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之无法无天》抚琴的人 严正声明：本书为宝书网(www.xbaoshu.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 第一卷 第一章一定要报仇 小的时候，我妈就跟我说，要与人为善，要有个好人缘才能混下去。我听我妈的话，尽力和班上同学处好关系，他们有什么事情，我都抢着帮忙。久而久之，我好像成了跑腿的，他们想干啥都不自己去，随手一招就叫我过来，“吴涛，帮我把作业写一下。”“吴涛，去教室拿篮球拿出来。”“吴涛，去帮我买包干脆面。”“吴涛，我有急事，借我十块钱。” 有一次我肚子疼，趴在桌上休息，一个同学还让我去帮他买汽水。我没去，他就扇了我一耳光。可是为了好人缘，我忍了，肚子疼也帮他去买汽水。那时候我喜欢一个女生，我觉得我们两个关系还可以，我还经常给她买吃的呢。后来在哥们的鼓励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表白，结果她只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就好像我是个笑话。 我当时很纳闷，不知道为什么与人为善最终会发展成这样。 但是事情也有变化的时候。记得是个元旦，晚会结束以后，大家一起从学校出来。走到我家那边，也就是东区的时候，一个同学突然把我拽住，什么话没说就扇了我一巴掌。当时班上男生都在，但是没有一个人拦着，还围成一个圈子看笑话。我问那个同学为什么要打我，他说我晚会的时候坐了他的桌子。 从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欺负另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那个同学叫郝越，身体非常壮实，最少顶我两个吧。他打了我足足有五六分钟，正好有几个青年路过，他们管了闲事，把郝越骂了一顿，同学们一哄而散，我也哭着回家了。 那天晚上，我决定改变自己，做老好人是不行的，这个世界必须得够恶才能生存下去。我先总结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被欺负，同时也参照班上其他常被欺负的同学，最终得出以下结论：第一，我家里无权无势，父母也没什么本事；第二，我不够机灵，也不会说话；第三，我实在太瘦弱了；第四，我长得也不咋地。第二天，我拿着自己存的二十块零花钱，先用十块钱买了一包香烟，到学校找到了当时年级的老大阿福。当时十块钱算好烟了，大部分都是抽五块钱的，包括我爸都是抽五块钱的。阿福和我小学是同学，我以为他会帮我，结果他把我骂了一顿，还让我滚。比这惨的是，给烟的时候，郝越恰好看见了，又把我拖进教室，当着班上同学的面，又狠狠踹了我两脚。 我觉得丢人，就跑出教室，不知不觉就来到昨天挨打的地方，结果又碰见了昨天晚上管闲事的那几个青年。原来他们在下水道里抽烟、喝酒，被我的哭声给吵到了。当时的情况，我记得非常清楚，我正哭着呢，就听见一个人说：“你在那鬼哭什么呢？” 我扭头一看，就看见一颗脑袋。没错，就是脑袋，当时把我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井口，那人的脑袋在井口上面，身体则在井口下面，所以我只看见脑袋了。那个青年让我跟着下去，我也不敢不听，就跟着下去了。下去以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而且空间挺大的，一眼望不到头。有几根特别粗的管子，用那种很厚的绒布包着。有四五个青年就坐在管子上面，每人手里叼着根烟，旁边还点着蜡烛，管子上放着花生、蚕豆、白酒之类的。 “就你在上面嚎啊，嚎什么呢？”一个青年问我。他长得挺帅，剔着圆寸，不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凶气，很显然就是这群人的老大。 我看看这些人，就知道他们肯定不是善类。我心里就萌生一个想法，想让这些人帮我把郝越打一顿。于是我就把昨天的事，还有今天的事都说了。说完以后，我就问他们，能不能帮我报仇，还把那盒香烟拿出来给他们，结果他们没要，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窝囊没骨气，还让我现在就滚。我灰溜溜出了下水道，找了个远一点的地方继续哭。 过了一会儿，有人给我发短信。当时我用的还是小灵通，班上大部分人也是小灵通，只有少数几个富二代才是手机。我拿出小灵通一看，是李丹发来的，她说郁小唯被郝越打了。我打过去电话，问李丹是咋回事。李丹就告诉我，我走以后，郁小唯为我不平，就冲上去和郝越打架，结果反被郝越甩了两个耳光，打完以后郁小唯也跑出教室了。最后李丹说：“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被刺激到了，就跑到郁小唯家，看到她的脸上确实有两道红指印。当时，我就气的浑身哆嗦，再回想着李丹的那句话，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要报仇不可。郁小唯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我们两个是最好的哥们。 我当时就想，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报仇。于是我又回到下水道，那几个青年还在喝酒，而且已经醉醺醺的了，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还哈哈哈的笑。 第一卷 第二章今天弄死你 “我草，那小子咋回来了？”一个四眼指着我，他手里掂着个酒杯，眼神还是飘的。他在这五个青年里面，算是看上去最斯文的一个，可能和戴眼镜的缘故有关。他一说话，那几个人都看向我。那个领头的，也就是长得最帅、最凶的，跟着骂道：“你他妈回来干什么了？！” 我的泪水一下飙出来了：“哥，你们就帮帮我吧，我都快活不下去了。帮我打郝越一顿，我给你们当小弟，给你们跑腿，你们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之双膝一弯，身子就往前倾。当时就觉得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我慢慢地跪了下去。 “哥……”我再一次哭了出来。 只听“哗啦啦”的声音，五个青年都从管道上跳了下来。 “妈的，你跪下干什么？！”“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们干什么？”“操，昨天你被打成那个鸟样都没跪，跪我们算是怎么回事？！”“妈的给老子站起来，最看不惯你这种人！” 在我的双膝快要着地的时候，好几双大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把我身体搀住了。我哭着说：“我是真没办法了，你们就帮帮我吧。” “有话好好说，你别整这个德行啊，省的让我们看不起你！”领头的那个特别严厉，吓得我确实不敢跪了。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他们见我不跪了，才又坐回到管道上面。 领头的说：“你刚才说要干嘛？给我们当小弟？” “对。”我点点头，坚定地说。给他们当小弟，他们就是我的靠山了，我也就不怕郝越了。 “你说说你能干什么？” “我给你们跑腿。”我说：“你们要买什么东西，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们跑腿。” “还有呢？” 我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了：“你们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我们一般不收小弟。”领头的说：“或者说，一般人当不了我们的小弟。你连个架也不敢打，还怎么当我们小弟？跟着我们，可不光是跑腿那么简单！” “我敢打架，敢！” “那你自己去打郝越啊。” “我打不过他！” “打不过就不打啦？”旁边那个四眼嗤笑着说道：“你这样怎么能行。” “我就是打不过，我试过。他只要揪住我，我根本挣脱不了，力气也没有他的打……” “当啷啷……”当然一阵清脆的金属声，一柄明晃晃的砍刀突然被丢在地上。 领头的说：“用这个，你打得过打不过？” 我的呼吸一下顿住。 这就是砍刀！我听说过，也在电视上见过，生活中却是第一次见到！在我们学校，我见过他们打群架，最多也就是拿木棍、钢管之类，从来没见有人动过砍刀！ “问你话呢？”领头的说：“你不是敢打架么，敢用这个打架么？” 我抬起头，看着这几个青年，全部都是一脸放荡不羁的坏笑。 “去吧，去打一回，看效果再决定收不收你当小弟。”领头的青年端起酒杯，突然递给了我。 我鬼使神差的接过来，仰头喝下。火辣辣的液体直穿喉咙，五脏六腑像火一样在烧，突然全身涌生出了无限的勇气。我弯下身，捡起了那柄砍刀。 刀锋很凉，刀柄很暖。 我回过头去，持着刀钻出了下水道。 “呼”的一下，一阵风雪灌了进来，冻得我直达了个哆嗦。我进来不过十分钟吧，原来外面已经下了雪，而且已经白茫茫一片了。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西北风呼呼的挂着。我裹了裹衣裳，把刀藏进了衣服里。 砍了郝越，会有什么后果？被学校开除？把牢底坐穿？家里赔的倾家荡产？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现在的我只想把郝越砍死，原来一个人的愤怒被激发出来时是如此的可怕！ 从东区走到西区，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风雪打在我的脸上、身上，街上偶尔有几个行人匆匆路过，没人知道我衣服里藏着一柄砍刀。 喝下去的那口酒，连同昨夜的仇恨，还在腹里燃烧！ 翻墙进了学校，还是上课时间。我想了想，躲进了厕所里，在门后正好能看见我们班。等了十几分钟，下课铃声响了。老师前脚出来，我立刻后脚进去，班上同学已经站起了一半，有的已经准备跑出去玩了。 “呀，吴涛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全班的焦点立刻聚集在我的身上。 “妈的，给我拦住他！”郝越立刻站了起来，兴冲冲地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拉开衣服，猛地抽出砍刀，想也没想就朝着郝越奔过去。 “郝越，老子今天弄死你！”我大吼了一声，砍刀也高高举起。 “哄”的一声，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身边的人立刻散开，好像我是魔鬼撒旦，恨不得离我八丈远。我的眼里只有郝越，现在一心只想把他砍死。郝越也大叫一声，猛地转身就跑，我当然紧追不舍。可能是因为冲动过头了吧，我跑起来也有点不成章法，断断续续撞了几张桌子，眼睁睁看着郝越拉开后门冲了出去。 我也立刻追到后门，跟着冲了出去。走廊已经有不少学生了，郝越跟疯了一样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杀人啦！”所过之处，人群立刻让开一条道。我追了几十米，但距离还是越拉越远，郝越不光比我壮，跑的还特别快。我们年级在三楼，瞬间就跑完整个楼层。 我看见郝越往下跑了，也跟着追了过去。来到楼梯间，却看不见人了，不知道他是去二楼了还是去一楼了。我在二楼和一楼的口都看了看，都没有看到郝越的身影。我俩的动静吸引不少学生，好多人都远远围观着我。我找不到郝越，只好往教室返，一路上，学生还是纷纷散开。 我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但是肚子里的气还是没有消。我返回教室，教室里的同学都还在，看样子也都是一副很懵的表情，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郝越回来没有？！”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我想一定很狰狞。 班里一片寂静，我的目光慢慢扫过去，想看看郝越在不在教室。 “那个……吴涛啊，你先把刀收起来，这毕竟是在学校嘛……”班长突然说话了，并且朝我走了过来，“你和郝越的事，没有什么说不开嘛……”一边说，一边拉我胳膊，手也伸过来，还想把我的砍刀抽走。 “去你妈的！”我狠狠推了他一下。他踉踉跄跄，挨着了一张桌子。我也没放过他，直接过去抓住他头发，使劲把他的头压在桌子上，同时拿砍刀顶住他的脖子。 “昨天晚上你咋不说这话？”我有些歇斯底里地说：“现在跟我这装好人？” 班长是真被吓坏了：“吴涛，吴涛，你别冲动，你听我说……” “说尼玛个比的说……”我拿刀背使劲拍了一下他的头。我虽然第一次拿砍刀，可我觉得自己还挺会用的。这下虽然没伤着班长，但他也确实吓坏了，捂着头就躲到一边去了。 接着，我又回过头去，班上男生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我几步奔过去，又一把抓住体育委员，那个和郝越差不多壮的家伙。我踹了他一脚，又把砍刀顶他脖子上。 第一卷 第三章你们的好儿子 “昨天晚上看的挺爽呗？也没少笑话我吧？啊？”我继续用刀背拍他的头。 “没有没有！吴涛，我还劝郝越来着，真的不信你问他们……” 我回头一瞪他们，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连跟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有几个还想偷偷跑出去，被我骂了一句以后也不敢动了。我拿着砍刀，用刀背狠狠拍了体育委员两下，说：“给郝越打电话让他回来！”体育委员立刻拿出小灵通给郝越打了过去。 “郝越，你在哪呢，吴涛让你回来……” 话没说完，体育委员说：“挂了……” “再打！” 体育委员赶紧再打。“关机了……” “操！”我那个火啊，又想砍体育委员几下了。 “吴涛，你干什么！”突然一声厉喝。我一回头，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身后跟着几个女生。 妈的，这帮告状精！ 不过，刚才闹出那么大动静，追着郝越在走廊跑了一圈，班主任迟早得知道吧》 “吴涛，你干什么！”班主任哒哒哒走过来，一把就将我手里的砍刀夺走了。 我们班主任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平常就非常威严，我也很怕她，所以立刻蔫了。不过心里想的是：可惜啊，太可惜了，没有砍成郝越！ “你跟我来一趟！”班主任狠狠拽了我一下。 我像个泄气的皮球，低眉顺眼的跟在班主任身后。上课铃声响了，但是穿过走廊的时候，还是能看到好多学生趴在窗户上看我。来到办公室，班主任坐下来，狠狠一拍桌子。 “你是怎么回事？还敢拿砍刀来学校？是不是不想念了？不想念就说一声，现在就开除你！” 我咬了咬唇，抬头看向了班主任。 “你都不问青红皂白的吗？” “你说什么？！”班主任气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在她印象里我这种学生，不可能有胆量敢顶撞老师的吧？她吼了起来，唾沫四溅：“我只看到你拿砍刀来学校，这是违反校纪的，我完全可以上报学校开除你！我现在就往你家打电话，叫你父母过来，你给我去那边站好！” 我的脑子“嗡”一下，“叫父母”这三个字还是把我刺激到了。刚才已经泄了气，现在是彻底萎缩了，我发现叫父母真是对付学生百试不爽的法宝啊。 “胡老师，您能听我说么……” “现在想说，晚了！”班主任大吼着：“去那边站着！” “胡……” “去！” 没办法，我只好走到了墙角，看着班主任开始打电话。她先往我家打的，但是我爸妈都上班了，家里肯定没有人。她问我：“你爸手机号多少？” “我爸没手机。”其实我爸有，我不想告诉她。 “你妈呢？” “我妈也没。”我妈是真没，她连小灵通也没，我的小灵通还是我强烈要求买的。 “行，行。”班主任真是被气的不轻，一边点头一边指着我说：“以为这样我就没辙了？你给我在这站着，哪都不许去，今天上午也不用上课了。等你家中午有人了再说！” “胡老师，你能不能先听我说说前因后果？” “等你父母来了再说！”班主任大吼：“就是天大的事，也没有你拿砍刀来学校严重！” 我不说话了，我觉得她已经失去理智了。班主任又打了两遍电话，看来确实没人接，才拿着我的砍刀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我想可能是去报告学校了吧。毕竟在走廊追了郝越一圈，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办公室里就我一人了，因为我们班主任同时也是年级主任，所以可以单独享用一间办公室。 我在墙角站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心里也不怎么慌。可能从我拿起砍刀的那一刻，已经把所有顾虑放下了吧。这真有意思，拿起，反而等于放下。我长呼了口气，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办，反正就顺天有命吧，开除也好，怎么也好，无所谓了，我跟着那几个青年混去。 想到这，我就看的更开了。我拿出小灵通，给郝越发了个短信。 “小逼，我看你能躲多久，看我哪天逮着你的，绝对弄死你。” 发完以后，想象着郝越看到短信以后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就觉得浑身更舒坦了，顿时精神百倍神采奕奕。我伸了个懒腰，心想这事最坏结果，也就是我被学校开除。反正我学习不好，以后也要上中专，更何况现在也初三了，今年就要中考，最后半年念不念都无所谓。 想开了以后，我就谁也不惧了。我伸了个懒腰，走到我们班主任桌前，一屁股坐下来，左翻翻，右翻翻，还把她柜子里的西湖龙井拿出来，用一次性杯给自己泡了杯茶。茶香袅袅，我端着茶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风雪漫天，回想着之前追的郝越满校跑，还把班长、体育委员他们吓得快哭出来了，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四肢百骸都舒服极了。 “妈的。”我抿了口茶，把椅子搬过来，一屁股坐下，然后把双脚蹬在窗台上。踢开窗户，任风雪灌进，热烘烘的暖气很足，一点都不觉得冷。 “老子活了十六年，还是第一次这么无法无天啊……”我无限感慨地说道。 “未来怎样？去他妈的！”我猛地把茶杯砸了出去，茶杯瞬间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等到班主任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喝她第六杯茶了，双腿还是在窗台上蹬着。 班主任惊叫起来：“吴涛，你给我站起来！” 我看了她一眼，根本没搭理她，还在赏着外面雪景。“砰”的一声，班主任又出去了。不到一分钟，进来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我看见这人，条件反射的就站起来了，因为那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打起学生来特别的凶。教导主任冲过来，一巴掌就拍在我后脑上，打的我脑袋嗡嗡响。 班主任还叫唤：“就不信整不了你了！” 我眼冒金星，但心里还是不服，现在自己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可能是那把砍刀把我心里的野性激发出来了。我直接就骂出来：“老猪，你有事说事，别你妈动手动脚的！” 老猪是教导主任的外号，平常我们学生都这么叫他。老猪一听，更火大了，抓住我又甩了几个耳光，打的我是七荤八素的，差点连北都找不着了。老猪说：“直接开除，别跟他废话。” 又听班主任说：“他爸妈一会儿就来了，等等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爸妈咋来了呢？她不是没我爸手机号么。然后又反应过来，肯定是和郁小唯要的，班主任知道我家和郁小唯家是邻居。一听我爸妈要来，刚才还豪气干云的，现在直接萎掉了，开口就说：“胡老师，我错了……” “知道错？晚了！”班主任走过来，有手指戳着我的脑门，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好几次唾沫都溅到我脸上了，“看不出来你是这种学生，吴涛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心里一团乱麻，我什么也不怕，可就怕看见父母难过。班主任正骂着，门一下推开，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果然是我爸妈来了。我整个人就跟掉进冰窖似的，浑身都凉飕飕的。 “胡老师，怎么回事……”我爸赶紧走近，我妈紧随其后。 “看看你们的好儿子吧！”班主任手里拿着砍刀晃来晃去，描述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把我说的特别穷凶极恶，还“吓坏了不少善良的同学”。我爸妈也听的一惊一乍，不时说着：“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然后又指着我：“你咋回事的？咋回事的？” 我一句话也不说，站在墙角发呆，还是那句话，听天由命吧。 班主任讲完事情经过，又开始说我的处理结果，这次轮到教导主任发言了。老猪表现的十分痛心疾首，说学校也不愿意发生这种事，但我犯的过错实在太大了，必须得开除学籍以儆效尤。 这一番话把我爸妈都吓坏了，我爸妈都是普通的工人，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事，不断地说着好话，让学校再给一次机会之类的，我看见我妈都快哭出来了，可是老猪还是不松口。 我本来都想开了，可是看见爸妈这样，我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我突然不想被开除了，就硬着头皮说了句：“胡老师，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就你这态度，半次机会也没有！”班主任吼着，同时描述着我刚才在办公室嚣张的模样，我爸妈听了又开始骂我，同时还是不停地说着软话。到最后，老猪才说：“这样吧，我们也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这样吧，不开除，但是吴涛必须回家，到中考的时候再来吧。” 我妈赶紧说：“那不行啊，孩子本来就学习不好，要是回家的话就更没希望了……” 班主任嘲讽地说：“就你家孩子这个样，念下去也没什么希望。” 第一卷 第四章他说的三个事 爸妈求了半天，还是没用，老猪和班主任都执意让我回家。我妈这回真哭了，哽咽地说：“就算孩子犯错误了，也得给孩子一个改过的机会吧，才这么小就不让他念了，以后可咋办……” 我们班主任一摆手：“别说了，让中考已经够意思了，回去吧！” 我也火了，说道：“爸，妈，别说啦，咱们回家，这书还不念了呢。” “你给我闭嘴！”我爸骂了我一句，我妈还继续说着好话。但是老猪和班主任都很坚持，最后老猪摆摆手说：“把孩子领回去吧，中考的时候再来报道。我有个会要开，就先走了。” 然后老猪往外走，班主任也跟着走，我妈还跟在后面，像个鼻涕虫一样抽抽搭搭的。看着这个场面，我是心如刀绞，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用啦，没用啦！”老猪一边说一边开门：“孩子要早点教育，弄成这样怨谁……” 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愣愣地站在门口，因为有人挡在了门口。 我也愣住了，是那个青年，下水道底下给我砍刀的那个领头青年。 隔着四五米远，就能闻见那个青年一身酒味儿。青年很随意的靠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扁扁的铁质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酒。就在这时，老猪的吼声响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看来老猪认识他，而且很讨厌他。青年嘿嘿笑了笑，把酒壶递过来：“老猪，请你喝酒。” “滚，我不喝！”老猪一把拨拉开，愤怒地说道：“滚出去，谁让你进来学校的！” 青年又嘿嘿地笑了，把酒壶挂在腰间，同时看了看另一只手里的手机。 “哎呀。”青年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终于打通了，政府部门的效率就是太差……喂？教育局吗？嗯对，我要举报天曲镇中学的教导处主任，他要开除一个学生，这是违反规定的吧？我记得国家规定九年义务教育期间内是不允许开除学生的……” 老猪“嗷”的一声，发出了如同杀猪一般的嚎叫。他飞快地抢过青年手里的手机，冲着手机就喊：“没有没有，我没有开除学生，我只是让他暂时回家休息，到中考的时候再来……是是是，我知道不能休息……是是是，我会让他继续念下去的……是是是……” 老猪挂了电话，已经是大汗淋漓。他擦了擦汗，指着青年：“你……你……” 青年还是嘿嘿的笑，从老猪手里夺过手机，说道：“老猪，以前你就用这法子弄走我，现在还想玩这一套？是不是欺负我们不懂法啊？ 老猪虽然背对着我，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咬牙切齿：“行，有你的，这次算我栽。你马上给我滚出学校，否则我就叫派出所把你带走！”然后他又回过头，冲着我说：“没想到你连这种大流氓也认识，呵呵，真是没想到啊，以后在学校注意点吧！” 说完，老猪一把推开青年就往外走。我们班主任还喊：“主任，主任，那吴涛……” 老猪扭过头来说了句：“吴涛什么吴涛，给我安静一点！”又继续走，班主任立刻跟了出去。 办公室里，我爸和我妈面面相觑，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青年走进来，四处瞄了瞄，从桌上拿起砍刀，转身就出了办公室，从头到尾也没和我说一句话。我连忙跟在后面，跑了好几步才追上他。“哥，哥……”我气喘吁吁的，差点跟不上。 青年继续往前走，我很急的在旁边跟着。 “干嘛？” “谢……谢谢哥。”我喘着气。 “谢什么谢……”青年无奈地说：“没想到你还真敢砍人，幸亏没出大事，不然我也完了。” “那……那我能当你小弟了不？”果然我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说话的同时，我俩已经出了教工楼，来到了校园里。校园一片白茫茫的，天上还下着雪，飘进脖子里凉丝丝的。青年猛地站住，从腰间拿出酒壶，拧开盖子又喝了一口。 喝完以后，他又往前走。 “哥，哥！”我紧跟两步：“我现在是你小弟了不？” “扯淡呢吧？”青年说：“我不收小弟，你还是好好上学吧。” “你咋说话不算话，你说了我要敢打架你就收我当小弟的！” “边去，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可我不放弃，还是跟着他。 “哥，你就收我当小弟吧，我能跑腿，敢打架……”我急的出了一身汗。 “那我问你。”青年突然站住，说道：“你为什么要当我小弟？” 我想了想：“班上人老欺负我，有个大哥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不用，你今天这么一闹，已经没人敢欺负你了，你也就没必要认我当大哥了。” 我一下愣住，觉得还挺有道理，好像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那就这样吧，走了。”青年继续往前走。 “哥，哥！”我又追了两步：“你好歹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的手机号啊，我想请你吃个饭！” “得了，不用。”青年摆摆手：“以后别来找我，跟你这种小孩子玩还怪丢人的。” 话虽这么说，但他继续走，我继续跟。 “站住，站住！”青年指着我，很凶地说：“你再跟，我砍你了啊。”他晃了晃手里的砍刀。 我这才吓得不动了。青年哼了一声，才继续往前走。我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背影。他走了十几步，又拿出酒壶喝了一口。喝完酒，好像想起什么，扭过头来冲我说：“过来！” 我以为他改主意了，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站在青年的身前。 “说三个事。”青年摸了摸鼻子。 “第一，你上午这么闹，肯定引起一些注意，学校其他混子说不定会找你麻烦，这就叫树大招风，自己小心。” “第二，今天上午虽然救了你，但也等于是害了你。老猪知道你和我认识，以后免不了会给你小鞋穿，自己小心。” “第三，我看你这个人还行，不至于遭到全班排斥，这背后肯定有人作祟，你八成是得罪了班上某个人物，自己小心。” “说完了，走了。”青年说走就走，而且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风雪中。 我呆呆的，仔细咀嚼着刚才青年所说的话，感觉一时半会儿难以吸收。 正发呆，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一扭头，是我爸我妈过来了，我爸阴沉着脸，我妈喜笑颜开。 “涛涛，刚才我们去找胡老师了，她说不用开除，也不用回家休息了。”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原来九年义务教育，开除学生和赶学生回家都是不行的，早知道就不怕他们了。 “说，你咋回事，咋好好拿砍刀打架？你哪来的砍刀？”我爸发话了，一脸的阴沉。 “爸，妈，这会儿还是上课时间，你们先回去吧，等我回了家再细说。”说实话，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是是是，你赶紧去上课，可不敢再闹事了啊。”我妈拍了拍我头上的雪。 我点点头，又看了看我爸，然后飞奔向教学楼。到了楼口，转头看了一下，我爸妈已经出了校门，在风雪中变成两个小点。我转身进了楼，来到我们班的门口。 “报告。” “进。” 我一推门，明显感觉班上的气氛不对，从老师到学生都在看着我。 我本能的看看郝越的位置，果然还是空的。我从鼻孔哼了一下，昂着头走进教室，来到我的座位坐下，整个过程班上都是鸦雀无声，很多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估计都以为我已经被赶回家了呢。不过啊，偏偏不遂他们的愿。 坐下没多久，就下课了，老师匆匆离开，班上同学也活动气来。不过和往日不同，今天的教室明显多了一层压抑，很多人都在克制着自己，连个大声说话的也没有，不时有人往我这边瞟。我又哼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我能感觉到，好多人都吓了一跳，但都努力装的没事。 我走到郝越桌前，狠狠一脚踹出，桌子倒了，里面的书本、文具也哗啦啦一地。还没罢休，我又走到教室后面，把水桶拿过来往上面浇了一遍。 “有能联系到郝越的吧？”我把水桶放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跟他说，我不会放过他。” 说完以后，我又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班上的气氛更压抑了，都在很小声的说着话。 过了会儿，郁小唯坐到了我前面。我们没有同桌，都是单独成排，前面就是最近了。 “行啊你。”郁小唯压低声音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男人的时候。说说，砍刀咋来的，还有学校不处理你吗？” 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确定已经没事后才说：“嗯，没事了，学校那边已经搞定了。”然后把过程讲了讲，当然我也要面子，很多细节都忽略了，比如差点跪下之类，还把自己和那几个青年的关系说的很铁。 第一卷 第五章意外的桃花运 “哟，翻身啦！”郁小唯大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上去比我还要开心。 “对了，问你个事。”我压低声音，说道：“咱们班上，谁跟我有仇啊？” 郁小唯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啊？” “我是觉得，班上同学老欺负我，是不是有人背后捣鬼，撺掇他们一起来欺负我啊？” 郁小唯怔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有可能，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老是被他们欺负，但是从来没往其他方面想过。可是，会是谁呢？”然后眼睛四处瞄了起来，像是准备抓坏人似的。 我一看她这样，就有点受不了，说：“你正常点，像个女孩样行么？” “要你管啊？”郁小唯白了我一眼，继续瞄着班上的同学。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能是她爸在派出所上班的缘故，郁小唯从小就特别喜欢推理，还喜欢看一些侦探类型的小说，有时候就有点神经兮兮的，反正我不太喜欢。 “咱班有能力联合大部分同学的，只有五个人。” “哪五个？” 郁小唯先指向了第一个人：“班长薛磊。薛磊在咱班的号召力不用说了，如果他铁了心要对付某个人，那某个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然后又指向第二个人：“体育委员乔大川。乔大川是咱班最壮的男生，好多人都爱巴结他，他想欺负谁，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接着指向第三个人：“富二代杨洋，他爸是做生意的，每天都有用不完的零花钱。每天围在他身边的人也不少，他要是想排挤某个人……嘿嘿，也是轻而易举啊。” 又指向第四个人：“混混王凯，他是咱班唯一的混子，跟一班的阿福关系很好，他要是想做什么事，其他人也不敢不听。” 最后，她指向第五个人：“还有班花赵菲，咱班32个男生，有28个暗恋她。她要是想对付你，你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我草，是不是啊！”我哭笑不得地说：“我吴涛何德何能，能让这些大人物对付我？”我是真的哭笑不得，因为郁小唯说的这五人，都是我们班的风云人物，我连他们周边都接近不了，怎么可能得罪他们？ 所以我觉得郁小唯纯粹在扯淡，我觉得我在班上唯一得罪的就是李丹。 李丹和郁小唯是闺蜜，但郁小唯和我走的挺近，所以李丹没事总爱刺我两句。 “我是认真的。”郁小唯说：“咱班有能力挑唆大部分人排挤你的，只有这五个，你最好回忆一下到底得罪过谁。”她伸出五根手指头，像模像样地说：“不过在得不出结论前，我们可以用排除法去掉一些人。” “哦，去掉谁？”我还来了点兴趣，就当是听郁小唯在说书吧。 “第一个，去掉赵菲。”郁小唯说：“赵菲从来没拿正眼看过你，所以你也不可能会得罪她。” “……”我对这个结论表示无语，可又不得不承认郁小唯说的是真的。赵菲确实漂亮，而且能歌善舞，是个男生都会被她迷倒。我当然也喜欢她，不过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也只是想想而已，从来没有付诸过行动。 “第二个。”郁小唯又缩回一根手指头：“体育委员乔大川。此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要是看你不顺眼，直接就会上来揍你，根本不会搞这些玩意儿。” “所以，只剩下三个啦？”我说：“班长薛磊，富二代杨洋，混混王凯？” 郁小唯点点头。 “扯淡去吧……”我直接笑了：“我和他们连话都很少说，怎么可能会得罪他们？” “信不信由你，反正肯定是这三个。”郁小唯压低声音，露出女特务一样的表情：“你放心，我会查清楚的。” “呵，不用那么麻烦，瞧我的。”说着，我站了起来。 我在站起来的一瞬间，本来嗡嗡嗡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 我突然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我首先走到了班长薛磊身前。 薛磊一脸皮笑肉不笑，假装客气地说：“吴涛，没事了吧？学校那边咋处理的？” “等会儿再说这个。”我弯下腰，直视着薛磊的眼睛，距离他很近很近。班上依旧很安静，所有人都在屏着呼吸。我一字一句地说：“以前的事，我都不计较了，但你别再耍花样，否则我把你的肠子扯出来。” “嘿……嘿……”薛磊故作镇定地笑着：“耍什么花样，咱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吧？” “好朋友不敢当。”我站直了身子，拍了拍他的头，说：“你当好班主任的狗就行了。” 薛磊的脸一下僵住。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杨洋的身前。 杨洋也有点紧张起来，面色微微有点发白。 “别紧张。”我说：“有钱没？” “有。”杨洋立刻从口袋掏出一些钱来，零零碎碎的看上去有个二三百元。 “嗯，借用一百，改天还你。”我从里面抽出一百元装进口袋。 接着，我又走到了王凯身前。王凯是正儿八经的混子，染黄毛，打耳钉，下课会跑到厕所偷偷抽烟，和年级其他混子勾肩搭背。王凯显然不怎么惧我，一双眼睛狠狠瞪着我。 “别瞪别瞪。”我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最好谁都别招惹谁，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后悔的滋味。” 说完，我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郁小唯还坐在前面，看上去整个人都有些傻了。 班上又恢复了嗡嗡嗡的声音。 “你你你……你是不是疯了？！”郁小唯压低声音。 “没有啊。”我摊摊手说：“你说我的仇人就在那三个里面，我觉得要找出来实在太费劲了，这样一来，他们就都是我的仇人了，也就不用那么费劲地再去找啦！” “我——要——疯——了！”郁小唯一头栽倒在我的课桌上。 “哈哈哈哈……”我笑了起来。 郁小唯抬起头：“不过……你的变化好大，和以前简直天差地别，就过了一个晚上而已，你就这么无法无天了，让我有点适应不了呢。” “是吗？”我的笑容收敛了，认真地说：“可能是我突然发觉，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够恶才能生存下去吧。” 郁小唯不说话了，牙齿轻轻咬着嘴唇，表情凝重地看了我很久很久。 最后，郁小唯说：“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会努力去查的，肯定不会让背后作祟的家伙好过。”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又当着班上同学的面说了一遍：“有能联系到郝越的告诉他一下啊，早点回来上课，早点挨一顿揍算了，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 回到家，爸妈早等我半天，我也早就想好说辞了，说自己和那个同学早就不对，今天上午是矛盾彻底激化了，而那个砍刀是我在外面无意中捡的。好说歹说，总算是蒙混过关，爸妈没有再追究下去，只是提醒我以后千万别这样了。后来他们又问起那个青年，我说我也不认识，他们也没办法。 下午上课，郝越还没有来，我又过去一脚把他的桌子踹倒了。放学的时候，我又说了和中午一遍一模一样的话，还加了句：“有本事让他一直躲下去。” 回家路上，我去商店，用杨洋那“借”来的一百块钱买了瓶好酒，钻进东区的下水道里想给那几个青年，但是他们偏偏不在，里面也黑洞洞的。我把蜡烛点着，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们来，只好把酒放下，自己钻出了下水道。 坦白说，里面真暖和，供暖管道从里面走的，真佩服他们能找到这个地方。 晚上回家，照旧还是上网。我家那个破电脑，上上qq还行，玩网游有点卡。不过我也不爱玩网游，不花钱的话基本就是被人欺负的命。我挂上qq以后，就打开单机游戏。玩了一会儿，听见qq有咳嗽声。我切换出来，看见有人加我好友，再一看验证，顿时血脉喷张。 “我是赵菲。” 就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差点让我激动的蹦起来！以前我加过赵菲几回，但都是石沉大海，一点回音也没，不说接受也不说拒绝，我还安慰自己可能是她没看到。不过我也是自欺欺人，因为赵菲在班里的qq群聊的可开心呢。 我连忙通过验证，赵菲立刻发过来一个笑脸图标。 我的双手有些发抖：大美女，你好啊！ 赵菲也发：大帅哥，你好！ 我顿时更加激动了。 “玩什么呐？” “没玩什么，呵呵，瞎玩。” “瞎玩，也带我瞎玩呗？”赵菲又发了个眨眼睛的表情，真的是好可爱好可爱啊！ “我玩的单机游戏，没法带啊。” “那你给我讲讲，我也喜欢玩单机游戏。” 我顿时激动的不轻，立刻给她讲了起来。我玩的是侠盗飞车，不过水平很烂，但是我在网上找了秘籍，可以开坦克、开飞机，玩的也很爽，在游戏里可以无敌。 赵菲也不停地说：“好厉害哦！太好玩了，我也要下载一个。” 我更开心了，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俩一直聊，从游戏聊到学校，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我从来都没想过，我和赵菲也能聊这么久的天。而且更让我高兴的是，班里的qq群还有人呼叫赵菲，但是她根本没有搭理，一直和我聊天。 一直聊到11点多，赵菲才发了个打哈欠的表情，说要去睡了。 我连忙说88，说晚安，好梦。 赵菲说：好梦什么呀，家里暖气坏了，今天晚上要很冷呢，被子里面凉的很。 我着急地说：那怎么办啊，你多盖几层被子呗。 赵菲说：要不，你来给我暖暖床呗？ 第一卷 第六章人生第一次热恋 我当时就以为我看错了，立刻揉了揉眼睛，确定是赵菲说的没错。我的一颗心，几乎都要蹦到嗓子眼了，激动的我双手双脚都在发抖。 “好呀。” 我艰难地打出这两个字。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我爸妈都在家，你一个男孩子不方便啦。改天吧！下了哦。” 看前面，还有些失望，可看到“改天吧”这三个字的时候，又差点激动的我蹦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运啊！谁能想到赵菲也有看上我的一天！ 关了电脑，我还是心情激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一直想着赵菲。 第二天早晨从家出来，上学路上碰见了郁小唯，我立刻把这事给她说了。郁小唯“呸呸呸”的说我吹牛，还说赵菲就是眼睛瞎了也不可能看上我。我懒得和她斗嘴，就说让她等着看吧。 到了教室，郝越还是没来。不过无所谓了，我才不管他来不来，我现在只关心赵菲。 坐了一会儿，赵菲就来了。我冲她摆了摆手，赵菲也喜笑颜开，轻轻柔柔的坐在了我前面。 “昨天晚上睡的好不好？”赵菲眨眨眼睛，一举一动都可爱极了。 “挺好啊，你呢？”我心里挺激动的，不过还是装的镇定。 我用余光看了看郁小唯，那家伙果然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以及，我能感觉到，班上其他同学也都在看着我们，目光里有嫉妒、羡慕、疑惑、惊讶…… “我睡的不好。”赵菲嘟着嘴说：“家里没暖气，好冷好冷啊，冻的我现在都发抖呢，不信你摸摸。”说着，她就把手伸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呆了一下吧。就这么一呆，赵菲把手缩回去了，嘟囔着说：“不摸算啦。” 我心里那个悔呀，可惜一点办法都没有。赵菲坐在我前面，不停地和我说着话，我看着她漂亮的容貌，真是有点晕晕乎乎的，有种走在街上被馅饼砸中的感觉。 赵菲又漂亮，又温柔，说话又好听，我以前哪有资格享有啊。可惜好景不长，上课铃声很快响了。赵菲站了起来，我有点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坐我前面的同学也走了过来。 “嘿，咱俩这节课换换位置吧。”赵菲对那个同学说。 “哦，好。”那个同学跑到了赵菲的位子上。 我又激动的差点蹦了起来，也就是说我又能继续和赵菲在一起啦！ 老天爷，我可真幸福！ 上课以后，我和赵菲转入地下聊天，也就是传纸条。那会儿虽然也能发短信，但是一条短信一毛钱，传纸条还是最省钱的沟通方式。老师在上面讲课，我俩在下面传纸条。 赵菲写的纸条很有特色，还会加上些手绘的表情，看上去特别特别可爱。我俩传纸条的时候，免不了要碰碰手指头，那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好几次我还猥琐的闻了闻自己手指，好像真的有赵菲的香味一样。我俩还是什么也聊，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有次传纸条，我大着胆子，摸了她的手背一下。然后就特别紧张，很怕她会生气。结果她一会儿传过来，上面写着：大流氓！后面还画着个吐舌头的表情。 我一下感觉特别晕，真是被幸福给砸晕了，原来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 正美滋滋地传着纸条，突然教室的门被很大力的推开。 我一抬头，就看见老猪站在门口，怒气汹汹地指着我说：“吴涛，你给我出来！” 我愣愣地站起来，走到教室门口。老猪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拖到一边，然后狠狠地把我顶在了墙上。 “你上课不好好听课，传什么纸条？给我把家长叫过来！”老猪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我的第一反应，肯定就是老猪来找我麻烦了。和那个青年说的一样，他迟早要给我穿小鞋，但是我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传纸条这种小事，班主任都不一定管！ 可是没办法，他是教导主任，而且我确实有错，所以只能咽了这个哑巴亏。我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随便他怎么处置吧。 “啪”的一声，老猪一个耳光甩过来，我的脑子嗡嗡嗡的响，差点就栽倒在地上了。 “别以为有宋扬那个大流氓罩你，我就不敢动你了！老实给我在这罚站！” 老猪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我摸了摸发麻的脸颊，脸上却涌现出一丝笑意。 原来，那个青年叫做宋扬啊，真是个飞扬跋扈的好名字呢。 老猪的命令，我不敢不听，所以我在走廊站了一节课。走廊可没有暖气，冻得我直哆嗦。下课的时候，赵菲第一个跑出来，递给我一个印有樱桃小丸子的粉红色水杯。 “快喝点水暖暖身子！” 我捧着温暖的水杯，差点激动的落下泪来，整个人也彻底沦陷在赵菲的温柔里。 “快进教室暖和暖和。”赵菲拉着我的袖子，急匆匆地要把我往教室拉。 好多同学也从教室出来了，看到这一幕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毕竟没人相信班花赵菲能看上我，还用她最心爱的水杯给我喝水，我简直就是太幸福了。 “不用了，老猪没说让我站多久，我不想让他找茬。”我微笑着说：“你进去吧，外面冷。” 赵菲咬了咬唇，说：“好吧，你先喝水，喝完了我再给你倒一杯。” 我以最快的速度喝完，赵菲拿着杯子回到教室。 我看着她的背影，面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但是郁小唯那个男人婆突然出来了，她一把就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向走廊的拐角！ “干嘛，干嘛你！”我不情愿地挣脱她。 “你搞什么！”郁小唯瞪着眼：“你给我清醒一下，赵菲怎么可能看上你？她肯定另有图谋！” “哎，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好听了啊。”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怎么了？赵菲凭什么就不能看上我了？” “拜托，赵菲那种交际花，身边的男生……” “喂，你用词注意一点，什么叫交际花，她就是人缘好一点，你至于那么难听吗？” 我真是有点火了。 “呵，你不信就等着瞧，看赵菲怎么把你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郁小唯转头就走。 “莫名其妙。”我骂了一句，也走回去继续罚站。 赵菲也出来了，小心翼翼地把杯子递给我。我看着温柔漂亮的她，又想着郁小唯的话，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起来。 “快喝呀。”赵菲甜甜地笑着。 “嗯。”我喝着水，心里的疙瘩还是没有解开。 喝完水，也正好上课了，赵菲劝不动我，只好进去了。我继续站着，直到任课老师来了，才把我放了进去，所以说还是有好老师的。回到教室，暖烘烘的，可真舒服。 赵菲不在我前面坐了，不过她还是把纸条传了过来，让我放学送她回家。我把纸条小心翼翼的叠好，心里的美劲儿就别提了。 因为喝了两杯水的缘故，课上到一半，就有点憋不住了，只好举手去上厕所。跑到厕所，发现里面有好几个学生在抽烟，都是我们年级比较出名的混混，阿福也在其中。我一进去，他们就盯着我看。说句实话，我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的。不过，好歹我也是拿过砍刀的了，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走到便池旁还是撒尿。 撒尿的时候，我就用余光看他们，就发现他们还在看着我。 妈的，难道和宋扬说的一样，这帮家伙真的要和我过不去？ 我用最快速度尿完，兜了裤子准备离开，就听见阿福说：“吴涛，你过来一下。” 我心里暗叫坏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了。说句实在话，我心里还是怕阿福的。小学的时候我和他一个班，见过很多次他打架，那是真狠啊，根本无法想像，才十几岁的孩子，就敢把别人打的鲜血淋淋！不过也正是这一点，才让他有现在的地位吧？ 其实我有点羡慕他，很希望能成为他这样的人，在年级里横着走，呼风唤雨。 我走到阿福身前。出乎意料的是，阿福递给我一支烟。 我没抽过烟，但还是接了过来，旁边有个混子给我点上了。 “最近挺风光的啊？”阿福说话了。 “还好。”我说：“人都是逼出来的，我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说的对，人都是逼出来的。”阿福紧接着问：“砍刀哪来的？” “一个朋友给的。” “哦……” 厕所突然陷入了沉默，我没说话，阿福也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阿福才说：“我是咱年级老大，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我很快的说道，没有半点犹豫。 “那行，你回去吧。”感觉阿福似乎松了口气。 我从厕所出来，回味着刚才的对话，觉得有点意思——阿福在担忧？ 放学以后，我依言送赵菲回家。前天下的雪，今天还没有化了，还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我和赵菲肩并肩，咯吱咯吱的踩着雪，这滋味别提有多美了。快到她家的时候，赵菲指着旁边的一个小花园说：“咱们去那里面走走吧。” 第一卷 第七章赵菲的秘密 我当然愿意，立刻和赵菲一起往里面走。小花园基本没人来，所以雪也没被踩过，厚厚的一层淹没了脚脖子。赵菲“哎呦”一声，一下没踩稳，我连忙扶住了她。这么一下，牵手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我的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拉着赵菲的小手走进了一间凉亭。 面对面站好，赵菲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和我说。我快要沉醉的时候，突然想起郁小唯的话，心里又立刻不舒服起来。像我这种男生，以前确实没资格站在赵菲身边的。 于是便问道：“赵菲，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嗯……你想知道吗？” “想。”我的心里立刻紧张起来。阿弥陀佛，可千万别让我去做什么事啊，那可真成郁小唯说的那样了……我可不想被赵菲当枪使！ “那好，我告诉你。”赵菲呼了口气，说：“你知道吧？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身边总是少不了苍蝇嗡嗡嗡的围着转。” “嗯。”我点头，确实如此。 “杨洋就是其中一个。”赵菲的语气变得很不屑：“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钱，非要让我做她的女朋友。我不愿意呀，可他还是缠着我。昨天你对他那样，我就觉得很解气……” 原来是这样！我的胸中涌起一团火焰，忍不住说道：“你放心，以后我保护你！杨洋再敢缠着你，我就把他的脑袋扭下来！” “吴涛，你真好！”赵菲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呢喃着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生，霸气，有安全感……” 我激动的腿都快站不直了，一手抱着赵菲的腰，一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突然觉得自己拥有了神圣的使命感。 “赵菲，做我女朋友吧，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意乱情迷之间，我说出了这句话。 我相信，赵菲一定也是相同的感觉。我爱上了她，她也爱上了我，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不行。”赵菲轻轻地说了一句。 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我的脑子一下就木了。 “为……为什么啊？” 赵菲挣脱了我的怀抱，抬头看着我，甜甜地说：“你好着急哦……我们都初三啦，还有半年就中考了，我还想好好学习呢……还有啊，我还想看你表现呢，我才不想那么快的就把自己交给你呢！” 这番软硬兼施的话，弄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只好沮丧地说：“好吧……” “别不高兴嘛。”赵菲拍了拍我的手臂：“别那么猴急，我迟早是你的人！” 这一句话，又让我激情澎湃，我重重点了点头。 送了赵菲，我也回家。走到家门口，就看见郁小唯在我家门口的石凳上坐着。 “你干什么去啦！”郁小唯一下蹦了起来。 “送赵菲回家啊。”我非常得意。 “说什么了没有？” “我俩确定关系了。”我忍不住吹了个牛逼，反正也是迟早的事嘛。 “真的？” “真的！”我挺起胸膛。 “没对你有别的要求？” “没有！她是真心爱我的！” “扯淡，她能有真爱才怪了……”郁小唯嘟囔着：“她就是想多一个人喜欢她而已。” “呵，赵菲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那就等着看吧！”郁小唯怒气冲冲地跑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赵菲进入了“热恋”期。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我们不是真正的恋人。我们上课传纸条，回家上网聊，放学还送她回家。虽然不是恋人，但是在他人看来，我俩已经在谈恋爱了。我每天都在幸福之中，以前就不好好学习，现在更加不好好学习了。 郝越还是没来上课，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就连班主任也联系不上他，据说他家常年没人。班主任也在教室说：“有能联系上郝越的，让他赶紧来上课啊。” 班主任一走，我也赶紧补上一句：“有能联系上郝越的，让他赶紧来挨揍啊。” 是的，我就是这么睚眦必报，你也可以说我是小心眼。 这天下课，班长薛磊把我叫到一边，塞给我一百块钱，小声说：“吴涛，这是郝越给你的。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吧？你看郝越也挺有诚意的。” 我看见一百块钱，倒是也心动了，就把钱收了下来，这事就算揭过。我们那会儿，一百块钱算是不小的数目了。我和赵菲正“热恋”着，下课买点零嘴啥的也花钱啊。当天下午，郝越就来上课了，我因为收了钱，就没再找他麻烦。 放学以后，我赶紧去找赵菲。 “走，请你吃饭。”我摸着口袋里的一百块钱，心想一定要请赵菲吃一顿好的。 “今天不行，我妈让我早点回去。” “好吧，那就送你回家。” “不用啦，你先回去吧，我妈这两天老上街逮我。” “好吧。”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回家。我和赵菲之间，一直都是她占主动。 快到家的时候，郁小唯就给我打电话：“想知道赵菲在干什么吗？” 我心里一个激灵：“在干什么？” “你来文化宫，我告诉你赵菲在干什么。” 我挂了电话，立刻就往文化宫冲，隐隐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到了文化宫，郁小唯已经在等我。 “赵菲在哪？” “跟着我走。” 对面就是赵菲家小区，我常送她回家，对这很了解。天已经黑了，郁小唯领着我，鬼鬼祟祟地靠近一个花园，就是上次我和赵菲在里面搂搂抱抱的那个花园。伏到一个灌木丛后面，郁小唯就往那个凉亭指。距离七八米远，还是能清楚的看见，赵菲和一个男生在里面，能看见他们的背影。两人坐在排椅上，那个男生还搂着赵菲的肩膀，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两人的调笑声。 我的怒火一下被激起，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当场就克制不住了，立刻冲了过去。郁小唯在后面大叫：“哎，哎！”七八米的距离，我只用了两秒不到吧，一下就跳进凉亭，狠狠踹在那个男生的背上，男生直接被我踹翻过去了。赵菲也扭过头来，惊讶地说：“你怎么……” 我看着赵菲，心里那个疼啊，眼圈也忍不住红了，刚想说两句什么，被我踹翻的那个男生已经站了起来。这时我才看清楚，原来是2班的彭昊，也是个比较出名的混子。 “我**！”彭昊瞪着眼睛，一下跳了过来，狠狠地一拳砸过来，正中在我的脸颊上。我揪住彭昊的领子，也是一拳砸了过去。但是显而易见，我没他猛，他打一拳，我能懵半天。赵菲在旁边喊，别打啦，别打了。郁小唯也跑过来，帮着赵菲一起拉架。 但是我和彭昊都在怒火上，根本谁也不放过谁，还是揪扯在一起互相打着。我出拳没他快，也没他猛，而且他是手脚并用，一会儿就把我踹倒了。平心而论，我这辈子都没怎么打过架，也就上回拿砍刀追过郝越一回，论实战经验实在没有彭昊这种混子强。他把我踹倒以后，我基本就败了，也站不起来，任凭彭昊一脚一脚地踹着我。 冰天雪地的，我躺在地上，非常无助。我看见赵菲和郁小唯都哭了，两个女生好不容易才把彭昊拉住。彭昊还要打我，但是赵菲不让他打，好说歹说才把彭昊拉走了。 彭昊走以前，还骂了一句：“瞧你那逼样，拿过一次砍刀，就把自己当个角儿啦？” 我特别难受，不光是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比起挨打，我更接受不了赵菲的背叛。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是那么好，赵菲是那么纯洁，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前些天下的雪，现在已经结成了冰。我就躺在冰里，呆呆地看着昏暗的天空。我浑身都脏兮兮的，脸上、身上都是脚印。郁小唯在旁边哭，拉着我的胳膊，想把我扶起来。我一点没动，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赵菲为什么会背叛我，她明明就那么好。突然之间，我就在想，赵菲是不是被逼的。那个彭昊，会不会是强迫她的。我刚才被打，赵菲不是还哭了？这就是证据，她心里肯定还有我，我必须得问清楚，我不能误会了她。 我只能说，这就是纯正的**丝心态，虽然当时还没有这个词，但只有这个词能形容了。当时我都傻了，天真的以为赵菲肯定是被逼的，我一定要救她。 我慢慢地坐起来，郁小唯轻轻擦着我的脸，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说：“我要弄死彭昊。” “你别冲动别冲动。”郁小唯拍着我的胸口，“我去找我爸，彭昊把你打成这样，肯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别去找你爸，这事我自己解决。”我说：“我肯定得弄死彭昊，你就等着瞧吧。” “你疯啦？”郁小唯突然骂了出来：“为了个婊子，你值得这样吗？” “你别瞎说，今天这事肯定是彭昊逼她的，我必须得把彭昊给打服了。” “吴涛，你疯了，你是真疯了，你无可救药了。” 第一卷 第八章借刀遭拒 “你不了解赵菲。” “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郁小唯站起来走了。 我也没理她，我一心想着要弄死彭昊。我慢慢站起来，全身都酸疼酸疼的。我找了个公共卫生间，小心收拾了一下伤口。这时候我有点清醒了，就在好好思考赵菲的问题。 赵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个所以然。我得亲自去问问赵菲，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她真的背叛我，我肯定不会放过她。想到这，我又朝着赵菲家走。到了她家楼下，我就给她打电话。打了两遍，她才接起来。我说：“我在你家楼下。”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不到一分钟，赵菲就下来了，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冲过来就摸我的脸颊和胳膊，问我刚才伤的怎么样。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我的心里有点软了。我问她：“你和彭昊怎么回事？” 赵菲低下头，幽幽地说：“你觉得呢？”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我咬着牙，带着恨意说：“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赵菲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我的怒火登时点燃。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彭昊打架很厉害，我怕他……”赵菲的身子微微颤抖，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下。 我的心里一疼，把赵菲搂在怀里，同时恶狠狠地说：“我不会放过彭昊的！” 赵菲用双手捧着我的链接，无限温柔地说道：“你别冲动，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不行！”我推开赵菲，认真地说：“男人之间的事，就该男人来解决！” 