时候，织田作之助不禁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着的原则是正确的。 让他们远离纷争，远离鲜血。虽然生活条件说不上舒适优越，但是能够一直这样保持着纯真又开朗的笑容，这样就足够了。 只要他们能够一直平安无事地长大，织田作之助觉得自己不管面对怎样危险的境地都能够化险为夷。 等他下楼的时候，看到的是两个熟人。 太宰治和唐锦越坐在一张长桌的两头，两个人都在吃店内特供的特辣咖喱。区别就是太宰治满头大汗，不停地给自己灌凉水；而唐锦越却一脸怀念，大口大口往嘴里送。 太宰治恶狠狠地瞪了唐锦越一眼。 织田作之助突然感受到，太宰治身上抑制不住的杀意。 111.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24 “老板, 你该不会在我的这份咖喱里面多加了料了吧？”太宰治又给灌了两大口水之后, 一脸幽怨地盯着西餐厅的老板。 “当然没有啦, ”这家西餐厅的老板是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人，他光是从外表上看，就非常符合普通大众对“好人”的这一认识。“你们吃的咖喱就是一个锅里煮出来的。他又没有多交钱，我怎么会多给你加点东西呢？” 老板说的很实在, 太宰治再不爽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可是, 他非常地不甘心。 “那为什么这个家伙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太宰治忿忿地盯着唐锦越。 老板也很无奈地说道：“这个, 我也不知道啊。说起来还有人跟织田一样喜欢这种咖喱, 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了。” 织田作之助站在楼梯上, 他第一次直接地从太宰治的身上感受到了对一个人直观的厌恶。这真是一件非常少见的事。 太宰治好像对什么都很有兴趣，但又对什么都不是那么感兴趣。他就像一个一直在商店里挑选鞋子的人，一双双的鞋子试下来却总挑不出适合的一双。 但是, 太宰治身上的杀气只存在了一瞬间, 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这个速度快到织田作之助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过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在他还没有“不杀人”这个原则前，本身就是一个杀人无数的职业杀手，对杀气非常地敏感。 “所以说啊，你跑到这里干什么？如果想说是偶遇的话那就算了吧, 你该不会是一直跟在织田作身后围着他到处跑吧？”太宰治放下勺子, 对着唐锦越语气不善地问道。 “真是严厉的指责啊。”唐锦越一点都不为所动, 他还在不停地往嘴里送着咖喱饭, “我只是听说这家店的咖喱非常辣, 想来试一试而已。” 太宰治冷笑了一声：“我可想象不出来, 你要吃辣味的食物会专门跑到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餐厅里来。” “这个世界不是按照你的想象来运行的。”唐锦越不紧不慢地怼了一句，“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类型。不管你和织田先生在这里打算谈什么我都不感兴趣。” 织田作之助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走下楼梯来到太宰治身边坐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说一有情况就来找你的。”太宰治又赌气似地吃了一大口咖喱，结果辣地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看着他那双隐隐含着泪光的眼睛，织田作之助很好心地给他又添了些水，又递上一张纸巾。 “谢谢啊，织田作！”太宰治一把拿过水杯，咕咚咕咚把水一饮而尽。 另一边，唐锦越把勺子放在干净地可以不用洗的空盘子上：“多谢款待。老板，麻烦您结一下账。” 付完钱之后，他干脆利落地走了。好像他出现在这家餐厅就是为了来吃饭一样。 唐锦越原本的口味很清淡——这是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的事情了。不管是外卖还是吃食堂，不是自己做的食物他永远觉得咸地过分。甚至吃方便面他也只放一点点调味料，有点咸味就可以了。 可是到了其他世界之后，他发现自己对于任何有味道的食物都接受良好。一般的辛味拉面在他吃起来都只算是有一点点辣味——跟肯德基里的新奥尔良鸡翅差不多的辣度。 就好像一个天天只能喝白粥的人突然被送到了美食广场，看到有味道的东西都觉得好吃一样。 也许，是自己在这些异世界中的身体本身的原因吧。 因为只要自己一回到现实世界中，就会立马恢复成过分清淡的口味。 唐锦越很干脆利落地走掉之后，太宰治反而一时间说不出话。 按照他原先的设想，唐锦越肯定是要来接近织田作之助的。就是那种故意制造各种偶遇、趁机搭讪聊天、然后交朋友的套路。等他和织田作之助混熟了之后，说不定就是各种利用。比如用织田作珍惜的人或者事物为要挟逼织田作给他做事什么的。 身为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太宰治对这些套路非常熟悉，因为他自己就这么干过。但是，他自己这么做，不代表可以容忍别人也可以这样对待他的朋友。 “呐，织田作，你的这些孩子在这里安全吗？”太宰治对坐在他旁边的织田作说道。 “很安全啊。”织田作说道，“老板是一个负责任的好人，他把孩子们都照顾地很好。” 听到他这一番话，胖胖的老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啦！”太宰治也笑容满面地对老板说道，“不过接下来我们可能要谈论一点工作上的事情，能麻烦您回避一下吗？” 老板点了点头，向后门走去：“当然。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话要大声喊我。” 在确定老板已经离开餐厅之后，太宰治对织田作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些孩子会不会成为你的软肋，变成敌人用来要挟你的筹码？” 织田作叹了口气，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虽然我很想说知道我和他们关系的人不多，但是既然是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 “既然我可以查出来，那么其他人也有可能。”太宰治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一直只是组织里一个打杂的底层员工的话，他们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当你拿着‘银之神谕’，去追查那个叫‘minic’的组织的话，关注你的人肯定如同过江之鲫一般。”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也很担心，他们会不会因为我的缘故遭到别人的报复。” “这里的老板是个好人，”太宰治说道，“但是如果对手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的话我觉得他根本无法保护这些孩子。” 织田作之助看着他，说道：“你这么说，就代表着你有解决方案了吧？” 太宰治如同得了逞的狐狸一样笑了：“当然，如果你放心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这些孩子会在非常安全的地方，不管是退伍士兵还是情报贩子都不会去打扰他们了哦？” 这是一个非常让人心动的提议。尽管织田作之助希望他收养的孩子们可以远离黑手党，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是，如果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织田作之助不是一个矫情的人，面对太宰治的好意，他选择了接受。 “只是，这样会不会麻烦你？现在人手紧缺，还要分出一部分人去保护孩子们的话”织田作之助犹豫地问道，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麻烦太宰治。 “当然不会啦。”太宰治笑眯眯地回答道，“反正森先生也养了那么多闲人，与其让他们无所事事地喝酒打牌，不如让我给他们找点正事去做。” “再说了，你现在也算是对抗minic的核心成员，就算是为了让你能够心无旁骛地完成任务，保障你家人的安全也是必须的。” 听了太宰治的这番话，织田才放下心来。 他站起身对太宰治说道：“那我先跟孩子们说一声。” 在太宰治点头后，他匆匆跑上楼。 太宰治孤身一人留在餐厅里，他走到唐锦越之前坐的地方，弯下腰仔细地查看着桌子下面。他冷笑一声，伸出手从餐桌下撕下一段胶布。 胶布包着一个黑色的塑料制品，被牢牢黏在桌子下面。 太宰治缠着绷带的手刚想用力，把那块塑料捏碎。他就听到织田作走出房间、正在下楼的脚步声，他一脸平静地用胶布把扯下扔进垃圾桶里，这个小型窃听器则放进了大衣口袋。 “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走下楼梯的织田作之助看到的就是太宰治坐在座位上无所事事地玩着手机游戏，“他们应该已经在整理东西了，整理好之后，随时都可以出发。” 太宰治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可以算是明媚的笑容：“那太好啦！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哦，至少那个情报贩子是不会再来打扰孩子们了。” “如果他想直接和我的人对上的话——相信我，我可没有森先生那么好说话。”伴随着这突然变冷酷的声音，太宰治缠着绷带的手伸进口袋，毫不犹豫地捏碎了那个窃听器。 另一边，唐锦越坐在自己的一家咖啡厅里。 在耳机里再也传不出任何声音后，他拨通了森鸥外的电话。 “下午好，森先生。没错，太宰先生已经准备带织田先生收养的那几个孩子转移阵地了。” “嗯，他还特地告诉我，如果我去找那些孩子就直接把我当初敌人对待——真是过分呐，明明想对那些孩子出手的根本就不是我。” “哎，没有。我没想到太宰先生也去找他了。” “没关系，反正还有时间。就算织田先生曾经是顶尖的杀手，也不会对所有入口的食物心怀警惕吧？” 唐锦越看着面前打开的金属盒中，试管里暗红色的液体，轻声说道。 112.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25 孩子们在太宰治的安排下非常安全。织田作之助曾经陪着孩子们一起去了他们新的住所, 他只是粗粗扫视了一圈就发现周围有十来个携带武器的战斗人员。想必以太宰治的习惯, 隐藏在暗处的保镖只多不少。 “咲乐、幸介、真嗣、优、克巳, ”他一个接一个地抚摸着孩子们脑袋，“委屈你们在这里先住一段时间了，等我把工作做完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嗯，知道啦！等你打倒坏人我们就能一起回家了！”五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咲乐被同伴们推选出来。其他的男孩子们, 为了体现自己也是一个可靠的大人了故意在织田面前装作一副来到新的居所之后兴致勃勃的样子。 只是等织田作之助离开之后, 他们都露出了属于孩子们独有的寂寞和不安。 织田作之助靠坐在病床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好不容易发现了minic的踪迹, 又找到了坂口安吾的下落, 这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了一起。而这两份喜悦, 又会带来许许多多的喜悦。本该收获这种如梦一般的幸福时光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因为织田作之助发现坂口安吾是minic安插在港口黑手党的间谍啊！ 充分利用自己对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天衣无缝”的了解, 坂口安吾使用了一种“接触后超过五秒才会发作”的毒药, 完美地避开了“天衣无缝”预测五秒内会遭遇到的危险，成功放倒了织田作之助。 对于织田作之助来说，自己的异能力被破解的打击压根就不能和“坂口安吾”是叛徒这个差不多已经既定的事实相提并论。 “然后，安吾就和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一起离开了。”他对前来探病的太宰治说道。 太宰治翘着二郎腿坐在病房门口：“啊，还真的是‘黑之特种部队’。”他撑着下巴淡淡地说道, “不过暂时还不用管他们, 眼下我们最主要的任务还是minic。” “今天, 首领下达了全员和minic开战的命令。现在, 芥川和我其他的部下正在美术馆和他们开战殊死搏斗。” 织田作之助翻身走下了病床, 他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枪收好, 向门外走去。 “你准备去哪里？”太宰治问了一句。 “首领不是说全员开战吗？”他转动了门把手，“芥川，那个孩子是你的学生吧？” 唐锦越坐在自己的卧室里，舒舒服服地看着眼前三个连在一起的显示屏里的画面。 曾经代表着高雅和艺术的美术馆里，现在正在进行以死亡和鲜血为主题的展览。战斗双方都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只要入侵美术馆的安保系统就能免费观赏一场真实的暴力美学超能力动作片。 “啧，又报废了一个。”显示屏上一小块区域变黑了。鲜红的血液和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东西将摄像头遮地严严实实，只能勉强看到血液流动的画面。 又在一阵激烈的枪声中，无辜躺枪的摄像头又有两个完成了它们光荣的使命。 现在，站在一楼大厅里的只有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了。 “这种没用的废物不管杀多少，他都不会认同我的。”满身杀气的少年不屑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狰狞如野兽的异能已经乖乖地缩回了他的身后。 芥川龙之介漠然地看着最后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白发赤瞳的男人。 唐锦越站起身走向厨房，煤气灶上的咖啡壶不再发出咕嘟咕嘟声响，这是一壶咖啡已经煮好的象征。 他对显示屏上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暴打小朋友的画面不是很感兴趣，等他倒好一杯咖啡回到卧室才是好戏开场的时候。 没错，就是那个“我预见到你开枪打中我的未来”“我预见到你预见到我开枪打中你然后向右移了一步所以我也向右移了枪口”“我预见到你预见到我预见到的未来所以我”“我预见到你预见到我预见到你预见到”。 这可是唐锦越第276喜欢的画面了！ 当然，唐锦越最喜欢的画面之一，就是所有的一切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发生。不管是太宰治以为他要对织田作之助收养的孩子们出手，从而转移了他们也好；还是织田作之助和minic的首领纪德交战并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并被下了一通听上去又莫名其妙又恐怖的威胁也好。 这一切，都在唐锦越和森鸥外的计划之中。当然，这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又各自隐瞒了一些自己的打算。即使是在动画片里，反派大boss也是在最后关头才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最后一次在lipin酒吧里见到了坂口安吾。太宰治也揭穿了昔日好友最后一重身份：他是政府机构“特务异能科”派去监视港口黑手党的特工。 不是双面间谍，而是三面间谍。这个看起来温和而知性的男人却是他们中背负了最多的存在。 但是，即使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可以理解他的立场，但是他们却再也不能把坂口安吾当作朋友了。 又是一个看起来风和日丽的平静下午。 织田作之助抱着一大包零食，里面全都是十来岁孩子最爱吃的。趁他今天还算有时间，他打算抓紧时间去看看孩子们。 至于那个脑子有问题的minic首领则被他扔在了脑后，在属于家人的温馨时间里浪费在那个神经病身上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织田作之助现在的心情很好，以至于暂时忘了买完零食之后他的钱包也即将空空的可怕现实。 嗯，钱没了没有问题。只是这个月少去两次酒吧的事。不管多少钱也比不上那些孩子快乐的笑容。 在路过一家新开张的咖啡厅，看到“开业大优惠！全场半价！”的海报时，织田作之助却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在太阳底下走了那么久，他也感到渴了。于是，顺理成章地走了进去。 咖啡厅里的人很多，被“半价”优惠吸引过来的不止他一个人。客人们排队买完单之后，坐在咖啡厅里的座位上等着服务员把饮品送上来。 “请给我一杯小份意式浓缩。”好不容易排到织田作之助之后，他立马点了一份最便宜的咖啡。 “好的，”服务员小姐带着甜美可爱的职业化微笑问道，“需要冰块吗？我们还可以提供免费的脱脂牛奶。” “嗯，冰块和牛奶都请多一些。对了，我需要带走，谢谢。” 拿着小票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室内弥漫着咖啡醇厚的香气。织田作之助翻看着桌上放着的宣传单，开始考虑要不要给孩子们也带一份饮料。小孩子喝不惯苦涩的咖啡，奶茶或者果茶可能会更适合他们的口味？ “您的小份意式浓缩请慢用。”服务员把装在纸袋里的咖啡递给他。 “这么快的吗？感觉很多比我先点单的人都没有拿到啊。”织田作之助有些疑惑地想道。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他点的是最普通最简单的一种咖啡，不需要拉花之类功夫，只要把纸杯放在咖啡机下面就行了。 他喝了一口，虽然他对咖啡没有多少了解，但是他敢肯定，他手上的这一小杯咖啡的价值觉对超过了800円。 看来，这家店的老板为了招揽生意也是下了大本事的啊。 一小杯意式浓缩的量很少，但是加入了牛奶和冰块之后便大大延长了织田作之助把它喝完的时间。看在这是一杯好咖啡的份上，他决定坐着舒舒服服地喝完以示对它的尊重。 从监控里确定织田作之助把那被咖啡喝完了之后，唐锦越拿起手机对署名为“萝莉控同好”的人发送了一封邮件。 “真是麻烦啊，为什么只有24小时的期限呢？”他半真半假地抱怨起来，“为了找到能够完全掩盖在那种味道的咖啡我也是费了一点时间呢。只花800円的店长特调，只此一次哦！” 唔，再加上为了把织田作之助吸引进来，特地花大价钱在他去看望孩子们的路上收购了一家可以改造成咖啡厅的店铺，又用最快的速度装潢完毕开业，再加上今天的“开业大酬宾”用比星爸爸还要好的咖啡豆卖出便利店里速溶咖啡的价格。唐锦越觉得自己真是亏大了。 嗯，下次再宰那个萝莉控一顿好了。 正盘算着怎么从港口黑手党那里捞钱，手机里就收到了人家boss的回信。 唐锦越继续从监控里看着织田作之助，只见他拿起手机匆匆跑出了咖啡厅，买的那一大包零食直接遗忘在了座位上。 “织田先生吗？我们遭到了袭击！”织田作之助突然接到了这一通电话。 他听出那是留在孩子们那里的太宰治手下的声音。 “什么情况？对方有多少人？”织田作之助一边跑着一边问道，“你们联系太宰喊增援了吗？” “太宰先生的电话打不通！对方有异能力者” 那个声音突然消失了，手机里只有枪声和刀刃刺进人体里的声音传来。 113.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26 横滨的海面上, 一艘豪华游轮正在航行。 宽大的甲板上, 只有三个人。 坂口安吾笔直地站直，他看起来非常镇定，可是背上不停冒出的汗珠已经把贴身的衣服浸湿了一小块。只是他外面还穿着西装看不出来而已。 年轻人这么紧张, 坐着着两位大佬却非常镇定。 森鸥外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他还心情很好地拿出手机看了看。看完这封刚刚收到的邮件之后, 他看起来更加高兴了。 “哦呀，森先生是有什么好消息了吗？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坐在他对面的种田长官微笑着说道。 森鸥外也露出了跟种田长官一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没什么哦，再好的消息也也要在适合的时间里出现才能算得上是好消息吧？” 说完, 他在手机上也飞快地打了一行字发送了出去。 “那么, 我再重申一遍, 这是非正式性的会谈。”坂口安吾咽了一口唾沫, 故作镇定地大声说道。 先不提他那个让人尴尬的身份，光是横滨黑道白道两位大佬直接碰撞在一起的气场就让人受不了。 更何况, 森鸥外还是一个不戳别人伤口就不舒服的人。对于他这种黑心医生来说，把手术刀插进别人伤口里转两圈的快感恐怕更大吧？ 但是不管坂口安吾内心怎么想，这场会谈都按照原先计划的那样进行下去了。 大佬们的效率非常高，三言两语就把“你想要啥”“你能给我啥”“给了之后做什么”谈妥了。虽然中间还夹杂着“能把你的脑袋带回去当礼物不”这类光是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这场会谈, 森鸥外是收益最大的人。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异能开业许可证”，从此之后，港口黑手党所有的违法行动都是“合法”的了。 港口黑手党再也不会被政府部门当作非法组织进行剿灭。 拿着那一个黑色的、薄薄的只装了一张纸的信封, 森鸥外丝毫不掩饰地狂笑起来。 织田作之助用他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奔跑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以这样的速度跑出这么长的距离的，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着发出哀鸣, 喉咙i好像也有甜丝丝的腥味。但是他什么都注意不到, 不管是自己的身体还是路上无意中撞到的人或者物。 他终于跑到了孩子们的住所。 太宰治挑选的是一栋独立的小房子, 安静而不受打扰。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同了。 园子里一片狼藉，鲜血和残破的肢体到处都是，分辨不出来究竟属于minic还是港口黑手党。 或完整或残破的武器也随处可见，硝烟混合着血腥味将这个地方生生演变成了地狱。 织田作之助可能是这里唯一的活人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不然为什么自己看到的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他木然站在院子大门口，向房子走去，准备亲眼去见证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现实。 房子前面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车窗后面装上了厚厚的窗帘。等织田作之助发现这辆车的时候，窗帘被拉开了。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他已经清楚地看到了那五个孩子的脸。每一张稚嫩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他们的眼眶里饱含着泪水。 然后，面包车突然启动，笔直地高速对着房子撞了过去。 然后，就在面包车撞到房子的同时，它爆炸了。 爆炸的冲击波直接把冲过去的织田作之助掀翻在地。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推出了这个院子。 他跌跌撞撞地冲回去，房子和面包车一起，正在熊熊燃烧。 织田作之助有那么一段时间大脑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眼前只有冲天的浓烟和火光，耳边还有一个男人宛如困兽般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过了好久，直到有听到动静的闲人和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救护车的人赶来时，他好像才回过神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跪在地上用手狠狠地捶打着地面，刚刚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也是自己发出的。 “那个请问您是织田作之助先生吗？”在警方和消防车把院子团团围住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却已经退到了围观的人群之后。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快递公司制服的邮递员找到了他。 “有人要我们在这个时间把这封信交给您。”快递员把一个硬纸信封递给他，“麻烦您在这里签字。” “好的。”织田作之助沙哑着声音说道。 “您没事吧？”快递员看了看留在单子上夹杂着的血迹和灰尘痕迹，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谢谢关心。”他语气平静地说道。 快递员又看了他两眼，才离开。 织田作之助很平静地撕开了信封。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就好像被硬生生地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神情自若地对待外界的所有反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另一个在痛苦和绝望的海洋中苦苦挣扎。 信封里只有一张地图，某个位置上用红笔画了一个圈。反过来，上面还写了一句“恭候大驾”。 嗯，那里就是minic的根据地吧。 织田作之助把这个地址记在了脑海里，然后把信封和地图一起扔进了街头的垃圾桶里。 他有条不紊地检查着衣服下方的武器，然后，离开了这个埋葬了他的家人和未来的地方。 森鸥外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夕阳如血，把天空渲染地瑰丽壮阔。 他坐在豪华的欧式座椅上，手边的小圆桌上放着一个华丽的茶壶，配套的骨瓷茶杯里，散发着香气的红茶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森鸥外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下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夕阳。 他的茶杯旁边，摆着一个黑色的信封。 办公室的大门打开，披着黑色外套的太宰治出现在了门口。 “哎呀，这么主动地过来还真是罕见呢，太宰君。”森鸥外微微转头，看了看走向自己的太宰治。 “首领，我想问一下，地下保管危险物品的一个房间为什么干部的权限无法打开。”太宰治用平静到冷淡的声音问道。 “还有，佐岛五郎在认罪之后，被转移到哪里去了？” 森鸥外微笑着回答道：“太宰君，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的权限不够，那么就代表着这件事不是你可以去管的了。” “不过既然你来问我了，那么我告诉你也没关系。”森鸥外如同之前经常教导他的那样说道，“佐岛五郎现在是港口黑手党非常宝贵的财产。我们正在正在抓紧时间研究他的异能力，不得不说他真的非常好用。至于你问他在哪，嗯，没错，就在你进不去的那间房间里。” “好了，解答完毕，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如同最和蔼的老师一样温和的声音，却让太宰治感到毛骨悚然。 他没有再追问关于佐岛五郎的事情，反而换了一个话题：“首领，我刚刚联系了织田作之助，但是他没有接通我的电话。” “哦，那应该是他在忙着工作方面的事情吧。”森鸥外说道，“怎么了吗？” “那么boss可以告诉我他在忙什么工作吗？”太宰治紧追不舍地问道。 森鸥外有些无奈地说道：“太宰君，虽然我是boss，但是如果每个成员在做的工作都要我去监督的话那把我分成十八块也不够用啊。” “根据织田作之助手机的定位，我发现他在这个地方。”太宰治拿出自己的手机，把那个地址展示给森鸥外看，“boss看到这个地方，还不知道织田作在做什么工作吗？” “你觉得这是什么地方？”森鸥外反问道。 太宰治的眼神暗了暗：“那里就是minic的根据地吧？” “嗯，织田作之助深入敌营，铲除了对方的首领，立了大功啊。”森鸥外语气平淡地说道。 “织田作不杀人，”太宰治觉得自己的嗓子干的发紧，“他之前和对方首领交战也坚持着不下杀手。我来之前去了趟他收养的那些孩子们的住所，发现” 他没有说下去，那样的的场景，如果织田作之助看来会发生点什么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哦，你是说那件事啊。”森鸥外挑了挑眉，说道，“之前我们接到情报，说minic的人找到了那些孩子们的踪迹，想要以此来威胁织田君。于是我就让人提前把孩子们转移走了，再在哪个地方设下埋伏，把他们一网打尽。” “只是，好像没有人通知织田君一声呐，真是疏忽了。”他语气中满是遗憾。 太宰治低着头，他紧紧地攥着不停颤抖着的手，深呼吸两下之后才终于平复了一下心情。“boss ，我申请组建一支异能者队伍前去支援织田作。” “可以啊，”森鸥外点了点头，“织田君是一名强大的能力者，我也不想失去他。” 太宰治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平静地和往常一样了：“boss，您这一次还真是如愿以偿了啊。” 他的眼睛盯着茶杯旁的那个信封。 114.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27 唐锦越推开lipin厚重的大门时, 里面只有老板在寂寞地擦着玻璃杯。 也是, 经常来这里喝酒的那三个人至少最近是不可能再来的了。 除了老板，酒吧里的活物就只还有一只黄白黑相间的猫。它蹲坐在一张吧台椅上，惬意地来来回回晃着尾巴。 看到有陌生人进来, 它很通人性地跳下椅子重新找了一个地方趴着。 只是, 唐锦越却特意避开了它蹲过的那张椅子坐下了。 “您不喜欢猫吗？”老板寒暄道。 “不能说不喜欢，只是不太喜欢和它们接触而已。”唐锦越淡淡地说着，看着老板很熟练地给他调制了一杯柠檬气泡水。“如果只是看看的话, 我还是很喜欢小动物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唐锦越觉得那只猫看它的眼神里充满了谴责。 唐锦越喝了一口老板递过来的气泡水, 柠檬酸爽的滋味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老板, 我想尝试一下酒的味道！有没有那种度数比较低，喝起来和果汁差不多的酒？”他兴致勃勃地问道。 老板点了点头：“这个当然有。”说完, 他就拿出器材开始调酒。 “您今天心情好像不错。”老板将一杯淡青色的鸡尾酒送到他的面前。 唐锦越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呢。毕竟努力了很久的工作完美地按照预想的那样结束了。唔，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更高兴一点呢。” 说完，他拿出手机。在某个页面上把自己头像下的数值调整了一下。 将自己的所有情绪一直控制在最为“理性”的范围之内，唐锦越的异能力一直都在对自己生效。不管遇到多么危险的情景, 他都可以用最冷静的态度去对待。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觉得这个能力比其他很多看起来又酷炫又强大的能力有用多了。 “哎呀哎呀，这可真让人惊讶。”唐锦越看看手机屏幕, 又看了看趴在角落里的那只猫，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他把那被鸡尾酒一饮而尽, 然后跳下吧台椅走到猫面前, 一把抱住了它。 唐锦越抱着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猫小幅度地挣扎着抗议起来，却被无视了。 “您不是说不喜欢和猫接触吗？”老板问道。 唐锦越学着以前看过的撸猫视频里的手法，轻轻抚摸着它后颈的那块皮毛。 “我确实不喜欢碰到它们，因为野猫身上很脏。但是经常洗澡的家猫就不一样了。”他挠了挠猫的下巴，“尤其是这一只，比其他猫都干净。” “对吧，猫咪老师？”他两手放在猫咪的前肢下，把它往上一举，直视着它琥珀色的大眼睛笑眯眯地说道。 猫挣扎地更厉害了。 “嗯？你是不喜欢猫咪老师这个名字吗？”唐锦越歪了歪脑袋，“那夏目这个名字怎么样？” 他很明显地感觉到猫咪老师身体僵住了。 “哎，不知道你有没有友人帐呢？”唐锦越很愉快地发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猫咪的身体又慢慢地放松下来了。 “好，决定了！以后就叫你夏目好了。”唐锦越抱着它一顿猛撸。 夏目生无可恋地喵了几声。 几乎同一时间响起的枪声之后，纪德捂住胸口不断冒出鲜血的小洞，轻声说道：“果然作之助你的子弹到最后都是最棒的” 留下这句话之后，他的脸上带着无比满足的神情倒了下去，并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织田作之助没有说话，在确认minic的首领纪德已经完全死亡之后，他坚持不住地跌倒在地。 和纪德胸前差不多的位置上，鲜血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出。 嗯，就这样死亡也不错。他迷迷糊糊地想到。 只是还没有和太宰说一声再见，没有告诉他应该走的路、可以做的事、以及能够获得的人生意义，还真是遗憾呐。 “织田作！”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友人的声音。 织田作之助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太宰治那双鸢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焦躁、不安等各种情绪。 “你怎么可以这样”他哽咽着说道，“去陪那种人渣有什么好” “太宰”织田作之助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他伸出手，触碰到太宰治右边脸颊上的绷带。 嗯，能在自己人生中最后一段时间里和他说上话真是太好了。 可是，有人蛮横地打断了他们。 一群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拎着大包小包的医护人员突然出现在他们周围。太宰治被两个孔武有力的保镖很有礼貌地“请”到了一边去，不让他来打扰抢救工作。 “不用了”织田作之助努力地想躲开医生手上的针孔，就让自己这样死掉好了。 太宰治想冲过去，那两个保镖一板一眼地说道：“太宰大人，这是boss的命令。”说完严严实实地挡在了他面前。 太宰治没有办法，他冲着织田作之助的方向大喊道：“织田作！振作一点！孩子们都没事，他们现在很安全！” 意识模糊的织田作刚想问一句什么，就紧接着听见围住他的那个医生说道：“快把麻醉剂拿过来！” 然后，有什么东西笼罩在他的口鼻处，他很快失去了意识。 太宰治立离开港口黑手党总部时，带走的不是由异能者组成的支援部队，而是一支急救设备完善的医疗部队。 那个老狐狸，真是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滴水不漏地安排好了啊。 他沉默着，冷冷地看着那群把织田作之助包围起来的白大褂。 值得一提的是，他带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被港口黑手党的人包围了。除了全副武装的成员们，还有一小队医护人员在待命。只是他们只带了比较简陋的医疗器械，不像他带来的这帮人差不多带了一个小型的移动手术台过来。 简单处理完伤口后，织田作之助被抬上了救护车。救护车风驰电掣地离开了。 “太宰大人，您要留在这里处理后续吗？”挡在他面前的那两个黑衣保镖已经让开了，其中一个低着头恭敬地问道，丝毫看不出他们刚刚是以一种怎样犯上的态度拦住他的。 太宰治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向前走去：“这种小事也要我来处理，boss手下的人现在只会动拳头了吗？” 直属于森鸥外的两个属下对视一眼，即使都隔着黑漆漆的墨镜，他们也能肯定同伴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奈。 但是，首领和干部之间的矛盾，不是他们这种小角色可以插手的。即使他们这次有首领的命令作为挡箭牌，恐怕日后被太宰大人狠狠折腾一番也是逃不过去的。 以后将要发生的事姑且不提，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收尾工作。 太宰大人甩手不干，但现场还是要打扫的，minic成员的尸体也要处理。虽然现场很偏僻，一时也不会把警察引过来，但是该做的工作全都要做。 等扫尾工作完成后，没有人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一场惨烈的战斗。 织田作之助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惨白的天花板，以及正处于他视线范围之内的输液瓶。 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然后立马老老实实地躺着一动不动了。 “你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一个熟悉的，但是闷闷的声音响起。 织田作之助艰难地扭过头，看到他的朋友只穿着黑色的三件套西装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他肩上原本一直披着的黑色外套却没有了踪迹。 “我还是活着的啊。”织田作之助半是感慨半是嘲弄地轻声说道，他的嗓音说不出的沙哑，仿佛被砂纸草草磨过一般。 太宰治用平淡到冷漠的语气说道：“你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整整一个星期，医疗班的那帮人基本上都没敢睡觉。因为boss下了命令，如果你活不过来的话就把他们全都泡到福尔马林里面去。” “居然这样吗”织田作之助苦笑着说道，“这样重视我，真是太让我受宠若惊了。” 太宰治扯出一个冷笑：“并不是他真的想要救你。根据我的推测，他和某个人一起设了这个局的人交易的内容之一就是‘保证织田作之助存活’吧。” “是吗”织田作之助望着天花板，如同呓语般地轻声说了一句。 “对了，我之前好像听到有人说，孩子们都没事”他突然想到了最重要的问题，努力把头扭向太宰治的方向。 然后，他看见太宰治点了点头：“嗯，boss只是想让你以为那些孩子死在minic的手上，这样你就会去和纪德拼命了。” “哈哈”织田作之助笑了两声，但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却和哭差不了多少。 “boss还真是”他乖乖地躺平了，“可是，我明明看到他们了。” “一种让你产生幻觉的毒药。”太宰治说道，“你去那里之前有没有吃或者喝什么可疑的东西？”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有一家咖啡店刚开业，有半价优惠” “啊，果然那个家伙也掺了一脚。”