赵菲跺了跺脚，埋怨地说：“你不听话吗？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爱，爱。”我忙不迭地说。 “那就冷静点，让我去处理！我……我怕你受伤。”赵菲抬起手，摸着我的脸颊。 看着这张美丽的脸盘，我的心又融化了，只好点了点头。 赵菲笑了，冲我摆摆手，让我早点回家，然后她就上楼去了。 我离开她家，心里虽然甜丝丝的，但一些怒气还是没消。我肯定要收拾彭昊，不能真的让赵菲去处理。想到这，我朝着东区下水道走去。我打不过彭昊，我还得借刀。 路上，我又买了瓶酒，用的是郝越给我的那一百块钱。我知道那个青年喜欢喝酒，给他买酒一定是投其所好。对了，那个青年叫做宋扬，上次老猪说过的。 “扬哥，扬哥。”我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然后钻进了黝黑的下水道。 爬了数米，就传来人声，眼前也有了光亮，整个空间也豁然开朗。 “谁？！”一个人叫了起来。 “扬哥，是我。”我站稳了身子，看着盘腿坐在管道上的五个青年。 “哦，是你啊。”宋扬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 其他几个青年都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反正是邪气的很。 我硬着头皮，说：“扬哥，我来借刀。” “哦，因为赵菲？” 我惊呆了，不可思议地说：“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其他几个青年都哈哈大笑起来。宋扬也笑起来，几个人端了酒杯互相碰着，好像还说着什么谁赌输了，谁赌赢了之类的。宋扬说：“邓禹，你欠我两百块钱啊。” 另一个青年，也就是斯斯文文的那个四眼，指着我说：“你呀，你真不争气！” 我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等他们安静下来了，我赶紧问：“扬哥，你怎么知道的？” 宋扬说：“哦，刚才来了个男的，已经把事情跟我们说过一遍了。” “男的？是谁？”不会是彭昊吧？！妈的，他比我先来了？莫非是恶人先告状？ “叫什么，我不知道。”宋扬说：“不过他长得……” 等他描述了一遍，我才惊呼出来：“郁小唯！” “郁小唯？”宋扬皱皱眉：“怎么是个女孩名？” “她就是个女的！”我无奈地说。早说了，郁小唯是个假小子，平常打扮就特别爷们，难怪宋扬会认错。我又赶紧说：“扬哥，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把刀借给我吧。” “借刀？你要去找那个男的打架？你这不是闲的么？为了那个女的不值！” “扬哥，你误会赵菲了，她不是那种人。”我又巴拉巴拉，把后来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以后，五个青年都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有点急：“扬哥，借我刀啊。” 宋扬一摆手：“邓禹，你说吧，我是懒得说了。” 邓禹扶了扶眼镜，说：“吴涛，很显然，赵菲是骗你的，你就不要上当了。” 我更急了：“赵菲真不是骗我的，你们是被郁小唯骗了！” 几个青年又不说话了。 “扬哥，你把刀借我。” “不行。”宋扬摆摆手：“你走吧，我们相信郁小唯，你也该相信郁小唯。” “我不！”我吼了出来：“我要弄死彭昊！” “喂！” 坐在最边的一个青年突然站了起来，他是这里面最高最壮的一个，不过看上去很木讷，有点呆呆的。他微微低了低头，阴森森地说：“知道你吼的是谁吗？” 我被吓了一跳，顿时就不敢说话了。宋扬说：“狗熊，你坐下，别吓着他。” 被叫做狗熊的青年才坐下了。宋扬说：“你走吧，回去好好想想，这刀我们不借。” 我没脸再呆下去，只得把酒放下，灰头土脸的出了下水道，心里却是烦透了郁小唯，要不是她搅局，我就能借着刀了。 结果刚出了下水道，我的小灵通就响了，显示正是郁小唯打来的。我没心情接，直接挂了。被彭昊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我慢悠悠地往家走。 天已经全黑了，快走到家的时候，家门口有个黑影朝我奔来，顿时把我吓了一跳。等黑影跑近，我才发现是郁小唯。郁小唯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气喘吁吁地说：“吴涛，你上哪去了，身上还疼不？这是我爸平常用的跌打水，你试试吧效果可好了……” “不用！”我朝她吼了一句，然后就进了家门。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郁小唯又给我发短信，说赵菲是个骗子，和好几个男生暧昧之类，我看了心烦，直接关机了。第二天来到学校，我发觉班上同学的眼神不对，好像有点看我笑话的意思，我立马就明白了，昨天被彭昊打的事看来已经传开了。 我一肚子火啊，可惜没有地方发。下了课，我想找赵菲聊天，结果她急匆匆出去了。 我以为她上厕所，就在她座位上等着。结果等了半天还不来，我心里觉得奇怪，鬼使神差地出了教室，鬼使神差地来到二班门口，结果一眼就看到赵菲和彭昊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我心里那个气啊，简直就无法形容了。我大叫一声，就冲了进去，好歹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奔过去的途中还拎了个凳子。我拿着凳子冲过去，朝着彭昊就砸了下去。赵菲叫了一声，连忙闪到了一边。彭昊用胳膊一挡，也是惨叫一声。我没放过他，又抡了凳子砸他。 不过彭昊有了防备，伸腿狠狠踹了我一脚。我一下没站稳，猛地坐倒在地上，手里的凳子也丢了。彭昊捂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又伸脚过来踹我。我抓住他的脚，一下把他拽倒，两个人躺在地上厮打起来。他的一条胳膊基本废了，所以我俩也算是打了个难解难分。 教室里也乱了，好多人大呼小叫的，不过还好没人帮彭昊，可能是因为我也名气大吧。我俩正打着呢，突然就有人说：“阿福来了，阿福来了！” 阿福果然来了，站在我俩面前，喊了两句都住手。但是我和彭昊打的正喧，根本没听他的。跟着阿福的几个学生，过来就把我俩拉开了。虽然拉开了，但还是互相骂整死你之类的，赵菲在旁边抹着眼泪。阿福突然大吼了一声：“都别说话了！” 不得不说，效果很好，教室立刻安静下来，我和彭昊都不说话了。不过我心里觉得阿福就是在装逼，当然人家也装的起这个逼，起码现场都没人敢说话了。 阿福说：“你俩咋回事？都是我的兄弟，起什么内讧啊？传出去丢我的脸不？” 我心里纳闷，我什么时候成了阿福兄弟了。阿福又继续说：“吴涛，你说说，怎么回事。”看来他要当和事佬了。我就把事情说了一遍，“赵菲是我女朋友，彭昊还老缠着她”之类的。我在说的时候，彭昊也急了，抢着说：“赵菲明明是我的女朋友！” 我心里一咯噔，看着彭昊急眼的样子，似乎不太像是说谎。我看看赵菲，她还是抹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突然就觉得，这女的好像心机有点深啊。 这时候就听见阿福问赵菲：“你说说怎么回事？”这是要主持大局的节奏啊，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是老大。我心里很不服气，但也想听听赵菲的意思。 第一卷 第九章再见赵菲 结果赵菲就跟哑巴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就是在那抹眼泪。 “你倒是说啊？”阿福也急了。 “我不想说！”赵菲突然叫了一声，转过头去就跑了。这一刻，我的心里犹如五味杂陈。我隐隐约约知道发生什么事，赵菲是玩劈腿玩脱了，她……就是这种女孩。 彭昊的脸色也很难看，看来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时候，阿福又说话了：“赵菲跑了，你俩看怎么解决？”我和彭昊都没说话，我俩本来就是傻逼了，再说话就更傻逼了。 阿福说：“以后别打了，都是自家兄弟。” 彭昊点点头，我也点了点头。本来以为这事完了，结果阿福又说：“不过要略施惩戒，不然我这老大没法当了。”说完，他就走过来，甩了我和彭昊一人一个耳光。 我当时都懵了，完全没想到阿福会突然打我。阿福又说：“以后不准随便打架！”说完，他就带着几个学生走了。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2班的，反正心里就是不停地说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回到自己班上，我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坐在座位上就开始发呆。 已经上课了，老师还没来，周围还是嗡嗡嗡的。虽然听不清，可我还是觉得他们好像在笑话我。我摸摸脸，也不知道有没有指印。又莫名其妙地被打了，这是搞什么玩意儿啊！有那么一刻我就觉得，如果我是年级老大，阿福还敢这样打我？有了这个想法，心里像是燃起一团火，我要真的是年级老大就好了！ 赵菲也埋在桌上哭了一节课，我都不知道她在哭个什么，自始至终都是她惹出来的事。下课以后，郁小唯过来了，问我怎么样了，我摇摇头说没事。郁小唯又指指赵菲，小声说：“现在知道了？”我没说话，已经无话可说了。我想了想，就站起来，坐到了赵菲前面。 赵菲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说的第一句话就把我惊呆了。 她说：对不起。 我本来是想骂她的，但看她这个样子就心软了，当时就产生一个冲动，她要是好好的和我好，那我肯定不计较了。只能说男人都贱，抵挡不了美色诱惑。 我说：“你得给我个解释。” “我没法解释，随你怎么想吧。” 我有点崩溃，本来我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结果她那一句话就把地位转换了。这时候，我又犯了一个很傻逼的错误，我说：“你还跟我好不？” 赵菲说：“不了，我没脸了。吴涛，对不起，咱俩以后别联系了。” 我心里轰隆隆的响，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真是个大傻逼啊，被一个女人这样玩！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自己位置的，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放学以后，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回去吃中饭了，然后就去了宋扬他们的下水道。结果他们不在，我就点了蜡烛，一个人坐在那发呆，脑袋里一直想着和赵菲以前的美好。 坦白说吧，我不知道多少人和我一样，就算我已经知道一切都是赵菲的错，一切都是我自己犯傻逼了，但这时只要赵菲回来，我还愿意和她好！ 不知道坐了多久，洞口传来人声，宋扬他们下来了。我看见他们，直接就哭了。他们就问我怎么了，我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邓禹说：“好事啊，让你认清一个女人的真面目。” 宋扬说：“说的对，不经历这个，你就成熟不了。来，喝酒吧。” 那天是我第一次喝酒，跟着他们喝的翻江倒海，吐的都失去知觉了，当天下午也没去上课。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嘴边有什么流进来。喝过酒的都知道，大醉完以后会特别的口渴。我像逮着了一样，咕咚咕咚的喝。喝完以后，睁眼一看，竟然是郁小唯。 我躺在郁小唯怀里，郁小唯手里还拿着个矿泉水瓶。再看看周围，还在下水道里，宋扬他们还围在一起喝酒。下水道里终年黑暗，每时每刻得点着蜡烛，我就问小唯几点了。郁小唯说：“晚上十点啦。”我吓了一条，连忙坐了起来，自己竟然一下午一晚上没去上课，班主任又有理由找我的茬了。 郁小唯又说：“没事，我帮你请假了。” 我才松了口气。郁小唯学习好，说的话老师相信。 我跟宋扬他们道了别，就和郁小唯一起出了下水道。才知道我下午没去上课，郁小唯就给我打电话，宋扬接住了，然后才有后来的事。郁小唯说：“你至于吗，为了赵菲。” 我没说话，和她说她也不懂。快分开的时候，我说：“明天继续帮我请假吧。”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我继续在下水道里和宋扬他们厮混。他们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在，有时候好像去外面办事，办什么事当然不会和我说。反正我就等他们来了然后喝酒。 呆了两三天吧，我把他们几个也认全了。宋扬是他们老大，挺帅、挺精神的一个青年。其他四个不分号，就是平起平坐的兄弟。一个叫邓禹，斯斯文文的，戴个眼镜；一个叫狗熊，平常不说话，不过看上去很凶；另外两个叫张伟和孙辉，感觉人都挺和气的。他们几个都是东区的，好像家庭条件还不错。 就是这样，家里以为我去上学了，学校以为我在家生病。我是真不愿意去上课，主要是不想看见赵菲，我看见她心里就难受。但是这东西说来也怪，越是不想见她，心里反而越想她。我觉得自己真是贱透了。可是没办法啊，一喝了酒就赵菲赵菲的叫。这是我初恋，想忘记恐怕也没那么简单。好几次我都喝成傻逼了，还抱着瓶子叫赵菲，自己都觉得心酸。 到了第四天，我有点忍不住了，我说：“扬哥，我想去见见赵菲。” 宋扬说：“去吧，再见一面你就死心了。” 当时我没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见到赵菲才知道宋扬真是料事如神啊。 从下水道出来以后，我就直奔学校，当然没有进去，而是在藏在了学校门口的一个花坛后面。我不准备和赵菲说话，就是想远远的看她一眼。 天气真冷啊，冻的我浑身打哆嗦，可就这样也没阻止我的心思，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这样傻过。很快放学了，我紧张的盯着学校门口，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从学校出来，我的眼睛也瞪的和铜铃一样大。赵菲属于在人群中很显眼的那种，所以我不担心会漏看了她。 放学二十分钟以后，学校差不多走空了，却迟迟不见赵菲的身影。又等了半个小时，学校几乎都没人了，我心里非常着急，就给郁小唯打了个电话，问她赵菲今天有没有上课。 郁小唯沉默了一下，问我要做什么。我说我就想见她一面。郁小唯又问我在哪，我就告诉她了。过了十分钟，郁小唯就来了。她本来已经回家了，但还是赶了过来。 郁小唯一来，就说赵菲今天没上课，然后要拉我回家。我当然不回，而且我也看出来了，郁小唯知道赵菲在哪，我就求郁小唯带我去见赵菲。郁小唯死活不去，一定要拉我回家。我当时也喝了点酒，说着说着竟然哭了。郁小唯没办法了，就说带我去可以，但是 郁小唯没办法了，就说带我去可以，但是一定不能冲动。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苦笑着说，她又有新男朋友了吧？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悲凉。 郁小唯一看，就说走吧，现在就带我去。我跟着郁小唯，又返回了学校，来到了大操场。大操场空荡荡的，冷风如刀，郁小唯一步没停，带着我去东南角。东南角杂草丛生，虽然冬天了，但是荒草有一人多高。来到这个地方，我的心就更凉了，因为这地儿，实在不是个什么好地儿。 一边走，郁小唯一边说你不能冲动啊，不能冲动啊，反复强调了很多遍。快到尽头的时候，郁小唯让我伏下身子，慢慢的往里钻。钻了十几米，就传来几声调笑，正是赵菲的声音：“讨厌，别在这。” 接着一个男声也响起来：“怎么啦，你又不是处。” 我一听这个声音，脑子嗡嗡嗡响了起来，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燃烧了，完全忘记了郁小唯的警告。我“啊”的一声，疯了一样冲过去，拨开两团子荒草，就看见赵菲正靠在阿福怀里，上衣已经被撩了起来，露出一点点粉色的内衣，阿福的手也在赵菲的衣服里面摸索着什么。 郁小唯在后面喊，吴涛，吴涛！ 但是我哪里还听得进去，朝着阿福就扑了过去。因为我的动静太大，阿福也早反应过来了，他把赵菲往旁边一推，同时一脚踹过来，正中在我的肚子上，疼的我五脏六腑跟裂了一样，捂着肚子就倒在了地上。 阿福还没放过我，很大力的踹过来，这下直接踹在我脸上，把我整个人都踹蒙圈了。紧接着，阿福又一脚接着一脚，踹我肚子和大腿，踹的我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第一卷 第十章夜住下水道 郁小唯冲过来阻拦阿福，但是被阿福一把推开了。我躺在地上，缩成一团，任由阿福踹着。不是我不想还手，而是根本站不起来，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和阿福的差距。阿福在打架上，经验比彭昊还丰富，揍我简直就是小菜一碟。阿福一边踹一边骂：“给你脸了是不？”翻来覆去就这一句，每骂一句就踹一脚。短时间内，这是我挨的第二次打，算是有点小经验，知道捂头。 我用余光看见郁小唯冲上来好几次，但是无一例外的都被阿福推开了。有一次阿福火了，还踹了郁小唯一脚。郁小唯“哎呦”一声跌在地上，破口大骂阿福不是东西，连女生也打。阿福彻底火了，又要去踹郁小唯。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抱住阿福的腿，怕郁小唯受伤。结果被阿福逮着机会了，他一脚一脚踹向我的脸，踹的我鼻血都飙了出来，整张脸几乎麻了。 我眼前晕晕乎乎的，但是双手始终没放开阿福的腿。这时候就听见郁小唯哭了出来，还听见她带着哭腔说：“赵菲，你跟阿福说说，别让她打了。” 接着赵菲的声音又响起：“我可管不了，何况这是吴涛自找的。”声音里带着冷漠。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赵菲站在一边，双臂抱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郁小唯则站在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苦苦哀求着。我轻轻抬起一只手，想让郁小唯别求了，但是嘴巴麻了，根本说不出话来。阿福又一脚踩在我手上，疼的我终于把眼泪挤了出来。 又听见郁小唯说：“赵菲，我求你啦，看在吴涛这么爱你的份上……” 赵菲打断她：“你别跟我说，我不想听，我和吴涛什么关系也没有。” 渐渐的，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鼻子里哗哗的流血，耳朵边是嗡嗡嗡的声音，周遭像是正在发生地震。不知过了多久，地震终于停了，听见阿福说：“不打了，再打就死了。” 接着，郁小唯冲过来，趴在我身边，一边哭一边摸我的头，拉我的胳膊。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赵菲挽着阿福的胳膊，正踩过大片大片的荒草离开。郁小唯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我的脸上，滚烫滚烫的像是快要烧开的水。我又看向天空，这天晚上没有月亮，整个天地都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浑身上下都疼，连呼吸都疼。 郁小唯不停的问我怎样了，可我疼的根本说不出话来。郁小唯哭着拉起我，还拽着我的两条胳膊，试图把我放在她的背上。这个傻妮子，竟然还想背我，真把自己当汉子使啦？ 郁小唯累了半天，还是没把我背起来。这时候，我终于有点力气了，轻轻说：“我自己。”一条胳膊搭在郁小唯肩上，慢慢站了起来。郁小唯搀着我，一步步往前挪，一边走一边说：“你坚持一下，外面就有出租车，我们去医院。” 我搂着郁小唯的肩，和她一起慢慢踏过荒草，慢慢穿过操场。来到学校门口，可那天稀奇的很，竟然一辆出租车也没有。郁小唯说：“再往前走走，前面肯定有出租车。”我俩继续就往前走，可当天就是那么奇怪，不知是不是太冷的缘故，大街上偏偏没有一辆出租车。没办法，郁小唯只好说：“吴涛，你再坚持一下，医院很快就到了。” 我说：“我不去医院，我要去下水道。 郁小唯说不行，一定要去医院。然后我俩就在大街上发生争执，我坚持一定要去下水道。郁小唯拗不过我，只好搀着我往东区走。平时觉得没多远的路程，今天却觉得格外漫长。我每走几步就要休息一下，平时十五分钟走完的路，今天足足有了四十五分钟。 郁小唯不停抹着眼泪，我说我还没死，你怎么就哭上啦？ 距离下水道还有百来米的时候，我突然就顶不住了，这次受伤比上次重多了，阿福那小子下手真狠啊，不愧是我们年级老大。坚持了几步，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郁小唯“啊”的一声，忙伏下身子问我怎样了。我摇摇头，不想说话了，想留点力气。我试着站，但是没站起来。我着急过去，只好手脚并用的爬。好在街上没人，不然可丢人死了。 郁小唯起身跑向下水道，我还继续慢慢往前爬。当时就一个信念，快点见到宋扬，其他什么都不管了。过了一会儿，郁小唯带着宋扬他们跑了过来，几个青年七手八脚的把我抬起，然后一起走向下水道。进去下水道之前，宋扬让张伟去买红花油，郁小唯说她家有跌打水，然后就急匆匆跑走了。宋扬他们把我弄进下水道，又把我放在管道上面。里面暖烘烘的，热的我头上冒汗，接着他们就问我：“咋成这样啦？” 我闭上眼睛，默默地说道：“扬哥，我想当学校老大。” 郁小唯一走，我就赶紧说：“扬哥，我说的那事怎么样？” “你先休息，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我只好闭嘴。孙辉跳过来，手里拿着个酒杯，嘻嘻哈哈地说：“吴涛，喝一杯。” 邓禹说：“他受着伤呢，你别让他喝。” “没事，白酒消炎呢。” 孙辉二话不说，就往我嘴巴里灌。我被强迫的喝了一口，然后张伟又过来灌了我一杯。我觉得每天和他们在一起，迟早得把我灌成酒鬼。喝了几杯酒，他们又问我之前的详细情况，我就前前后后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我问：“扬哥，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就会死心呢？” 宋扬说：“赵菲那种女生，发生这种事不是很平常吗？” 我咬了咬唇，说：“我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她。” 宋扬说：“没事，都会经历这么一段，谁还没有犯傻的时候。” 我说：“扬哥，你也有过呗？” “别说我，我不想提。” 邓禹他们都笑起来。 宋扬说：“邓禹，你笑什么，你忘了你那个小丽啦？” 邓禹立马不笑了。 宋扬说：“还有你俩，张伟和孙辉，以前为了谁起内讧来着？” 张伟和孙辉也不笑了，互相看了看露出尴尬的神色。 宋扬又说：“还有狗熊，你……” 狗熊说：“我没笑，我也没犯过傻。” 宋扬说：“我知道，所以你是个反面例子，连谈恋爱的机会都没有。” 狗熊：“……” 宋扬接着说：“所以啊吴涛，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一两个人渣？谁也犯过一两回傻，犯傻不是问题，只是一定要吸取教训。也别丧气，这世间好姑娘多的是。” “对。”邓禹笑了，跟着说：“这世间，唯有兄弟和好姑娘不可辜负。” 我听的虽然一知半解，可也知道他们在开导我，心里自然是暖烘烘的。 “嗯！”我大力点点头。 “所以啊。”邓禹接着说：“你不该辜负郁小唯。” “啥？”我傻了眼：“邓哥，别开玩笑，我俩可是好哥们。” “哥们什么哥们，郁小唯可是个女孩子。” “拉倒，你看她浑身上下，哪里有个女孩模样啦？” “嘿，你是没仔细看过她，其实郁小唯长得蛮漂亮，眼睛大大的，皮肤嫩嫩的。你现在不珍惜，等她以后把长发留起，穿上长裙，当个校花总没问题，到时候你小子就后悔去吧。” “邓哥，您真是看走眼了……”我哈哈的笑：“第一次听说郁小唯漂亮的。” 众人都笑起来，唯有邓禹赌着气：“你们就不信吧，咱们可以走着瞧！” 大家嘻嘻哈哈的，下水道里充斥着快乐的气氛。先前我受的屈辱，在这一刻也被冲散不少，跟着他们开开心心的玩闹。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吧，宋扬他们要回家休息了，孙辉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条铺盖被褥，往管道上一铺就能睡觉。 他们走了以后，我也抱着被子入了眠。 这是我第一次在下水道过夜。 第二天醒来，身体已经好了大半，来回走动都没问题了。一大早，宋扬他们都还没来，郁小唯过来给我送早饭，两个包子外加一杯豆浆。我一边吃一边听她说。 “你安心休息吧，我和你爸说了，你在老师家住两晚，老师亲自辅导你功课。” “不是吧，这么烂的理由，我爸也信？” “信啊，你爸可高兴了，说这回你能考上高中了。” “他也太看得起我，我就是上中专的料。”我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早饭。 郁小唯又查看了一下我的身体。趁着她摩挲我皮肤的时候，我也认真地看了看她的模样。还真如邓禹所说，眼睛大大的，皮肤嫩嫩的，而且眼睫毛还特别长，以前都没注意过，就是可惜头发太短，穿的比我还爷们，看着完全生不出任何**。 看完了，郁小唯又说：“吴涛，你去上课吧，你都好久没去了，都一个礼拜多了。还有你现在也能回家，你爸已经看不出你有伤痕了。” 第一卷 第十一章暴揍阿福 “我不去。”我摆摆手说：“你去上课吧，别耽误了你考高中。” “你是不是还想赵菲呢？真的，不值。” “我没想她，你赶紧走吧。”我盘算着怎么揍阿福，郁小唯可不知道这事。 郁小唯走了以后，没过一会儿宋扬他们也来了。他们不是一起来的，而是一个一个来。狗熊最先来的，他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像尊雕像一样木然。我就发现，他在不在都一样。 再到后来，孙辉和张伟也来了。他俩一在，就热闹多了，这二人都比较幽默，喜欢开玩笑，逗得我咯咯咯笑。不过狗熊还是不笑，就当没有我们这些人似的。再到后来，邓禹和宋扬二人一起来了。五个人齐了以后，我赶紧和他们说揍阿福的事，还说我身体已经好了，还站起来走了两圈。“真好啦！”我活动着四肢，其实在强忍着疼痛。 “啪”的一声，狗熊突然一巴掌拍在我后背上，疼的我当场就嚎了出来。 “没好。”狗熊淡淡地说。 我扭过头去，充满怨念地看着他。 宋扬说：“吴涛，你先休息着，这事等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 我只好点头，继续在下水道住了下来，还是由郁小唯给我送饭，晚上还是睡在这里。平常在下水道里，宋扬他们主要还是喝酒，然后说一些事情，什么“东区刘阳”之类的，这些天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很高。具体的我也没仔细听，他们说起刘阳总会压低声音。 到了第三天，我的身体彻底好了。为了让他们相信，我还翻了两个跟斗，让狗熊拍了两下。 “扬哥，真好啦，身强体壮，吃嘛嘛香！”我把双拳高高举起。 众人陷入沉默。 “扬哥，你就帮帮我吧，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宋扬想了想，说：“帮你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两百件也答应。” “第一，我们帮你揍了阿福，你在学校不能以老大自称，不能横行霸道，不要狐假虎威，必须低调做人，可以么？” “可以。” “第二，就像你说的，我们是最后一次帮你。你以后可以来找我们玩，但是不能再提出要求，我们也不会再帮你。” 听了这话，我心里怪难受的。不过人家本来就没义务帮我，肯帮我两次已经够意思了。 我又点了点头：“好。” “嗯。”宋扬点了点头。 我的呼吸有点急促起来，心里激动的不是一点半点。在我的想象之中，他们五个和我一起出现在学校，往那里一站就足够威风了，保证打的阿福连半下手也不敢还。到时候，我在学校也就出名了，就算我低调做人，也绝对没有人敢惹我！ “邓禹，你去吧。”宋扬说道。 “好。”邓禹从管道上跳下来，就往洞口走了过去。 我一下愣住，就邓禹一个人去吗？ “走啊？”邓禹走到洞口，奇怪地看着我。 “哦，哦。”我连忙跟过去，但是心里感觉怪怪的。 出了下水道，我俩一起往前走。走了十几步，我终于确定真的是邓禹一个人跟着我去了。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失望，想像中五人一起前往的场面没有出现……而且，邓禹是这五人里看上去最文弱的，还戴着一副眼镜，刘海长的遮住眼睛，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了。 就算是一个人去，好歹也狗熊跟我去啊。那大块头，站在那也挺有威慑力不是？ 还有孙辉和张伟，这两人虽然块头不大，但看上去也是蛮凶的。不管谁去，都比邓禹要合适的多啊，不知道宋扬是怎么想的？邓禹这样的去了，万一没吓住阿福，反而被阿福带人给揍了一顿……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或许，虽然邓禹看上去弱不禁风，没准是个打架特别厉害的家伙？毕竟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万一邓禹就人不可貌相呢？ 想到这，我就抱着希望，问邓禹：“邓哥，你打架是不是特厉害啊？” 邓禹推了推眼镜，说：“哦不，我不会打架。” “啊？”我一下站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邓禹：“不会打架？不会吧？” “扬哥他们打架挺厉害的，不过我不行。”邓禹说：“每次打架，我都是跑的最快的一个。” 我更加惊讶了，实在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宋扬这是什么意思啊，让个不会打架的邓禹陪我去打阿福？ “走啊？”邓禹看着我。 “可是……” “放心，肯定给你把事办了。”邓禹继续往前走。 没办法，我只好跟上去，心里却是不停地嘀咕着。不会吧，难道今天要栽？ 走到一半，我试探着说：“邓哥，咱们拿个家伙吧，弄个棍子也行啊。” “不用。”邓禹继续往前走。 我彻底无语，心想这算是完蛋了。可是没办法，看着邓禹还是继续走，我也只好跟着。快到学校的时候，我看看时间，估摸着下课了，就给郁小唯打了个电话。 “阿福在学校么？” “在啊，你要干嘛？” “没事，我就问问。” 郁小唯多聪明一人，马上就猜出来了：“你要来学校？找阿福的麻烦？吴涛，千万别！” “咋了？” “那天阿福打了你，听说为了防着你拿砍刀回去报仇，他整天领着十几个小兄弟，身上带着折叠钢管、军用匕首之类的东西。” 我一听，心里更沉的没底了。我见过阿福捅人，还是在小学的时候，他就那么狠了，他是个真敢捅人的家伙！听我沉默，郁小唯又说：“吴涛你听着，千万别来！” 我挂了电话，有点闷闷不乐。邓禹奇怪地问：“怎么啦？” 我就把郁小唯刚才说的给他说了。 邓禹说：“哦，没事。”还是继续往前走。 都这时候了，我总不能跑吧，只好在他后面跟着。一直到了学校，门房肯定不让进，我俩就翻墙进去了。正是下课时间，走廊上学生们打打闹闹。我在学校也算个名人吧，一出现就引起很多人注意。加上我被阿福揍这事，肯定在学校已经传遍了，现在我身后跟着个青年，傻子也知道我是来寻仇的！于是，就像捅了马蜂窝，好多人都跟着过来看热闹。 我越来越焦虑，邓禹却是非常镇定。来到1班门口，我们身后已经聚了好多学生，都挤挤嚷嚷的要看热闹。邓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你先进去。” 让我先进去？！ 我硬着头皮，只好进去1班。一眼就看见阿福，正和几个学生在教室后面抽烟。阿福也看见我了，立刻就笑了出来：“哎呦，你终于来啦？你那砍刀呢？”周围的学生都笑起来。阿福掏出一个匕首，冲我招招手说：“孙子，还敢来找我。过来，叫我捅你一刀。” 我朝着他走过去。这个时候，邓禹也进来了。我就看见，阿福一下愣住了，手里的匕首也在微微发抖。旁边的几个学生都问：“福哥，怎么了？” 阿福不说话，还是傻傻地看着邓禹。 我来到阿福面前，邓禹也站在了我的身后。 “邓……邓哥……”阿福结结巴巴地说道，整张脸都有点白了。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害怕！ 阿福竟然认识邓禹？ “嗯。”邓禹点点头：“还认得我啊，不错。我问你，你前几天打吴涛了？” “我……我……” 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的学生都屏住了呼吸，门外的学生也异常安静。 “打了没有？” “打了，不过那是个误会……” “别废话，打了就是打了。吴涛是扬哥的兄弟，我今天过来给吴涛出出头。” “邓哥，咱们商量一下，我真不知道……”阿福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安静！”邓禹一摆手，阿福立刻闭上了嘴巴。 “吴涛，动手吧。”邓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看这个情形，也知道是万无一失了。我二话不说，一拳就打了过去，阿福被我打的连连倒退好几步，匕首也跌在了地上。我抓住他的头发，使劲把他的头往下按，然后把膝盖狠狠顶在他的鼻子上。只一下，他的鼻血就溅了出来。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第一卷 第十二章好戏刚刚开始 教室一下炸开了锅，至少有十个男生同时叫了出来。 “操，你干什么？”“妈的，你他妈谁啊？”并且愤怒地朝我扑过来。难怪，阿福这种人，要说挨打的话还是第一次吧？我看见这个情况，立时也有点慌了，求助似的看向邓禹。邓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仿佛根本没把那些学生放在眼里。 “都别动！”阿福突然叫了一声，那些学生同时停下了动作，但还是愤怒地看着我。 阿福用手背擦了擦鼻子的血，喘着气说：“惹不起，你们别冲动。” 邓禹摆摆手，我再次一拳打过去，又抓住阿福的衣领，将他顶在教室后方的黑板报上，狠狠地打了一拳又一拳。还觉得不解气，又伸腿在下面一绊。阿福倒在地上以后，一脚一脚狠狠地踹过去，就像他那天晚上踹我一样。我一点没手下留情，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三天。 刚打了没一会儿，邓禹就说：“行了，走吧。” 我还没打够，就说了句再等等。邓禹又说：“走。”没办法，我只好跟着他出了教室。教室里满满的人，走廊也满满的人，我俩所过之处却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吧？ 邓禹走的很快，似乎在担心什么。我觉得奇怪，场面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连阿福都不敢动手，整个学校就没人再敢动手。不过现在不方便问，我只能默默地跟在邓禹后面。我俩出了教学楼，又从学校后面的围墙翻出。这时候我才问他：“急什么啊？还没打过瘾呢。” 邓禹说：“那么大动静，老猪一会儿就来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老想着报仇，把老猪给忘了。邓禹又说：“过不过瘾，也就这样了。” 我赶紧说：“行了，足够了，这个仇报的很彻底。邓哥，谢谢你。” 回到下水道，我又谢了他们一遍。 宋扬说：“这是最后一次。” 我“嗯”了一声，心里有点酸酸的。 但是想到大仇已报，从此以后在学校能抬起头做人了，心里又觉得很痛快。坐了一会儿，聊了会儿天，才知道阿福虽然是学生，但也在外面混，所以和他们有过几面之缘。随后，我就和他们告别，我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学校，其实还是心里那点小小的虚荣心吧，毕竟我刚打了初三的年级老大阿福！这种出风头的时候，我怎么能不回去。 回到学校，已经上课了，教学楼里一片寂静。去教室前先上了个厕所，结果一进去就看见了阿福。阿福趴在洗手池前，认认真真地洗着脸上的伤痕。我进去以后，他就扭过头来，我俩正好打了个照面。不知怎么，我一下慌了，赶紧把目光移开。 就这么一下，我的气势又输了，一下子心里又觉得十分懊恼。便抬起头来，大大方方地走到小便池前撒起尿来。尿的时候，我也用余光观察阿福。阿福回过头去，继续清理伤口。我真怕这小子突然冲过来和我拼命，论单打独斗的话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尿完以后，我继续目不斜视，朝着厕所门口走去，距离阿福也越来越近。 阿福洗脸时哗啦啦的水声响彻整个空间。我告诉自己不怕不怕，但是心脏却不可抑止的猛跳。经过阿福身后的时候，我几乎做好了和他干架的准备。好在，终于过去了，阿福无动于衷。 走到门口，我松了口气，伸手拉响门把的时候，阿福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行。” 我一下站住，想问问他“行”什么。 “你可真行。”阿福没有回头，自来水还在哗啦啦地流着，“竟然能找到宋扬做靠山，确实把我给吓了一跳。不过你以为这就完了？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站在门口，**地回了一句：“我等着。” 然后，拉开门出去。 出去以后，我立刻拿出小灵通，想要给宋扬打个电话。但是在拨通的一瞬间，又被我给狠狠掐掉了。因为宋扬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帮我。我的脸皮也没厚到那个程度。 我把小灵通放回口袋，仔细想着刚才的话，阿福真想报仇？还是吓唬我？阿弥陀佛，希望他是吓唬我，否则我可真完蛋了。来到教室门口，喊了一声报告，轻轻松松走进门去，班上所有的焦点都在我身上。暴揍阿福的事，想必已经传遍整个学校，就更不用说我们班了。我把头高高昂起，像只得胜的公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下课以后，郁小唯第一个跑到我身边，神色兴奋地问着我之前的事。我笑着说：“怎么我报了仇，你比我还要高兴呐？”郁小唯的脸红了一下，随即说道：“那可不，咱俩是哥们嘛。” 正说着高兴，班主任突然进来了，直接就指着我说：“吴涛，去教导处一趟！”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还是要追究我打架的事！ 我跟在班主任身后，看着她趾高气昂的走在前面，我知道她早就想着收拾我，这一次可算逮着机会了。来到教导处，阿福已经在里面了。肥头大耳的老猪坐在办公桌后面，嘴巴里叼着烟，二郎腿高高的翘着。我和阿福站在办公桌前面。 “说说吧，怎么回事？”老猪指了指阿福：“你先说。” 阿福说：“没怎么回事啊？你叫我来干什么了？” “别装，你知道我叫你来是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阿福的脾气又臭又硬。 “有学生举报，说你俩打架。哦，准确的说，是他打你。” “没有的事。”阿福冷笑了一声：“再说，他能打得了我？” 一开始我还纳闷，阿福怎么帮着我说话。后来也想通了，他是为了面子，就像黑帮械斗，不愿经过条子一样，阿福也不愿这件事让学校插手。 “那你脸上的伤是咋回事？” “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 询问持续了二十分钟，我们两个均否认打架行为。 于是这趟教导处之行就失去了意义，无论有多少学生举报说我俩打架，但是作为当事人的我俩却一同矢口否认，就连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有办法。 最后，老猪咆哮着让我俩滚出去。 我和阿福一起出了教导处。各走一边，互不搭理，显然我们已经成为仇人。 回到教室，郁小唯又紧张的问我情况，我告诉她没事了，郁小唯才松了口气。 放学以后，郁小唯要和我一起回家，因为她还有很多事要问我。她那个闺蜜李丹也在，以往要是一起回家，李丹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刺我。但是今天，她老实的像个猫咪，不仅一句难听话也不敢说，还笑眯眯的听我讲述殴打阿福的过程，还娇滴滴的说让我以后罩着她点。 唉，人啊。 回到家，爸妈又惊又喜，问我这几天复习的怎样，将来考高中有没有希望。我有点蒙，后来想起，郁小唯给我编的理由，说我在老师家住了几天！这理由，真够烂的，要不是从郁小唯嘴里说出来，我爸妈肯定不能相信。 我就随口胡诌，说学的还行，但考高中没有可能，让他们别抱希望。然后我妈就开始叨叨，说你看看人家郁小唯，将来肯定上重点高中，你要是再不努力和她差距就更远了。父母都是这么无聊，爱拿别人家的孩子比。我没心思跟他们吵，抓紧时间睡觉去了，这几天在下水道里就没休息好。躺在床上，又睡不着，想着阿福的那句话，不知他什么时候找我报仇。 现在这个情况，阿福要是动我的话，我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宋扬已经不会帮我了。后来越想越怕，上课想、走路想、回家想、睡觉想，总觉得阿福会随时跳出来揍我。连续好几天，我都活在杯弓蛇影之中，教室门突然响一下，我都以为是阿福进来了。 担惊受怕的过了几天，结果后来发现，阿福彻底销声匿迹了。用“销声匿迹”这四个字，不是说他消失了，而是相比他之前的张狂，现在有点低调的可怕，几乎听不到他的消息。 打个比方，以前上厕所，总能看见他和一帮人在厕所抽烟，而现在这幅景象2班的被另一帮人取代了；再比如说，以前年级里要是有人打架，阿福总要去插一杠子显示自己的老大地位，当然他的处理办法就是各扇一个耳光，不过现在也很少见到这样的场景发生了。 阿福当然没有失踪，他还好好的呆在教室里上课，下课也是上个厕所就回去了，给人的感觉就是自从上一次挨打之后，整个人就彻底颓废了一样，再也没有往日的嚣张和尖锐。就连我也觉得奇怪，好像之前那个在厕所放狠话的不是他一样。 而与此同时，我的地位却慢慢的有了变化。打个比方，我到厕所去，不管厕所里是哪一帮的混子在抽烟，必然会毕恭毕敬的递给我一根，还要讨好似的叫一声涛哥；再比如年级里有人打架，会有人专门过来向我报告，那意思好像是在等着我主持大局一样。 第一卷 第十三章赵菲的约会 更离谱的是，我们班的王凯，也就是之前说过的那个混子，这几天有意无意的往我身边凑，没事了就给我递烟、倒水，瞧那意思好像是想给我当小弟。还有2班的彭昊，就是之前打我那个，还托人捎了口信，说之前实在对不起，希望我能原谅他云云，还捎过来两盒好烟。 面对这一切改变，我实在有点受宠若惊，有点承受不了这种待遇。而且渐渐的，不只是王凯往我身边凑，别班的几个混子也常找我玩，下课了就喊我去打篮球。我打球水平很差，连普通的运球都不会，可他们总是把球传给我，一传给我就大声嚷嚷着让我投球。我投10个，能进1个吧，就这他们还大力鼓掌，简直要把我吹成乔丹附体。 我心里当然明白，这一切都是那天打了阿福的缘故。而且我叫来的人，确实相当强悍，宋扬手下的第一智将邓禹。不过他们管智将不叫智将，而是白纸扇。这词是从香港电影学来的，在我们这非常流行。与之对应的还有红棍、草鞋。红棍就是一个团伙里最能打的，毫无疑问就是狗熊那个家伙了；而草鞋就是负责协调团伙和外界的关系，谈判啊、搭伙啊、交友啊、攀关系啊都离不了他们，说白了就是外交，那孙辉和张伟应该就是草鞋了。 和这些混子走在一起，渐渐就知道了宋扬他们的故事。“东区宋扬”这四个字说出来，在我们天曲镇那是鼎鼎大名的，绝对是盘踞在东区一带的猛虎，打了不少的硬仗，派出所听见他们的名字就头疼。宋扬他们也不大，也就十九、二十，只比我们大个三四岁，但是已经特别出名了。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西区刘阳。“西区刘阳”这四个字一说出来，同样也是如雷贯耳——呃，虽然我以前没听说过，不过自从开始“混”以后就经常听说了。刘阳已经三十多岁，早前是卖肉的起家，比宋扬成名早了十多年。刘阳早就想一统天曲镇，可惜干不过上一任的东区老大，双方制衡了十多年。然后，一直到宋扬出场。 宋扬干掉了上一任的东区老大，成了新任的东区老大，东区的所有混混唯他马首是瞻。刘阳对这个新晋的后生很不服，所以双方也是摩擦不断，不过到现在也没闹出大事。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我听的肯定不止这些，那些混混说起宋扬和刘洋的故事来滔滔不绝，好像讲个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似的，有的故事甚至非常离奇，也不知是真的假的，改天有机会再详细说说吧，也是听起来很好玩的故事。 总的来说，目前天曲镇就是这个状况——东区宋扬、西区刘阳。 故事再说到我自己身上来。阿福变得低调以后，年级里的混子渐渐凑到我的身边，包括一些低年级的，就是初二、初一的，也往我身边凑，时不时就给我两盒烟。这些家伙，估计毛都没长出来呢，竟然也学人抽烟。我才知道阿福以前的生活有多好，这烟简直就抽不完啊。 就这样过了十多天吧，每天聚在我身边的越来越多。我感觉挺风光的，也隐隐有些不安。后来王凯有次无意中说道：“涛哥，你现在是咱们学校老大啊。”就这句话，一下把我惊醒了。我记得宋扬说过，一定不能让我以老大自居，而且必须得行事低调。现在的我，哪里还有半分低调的样子，上个厕所都他妈有十多个人陪着！ 我喜欢老大的感觉，可我更害怕宋扬生气。从那天开始，我拒绝和这些混子来往，拒绝收下他们的烟，拒绝为他们调解任何事情。谁要说出“老大”这两个字，我立刻摇头否认，要是他坚持这么说，那我就只好翻脸。渐渐的没人再说我是老大，不过据说有人私下说我装逼，“就像笑傲江湖里的岳不群，明明想当五岳盟主，还要装逼说‘能者居之’这种话。” 我听说以后，气得我呀，真想把那小子狠揍一顿，你懂个j8啊你就乱说！不过宋扬让我低调，我就不能再打架了，所以这事只好这么忍着，任由他们胡说八道去吧。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就期末考试放寒假了。这期间里，阿福一直没什么动作，我自然而然的认为他那天说的话只是装逼，为了自己的面子吹了下牛而已，渐渐的就没再把他放在心上。期末考试结束，郁小唯考了全班第三，全年级第五，重点高中是稳稳的；而我，唉，别提了，肯定就是中专的命。 放假第一天，我在家玩了一天电脑。到了晚上，正在打游戏，突然听见滴滴声响，qq有人跟我说话。我切换出来一看，一颗心猛然就提到了嗓子眼。 是赵菲。 我承认，那一刻，我手抖了。挺没骨气的吧？我觉得也是。 点开赵菲的qq，她说了两个字：在吗？ 我犹豫了一下，回：在。 很快的，赵菲就回了过来，用现在的说法来说就是秒回：嘿，等你半天了。 我：有什么想说的？ 赵菲：你还在生气呀？ 我：…… 我：有事说事，没事我下了。 赵菲：别呀，就问问你放假了高兴不高兴。 我：没事我下了。 赵菲：有事有事。 我：说。 赵菲：明天早晨8点，咱们在幼儿园门口见，这件事我要当面和你说！ 我：就在这说吧，我不想和你见面。 赵菲：哼，你要是不来，我就一直等着。你一天不来，我就等一天；三天不来，我就等三天。我就不信你不心疼我！ 说完，赵菲的头像就黑了。 我关了电脑，躺在床上久久未眠。是的，我在想赵菲。我在想她和彭昊在花园的凉亭里卿卿我我，我在想她和阿福在大操场东北角的荒草地里呻吟**。 这种女人，凭什么就以为我一定会被她征服？凭什么就以为我明天早晨一定会去？ 我冷笑着睡去，第二天却如约而至。 我想看看赵菲要玩什么花样。 幼儿园也放寒假了，大门口空荡荡的，赵菲穿着件白色羽绒服，胸部高高耸起，像一只漂亮的白天鹅，十分淑女的站在幼儿园门口，看上去高贵纯洁。可是我一看到她，脑海里就浮现出她躺在阿福怀里衣不遮体露出粉红内衣的模样。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赵菲甜甜地笑着：“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我冷漠地说：“有什么事？” “想跟你解释一下。” “哦？”我嘲笑地看着她。她到底有多大的自信，才会以为我还会上她的当？ “我是被阿福强迫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赵菲看着我，眼眶里浸出泪水。这个女人可真厉害啊，简直就是天生的演员，不去好莱坞简直屈才了。 “哦，他怎么强迫你的？”我很想听听赵菲要怎么编下去。 “那天，阿福打了你和彭昊以后，当天晚上就找到了我。他说我要是不和他在一起，就把你打个半死。我心疼你，害怕他，只好……和他在一起了。”赵菲低下头，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眶里的泪水也恰到好处：“吴涛，我一切都是为了你。” “啪啪啪。” 我忍不住鼓起掌来，万分感叹地说：“赵菲，你……也太会瞎编了吧？” 要是以前的我，说不定真会上当呢。 “你不相信我！”赵菲叫了起来：“吴涛，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话音刚落，她就一头扑进了我的怀里，双臂更是紧紧缠住了我的腰，点点滴滴的泪水洒在我的肩膀上。“你怎么能不相信我。”赵菲哭哭啼啼的：“为了不让阿福打你，我受到多大的屈辱你知道吗？” 她趴在我的怀里，看不到我的表情。要是能看到，一定吓一跳。因为我快笑出来了，做出很大的努力才没有发出声音。 “吴涛，我们重新在一起吧！我爱你！”赵菲在我怀里蹭着，呢喃着。 温软的身体，诱人的体香，近在咫尺。 是个男人，都无法阻挡这种诱惑吧？ 那么我呢？我已经上了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当吗？ 半个小时以后，我钻进了东区的下水道。 “哎呦，吴涛来啦！”“嘿嘿，兄弟快过来喝两杯。”不管什么时候，孙辉和张伟都是第一个和我打招呼的；狗熊冷漠地坐在那里，和昏暗的墙壁融为一体；邓禹已经喝多了，身体摇摇晃晃的。宋扬看着我，笑了一下：“来啦？” “扬哥好。”我一个一个打着招呼：“邓哥好，狗熊哥好，伟哥好，辉哥好。” 说完以后，我熟门熟路的跳上暖气管道，和他们一起喝起酒来。聊了会儿天，我就把刚才的经历讲了，赵菲怎么约我出来，怎么编造理由，怎么趴我怀里哭，怎么要求我和她重新在一起，仔仔细细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讲完以后，大家都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孙辉说：“我草，那女的，还想骗你啊？” 邓禹说：“吴涛，你不能上第二回当了吧？”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下水道里突然陷入了安静。 宋扬说：“所以呢，你的答案是？” 第一卷 第十四章有仇必报 下水道里安静的可怕，五个青年齐刷刷地盯着我，就连向来“不问世事”的狗熊也看着我，他们确实很想知道一个人到底有没有可能再蠢第二次。 我叹了口气：“在一起了。” 我感觉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孙辉第一个拍了大腿：“吴涛，你搞什么啊！”张伟第二个嚎叫起来：“吴涛，你不至于吧？有那么缺女人吗，哥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啊！” 狗熊哼了一声，把脸转了过去，宁肯面对墙壁也不肯看我一眼，显然已经对我失望透了。 宋扬没说话，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 邓禹摸了摸鼻子，说道：“我猜，吴涛这么做是另有他意？” 在这个“下水道团伙”里，地位排在第一的肯定是宋扬。剩下的四个兄弟，虽说是平起平坐，但邓禹的地位明显要高一些，可能因为他是白纸扇的缘故。邓禹说了这句话之后，包括宋扬在内的其他四人都看向他。 邓禹又摸了摸鼻子，说：“吴涛这个孩子吧，第一次谈恋爱，对方又是那么漂亮的女人，被骗一次其实也正常。张无忌他妈也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对很多男人来说，岂止上一次当，上两次、三次，七次、八次都正常。不过我相信，吴涛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 我低下头，一句话也没说。 张伟急了，说道：“可他又和赵菲在一起了，这不是明摆着还要被那个女人耍吗？” 邓禹看向张伟，说道：“吴涛和咱耍了那么久，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伟想了想，说：“有仇必报。” “精辟。”邓禹一拍手说：“回想一下看看，从郝越到彭昊，再到阿福。只要是打了吴涛的，哪一次他不是火急火燎的要报仇？尤其是彭昊和阿福，那是因为赵菲才挨的打。也就是说，吴涛应该恨赵菲更深才对。所以，他这个时候和赵菲在一起，百分百是为了报仇。” 张伟问：“吴涛，是这样吗？” 狗熊也转过头来。 我抬起头说：“幸亏赵菲没有邓哥那么高的智商，否则可要坏事啦！”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伟说：“你准备怎么报仇？再怎么说，赵菲可是个女孩子，你可得悠着点啊……” 我说：“放心吧，我有分寸。” 就这样，他们不再过问我和赵菲的事。 后来，郁小唯也知道了我和赵菲和好的事，气冲冲地找到我把我骂了一顿。我无所谓，只要能报仇，什么也能忍受。日子一天一天过，我和赵菲的约会频繁，几乎每天都要见上一面。除此之外，我也到下水道去，就算去了什么事也没有，也习惯每天去那边转一趟。少则几分钟，有时一整个上午呆在那里。 因为我的地位稳固，整个年级，乃至整个学校都没人找我麻烦，所以赵菲也很忠诚，没有再发生劈腿的事情。这次重新恋爱，我完全取得了主动权，什么时候见面，什么时候约会，完全是我说了算。赵菲要是敢说个不字，我立刻黑脸，她不敢有任何怨言。 以前和赵菲在一起，牵个手都能把我激动半天。而且我不敢亲她，总觉得那样是玷污了她。可是现在不了，只要抓着机会，我就该摸摸，该亲亲。寒假有大把时间，我们成天腻在一起。那时候镇上有录像厅，可以两人包一个房间，我就把赵菲带到录像厅，趁着黑灯瞎火的就把手伸进她衣服里，从上面摸到下面。一开始，赵菲还不愿意，拦着我的手不让。 我就说：“阿福能摸，我就不能摸？” 一提阿福，赵菲就软了，那是她的软肋，只好由着我摸。不过摸摸可以，她不让我有下一步动作。我就问她：“你还是处女？”赵菲不说话，我就知道她不是了。我又问她：“能和别人上，就不能和我上？你是不是不爱我？”赵菲拉着我的手说：“吴涛，我就和一个男的上过，那次以后我后悔极了。咱们不要那么急行不行。”她这么说，我也就没办法了。 有一次我家没人，我就把赵菲带到我家去。赵菲是个很会打扮的女生，大冬天也敢穿个短裙配黑丝和小皮靴，我迫不及待地把她推倒在床上又亲又摸。最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她的衣裳扒了，但是死活不让我扒内衣。这次我又使出杀手锏，黑着脸问她是不是不爱我。 赵菲没办法，只好把胸罩脱了，但还是不脱内裤，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我也不敢强迫，只好这么凑合着。摸完亲完，过了过干瘾，估摸着我爸妈快回来了，就把衣服穿上，边看电视边聊天。聊着聊着，我又把话题引到那上面去，问她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和谁。赵菲开始不愿意说，后来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就模模糊糊地说是初二，但是不愿意说是谁，只说是个很恶心的男的，上了她以后就把她甩了。我心想，可不得甩吗，你老给别人戴绿帽子。 其实当时听完，我心里还是很震撼的，毕竟我们才是初中生，赵菲就已经不是处女了！不过我还是假装平静，因为我现在算是混的很好，就不能再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就搂着赵菲的肩膀说：“没事，我会好好爱你的。”赵菲也顺势躺在我肩上，说：“老公你真好，我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我的心里听了恶心，但还是装作甜蜜的样子。 我是说真的，我和赵菲在一起的每天都觉得心里恶心。要不是为了报仇，我根本不想和她在一起。就是脱了她的衣服，我也只是用手去摸她的咪咪，绝对不会用嘴去舔，一想过阿福可能也舔过，我就心里直犯恶心。有一次把赵菲摸的来感，她还主动勾我的脖子，想让我去舔她的咪咪，但是我就装傻，没有去舔。 来我家玩了几次，我就问赵菲什么时候去你家玩，赵菲说得等她家人都不在的时候。后来有了机会，我们终于到她家玩了一次。赵菲家很有钱，看装修就不一样，铺着厚厚的地毯，电视也是我家的两个大。在赵菲的小床上，我俩又摸了一会儿。后来累了，就在她家电脑上看片。 我记得很清楚，是蓝色生死恋，棒子拍的，赵菲一边看一边哭，勾着我的脖子说我们也要爱一生一世。 我就顺着她的话说：“爱我就给我呗？” 赵菲一下就沉默了，手也从我脖子上滑下来。半天一句话不说，最后眼泪又流下来，抽抽搭搭第说：“吴涛，别那么急吧，我心里真的害怕。” 虽然知道她的眼泪很假，但我还是有点受不了，就赶紧转移话题，没有再说那个。 到快过年的时候，我在花店买了一捧玫瑰，几乎花光我的所有积蓄。记得很清楚，29朵，喻意爱久，即爱到天长地久。当然这是我瞎编的，结果赵菲还是很感动，捧着花就哭了，还说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花。我们那会儿确实不流行送花，只在电视上看过，不像现在已经很流行了。 快过年那两天，街上冻死个人，所以就没什么人。赵菲捧着花，勾着我的臂膀，很幸福的和我逛街。其实我们镇没什么好逛，就一个小型的商业街，里面有卖衣服的，卖小吃的。我还给赵菲买了很多小吃，可以说那天真的是下了血本。最后送她回家，在她家楼下我们深情拥抱。 天已经黑了，我俩在暗处，我又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了一会儿，两人都有感觉了，赵菲还小声的哼哼。我就说：“你什么时候给我呀，我有点憋不住了。” 今天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赵菲小声说：“等过了年。大年初四的时候，我爸我妈要去我姑姑家走亲戚，我和我姑姑家的小孩合不来，所以我就不去，到时候一个人在家！” 我一听，就兴奋了，紧紧地搂着她说好，到时候我一定去。 没人看见我的眼睛里烧出复仇的火焰。 在等待过年的几天里，我是非常紧张的，几乎到了度日如年的地步。 为了不让赵菲看出端倪，我对她的关怀达到细致入微的地步，有事没事就给她打电话发短信表达爱意。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忙忙碌碌，我给宋扬他们拜过年后，也开始跟着父母到处走亲戚。到了大年初四那天，家里本来也要去走亲戚，但是我假装肚子难受没有去。等父母走了以后，我立刻和赵菲联系，赵菲让我现在就到她家里去。 到了赵菲家里，我俩二话不说，就抱着倒在床上亲吻。亲了一会儿，我就开始脱 赵菲的衣服。因为先前已经约好了，所以这次脱衣并没有太大阻碍。很快的，我们两个就赤条条了。 脱完衣服以后，赵菲就提议我们去洗个澡。于是我俩就来到浴室，她家有个大浴缸，不过我们没用那个浴缸，就在淋浴下面冲了冲。洗完澡后，我俩各拿一个浴巾给对方擦身。擦完以后，我俩回到卧室。我把赵菲推倒在床上，然后慢慢解开她身上的浴巾。 第一卷 第十五章吴涛，还是无能？ 一具白璧无瑕的身体出现在我的面前。赵菲的头发还有点湿，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诱惑。赵菲神色迷离的看着我，躺在床上做好了被我进攻的准备。 我微笑地看着她，慢慢地解开自己的浴巾，胯下自然已经雄赳赳气昂昂了。 赵菲害羞的笑了，脸颊上飞起两朵红霞，看上去美丽极了。 在我们学校，赵菲应该是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可是她现在赤条条地躺在我的面前。 “闭上眼睛。”我轻轻地说。 赵菲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眼睫毛一跳一跳的非常可爱。 紧接着，我轻轻地、迅速地开始穿衣。没用一分钟的时间，我就穿好了衣服。 在穿外套的时候，拉链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引起了赵菲的注意。 赵菲睁开眼睛，我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她的面前。 赵菲猛然坐起来，惊讶地说：“吴涛，你什么意思？” 我裹了裹衣领，冷漠地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很恶心，对你的身体完全提不起兴趣。”说完这句话，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在关门的一瞬间，我听见赵菲大呼：“吴涛，你这个混蛋！” 下楼的时候，我笑出了声，心里觉得畅快极了。 离开赵菲家，来到下水道。宋扬他们也过年，所以下水道里贴了喜字，还请了一尊关二爷的雕像，前面还摆着香炉。我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喝酒。因为是过年，所以喝的好酒，而且小菜比往日的丰富。我走过去，都没和他们打招呼，直接拎起中间的酒瓶开始猛灌。 半瓶，半斤，一饮而尽。喝完以后，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竟然哭了出来。 我把酒瓶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了一地，就像是我那份还未开始就已经夭折的爱情。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我哭的特别伤心，比挨了打还哭的伤心。 宋扬下了地，来到我身前，双手放在我的肩上。 “没关系，都要经历这么一天。成长的过程很痛，却值得你一生去回味。” 我倒在宋扬的怀里，因为我喝多了。 等我睡醒了以后，宋扬他们已经不喝酒了，坐在管道上说着什么事情，言语之间不停提到“刘阳”二字。我坐起来，揉了揉脑袋，宋扬他们立刻停止了交谈。我问他们：“几点啦？”张伟说：“这都晚上了，你再不醒我们就回家了。对了，你手边有水。” 我一摸，果然旁边有瓶矿泉水。我嘿嘿笑着说：“谢谢哥。” 张伟说：“不用谢，郁小唯买的。” “啊？她又来啦？” “嗯。” 口干舌燥的，狠狠喝了一大口才缓解。他们让我说说赵菲的事，我一边喝水一边把之前的事讲了一遍。大家听完都笑了，张伟一拍大腿：“也太可惜了，你好歹弄上一回，这都脱光了啊！”孙辉也说：“就是啊吴涛，你这也太浪费了。知道你想羞辱赵菲，可把她上了以后再甩掉，一样可以达到羞辱的目的啊，也算对得起你前期那么多的投入不是？” 我犟着嘴说：“我才不呢，我觉得她恶心。” 邓禹呵呵笑着说：“其实吴涛的做法挺对。赵菲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男人，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吗？不就是觉得没有男人能抗拒自己的诱惑吗？吴涛这么一弄，极大的打压了赵菲的嚣张气势。嘿，你觉得自己漂亮？你觉得自己厉害？爷还偏偏不上你啦！对赵菲这种女人来说，你越是不理她，越是能让她心里难受。所以啊，不上比上更加管用。” 说完以后，邓禹对我竖起大拇指：“好小伙，哥都佩服你，杀人不见血。” 我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张伟和孙辉也听懂了，纷纷对我竖起大拇指。狗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竟然罕见的露出笑容。 经过这么一闹，我和赵菲算是正式分手了。我在班级的qq群发布了我们的分手消息，班上那群同学假惺惺地说真是可惜了，郎才女貌啊。赵菲没有任何表示，qq也是常年黑暗，想必已经没有脸了。郁小唯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高兴坏了，拉我出去吃了一顿大餐。哦，我们所谓的大餐就是麻辣烫，学生能吃这个就不错了。 雾气袅袅中，郁小唯很仗义地拍着我说：“没事，虽然赵菲把你甩了，但是你能找到更好的。” 我差点把一根青菜吐出来。我气愤地说：“是我甩的她！” 郁小唯说：“别装了，地球人都知道。没事，不丢人，又没什么。” 我算是无语，可又不能说的太详细。和郁小唯再铁，可她毕竟是个女的，不能把我和赵菲之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那就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安慰。 不和赵菲约会以后，我去下水道的时间更多了，几乎日日夜夜和宋扬他们混在一起。不过，宋扬他们去外面活动从不带我，也就是说我始终无法融入核心。 有一次我在下水道里睡午觉，醒来以后迷迷糊糊的听见他们在低声说着什么。我一坐起，他们立刻不说话了。那天可能是有起床气，加上和他们也有些混熟了。我就不太开心地说：“扬哥，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怎么每次说话都避着我呢？” 其实我当时说这话，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傲娇，是想引出他们说些“你还小啊，不和你说是怕带给你麻烦啊”之类的话，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不是？ 结果宋扬说：“对，我没把你当兄弟，你也从来都不是我们的兄弟。”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下水道里变得特别安静，连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我的心像是被抓了一下，手和脚都有点哆嗦起来。我知道自己一直没能真正走进他们，但是宋扬这样直截了当第说出来，还是让我有点无法承受。我以为我们每天混在一起，怎么着也算兄弟了吧，没想到一直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的鼻子酸酸的，就感觉眼泪快掉下来了。我觉得我得走了，留在这可真丢人啊。 我从管道上下来，可能是刚睡醒，腿部有点血液不畅，走起路来也踉踉跄跄的。经过宋扬他们身边的时候，我几乎没有勇气抬头。就听见邓禹叫了一声：“吴涛……” 我摇摇头，背对着他说：“邓哥，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话音刚落，宋扬又补了一句：“知道就行，以后别来了。” 听完，我就出了下水道。一出来，终于克制不住了，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我像是失了魂，眼泪不停的掉，踉踉跄跄的走在街上。是啊，我算什么，哪有资格和他们混在一起。他们这帮人，可是东区这边最出名的混子团伙。而我呢，连打架也不会，在这个团伙里一无是处，只会找他们帮忙，还蹭他们的酒喝。 “嘿，吴涛，你哭什么呢？”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我心里一惊，背后有冷汗浸出来，因为这是阿福的声音！ 我转过头，果然是阿福，身边还跟着十几个学生。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来寻仇了！不过他也胆大，这边可是东区，东区是宋扬的地盘，他竟然敢在这找我的麻烦！ 虽然宋扬不把我当兄弟，也不准备再帮我，可是阿福应该不知道这些事啊？ 想到这，我沉住气，擦了擦泪，装作很嚣张的样子说：“关你**事？” 我是这么想的，我越是装的牛逼哄哄，阿福越是投鼠忌器，说不定就不敢动我了。 “哎呦，哎呦……”阿福拍着自己胸口，很夸张地叫了起来：“吴涛，你真牛逼，吓死我了。” “你他妈到底有事没，没事老子就走了。”我一转身，结果十几个学生瞬间把我围住了。 我又转过头，阿福正笑吟吟地看着我：“别急，事还没说完。” “阿福，你胆儿挺大啊，不知道这边是扬哥的地盘？” “嘿嘿，别拿宋扬吓唬我。今儿还老实告诉你，我他妈还真不怕宋扬！” “扬哥，这边！”我突然扯着嗓子冲阿福身后叫道。 阿福的脸色一下变了，猛地回过头去，那帮学生也看了过去。 趁着这个机会，我撒腿就跑。 “妈的，上当了，给我追！”阿福气急败坏地大叫，我的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我使劲跑，使劲跑，把全身的潜能都发挥出来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十多个人追，大街上的人都往我们这边看。可惜的是，我不光打架不行，身体素质也不行，跑了几百步后，终于还是被人追上了。一个学生跳起来一个飞踢，重重踹在我的背上。我猛地趴在地上，摔了个十足十的狗啃屎。很快的，十多个人包围了我，数不清的脚踹在我身上。 我捂着头，身子缩成一团，被踢得翻来覆去。踢了一会儿，阿福让他们停，他们才停。我还捂着头，阿福把我的头拽起来，笑呵呵地说：“真可怜啊，你‘吴涛’的‘吴’，是‘无能’的‘无’吧？” 第一卷 第十六章这样就想走？ 我当时已经不怕阿福了，觉得事情再坏能坏到哪去？就骂了一句：“去你妈的。” 阿福笑着说：“行，有种，把他给我弄走。” 几个学生围过来，又拖又拽的把我拉起来。我已经没力气了，任由他们摆布。有人拉着我胳膊，有人托着我后背。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哪，就问：“阿福，你想干什么？做事别太绝啊，宋扬不会放过你的。”还是想拿宋扬吓唬他。 阿福不说话，就是嘿嘿嘿的笑，指挥着学生押着我往前走。路过几个老头老太太，还嚷嚷着不让我们打架。阿福啐了一口，骂道：“老不死的，回家看孙子去吧。”也就没人敢管了。 我被他们压到西区，左拐右拐的来到一条小巷子，两边都是非常破败的民房，四处飘着一股馊臭的味道。走到一处房前，阿福在我屁股后面踹了一脚，我踉踉跄跄的跌进门里。 院子很脏，角落还堆着煤球。我趴在地上，慢慢地爬起来。阿福走到我前面，他那十几个小兄弟都在我后面。阿福边走边喊：“阳哥，阳哥，我把人抓来啦。” 过一会儿，对面的门里就出来个人。三十多岁，瞧着很寒酸，戴着个破毡帽，不过一双眼睛挺精神的。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两人，都是三十多岁，不过一看就是那种游手好闲的恶徒。我一听“阳哥”二字，心里就有点打鼓，这人不是传说中的西区刘阳吧？阿福还能认识他？ 中年人走过来，蹲下身子看我。距离挺近，我能看见他的眼屎。中年人拍了拍我的脸，说：“这就是宋扬的小兄弟？”阿福笑着说：“就是他。我观察过了，没事就往那个下水道跑。” 我看着这个场面，有点害怕，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中年人说：“行，那就这样，给我把电话拿过来。”他旁边的一个手下就进了屋子。 过一会儿，他那个手下出来了，一手拿着个椅子，一手拿着个大哥大。没错，是大哥大，和砖头差不多的大哥大！我当时都以为眼花了，那是九十年代的玩意儿，现在基本都改用手机了，竟然还有人用大哥大，这玩意儿在我印象里和传呼机是一个时代。 椅子摆好，中年人坐了下来，另一只手也接过了大哥大。他的神情很傲慢，好像用大哥大是一件很牛逼的事，一下一下地戳着大哥大上的按键。戳完以后，他就把大哥大放耳朵边上。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他对电话里说：“宋扬老弟，我是你阳哥，好久不见啊……哈哈哈，最近在哪发财？没什么事，就是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吴涛的小子……嗯，嗯，要想他没事，就到我家来吧……你一个人来啊，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多。”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一听，心里沉了下去，敢这样和宋扬说话的，也唯有那个叫刘阳的了吧。 阿福过来给刘阳敬烟。刘阳吸了一口，阿福问：“阳哥，你说宋扬能过来吗？” 刘阳慢悠悠把烟吐出来，说：“肯定过来，都说宋扬仗义，肯为兄弟两肋插刀。” 阿福喜滋滋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我一听这话，心里更难受了，就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刘阳一瞪眼，骂道：“谁他妈让你站起来的？”我没办法，只好又蹲下了。我仰着头说：“你们打错算盘了，宋扬估计不会过来，他根本没把我当兄弟。”这句话一出口，刘阳和阿福都愣了一下。 我耸耸肩，说道：“真的，他今天肯定不过来，你们还是把我放走吧。” 刘阳把烟头弹掉，转头问阿福：“咋回事啊？” 阿福说：“他瞎说，他就是宋扬的兄弟，上次邓禹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我苦笑一声：“信不信由你们吧，反正宋扬肯定不会过来。” 刘阳有点不高兴了，瞪着眼问阿福：“到底怎么回事啊？” 阿福也有点慌了：“他们肯定是兄弟，这是邓禹亲口说的，你别听吴涛瞎说。而且据我观察，吴涛经常去他们那个下水道，几乎天天去，一呆就是一天。” 我说：“那是我死皮赖脸去的，你以为人家可待见我呢？你头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哭吗？我告诉你实话吧，我那是被宋扬赶出来了，他就没把我当兄弟，我觉得丢人才哭的。” 阿福的脸微微有些颤抖，满脸疑惑地看着我，好像是想分辨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苦笑摇头：“你们愿意等就等吧，反正他肯定是不会来，我只是不想浪费你们时间。” 刘阳皱着眉头，又问阿福：“到底咋回事啊？我也觉得奇怪，这娃儿瞧着没啥能耐，宋扬咋会拿他当兄弟？在宋扬身边的那几个，哪个不是有本事的？” 阿福也急了：“阳哥，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但吴涛肯定是宋扬兄弟，说不定他俩是亲戚。” “我去你妈的。”刘阳突然一个耳光甩过去。阿福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刘阳说：“妈的，浪费老子时间，下回把情报弄准了再说话！”阿福一声不吭，目光却是恨恨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站起来，准备往门口走。 刘阳突然站起，狠狠一脚把我踹倒，接着又狠狠踩着我的手。我“嗷”的叫了一声，又看见刘阳一掀大衣，从腰间拿出一把菜刀。那菜刀都生锈了，上面还有豁口。刘阳握着刀柄，对准了我的手指头，大声嚷嚷道：“你他妈来了还想走？宋扬今天要是不来，你得留下一根手指头！” 我的心里砰砰直跳，我能察觉到刘阳绝对敢说敢做，这个人身上带着一股草莽气息，好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你得原谅我，那年我才十六岁，我当时一下就吓哭了，特没骨气的说：“别砍我，别砍我。” 刘阳一手抓着菜刀，一手把大哥大丢给我，说道：“给宋扬打电话，就是叫爹叫爷爷，也得让他过来救你，不然老子今天让你死在这。”然后松开了脚。 我哭哭啼啼的拿过大哥大，拨了宋扬的号过去，心里想着该怎么求他，结果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宋扬就是不接。最后，我无计可施了，抬头望着刘阳说：“阳哥，他不接了。我真不是他兄弟，你就把我放走吧，我求你了。” “求我？你他妈浪费我这么多时间，你还求我？！”刘阳大吼着，嘴巴张的老大，看上去就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样。他的嘴巴很臭，牙齿很黄，说话的时候一股臭气飘出来。他再次踩着我的手腕，把菜刀高高举起：“老子今天剁了你！” 我小小年纪，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就算我也拿砍刀砍过人，可气势完全不能和刘阳比。我吓得嚎了出来，双腿也乱摆乱瞪，杀猪一样叫唤：“别……别！” “刘阳啊刘阳，你说你那么大个人了，还吓唬个小孩子，也不怕说出去叫人笑话？”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我一抬头，发现正是宋扬。也不嚎了，呆呆地看着他。宋扬竟然真的来了，懒洋洋的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拿着一个扁扁的铁质酒壶。看他的时候，他正仰头喝了一口。 门口本来站着十几个学生，都是跟着阿福过来的。宋扬出现以后，他们吓得全进了院子，好像是一群被吓到的鸡仔。刘阳站直了身子，也不踩我的手了。他握着菜刀，“嘿嘿嘿”的笑了出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宋扬说：“干嘛不来？” 刘阳用脚边蹬了蹬我的胳膊，说道：“这小子说不是你的兄弟。” 宋扬瞥了我一眼，说道：“他瞎说呢，他是我兄弟。” 我惊讶地看着宋扬，浑然没想到他会告诉刘阳我是他的兄弟！ “哈哈哈。”刘阳大笑了几声：“你看我真是，差点被一个孩子骗了。不过我觉得奇怪啊，你咋会和个蛋包当兄弟的？” 宋扬说：“谁说他是蛋包了？我跟你说，我这小兄弟厉害着呢，拿把砍刀单枪匹马的就敢挑战一个班，谁要是得罪了他绝对要报复到底，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我跟你说，你完蛋了，这次你惹了他，下次就是他弄你了。” 刘阳又大笑了起来，“宋扬，你没事吧，你拿个孩子吓唬我？你看我像是吓大的？就这逼孩子还有能耐？刚才被我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你的眼光越来越不好啊。” 宋扬也笑了起来，说道：“是啊，阳老哥，我跟你开玩笑呢。行了，吴涛，你咋还躺着，快站起来，给阳老哥道个歉跟我走吧。” 我一听这话，马上就要往起站。结果刘阳“哎”了一声，一脚踩在了我的背上。 “宋扬，这样就想走？” “你还想怎样？”宋扬刚才还醉醺醺的模样，现在突然变得精神起来，一双眼睛散发出可怕的光。 “既然把你兄弟弄来了，怎么也得谈谈再走。”刘阳踩着我的背，语气渐渐阴狠起来。 “要怎么谈？” 第一卷 第十七章我们马上出去 “你过来，过来我告诉你。” 宋扬一步步走了过来，趴在地上的我更加紧张，不知道刘阳想做什么。 “我他妈就是不服啊。”在宋扬走过来的途中，刘阳就在那叨逼叨的不停地说：“我混了十几年才有今天，你他妈毛长齐了没有就敢和我并列？” 说完以后，宋扬也正好走到了刘阳身边。 刘阳手一伸，旁边一个中年人就递过来一块砖头。 我在下面，看的真真切切。 “不！”我大喊了出来。 “啪”的一声，刘阳狠狠一砖头拍在宋扬的头上。 我不知道是刘阳使的力气太大，还是宋扬的脑袋太硬。这一砖头拍下去，砖头竟然四分五裂，碎成了七八块，哗啦啦地落在地上，有几块还跌在了我的头上，砖头的粉末飘进我的眼睛，刺的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我看见一道鲜血，从宋扬的额头上流下来，又滑过他的脸颊，正好滴在我的面前。又红又黑的血，在我面前凝结成一块又一块。 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我开始发抖，浑身发抖。 “够了么？”宋扬的声音很冷，眼神很凶。 “不够。”刘阳踩了踩我的背，笑呵呵说道：“要救兄弟，就得付出点代价嘛。” 与此同时，又一块砖头递到刘阳手里。刘阳二话不说，又一次拍在宋扬的头上。砖头再一次碎成数块，哗啦啦跌落在我的身边。而宋扬额头的血更多，变成两道流了下来。 这一次，宋扬没有再问。 他还是傲然挺立、一动不动，鲜血就算淌过他的眼睛，他也还是把眼睛瞪得很大。 第三块砖头拍在了宋扬的头上。我想说点什么，比如帮宋扬求情，比如让宋扬快跑，比如让宋扬别管我了……可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卡在喉咙眼里就像是被塞住了。 我不知道刘阳到底拍了多少块砖，只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啪、啪、啪，仿佛永无绝期。每一次我都以为宋扬要顶不住了，可是每一次宋扬都好端端地站在那里。鲜血几乎流成一条河，不仅淌到我的面前，还落在了我的脸上。 这些血，都是宋扬为我流的。 不知过了多久，刘阳突然拍了拍手，骂了一句：“妈的，真没意思。行了，就这样吧，带着你的小兄弟滚。记住了，以后别在天曲镇得瑟，你就是再混十年也没资格和我齐名！” 宋扬这才弯下身来，托着我的肩膀将我扶了起来。我已经彻底傻了，看着几乎被鲜血糊住整张脸庞的宋扬，热泪已经无法抑制的涌了出来。 “没事吧？”宋扬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我们就走。” 他拉着我的胳膊，领着我走出院子，身后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出了门后，宋扬踉跄了一下，我赶紧搀住了他，将他的胳膊架在我肩膀上。我不停的哭，整个人已经傻了，完全不知该怎么办。直到离开刘阳家很远，宋扬才站住了脚步，他从腰间拿出酒壶，狠狠灌了一口，然后说道：“没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子就倒了下去，手中的酒壶也跌落在一边。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宋扬身边大声叫着：“扬哥，扬哥！” 街上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人提醒我：“赶紧送医院呀！” 我这才手忙脚乱的拿出电话打120，打完了120又给邓禹打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邓禹他们刚来了，120救护车也来了，又七手八脚的把宋扬送上车，我们则打了个车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宋扬直接被拉进了抢救室，而我们几个则在外面的走廊等待。趁着这个机会，我把之前的经过讲了讲。然后才知道，原来宋扬过来西区，邓禹他们竟然不知情。 “扬哥接了个电话，急匆匆起来就走。我们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只让我们在下水道呆着。”说到这，邓禹叹了口气：“扬哥不告诉我们，就是怕我们担心他。” 走廊上一片沉默，我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可还是不停地哭着：“都怪我……” “其实不怪你。”邓禹说：“我们这些天和刘阳一直摩擦很大，两边迟早要发生纷争。刘阳混的比我们时间久，根基也比我们深，就是明斗也斗不过他。而且吧……之前扬哥不认你当兄弟，其实是不想让你趟这趟浑水。” 我抽泣的点了点头，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我哽咽地说：“邓哥，扬哥被打成这样，我肯定是有责任的。你看我能帮上什么？你尽管说，我肯定全力以赴。” “吴涛，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过这种事，你还是不要搀和进来的好。” “邓哥，我求你了，你就让我搀和吧。”我大哭：“不然我良心不安啊。” “你够了！”狗熊突然大怒，指着我说道：“要不是你，扬哥能这样？你现在消失，就是给我们最大的帮助了！你现在就给我滚！” “我不，我不。”我抽泣着：“我要帮扬哥报仇，我一定要帮扬哥报仇。”说完这句话，我立刻调头就走，我要去找把砍刀和刘阳拼命，把这个狗日的给活活砍死！ “吴涛，你给我站住！”邓禹气急败坏的叫了一声。张伟连忙过来拉我，我咬着牙要往医院门口走，张伟紧紧抱住我不让我离开。狗熊还在骂骂咧咧：“别拦他，让他去！看他有多大能耐，还去找刘阳报仇？！”孙辉也跳起来，推着狗熊说：“你少说点吧！” 被狗熊一激，我更加冲动了，使出全身的力气要走，张伟几乎都要拉不住我。他大喊：“快来拦着吴涛……哎呦，这小子力气还挺大！”邓禹跑过来，抓着我衣领甩了一下。我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邓禹弯下腰来，揪着我的衣领说：“别忘了扬哥是花了多大代价才把你救出来的！你要是再陷进去，对得起扬哥的一片苦心吗？！” 我愣愣地看着邓禹，没有再哭，也没有再走。 “你好好呆着，平平安安的，就是帮我们的忙了。”说到这，邓禹可能觉得有点那个，就又补了一句：“当然，如果我们有事让你帮忙，是一定会开口的。” 我重重点点头：“好。邓哥，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话。” “嗯，要不，你先回家？” 我使劲摇了摇头：“我要等扬哥醒过来。”然后坐在长椅上，盯着手术室的门。 邓禹他们也都坐下来，唯有狗熊站在窗前一语不发。 两个小时以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现在需要静养即可，我们都松了口气。宋扬被推进病房，我们几个轻手轻脚的进去看他。因为伤口都在头上，所以他的头发被剃光了，而且被厚厚的绷带包着。宋扬闭着眼睛，戴着氧气罩，看上去安详宁静。邓禹挥了挥手，我们又出去了。宋扬受伤了，邓禹就是这个团伙的带领人。 “张伟，你往扬哥家里打个电话，就说他在你家住几天；狗熊，你去找医生要个折叠床，咱们轮流照顾扬哥；孙辉，你去买点米粥之类的东西，护理站有微波炉，不怕冷掉，可以等扬哥醒了以后喝……” “我去买吧。”听到最后，我自告奋勇的站起来，我现在太想帮忙了。我什么都干不了，可是跑腿买买东西还是可以的。 我跑出医院，找了个粥店，买了米粥之后，想着邓禹他们还没吃饭，又在街上买了一些烧饼、豆浆之类的吃的。正买着呢，突然有人拍我肩膀。回头一看，竟然是郁小唯。放假以来，我很少和她玩了。郁小唯看见我特高兴，咧着嘴笑：“你干嘛去呀。” 我没好气地说：“心情不好呐，别烦我。” “怎么回事啊？”郁小唯特别惊讶。 心里确实挺难受，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说完以后，郁小唯也很难过，便要和我一起去医院守着扬哥。我说你去那干嘛呀，郁小唯说她和扬哥也算朋友，当然也要去。 我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一起去。回到病房，大家都在，折叠床也弄来了。邓禹他们经济条件不错，给宋扬弄的是个单间病房，就算是五六个人也能站的开。我把米粥和饭放下，小声的和他们说郁小唯的来意。他们都点点头，同意郁小唯也在这守着。郁小唯站在床边，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可能是怕吵着宋扬，就捂着眼泪走出病房，我们也没当回事。 过了十几分钟吧，郁小唯又返回来了，小声说道：“邓哥，我爸来了，他是派出所的，这件事交给他办，一定会把刘阳抓起来的！我爸就在外面，让你们出去做个笔录呢。” 这句话一说完，我就看见他们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不过邓禹很快恢复平静，他不动声色地说：“小唯，我们知道了，你先在外面等着，我们马上就出去。” 第一卷 第十八章一手掐死一个 郁小唯一出去，邓禹立刻把我叫到一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郁小唯她爸怎么来了？” 我分析道：“郁小唯也是为咱们鸣不平，有他爸出手的话肯定能把刘阳绳之于法！” “不行！”邓禹压低声音说：“这是道上的事，不能让条子插手，否则我们兄弟没法混了。你想个办法，把这事遮掩过去，绝对不能让郁小唯她爸知道了。” 我点点头，心领神会，便立刻出了门去。邓禹说的，我不太懂，但我隐约觉得，这事对他们来说挺重要，涉及到面子和尊严。郁小唯她爸站在走廊上，手里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 郁小唯冲我招手：“吴涛，快过来说说！” 我看了一下郁小唯她爸，心里打着鼓走了过去，叫了一声：“乐叔。” 郁小唯她爸大名叫郁小乐，别看这名字女里女气，可乐叔绝对是硬汉一个，年轻的时候就敢单挑三个小偷。不过就是以为太“硬”了，现在也只是个普通的民警，好几次升官在望，轮也该轮到他了，都被看他不顺眼的领导压了下来。现在年纪大了，资历也跟着变老，更敢冲着现任的所长拍桌子了。反正，乐叔一言九鼎，在我们那片也是相当威严。 “吴涛，你怎么跟这帮人混在一起了？”乐叔皱了皱眉。 我挠了挠头，乐叔的第一个问题就把我问倒了。乐叔掐灭烟头，说道：“行了，先不说这个，那个宋扬是怎么回事？听小唯说是被西区的刘阳给打的？” 我赶紧说道：“没有的事，那是我先前给小唯瞎说的。宋扬是自己摔的，没有人打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难受极了。 “哎……”郁小唯疑惑地看着我。 我连忙冲郁小唯使眼色，让她别说话。郁小唯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但是也不再说话了。 我又看向乐叔，乐叔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让我心里有点发毛。 “吴涛，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不知怎么，我感觉有点编不下去了，乐叔的眼睛好像能把我彻底看穿。 乐叔长长地叹了口气，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吴涛，以后少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这是我给你的唯一忠告。” “？”我奇怪地看着乐叔。 “因为，我不想亲手给你戴上手铐。” 我倒吸一口凉气，完全没想到乐叔会说出这样的话。乐叔说完，直接转头就走，郁小唯在后面叫着“爸、爸”也跟了过去。我发了会儿呆，不知道乐叔那话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郁小唯回来了，着急地说：“吴涛，你怎么回事啊。 “邓哥他们不让我说。” “为什么？” “他们想自己报仇。” 郁小唯沉默了。她坐在长椅上，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他们迟早要出事。” “小唯，你先回去吧，以后别什么事都和你爸说。” 郁小唯点点头，起来走了。我回到病房，告诉邓哥已经搞定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继续在病房守着宋扬。期间我回家转了一趟，和爸妈说在同学家玩，然后就又回到医院了。后来护士进来，说不让我们呆这么多人，病房里有一个照顾的就可以了。于是我们就轮流看守，其他人都在走廊守着。 到了半夜，大家都困的顶不住，邓禹就让我们先回去休息，他一个人在这守着就行。起初大家都不愿意，但是邓禹坚持这么做，我们只好分头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睡的迷迷糊糊，就接到了邓禹的电话。 “扬哥醒了，让你过来一趟。” 我赶紧起身洗涮、收拾，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路上还想扬哥会跟我说什么？ 到了医院，进了病房，邓禹他们都在，围着宋扬的病床。我一过去，邓禹让开位置，让我站在床头边上。宋扬睁着眼睛，脸色还是一片惨白，看见我以后点了点头。我一看他这个模样，眼泪又忍不住要掉下来。宋扬又摇了摇头，说道：“你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 我就开始说，从出来下水道开始，到被阿福带着人围住，然后怎么被一堆人暴打，还被阿福叫做无能，最后又被拉到西区，“然后，他们就开始给你打电话了。”说到最后，昨天的一幕幕在我眼前流转，我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扬哥，都怪我，你骂我吧，我就是太无能了。” 我的双手抓着盖在宋扬身上的被角，泪水一点一滴地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宋扬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你要记住，你那‘吴涛’的‘吴’，不是‘无能’的‘无’，而是‘无法无天’的‘无’！” 我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宋扬。宋扬惨白的脸上露出笑容，接着说道：“到现在还记得你小子第一次拎砍刀的时候，那气势、那模样、那状态，你猜我当时怎么跟他们说的？‘嘿，这小子够无法无天的啊。’他们听了都笑，我说你们别笑，这孩子将来得成大器，第一次拿砍刀，就手不抖、气不乱，为了报仇能把一切软弱放下，你们中间谁有这个本事啊？” 病房里一片笑声。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扬哥，你别笑话我了，我听说过你们的故事，哪一个都比我狠、比我有本事，我特崇拜你们。” “嘿，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 “那可不，我平常没事就打听你们。”我摩挲着手说：“扬哥，咱们接下来该报仇吧？我看那个刘阳老不顺眼了。” “嘿嘿……”宋扬有气无力地笑着：“你小子，真是有仇必报啊……咳咳，仇嘛，当然是要报，我出来混这些年，还没吃过这样的大亏。” 我一听，更不好意思了，要不是因为我…… “邓禹，你有什么看法？”宋扬问道。 “在咱们天曲镇，刘阳在西边，咱们在东边，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偶尔有些摩擦，也很少会动真格的。为什么呢？就因为咱们两边势力差不多。他们西区的混子，能被刘阳所调遣的满打满算也就二三十个；当然，咱们这边也是这个数量，毕竟地方就是这么个地方。但是，刘阳突然敢做这件事，还拍了扬哥这么多砖头，这是做好彻底翻脸的准备了。” “到底为什么，刘阳敢这样肆无忌惮？针对吴涛昨天的遭遇，一切就显而易见了，刘阳收了阿福，阿福在初中算是老大。也就是说，刘阳等于收了一帮初中的小崽子。我想，这就是刘阳突然敢和咱们叫板的原因，看来他们的队伍扩大了不少啊。” “一帮小崽子，不怕。”狗熊阴沉沉地说：“一手掐死一个。” “嘿，可别小看小崽子。”邓禹笑道：“咱们打架好歹有个分寸，最起码的底线就是不能犯了人命案子。但是他们呢？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打架最狠的时候，动起手来没个轻重，万一哪个愣头青在背后捅你一刀……嘿嘿，那可就是死不瞑目了。” “那咋办？”孙辉叫了起来：“总不能被一帮初中生给制住了吧？” “这就需要吴涛了。”邓禹笑吟吟地看着我：“吴涛，你不是一直想帮我们吗？现在可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机会了。” “好！”我的热血上涌，脑子嗡嗡的响：“你们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能帮上他们，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简单，你也在初中弄一帮兄弟，专门用来对付阿福那帮人。这样，刘阳就没有多余的资本和我们斗了。一对一的话，我们完全不鸟刘阳。扬哥，你看这个办法怎样？” 宋扬坐起身来，说道：“办法是不错，但也要吴涛同意才行。” “我同意，我当然同意！”我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只要能帮上他们的忙，让我觉得自己还有价值！而且，学校里有不少人想跟着我混，弄出一帮兄弟来实在太简单了。 “你可要考虑好了。”宋扬说：“我们走的这条路，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甚至，只要一踏上来，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毫不犹豫的前行！” “是，我准备好了！”我握紧拳头，认认真真地回答。我没有去想，没有去思考，我只是觉得，只要跟着他们，就一定没有错。 “那就这么定了。”邓禹拍着手说：“吴涛，正式欢迎你加入我们。” 邓禹伸出了手，我也激动的把手伸过去。与此同时，宋扬、张伟、孙辉也把手伸了过来，大家开心的把手叠在一起……不过，很明显很少了一只手。 大家一起看向狗熊。狗熊哼了一声：“等他真正有所作为的时候，我再认他当兄弟吧。” 这一句话，让我脸上滚烫滚烫的。邓禹连忙打着圆场：“好啦，好啦，吴涛，你别在意，他就是那个性子。昨天你出去下水道，狗熊是最着急的一个了。” 是吗？！我惊讶地看着狗熊。不会吧，他会为我着急？ 第一卷 第十九章那我陪他去死 狗熊冷笑着说：“你觉得可能吗？” 我又把头低下去了，很明显邓禹就是在安慰我而已， “嘿嘿……”这次宋扬笑了出来：“没关系，吴涛，做出成绩，给狗熊瞧瞧。” “嗯！”我重重点头，胸中意气风发：“别的我不敢吹，在我们学校，想跟着我混的大把！” “是不是，说说啊。”宋扬微笑地看着我。 我立刻开始吹嘘，说上回揍了阿福一顿之后，学校好多人把我当作老大，整天身边都跟着十几个人，要不是扬哥让我低调，我早就兄弟上百了云云。 “此时非彼时了。”邓禹说：“昨天咱们吃了大亏，这事肯定已经传开了，恐怕你在学校的地位一落千丈啊。这东西非常现实，你得势的时候，很多人跟着你；你失势的时候，他们恨不得踩死你。而且，经过昨天的事以后，阿福在学校肯定不会给你好脸……” “啊，那怎么办？”我流出一身冷汗，还是邓禹想的多，我都没想到这些。 “怎么办？这就要你自己去想办法了。”邓禹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的心里一片焦灼，先前还踌躇满志的，好像随时能拉来一大票兄弟；现在被邓禹一说，我就觉得自己步履维艰，在学校根本连混都混不下去了…… “瞧你把吴涛给吓的。”宋扬又呵呵的笑了起来，感觉永远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我说的就是事实啊。”邓禹耸耸肩。 “嗯……”宋扬微一沉吟，问道：“吴涛，你有没有阿福的电话？ “有。”我立刻把小灵通拿出来。 “打通，按免提。” 我立刻拨通阿福的号，然后按了免提键。响过两声之后，阿福的声音传了出来：“哎呦，吴涛，你还敢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昨天挨打挨的不够？ 一听这声音，我就恨不得踹阿福两脚。 宋扬把小灵通拿过去，说道：“我没挨够，要不你再过来打我一顿？我在医院呢。” 阿福一下子沉默了，很显然听出了宋扬的声音。宋扬接着说道：“阿福，你现在混的牛逼啊，敢设套弄我，有考虑过后果吗？听吴涛说，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扬……扬哥。”阿福的声音听上去很明显的底气不足，昨天还牛逼哄哄的呢，现在完全成了孙子：“不关我事啊，是阳……哦不，是刘阳让我这么做的。你说我一个学生，你们哪个都惹不起啊，您要找就找他去，千万别找我的事。” “呵呵，你说不找你就不找你了？刘阳打我那笔账可以放着，可是你在我的地盘上抓我的人，我要是不给你一点教训，这以后还怎么混啊？” “扬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行了，别扯这没用的，你是不是觉得跟了刘阳就牛逼了啊？还是觉得我抓不着你落单的时候？” “没有……”听阿福的声音，他都快哭出来了。 “我不想亲自抓你去，你就说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扬哥，真是刘阳让我的，我也没办法啊……” “说说这事该怎么办！”宋扬突然加大了声音，连站在旁边的我都心里直跳，更不用说阿福了。 “扬哥！”阿福的声音带着颤抖：“您放过我吧。” “明天之前，给我拿来一万块钱，否则我卸你一条腿，就这样吧。” 说完，宋扬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呆呆地看着宋扬。宋扬笑着说：“咋了，怕了？是不是觉得我特狠？” “是觉得您特狠。”我也笑了：“不过不怕，而是佩服，几句话也能把阿福吓成这样，我就没有这个本事。” “这没啥，等你以后混出来了，也会拥有一样的效果。” “可是，阿福一个学生，哪能拿出来一万块钱啊……” “嘿，你以为我真的要钱？我就是吓唬吓唬他。等着吧，他还会打电话来的。” “吓唬他干嘛？”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们便在病房聊天、侃大山，果然不到五分钟，我的小灵通又响了。我正准备接，宋扬却让我等等。我把电话搁到一边，直到响到第三遍的时候，宋扬才说：“接吧，就说我不在。”我接了电话，里面传来阿福恐慌的声音：“扬哥，扬哥？” 我说：“扬哥不在。” “吴涛，拜托你，叫扬哥接一下电话。” “扬哥真不在。” 其实我俩打电话的时候，宋扬他们就在一旁聊天，偶尔还大笑几声，阿福完全能听见。 阿福又说：“吴涛，求你，帮我跟扬哥说说，我真拿不出一万块钱来。” “我哪有这个本事。” “吴涛，求你了……”阿福在电话里快哭出来了。 宋扬估摸着到时候了，便冲我招了招手。我连忙把小灵通递给他，宋扬捂着话筒问我：“你们还有多长时间开学？”我算了算日子，说道：“还有三天了。”我们是初三，开学早。宋扬便松开话筒，按着免提说道：“阿福，你咋回事，没钱？！” 阿福这回终于哭出来了：“扬哥，我真没有。我一个学生，上哪弄那些钱去！” “呵呵，也是啊，我都忘记你是学生了……那这样吧，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以后，拿不出钱来，我上你家要去。别再打了啊，再打我现在就找你去。”说完，宋扬挂了电话。 我说：“扬哥，你这不是要逼死阿福吗？” “吴涛，扬哥这么做是为了你。”邓禹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为了我？” “对，你好好想想。” 我看看邓禹，又看看宋扬，突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邓禹拍拍我的肩：“这回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了！”我信心满满，大声说道：“谢谢扬哥。” “嘿嘿……”宋扬笑着说：“路，已经给你铺好了，至于怎么走，还得看你自己。” “没错。”邓禹搂着我的肩膀，“我们当然可以教你，但是我们不要一个一无是处的你。” “嗯嗯，不用教我，我自己会走！” “那就好……扬哥！”邓禹突然大叫了一声：“不能喝酒啊！” 再看宋扬，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摸向床头柜，而且那只铁质酒壶已经到了他的手中。邓禹一下扑过去，按着他的手腕说：“扬哥，医生说了，你这个伤势，是绝对不能喝酒的。” “妈的你放开，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老子一天不喝酒就浑身难受你不知道？” “扬哥，哪天都能依你，就是今天不能依你啊，你这个伤势再喝酒可是不好啊！” “滚滚滚，我不喝酒现在就死了！” “不行，就是不行！”邓禹按着宋扬的手，咬牙切齿地说着。 “妈的，要不是老子受伤，一只小指头就把你弹开了……”宋扬也是咬牙切齿的，但他重伤未愈，还真就弄不走邓禹了。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争夺着一壶酒。 “张伟，孙辉，你俩还愣着干嘛，快来帮我拦着扬哥啊！”邓禹突然大叫。 张伟和孙辉一同扑了上去，帮着邓禹一起夺宋扬手里的酒壶。 宋扬也喊道：“狗熊，你他妈站那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我？” 狗熊“哦”了一声，过去抓着张伟和孙辉的肩，只一下就把他俩给拽开了。狗熊又去拉邓禹的手，不过张伟和孙辉又扑了过来，两人一边抓着一只狗熊的胳膊，再加上邓禹又把腿伸出来抵着狗熊的肚子，还真就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给我酒！” “不给！” 五个人团团围在一起，开始了漫长的拉锯战和口舌战。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场面，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 “吴涛，你倒是过来帮忙啊！”邓禹突然大喊：“扬哥这伤，绝对不能喝酒，你把他酒壶拿走！” “哦！”我赶紧跑过去。因为我又瘦又小，从几人身体中的缝隙穿过去，一下子就来到最中心的矛盾点。我一把抓住酒壶，正要夺走的时候，宋扬大叫：“吴涛，你反了天啦？忘了这里谁是老大？今天刚刚接纳你，你就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我一下愣住，不知道该咋办了。 邓禹说：“吴涛，你拿走，不让他喝酒，这是为了扬哥好！” 宋扬说：“吴涛，你考虑清楚谁是老大，你应该听谁的话！” “我不管了，不管了！”我又退了出去，站在后面的空地上说：“我不参与这个事啦，你们谁也不要找我。” “嘿”的一声，狗熊突然发力，把孙辉和张伟推到了后面，紧接着他又一把将邓禹拉开。宋扬终于把酒拿了过来，哈哈大笑着：“好狗熊，你真厉害，给我拦着他们！”一边笑，一边拧开盖子，“咕噜噜”的灌了起来。 孙辉、张伟、邓禹三人还要冲过去，但是狗熊站在病床前面伸开双手拦住去路。 宋扬盘着腿，半坐在床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他们“嘿嘿嘿”的笑。 邓禹摆着手说：“狗熊，你让开，我知道你听扬哥的话，可你这样反而是害了他。” “怎么害了他？” “他受这么重的伤，要是再喝酒的话，会……会……会死！”邓禹显然在吓唬狗熊，选了一个最可怕的结果。 “会死吗？”狗熊喃喃地念着，回头看了看宋扬，接着又昂起头：“那我陪他去死！” 第一卷 第二十章人生就是这样 开学前三天，宋扬就一直住在医院。当然他早就想出来，却被邓禹他们一口回绝了。于是我们的老窝，暂时从下水道转移到病房。这期间里，孙辉和张伟闲着没事，开始泡护士，一人瞄了一个。说是陪床，结果净去找护士了。 宋扬骂他们：“能要点脸吗？” 两个人说：“有个做护士的女朋友，咱们以后受了轻伤就不用上医院啦。” 宋扬一想，似乎也对，就没再干涉他们，只是嘱咐他们千万别再爱上同一个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开学的那天早晨，我背着书包从家里出来。是的，我背着书包，虽然我学习不好，但还是努力写完了寒假作业。出来的时候，我给阿福打了个电话，让他今天把钱交给我就行了。走了两步，又碰见了郁小唯，她背着书包站在路边等我。 “你书包里啥玩意儿。” 我看见她的书包里翘起来一大块，不像是书本的样子。过去一摸，还**的。 “嘿嘿，甩棍。”郁小唯特得意的打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截金属棍子。轻轻一甩，差不多半米，拿在手里刚刚好。 “你干嘛啊？”我有点震惊。 “从我爸那拿的。”郁小唯把甩棍收回去，轻描淡写地说道：“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阿福要是再敢找你的麻烦，我就和他拼了。” 当时我就哭笑不得，敢情郁小唯是来保护我的啊？我乐呵呵地说：“那行，小唯女侠，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郁小唯拍着胸脯说：“那没问题。” 我俩一边笑，一边闹，来到学校。教室本来乱哄哄的，我俩进来以后马上安静了。我和郁小唯分别坐好以后，教室又叽叽喳喳起来。我收拾着书包，但是用余光看见，他们都在看我，有的还偷偷的捂着嘴笑。看来阿福打我的事，已经在学校传开了。 问题是他们偷偷讨论就算了，有几个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我就忍不住了，说了句：“能小点声吗？”话音刚落，郁小唯“噌”一下站了起来，“噌”一下把甩棍甩了出来 郁小唯这动作，把我都吓了一跳，更不用说其他同学了。当时这教室，不夸张的说，顿时鸦雀无声。郁小唯用甩棍敲着桌子说：“都安静点啊，想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当时我心里笑的啊，觉得郁小唯可太好玩了。不过一个声音很快响了起来：“挺大一个老爷们，竟然还得女的来保护，丢人不丢人啊？”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正是赵菲。我扭头朝她看去，她那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自从上次耍了她以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赵菲突然说话，郁小唯看着我，也不知道该咋办了，她以为我对赵菲还有感情。我直接说道：“用得着你管吗？”语气特别不好，就是和她杠上了。 赵菲说：“有这个本事，冲阿福发威去呀，在自己班里逞什么能呢！” 就在这时，我们班的门被推开了，阿福站在门口冲我招手：“吴涛，你出来一下。 赵菲当时就笑出来了：“哈，说曹操，曹操就到。阿福，你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了。” 阿福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班上的同学还以为我要倒霉了，虽然没表现出来什么，不过我能感觉到不少人在幸灾乐祸。郁小唯一下跳了出来，拿着甩棍站到我的桌前，冲着门口喊道：“出去什么呀出去，有本事你自己进来啊。” 我也说：“你有什么事，过来说吧，我不想出去了。” 阿福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学生，看着就像是来闹事一样。他们一进来，我周围的学生立刻撤开了，郁小唯也是特别的紧张，用甩棍冲着阿福，“别过来啊你！” 我说：“小唯，你先让开一下。” 郁小唯摇摇头，还是用甩棍冲着阿福，轻声对我说：“咱俩是哥们，有难同当！” 我当时就笑了，觉得郁小唯太可爱，便拉了拉她的胳膊，让她站在了我的后面。 “哎……”别看郁小唯像个男孩儿，但说到力气还真没我大。 与此同时，阿福也走过来了，站在我桌边上一语不发。 我还是坐着，抱着双臂问：“有什么事啊？” 阿福面如灰土，从口袋里拿出一茬钱来，往我怀里塞了塞，说道：“吴涛，这是一千。你跟扬哥说一声，我真凑不了一万块钱。” 我直接给他推回去了，说道：“那可不行，扬哥说一万就是一万，再说我只负责收钱。” “吴涛，你就帮帮忙吧，我知道你和扬哥关系好。”阿福真的是在求我，声音特别的小。 “那不行。”我冷笑一声：“你不是挺能耐吗，不是还带着人打我吗？” “吴涛，实在不行，你打我一顿吧。咱俩小学还是同学呢，闹成这样我也心里不好受。” 阿福带来的那几个学生也帮他说话：“涛哥，你就帮帮忙吧，这一千块我们也凑了很久。” 我看也差不多了，就装着逼说：“那我只能试试，不保证能成功。” “谢谢了。”阿福又从怀里掏出两盒烟，塞到了我的课桌里。 “那，吴涛，我等你消息啊，拜托了。”阿福带着人又走了。 我拿着阿福的钱，来回的点了点，确定有一千块钱。这时候，有人一拍我肩膀。我回头一看，才想起来郁小唯还在后面站着呢。 “怎么回事啊？”郁小唯有点震惊。 自然而然的，我也看见班上其他同学了，那表情一个一个的可太有意思了。尤其是赵菲，嘴巴都合不住了。其实我能理解赵菲，她现在肯定特别恨我，估计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生耍。 我说：“没事，我随后再和你说。” 完了，我就出门去，给宋扬打了个电话，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其实宋扬这个戏码，就是为了让我压压阿福的威风，帮我提升一下在学校里的地位。宋扬可能拿刘阳没办法，但是吓唬个阿福还是没问题的。宋扬就说：“行，你把电话给了阿福吧。” 我就拿着小灵通，来到1班门口，当着很多人的面，勾了勾手说：“阿福，你出来。” 阿福立刻一路小跑跟了过来。我把小灵通递给他：“扬哥电话。” 阿福马上接着，胆战心惊地说：“扬哥。” 我俩离的挺近，所以我也能听见宋扬的声音：“阿福，这样吧，你现在算是刘阳的兄弟，阳老哥的面子我不能不给。所以，一千就一千吧……” “谢谢扬哥，谢谢扬哥。”阿福忙不迭地说道。 “别忙谢，我还没说完呢。咱俩的事是完了，可你和吴涛的帐，咱们必须得好好算算。先前你打了他一次，后来他打了你一次，再后来你又打了他一次。吴涛要是不打回来，我这个当大哥的也没法交代，你说是不是？” “扬哥，我这钱都给你了……” “你就说我这个理儿对不对吧。” “……对。” “嗯，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知道你现在跟了刘阳，我也不想和阳老哥闹的太凶。刚才，我还给阳老哥打了电话，经过我俩这么一磋商，绝对你和吴涛的事就这么办。让吴涛扇你一下，这事就完了，以后在学校，你俩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找谁的事，行吧？” “行。” “好，那就这样。” 宋扬挂了电话，阿福也把小灵通递给了我。其实我都听见了，但还是故意装傻：“扬哥说什么了？一千块钱行不行啊？” “行。”阿福的脸色更难看了。 “嘿，行就行，那我走了啊。”我拍了拍阿福的肩膀，假装转身要走。 “吴涛。” “嗯？”我回过头来。 “扬哥还说，叫你扇我一下，咱俩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这样啊，那行。”我马上捋直了袖子，朝着阿福一个大耳光就扇了过去。 当时走廊还不少人呢，还有一班的教室里也不少人，本来四处都是嗡嗡嗡的响，就听“啪”的一声，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阿福面色惨白，脸上一个巴掌印。我把袖子收回来，说道：“那咱就两清了啊，以后谁也别找谁的事。”说完，我直接调头就走。 我知道，不用一节课的时间，这事情肯定会传遍整个学校，我终究还是压了阿福一头。 回到班上，还没上课。寒假归来开学第一天，大家肯定比往常闹腾的更欢。 “王凯，你过来一下。” 王凯立刻跑了过来，“涛哥，什么事啊？” 我把阿福先前给的烟拿出来。还是好烟呢，一般学生可抽不起。 “给同学们发发，当是见面礼啦。” “好嘞。” 王凯拿着烟去散了，班上男生不管抽不抽烟的，都拿了一根。虽然刚才还有人幸灾乐祸的想看阿福打我，不过现在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笼络人心才是王道啊。 发烟的功夫，郁小唯又过来了，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特装逼地说：“哎，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嘛。”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红棍的忠诚 以前的我，遵循宋扬的建议，一切行为都很低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手里有尚方宝剑，可是奉命出来收小弟的。下课以后，我就把王凯叫到厕所，说：“想不想跟着我混？” “嘿嘿，想么，涛哥带我混吧。” “你不跟着阿福啦？”王凯可和阿福关系不错。 “不啦，阿福哪有涛哥厉害。”王凯谄媚地笑着，凭良心说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嗯，我想干一番大的，咱们弄一批人马跟阿福对着干，你敢不敢？” “敢啊，怎么不敢！”王凯比我还兴奋：“妈的，早看那个阿福不顺眼啦。” “嘿，那就行，你帮我私底下问问，还有谁愿意跟着我混的，让他们下午放学去咱班集合。” “行，没问题。” 一天过去以后，我在1班门口扇了阿福一耳光的事已经传开了。现在谁都知道，我混的要比他明白，要说年级老大那也是我。放学以后，教室里聚了二十多人，都是平常出来混的。 虽然这点人，足够和阿福抗衡了，可是我觉得人还不够，要完全压倒性的才行。不过这才一天功夫，凑合凑合来吧，将来再慢慢积攒势力。我就说了一堆鼓舞人心的话，就说咱们要干一番事业，要在学校里面做第一势力。听着是不是挺傻的？可当时说出来，还挺激动的。 再然后，我问他们知不知道我是跟着谁混的。他们当然说知道，东区的老大宋扬嘛。我又问他们，想不想去见扬哥，众人都特别兴奋，嚷嚷着要见。说真的，还没有不想见的。我就让他们跟着我走，顺便也让宋扬他们看看我第一天的收获！ 我必须要用实力证明自己绝对不是一无是处，在他们那个团伙里也能施展自己的本事。 就这样，我带着二十多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医院。我让他们在外面等着，然后自己进了病房。大家都在，我赶紧把事情说了，语气之中不免带着得意。不过，我发现他们并不高兴，一个个都很严肃。我纳闷地问：“怎么啦？” 宋扬说：“没事。邓禹，你去外面看看吴涛带来的人吧。” 邓禹站起来往外出，我也跟着他一起出去。到了外面，二十多个人正乱作一团，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走到哪也不清闲，在住院部走廊这种地方也打打闹闹的。不过邓禹一出来，大家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上次邓禹带着我去揍阿福，好多人都看见他了，所以不少人认识他。 “邓哥。”“邓哥。” “嗯。”邓禹面不改色，一个一个地瞄过去。 不知道咋了，我有点心虚。越是心虚，就越是吹牛，忙着给邓禹介绍：“这是王凯，打架特别猛；那是刘兴，我们学校的小霸王……”介绍了四五个，邓禹摆了摆手，我只好闭嘴了。 邓禹就自己看，看完以后点点头，就返身会病房了，我也赶紧跟着他进去。 孙辉他们围在宋扬床前。宋扬还在床上坐着，问道：“怎么样？” 邓禹说：“不怎样，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当时我那心啊，一下就沉到了谷底，忙辩解说：“邓哥，他们都打架可厉害了。” “吴涛，咱们要人，可不只是要打架厉害的，而是……”说到这，邓禹想了想，又说：“你先让他们走吧，随后我再详细的跟你说。” 没办法，我只好出去了，和他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明天再找你们。” 众人走了以后，我又返回来。因为邓禹全盘否定，我心里已经有点不高兴了，好不容易聚了二十多个人，是吧？看了一眼就说“一个能用的都没有”全打发走了…… “吴涛，你坐下，我好好和你说。” 我坐了下来。邓禹接着说：“就刚才那些人，你了解他们吗？每个人的脾性如何？家境怎么样？为人怎么样？这里面有没有内奸？有没有可能是阿福的人？你有考虑过吗?” 听完以后，我冷汗涔涔，又不服气地说：“后面这个，我可以理解。可是收兄弟，还看人性格怎样干嘛，还看家境怎样干嘛？难道还非得找有钱的啊？” “倒不是要找有钱的，可你最起码得了解他们吧。你就知道个名字，就把人拉来了，然后说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这可能吗？要是性格不合，三天两头的吵架，还怎么齐心？兄弟，绝对不是越多越好。你看我们，就五个人……嗯，现在加你算六个了。我是说当初就五个人，不是一样铲平东区了？就因为我们心齐，了解彼此，相信彼此，所以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邓禹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在‘兄弟’这件事上，绝不是1+1=2那么简单。如果不合适，还硬要在一起，那就连‘1’的力量也发挥不出来，你刚才带来的那些都是乌合之众，一起上也打不过我们五个，你信不信？现在我和你说的，都是纯理论，你可能听不懂，但这却是我们的经验。好的兄弟，1+1等于3，甚至等于4，等于5，你以后就知道了。” “哦。”我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我知道邓禹肯定不会骗我。我又问：“那你说，我现在该咋办呢？学校里的混子就那么点，有一部分跟了阿福，我得把另一部分集中起来啊。” “帐，不是这么算的。你要记住兄弟这个东西，在精而不在多。你要确保在你身边的每一个兄弟，你都能无条件的相信他们，而且能发挥出他们本身最强的本事。” “这，才是一个老大的必修之课。”邓禹说完了，笑眯眯地看着我。 而我看向宋扬，宋扬也笑眯眯地看着我：“你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其实我还是不懂，不过为了面子还是点了点头。结果他们全笑起来了，就好像看出我不懂装懂了。邓禹笑着说：“吴涛，我跟你说，找到适合自己的兄弟可没那么容易。不过你也别着急，咱们没那么快和刘阳开战，你要把这个事办妥了、办好了。你不懂从哪下手，我可以教你，不一定非得找混子，你要组建一个稳固的组织，最起码得有三种人的存在。” “第一，红棍。就是你狗熊哥这样的，战斗力相当强悍，才镇得住对手；第二，草鞋，就是你辉哥和伟哥这样的，人际关系好，在外面朋友多，谁都愿意卖他们个面子，谈判的时候也用的着；第三，白纸扇，就是脑子好的，可以出谋划策，告诉你事情该怎么办。” “当然，‘红棍易得、草鞋易寻、白纸扇难求。’找不到白纸扇也没关系，毕竟这世界上脑子好的太少了。” “哎呦，你这是高抬自己啊？”孙辉呸了一声，众人哈哈的笑起来。 宋扬说：“没高抬，邓禹说的对，白纸扇确实难寻。” 邓禹骄傲地说：“只要能找到前两个，你也不是太笨的话，基本上就可以了。至于马仔，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明白啦！”我说：“红棍、草鞋、白纸扇，我一定会找到的！” “当然，前提是必须要对你忠诚！若是对你不忠诚，再好的红棍、草鞋、白纸扇也不要。” “明白了。”我摩拳擦掌，眼前好像有了一盏指路明灯。 不就是找打架厉害的，人际关系好的，脑子聪明的吗？我就不信有多难！ 第二天来到学校，我就开始琢磨这个事，决定先找红棍，因为打架厉害的多啊。我们班的王凯，打架就挺厉害的，打起来就像一只小老虎。现在呢，就是看他对我是否忠诚。下课的时候，我就把王凯叫到厕所了。我俩一人一支烟，在角落就抽起来了。 “涛哥，昨天怎么回事啊，还没见上扬哥呢就让我们走了。” “呵呵，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王凯，我问你，你是真心跟我混的吗？” “当然！”王凯瞪着眼睛，像是怕我不相信他。 “你真把我当大哥！” “当然！”王凯拍着胸脯：“日月可鉴！” 王凯嘴上说的没问题，我也挺满意的。可是，怎么考验他的忠诚呢？我又开始为这个问题发愁。随后，我给邓禹打了个电话，问他怎么检测一个红棍的忠诚。 “还记得那天我和你扬哥抢酒吗？” “记得。” “扬哥让狗熊拦着我们，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对那一幕印象特别深刻，觉得狗熊这个人有点憨憨的。都说了宋扬受伤不能喝酒，他还要拦着邓禹他们，实在有点…… “我们的关系都很好，都是可以把性命交给对方的交情。可是在面临选择的时候，狗熊还是终于宋扬。不只是抢酒这件事，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就算宋扬让狗熊横刀自尽，狗熊也会照做不误！” “啊……”我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有点砰砰砰的跳。 “这，就是红棍的忠诚！”邓禹掷地有声地说道。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寻找红棍 “行，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就去找王凯，要去检验一下他的忠诚。我听明白邓禹的意思了，一个好的红棍，不只要打架厉害，更要忠于自己的老大，百分百服从老大的指令，放在古代就是“军令如山”的意思，绝对不能违抗。 我把王凯叫出来，站在走廊上聊天。我问他：“我让你现在去打阿福，你去不去？”依我们现在的情况，阿福是最难对付的，王凯要是敢，就证明挺忠诚的吧？王凯当下拍着胸脯：“涛哥，你说什么时候打，咱就什么时候打！”一听这话，我心里喜滋滋的，感觉还不错。 当然，我不会真的让王凯去打阿福，那不是激化矛盾了吗？不过我相信王凯没有骗我。 “在这干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吼。我回头一看，竟然是老猪。再看看四周，还是下课时间，学生都在走廊打闹，老猪没法找我的茬。我慢悠悠地说：“站这聊会儿天，应该没有违反校规吧？” 老猪一脸横肉，怒气冲冲地说：“有这闲工夫，不赶紧好好学习，就知道浪费父母的钱，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去了！”说完便转头就走。 我看着老猪的背影，肯定是气的牙痒痒，再看看旁边的王凯，突然就计上心来：“王凯，跟我揍老猪去。”王凯当时就傻了：“涛哥，不好吧？老猪可是教导处主任。”其实我当时虽然生气，但还没冲动到去打老师的程度，就是想借此机会考验一下王凯的忠诚，他要是真的上去了，我肯定把他叫回来。我又问他：“你不去？”王凯说：“不是不去，是不能去啊。” 其实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王凯当然说的没错；只是作为一个红棍，就完全不合格了；如果换做宋扬和狗熊，狗熊早就冲上去了吧？所以，王凯没错，只是按照邓禹的标准，他不适合做我的红棍。我看看王凯，摇了摇头，回到了教室。王凯还以为我生气了，跟在我后面不停地解释着：“涛哥，你冷静冷静，咱们不能打老师啊，那样可就惹大麻烦了。” 结果他的声音太大，连郁小唯都听见了。郁小唯跑过来说：“吴涛，你要打老师？” 王凯知道我和郁小唯关系好，忙不迭的把刚才的事情给她说了：“小唯姐，您给评评理，我是该听涛哥的没错，可也不能盲目的听啊，到最后反而是害了他！” 郁小唯直接把指头戳过来了，点着我的脑门说：“吴涛，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我笑着说：“没事，我和王凯闹着玩的，哪能真的去揍老猪，要揍也得套着个麻袋啊。” 王凯在旁边嘿嘿的笑：“没错没错，涛哥说的没错。” 就这样，我心中的红棍人选，王凯第一个被pass了。虽然如此，我也没有疏远他。除了王凯，身边常驻的还有十几个人，就是邓禹口中的乌合之众，在没有找到真正的兄弟之前，身边还是要有几个人的，否则和现在的身份不搭，好歹我也是在学校压阿福一头的角色。 王凯事件之后，我又或多或少的考验了一下其他混子，都是平常打架比较猛的。不过可惜的是，一个合格的都没有。邓禹说白纸扇最难寻，我看红棍也简单不到哪去，不知道宋扬是怎么找到狗熊的。事情在一开始就遇到难题，我是真的有点头大了。 这天，我和郁小唯每人捧着一杯奶茶，坐在大操场的双杠上聊天。因为距离东北角的荒草地不远，我俩自然而然的就说起了那天晚上抓奸的事。我和郁小唯本来就是哥们，所以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郁小唯就问我：“哎，那天你看见赵菲的胸没？” 我苦笑着说：“能看不见吗，阿福都快把赵菲的衣服扒光了。” “嘿，大吧？” “那是。”我瞥了郁小唯一眼，贱笑着说：“比你的大多了。” 