太宰治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冷意。 115.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28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很久, 才问道：“刚刚开始你就在说, boss是和一个人做了交易才让我活着的。那么，那个人是谁呢？” “那个情报贩子吧。”太宰治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很扭曲的表情，具体来说就是又厌恶又憋屈但与此同时又觉得这样不太好想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面无表情。 “你接到孩子们遇袭的电话是在哪里？”他问织田作之助。 “咖啡厅, ”织田作回答道, “那个时候我刚好喝完特价咖啡，准备出发。” 太宰治点了点头：“嗯，这样就很明显了。首先让你喝下掺杂了具有致幻作用的, 然后在你接到电话内心感到恐惧的时候那个家伙趁机使用能力放大了你的这种情感。等到你看到孩子们的居所一片狼藉, 还有一辆车爆炸的时候, 幻觉让你看到了你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一幕。于是, 你便以为是minic杀死了那些孩子，准备去和他们拼命。这个时候, boss又在暗中派了人，跟着你去了minic的根据地。等你们一决出胜负，他们就进去开始抢救你。” “从我准备把孩子们转移开始，就一直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我的手下, 比起我当然是boss的命令优先级更高。织田作，是我亲手把你的家人交到他手上去的。” 他的脸上出现了如同看到恶心的脏东西一般厌恶的表情：“哈，boss还真是计划通。所有的事情他都计划好了, 就等着你在棋盘上乖乖地被他驱使。” 织田作之助却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他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太宰治也一时看不出他的心情。 “看来我要赶上boss还有很久啊。”太宰治把他那双修长到天怒人怨的腿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缩在了椅子上, 他抱着膝盖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臂弯里, 闷闷地说道。 这个时候的他, 看起来完全不像黑道世界中那个凶名远扬的干部大人，反而更加接近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失意的高中生。 “你已经很厉害了，太宰。”织田作之助费力地向友人伸出手，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或者头顶。可是他只是稍微动一动，肌肉就立马发出酸痛的哀鸣。可是他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仍然坚持着伸向太宰治。 “有你这个朋友，真好啊。”他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满足地低声说道，“知道孩子们还安全，我已经很满足了。” 晚上点钟，正是夜猫子们集体出动活动的时间。 这里的夜猫子，除了那些夜生活丰富的都市青年们和在暗处工作的人们之外，还有真的猫。 一只体态匀称，看上去就很健康没有丝毫中暑或者过胖过瘦迹象的猫咪轻巧地穿梭在夜晚的街道上。 它来到了一家咖啡厅门前，仰着头看了看招牌上的店名，就好像真的读懂了人类的文字一样，大摇大摆地从半开着的大门里走了进去。 咖啡厅里还有不少顾客，他们大多在忙自己的事情。对于这只突然到访的小动物，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猫咪轻车熟路地穿过了前台，坐在收银台前的小姐姐压根就没发现它。 这只猫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办公地区，顾客免进”区域的一扇门前。它直接蹲坐在门口的摄像头下，开始慢斯条理地舔自己的爪子。 等它把四只爪子全都仔细地舔干净了，房间的门也如期而至般地打开了。 “晚上好，夏目老师。”穿着黑色燕尾服，脑袋后面的头发随意一扎的年轻人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它。 唐锦越对这只猫咪的称呼从“猫咪老师”变成“夏目”最后定格在“夏目老师”上。每次听到自己被称为“夏目老师”，它总是会身体微微一僵、胡子不由自主地抖上一抖。 当然，这种微小的细节一般人类是注意不到的。 唐锦越手上拿着一个小碗，里面是用新鲜的三文鱼边角料加上鸡蛋做成的猫食。虽说是猫食，除了没有放盐之外就是人也喜欢吃的一道鲜美的菜。 事实证明，人类确实也很喜欢吃。 夏目老师静静地看着碗里只剩下一点点的食物，看向唐锦越的目光里充满了谴责。 居然从一只猫嘴里抢食，你要脸吗！ 面对这无声的控诉，唐锦越二话不说就作势要把那个小碗拿走。 “嗯，撒点盐之后真的挺好吃的。正好我有点饿了就拿它当宵夜好了。”他对着夏目老师温和一笑。 看着眼前这个人背后快要实体化的黑气，夏目老师选择了埋头苦吃。 果然比起普通的猫粮，这种属于人类的食物更符合它的口味啊！ 唐锦越蹲在地上，开始撸猫。 一边轻轻挠着夏目老师的后颈，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这只猫讲话。 “织田先生脱离生命危险已经过了五天了呢，”他又像自言自语，又像对着猫讲话，“你说，我要不要去探探病呢？” 夏目老师把脸从碗里抬起了，看了他一眼，又埋头开始吃。 “嘛，还是算了吧。估计我去了太宰治就不会让我完整地走出港口黑手党的大门。”唐锦越颇为遗憾地说道，“说起来我也应该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怎么到最后不但没人跟我说一声‘谢谢’，反而都跟我有仇似的？” 唐锦越百思不得其解，觉得非常委屈了。 夏目老师吃完最后一口，抬起头开始洗脸。 它现在很想对这个人类小鬼冷笑一声，做了什么被人家当成仇人，你心里真的没有一点ac数吗？ 很明显，唐锦越真的一点数都没有。 他抱着夏目老师坐回椅子上，一边看着电脑上的画面一边在它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夏目老师也仰着头看着电脑屏幕，但是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只有当天晚上播出的一集新番。 唐锦越很明显心思没有放在番剧上，他还在好像倾诉一样地簌簌叨叨：“嗯，不知道织田作之助先生接下来的情况会怎么样呢？港口黑手党最近好像也没有什么大动静的样子。” “其实我真的非常无法理解，为什么织田先生会认为‘杀手’和‘好人’之间无法共存。” “有着能做到顶尖水平的资质和才能却不去做，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如果他能够在和纪德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就把对方杀掉，也就不用我兜那么大一个圈子了。不过还好，至少我的努力还是得到了回报的。毕竟这个结果还是很令人满意的嘛。” “” 夏目老师静静地听着，它现在可以完全肯定，这个年轻人的思想，从根本上就是坏掉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从这一点看简直就是森鸥外的翻版。但是与此同时，他却根深蒂固地相信着“才能决定未来”。 在他的价值观里，一个画家之所以应该成为画家，并不是因为这个人热爱艺术，而是他有着成为画家的“才能和资质”。没有这种“才能和资质”却热爱绘画并为之努力的人才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他们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和资源。 夏目老师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成长，才造成了他“努力无用论”的价值观。它只感到了一种浓浓的悲哀感，对唐锦越，也对他成长的环境。 唐锦越抱着夏目老师离开咖啡厅的时候，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豪车。 他把夏目老师放到地上，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说道：“再见了，夏目老师。有机会再来玩吧。” 猫咪扭过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然后一窜便跑地没影了。 黑色的豪车上下来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肌肉壮汉，很客气地对唐锦越说道：“唐先生，boss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唐锦越站着没动，他拿出手机先操作了一通。他站着不走，那个黑衣人也站着不动，大有和他耗到底的趋势。 唐锦越把手机收回口袋，坐上车。 出乎唐锦越意料的是，这次他不仅没见到森鸥外，反而一进港口黑手党的大门就立刻被控制住，送进了审讯室。 明明已经是深夜，就算有各种摆不上台面的工作也是在室外进行的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却灯火通明，走廊上皮鞋和高跟鞋奔跑的声音从未间断。位于地下的审讯室里源源不断地传出哀嚎声。 唐锦越很明显受到了最高规格待遇：他被直接送到了尾崎红叶面前。 从头到尾所有东西都被收走的唐锦越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慌，看着这位掌管着刑讯部门的大姐头他还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森先生是打算撕毁和我的合作协议吗？”他镇定自若地问道。 尾崎红叶眼角的那一抹红色看起来分外犀利：“那也是你协助太宰治叛逃和暗杀佐岛五郎在先。” 唐锦越沉默了一会。 即使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在最理性的控制之下，他还是要表达自己的愤怒。 守备最为森严的审讯室里，传来了一声怒吼：“太宰治我哔你全家！” 116. 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29 太宰治现在心情很好。 他的叛逃非常顺利, 毕竟整个港口黑手党的情报系统网络都是他参与建设的，想要躲开他昔日同僚的追捕真是太容易不过了。 更何况, 除了港口黑手党之外最大的那个情报源现在也被困住，分身乏术也没有办法来找自己的麻烦。 一想到他所厌恶的两方面正在互相伤害, 太宰治就高兴地快要笑出声来。 在一开始生出叛逃这个念头的时候，他曾经考虑过直接把那个情报贩子给做掉。但是这样一来好像和他的老东家就没什么关系了。 太宰治并不打算整垮港口黑手党, 因为他的朋友还在那里。不过他想尽可能地, 恶心一下森鸥外。就像他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样。 唐锦越在港口黑手党里有眼线, 但是基本上都是接触不到机密内容的底层人员。不过这样就足够了，足以让他伪造出“太宰治和唐锦越合作密谋”的证据。 嗯, 然后，让这些中间人倒戈变成自己的棋子也不是难事。其实按照他以前的手段，这几个家伙死无对证才是最为保险的。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去做一个好人”了，还是做一点好事吧。 但是这些只能算是开胃小菜。他真正想要做的一个大事件才是有难度的:在港口黑手党看守最为森严的地方把佐岛五郎弄死, 一击毙命没有任何抢救机会，最好再把唐锦越给牵扯进来。 唐锦越最常用来收集情报的方法, 还是通过他的黑客技术。太宰治承认自己在这方面不如他, 或者说整个港口黑手党里也找不出一个可以和他匹敌的人了, 否则他也不会一直活跃到现在。 那个家伙经常会混进港口黑手党的数据库里玩一圈, 然后顺手堵上几个漏洞, 最后还相当诚恳地给他们的程序员留个言指导一下。 太宰治做不到他这个程度, 但是模仿一下他留下的痕迹还是可以的。毕竟——这里算是他的主场嘛。 在佐岛五郎的饭菜里混入一点东西, 然后黑掉他所在的那间禁闭室里所有的监控设备, 用事先准备好的图像替换掉。这样一来, 就有足够的时间让那个家伙死得不为人知了。 一直用毒去毒害人的家伙自己却死于中毒，这件事只要想想就觉得好笑。 当然，想要做到这一步却一点都不容易。太宰治差不多把自己手上的所有人脉都搭了进去。 即使要付出这样巨额的代价，他也要把佐岛五郎给送进地狱。 因为他的异能力实在太过危险，在经历过织田作之助那件事之后他敢断定，森鸥外肯定尝到了甜头。他根本无法想象那个黑心医生会利用这个能力做出什么事来。 说起来佐岛五郎也比较没脑子，明明自己的异能力可以做到很多事，他却偏偏选了贩毒和暗杀跟自己基本上没什么关系的外国人。嘛，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也到此为止了。与其让他成为森鸥外手上的一瓶，不如让他早点去地狱里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太宰治虽说是叛逃，但是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森鸥外都明白，他已经不适合再在港口黑手党里呆下去了。 森鸥外对太宰治的忌惮与提防与日俱增。太宰治的存在就好像一直在提醒着他，他这个“首领”的位置是通过怎样的手段得来的。 而太宰治，也完全可以效仿他。 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除了没有森鸥外那么老练、有经验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对成为首领这件事本身就不感兴趣。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也是太宰治本身不知道的。只要他留在港口黑手党，那么港口黑手党就会成为除了有身为政府部门的特务异能科之外，最为强大的异能组织。 森鸥外一直在努力扩张组织不假，但他却不能放任整个横滨的势力失衡。这和他当初的构想也是背道而驰的。 所以，尽管这听上去狠残忍，但是当港口黑手党成为黑道的龙头组织，并有实力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之后，太宰治的存在便尴尬了起来。 当然，这是对于整个横滨的异能组织势力来说。 太宰治这种级别的异能力者不能全都呆在港口黑手党。至于为什么走的是太宰治不是其他人，这个问题也很简单——他和森鸥外的三观不合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程度了。如果再在这里呆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组织的首领位置又得来上一波动荡。 因此，森鸥外对于太宰治的叛逃，看起来非常震惊和愤怒。他雷厉风行地派了一些人去搜查追捕。但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派出去的人手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不能给太宰治造成威胁。 这是森鸥外原本的打算。 但是他也没想到这个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临走的时候还送了自己一份大礼，当他接到吓得瑟瑟发抖的属下送来“佐岛死亡”的报告的时候，很难得地变了脸摔了桌子。 这下，原本属于太宰治的势力也必须好好清算一遍。太宰治的手下，到底忠于太宰治本人还是港口黑手党，在这个时候就很值得推敲了。 于是，原本直属于太宰治的成员全都送进了审讯室等待排查。那些跟佐岛五郎之死有直接关系的直接进了刑讯室。太宰治曾经插手过的部门也到了全面大换血的时刻。 港口黑手党迎来了一个非常微妙的时刻。 幸好，太宰治叛逃的消息还没有泄露出去，森鸥外下了封口的死命令。在这个时候，“找回太宰”只是表面文章，做给组织里其他的高层看的。最重要的是把他叛逃之后可能带来的隐患全部消灭。 等到内部坚如磐石之后，他叛逃的消息才会慢慢放出。那个时候针对太宰的搜捕水分更大，基本上就是表明一个“港口黑手党不容许背叛”的态度。 到时候至于黑市上的悬赏，这个有很多人能看到的地方不太好作假，森鸥外也很谨慎地准备了一个不高不低的数字，还特地备注了要活的。但是收到临别礼物之后，他决定再加一个零。虽然这种悬赏对于太宰治来说不痛不痒，但是也能麻烦他一阵子。 太宰治不容易找到，但是不管是他叛逃还是毒杀佐岛五郎都有参与身影的唐锦越还是很好找的。不如说他胆子大到做了这种事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太宰治躺在他临时租的一间公寓里，优哉游哉地看着手机。 果然，森鸥外那个老狐狸把他叛逃的消息压了下来，不管是道上的消息还是黑市里的悬赏全都没有一点风声。 一想到唐锦越在刑讯室里受苦受累，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地上扬。 就是织田作之助那里，为了他不受森鸥外的刁难，太宰治没有跟他唯一的友人告别，这让他有点遗憾。 不过鉴于织田作之助还躺在床上下不来，那个老狐狸也不至于无耻到对一个重症患者出手——如果他还想让织田作之助为他效力的话。 太宰治哼着自己瞎编的小曲，愉快地打着游戏。 只是，他突然回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就阴沉了下来。 那一天在lipin酒吧，他掐着唐锦越脖子把他摔在吧台上的时候，那家伙的表情太过于镇定了。 没有惊慌和恐惧，太宰治对于这点很好理解，那家伙肯定一直在对自己使用异能力，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在某一个数值内。 他因为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反而忽视了一个细节：唐锦越同时也没有露出感到疼痛的表情。 太宰治皱着眉头开始仔细回想，他那时是真的用上了力气的，不管是把他的后脑勺摔在坚硬的吧台上还是掐着他的脖子，正常人突然遭到这种暴力对待不可能不会觉得痛的。 即使擅长忍耐也会在某个瞬间流露出来。 但是，唐锦越全程都没有任何表现出平时不同的样子，除了呼吸不畅脸色涨红。 太宰治觉得自己可能忽视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他所期待的“唐锦越在刑讯室里受苦受难”这美妙的一幕有可能不会如期而至了。 “您看过空之境界吗？”唐锦越在喊了一嗓子表达对太宰治的愤怒（其实看起来真的没有愤怒这一感情）后，居然开始和尾崎红叶聊天了。 “没有。”尾崎红叶冷冷地说道，她看起来并不想聊天。 然而唐锦越并没有理解，他开始侃侃而谈：“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这个系列。每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要我能找到这个系列的作品我就会把书、蓝光cd以及所有我能找到的周边全都买下来。” 尾崎红叶没有反应。 “即使全篇都充满了正常人类难以理解的菌类哲学，我还是特别喜欢。” “尤其是在这里，我越来越喜欢浅上藤乃了。” “看在我们都是无痛症患者的份上。” 唐锦越轻声笑道。 117.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30 “无痛症？”尾崎红叶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微笑着的年轻人。 刑讯的目的, 就是通过摧残受刑人的心理和肉体防线，让他们忍受不住各种难耐的痛苦乖乖开口。如何让那些受刑人在承受更大的痛苦的同时保证他们还神志清醒地能说出情报, 一直以来都是审讯人员精益求精地研究的问题。 但是，如果这个人根本就感受不到痛觉呢？ 尾崎红叶看了看这间房间里的各种工具, 觉得好像都不太合适。 “嗯，无痛症吗？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呢。”穿着和整间房间里的东西都格格不入的华丽和服的女子嘴角绽出一个微笑, “不过, 是不是真的总得亲自检验一下。” 在她这句话刚刚说完的时候, 她身后一个胳膊比唐锦越大腿还粗的肌肉壮汉走了出来。他二话不说直接扭断了唐锦越的右臂，看起来就和捏橡皮泥一样简单。 在骨骼发出可怖的断裂声音中, 唐锦越面不改色。他对自己已经扭曲的右手手臂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刚刚被这段的只是他旁边的椅子一样。 “啊，骨折还是很麻烦的。”他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没有感觉, 不过为了以后做事情的时候不变扭我还得打石膏。如果你们想验证一下的话我建议你们可以放点血，这样处理起来比较方便。” 尽管他被牢牢地束缚在刑具椅子上, 但只看他的神态, 还会以为这是一场发生在咖啡厅的下午茶谈话。 “你想表达什么呢？因为感受不到痛觉所以对可能发生的事情感到无所谓吗？”尾崎红叶静静地问道。 她放在耳朵里的耳机里还是一片寂静, 不过她很清楚, 港口黑手党的boss森鸥外正通过摄像头一直注视着这里。没有接到其他的指示, 就代表现在还按照计划进行就行。 “唔, 果然是无痛症啊。”尾崎红叶有些感叹地说道, “不过我记得, 无痛症虽然丧失了痛觉, 但是对冷热变化的感知能力还是存在的。” 唐锦越点了点头：“嗯，没错。您有什么比较新奇的办法吗？” 尾崎红叶刚想说些什么，她的耳机里就传来了森鸥外的声音：“红叶，中也君的车里被人安放了炸、弹。你这边的事情先放一放，赶紧去看看他那边的情况。” “了解。”尾崎红叶眉头紧锁。她站起身，看了唐锦越一眼后对手下说道：“把他看牢了。还有，不管他跟你们说什么，都不要说一个字，听明白了吗？”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唐锦越有些费力地抬起头，看着那个正对着他的摄像头，微笑着说道：“晚上好，森先生。” “嘛，就算你知道我并没有帮助太宰治叛逃，也没有弄死佐岛五郎，你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 “一个可以趁机除掉我这个潜在威胁的机会。” 果不其然地，森鸥外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响了起来：“嗯，没错哦。我其实还挺感激太宰君这次把你拖下水的。你们国家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唐锦越也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啊。那个家伙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我也帮了他吧？” 森鸥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按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可是一直以来辛辛苦苦教导他到这个位置的人呢。” “所以真的很羡慕中也先生啊，”唐锦越说道，“只有他一个人收到的临别礼物是好东西呢。” “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中也收到了什么的？”森鸥外问道。 “唔，我好像听到了‘中也’和‘炸、弹’这两个词，再加上尾崎女士把我这条大鱼扔下不管，发生了什么就很好猜了吧？” “看来你认为那颗炸、弹是太宰君放的了？”森鸥外接着问道。 “很明显啊，中原先生成了太宰治的受害者。”唐锦越用非常冷淡的声音说道，“身为一个叛徒的搭档，肯定会有一些流言蜚语针对他。什么‘协助了太宰治的叛徒’啊，‘为了取代太宰治的地位把他赶出了组织’啊，这些东西真是要有多少有多少。甚至太宰治还会很阴暗地认为森先生会因为自己而迁怒中原先生吧？” “只用一块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伤害的炸、弹，就帮中原先生解决了那么多潜在的问题，这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啊？”说道最后，唐锦越甚至还故意拖长了腔调。 “没想到太宰君对中也有着这么深厚的感情啊，”森鸥外笑着说道，“看来我要更加器重中也了呢。” “改邪归正”之后的太宰治，远离了每天和搭档打打杀杀、和boss勾心斗角、永远有做不完的任务写不完的文书的社畜生活，开开心心地窝在临时租的房间里大把地浪费人生。 但是，太宰治这个人是闲不下来的。游戏是会玩腻的、视频是会看不进去的，总是摸鱼也是会很无聊的。 尤其是当港口黑手党终于宣布“五大干部之一的太宰治叛逃”开始了看上去轰轰烈烈的追捕行动之后。 太宰治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在黑市上的悬赏很明显地高出了自己的预期。看来自己临走前的那一通操作还是让森鸥外很不舒服啊，所以他也来恶心自己。 就算他不把那些小虫子放在眼里，飞虫多了也是很烦人的。 更重要的是，太宰治身上的钱不多了。 他叛逃之后，在黑手党那边的账户自然被冻结了。虽然他的个人资产不会全都上报给组织，但是平时有着自杀爱好又花钱不眨眼，导致了太宰治现在的可支配财产真不算多。 “哎，也只有这个时候会怀念那个黑漆漆的小矮人呢。”他一脸忧伤地感叹起来。自己的那个搭档虽然每次都对自己骂骂咧咧，但是只要自己苦着脸装出一副“啊没钱吃饭要饿死了”的样子，他就会很不情愿地把自己的卡扔给自己。 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嗯，大概是以后都没有免费的提款机了感到了悲伤吧。 “所以，种田先生，我现在决定做一个好人了！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介绍我去做的呢？再这样下去我只能天天吃泡面了！”太宰治笑眯眯地对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光头大叔说道。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居酒屋里。这里吵吵嚷嚷，反而很适合密谈。 不过，准确地说，这并不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会面。 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锃亮的脑门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耀眼，他眼皮抽了抽，看着太宰治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下了班之后只想喝一杯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黑手党跑过来跟你说“我跳槽了不干啦有没有其他工作给我介绍一下哈”这种事，换了谁都会一时间接受不了的吧？ 不过种田长官很明显心理素质很强大，他嘬了一口酒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在这个时候你还能跑出来在大街上闲逛，看起来还很游刃有余嘛。” 太宰治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 “你刚刚说想要换工作？”种田长官也呵呵一笑，“可能有点困难啊，毕竟你的那些案底和档案，随便抽一张出来就足够你把牢底坐穿了。” 太宰治听了之后反而眼前一亮：“这么说的话，只要把档案问题解决掉我就可以换个新工作了吗？” 面对如此迅速抓住重点的太宰治，种田长官一时无语。不过，这位已经叛逃的港口黑手党干部如果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叛逃之后想要改邪归正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在港口黑手党已经获得了异能开业许可的当下，让这个横滨最大的黑道组织混乱一点他们也喜闻乐见。 过了一会，他才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你的档案想要洗白，花的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啊。” “没关系没关系！”太宰治兴冲冲地说道，“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当个好人了，那就多花一点时间多做一点好事吧。” 种田长官叹了口气：“你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吧。等我们这边有方案之后会和你联络的。” 种田长官并没有让太宰治等很久。只是过了两天，太宰治就收到了面谈的消息。 面谈的地点选在一家咖啡厅。 拖某个情报贩子的福，太宰治现在一看到“咖啡厅”就觉得胃疼，恨不得掉头就走离地远远的。 但是考虑到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还在港口黑手党的审讯室里和那些混黑道的互相伤害，太宰治就觉得稍微好受了一点点。 再说了，横滨那么多家咖啡厅，那个情报贩子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把所有咖啡厅都变成自己的产业吧？ 所以，当太宰治在约定的地点看到那张熟悉的、让人厌恶的脸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掉头就走。 “呦，这不是太宰先生吗？”那个家伙皮笑肉不笑地阴阳怪调地开口堵住了他的去路。 118.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31 “啧, 是你啊。”太宰治的脸上露出了很明显的不快。 他站在一个包间的门口，而唐锦越直接堵住了门。 耸了耸肩, 太宰治扭头走进了包间，找了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很长时间不见, 唐锦越的变化还是挺大的。最为直观的就是他的右臂打着厚厚的石膏，用绷带吊在胸前。他的脖子和左手手臂上露出来的部分, 还有浅色的、没有完全消退下去的伤疤的痕迹。 “哎呀哎呀, 好久不见你怎么也喜欢上缠绷带了？”太宰治笑嘻嘻地用欢快的声音说道, 只是他的笑意一点都没有传到到眼睛里，“你该不会在模仿我的造型吧？” 唐锦越也走进包间, 然后顺手关好了门。他坐在太宰治的对面，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声：“哪里，我这个样子还得感谢你呢。” “哎？”太宰治拖长了音调，“我可没有把你打骨折啊？”紧接着, 他的语气立马就沉了下去，脸上连一丝虚情假意的笑都消失不见了。 “我只会干净利落地扭断你的脖子。”他浑身散发出阴沉晦涩的气息。只有这个时候, 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年轻人将自己身上的黑暗面毫不掩饰地释放了出来。 “嗯嗯, 反正你就算不干净利落我也感觉不到疼嘛。”唐锦越无所谓地说道, “只不过如果你真的要出手的话请务必真的了结我的性命。” 他用左手敲了敲右手手臂上厚厚的石膏, 非常不爽地说道：“无痛症很麻烦啊, 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碰到了撞到了。等去医院复诊才发现骨头没长好要再重新接一遍。就算感受不到痛觉一遍一遍看自己的手臂被敲断了再接上也是很麻烦的啊。” “哎？是嘛——”太宰治拖长了音调, 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幸灾乐祸。 “不过我对你的胳膊断了几次不感兴趣, 你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一秒变脸, 沉声问道。 唐锦越带着充满了恶意的微笑说道：“因为异能特务科, 把洗白你这件事外包给我了啊。” 看着太宰治一脸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不可置信的表情，唐锦越继续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是种田长官亲自来做吧？唔，看表情好像是的。不过拜托你好好想一想哎，政府部门的高级官员怎么可能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来做这种小事呢？他只要嘴皮子动一下，提出一个大致的方案，让底下的人跑腿就行啦。” “没想到你还和特务异能科有来往啊。”太宰治冷冷地说道，“真不知道森先生知道了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饶了我吧，”唐锦越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不过我可是情报贩子，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情报员哦？我的顾客当然是要囊括方方面面啦。不过政府部门就是政府部门，不会一言不合就把我抓过去打一顿。就算是为了验证无痛症除了痛觉到底还能感受到什么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他不由自主地抱怨起来。 太宰治没有说话，他眼神幽暗地听着唐锦越的抱怨，不知道在想什么。 “唔，说起来其实应该是坂口安吾先生负责和你的对接工作的。不过他刚刚回归本职工作忙地连擦眼镜的功夫都没有，就算这样还要处理关于你的档案问题。所以这种跑腿的工作就外包给我啦。”唐锦越笑眯眯地补充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他肯定是担心自己被你大卸八块才不愿意露面的吧？” 太宰治也很认真地思考了一样，赞同道：“嗯，如果是安吾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会对他做出什么呢。” 唐锦越很费力地拎起放在旁边座位上的电脑包，从里面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小型投影仪。太宰治对面的墙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堆资料的投影。 “好了，就算我也很不乐意但是接下的工作就要好好完成。”唐锦越的左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速度也不比他双手打字快多少。 “虽然港口黑手党对于保密工作做得一直都很到位，但是百密一疏，还是有不少关于你的消息流露出来的。”唐锦越点开了一张图片。 图片已经做了清晰化处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披着黑色大衣穿着西装半张脸裹在绷带和纱布中的太宰治的正脸，他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旁边还有一个发际线堪忧的中年大叔。看背景，是在一家酒吧。 “某个晚上出来泡吧的女孩子无意中看到了你，飞快地拍了一张照片。你放心，原图有点糊，这是经过处理之后的。她把这张照片发到了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并充分表达了‘想和这个病弱小哥哥睡一觉’的美好愿望。” 太宰治的脸色不太好看。 “如果只是一个花痴的yy的话也没什么，问题是你旁边的这个大叔。”鼠标的光标在那个中年人身上晃了晃，“一年前突然意外死亡的毒枭，和你站在一起的正面照片被人拍了下来。如果被有些人发现了的话，有很多文章可以做吧？” “哦，还有这些。”唐锦越接着点开了另外一张图片，“唔，虽然没有发布出来但是也是我随手就找到了一些东西。” 图片上，太宰治这次只露了侧脸，但是是没有绷带的那半张脸。他的手上，好巧不巧地拿着一支ppk。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照片。虽然看起来清晰度都不高，但是用这些作为证据的话太宰治也可以直接去监狱里面报道了。 “这还只是我随手搜出来的，如果真的想要自信找找的话还有更多。”唐锦越笑得很开心。 太宰治突然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这个情报贩子的“随手一搜”就能从推特上只有是个僵尸粉的小透明的自拍、银行取款机前监控摄像头拍到的窗户上的倒影以及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地方把自己给扒出来。 如果是“认真找找”的话，是不是要从卫星云图的数据库里找啊？ “哦对了，要解决这些东西的是坂口安吾先生哦，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唐锦越笑容满面。 “那么特务异能科究竟委托你做什么了？”太宰治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根据伪造出来的十八年的履历把你打造成一个遵纪守法天天扶老太太过马路的五好青年啊！”唐锦越笑得愉悦级 极了。 按照坂口安吾做出来的履历，太宰治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跟特务异能科有关系的孤儿院）。他从小性格孤僻，不和同伴玩耍，还不知道为什么自杀成瘾。在年满十八岁之后，他终于走上了社会开始谋生。 当然，这份档案只是表面上的。如果太宰治突发奇想只想当一个朝九晚五的社畜，那这份档案就够用了。 不过考虑到让太宰治乖乖去企业打卡上班的概率比让他和中原中也呆在一起半小时中原中也还没生气更低，坂口安吾于是又任劳任怨地做了第二份。 这个是如果太宰治去异能力组织时用的。 鉴于“双黑”的名号在整个横滨甚至日本黑道的名声，这份档案做起来的难度系数一点都不低。 一句话来概括就是“那个杀人放火抄家灭门的都不是太宰治，他只是刚好在现场的打工仔。” 所以，他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不得不做起了酒保、咖啡厅服务员、地下赌场荷官等等工作。 当然，太宰治也帮特务异能科解决了不少麻烦。在这期间，他一直都在避免和港口黑手党接触。 哪怕那里还有他的老朋友和老搭档。 他一直避免和以前的同僚接触，但是有些消息却一直往他的耳朵里钻。 比如他曾经的学生，芥川龙之介，在老师叛逃之后反而获得了首领的器重，在港口黑手党里的职位越来越高。但是这个孩子一直都没放弃追查太宰治的下落，有几次两人差一点就撞上了。这样的“巧合”，唐锦越功不可没。 所以，他身上也多了各种绷带。 再比如，织田作之助也不再是那个一直解决各种鸡毛蒜皮小事的底层人员。他成了解决––各种鸡毛蒜皮大事的高级后勤人员。大概森鸥外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没有强迫织田作去杀人。只是外出谈判的时候带着他，有了“天衣无缝”之后，可以少带一个班的保镖。 再比如，中原中也好像就没能在横滨呆几天。他一直做飞机到处出差，忙着解决港口黑手手党在横滨外的威胁。 所以，当太宰治在某家五星级酒店的走廊上直接和喝得醉醺醺的中原中也迎面撞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掉色成了纸片人。 “对对不起”中原中也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撞到的那个人，口齿不清地道歉。 太宰治连忙转过头背对着自己的老搭档，他身上穿着酒店的员工制服。 “等等！你这家伙是太宰那个混蛋吧”中原中也突然大声说道。 119.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32 太宰治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中中中中也？他怎么会在这里？ 情况不对, 太宰治皱着眉头开始思考。他虽然只是一个只帮忙清扫房间的临时工，但是通过自己的手段, 这家五星级的豪华酒店里入住了哪些人他还是都了如指掌的。 他完全没有接收到中也入住的消息。 不如说，港口黑手党的高层干部在横滨入住一家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酒店这件事本身就很值得玩味。 难道是管后勤的那帮吃闲饭的疏忽吗？不, 现在应该是织田作之助负责这些事情。以织田作的细心，根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太宰治又快速梳理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中也, 一个人, 喝醉了。周围没有一个部下。 难道是这个没脑子的小矮人中了敌人的陷阱？ 这个念头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就被太宰治给否决了。 虽然他天天嘲笑小蛞蝓头脑简单, 但是中也的头脑简单是跟自己相比。除了自己，太宰治还没发现有谁能把这个小矮子耍地团团转。中原中也可不是只靠拳头和强大的异能力才走到今天的啊。 带着“这个小矮子只有自己能欺负”的诡异思维, 太宰治开始了新的一轮思考。 只是，他还没想出什么，身后那个黑漆漆的小矮人已经用力拽住了他的衣服：“太宰，就是你吧！” 太宰治僵住了。 虽然他很想大声说“我不是, 我没有”，但是只要一出声, 就相当于告诉中也自己就在这里了。 他对中也连呼吸都了如指掌, 中也对他也何尝不是如此呢？ 太宰治并不是害怕见到自己的老搭档,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是太宰绝对没有规划过的见面场景。他要和中也见面, 必须得在完美计划好的情况下。 自己可以可以尽情地挑衅这个黑漆漆的小矮人, 而且那个小矮子被他气得跳脚却无计可施, 还要乖乖地满足他所提出的条件——这才是理想的见面环境。 而不是现在这样, 周围的环境中有着太多不可控因素, 这个小矮子还喝得醉醺醺的。说起来, 中也的部下是都死了吗？居然放任自己的上级一个人醉酒离开？ 只是这个时候，太宰治已经被中原中也强行拽了过来。 “果然是你啊。”中原中也恶狠狠地说道。 太宰治低下头，时隔两年之后第一次仔细地打量着自己曾经的搭档。 中也的身高还是老样子，现在要仰着头看自己。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看样子刚刚参加完一个挺重要的宴会。明明是重要的场合，他还是舍不得脱掉那顶又旧又丑的黑帽子。 他白皙的脸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平日神采飞扬的眼睛里朦朦胧胧地仿佛含着一湾水，全身张扬而肆意的气息也好像收敛了一些。 “你怎么在这里？”中也皱着眉头说道，“boss不是让你去”他好像还因为醉酒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就像两年前一样恶劣地对自己的搭档打着招呼。 这句话还没说完，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突然清醒了过来。boss是不会再派这个家伙去做任何任务了。 因为 “你这个叛徒。”中也一把揪住太宰治白色衬衫下的领巾，抓着它狠狠地连带着太宰治的脑袋往下拉。太宰治不得不蹲下一点，方便自己可以直视中也。 “你不是背叛了我背叛了港口黑手党吗？现在出现在这里想做什么？”直视着太宰治鸢色的眼睛，中也厉声质问道。 太宰治微笑着，看着他湛蓝的双瞳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小声说道：“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讨论这个话题吗？” 小矮子明明那么喜欢酒，酒品却不好。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想着，醉酒状态下的中也比平时都还要好糊弄呢。 果然，中也歪了歪头，橘红色微卷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与肩膀的衣料接触，发出细微的声响。 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额前流下了一滴汗珠。 “嗯，确实不太方便。”中也皱着眉头想了想，松开了太宰治的领巾。 还没等太宰治送一口气，中也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那就跟我到房间里好好谈论一下吧！” 小矮子的手劲很大，太宰治挣扎了一下，果不其然没有挣脱，只能被他拉着走。 就在被中原中也拽着胳膊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走的时候，太宰治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悄无声息地拿出手机，发现了一条新的短信。 “见到老朋友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发信人是一个没有保存的未知号码，但是太宰治用脚指头都能知道，除了那个这两年不断和自己互相伤害的情报贩子没有其他人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了。 “中也不是我老朋友。”太宰治飞快地回了这条消息。 “哦，原来是老情人。”对面打字的速度也很快。 太宰治忍住把手机往墙上摔的冲动，回了一条“你算计中也，不怕他清醒了把你全身的骨头全都拆掉吗？” 差不多就在他发出后的同一时间，唐锦越回复了：“我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哦？” “呐，中也。”太宰治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中原中也还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住在这” 刚说完，他突然转过头恶狠狠地说道：“别想着逃跑啊混蛋，我是不会放手的！”说完，他还使劲晃了晃太宰治那条被他抓住的手臂。 “啊疼疼疼疼”太宰治故意龇牙咧嘴，“中也你手劲也太大了吧？我不会跑的所以你放开我好不好？”他刻意地轻声细语地说道。 中也嗤笑了一声：“别以为我还会上当了，你想都别想！”说完，他还故意使劲抓了太宰治一下。 太宰治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搭档酒品不好这种事他当然是知道的。以前也没少故意把他灌醉了看他笑话。但是喝醉了之后这么固执的中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不管怎么哄骗都没效果，仿佛对方认定了他太宰治说出来的话都是骗人的一样，不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不会放手。 中原中也的房间是顶层的总统套房。喝得醉醺醺的中也一手拉着太宰治一边在电梯里发呆，最后还是太宰治摸出了他的房卡才把他带回了房间。 套房里空旷地连一个人都没有。 不对劲，不管怎么看都不对劲。 太宰治又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他又收到了一条短信“我帮你把走廊上的监控都黑掉了，没人会知道你进了中原先生的房间。” 太宰治黑着脸收起了手机。 中也进了房间之后就甩开了太宰治。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矿泉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然后，他一边说着“好热啊”一边把黑色的西装脱掉，然后随手仍在地上。 太宰治没有办法，开始任劳任怨地把地上的西装捡起来给他挂到衣柜里。等他从衣柜前回来的时候，地上又多了一堆衣服。 皮鞋、皮带、西装裤中也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愣愣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觉得喉头一紧，连忙把散落了一地的衣服都捡起来。 “你的部下呢？”太宰治半蹲在中也面前，看着他湛蓝色的眼睛，循循善诱地问道。 “烦，我让他们全都走了。”现在的中也还算乖巧，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今天过来是做什么的？”太宰治继续问道。 “跟一个海外组织”话还没说完，中也突然警惕起来，大声地问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是不是又想背叛我？” “没有没有，我不会背叛你的。”对于一个醉鬼，太宰治选择了用哄小孩子的方式哄他。 “说谎！”中也却突然激动起来了，“你背叛我了！你居然叛逃了！你这个叛徒，我要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敲断” 他突然往前一扑，把太宰治撞倒在柔软的地毯里。 太宰治想爬起来，没想到中也却直接跨坐在他的腰上。他歪着头看着太宰治，好像在考虑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中也”太宰治沙哑着嗓音问道，“告诉我，今晚你见到唐锦越了吗？” 中也点了点头：“他是中间人。”但是紧接着他就狠狠地对着太宰治打了一拳：“不要提其他人！现在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疼地倒吸一口气的太宰治连忙点头：“好好好，不提他。中也你能先起来吗？明明个子这么矮怎么这么重”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中也修长的手指摸上了自己的大腿。 太宰治只觉得中也手指滑过的地方战栗一片，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太宰你个子确实很高呢”中也的手背在身后，摸着他右腿的膝盖。 “唔把膝盖以下都砍掉，是不是你就不会说我矮了？”中也俯下头，贴着太宰治的耳朵轻声说道。 橘红色的发丝轻轻在他的脸上扫过，痒痒的，就好像直接扫在太宰治的心脏上。 120.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33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 想柔和地洒落在地板上，可是却被牢牢拉紧的自动窗帘毫不客气地挡住了。 太宰治侧躺在房间中央的那张大床上, 全身僵硬地看着紧闭的窗帘。他忍住不去看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完蛋了！ 这是太宰治早上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个反应。 ons也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是如果ons的对象是自己的前任搭档兼死对头 太宰治开始考虑用最快的速度趁躺在他旁边的人还没醒的时候跑路。 这种行为看起来真是渣透了, 但是太宰治现在考虑的不是他已经碎成渣渣的名声，而是如何让自己今天能够活着且完整地离开这间房间。 他小心翼翼地半抬起身, 视线却忍不住停留在身边那颗埋在被子里、只露出橘红色发丝的脑袋上。 “中也” 这两个音节在他的舌头上滚了滚, 最后还是无声地咽回了肚子里。 太宰治轻轻地从被子里坐起来,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他准备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那个睡在他身边的人翻了个身, 直接面对着太宰治了。 太宰治的动作僵住了。 他低着头，仔细地看着由于刚才的动作从被子里露出来的那张脸。 中原中也睡着的时候，他那张平日里写满了嚣张和肆意的脸却意外地乖巧，如同某种大型猫科动物一样懒洋洋的。他白皙而精致的脸上也只有在睡着时才会罕见地露出疲态。 太宰治定定地看着他眼眶下面那淡淡的一圈, 忍不住怨恨起森鸥外来。 就是那个老狐狸经常压榨中也，让他经常熬夜, 中也才长不高的吧？ 不过一米六也有一米六的好处, 可以被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想到昨天晚上的某些画面, 太宰治的思绪也忍不住荡漾起来。 也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 他看见中也细密而又纤长的眼睫毛颤了颤, 然后睁开了眼睛。 “唔”中原中也从被子里坐起身, 正好对上了太宰治。 他揉了揉眼睛, 仔仔细细地盯着太宰治看了至少有五分钟, 最后终于确定, 自己不是在做梦。 “太宰？”中也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然后他捂住脑袋发出了一声悲鸣。 宿醉带来的昏昏沉沉的难受的感觉，怎么都比不上发现太宰治赤身裸体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带来的冲击力巨大。 随着被子滑落，中原中也自然发现了自己身上各种青青紫紫暧昧的痕迹。他僵硬地宛如机器人那样地扭过头，发现太宰治没有被绷带缠住的苍白的皮肤上，一道道的抓痕同样显眼。 中也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子下面的身体上，什么衣服都没有。 “呐，太宰我们昨天只是打了一架，然后太累了就直接睡觉了，对吗？”中也把被子的一角抓成一团，眼睛里充满了最后的希望，问道。 他已经放弃去追究为什么太宰治那个叛徒会出现，而且还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这个严重的问题了，他只希望事实不要像他想象的那样就行。 其实他已经从自己的身体状况，加上现场的情景，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港口黑手党那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是他还怀着那一丝丝的期望自欺欺人：肯定是打架把衣服都扯破了，然后扔了。身上的酸爽感觉也是打架和宿醉的后遗症 太宰治看着中也那期待的眼神，求生欲却渐渐地被一种叫“继续欺负中也”的欲望压了下去。 于是，他露出了中也最为熟悉的那个欠揍的笑容，笑眯眯地回答道：“对啊，我们可是好好地打♂了♂一♂架♂呢！没想到中也喝醉了之后那么热情，一直抱着我不肯松手” “啊啊啊！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啊啊啊！”太宰治还没说完，中也就开启了狂暴模式。 他拽着被子的手用力一撕，在“刺啦”一声中，洁白的鸭绒如同漫天白雪一般纷纷而下。中也把被套往太宰头上一裹，把太宰治的脑袋往床上一压就准备往死里打。 太宰治开始奋力挣扎，但是狂暴的小矮子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厚厚的被套把所有的惨叫都压制成闷闷的声响。 还好，在太宰治仅仅挨了两三拳之后，中原中也的手机铃声响了。 躺在地毯的手机无辜地一边震动一边放着一声经典的摇滚歌曲。中也看着手机，停下手。 他在翻身下床的同时还不忘狠狠地踹了太宰治一脚，这让太宰治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在捡起地上手机前，中也还不忘从地毯上的那一堆衣服中翻出属于自己的胡乱套上。 “喂，是我。”中也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部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中也先生，您睡醒了吗？” 中也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没好气地说道：“没醒还能接你的电话吗？” “啊是我表达不当，中也先生对不起！”手下连忙大声道歉。 “行了行了别讲这些有的没的了，有什么事吗？”中也问道。 手下连忙回答道：“是这样的，我们刚刚收到‘新月社’那边人的消息，说是他们昨天晚上也都喝高了，今天早上想好好休息一下。上午的会谈想再推迟一下” 中也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十点多钟了。 昨天，他们港口黑手党和一个来自中国的异能力组织进行了第一次接触。对方派了在组织中的高层前来会谈，他们这里也出动了自己这个干部接待。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组织是唐锦越作为中间人“介绍”来的。 为了表示诚意，他们会谈的地点特意选在了这个双方势力都没有插手和干预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初步的会谈结果还不错，晚上的宴会上他们的客人拿出了从自己国家带来的、据说非常有名的白酒邀请他们品尝。 中也很喜欢酒的，虽然他酒量不行但是对酒类的鉴赏能力还不错。 这种叫“茅台”的蒸馏酒清冽甘爽，酒体醇厚、回味悠长，让他一不留神就喝多了。关键是他喝多了之后自己还没感觉，等到宴会结束自己一个人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后劲才上来。 他能一个人在醉酒的状态下在酒店的走廊上闲逛，也是因为港口黑手党为了会谈直接包下了整个酒店。 但是至于为什么太宰治没有发现港口黑手党、港口黑手党也没有发现太宰治，这个问题只能去问唐锦越了吧。 “这样啊，”中也其实松了一口气，如果让他以现在的状态去和客人会谈的话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那就请他们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港口黑手党随时都可以跟他们谈。” “好的！我马上就跟他们联系。中也先生今天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想到昨晚这位干部和那些中国人拼酒的样子，部下忍不住好心建议道。 中原中也在港口黑手党十分受部下的敬重，任何一个新人都知道，如果能够成为中也先生的部下那将会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我就不要你们操心了，”中也露出了他今天第一个笑容，“你们管好自己的工作吧！” 在中也打电话的时候，太宰治飞快地把衣服穿上了。虽然，他那套酒店工作人员的制服已经皱巴巴的，但是总比一直果着强。 中也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崭新的衣服穿好，走到太宰治面前面目狰狞地把手指关节掰地“咔咔”作响。 “你现在可以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你的遗言能将多久决定了你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多久。”他狞笑着对太宰治说道。 太宰治连忙举手投降：“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 中也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哦，继续说啊。” “唐锦越！是那个家伙把我们弄在一起的！”太宰治毫不犹豫地开始甩锅。 中也却不为所动：“他给你下药了吗？” “这个应该没有吧。” “真巧，他也没给我下药。” 看着太宰治冷汗直冒的样子，中也继续问道：“那他是拿木仓对准你让你和我那个啥了吗？”他轻咳了一声，耳朵变得通红。 太宰治的眼睛亮了亮，但是面对凶神恶煞的中也他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所以，这就是你完全主观的行为，对吧？”中也不怒反笑。 太宰治飞快地拿出手机：“不不不，中也你看他昨晚给我发的短信！这件事就是他搞出来的！” 说完，他就翻出短信界面。 “哪条啊？”中也凑过去，皱着眉头问道。 太宰治觉得有一团火直接在他体内烧了起来。昨晚他和唐锦越的那几条短信，现在全都不见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他生气的时候。 因为，眼下更重要的是，怎么在暴怒的中也手上活下来。 “混蛋青花鱼啊啊啊啊！做出这种这种事情之后居然还想推给不相干的人吗！” 隔音良好的房间，完全阻隔了惨叫声，以及拳拳到肉的击打声。 121.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34 两条路的十字街角, 一栋老旧的办公楼。 一楼是一家咖啡厅，或许是为了配合这栋老旧的建筑, 整个咖啡厅的布局也充满了怀旧感。红色砖头砌成的外墙上，挂着花体字母写的招牌。 咖啡厅面积不算大, 屋内大致分成了三个区域：临窗的十来个卡座、中厅沙发大座和室内卡座。木桌上都铺着红色方格的桌布，陶瓷花瓶里插着鲜花。深色的木制地板总是被擦得一尘不染。 一个仿佛从十九世纪伦敦街头搬过来的咖啡厅, 在不知不觉中也吸引了不少人。只是大多数人都忽视了咖啡厅楼上的那几层, 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 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踏足位于四楼的武装侦探社吧。 “好无聊啊——”一个穿着福尔摩斯同款苏格兰旅行服和猎鹿帽的眯眯眼年轻人把今天份的报纸往桌上一堆，靠在转椅上拖长了音调大声说道。 “国木田！国木田你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让我玩玩吗？”江户川乱步, 也就是那个眯眯眼年轻人大声喊道。 没有人回答他。 于是江户川乱步更加大声地喊起了“国木田”。 “那个乱步先生？”正对着电脑打字的谷崎小声地说道，“国木田先生今天一大早就和太宰先生出去了哦？” 江户川乱步听了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连国木田都不在，感觉更无聊了。” 谷崎润一郎“哈哈”干笑了两声，继续埋头工作。 “嗯, 决定了！”江户川乱步突然站起身大声宣布道，“我去找社长让他给我几个有趣的案子玩玩吧！” 说完, 他就一溜烟地冲向了社长的办公室。 “社长, 我进来了哦！”一边这样欢乐地喊着, 江户川乱步一边推开了门。 穿着和服的白发中年人正在打电话。 “对不起社长, 没有打扰你吧？”如同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 江户川乱步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 小声问道。 福泽谕吉摇了摇头, 把听筒捂住对他轻声说道：“没事, 是房东。” 江户川乱步点了点头。 福泽谕吉看了他一眼, 打开了免提。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福泽社长，您那边现在还方便通话吗？” “没事，请继续吧。我们刚刚谈到的，关于今年租房合同的续费问题”福泽谕吉说道，“唐君今年还是不方便出面吗？” 对面的年轻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哎呀，人有的时候忙起来就是这样身不由己呢。反正现在快递起来也很方便啊，只要我们对合同的条款都没有异议签个字不就行了吗？” 听了这段话，江户川乱步有些不屑地“切”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还不是不想跟太宰碰到嘛！” “对不起福泽先生，我好想听到了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了这样的疑问。 福泽谕吉对江户川乱步缓缓地摇了摇头，看着他有些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既然唐君不方便的话，那你还是邮寄过来吧。”福泽谕吉说道。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后，福泽谕吉挂断了电话。 “社长，又到了交房租的时候了吗？”江户川乱步百无聊赖地问道。 “嗯，”福泽谕吉点了点头，“今年的账单出来了。太宰君恐怕又拿不到工资了。” 江户川乱步很是困惑地问道：“我真是想不明白，太宰为什么非要在楼下自杀。还有，他有必要在楼下赊那么多账吗？如果只是为了给房东先生添堵的话没必要把自己的工资也赔进去吧？” 福泽谕吉沉默着摇了摇头。 “说起来就是因为太宰一天到晚要最贵的咖啡还一直欠账，今年楼下瑰夏咖啡都不供应了！”江户川乱步气鼓鼓地说道，“真是的，难得发现一种可以喝的咖啡。”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社长，是我。”门外传来了年轻活泼的女孩子的声音。 “请进。”福泽谕吉说道。 武装侦探社的事务员谷崎直美出现在了门口：“社长，乱步先生，到订餐时间了。” 江户川乱步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唉，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上午啊。直美，我还是跟前几天一样好了。” “我也是。”福泽谕吉说道。 谷崎直美收起了手上的小本子，笑眯眯地说道：“好的，那我跟食堂去说了。” 武装侦探社跟楼下的咖啡厅，除了是房东和租户的关系，咖啡厅还提供侦探社成员中午的午饭。 每人每天一份售价一千五百円的便当，不用雇员自己花钱，直接由侦探社出资。当然，如果想吃更加昂贵的食物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超出的部分就要自己花钱解决了。 这项福利一直受到所有成员的广泛好评，毕竟能少做一顿饭可以省不少事呢。 午餐时间向来都是一个企业一天中最为放松的时刻，武装侦探社也不例外。 “每次看着贤治吃饭，都会觉得自己胃口也会很好呢。”侦探社的社医，与谢野晶子吃了一口鳗鱼饭，看着宫泽贤治面前两个已经空了的牛肉盖饭餐盒，不由地感叹道。 “是啊是啊，” 春野绮罗子一脸幽怨地用叉子戳着自己盘子里的生菜叶，“只要跟他一起，我就不知不觉会多吃很多，所以我每次减肥都很失败！” 宫泽贤治，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抬起头，看了看她们又继续低下头扒饭。 “如果你真的想少吃点的话，不如吃饭的时候跟直美在一起试试？”与谢野晶子看了某个地方一眼，小声地对春野说道。 “哥哥大人！张嘴，啊——”紧紧挨着谷崎润一郎的直美夹了一块鸡蛋卷，送到了自己哥哥的嘴边。 “直美！”谷崎润一郎的脸上已经开始泛红，“直美你自己吃就好，一直喂我的话你饿了怎么办？” “不要嘛！没有给哥哥大人亲手心便当已经让我很不满了！所以就让我来喂哥哥大人吧！” “啊直美！慢、慢一点！我有点接受不了了！” 春野绮罗子默默地转过头，对与谢野晶子严肃地说道：“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好了。” 就在这时，侦探社大门的门铃响了起来。 看着和哥哥不断溢出粉色泡泡的直美，春野十分善解人意地站起来去开门。 很快，她就拿着一个文件袋回来了。 “社长，这是房东先生给你的信。”春野把手上的文件袋递给福泽谕吉。 江户川乱步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真快啊，半个小时前才给你打过电话，现在就已经送到了。看来他是早就准备好了呢。” “房东？”宫泽贤治从饭盒堆里抬起头，含糊不清地问道，“我们这个地方是租的吗？” 与谢野晶子点了点头：“是啊。” “我还没见过房东呢。”贤治咬着筷子说道。 春野笑着说道：“因为你才来两个月呢。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好久都没见到房东先生了。嗯，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着的？” “反正太宰来了之后，他就没有露过面。”江户川乱步说道。 春野绮罗子恍然大悟：“确实呢！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是上次收到炸、弹炸坏了半堵墙他都没有过来查看哎。” 贤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们居然还收到过炸。弹的吗？” 春野苦着脸哀叹了一口气：“是啊，其实刚收到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但是太宰先生说他想尝试一下新的自杀方式就抱着不肯松手，到最后还是国木田先生把他打了一顿才抢过炸、弹的。结果就是完全没有时间去处理，导致炸了半堵墙。” “原来是因为太宰先生啊——”贤治想了想说道，“既然是这样，就觉得一点都不意外了呢。” 春野继续戳着盘子里的生菜，说道：“以前，一有什么事情发生房东先生就会赶过来亲自解决，还经常会跟我们聊聊。不像现在根本见不到人呢。” “你根本就没听懂我的意思啊！”江户川乱步说道，“只要太宰还在这里，房东就不会出现的！” 贤治眨了眨眼睛：“太宰先生和房东先生认识吗？” “既然乱步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认识的吧。” 江户川乱步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说道：“春野，你还记得太宰第一次出现的样子吧？” 春野无声地点了点头。那个时候的太宰治，坐着轮椅，全身裹着绷带感觉就像是从埃及偷渡过来的木乃伊一样。 这样强大的冲击力，导致她现在还以为太宰治身上的绷带是两年前的后遗症。 “太宰把房东直接当做害他那个样子的罪魁祸首了。现在你知道房东为什么不出现了吧？”江户川乱步问道。 与谢野晶子耸了耸肩：“房东先生能躲太宰整整两年都没被他撞见，也是很有本事呢。” 宫泽贤治还是很好奇地问道：“所以，房东先生到底对太宰先生做了什么啊？” 侦探社的众人看向江户川乱步，他仰头看着天花板：“我答应过太宰，不会说的。” 122.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35 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出门做个任务捡回来一只小老虎。 对此, 武装侦探社的众人接受良好。为了表示对新人的欢迎，大家一起给他凑了一身衣服。 更何况, 小老虎同学那么快就通过了入社测试。 收留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容身之处和工作, 中岛敦对武装侦探社充满了感激。 在他看来，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全部都是好人！ 哪怕看起来很奇怪的太宰先生也是好人！ 完全不知道自己收到了成吨好人卡的太宰治如同患了软骨病一样瘫成一条挂在沙发上。 “刚刚我上来的时候发现, 楼下咖啡厅里来了一个新的服务员小姐姐哦！”太宰治突然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精神了起来。 中岛敦正等着前辈的指导, 等了半天才等到太宰治这句话。他想了想, 觉得无法看破太宰先生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只能很诚恳地说了一句“哦。” 说完之后, 他忍不住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全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去理正在正大光明摸鱼的太宰治。 突然有人搭理的太宰治很明显更加兴奋了，他兴致勃勃地说道:“啊！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小姐姐会不会答应跟我一起去殉情呢？” 中岛敦沉默了一会, 很犹豫地说道:“应该不会吧？” 然后他一抬头，发现沙发上已经空了。 “太宰先生”中岛敦呆呆地愣住了。 抱着一摞文件路过的国木田独步很善解人意地对他说道:“不用管他。那个家伙等会肯定会被店长扔出来的。哎, 就知道他不靠谱。你过来帮我整理文件吧。” “哦好的！”中岛敦跟上了国木田的步伐, 可是还是忍不住去担心突然消失的太宰治。 结城响子昨天刚刚通过学长的介绍, 找到了一家咖啡厅的兼职工作。她也在各种不同的地方打过工, 但是这份兼职的薪水以及工作环境都是她最为满意的。 介绍她来这里工作的学长, 曾经也在这里做兼职。但是他凭借自己的努力, 半年前得到了老板的赏识当上了店长。 老板真是大方啊。这是响子对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老板的唯一印象。她也下定决心要努力工作, 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那一份薪水。 咖啡厅里除了她这个兼职的, 还有其他三个正式的服务员。鼓足了干劲的结城响子开始用抹布一丝不苟地擦起了桌子。 上午十点多钟, 咖啡厅里的客人不算多，但也足够让她的前辈们忙着跑来跑去了。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是新来的吗？”勤勤恳恳擦桌子的响子面前突然有一个人坐了下来。她抬起头，刚想让前辈过来招呼客人，但是在看清客人的脸的那一个瞬间，她坚定地取消了这个念头。 结城响子看着他堪称完美的脸，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年轻人鸢色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温和的笑意，如同一湾深潭，足可以让人沉溺其中。 他看着响子通红的脸，嘴角的笑容开始扩大。 “您您您好！我是今天才来的，客人您要点单的话我去喊前辈们”响子低着头，喃喃地说道。 一边说，她一边开始唾弃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帅哥，至于这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吗？真是太丢脸了！ 但是这个帅哥不仅仅只是脸好看，他身上仿佛有着魔力一般。当他温情脉脉地看着注视你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拒绝他的吧？结城响子这样想着，给自己开脱。 “不用麻烦他们了，我只想和你聊聊。”太宰治温和地说道，他看着眼前这个大学生模样的小姑娘胸前手写的名牌，笑得更加温柔。 “响子小姐是在这里兼职的吗？”他问道。 响子点了点头：“嗯，所以我还不是很熟练” “这家店已经有两年都没有招过新人了，响子小姐想必很出色啊。”听了客人这句话，结城响子的脸更红了。 “没有没有，这都是前辈介绍的”响子连忙解释，“我也想有一天能像奥村前辈那样出色。” 奥村智哉，就是结城响子的学长，也是这家咖啡店的店长。 “奥村店长啊——”太宰治笑眯眯地拖长了音调，“他确实是你们老板器重的人呢。说起来，你见过你们老板了没有？” 响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一开始一直以为奥村前辈就是这里的老板呢。直到今天早上我无意中听见他打电话的时候喊了一声‘老板’才反应过来。”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您见笑了，我不该跟您讲这么多废话的。” “没关系哦，我很喜欢跟你这样美丽的小姐聊天呢。”这个人说出来的话虽然听上去很有花花公子的范儿，但是很神奇地，一点都不让人反感。 大概还是因为长得帅吧。 “我觉得，你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你们老板了。”太宰治仍然笑眯眯的。 响子却惊讶地回答道：“您怎么知道的？我也是早上听见奥村前辈打电话的时候说老板会来查账才知道的。” 太宰治却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他突然拉住了结城响子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那么，这位美丽的小姐。我们既然聊地那么好，你可以跟我一起殉情吗？” 响子呆住了：“唉？” 殉情？是她理解的那个“殉情”吗？ 响子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还好这时有人出手把她的手从那个客人手里解放了出来。 “太宰先生，请不要性骚扰我们的服务员。”咖啡厅的店长，奥村一板一眼地说道。 “那个”响子弱弱地想解释一下，但是奥村已经说“响子你先去其他地方吧，这位客人我来接待。” 等响子离开之后，奥村才说道：“太宰先生，您今天需要什么？” 表面上只是咖啡厅的店长，实际上也是唐锦越作为情报贩子的手下，奥村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老板有着极大的敌意。 因此，在发现他今天出现之后就一直拉着响子说话之后他立马亲自出来了。 “事先说明一下，我们老板是不会来见你的。”奥村一板一眼地说道。 太宰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只是来找可以跟我一起殉情的漂亮小姐姐的，你们老板可不符合这个标准呢。” 奥村一点都不为所动，他现在看起来就像等待客人点单的敬业服务员一样，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 “好吧好吧，我是来点菜的。”太宰治说道。 “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是有点早了？”奥村看了一眼手表，问道。 “我们今天也来了一个新人哦？”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为了迎接新人，我们准备好好热闹一下呢。” “就在中午吗？”奥村问道。在听到他说“新人”这个词的时候，奥村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太宰治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等太宰治走后，奥村脸上职业化的微笑消失了。他把手伸进制服的口袋，摸出了一个小型的窃听器。 太宰治回到四楼，他推开门大声宣布道：“我回来啦！” 一片寂静，只有中岛敦犹犹豫豫的声音响起：“欢迎回来太宰先生。” 太宰治一个纵身扑向中岛敦：“啊，还是敦最好了。他们这些人对我好冷漠的！” 面对太宰治的控诉，中岛敦还来不及反应，国木田就一个跨步上前揪住了他的领口把他放回沙发上。 “既然不想干活，那你也别来捣乱！”他义正言辞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太宰治抗议道：“好过分啊国木田！对了今天中午敦的欢迎会我忘记点你的东西了哦？” “欢迎会？”中岛敦很羞涩地低下了头，“没没有必要吧？我这种人” 同时，国木田也很冷淡地说了一句：“哦，是吗？”就离开了。 没有看到国木田跟以往一样气得跳脚，太宰治觉得很无聊。 同样是脾气暴躁的人，国木田逗起来的反应真的不如某个黑漆漆的小矮人好玩啊。 大概是他有的时候突然智商在线，让自己很没有成就感吗？ 就在太宰治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看见国木田放下手里的文件往门外走去。 “国木田，你不好好工作去哪里啊？”