郁小唯骂道：“去你的吧，你见过老娘的吗？” “不用见也知道，你那里平的跟飞机场似的……” “滚……赵菲的大，你倒是看去呀？” “嘿，我看的都不想看了。” “切，你就吹牛吧，我还不知道你，赵菲让你拉拉手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爱信不信。” 我俩正闹着，就看见前面不远处过来一群人。正是阿福和他的兄弟们，正围着一个学生又踢又踹。那个学生是2班的，出了名的傻大个，全年级最高最壮的，按理说不该被欺负，却天生有点傻傻的，连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被人打了也不敢还手，所以一直都是被人戏弄的对象。今天也不知咋了，竟然惹了阿福他们一群人，被带到大操场这么一顿暴打。 傻大个真的很高，阿福他们要是想扇他耳光，打他脖子，还得蹦起来。关键他们还很享受这种感觉，就像灌篮似的一个个蹦起来打傻大个的耳光。傻大个唯唯诺诺的，怎么打也不会还手。看着这个场面，我心里挺悲哀的，不由想到自己被打的场面。不过，我还没圣母到要过去打抱不平的地步，我和阿福约定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为了傻大个得罪阿福。 “吴涛，你去帮帮傻大个吧。”郁小唯突然说。 “啊？”我惊讶地看着郁小唯。 郁小唯目不转睛地看着阿福他们，轻轻咬着嘴唇说道：“傻大个太可怜了。我也知道你和阿福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这种情况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也看向场中。这时候，傻大个在多人的围攻下终于顶不住了，犹如山峰一样的他突然轰然倒下，而阿福他们却是更加兴奋起来，一个个“嗷嗷”的叫着，就好像击中了全垒打。即便这样，他们也没放过傻大个，依旧围着傻大个拳打脚踢。 “妈的！”这次我也忍不住了，他们就不觉得自己过分啊？ 我猛地跳下双杠，朝着阿福他们走了过去。郁小唯也紧跟其后，而且把甩棍也拿出来了，天知道她之前把甩棍藏哪儿了。“吴涛，这是单刀赴会啊，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郁小唯在后面很兴奋地吼着。我哭笑不得地说：“别扯淡了，赶紧给王凯打电话，让他带点人过来，要是一会儿打起来，我一个人可扛不住。” “行。”郁小唯站住了，拿出小灵通打电话，而我则继续往前走去。 大操场很空旷，阿福他们也早就发现我了。等我快走近的时候，他们停止了殴打傻大个，阿福看着我说：“吴涛，怎么个意思啊？”看来已经有点不鸟我了。 我看看地上的傻大个，那家伙挺耐打的，竟然还睁着眼睛，不过是没什么力气站起来了。 “行了，差不多得了，非得把人打死啊？”我过去要扶傻大个。 “哎……”阿福拦住我的去路，上下看了看我，说道：“吴涛，什么意思，要插手我的事？” “没没。”我连忙摆手：“给我个面子，算啦！” “吴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俩说过井水不犯河水的吧？这也是扬哥和阳哥协商过的，你是不服扬哥，还是不服阳哥？现在你插手我的事，可真有点说不过去。” 不得不说，阿福这小子也太会说了，可能这也是能混好的一大特点。我想了想，就说：“傻大个是我兄弟，你打他就是不给我面子，就等于是你的井水犯了我的河水。” “什么？你说傻大个是你的兄弟？！”阿福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傻大个，也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我。这事确实好笑，谁都知道傻大个连个朋友都没，更不用说是兄弟了。我以前虽然被欺负吧，但好歹还有哥们，郁小唯从来没嫌弃过我。 “对，傻大个是我兄弟。”我认认真真地说道。现在只有这样，才能救出傻大个了。 “哈哈哈……”阿福依旧大笑着：“吴涛，我咋不知道你还有个兄弟是傻大个呢？” “嘿，你每天那么忙，哪能知道这些事啊。阿福，给我个面子呗？” 阿福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傻大个，冷笑了一声：“行，那我就饶你兄弟一次。”他把‘你兄弟’这三个字说的很重，好像这样就能侮辱到我一样。 “咱们走！”阿福一招手，一堆学生跟着他哗啦啦走了。 我蹲下身去，看着傻大个：“你没事吧？用不用扶你起来？” 傻大个咳了两声，摇了摇头，然后坐了起来，小心地拍打着身上的土。 就在这时，郁小唯和王凯他们过来了，围着我问有事没事。我说没事，都散了吧，大家便一哄而散。郁小唯呆在我身边，也问傻大个：“哎，你怎么样了？”但是傻大个没理她，仍旧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土。 “这人，真是……”郁小唯撇了撇嘴：“问你话呢，你有没有礼貌啊？”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傻大个 “算啦。”我拉了拉郁小唯。在我印象里，傻大个就是这种人，基本不和别人说话，别人问他话也不答，打他也不知道还手，所以才有的“傻大个”这个外号。 我和郁小唯回到双杠上面，放在这的奶茶还没有凉呢。我把刚才的事说了说，郁小唯冲我竖起大拇指：“不错，还挺聪明的。”我嘿嘿的笑了，自己也感觉挺足智多谋的。 郁小唯喝了一口奶茶，又说：“哎，继续刚才的话题呗？” “什么话题啊？” “就……就你和赵菲的事啊，你到底有没有看过赵菲的胸啊？” “哎？你咋这么流氓呢，你好歹是个女生，能不能矜持点啊？” “去死吧你，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把我当女生看！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 “好好好，我回答。我不光看过，我还摸过。就寒假那会儿，她不是找我复合吗？我俩在那段时间，基本把该干的事都干了。经常在她家楼里的门洞，我就把手伸进去……” “别说了别说了！”郁小唯突然叫了一声：“你真流氓，快别说了！” “哎，不是你叫我说的吗？”我嘿嘿笑着：“不是吧？你脸红了啊？哈哈……” 郁小唯突然严肃起来：“傻大个过来了。” 我抬头一看，可不是嘛，傻大个走过来了，站在双杠下面不动了。 “谢谢。”傻大个开口说道。 “嘿，你还知道说谢谢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郁小唯愤愤不平地说道。 傻大个没理他，还是看着我：“谢谢。” “没事。” 傻大个点点头，转身就要走。我和郁小唯对看一眼，对此人可以说是非常的无语。傻大个转了半个身子，却又转了回来，继续盯着我看。郁小唯有点害怕，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心里也有点发毛，问他：“你还有事？” “是真的吗？”傻大个突然说道。 我被这没头没尾的话吓了一跳：“什么真的假的？” “你说我是你的兄弟，是真的吗？”傻大个看着我，语气有点激动，却在极力克制。 我的心里微微一颤。刚才为了救他，对阿福说出的谎言，看来他有点当真了。我正准备说不是，可是看见他的眼神，又有点于心不忍。傻大个这样的人，也是需要朋友的啊。 “是。”不知为何，我竟然说了谎话，可能是不想看见他失望吧。 “谢谢。”傻大个握紧了双拳，语气显得更加激动，脸庞也跟着涨红了起来。 我明显能感觉到，这个“谢谢”比上一个“谢谢”更有分量。也就是说，在傻大个心里，为他打抱不平，远不如一句“你是我兄弟”让他感动。 “谢谢。”傻大个重复了一句：“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 说完，他转过身去，慢慢地走了，刚才的殴打让他步履维艰。 “真是个怪人。”郁小唯喃喃地说。 我看着傻大个的背影，破天荒地摇了摇头：“一点也不怪，我能理解他。” 回想起那个被郝越殴打的晚上，全班男生没有一个站出来帮我说话。那个时候，如果有个人出来说一句：“吴涛是我朋友。”我恐怕也会像傻大个这样感动吧。 这场风波过去以后，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平和期。我和阿福依旧各行其道，谁也没找谁的麻烦。我始终没有找到适合的红棍，更不用说遥遥无期的草鞋和白纸扇了。我比谁都着急，一想起宋扬被刘阳拍砖的模样，就恼恨自己为何这么没用，怎么就一点忙也帮不上呢。 宋扬出了院，仍旧每天和邓禹他们出没于下水道。我在课余时间也过去，听他们商量对付刘阳的计划。这个时候，我终于能够接触到他们的核心，他们说什么也不再避着我了。我渐渐知道，宋扬和刘阳不光是彼此不服，两人还为一条商业街明争暗斗。 我们天曲镇不大，就那么一条商业街，卖服装首饰、各种小吃。说来也怪，这条商业街偏偏就在天曲镇的正中间，不属于东区也不属于西区。天曲镇没什么赚钱的门道，出来走偏门的后生都在这条商业街讨生活。用俗话来说，就是抽水，谁罩着这块地盘，谁就抽取各家商户10%的利润。天曲镇混的最好的两个团伙，宋扬一伙，以及刘阳一伙，自然都盯紧了这个地盘，无时不刻想把对方干掉，独吞这条商业街。 现在这条街上，两个团伙本来各自拥有一半的商户。但是发生上次的拍砖事件后，宋扬他们做出了让步，分出了两成商户交给刘阳。也就是说，一条商业街，刘阳独占七成商户，而宋扬他们只剩三成了。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后，心里自然是内疚的很。就因为我的错误，让宋扬他们损失两成商户！这是很大的事了，可是宋扬他们却没表现出来，还是整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我知道他们是不想让我难过，可我不能也假装无谓的样子啊。 再说学校这边，还是那帮乌合之众，可以说是一事无成。我甚至觉得，我们学校根本不存在邓禹说的那种红棍、草鞋和白纸扇。我有时候就想，实在不行的话就这帮人，干掉阿福他们算了。大忙帮不上，小忙咱总得帮一点吧。 机会终于来了。有一次，一个兄弟过来找我，说是和阿福的兄弟发生矛盾了，两个人还在厕所打了一架。其实这种事以前常有发生，我和阿福因为约定的缘故尽量选择避免争端。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我得把阿福给打下去。于是我就托人捎话，让阿福放学在教室等着。 放学以后，我就带着十几个人到1班去了。郁小唯也要跟着来，不过我没让。到了阿福的教室以后，他们也是十多个人在那等着。其他人都站着，我和阿福坐下就说那事，两个兄弟在厕所打架的事。我说他们不对，阿福说我们不对。这种事情，哪能吵出个结果，何况我们就是奔着打架来的。说着说着，我就开始拍桌子了，然后就骂：“给我干！” 我们的人一窝蜂冲过去，我也和阿福撕扯在了一起。我虽然打不过阿福，可是这次也真的拼了。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我凭什么就被阿福打？况且现场也特别的乱，阿福也没什么发挥的余地。结果还没打两下，我就发现阿福他们那边的人，变戏法似的拿出了棍子。 我们这边的人一看，就纷纷往后退。我就赶紧大吼：“大家别慌，拿凳子和他们干！”率先拎了个凳子和他们干，其他人也赶紧拎了凳子和他们干。可是也有不争气的，看见对方拿出棍子就往外跑，瞬间就跑出去四五个。本来能打个平手呢，结果闹这么一出，我们这边的形势急转直下，就是五六个人被十多个人围攻的节奏。 王凯就大喊：“涛哥，快跑！”然后往门口跑。我一看确实不行了，那就赶紧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结果没跑两步，后背上挨了一顿，当场就把我给削地上了，而王凯他们已经出了教室。我赶紧站起来要跑，但是阿福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上。紧接着，十多条棍棒朝着我打过来。我捂着头，大骂：“阿福，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 话音刚落，十多条棍棒就敲下来了，疼的我是龇牙咧嘴，心里也把王凯骂到姥姥家去了。就在这时，教室又进来个人，“噔噔噔”朝这边跑过来。我一看，竟然是傻大个，不知道他来干什么。正蒙着呢，傻大个一下扑在我的身上，那些棍棒也全落在了傻大个的身上。 操，敢情这小子是来帮我挡棍的！ “傻大个，你他妈来干什么，给老子滚开！”阿福大骂。 傻大个一句话不说，就是趴在我的身上。他又高又壮，散开四肢，就把我的身体遮个严严实实。阿福一摆手，那些学生围着傻大个又踢又踹，试图把他从我身上赶下来。但是傻大个咬牙顶着，就是不肯下来，默默地承受着痛苦。阿福又骂：“他妈的，那就打傻大个，看看他能扛到什么时候！” 一声令下，十几条棍棒齐齐打下来，尽数落在傻大个的身上。当然，他们也不敢打头，就是敲傻大个的四肢和脊背，可就是这样也受不了啊。 我喘着气说：“兄弟，你下来。” 傻大个咬着牙，一声不吭，额头上有汗滴下来。 “兄弟，我知道你是报恩。但是你光挨打不行，你得起来和他们干啊！”就傻大个这体格和身板，要是真发起飙来，我觉得这十多个人都吃不消！ 傻大个还是一声不吭，默默地压在我身上，挡下了所有的棍棒。我真是气急了，大吼：“你他妈有点骨气行吗，给老子站起来和他们干啊！” 傻大个依旧不说话，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两只眼睛也有点外翻，看来已经快顶不住了。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我们是兄弟 我想把傻大个推开，可他实在太重了。我心里又气又急，确实恨铁不成钢，可是看他这个模样，也不忍心骂了，只能温声细语地说：“傻大个，你起来，不用帮我挡了。” 傻大个轻轻摇了摇头，似乎终于顶不住了，眼睛慢慢闭上，硕大的头颅也慢慢垂下来。我的眼睛红了，大吼道：“阿福，你他妈是要把人打死吗？！” 阿福摆了摆手，那帮人终于停手了。阿福弯下腰，拍了拍傻大个的后脑勺，傻大个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阿福又看看被傻大个压在身下的我，嘿嘿的笑道：“还真是好兄弟啊？这次就饶你们一回，以后记住这个学校的老大是谁！”说完，就带着人出去了。 四周没人以后，我费了很大劲才把傻大个推开。我坐起来摇他的身体，都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傻大个悠悠地睁开眼睛：“涛哥，你没事吧？”我没好气地说：“被你挡的严严实实能有什么事？你呢，你怎么样？”傻大个摇摇头，慢慢地坐起来：“我也没事。” 我看了看他，好像是真没事，于是肚子里的火又上来了：“你刚才咋不还手呢？” 傻大个低下头不说话。我看他这个样实在来气，就说了句：“行了，咱俩扯平了，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刚才也挨了不少下，感觉浑身上下都疼。来到教室外面，没看见王凯他们，那帮孙子早不知跑哪去了，和宋扬说的一模一样，就他妈是一帮乌合之众，平常吹牛吹的震天响，关键时刻一个不如一个。 这回和阿福开战，算是正式撕破脸，也打破了宋扬和刘阳的约定。我得去下水道，问问他们的看法。出了教学楼，我先给王凯打了个电话，把他骂的狗血淋头，让他以后滚远点，不用再跟着我了。挂了电话，就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扭头一看，原来是傻大个，距离我大概十多米吧。正准备问他干嘛，转念一想，人家可能也是回家。我没吱声，继续往前走，走了几百米，傻大个还是在我后面。我走快，他也走快；我走慢，他也走慢，始终不远不近的距离十几米。走到一个岔口的时候，我故意绕远的方向走，没想他还是跟在后面。 这回我可火了，扭过头说：“你老跟着我干嘛？” 傻大个也站住了，像是怕我生气一样，依旧站在十多米外的距离。 “没有扯平。” “什么？”我一头雾水。 “咱俩之间没有扯平。”傻大个认认真真地说道。 我也认认真真地说：“我帮你一次，你帮我一次，咱俩确实扯平了，别再跟着我好吗？” “我们是兄弟，不存在扯平这回事。”傻大个看上去很固执。 “我们不是兄弟！”我大吼道：“我没有被人打了还不知道还手的兄弟！你现在给我走，别再跟着我听到没？！”用手指了指另一条路。 傻大个没说什么，顺着我指的那条路走了。我则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多远呢，一回头又发现傻大个还跟在后面。这次我彻底愤怒了，咆哮道：“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了我们是兄弟。”傻大个握紧拳头，“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朝他跑过去，狠狠推了他一下。当然他太壮了，基本没有推动。我气冲冲地说：“想当我兄弟？先学会还手再说！我告诉你，老子最看不惯被打了还不还手的家伙！” 可能因为看到傻大个，就想起以前的自己，有点恨铁不成钢，所以越说越来气，又当胸砸了傻大个一拳，“真是白瞎这么好的体格了，我要是你早就把阿福揍的哭爹喊娘了！” “我……”傻大个突然说话了：“我不还手，是有原因的……” 十分钟后，我们来到商业街的一家奶茶店，挑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 “说说吧，怎么回事？”我唆着奶茶管，看着对面的傻大个。 傻大个低头喝了两口奶茶，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涛哥，你知道我现在多高、多重吗？” 我看看他：“有一米八？” “身高185厘米，体重85公斤。” “我天。”我拍了一下脑门。不愧是傻大个啊，不愧是全校第一壮男。要知道我们当时才初三啊，傻大个这个身高体重无疑有点变态了。 “从小学开始，我就一直是全校最高、最壮的，‘傻大个’这个外号也从来没有断过。”傻大个有些苦笑着说道：“涛哥，你知道我的真实名字吗？”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傻大个”这个外号实在太深入人心。 “我叫元峰。”傻大个说：“但是从来没人叫我的名字。小学三年级，我就开始长高，一直坐在班里最后一排。再加上学习不好，‘傻大个’这个外号算是坐实了，就连老师上课点我回答问题都喊这个。老师都这么喊我，同学就更不用说了。我很讨厌这个外号，不止一次因为这个和别人打架，我家三天两头的就有人来找，医药费有时几十，有时几百，我妈骂了我好几次，可我还是忍不住。” 说到这，傻大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有一次回家路上，班上有个男生跟着我，叫了我一路的傻大个。我忍不住了，朝他的脑袋狠狠来了一拳。后来他妈找到我家，拿着医生开具的诊断书，上面写的是重度脑震荡，需要休学至少一年。那一次，我家赔了三万块……” “知道吗涛哥？”傻大个抬起头来：“三万块，是我家一年的总收入。” 我的心猛地揪紧。 说到这，傻大个竟然眼泛泪光：“那一次，我妈跪在地上求我，让我以后不要再打架了。我回到屋里，看着镜子里庞大的身躯，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让我长成这样。我一拳过去，把镜子打碎了，手上也沾满鲜血。从那以后，我再没打过架。无论别人怎么欺负我、挑衅我，我也选择忍耐和不还手。因为我怕自己一出手，又给家里带来巨额的负债……” 我呆呆地看着傻大个，原来他不还手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怕把人给伤着。这本来是个悲伤的故事，我听了也确实觉得难过，可不知为何又有点想笑。那些欺负傻大个的学生，还觉得自己有多牛逼，能打这么高这么壮的，其实傻大个根本就是怕伤着他们…… 这感觉，就好像一个剑客，被一帮市井小民欺负。剑客默默挨欺，连剑鞘都不摘，害怕自己的剑气伤着他们。这事怎么听怎么好玩，可是看傻大个那么伤心，我也不好意思笑出来，只得安慰他说：“蜘蛛侠都说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放心吧，你能长成这么壮，肯定有用武之地的。”其实我已经有私心了，特别想让傻大个当我的红棍。 “涛哥，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想了想，说：“你跟我走吧。” 傻大个也没二话，站起来就跟着我走。我俩出了奶茶店，直奔东区下水道。到了井口，我让傻大个在外面等着，然后一个人钻了进去。宋扬他们都在，瞅着是刚吃完午饭，地上还有餐盒呢。我打了个招呼，说：“我和阿福打架了。” 宋扬说：“知道，刘阳已经打过电话来了，他说他没有办法，我说我也没用办法。” 我有点蒙：“啥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俩都不插手，你和阿福打去吧。” “那行，你们支持就行。” “支持个屁啊？！”旁边的孙辉插嘴：“我们都知道了，今天中午你是惨败啊？！” 我尴尬地说：“主要是我们没经验，没想到他们带了棍子，一打起来就全跑了。” 邓禹又说：“早跟你说了，你那帮人根本不行，这次知道教训了吧？阿福那帮人，在一起多少年了，肯定不是你临时弄几个人就去干人家的。听哥话，在学校老实点，别急着和阿福开战，帮不上忙也没事。” 我“嗯”了一声，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他们招呼我喝酒，我喝了两杯，又看着狗熊。 “狗熊哥，你打架挺厉害的吧？” 狗熊看了我一眼，没搭理我。邓禹说：“你这不废话吗？就你狗熊哥这体格，往那一站就足够了。至于打架嘛，你狗熊哥打过的架你比吃过的盐还多。” 我在心里默默对比了一下狗熊和傻大个，其实傻大个也就是输在年龄上了。再让傻大个长几年，体格绝对不比狗熊差。 我又问：“狗熊哥，你这么壮，拳头那么大，随便一下就能把人打倒吧？” 这回狗熊说话了：“要不你试试？” 我痛苦的把脸转向一边。还是邓禹好，耐心地为我解释：“也得分人。像咱俩这样的，狗熊肯定一拳解决；但是像扬哥这样的，十拳八拳也不一定能有结果。” 我惊讶地看向宋扬。宋扬说：“而且最后倒的是他。” 狗熊撇了撇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树倒猕猴散 我继续问道：“那狗熊哥这么厉害，就不怕一拳把人打出事？比如骨折啊、内出血啊，人家住了院，不来要医药费啊？” 邓禹继续不厌其烦的解释，要么说我最喜欢的就是邓哥呢：“有的人，打了也就打了，给毛的医药费，他还得赔我们精神损失费；有的人，就得赔人家钱，出来混难免动刀动枪，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有的人，略施惩罚就行，犯不着非得把人打的太严重了。” 解释完了，孙辉就说：“吴涛，你今儿怎么了，好端端问这么多呢？” 我嘿嘿的笑了：“我觉得，我可能找着红棍了。” 众人面面相觑。我冲井口一喊：“傻大个，你下来！” 过一会儿，傻大个就下来了，下来以后站在那不动，和狗熊一样的木讷、内向。而且单论体格的话，也就是小一号的狗熊而已。众人看着傻大个，都有些惊讶。我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元峰。元峰，这是我大哥宋扬，还有邓禹、狗熊、孙辉、张伟。” 傻大个好像没听说过他们，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也没有跟着我叫哥。我捏了捏傻大个的胳膊，捶了捶他的胸，冲着宋扬说：“扬哥，怎么样？” 宋扬说：“瞅着不错，会打架吗？” “就是不会，所以才带到这来。” 我讲了讲傻大个的故事，最后说：“我觉得是块好料子，可惜还没开发出来，所以带到这来想让狗熊哥培训一下。” 宋扬看了看狗熊：“怎么样，有问题吗？” 狗熊从管道上跳下，来到傻大个身前，突然毫无防备的一拳击出。傻大个面露痛苦之色，捂着肚子倒退了好几步，额头上的冷汗也涔涔而下。 “狗熊哥！”我叫了起来，连忙看向扬哥，不知道狗熊为什么要打傻大个。 宋扬冲我摇了摇头，意思没事。 狗熊看着傻大个，傻大个也看着狗熊。过了约莫半分钟，狗熊回头看着宋扬：“行。” 宋扬面露微笑：“那就行了，让他留在这吧。” 我也高兴了：“真行啦？需要培训多久？” “现在说不上来，看他自己的悟性。” “嘿嘿，甭管多久吧，傻大个能跟着狗熊哥学本事，绝对是他一辈子的福气。傻大个，快谢谢狗熊哥。” “谢谢狗熊哥。”说完，傻大个看向我：“涛哥，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给他解释了一下，最后说：“你以后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就留在这。机灵一点，几个哥哥让你干嘛你就干嘛，知道了吗？” “知道了。”傻大个很听我的话。 我点点头，又拍拍他的胸口，说道：“兄弟，加油吧，我等着你帮忙呢。” “行，我一定加快速度。”傻大个握紧拳头。 “那我先走了。”我跟大家告了个别，就钻出了下水道，中午饭还没吃呢。刚出来，就听见傻大个喊我：“涛哥，涛哥。”我一回头，傻大个又跟着我出来了。 我没好气地说：“干嘛啊？” 傻大个搓了搓手，脸上充满紧张，低着头说道：“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傻大个。” 我看着他笑了：“知道了，元峰。” 元峰抬起头来，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笑容是那样的灿烂。 下午来到学校，郁小唯围着我一通乱摸，问我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阿福打伤，看来这事已经传开了。我摆摆手说：“没事，他想打伤我还早着呢。” 王凯也过来了，冲我一通道歉，说是实在对不住，当时情况太混乱，他以为我跑出来了，没想到我没跑出来，“要是知道涛哥没出来，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回去啊……” “行了行了，别吹了……”我不耐烦地摆摆手，现在看着王凯，怎么看怎么烦。要不是身边没人，真想一脚踹死他得了，我又把他一顿臭骂。下午二节课后，跑到厕所抽烟，他还把其他人也叫来，跟着他一起挨骂。这帮人还算老实，就是默默地听我骂。 骂完以后，其中一个人说：“涛哥，咱们这次吃了这么大亏，是不是该叫扬哥出手啊。” 我看了看他。他叫李航，是2班的一个混子。我说：“刘阳和宋扬说了，这次不管我和阿福的事。还有，咱们要靠自己，不能一出事就找扬哥吧，不然以后还混个什么劲。” 大家都点头称是，就李航默默的抽烟不说话。我又说：“咱们这是正式跟阿福开战了，平常尽量不要落单。对了，看见他们落单的可以打，知道了吗？”刚说完话，厕所门开了，正好就是阿福的一个小兄弟进来了。王凯兴奋的嗷嗷叫，立马把那个学生抓过来，便宜架肯定谁都爱打，大家围着那个学生一顿揍，打完以后就让他走了。 我又说：“放学以后都等等，咱们一起走啊，可千万别落单。” 到了放学，大家就在我们班集合，结果左等右等，也没见李航过来。我让王凯给李航打个电话，李航在电话里说，他要好好学习，不想再参与这种事了。我骂了一句：“别管他，咱们走。”然后就一起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两边开始攻坚战，我们逮着他们落单的就打一顿，他们逮着我们落单的也打一顿。我对他们还是那句话，尽量不要落单，最少也四五个人一起。元峰，也就是傻大个，一直没来上课，这几天就一直呆在下水道。我在放学时间过去，但是狗熊和元峰老是不在，也不知道两人去哪培训去了，宋扬他们也不和我说。 就这么着，我和阿福还是拉锯战，没有再发生上次那种大规模群架。因为我也知道，现在这帮完蛋玩意儿，根本就不是阿福他们的对手。我在等着元峰出山，那才是我的秘密武器。不过这事，我没和王凯他们说，不然就不是秘密武器了，当然主要还是不知道管不管用。万一元峰出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被人打了不知道还手，那可就把我给糗大了。 可是我渐渐发现，我们这边的人越来越少了，一开始还有十几个呢，后来慢慢成了十个，再后来成了七八个，他们退出的理由大部分都是好好学习。结果没几天，就看见他们在阿福那边的阵营出现了。把我气的呀，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王凯也悄悄和我说：“涛哥，实在不行，你就叫扬哥出来一回呗，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啊。” 我才知道，这帮人之所以跟着我，根本就不是冲着我，而是冲着宋扬。其实以前也知道，只是心里面不想承认。又过了几天，我们这边只剩下五六个人了。课余时间聚在厕所，我看着这么点人，心里面觉得特别悲凉。现在根本不用玩攻坚战了，阿福就是直接带人过来，也能把我们给打的落花流水。可是阿福没这么做，我觉得他倒不是心软，而是想玩玩我们，就好像猫抓老鼠，不着急吃掉，而是要戏耍一番。 有一次我们几个从厕所出来，正好撞见阿福领着将近二十个人过来。我还没怎样呢，王凯就拉拉我：“涛哥，准备跑！”我瞪了他一眼，再看看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紧张。我又瞪着阿福，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阿福倒没怎么样，还热情地和我打招呼：“上厕所啊？” “上不上关你什么事？” “嘿嘿，不关我事。就是提醒你，千万别落单，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说完，阿福领着人进厕所了。 我心里那个气啊，可是又不能上去打架，现在这个阵型过去也是挨打。放学以后，我在教室等着他们一起回家，结果最后只来了两个人。算上我和王凯，只有四个人了。现在阿福要是进来，打我们就和玩儿一样！ 我看看他们，叹了口气：“行，兄弟们，我记住你们了。都这时候了，对我还不离不弃的。你们放心，等我翻身的那天，咱们一起吃香喝辣。” 结果另外俩人说：“涛哥，刚才阿福找我们了，让我们退出你这边，否则就揍我们。” “那你们的意见呢？” 另外俩人看着我没说话。我苦笑一声：“行，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他们也没说啥，转身就走了。教室里空荡荡的，就剩下我和王凯了，我第一次感受到“树倒猕猴散”是什么感觉。以前风光的时候，多少人想跟着我啊；现在落魄了，一个个都就离开了。是怪人现实呢，还是怪我自己没有本事，拢不住人心？ “涛哥，这样不行。”王凯再一次说道：“请扬哥出马吧。” 我摇摇头，没说话。 王凯也不说话了，站在我旁边没动。 “行了，你也走吧。”我摆摆手：“阿福他们要是拦你，你就说已经退出我这边了。” 王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后说：“涛哥，那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王凯也走了，这么大的教室就剩我一个人了。如果阿福要玩猫抓老鼠的游戏，那么现在该是他收网的时候了，应该会在回家的路上等我吧…… 呵，我苦笑的摇摇头，站起身来朝着教室外走去。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元峰，好久不见 还没出教室，就看见一个人闪进来，把我吓了一跳。 “郁小唯，你干嘛啊？”我拍着胸口。 郁小唯左右看了看，骂道：“那帮混蛋，还真就都走啦？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怪我，是我没能耐。”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想再骂任何人了，“对了，你咋还没回家？” “我陪你一起回家！” 话音刚落，空中白光一闪，郁小唯手中出现一根甩棍。她的脸上表情坚毅：“阿福要是敢做什么，我跟他拼了这条命。” 我看着郁小唯，心里莫名感动，这才是好哥们啊，关键时刻就是罩得住，如果真的是个男生就好了。我笑了笑：“小唯，你真好。” “知道就行！”郁小唯啐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有些脸红的样子。 我又笑了笑，轻轻伸出了手。 “干嘛啊？”郁小唯有些诧异。 “你说呢，给我啊！” “这么突然……”郁小唯好像有些害羞，然后慢慢伸出了手，拉住了我的那只手。 “你干嘛啊。”我把她的手甩开。 “你不是要……” “不是什么不是，我是让你把甩棍给我，你一个女孩子拿着甩棍多不好看。” “哦。”郁小唯把甩棍递给我，好像有些失望的模样。 我拿着甩棍，和郁小唯一起出了教室。下楼的时候，碰见两个女生从初二的走廊出来，其中一个皮肤白白净净的，头发像清汤挂面一样披在肩上，看上去特别乖巧文静，感觉一下就被击中心房了。我啧啧地说：“等我翻身了，一定要追那个女生，这才是我的真爱啊。” “哟，赵菲不是你的真爱啦？”郁小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扯淡，赵菲哪能和她比。”我看着那个女生的背影，无限感慨地说：“她肯定特别纯洁。” “行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阿福吧，没准就在下一个街角等着你呢。” “呵呵，我不怕他。” 出了校门，走到第一个街角的时候，阿福领着将近二十个学生走了出来，其中不乏以前跟着我的，比如那个声称要好好学习的李航。最关键的是，地上还躺着一个人，正是先前离我而去的王凯。王凯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哼哼的叫唤。 “你打他干嘛？”我有些无语地说：“他已经不跟着我了，你还打他干嘛啊？” “是吗？”阿福蹲下身，拍了拍王凯的脸蛋，说道：“可他刚才说，还是跟着你混的。” 我惊讶地看向王凯。王凯冲我翻着白眼，断断续续地说：“没来得及通知你……”一只手颤颤巍巍摸向旁边的地面，那里放着一个已经被人踩的七零八落的手机。原来王凯提前离我而去，就是为了帮我打个前站，看看路上有没有阿福的堵截，好尽快通知我！ 我的心里一股热流上涌，当下就狠狠瞪着阿福，手里紧紧握着甩棍，准备和他拼命了。阿福看看周围，说道：“大街上，不方便，咱都是要脸的人，要不找个安静的地方？” 五分钟后，我们来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偏僻到两边的房子都久无人迹。郁小唯非要跟着过来，而且还顺路捡了一块砖头，说是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我把王凯扶到墙边，然后和郁小唯站好，我拿着棍，她拿着砖，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将近二十个少年，准备开始这场还未开始就已经注定结局的殴斗。我知道肯定要输，但是想输的好看一些，最起码气势还在。就像宋扬虽然被刘阳拍了十几转，但是气势却未输半分。就算传出去，别人也会竖起大拇指，夸你一声真英雄、真汉子，而不会说你窝囊、软弱。 可惜阿福显然还没玩够“猫抓老鼠”的游戏，他嘿嘿笑着说：“这么多人，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你了？这样吧，我们这边的人，你随便找一个单挑，随便找多少次，只要能赢一次，我就放你走，怎么样？当然，前提是你得把那根棍子扔掉，否则我们也可以用家伙的。”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阿福，这种看似温厚的条件却透着让人愤怒的轻蔑。 我看向对方的小二十人，每一个都是从小就打架打出名声——起码在我们这一届很有名声的混子，虽然现在我的名声更大，但我的名声是通过捷径而来，他们才是真真正正通过一拳一脚拼搏而来。在打架上面，我和他们相比，简直就是初出茅庐的菜鸟。 阿福提出这种条件，表面上是为我好，其实是为了羞辱我。 “阿福，你去死吧！”郁小唯愤怒的大骂。 就连郁小唯都知道，我在单挑上根本打不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嘿嘿，你挑不挑？不挑的话，我帮你挑。”阿福随手一指：“李航，你去和吴涛单挑。” 李航也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站了出来，冲着我说：“涛哥，你看到了，我也没办法。” 我看了他一眼，说：“我不和他打。” “那你要和谁打？”阿福笑了。 “和你！”我微微低头，做了个自以为比较霸气的姿势，冲着阿福奔了过去。 反正是个输，还不如挑个最强的。我没有把甩棍扔掉，可能心里抱着一点侥幸，万一能够偷袭成功，一棍就把阿福甩倒，其他人可能会不战而退。我抱着这样的想法，瞬间就来到阿福身前，举起甩棍重重落下。我觉得自己速度算快了，但阿福突然一拳打过来，正中在我的胸口。当时我就感觉，呼吸都快上不来了，连忙就往后退，那一棍也没有甩下去。 连退了四五步站住，阿福也没有追过来，就是瞧着我嘿嘿的笑，眼神里满是看不起。阿福能当我们这届的老大，肯定有他自己的本事。我和他是小学同学，对他的打架能力一向都很佩服。我捂着胸口揉了几下，郁小唯已经慌慌张张跑过来问我怎么样了。我摇摇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面色惨白。我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奔了过去，同时盯着阿福的拳头，准备随时躲开他的攻击。 到了阿福跟前，明明没有看到他动，膝盖却猛地一痛，原来阿福动脚了。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纵是再有宋扬的伟岸形象，可是身体终究扛不住这下重击，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扑趴倒在地上。不过下一秒，我又打了个滚，往后滚出了四五米，虽然有些狼狈，但总算逃出危险区域，要不然阿福还不知道怎样蹂躏我。在郁小唯的搀扶下，我慢慢站了起来，轻轻揉着自己的膝盖。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不是阿福的对手，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阿福捏着拳头，脸上带着笑容，不屑地说：“就凭你，也想当老大？” 膝盖的疼痛，使得我不得不弓着身子。我微微喘着气，看着阿福没有说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打赢了我，当然可以奚落我，我就是再怎么回嘴，也无法掩盖失败的事实，索性沉默是金，只待来日报仇。阿福一边说，一边朝我走过来：“还没打完呢。” “我和你打！”郁小唯挡在我前面，气势汹汹地看着阿福。 我拉了郁小唯一下，低声说：“你别插手，还是我来！” “你俩别争。”阿福还是嘿嘿的笑：“你们两个，我一起打就是了。” 我一下就毛了，骂道：“阿福，你他妈是人不？连个女孩子也打？！” “什么？她是女孩子？！”阿福表现的很震惊：“天啊，我一直以为她是个爷们！”他当然是装的，不过其他人还是跟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阿福！”我又叫了一声：“这事和小唯没关系，你要打就打我一个人，别扯到她的身上，你知道她爸在派出所上班，事情捅出去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嘿嘿，吓唬我？”阿福已经走到我们身前，“老子就是被吓大的。”突然一把朝着郁小唯抓过来，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法，反正一下就把郁小唯的双臂反剪了。我吼了一声，一拳朝着阿福砸过去，结果阿福一脚踹过来，我很狼狈的跌坐在地。 郁小唯已经在破口大骂，阿福气的就要一个耳光甩过去。他的手掌刚刚举起，我就大喊：“阿福，你要是敢动她一下，老子绝对把你杀了！” 可能是这句恐吓起了效果，阿福这一巴掌果然没有甩下去。 他一手反剪着郁小唯，一手举起做出欲打的模样，对我说道：“不想让我打她？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从今天起滚出学校，中考之前别让我再看到你！” 郁小唯更加愤怒：“阿福，你别太过分了，就是校长都不能赶走学生！” “你说让谁滚出学校？”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在阿福的气场笼罩下显得不合时宜。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于是一个个都惊呼起来：“傻大个？”“傻大个来了！”“竟然是傻大个！” 只有我，温温地笑了笑：“元峰，好久不见。”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帮我打天下 没错，站在我们身后的，竟是已经失踪两个星期的傻大个元峰。元峰还是那样，超级高大的身材，单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座伟岸的山峰。模样虽然还是那个模样，但我总觉得他似乎哪里变了。但是具体哪里变了，又完全说不上来。 “涛哥。”元峰冲我笑着：“还好吧？” 我点点头：“你再不来，我就不好了。” 元峰笑了笑，转向了阿福：“你刚才说让谁滚出学校？” 我一下就发现了，元峰改变的是气质，以前的他唯唯诺诺，现在多了一份自信，整个人看上去都不一样了。模样还是那个模样，衣服还是那身衣服，但就偏偏有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超然气质，似乎红尘众生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我发现了，不代表阿福也发现了。阿福估计觉得有些怪异，很不自然地说道：“老子让吴涛滚出学校，你想怎么着？莫非你这条狗也想和他一起滚出学校？” “没有。”元峰说：“我想让你滚出学校。”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好像问人吃了饭没。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阿福那边的每一个人都哈哈大笑，有人捂着肚子，有人弯下了腰，阿福自己也笑的流出了眼泪。阿福把郁小唯放开，郁小唯连忙“噔噔噔”跑过来把我扶起。在整个过程中，元峰始终稳稳地站着，脸上挂着不冷不热的笑容，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说。直到他们笑完，元峰才说：“要怎么样，你才肯滚出学校？” 这次阿福不笑了，指着元峰说：“傻大个，你他妈脑子烧坏了吧？几天没挨打是不是皮痒痒了？”其他人也跟着骂了起来，在他们眼里从未把元峰当人看过。 郁小唯看看场中情景，轻声对我说：“看来他们要倒霉了，傻大个看上去和以前不一样。” “别叫他傻大个，叫他元峰。”我轻轻地笑：“走，咱们到墙边看好戏。” 郁小唯扶着我，我俩走到墙边。王凯还坐着呢，我问他怎么样了。王凯摇摇头，然后说：“傻大个来凑什么热闹啊？”我说：“瞧好吧，傻大个以后是咱们的第一红棍。”王凯看看我，又看看傻大个，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哎……算了吧，我还打过他呢。” 再看场中，元峰依旧不冷不热地笑着：“你怎么样才肯滚出学校？” “我**！”阿福大怒，跳起来就要扇元峰的耳光。 以往这个时候，元峰肯定是站着挨打的；但是现在，他就是那么随便一摆手，阿福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纵然阿福再狠、再毒、技巧再多，在高大的元峰面前依旧没有还手之力。阿福重重地跌在地上，围成一圈准备群殴元峰的少年通通愣住，没有一个人再敢对元峰出手。我看着这个场面，喃喃地说：“真帅，我要是有这么帅就好了。” 郁小唯说：“我觉得你一直都挺帅的。” 小唯这么捧场，我也只好还回去：“嗯，你也挺帅的。” 元峰没有理会周围一众少年，而是朝着阿福走过去。阿福刚坐起来，元峰就揪住他的领子，同时将他高高的举起来。阿福“嗷嗷”的叫着，一张脸迅速通红起来，他使劲抓着元峰的双手，衣服领子几乎让他窒息。元峰又将他顶在墙上，再一次问出那个问题。 “你要怎样才肯滚出学校？” 阿福的脸变得紫红，看上去连呼吸都困难，更不用说回答元峰的问题了。 一看不妙，我连忙说：“元峰，可以了。”再这样下去，我觉得阿福得死在这了。 元峰看了看我，才对阿福说：“涛哥说话了，那就饶你一条狗命。”说完，他的手一松，阿福就从墙上滑了下来。阿福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喉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概现在才知道氧气的珍贵。跟着阿福来的那圈学生全傻了，没有一个敢过来和元峰打架的。 王凯也呆呆地看着元峰，半晌才吐了一句：“这家伙……原来这么强啊？” 元峰朝我走过来，低着头问：“涛哥，怎么处理阿福？”语气依旧非常平淡，就好像一个厨子在问“怎么处理这条狗”一样。 这时候，阿福也坐了起来，他按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我扶着郁小唯，慢慢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看向阿福。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他，现在的眼睛里满是惶恐和惊慌。我一步步走向阿福，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成王败寇这句话果然不假。郁小唯、元峰，就连王凯也站了起来，他们三个都跟在我的身后。 我来到阿福身前，一手抓住他的头发，认真地说道：“记住了，他叫做元峰。” 说完，我放开阿福的头发，“咱们走。”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郁小唯、元峰、王凯三人紧跟在后，在一群瞠目结舌的学生中间穿行而过。 出了这条小巷，王凯第一个叫了出来：“涛哥，刚才怎么不给阿福一个教训？还有那些其他学生，这些日子可没少让咱们受罪，就该一个一个的打过去才对啊！” 我摇摇头：“我有自己的打算。” 王凯就没有再问。我们几个来到商业街，找了个小饭馆吃饭。吃饭途中，我就问元峰：“效果不错啊，狗熊哥教了你不少吧？” 元峰点点头，露出灿烂的微笑：“狗熊哥是这个。”然后竖起大拇指，看样子是真的服了。 我也很开心，念叨着说：“回来就行，以后在学校，咱们再也不用怕阿福了。”我知道，元峰绝对是那种以一挡十的猛人。 “嗯。”元峰也很开心的吃着面。现在看他，真的和两个星期以前看他不一样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有难的？” “我不知道，是狗熊哥叫我来的。” “多吃点，吃饱了有力气帮我打天下。”我高兴的看着他。 不过十分钟后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元峰已经在要第五碗烩面了。一碗烩面7块钱，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吃了35块钱。我倒不是心疼钱，关键是我根本没那么多钱啊。 结账的时候，我灵机一动，问烩面馆的老板：“这店是宋扬罩的不？” “是啊。” “嗯，记他账上。” 说完，我就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出来了，第一次发觉原来当流氓还有这好处啊。 吃完了饭，我让郁小唯和王凯先回家，然后和元峰来到下水道。宋扬他们都在，我很高兴的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把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激动的自己都手舞足蹈了，最后说：“狗熊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有难的啊？” 狗熊看了我一眼，很生硬地说：“我也不知道。” 邓禹接着话茬说道：“一个兄弟看见你们了，就给我们打了电话，我们才叫元峰过去的。” “嗯嗯。”我搓着手，特别开心地说：“你们没看见，元峰现在可厉害了，真是要谢谢狗熊哥的大力教导。这回好了，我们能在学校挺起胸做人啦！” 邓禹又问：“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你刚才怎么不一并把阿福收拾了呢？” “刚才要收拾他确实很容易，不过我有另外一番打算。”我认真地说：“我想把阿福的人马全吸收过来，完全架空阿福现有的势力，这样就能彻底断绝刘阳的后路，你们也可以高枕无忧的和他决战了。要达成这件事情，可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 “那你觉得需要多久？” “至少一两个星期。”我笑着说：“我这边的人走光，差不多就是用了这个时间。” “好。”邓禹抚掌说道：“计划挺好，希望你早日实现。我们也准备准备，一两个星期以后和刘阳开战。” 我的心中莫名激动，完全没想到自己也能成为这场决战的关键所在。 我看向宋扬：“扬哥，怎么样？” 宋扬摸出酒壶，仰头灌了一口，才乐呵呵地说：“不错。” 一直待到下午两点，我和元峰一前一后的出了下水道。上学路上，我俩就闲聊，我问他和狗熊学了一些什么。元峰说了一堆，我也没听太懂，大概就是如何巧用力气之类，反正元峰现在是牛逼了。我又问他是不是出师了，元峰连忙说没有，还差得远，狗熊让他平时没事就过去。我说那挺好，经常去吧，跟狗熊哥学本事。 我俩一路聊着天，就来到学校。我走在前面，元峰跟在后面，身高差异相当大，也是一道夺目的风景线，过路的同学无一不盯着我俩看的。我不知道中午那事传开没有，阿福他们不一定往外面说。不过没关系，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肯定能立刻传遍整个学校。 到了我们初三走廊，我就给王凯打电话。王凯过来以后，在走廊口一直呆到快上课，来往的学生没有不盯着我们看的。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我们才朝着1班走去。 进了1班，我们直接朝着阿福的位置走了过去。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赶走阿福 阿福看着我们，有点蒙，不过没有站起来。我走过去，直接一个耳光甩过去，问道：“你还有脸来学校？”周围站起来一圈学生，元峰来回地指着他们说：“都别动啊！”教室里一片安静，阿福没有说话，没人敢贸然冲上来。阿福瞪着我，脸颊微微颤动。 “给你一下午时间。”我拍了拍他的脸：“赶紧收拾书包滚蛋，否则每天打你一次。” 说完，我转身而去，元峰和王凯紧随其后，我们非常嚣张的走出1班，整个过程都没人加以阻止，这一切都是元峰的功劳，只要站在那边就把整个气场压住了。出来以后，王凯兴奋的嗷嗷叫：“阿福也有今天？实在太他妈的爽了。” 元峰是2班的，我就让他先回去了，告诉他随时听着点动静，一有情况就跑到我们班来。之后，我就和王凯回到班上，走着路都趾高气昂的。第一节课下了以后，我叫了元峰、王凯到厕所抽烟。然后我们使坏，不让任何人进来上厕所，想上厕所的就去初二、初一那边。我是故意这么做的，让他们知道我现在有多无法无天。 第二天一早上课，我们三个又先去1班转了一趟。照我分析，阿福这种性格，肯定不会乖乖坐以待毙，这次估计有了准备。我就问元峰有没有把握，元峰说只要他们不是十多个人一起动刀子就有把握。王凯说：“除了阿福敢动刀子，其他人最多敢拿棍子。”他很早就和这些人混在一起，所以说的肯定没有错。以防万一，我和王凯都在袖子里藏了木棍防身。 进了1班，我们还是直奔阿福。还没走到呢，阿福“噌”一下站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我就捅过来了，那模样跟拼命三郎似的。元峰本来在后面站着，这个时候一个箭步过来，飞起一脚就把阿福踹飞了，阿福真是一点反抗余力都没有。与此同时，阿福周围站起来十多个学生，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拎着凳子，果然和王凯预测的一样。 我和王凯刚把木棍拿出来，元峰就拎起一张课桌丢了出去，瞬间就砸倒了四五个人，元峰再往前一扑，都没做什么动作，就凭自己硕大的身子架，猛地又撞倒了四五个，简直和坦克没什么两样。经过这么一闹，就没学生敢上来了，都是尽量往后面躲。我一看这情况，也不用我出手了，就直奔刚才摔倒的阿福。我捡起阿福的匕首，一手抓住他头发，一手横在他脖子上，恶狠狠地说：“你是不是不服啊，信不信老子扎死你？” 其实我还真没那个胆，说白了就是吓唬吓唬他，但是阿福显然被我吓住了，脸色变得特别苍白，气息也变得浓重起来。我冷笑一声，把匕首扔了，又抓着他的头，往墙上磕了几下，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把他松开了，拍拍手说：“我说过了，你不滚蛋，就一天打你一次。” 说完了，起身就走。我一点不担心阿福告诉老师，他就不是那样的人。王凯在后面咋呼：“还有你们，再跟着阿福，一样要揍啊！”挺嚣张的，不过我喜欢，要的就是这效果。元峰一句话没说，局势稳住以后，他就站在我的身后，不声不响的像是第二个狗熊。 下课以后，我们又去厕所抽烟。其实我不咋喜欢抽烟，但是那会儿抽烟就是混混的特质，能够侧面证明自己的身份。要是不混还抽烟，那铁定要被人揍。我们还是霸占了厕所，谁都不能进来上。不过后来有几个进来了，都是以前跟过我们的兄弟，进来以后就给我们敬烟、套近乎。王凯把他们一顿臭骂，他们也站着不吭声。 然后我问：“你们什么意思，说说？” 他们就说：“涛哥，我们还想跟着你混。” “那不行，你们瞧我风光就跟着我，瞧我落魄就远离我。当我这是什么呀，客栈？” “涛哥，以前是我们糊涂，以后不会了。” 我就说：“收下你们也行，过去墙角自己甩十个耳光。” 他们就走到墙角，来回扇自己的耳光。我算看出来了，这帮人就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打完以后，我又假模假样的教训了他们几句，算是原谅他们了，允许他们以后还跟着我。我不会再相信他们，他们在我这就是小马仔。 有了这个先例以后，接二连三地就有人来找，我们的队伍又慢慢壮大起来。我们还是保持着每天揍阿福一顿的节奏，要说这小子也确实够强的，挨了四五天的打还是每天都来。阿福那边的兄弟，看见跟着他无望了，也是慢慢跑到我这边来，一个个涛哥叫的很勤。 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要交一个真心的朋友特别困难。在学校尚且如此呢，社会就更不用说了。怪不得宋扬那么厉害，也只有四个兄弟呢，这世上大部分人都不可靠。要不是为了架空阿福，我都不愿意和这些人来往。 当然也有死心塌地跟着阿福的，约莫有四五个吧，那是真和阿福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阿福落魄成啥，那几个哥们也没离他而去。我挺佩服他们的，可是大家所处位置不同，就只能连着他们一起打。每天上课以前，都去1班闹上一回，现在过去就是浩浩荡荡二十多人，打的阿福他们一点脾气都没有。后来我就刺激阿福：“你挨打就算了，每天让这哥几个和你一起挨打？你还是不是东西啊？就听我一句劝，以后别来学校了。” 这番话终于起了效果，在打了阿福将近二十天以后，阿福终于不再来上课了，我也成了初三年级实实在在的老大。虽然和初一、初二没什么来往，但是我想也没人敢和我叫板。我兴奋的把这个消息告诉宋扬，宋扬也很开心地说：“干的不错，那我们就没后顾之忧，准备夺回自己的地盘了。” 就这一句话，我就知道他们要和刘阳开战了！我特别兴奋，积极参与他们的计划。宋扬告诉我，这事一定不能让郁小唯知道，否则可能捅到乐叔那里。我知道以后，连着冷落了郁小唯好几天。袭击刘阳的计划很快就定了，宋扬在东区这边抽了十五个混子，压根就没有动用我在学校的那股势力。我挺不服气的，好歹自己也有二十多个兄弟，就是站站场也能起到作用啊。邓禹说：“还是算了吧，一旦打起来血肉横飞的，你那帮小同学非得吓得尿裤子。” 我一想也是，就那帮怂包，狐假虎威还行，真动手的话只敢欺负比他们弱的，就说：“那好吧，学校这边就我、元峰、王凯三人上场好了。王凯这小子不错，挺能打，也挺义气。” 下水道里，几个青年互相看了看。宋扬说：“吴涛，你们还小，还是算了上吧。” 我一下急眼了：“扬哥，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啊？” “要是不把你当兄弟，能让你跟着我们耍到今天？” “那我就必须得上！”我大吼着：“准备了这么久，总不能一点忙帮不上吧？” 邓禹接了话茬说：“你帮挺大忙了，把阿福他们给整走了。” 我不服气，坐在管子上不说话。元峰也在，他也挺不高兴，坐在我旁边闷闷的。虽然平常也闷，但是现在更闷。邓禹就苦口婆心地说：“你们还小，出个什么事担不住；不像我们，好歹都成年了，能为自己的事情负责。” “我也能！” “你能什么？你要是捅个人，最后还不是家里赔钱？我们自己有积蓄，能扛得住。” 我想说你们帮我出呗，但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就扭过脸去没说话。 邓禹又劝了半天，最后说：“这是对你们好，你们要是不领情，可就把几个哥哥伤了。” 我想了半天，没办法了，只好说：“不让我们参与也行，不过我们得去看着。元峰，是不是？” 元峰赶紧说：“是，是。” 他们几个讨论了一下，最后说：“行。” 他们决定速战速决，一次性解决问题，省的以后再和刘阳纠缠。 那个晚上，机会终于来了，宋扬他们得到消息，刘阳在西区的一个平房里喝酒，在他身边的只有四五个人。邓禹让我和元峰爬到对面的房顶上，那个位置恰好能看见刘阳他们在屋里喝酒的影子。邓禹给我俩的任务，就是盯着刘阳他们的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说白了吧，我俩就是放风的。尽管如此，我们也很高兴了，起码还有点用处是吧。 他们决定10点动手，我和元峰9点就爬到了对面的房顶上。邓禹选的位置真好，恰好就比对面的房子高一个头，透过窗户把刘阳他们看的清清楚楚。我拿出小灵通，给宋扬打电话试了一下信号，然后说：“五个人，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刘阳直往桌子底下钻。”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这是个圈套 差15分钟10点的时候，宋扬他们带着人过来了。小巷子里黑洞洞的，十多个人的脚步声像猫一样轻。要不是我和元峰居高临下，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他们来到房下，宋扬抬着头问：“里面什么情况了？”我小声说：“都喝大了，刘阳已经躺床上睡了。我看不用等到10点，现在就能进去灭了他们。” 宋扬摇摇头：“定了几点就是几点，除非特殊情况，计划不能随意改变。” 又说：“哥几个，散开，到10点了一起冲进去。” 暗夜里，十多个人一下散开，在这条小巷子里瞬间没了踪迹。就算我和元峰居高临下，也只能看见一两个，还是因为他们离得比较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我紧张的看着时间，还有10分钟、8分钟、9分钟……就在这时，我的小灵通突然响了！ 这么安静的环境，真是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拿出小灵通，一看竟然是郁小唯打来的，气的我心里直骂，这妮子早不打晚不打，偏偏现在打！我按死电话，接着直接关机，我可不能误了宋扬他们的大事。还没过两分钟呢，就听见小巷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声声的呼叫：“吴涛，吴涛！”竟然是郁小唯！ 我生怕她的喊叫惊动屋子里的刘阳，连忙趴在房檐上轻喊：“你小声点，干嘛啊？” 郁小唯呼哧呼哧地跑到房子下面，抬着头问我：“扬哥呢？” 宋扬他们就在附近，可她跑的太急了没看见。我说：“你有什么事？” “告诉扬哥千万别进去，刘阳在里面设了个套，两边没开灯的屋子埋伏了十多个人！” 我心里一惊：“真的？！” “真的！”郁小唯气喘吁吁。 “怎么回事？”宋扬钻了出来，稳稳地站在郁小唯面前，没有显出半分的急迫。 “扬哥！”郁小唯说：“我听见我爸打电话，说你和刘阳今晚要开战，两边都以为对方只有四五个人，其实都在十五个左右。我爸还说，你们只要一打，肯定是两败俱伤的场面，派出所就等着打完了进去收拾残局，然后把你和刘阳都给抓了！” 我瞪着眼睛，双手微微有些颤抖，脑子里更是“嗡嗡嗡”的响。还好郁小唯过来报信，不然今天晚上可就……宋扬依旧不动如山，继续问道：“你爸怎么知道的？” 郁小唯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宋扬沉默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然后说道：“消息漏了。” 邓禹也走了出来。暗夜中，他推了推眼镜，说道：“有一些小混子，把消息出卖给条子换取金钱，这些事情都很正常，东区西区都有一些。有人把咱们的计划卖给条子，条子再通过其他手段告知刘阳，而且告知的还是错误消息，以此达到‘一箭双雕’的效果，这一招果然够毒够辣。不过，我用性命担保，我亲自挑出的这十五人里，绝对没有这样的奸细。” 然后，他缓缓抬起了头，看向房顶上的我和元峰。 我一下紧张起来：“不是我！” 元峰压低了声音：“也不是我。” 不是宋扬他们的人，也不是我和元峰，那会是谁？ 邓禹继续看着我：“我知道不是你俩，你俩的为人我们了解。但是吴涛，你要好好想想，有没有把这件事情透露给第三个人。” “啊，有！”我一下想了起来：“王凯！”在学校，我自认最铁的兄弟就是王凯和元峰了，所以有什么事都不瞒着他们。要不是王凯和宋扬他们还不熟，今晚肯定也把他带出来了。 “可是，可是他不可能啊……”我的身体微微颤抖，王凯很重义气，和阿福那一战，他被打成那个模样，怎么可能…… “你还是好好问问他吧。”邓禹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宋扬：“扬哥，现在怎么办？” “你是白纸扇，我听你的。” “我的意思是，咱们准备了那么久，实在不该就这样放弃。” “哦？” “现在刘阳那边、条子那边，都以为咱们10点动手……那咱们就偏偏不动手，让他们以为消息错误，一直等到刘阳放松警惕、条子收队回家，咱们再一鼓作气的干掉刘阳。” “就这么办！”宋扬斩钉截铁。 “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多久也等。”宋扬静静地说：“为了这天，我已经等了很久，绝对不能轻易放弃。” 说完，他从腰间摸出酒壶，仰头轻轻灌了一口，接着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兄弟们散的远一些，一定要保持电话开机，随时等待今晚的命令。” 说完这句话，他再一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邓禹说：“小唯，谢谢你过来通风报信，这个恩情我们以后再报。你先回去吧，如果你爸那边还有什么消息，也请尽快通知我们。” “嗯。”郁小唯点了点头，又抬起头来看着我：“吴涛，那我先走啦。” 我轻轻“嗯”了一声，现在已经没有脸面说话了，一想到消息是在我这走漏的，就浑身上下觉得不舒服。而且，我心里还报着一线希望，或许不是王凯走漏的风声呢…… “吴涛。”邓禹的声音把我惊醒。 “邓哥。” “你在这守着，继续观望刘阳。” “好。” 说完话后，邓禹也消失在黑暗之中，我和元峰默默地呆在房顶上面。 “你说，是不是王凯？” “不知道。”元峰回答的很干脆。 我摩挲着手指，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激动心情，现在完全沉浸在愧疚之中。如果真的是王凯背叛了我，那我对“兄弟”这个东西真是失去信心了。 妈的，混蛋。