太宰治问道。 “既然是给新人的欢迎会，那就得保证食物的充分供应。”国木田很严肃地说道，“我去楼下确认一下。” 太宰治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溜达到了谷崎润一郎身后。 “呐，今天下午帮我一个忙好吗？”他笑眯眯地对谷崎润一郎说道。 谷崎润一郎看着他和善的微笑，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挪：“当然可以啊，太宰先生想让我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太宰治卖了个关子。 坐在自己座位上咔嚓咔嚓吃着零食的江户川乱步故作稳重地摇了摇头。他等会就准备去跟社长说一声，今天的房租可能要减价了。 123.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36 武装侦探社为中岛敦准备的迎新会, 一开始只是太宰治的突发奇想，但是一经提出就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 午餐时间, 大家把桌子拼到一起，围着摆满了各色食物的长桌围坐在一起。中岛敦看着桌上摆地满满一排的食物, 瞪大了嘴巴怎么都合不上。 就在两天前，他还饥肠辘辘到不得不考虑去抢、劫解决吃饭问题, 现在就面临着先吃披萨还是先吃汉堡这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问题了。 “啊——真乖。”坐在他身边的太宰治突然夹起一块炸鸡放到他嘴里。 中岛敦僵硬地转过头：“太宰先生？”他含着炸鸡块口齿不清地问道。 “我看你嘴张那么大, 还一动不动, 以为是想让我喂你呢。”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 “不不不不当然不是这样！”中岛敦的脸已经红的跟番茄酱有的一拼了，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块炸鸡吃下肚,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太宰治却突然换上了一副很严肃的表情，他声音低沉着念出了小老虎的全名：“中岛敦。” “是！”敦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坐正，把背挺地直直的。 “知道我们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太宰治突然压低了嗓门, 神秘莫测地问道。 中岛敦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为大家都是温柔的好人啊。” “”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几秒钟，大概是对于这种天然系角色感到不适应吧。 “不是, ”他摇了摇头, “你知道吗？黑市上虎爪和虎骨向来都是高价产品, 更何况是由人变成的老虎呢？” 中岛敦虽然不太明白太宰治的意思, 但根据小动物的本能他还是往另一边的国木田独步那里挪了挪：“所以？” “所以, ”太宰治一本正经地说道, “要把你养肥一点, 这样能多卖点钱。” 中岛敦伸向披萨的手僵住了, 他的脸一下变得煞白：“卖卖卖卖钱？”他哆哆嗦嗦地问道。 旁边的国木田独步听不下去了, 他伸长胳膊越过中岛敦把满嘴跑火车的太宰治直接摁进他面前的盘子里：“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武装侦探社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好过分啊国木田！”太宰治幽幽地抬起头控诉道：“我只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 中岛敦干笑着，看着一左一右两人开始你来我往地唇枪舌战。顺便一提，其实真是情况是国木田单方面的说教。 “你不用管太宰。”坐在他对面的与谢野晶子放下一罐啤酒，“那家伙一天不捉弄人就皮痒痒。”她说完目光如同x光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中岛敦：“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营养不良的吗？” 敦耷拉着脑袋，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可不行！”与谢野医生很有气势地把一大盘食物端到他面前，“你需要足够的营养，现在把这些都吃了！” 与谢野医生对于自己的同僚营养不良这件事似乎感到干劲十足，她大笔一挥当场制定了一份中岛敦专属食谱。准备用最短的时间把这个小老虎样的白白胖胖、身强体壮。 本来中岛敦非常感动的，但是一想到太宰治说的“多卖几斤”，他就不敢动了。 吃饱喝足之后，下午的安排也出来了。 作为毫无经验的萌新一枚，中岛敦现在的工作就是给前辈们打下手、学习。正好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下午去调查一个小委托，就顺便把他也带上一起观摩学习。 国木田很认真地准备了他需要带的装备，而太宰治空着手，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还说着“国木田动作好慢哦”之类的话来刺激他。 更过分的是，他们还没达到目的地，太宰治就跑得没影了。 “太宰先生？”中岛敦急地团团转，他大声喊着那位失踪人士的名字想要得到一个回应。 国木田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先别管他了。我们先把事情处理好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在太宰治一行人离开武装侦探社后，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一楼的那家咖啡厅里走进一个黑色长发穿着燕尾服的青年。 他径直走进了店长的办公室，看到他的服务员们没有一个阻拦的。 店长办公室的门是特制的电子锁，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这个年轻人直接用手机在门锁处刷了一下，打开了门。 看到走进来的这个人，原本坐在办公桌后的奥村店长立马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唐先生，您来了。” 唐锦越反手把门关上，然后走过去坐在奥村的位置上。 “我赶时间，你快点把东西交给我。”他淡淡地说道。 奥村立刻把一个文件夹递给自己的老板。唐锦越打开，快速地扫了一眼后又重新放回袋子里。 “今天有什么值得一说的事情吗？”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还早，唐锦越问道。 奥村说道：“楼上来了个新人。还有，太宰治又在这里骚扰我们的服务员。”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唐锦越撑着下巴说道，“至于太宰治，你不用管他。把他当成普通客人就好。” 奥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对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一个新人。是你招进来的吗？”唐锦越问道。 “是的，她是我学妹。我想试试她适不适合加入我们”奥村小心翼翼地说道，“虽然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非常细心，洞察力也很敏锐，应该是一个好苗子。” 说完，他很紧张地偷偷瞄了唐锦越一眼，发现唐锦越正好盯着自己看。 奥村说完之后，忐忑不安地等着自己老板的回复。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背后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后，才听见自己的老板的声音：“你喜欢她吧？” 奥村一脸震惊地抬起头：“哎？”他愣愣地说道。 “不用那么紧张，”唐锦越露出了一抹微笑，“我可不是那种禁止员工恋爱的黑心老板。” 奥村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只是——”唐锦越话音一转，“结城小姐并不适合做情报工作。” 看着奥村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唐锦越接着说道：“也许她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又细心又敏锐，但是一个被陌生人随随便便就套话成功的人我并不看好。” “套话？”奥村一头雾水。 这次轮到唐锦越一脸震惊了：“不会吧，你就在现场都没有发现吗？太宰治三言两语就让她说出了我今天会来这里的事情。” 奥村听了这话，立马惊恐地弯下腰：“对不起唐先生，我不知道响子她是怎么知道您的行程的！但是她一定是无心的，请您” 唐锦越打断了他的话：“不是吧，还没当你女朋友你整个人就歪到她那里去了吗？还有，她会知道我的行程是听到你跟我在打电话。奥村，我没想到你跟了我也有两年了，连打电话时的注意事项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我”奥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唐锦越没有让他说下去。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太宰治情报你不要主动去追查，但是只要在我们的地盘里你就要把他盯牢了。他今天早上坐的位置上方正好有一个隐形监视器，你为什么不等他走后去查录像？” 奥村有些站不住了，他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算了，事已至此，下次你注意点。”唐锦越轻描淡写地说道，“至于你那位小学妹，就让她当个普通的兼职的好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不用我再重复一遍吧？” 奥村连忙点头。 可惜他不知道，唐锦越心里想的却是“这个不能用了，真麻烦”。 其实奥村心里有一个疑问，老板明明知道太宰治套话成功，他为什么还是如期而至。但是他不敢问。 唐锦越一直以来情绪都很平静，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生气的样子。但是，有的时候越是平静，他越能感到这个人的可怕。 所以，还是不问好。 唐锦越刚站起身，办公桌上电脑的显示屏上就响起了警报声。 咖啡厅的监控摄像头里，现在应该在外面出任务顺便指导新人的太宰治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路线还是直奔他们所在的房间。 “来的比我预计的时间要早。”唐锦越并不慌张，他把文件夹收好。 然后拉开办公桌后面的窗帘，把锁好的窗户打开。 “行了，那我今天先走了。”唐锦越对奥村说道，“过两天我还会有事来找你的。” 说完，他把一条腿伸出了窗户。 窗外，一个穿着沙色风衣的年轻男人正笑眯眯地跟他挥手。 “呦，好久不见啊。”太宰治微笑着站在窗前，如同见到了十年未见的老朋友。 “终于，见到你了呢。”他脸上的笑意慢慢变冷，仿佛带着化不开的寒气。 124.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37 唐锦越跨坐在窗台上跟太宰治对视了两秒钟。 然后他猛地关上了窗户。只是, 窗户关了一半就拉不上了。太宰治站在窗外，伸出一只手很轻易地拦住了那扇玻璃窗。 “私闯民宅吗太宰先生？”唐锦越不紧不慢地问道。 “当然不是啦, ”太宰治笑得一脸灿烂，“两年不见的老相识进来打个招呼都不行吗？” 唐锦越果断地摇了摇头：“当然不行, 想进来请走大门谢谢。” 另一边，奥村站在电脑屏幕前, 望着监控摄像里太宰治的身影不可置信地喊道：“不可能, 为什么还有一个太宰治？” “是啊, 为什么呢？有人要猜一猜吗？”太宰治一手慢慢地把窗户拉开，一边笑眯眯地问道。 “有什么好猜的？不就是谷崎润一郎的“细雪”吗？”唐锦越冷漠地说着, 他还在和太宰治较劲，打算把窗户关上。“只是没想到，他的“细雪”连电子设备都可以愚弄过去。真是太感谢你送给我的这个情报了。” 太宰治如同戏弄猎物的猫一样，他的体术和腕力在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都是排倒数的存在, 没想到也能遇到一个光靠武力值就可以碾压的存在。他故意只用了一半不到的力气，就轻而易举地夺过了窗户的掌控权。 “前提是, 以后你还得有命去倒卖情报呢。”太宰治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 奥村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 唐锦越只是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后, 就当这个人不存在了。 窗户已经大到足够一个成年人进出的程度了。 唐锦越突然撒手, 然后转过身跑出了办公室, 顺便还把门给反锁上了。 太宰治手脚麻利地翻进这间房间。他浑身散发着黑气走近了瑟瑟发抖的奥村。 “好啦, 没有其他碍事的人了。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呢, 奥村店长。”太宰治冷下了脸, 他鸢色的眼睛里, 带着如同永远化不开的墨水那样沉重的黑暗。 门外，唐锦越找到了第二个“太宰治”。他伸手在这个“太宰治”肩膀上拍了拍：“谷崎，你已经露馅了。” “太宰治”的周围出现了如同破碎的玻璃片一样的晶体，这些晶片消散后，露出了谷崎润一郎那张温和又腼腆的脸。 “对不起，唐先生。”谷崎润一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太宰先生是来找你麻烦的” 唐锦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什么，反正他也没把我怎么样。不过，接下来要麻烦你带我去见见你们的社长了。” “那太宰先生？”谷崎润一郎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唐锦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吗？他现在正在恐吓我那个可怜的店长呢。只是，太宰想撬开他的嘴应该没什么可能了。” 果不其然，面对太宰治的逼问，奥村充分展示了什么叫“一问三不知”。他面色惊恐地望着太宰治，好像站在那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哥斯拉触手怪和异形的结合体。 “真可伶啊，奥村店长。”太宰治一脸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被你老板当做挡箭牌推出来了。他跟你说了关于我的什么，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奥村没有回答，他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样。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不再管他。开始在店长办公室里四处闲逛。 “虽然知道那个家伙敢把我直接留在这里就代表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我寻找的东西，”太宰治就跟在自己家一样随意浏览着房间里面的东西，“不过机会难得我也不想错过。” 他走到电脑前：“至少，让我来看看他装了多少个监控摄像头吧。” 电脑已经进入了屏保状态，太宰治试着输入了几次密码都没有成功。 “奥村店长，麻烦你来开一下电脑啦。”他微笑着说道。 奥村呆呆地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太宰治兴致阑珊地站起身走向门口：“对自己的手下都下手这么狠，我果然很讨厌这个家伙啊。” 就在太宰治的手碰到门把手的那个瞬间，“咔哒”一声，锁自动打开了。 唐锦越坐在武装侦探社的沙发上，目光暂时离开了手机屏幕。直接把太宰治放出来，省的他去糟蹋自己的锁。 “请喝茶！”宫泽贤治端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元气满满地说道。 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好奇地打量着唐锦越，问道：“你就是我们的房东吗？” 唐锦越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哦哦，那个，你跟太宰先生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啊？”宫泽贤治采取了自己的一贯作风，单刀直入地询问道。 唐锦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太复杂了，一言难尽。” “那就从头开始说啊。”宫泽贤治一点都没有听出唐锦越“并不像说”的潜台词，他直接坐在了唐锦越对面，摆出了一副听故事的样子。 一时间，武装侦探社里在场的成员们全都放轻了手上的动作，竖起了耳朵准备倾听。 发现了这一点的唐锦越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不过，他也并不准备跟这些人分享自己和太宰治之间的恩怨。 因为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对不起太宰治。他好歹救了他的朋友对吧？还辛辛苦苦地花了两年时间洗白这家伙。洗白太宰治那黑透了的履历不比把煤球漂白容易多少，他还不是很有职业道德地完成了吗？ 更何况，他和太宰治之间互掐互坑的根源还在那家伙叛逃前的一通骚操作。唐锦越觉得自己在被港口黑手党关小黑屋打一顿之后再不回敬一下罪魁祸首就显得太圣父了。 而且，他在辛辛苦苦地洗煤球，太宰治那家伙却趁机搅黄他的生意。害的他又损失金钱还损失了好几个线人。 所以，他才搞了一次大的。几乎动用了手上的所有资源，双向隐瞒住了港口黑手党和太宰治。成功地让酒醉后的中原中也差不多把太宰治打到当场去世。 哦，为什么中原中也是第二天早上把太宰治往死里打他还不清楚。但是他在太宰治咽气前成功地引走了中原中也，还顺便把太宰治偷渡到医院里治疗。 然后，就是长达两年的躲猫猫时光。 唐锦越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他没有对不起太宰治，他只是针对对方对自己行为的打击报复而已。 所以面对宫泽贤治那双充满了求知欲的大眼睛，唐锦越只想沧桑地点起一支烟。可惜他不抽烟。 “我们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唐锦越很仔细地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你可以理解为我们两个都闲的无聊，所以就在玩躲猫猫的游戏好了。” 宫泽贤治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我理解不了。” 唐锦越耸了耸肩：“小孩子不需要理解这么复杂的事情。” 还没等宫泽贤治抗议些什么，武装侦探社的大门口就传来了每个人都很熟悉的，太宰治带着笑的声音：“贤治君你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不来问问我呢？” “对，你为什么不去问问神奇的太宰先生呢？”唐锦越也舒了一口气。 宫泽贤治也从善如流地对准了太宰治：“太宰先生你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你一直在针对房东先生？” 太宰治找到自己的座位，往椅子上一瘫：“因为他不是什么好人啊，作为正义的一方我当然要看着他不让他去做坏事了。” 唐锦越轻轻咳了两声：“太宰先生，请您实事求是一点。您的黑历史已经足够把你整个人都埋起来了。” “但是我现在已经洗白了！”太宰治义正言辞地说道，“不像你，现在还到处违法乱纪。” 唐锦越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吗？我可没有私闯民宅。” 武装侦探社的众人全都默默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看着太宰治和他们的房东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地打嘴炮。 江户川乱步“咔嚓咔嚓”地嚼着薯片，宛如一只仓鼠。 他往社长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穿着羽织的身影。 “唐君，你这次来武装侦探社有何贵干？”福泽谕吉缓步走来，沉声问道。 唐锦越看了太宰治一眼，说道：“我有委托。” “不好意思我的耳朵出问题了吗？”太宰治夸张地挖了挖耳朵，“你的情报网已经被你折腾完了吗？居然要来找我们委托了？” 唐锦越装作没听到，他看着福泽谕吉说道：“我的委托内容是，让侦探社保护我的人生安全。至少不要让侦探社的成员对我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 他差点就指着太宰治的鼻子说福泽社长管好你的手下被让他再给我使绊子了。 “理论上，我们是不干预社员的私人恩怨的。”福泽谕吉缓缓地说道，“不过既然是委托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嗯嗯，既然是委托的话，你准备支付什么报酬呢？”太宰治宛如没事人一样问道。 唐锦越看了他一眼：“房租减半。” 125.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38 太宰治很明显非常高兴。 “社长, 我帮你省了一大笔开销哦！作为奖励，我的工资是不是应该”他一脸期待地看向福泽谕吉。 还没等福泽谕吉表态, 正在往嘴里塞薯片的江户川乱步抢先说道：“不可能的，太宰。你的工资只是抵消了你应该付的赔偿金和账单而已。” “但是我给侦探社做出了这么巨大的贡献, 难道就不能给我多发点奖金吗？”太宰治很不满地抗议起来。 福泽谕吉用一种很严肃的语气对他说道：“你知道吗，光是每年为了解决你给侦探社造成的损失, 我们就要把全年收入的百分之三十给填进去。如果真的全都让你个人来偿还的话, 太宰你要给武装侦探社至少白打工二十年。” 唐锦越也在旁边皮笑肉不笑地补刀：“太宰, 你这两年动不动就在我店门口上吊撞墙给我造成的客流量损失我还没跟你算呢。” “哦，好无聊啊我还是去楼下上个吊吧。”太宰治根本不为所动, 直接往门外走。 然后，他就直接和工作完归来的国木田独步和中岛敦撞上了。 “太宰你这个混蛋！你果然偷懒跑回来了吧？”国木田独步气势汹汹地揪住了太宰治的衣领，“说好的教导新人你就这样给新人树立榜样的吗？” 中岛敦很尴尬地开始尝试劝架：“那个国木田先生，我已经从太宰先生那里学到很多了所以请不要因为我” 一听到他说“向太宰学了很多”, 国木田反而更加生气了。他把太宰治拖到中岛敦面前，大声问道：“你跟他学了什么？是自杀的方法还是上班时间偷懒？” 中岛敦急地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不都没有都没有” 唐锦越捧着茶杯, 开启了看戏模式。 “真是让你见笑了, 唐君。”福泽谕吉很难得地, 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稳重如他, 面对太宰治这个一刻不停作妖的家伙也会感到胃部隐隐作痛。 唐锦越给了福泽谕吉一个充满了同情的眼神, 默默地喝茶：“请您一定要放轻松。森先生那时候的日子可比您过得艰难多了。” 等茶杯空了之后, 他把茶杯放回茶几上, 对福泽谕吉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 我就先行告退了。福泽先生, 希望我们今后的见面也能一如既往地愉快。” 说完，他就绕过还在闹成一团的太宰治他们，离开了侦探社。 “哎那是委托人吗？”中岛敦注意到了路过的唐锦越，但是他也没有多加关注。在社长和其他前辈都在的情况下，有了客人也不是他来接待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因为“人虎”身上高达七十亿的悬赏而被港口黑手党盯上了。武装侦探社的众人对于楼下咖啡厅换了店长这件事也没有过多关注。 新任的店长比之前的奥村更加滴水不漏，太宰治路过的时候忍不住多想。唐锦越把自己最为倚重的手下放到武装侦探社附近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不过比起这个问题，太宰治现在最为关心的还是挂在中岛敦身上的巨额悬赏。 七十亿，港口黑手党一年的净利润和这个金额比也是很有差距的。也难怪他们会兴师动众地出手。 只可惜，太宰治在叛逃之后就失去了在港口黑手党里的眼线，连带着他在黑道上的消息也闭塞了很多。 如果他去联系织田作之助的话，对方肯定会把知道的情报全都告诉他。但是跟一个叛逃人员私下保持联络，对于还留在港口黑手党里的织田作来说也太危险了。 虽然很不情愿，太宰治还是决定去找唐锦越购买情报。 “哎呀，太宰先生。您主动给我打电话还真是罕见呢。”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嘈杂，那个情报贩子好像在参加什么聚会，太宰治很清楚地能听到那里传来的音乐声以及男男女女的说笑声。 “嗯，我来照顾你的生意了，高兴吗？”太宰治淡淡地说道。 唐锦越那里传来厚重的木门被关上的声音，他好像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能够劳烦您来照顾我的生意，看来不会是小事啊。”他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不过我要提前问一下，你是代表‘武装侦探社‘还是‘太宰治‘在跟我交易” 太宰治反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啦！”唐锦越说道，他的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不怀好意，“交易对象是‘武装侦探社‘还是‘太宰治‘决定了我给你的具体内容。所以，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来找我交易的呢？” 太宰治想了想，问道:“我可以两个都要吗？” 大概是没想到太宰治会这样回答，唐锦越沉默了一会。不过他还是说道:“如果你愿意交两份钱的话。” “行啊。”太宰治一口气答应了。 唐锦越接着补充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欠账、记单。” 太宰治抗议道:“你区别对待！明明港口黑手党都是记账然后年终结算的。” “我跟武装侦探社也是这样交易的。但是对于你这种信用值跌破地心的来说”唐锦越呵呵了两声，表达的意思十分明显。 太宰治叹了口气:“行吧。只要你能给我我需要的东西，多少钱我都拿的出来。” “哦。”唐锦越听上去很怀疑太宰治的经济水平，但是他还是问道，“你想要什么” “在黑市上七十亿悬赏‘人虎‘的组织或者个人的详细资料，你有吗？”太宰治说道。 唐锦越立马回答:“有啊。” 太宰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他没有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要”唐锦越问道。 太宰治很平静地说:“越快越好。” “行。”唐锦越一口答应了，“你明天下午去楼下找我。太宰治的那份五十五円，武装侦探社的一百万円。” “这么贵啊？”太宰治吓了一跳。 “一口价，不要就算。”唐锦越无所谓地说道。 “钱我会给你的，但是如果我发现你给我的不是我想要的”太宰治轻笑了一声，“你猜猜会怎么样？” “请不要污蔑我的业务水平和职业道德好吗？”唐锦越很不爽。 这次轮到太宰治呵呵了:“情报贩子还有道德的吗？尤其是你。” 唐锦越也不生气，虽然他也感受不到“生气”这种感觉。但是，等他听到太宰治接下来的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看见自己情绪的变化。 “明天下午还是太迟了，”太宰治说道，“我现在就要。” 唐锦越虽然还是很平静的语气，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客气了:“不好意思啊，但是我现在没时间。” 太宰治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唐锦越那边又嘈杂了起来。 他隐约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锦越，你跑到这里干什么呢？” 然后是唐锦越的声音:“没什么，一个客户非要我现在就把东西给他。真是太扫兴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聚一次。” 那个女声又说道:“你让他过来拿不就行了嘛。” “我现在不太方便啊。”唐锦越非常艰难地说道。 那个女声带着笑意劝说道:“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你的那个客户也不会这么晚来打扰你吧？” “不，那个家伙完全可能就是为了折腾我才这么晚来找我的。”唐锦越很诚恳地说道。 那个女声还在锲而不舍地劝他:“就算不为了客户考虑，你也要为了自己的生意考虑一下吧？” 太宰治听了，非常想现在就冲到那位女士面前，邀请她和自己一起殉情。 天使！这一定是天使啊！ “好吧好吧，大小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唐锦越的声音里充满了自暴自弃的味道。 “喂，太宰！你还在吗？”唐锦越接着在电话里说道，“我马上把地址发给你，你要是真的一定今天就要拿到手，你就自己来拿。” “行啊。”太宰治一口答应了。 唐锦越冷笑了一下:“这么干脆，就不怕我是在和你的老东家聚会” “完全不可能的！”太宰治很肯定地说道，“你和港口黑手党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没有这么放松。” 唐锦越听后，沉默了一会:“行了我要挂了，你赶紧过来拿东西。” 然后，太宰治还隐约听到被唐锦越称作“大小姐”的那位女士银铃般的笑声。 “行啦！”太宰治满足地关掉手机，“嗯，接下来就是把钱凑齐的事了。让我来看看中也这么多年有没有换个复杂点的密码” 另一半，唐锦越看着面前黑长直的美女，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大小姐，你就非要看我出糗吗？” “因为很有意思嘛！”这个女人露出了小恶魔般狡黠的笑容。 唐锦越夸张地做了一个扶额的动作:“真是败给你了。” “喂！你们两个在那边偷偷摸摸讲什么呢？”一个年轻男人路过，看见他们，大声喊到。 黑长直女士笑眯眯地大喊道:“我们马上有新的客人了哦！” 126.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39 “同学聚会？”穿着一丝不苟的职业套装的年轻女性有些不可置信地大声说道, “今天晚上六点？也就是两个小时之后？” “没错。”坐在摇椅上的男人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上的人偶。 这是一座坐落于街道一侧的古旧红砖建筑，名为“绫辻侦探事务所”。乍一看只是不起眼的普通的建筑, 但是这栋楼的四周都为了安全考虑被政府买了下来。 昏暗的室内布局看起来比起一般的事务所，更像是欧式建筑里的会客厅。拱形的天井, 和高度直逼天井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从天花板上垂下的西式吊灯将室内镀上了一层暖洋洋的昏黄, 配合上透过玻璃窗的太阳最后的余晖,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让人想要好好睡一觉的氛围。 房间最中心的摇椅旁, 两只猫正躺在地毯上呼呼大睡。这一只黑猫和一只三花很快就被那个不解风情的女声给吵醒了，它们也见怪不怪地爬起身, 凑到主人身边去邀宠。 它们的主人，也就是坐在藤椅上的那个皮肤白皙戴着浅棕色猎鹿帽的男人却并没有伸手抚摸它们。在他手上拿着人偶的时候，是不会触碰自己的宠物，以免“弄脏”了自己最为宝贵的人偶的。 绫辻行人, 也就是这栋事务所的主人，懒洋洋地看了那个有着一头水蓝色头发的女人, 用冰冷清亮的声音说道：“对, 出于好心我告诉你一下。” 他如同给自己的女儿梳头发一般, 极尽温柔地用小梳子梳理着人偶的头发。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留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妹妹头, 穿着藏青色的西服制服, 苍白无光的脸上, 左眼处蒙着白色的眼罩。 辻村深月见过这个少女人偶很多次了, 绫辻行人对这个人偶最为喜爱。她有的时候真的会产生, 这个该不会真的是绫辻老师女儿这样的错觉。 但是,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在绫辻老师的女儿身上，而是—— “绫辻老师，请你务必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一点深刻认识！外出要提前一天申请，目的地和路线要经过我们异能特务科的审查，最后在本人的陪同下出行。”辻村深月深感无力地说道。 绫辻行人对她这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见怪不怪了：“如果我不想让你知道的话，等你明天早上再来都不会发现我晚上溜出去了。” 特工小姐很生气，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 一等监视列表的常客。 特级危险异能者。 杀人侦探——这就是异能特务科的特工辻村深月监视的对象，但是实际上，她却成了助手甚至女仆这样的角色。 “就算你这么说现在告诉我也太迟了！”辻村深月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就不能早一点告诉我吗？” 绫辻行人放下了特制的小梳子，开始整理少女人偶身上的制服：“嗯，我相信你能把一切都解决好的。陪同可疑的对象参加豪华酒会也是完美特工的必备任务，神秘小姐。” “你让我陪你去参加同学聚会？”辻村深月不可置信地喊道。 绫辻行人点了点头：“没错，这是一个告诉我的老朋友们我也用得上女仆的好机会。” “谁是女仆啊！”辻村深月抗议道，“就算我本来就要一直监视你，但是当你的女伴什么的我可没有随身带晚礼服” 绫辻行人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可察觉的微笑：“用不着这么麻烦，你就穿这身去。” “哎？”辻村深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职业套装，“这样会被误认为是酒店的经理什么的吧？” 绫辻行人举起那个少女人偶，很仔细地看了看。也只有面对自己宝贝的人偶时，他那双冰冷的演讲里才会流露出属于人类的温情。 “没有必要。”他这样说道。 看着特工小姐不解的表情，他补充道：“反正，这次聚会的主角也不是你。用不着你盛装打扮去抢别人的风头。” 辻村深月对自己监视对象的毒舌和抖s已经习惯了。 她开着自己那辆从英国进口的银色阿斯顿马丁载着绫辻行人前往了他那个所谓的“同学聚会”的地点。 绫辻行人的打扮和平常出门解决案件时一样，头顶鸭舌帽，鼻梁挂墨镜。戴着皮手套的手指间转动着细烟管。唯一不同的是，那个他万分珍惜的少女人偶，此刻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臂弯里。 “还真像带女儿出去玩的老父亲。”辻村深月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绫辻行人这次同学聚会的地点，是在一座酒店式别墅里。这个酒店的目标人群很有针对性，专门就是为了举办各种宴会而开办的。 “看起来，绫辻老师的同学里至少有一个富豪啊。”走在金碧辉煌的走廊上，辻村深月在心中感叹。 领路的侍者推开了位于一楼大厅的大门。 辻村深月好奇地四处张望。 大厅里现在只有一个年轻男人，他正拿着一瓶瓶红酒跟一个侍者在交代什么。看到绫辻行人之后，他立刻挥着手大声喊道：“绫辻前辈！” 辻村深月也看清了他的脸，她眨了眨眼睛，这张脸她在异能特务科的异能者资料库里看见过 “成田良悟？”她忍不住喊出了声。 “哎？这位小姐你认识我吗？”名为成田良悟的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对了绫辻前辈，这位小姐是谁？” 辻村深月看向绫辻行人：“你没有说他是你的同学啊！” “他确实不是，他是我高中社团的后辈。”绫辻行人回答道，他接着对成田良悟说道：“这位是我的助手。” 成田良悟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这位就是异能特务科的那位啊。” 辻村深月眨了眨眼睛，觉得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的身份，就这么暴露了？ “哎呀别这么惊讶嘛，”成田良悟笑嘻嘻地说道，“绫辻前辈被异能特务科贴身监视这种事我们都知道啊。” 辻村深月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她努力把这种感觉甩出脑海，开始回忆起成田良悟的资料。 成田良悟，异能力“永生之酒”，可以自由把水转变成任何一种酒的能力。这种异能力是异能特务科记载中，差不多最为人畜无害的一种了。他也利用自己的能力开酒吧谋生。 “现在只有你来了吗？”绫辻行人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问成田良悟道。 成田良悟接着拿出一瓶瓶酒，回答道：“不是哦，女士们都去打扮今天的‘女王陛下’去了。哈哈，我真的有点迫不及待，但是她们都不肯让我去看。” “武内去了吧？”绫辻行人很肯定地问道。 成田良悟叹了口气：“是啊，毕竟是木野子带头的嘛。” 辻村深月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表情僵硬地问道：“木野子？武内？你们说的该不会是奈须木野子和武内崇吧？” 成田良悟点了点头：“对啊，辻村小姐你玩fgo吗？” “当然玩啊！”辻村深月重重地拍了一下手边的桌子，“我一定要好好问一下他们，为什么我氪了整整五单都没有抽到梅林！” “那是因为你氪的还不够多。”绫辻行人懒洋洋地说道。 辻村深月虚弱地瘫软在椅子上：“为了抽梅林，我可是吃了整整半个月的泡面！我们公务员的工资有多低绫辻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她脑子里却在急速地思考起来。 奈须木野子，“type-moon”的创始人之一，目前大热的手游fate/grand order的制作人。但是这些都不如“异能力者”这个身份来的让她注意。 奈须木野子的异能力是“月姬”，一个即使在记录了所以异能力的异能特务科中也极为罕见的能力。不过她的这个能力，至少看起来没有绫辻行人那么危险。因此异能特务科对她的监控并没有那么严格，只有在她使用了能力之后才会采取相应的对策。 只是，辻村深月开始怀疑，这个所谓的同学聚会，是不是“和绫辻行人关系良好的异能力者”聚会了。 因为，从他们坐下后不久，陆陆续续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异能力者！ 不过，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没有超过十个，这让辻村深月松了口气。而且，该怎么说呢，这些异能力者的能力，都非常地“安全”，甚至“奇怪到鸡肋”。这些异能力者基本上都是普通的上班族，不会对社会产生威胁。 等到宴会的主人，奈须木野子小姐牵着一个盛装打扮的黑色长发女人走进大厅的时候，宴会就开始了。 这个女人让辻村深月感觉很陌生，至少她印象中没有这样的异能力者。 参加聚会的人全都对这个女人的打扮大加赞赏，对奈须木野子的手艺啧啧称奇。 然后，辻村深月就听到绫辻行人说了一句让她毛骨悚然的话。 “唐锦越女装起来还真是毫无违和感啊。” 127.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40 辻村深月僵硬地转动脖子, 看着绫辻行人，用飘忽不定的语气问道：“不好意思绫辻老师, 我来确定一下：你说这位女士是唐锦越？是我认识的那个唐锦越吗？还有女装？这个样子不是因为奈须木野子的异能力吗？” 她有些语无伦次，因为过多的要素一时间全都汇集在脑海中让她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 绫辻行人露出了一个堪称愉悦的微笑：“唔, 如果你认识的那个是以贩卖情报为职业的话那就是他没错了。” 辻村深月又一次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的脸，勉强认出了几分平时在资料上看到的样子。他的那一头黑色的长发在脑后盘起, 经过化妆之后的五官看起来更加地柔和——或许说甚至比真正的女孩子更加精致。 奈须木野子给他挑了一件深蓝色长款的礼服裙, 长度刚好在膝盖以下, 露出了一双包裹在黑色丝袜中的纤细的腿。除此之外，他身上任何可能暴露这个人身为男性的地方, 全都被各种各样的配饰给掩盖掉了。 辻村深月有些嫉妒地盯着他的腰：“为什么一个男人的腰也比我细！” 说完，她就感受到一道戏谑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两秒。 “我之前还以为，唐锦越是中了奈须小姐的异能力的。”辻村深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绫辻行人喝了一口酒, 开始解说：“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不过在唐君的强烈要求下改成了女装。” 奈须木野子的异能力“月姬”，是一个在某种程度上非常可怕、让大多数人都恨不得敬而远之的能力：暂时将一个男性转变性别为女性, 俗称“娘化”。 再联系她成功地将众多历史名人给娘化的丰功伟绩, 不由地让人产生了这样的一个疑惑：奈须木野子到底是因为在作品中娘化了那些历史人物才获得了“月姬”的能力, 还是因为“月姬”获得的灵感去娘化, 这样一个堪称“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谜题。 不过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 除了个别有着迷之癖好的男人, 大多数男性对于“月姬”都闻风丧胆——哪怕他们对着屏幕里的亚瑟王或者暴君尼禄能把屏幕舔地比用酒精棉擦地还要干净。 但是, 辻村深月发现,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男女, 对奈须木野子的异能力都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的感觉。甚至怎么说呢，大家好像对“月姬”都很喜爱似的。 “你一定在想，这些人为什么会对木野子，还有她的‘月姬’适应性这么良好，对吧？”绫辻行人好像看破了她在想什么，这样说道。 辻村深月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我们的聚会，不如说就是为了木野子的‘月姬’而举办的。”绫辻行人转动着鸡尾酒杯里金黄色的液体，他的声音里也不知不觉地带上了一点几乎不可察觉的温情，“在她获得了‘月姬’之后，我们就会定期举办聚会。然后让她随机选出一个人对他使用异能力，这次刚好轮到唐锦越了。” 辻村深月沉默了一会，然后从端着托盘的侍者那里随手拿了一杯酒，感叹道：“你们真会玩啊。对了绫辻老师，这么说的话你也曾经中过‘月姬’吗？” 她好奇，又充满了期待地看着绫辻行人。 “你就这么期待我变成女人吗？”绫辻行人看了她一眼，“不过很遗憾要让你失望了，他们都非常尊敬我这个前辈，让我至今都没有体会到变成女人的乐趣。” 辻村深月愤愤不平地喝了一口酒：“为什么你说的这么遗憾啊？这么好奇的话我觉得奈须小姐肯定会满足你的！噗” 她一口把就全都喷了出来：“这是什么啊！感觉比医用酒精还要烈” 绫辻行人拿过她手上的酒杯，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露出了揶揄的微笑：“你还真是幸运啊神秘小姐，只有一瓶的‘生命之水’让你第一杯就喝到了吗？” 生命之水，全称spirytus rektyfikowany，酒精度高达96%。世界上酒精度数最高、最烈性的酒。 尽管几乎没有喝下去，但是凭借残留在口腔里的那些酒液，辻村深月已经觉得脑袋开始变得昏沉沉的了。 “你们为什么不标出来啊”她含含糊糊地喊道。 绫辻行人好心地解释起来：“我们聚会的所有酒都是成田君用自己的异能力提供的，从几乎没有酒味的果味鸡尾酒到生命之水应有尽有。为了好玩所有酒全都倒在同一种杯子里，也没有任何标识。如果不能从外表分辨的话，那只有喝到嘴里才能知道喝了什么酒了。你看，很有意思吧？” “你们真会玩！”辻村深月第二次诚心诚意地说道。 聚会很热闹，在场的人们全都在尽情地享受着。连辻村深月也忍不住又拿了几杯酒，还好这次都是酒精浓度不高的普通鸡尾酒。 所以，当她看见宴会厅里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人时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又喝到了生命之水。 不然，为什么武装侦探社的社员、港口黑手党的前干部会出现在这里呢？ 太宰治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畏手畏脚、一副随时担惊受怕的白发少年。 辻村深月忍不住离开了她的监视对象，向太宰治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原来这就是你不愿意我现在就过来的原因啊。”太宰治看着眼前盛装打扮的唐锦越，忍不住拿出了手机，“如果不是深知你的本性的话，我现在就回邀请你去殉情的哦。” 唐锦越咬牙切齿：“闭嘴，还有不许拍照！” 太宰治身后的中岛敦，却在唐锦越开口之后大受打击：“男男男男人？” “是的，老子是男的。”唐锦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很失望吗？” 中岛敦连连摇头：“当然不是当然不会的，只是没想到而已” 唐锦越也没有再跟他说什么，语气不善地对太宰治说道：“好了，把钱给我然后麻溜地滚蛋吧。” 太宰治笑眯眯地递过去一张卡：“哎呀不要这么冷淡嘛，我们大晚上跑了这么久连杯酒都不给吗？” 唐锦越看了看手里的卡，然后招手叫来了一个侍者。他对这个侍者小声说了几句，然后把卡放到他手上。 太宰治看着拿着卡离开的侍者，心中暗叫不好。 他万万没想到，中原中也那个脑容量跟蛞蝓一样大的家伙，居然换了密码！所有卡的密码全都换了！而且他还猜不出新的密码是什么！ 太宰治没有办法，只能随便找了这张银行卡，想要趁唐锦越参加聚会没法脱身的时候先把情报骗到手。 只是 很快，侍者就拿着这张卡回来了。他对唐锦越小声说了些什么，就把卡还给了他。 唐锦越对着太宰治，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万五円，就想买关于悬赏‘人虎’的情报？” 太宰治干笑两声：“毕竟大晚上的，凑钱不方便嘛。” “我明明跟你说等到明天下午，这样你就有足够的时间了，不管是自己凑还是从武装侦探社那里走账。”唐锦越说道，“嘛，既然你这么着急地想要也怪不了别人了。看在你跑了一趟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跟这份报酬相当的情报好了。” “悬赏‘人虎’的人中，有一个喜欢喝红茶。”唐锦越说道，“既然是你的话，能得出远超出这句话的情报吧？我很期待哦。” “呐呐，锦越！这就是你的客人吗？”突然，一个欢快的女声从唐锦越身后响起。 唐锦越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她：“木野子，你喝多了吧？” 奈须木野子用力拍了拍唐锦越的肩膀：“才——没有呢！我可才喝了一点哦？啊咧，是十八杯还是二十四杯来着？” “好，你醉了。”唐锦越冷酷无情地说道，“社长在哪？赶紧把你看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挑傲人、能让大部分女性都自惭形秽的女人揽过了奈须木野子：“木野子，武内那个碍事的家伙暂时走不开，我们去外面逛一逛吧？” 说完，就拉着奈须木野子向门外走去。 太宰治趁机对中岛敦说道：“看到这位身材超棒的小姐姐了吗？她叫虚渊玄，黑道世家的大小姐。只不过他们家很早就洗白做正经生意去了。据说她可是和武内崇社长争夺奈须木野子快二十年了哦？” 中岛敦目瞪口呆：“可是她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啊！” “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啦，这对堪称白色相簿的关系在横滨超有名的。”太宰治小声说道。 虚渊玄没能成功地把奈须木野子拐走，因为醉了之后的木野子突然对新来的客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然后，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奈须木野子的手在搭上中岛敦肩头的时候，正好说出了“异能力——月姬”。 一阵白光过后，中岛敦子新鲜出炉。 128.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41 宴会厅里的人少了一半。 不过剩下的那些人也是一副经历过了大风大浪、见怪不怪的样子, 自顾自地喝酒闲聊。 “哎，我准备的这些酒都喝不完了。”成田良悟有些惋惜地看着桌上的高脚酒杯, 颇为遗憾地说道。 “木野子学姐他们，没问题吧？”三田诚很是担忧地看着大门的方向。他从在学校里就非常崇拜奈须木野子了。 “安心安心, ”成田良悟笑呵呵地端起一杯酒，“有绫辻前辈和他身边的那位小姐姐在, 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的。” 另一边, 一间类似会议厅的房间里, 气氛就明显不如宴会厅里那样和谐了。 太宰治带着一脸魂游天外的中岛敦（♀）坐在一起。他们的正对面，坐着绫辻行人和辻村深月。奈须木野子夹在武内崇和虚渊玄中间, 而唐锦越单独坐在另外一边。 奈须木野子趴在桌上，她把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个黑色的脑袋。面对她这种标准的鸵鸟行为，武内崇很有经验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武内崇是一个带着眼镜, 看上去就很温和的青年。他看起来并不古板，只是莫名地有一点属于老妈子的任劳任怨的气息。大概是长期帮又跳脱又经常惹事的青梅竹马解决麻烦, 以及常年和一个腰细腿长的御姐当情敌的后遗症吧。 中岛敦觉得自己可能还在做梦。梦到太宰先生大晚上突然找他去进行什么“如何跟情报贩子打交道”的特别辅导, 还说他找到了关于“人虎”被悬赏的线索要自己一起跟着。然后, 他们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就是有钱人腐败的地方。情报没有拿到, 自己还被一个黑长直的大姐姐拍了一下后就变成了女孩子！ 这绝对是噩梦吧？这个噩梦的内容也太可怕了！ 敦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然后满怀期望地低下头：遗憾的是, 胸前突兀地凸起的部分并没有消失。 中岛敦真的变成中岛敦子了！ 在中岛敦还在努力消化这个不是噩梦的现实时, 身为名义上的“家长”的太宰治率先发话了：“武内社长、奈须小姐, 你们可以解释一下这个情况吗？” 辻村深月也及时补刀：“奈须小姐, 你需要解释一下你使用异能力的行为。” 奈须木野子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虚渊玄很体贴地不知道从哪拿了毯子，轻轻地披在她身上。 “非常抱歉，木野子她在醉酒之后对自己能力的掌握程度会有所松懈。”武内崇开口解释道，“对于发生在中岛先生身上的意外，我们深表歉意。” 太宰治也露出了非常商业化的微笑：“既然意外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该如何补救吧？奈须小姐的能力会维持多久？有没有快速恢复的方法？” 他在中岛敦变成女孩子后的第一时间就在她身上拍拍打打，可是“人间失格”并没有发动。按照那个异能特务科的小姑娘的说法，如果在“月姬”发动的同时“人间失格”是可以发挥作用的。 武内崇点了点头：“确实有一个可以解除的方法，只是”他拍了拍奈须木野子的背，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什么。 那句话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奈须木野子立马就坐起了身。她身上披着的毯子也滑落在地上。 感受到虚渊玄幽怨的目光，武内崇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奈须木野子低着头，闷闷地对中岛敦说道：“我没控制好自己的能力，对不起！”她心虚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不敢看这位新鲜出炉的“月姬”受害者。 “不不不，我也有问题！”中岛敦也低下了头，他，或者说她现在的声音听上去软软糯糯的，就像棉花糖一样甜美。 连中岛敦本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软妹音吓了一跳，欲哭无泪。 奈须木野子看着自己面前白发妹妹头的少女泛红的眼角，充满罪恶感地捂住了胸口。 虽然很对不起中岛敦，但是中岛敦子太可爱了！ 啊好想以他为原型创造一个角色啊！奈须木野子陷入了自己的脑洞之中，无法自拔。 中岛敦往后挪了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出于小动物的直觉，他只觉得后背发凉，肯定没有好事。 武内崇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木野子又开始脱离正常频道了。他警告性地轻咳了一声，同时手在桌子下轻轻拍了拍她。 对于木野子随时随地地在文学少女、电波女和中二病直接自由转换的性格，他深知怎么才能让她变正常，至少是看起来正常。 奈须木野子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两声，开始解说自己的异能力设定：“其实，‘月姬’还有一个形态，我把它叫做‘月姬remake\'——简称‘月姬r’。在使用完‘月姬’之后，‘月姬r’可以重置一次对象的样貌。所以理论上是可以将原目标恢复成原来的性别的。” “那奈须小姐快点使用‘月姬r’吧！”中岛敦子急切地说道。 奈须木野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还没说完呢。‘月姬r\'可以重置‘月姬’的效果——这正是理论上可行的。” 中岛敦子的心凉了一半，又听见奈须木野子说道：“按照实际操作的情况来看，‘月姬r’只能做到改变一下发色瞳色或者体型什么的——重置回原先的性别我还没有尝试过。” “呃还有，‘月姬’的持续时间是72小时，也就是三天。但是如果使用‘月姬r’之后，就会持续整整十五天了。” 中岛敦子沮丧地低下了头：“既然这样，那我也只能先忍三天了。” 太宰治却突然笑眯眯地发话了：“奈须小姐，请你务必使用一次‘月姬r\'!\" 中岛敦子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连奈须木野子也觉得好像出现了幻听：“太宰先生，您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我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把他恢复原状啊。” 太宰治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没说错哦，请奈须小姐对中岛敦用一次‘月姬r’。” “太宰先生！”中岛敦子急切地喊了一声。 “敦，你为什么不去想想如果‘月姬r’成功之后的事情呢？”太宰治循循善诱地说道，“既然有一线的机会，就要牢牢地抓住才是啊！” 经过太宰治的一轮嘴炮洗礼，中岛敦子也燃起了信心。她大声地对奈须木野子说道：“奈须小姐，请您对我用一次‘月姬r’吧！” 奈须木野子和武内崇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太宰治跟中岛敦有仇吧？”这句话。但是既然本人都这样强烈要求了，他们也只能照办。 “好吧，请把手给我。只要有肢体接触就能发动能力了。”奈须木野子说着对中岛敦子伸出了手。 又是一阵白光过后，中岛敦满怀期望地低下头。 然后，他欲哭无泪地发现自己还是中岛敦子。 一想到自己要维持现状这个状态整整半个月，中岛敦子就觉得头皮发麻。 “真是，非常抱歉。”奈须木野子又把头埋进臂弯装起了鸵鸟。 “不，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中岛敦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宰治打断了。 “虽然我也感到很遗憾，不过奈须小姐毕竟还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你们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呢？”太宰治突然摆出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中岛敦子一脸懵逼地看向了太宰治。 虚渊玄则直接拍案而起：“你小子，是想讹我们吗？” 这个时候，她的家学渊源体现地淋漓尽致。 只是，面对港口黑手党的前干部，拍桌子瞪眼睛很明显没有一丁点的威慑力。 太宰治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这可不是讹诈，你们的失误对我们的组织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要一点补偿，一点都不过分吧？” 武内崇制止了想要发飙的虚渊玄，他推了下眼镜，问道：“那么太宰先生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呢？” “唔让我想想，”太宰治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思考了几秒钟，“不如就用最万能的钱吧！只要一百五十万，就一笔勾销。怎么样，很划算吧？比把奈须小姐送到异能特务科要求他们主持公道要方便地多了对吧？” 这次轮到唐锦越拍桌子了：“太宰治，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太宰治一脸无辜，“难道作为受害者我们还不能要求补偿了吗？” 唐锦越呵呵冷笑了一声：“受害者不是你吧？不如让中岛先生自己来说一说，他需不需要这个一百五十万的赔偿金。” 中岛敦子即使变成了女孩子，也没有改变她是一个善良好孩子的事实。她很想说“不用了”，但是在太宰治那意味深长的注视下，她突然觉得压力山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不是他能决定的，”太宰治面带微笑地说道，只是他笑得特别想让人对着他的脸来两拳，“作为武装侦探社的一员，他遭受意外无法工作我们所有人都有损失。所以，我是在代替武装侦探社要求奈须小姐对我方社员造成的失误进行赔偿。” 唐锦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情绪波动引起的警报。尽管愤怒的情绪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但是他还是觉得非常不爽。 “辻村小姐，如果这件事转交给异能特务科，你们会给我们主持公道的吧？”太宰治又直接对准了辻村深月。 “哎？我们吗？那个”津津有味吃瓜的辻村深月突然被拉下战场，她也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用不着了，”唐锦越冷冷地对太宰治说道，“和一百五十万円等价的东西可以代替吗？” “当然可以。”太宰治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锦越，不用你出手。”奈须木野子抬起头，对唐锦越笑了笑，“只是一百五十万而已，我自己弄出的麻烦怎么能让朋友来代替我解决呢？” 武内崇也帮腔道：“没错，只是一百五十万而已。我画一个saber送到卡池里不用十分钟就能赚回来了。” 辻村深月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钱包，武内社长摸鱼那么久，现在终于因为要帮老婆还债画画骗氪了吗？真是太可怕了！ 太宰治笑容满面地看着眼前非常感人的朋友拔刀相助的场景，但是他的笑意一点都没到底眼底。 原来，唐锦越那家伙也有真正在意，并为之付出的人吗？ （背景音：唐锦越“社长，你赶快画！我不抽到满宝我不会停的！”） 那既然这样，他对织田作的所作所为，更加不能原谅了。 唐锦越和奈须木野子关于“谁来出这个一百五十万”的争吵还没有停止，虚渊玄觉得这是一个彰显自己对木野子心意的大好时机，果断也加入了战场。 谁知道，木野子却气鼓鼓地对她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我看起来很缺那一百五十万吗？” 虽然虚渊玄确实不想只跟她做朋友，但是这种事很明显不能直接承认的。于是她只能悻悻地承认两人的友谊，含恨退出了战争。 武内崇又推了推眼镜，露出了深藏功与名的微笑。 最终，还是奈须木野子技高一筹，成功夺得了“赔偿武装侦探社一百五十万円”的殊荣。 接过签有奈须木野子大名的欠条和保证一日内转账的承诺，太宰治脸上的微笑真挚了很多。 “对了，你们这里有合适的衣服吗？敦子现在这个样子走出去有点不太合适呢。”他问道。 众人的目光立刻在中岛敦子鼓鼓囊囊的胸前停滞了两秒钟，让她涨红了脸把自己缩成一团。 奈须木野子点了点头：“有的，我和武内在这里都有房间。我带敦子去换衣服吧？我那里的衣服还挺多的。” “麻麻烦奈须小姐了”中岛敦子的脸已经红的快要滴血了。 等到奈须木野子带着中岛敦子离开后，虚渊玄立马一脚踩在椅子上，揪住了武内崇的领子：“武内！你居然在这里还一直跟木野子有房间吗！” 面对虚渊玄咆哮般的质问，武内崇露出了相当得意的笑容，虽然这在她看来是十足的挑衅：“当然啊，木野子她一喝多什么样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也只能留下来照顾她啊。” 虚渊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使用异能力“沙耶之歌”。 “这算什么？”她也挑衅似的对武内崇说道，“我可是从小到大都可以和木野子睡一个被窝，在一起洗澡。你就眼巴巴地在隔壁偷听吧！” 武内崇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她自己也可以和木野子一起睡觉一起洗澡比较好。 “咳咳，”一直沉默着的绫辻行人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最好还是注意一点，奈须应该不想一进来就看见你们两个在打架吧？” 出于对绫辻行人的尊重，虚渊玄又狠狠地瞪了武内崇一眼，回到自己的昨晚上坐好。 在场的所有男性，对女孩子换衣服要多长时间这件事又一次有了深刻的认识。这段时间足够虚渊玄和武内崇打上三回了。 连看起来最为淡定的武内崇都很疑惑地感叹“明明只有那几套衣服，用不着这么久吧？” 好在，就当虚渊玄真的要和武内崇打起来的时候，奈须木野子带着中岛敦子回来了。 中岛敦子走路的姿势相当别扭，就好像刚长出人腿的小美人鱼一样。 她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头发被很仔细地打理过，原本参差不齐的刘海现在也整整齐齐地贴在额头上。更为重要的是，她身上穿了一套 “女仆装？”虚渊玄阴测测地斜睨了武内崇一眼：“这个是你准备的东西吧你这个变态女仆控！” “没错，”武内崇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有好几套，这个应该是最为合身的一套了。”说完，他还挑衅似的冲虚渊玄笑了笑。 奈须木野子兴致勃勃地说道：“其实我还有兔女郎装、警服和护士服！但是敦子都不肯穿，只能让她穿这个了。” 虚渊玄的眼睛已经因为嫉妒变得通红，她咬牙切齿对唐锦越说道：“麻烦你帮我冷静一下，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唐锦越秒懂，掏出手机按了几下。 虚渊玄心平气和地坐下，拿着茶杯喝茶。只是她身上，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看破红尘的沧桑感。 “你还好吧？”走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太宰治问道。 中岛敦子一步一挪地跟在太宰治身后，闷声闷气地说道：“我现在只能选择接受现实了吧，太宰先生？” “你是在好奇我为什么要让奈须木野子对你使用‘月姬r\'吗？”太宰治一眼就看破了她在想什么。 中岛敦子无声地点了点头。 “不管悬赏你的幕后黑手是谁，他们都不会想到现在的中岛敦变成女孩子了吧？”太宰治低低地笑了一声，“让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好了。半个月，足够我把这件事解决掉。” 129. 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42 第二天, 武装侦探社内。 太宰治一边翻着自己辛辛苦苦买来的情报，一边说道：“联合悬赏的有三家, 全部都是来自外国的异能力组织。‘组合’、‘死鼠之屋’和‘钟塔侍从’，分别来自美国、俄罗斯和英国。”他抬头看了看, 忍不住大声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很明显, 答案是没有。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因为大家都围着中岛敦子。 中岛敦子今天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走出宿舍。她本来想直接在宿舍里呆上半个月, 不管怎么说, 让熟悉的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挑战她的承受能力了！ 只是，当她回想起前一天, 太宰先生对她灌输的一大推心灵鸡汤之后，终于鼓足勇气，决定直面自我。 只是，这份直面自我的勇气, 在发现自己的原来的那一套侦探服丢在奈须木野子小姐的房间里，能穿的衣服只有那一套女仆装之后, 也消失地一干二净了。 中岛敦子很想一头撞死算了。 虽然昨天晚上也穿过了, 但是大晚上的只有太宰先生一个人看到, 这多少还能让她有一点安慰。 但是一想到要穿上这个被武装侦探社的所有人围观, 中岛敦子立刻钻进被窝用被子把自己裹成毛毛虫。 太可怕了！想都不敢想啊！不管怎么能拖一会是一会吧。 果然, 迟到缺席的后果就是太宰治来敲门了。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与谢野晶子。 如果说太宰治孤身前来敦子还会给他开门的话, 那么带着与谢野医生敦子只能继续装鸵鸟。 “我不在家我不在家不在家”在接二连三的敲门声以及太宰先生和与谢野医生的叫门声之后, 门外终于恢复了平静。 就在中岛敦子以为自己的碎碎念终于生效的时候, 她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敦子，怎么一直都没有开门呢？是不是还没有起床啊？”太宰治欢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唔，我现在不方便进来，就让与谢野医生来看看你的情况啦！” 中岛敦子僵硬在了被窝里。 太宰先生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啊！不过还好自己的房门也锁好了。 然后，房间的门也被打开了。 紧接着，身上裹着的被子被人相当粗暴地掀了开来。 “嗯，果然性别改变了呢。”与谢野晶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缩成一团的敦子，“刚听太宰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新编出来的笑话呢。” 太宰治背对着房门抗议道：“与谢野医生太过分了！我就那么不可靠吗？” 与谢野医生没有理他，她摘下手套把手放在中岛敦子的额头上，问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哎？没有啊。”敦子愣愣地说道，“就是有点不习惯” “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要对你做一次全身检查。”与谢野晶子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就代表这件事必须得完成了。她站起身，打开靠墙的那个小衣柜门。 衣柜里只有一套孤零零的女仆装。 昨天敦子回到宿舍后，第一件事就是换上睡衣，再把女仆装放到衣柜最角落里。现在，它被与谢野医生拿了出来。 敦子一脸空白地接过了这套衣服。因为她可以穿的，也只剩下这个了。 所以她为什么昨晚会忘记把自己的衣服带回来的啊！ “虽然对给你这套衣服的人的动机充满了怀疑，但是现在你好像只能先穿上这个了。”与谢野晶子说道，“需要我帮你吗？你好像对女性特有的衣物不是很了解。” 敦子的脸“噌”地一下烧了起来。 “太宰你给我出去。”与谢野晶子突然对太宰治大喊了一声，“如果我发现你在偷看的话”她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太宰治一副很受打击的样子：“我难道会这么禽兽不如吗？”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出了宿舍，站在了楼道里。 “啊，这棵树好像很适合上吊哎！等有时间了来试试吧！” 等太宰治和与谢野晶子带着中岛敦子走进武装侦探社的时候，众人都意外地很淡定。 除了国木田独步。 他忍无可忍地把太宰治拖到一边，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在工作期间把女性带到这里来？有什么纠纷私下解决好吗？” “等一下等一下！”太宰治觉得超级冤枉，“她可不是我搭讪来的小姐姐啊！”说完他看了一眼与谢野晶子。然而医生大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根本没有帮他说话的打算。 “还有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子还在上高中吧？”国木田很严肃地看了看敦子，“你这家伙终于连未成年人也不放过了吗？很好，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说完他就拿出了手机。 太宰治连忙把他拦下：“都说了根本就不是这回事啊国木田！” 瘫在转椅上吃薯片的江户川乱步突然发声：“唔，中岛敦还没成年吧？国木田报警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呢。” “对啊，中岛敦怎么现在还没来？”国木田皱着眉头问道。 江户川乱步很困惑地说道：“她不是已经来了吗？” “哪里啊？等一下，你刚刚说‘她’？”国木田一脸震惊地看向那个缩在与谢野晶子身后穿女仆装的白色妹妹头少女。 江户川乱步点了点头：“嗯，就在医生后面哦。” 与谢野晶子适时地把中岛敦子推了出来。 “哎？” “骗人的吧！” “社长出大事啦！” 一阵沉寂之后，武装侦探社内突然爆发出了阵阵惊呼。哪怕现在有只哥斯拉出现在窗外都不能让他们这么惊慌了。 与谢野晶子给中岛敦子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等敦子出来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失魂的状态了。如果是漫画情景的话，她的灵魂已经有一半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嗯，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呢。”与谢野晶子对众人说道，“对了，太宰呢？关于那个什么‘月姬’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太宰先生的话，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哦。说是去拿什么重要的东西。”宫泽贤治说道。 “那就算了。”与谢野晶子看向中岛敦子的眼神里发出危险的光芒，“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关于他的。” 中岛敦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笔直地冲向门口。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就被与谢野晶子给拦了下来。与谢野医生手臂顺势一收，把敦子紧紧地搂在怀中。 “呐，敦子。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个样子很可爱啊？” 中岛敦子瑟瑟发抖，与谢野医生的笑容简直可以和恶魔相媲美了。她环顾四周，想要找到一个有良心的求救。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良心的人还是少，大部分人脸上都露出了和与谢野医生相似的恶魔般的笑容。 甚至连武装侦探社仅剩的良心——国木田独步先生，他只是扭过了头，在自己心爱的记事本上一边碎碎念一边写着什么。 至于社长先生，他在知道中岛敦子的身体只是少了一些器官又多了一些器官，并没有大碍之后就回到社长室了。颇有一种把场面留给年轻人去嗨的架势。 因此，当太宰治兴冲冲地夹着一沓资料回来的时候，一如既往地被彻底地无视了。 他哀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自己正正经经地拿到了重要的情报，自己的同事却宁可围观一个女仆装妹子也不愿意听自己说话——哪怕这个妹子昨天还是个男孩子。 “哥哥大人，你觉得敦子穿女仆装好看吗？”谷崎润一郎突然听见有人这样问他。 “当然”他刚想说“好看”，但是通过直觉他刹住了话头。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直美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只是这个笑容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危险的味道。 “当然没你好看！”谷崎润一郎紧急刹车，并硬生生地改了口。 “哎呀哥哥大人说的这么直白！”直美扑上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哥哥大人，我最喜欢你了！” 另一边，与谢野晶子正对中岛敦子上下其手：“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胸口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敦子一边挣扎一边仔细地想了想后，点了点头：“确实有点。” “那是因为你的内衣尺寸不对。”与谢野晶子说道，“嗯，看来那位奈须小姐的身材很贫瘠啊。” 中岛敦子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一直穿尺寸不对的内衣对你的身体不好。”与谢野医生大手一挥，“走，我带你去买衣服去！” “这样不太好吧？”敦子看起来快要哭了，“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她怎么也忘不了昨天晚上自己仿佛洋娃娃一样被奈须木野子小姐摆弄的经历。如果是与谢野医生的话，肯定更恐怖吧？ “但是如果敦子一直穿女仆装的话，有客人上门会对我们有误会吧？”谷崎直美一边和自己的哥哥散发粉色泡泡，一边还不忘关注敦子。 “反正与谢野没有病人的时候也很闲，不如就去帮敦子买衣服好了。”江户川乱步也补了一刀。 敦子两眼泪汪汪，一步三回头地被与谢野医生拖走了。 “太宰先生！”路过太宰治身边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最后的救星，向太宰治伸出了手。 “女孩子不学会好好打扮自己可不行呢，会露馅的。”太宰治微笑着说道。 于是，敦子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130.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43 武装侦探社内, 愁云惨淡。 与谢野晶子精致而俏丽的脸绷得紧紧的，她放在腿上的双手用力搅在一起看起来正拼命让自己保持冷静。 太宰治坐在她对面, 用温和到意外的语气对她说道：“先别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到现在都不是很明白”与谢野晶子皱着眉头说道,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敦君已经不见了。” 事情要从三个小时前说起, 那个时候与谢野晶子正带着中岛敦子在商场里买衣服。在敦子的强烈要求下, 她们没有再给敦子买小裙子了。敦子如同遇到特赦一般兴高采烈地换上了运动服。 既然已经到商场里了, 与谢野晶子不可能不给自己买东西了，她购物狂的属性已经可怕到让同僚们一听到“陪我去逛街”当场消失的程度。 或许是心疼敦子现在正好是女孩子的状态, 与谢野晶子已经很克制自己的购买欲了：她们只是每个人双手都提满了购物袋，还没有到要把买的东西堆到比自己还要高的程度。 然后，在她们回来的路上，被卷入了一场袭击中。说是被卷入, 那是因为这场骚乱并不是冲着她们的。 当时她们正走在大街上，准备坐电车回来。然后就听见路边的大楼里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抬头一看就能看到滚滚的浓烟。 与谢野晶子当机立断就要拉着敦子离开, 但是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她们被四散奔逃的人群冲散了。等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顺着敦子消失前的方向找过去的时候, 发现在离爆炸大楼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入口, 散落着一地购物袋。 那是她给敦子挑选的衣服, 购物袋旁边还有几滴零星的、喷溅状的血迹。 与谢野晶子立即开始在这条小巷里搜寻, 那里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 她甚至还看到了野兽留下的抓痕。但是, 这些痕迹大约只分布了五米长，就戛然而止了。 “不管怎么说，乱步先生已经去现场了。”太宰治安慰她，“既然大家都坚持让你回来休息，那你别辜负他们的好意啊。” 与谢野晶子叹了一口气：“如果，敦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遭受了意外的话，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其实一开始江户川乱步并不愿意去现场，也不愿意去找中岛敦的下落。 “恐怕她只是迷路了，过以后就自己找回来了吧。”他这样说道。 当然，就等了整整两个小时，足够从武装侦探社走到现场了。 