我捏紧了手指，牙齿咬的格格响，这世上就没一个好人？ “涛哥。”元峰突然说话了。 “嗯？” “你还有我。” 我的心里微微一颤，原来元峰看出了我的想法。这个看似憨憨的傻大个，原来心思也是这么细腻。我点点头，鼻子有些酸，眼眶有些红。 我拍拍元峰的肩膀，“好兄弟。”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补了一句：“别背叛我。” “放心吧涛哥。”元峰笑了出来，露出两排白牙：“我这辈子只认你一个大哥。”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元峰死死盯着对面屋子的窗户里面。半个小时以后，本来已经“醉醺醺”的五人，一个个都坐了起来。刘阳也从床上起来了，摔了两个瓶子骂了几句什么，离得太远我们也没听见。又过了一会儿，刘阳从屋子里出来，站到了院子里面。 “阿福，阿福！”他扯着嗓子，这次我和元峰能听见了。 阿福不知从哪钻了出来，站到了刘阳的面前。刘阳披着军大衣，指着外面不耐烦地说：“都这个点了，宋扬是不是不来了，你到外面看看去吧。” 阿福领着两个学生模样的朝门口这边跑来，刘阳则抖了抖身上的军大衣又回屋子里了。阿福一出来，我和元峰赶紧把头一低。就听见阿福在下面说：“一人一边，仔细看看啊。” 接着响起两人的脚步声，分头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阿福没动，在房檐下面抽烟。我和元峰都没抬头，心里是砰砰砰的跳。过了十几分钟，那俩学生回来了。 “看过啦，没人。” “妈的，咋回事呢，难道消息有误？”阿福领着人进去了。 我和元峰抬起头来，看见阿福和刘阳在院子里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刘阳扯着嗓子喊：“妈的，没人，怎么会没人？！” 又过一会儿，他情绪稳定下来了，才说：“再等等吧，宋扬不知道耍什么花样。” 刘阳返回屋子，阿福则跑向东边的一个屋子。那屋子没开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我看看时间，已经11点了。再看看对面，刘阳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嘴型在不停骂骂咧咧，摔了不下五个啤酒瓶子。一直到11点半，我和元峰都困的顶不住了，但还是强打精神盯着。 到了12点，刘阳出了院子，抖了抖军大衣说：“出来，都给老子出来！” 只听“哗啦啦”一群声响，两边的屋子同时往外出人，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站了十几个彪形大汉，阿福和几个学生站在一起，看着特别的瘦弱和不起眼。 “他妈的，有人玩老子，宋扬今晚就不可能来，害的老子白白忙活了这么久。” 阿福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可能，我那个朋友不可能骗我。” 刘阳一脚就把阿福踹倒了：“给老子滚，屁事都成不了。妈的，都散了吧，该回哪回哪，老子没酒给你们喝！”一声令下，那些个汉子就都往外走，阿福也一瘸一拐的领着人走了。 不一会儿，人就走空了，这些人出来以后，还对刘阳骂骂咧咧的，说他不是个玩意儿，冻了一晚上了，连个饭也不给吃。一边骂，一边就走远了。 这回，刘阳身边是真的只剩四五个人了。我的心情又激动起来，总算是没有坏了大事。 我哆哆嗦嗦地拿出小灵通给宋扬打电话。 第一卷 第三十章幕后真凶 “扬哥，刘阳的人都走了。” “嗯，我看到了。”宋扬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空洞，也不知现在正藏身何处：“条子这边还没收队，你继续盯着刘阳。等条子一走，我们马上过去。” 我挂了电话，继续盯着对面屋子。五分钟，刘阳出来院子撒了泡尿。十分钟，刘阳他们开始真正的喝酒。二十分钟，屋子里似乎发生争端，刘阳抬手甩了某人一个耳光，被打的某人似乎不太服气，闷闷的躺在床上睡了。半个小时以后，宋扬打电话给我，说条子收队了，他们马上过来。我挂了电话，激动的对元峰说：“来了来了！” 我俩猫在房顶，专心地盯着巷子两侧。不到一分钟，十数个黑影聚了过来，宋扬冲我摆了摆手，轻声问道：“里面什么情况？”我说：“还喝着呢，刘阳有点喝大了。” 宋扬招了招手，一个汉子“噌噌噌”爬上墙头，接着轻轻跳进院子，不用片刻就把院门打开了。宋扬撩开衣服拿出砍刀，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十多个汉子也纷纷亮出砍刀，跟着宋扬冲了进去。我激动地看着这个场面，猛然发现墙根下面有个人站着没动。 “邓哥，你……” “说了我不会打架。”邓禹摸出一根烟轻巧地点上，呼了口气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元峰也很激动，直接站了起来，我也马上跟着站了起来。宋扬一行人刚跨进院子，屋内的刘阳他们已经惊觉，慌慌张张的去堵门，但是已经晚了，宋扬一脚踹开屋门，“唰”的一下砍了出去，门口的那人应声而倒。紧接着，十多个人尽数冲进屋子，开始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单方面屠杀。根本没用多长时间，也就半分来钟吧，只见手起刀落，刘阳等人尽数栽倒。没有什么鲜血飞溅、骨肉分离的场面。开始的也快，结束的也快。 外面的墙根下面，邓禹悠然的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以后说道：“120吗？我们这有人受伤了，您尽快派救护车过来吧，地址是……”挂了电话以后，宋扬他们一行人也出来了，砍刀已经藏回了衣服里。我和元峰都很兴奋，可是他们却一脸的平静。 “都去外面躲两天，确定没事以后再回来，会给你们打电话的。”宋扬淡淡地下了命令，十多个汉子飞速散开，现场只剩下邓禹、狗熊他们几人，以及房上的我和元峰。 宋扬抬起头，对我说：“我们也出去躲几天。邓禹没参与，可以留在这。至于你，尽快处理下内奸的事。还有，我们没回来之前不要惹事。” “嗯。”虽然黑夜里谁也看不清楚，可我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又红又烫。 当天晚上，刘阳等人被紧急送往市人民医院救治，据说全身上下砍的都没有一块好肉了。抢救了一天一夜，才挽回几个人的性命。又过了七天，才脱离了危险期，派出所的民警找到他们，要求他们叙述一下当天晚上的情况。刘阳他们承认自己被砍，但是却声称不知道是谁砍的他们，不认识对方，连见都没见过对方，莫名其妙地就被砍了。 按我的分析，刘阳这么做原因有三：第一，出来混的遇事不报官，这是道上众所周知的潜规则；第二，他们怕了宋扬，害怕报官以后再次遭到宋扬报复；第三，他们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如果把宋扬捅出去，他们自己也难辞其咎。 派出所询问多次，却始终得到的是这个答案，所以这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宋扬他们在外面晃荡了十几天之后，相继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天曲镇。归来的宋扬一伙，自然而然的成了天曲镇最大的一伙势力，商业街当然也整个都归他们去罩了。但是，宋扬并没有野心勃勃的妄图统一整个天曲镇的势力，按他的话说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及“队伍大了不好带，我可没信心能管住那么多人的手脚”。话虽这么说，可是宋扬在天曲镇依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只要站出来说句话，东、西二区的混子没有不给面子的。 当然，这是十几天以后的事了，我们还是把时间拉回到刘阳被砍的第二天吧。当时这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刘阳被砍了，宋扬也跑了，天曲镇似乎群龙无首，东区这边暂时由邓禹主持大局，而西区那边则乱成一盘散沙。 我不关心这个，我只关心王凯是不是叛徒。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了教室，王凯跑过来，兴奋地说：“涛哥，我都听说了，扬哥他们实在太帅了。”我看着他没有说话，王凯奇怪地说：“涛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坐下了，开始上课，王凯也回他自己位置了。 下课以后，郁小唯跑到我这边，问我查出内奸没有。我说正要去查，郁小唯说：“先别忙着查，我得告诉你另一件事。”我就坐下了，听她说事。郁小唯说：“还记得你和我说过，咱班有人和你有仇，暗中挑拨班上的人欺负你吗？”我说：“记得啊，怎么了？”郁小唯说：“这人我查出来了，就是富二代杨洋！” 我特别惊讶，我没惹过杨洋啊，我俩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基本没有来往，他好好和我过不去干什么。郁小唯继续说：“上次你和我说了这事，我不是把范围缩小到三个人了吗？班长薛磊、班花赵菲、富二代杨洋。后来我把薛磊的qq盗了，上去以后发现里面有个群，就是专门讨论怎么对付你的，群主就是杨洋，群员有十几个，都是咱班男生！” 我震惊的看着郁小唯，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我何德何能啊，竟然能让杨洋建一个群来对付我？之前的我，在杨洋面前完全不是个，他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当众甩我俩耳光也完全可以，实在犯不着玩这种阴招啊。这么处心积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郁小唯说：“班长很快改了密码，我就上不去qq了。我觉得杨洋这人不错啊，为什么要对付你呢？我觉得，你还是问问杨洋吧。” 我有些心烦意乱，说道：“这事随后再说吧，我先查查内奸。”然后把王凯叫了出去。 带着王凯，又叫了元峰，来到厕所以后，先把门反锁了。王凯还挺高兴，特别兴奋：“这回扬哥可牛逼啦，天曲镇再也没人能和他抗衡了。”我笑了笑说：“是挺好的，不过昨天晚上不太顺利。”王凯奇怪地说：“怎么了？” 我看着他，说道：“消息漏了，刘阳他们有所准备，昨天差点就弄个两败俱伤。” “啊？谁漏出去的？” 我叹了口气，元峰立刻跨出一步，一把抓住王凯的领子，顶在墙上后举了起来。王凯非常慌张，死死抓着元峰的手腕，两条腿也胡乱摆着，“涛哥，涛哥，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我低下头，点了根烟，看着王凯：“你告诉我吧。” “我不知道啊！”王凯慌慌张张的大叫。 我不说话，依然盯着他，元峰也没有放他下来，依旧将他钉在墙上，而且手上的力气逐渐加大。王凯大吼大叫，却始终脱离不了元峰的控制。眼看着他的脸慢慢变得赤红、紫胀，我却依然没有理会，仿佛就要任由元峰弄死王凯。 “我说，我说！”王凯突然呼了一声。 同一时间，元峰的手掌一松，王凯跌坐在地上，他捂着自己的喉咙，呼哧呼哧地喘了好半天的气。我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说吧，我听着。” “我告诉了杨洋。”王凯喘着气：“他是怎么弄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下瞪大眼睛，又是杨洋！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温文尔雅的富二代，在班上、乃至整个年级都拥有很棒的异性缘，我们两个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他为何这么恨我？ “说说怎么回事。” 王凯坐在地上，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顺过气来：“杨洋不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经常挑唆大家针对你、欺负你。你牛逼了以后，他就欺负不了你了，就让我故意接近你，把你的一切行踪汇报给他。这次宋扬的计划，我也原封不动的告诉他了，他显得特别兴奋，说是终于能把你干掉了——他的意思是，你的后台倒了，你也就没法牛逼了。” 我什么也没想，直接站起来出了厕所。与其在这瞎猜，不如直接向他问清。元峰跟着我走出来，我俩一前一后进了1班。班上本来嗡嗡的乱，我一进来他们就不说话了，可能是因为元峰的缘故吧。我直接走到杨洋身前，杨洋还装的很镇定，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越看他越来气，直接抓着他肩膀往前一拽，杨洋连人带桌就摔倒在地。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宋扬归来 “轰隆”一声，整个班上都乱了，旁边的同学纷纷让开。想起之前受的种种屈辱，我一脚一脚地踹在杨洋身上。薛磊他们过来拉架，我一把将他们甩开，恶狠狠地说：“都滚，今天谁拉我，我揍谁！”这么一说，就没人敢拉了，我又开始使劲踹杨洋。 杨洋估计也知道了，躺在地上装死人不吭声。这时候，郁小唯跑了过来，拉着我胳膊说：“吴涛，杨洋这人不错，你问问他是咋回事吧。”我也打累了，就搬了个凳子坐下，看着趴在地上的杨洋说：“说说吧。”杨洋爬起来，半坐在地上，后面靠着张桌子。他擦擦嘴角的血，笑了笑说：“不为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 “操！”我大骂了出来，又是一脚踹过去，直接踹杨洋脸盘上，这小子直接仰后摔倒了。 “说。”我又坐下。 杨洋坐起来，还是那个死德行，笑眯眯地说：“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 “妈的。”我的怒火再次被他点燃，直接站起来又要踹他。 “吴涛！”郁小唯一下拉住了我，挡在我身前，说道：“杨洋，你干嘛老是针对吴涛？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吗！他那么好，你也忍心？良心被狗吃了吧？” 杨洋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好像郁小唯这句话比我踹他十脚还有用。 “你说我没良心？”杨洋苦笑着：“郁小唯，我平常对你怎样？” “你平常对我是好，对大家也很好，所以我觉得你人不错，才拦着吴涛不打你的，可你为什么讨厌吴涛呢？” “你不知道吗？”杨洋看着郁小唯，目光里露出奇怪的神色。 “我知道什么？” 杨洋又苦笑了一下，摇着头说：“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只把心思放在吴涛身上。吴涛有什么好的，你偏偏那么喜欢他？” 我的脑袋炸了一下。天啊，杨洋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说他喜欢郁小唯吗？！ “你，你胡说什么。”郁小唯惊讶地看着杨洋：“你是有病吧？” “对，我是有病。”杨洋依旧苦笑着，慢慢地站了起来，扶着课桌说道：“我有病，每天上课什么也不做，就是看着你的背影发呆，而你却没事就给吴涛传纸条；我有病，不记得我爸妈的生日，却牢牢记得你的生日是7月19号，而你却为了给吴涛过生日而旷课；我有病，偷偷去练你最喜欢的情歌，就为了在元旦晚会上唱给你，而你却整场只盯着吴涛看个不停；我有病，为了接近你努力学习，好不容易考了班里前十的名次，而你却因为吴涛没考好而偷偷抹眼泪……” “是啊，我实在是太有病了，哈哈！”杨洋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郁小唯目瞪口呆，我目瞪口呆，全班目瞪口呆。 “吴涛，你是个混蛋！”杨洋突然指着我大骂：“身边有这么好的女孩，却还要和赵菲那种**在一起。我实话告诉你吧，赵菲玩你好几次，都是我安排的，我让她这么做的，我就是喜欢看你难过，看你像个傻逼一样被骗，哈哈哈哈……” “杨洋，你够了！”赵菲一下跳起来，指着他骂：“你说你的，把我拖下水干什么？”还抓了书本往他身上丢。杨洋一下没躲，依旧看着我说：“今天把一切说出来，就没计划继续念下去了。我知道你心眼小，有仇必报。呵呵，没事，我自己走。” 说完了，他就朝着教室外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没两天，就传出了杨洋转学的消息。再没两天，这件事的风波渐渐淡了。 我也特别的忙，忙着打听刘阳的消息，再把消息传达给宋扬他们。其实这些事邓禹就能做的很好，我自告奋勇的要去做这件事，可能就是为了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以后，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了。我和郁小唯好几天没说话，每天都把自己搞的很忙很忙。 这天在下水道，就我和邓禹、元峰三个人。宋扬虽然不在，可是喝酒的习俗没有抛下，我们三人一下午的时间一共喝了三斤。邓禹告诉我们，刘阳那伤，最少得住个半年，等宋扬回来以后，商业街就是我们的了。我特别高兴，又和邓禹碰了一杯。 喝到最后，邓禹搂着我的脖子，说道：“兄弟，那事啊，你办的不对。” 我一头雾水：“什么事啊？” “你该和郁小唯好好谈谈，否则人家姑娘多伤心啊。” 我直接回头踹了元峰一脚，凶道：“让你多嘴！”当然是轻轻踢的，没敢太用力。 元峰嘿嘿笑着说：“涛哥，小唯不错，真是对你好的。” “别瞎说啊，我和小唯是铁哥们，杨洋纯粹是误会了。”话虽这么说，可我也觉得心虚。那天杨洋言之凿凿的，好像是确有其事，难道郁小唯真喜欢我？不可能吧？我俩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啊。 “谈谈吧。”邓禹再一次说道。 “不。”我再一次回绝。 又过了七八天，这事的风头过去，宋扬他们回来了。那时候天气也暖和了，街边的柳树也都发了芽，春天算是正式的来了。宋扬回来那天，邓禹把当地最大的酒楼包了，来了三十多个人为他们接风。我和元峰也去了，那天喝的很高兴，宋扬带着我到处转悠，走哪都说这是我兄弟，大家多照顾照顾。哎呀，我那是老有面子啦，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 转了一圈，喝了有七八杯，我已经晕头转向的了。我和宋扬回到主桌，他们还在那喝，我就趴在桌上休息。就听见宋扬说：“哎，小唯呢？咋没看见她。我这回来了，她也不知道过来一下啊？” 邓禹就说：“小唯不来啦，伤心了。” “咋回事？” “因为吴涛呗。”邓禹就开始讲。讲的什么，我也没听清，反正是喝晕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扒我肩膀。我一抬头，竟然是宋扬。 “咋了扬哥。” “你小子。”宋扬打了我一下，“是个男人的话，就去和小唯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啊，我俩就是铁哥们啊。” “少废话，铁哥们有十几天不联系的？去把事说清楚，有什么说什么，成不成的总得有个态度啊。不过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小唯，你这辈子就完蛋了。” “扬哥，你是向着我啊还是向着小唯？” “当然向着小唯。” “靠，我才是你兄弟吧？” “那天晚上要不是她，咱们全部都完蛋了。” 我一下就沉默了。确实，这是天大的恩。尤其是宋扬他们，特别注重这种事情。 “我知道了。”我说：“我明天去找她谈谈。” 第二天上课，我给郁小唯发了个短信，约她下课以后在大操场的双杠那见。我俩以前经常在那聊天，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去过了。下课以后，我先过去了，还带了两杯奶茶。 天气挺好的，太阳晒得暖烘烘，整片苍穹一片湛蓝。我坐在双杠上，回想着自己和郁小唯之间的点点滴滴，细细一想的话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平心而论郁小唯对我确实挺好的。她要是真喜欢我，我就真不知该怎么办了。我对她，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不到一会儿，郁小唯就过来了。看上去，她和平常一样，过来以后直接翻身上了双杠，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捷。 “呀，大忙人，想起来找我啦？我以为你都把我忘了呢。” “哪儿啊，这几天确实忙，你也知道。”我把奶茶递给她。 “嘿，不错，还知道我喜欢草莓味的。”郁小唯熟练的拆开管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对了，扬哥回来啦。” “真的啊？那我放学了得去见见。” “行啊，我带你去。” “行。” 之后，我俩都没说话，沉默了足足有一分多钟，完全没有以前聊天的畅快了。 “对了，有杨洋的消息吗？”我终于又想起一个话题，而且还能切入我们的主题。 “转学了，去市里读书了。” “哦，你没送他？” “没送，我和她又不熟。不过其他人送了，好几个小女生，回来的时候眼睛都肿了。” “哈哈，你后悔了没？杨洋其实挺帅的，家里又有钱。” “后悔个屁啊，我不喜欢那种男生。” “那你喜欢哪种男生？”我的心里扑腾扑腾直跳。 郁小唯转过头，看着我，认认真真地说：“你这种的。” 我一下愣住，半晌、半晌没有说话。 “哈哈哈哈……”郁小唯突然大笑了起来：“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啊！” 我呆呆地看着她：“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郁小唯笑的都流出了眼泪：“你动动脑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我喜欢扬哥那样的真男人！杨洋随便咋呼两句，你不会就当真了吧？” “哈哈，哪有当真啊，杨洋就能瞎说。”我万般欣慰地说：“原来你喜欢扬哥啊。那行，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下，给你们促成这段美好的姻缘。” “嘿，就这么说定了啊！”郁小唯依旧大笑着，因为大笑挤出的眼泪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郁小唯谈恋爱 放学以后，我带着郁小唯去下水道见宋扬他们。因为我俩已经把话说开了，也不存在什么误会了，所以又恢复了以前能够随便开玩笑的关系。我就说：“你说杨洋是不是眼瞎了，竟然会喜欢上你啊哈哈哈。”郁小唯说：“你可拉倒吧，姐天生丽质，怎么就不能喜欢我？” 这么一路开着玩笑，就来到了下水道。郁小唯和宋扬他们都打了招呼，然后大家一起到外面吃了顿饭，期间宋扬他们集体对郁小唯表示了感谢。郁小唯特别不好意思，摆着手说不用不用，也不是什么大忙。席间，宋扬拉着我去上厕所，问我和郁小唯怎么样了，我说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你。宋扬说：“你快去死吧。”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我和郁小唯都该上课了，他们还没吃完。没办法，我俩只好先走。我俩都喝了不少，勾肩搭背的就进了学校。 走着走着，就看见以前瞄上的那个初二女生了，就是头发像清汤挂面的那个气质女生。她旁边还有个女伴，两人边走边聊，看上去特别文静，我的心又砰砰直跳。 我说过等翻身了要追她，所以借着酒劲就过去搭讪了。 “小妹妹，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呀？” 气质女看了我一眼，拉着女伴就跑了。我特别无语，至于这样吗？郁小唯就说：“你把人家吓着啦，等酒醒了再去找她吧。”我说行，就和郁小唯回到班上。上着课呢，我越想越不是滋味，满脑袋都是那个女生的样子。我想我肯定爱上她了，就又借着酒劲写了封情书，写了自己叫什么名字，想和你在一起，会一辈子对你好云云。写完以后，也下课了，我就让郁小唯去帮我送信。我们学校不大，一个年级才几个班，所以找那女生不难。 那时候自信心爆棚，心想我是初三年级的老大，她肯定听过我的名字，知道是我写的情书以后就会和我好了。过了五分钟吧，郁小唯就回来了，说是帮我把情书送了，还打听出了那个女生是初二（2）班的，名字叫申茜茜。我激动的说：“好哥们，有你的。”郁小唯说：“那还用说，你要泡妞，我肯定全力支持，现在就等着她的回复吧。” 我就开始等，等了一个下午，申茜茜也没有回音。回到家，我就想，小姑娘可能是害羞，说不定已经对我芳心暗许，等着我去主动找她呢。到了第二天，我和郁小唯一说，郁小唯就劝我不用着急，小姑娘毕竟还小，说不定正在考虑呢，再多给她几天时间。我一想也是，就听郁小唯的，多给申茜茜几天时间。这几天里，我保持每天一封情书，照例是郁小唯给我送上去，申茜茜也照例没有回音，连个口信也没有。我就郁闷，莫非没看上我？ 等了好几天，我这事还没着落，学校里又发生一件大事。初三1班，也就是阿福他们班（顺便说一句，刘阳倒了以后，阿福再没来上过课），转来一个新学生，据说父亲是当官的，家里特别有钱，之前一直在市里读书，因为户口在我们这，所以中考前又转回来了。这些也就算了，关键这小子长得特别帅，还打的一手好篮球，转学第一天就在篮球场大显神威，当场就收获了不少女粉丝。 再接着，学校女生就像疯了一样，从初一到初三，排着队给他送情书，据说都被他拒了，因此收获了一堆妹妹。热度持续了好几天，那小子成了风云人物，走到哪都能引起注意。这么说吧，风头都压过我这个年级老大了。不过，这小子还有点眼色，有一次我和元峰在厕所抽烟，他进来以后就主动打招呼，还给了我俩一人一根中华！ 可以说，当时我们学校，绝对没人抽中华，就连宋扬他们也不抽这个烟。这种烟在我印象里都是当官的才抽，而且最少是处长级别往上的。不是说你买不起，几十块钱的烟，稍微省省也能买的起，可你的身份抽这烟就不配，拿出来只会叫别人笑话。而这小子拿出烟来，言行举止都很自然，没有半分做作的模样，就好像他天生就该抽中华。 我和元峰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了，不动声色的把烟接过来自己点上。 那小子说：“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希望两位以后照顾照顾。” 这马屁拍的不着痕迹，没有上来就哥啊哥的叫，语气也十分平淡，不让人产生反感。我就点点头：“好说。你叫什么名字？”其实他那么红，我早知道他名字了，就是故意装装。 “我叫叶云。”他满面微笑。 “哦。”我点头：“好名字。” 我们三个一起抽烟，随便聊了会儿天，之后就一起出去了。走到我们班门口，叶云和我告了别，回他们1班去了，元峰也回班去了。进了教室，郁小唯兴冲冲的跑过来：“你和叶云认识啊？”我说：“刚认识的，怎么了？”郁小唯拿出个叠好的“心”来：“那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吧。”我笑呵呵地说：“你这是啥意思，要追叶云啊？”郁小唯高兴地说：“是啊，叶云那么帅，我当然要追。”我把“心”拿过来，说：“行，我帮你给。我追申茜茜，你追叶云，祝咱俩马到成功。” 我没废话，直接去了1班，把叶云叫出来，递给他郁小唯的情书。 “我哥们，郁小唯看上你了，小姑娘特别漂亮，你考虑考虑啊。” 叶云把信攥在手里，笑着说：“一定好好看看。” 回去以后，郁小唯兴奋的问我怎么样。我说有我呢，肯定没问题，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瞧我怎么打断他的腿。其实我就随便说说，觉得叶云应该看不上郁小唯。下课以后，有人告我门口有人找。我一出去，竟然是叶云。 叶云说：“情书挺有意思，我过来看看郁小唯是谁。” 我立刻回身一招手：“小唯，你出来。” 郁小唯跳着就出来了，看见叶云就“啊啊啊”的叫，还用手去抓叶云的袖子，完全一个女花痴的模样。不过叶云倒是很开心，看着郁小唯乐个不停，还说：“放学有时间没，一起去吃个麻辣烫。”郁小唯说：“有有有，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叶云说：“那就这么定了，放学我过来接你。”说完就走了。郁小唯跟我比个“v”字：“太棒了，谢谢你吴涛！” 我当时就有点蒙，先是杨洋对郁小唯痴心不改，再是叶云对郁小唯一见倾心，现在的富二代和官二代是怎么了，竟然喜欢郁小唯这种男人婆，什么时候口味这么独特了，永远和我们普通大众不一样吗？我是真晕、真蒙，不过也为郁小唯高兴。 放学以后，叶云真的接了郁小唯去吃麻辣烫；而我和元峰，还是去下水道喝酒。路上，元峰就问我：“涛哥，郁小唯和叶云在一起，你不吃醋啊？”我说：“我吃毛醋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小唯也能傍上帅哥，咱哥俩也得努力了，整个漂亮的小学妹。”元峰说：“我不喜欢学妹，我喜欢成熟点的。”我说：“也是，你这体格，找学妹得压死人家。” 接下来的两三天，郁小唯和叶云愈发熟络，一到下课不是她去找他，就是他来找她。有一次我还看见郁小唯勾着叶云的胳膊，当时就把我的下巴给惊掉了。我问郁小唯：“你还真搞定了啊？”郁小唯说：“那当然，我俩已经正式开始交往了。”不出几天，果然传出两人谈恋爱的消息，真真是惊掉好多人的下巴，好多长相甜美的女生都气得不行。 看着叶云和郁小唯出双入对，我确实有点着急了，琢磨着得拿下申茜茜。写了这么多情书她也没有回音，看来确实是害羞，我得亲自去找她看看。元峰要跟着去，我说还是别了，你块头那么大吓坏人家怎么办。就这么着，我一个人跑到初二，进了2班找申茜茜。 申茜茜太显眼了，这女生就像萤火虫一样闪闪发光。我一看见她，就朝她冲过去，根本就没看其他人。我走过去，拍拍她旁边的一个小子，“兄弟，让让呗？”那小子一看我，立刻把位置让开了。学校现在都认识我，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坐下，我就说：“申茜茜，交个朋友呗？” 申茜茜还没说话呢，后排就站起来个男生，朝我走过来说：“你干嘛呢？” 我看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心里琢磨着，这小子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 “吴涛，我不管你在初三怎么狂，但是最好别来我们初二嚣张！” 我一听这话，顿时怒火攻心。不夸张的说，已经很久没人敢和我这么说话了！我直接一个耳光甩出去，紧接着一脚踹出去。那男生被我踹倒了，我指着他骂：“孙子，咱俩究竟是谁狂啊？”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流氓世家 那小子站起，就朝我扑过来。我打架不是很厉害，但好歹也打过好多次，算是有点经验了吧。我抓住他胳膊，又去绊他的腿，刚撕扯到一起，就发现好几个学生围过来，抓着我就拳打脚踢。我对付他一个，还有点把握，这么多人，确实不行了。有人掐着我脖子，把我弄倒以后，几个人又踢又踹，几下我就站不起来了。 打完了，先前那学生，指着我说：“告诉过你了，别在初二狂！我叫郭恒，记住了！” 我什么话也没说，站起来就往出走，心里特别的火大，更多的是丢人，堂堂初三老大啊，就这样被初二的给揍了！我跑到初三2班，直接把元峰叫了出来。 “咋了涛哥？”元峰看见我浑身脏兮兮的也很惊讶。 “被人揍了！”我气的直发抖：“走，跟我弄死他们去！” 我和元峰直接跑到初二2班，进去就往郭恒那边跑。郭恒好像也早有准备，直接拿出个凳子腿来，也是朝着我扑过来。元峰一抬腿，直接就把郭恒踹飞了。与此同时，周围又站起来十多个学生，有的拎着凳子，有的扛着桌子，一起往我和元峰身上扔。瞬间，我俩就挨了好多下，其中一个凳子还砸住元峰的头了。元峰也是怒了，咆哮着冲向某个学生，结果那个学生一溜烟就跑出教室了。元峰没追上，又回来教室，于是又是一轮飞桌、飞凳攻击。 我拿了个凳子，想去追打某个学生，结果凳子满天飞，我根本走不开，稍微挪一下，身上就得挨好几下。先前被元峰踹倒的郭恒也站起来了，和其他学生一样拎着凳子往我和元峰身上丢，反正说什么也不近我们的身。我被击中好多下，感觉浑身都疼，头上也有两个大包。元峰也是又急又怒，大吼了好几声，到处抓人也抓不着。元峰虽然又高又壮，但是毕竟不是铜皮铁骨，被飞凳砸也扛不住啊，“砰”的一下，一个凳子飞过去，砸着了元峰的额头，鲜血顿时就流下来了。我一看这场面，肯定是不行了，就赶紧说：“元峰，走！” 我俩冒着“枪林弹雨”跑出教室，后面还跟着飞出来俩凳子。我俩很狼狈的逃走，初二2班教室里面传来一阵欢呼声。我和元峰回到初三1班，看到我俩挂彩，其他同学都惊了。元峰气的直说：“我要弄死他们，我要弄死他们。”郁小唯也很紧张，问我俩怎么回事。我无奈地说：“先别问了，找点纸巾帮元峰止血。”郁小唯拿了点纸巾，帮元峰捂着额头。但是还不够，郁小唯又找班上女生借了一些。赵菲也过来了，看了看元峰说：“得去医院啊。” 我一看那血，确实流的都止不住了，就拉着元峰往外走。一开始元峰还不愿意，要拿个凳子再冲到初二去，后来被我和郁小唯强行拉出学校了。因为郁小唯的缘故，1班的叶云也跟着出来了，张罗着帮我们找车，送去医院。元峰的额头虽然流血挺多，但是口子不大，最后缝了三针，包了个纱布。他在里面缝的时候，我就在外面把事情和郁小唯、叶云说了说。 叶云说：“这个郭恒，我知道，是流氓世家。他爷爷、他爸爸，都是天曲镇以前有名的大混子。他爷爷早死了，他爸爸也住过牢，重伤害罪，判了十二年，好像前几天才放出来。郭恒从小没人管，性子遗传家里，也是特别野，在初二挺有威望的。” 我看了叶云一眼，说道：“你这是人生地不熟？我感觉你知道的比我多多了。” 叶云笑了笑：“来之前，做了做功课，总得有个了解，不然吃了亏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我当时就觉得，这小子貌似不简单啊。元峰出来以后，就嚷嚷着要去报仇，这次一定要弄死他们。我说：“行，去扬哥那里借两把砍刀，把郭恒他们全给剁了。”我俩都挺气的，以前从没吃过这样的亏。尤其是元峰，简直要气炸了，感觉就像是大象被蚂蚁绊倒了。 元峰说：“拿砍刀行，但是不去扬哥那里借。” 我一想，确实不能去宋扬那。在自己学校被打，让他们知道也太没面子了，所以这事还得我们自己处理。我就说：“行，那咱们去买两把。”正要往外出，郁小唯拦住我们，说道：“拿砍刀回去，就能报仇了？”我说：“是啊，先前我俩吃亏，就是因为没家伙。”元峰说：“就是的，拿上砍刀，把他们全剁了。” 郁小唯就说：“你俩也太鲁莽了，到现在还不知这亏是怎么吃的。我问你们，玩过传奇吧？” 我点点头，当时网游没多少，就是传奇啊、魔力之类的。我家电脑配置不行，只能玩玩单机游戏，传奇没玩几次就删了。郁小唯说：“元峰就是战士，单挑肯定无敌，可郭恒他们都是法师啊，离远了拿法术攻击，根本不近你们的身。而且教室那地方狭窄，到处是桌椅，限制了你们的发挥。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你们拿砍刀回去也是个输！” 郁小唯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再想想当时的情景，确实和郁小唯说的一样。我和元峰是战士，他们都是法师，只玩远距离攻击，不近我们的身，怎么打怎么输啊。我就问：“那你说我们该咋办。”郁小唯说：“肯定得约出来打，外面的空间大，你们不至于跑不开。而且他们人多，你们也得弄多点人，分散了他们的攻击力，战士才能发挥长处。” 我一拍手，兴奋地说：“绝了，郁小唯，你真是个战术天才，那就这么办！” 叶云站起来说：“打架的事，我就不参与了。先走，你们忙。” “哎，哎。”郁小唯追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我。 我笑着说：“没事，接下来我们自己处理，你和叶云先走吧，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郁小唯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然后就追着叶云走了。 看着郁小唯的背影，不知怎么着觉得有点心酸。以前也不让郁小唯参与打架，可以前都是硬赶才把她赶走的啊。可能人谈了恋爱，真的要改变许多吧。算了，不想这些，还是抓紧时间报仇，不然以后在学校没法混了。我和元峰出了医院，一边往回走一边商量。郁小唯说的没错，第一得约出来打，第二得叫多点人。 我就给王凯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初三的混子都组织一下，放学以后拿上家伙在学校门口集合。当然都是学生，所谓的家伙也只是凳子腿啊、拖布把啊之类的东西。杨洋的事情过后，我疏远了王凯许多，不过打个电话还是管用的，他不敢不听我的。扩散到整个年级，也没人敢不听我的。以前我以为自己在整个学校说话都好使，当然现在肯定不这么想了，有初二郭恒那个刺头在，我这地位就有点不保。这次不光是报仇，还得挽回面子。 路上，我和元峰买了两把砍刀，不过都是没有开刃的，老板不敢卖开刃的给我们，说是你们小孩打架太怕了，别最后追究到我身上。不开刃就不开刃吧，拿在手里也挺威风的。来到学校门口，我和元峰坐在一个花坛边上，把砍刀藏衣服里，一人叼着根烟。他的头上贴着一块纱布，而且我俩都是浑身脏兮兮的，站在风中显得相当悲凉。 元峰咬牙切齿地说：“一会儿非把郭恒的脑袋拧下来。”等了一会儿，放学时间到了。我就给王凯打电话，让他赶紧出来。过了一会儿，出来好多学生，不过不是王凯他们，都是放学回家的学生。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王凯他们才出来了，约莫二三十个，都是我们初三的混子。 我没好气地说：“咋这么慢。” 王凯说：“准备了一下。” 发生过上次的事情以后，王凯和我之间确实疏远了许多，见了面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双方都觉得有些尴尬。我点点头，先是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说等一会儿郭恒他们出来，给我往死里揍就行了。大家都点头说行，不过感觉兴致都不太高。 其实我也知道是咋回事，自从干掉阿福以后，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初三老大，但是平常只和元峰走的较近，和其他混子基本不怎么来往，不像阿福以前经常组织个聚会啊、饭局之类的沟通感情。不是说我过河拆桥，也不是嫌弃他们都是乌合之众，只是我这个人天生如此，不太会和别人来往，也不知道怎么处好人际关系，久而久之别人可能会说我清高、孤傲，但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也想呼朋唤友、往来四方，但确实不知该怎么做。 所以有时候就想，有个草鞋还是很有必要的，可以帮我打理关系、梳理人脉，交朋友这种事就交给他好了。可是观察来观察去，我们学校还没这样的人物。 又说了两句打气的话，就听见元峰说了一句：“郭恒出来了！” 我抬头一看，果然看见郭恒了，身边还簇拥着十几个学生。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校门混战 我把烟头一扔，撩开衣服拿出砍刀，喊了一声：“兄弟们，上。”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元峰比我还急，而且他身子骨大，一步顶我两步，两三步就窜我前面去了。他提着砍刀，发出怒吼的声音，这次是真的火大了。身后，跟着一串的初三混子，都是提着棍棒之类的冲过去。 郭恒也发现我们了，同时喊了一声：“上！”也是第一个抽出棍子，朝着我们这边奔过来。与此同时，对面杀声震天，跟着郭恒的十几个学生也抽出棍子。当时我心里就觉得不妙，感觉对方虽然人少，气势却比我们这边凌厉多了。元峰第一个冲过去，狠狠一刀削出去，当然那刀没有开刃，相当于一个铁片吧，就这样也把郭恒给削倒了。两帮人马迅速交锋，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我瞄准一个小子，狠狠一刀削过去，吓得他转身就跑。 我追了两步，没有追上，就转而去找郭恒。郭恒刚从地上爬起来，我又过去把他踹倒了，朝着他的头狠狠的踹，一边踹一边骂：“让你贱，让你贱。”这里不是教室，地方非常宽敞，没有桌椅之类的障碍，元峰持着刀四处乱砍，像个坦克似的横冲直撞，瞬间就砍倒他们四五个人。我们这边士气大振，本来就是以多对少，现在更是不在话下。 就在这时，学校里又冲出来一群学生，密密麻麻的足足有四五十个，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家伙，除了常见的凳子腿、拖布把，还有拿着石头、砖头的，冲过来就抓着我们初三的打，一边打一边喊：“弄死初三的，弄死初三的！”我正踹着郭恒呢，瞬间就被四五个人包围了，听见有人说：“这是初三老大，先把他给灭了！”接着背后就挨了一棍，疼得我闪了好几步，还没来得及还手，腿上又狠狠挨了一下，当时就倒在地上了，好几个人围过来踢我。 我捂着头，心里非常震惊，这个阵势，感觉过半的初二男生都出来了，这个郭恒也太有本事了吧？我虽然是名义上的初三老大，可也只能喊来二三十个人而已！对方的人一增多，我们这边立刻节节败退，还有人喊：“快跑，快跑！”然后好多初三的就开始跑。王凯也喊：“涛哥，别打了，快跑！”我心里想着，我他妈倒是想跑，这么多人围着能跑吗？ 初三的一跑，初二的就追，战场一下扩大好多，整条街上都是追着打的。我躺在地上，被踹的滚了两圈，手里的砍刀也不知掉哪去了。我抱着头，什么也不管了，就不信他们还能一直打，一会儿学校保安就该出来了。刚想完，就感觉没人打了，周围一下空了开来。我抓住这个机会，一下就站了起来准备逃跑，猛然看见郭恒正提着砖头朝我冲过来，这才明白为什么旁边的人不打了，原来是给郭恒打我腾开位置。 我也没那么傻，还能站着让他打？我瞅了个空隙撒腿就跑，刚才腿上挨了一棍子，跑起来有点一瘸一拐，虽然也是铆足了力气，但跑的速度确实有点慢，估摸着郭恒很快就追上了。就算郭恒追不上，其他初二学生也该堵住我了。结果我跑了十几步，竟然非常顺利，不光是郭恒没追过来，其他初二的学生也没有堵我，站我前面的还让开位置看着我笑。 我觉得太诡异了，不自觉地回头一看，就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庞大的、无敌的元峰此刻趴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而郭恒蹲在地上，将一块砖头拍在元峰的脑袋上，暗红色的鲜血慢慢流淌到旁边的水泥地上。郭恒把砖头一扔，慢慢地站起身来，面对着我点了根香烟，邪邪地笑着说：“涛哥，你倒是跑呀？” “我**！”我大吼了一声，眼睛也瞬间红了，不顾一切地朝着他奔过去。还未奔到，背上便挨了一棍，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趴倒在地。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一只脚踩在了我的头上。“就凭你，也想追申茜茜？”郭恒的声音在我的上空响起，“你他妈嫩了点。” 我想把头抬起来，可是郭恒的脚死死踩着我。顺着我的目光，只能看到元峰的身体。元峰还是一动不动，头上的血还在淙淙的流着，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浑身发抖，眼泪不可抑止的流下来。“哈哈哈哈……”郭恒大笑起来：“涛哥哭了，初三的老大哭了啊！” 周围响起一片笑声，密密麻麻的人群包围着我们。郭恒把脚移开，我颤抖着站起，想要去看看元峰的情况。可是刚爬到一半，郭恒又是一脚踹在我背上，身体猛然又趴在地上。郭恒来到我身前，双腿岔开，笑呵呵地说：“想去救你兄弟？从这爬过去吧。我倒要看看，对你来说是兄弟重要，还是尊严重要？” 我抬起头，看着郭恒不可一世的表情，心中的怒火已经烧到顶点，给我一把刀现在就敢杀了他！我咬着牙，狠狠地瞪着郭恒。郭恒骂了一声：“你他妈钻不钻？”还用手按我的头。就在这时，听见校门口有人喊：“干什么干什么？”学校保安终于出来了。 都不用郭恒招呼，初二的学生一窝蜂全跑了。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跑到元峰身边，俯下身摸他的脸，然后叫他：“元峰，你怎么样了？”元峰一动不动，真的像是死了一样。我看见他的后脑勺，乌七八糟的很乱很脏，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我心里是真怕了，从没想过元峰也能被打成这样。我哆嗦着，想拉元峰起来，可是根本拉不动。这时候，过来两个保安，骂骂咧咧的问我们是怎么回事。我抬起头，哭着说：“两个哥哥，随后再说行吗，先帮我把他送到医院去。”那俩保安一看，估计也知道事大了，连忙去帮我叫车。 车来了，是个面包，他们帮我把元峰抬到车上。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拍元峰的脸，试图把他叫醒。快到医院的时候，元峰才把眼睛睁开了，有气无力地说：“涛哥，对不起，给你丢人啦。”我赶紧说：“不丢人，咱们再打回来就是了。”元峰说：“嗯，再打回来。”感觉他气都喘不上来了，我就说：“你别说话了，留点力气吧。”元峰又说：“涛哥，这事别告诉扬哥他们，咱们还是要自己解决。”我说：“行，咱们就自己解决，你快别说话了。” 这么着，元峰才闭上眼睛。到了医院，司机师傅直接把车停到大厅门口，我进去就是一番大呼小叫，最后配合着医生护士把元峰送进急救室。进去以后，就有护士通知我交钱。我哪里有钱，就给郁小唯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她和叶云都来了。郁小唯说她也没钱，但是叶云有钱。叶云给了我一千，问我够不够，不够还有。我说先这样吧，不够了再和你说，这钱我会还你的。交了钱以后，我们就在走廊等着，顺便给他们讲了讲事情经过。 郁小唯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办。我说：“你就别管了，等元峰出来再说，这事你别告诉扬哥他们。”郁小唯就有点急了：“这个郭恒太狠了，在初二的人又多，不找扬哥怎么行啊？”我脑子有点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说：“反正先别和扬哥他们说。”被个初二的打成这样，我和元峰都觉得很没面子，根本就不好意思和宋扬他们说。 郁小唯说：“行，那我就先不说。但是你们有计划了，必须要告诉我一声。” 过了一个小时，元峰的后脑勺才缝合好了。由于打了麻药，元峰还在昏睡状态，便先转移到了病房。我就让郁小唯和叶云先走，自己在这守着元峰。元峰虽然没有醒着，但是疼的一直哼哼，我听着也很心疼。一直呆到凌晨，元峰总算是醒了，第一句话就是：“没和扬哥他们说吧？”我说：“没有。”元峰又说：“咱俩阴沟里翻船啦，竟然被个小崽子打成这样。”我笑了笑：“这回翻大了，都没想到初二还有这么狠的货。我只能说，他完蛋了。” “对，他完蛋了。”元峰一边说一边起身。 “哎你干嘛，还输着液呢。” “去揍郭恒，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你可拉倒吧，现在都凌晨了，有什么事也放到明天行不？” 元峰听我的，便又坐下了，但还是气的直喘气：“我得弄死他，非得弄死他。” 我就问他先前是怎么回事。元峰告诉我，他拿着砍刀四处乱削，根本没人能近他的身。结果后来又跑出一帮学生，好多人手里拿着石块和砖头，一股脑的往元峰身上扔，有几块砸住他的头了。本来这还没事，他能扛得住，结果他忙着对付眼前的，没注意有个学生绕到他的身后，跳起来朝着他后脑勺狠狠拍了块砖。就是这一下，直接把他给打蒙了。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郭恒死了 我和元峰在医院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去外面吃了个早点。我俩也不准备去上课，因为实在没那个脸。还有两个月就中考了，学校慢慢也管的不太严，所以旷课也没人追究。我俩以前不上课就去下水道，这次肯定不能去了，元峰头上包着一圈绷带。我俩就找了个公园坐着抽烟，一边抽一边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肯定不能群战了，初三这帮人都不行，瞧着情况不对就都跑了。再说，也没有人家初二人多，郭恒在初二的号召力太大了，随随便便就把半个年级的男生喊来了，反正我在初三是没有这个能力。想来想去，那就只有趁着郭恒落单的时候下手了。第一步，就是打听郭恒家在哪。我给王凯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打听打听。王凯有点不愿意，但还是答应了。 过一会儿，王凯把郭恒家地址发过来了。我一看，是矸石山，那地方是个贫民窟，周边的居民都靠捡矸石生活，看来郭恒家条件不怎么样。我和元峰就商量，埋伏在郭恒家附近，趁他放学回来弄他。正商量着，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拿出来看，是个不认识的号。再一接，是个不认识的声音。不过挺好听的，是个女生：“是吴涛吗？” 我奇怪地问：“你谁啊？” 女生说：“我是申茜茜。” 我非常惊讶：“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昨天晚上的事了，你和那个大个子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没事，挨两下不算什么。”我心里暖暖的，原来申茜茜是关心我。 “嗯，你们以后别找郭恒啦，他就是个疯子。” 然后我仔细问了问，才知道郭恒在初二威名远扬，出了名的暴力凶残，比阿福可狠多了。他追申茜茜有一段时间了，但是申茜茜不喜欢他，郭恒就一直缠着，而且阻止任何男生接近申茜茜。有一次申茜茜和某男生借橡皮，下课后这个男生被郭恒拉去厕所一顿暴打。 这么说吧，我虽然是初三老大，可是年级里不服我的人多了。而整个初二，绝对没人不服郭恒，由此可见此人有多狠！之前郁小唯一直帮我送情书，申茜茜连看都不敢看，拿到就赶紧撕了，就怕被郭恒看见。得亏郁小唯是个女生，所以才能接近申茜茜，否则早被郭恒扒皮抽筋了。听完以后，我更加来气了，觉得必须干掉郭恒，这是为民除害的事。 申茜茜打这个电话，本意是不想让我再和郭恒纠缠，结果最后我说：“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他。等着瞧吧，我非把他整服了不可。”当然，在她面前说这个话，也有点显摆的意思，我还想追她呢，绝不能在喜欢的女生面前露怂。 挂了电话以后，我和元峰就去了矸石山，熟悉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在哪埋伏、在哪动手，打完以后从哪逃跑，都得做到心中有数，我觉得我也算个白纸扇，考虑的还挺周全的。矸石山的山坡上，一溜的破败平房，好多家连玻璃都没有，就是拿塑料布挡着。正值春天，风沙也大，吹的塑料布呼呼作响。山顶上，转煤的皮带轰隆作响，皮带两边聚了好多人，正忙着捡矸石。我们没到山顶，就在民房这边溜达，确定郭恒家的位置以后，找了条必经之路，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守着。石头特别大，算得上岩石了，挡我和元峰没有问题。 除此之外，我们还捡了好多矸石，准备一会儿全敲在郭恒的脑袋上。我俩蹲在岩石后面，不停地张望着矸石山的小路。郭恒要回家，就从这里经过。瞅着时间，估摸着该来了。不一会儿，就看见郭恒背着书包从小路上过来了。我和元峰屏息以待，一点没敢出声，就怕这小子跑了，因为这里地形复杂。等郭恒一过来，元峰冲出去就是一脚。毫无悬念，郭恒一下就被踹趴了。我赶紧扑上去，用事先准备好的布团塞到他嘴里，然后朝他头上捶了十多拳，元峰则狠狠踹他肚子。郭恒呜呜的叫，不过嘴巴里塞了布团，暂时喊不出声音来。 不敢让他叫出来，毕竟这是矸石山，他的老巢，我还想活着走出去呢。我俩把郭恒拖到矸石山下面，又是狠狠的一顿削，拳头和脚都上，一会儿就把这小子打的不动弹了。打人的我都累的直喘气，更不用说挨打的郭恒了。郭恒的口鼻都在流血，可是一双眼睛还瞪着我。我早知道，郭恒这小子太野，这样根本打不服他。既然已经干了，就得干的彻底一点。 我和元峰蹲下来，每人叼了根烟，和郭恒昨天差不多的模样吧。我把郭恒嘴里的布团抽了出来，也是知道他现在没力气喊了。我就问他：“你服不服我。” 郭恒冷笑一声：“服你妈逼。” 我说：“很好。”然后从旁边拿起一块矸石，狠狠砸在郭恒头上。就一下，血就涌出来了，矸石粉和血混在一起糊了他一脸。 “服吗？”我又问。 “服你妈逼。” 我又拿起一块矸石，毫不犹豫地砸在他的头上。此刻的我没有一丝怜悯，昨天的仇恨还在心头滴血，元峰脑袋上的一圈绷带还清晰可见，我要是现在手软就是十足的怂蛋！ “服吗？” “服……你……妈……逼……” 我问了十多遍，得到的都是相同的回答，所以就砸了十多块矸石上去。砸到后来，郭恒脑袋上全是血和矸石粉末，糊的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感觉快要断气的模样。再问他，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其实我那会儿有点怕了，还是第一次把人打成这个模样。元峰也悄悄拉了拉我，意思是够了，别再打了。我就站起来，踹了郭恒一脚，骂了句：“以后别贱。” 骂完，就和元峰按着先前商量好的路线跑了。出了矸石山，我俩跑到商业街，找了个馆子吃饭，那心情真是爽透了，这回心底的恶气彻底出了。元峰头上有伤，按理来说不能喝酒，可是现在的心情也只有喝酒才能庆祝了。我们一边喝，一边笑，还唱歌，真是快意人生。 正喝着呢，电话又响了，郁小唯打来的。我才想起，忘记和郁小唯说了，她让我进行下一步计划前要告诉她的。我接了电话，还没说话，郁小唯就在里面大吼：“吴涛，郭恒被送到市里医院了，好像已经快不行了，派出所马上会抓你们的！我爸让你赶紧跑，现在就跑，跑的越远越好，以后再也别回来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小灵通也掉到面前的汤里了。那一刻，我什么思想也没了，眼前就是白花花的一片。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被元峰拖出饭馆了。站在太阳底下，元峰紧张地问我：“涛哥，怎么回事？” 已经春天了，可我还是觉得一阵阵发冷，哆哆嗦嗦地说：“郭恒死了。” 元峰一听也慌了：“那怎么办？” “跑，你跑不跑？” “跑！” 我俩跑出商业街，还长了个心眼，知道从小路走，害怕碰上派出所的民警。我俩第一反应就是去汽车站，要跑的话肯定得坐汽车啊。我俩跑到汽车站，看到有辆警车在那停着，吓得我们赶紧藏到厕所里面。现在想想，那辆警车不一定是等我们的，可当时做贼心虚，不用说警车了，看见保安都害怕。好不容易等那辆警车走了，我们赶紧跑到汽车站里面，问售票处最远能到哪。售票员告诉我们最远到宜昌，票价145一张，二十分钟以后发车。昨天叶云给的一千，现在还剩几百，正好够买两张车票的。我们买了车票，就慌慌张张往里进。 进了候车大厅，发现检票那里站着两个民警。我俩又慌了，赶紧找个角落坐下来，祈祷那两个民警赶紧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眼看着发车时间快到了，喇叭也喊了一次又一次，可是那俩民警还是没走。我俩心想完了，那俩民警肯定是等我们的。正着急呢，突然有人拍我肩膀，把我吓得差点叫出来。回头一看，竟然是宋扬。再一看，邓禹和狗熊也来了。 “扬哥。”我一看见他，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买的哪里车票？” “宜昌的，那里最远。” “去北园，我那有个朋友，让他接应你们，在那边避避风头。给你车票。” 我点点头，接过车票，“可是那俩民警不走。” “没事，孙辉和张伟会把他们引开的。” 宋扬拍拍我的肩膀。他的手掌好像有股魔力，瞬间就让我安稳了许多。 看看检票处，孙辉和张伟果然在和民警攀谈，感觉他们好像认识的样子，还谈笑风生的，不一会儿就相跟着出了候车大厅。我站起来，眼睛再一次红了。 “没事。”宋扬轻声说道：“别想太多，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说不定郭恒根本死不了。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是出去散散心了。行了，走吧。”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还算舒适的跑路 我点点头，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回头一看元峰，发现他正低着头，站在他面前的狗熊狠狠地说道：“抬起头来！” 元峰抬起头，一脸的愧疚，仍旧不敢直视狗熊的目光。狗熊说：“我是怎么教你的？吴涛下手没有分寸，你在旁边不知道拦着点吗？！” 元峰说：“连续两次栽在他手上，所以有点气昏头了……” “你……”狗熊脸上怒色涌现，突然一拳砸向元峰的肚子，不过半道被宋扬伸手截住。 “行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先让两个孩子走吧。” 狗熊收回拳头，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似乎不愿再见到元峰。元峰一脸的难过，说不出的懊恼和惭愧。我也是一样，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宋扬和邓禹把我们两个送到检票口，我和元峰正准备进去，宋扬又一把拽住我，悄悄往我口袋里塞了一茬钱。 “扬哥……” “没事，去了那边该吃吃、该喝喝，就当是去玩了。” “嗯。我爸妈那边……” “瞒不住的，我们会尽量安抚叔叔阿姨。” “好。”在宋扬面前，任何废话都是多余。我点点头，连句“谢谢”也没说，转身就和元峰进了车站。车站里面堆满了花花绿绿的大巴，我们找了半天才找到去北园的车。北园这个地方，我是听说过的，是个大城市，距离我们天曲镇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有好几百公里，坐车得整整一天，逃到那边的话一时半会儿绝对安全。 上车以后，没过多久就启动了。我和元峰都沮丧着脸，没想到我们也有跑路的一天，关键是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经过一个收费站的时候，还有荷枪实弹的武警上车检查，把我和元峰吓得面色惨白，还以为是来抓我们的。然后一路长途跋涉，过程没什么好说的，在一个服务区停下休息，草草吃了点自助餐，还贵的要死，我俩都没胃口。 出发的时候就是中午，所以到达北园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我和元峰一脸疲倦的下了车，北园的汽车站也是人头攒动，我和元峰站在原地迷迷糊糊的不知去哪。就在这时，过来几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青年，一个个面露凶相，旁边的路人遇到他们都是自动让开。我和元峰一个激灵，心想不会刚到就有人找茬吧。那几个青年来到我们面前，其中一个好像是领头的，看上去更加年轻一点，和宋扬他们都差不多大。 “吴涛，元峰？”青年试探着问我们。 “对对。”我连忙点头，看来是宋扬的朋友了！ 青年笑了：“我叫阿九，你可以叫我九哥，这几天就在我那里凑合一下吧。” “好的，谢谢九哥。” 我和元峰就跟着阿九他们往外走，感觉阿九这个人还是很随和的。现在已经春天，北园要比我们那边暖和一些，阿九他们穿着长袖t恤，而且把t恤的袖子收至肩膀，所以能看到他们胳膊上纹着的虎头。而且我还发现，路人躲着他们，不是因为看到他们的脸，而是因为看到他们胳膊上的虎头。纹身是混子的标志，看见了躲远点也是对的。 到了车站外面，上了一辆很破的白色面包，摇摇晃晃的行驶在黑暗之中。阿九问我们犯了什么事，我很沮丧地说不小心把人打死了。阿九哈哈大笑：“你才多大，就杀人啊。老实在这呆着吧，看看你们扬哥什么安排，不行了以后就在这生活，给你们弄个假身份。” 我是唯唯诺诺，也没有很敢接他的腔。走了二十多分钟，车子停在一家台球厅门口。阿九带着我们进去，里面只有懒懒散散的几个人在打台球，而且看着也都是混子。阿九说：“这家台球厅是我罩的，你们没事就来玩吧，不要钱。”又把我们带到二楼，这边有几个包间，阿九推开其中一间，对我们说：“你们暂时就住在这吧。” 我一看，中间摆着张麻将桌，麻将就在上面散乱的放着；两边各有一张单人床，铺盖被褥乱成一团；还有满地的烟头、酒瓶，看来这是个麻将室，而且还没人收拾。 “条件有点艰苦，不过在这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怕被查。”阿九笑呵呵的。 “已经很好了。”我也笑：“谢谢九哥。”我是一点没嫌弃，毕竟是跑路出来的，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 “那行，你们早点歇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九哥再见。” 阿九走了以后，我和元峰就坐下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还不错，有电视，有卫生间，堪比酒店的标间了。我和元峰都很累，基本躺下就睡着了。半夜醒了一次，脑子里嗡嗡的乱，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派出所是不是去过了，我妈肯定哭了吧，越想心里越难过。 第二天早晨，阿九过来送来毛巾、牙刷一类的生活用品。阿九说：“宋扬让我转告你们，安心在这住着，什么都不要去想，也不要和家里联系。那边一有情况，会联系你们的。” 我有点着急地说：“扬哥有没有说郭恒现在怎么样了？就是被我打的那个家伙。” “说是做了手术，但是还没过危险期，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现在派出所在找你们，已经把你们两边的家长都叫过去了。” 我一听，就更慌了，坐在床上不知该怎么办。元峰也一样，有点不知所措。阿九说：“别想了，想也没有用，听你们扬哥的，在这安心住着吧。记住啊，千万别和家里联系，不然就暴露目标了。你俩没事出去转转，这边没人认识你们。” 阿九走了以后，我和元峰躺在床上，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当时就觉得完蛋了，这辈子算是完蛋了。一直躺到中午，实在饿的不行了，我们才洗涮了一下，准备出去吃个饭。下了楼，打台球的挺多，并没人注意我们。我们出了台球厅，在街上逛了逛，找了家饭馆吃饭。吃过饭后，我俩又在街上溜达，知道了这条路就开元路。溜的时候，元峰就说：“想往家里打个电话，我爸我妈肯定担心死了，这回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我说：“还是别啦，钱的问题扬哥他们会搞定的。” 那会儿我俩也没有通讯工具，小灵通在天曲镇的时候就扔了。在开元路溜了一圈，最后又返回台球厅，继续躺床上发呆、看电视、无所事事。过了两三天，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我和元峰闲着无聊就租碟，把当时流行的美国大片都看了一遍，印象最深的就是美国始祖级黑帮电影教父。之所以对这个印象深刻，是因为里面的男主角也有一段跑路的日子，跟我和元峰的生活很像，每天都能闲出个鸟来。不过人家娶了个老婆，我们可没这个本事。 我和元峰就像在世外桃源，什么事都不闻不见，感觉活着就是混吃等死。呆的久了，我和元峰慢慢有点麻木，有种“管他砍球随他去吧”的想法。阿九平常很忙，很少来看我们。我俩闲着没事，就到楼下去打台球、玩老虎机。因为阿九的缘故，我俩玩这些都不要钱。在台球厅玩的都是本地的混子，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慢慢就知道了一些消息。 我们呆的地方，是北园市的城南区域，城南有个老牌势力黑虎帮，阿九就是黑虎帮的一个小头目，手底下有十几号兄弟吧。两年多前，宋扬打伤了人，也是跑到这里，就这样认识了阿九，后来成了关系很好的哥们。