接着，在社长的命令下，江户川乱步一改常态，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地跑去现场查看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太宰治打开大门，发现是一个邮递员。 “请问太宰治先生在吗？这里有他的一个包裹。”邮递员小哥面带微笑地说道。 太宰治伸出手：“我就是。” “请您在这里签字。” 这时一个不大的包裹，看起来只有书本大小。发件人是“以撒”，一个很明显的假名。不过太宰治在看到之后，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太宰治在送走邮递员后对着包裹敲敲打打，确定里面没有装什么不太安全的东西之后拆开了它。 里面确实只有一本书。 空之境界矛盾螺旋。 还是空之境界发售十周年的限量典藏版。据说带有特典书签的全套书籍在二手市场已经炒到了发售价的十几倍。 “这是什么？”与谢野晶子好奇地问道，“你是奈须木野子的粉丝吗？” 太宰治拿着这本书仔仔细细地看着，说道：“唔，不算吧。即使奈须小姐想要向我们致歉也不会就送这一本书来吧？” 与谢野晶子点了点头：“确实呢。那你知道这是谁送的吗？” “能猜到。”太宰治翻开了书。 在书的第一页的空白页面上，有着奈须木野子的签名和赠语：“愿君心想事成。——奈须木野子” 太宰治皱起了眉头，盯着这行字迹。 他把书放在桌面上，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他拉开抽屉，在满满当当的纸张中翻出了一张字条。 “这又是什么？”与谢野晶子凑了过来。 太宰治把纸条展示给她看：“这是昨天奈须木野子亲自给我写的欠条。”说完他又指了指书上的字迹：“笔迹不对，那不是奈须木野子写的。” “也有可能她在给读者签名的时候用的是另一种字迹呢？”与谢野晶子说道。 太宰治摇了摇头：“书上的字迹，很明显是另外一个人模仿她的笔迹写出来的。相信我，在这种事情方面我很有经验。” 与谢野晶子想了想他的丰功伟绩，信服地点了点头。 他接着把书翻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的痕迹。这看起来就是一本崭新的书，还夹着绘有臙条巴的特典书签。 太宰治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夹着书签的这两张纸，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看起来就是厂商随手把书签夹在这一页里了。 这本书甚至都没有翻阅过的痕迹，没有疑点到可疑的地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唐锦越。”太宰治合上书，低声说道。 差不多同一时间，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大楼。 森鸥外正坐在办公室前喝着下午茶，准确来说是他喝茶，爱丽丝喝茶点。 “爱丽丝，等芥川君赚到这七十亿，我又能给你买小裙子了呢！”森鸥外兴致勃勃地说道。 爱丽丝撇撇嘴，不高兴地问道：“难道没有七十亿你就不给我买了吗？”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啦！”森鸥外连忙手忙脚乱地开始哄小姑娘，“哪怕我穷到只有一件白大褂也会把爱丽丝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啦！” “哼，林太郎好讨厌！你打扮我只是为了你自己，从来都不问问我是不是想打扮地漂漂亮亮！”爱丽丝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然而，森鸥外的笑容更加痴汉了：“啊爱丽丝酱实在是太可爱了！生气的样子怎么也能这么可爱！” 这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花痴时间。 “请进，樋口君。”森鸥外一秒变正经，好像刚刚的样子都只是幻觉。 身穿套装、金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的年轻女子面带焦虑地走了进来：“首领。”她弯腰行礼。 “有什么事吗，樋口君？”森鸥外喝了一口红茶，很平静地问道。 樋口一叶语速飞快地汇报起来：“首领，芥川前辈失踪了。” 森鸥外放下茶杯：“芥川君是一个有自主行动能力的成年人，只是失联三个小时并不能算失踪吧？这个条件即使去警察局报案那些条子都不会立案的。” “可是，”樋口一叶焦急地说道，“芥川前辈是遭到了袭击的！” 森鸥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是在怀疑芥川君遇到危险了吗？” 樋口一叶点了点头：“前辈他总是一个人去执行任务，从来都不需要外援。我” “所以你想做什么呢？”森鸥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樋口一叶张了张嘴，她很想说请求港口黑手党的支援，但是在森鸥外的注视下，她却说不出来。 没错，这里是港口黑手党，不是幼儿园。 “我只是给首领汇报这个情况。”樋口一叶再次欠身，“芥川前辈是港口黑手党强大的战斗力，我不想失去他。” 森鸥外点了点头：“身为首领，我也不想失去芥川君。” 樋口一叶松了口气，她知道首领这是在告诉她，万一芥川前辈真的遇到了危险，港口黑手党不会放任不管。 “打扰了，首领。一旦有其他消息我会立即向您汇报的。”她说道。 等樋口一叶走后，森鸥外若有所思地对爱丽丝说道：“在工作中代入其他感情这种行为是不是不太好啊？总觉得樋口君会像是意气用事的人呢。” 爱丽丝从三层托盘中拿下一块马卡龙：“林太郎，你在想什么啊？” “人虎不是在武装侦探社那里吗？”森鸥外又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和那个家伙对上呢。” 意外有的时候来的就是这样猝不及防。 尽管捕捉“人虎”是全盘交付给芥川龙之介负责的，但是森鸥外对所有成员的行动和任务全都了如指掌。 在芥川突然失去联络十个小时，也就是晚上八点时，森鸥外收到了一条让他也感到意外的消息。 “组合”“钟塔侍从”“死鼠之屋”三家撤销了对港口黑手党关于“人虎”的委托，并指责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联合蒙骗他们的赏金。 森鸥外突然有一种人在家中坐，锅从天外来的感觉。 他，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联手？ 对不起这真是他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如果他真的和福泽谕吉碰上了，估计不用三分钟双方就开始动刀子了好吗！ 但是，就是发生了什么才让那几个外国的异能者组织认为他们是一伙的呢？ 森鸥外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芥川君那里出现的问题吗？ 横滨作为一个港口城市，自然码头林立。而那些废弃的码头或者是偏僻的码头，就很适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场所。 唐锦越现在就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废弃码头上。 夜色昏沉，只有他的手机屏幕散发出幽幽的光。 远处的海面上，传来了船体劈开水面的声响。 一艘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型商船停靠在了码头边。船停稳后，一小队看长相就是欧美人的男人走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 “你就是‘以撒’吗？”他用语调怪怪的日语问道。 唐锦越点了点头：“是我没错。不过我还是很不能理解我们为什么非要当面交易不可。” 年轻人耸了耸肩：“这个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家老板是属于每次做生意都要和人面谈的类型吧。” “这个我可以理解，”唐锦越继续看着自己的手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偏好。比如我，就是一个重度手机依赖症患者。所以我现在看手机并不代表我不重视这次交易。” 对方也点了点头：“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约翰斯坦贝克。代表‘组合’前来跟你交易。” “嗯，斯坦贝克先生。寒暄的话我们就免了吧，不知道菲茨杰拉德先生想要什么呢？”唐锦越淡淡地问道。“如果是‘人虎’的消息的话，不好意思，我现在也不知道了。” 约翰斯坦贝克摇了摇头：“我们现在不需要这个了。我们现在要的，是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所有异能力者的信息。” 131.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44 一栋大楼的顶层平台上。一个面容苍白如吸血鬼般的病弱少年趴在栏杆上, 聚精会神地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城市。 “真是一座美好的城市呐。”他低声说着，仿佛无意识般咬着自己右手大拇指的指甲。夜风吹拂, 他额前的黑发很想随风飘动，只是被一顶白色的帽子压住了。 “但是我有点忍不住了。既然让已经写好的剧本提前上演, 你可要好好表现啊！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先生。” 中岛敦子醒来的时候，听到了耳边传来水滴不断落下的声音。 她闻到了一股既潮湿、又带着难以言说气味的味道。周围很昏暗, 她从潮湿且坚硬的地上爬起来, 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 然后, 她就摸到了身边一块已经被浸湿的布料。 中岛敦子手忙脚乱地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拿出手机。谢天谢地，手机还没坏, 只是接收不到信号。 她把手机屏幕当成手电筒，照了照身边的那一堆布料。 等看清楚之后，中岛敦子沉默了。之前迷迷糊糊的大脑也瞬间清醒，她哀嚎了一声, 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偏偏是芥川龙之介啊！ 这个家伙不久前才刚刚捅穿了自己的伙伴、还把自己的腿砍断了哎！如果早知道是他，中岛敦子发誓自己肯定不会去做什么烂好人。 事情是这样的。当中岛敦子和与谢野医生因为人流走散了之后, 她很乖巧地想要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先呆着, 等人流散了就和医生会合。 然后, 她刚准备钻进一条小巷子, 迎面就看到了一伙黑衣人, 个个手持枪支弹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看到闯进来的敦子, 二话不说就拿木仓对准了她, 很明显打算把她给灭口。 敦子环顾四周, 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少女（？）伴随着碎玻璃和子、弹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小巷里的那些黑衣人也发现了她（？）, 除了两个继续准备把敦子灭口之外，其余的人都调转木仓口朝着天上去了。 敦子当机立断，幻化出虎爪。凭借着敏捷的走位避开的射向自己的子、弹，还在那个黑色裙子的少女（？）落地前一把接过直接扛在肩上带走了。 敦子回忆到这一幕的时候忍不住唾弃自己，为什么不花一秒钟的时间看一眼自己接住了什么玩意啊！ 国木田先生说的“不给武装侦探社蒙羞”，肯定不包括救助港口黑手党吧！ 敦子现在难受极了，她在那些追杀芥川的人面前化身为“人虎”，不就代表着自己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不惜转化性别的事情也暴露了吗？ 当她扛着芥川想要逃出包围的时候，那些黑衣人突然扔出了一个一样的东西。敦子猝不及防吸了两口，顿时觉得头晕眼花。 不过虎化之后超强的身体素质还是让她逃过了一劫。敦子趁着烟雾掀了一个井盖，跳进了下水道。然后在自己还有行动能力的时候带着自己肩上那一坨累赘以最快的速度顺着下水管道一路狂奔。 敦子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在确定并没有人追上来之后她就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了。 敦子心情复杂地看着还处于昏迷中的芥川龙之介。 他即使已经失去了意识，眉头还紧紧地皱着。仿佛连昏迷中都还在忧心忡忡地思考着如何把人捅穿一样。 芥川的脸色本来就不好，在手机屏幕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更是苍白如纸。敦子看着他那张比自己也大不了脸，无声地叹了口气。 既然都已经把他带到这里了，杀掉或者放任他在这里死掉好像很对不起自己付出的劳动成果。 中岛敦子这样想着，还是凑上前准备看看芥川身上有没有伤口。 在上一次和芥川短暂的交手中，敦子已经充分领教过了芥川是一位多么棘手的敌人。他的“罗生门”可以通过切断空间来阻隔子弹，那么芥川究竟是怎么被人打倒，一直昏迷到现在的呢？ 不过现在不是细究这些的时候了，敦子就着手机的光线，开始检查芥川身上有没有伤口存在。 芥川的身上大伤口没有，只有一些擦伤。过了这么久，只留下几道已经开始结痂的痕迹。在他身上陈年旧疤的陪衬下还是很明显的。 没有明显的创口，那是异能力的关系吗？敦子一边想着，一边把芥川已经凌乱的衣服整理地稍微整齐一些。 就在她的手摸到芥川胸前的衣服时，正好对上了他那双如死水般沉寂的黑瞳。 中岛敦子僵住了。 “你你醒了啊。”敦子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心里开始埋怨芥川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醒。就不能等她把手收回去吗？ 现在这个场景，肯定可以排在中岛敦人生十大尴尬场景中了！ 还好，芥川并没有说什么。在敦子手忙脚乱地缩到一边后，芥川靠着墙壁慢慢坐了起来。他弓着身子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双手捂着喉咙，好像这样就能舒服一点。 随着他的咳嗽，一口口鲜血也被吐了出来。 敦子胆战心惊地看着，她万万没想到芥川的身体会这样糟糕。光是听见他咳嗽的声音，自己的嗓子都好像在隐隐作痛。 芥川用手背草草地擦掉了嘴角的血迹，那双冰冷的散发出杀气的眼睛已经盯上了敦子。 “你是什么人？”他沙哑着嗓子问道。 敦子咽了口唾沫，她很清楚地看到芥川身后蠢蠢欲动的罗生门。这个时候果然还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比较好吧？ “那个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群众。”敦子张口说道，“我看到你突然从楼上摔下来，连带着我一起砸进了下水管道” 话还没说完，芥川就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声“罗生门！” “人虎？”芥川咳嗽地更加厉害了。 中岛敦子在面对“罗生门”的攻击时，下意识使用了能力格挡。她的虎爪牢牢地抓着墙壁，和芥川龙之介遥遥相望。 芥川的背后，几道黑影蓄势待发。 “不，你认错人了。”中岛敦子欲哭无泪，“这不是老虎，只是大号的猫咪。” 事实证明，在保守秘密和生命安全之间，人类下意识地会选择保全自己的生命。但是当安全之后，该怎么继续保守秘密则更为困难。 出乎敦子意料的是，芥川居然收起了“罗生门”，靠着墙壁慢慢坐下了。 “哎？”敦子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芥川抬起头看着还趴在墙上的敦子说道：“在下现在暂时不会攻击你了，人虎。” “都说了我不是”敦子还在负隅顽抗。 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说道：“在下还是分得出猫和老虎的。” 敦子沉默了，她发现芥川对于自己突然改变了性别这种事并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之情。这多少对于她来说也算一个安慰。 然后，她就听见芥川接着说道：“虽然在下不明白你怎么突然变成女性，但是只要异能力没有变，在下就能准确认出你来。所以，请不要再狡辩了。” 中岛敦子觉得还是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比较好。 “你刚刚说，暂时不会攻击我，是什么意思？”她问道。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敦子还牢牢地抓着墙壁，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针对你的悬赏已经作废了。”芥川说道，“即使在下说过你和武装侦探社都不会放过，不过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并不是你们。” 说完，他还闭上了眼睛，一副开始养精蓄锐的样子。 中岛敦子跳到地面上，她的虎爪也变回了正常的手脚。 “悬赏作废是什么意思？”敦子锲而不舍地问道。 芥川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很不耐烦地说道：“还能怎么样？就是委托方单方面撕毁了合约。” “那你遭到的攻击？”敦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芥川这回很干脆地承认了：“就是原先应该是委托方的人造成的。” 中岛敦子吃了一惊，不管芥川是不是黑手党，被合作伙伴背叛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过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芥川冷冷地质问道，“是在可怜在下吗？” 敦子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那些人很过分” “这种小事，在黑道里很常见。”芥川打断了她的话，“不过这次他们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让我中招了而已。即使没有你，在下的部下也会在我落下的地方接应我。” 敦子沉默了一会，说道：“可是我看到你的时候，正好是那里的人准备朝着你射击啊。” 太宰治翻着手上的这本书，他已经把这本矛盾螺旋从头到尾读了一遍。针对菌类那复杂到反人类的逻辑思维分析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其中可能存在着唐锦越留下的信息。 他又仔细检查了那张特典书签，也没有值得留意的信息。 太宰治皱着眉头，打开了电脑。或许他不是空之境界的狂热粉丝，不太清楚这本书的粉丝内部一些解读呢？ 他登录了一个论坛，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第一个帖子是一个晒图贴，一个网友正洋洋得意地晒自己高价收到的特典内容。太宰扫了一眼，飞快地略过。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重新点了进去。 这套空之境界的特典书签每本有两张。矛盾螺旋里的是臙条巴和苍崎橙子。但是送到他手上的只有臙条巴的，没有苍崎橙子。 太宰治觉得唐锦越不会做出漏掉这张书签、或者是太喜爱橙子把她截留下来这种事。那么，关键就在于这张苍崎橙子的书签了。 他看着帖子里那张橙子的书签图片，书签里的橙子手上还拿着她的那只装有使魔的皮包。 失踪的苍崎橙子 原著中苍崎橙子确实有一段时间的空白期 那是因为荒耶宗莲杀掉了她之后，又没有让她陷入完全的死亡状态。导致她预备的人偶身体无法启用，直到脑髓被阿鲁巴完全破坏之后，预留在伽蓝之堂的预备中的身体才苏醒。 苍崎橙子是可以毫不在意地抛弃原始肉身的人，臙条巴是被制作出的、所有行为按照设定程序进行的人偶。 太宰治“啪”地合上了书。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道，“这是无法做到的太疯狂了” 书掉落在桌面上，翻开的扉页上的“心想事成”看起来额外刺眼。 132.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45 “真是抱歉了, 以撒。”约翰斯坦贝克很遗憾地看着大海里溅起的一圈圈涟漪，低声说道。 他的手里拿着一部手机, 身后的黑衣人正将冻好的冰块源源不断地放进一个金属箱子里。 “注意一点，不要让皮肤直接接触到冰块。”约翰叮嘱道, “尤其是手指部分的。万一指纹提取不出来，你们都会比较惨。” 其中一个黑衣人回答道：“已经包好了, 绝对不会出问题的！请您放心吧！” 约翰点了点头, 看着他们把箱子封好后, 拎着箱子回到了船长室。 “还有多久能到？”他问船长。 “大约还要四十分钟。”船长回答道。 约翰叹了口气：“太慢了，我们的老板可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二十分钟, 最慢也只能给你二十五分钟。” 船长点了点头，这艘商船爆发出远超过它这个外表的速度，在海面上疾驰。 “天气真冷啊，井上前辈。”一艘小游艇孤零零地在海面上飘荡。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哈了口气, 搓了搓双手。 井上前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了，在大海上长时间的风吹日晒让他看起来比同年人大了十几岁。 “等下了水更冷。”井上一边看着平板电脑屏幕上的gps地图, 一边驾驶着游艇朝着地图上不断闪烁的一个小红点驶去。 “做我们这行呢, 就是不管多冷多热, 也甭管啥时候接到活, 只要有活都得干。早点习惯吧, 高松。”井上说着, 又仔细对比了一下现在的位置, 把游艇停了下来。 “好了, 就是这个位置了。”井上对自己的后辈说道, “赶紧把衣服换好吧。” 高松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泳装。他飞快地换好潜水服，戴上装备。 “这是什么？”他接过井上前辈递过来的一块类似手表的东西，好奇地问道。 井上把这块手表给他戴上：“委托人一起送来的，可以告诉你目标的位置。这年头这么体贴的老板可不多了，好好珍惜吧。” “真体贴的话，那别大晚上的让我们下海捞东西啊。”井上在心里抱怨了一句。当着前辈的面，他并不敢把话说出来。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份职业，注定了大部分工作都不能见光。泡在冰冷的海水中，为了完成委托真的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打捞各种各样的东西。 当然，也包括毁尸灭迹。 井上看着自己的后辈潜入了海水中，他坐在船舱里，点燃了一根烟。 过了大概十分钟，高松浮出了水面。 “这么快，找到了吗？”井上有些惊讶地问道。 高松点点头，做了一个手势。井上立马伸出手，帮着他把那样东西弄上了游艇。 这是一具尸体，看起来刚死不久。 “真是可怜啊。”高松看着那张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脸，不由地感叹道，“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连右手都被人砍了。” “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了。”井上提醒道，“赶快把东西都收好，送到约定的地方去。”高松闻言，取下了那块手表状的东西。 “真希望以后的活也能像今天一样好干啊。”他有些念念不舍地看着井上前辈把那块手表连同平板电脑一起装进了防水袋里。 在他们两人合力把尸体塞进防水袋里后，井上再一次提醒他：“记着，我们所有的工作，都不能向别人泄露一句！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我知道了。”高松连连答应。 约翰斯坦贝克乘坐的小商船停在了一艘豪华游轮前。 这艘游轮看起来金碧辉煌，甚至还有停机坪，停着两架直升飞机。跟这艘船相比，那艘小商船看起来就像玩具一样。 其实以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先生的品味和财力，根本就不会将这种小船纳入资产范畴。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这种不起眼的小船才是最好的选择。 菲茨杰拉德先生大手一挥，拦下了路过的一艘小船。在船主看土豪冤大头的眼光中，用一堆美金买下了这艘船。 “呦，boss。”约翰对自己老板打了个招呼。他把手上的那部手机放到了老板面前。 “指纹的提取工作已经在进行中了，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了吧。”他说道。 菲茨杰拉德点了点头：“看来，以撒先生拒绝和我们合作呢。” “是啊，说什么和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都有合约在前。不能违反合同什么的。”约翰耸了耸肩说道，“然后我就按照您的命令把他处理掉了。” “做生意嘛，讲诚信确实很重要。” 菲茨杰拉德说道，他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不过嘛，尔虞我诈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啊。” “嗯，那我先下去了？”约翰说道。 菲茨杰拉德指了指桌上的手机：“把这个也带给那些人吧，我只要能看到结果就行了。” 约翰听了，把手机拿着走出了自己老板装修豪华的办公室。 “虽然‘死鼠之屋’的那位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也给我提供了不少情报，不过一次性对两个异能组织开战，还是在别人家的地盘动手，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吧？” 菲茨杰拉德端起桌上的红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瑰红的液体。 虽然“组合”和“死鼠之屋”现在还处于同盟状态，但是菲茨杰拉德知道那位号称“魔人”的年轻俄罗斯人并非善茬。 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联手想要夺取那七十亿的赏金，这件事的证据就是由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提供的。他也曾经考虑过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不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趁自己和那两家拼地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手，将三个异能势力一网打尽。 但是他先前派出去试探的雇佣兵也确定了，港口黑手党负责追捕“人虎”的芥川龙之介居然在和“人虎”一起行动。这样一来，“组合”被两个岛国的小组织联手耍的事实也很明朗了。 “哼，真是没有丝毫廉耻之心。”菲茨杰拉德优雅地喝了一口酒，“连区区一个情报贩子也是这样不知好歹。” 不过没关系，那个情报贩子的手机里储存着大量机密情报，甚至包含了港口黑手党最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只要他高价聘请的黑客能够破解那个手机，他的胜算也就会更高。 在等待破解的过程里，菲茨杰拉德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他公司里的事务。身为一个一句话就能决定几千万美金交易的真霸道总裁，菲茨杰拉德在处理自己公司的各种事务时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就是那种传说中忙起来一辆迈巴赫掉在地上都不会去捡的人。 菲茨杰拉德刚刚处理完一宗采购案，正准备休息一会，就看见自己的电脑屏幕花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对着电脑时间太长，眼花了。 他端起酒杯，准备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突兀地黑屏了。 然后，一阵雪花伴随着电子杂音的声音响起。这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等图像恢复正常图像的时候，屏幕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他留着一头黑色长发，在脑海很随意地扎成一缕。这个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弯腰给菲茨杰拉德鞠了一躬，脸上还带着得体的微笑。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菲茨杰拉德却脸色大变。 他当然认出了这个年轻人就是已经被处理掉的唐锦越。 菲茨杰拉德拨通电话：“你们在搞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他高新雇佣的黑客慌张的声音响起：“菲茨杰拉德先生，船上的所有电子设备都被劫持了！” “什么意思？”菲茨杰拉德沉声问道。 “那个手机！那个手机是一个病毒源！我们刚把它接通在电脑上，它就”说到这里，通话就被掐断了。 菲茨杰拉德脸色阴沉地和晚上的海水有的一拼，他当然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里的唐锦越开口说话了：“晚上好，‘组合’的首领菲茨杰拉德先生。嗯，我觉得无关人等还是不要掺和进我们之间的谈话比较好，所以擅自做主掐断了您的对话。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看来我被你摆了一道啊。” 菲茨杰拉德面容扭曲地说道。 唐锦越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哎，明明是你们先对我出手的，怎么说的我好像才是坏人一样。” “你的本事倒是很大，死了还能这样兴风作浪。” 菲茨杰拉德慢慢平静了下来，“只是，没想到我花了几百万美金，居然只是雇了几个废物。” 唐锦越仍然笑嘻嘻地说道：“如果你们告诉他们，那个手机是‘以撒’的，恐怕他们也不会只把它当成普通的存储设备，只是检查了一下就连到电脑上吧？其实说句公道话，他们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即使是现在，也没有放弃，正在努力想把我抹除掉呢。” “如果我是他们，在获得了可以解锁的指纹之后确实也会放松警惕。” 菲茨杰拉德说道，“但是很遗憾，他们并不值得我给出的酬金。” “真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你三句不提钱是不是就不会说话了啊？”唐锦越吐槽道。 菲茨杰拉德看起来冷静了下来，他甚至还端起了酒杯：“所以，你费尽周折做出这个小程序是想做什么？别忘了，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唐锦越叹了一口气：“你就那么确定，今晚死掉的人是唐锦越吗？” 菲茨杰拉德晃酒杯的动作停止了。 唐锦越哈哈大笑起来：“好啦不骗你了，毕竟也要给您几个好消息嘛。你们杀掉的，确实就是唐锦越没错啦。嗯，我现在确实已经死了。和你对话的，你就当成是以‘唐锦越’为模板的ai吧。” “真是卓越的技术。” 菲茨杰拉德凭评价道，“早知道就不杀掉你了。我对有价值的人一向都很尊重。” “嗯，你现在也可以对我尊重一点。毕竟我现在这个样子，除了不能从屏幕里出来和真人也没什么区别。”唐锦越微笑着说道。 菲茨杰拉德放下了酒杯，沉声问道：“既然这样，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唐锦越用手撑着下巴，故作沉思地说道：“哎呀，你们这个船上有价值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管是‘组合’人员的异能力信息还是你们今后的计划，包括你的那些商业机密，真是应有尽有呢。” “不过嘛，既然是和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开战，只有你知道他们的情报好像不太公平吧？” “不如我就把你们所有异能力者的信息免费送给森鸥外和福泽谕吉好啦！” 133.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46 “你为什么还跟着在下？”芥川龙之介冷着一张脸, 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 中岛敦，或者说现在是中岛敦子更准确一点, 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没办法，芥川身上的杀气都快实体化成罗生门了。敦子觉得如果自己现在虎化的话, 虎毛肯定会一根根立起来的。 不过还好，芥川现在只是在恐吓式地散发着杀气, 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大概他也认定了敦子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并不想在她身上浪费体力吧。 “那个, 我们我们一起行动的话会不会更好一点？”敦子小声说道，“毕竟,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人就会冒出来” “那个时候，在下会把他们全都杀光。”芥川平静地说道，还没说完，他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中岛敦子连忙上前：“你没事吧？”看着强撑着拼命直着腰的芥川, 她很想上手帮他一把。 然而芥川却毫不留情地打开了她的手：“在下用不着你来可怜！” 说完，他又面容扭曲地捂住了嘴。咳嗽声被堵在喉咙里, 眼尖的敦子清楚地看到他指缝间有暗红色的液体。 “不过是区区旧疾而已！咳咳咳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打倒了吗？可笑！” 中岛敦子看着芥川, 她以前从未见过这样倔强的人。哪怕肩上的重担已经快要压得他站不起来, 也要把背挺得直直的。 她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羡慕芥川, 一个能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的人, 哪怕遇到再困难的事都能咬紧牙硬抗下来。 “我没有可怜你！”敦子连忙说道,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休息一下, 保存体力。” 芥川硬邦邦地回了一句“用不着”, 接着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昏暗的下水管道里, 只有两个单调的脚步声在回响。偶尔有受到惊吓的老鼠慌忙地逃走。 “那个，你是准备去哪里？”受不了这样沉闷的氛围，敦子怯生生地问道。 芥川皱着眉头，很不爽地回答道：“在下去哪需要向你汇报吗？” “不不不，”敦子拼命摇头，“只是我觉得，我们就这样在下水管道里走，又没有吃的又不能好好休息为什么不回到地面上呢？” 芥川龙之介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敦子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那你上去啊，在下又没有拦着你。还是说，你想像真正的大小姐一样吃着夜宵等着‘组合’的那些渣滓上门请你去喝茶吗？” 敦子也忍不住感到了恼火，她的语气也很不善：“我是在为你着想好吗？你看你咳嗽咳的都快把下水道给震塌了，就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吗？” 芥川冷冷地说道：“我就在前往港口黑手党安全屋的路上，现在是你一直赖在我身后。” “我是担心你昏倒在路上没人发现好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一直都对别人的好意视而不见吗？哦对了，上次你还打你那个女下属耳光，真是太差劲了！”敦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在下怎么对待自己的手下跟你有什么关系？在下是港口黑手党的走狗，你该不会指望在下还有什么可笑的绅士风度吧？” “你这人怎么会这么差劲啊！” “闭嘴，吵死了人虎！变成女人之后也让你变得这么啰嗦了吗？” 不知不觉变成了小学生吵架现场，躲在黑暗中的几只小老鼠被响声吓得瑟瑟发抖。等到这两个噪音源远去之后，它们才慌忙跑开。 这一路上，芥川龙之介身后的罗生门开始张牙舞爪，中岛敦子也亮出了虎爪。不过他们都很克制地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性，没有在下水管道里大打出手。 终于，这股剑拔弩张的氛围在芥川走到一个阴井盖下稍微有些缓和了。 “喂，人虎。”芥川对敦子说道，“你先上去。” 敦子歪了歪脑袋：“为什么啊？” “我不想浪费力气推井盖，”芥川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罗生门的动静太大了，在下也不想引来无关的人。” 敦子叹了口气，认命地爬上了梯子。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井盖，四周看看，趁着周围没有人麻溜地翻身上来。 “喂，要我拉你一把吗？”敦子冲着芥川低声喊道。 芥川冷冷地说道：“小心后面。” 敦子回头一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一群全副武装的人给包围了。 敦子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芥川，你是故意的吧！” 芥川龙之介轻咳了几声:“人虎，闲话就等到没人打扰的时候再说吧。” 很多人都以为芥川龙之介只会用异能力一路莽过去，是不动脑子的武斗派的典型。有这种想法的才是真的没有脑子吧，芥川龙之介会选择孤身一人把敌人全都解决掉，那是因为根据他的计算那是损失最少、效率最高的最优解而已。 哪怕他原本真的是一个一根筋的死脑筋，在太宰治疼痛教育的几个月下也学会了如何动脑筋。 比如现在，他身体不舒服，再加上此时心情平静没有受到刺激，旁边还正好有一个免费打手。不用白不用，算计一下敌对组织的成员反而显得自己足智多谋。 那些围住了中岛敦子的家伙打算故技重施，又要放出之前的那种烟雾。然而敦子并没有被同一个招式打倒两次的倾向，她以常人难以匹敌的速度放倒了拿着的人。 敦子并没有伤害这些人的性命，她只是把他们打晕。但是对于芥川来说，每次出手都必须见血才行。 中岛敦子回过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同地狱一般的血腥场景。地面上“长”出了黑色的尖刺，周身围绕着黑红色的光芒。每一根尖刺都准确无误地刺穿了一个人的心脏，将他们高高地挂在空中。浓稠的鲜血顺着尖刺蜿蜒而下，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滩的血泊。 敦子想到了在书里看过的“穿刺公”弗拉德三世的故事，他恐怕就是用这样恐怖的景象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吧？ 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让自己站在高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由自己亲生制造出的鲜血地狱。