阿九在黑虎帮的职位不是很高，不过在我和元峰的眼里已经很牛逼了。我们天曲镇小打小闹，顶多算个街痞，而人家是正宗的黑社会。 呆到第七天的时候，阿九再次带来消息：郭恒没死，度过了危险期！不过脑袋受伤严重，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最少都有两年不能上学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元峰喜极而泣，这样最起码不用背上人命案子了。阿九还告诉我们，宋扬正在和郭恒的爸爸商量赔偿事宜，希望对方能放弃诉讼，现在已经送了五万过去，而且郭父收下了，现在看来希望很大，我们很快就能回去。如果谈不妥，也照样回去，反正我们未成年，也判不了几年，顶多就是送到工读学校。 那几天，我和元峰的心情很好，每天吃吃喝喝的，觉得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到时候才是荣归故里，学校就再也没人敢和我们叫板了。不料这一等，又是七八天没有消息，我和元峰有点疑惑，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情。那天，我和元峰在屋子里看片，阿九突然推门进来，喜气洋洋地说：“你们扬哥的电话，快来接一下。”手里还拿着个手机。 我一下跳起来，看着阿九的表情，就知道是好消息了。 我接过手机，激动地说：“扬哥！”元峰也凑到我旁边紧张地听着。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考察城南高中 “呵呵，瞧把你激动的。”宋扬在电话里也难掩笑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在我们多人的努力下，郭恒的爸爸放弃诉讼了，而且郭恒也否认是你们打伤的他。所以，你们现在可以回来了，而且是平安无事、光明正大的回来！” “扬哥……”我激动的眼圈都红了：“谢谢你，花了不少钱吧？” “嘿，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没让你们两家出钱。好了，咱们的事随后再说，你和元峰赶紧往家里打个电话吧，你们的父母都快急死了。” 我挂了电话，正要往家里拨号，想了想又把手机递给元峰：“兄弟，你先打！” “涛哥，你先打吧。” “嘿，别客气。”我把手机塞到元峰手里，笑嘻嘻地说：“快打，你打完我再打。” 元峰点了点头，拨号的时候都是颤颤巍巍的。拨通以后，元峰叫了一声：“妈！” …… 五分钟后，元峰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他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我，自己去卫生间洗涮。我握着湿润的手机，一样颤颤巍巍的拨号。两声过后，里面也传出我妈的声音。我一下就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妈……” …… 和我妈说完以后，我又给宋扬打电话，问他具体是怎么回事。宋扬告诉我，那天我们打伤郭恒，是矸石山其他居民先发现的，然后才报警、打120叫救护车，郭恒他爸，也就是郭军最后才赶到。郭军当时确实挺怒，差点把医院给砸了。后来根据种种线索，嫌疑犯锁定到我和元峰身上。我和元峰跑了以后，派出所找了几天就放弃了。 郭军扬言要杀了我和元峰，不过随着郭恒渡过危险期，郭军的气也渐渐压了下来。接着，宋扬他们就积极和郭军联系，主动谈起赔偿事宜，价格从两万提到五万，最后再提到十万。加上邓禹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郭军才慢慢松了口，说他也是蹲过大牢的人，知道那里面的滋味，不想让两个孩子再去里面住着，以后可千万不要再闹矛盾了。 谈到这，基本就是妥了，郭军主动撤诉，然后让郭恒改口说不知是谁打伤的他。最后和刘阳那起案子差不多，既然当事人都不追究，警方也就不追究了。只不过，刘阳是不敢追究，郭军是不想追究。最后，宋扬说：“我和郭叔见了好几次，发现他这个人确实不错，是那种有情有义的汉子。等你们回来，要好好去谢谢他。” “行，一定。”我已经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挂了电话，阿九笑眯眯地说：“说完了？搞定啦？” “搞定了！”我开心地说：“九哥，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和元峰以后一定常来看你。” 元峰也跟着说了一声：“谢谢！” “嘿嘿，不用谢，我和你们扬哥是铁哥们，这点事不算什么。不过，你们别急着走，好歹晚上给你们饯行，不然宋扬可要说我招待不周啦！” “那就谢谢九哥了！” “嗯，那我去准备，随后叫你们。”走之前，阿九把手机放下了，说是想给谁打就给谁打。 阿九这句话可说到我心坎里了。我拿了电话，又给郁小唯打过去，原来她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听我说了一遍。我太兴奋了，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 “没想到郭恒那么无赖，他爸确实一条血性汉子！” “可不是嘛，都说虎父无犬子，我看那个郭恒实在差远了。” 和郁小唯聊了一会儿，她又问我什么时候回来，要请我好好大吃一顿。我说那必须的，哥们走了这么久，你得给我接风。不过我明天才能回去，九哥要为我们饯行呢。 “是这样啊，那你帮我办个事呗？” “说？” “听说北园有个城南高中挺不错的，是全国范围内都很有名的重点高中。你帮我去看看，如果不错的话，回头我就报那个学校。” “没问题，多大点事。” 我和元峰下楼打听了一下，确定有这个学校，便打了个车过去。路上，我又想起个人来，便给她打过去电话了。 “喂，谁啊？” “申茜茜，是我。” “啊，你，你……你是吴涛？” “对，是我。” “你怎么打电话给我，现在到处都在找你……” “嘿嘿，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没事了，很快就能平安到家了。” “可是郭恒……” “以后再也不用怕他了，那小子最少得休学两年。茜茜，我回去以后再找你吧。” “嗯，行。” 挂了电话，正好到城南高中，看外表倒是挺气派的，“城南高中”四个大字金光闪闪，不愧是全国都有名的重点高中。门卫也很森严，看样子根本进不去。我和元峰绕了一下，最后从围墙翻进去了。我觉得，要了解一所学校的风气，第一要考察的就是男生厕所。 等到下课，我俩就去了男生厕所。结果一进去，里面就是烟雾缭绕，好几个学生在里面站着抽烟，有染头发的、打耳钉的，比我们那里还要出格。我就晕了，这也是重点高中？老师都是吃屎的吧？一下子，我对这个学校印象就不好了。我和元峰假装上了个厕所，就听见那几个学生在讨论学校老大，好像是个叫什么浩的。原来重点高中也有老大，而且听他们的语气这里也挺乱的。就这样，我对这个学校打了0分，不计划让郁小唯来这了。 从厕所出来，我和元峰准备离开，结果恰好有个老师看见我们了。 “你们两个过来！” 我和元峰就过去了。那老师身高体壮，看着非常霸气，最起码比老猪霸气多了。 “你们两个不是这所学校的吧？”老师来回看着我们。 我强装镇定地说：“不是，我们过来找个人。” 因为被老师问话，有几个学生就围在附近看热闹，就隐约听见他们说：“他俩完了，竟然撞着耳光王。”我也有点蒙，咋还有老师叫这个外号。 “找谁？！”那老师突然大吼，把我的耳朵都快震破了。 那么一瞬间，一个名字随口而出：“王浩。” 对，就是刚才在厕所听见的那个学校老大的名字！ “啪”的一声，我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眼前好像也冒出很多星星。 这个老师，竟然扇了我一耳光！ 而就这一耳光，差点就把我给扇晕了，我突然明白为啥他叫耳光王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找那个流氓？！”耳光王大吼，看样子还要动手打我。 好在元峰眼疾手快，突然一个大脚踹出，耳光王重重栽倒在地。趁着这功夫，我和元峰赶紧转身就跑，一直跑到围墙根翻过去才停了下来。 “我草。”我呼呼地喘着气：“这什么烂老师，什么烂学校，打死我也不让郁小唯来这念。” “是。”元峰也喘着气。 休息够了，我俩才慢慢往回返。一路上，我一直揉脸，这耳光是我这辈子挨过的最重的一记耳光了，也不知道那耳光王的手掌是怎么长的。我给郁小唯打了个电话，把城南高中骂了个遍，反正是要多烂有多烂。郁小唯说：“那就不去啦，这学校也太恐怖了。” 返回台球厅，我的半边脸还是麻的。恰好阿九给我打电话，让我们现在过去饭店。我照了照镜子，发现脸上的指印依然清晰。要是这样出去也太丢人了，我就从冰箱里刮了两个冰块敷在脸上，直到差不多看不见了才出门。 来到饭店，阿九和他那十几个兄弟都在。将近半个月的相处，我们也算是挺熟了吧。我这个人不善交际，所以也没到特别熟的地步，主要和阿九的关系还不错一些。不过他们都是社会人，也不会和我这个学生太熟。阿九说了一些场面话，然后大家就开始喝酒。喝着喝着，感情就有了，互相称兄道弟，这个说你要经常过来，那个说别忘了这边的兄弟。我想我要是不跑路，基本不会到这来吧，因为实在太远了，光车费就支撑不起。 有句老话说，若无烦事挂心头，年年都是好时节。现在我和元峰就是这个状态，压抑了那么多天突然释放，这顿确实是放开了喝，不管自己酒量如何，就是使劲往肚里灌。喝到最后我也成了社会人，唠的也是社会嗑：“要我看呐，你们这个黑虎帮很有前途，将来一定能称霸整个北园！”反正就是瞎侃呗。 其他人都说谢你吉言啦，只有阿九比较实在：“算啦，能在城南站稳脚跟就不错。” 阿九这人确实不错，要不也不能和宋扬成为朋友。 这顿酒一直喝到晚上12点，我和元峰都喝的基本找不到北了，最后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也不知道。一整个晚上，我和元峰轮流去厕所吐，到天蒙蒙亮才真正睡着。这一觉睡到中午，我们才匆匆忙忙的起床、洗涮，在阿九的陪同下赶往车站。 就在今天，我们就要回到天曲镇啦！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突变 又是一天的颠簸，回到天曲镇的汽车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一下车，就看见宋扬一行人站在路边。我激动的扑过去，超快的打着招呼：“扬哥、邓哥、狗熊哥、辉哥、伟哥！”元峰站在身后，也是跟着叫了一遍。众人都很高兴，围着我俩又捶又打。 “平安回来就好。”宋扬也很开心：“本该给你们准备晚饭，不过你们父母肯定更加着急，还是先回家去吧，咱们什么时候喝酒都行。” “好。”不得不说，宋扬想的很周全。 接着，宋扬又递给我和元峰一人一个手机，还说这是我们新的通讯工具，以后就别用小灵通了，那玩意儿信号不好。把我高兴坏了，没想到跑路回来还有奖励，以后可得经常跑路。和宋扬他们告了别，我和元峰就分别往家赶。我妈还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寻思着正好给他们一个惊喜。到家以后，我妈确实很惊喜，惊喜的抱着我哭了半天。而我爸不是很高兴，骂了我几句兔崽子，撸起袖子打了我好几下，不过没有舍得狠打，天下父母都这样。 这一晚上，睡的非常踏实，是半个月来睡的最踏实的一回。第二天早晨，睡的迷迷糊糊，宋扬就打电话过来，让我早点起床，拿点东西看望郭恒，主要表达一下歉意。这是正事，必须得办，于是我马上起床，又联系了元峰，约好见面地点，然后就开始洗涮。我妈见了，问我去哪，我就告诉她了。我妈也说必须得去，还要拿500块钱给我，不过我没有要。 我妈说：“就不知道你现在每天在做什么，不好好学习每天在外面瞎混行吗？” 我说：“我跟着宋扬混呢。” 我妈就不说话了，这半个月来一直是宋扬跑前跑后、出钱出力，要不是他还不知道这事会怎么样呢。我妈亲眼见证了郭军（郭恒他爸）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妥协，再到最后的原谅，可以说就是宋扬一手促成的。所谓吃人的嘴软，提到宋扬我妈就没话说了。 上午十点多，我和元峰见了面，在我们镇最大的超市买东西，乱七八糟的补品买了一堆，花了一千多块钱，这些钱是在北园跑路剩下的，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花钱如流水，打架这事还很不是一般老百姓能负担起的。刚买完东西，手机就响了，我一看号码，便接了电话。 “郁小唯，你知道我的新号啊？” “知道，我问扬哥啦。” “你不够意思啊，知道我昨天回来，也不去车站接我？” “叶云前两天去市里办事，好几天没有和我联系。我有点担心，昨天就过来市里找他，今天就能回去了，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啊。” “嘿，还是男朋友重要啊，我这个哥们可以甩到一边了。”我有点酸酸地说：“行吧，那咱们晚上见面，正好和扬哥他们一起喝酒呢。” 挂了电话，我和元峰就拿着东西往矸石山走。来到矸石山，看着熟悉的景色，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回想起那天的一幕幕，我也说不上自己是否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是不是还会下手那么狠？答案是肯定的，我这个人心眼太小，有仇必报，何况是那么大的仇。 来到郭恒家，我们推开院门，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身上披着军大衣，脸上胡子拉碴，一双眼睛特别混沌，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应该就是郭恒他爸了。我和元峰站好，叫了一声：“叔叔。”郭军奇怪地看着我。我赶紧说：“我是吴涛，他是元峰。” 郭军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硬挤出一丝笑容：“进来吧。” 看见他爸这样，我心里更难过了。我们跟着郭军进了屋子，一眼就看见郭恒躺在床上，头上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我和元峰把东西放在门口，就朝着郭恒走了过去。郭恒睁着眼睛，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感觉他还挺平静的。我来到床前，问道：“郭恒，你怎么样啦？”郭恒没有说话，就是那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感觉他想杀了我似的。 “他的嘴上也缝了好多针，不能说话。算了，让他休息着吧，你们来沙发坐着，我去给你们弄水。”郭军去了厨房，我和元峰就坐下来了。郭恒家里很破，沙发上都是补丁，电视特别小，家里也没有暖气，一看就是特别贫困的家庭。触景生情，心里就更加难过。 郭军把水端过来，我情不自禁地说了句：“叔叔，对不起。” “唉，我也是过来人，知道年轻人容易冲动，都有这个阶段，以后慢慢会好的。以后做事多想想后果，这次还好郭恒没事，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几家就都毁了，是不是？你们倒是跑了，可你们的父母怎么办？你们是没看见，你们的父母前段时间急成什么样了。唉，好在都过去了，只要人没事就行，你们也别太难过了。” 这几句话下来，我和元峰的眼睛都红了。我们把郭恒打成这样，郭军不仅没有生气，还反过来教育我们、安慰我们。顿时，我们就觉得自己更不是人了。 “好啦，你们在这坐着，我去烧火做饭，你们中午就在这吃饭啊。” “不用了。”我和元峰赶紧站起来。 “坐下，都坐下。”郭军很认真地说：“必须在这吃饭，听到没有？” 我不好意思拒绝了，连忙说：“那我们帮你劈柴。”刚进院子的时候，看见那边一堆柴火。我和元峰就往外走，郭军就说：“好啦好啦，这个大个子帮我劈柴就行。吴涛，你就陪我儿子说说话吧，我怕他一个人太无聊。” “行，我陪郭恒说话。” 我站住了，看着元峰和郭军去了院子。元峰拿着斧头开始劈柴，郭军在旁边教他怎样弄。我就回过头，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郭恒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有点愧疚地说：“郭恒，我知道你还恨我，但是真的对不起了。等你好了以后，随便你怎么打我吧。打完我了，咱俩做好兄弟行不行？你爸人真好，我都快哭了，真的。前几天在外面，我也挺难过的，你说咱俩打成那样图个啥……”说到动情处，又有点想哭了。 正絮絮叨叨地说着，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郁小唯打过来的。我现在哪有空接电话啊，于是就把电话按死了放回口袋。我就继续说：“其实你挺有能力的，能把初二组织的那么团结。我就不行，初三好多人不服气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 正说着，电话又响了。无奈，我又拿出来，想着郁小唯有什么事呢。一看，竟然是宋扬打过来的。宋扬的电话不能不接，我连忙接了起来：“扬哥……” “你还好吧？现在在哪呢？”宋扬的语气听上去很着急。 “还在郭恒家呢，挺好啊，怎么了？” “听着，现在马上和元峰离开那里！” 我一头雾水：“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你现在和元峰马上走，离郭军越远越好，离矸石山越远越好！” “哦。”听着宋扬的声音，我也有点慌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必须得走。我纲要回头，就觉得肋下一凉，紧接着一股剧痛传遍全身，力气也在源源不断的消失，就连呼吸也有点跟不上了，手机的手机也“啪嗒”一声跌在地上。 我颤颤巍巍的回过头去，郭军正一脸阴笑地看着我。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刀锋已经完全被染成红色。那是我的血，匕首刚从我的腰间拔出来！ “叔叔……”我有点不敢相信，身子很快瘫软下来。倒下的一瞬间，我看见床上的郭恒终于露出笑意，两只眼睛变得又细又长。目光又瞟向窗外，元峰已经倒在了院子里。我靠着床边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腰上的刀伤，鲜血还是不可抑止的从指缝中渗出来。 手机掉在地上，里面仍旧传来宋扬的大声呼喊：“吴涛，吴涛，你怎么样了？！你和元峰离开没有？一定要小心郭军，他……” 郭军捡起电话，笑呵呵地说：“喂，喂？宋扬啊？嘿嘿，我不知道你如何识破我的，不过你这个电话打的晚了，他们已经每人被我捅了一刀……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们的，我只是想要他们的命而已……按照这个流血速度，还有十分钟他们就得死了……要是到时死不了，我就在脖子上划两刀……嘿嘿，十万？十万算什么？我儿子被打成那样，十万就能了事？我必须要让他们死！呵呵，就这样吧，再见。” 郭军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进我的口袋，笑呵呵地说：“小朋友，以后记住一件事，这世界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能相信。不过没机会了，你马上就得死，还是下辈子再记住吧。”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天曲镇的独一份 说完，郭军就转身出去了。我捂着腰，拼命阻止血流出来。我现在很害怕，可是脑子却难得的理智。宋扬已经知道了，他肯定很快就赶过来。我一定要撑住，撑到宋扬他们过来！ 就在这时，身后依旧躺在床上的郭恒突然笑了起来。他的嘴巴被包着，不能放声大笑，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含糊不清的“咯……咯……咯……”，和聊斋里面的鬼怪无异。腰上是无法形容的剧烈疼痛，耳边是毛骨悚然的笑声，鲜血淙淙流出，死亡近在眼前，所谓无边地狱也不过如此了！我宁肯再被捅上一刀，也不愿听见郭恒这样的笑声。我扶着床边，想要站起来逃出去，可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继续听着郭恒恐怖的笑声。 “活……该……”郭恒费劲的从喉咙里发出两个音节，接着又开始“咯……咯……”的笑个不停。这个时候，我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回过身去狠狠打向郭恒的脸。我握成拳头，拼命捶着他的嘴巴。当时我的想法很单纯，并不是要报仇，而是想让他闭嘴。即便我要死了，也不想听见他在那笑。我打了好几拳，郭恒脸上的绷带就渗出了殷殷血迹。郭恒也是没有力气动，被我打了以后就开始“呜呜”的叫。我什么也没想，就是一拳一拳的打。 打了十几拳，郭恒被我打的满脸都是血，估计前段时间缝的针全爆开了。郭恒也不笑了，而是拼命往后躲。我又打了两拳，突然觉得头上挨了一记重击，整个身体也往旁边飞出。等落地以后，才发现郭军返回来了，刚才就是他踢了我一脚。郭军还把元峰拖了进来，元峰和我受的伤一样，都是在腰上中了一刀，血好像流的更多，躺在地上无助地看着我。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能盼着赶紧来，郭军郭恒两父子就是变态神经病。 郭军伏在床前，紧张地看着郭恒的伤。来回看了几下，突然一声大吼，再扭过脸来，两只眼睛都红了，疯了一样扑向我，一双拳头“砰砰砰”的打过来。我被打的翻过来覆过去，就像是再玩过山车一样，整个世界都翻转颠倒。别说我被捅了一刀，就算现在完好无损也根本打不过郭军。打着打着，我突然笑了起来。我当然没疯，我之所以笑，是因为我看见宋扬他们进来了。而郭军正忙着打我，处于又急又怒的状态，根本就没看见宋扬他们。 狗熊一把掐住郭军的脖子，狠狠地将他摔到地上，接着孙辉和张伟冲上去又踢又打。我的意识模糊起来，眼神也恍恍惚惚的，只看见宋扬弯下身来查看我的伤口，接着又喊：“快，送他们两个到医院去……”再然后，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做了很多噩梦，始终离不开两样东西，一个是郭军的匕首，一个是郭恒的诡笑。不管我跑到哪，郭军都拿着匕首在追我，而耳边始终是郭恒的诡笑。 我“啊”的一声，猛然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苍白。白色的墙，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单……紧接着，腰上和头上的剧痛使我的意识迅速清醒。我这是在医院，我没有死。“砰”的一下，门被撞开，一群人急匆匆走进来，看到我都是又惊又喜。 “你醒了？”宋扬走过来：“快躺下，别坐着。”其他人都站在床边。除了宋扬他们以外，郁小唯和叶云也在，都很紧张地看着我。 “元峰怎么样了？”我现在最紧张的就是他。 “放心吧，元峰没事，他的身体比你好，已经能在外面散步了。” 我看看旁边的空床，松了口气，又问：“郭军和郭恒呢？” “跑了。”宋扬说：“我们急着送你们去医院，就没有很管他们父子两个，再返回去的时候已经不在了。不过你放心，这个仇咱们肯定报，除非他们再也不回来了。” 我点点头，呼了口气，之前的一幕幕还记忆犹新，像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回。郁小唯趴到床前，紧张的问我有没有事。她的眼睛都哭肿了，让我心里特别感动。我摇摇头，苦笑着说算是捡回一条命，还好扬哥他们及时赶来。 接着，宋扬让我把之前的事说上一遍。我便如实说了一遍，最后说：“怎么都没想到，郭军会突然翻脸，变成那个可怕的模样。我能感觉的出来，他是真想要我和元峰的命。一开始对我们那么好，就是想迷惑我们，让我们放下戒心，好达到后来突袭的目的。” “何止是你，连我们都被他迷惑了。”宋扬叹了口气：“他后来放弃诉讼、松口原谅你们，就是为了引你们回来，好对你们下手！唉，也怪我们对他不了解，不然不会着了他的道。他出来混的时候，我们还只会玩泥呢。这老东西，蹲了十二年大狱还是这样。” 我们说到之前的事，都是非常唏嘘。宋扬说：“还好当时你把郭恒打的血流满面，才让郭军失去理智，不然我们肯定没有可趁之机，就算去了也救不出你们。郭军把元峰拖进去，本意就是以此威胁我们，当着我们的面杀了你们，那家伙什么都干的出来。” 我点点头：“现在想想，郭恒的性格那么毒辣，和他爸也脱离不了关系，父子两个都是一模一样的心狠手辣。”我呼了口气，又问：“对了扬哥，后来你是怎么识破郭军的？还给我打了那个电话。” “不是我识破的，是郁小唯识破的。起初她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她才打给我的。” “郁小唯？！”我惊愕的看向她，简直不敢相信。我想起来，在宋扬之前，郁小唯确实给我打过电话，我当时急着陪郭恒说话，就把她的电话按死了。要是当时接了，恐怕还能扭转乾坤，起码郭军没有那么容易偷袭成功。 “你是怎么识破的？”大家一起看向郁小唯。 “其实也不是我，是叶云……” “啊？！”大家又看向叶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事情是这样的。”郁小唯说：“吴涛，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叶云前几天去市里办事，好几天没有和我联系，后来我就到市里找他去了？” “记得。” 原来，在我和元峰跑路、派出所到处抓我们、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郁小唯就拜托叶云，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叶云就到市里找了他爸，他爸早年在天曲镇干过工作，现在调到市里身居高位，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量。起初叶云很有自信，只要他爸一出手，这事应该很容易办成。结果他爸一听说涉及到郭军，立刻摆着手说不管不管，还劝叶云别趟浑水。 叶云还以为他爸是不想管，就在他爸身边软磨硬泡，因为一直没有成功，也不好意思联系郁小唯。后来叶云他爸被磨的没有办法，就说：“郭军这个人，我很清楚。十几年前，那是天曲镇的魔王，这人心狠手辣、软硬不吃，认准的事必须去办，不达目的不罢休，放座金山在眼前也不会心动。所以我跟你说，那俩娃娃完蛋了，让他们赶紧跑吧，永远不要回来，你也别趟这个浑水，小心郭军把气撒到你的身上。” 直到前天，郭军终于松了口，收下那十万块钱，答应撤诉。大家都很高兴，宋扬打电话叫我和元峰回来。我们回来那天，郁小唯没有来接，而是到市里找叶云。叶云他家在在市里的机关大院，门口还有武警把守，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一直到昨天，郁小唯才联系上叶云，把郭军松口的事说了。叶云也很高兴，就说：“原来花点钱就能搞定啊？早知道就不来市里麻烦我爸了，我爸还说那个郭军软硬不吃……” 说完以后，郁小唯当即警觉起来，因为她有个当警察的老爸，自小就对这些人物和事情非常敏感。稍一推理，她就推断郭军只是引蛇出洞，表面上收下宋扬他们的钱，答应撤诉并且不再追究，实际就是要等我和元峰回来，好对我们两个下手！ 分析出这些后，她立刻就给我打电话，不料被我给按死了。她知道我可以不接她的电话，但是不会不接宋扬的电话，于是立刻给宋扬打了过去，紧接着宋扬就给我打了过来…… 后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郁小唯讲完以后，邓禹无限感慨地说：“真是惭愧，我竟然没有想到，小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这个白纸扇可以退休了……” 郁小唯不好意思地说：“邓哥，你可别笑话我，我比起你来可差远啦！我也是误打误撞，要不是叶云转述他爸的话，我也不可能想到这一层的。” 邓禹点头：“郭军、郭恒父子之毒辣阴险，在天曲镇是独一份，刘阳和他们一比，简直就像是在过家家。依我看，照着他们的性格，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说着说着，邓禹的表情愈发凝重起来。 第一卷 第四十章史上最悲哀老大 邓禹都这么说了，一时间大家都有些紧张。宋扬淡淡地说：“他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凭什么是咱们怕他？他带着个重伤的儿子，而咱们有这么多人，应该是他怕咱们才对。” 大家都点头称是，对郭军、郭恒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宋扬就是有这个本事，话里未必有太多高深的道理，但是说出来就是让人信服。我想，这就是一种气场。 接着，宋扬继续说道：“张伟、孙辉，这两天你俩带着人在镇上好好找找，尤其是宾馆、招待所这些地方，通知东区和西区的兄弟留意一下郭军、郭恒；邓禹，你查一下郭军家里还有什么亲戚、朋友，推断一下他可能会藏在哪里；狗熊，你每天接送吴涛他们上下学，以防郭军趁虚而入……” 我连忙说：“扬哥，我不想上学了，反正也考不上高中，毕业后也不想念了。” 宋扬看了看我：“多学点知识没有坏处，还是继续念下去吧，我们想念都没机会了。” 他的语气还是很淡，但是含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我点点头，便答应了。宋扬又说：“小唯，你没事就辅导辅导吴涛和元峰的学习，争取让他们也上个高中。” 郁小唯点头说：“行。元峰我不知道，但是吴涛其实不笨，只是不好好学罢了。” “那就麻烦你了。”宋扬对待外人非常桀骜，对待自己人却很谦逊。 元峰从外面散步回来，宋扬他们已经都撤了，只留下狗熊保护我们。元峰看见狗熊，就耸拉着脑袋，觉得很没面子。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宋扬的安排说了一遍，元峰马上说：“狗熊哥，你去忙吧，不用你保护我们，论单打独斗，郭军肯定不……” “闭嘴。” 狗熊只说了两个字，元峰立刻就不说话了。狗熊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我和元峰都很尴尬，病房里的气氛特别压抑。过了好长时间，狗熊才说：“特殊时期，你俩不能再单独行动，就是出去散步也不行。” 我和元峰立刻“嗯”了一声，不敢有任何忤逆狗熊的意思。我和元峰重伤初愈，上午、下午各打一次点滴，除了上厕所外基本不出病房。就是上厕所，我们三个也一起去，狗熊特别的小心翼翼，他把我们三个训练成一样的作息时间，大便小便也形成了规律。到吃饭时间，自然有兄弟送过来，我虽然没坐过牢，但是感觉这比坐牢还难受。 我和元峰被捅，双方家里都不知道，不能再让他们担心。现在不回家，父母也不过问，好像已经习惯我们这样了。连续在医院住了四五天，再配合郁小唯她爸的跌打水，我和元峰恢复的很快，即便回家也不会被父母看出端倪了。这样一来，我们就回家住了，然后恢复正常的上学。每天上学的时候，因为我和元峰家是一条线上的，狗熊就先来接我，然后过去接上元峰，把我们送到学校，狗熊才会离开。放学的时候也是一样，狗熊过来接我们，把我和元峰依次送回家。只要一天没找到郭军，我们一天都是这样的生活。 到现在还记得第一天去上学，跨进学校脱离狗熊的时候，我真有一种解放的感觉，和狗熊在一起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进了教室，毫不夸张，班上同学全都愣住了，因为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我了！当时我就想大喊一句，我胡汉三又回来啦！不过经过这么多事后，我也变得稳重了许多，步伐缓慢、表情沉重的回到自己位置，然后一下就炸毛了。 “妈的，我的桌子呢？！” 教室里一片沉默，郁小唯说：“班主任搬走啦。” 没有办法，我只好去找班主任要。一出班，正好看见元峰。我乐着说：“你的桌子也被搬走啦？”元峰无奈地点点头。我俩就一起去教工楼，然后各找各的班主任。进了我们班主任的办公室，一眼就看见我的桌子在角落放着，上面还积了好多的灰，而且有不少脚印，敢情是老师经常踩我的桌子擦玻璃。我特别无语地说：“胡老师，我来搬桌子。” 班主任正在批改作业，扭头一看是我来了，冷嘲热讽地说：“哟，你还上学啊？” “那是，我交了好多钱，不上学岂不是亏了。”她没好脸，我也没好脸，反正快毕业了，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班主任没再理我，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也懒得说话，直接过去搬我的桌子，还拿着办公室里的抹布擦了擦。搬桌子出门的时候，班主任突然说了一句：“你就是个人渣！” 我当时的气，一下就冲上来了，导致腰上的伤又开始疼了。那一刻，我真的很想过去揍她一顿，可到后来还是忍住了。我什么也没说，搬着桌子出了办公室。几个月以前，我在班上任人欺负，打不还口骂不还手。那个时候，老师夸我是个好孩子。现在，我开始反击了，有人打我，我就还以重拳；有人骂我，我就针锋相对。现在再没人欺负我了，可是老师说我是个人渣！我不懂，难道逆来顺受才是好孩子吗？那我还是选择当一个人渣。 出来以后，元峰也搬上桌子出来了。我就笑着问他：“老师骂你没有。”元峰说：“骂了，还让我离你远点。他说我以前多好，自从跟了你就学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这话就更想笑了，元峰以前天天被打，老师夸他是个好孩子；现在元峰开始还手了，老师就说他学坏了。和我简直是一模一样，这些老师怎么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们这样教出来的学生真的有利于以后的成长？ 我问元峰：“那你后悔跟我不。” 元峰说：“不后悔。” 我笑了：“好哥们，走。” 我俩就搬着桌子回到教学楼，上到初二那个楼层的时候，一下就看见申茜茜了。当时我就傻住了，站在那一动不动。申茜茜旁边有个小姑娘指了指我，申茜茜转过头和我四目相对。我看着她笑了，她也看着我笑了。不过她没走过来，我要是搬个桌子走过去就太傻了。我就把桌子给了元峰，让他帮我搬回教室。元峰很壮，一手搬一个不成问题。 然后，我就过去找申茜茜了。申茜茜还是那么漂亮，头上别着个蝴蝶结，整个人都是文静素雅的感觉。我有点激动，说道：“我回来啦。”申茜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说：“那我先上楼，随后再下来找你。”然后就转身走了。一直到我们班上，我的心都是扑通扑通跳，我是真的喜欢上申茜茜了，一定要在最后一个月的时间拿下她，因为还有一个月就中考了，要是搞不定的话以后就没机会了。 回到教室，我的桌子已经放好了。郁小唯过来和我聊了半天，看得出来她很高兴。一直到了上课时间，郁小唯才会自己位子。我就拿出书来学习，结果一个字都听不懂，因为已经落下太多功课了。当时已经快中考了，学习好的每天猛学，学习不好的已经放弃了，教室后两排基本都是睡觉的，我很快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跟着他们一起睡了。 这就是我回来的第一天，除了郁小唯之外没人欢迎我，就连个过来问候的混子都没有，一点都不像个初三老大该有的样子。想象中，数十个混子排成两列高呼“涛哥欢迎你回来”的场面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我想，我可能是全世界最悲哀的老大了。 下课以后，我准备去找申茜茜，结果郁小唯又过来了。我笑着说：“我还有事呐，改天再和你聊。”郁小唯说：“不行，扬哥说了让我辅导你的学习。”我说：“扬哥那是随口说说，你不用当真的，我去找申茜茜。”然后站起来就要走。 郁小唯慢悠悠拿出电话：“那我问问扬哥。” 我立刻回来了：“姐们，不用这么狠吧，我留下来学习还不行吗。” 郁小唯把书本摊开，问我哪里还不会，我说我哪里都不会。郁小唯就说：“那咱们就从初一开始学起。”我说：“你杀了我吧，还有一个月中考，你让我从初一学起？”郁小唯说：“你要是不想学，我就去告诉扬哥。”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她学，而且把元峰也叫来了，让他和我一起学习。 我俩都很头大，根本就听不懂，于是就想着办法逃避。下课以后，先去上个厕所，就花去了五分钟，回来坐一坐，翻翻书，又花去两分钟。课间一共就十分钟，郁小唯还没开讲呢就上课了，然后我就继续睡觉。目的达成，我就沾沾自喜，当时确实不想学习。后来郁小唯觉得这样不行，就向狗熊申请放学后迟走半个小时，好好给我和元峰补课。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我又恋爱了 狗熊同意了，于是我和元峰的噩梦就来了，上午、下午放学都要迟走半个小时，被迫跟着郁小唯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我问郁小唯：“小唯啊，你说你有这个时间，去和你男朋友叶云约个会多好，何必在我和元峰身上浪费时间呐。我俩都是朽木，雕都雕不动。” 元峰连忙点头同意。郁小唯说：“这是扬哥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要积极努力的完成。在扬哥面前，任何私人感情都是浮云。”一把宋扬搬出来，我和元峰就彻底没音了。 不过说来也怪，现在很难看到郁小唯和叶云出双入对、耳鬓厮磨的场面。记得当初他俩刚在一起的时候，像是恨不得粘在一起似的，郁小唯的手什么时候也是在叶云胳膊上吊着的。跑了个路回来，发现两人很少在一起了，就连放学也不一起走——郁小唯要帮我们补课。我就问她：“是不是闹矛盾啦？”郁小唯说：“放心吧，好着呢，一到法定年龄就去登记。” 我说：“恭喜恭喜，这么好的老公一定要抓住。” 不过这样也好，课余时间就腾出来了，我能去找申茜茜联络一下感情。一下课，我就跑到初二，和申茜茜聊会儿天。这一次，没人敢再拦着我了。没有了郭恒，初二那帮小崽子看见我都乖乖的。申茜茜不爱说话，一般都是我说，她笑。这么文静的姑娘，我喜欢。慢慢的，我俩熟络起来，我邀请她到操场散步，她也不会拒绝。可以说，全校的人都知道我在追她，而且有不少人认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自己也觉得希望很大，就找了个机会向申茜茜表白，表达了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愿望。本来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结果申茜茜只是浅浅的笑了笑，然后深深的低下了头去。我就问：“到底答不答应，真是急死我了。”申茜茜说：“你让我考虑考虑吧。”我说：“行吧，你明天给我答案。”到了第二天，我又问申茜茜，申茜茜非常害羞的点了点头。我得意坏了，还在她们班呢，就一下把申茜茜抱起来了。申茜茜拍着我：“放下，放下。”我赶紧把她放下，看见她的脸红成了番茄。我嘿嘿的笑：“申茜茜，你以后就是我媳妇啦。” 然后，我就拉着申茜茜出门。申茜茜问我去哪，我说去我们班宣布一下。到了我们班，我拉着申茜茜的手，在讲台上宣布我们的事，申茜茜很害羞的低下头。班上同学很给面子，统一的鼓了一下掌，还有人说：“涛哥，得去买个喜糖啊。”我说：“行，没问题。” 当时也快上课了，我就把申茜茜送回教室，然后去学校里面的小卖铺买了一包奶糖，回来给我们班的同学发。发到郁小唯的时候，郁小唯说：“行啊你，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我得意地说：“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发到赵菲的时候，我顿了一下，还是把糖发给她了，不过没有说话。赵菲拿起糖，一下就给扔了，脸色非常难看。我也没理她，继续给后面的同学发糖。当初是她对不起我，也不知她生的哪门子气？发完了糖，也上课了，我就回位子上了。当时郁小唯每天补课，虽然是强制性的，我也学了点东西，现在能听懂老师在讲什么了。 正听着呢，就感觉手机震动，来了短信。拿出来一看，是赵菲发过来的：你以为申茜茜就是什么好东西？ 我一下毛了，回道：用你管？ 赵菲：你还是去打听打听申茜茜，她的过去也是特别精彩哦。 看了这条短信，我一下就混乱了，不知道赵菲说的什么意思。毕竟有过前车之鉴，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真的很害怕申茜茜也是那种放荡型的女生。可是看她那么文静乖巧，一点都不像是那种女生啊。不过也不能以貌论人，想当初我还觉得赵菲高贵纯洁呢，结果却是个脚踏n条船的烂货。想到这，我就决定查查申茜茜。 当时，我虽然是年级老大，可是朋友确实很少，也就元峰、郁小唯，叶云应该算半个，还是看在郁小唯的面子上。打听申茜茜这事，不能交给他们，他们也办不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拜托王凯。那么多学生里面，跟王凯算是有点熟吧。王凯花了半天时间，就帮我打听出来了，申茜茜在初一的时候有个男朋友，后来那个男的转学走了，就没有在一起了。 听完，就觉得很郁闷，以为申茜茜很纯洁呢，没想到也是有污点的——是的，当初就是这么傻，觉得女的搞过对象就不纯洁了，而且还是初一就搞，这个魄力不是一般人有的！ 下课以后，我照例去找申茜茜，心里也是憋不住事，就问她：“你以前搞过对象没？”申茜茜犹豫了一下，说道：“搞过。初一的时候有过，那个时候就是好奇，不过只好了半年就分手了。”我又问：“怎么分手了？”她说：“他转学了。”我说：“要是不转，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吧？”申茜茜就不说话了，看了我一会儿问道：“吴涛，你什么意思？” 我赶紧摇摇头，说没什么意思。申茜茜说：“你要是嫌弃我，就别和我在一起了。”我说：“没有嫌弃，就是随便问问。”申茜茜说：“以后别再问我这些了。”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其实我还想问她，和那男的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拉过手、亲过嘴之类的，更重要的是有没有上过床，不过没好意思问出来，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申茜茜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把头轻轻靠在我肩膀上说道：“放心吧，我是干净的。” 那一刻，我长长地呼了口气，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十分舒服。从那以后，我就对申茜茜更好了，经常给她买吃的喝的。要不是现在特殊时期，我肯定每天带她到外面吃饭。 说到特殊时期，话题就不得不拉回来。别看我在学校活的这么逍遥，又是补课又是恋爱，上学放学还有人接送，可是宋扬他们都不轻松，还在苦苦搜索郭军、郭恒父子。那时候，已经十几天过去，郭军父子像是人间蒸发，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张伟和孙辉的人，几乎把天曲镇翻了个底朝天，基本把能搜的地方都搜过了，可以十分确定他们不在镇上。 但是宋扬不敢掉以轻心，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郭军父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们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绝不会放着这么大的仇远走高飞。邓禹也查过了，郭军没有朋友，也和所有亲戚断绝往来，他们父子在这世上特立独行。所以，他们不可能寄宿在别人家里。 于是，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邓禹说：“他们肯定藏在山里。” 他说，郭军想报仇，所以肯定不会走远。天曲镇背后有一座延绵数十里的深山，现在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山里的树木长得很茂盛，又有泉水、野果和野生动物，完全可以活的下来。于是，张伟和孙辉又分别带着人搜山，还真的发现了一些踪迹，比如带血的绷带、燃尽的篝火等等，足以说明郭军两父子确实躲在山里，而且根据现场的脚印来看，郭恒现在已经能够独立行走了，不再是郭军的拖累以后，他们有可能就在近期动手。 于是，搜山加大了力度，东、西两区的混子，整天什么也不干，就是跟着张伟和孙辉在山里转悠。当然也不是白请人家帮忙，除了管饭以外，每人每天还发劳务费。即便如此，这点人对这大山来说也是杯水车薪，就是调来一个武警支队都未必搜的出郭氏父子。所以，他们每天累的够呛，却还是做的无用功，根本没有郭氏父子的踪迹。郭氏父子天生异于常人，性格阴险狠毒坚忍不拔，一天不除掉他们就一天难以心安。 可是长期以往，郭氏父子还没出来，我们的人就先累垮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而且其他人也有自己的事，不可能每天跟着张伟和孙辉去搜山，这事必须得速战速决才行。 于是这天，我们就聚到下水道开会商讨这个问题。与会人员后宋扬、邓禹、狗熊、张伟、孙辉，然后就是我、元峰、郁小唯。他们把郁小唯叫来，我也很惊讶。不过邓禹说，郁小唯很聪明，有天生的警觉意识，希望她也来出出主意。会议开始以后，邓禹就把目前的困境说了一遍，然后让大家畅所欲言，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把郭氏父子找出来。 讨论非常热烈，每个人都积极发表意见，最后把思考成果总结出来，最终确立了下一步的动作方针：引蛇出洞。 郭氏父子的目标非常清晰，就是我和元峰。可是狗熊每天护送我们两个，还有其他混子整天在天曲镇盯梢，郭氏父子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不能下手，他们就只能躲在山里，一直等到能够下手为止。那么，我们就得撤走狗熊的防护，撤走天曲镇整天在街上盯梢的混子，营造出一个“方便下手”的假象，来达到引他们出洞的目的！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临近中考 当然，为了不让郭军看出端倪，也不能一下就全部撤走，需要循序渐进的进行这个步骤。比如，让狗熊接送我们的时候迟到几次，然后再隔三差五的失踪几次，表现出他消极怠工的一面来；再比如，逐渐撤掉在街上盯梢的混子，并声称郭军肯定不敢来了，让他们回到各自该有的生活秩序中去；再再比如，宋扬一伙可以故意高调大醉几次，最好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以此来证明他们确实放下警惕，不再把郭军当作头号大敌了。 为了对付郭氏父子，他们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为的就是钓出郭军那条大鱼。这条引蛇出洞的计策，是邓禹根据郭军的性格量身定制的，整个计划实施出来最少需要半月的时间，到那时我们正好就该中考了，中考结束之后郭军那条大鱼就该上钩了。所以，这算是考试、计划两不误，经过邓禹精确计算的，他很满意自己的安排。 “吴涛，元峰，你俩要好好考。” 元峰郑重点了点头，我嘟囔了一句：“考不考吧，我俩就那个水平，反正就是去县里上中专。” 宋扬说：“怎么着，你还不考到县一中去啊？” 我说：“扬哥，我也想啊，可我真没那个本事。”当时初中毕业以后有三种选择：一个是市一中这种重点高中，录取分一般在500以上，郁小唯这种成绩优异的学生才能上；一个是县一中这种普通高中，录取分在400多，成绩稍微好点的都能上；一个是县里的中专，专门给我这种差生准备的，我那会儿考试能考300多分，妥妥的只能上中专。也有初中毕业就不上学的，可那实在是太少了，除非是家里特别穷困，否则不会让孩子止步于初中的。 “那你加把劲啊。”宋扬又说：“我们以后去县里发展，你不想跟着去？” 我说：“那中专也行啊，中专也在县里。行了扬哥，我爸我妈都对我不抱希望了。” 宋扬就不说话了，讨论上学的问题到此结束，大家又回到了“引蛇出洞”的话题上，邓禹又制定了一些细则，反正目的就是让郭军自己现形，这是一场考验双方耐性的拉锯战，就看谁先按捺不住了。说完以后，大家就散了，各回各家。出了下水道，邓禹也跟着出来了。 “吴涛，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邓哥。”我跟着邓禹走到角落。 “县一中，你必须得考。” “啊，为什么啊？” “扬哥喜欢的女生在里面，他们已经有三年没见过面了。扬哥去找过几次，但是那个女的都避而不见。你去了县一中，找机会接近那个女生，帮扬哥说说话。” 我一下就来了精神：“就是帮扬哥泡马子呗？！” “呃……也能这么说吧。” “没问题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我使劲拍了拍胸脯，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动力。扬哥喜欢的女生，还真是想看看长什么样子啊。 “这个事情你要保密，再不许对第二个人说，扬哥很好面子的。至于那个女生的详细资料和情况，等你考上县一中了，我再好好和你说。” “行。” 和邓禹说完话，狗熊照例送我和元峰回家，因为郁小唯也在，而且还是顺路，所以大家就一起走。路上，我就问郁小唯：“还有十多天就中考了，你看我考县一中有没有希望？” 郁小唯说：“你现在能考300多分，去县一中要400多分。也就是说，只需要每门功课增加20分就行了，在我看来应该不难。你要想考，从明天开始，我就给你准备一整套的复习方案，只要你严格按照我的方法，上县一中应该没有问题！” 我一听，就更激动了：“那行，小唯，一切就拜托你了，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然后又转头对元峰说：“听到了吧，和我一起考县一中啊？” 元峰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行。” 到了第二天，郁小唯果然给我拿出一整套的复习方案来，从早晨6点到晚上10点，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其他时间都要不停的学习，连谈恋爱的机会都没了！当时我就惊呆了，问郁小唯有没有简单点的。郁小唯说：“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有路勤为径，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学习这条路没有捷径。你要是想考县一中，只能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这样努力了。” 我想了想，还是扬哥的感情大事重要，便郑重答应了郁小唯定制的学习计划。为此，我专门找到申茜茜，遗憾的说出这件事情。不料申茜茜非常善解人意地说：“肯定学习重要啊，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多呢。”听完以后，我十分感动，抱着申茜茜亲了一下，把申茜茜羞得满脸通红。申茜茜答应以后，我就在郁小唯的辅导下，正式进入疯狂学习状态。 当时各科老师也不再授课了，完全放开让我们自己复习。从早晨来了开始，我、元峰、郁小唯三人就聚到一起，按着复习计划一步步的走。中午也不回家，就随便买点快餐，一直学习到晚上10点。那几天里，我们是整个学校最早来的，最迟走的。因为这个缘故，狗熊正好借机会懈怠工作，隔三差五的怠工，不再接送我们，一切显得非常自然。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街上的人们开始穿起短袖，到了晚上到处都是喝啤酒吃烤串的，曾经整天盯梢郭军的混子们也渐渐麻木，慢慢回归了各自该有的正常生活。天曲镇虽然不大，但是夏天的夜生活也非常丰富，仅有的几个ktv和舞厅夜夜爆满，宋扬他们一伙经常喝的酩酊大醉，在大街上肆意呕吐，还踹翻过几个摊子，人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郭氏父子的事情，仿佛已经成了过去，慢慢只存在于大家的记忆之中。 这天晚上，在门房大爷的催促下，我、元峰、郁小唯三个人又是最后离开学校的。我们一边走，一边关掉走廊的灯，周围慢慢的暗下来，看着郁小唯困顿的神色，我忍不住说：“谢谢你啦，小唯。”郁小唯摆了摆手说：“咱哥俩，还说这些？”我又说：“你和叶云好长时间没约会了，感觉怪不好意思的。”郁小唯说：“没事，你和申茜茜也很久没在一起了啊。”我笑着说：“叶云也要中考啊，让他和咱们一起复习吧，正好你俩也能在一起说说话。”郁小唯摇摇头：“他复习什么啊，就他的家庭条件，想去哪个学校都没问题。” 距离中考还有三天的时候，我们的复习进入白热化的状态，那时在郁小唯的带领下，我和元峰已经把初中三年所有的重点知识过了一遍。从小到大，我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充盈过，脑海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公式、单词和诗词。我有点激动地说：“小唯，你看我现在的水平，是不是考市一中都没问题了？”郁小唯沉默了许久才说：“除非太阳从西边升出来。” ……好吧，我们继续复习。我和元峰正在背一道据郁小唯所说极有可能出现在中考试卷上的完形填空时，教室的门突然打开，申茜茜端着三杯热腾腾的奶茶进来。 “复习累了吧，休息休息吧。”申茜茜微微笑着。 我一下站起来，特别的激动，把奶茶分给元峰郁小唯，心中自然充满了幸福。 “谢谢嫂子。”元峰很认真地说。 班上的同学看过来，不少人的眼睛里充满羡慕。申茜茜有点脸红：“好啦，不打搅你们复习了，我先走啦。”然后转身就走。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非常恋恋不舍，我俩好久没见过面了，感觉真是如个十几个秋了。在申茜茜快要出门的瞬间，郁小唯说：“好啦好啦，瞧你那个样，跟没见过美女似的。给你放会儿假，早去早回啊！” “嗯！”我一点头，冲过去牵了申茜茜的手，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往外飞奔。 “哎哎哎……”申茜茜被我硬拉着出了教室。我俩沿着操场溜了一圈，彼此都格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路过东北角那块草地的时候，我俩钻进去紧紧地抱在一起。有了赵菲的经验，我先吻她的额头，再吻她的鼻子，最终吻到了她的嘴唇。申茜茜动作很僵，一看就是新手，完全在我的引领下前进。亲完了以后，申茜茜搂着我的脖子，头靠在我的怀里，轻轻地说：“等你中考完了，我们就能在一起啦。” 腻歪了一会儿，感觉快上课了，我们才往回走。把申茜茜送到初二，然后我才上楼。刚一拐弯，就看见一男一女站在窗户边上。女的靠着墙，男的站她对面，还用单手撑着墙，两人距离特别近，都快亲到一起去了。我一看这场面，顿时就气炸了，因为这男的是叶云！ “你妈的！”我吼了一声，拔腿冲了过去。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怒打叶云 叶云转过头，看着我非常惊讶。我一拳揍过去，他猝不及防，被我重重击中脸颊。这小子闪了两步，我又一脚踹过去，把他蹬到了地上，然后踹了好几脚，边踹边骂：“你妈的，你妈的。”我真是气坏了，郁小唯是我哥们，这事我肯定得管啊。 那女的过来拦我，叶云才趁机站起来，理都没理我就回班上去了。我气的大叫，还要过去追他，不过他们班主任来了，把我骂了一顿，我才悻悻地回到自己班上。进去以后，我的脸色很难看，郁小唯就问我怎么了。我刚想说，又卡住了，不知道怎么说，怕郁小唯难过，因为郁小唯真的很喜欢叶云，之前还说一到法定年龄就去登记呢。 我就想，还是先不让她知道这件事了，回头我和叶云谈一下，看看他是怎么个意思，希望他能悔改，不然我不会放过他，到时候才不管他是不是官二代。 所以我就说：“我没事，咱们继续复习。”结果学了一会儿，又完全学不进去，脑子里全是叶云的可恶嘴脸。可能是我也经历过这种事，才格外的为郁小唯打抱不平。郁小唯就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刚才出去不是还挺高兴吗？”我说：“我没事，你让我静静吧。”郁小唯看了看我，只好让元峰先走了，她也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我自己坐着，就开始胡思乱想。我有这个毛病，一个人的时候就爱乱想。我就想，是不是因为郁小唯整天和我们在一起，叶云寂寞难耐才去撩拨其他女生的。如果是这样，那我的罪过可大了，我得把这个事办好，不能让郁小唯难过。正想着呢，短信响了，我一看发件人竟然是赵菲，再一打开，里面写着：那么不高兴，是不是发现申茜茜的秘密了？ 我回头看了赵菲一眼，她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我看她那张脸，特别讨厌，什么时候也不忘挑拨离间。我就回：关你什么事，滚吧。赵菲说：现在知道了吧，这世上没一个女的是好东西。我又说：包括你妈？这句发过去以后，赵菲果断生气了，骂了好多脏话，还说申茜茜是烂货，比她好不到哪去。不过我没有理她，我断定她是在挑拨离间。 下课以后，我就去找叶云。当时我的情绪已经稳定，心里想着要和叶云好好谈谈。结果进了1班，一眼就看见叶云坐在角落，旁边还坐着个女生，两人在很亲热的聊着天，还不停的互相摸摸脸。关键是，那个女生又不是之前和他在床边聊天那个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叶云就换了两个女生暧昧。叶云受欢迎，我是知道的，先前多少女生给他写情书，可叶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郁小唯要是知道了，得有多伤心多难过啊！我一下就爆了，飞快地冲过去，还不等其他人反应，就飞起一脚踹向叶云的脸。当时我也经历过几场恶战，身手相对以往增强了许多，这一脚直接把叶云踹的朝后翻了出去，旁边那女生当场就“啊啊”大叫起来。叶云朝后翻了个跟头，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满脸鼻血。我还没放过他，又过去想要继续踹他。叶云一下跳了起来，朝着我的脸也揍了一拳，那一下把我疼的啊，感觉这家伙好像练过！ 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我抓着他的领子一拳一拳的揍，叶云也抓着我的领子一拳一拳的揍。教室也一下乱了，没有人帮我打架，但是有人过来拉架，几个男生费了半天劲才把我们拉开了。我俩隔了好几米，还在互相骂着，叶云鼻青脸肿的，不过我想我也好不到哪去。我和叶云都算年级里的风云人物，一打起来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教室里顿时里三层外三层，教室外面也围了好多的人。过了一会儿，有个粗壮的声音响起：“让开，都让开。” 人群让开，高大的元峰进来了。我一看见元峰，立刻跳了起来：“元峰，给我揍他！” 元峰很听我的话，立刻朝着叶云扑了过去，这一次没人敢再阻拦了，谁都知道元峰冲撞的威力。元峰很轻松的抓住叶云，并且把叶云高高举了起来。不管叶云有没有练过，在元峰面前都是花拳绣腿。“嘿”的一声，元峰把叶云丢了出去，叶云摔在地上，还翻了两个滚。元峰又冲过去，按住叶云的脖子，正要狠狠揍他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喊：“元峰，别打！” 元峰虽然只听我的话，但是这个人说话又不能不听，因为郁小唯来了。郁小唯从人群里挤出来，气喘吁吁地说：“元峰，你干什么呢。”然后去拽元峰的胳膊。元峰没有放开叶云，而是看向了我，在等我的下一步指令。郁小唯也知道元峰的秉性，就扭过头来问我：“吴涛，你快让他停手！” 没办法，我只好摆了摆手，元峰便放开了叶云。郁小唯扶起叶云，帮他拍着灰，又拿纸巾给他擦血。郁小唯问元峰：“你干嘛打叶云啊？” 元峰说：“我不知道，涛哥让我打的。” 郁小唯又看向我，我直接说：“你自己问叶云吧。” 郁小唯又问叶云：“怎么回事啊？” 叶云看看我，又看看郁小唯，说：“我不想说，你还是问吴涛吧。”然后就坐下了。 我一下火了，大骂道：“你他妈要点脸吧！”就要冲过去再揍他一顿。 郁小唯猛地把我抱住，招呼着元峰一起把我拖了出去。五分钟后，我们来到大操场，我还是气喘吁吁的样子。郁小唯把一杯奶茶递给我，“怎么回事啊，这么生气？” 我看看她，说道：“你那个好男朋友，我看见他和其他女生动手动脚！”然后就把之前的事说了。郁小唯一听，就笑了起来：“多大点事啊，叶云长那么帅，有女生缠着他很正常啊。” 我睁着眼睛：“不是吧郁小唯，你允许叶云这样？！”用手去摸她额头，“没发烧吧你，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大方的，你真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和其他女生暧昧？” 郁小唯苦笑了一下：“忍不了又怎样，腿在他身上长着，我又不能拴着他。” “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能弄死他！”我一下就火大了。 “好了好了，咱们先把这事放在一边，现在当务之急是中考，知道吗？” 我讶异地看着她：“你一点都不急？” “急有什么用，还是中考重要一些。尤其是你，随后三天了，别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啊！” 看着郁小唯认真的模样，我只能点了点头，把这事放在一边，全身心备战中考。 中考前一天放假，让学生拿着准考证提前熟悉考场，免得第二天抓瞎。我、元峰、郁小唯很幸运的都在县一中考试，所以就约了一起过去看看。这也是个特殊时刻，郭军有可能选择此时下手，所以宋扬就安排了狗熊暗中跟着我们——当然，其实他平时也暗中跟着我们。 至于中考期间，学校有专车接送，郭军没有机会下手，所以就不用太过小心。以防万一，我还是带了弹簧刀。我妈比我还紧张，黑夜竟然睡不着觉。我就逗她：“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的水平。放心吧，上中专稳稳的。”我妈还骂我：“上个中专还用去考？花点钱就能去了。你好好考吧，万一发挥超常呢。”我说：“你就别抱希望了。” 其实我当时的水平，应该能够着县一中的分数线了。我没和我妈说，想给她个惊喜。连着两天，我妈顿顿给我做好吃的，直到上了考场还打嗝呢。考试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想，就是认认真真答题。考完以后，自我感觉不错，从没这么踏实过，我知道县一中肯定没问题！ 考完第二天填报志愿，郁小唯理所当然的填了市一中。我还逗她：“你不去北园的城南高中了啊？”郁小唯说：“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咱们这吧。” 至于我，大大方方的填了县一中，我知道自己肯定没有问题！ 交志愿的时候，班主任一个个看过去，看到我的时候，不屑的哼了一声，还假装语重心长地说：“吴涛啊，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要是不填中专，到时候中专也去不了！” 我直接没理她，这个时候已经不想和她发生任何争端了！ 交了志愿以后，我就和郁小唯去2班找元峰，问他报了什么志愿。元峰说填的中专，他感觉考的不好。我说：“没事，县一中和县中专不远，咱俩照样常常见面。” 元峰的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我想着他心情不好，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收拾完东西以后，我和元峰就去了下水道，邓禹让我们准备一下，郭军这几天要下手了。 我很奇怪地问：“邓哥，你怎么断定郭军会在中考结束之后下手呢？” “很简单啊。”邓禹说：“因为他儿子休学没有中考，所以这几天他的愤怒正达到顶点，到了非得发泄不可的时候！”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元峰，快走 “所以，咱们接下来该收网了。”邓禹又铺开一张手绘地图，上面是我们东区的地形，画的十分精巧，就连花园、假山之类的都有画，看的我不禁感叹白纸扇果然难做。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郭军的话，我会选择在哪里动手。”邓禹的手在地图上划拉着，一一指过东区的几个主要地形，比如文化宫、动物园、招待所等等。接着，他闭上了眼睛，嘴角拂过一丝狰狞的微笑。 我吓了一跳，悄悄问旁边的孙辉：“辉哥，他咋回事？” 孙辉小声说：“这是邓禹的独门绝活，现在他把自己想像成是郭军，从思想到身体的每一寸都是郭军，以此来推断郭军下一步的所作所为。” “哇。”我惊叹了，再次看向邓禹，感觉他就像大仙似的。孙辉接着解释：“这需要十分了解对方才行，邓禹这几天没少研究郭军，把他四十多年的老底翻了个遍，把邓禹那家伙累的差点吐了血。嘿嘿，我好久没见他这么认真了。” 只见邓禹的手指在地图上戳戳点点，最终划出一道路线来，说道：“中考完后，吴涛和元峰都放假了，他俩最常来的地方就是下水道，郭军要是选择地点下手，势必会在他俩来这的路上，于是范围就缩小至‘吴涛家到下水道’这条线上，之间大约有800米的路程。” 接着，邓禹继续说道：“但是，依照郭军的性格，他不会只对吴涛一人下手，而是会在吴涛和元峰都在场的情况下动手。所以，范围又缩小至‘吴涛和元峰汇合并走向下水道’的这条线上，也就是这里……”指了指农贸市场，“最后，郭军极有可能在这里动手，他会伪装成某个小贩，等你俩经过的时候，突然杀你们个措手不及。” 我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觉得他好厉害，这也能分析出来。 邓禹接着说：“这几天你俩要小心了，尤其是经过农贸市场的时候！” 我和元峰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元峰如何，但是我确实紧张了，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弹簧刀。邓禹指着地图上的农贸市场：“至于我们，会分批躲在大商店、租书店、公共厕所三个地方，只要郭军一出现就从不同的方向冲过去，所以你们完全不用紧张。” 我赶紧又点了点头，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只要有他们在，感觉什么也不怕了。 第二天，我照例出门去下水道，这一次却比往常紧张的多，右手一直插在裤子口袋里，因为那里面藏着一把弹簧刀。虽然邓禹分析郭军会在市场装小贩，但是谁知道这其中会不会出现意外？所以，我走路的时候左瞄右晃，看见个陌生人就格外紧张，怕他是郭军假扮的。 到了元峰家里，和他汇合以后，我俩又一起朝下水道走。中间经过农贸市场，我俩一起紧张起来，分别盯着两边的小贩看。这会儿不是高峰期，市场里的人也不多，小贩们都是懒洋洋的，连吆喝都懒得吆喝。我俩走完全程，也没见哪个小贩跳出来。 元峰说：“我不怕和郭军单挑，就怕他突然偷袭，那个老家伙太阴毒了。”上次劈柴中间被捅了一刀的事情让他印象深刻。 我点头：“我也是。我虽然打不过郭军，但是打郭恒没问题，可是我没有郭恒狠。”上次校门口的事，郭恒的狠确实让我双腿打颤了。 我俩聊着天，就来到了下水道。过了一会儿，宋扬他们也来了。邓禹问我有没有情况，我说没有情况，又问他：“郭恒有没有可能和郭军一起出来？”邓禹说：“郭军住了十几年牢，也没机会和儿子合作。所以，这个我推断不出来。”我点点头：“我们已经有了准备，就算父子俩一起出来也不怕。”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我和元峰每一天都很紧张的从市场经过，但是没有一次遭遇突然杀出的郭军。我发现这样干等真是煎熬，每次经过市场精神都是高度紧张，浑身几乎被汗水湿透。明明我们才是猎人，可是这样一天天下去，我感觉郭军似乎才是猎人。 我们在明，他在暗；他不知躲在哪里，正用阴险的眼神看着我们！ 不光是我们累，宋扬他们也累。下水道里，孙辉打趣说：“邓禹，你小子是不是算错了，郭军有没有可能就是带着儿子远走高飞了？毕竟拿了咱们十万块钱呐。”邓禹很肯定的说：“绝无可能。”没办法，我们就只好继续保持高度紧张状态。 这期间里，申茜茜给我打了好多次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面。我们约好的，等放了假要好好在一起玩。不过现在这个状况，我哪里有时间和她在一起？我只好一推再推，说自己实在没有时间，等闲了一定去找她玩。申茜茜还是很善解人意，告诉我说：“该忙就忙，忙完了记得找我就行。”看了短信，我很欣慰，觉得申茜茜真是懂事。 申茜茜不知道我的事，但是郁小唯一清二楚。郁小唯每天都会打电话询问情况，我也只能告诉她没有情况。郁小唯有点急的说：“像你们这种情况，我觉得还是报警比较好。上次郭军捅了你和元峰，当时报警的话足以把他再次送进监狱。” 我说：“小唯，道上的事你不懂。”然后岔开话题：“你和叶云怎样啦？” 郁小唯淡淡地说：“挺好啊。” “你说实话，你俩是不是分手了。”我觉得郁小唯不是那种会容忍恋人劈腿的类型。 郁小唯没有说话，没有说话就是默认了。我咬牙切齿地说：“等我处理完郭军这事，帮你好好收拾叶云一顿。” 除了申茜茜和郁小唯，还有一个人和我保持联系，这个人就是赵菲。她平均每天发来一条短信骂我和申茜茜，说我俩是狗男女、奸夫淫妇，还说我头上的绿帽子戴了一打。当时手机还没有黑名单功能，否则我早就把她给拉黑了，什么狗逼玩意儿。 到了第七天，我都有点麻木了，但还是强打精神和元峰走过农贸市场。一进去，我就感觉眼皮子有点跳。不知怎么，心里也有点慌起来，觉得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不知自己的第六感对不对，但还是和元峰说了一句：“今天得小心，郭军可能出来。” 元峰讶异地看看我，然后点了点头。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我俩表现的比平时更紧张，两只眼睛几乎一个个的盯着路边的小贩。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但是我却注意到，今天的农贸市场有点不对，人流量明显比平常的要多一倍，小贩们也吆喝的非常勤快。这是怎么回事？我正觉得奇怪，只听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从市场入口来了一支耍狮子的红火队。我震惊地看着这个场面，半天想不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哦，今天是咱们镇上赶集！”元峰突然叫了出来：“狮子队闹红火是传统！” 赶集，好古老的词汇！只有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才关注这个吧？我们年轻人压根就没有在乎过“赶集”这种东西！只是愣了十几秒，狮子队已经冲了过来，十几个由人扮演的狮子扑上扑下，煞是好看。但是，我突然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刹那间，我看见宋扬他们一伙人从不同的方向奔过来，他们肯定也意识到了不对！ “元峰，快走！”我自然的啦了元峰一把。 与此同时，一只硕大的绒布狮子头冲天而去，狮子头下面的真人露了出来——郭军一脸的阴笑，手里握着一柄三菱刮刀，朝着元峰的脖子就扎了过来！ 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正好拉了元峰一把，郭军那把三菱刮刀扎进了元峰的背上。元峰怒吼一声，一脚就将郭军踹飞了出去。鲜血顿时染红了元峰的整个脊背，旁边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以及耍狮子的红火队成员纷纷撤开，有人甚至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元峰踹飞郭军以后，还想冲过去揍他，结果只跑了两步，就摔倒在地。 三菱刮刀的威力太大，堪称当时混子手中最霸道的武器，比砍刀、匕首什么的都要凌厉，只要用上三菱刮刀，就表明是奔着对方性命去的！这一刀虽然没扎着元峰的脖子，但是脊背上一个恐怖的血洞，鲜血也正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就那么两三秒钟，宋扬他们也围了过来，手里拿着管叉、军刺等物，朝着郭军毫不留情的扎、捅了过去。郭军在地上翻了两个滚，然后就一动不动了，鲜血淌红了身边的一片地面。 而我，迅速冲到元峰身边，看着浑身都是鲜血的他，脑子里“嗡嗡嗡”的响，只能哆哆嗦嗦的去捂他后背上的血洞，鲜血瞬间便染红了我的双手，可这样也止不住那些鲜血涌出。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再斗，生死难料 邓禹也跑了过来，看到这个场面也是面色发白。他不会打架，也没参与过打架，恐怕此刻的心情和我一样。邓禹搓着手，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今天赶集，我负全部责任，我，我……”也蹲下身，学着我的动作捂着元峰背上的血洞。 “你们两个干什么！”宋扬突然叫了一声：“还不赶紧叫车，把人送到医院去啊！” “哦，哦。”邓禹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往外跑，双手沾染的鲜血不停滴到地上。 我手忙脚乱的捂着元峰的口子，又去抓元峰的头发，拍着他的脑袋说：“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兄弟，你坚持一下，马上送你去医院！” 宋扬他们跑了过来，郭军就那么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狗熊蹲下来，查看过元峰的伤口后说：“要赶快送他去医院，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宋扬说：“那就快走。” 大家帮忙，把元峰放到狗熊背上，狗熊背着元峰跨步向前，只要出了市场就有出租车。宋扬又说：“把郭军也拖上，老子不会轻饶了他。”跟着他们来的还有四五个汉子，就拖了郭军的身体往前走。我看了郭军一眼，浑身都是伤口，好多皮肉翻了出来。 我跟在狗熊身边，陪着他一起往前跑。大家也都是在跑，这时候来不及叫救护车了，还是自己雇车送去最快。刚出了市场大门，就觉得眼前一黑，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树上跳下来了。一个黑影窜到我身前，他的手里同样握着一根三菱刮刀，狠狠地朝着我的脖子捅过来。 “吴涛，去死！”那个人大喊，是郭恒！郭恒原来躲在树上！ 被拖在最后、本来一动不动的郭军，此刻突然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咯……咯……咯……” 就只有一秒钟的时间，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眼看着那柄三菱刮刀距离我的脖颈越来越近，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脖颈爆出无数血花的场面。 就在这一刹那，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牢牢地抓住了那把锋利的三菱刮刀。 瞬间，鲜血就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我呆呆地看着那只手，目光随着那只手移动、移动，目光最后定格在宋扬苍白的脸上。 宋扬站在我身边，伸手抓着那柄三菱刮刀，怒目而视地瞪着郭恒。郭恒却丝毫不惧，目光里透着野性，依旧使劲递着三菱刮刀。宋扬虽然用手抓着刮刀，但他的手也只是血肉之躯，根本无法阻挡这种力气，所以也只是阻了一阻而已，刮刀还是朝着我的脖子刺过来。 甚至可以说，宋扬就帮我阻了一秒而已！当时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郭恒手里的三菱刮刀已经来到了我的脖子根，我甚至已经感受到那股尖锐的疼痛和彻入骨髓的寒冷，性命在下一秒就要彻底交代了。 “还想让你爸活着吗？！”宋扬突然暴喝一声。 一抹鲜血顺着我的脖子流下来，好在郭恒没有继续刺下去，现在只是刺破了一点皮肉。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从来没觉得自己距离死亡如此接近。 郭恒不再动了，冷冷地说道：“一命换一命。” “好。”宋扬毫不犹豫地答应。 郭恒收回三菱刮刀，宋扬也把沾满鲜血的手放下。郭恒迅速跑到郭军身边，将浑身是血的郭军背到肩上。郭军有气无力，却还骂骂咧咧：“干嘛救我，多好的机会？！” 众人看着宋扬，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大家一拥而上，郭氏父子就得交代到这。宋扬没有说话，而是目视前方，静静地说了一句：“先救元峰。”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辆警车疾驰而来，刚才市场里那么多人，总会有人去报警的。 市场门口很多出租车。在警车没有过来之前，我们迅速离开了这里，郭恒也背着他爸坐车离开。 医院里，元峰进了手术室，宋扬的手也进行了包扎。我没事，脖子上贴了一块创口贴。大家聚在走廊，谁也没有说话，脸色都很难看。这一场架打下来，很难说清谁赢谁输，我们再一次见识到了郭氏父子的凶悍和狡诈。 脸色最难看的是邓禹，自始至终他都低头坐在排椅上，脸上写满了惭愧和内疚。那时的我才明白，一个团伙里面，白纸扇的作用有多大，一个微小的错误判断就可能使一个团伙遭致灭顶之灾！可是这世界没有神仙，谁也不可能永远都判断正确！ 就是算无遗策的诸葛亮，也有挥泪斩马谡的时候！ 宋扬坐在邓禹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我忘了今天有集……”邓禹轻轻地说：“我也忘了门口的树上也能藏人。” “没关系，你已经很厉害了。” “不。”邓禹说：“吴涛和元峰差点死掉，这个失误实在是太大了。” “没有人怪你。”宋扬继续轻轻地说：“你已经很厉害了。” 邓禹没有再说话，头低的很低很低。确实没人怪他，但邓禹过不了自己那关。 元峰的手术还没做完，派出所的民警就已经来了，这起发生在闹市的打架事件太过恶劣，甚至已经涉嫌到了杀人。这次有很多的目击者，宋扬他们没有办法逃避，所以除了没有动手的我和邓禹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被带到了派出所问话。派出所没有抓到郭氏父子，他们再一次失踪了。拉他们离开的出租车司机说，他们在国道边上就下车了。警方循着踪迹找过去，却是音讯全无。 郭军这个久经江湖的老狐狸，很有办法隐藏自己的行踪，即便他已经浑身是血伤痕累累。 元峰的手术做了很长时间，宋扬他们也久久没有回来。 我和邓禹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排椅上，看着窗外的夕阳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等到太阳落山，周围彻底暗下来的时候，邓禹喃喃地说了一句：“再斗，生死难料。” 坐在旁边的我，心中极为震撼，这句话意味着邓禹萌生了退意。 元峰的手术终于做完了，医生出来以后擦着汗说：“再迟来一会儿，他就死了。” 晚上十点多，宋扬他们也回来了，派出所的问话没有起到效果，他们一致声称不认识对方是谁，在市场玩的好好的，那俩人突然出现，他们出于自卫才还手。派出所知道那是郭军、郭恒，但是他们没有抓住这对父子，仅凭旁观者一面之词，也拿宋扬他们没有办法。 在医院病房的走廊里，宋扬确定元峰没有危险之后，立刻打电话调拨人手，让张伟和孙辉带着人去搜索附近县镇的医院，只要找到郭氏父子立刻痛下杀手，也就是俗称的补刀。 同时，我们也要防着郭恒前来补刀。时至此刻，没人再小看这个孩子。宋扬他们个个都敢拼命，可是郭恒也敢拼命，拼命的碰上拼命的，就说不准谁会把谁的命拼掉。在农贸市场计划之前，宋扬还没对这对父子产生杀心；可是在农贸市场计划之后，宋扬已经对他们产生了杀心。因为摆在目前的状况很简单，他们不杀郭氏父子，郭氏父子也会来杀他们，双方已经成了分外眼红的死敌，不死人绝不罢休！至于死了以后怎样，就不是现在考虑的事情了。 那几天，大家都很累。守在医院的，要时时刻刻注意，没有人能睡个踏实觉；领着人在外面找郭氏父子的，也是马不停蹄的在周边县镇搜索，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那一阵子，大家都住在医院，所有人都身心俱疲，可是没人掉以轻心。甚至可以说，我们连去外面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一天三餐都是郁小唯拎着七八个塑料袋送过来。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么多人里只有宋扬和狗熊不焦虑，他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似乎根本不把郭氏父子当回事。只是，他们真的如表面上那样淡然吗？我看也未必见得。 因为有一次我半夜上厕所，看到宋扬还没有睡觉，手里的烟头红红的。我想，他肯定不怕郭氏父子，可是看到兄弟们都很着急，他也寝食难安。 这期间里，有次赵菲给我发短信：想不想知道申茜茜现在在做什么？当时我心情很差，直接打电话过去骂了她一顿，警告她若是再发短信过来我就扭断她的脖子。不过仔细想想，我和申茜茜确实很久没联系了。有几次她打了电话过来，都被我按死了。说实在的，我现在没有心情谈情说爱，不知不觉就很久没有联系她了。 约莫过了七八天，元峰终于能站起来走动了，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大家唯一欣慰的事情。元峰在病房里走了一圈，说：“对不起，这些天给大家添麻烦了。” 就这句话，大家都沉默了，现在的沉默并不等于默认，只是大家同时想到一件事情，再不解决郭氏父子，麻烦将永远不会消失。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谈判 这天上午，病房里来了一位不受欢迎的人。对宋扬他们来说，最不欢迎的就是条子，而前来的这个条子更是不受欢迎里的最不受欢迎。这个人就是乐叔，郁小唯的父亲郁小乐。我和宋扬他们混久了，也渐渐知道他们和乐叔之间的恩怨。他们刚出道那会儿，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隔三差五的就被乐叔抓紧所里一顿爆抽。当然现在不会了，他们的江湖地位提升以后，已经没人敢再状告他们，所以乐叔抓他们的机会少之又少。 尽管如此，他们看见乐叔还是发怵，这是我平常就观察出来的。他们在提起镇上派出所其他条子时，总是用脏话代替，而提起乐叔的时候却很罕见的带着一丝尊重。 所以，当乐叔进来以后，大家集体站了起来，宋扬叫了一声：“乐叔。” 乐叔来的时候，郁小唯恰好也在。郁小唯吓了一跳，跟着叫了一声：“爸。”乐叔点点头，没理宋扬也没理郁小唯，绕着已经能够下床活动的元峰转了一圈，问道：“怎么样了？” 元峰答：“还好。” 乐叔个子偏矮，但是他站在那里，就没有人敢忽视他的存在。乐叔背着双手，目光盯着元峰的脊背，说道：“都是明白人，就不装糊涂了。我问你，什么时候停手？” 宋扬说：“乐叔，你了解我的。” “都闹成这样了，还不愿停手？” “就是因为闹成这样，我俩之间才不能停手。” “不能停也得停。”乐叔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自己看看，近半个月以来折腾成什么样了，不说你们这帮人了，就是我们所里的也没睡过一场好觉，从早到晚盯着你们这些人，就怕一不小心弄出人命来！要我说，你们占的便宜够大了，该停手就停手吧。” “我们占了便宜？”宋扬眯着眼睛。 “先是把人家儿子差点砸死，后来虽然没死但是也毁容了；接着又把他们父子逼进山里躲了个把月，吃不上饭喝不上水，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现在又差点把当爹的弄死，父子俩又不知逃哪旮旯去了，这次连最基本的医疗也保证不了……” 说到这，乐叔停下来，看着宋扬：“我都替那父子俩憋屈，活着也太不容易了吧？” 宋扬冷笑一声：“那是他们自找的。” “那我可告诉你，这次所里盯的很严，只要你们敢动手，绝对一个不落的抓起来。” 宋扬不说话了，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 乐叔接着趁热打铁：“差不多得了，非得把人逼死？到时候碰个两败俱伤有必要？” 宋扬想了想，说道：“就算我想停，郭军也未必要停，你应该了解他那个人。” “我了解，我太了解了。”乐叔说：“不过呢，他也有弱点，要停战也不是难事。” “哦？他有什么弱点？” “郭军桀骜不驯，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他还肯听一个人的话。要是能请这个人出面，停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个人是谁，郭军为什么肯听他的话？” “叶云的父亲，叶维山。”乐叔认真地讲了起来：“十几年前，叶维山还是我的领导，就是他亲手逮捕的郭军。郭恒当时嗷嗷待哺，当时没有邻居肯收养，还是叶维山出钱、出面，才把这事办成，将郭恒寄托给矸石山某个人家。这件事，郭军牢记在心，把叶维山当成此生最大的恩人。所以，只要叶维山出面，郭军一定照办。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已经掌握了郭氏父子的位子，只要你们能说动叶维山，我们就能联系上郭军。” “原来是这样！”郁小唯第一个兴奋的叫了出来：“那就好办啦，只要叶云去和他爸……”正说着，又想起什么，“不对，上次就去找过，叶云他爸不愿意管。” “上次确实是吴涛打伤了人家，叶维山肯定不愿出面管这摊子事。但是现在不一样，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只要叶云去说道说道，叶维山出面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好好好。”郁小唯表现的很激动：“我马上就去找叶云。” 一听说要去找叶云，我心里有点不自在，但是这涉及到停战的事，我就不好说什么了。 “嗯。”乐叔点点头：“赶紧办办吧，让大家都好过一点，这些天可把我们累坏了……” 郁小唯匆匆忙忙的就要往外走，宋扬突然说了一句：“小唯，别去。” 大家全愣住了，郁小唯惊讶地看向宋扬。乐叔叹了口气：“刚才半天都白说了？” 宋扬说：“停战这事，我不反对。但是，我们不会先提，这是我们的规矩。” “谁提不一样？停战才是目的！宋扬，你别为了面子，误了大事。” “乐叔，出来混，为的就是面子。要是面子都没了，这条路也就混到头了。” “没有商量？” “没有商量。” “呵呵，你们都比我犟，一个比一个犟。我不管了，想打就打去吧。” 乐叔摇着头走了。 大家都看着宋扬，宋扬淡淡地说：“照旧。” 我知道，这事没的说了，郭军那个性格，更不可能主动前来谈和。这次算是针尖对麦芒，看谁能熬得过谁了。既然郭氏父子已经被条子盯上，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来补刀了，大家难得的轻松了一下，除了狗熊留下陪着元峰外，其他人终于能回家歇歇了。回家的路上，我和郁小唯一起。郁小唯说：“吴涛，你还想打么？” 我摇了摇头：“说实话，不想了。乐叔说的没错，咱们已经占足了便宜，再打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可是扬哥说的也没错，出来混为的就是面子，主动提出停战就相当于认输，这种事扬哥是不会干的。” “郭军也不会。” “对，那父子俩更重面子。” “我倒是有个办法，能够既不伤两人面子，还能达到停战的目的。” “说说看？” “叶云他爸以‘维护当地治安’的名义出面，约他们双方出来谈和，这样就谁也没提，谁的面子也不伤了。” “太棒了。”我开心地说：“是个好办法，叶云他爸肯不肯出面？” “嘿，那就看叶云的本事了。”郁小唯笑着说：“我觉得应该能行。” 一提到叶云，我就不太开心，说道：“你不是和他分手了吗？还是别去求他了吧。” “没事啦，这个你不用操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第二天来到医院，大家还是都在，和往常一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宋扬接了一个电话，挂了之后表情有些意外。邓禹问他怎么回事，宋扬说：“叶维山打来的，约我明天悦来酒楼，谈谈停战的事——郭军也在。”众人都很意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虽然知道，但是没有说出来，也是假装意外的样子。而且也确实意外，没想到郁小唯的效率这么高，关键是叶云的效率也高，竟然这么快就说服了他爸。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他们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揣测叶维山这通电话的用意，有说可能是郭军主动停战的，有说可能这是鸿门宴的，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个结果。最后，宋扬说：“甭管鸿门宴还是**汤，大家明天去了就知道。”于是就这样决定去了。 在宋扬的带领下，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大家一起来到悦来酒楼。悦来酒楼是天曲镇档次最高的饭店，一般人可来不起这个地方吃饭，不过宋扬他们都是这里的常客。叶云站在门口，笑容满面地说：“扬哥，请。”看着他那张俊美面庞，想起他做的那些事，我又有点来气。 不过，宋扬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他还把叶云当作郁小唯的男朋友呢。 “走，一起进去。”宋扬也笑：“你爸呢？” “在楼上，郭家那俩也来了。” 大家一起上楼，来到某个包间。一推门，就看见了郭军和郭恒。两人真惨啊，浑身都是脏兮兮、灰土土的，头发也是一卷一卷的，看来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而且郭军身上还缠着一些绷带，黑的都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天知道这对父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却是坐在主位的一个中年人。他的相貌普通，眉眼之间却透着一股凌厉威严；他的衣着简单，每一分每一寸却都裁剪的十分得体。整个人往那里一坐，不需任何动作语言，浑身便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叶云介绍：“爸，这就是宋扬。” 宋扬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叶叔。” 叶维山点点头，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宋扬：“嗯，不错，英雄出少年。坐吧！” 宋扬坐了下来，我们都站在他的身后。 郭军、郭恒的脸色非常难看，不停地瞪着我们，好象随时都要站起来打架。 我们才不鸟他，同样反瞪回去，气氛正十分紧张，叶维山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老郭，就是这帮孩子把你逼到深山老林里住了个把月？看来你真的是老了！” 郭军把牙齿咬的格格响：“他们人多而已！” 狗熊冷冷地说：“咱们两个可以单挑。” 郭军一下站起来，指着狗熊说：“来啊，老子还怕你？！”与此同时，郭恒也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瞪着狗熊，一场恶战一触即发。我是目瞪口呆，叶维山叫来不是谈和的吗？怎么还挑唆上了？难不成还真是鸿门宴？ 不过，既然闹上了，我也赶紧说了一句：“郭恒，咱俩可以单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家做好了恶斗的准备，都知道郭氏父子出了名的不要命！郭军和郭恒，像是两头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都要扑上来咬人了。 “行了，坐下。”叶维山突然说道：“好歹是我的场子，都收敛着点！” 一向桀骜不驯的郭军，这次竟然乖乖的坐下了，而且也把旁边的儿子拉坐下来。我们面面相觑，真是眼见为实啊，没想到郭军也有服气的人。 叶维山又看向宋扬：“今天，我不希望发生不愉快的事，可以吗？”虽是疑问句，语气中却带着不容忤逆的威严。 宋扬云淡风轻地说：“这要看那对父子了。他们愉快，我们就陪着愉快；他们不愉快，我们就陪着不愉快。”却是软中带硬，轻巧巧地就回答了叶维山的问题。 叶维山笑着说：“那就好，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有件事，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我在十几年前做过这里的派出所所长。那时的我年轻力壮，甘愿为这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奉献出自己的一生也在所不惜。后来虽然调到市里工作，心里却从未放下过这片土地。甚至，我的户口也一直没迁出去，你们可以想像我有多么热爱这里。” 宋扬点了点头，目光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崇敬。 叶维山呼了口气，说道：“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里的和谐。坦白说，你们双方火拼的事，已经闹到了市局，影响非常恶劣，上面甚至说，如果当地派出所解决不了，他们可以派个专案组下来协助解决。如果真的这样办，那就是要严打了，没罪也整点罪出来，你们双方的牢狱之灾都避免不了。但是，我是这样想的，大家都是天曲镇的，趁着现在还没有发生特别过激的行为，咱们可以坐下来把这件事谈一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解决了你们的问题，也维护了天曲镇的和谐，你们看怎么样？” 我听的一愣一愣，只觉得这番话说的真有水平，软中带硬、硬中带软，有威胁、有恐吓、有劝说、有指点，还维护了每一个人的面子，宛若涓涓流水，淌进每一个人的心里。叶云他爸真是厉害，能当高官果然不是盖的。 郭军立刻点了点头：“哥，都听你的。”这位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彻底服了叶维山。 宋扬也点了点头：“这样挺好，叶叔考虑的很周到。”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正中下怀 “那就好。”叶维山很满意的样子，同时招呼着大家：“来，该吃吃，该喝喝。” 一句话过后，席间的气氛便热闹起来，叶维山是个很会聊天的人，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幽默的时候幽默。我明显感觉到大家都轻松了许多，就连郭军脸上都有难得的笑意，看来也是期待停战已久了。不过，唯有宋扬非常平淡，甚至眉间还有一丝忧虑。我觉得奇怪，这个结局不是皆大欢喜吗，扬哥怎么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我就问了邓禹这个问题。邓禹说：“你也看出来啦？没错，扬哥确实心中有虑。” “为什么？” “叶维山这种人极其精明，向来不干赔本的买卖，来天曲镇一趟不会只为帮两方说和。再过一会儿，他就要借着这个由头，对扬哥和郭军提出条件了。” “啊？！什么条件？” “要是知道什么条件，扬哥现在就不会这么忧虑了，谁能猜透叶维山那个老狐狸的心？” 回到包间，看着扬哥微微皱眉的模样，我也跟着忧虑起来，不知道叶维山会提什么条件？如果太过分的话，扬哥那个性格肯定不能答应，到时候就免不了要闹翻啊。正想着呢，就听见叶维山说：“感谢二位今天给我这个面子，来，咱们走一个。” 宋扬和郭军都站起来，和叶维山一起碰了一个。还没坐下，叶维山又说：“这就对了嘛，冤家宜解不宜结，整天打打杀杀的干什么呢？” 宋扬和郭军都点头称是。 叶维山接着乐呵呵地说：“你们俩能和好，可得好好感谢感谢我。” 宋扬和郭军再次点头称是。 叶维山满面微笑：“倘若我对二位提个要求，你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果然和邓禹说的一样，便有些紧张地看着宋扬。宋扬没有急着表态，倒是郭军立刻拍着胸脯说：“老哥，别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要求都没问题。”叶维山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宋扬：“小伙子，你呢？”依旧是满脸的微笑。 包间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看着宋扬。虽然不关我的事，我还是特别紧张。宋扬面不改色地说：“就是叶叔不帮我们谈和，对我这个后辈提出要求也是理所应当的。” “嗯，好。”叶维山指了指郭军，“先说你的事。老郭啊，你平常都干些什么？” “就是在矸石山捡捡石头，给儿子挣两个学费。” “嗯，你跟我回市里，我给你找份工作，保准比这个挣钱多，以后也别回来镇上了。” 郭军前面还挺开心，听到后面却是面色一变：“老哥，你要赶我离开天曲镇？” 叶维山眯了眯眼睛：“老弟，你虽然坐了十几年牢，可是现在威名犹在啊……你留在这，天曲镇就人心惶惶，派出所都放不下心来，出了案子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我明白了！”郭军突然说道：“是郁小乐那个王八蛋提议的吧？他早就想赶我走了，我在他眼里连坨屎都不如，他恨不得分分钟把我铲净！” “话别说这么难听，郁小乐也是为你好。你说你留在这，人人怕你、畏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换个生活环境，多交一些朋友，也利于儿子的成长嘛。” 郭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身子都在微微发抖，显然十分愤怒，良久才缓缓地说：“我不需要朋友。我不想走，天曲镇是我的家。” “胡闹！”叶维山猛地一拍桌子，手边的茶水都溅了出来，我的心也为之一颤。叶维山的气场如此之强，包间里连个大声喘气的都没有。叶维山提高了音量：“郭军，十几年前，你把天曲镇闹成什么样子？现在坐牢出来，还是这么不消停，三天两头的打架，还怨人家要赶你走？我看你就是活该！你有什么脸死乞白赖的留在这？我问你最后一遍，你走不走？！” “走，我走。”郭军吐出两个字，端起面前的酒瓶来仰头就灌。 “爸，我不走，我妈的坟还在这……”郭恒突然喊了出来。 “闭嘴！” 郭军怒吼一声，郭恒立刻闭上了嘴巴，可是一双怨毒的眼睛却望向我这边。我也死死地瞪着他，心里暗骂：妈的你要滚出天曲镇了关老子什么事？ 郭军又说：“老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现在就走，现在就回家收拾东西。”站起身，朝着 门口走了过去。郭恒紧跟其后，出门的时候又瞪了我一眼，看那样子好像要把我吃掉。 郭家父子走了以后，包间的气氛异常僵冷，叶维山端着酒杯说：“来，大家继续喝。唉，为了天曲镇的治安，我可以说是操碎了心啊，郁小乐这个家伙啊，真是鬼的很！什么事也往我身上推……”说着说着，他就不说了，他发现除了叶云，再没有人端杯。 宋扬不端杯，我们自然也不端杯。 叶维山的脸色难看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着说：“小伙子，这点面子也不给了？” 宋扬也笑着说：“叶叔，在您提出要求前，我实在是不敢喝这个酒了。” “嘿嘿，直爽，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叶维山把酒杯放下，认真地说道：“对你的要求，要简单一些。” “您说。” “不要再收商业街的保护费。”叶维山认认真真地说：“都是老百姓，做点生意不容易，你一下收走百分之十的利润，让他们还怎么活？天曲镇就这么点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甚至和你爸平辈，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妥？” 原来是这个要求！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叶维山句句在理，而且立场正义，可是宋扬他们就是靠这个过活，不收保护费的话以后就没有经济来源了，这……该怎么办？ 宋扬有些苦笑着说：“乐叔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把郭军赶出天曲镇，然后再断了我的营生，这样天曲镇就再没有麻烦了。嘿嘿，有乐叔这样的警察，真是天曲镇的福气。” 叶维山认真地说：“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郁小乐比我还要热爱这片土地。” 宋扬点了点头，又呼了口气，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叶维山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在这个地方的江湖地位已经很高，就连郁小乐这样铁面无私的警察也拿你没有办法。所以，你完全可以拒绝我的要求。只是，我现在想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求你，天曲镇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也不愿看到这里变得乌烟瘴气吧？” 我也不禁动容，叶维山实在太会说了，不知扬哥会怎么处理，他会放弃那条商业街吗？放在以前，我从未觉得宋扬他们收取保护费有何不妥，这也算是靠劳动换取的收入吧？听了叶维山的一席话，又让我觉得收保护费是不好。可是据我所知，那可是他们打了无数的架，流了无数的血才换来的啊……叶维山说的没错，派出所拿宋扬没有办法，根本没人敢指证他，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他，如果宋扬拒绝的话，没人能拿他怎样。正因如此，所以叶维山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提出要求吧。 “我答应你。”宋扬轻巧巧的说出这句话，端起面前的酒杯来一饮而尽。 叶维山一下笑了出来，连说了三个“好”字，也端了酒杯说：“小兄弟，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我敬你三杯。”他一口气喝了三杯，又说：“这次，是我欠了你的情。将来你有什么事可以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脱。” 宋扬也喝了三杯，认真地说：“那就谢谢叶叔了，我保证终生不再染指天曲镇。” 宋扬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心里也跟着很高兴。可是，他们以后就没有收入了，那……我回头看了看邓禹，邓禹冲我笑了笑，竟然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而且我还发现，宋扬虽然面容沉重，眉间却有一丝笑意，和刚才忧虑的模样天壤之别。我的心中一动，便喊了邓禹去上个厕所，张伟还说了一句：“你俩一会儿的功夫上两趟厕所了，是不是膀胱太小啊？不行上医院做个整形手术去。” 上厕所的路上，邓禹还是笑呵呵的。我就问他：“邓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邓禹说：“实话告诉你吧，扬哥早就不想收保护费了。我们以前之所以要收，只是要证明自己的地位，其实我们对这种经济来源也很不屑。扬哥早就打好主意了，准备上县城混去，天曲镇实在太小，榨都榨不出油水来。这次正好就坡下驴，还能让叶维山欠个人情，可以说咱们是赚大了啊！哈哈哈……”一定淡定的邓禹，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我一听，也是挺高兴的，原来我们因祸得福，这可太值得庆贺了。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再一次背叛 我和邓禹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最高兴的是叶维山，一直让大家喝喝喝。叶维山搂着宋扬的肩膀，特别开心地说：“小兄弟，你这人不错，我很喜欢！” 宋扬假装愁眉苦脸地说：“老哥，就因为今天你的一句话，把我好几年的心血给抛弃啦！不过，能交到老哥你这个朋友，我觉得很值、很值！” 叶维山听了更是开心，和宋扬一杯一杯地喝着。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就已经称兄道弟了。我就琢磨着，他俩都兄弟相称了，叶云以后见了我们得叫叔叔啊。这么一想，我就开心的很。等他们喝完了，叶维山摇摇晃晃的，叶云扶着他下楼，宋扬醉的都趴在桌上了——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喝醉。邓禹让我照顾着宋扬，他们都去下面送叶维山。我去厨房要了杯热汤，回来一看宋扬已经坐起来了。 “扬哥，你不是醉了吗？” “呵呵，我是装的，这点酒哪能灌倒我。” “为什么要装？” “叶维山是领导，这里面他最大，得让他喝到最后，不然就会没面子。” 那时的我，听了宋扬的话，虽然一知半解，但还是觉得宋扬很会做人、做事。 “不过这汤好喝，你再去帮我盛一碗来。”宋扬喝了汤以后又对我说。我拿了碗，匆匆忙忙就往厨房跑。刚出包间的门，就碰见叶云了。我俩之间也不对头，我就瞪了他一眼。叶云瞥了我一眼，就要进包间，我想不能让他看见宋扬装醉，就大声问了一句：“你干嘛呢？”想让宋扬在里面听见，别穿了帮。 叶云就说：“我爸落下东西了，我过来拿一下，你那么大声干嘛？” 我继续大声地说：“我天生就这个嗓门，怎么着吧？！” “吴涛，你别不知好歹！” “呵呵，你是觉得你爸帮了我们的忙，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告诉你，门都没有，你对郁小唯做的事，我一辈子都瞧不起你！” 叶云看了看我，对我说：“吴涛，你来。”然后转头就走。 我就跟着他走，来到了厕所。我问他：“你想干嘛？想打架，你不是对手。”刚说完，叶云回头就是一拳，正打在我的鼻子上，鼻血瞬间就冒了出来。我一下就飙了，抓着他头发就使劲打，他也抓着我领子使劲打。一会儿的功夫，我俩就互殴了十几拳，各自都是满脸血。不过最终，还是他先扛不住了，被我一拳终结到了地上。我蹲下身，拍着他的脸，骂道：“你他妈还有脸打我？我没打你就够意思了，你说你对得起郁小唯吗？” “还真是巧。”叶云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我打你，也是相同的理由。” “什么？”我一头雾水，不明白叶云是什么意思。 “我没打你就够意思了，你说你对得起郁小唯吗？”叶云坐起来，冷笑地看着我。 我皱着眉：“你他妈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还要多明白？我和郁小唯从来就没在一起过。我爸以前是她爸的上司，我俩小时候玩的很好，是真正的铁哥们。上次回来，她就找我，想和我演一场戏，假装谈个恋爱。” 我有点蒙：“演戏？演戏给谁看？”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叶云站了起来，突然又是一拳砸过来。我猝不及防，一下就被他给打倒了。叶云蹲下身，抓着我的领子说：“你他妈还不明白？郁小唯喜欢的是你啊！” 我瞪着眼睛，脑子里嗡嗡嗡的响，有点不敢相信叶云的话。叶云还抓住我的领子：“我俩根本不是恋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你看。小唯想让你吃醋，想让你去找她，结果你完全无动于衷。发现没有效果，我俩也就不演了，我爱和哪个女生说话就和哪个女生说话，你他妈管的着吗？！你还有脸来打我，你才是那个对不起小唯的人！” 叶云吼完，松开我的领子，走出门去。我坐在地上，觉得实在不可思议，有些怀疑叶云说的话。可是仔细想想的话，好像真和他说的一样，郁小唯好像就是……我感觉脑子很乱，不想再想这些东西了。我就站起来，回到包间，里面还是宋扬一人。宋扬惊讶地说：“你这是咋回事，出去才十分钟就被打成这个模样？” 我不高兴地说：“叶云打的。” “哈哈，那是你该打。” “扬哥，你咋这么说。” “叶云肯定是因为小唯才打你的。”宋扬悠悠地喝着水：“现在相信小唯喜欢你了吧。” 我郁闷，我发现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于是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邓禹他们回来以后，大家就一起出了饭店，都准备回家睡个好觉，这段时间实在太辛苦了。邓禹和我说，回头咱们见个面，说说县一中那个女生的事。我说行，然后就回家了，脑子特别的乱。 说实话，我还是有点不信，决定去找郁小唯说说清楚，我俩一向什么话都直言不讳的。我就去了郁小唯家，想了想没进去，打了个电话让她出来。郁小唯一出来，就说：“天啊，你的脸怎么了？”我被叶云打的，还满脸是伤呢。我说：“小意思，出来混的，受点伤不是家常便饭吗？”郁小唯说：“你等着啊，我去拿点药水。”回头就进了家。 不一会儿，她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个瓶子，往我脸上抹药水，疼的我龇牙咧嘴的。郁小唯还笑话我：“不是出来混的吗，这点小伤叫什么疼呢。”我一下抓住她的手，就问：“小唯，你是不是喜欢我。”郁小唯愣住，呆呆地说：“你好好说这个干嘛。” “叶云都告诉我了，我脸上的伤就是他打的。” “你别听他瞎说。”郁小唯垂下手，低下头。 “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回忆起无数片段，有太多征兆说明一切了，郁小唯默默为我做了那么多，想到这些我的心中就隐隐作痛。便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知是不是错觉，郁小唯的头发似乎长了一些。 “喜欢又怎样？”郁小唯苦笑着，然后把头移开了，不让我再摸，“你喜欢的是申茜茜。” 郁小唯一说出这个名字，我的所有冲动在瞬间熄灭。对啊，我的女友是申茜茜，不能这样对待郁小唯。我把手收回来，说了一句：“对不起，我……” “没关系。”郁小唯抬起头，露出一丝微笑：“早习惯啦。你能幸福，我就很开心了。” 我特别感动，没想到郁小唯这么大度。 “好啦，快走吧，以后好好对申茜茜。”郁小唯推了我一把，然后转身进了家门。 我呼了口气，觉得心情很好，所有的麻烦似乎一天之内全部没了。我拿出手机，给申茜茜打了个电话，好久没有和她联系了呢。打了一遍，没接；又打一遍，还是没接。打第三遍的时候，显示对方已经关机。我有点错愕，不知怎么回事，难道恰好这么背，她手机正好快没电了，被我打了两个电话以后就彻底没电了？ 正纳闷呢，赵菲发了条短信过来：最近忙什么呢？ 我正来气，直接回复：用你管？ 过了一会儿，赵菲又发：呵呵，就是想告诉你，申茜茜正和野男人鬼混呢。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直接打过去电话开骂。赵菲说：嘿嘿，你要是不信，就去红月宾馆看看呗，他们都进去一个小时了，估计现在正战的嗨呢。 要是往常，我肯定是不信的，直接就把赵菲骂回去了。可是现在不知怎么，可能是刚才那个电话的原因，我鬼使神差的就往红月宾馆跑。到了宾馆里面，正好看见申茜茜和一个男的出来，那个男的我不认识。我的脑子在这一刻彻底炸了，冲过去就对那男的又捶又打。那男的很菜，几下就被我打倒了，我正准备踹，但是申茜茜抱住我的腰，哭着说别打了。 这一刻，我就想起赵菲了，以前赵菲也是这么哭的，我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发生在我身上！我就犹豫了一下，那男的站起来就跑了。我想去追，申茜茜使劲拖着我，那男的就跑远了。申茜茜哭着说：“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我直接回头，想一耳光打上去，但是看着她哭的模样，又下不去手了。我推了她一下，转身就往外走，感觉自己的心彻底碎了，感觉以后再也不会相信女人了，申茜茜这么纯的女生也会干出这样的事来。我一直往前走，漫无目的的走。不知走了多久，一回头，看见申茜茜还跟着我，两只眼睛哭的又红又肿。我特别火大的说：“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申茜茜说：“我想和你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都和别人上床了，解释的再好我也不想听了。你走吧，当我没认识过你。”说完这话，我就快步走了，这回申茜茜没有再跟着。 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县城打炮 我一个人在街上转了转，哪都不想去，谁都不想找，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后来去了动物园，看了看猴子、孔雀、狗熊，最后走到一片竹林里面，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泪水就啪嗒啪嗒掉下来。到现在，我也没改了老是哭的毛病。可是这次只哭了一会儿，感觉泪水已经流干了，心里也没那么难过了。不知是习惯这种事了，还是没有陷得太深。 过了好长时间，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申茜茜发来的，大意是说那个男的是她前男友，虽然转学但是一直都有联系。她也承认，她还喜欢他，和我在一起是想忘了他。这次这个男的回来，她一下就沦陷了，整天和这个男的在一起。但是她又说，他们开房什么也没做，就是看看电视聊聊天。最后她说：对不起，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女孩。 我把这条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轻轻按了删除，把申茜茜的号也删了。我在公园坐了好长时间，慢慢的心理就有点扭曲了，有点后悔没有上了她，就这样分手有点吃亏。别说我卑鄙，好多男的分手以后都会这么想！就算是上过的，也会后悔没有多上几次！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不再轻易相信女人。再谈恋爱，就不考虑那么多了，总会想办法先把对方上了再说，算是初中被甩两次的心理阴影。当然，这是后话了，现在暂且不提。 回家，洗澡，好好睡了一觉，然后该干嘛干嘛。放假了，又没女朋友。这样一来，我去下水道的时间就更多了，整日整夜的和宋扬他们混在一起。我妈也不管我了，觉得我就是上中专的料，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吧。又过了几天，中考分数下来了，我考了420分，上县一中这样的学校没问题了。我妈都吓傻了，以为电话出了毛病，查了好几遍，终于确定我确实考了420分。这回可把我爸我妈乐坏了，当天就带着我去悦来酒楼吃了一顿，还给了我500块零花钱，叫我自己买新衣服穿。 郁小唯考了560分，上市一中肯定没有问题；元峰考了300多分，只能上县里中专了。我还安慰了一下元峰，不过他好像也不当回事。我因为考的不错，在班级群里多说了几句话，赵菲老是不阴不阳的刺我。她考了300多分，估计心里正不爽呢。 一来二去，我俩就杠上了，在群里互相骂了几句。我骂不过她，也不想浪费口舌，就说我要去买衣服了，再见。然后就下线了。结果赵菲打电话过来，问我去哪买衣裳，我说县城，她说她也去，我说你去干毛，就把电话撂了。到了车站，没想到赵菲竟然也在。赵菲上身穿个粉色短袖，下身穿个白色短裙，两条长腿又白又细，真是要多诱惑有多诱惑。一看见我，赵菲“噔噔噔”跑过来，很自来熟的勾住了我的胳膊，还用胸前柔软的地方蹭我。 就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受不了，当时可是夏天，穿的也很单薄，有什么生理反应非常容易看出来。我一下把她甩开了，厌烦地说：“你干什么？”赵菲也不气，依旧笑嘻嘻的，再次勾住我的胳膊：“陪你去买衣服啊，你眼光不行。”说句心里话，赵菲真是骚的可以，可是男生就吃这一套！我还算是可以的了，第二次抵住她的诱惑，再一次把她甩开了。 “买衣服就买衣服，别拉拉扯扯的啊。”话虽这么说，可是心里也痒痒的，感觉肚子里有股邪火，想在赵菲身上发泄一下。说起来挺好笑的，那会儿赵菲都在我面前脱光了，我还特别清高自傲的没有上她。就过了几个月而已，我的思想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是成熟了，还是变坏了，觉得有逼送上门，不操白不操，那就走着吧。 坐上车以后，赵菲的小动作就没有断过，一会儿摸我的脸，一会儿蹭我的腿，反正特别会勾引男人。其实我知道赵菲的心思，她觉得我混的好，想和我一起耍。不光是我们那会儿，其实现在也是这样，好多女生都喜欢和混的好的耍，觉得这样的男的有男人味，被骗财骗色都心甘情愿。我已经很了解赵菲了，现在要是跳出个混的比我好的，她立刻就能转投那人的怀抱！不过呢，这种女的也有长大的时候，进了社会就知道挑有钱人了。 一路上，我被赵菲搞的邪火直冒，脑子一热就抓了她的手，恶狠狠地说：“你再撩我，一会儿强奸你。”赵菲不怒反笑，小声说：“有本事就在这，我保证不反抗，你敢不敢？”我看看左右，没人注意我们，一下就把手伸到赵菲衣服里了，而且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一只**。赵菲“啊”的一声，马上把头低下去了，又怕别人看见，直接趴我腿上了，使劲把我的手往外拽。我得意的乐出声，把手伸出来，说道：“你还骚不骚了。” 赵菲没说话，整了整衣裳，瞪了我一眼，但是看得出来并没生气。我就乐，特别的乐，琢磨着进了县城，先买衣服还是先上赵菲，这道选择题似乎并不困难。放在以前，我是不屑做这种事的，现在真的是变坏了，也可以说是看透了女人。一个赵菲，一个申茜茜，已经让我对女人彻底绝望了，觉得男女之间就是那么回事。呵呵，不上白不上呗，以前的我太傻逼，竟然还相信有真爱，现在要放开好好耍耍了。 到了县城，下车。赵菲又靠过来，勾住了我的胳膊。这一次，我没有再甩开，而且还故意蹭她的胸。我俩这个状态，绝壁可以称作狗男女。我俩来的这个县，叫做文水县，旗下有四个镇，分别是天曲镇、天水镇、天屯镇、天格镇。之前说的县一中、中专之类的，都在文水县城。我们那会儿买衣裳，都喜欢到县城来，县城要繁华一些，吃喝玩乐的地方也多。当然市里更繁华，不过距离有点远，我们一般不去，有什么就在县城解决了。 不过我现在没心思买衣裳，一门心思的要找个宾馆，赶紧把胯下的事办一办。兜里装着500块钱呢，开个钟点房绰绰有余。刚走了一会儿，就看见路边有个宾馆。我一瞅，就拖着赵菲往里进。赵菲“哎哎”的问我：“你干嘛啊？”我说：“能干嘛，强奸你啊。”赵菲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不去不去！”然后就挣扎。 我以为她是矜持一下，就使劲拖了几下，赵菲还是很坚持，说什么也不肯进。“吴涛，我来陪你买衣服的，你不要这样行不行？”反而把我搞的很没面子。我就断定，她在装逼，又玩什么欲擒故纵，吊我的胃口。我就想，那行啊，看谁吊的过谁。 我说：“我也开玩笑的，你以为我真想上你？”然后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 赵菲跟过来，勾着我的胳膊说：“那就说定了啊，咱们今天只买衣服，不干其他。” 我哼了一声，没有理她。到了商场，我俩就逛，当时流行运动服装，耐克、阿迪、李宁、乔丹、鸿星尔克、361度什么的。当时耐克和阿迪是最好的，富二代才穿这两个牌子；接下来是李宁和乔丹，属于中产阶级吧；穷人就穿鸿星尔克和361了。我兜里装着500块，能买一身李宁，也挺兴奋了。当时衣服便宜，不过挣得也少，现在贵了，动辄上千。 不得不说，赵菲的眼光还不错，帮我挑了一身衣服，穿上特别帅气。 赵菲说：“不错，穿这身上县一中绝对有范儿。” 卖完了衣服，还剩100多块钱，赵菲就让我请她吃肯德基。我说那就走吧，心里盘算着不能吃太多，一会儿还要去开房呢。到了肯德基，赵菲点了一堆东西，花了四十多块钱。她问我吃什么，我说我不饿，不想吃，其实我是省钱开房！唉，说起来都是泪啊。 吃完东西，赵菲说咱们回家去。我说急什么，时间还早，再去溜溜。我俩就去了公园，绕着湖边走了一圈。期间，赵菲一直勾着我的胳膊，我俩就好像一对恋人似的。看完了湖，我俩又上山，山上有个凉亭，那会儿正好没人，我俩又亲又摸。我俩以前没少干这事，所以也特别有经验。不到一会儿，赵菲有点受不了了。我看差不多了，就说：“咱们开房去吧。”赵菲点点头，然后我俩火速下山，出了公园，打车直奔宾馆。 到了宾馆，开了钟点房，我俩都急不可耐，一进房间就抱在一起倒在床上。正是夏天，穿的也少，三下五除二就扒光了衣裳。怎么说呢，第一次挺快的，好像还不到一分钟。不过，好歹是年轻人，不到五分钟就恢复了精力，于是立马提枪上阵开始第二轮。 第二次时间久一些，搞完以后两人都躺在床上，累的气喘吁吁。 第一卷 第五十章开学前一天 赵菲不是处女，这个我以前就知道，所以也没有觉得遗憾，反而觉得这样就挺好，对她也没有愧疚感。赵菲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可我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钟点房三个小时，我俩搞了四次，那时候真是精力无限啊。 不过连搞四次有个缺点，那就是一下就对赵菲失去兴趣了，从宾馆出来再看她就没那么诱惑了。估计赵菲也是一样的想法，出来以后也没再勾我的胳膊。我俩一路无言，坐车回了天水镇。下车以后，就各回各家，连个道别语都没有。我就纳闷，到底是谁上的谁。 县城的事过去以后，我和赵菲好几天没有联系。后来，她主动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上次的事不要在外面乱说，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了。我没理她，还求之不得呢，当我上杆子的想和她好？没几天，我就在班里的qq群里知道，赵菲有了新男朋友，好像挺有钱的，经常开车来镇上找她。群里有人问她怎么认识这个男朋友的，她说有一次去县城买衣服，在商场认识这个男生的。我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正是我试衣服的时候。 从那次以后，我就觉得女人没一个好东西，更加破罐子破摔了。 暑假过去一个月的时候，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的高兴劲儿已经过了，但是我爸我妈依旧特别兴奋，整天拿着我的通知书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涛涛也就最后十几天努力了一下，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考了县一中，要是好好学上三年，市一中也不是问题啊！” 其实，县一中真不是什么好学校，在高中里面来说也就普通而已。我爸我妈之所以高兴，还是因为对我没抱希望，这样反而惊喜的程度要大一些。我去找过两次郁小唯，不过她现在很忙很忙，每天捧着一大堆书在看，说是市一中学习压力很大，她要提前预习高一的课程。这样一来，我就不好意思打扰她了，在她家稍微坐一会儿就走。那个时候，郁小唯的头发已经齐肩长了，我还跟她开玩笑：“你这是要做回女人了啊？” “哪啊，这几天太忙，等开学了就剪掉，还是短发清爽。” 宋扬他们也很忙，整天往文水县跑，据说是准备开个ktv。这种事，我参与不了，也没资金入股，所以那一阵子就特别无聊，只能整天和元峰在一起玩。元峰是个闷葫芦，比我还要闷，要是没什么事，一天说话超不过三句。眼看着距离开学越来越近，我就给邓禹打了个电话，问他扬哥马子的事还办不办了。邓禹就从县里回来，那会儿他们几个集资买了一辆桑塔纳，主要用来办公事，谁有事谁也能开。邓禹就拉了我和元峰，直奔文水县城，来到一个小区的门口。我就纳闷：“邓哥，带我们来这干嘛？” 邓禹说：“你往那边看。” 我顺着邓禹的目光，看到小区对面的槐树下面站着个人，正是宋扬。宋扬倚着树，手里拿着酒壶，不时的往嘴里灌上一口，目光则死死地盯着小区门口。此时正是早晨八点，夏日的阳光早就普照大地，照的宋扬一身都金灿灿的。 “扬哥干嘛呢？”我有点惊讶。 “每天早晨8点、下午6点，扬哥就在这守着。”邓禹握着方向盘，说道：“那个女生住在这里，现在不是放暑假吗，她在外面打工，早晨出来，下午回去。” 我有些惊讶：“扬哥就为了见她这两面？” “是的。”邓禹说：“看，那个女生出来了！” 我赶紧看向小区门口，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女生正走出来，一张脸说不上有多漂亮，看着却是十分舒服。而且，这个女生有股无法形容的气质，单是走在那里就觉得超凡脱俗。女生并没有看见宋扬，并不是她眼睛不好使，而是宋扬躲到树后面了。我有些惊讶，完全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宋扬，竟然也有害怕见到的人。等那女生走远，宋扬才走出来，目光痴痴地望着那个女生的背影，直到她一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宋扬才仰头灌了口酒，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车里，邓禹点了根烟，说道：“那个女生叫白依月，比我们小两届，她初一的时候，我们初三。扬哥真是喜欢她，那会儿天天逗她开心，我们整天‘嫂子、嫂子’的叫她，他俩好了有半年多。因为白依月，扬哥没少为她打架。最严重的一次，快毕业那会儿，扬哥把一个学生的脑袋打坏了。就是那次，扬哥直接跑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家里，当时赔了不少钱，对方才善罢甘休。扬哥回来以后，也被学校给开除了。” 说到这，邓禹苦笑了一下：“我们那会儿傻，不知道九年义务教育是不能开除的，反正就这样上了老猪的当。扬哥被开除了，我们也跟着退学。扬哥不让，但是我们都这么做了，他也没有办法。我们是兄弟嘛，说好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不过，白依月很生气，和扬哥大吵一架，认为他是自毁前程，还毁了一帮兄弟。扬哥当时嘴硬，说什么叫毁，我们不上学，在外面混，一样能出人头地。白依月就说，那等你出人头地，再来找我吧。然后，他俩就分手了。挺简单的一个故事，一点都不狗血，但就是因为这个，扬哥才格外的拼，他说他一定要出人头地。我们干了当时的东区老大，霸占了半条商业街……但在白依月眼里，还是不务正业加自毁前程，一句话都不肯和扬哥说，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原来是这样。”我感慨地说：“怪不得扬哥执意要到县城来发展。” “对啊。”邓禹说：“扬哥想洗白自己，正正经经的做生意，光明正大的给白依月看。” “那挺好。”我笑了：“等我上了县一中，一定努力帮扬哥追马子。” “嗯，扬哥未来的幸福就靠你了。” 