无论是尖刺上的猎物濒死的挣扎还是人虎吓得煞白的脸，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人虎，恐怕还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吧？尽管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但他所处的环境还是干净的、远离血污的。孤儿院的人再怎么虐待他，至少没有让他时刻处于死亡的边缘。 孤儿院，和贫民窟比起来也是天堂了。 芥川龙之介看着中岛敦子捂住嘴跪倒在地上，心里诡异地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紧接着，他意识到，自己大费周章地做出这么大的手笔，内心却是在嫉妒。 嫉妒人虎。 嫉妒他明明也有着不幸的童年却没见过血脏过手，嫉妒他能被太宰先生捡回去，嫉妒他不用训练地伤痕累累、杀出一条血海尸山也能被伙伴接纳 芥川龙之介操纵着“罗生门”把自己降落到地上，同时拖过唯一的一个幸存者。他是那伙人中领头的，芥川也特别关照了他一下，“罗生门”没有刺穿他的心脏，只是贯穿了他的四肢。 “现在是问答时间，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在下满意，在下保证会让你死的比你的同伴痛苦一百倍。”芥川轻咳了两声，沉声问道。 这个仅剩的家伙看起来并不是多么有职业素养的人，他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主顾卖了个彻底：主顾到底是什么人他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美国人；之前用的诱发了芥川旧疾的喷雾以及能致异能力者昏迷的烟雾全都是主顾提供的，连让他们埋伏在这里也是根据主顾的指示。他们只是一伙来自欧洲的雇佣兵，全是普通人，对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全都不知道。 芥川把他能说的情报全都撬出来之后，干脆利落地用罗生门结束了这个人的性命。他踏过满地的尸体以及不断扩大范围的鲜血，走向了中岛敦子。 敦子微微抖了一下，然而芥川经过她的时候根本没有停留，径直向前方走去。 直到走到一扇门前，芥川才转过身，皱着眉头对她说道：“你不是一直跟着在下的吗？怎么现在不走了？” 芥川把中岛敦子带到了港口黑手党的安全屋里。 敦子直到踏进屋子里都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这种地方，看起来还不是普通黑手党成员能进来的，怎么芥川直接把自己带进来了呢？ “楼上有浴室，你要洗个澡吗？”听到芥川这句话，敦子吓得刚刚收回去的虎爪都要冒出来了。 “你，现在让我去洗澡？”她不可置信地问道。 芥川皱了皱眉：“不洗就算。”他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瓶药。又拧开一瓶矿泉水，面不改色地把药吞了下去。 吃完药后，他明显看起来舒服了一点。 “洗，我当然洗！”大概猫科动物都比较爱干净，敦子也不能免俗。在下水管道里呆了那么久，又打了一架，她觉得自己都成了臭味污染源。 不管芥川是突然转性也好还是接下来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不能阻止敦子好好洗个澡！ 在确定敦子确实在洗澡之后，芥川还是很小心地走进了一间房间，还锁好了门。他拨通了这间房子里固定在墙上的电话。 “首领，我是芥川。” “人虎现在就跟我在一起，您有什么指示吗？” 134.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47 “我非常地厌恶那个人。不, 说他是‘人’是不准确的，因为他在很久以前就主动放弃了自己身为人类的身份。 但是那个人, 明明已经主动放弃了，却一直在后悔。 啊, 说‘后悔’好像也不是那么准确。他并不后悔自己所做出的决定，只是将这种情感全部转化为了对自己的厌恶。 嗯, 我就是在那种情况之下诞生的。 作为他为自己准备的大型游戏的管家、保姆和保镖。 说实话, 作为他以自己为原型制作出的ai, 我却无法理解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明明我对‘自己’的厌恶之情，正是来自于他。他当然知道我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来, 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好像我只不过是一个负责给他的游戏增添难度的npc一样。 如果我是真正的人类的话，肯定会感到不爽和愤怒。 不过，即使我无法像人类那样真正地体会这种情感，但是我的所作所为是完全能够体现这种负面情绪的。 既然他没有阻止, 那我就尽可能地给他的游戏来设置关卡好了。 不过，我却无法将‘自己’置于死地。 即使我厌恶着‘自己’。 在我看来, 作为‘人类’的他简直是集齐了人类所有负面的人间之屑。作为‘保姆’, 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互相伤害。 所以我无法明白我的诞生意义究竟是什么。他就是为了恶心自己吗？ 明明想要一个npc的话, 现成的ai随手可得。那个他还是人类时期的小跟班的潜意识很乐意充当这个角色的。完全用不着特地把自己的性格模板和思维方式复制下来。 他的这个游戏, 在我看来也是相当的无聊。看他出丑已经成了我最大的乐趣——如果我也能感受到乐趣的话。 所以, 即使‘我’已经发现了小跟班先生的存在并选了它继续当自己的‘保姆’, 我还是一直存在的。除了这是他一直都设定好的程序作用之外, 我自己也很乐意看‘自己’的笑话。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 他在封好自己的记忆之前真的计划好了所有的一切。他‘自己’的所作所为, 全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不管是我还是‘我’，全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罢了。或者说，我们都是按照预定程序行动的傀儡。 所以我才会那么厌恶他，憎恨‘我’。 因为，ai是无法违背已经设定好的程序的。” ——某个系统的自白 “你确定你捞上来的那具尸体是这个人吗？”穿着砂色风衣的黑发青年很平静拿着一张照片，递给了高松。 高松再一次看了看这张照片，很肯定地说道：“没错，就是他。” “你确定他当时已经死亡了吗？”这个青年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当然了！”高松忍不住笑了，“心脏处破了一个大洞，右手也没了，再加上在海里至少泡了一个小时——即使是吸血鬼也活不了吧？” 然而他对面的那个青年却笑了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这可说不准哦。” 不过高松也没有再细究这句话了，他接过青年递过来的那个塞得鼓鼓囊囊的信封，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对了小哥，”那个青年却又叫住了他，“你身上会有至你于死地的意外发生哦，下水前记得检查一下自己的设备。” 高松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像他们这种随时做危险行业的，最忌讳听到这种话。 “神经病啊！”他轻声骂了一句，把信封塞进怀里快步离开了。 太宰治不由地摇了摇头，他可是已经提醒道这份上了，对方不想领这个请让他做好人，他也很无奈啊。 高松在冰冷的海水中几乎拉断了救生索，井上前辈也没有把他拉上去。他看着自己明显被动了手脚的氧气罐，终于明白今晚那个奇怪的家伙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讲过很多次了，每次的委托都要做好保密工作，谁都不能透露。前辈的经验之谈，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不肯听呢？”井上前辈点燃了一根烟，看着不再有动静的救生索，半是惋惜半是遗憾地说道。 横滨某家很普通的制药公司的实验室，看起来非常普通，不过懂行的人会被它潜藏着的安保措施吓一跳。 “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大概就是它最好的写照了。 这样被严格防护着的，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并不然，这间实验室，和其他的实验室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忽视了它的地下室的话。 地下室，这个说法只是说起来通俗易懂一点，普通的地下室肯定不会有那么大的占地面积；也不会有那么多，放在整个世界上都稀缺的器材。 更不用说，保存在这里的东西。 在地下室的一角，有着一个接近两米高的培养器。里面充满了某种液体，而有一个人却泡在这种液体中，就像婴儿蜷缩在母亲的子宫里一样。 嗯，前提条件是忽略这个人的体型以及他身上连接的各种各样的软管。 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培养器里的液体被迅速地冲空了。当最后一滴液体也消失时，这个人身上所有的软管也一同脱落了。 紧接着，培养器被打开了。 里面的人睁开了眼睛。他有有一双形状好看的眼睛，可是眼睛却空洞无神，如同镶嵌在眼眶里的玻璃珠一样。 他走出了培养器，拿起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白大褂披在自己身上。然后，笔直地向着另一边的手术床走去。 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都充满了一种不协调感。仿佛不是自己的中枢神经在控制自己的行为的人类，而是依据指令行动的机器人一样。 他拿起手术台上的一台头盔状物体，戴在了自己头上。然后，他平静地躺在了手术台上。 头盔连接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出现了“传输中”三个大字以及一个进度条。 过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电脑屏幕上的字才变成了“传输完成”。 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年轻人伸手摘下头盔，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 现在，他的眼睛不再空洞无神了。 然而他的第一个动作，确实伸手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苍白的皮肤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圈淤青。 可是这张看起来很年轻的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和“疼痛”有关的的情绪。 “还是没有任何感觉啊。”唐锦越轻声说道。 接着，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语气熟悉到欠揍的电子音：“那也没办法，你的细胞在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产生的变异只是发生在5号染色体上的fam134b基因。没有出现其他情况你就谢天谢地吧！” “可是之前的世界里，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唐锦越尖锐地说道。 系统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配合着它的电子音听起来鬼畜无比：“哎，没办法。谁让这个世界之前并没有来提前做准备呢？” 唐锦越突然沉默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说道：“我去过的那些世界，在我的世界看来不过是和漫画里面虚构出来的。那么能去往这些世界的起点，我所在的世界是不是也是作为某个未知世界里的虚构世界呢？” “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呢？就算你的世界是真的，你的结局也是早早被作者规划好了。”系统充满恶意地说道，“还是说，你对自己被他人操控感到不满呢？” 唐锦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拢了拢已经干透的长发，决定先洗个澡。 这个身体的第一个澡。 在洗澡时，系统还在喋喋不休地骚扰他：“说起来啊，不停地制作自己的克隆人然后侵占他们的身体，你还真是恶劣啊。” “嗯，如果我没有发现自己的思想可以通过数据的形式保存下来的话。”唐锦越一边按着洗发露，一边坦然地承认了。“从学园都市里打包出来的好东西，总要没有浪费才行吧。” “所以说，你这个人真是可怕。” 唐锦越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从一开始就是你在啊？我记得我明明选的是零号吧？” “真遗憾呐，能够做到把你脑子里那点辣鸡一丁点不剩地打包转移的只有我哦？”系统假惺惺地说道，“你应该感谢我没有趁机在里面夹杂一点私货。” “行了闭嘴，”唐锦越粗暴地说道，“这种方法在我的那个世界里有可行性吗？” 系统呵呵一笑：“可以啊，再等个七八十年就可以了。正好那个时候你也到了再不像大蛇丸一样更换身体就要去向阎王爷忏悔的时候了。” 唐锦越一时没有回答，他很仔细地冲洗着自己那一头长发。这具身体从来都没剪过的头发。 等到唐锦越回到地下室时，那个讨人厌的系统已经被软萌可爱的零号取代了。 “宿主，有人来了。他已经走进公司的大门了。”零号说道。 唐锦越坐在电脑前，看了一眼监控画面。 “嗯，就让他在那呆着好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还不准备把这些也展示给太宰治。” 135.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48 太宰治用不知道从哪随手顺出来的铁丝心不在焉地开着锁。 这家制药公司的大门门锁没有一点难度, 甚至连正对着大门摄像头也罢工了。更不用说整个公司寂静无声，一个人也没有。 就好像特地在等着他进去一样。 太宰治自然没有辜负这番美意, 他三下五除二打开了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这家制药公司虽然不算大, 但占地面积也不少。太宰治没有花心思去一栋楼一栋楼地去找唐锦越的藏身之处，他随便撬开一扇门, 走进去对着摄像头说道：“晚上好。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吧？” 四周一片寂静, 什么都没有发生。 太宰治也没有感到气馁, 他继续对着摄像头说道：“你再不出来的话，这里明天就会变成‘组合’和港口黑手党之间的战场哦？你就不担心你这些年一点一点从外国通过港口黑手党走私过来的器械吗？” “还是说, 等到你的实验室里的那些东西曝光之后你才会出来呢？”他语气里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终于，太宰治等到了他想要的。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通过挂在墙上的扬声器响了起来：“那你就在原地等着我吧，太宰先生。” 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太宰治却看起来并不高兴。 他随手拉开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 坐了下来。这个他随手选的地方是食堂，空空荡荡的。他曲起食指用指关节轻轻敲打桌面的声音也被放大了数倍, 清晰可闻。 太宰治等了大约二十分钟, 终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唐锦越整个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仅没有缺少什么零部件, 反而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如果太宰治没有亲自见到那个从海里捞出唐锦越尸体的那个人, 他很可能不知道唐锦越曾经死亡过。 当然, 不存在那个人说谎欺骗他的情况。太宰治有这个自信, 当着他的面撒谎还没被认出来的人基本不存在。 不过, 太宰治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唐锦越的头发太长了, 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 他的头发至少长了十厘米。一个人的头发是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长这么长的，除非这个人并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个人。 唐锦越穿着一身实验室标配的白大褂，长发还湿漉漉地带着水汽。 他看到太宰治后，很平静地打了个招呼：“没想到您居然会查到这里。” “这没什么。”太宰治回答道，“你的收入，百分之八十都投入进这家制药公司了。但是这家公司每年都入不敷出，以你这种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为什么还会持续往里面扔钱呢？“ 唐锦越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嗯，虽然我觉得你要是一心想查的话瞒不过你。但是真的被你查出来的时候还真不甘心呢。早知道就不把那本书给你了。” “说到这个，我也很好奇。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把那本书给我的。”太宰治说道，“如果不是在你已经死亡之后，社长收到了你发过来的那份情报，我只会认为我想多了。” 唐锦越耸了耸肩，有些遗憾地回答：“其实吧，我只是想看看你一脸懵逼的表情而已。不过真的被你知道了，嗯，也没什么关系。” 太宰治目光如炬，如同x光一样审视着唐锦越。 他的那个猜想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自己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真相。 但是这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即使知道里面关着可怕的灾难，他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要打开它。 “你已经，不能算做人类了吧？”沉默了很久之后，太宰治这样问道。 太宰治可以驾驭人心的头脑——前提是这个人是真正的人类。他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有时看不透唐锦越是这个人太会隐藏自己，直到他知道了真正的原因。 唐锦越却笑了，他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什么嘛，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什么问题呢。原来就是这个啊！不过很遗憾哦，不管是从生物学角度还是从其他角度，我都是百分之百的人类啊。” 太宰治自从走近这家制药公司之后，他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平时那种微笑。如果是一直认识他的人，会发现他此刻的状态非常接近于在港口黑手党时期的状态。 戒备、时刻充满警惕、随手都会出手攻击，以及周身散发出的，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好像唐锦越并不是一个没有一丁点战斗力的战五渣，而是一个随时会突然变身毁灭世界的怪兽一样。 “人类只会有一次死亡。”太宰治双手指尖搭在一起，放在嘴前轻声说道，“每个人类仅有一次，并且永远无法躲避的死亡。所以，死亡才会如此令人着迷。” 唐锦越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听着太宰治的演说。 “因为一旦失去就永远都无法再次拥有，生命才会如此可贵。敬畏死亡、尊重生命，这才是人类。”太宰治看向唐锦越的眼神变了，他带着一丝自己也难以觉察的怜悯，“像你这样亵渎死亡、玩弄生命的存在，怎么能说是‘人类’呢？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骂人的话。”唐锦越却一点都没有感到生气，他现在并没有使用自己的异能力。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个人居然还会对哲学感兴趣。”他颇感兴趣对太宰治说道，“但是你不觉得，从你这个自杀爱好者嘴里说出这种话特别有讽刺意味吗？” 太宰治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没错，我就是喜欢自杀。正是因为不知道多少次地濒临死亡，我才有资格这样说。你，不懂得死亡的可贵，所以不能称之为人类。” 唐锦越低着头，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好像在拼命忍耐着什么。紧接着，一连串再也抑制不住的大笑从他喉咙里溢了出来。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成功地呛到了自己。 太宰治就像看神经病患者一样看着突然大笑，然后又咳嗽连连的唐锦越。 “不好意思，失态了。”唐锦越一边咳嗽还忍不住地在笑，“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不得不说你的这些哲学观点还挺有道理的，如果写在作文里说不定老师还会加分呢。” “但是啊，唯有一点我不能赞同。我是人类，一直都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唐锦越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第一次在死亡后将自己的思想转移到自己的克隆人身体时的事情。 那个时候，那个讨人厌的系统用明明不含任何感情，但他就是感到了愤怒和怜悯的电子音说道：“你果然选择了这条路啊。嗯，果然是唐锦越，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身为‘人类’的身份。” 他那个时候并没有在意，以为这只是系统和往常一样的人身攻击而已。 但是，现在再回想起来这句话，“放弃人类的身份”便如同诅咒一般刺耳。 “开什么玩笑啊！”唐锦越一只手捂住了脸，喃喃自语起来。 “不是人类？凭什么啊，就因为我找到了规避死亡的方法，可以让我的思想一直持续下去吗？明明我比任何人都热爱这个世界啊，想一直一直一直地见证世界上发生了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正常人类只能有一次死亡的话，那我只不过是可以经历多次死亡的、不正常的人类而已啊！” “倒是你，太宰先生，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无聊到宁可去死的你，才不能算作人类吧？” 唐锦越对人也没有找到什么值得他一直努力奋斗的美好的人生价值，但是他却能找到很多支持自己活下去的东西。 比如想要看到柯南、猎人的完结；想让马丁老贼和江南老贼填完所有的坑；想看到fgo所有天上飘着的卫星落地更不用说，他也想看到哥德巴赫猜想和黎曼猜想之类的谜题被证明。 很多并不是什么值得人活下去的动力，但是他一直都主动地把它们变成了自己身上的枷锁，让自己再怎么无聊都有事情去做。 即使某一天全职猎人真的完结了，也会有全职厨师在连载；黎曼猜想被证明了，也会有其他猜想被提出。 哪怕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娱乐产业都消失了，他也能找出让自己活下去的东西。 唐锦越的内心其实很空洞，但是他拼命地用各种各样五彩缤纷的泡沫把它填满了。即使泡沫一戳就破，也能暂时地让内心里存在着什么。 “你说的话，我也只有一句赞同。”太宰治很冷淡地说道，“你是不正常的。” 唐锦越笑了，他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他平时的微笑，虽然各不相同，但是如同表演系教科书上示例的图片一样，标准地仿佛从模子里倒出来一样。 可是当他真正地笑起来时，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却低垂下来，如同苦笑一般。 “嗯，没错啊。我确实不正常啊。”唐锦越轻声说道。 136.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49 不知道太宰治和唐锦越最后谈了什么, 他们之间又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最后的结果就是太宰治直接离开了这家制药公司。 在唐锦越掉线的这两天里，横滨发生了许许多多事情。 首先是关于年轻人们的。芥川龙之介在得到森鸥外的指示之后, 再次负责捉住人虎，作为人质牵制武装侦探社。 按照森鸥外的想法, 不管是武装侦探社还是“组合”，全部都是港口黑手党的敌人。让自己的敌人两败俱伤, 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这就是最优的战术。 为了让损失最小, 同时也有着训练的目的，芥川龙之介把泉镜花调了过来。这个面无表情, 如同杀人人偶一般的小姑娘像往常一样，干净利落地完成了芥川交代她做的事情。只是“减少损失”这一点很明显不达标，她的异能力“夜叉白雪”一刀把浴室的墙切成了两半。 撇开这点小细节不提，这次活捉人虎的任务完成地非常出色。芥川把镜花和敦子带到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据点, 吩咐镜花看好人虎之后就急匆匆地回港口黑手党总部听候森鸥外的下一步指示了。 顺便，他也是回去拿药的。“组合”出品的药效果非常好, 让他近些年已经得到缓解的病情再一次来势汹汹地发作了。 然后, 芥川龙之介就收到了一个让他当场吐血的消息：泉镜花放走了人虎, 还跟着人虎一起跑了！ 据说是中岛敦（子）拉着泉镜花唠了顿嗑, 然后, 这个小姑娘就毅然决然地决定和黑暗的港口黑手党一刀两断, 奔向光明的新生活。 不知道怎么回事, 手底下的人转述起来的最终效果, 总像是中岛敦（子）油嘴滑舌地打动了泉镜花, 然后两人一起私奔了。 芥川龙之介亲自见证了一把主角的嘴炮之力，他还没来得及责怪手下办事不力，就迎来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尾崎红叶。 这位港口黑手党唯一的女干部，此时颇有一种自己心爱的女儿被花言巧语巧言令色的渣男拐跑的暴怒老母亲既视感。 而作为导致了这个局面的芥川龙之介，当然正面承受了红叶大姐的所有怒火。 等芥川再三保证一定会把泉镜花完整地带回来，并把那个诱拐了镜花的小子干掉之后，他终于得以脚步虚浮地离开了红叶大姐的火力范围。 另一边，中岛敦子不但完好无缺地回到了武装侦探社，还顺便带回来了一个小萝莉。这样神奇的结果自然遭到了大家一致的好评。 内有港口黑手党，外有“组合”，即使这个小姑娘不是善茬随时可能被警察蜀黎带走，武装侦探社的众人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大敌当前，多一个战斗力都是好的。 鉴于泉镜花是中岛敦子带回来的人，她也顺带成了镜花的监护人兼室友。没错，几乎所有人都一起无视了敦子正确的性别，让她和一个真正的小女孩同居了！ 稍微能让敦子有一点安慰的是，镜花酱知道她真正的性别。对于“中岛敦突然变成女性”这件事，镜花酱面无表情地表示“只是暂时换个性别，这种小事没什么好惊讶的。” 她这样坦诚的态度，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让敦子也产生了“换个性别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的错觉。 即使敦子的吐槽功力愈发精湛，她也没法否认镜花酱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孩子。更何况，他们的个人经历都一个赛一个地悲惨。 于是乎，在同病相怜怜香惜玉温柔善良人设等等加持下，中岛敦子郑重其事地向泉镜花发誓，他一定会让镜花酱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 然后第二天，在武装侦探社分别撤离前往其他据点的路上，中岛敦子和泉镜花被连连咳嗽一脸病容的芥川龙之介给堵住了。 虽然芥川的登场十分有逼格，一看就是合格的反派。但是再强大的逼格也敌不过主角团队的队友爱加嘴炮加友情破颜拳的威力。 经过中岛敦子和武装侦探社各位的共同努力，芥川这次彻底需要去休养身体了。 就像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必须要打一架，而且芥川龙之介一定会被中岛敦打败一样，其他很多事情也按照既定的轨道发生着。 尽管“组合”遭到了所有电子设备被入侵、成员情报外泄的糟心事，但对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的战争还得进行。 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选择了非常符合他有钱人身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直接放弃那艘豪华游艇，然后乘坐赫尔曼麦尔维尔的“白鲸”入境。 反正自己手下的能力已经暴露了，那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至少被卷入这场纷争的三个异能组织的成员能力大家都是知道的，在情报获取方面全部都在一条起跑线上。 不过，即使知道对面有什么样的牌，怎么出牌、怎么合理地利用这些牌还是非常考验人的大脑。 于是，故事又回到了原先的轨道。 森鸥外为了抗衡“组合”，放出了梦野久作（q）这个大杀器。尽管他非常小心地派了很多人跟着他，但是这个小疯子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还没等遇到“组合”的人，跟着他的那些港口黑手党基本上已经全军覆没了。 “组合”的约翰斯坦贝克和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基本上没费什么工夫就抓住了他。 紧接着，“组合”反过来利用了梦野久作的能力“脑髓地狱”，操控了横滨大部分的普通群众对周围的人进行无差别的攻击。 道路上，随处可见倾倒在路中央，冒出滚滚浓烟的车辆。车里也早就空无一人，但是在车辆边上，随处可见行动僵硬、如同僵尸一般疯狂攻击身边活物的人类。 他们的身上，都浮现出一个小巧的如同孩童手掌形状的黑色印记。 “真是的，好好的超能力热血漫非要改成生化危机。”唐锦越悠闲地坐在桌前，看着电脑屏幕里出现的画面。 道路上尽管已经毫无“法律法规”可言，可监控摄像头还是忠实地记录着它所拍到的一切，直到自己被那些发狂的人类所破坏。 现在这种状况，唯一可以解决的办法就是从源头上破坏可以发到“脑髓地狱”的那个巫蛊娃娃。但是很明显，“组合”是不会把这么关键的道具随手往“白鲸”外一丢，然后碰巧让太宰治捡到的。 唐锦越切换了一下页面，电脑屏幕里的画面立马从地狱变成了天堂。 “以为把所有电子产品全都换掉就能摆脱我了吗？年轻人啊，too young， too naive.”看着屏幕里显示出的“白鲸”内部画面，唐锦越非常愉悦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中岛敦子还是被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抓住，打包带回到“白鲸”上了。看着菲茨德拉杰毫不犹豫地扯碎那个玩偶，让横滨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时，敦子突然忍不住怀念起了芥川龙之介。 虽然那个家伙也很疯，但是还没到弄出这么大破坏的程度。 中岛敦子被关在了“白鲸”里的一间小房间。这间经过特殊处理的房间保证她虎化之后也无法被破坏。 就在敦子急地挠墙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女孩子的声音：“哎呀，人虎！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难看啊！” 铁门外，出现了一个脸上有雀斑，火红色头发的少女。她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敦子。 “你是谁？”敦子问道。 “初次见面，我是组合的学徒露西莫德蒙哥马利。”露西用宛如爱做梦的少女一般的可爱语气说道，“我知道你的事情哦，中岛敦。” “好啦！总算把露西小姐引过去了，接下来的嘴炮时间就交给敦子吧！”唐锦越伸了个懒腰，从桌前站了起来，“虽然很想一直看下去，但是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完成的。” 他所在的这家制药公司，地理位置偏僻，也就恰好避免了那些疯狂人类的无差别攻击。一直呆在室内，没有接触到任何植物的他也没有被“脑髓地狱”所控制。 这里所有的电脑屏幕都亮着，如果细看之下，都会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格式化中”的字样。几十台碎纸机辛勤工作着，将一沓沓类似于实验报告的东西吞下肚，再将他们碾地粉碎。 唐锦越拖出一个行李箱，里面装满了黑色的、形状和大小都接近于砖头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东西安装在了制药公司的各个地方。那间有着他诸多秘密的实验室里尤其多。 经过合理的计算，这些炸、药刚好可以把这个地方夷为平地。不管再怎么搜查也不会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亲手把自己这六年来的心血毁地连渣都不剩，唐锦越却一点都没有犹豫。 既然已经准备离开了，这些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还是不要留下来的好。 137.写书不如用超能力打架50 “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中原中也侧身躲过向他袭来的一根如同章鱼触手一样的东西, 同时轻巧地跳起一脚把那根触手踹飞。 在接到森先生的任务时，他很想明确拒绝的。如果早知道一回来就要面对太宰治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那他宁可继续留在国外出差。 当然啦，这种事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森鸥外把他紧急调回横滨, 不就是为了对抗港口黑手党的敌人吗？ 但是，中原中也依旧对自己必须得和太宰治联手感到不爽。什么“双黑仅限今晚的复活”, 明明亲手拆开“双黑”的就是太宰那个混蛋。 只要一提到太宰治, 中原中也就难免想到两年前发生的某一件事。而只要一想到那件事, 中也就很难抑制住自己的火气，哪怕把一栋大楼砸到那条青花鱼身上都不能解气的那种。 中也这两年间都在后悔, 为什么当时只是把那货打成重伤。不，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觉得只要把那条青花鱼打成半死，太宰就会老老实实留在原地等着他回来继续收拾他。所以，当中也忙完了赶回去发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 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种“啊, 果然如此”的诡异感觉。 自从认识太宰治开始, 中也就悲哀地发现, 自己就没有一次是从他手上占到便宜的。不管怎么样, 太宰治都能如愿以偿。 你看, 明明他早就发誓下次再碰到太宰就一定要把他完完整整地打死, 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和他一起联手解决敌人。 中也可以凭借自己强悍的身体素质躲开触手的攻击, 太宰治却结结实实地正面挨了一下, 直接被甩飞了出去。但在这之前, 他的手已经碰到了那根触手。 然而，触手并没有消失。那个右手突然变成触手的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并没有恢复原样，还精神抖擞地挥舞着触手。 “这下可麻烦了。”太宰治撑着一旁只剩下一半的树干站了起来，“这已经不是异能力了吧？” 他想起来，唐锦越那家伙发给福泽社长的那份资料里，关于这个身材高大瘦削的男人只有一句话介绍：“能力：旧支配者”。对于能力的效果以及发动能力的条件完全没有提及。 在他亲眼目睹之后，只觉得棘手极了。 就在太宰治紧皱着眉头思考对敌策略的时候，中原中也落在了他的身边。当他的拳头准确无误地打穿了洛夫克拉夫特的心脏，并操纵重力把对方砸进地里之后，这个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是死透了的状态，可是这个男人好像什么都没感受到一样。 他突然变成了至少有三层楼高的、由触手集合而成的怪物。 太宰治咽了口唾沫，他久违地感到了一种恐惧。这是人类面对面目可憎的异类时的本能反应，他也不能例外。 不如说，在突然直面这种怪物还能一直保持大脑的清醒已经很难得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中原中也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太宰治有些诧异地看向中也，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一点恐惧之情，好像就是在打游戏的过程中突然发现敌方boss长得比较猎奇一样。 他自己心中的那一股恐怖之情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太宰治的嘴角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状态下咧出一个微笑。 中也当然不会感到恐惧，毕竟他的真身也不是人类嘛。 “只能用那个了哦？”他笑眯眯地看向中也。 中也却是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你的意识，是要用‘污浊’吗？” 虽然这样问，他还是脱下了自己的黑手套。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放心吧，中也。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中也装作没听到，把黑手套往身后一丢。太宰治很熟练地伸手接住，这套动作好像他们已经排练了无数次一样。 黑红色的纹路如同荆棘一般缠上了中原中也白皙的皮肤，他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深坑。 “这是”约翰斯坦贝克很是诧异地看着那个轻巧地打穿了洛夫克拉夫特身体的轻巧的身影。身为洛夫克拉夫特的搭档，他在一开始就躲到了安全区。 然后，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下，肩膀上也有一只手搭了上来。与此同时，那个叫太宰治的男人的声音也在他身后响起：“很惊讶吗，这就是中也能力的真正形态。看着你这么惊讶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的情报来源把我们的能力全都摸透了呢。不过看起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无法发动能力，自己的性命也在对方的拿捏之下。斯坦贝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抵抗。 尽管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看起来不好对付，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搭档更胜一筹。 “有你这么把自己人的情报直接告诉敌人的吗，太宰先生？”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们头顶响起。 斯坦贝克有些费力地抬起头向上看去，在看清那个人的脸之后，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不可能，你不是”他语无伦次地看着那个应该已经在海里长眠的人。 唐锦越坐在他们头顶的一根树干上，他一条腿在空中晃荡着，黑夜中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线照亮了他的脸。但是这样看起来反而更增添了一点阴森森的可怖。 “嗯嗯，果然看到自己亲手杀掉的人再次出现造成的心理冲击比面对非人的怪物更大啊。”唐锦越看着自己的手机，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不过你是那个的搭档吧，看来早就习惯了呢。”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唐锦越收起手机，小心翼翼地从树上爬了下去。等他落到地面上拍了拍手上的灰之后，才回答道：“比你来的早。” 太宰治也只是淡淡地接了一句“哦，这样啊。”就不再说下去了。 但是约翰斯坦贝克的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这个地方是他们囚禁“q”，也就是梦野久作的地点。不说把整座山全都包下来，至少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是处于“组合”严密防范的范围之内的。 这个家伙是怎么悄无声息地瞒过“组合”那么多人的眼睛，躲在这棵树上的？难道，真的是鬼魂吗？ 斯坦贝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其实并不怕鬼，但是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摆在面前他不由地会多想。 不知不觉间，他的背后已经布满了冷汗。斯坦贝克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光是看着眼前这场非人类之间的战斗就让他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恐惧还在不断侵蚀着他的大脑，他明明知道这是非正常的现象，但是这种情感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这是人类在面对超出自己认知范围时受到的精神打击。 “喂，葡萄君。你知道san值吗？”唐锦越闲闲地说道，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地滑动着。 约翰斯坦贝克没有说话，反而是太宰治很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总体来说就是在自己的视角上对世界认知，进而理想化构架世界观的坚固程度。不过通俗一点来说，就是sanity（理智）。”唐锦越解释道，“在精神受到打击时，san值就会下降。不管是目击与自己有亲密关系的人死亡、看到可怕猎奇的场景还是直接目击那些鲜为人知而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他伸手在斯坦贝克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这点细微的动作却让后者看起来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瑟缩起来。 “不过说到底，还是和人的情感状态有关嘛。即使你已经不止一次见过‘旧支配者’，但是每次目睹的时候还是会有情绪波动，对吧？”唐锦越在斯坦贝克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还能记得我的异能力是什么的话，对于你现在的情况就能理解了吧？san值下降到0，意味着人就会陷入永久性的疯狂。当然啦，出于对你上次杀了我的回报，我也不会让你真的变成疯子的。放心，我会一直注意。不让你的san值跌破零点的。” “不过我很好奇，你现在看到了什么呢？是自己心爱的妹妹死无全尸的惨状，还是各种各样可以直接拿去拍恐怖片的场景呢？”唐锦越轻笑了一声。 他的手机屏幕上，约翰斯坦贝克的头像旁边，红色的“san”后面的数字已经变成了个位数，而且还在不断下降。 唐锦越果然信守承诺地把头像下方其他情感的数字调整了一下，把那个不断下降的数字调回了十位数。 “真是精彩。”目睹一切的太宰治干巴巴地说道。 唐锦越假笑了一声：“我要感谢你帮我把他制住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顺利。”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一说你来这里是做什么了吗？”太宰治收起了笑容，沉声问道。 唐锦越看了看前方，中原中也和那个非人的怪物之间的交战差不多把这一片森林给夷为平地。地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深坑，以及从洛夫克拉夫特身上掉下的触手残片。 面目狰狞、瞳孔泛白的中原中也手中出现了一个泛着诡异红光的黑色球体，他把这个球体对准洛夫克拉夫特身体的最中间狠狠地砸了过去。 唐锦越轻声笑了笑：“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对中也先生没有兴趣。那位洛夫克拉夫特先生才是我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太宰治皱起了眉头：“你知道他这是什么情况吗？该怎么打倒他？” 唐锦越的手机屏幕上现在显示的却是有着自己头像的页面。 “这个不仅不是异能力，而且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围。至于究竟是什么，就是‘旧支配者’啊。”他说道，“当然，他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旧支配者’，或者说，并不完整。如果是完全状态下的‘旧支配者’，人类在看到的第一眼就会san值归零陷入疯狂吧。不光是人类，哪怕是这个星球被毁掉也是轻而易举的——就像人类可以轻易地捣毁一个蚂蚁窝一样。” 太宰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先不管你是从哪知道的，那么这个简易版的‘旧支配者’该怎么打倒呢？” 唐锦越很仔细地想了想：“他的弱点，应该还是‘洛夫克拉夫特’这个人类的躯体吧？只不过被保护在最中心的地带了，如果中也先生能够直接攻击到他的人类肉体应该就可以了。” 太宰治耸了耸肩：“嗯，我猜也是这样。还好之前做了准备。”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遥控器状的东西。 “之前那一次的接触，你还真是做了不少事情呢。”唐锦越感叹道。 太宰治按下了遥控器的开关，之前安放在洛夫克拉夫特身上的炸、弹发出了一声巨响。那个如同小山一样高的触手怪最为致命的部分暴露在了中原中也手下。 “现在，再来说说你的目的吧？”太宰治微笑着对唐锦越说道。 “太宰先生，如果你陷入一场梦境中，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但是怎么都醒不过来会怎么做？”唐锦越突然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太宰治挑了挑眉，还是回答道：“让身边的人把自己喊醒吧。” “如果他们都喊不醒呢？”他继续逼问道。 “那就自己刺激一下自己，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吧。” 唐锦越再一次露出了他真心实意的笑容：“是啊，我也到该醒过来的时间了呢。” 太宰治很惊讶地看向他的手机，手机屏幕上，那个“san”后面的数字正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下降着。 “喂，你该不会”他忍不住问道。 唐锦越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啊。现在该是告别的时候了呢。” “你这个家伙，果然不正常啊”太宰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唐锦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趁着自己现在还神志清醒，说道：“我给你们社长和森先生都留了礼物。森先生以前一直担心我把他的那些小秘密捅出去，现在不用担心了。” “哎，真是遗憾，为什么不给我留一份？”太宰治顺口说道。 “我给你留了其他东西。”唐锦越飞快地说道，“记得看邮箱。啊对了我的财产全都处理好了，你就别想着再顺手牵羊了。” “我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吗？”太宰治用有些大惊小怪的语气问道。 “如果对象是我的话，你肯定会。”唐锦越肯定地说道，“我的那些人手也安排好了，不劳您费心。” 太宰治定定地看着他逐渐扭曲的脸，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直接甩手不干不是更轻松吗？” “大概是我很喜欢这个世界吧”唐锦越轻声说道。 太宰治把仍旧惊魂未定的约翰斯坦贝克扔到一边，冲过去拉住了已经打倒敌人后却仍在暴走的中也。 在两人的手触碰到的一瞬间，中也身上的纹路暗淡了下去，他的眼睛里也慢慢恢复了神采。 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向地上倒去。 然后，他的胳膊就被搭在了一个人的肩上。 “明明个子这么矮，结果一点都不轻呢。”太宰治含笑着背起自己的搭档。 中原中也费力地“切”了一声：“也只有青花鱼你这种体能废才嫌我重。” “对了中也！”太宰治眉飞色舞地说道，“我记得你好像一直都很喜欢fgo哦？我认识奈须小姐和武内社长，下次请你和他们一起喝酒怎么样？” 中也觉得眼皮很沉，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但是他还是说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肯定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还没说完，他就放纵自己陷入了沉睡。 “嗯，对中也来说确实是坏主意啦。”太宰治微笑着，背着中也走向那栋原先囚禁着q，现在已经毁了一半的房间。 他小心地把中也靠在墙放下，然后把他那顶在战斗中飞出去的旧黑帽子小心地戴着中也头上。 “嗯，果然把蛞蝓背回去太费劲了。还是喊人来接他好了！”太宰治笑眯眯地拿出了手机。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小屋里传出了太宰治难得一见的气急败坏的声音：“这是什么玩意啊！” 他的手机屏幕里，出现了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那个应该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他的声音透过手机的扬声器响起：“怎么，没见过ai吗？你应该值得庆幸，这可是这个世界最先进的技术。比siri什么的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138.现实1 唐锦越“醒”了过来。 他在这个“名台词收集”的游戏里一共经历六十余年的时光, 可是在现实中, 只过了区区五分钟而已。 然而, 只是这五分钟, 这个世界上也可以发生许多事情了。 虽然这个世界上只要有电子设备、或者适合无人机活动的地方发生的事情都会被汇总到这个地方, 并进行分析处理, 但是唐锦越还是选择再次接受一遍这些信息。 正常人类是无法同时处理这么多的事物的, 不过，唐锦越很明显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还好, 这五分钟内并没有发生什么需要他亲自出马处理的事情。不如说, 在“阿克夏系统”已经运行到现在的情况下, 需要上报到他这里来的事情很长时候一天都没有一件。 “阿克夏系统”，世界上仅有一台的超级电脑。虽然从投入运行至今已经有八十年的历史, 但是再也没有第二个可以代替它存在的电子设备被研发出来，更不用说超越它了。 几乎所有的电子设备, 从天空飞过的无人机、工厂里的机器人到每一台电脑、手机、甚至电子表, 全部都连接着“阿克夏系统”。这台超级电脑的出现极大程度地影响着每个人的生活，或者换句话说, 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离开它了。 “阿克夏系统”忠于人类，只要这个人类没有触犯法律。这是一个广为人知的常识。 “阿克夏系统”从每个人出生伊始就开始记录他们的一切数据，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电子管家。这个电子管家就是“阿克夏系统”和人类的沟通渠道。 通过分析每个人的数据, “阿克夏系统”会为每个人规划出最适合他们的人生道路。从安排他们进入不同的学校, 到在学校里的课程安排, 甚至同学老师的选择全都经过这台超级电脑的计算产生。 当然, 也包括了每个人的职业规划。 “社会需要每个人做适合的工作。”这个最开始“阿克夏系统”投入使用时的宣传口号, 经过八十年的时光验证，这个口号还真的做到了像它所宣传的那样。 碌碌无为的权贵子弟再也无法通过父辈的关系谋得一官半职、什么都不做就能领一份薪水；家境贫寒的穷酸学生也可以凭借自己的才华迅速成为人上人。 所有人如同一个个齿轮一样留在他们应该在的位置上。 “阿克夏系统”的使用也让犯罪率大为下降，因为每个人都处于“阿克夏系统”的监视之下。正如其名，“阿克夏系统”忠实地记录着每一个人的经历体验。 当然，最开始有很多人反对“阿克夏系统”的投入。他们认为这是对个人隐私和人权的极大侵犯。 但是，事实证明，只要没有触犯法律，“阿克夏系统”就是人类最好的伙伴。 隐私泄露？不存在的。不管是什么地位、什么职位的人都没有权限去查阅别人的“阿克夏记录”。作为犯罪证据的“阿克夏记录”，“阿克夏系统”会直接呈现到警察局。警察的工作也基本上简化成了“抓人”——甚至连嫌疑人的位置都不用去找，直接按照“阿克夏系统”显示的位置带人去就行了。 因此，几乎所有的犯罪在准备实施计划前，最先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避开“阿克夏系统”。但是即便他们扔掉所有的电子设备躲进深山当过上原始人的生活，也逃不过天上的卫星以及无孔不入的摄像头以及无人机的侦查。 通过追踪各种蛛丝马迹来探案，已经成了只能在以及影视剧中才能见到的事情了。 人类其实都是容易满足的，当他们见识到“阿克夏系统”给他们带来的便利、顺带再看到犯罪分子无处可逃、犯罪率断崖式下降后，自己一直被监视的那一点小事也算不了什么了。 至于那些企图黑进“阿克夏系统”的黑客们，他们连第一道防火墙都无法破解。一旦有人试图攻击阿克夏系统，他们不仅什么都得不到，反而会轻而易举地被找到。 当然，也有不少人尝试屏蔽掉“阿克夏系统”，不过他们都没有成功。 而这些行为，全部都是违法的。 对于一个黑客来说，如果能够成功地对“阿克夏系统”做手脚还不被发现，那这个人一定是可以名垂青史的。 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了。甚至连“阿克夏系统”的主机在什么地方都是鲜为人知的最高机密。 这当然是最不能为人所知的机密。这个世界上想要将这台超级电脑掌控住的人可以绕地球三十圈。 只是，这么多年来不仅连“阿克夏系统”的主机位置不为人知，甚至它当初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有哪些人参与了制造，这些全部都不为人知。 也难怪会有人猜测，“阿克夏系统”是外星人的产物。通过“阿克夏系统”外星人已经统治了人类。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特指关于外星人的说法。 “阿克夏系统”确实是某人统治的工具，但是他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 只是，他现在这个状态，应该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唐锦越每次从游戏里出来时，都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一下。毕竟突然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串数据，这中间的落差有点大。 他所在的地方，正是“阿克夏系统”的主机内部。 如果真的有人可以看到“阿克夏系统”内部的数据构成的话，他一定会很惊讶地发现，这个超级电脑有百分之八十的安全设施是在保护一串数据。 这串数据就是唐锦越这个人的人格，也是整个“阿克夏系统”的最高指令。 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意操控“阿克夏系统”。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唐锦越并不会这样做。他只是静静地旁观着被“阿克夏系统”记录下来的一切。 没有人知道“阿克夏系统”的信息，那是因为它在投入使用前就被人为地抹去了那些信息。从主机地点、到参与制作的人员。在完全掌控住“阿克夏系统”之后，做到这种事情简直易如反掌。 而且，现在没有一个参与制作的核心成员还在这个世界上了，除了唐锦越。可是他也只有自己的思维存在。 这是第二百四十七次了，再次失败了。 唐锦越有些兴致缺缺地想着。 他制作出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回到过去针对某一件事再做出一次选择。但是不管“阿克夏系统”再怎么万能，“回到过去”这种事情还是无法办到的。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唐锦越深知这一点。他也不想改变，但是他无法原谅做出了这个选择的自己。 如果情况不同，自己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即使深知自己的本性，唐锦越还是忍不住地希望另一个选择的发生。 他构造了一个和自己早年经历完全相同的虚拟世界，并将只有十七岁之前记忆的自己送入这个虚拟世界中。 那些动漫中的世界，反而是真实存在的。唐锦越也是在无意中发现了和前往异世界的方法。 但是，不管他怎么尝试，游戏都无法进行到最后一步。 在他还没有走到需要面对那个选择的时候，游戏已经结束了。 就好像冥冥之中，自己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极尽一切可能地避开它。 现在的这个世界，是唐锦越心目中的理想世界。 每个人都做着正确的事——这样的世界不是很美好吗？ 即使有犯罪发生，违法之人也无法逃避制裁。 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所在的世界也是一部或者动画的话，那么他肯定是处于反派的位置上。 毕竟，很多人都在追求着“自由”。 唐锦越理解这一切，但是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打算后悔。 静静地留在“阿克夏系统”里，等着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主角把自己打倒，将“自由”还给这个世界，就是他一直期待的事情。 当然，让他安安静静地等着挨打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是“主角”了，总得承受住“反派”所有的打击不是吗？ 唐锦越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时候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解“阿克夏系统”的人也不正确。唐锦越当初确实抹除了几乎所有的痕迹，但是有一个人他是特地留下来的。 这个人，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唐锦越。如果唐锦越十分热爱现在的这种状态，那他必须得好好感谢这个人不可。 连“阿克夏系统”也问世八十年了，就算这八十年间医疗水平发展迅速，唐锦越的这位老相识也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唐锦越在玩这回游戏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在游戏结束之后要去探望这位老朋友。 八十年未见，不知道这位老朋友有没有想他？ 嗯，这是废话，他肯定每天每夜都在念叨着唐锦越的名字，恨不得“唐锦越”这个人不得好死吧？ 139.现实2 “夏先生, 您今天感觉如何？”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查房时例行问道。 躺在病床上的是一个衰老的老人，他并没有得什么疑难杂症, 只有一个病, 那就是衰老。老到几乎所有器官都已经停止运转、换上了人工脏器苟延残喘着。 老人的头上连接着细细的电线, 那些电线连通着挂在墙上的一个显示屏。即使他已经老到说不出话, 通过这个装置还能和人交流。 “就那样吧。”显示屏里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 “数着日子等死而已。” 医生笑了笑, 他手上的电子手环投影出老人昨天的身体状况记录，他粗略地看过去, 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根据阿克夏系统的计算，您可以活一百三十八岁呢。”医生说道。 “啊, 我明天就一百三十八了。”老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医生很明显地看起来有些窘迫，他轻咳一声，换了话题：“您的家人申请了后天来探望您。虽然他们一开始申请的是明天，不过您明天有不少检查项目，只能推迟了。” 嗯, 原来明天是老爷子的生日啊。真是不凑巧呢。医生觉得很可惜。 不过老人看起来并不伤心, 他“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似乎对于他来说, 过不过这个生日和要不要今天换个枕巾一样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医生也见怪不怪，这位夏老先生是医院里出了名的脾气古怪。明明儿女不是不管老父亲的人，却从八十岁开始就一直主动住在医院里，也不喜欢后辈前来探望。他病房里的机器人都更新换代了好几次, 不少刚工作的小医生小护士更是在他面前从菜鸟变成可靠的前辈。 虽然医生和他打了不少年的交道, 但他可没办法捂着良心说自己喜欢这位老先生。甚至不少人都很盼着他一百三十八岁生日的到来。 简单寒暄了几句, 医生离开了病房，留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和安安静静停在床边的机器人。 夏斯旻躺在病床上，模模糊糊地放任自己陷入了昏睡之中。 他睡着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得多。身体虽然衰老地不行，但是脑子还算清楚。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他又一次梦见了自己的弟弟。四岁之前的夏维卿是对自己最亲近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他还能带着弟弟玩，教他认字数数。 夏维卿是个天才。身为大哥，夏斯旻对这一发现无疑是高兴的。但是等到自己的弟弟把自己都做不出来的最后一道数学题轻而易举地写出答案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当夏维卿的哥哥了。 从夏维卿还不会说话就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夏斯旻很清楚，自己的弟弟只有在自己能够教给他新的东西时，才会把自己当做哥哥看待。在自己已经不如他的时候，那个软萌可爱的弟弟只会把自己看成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果不其然，夏维卿对自己的态度越发冷淡。他或许还会经常疑惑，为什么这样一个愚钝的人会成为自己的兄长吧？ 夏斯旻却没有因为夏维卿对自己的冷淡而感到愤怒——当然，伤心还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智商跟不上他而感到不甘。 因此，当他发现夏维卿在那个学校里对一个叫唐锦越的小鬼的态度时，怒火就直接爆发了。 那个学校搜罗了整个国家有着过人智商的天才青少年。有着特殊才能的人不能泯然于普通人中——这是这所学校创办的理由。 天才应该有天才的教育方法，要让他们将自己过人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夏家在知道这所学校之后就准备把夏维卿送进这所学校。那个时候的夏维卿非常地沉默寡言，大概是在他看来对愚蠢的笨蛋们没什么好说的吧——尽管这些笨蛋是他的亲人。 和同类型的人在一起或许这个孩子会开朗一点吧。尽管舍不得弟弟，夏斯旻还是赞同把他送到那个学校去。 夏斯旻不止一次地后悔自己那个时候的决定。如果当时自己能够极力反对，那夏维卿就不会遇到唐锦越，也不会遇到文靖彦教授。 这样他就不会成为“阿克夏系统”的主要研发员，更不会因此而死。 说起来，维卿已经去世多久了？八十年，还是一百年？久到他差不多都快忘了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了。 但是，还是一个软糯软糯的小团子的时候的夏维卿的记忆却异常清晰。他口齿不清地喊自己哥哥的样子；坐在身旁专心致志地听自己讲故事的样子；在听到之前从没听过的事情时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样子 不管夏维卿对自己的态度有多恶劣，夏斯旻都把他当作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可是，自己最珍视的亲人早就死在了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不仅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甚至连他的尸体在哪都不知道。 不，说不知道是不对的。夏斯旻知道那个地方，那可是“阿克夏系统”主机所在的地方。而维卿就一直和那些冰冷的机器呆在一起。 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阿克夏系统”秘密的人了吧。 “好久不见了。”一个陌生少年的声音在夏斯旻的脑海中响起。 不是通过耳朵听到，而是这个声音就在他意识里响起。 夏斯旻费力地睁开眼睛，一个穿着制服的十七八岁的少年投影在他面前。这个年轻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病床上的自己。 “你是谁？”夏斯旻问道。 费尽周折地黑进医院的电脑系统，来找一个将行就木的糟老头子，谁会这么闲啊？难道说这是什么新型的整蛊方法吗？不过“阿克夏系统”对黑客行为的管制越来越严厉，这个小子嘚瑟不了多久了。 少年的脸上很明显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居然都不记得了吗？我可是难得把这身制服还原出来的。”他很不满地说道。 夏斯旻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年轻人。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脸色大变。显示屏旁里扬声器传出了他沙哑的低吼声：“你是你！” 这个少年身上的制服，和夏维卿曾经在学校里穿过的一模一样。与此同时，那个他极度憎恨的人的脸也在记忆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唐锦越！是你！”即使是地狱中的恶鬼听到这充满怨恨的声音也会感到不寒而栗。 “哎呀哎呀，我之前还担心你已经老到把我给忘掉的程度了。还好，要是你忘记我的话我会感到很不爽的。”唐锦越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微笑。 夏斯旻的呼吸很明显不通畅起来，但是那台连接到他大脑的机器还是尽职尽责地发出声音：“你想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你太高估你自己啦。”唐锦越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笑话？我已经看到腻味了。我可是很忙的，没有那么多心思关注你一个人。” 夏斯旻觉得自己说不出话。在他曾经可以利用权柄逼迫一个弱学生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更强大的力量所威逼。 为了自己的家人，不敢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甚至在他发现自己已经老到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说梦话之后，为了防止自己的家人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而主动住到医院里，孤身一人过了五十多年。 夏家曾经的权势，在面对“阿克夏系统”这个实际上已经掌握住整个国家、甚至人类的强大机器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就像是作威作福的地主老财面对洋枪洋炮也无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自己父母收受贿赂、侵占国家资产之类违法的事迹被“阿克夏系统”全都翻出来，像战利品一样送进监狱的时候他非常地害怕。 尽管自己并没有做出直接违背法律的事情，但是他和“阿克夏系统”的掌控者之间的私人恩怨，哪怕把自己弄死都不足为奇。 可是夏斯旻并没有等到自己进监狱的那一天。“阿克夏系统”好像就像它所宣传的那样，不会放过一个违法之人，也不会让无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 然而，就当夏斯旻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其他知道“阿克夏系统”的人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自己知道的那些消息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旦落下不仅是自己，自己的家人、朋友甚至是有关系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鱼死网破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公布出来。但是当他在电脑打出来的字一个一个地在眼前消失、然后自己的孩子在放学途中突然被失控的汽车撞倒送进医院之后，他的那些念头也消失地一干二净了。 夏斯旻知道，这就是唐锦越对自己的报复。 在外人看来，自己只是一个因为“阿克夏系统”而丧失了特权的丧家犬，更是免于牢狱之灾的幸运儿。没有人，甚至连自己的妻儿都不知道他内心的煎熬。 他发现，心理上受到的折磨比肉体上痛苦多了。 “你要死啦。”唐锦越用很平静的语调说道，“作为还记得我的最后一个人，我觉得还是来见见你比较好。” 夏斯旻短促地冷笑了一声：“让我咽气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你，还真是折磨啊。” “看到你这么难受，我就放心了。”唐锦越笑眯眯地说道，“有什么想说的，说出来发泄一下吧？憋了一百年，挺难受的吧？” 夏斯旻冷静了下来：“我知道，你是在报复我。” “是，没错。”唐锦越说道，“虽然搞死你很容易，但是我一直信奉对人最大的折磨是对心灵的折磨。”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这些年受的罪，是我自作自受。”夏斯旻的声音逐渐激动起来，“但是，你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都对着我来啊！维卿他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夏斯旻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的脸上涌现出不正常的红晕。但是他还是接着说道：“他那样依赖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 他想起夏维卿看唐锦越的眼神，在他四岁之前，也曾经用那样充满崇拜和依恋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但是很快，他看自己的眼神还不如见到宠物狗来的亲切。而他看唐锦越的时候，甚至远超过了以前看自己时的样子。 所以，当夏斯旻发现自己作为“哥哥”的身份，被唐锦越取代之后，内心被嫉妒和愤怒充满了。 尤其是在听到自己心爱的弟弟对唐锦越说出“我愿意为了你去死之后”，他再也抑制不住了。 “他说过，愿意为你去死。”夏斯旻艰难地说道，“我确实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但维卿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怎么能忍心下手呢？” 唐锦越静静地听着他说的话，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你真的想知道吗？” “是。”夏斯旻说道，“这是我思考了一百年的问题。” 唐锦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当然是因为，他死了你会伤心啊。” 夏斯旻瞪大了眼睛，他完全没有料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 “夏维卿是你最心爱的亲人，没错吧？他的死亡会使你深受打击，尤其是当他因为你而死的时候。这可比直接杀死你还让你痛苦，不是吗？” 夏斯旻的喉咙里发出如同破旧风箱一样的声响，接着，泛着泡沫的血液从他的口中溢出。他的手指颤抖着，想要抬起手臂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很快，他就再也动不了了。床头柜上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本该发出警报声的机器此时却鸦雀无声。连医护机器人也呆呆地静立着，一动不动。只有墙上的挂钟的时针“滴答”一声跨过了“12”这个数字。 唐锦越看着夏斯旻至死也没有合上的双眼，轻声说道：“我当然是骗你的。为了气死你杀死那个傻瓜，你配吗？” 投影出的少年身影完全消散的时候，病房里响起了早该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锦越，我说过的，我愿意为了你去死。”夏维卿把脑袋搭在唐锦越的肩膀上，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轻声说道，“快点动手吧，文教授应该等不及了。” 唐锦越颤抖着从一旁的托盘里拿出一支注射器。 “你应该已经有计划了吧？文教授只是给你做嫁衣裳的。”夏维卿轻声说道，“不要为了我放弃啊。” 唐锦越沉默着，慢慢抱住了夏维卿。 “答应我一件事，锦越。”他接着说道，“把我的记忆保存下来吧。等你的计划成功之后，我想永远在网络的世界里陪着你。” “好啊。”唐锦越说着，将那支注射器里的液体缓缓推进了夏维卿的体内。 把自己的记忆当作电影一样回放，其实是一件挺羞耻的事情。 “你还没有放弃吗？”曾经的零号系统，现在还是叫他夏维卿比较好，这样问道。 室内投影出一个少年的身影，他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屏幕上放映出来的画面。 “是啊。”唐锦越说道。 “我这样其实挺好的。”夏维卿的声音说道，“比起一直当人型计算机的同学们，能够保留住属于‘夏维卿’的记忆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我不会老啊。你看夏斯旻老成什么样了！” 计算机的计算功能再强大，在某些方面也无法完全取代人脑。文教授在研发“阿克夏系统”陷入瓶颈之后，萌发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 既然缺乏人脑所固有的机能，那就直接补充上好了。 参与研发“阿克夏系统”的主要研发人员，全都是来自那所学校的、文教授的学生。他们是最好的补充品。 本来，按照文教授的计划，除了他，所有的研发人员都不能留的。正好可以再利用一下。 “阿克夏系统”的研发是最高的机密，甚至超过了。参与研发的人员一直处于封闭的环境中，身为那里职位最高的人，文教授轻而易举地让一切都按照他希望的那样进行着。 夏维卿邀请唐锦越参与“阿克夏系统”的研发，然而他在那里并没有做多少相关的工作。文教授给他安排了新的任务。 论人体思维数据化的可行性，这是根据唐锦越原来的情绪数据化的构想所衍生出来的。文教授计划成功的关键也是这个。 只是，他恐怕一直都想不到，他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个只要能完成自己的构想无论牺牲什么都在所不惜的科学疯子。 所以，唐锦越并没有按照他所计划的那样成为“阿克夏系统”最后一个补充品。他反而取代了自己的位置，成为了掌控那台超级电脑的人。 “阿克夏系统”可供选择的五十个电子管家中的最后一个，正是文靖彦教授。 这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即使是核弹也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可是，这里却是一座没有生命存在的寂静之城。 “你还准备接着玩下去吗？”夏维卿的声音响起。 唐锦越回答道：“是啊，不过我准备把剧本再完善一下。把所有有可能出现的漏洞都堵上。” “不知道这次，你会不会发现我的存在呢。”夏维卿的声音还像他们在学校里的时候一样。 “这不是关键。”唐锦越说道，“不用杀掉你也能掌控‘阿克夏系统’的方法，这才是我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 其实他是后悔的。所以无法原谅杀掉夏维卿的自己。 但是不管把自己过去的人生模拟多少遍，夏维卿也无法活过来了。 唐锦越只是固执地想要知道，有没有不杀掉自己唯一的朋友也能达成目的的方法。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锦越。”夏维卿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好像还在学校里的一天那样。 你不是一直陪着我的人。唐锦越很想这样说。和我一直在一起的，只有‘唐锦越’。 但是这句话他却说不出来。 “嗯，是啊。”唐锦越说道，“在等待主角来把我打倒的时间里，就让这个游戏成为我消磨时光的方法吧。” ——全文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