说完以后，我们就回镇上了。又过了好几天，期间都没什么事，就是去过县里一次，扬哥的ktv装修的差不多了，上下一共三层，在文水不算最好的，不过也算高档次了。开学的东西，我妈早就帮我收拾好了，就等到时候直接拎走了。开学前两天，我还问元峰，东西收拾好没，到时候一起到文水。元峰支支吾吾的，也不知搞什么鬼。 到开学前一天，扬哥他们给了我一个惊喜，在悦来酒楼摆了一桌给我和元峰践行！当时把我给感动的啊，使劲的大吃大喝来回馈他们。宋扬端了杯，说道：“明天，吴涛和元峰就要开学了，咱们的ktv再过段时间也要开张。挺好，咱们又能在文水继续相聚了。来，为了这个缘分，咱们再集体走一个。”大家都端了杯喝酒，我也一口气灌下去，心里特别高兴。 喝完以后，发现元峰端着杯没动。我就问：“元峰，你干嘛呢，怎么不喝。” 大家都看着元峰。元峰呼了口气，说道：“有个事一直瞒着大家，其实我不去上学，而是要去当兵，下个月就要走了。”这个话说完，大家都愣住了。尤其是我，完全傻了，简直不敢相信。我说：“元峰，你开玩笑的吧？你是和我们开玩笑的吧？” 元峰看了看我，说：“涛哥，我没和你开玩笑。是真的，我家有个亲戚在部队当连长，说我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帮我找了找关系破格录取。为了这个，家里花了三万块钱呢。涛哥，我不去不行，家里都对我希望很大……”说着说着，元峰的眼睛就红了。 “涛哥、扬哥、狗熊哥，还有邓哥、辉哥、伟哥。”元峰一个一个地叫：“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尤其是涛哥，要不是你，我就没有今天，更不可能认识大家。狗熊哥，我最感激的是你，你教了我很多东西；最对不起的也是你，好多东西都没学会……” 听着听着，我就受不了了，感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我的朋友不多，元峰算其中一个。元峰一走，我的朋友又少一个。而且我俩并肩作战那么多次，还一起跑路到北园，这其中的感情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的。元峰还在那说，说完我和狗熊，又开始说扬哥他们，感觉他已经憋了很久。就这些话，他肯定准备很长时间了。 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骂了出来：“你这个混蛋，要走也不跟我说一声，老子好多东西都准备了双份，就等着明天开学的时候给你呢。你他妈真不是东西……” 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赶紧背过头去，眼泪就掉了下来。元峰走过来，说：“涛哥，我就当兵两年，回来以后再和你打天下。”我捶了他一拳，说道：“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好啦好啦，来咱们喝酒，当兵是好事啊，一般人还当不上呢。来，喝酒。” 我端了杯，那是个大杯，至少装了三两，但是我一口气就干了进去。 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打听打听我 当天我喝了多少，事后完全记不清了，我只记得自己喝了吐、吐了喝，最后抱着元峰哭成一个傻逼。只有我自己心里知道原因——郁小唯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宋扬他们是我必须尊重的大哥；而只有元峰，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兄弟。这个兄弟陪我打架、陪我逃学、陪我跑路……可是现在，他就要离我而去，从此我又是一个人。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元峰和我说过的一句话： “涛哥，你会有很多很多兄弟的。” 对，我会有很多兄弟的。而且，我还会有很多女人。决定好以后，我立刻翻身起床、刷牙洗脸。行李，我妈早就收拾好了。我妈说要送我去学校，但是被我大义凛然的拒绝了。我已经十六岁了，是个成熟的男人了，自己的事情就该自己做！结果一出门，就碰见了开着桑塔纳的邓禹。 “扬哥叫我送你去学校。”邓禹笑着说：“扬哥他们忙，来不了了。” 我高兴的把行李扔进后备箱，然后坐到了副驾驶。20分钟以后，我们就到了文水县城。在县一中门口，我把行李拿了下来，高兴地说：“邓哥，我进去了，咱们回见。” “嗯，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哥几个都在文水呢。还有，下个月ktv就开张了，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吧。”说完，邓禹就开车走了，而我提着行李进了学校。 今天只有我们高一开学，因为还有为期两周的军训。就算如此，人也够多了，教学楼门口临时搭建的新生接待处人山人海，毕竟文水县旗下有四个镇呢，大部分学生考400多分还是不成问题的。在接待处报了名、交了钱，然后领着表去找我们班主任。班主任是个30多岁的大叔，现在还感觉不出来好坏，只觉得面相似乎有点凶恶。班主任看看我的报名表，就给我盖了个章，让我去宿舍报道。接着又是一系列繁琐的过程，像是九九八十一难似的，最后终于扛着铺盖来到了宿舍。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住宿舍，心中的兴奋之情不言而喻，于是很快就和宿舍的混熟了。宿舍有八个人，而且特别巧的是，四个镇的都有，而且各是两人。和我同为天曲镇的那个学生叫做庞华，以前在初中是1班的，也就是阿福他们班的。我不认识他，但是他认识我，亲切的叫我涛哥，还悄悄和我说：“涛哥，以后就靠你罩啦！”我也装逼地说：“没问题。” 然后我又问他，咱们镇考上县一中的有多少，他说大概二十几个，大部分人都上中专或是其他高中了。我一听，心里那个难过啊，我们镇也太不争气了。不过也情有可原，在四个镇里面，天曲镇是最小的，初中才三个班，学习风气又不好。 在宿舍聊了一会儿，有个天水镇的就拿出烟来，问大家抽不抽，结果大家都抽，很快宿舍就烟雾缭绕了。我就发现，没一个好东西，都不是省油的灯，恐怕以后消停不了，得找个机会立立威。到快中午的时候，学校广播我们去开新生大会，我们一个宿舍的就一起去了。县一中的操场挺大，整个高一的都聚在这里，就听校长在上面逼逼半天，下面的学生却是该干嘛干嘛。后来有个学生闹的过分了，被一个男老师拖出来扇了俩耳光，场面才安静了一些。 开完会以后，大家又回班上，领取了军训的衣裳，通知我们明天开始训练，下午则是自由活动的时间，让我们自己参观参观学校，找找食堂、图书馆这些地方。解散以后，我们宿舍就分裂了，只有庞华和我一起。我俩到食堂充了饭卡，买了暖壶、拖鞋之类的东西，然后又到学校外面溜了溜，看了看周围的饭店、网吧之类的地方。还在网吧充了十块钱会员，打了会儿cs，吃了个炒饭，和庞华的感情迅速加深。主要是这小子挺会来事，主动帮我跑腿干这干那，我觉得这小子还不错，就把他当第一个朋友了。 回来以后已经晚上了，宿舍里一股子酒味，天格镇那俩小子喝多了，已经躺床上睡了，其他人还是抽烟。我更加觉得，一个个都不是好鸟。因为自己阅历还算丰富，所以就决定暂时低调一些，观察观察这些学生，哪个是真的牛逼，哪个是只会咋呼。我拿了脸盆，问庞华去不去洗脚，他说不去，我就自己去了。洗完脚回来，还没进宿舍，就听见里面吵吵。我推门进去，就看见庞华脸红脖子粗的，正和一个学生吵架。那学生是天水镇的，就是之前拿烟出来散的那个。我就问：“庞华，怎么回事？” “涛哥，我下午刚买的暖壶，李青非说是他的。”庞华气快的呼呼直喘。 “放你妈的屁，这暖壶是老子的。”李青手里拿着个蓝色的暖壶，指着庞华骂骂咧咧。 我和庞华一起买的暖壶，我的是个绿的，他的是个蓝的，所以我很肯定李青手里那个就是庞华的。不过说来也气，学校小卖铺的暖壶除了颜色不一样其他都一样。李青要说是他的，庞华也没什么证据。我就说：“庞华，你的暖壶做什么记号没。”像我，就用胶带贴了自己的名字，这样就不怕弄混了。 “涛哥，我正要做，李青就跳出来说暖壶是他的。” “你妈的，说话小心点啊，这暖壶就是李青的。”这时候，又一个天水镇的站起来，显然是帮李青的腔。这小子叫贾思，看着有点凶，庞华不敢说话了，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就说：“我下午和庞华一起买的暖壶，可以肯定这个是他的。李青，你是不是记错了？” 李青还没说话呢，贾思就说：“没你事啊，该干嘛干嘛去！”然后还过来推了我一下。 我一看这情况，那也不用说什么了，直接抓住贾思揍了一拳。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又连续揍了好几拳，然后一脚就把他踹趴了。还没打完呢，突然背上挨了一脚。我回头一看，李青已经过来了。我二话没说，又抓住他头发，使劲往下一按，接着用膝盖一顶，这小子捂着脸退了两步，就看见有血流下来。我也没废话，又过去踹了一脚。宿舍空间小，他一下倒床上去了，正好倒在天格镇一个喝醉的学生身上。那个学生“嗷”一声，猛地把李青推开，坐起来就骂：“你他妈干什么呢？” 我又抓住李青，朝着他的脸捶了好几拳，然后脚下一绊把他摔倒在地，“砰砰砰”的踹了他好几脚。宿舍里的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过来拉架，喝醉那小子半坐着有点蒙。他们把我拉开以后，贾思和李青还趴在地上起不来。当时怎么说呢，心里特别得意，没想到自己现在打架这么厉害了，必须得归功于初中近半年的锻炼啊！ 虽然心里高兴，可是面上也没显出来，我装的特深沉的模样说：“都是一个宿舍的，为个暖壶弄成这样有意思？别不服气，去天曲镇打听打听我，今天还算轻的。”说完了，我就翻身上床睡觉了。贾思和李青也爬起来，分别回自己的床上了。庞华拿回暖壶，用小刀在上面划了他的名字。宿舍里特别安静，没人说话也没人抽烟了。这觉睡的爽，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换了衣裳，匆匆忙忙的往操场赶。庞华和我一起，下了楼就说：“涛哥，昨天谢谢你了。”我说：“没事。”然后又说：“昨天打架，你怎么没帮我。”庞华说：“我看你一人就够了。”我说：“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是正好能借这个机会证明咱们团结，他们就不敢随便欺负咱们了。”庞华说：“知道了，我以后注意。” 到了操场，按班站好，教官自我介绍，说自己来自哪个部队，然后又教我们如何正确穿戴衣服帽子。趁着这个机会，我就赶紧瞄班上的女生，然后惊喜的发现美女还挺多的！一共二十多个女生，就有七八个长得不错，我瞬间觉得考到县一中实在太幸福了。而且这还是在她们没打扮的情况下，等到军训完了一换衣服，估计漂亮的更多。就这样，本来觉得枯燥无味的军训，因为这些美女的存在，让我觉得很有意义。我坏坏的想，一定要多上几个。 好不容易等到中间休息，赶紧找了个漂亮的搭讪。不光是漂亮，还有点骚，刚休息就把衣服扣子解开了，非常明显的在炫耀她的大胸！我看的很清楚，比赵菲的还大，高一能长成这样确实不错。她和几个女生在聊天，还用余光看我们这些男生。我立马就觉得这个骚，估计容易上一些，赶紧过去问她：“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了看我，说：“刘雨薇。”不太高兴的样子，似乎对我有些失望。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食堂挨揍 我心里有点火，这逼以貌取人啊，想当初我在天曲镇，那也是抢手的香饽饽吧。不过我没表现出来，笑呵呵地说：“好名字啊，你是哪个镇的？” “天屯镇的。”刘雨薇更加冷漠，扭过头去和旁边几个女生说话，似乎有点不想理我了。 我感觉挺没面子的，这时候正好庞华过来，叫了我一声涛哥。我也是坏，就说：“庞华，去给我买瓶汽水。对了，给刘雨薇也捎一瓶。”庞华说行，立刻就跑着去了。刘雨薇这才转过头来：“这人挺听你话啊。”我说：“那是，他是我小弟。”刘雨薇乐了：“刚开学，你就有小弟了啊？”我就趁机说：“那是，昨天还帮他打了一架。” 借着这个机会，我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一下。不得不说，十六七岁的时候，都对打架比较感兴趣。刘雨薇一听，就笑着说：“你挺厉害的啊，一个人打两个？”我就悄悄指了指李青和贾思，说：“就是他们俩，昨天被我揍得爬不起来了。”聊了几句，我和刘雨薇迅速熟络起来，她对我挺好奇的，问了好几个问题。这么好的机会，我哪能不吹牛逼，就说自己以前是学校老大，马子有好几个，都是班花级别的等等。刘雨薇就笑：“你这么瘦，还当老大？我不信。”我说：“你要不信，就找个天曲镇的问问。” 看吧，我以前就是这么幼稚，为了泡妞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不过那会儿的妞也幼稚，就喜欢这类型的男生，看得出刘雨薇对我特有好感。过了一会儿，庞华买汽水回来了，我递给刘雨薇一瓶，然后咕咚咕咚喝起来。刘雨薇就问庞华：“你怎么叫他涛哥啊？”庞华特别给面子的说：“何止我啊，以前我们学校的都叫他涛哥。”哎呀，把我给美的啊，在心里给了庞华32个赞。刘雨薇看我的眼神就更暧昧了，我就断定这女的肯定骚，抓紧时间上了她。休息时间到了，又要开始训练，我就对刘雨薇说：“中午咱们一起吃饭。”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解散以后，我赶紧找到刘雨薇，和庞华一起往食堂走。庞华也看出我的意图了，一路上吹捧的我很开心。到了食堂，我把饭卡给了庞华，让他帮忙去打饭，然后我和刘雨薇找了个位子坐下。县一中食堂挺大的，一共有三层。不过现在只有我们高一的在校，所以只有一层开着，所以食堂里人多，到处都是穿着军训服的。不过也有人回宿舍换了衣裳才来，那也是装逼的一种境界。刘雨薇说：“呀，我也该换了衣服才来的。” “不用，你穿军装也挺好看的。”我适时地夸奖她，因为知道她这种女生喜欢好听话！ 刘雨薇果然挺高兴，嘴上说哪有啊，然后把衣服脱了，只穿着t恤，更显得胸大了。然后我就开始瞎白话，说自己会看手相，借机抓了刘雨薇的手，左摸摸右摸摸，乱说一气爱情线生命线。刘雨薇多精啊，还能不知道我什么心态？这就证明她在给我机会了。正玩着，过来五六个男的，站我们这就不动了，刘雨薇吓得把手缩回去了。 我一抬头，就感觉来者不善，领头的剃个圆寸，戴着个耳环，一看就是个混混。那混混看看我，笑着说：“不错啊刘雨薇，这么快就找着凯子啦？” 刘雨薇特别冷的说：“关你什么事啊？” 我也不高兴了：“你说谁凯子呢？”要不是打不过五六个，按我这脾气早揍上去了。 “哟，小子脾气还挺大啊？” 那个混混过来摸我头，我一下把他手打开了，“说话注意点。”我昂起头，不屑地看着他。我知道我人少，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可是现在绝对不能退缩，否则在刘雨薇面前就真的没脸了。可是这句话一说，就必然要开打了，所以我也准备好了，就摸向屁股下面的凳子。 “操，这么狂？！”那个混混直接握成拳头，一拳就打过来了。 我没客气，直接操起凳子，一下就干他肩膀上了。自从发生过郭恒的事，现在我不敢再打头了。那个混混“嗷”了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拳头也没打到我脸上。但是他身后那五六个学生集体扑过来，我刚拿着凳子干倒一个，就有人一脚把我踹翻了。古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特有道理，这么多人轮我一个，我连站都站不起来。还好过来几个教官，骂了几句，他们才停手了。食堂里围观的人很多，我觉得特别丢脸，索性躺着不起来了，怕他们看见我脸。 教官就问他们哪个班的，那个混混没理他们，带着人走了。教官过来扶我，我心想你们不用扶了，直接走人算了，把我扶起来多丢脸啊。结果他们还扶，我只能装着头疼，捂着自己的脸，其实一点事没有，还是怕被人看见。刘雨薇也蹲下来问我，我说得去医务室看看。这时候更傻逼的一幕出现了，教官要背我去医务室，我相信他们绝对是好心，可是对我来说太傻逼了一点！我只能继续装，趴在教官的背上，微微眯着眼睛。 教官把我背出食堂，刘雨薇也不知道哪了。到了医务室，教官刚把我放下，庞华也跟着进来了，紧张地问我怎么样了。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刚才打架的时候，我看见他在人群里，但是他没敢出来。唉，这种人，怎么调教也没用，所以这种人只能当小弟，不能当兄弟。校医过来以后，教官就给他说明情况。我还得继续装，瘫在椅子上装没力气。校医看了看我，说可能是脑袋的问题，得去医院拍个片。 我一听，这不行啊，就说：“不用，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教官又问了我两次，我还是坚持说不用。最后，教官问我是哪个班的，把我们班主任就叫来了。说实话，我第一次碰上这么爱管闲事的教官！在我印象里，教官就是兵痞子，动不动就又打又骂的。我现在非常无语，只能配合着演戏。过一会儿，我们班主任来了，就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是老毛病，出了事不愿和老师说，想着自己事后解决，就含糊地说了说，没说是因为刘雨薇。班主任也没办法，就说让我小心点，再看到那几个人，打听一下他们的名字和班级。然后，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班主任说：“没好以前，你就先歇着，不用训练了。” 我当时，差点高兴的蹦起来，竟然这样就不用军训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最后，校医给我开了点药，庞华就扶着我回宿舍了。庞华还假装不知道，问我是咋回事，过来的时候已经打完了。我嗯了两声，没有多说话，一件小事就能看透一个人。庞华未必不够意思，但他不适合跟我并肩作战。回了宿舍，我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先去水房洗涮了一下，把自己整精神了才进去。我太好面子了，怕被宿舍的发现我挨了打。 进去以后，就听见他们在讨论刚才的打架事件，不过他们没人知道挨打的是我，这让我庆幸自己的捂脸政策是对的。有个天屯镇的就说：“在食堂打人那个叫吕光，在我们天屯镇混的挺好。咱班那个刘雨薇，以前就当过他马子，不过后来被他甩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猜也能猜到了，否则刘雨薇不会那么害怕。不过我记住吕光这名了，回头再和他好好玩玩。等下午他们都去训练以后，我一个人在宿舍躺着休息，脑子里就想该怎么报仇。肯定不能找宋扬他们，才开学第二天就这样，未免也太丢人了点。而且，我觉得自己收拾吕光没有问题。主要是没人，只要给我四五个人，今天晚上就能把吕光打哭。 我在县一中，基本没有认识的人，现在只认识庞华，结果庞华还不敢打架。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出个办法，不由得又开始想念元峰，要是他在的话就能整哭吕光他们了。正想呢，手机来短信了，原来是刘雨薇发来的，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没事，中午是装的，又问她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她说是庞华告诉的。我俩在短信里聊了一会儿，我就问她吕光的具体信息。刘雨薇不告诉我，说这事就算了，吕光那边她已经说通了，不要再给她找麻烦了。 我想了想，现在没人，报仇也不实际，不如就借这个机会下坡。不过，我还假装嘴硬，说了一些‘迟早弄死他’之类的话。当然也不是嘴硬，我这个人心眼小，记仇能记很久，说了要弄死他就一定会弄死他。聊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什么，就问她不用训练？刘雨薇说她来大姨妈了，肚子疼，请了假在操场台阶上坐着。我一听，就知道是个逃避训练的幌子。 不过我也不拆穿她，就说你肚子疼啊，我带你去喝一杯热的吧。刘雨薇说行，那咱们一会儿在学校门口见。看见这句话，我就激动起来了，这绝对是个拿下她的好机会啊。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夏威夷风情 我赶紧收拾了一下，还偷偷喷了点李青的啫喱水，把自己收拾的帅帅的，然后拿了一百块钱就出门了，连喝东西带开房应该够了。当时我一星期生活费五十，手头虽然有点宋扬给的余钱，但是也经不住我怎么折腾，所以还是得省着点花。到了操场门口，就看见刘雨薇站在树下，身上披着迷彩服，双臂在里面抱着，脸色有点白。我过去说：“冷啊？” 刘雨薇点点头。我心里琢磨着，不会是真来事了吧？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在给我机会。“我抱着你。”然后就把手搭她肩膀上了。刘雨薇没躲，看来今天这事能成。我搂着她肩膀，就开始往前走。周围的地形，我已经摸清了，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直接带着她进了一家避风塘，点了两杯热的果汁。我俩一边喝，一边聊天。我又问她吕光的事，但是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只是让我别再计较这个事了。然后我又吹了一阵，说迟早得整死吕光。 喝完以后，我问她喝不喝了，她说不喝了，我说那咱们出去走走。还是搂着她的肩膀，出了避风塘以后，就马不停蹄的往前走。走的路上，我就关切地问：“你还不舒服吗？”刘雨薇点了点头，我又说：“那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我知道前面一百米有个宾馆，那简直就是为我们学生量身定制的。刘雨薇说：“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我心想，带你去开房，肯定得让你吃饱，就说：“你想吃什么。” 刘雨薇说：“我昨天来的时候，看见那边有个必胜客。” 那时候，我还没去过必胜客，以为是和肯德基差不多的地方，就豪迈地说：“走着。”刚才喝了两杯热饮花了3块钱，现在身上还有97块钱，预算还是够的。 到了必胜客，店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服务员把我俩引到某个座位上，然后就把菜单递了过来。我瞄了一眼，发现价格偏高，一碗面都是二三十块，不过还能负担的起。我就说：“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我不饿，不用管我。”刘雨薇就拿过菜单，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点了一个披萨。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披萨的名字，因为实在是终身难忘啊。 夏威夷风情，95块钱！ 当时我就有点头蒙，感觉刘雨薇是真把我当凯子了。老子身上就97块钱，一个披萨就干掉95块钱。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我的心里在吐血，面上还得装着微笑。过了一会儿，披萨上来了，还挺大的，有电脑屏幕那么大。我心里骂，就不怕吃死你。结果二十分钟以后，刘雨薇还真的吃完了，妈的跟个饭桶似的。 我去结了帐，口袋里只剩两块钱了，去开房显然已经不行了，再跑回去拿钱也不现实，偏偏刘雨薇说了一句：“好累啊，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当时就怒了，真想给她一个过肩摔。我说：“那边有个小树林，感觉挺不错的，咱们去坐坐吧。” 就这样，我俩去了小树林，这地方布置的挺好，有滑梯、秋千、凉亭，我故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想着就算上不了也得摸一摸啊。坐下以后，又是一阵嘘寒问暖，然后两只手也没老实过，一个搭在她的肩膀，一个时不时碰碰她的手，美名其曰“哎呀你手挺凉的啊”，刘雨薇通通没有拒绝，我就知道实在太有戏了，如果不是把钱花光了，现在肯定已经在宾馆龙飞凤舞了。不过呢，今天把关系确定一下也行，这样以后就能经常开房了。 找了个合适的机会，我就说：“雨薇，我见你第一面，就挺喜欢你的，做我女朋友吧。” 我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结果刘雨薇说了一句：“你人还不错，我考虑考虑吧。” 我心里那个气啊，咱俩都搂搂抱抱了，你还考虑个蛋啊，没见过这么装逼的。我抓着她的手说：“别考虑了，我真的喜欢你。”刘雨薇娇嗔地说：“我再考虑考虑，我现在已经不相信男人了。”我搂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说：“我会对你好的。”刘雨薇没说话，我又亲了她一下。刘雨薇说：“你保证对我好？”我举着手说：“我保证。”刘雨薇说：“好吧，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当时我那个兴奋的啊，一下就亲到她嘴上了。 接着，我俩就开始舌吻，刘雨薇的技术相当娴熟，不知道经过多少回历练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反正我没计划真心和她好。我觉得，我估计是整个高一最快泡到马子的学生！亲着亲着，我的手开始不老实。因为是夏天，穿的也少，所以轻而易举的就进了她的衣服。真的是大，比赵菲的还大。刘雨薇也没反抗，看来已经司空见惯。摸了一会儿，刘雨薇开始轻轻呻吟，我也恰到好处的向下转移，摸向她的裤子。刚摸到个边，刘雨薇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别，我来那个了！” 我一摸，果然有个硬硬的东西，一下就兴致全无，原来真的来大姨妈了！然后，我又觉得庆幸，没去开房似乎也无所谓了，等她来完事了再去也不迟。然后我老实了许多，就是抱着她聊了一会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往回走，因为我俩都不用军训，所以就相约明天再出来一起玩。回到学校，军训也解散了，我把刘雨薇送回女生宿舍，就给庞华打了个电话，叫他去食堂吃饭，在必胜客的时候其实就饿坏了。 吃过了饭，就回到宿舍，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宿舍里面又在侃大山，唯有李青和贾思闷闷的，看来还没从昨天的阴影中走出来。我想了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就说：“贾思，李青，昨天的事对不住了，咱们是一个宿舍的，以后少不了互相照应呢。” 贾思“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我的道歉。李青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又说：“李青，你要是不爽，就踹我几脚呗？”其实我是以退为进，他要真敢过来踹我，我一个耳光甩死他。好在李青也没那么傻，说道：“没事，不用。”我就乐了：“咱们不打不相识，以后有什么事就说一声。”然后丢出去几支烟。我也是装逼，我现在连自己的事都解决不了。 说开了以后，宿舍氛围好了一些，大家比较能轻松的聊天了。男生宿舍能聊什么，翻来覆去就是女人、女人、女人。才军训第一天，他们就各自看中了几个女的。不得不说，我们班美女真的很多！而且听说其他班的也不少，感觉县一中就是个美女集中营！后来，还是庞华一语道破天机：“美女初中都顾着搞对象，所以考的不高不低，只能到县一中了。” 后来，有个天格镇的小子说他看上刘雨薇了，觉得刘雨薇是我们班胸最大的。我就笑：“你迟了一步，刘雨薇已经被我搞定了。”宿舍众人大吃一惊，纷纷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下午的事讲了讲，他们都羡慕死了，我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第二天，他们都去军训，我还是没去，除了庞华知道原因，其他人都不知道，还问我是怎么回事，我编了个理由，说自己身体不适，和班主任请过假了。等他们走了以后，我就给刘雨薇打电话，约她在校门口见。汇合以后，我俩照例去吃饭，刘雨薇真是个饭桶，还专门挑贵的地方，一顿能吃好几十。吃过饭后，没地方去，我俩就去网吧，肯定是情侣包房，一小时五块钱的那种，还要饮料和零食，所有的开销都是我出。 军训那几天，我俩天天这样，一天能花一个普通学生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我一直在忍，只要刘雨薇月事一完，立刻拉她去宾馆开房。可惜偏就怪了，三四天过去，刘雨薇的月事一直没有要走的迹象，因为我俩在包房没事就亲亲摸摸，所以对她的情况也比较了解。我就开玩笑说：“你大姨妈可真久。”结果一句话把刘雨薇说生气了，哄了好久也没用，只得又带她吃了一次夏威夷风情，她的脸上才露出笑容。 我已经很清楚的知道，她就是把我当凯子的，不过我也不是好鸟，一开始就奔着上床，算是半斤对八两吧。先前还想把刘雨薇发展成长期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我可养不起这样的奶奶。我已经打好主意了，等上过她一次之后立刻分手，转投下一个目标。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刘雨薇的月经量变少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开始蠢蠢欲动，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因为经济吃紧，我还专门找宋扬借了点。宋扬问我要钱干嘛，我说最近在泡一个妞，马上就要得手了。宋扬甩了我一千，说：“加油。” ———————————————————— 今天走了一天亲戚，实在把我累的够呛，所以今天只有一章了。嗯，明天补上，明天三章！（明天是别人来我家，所以能轻松一些）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寝室混战（上） 第二天早晨，等庞华他们一走，我立刻起床洗涮收拾，口袋里的一千块钱已经吹响进攻的号角。收拾妥当，我就给刘雨薇打电话，结果打了两遍都没有人接。我等了一会儿，又打了一遍，还是没有人接。我躺了会儿，电话终于回了过来，我赶紧接了起来，问她在哪。刘雨薇说：“我正军训呢。”我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你怎么去军训啦？”刘雨薇说：“我的身体好了呀，当然要来军训了。” 我那个郁闷啊，只好说：“那你先军训吧，咱们中午一起吃饭。” 这是开学以来最无聊的一个上午，我无聊到开始打扫卫生，把宿舍收拾的干干净净。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赶紧去操场接了刘雨薇，想带她去外面吃饭，但是她说太累了，就在食堂凑合一下吧。我一想也行，在食堂吃还省钱呢。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没想到又碰到吕光他们一伙，还是五六个人，吕光一边走一边瞪我，我也毫不犹豫地瞪回去。我知道打不过，可是对我来说，尊严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当然你也可以说我幼稚。 他们经过的时候，吕光说了句：“等着哈，等着军训完了再收拾你。” 说完就走了，也没给我反驳的机会，气的我呼哧呼哧的喘。刘雨薇赶紧安慰我，说吕光只是嘴上说说，不会真的干什么的。我嘴硬说我还怕他？瞧我怎么收拾他。吃完了饭，我就履行下一步计划，叫刘雨薇去外面溜溜——然后找机会开房。结果刘雨薇说太累了，她想回宿舍休息。我劝了好几句，刘雨薇还是不肯，只得把她送回宿舍，想着晚上再说吧。 到了晚上，还是在食堂吃饭，吃完了我叫她出去，结果她还是借口太累，要回宿舍休息。我也不敢太急，怕她看出我的用意，只得继续送她回宿舍，把开房计划推迟到明天。结果到了第二天，刘雨薇还是相同的理由，说军训太累了，要回宿舍休息。我有点急了，说：“去外面休息也行啊。”刘雨薇斜眼看着我：“吴涛，你想干什么？”我一下就心虚了，说：“没什么啊。”把她送回宿舍。连着第三天、第四天都是这样，我怀疑刘雨薇肯定识破我了，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或者是就没打算和我开房！ 可我又舍不得放弃，眼看着这鸭子快熟了，哪能让她飞走不是？只好耐着性子，每天陪她吃饭，然后送回宿舍，希望有天能说动她，和我一起到外面溜溜。结果连着过了七八天，刘雨薇还是没有要和我出去的意思。其实当时已经很明显了，刘雨薇也是身经百战的主，还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但是我还抱着一线希望，安慰自己说军训就是太累，等正式开学了再开房也不迟。这个时间里，我就琢磨吕光的事。 我了解混混的一些作为，他说军训完了收拾我，那这件事就一定没跑。都在一个学校，发生摩擦是迟早的事，我得想办法自保了。离军训结束还有四五天的时候，我和庞华来了一次深度谈话。我告诉他，现在县一中四方割据，另外三个镇势力庞大，咱们天曲镇要是再不团结起来，正式开学以后肯定就被虐成狗了，到时候咱们在县一中活的连狗都不如。庞华被我唬住了，问我该怎么办。我说：“咱们天曲镇在县一中读书的不是有二十几个吗，晚上你把他们都叫到食堂，我给他们开个会。”庞华说行，然后就去办这事了。 之所以在食堂，是因为宿舍不能办这事。宿舍人多嘴杂，还有两个天屯镇的，我怕消息泄露出去，这事还是悄悄的办好。起初我以为，凭我在天曲镇的名气，晚上没人敢不来。结果到了晚上，庞华只带了十几个过来。我就问他：“其他人呢？”庞华说：“他们要好好学习，不想参与这些事情。”我那个气啊，当场就说：“走，找他们去，连我的话也不听？！” 十几个人跟着我出了食堂。刚走了几步，我就想起来，这些说要好好学习的，就算被我强拉来了，那也是乌合之众，还没打呢就全跑了，反而还影响我们的士气。我就说：“不管他们了，他们以后挨打，也不要来找我！”然后又带着人回去了。 晚饭时间早过了，所以食堂现在只有我们。我仔细认了认他们，一个出名的混子也没有，看着就都是老实学生。我有点无奈，可也没有办法，将就着用吧，再慢慢培养嘛。就把县一中目前的情况说了一下，给他们讲了一番“团结才是力量”的道理，贯穿“威逼恐吓、循循善诱”的原则，最后大家都说：“涛哥，我们都听你的。”我心里有点小得意，感觉自己还是可以当老大的。这一次，我不能再像初中那样了，一定要好好和大家培养感情，将大家牢牢的团结在一起，对抗县一中其他的恶势力组织。现在条件比较艰苦，我只能自己担任红棍、草鞋、白纸扇的任务。 我就告诉他们，以后大家尽量呆在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都聚成一个堆，也让其他镇的看看，咱们天曲镇人也不少，直接断了他们欺负咱们的念头。你们要是谁挨了欺负，直接过来找我，我带着大家一起上。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大家就经常聚在一起。中午吃饭，我带着刘雨薇，再领着十多个人，能在食堂占两张大桌子，也算是挺威风的。有几次见了吕光，他也是远远的看几眼，没敢过来挑衅。我就有点自喜，觉得自己算是混出头了。虽然我们人不多，而且基本都不是打架的料子，但乍一看也是挺唬人的，一般的小角色绝对不敢挑衅，大角色也得掂量掂量。 没有了挨打的后顾之忧，我就继续进攻刘雨薇。自从她看我有了十几个小弟之后，对我的态度果然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比以前更加热情和亲切了，会主动勾着我的胳膊撒娇，还会支使我的小弟去跑腿，看来也挺享受“大哥夫人”的角色。我心里就想，你先得瑟吧，等我上了你，马上就把你甩了，到时候再换个女人，大哥就应该有很多女人。 我每天孜孜不倦的给刘雨薇灌输“到外面溜溜”的概念，有一次刘雨薇说：“吴涛，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可是军训真的很累，等正式开学了行不行？”我一听，连忙说行，这么多天都等过来了，还在乎最后的这几天？俗话说“迟饭是好饭”嘛。 结果就在距离军训结束前三天的时候，终于出了岔子。事情是这样的，这天晚上，我都准备休息了，一个兄弟过来找我，说他被宿舍的人打了一巴掌。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详细说了一遍。原来，他们宿舍一个学生洗脚，不小心把水溅到他的床上了。他牢骚了两句，两人就吵了起来，然后那学生就扇了他一耳光。他不敢还手，就过来找我了。 我心想，不就溅了点水，至于这么小心眼吗？不过说实在的，宿舍吵架，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人家来找我了，我也不能坐视不理，而且这也是个立威和团结的好机会。我当即把人都喊上，就朝那个兄弟的宿舍走。在路上，我就问他，那个学生是哪个镇的，他告诉我是天水镇的。对于天水镇，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李青和贾思，所以心里就更有底气了。 到了他们宿舍，我直接一脚踹开门，带着十多个人就进去了。闹的动静挺大，走廊里出来好多学生看热闹。那个兄弟站我旁边，直接一指：“就是他！”我一看，那小子还在洗脚，看着也不是什么凶悍角色，直接过去甩了他一耳光，骂道：“你打什么人？” 那学生被我一耳光扇懵了，愣愣地没有说话。我又反手一个耳光：“问你话呢？” 然后那学生反应过来了，猛地站起来就打了我一拳。我直接抓住他肩膀，一下就把他给撂倒了，然后庞华他们也过来，围着这个学生打。那学生躺在地上就叫唤：“耀哥，耀哥！”然后对面宿舍就窜过来五六个学生，手里抡着棍子对准我们就是一顿暴打。我比较冷静，看着他们人少，就喊：“别慌，操家伙和他们干。”然后弯腰在宿舍捡了个折凳。一站起来，就发现我们的人跑了一半，而且剩下的五六个还是因为被围着打，出不去才没有跑的。 我真是火了，心里暗骂这帮废物，然后操着折凳就上了，直接横着甩出去，干到一个人的脖子上，那人捂着脖子嗷嗷的退了好几步。这下好了，火力瞬间集中到我身上，那五六个学生都朝着我奔过来。我心里想着，庞华他们现在有时间操家伙了吧，宿舍里能拿过来就用的家伙不少，除了折凳，还有饭缸、暖壶、拖把，随便拿起一个就能使用。 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寝室混战（下） 结果我想错了，在我成功吸引火力之后，庞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跑！ 就那么一瞬间，他们就全部跑出了宿舍。当时我都快崩溃了，以前在初中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可那是在敌众我寡的前提下啊，还没像今天这样明明我们人多，最后还是全部逃跑的状况！完全没想到他们这么烂泥扶不上墙！ 他们一走，我完全落入下风。他们五六个人，手里还拿着棍子，打的我是步步后退，很快就退到了窗边。而且他们很有经验，也是没有打头，尽往我身上招呼，疼得我龇牙咧嘴，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在这时，先前被我扇耳光的学生冲了过来。他手里没家伙，直接一拳打过来，干到了我的下巴上。趁着这个机会，我直接一折凳甩到他的脸上，当时就直接把他干趴下了，他们没想到我敢还手，当场就全部愣住了，我赶紧往外面跑。 刚出了宿舍，他们就追了出来，我赶紧往我们宿舍跑。我发挥了极大的潜力，不到十几秒就跑到我们宿舍了。我一推门，赫然发现门锁着。我当时就毛了，“砰砰砰”的敲门，里面有人问：“谁啊？”正是庞华。我就骂：“是老子，赶紧开门。”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耀哥那帮人追了过来。我赶紧继续往前跑，到了走廊尽头，顺着楼梯往上跑，他们也紧追不舍。 上面是高二、高三的楼层，现在都还没有学生住，我在漆黑的走廊里“噔噔噔”往前跑，他们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宿舍楼两边都有楼梯，我很快就跑到另外一端，顺着楼梯就往下跑。当时我还担心，怕有人在下面守着我。不过还好没有，他们也没这么快布局。我带着他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高一的楼层，好多人站在走廊看热闹。我跑着跑着，突然有人拽了我一把，差点把我给拽倒了。我回头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是吕光。 吕光笑呵呵的：“你跑什么呢。” 我就骂：“跑你妈呢。” 然后继续往前跑，终于跑到我们宿舍了，再一推门，发现还是锁着的！我当时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状态了，大骂了一句：“庞华，我**！”然后只能继续往前跑，因为耀哥他们还在后面追着，好像吕光也加入其中了，因为我听见吕光说：“算我一个，我也和他有仇。” 我又跑到走廊尽头，沿着楼梯往上奔，到了高二楼层，继续往前跑。身后的脚步声越发轰乱起来，我觉得最少有十几个人在追我。他妈的，要不是那帮孙子不行，老子还至于被十几个人追成这样吗？眨眼间，我又跑到尽头了。这次我没有下楼，因为我怀疑他们这次该派人守着了。我就继续上楼，来到高三的楼层。我跑的还挺快，身后的人一时没跟上来，可能这就是人体极限吧。我跑到尽头，又开始往下奔。高二、高三的楼层都没灯，黑乎乎的，可我有如神助，三个台阶三个台阶下，竟然一次也没有绊到。 下到半中间，就听见有人说：“下来了！”然后一个黑影扑过来。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们在这边也守了人。因为我是居高临下，所以整个人跳起来，直接踹到那人胸上，那人“哎呦哎呦”的就滚了下去。我继续往下跑，好在他们守的人不多，要不然就真的栽了。我一直跑到高一楼层，这次没有人再守着，肯定都在另一端呢，这帮傻子被我玩了两次，没想到我又从原路返回了。 我回到我们宿舍，这次总算是开着门。我猛地推门进去，转身就把门给反锁了。一回头，庞华正紧张地看着我：“涛哥，怎么样了？”我看着他实在火大，一个耳光就甩了出去，“你刚才跑什么？留我一个人在里面打？”庞华捂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这时候，宿舍的门开始被踹，门外不知道聚了多少人，就听见骂骂咧咧的，叫我滚出去。我也不客气，在里面和他们对骂，一边骂一边把桌子推过去挡着门，怕他们把门踹破了闯进来。 我跟庞华说：“给咱们兄弟打电话，让他们拿着家伙过来支援。”庞华说行，然后就开始打电话，结果打了半天，一个人也没叫过来。我真是绝望了，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他们的问题？为什么别的势力就很团结，我们的势力就这么不堪一击？ 他们还在砰砰砰的踹门，桌子也随之不停往后挪动。我赶紧顶着桌子，嘴上还不吃硬，不停地对骂：“有本事进来啊，老子弄死你们。”这时候，就听“哗啦”一声，宿舍门上方的玻璃被打碎了。紧接着，一个脑袋就从窗口探了进来，貌似还想从外面怕进来。我赶紧拿了个拖把，跳上桌子就捅那个脑袋，一下就把他给捅下去了。玻璃的位置有点高，再加上我在里面拿着拖把，他们要想爬进来也不容易，只好继续在外面骂骂咧咧。 我让庞华拿过来暖壶，揭开盖子就顺着窗口泼了出去。外面一阵“嗷嗷嗷”的惨叫，瞬间就安静了不少。我就说：“你们再踹啊，我这还有八瓶暖壶呢。” 好像是“八瓶暖壶”提醒了他们，外面就有人说：“我是天水镇的武嘉耀，里面有没有天水镇的？帮我开一下门。”我一回头，就看见李青和贾思站起来了。 我板着脸说：“你俩干嘛？” 李青说：“吴涛，不好意思了，耀哥在天水镇很牛的，我们不敢不听他的话。” 我知道，现在讲道理已经不行了，就直接拿暖壶对准他们说：“你们过来试试，这一瓶子的水都浇在你们身上。”这句话一说，他们果然不敢动了。 武嘉耀又在外面催：“谁在里面啊，快开门，别让我知道是谁！” 李青在里面说：“耀哥，我是李青，吴涛拿着暖壶，不让我们开门。” 武嘉耀说：“吴涛是吧？你把门开开，我揍你一顿，咱们就两清了，以后不找你麻烦。你要是不开，那以后就有的扯了。” 我骂道：“滚你妈的，老子是吓大的。” “呵呵，那行，咱们以后慢慢扯。”然后就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又有人说：“我是天屯镇的吕光，咱们以后也慢慢扯吧。” 我直接就飙了，骂道：“你这个大傻逼，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 吕光没有回话，看来也是走了，门外一阵安静。我从桌子上跳下来，直接就躺床上了，感觉自己特别狼狈，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庞华把桌子拖开，然后开始扫地，把门口那堆碎玻璃扫了。我一看见他，心里的火就上来了：“今天你值日？” 庞华愣了一下：“不是啊。” 我说：“那你扫什么地，还不赶紧滚回去睡觉。” 庞华就放了笤帚，躺床上睡了。我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真的忍不住了。十多个人，十多个人啊，竟然被五六个追着打，说出去我都嫌丢人。我躺在床上久久的睡不着，一方面为他们可悲，一方面为自己可悲。这连军训都没结束，就得罪了两个势力，天屯镇的吕光，天水镇的武嘉耀，还好没得罪天格镇的，不然我就真的是千夫所指了。 因为睡不着，眼睛和耳朵就格外敏感，我发现李青的手机一直在闪光。我就说：“李青，你干什么呢？”李青赶紧把手机合上，说道：“没干什么啊。”我说：“你要是和武嘉耀合计着怎么整我，不妨就想想以后在这个宿舍好过不好过。”李青说：“呵呵，怎么会呢，我还是以宿舍利益为重吧。”我说：“那就好。”然后扭过头去睡了。 当然我是假睡，我觉得李青肯定不对。我面朝墙，耳朵却一直竖着。过了约莫半小时吧，就听见李青小声叫：“吴涛，吴涛。”我没理他，就听见他下了床，悄悄往门那边走。我一下就明白了，这小子里应外合，要给武嘉耀开门，看来武嘉耀就在门外。我直接坐起来，果然看见李青正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我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本书，“啪”的一声就打在李青的脑袋上。李青扭过头，震惊地看着我。我板着脸说：“是不是想滚出这个宿舍？” 李青没说话，返回去睡了。我就喊：“武嘉耀，大半夜别折腾了，回去好好睡个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武嘉耀在外面说：“行，你有种，那咱们明天再说。” 这回，我相信武嘉耀不会再来了。我跳下床，来到李青床前。 李青有点发抖，说：“吴涛，我也不想，可是我得罪不起耀哥……”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以前杀过人，不信你问庞华。” 说完这句话，我才爬上床睡了，距离两三米远，都能听见李青的牙齿打颤声。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我要坐这 第二天早晨，等他们都出去以后，我立刻把门反锁了。我把行李箱拿出来，透过层层衣服和用具，从最底下抽出一把砍刀，这是我在来以前准备的家伙，当时想的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动用，因为高中可不属于九年义务教育范围，这玩意儿一拿出来肯定要被学校开除了。没想到，现在军训还没结束，我就要动用这个家伙了，现在我谁都靠不上，只能靠这把砍刀了。至于庞华他们，我是真的不考虑了，完全指望不上。 说到底，砍刀这种东西，比人类更加忠诚啊。 我当然不想被开除，可是现在得罪了吕光和武嘉耀，不用砍刀的话一点胜算也没有。早就说过了，尊严对我来说，要比一切重要，冒着开除的风险也要夺回尊严！我把砍刀放到床垫底下，如果武嘉耀带人过来，我就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做好准备，我就坐在床上，等着武嘉耀过来找我。我觉得，凭我们的仇，他旷了军训也得来找我。结果等了好久，却是一点动静没有，直到听见操场嘹亮的军歌，才想起来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他们要接受学校领导的审阅，这样的日子是不可能旷了的。 按照流程，上午军训完毕，下午就没什么事了，武嘉耀估计那会儿过来找我。想到这，我就躺下了。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手机响。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元峰打来的！ 我顿时就激动了，立马接了起来：“兄弟，干嘛呢？” “涛哥，过几天我就要当兵走了，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好，到时候你来不来送我？” “去，肯定去！”我开心地说：“兄弟，好好干，当个连长、排长什么的。” “涛哥，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去服个役，两年以后就回来了。对了涛哥，在学校没什么事吧？用不用我过去一趟？” 我想了想，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涛哥现在风光着呢。” 我知道，元峰帮的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 “嘿嘿，我就知道，涛哥是谁啊，走到哪都是牛逼人物。行啦，那就先这样，等我快走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我着实高兴了一会儿，因为真的太想元峰了。如果他在，什么吕光、武嘉耀都得扑街。我在床上躺到中午，听见宿舍楼下面乱哄哄的，就知道军训已经彻底结束了。我想起刘雨薇了，这可是个开房的好时机啊，可惜现在有事不能约她出去了，不过打个电话还是有必要的。结果打了两遍，她都没有接。我就发了个短信，问她在忙什么。过一会儿她回过来俩字：吃饭。 我就有点火，也不问问我在干嘛，这还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吗？算了，反正我也没把她当女朋友看，现在还是让着她一点。我就发：那你吃吧，我有点事就不过去了。然后，刘雨薇就没有再回。我突然想到，刘雨薇肯定是知道昨天晚上的事了。真他妈的，这女人也太现实了一点。虽然我早就知道，可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得尽快翻身，不然煮熟的鸭子该飞了。 过一会儿，宿舍的人都吃饭回来了。庞华一回来，就要锁门。我说：“不用锁了。”庞华惊讶地看了看我，我又说了一遍：“不用锁了。”庞华就没锁，躺床上休息了。 我就说：“李青，快给武嘉耀发短信，说咱们宿舍的门没锁，让他过来找我吧。” 李青也很惊讶，我只得又重复了一遍。李青就发了短信，然后我坐在床上等，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武嘉耀过来。我就问李青，你发了没有。李青说，发了啊。我又问，那武嘉耀怎么还不来。李青说，我不知道。我说，你打电话问问。李青打了个电话，挂了以后说：“耀哥说让你在宿舍等着吧，他现在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我一听，心里那个憋闷啊，还以为我是他的头号大敌呢，没想到还有比我重要的事。不过我也不能去找他，虽然现在有砍刀在手，但是就这样冲过去，他就有防备了，达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所以还是在宿舍等着比较好。这一等，就等了一下午，武嘉耀根本没来，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千多遍，真他奶奶的是浪费感情啊。晚上继续等，武嘉耀还是没来。 到了十点多，估摸着武嘉耀不来了，我才去把门锁了，然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正式开学，高二、高三的学生都来了，学校里面特别热闹。大家都换了衣裳，终于不用再穿迷彩服了。因为是夏天，砍刀不好藏，只能卡到后腰上。武嘉耀一天不来找我，我就得一天小心翼翼。到了教室，大家乱糟糟的，我就军训了一上午，后来再也没去过，所以好多人都不认识，他们看着我也有点发懵。我恍了几眼，主要是看女生，果然如我猜测，漂亮的可真多，第一天上课就争奇斗艳，穿的衣服都很性感，一个比一个的好看。 这么一看的话，刘雨薇只属于中上等次了，除了胸大之外没有什么长处。不过呢，我铺垫了这么久，肯定不会随便放弃，还没有把她搞上床呢。我直奔刘雨薇身边，笑呵呵地说：“训练累不累？”刘雨薇看了我一眼，说道：“还行，你没事吧？”我知道她说我挨打的事，我立马说：“一点事没有，我正准备找武嘉耀报仇呢。”然后拍了拍后背让她看。 刘雨薇一看，就“啊”的叫了一声，班上好多人往这边看。我俩赶紧低下头，刘雨薇说：“你疯啦？把这东西带到教室？”我说：“没办法，我们天曲镇人少，只能靠我独揽大局了。瞧好吧，我把他们一个个都整服了。”刘雨薇说：“那你被开除了怎么办。” 这时候我又吹牛：“没事，我在县一中有人。” 说了一会儿，班主任进来了，第一节课要开班会。班主任说：“为期两周的军训结束了，大家应该彼此认识了吧？不过呢，还是要按照规矩，大家挨个做一下自我介绍，然后再排一下座位。”我一听，赶紧和刘雨薇说：“咱俩坐在一起。”刘雨薇笑着说：“我不，和你在一起影响学习。”我就在下面抓她的手，笑嘻嘻地说：“你敢不？你敢不？”刘雨薇咯咯咯的笑，还掐我的胳膊和腿，看来背后的砍刀和刚才的吹牛起到了效果，刘雨薇再次对我恢复热情。 然后大家开始挨个自我介绍，我特意留心了一下班上漂亮女生的名字，尤其是那些看上去比较骚的，等上过刘雨薇之后就要换她们了。到我以后，我就站起来说：“我叫吴涛，来自天曲镇，希望和大家做朋友。”坐下了，再听其他学生自我介绍。 介绍了一大半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走出了教室。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学生。我一看他，就蒙了，竟然是叶云！班上女生的眼睛瞬间亮了，不时飘出来几句“好帅啊”之类的话，看来已经迷倒了一片。就连刘雨薇，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叶云。叶云确实长得帅，跟韩国明星似的，记得在天曲镇初中，转学第一天就引起了轰动，看来在县一中也是如此了。看见叶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也不知我俩算不算朋友，但是他以前帮过我很多次，在郭恒的事上出了大力，按理来说我欠他好多人情。 不过最纳闷的一点是，当初郁小唯也说过，就叶云这个家庭条件，想去哪个学校都可以，他为什么会来县一中这个普通高中啊？就在这时，叶云突然看向我，然后笑了一下。班上的同学都看向我，我也冲着叶云笑了一下。刘雨薇马上问我：“你们认识啊？他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女朋友？”那猴急的样，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我淡淡地说：“他一会儿自我介绍。” 刘雨薇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也没有太大的愧疚，继续花痴一样的看向叶云。 讲台上的老师笑眯眯的，搂着叶云的肩膀说：“自我介绍一下吧。” 叶云微笑着说：“我叫叶云，来自天曲镇，爱好打球、打游戏，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下面一片欢呼。当然，女生欢呼的最多。我“切”了一声，不就长得帅点么，至于这样？ 班主任也挺高兴，也不知道他高兴个啥。班主任说：“叶云，我们正准备排座位呢，你看看你想坐到哪？”我草，这也太偏心了，叶云刚来就有优先选座权？就因为长得帅？这班主任是个大老爷们啊，不至于和女生一样花痴吧。 就在这时，我听见旁边的女生窃窃私语。“没有参加军训，一来就被班主任优待，肯定背景不简单！”“是啊，不光是长得帅，身上还有贵族气质，估计是官二代啊！”“真好，要是能当他女朋友就好了……”我才跟着恍然大悟。对啊，叶云他爸那么牛逼，县一中的老师肯定也知道，当然要优待叶云了。 就在这时，叶云开始选座位了。他走下讲台，班上的女生都翘首以待，好像都渴望被他临幸似的。叶云谁也没看，脸上带着微笑，走到我这。 “我要坐这。” 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截胡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叶云要和我坐，就抬头奇怪地看着他。 这时候，就听见班主任说：“吴涛，你发什么愣，赶紧站起来啊。”与此同时，刘雨薇也露出了惊喜的目光，像是一朵突然绽放的花朵。我才明白过来，叶云是要和刘雨薇坐。全班都在看着我，我有点发懵的站起来，叶云就顺势坐到了我的位置上。班主任又说：“吴涛，你先去那里坐吧。”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是角落挨近卫生区的地方。 我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一会儿还要排座位呢，我还能和刘雨薇坐在一起。” 坐到了角落，不由自主地看叶云和刘雨薇，就发现他俩已经喜笑颜开的聊上了，刘雨薇的小脸红扑扑的，不时露出娇羞的表情。我想起叶云在初中的所作所为，单是乱七八糟的干妹妹就有一大堆，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叶云坐下以后，班主任就开始排座位了，他按个子大小、成绩高低来排，除了叶云之外，根本不给别人自主选择的机会。等座位全部排好以后，全班只有三人没动，一个是叶云，一个是刘雨薇，一个是我。也就是说，叶云和刘雨薇还是同桌，而我还在角落和垃圾桶为伴，连个同桌也没有！ 班主任看着班上座位的布局，满意地说：“大家先这样坐着，要和同桌、同学处好关系。高中可不比初中，你们已经是大人了，千万别让我操心！” 班主任走了以后，班上顿时乱成一团，大家都和前后左右说着话，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就看见，刘雨薇特别高兴，和叶云聊个没完，显然已经把我这个男朋友忘了。我是气不打一处来，叶云这是要截胡啊！趁着下节课还没上，我一下站起来，冲过去拽起叶云，就把他拉出教室。 “哎，你干什么？！”叶云甩开我，惊讶地看着我。 “没事啊，好久不见，聊聊天嘛，你咋跑县一中来了？你这个身份来这不合适啊！”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反正我在哪都不好好学。”叶云眯着眼睛说：“我打听过了，县一中是美女云集的地方，这里才是我寻找幸福的天堂。” “兄弟，你牛逼。”我哭笑不得地说：“但是你换个下手对象，那个我已经泡了两个礼拜！” “那不行，我一进来，就看见她长得最漂亮。”叶云得意地说：“刘雨薇是我的。” “是你妹啊！她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是吗？！”叶云诧异地说：“可我刚才问她，她说没有男朋友啊？” “啊？”我傻眼了。 “行了吴涛，还是你换一个吧，没人能和我抢。”叶云拍拍我的肩膀，吹着口哨进了教室。 我无奈地进了教室，幽怨地看了看刘雨薇。结果她没看我，目光依旧集中在叶云身上。我坐回角落，忿忿不平地给刘雨薇发了条短信：搞什么呢？那小子是个花心大萝卜！ 刘雨薇拿出手机，看了看放回口袋，继续和叶云聊天，压根就没回我！ 我草！我在心里咆哮：这是又失恋了？我的第三次恋爱，又是这样悲惨的告终？！ 上课时间很快到了，任课老师进来以后，大家都安静了许多。我也拿出书认真听讲，好歹考上考中了不是？可是眼睛老是往刘雨薇那边瞟，看见她和叶云上课了也不老实，手在下面碰来碰去的，看的我是大为光火。虽然我也没多喜欢刘雨薇，可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近段时间在刘雨薇身上花了好几百啊，这个损失谁来赔偿？叶云也太不是东西了，就这么截我的胡，抢我的买卖。可是也没办法，我有自知之明，比起叶云的魅力来差的太远。 截就截了吧，我认了，只能换个下手对象了。我就到处瞄，看见好几个漂亮的，简直要挑花了眼。很快的，我就选中一个目标，一个坐在窗边的女生，头发大部分是黑色的，但是两边挑染成好几种颜色；还画了眼影、抹了口红，穿着低腰裤，恰到好处的露出后腰上的翅膀纹身。嗯，一看就是个**，这样的女生应该也很好上，等了下课就去和她搭讪。 得了吧叶云，刘雨薇就让给你，我放弃这棵歪脖子树，得到的却是一大片森林啊！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正要起身去搭讪呢，我们班的门就被踹开了。我一看门口，就看见吕光带着五六个男生进来。我草，没等来武嘉耀，却等来了吕光！这逼是落井下石啊！ 我伸手就摸向屁股下面的板凳。虽然后腰上插着砍刀，但是我也没傻到一开始就拿出来，那是关键时刻才会动用的家伙，一旦动用就有很大的几率要被开除了，所以胜负未分之前还是动用板凳较好。吕光一进来，眼睛就四处瞄，很快就找到我的位置，带着人就扑了过来。我在最后一排嘛，所以中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足够我从容的拿起板凳准备对敌了。 结果吕光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震惊地看向叶云和刘雨薇。叶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吕光就骂了一句：“妈的，这么快就又换凯子了？！”然后一拳就朝着叶云砸了过去。叶云猝不及防，直接被抡翻在地。吕光一招手：“给我揍！”身后的五六个男生都围过来，朝着叶云一顿拳打脚踢，刘雨薇在旁边“啊啊”的叫，试图阻拦吕光但是没有效果。 我看到这个场面，先是震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真他妈过瘾啊，狗咬狗一嘴毛，叶云这逼真是活该啊哈哈哈……我一边笑，一边提着板凳冲过去，猛地就干到一个学生的脊背上，当场就把他给干趴下了。幸灾乐祸是幸灾乐祸，可是叶云的忙还是要帮的，毕竟人家以前帮了我很多次，这一点我还是能分清的——怨是怨，恩是恩。 干趴了一个学生，我又抡起凳子乱砸一通，一下就把他们给打散了。趁着这个机会，叶云终于站了起来，也是拎起凳子朝着吕光砸过去。吕光他们没拿家伙，可能是觉得这么多人对付我绰绰有余吧。平心而论，经过这么久的磨练，我的单挑能力还不错，叶云应该和我不相上下，上次在厕所不是打了个平吗？我俩挥舞着板凳，迅速扭转局势，反败为胜，打的吕光他们节节败退。吕光叫了一声：“走！”他们就往外跑。我和叶云在后面追，一直出了教室才罢手了。我俩站在教室门口，各自拿着板凳呼哧呼哧的喘气。 叶云说：“去抽根烟？” “去呗。” 进了厕所，我拿出红河，叶云拿出中华。我一看，就把红河装回去，抽起了叶云的中华。 “要不是你，我今天就被揍惨了。”叶云抽着烟，愤愤不平地说。 “不客气，以后叫涛哥，我罩着你。”我哈哈笑着。 “你做梦吧。”叶云呸了一口，又说：“奇怪啊，我跟他无冤无仇的，他好端端打我干嘛。” “你是活该。我告诉你吧，他叫吕光，天屯镇的，刘雨薇是他的前女友。”我开始厚颜无耻的吹牛：“这两个星期，我俩没少交手，已经快被我打服了，要不我能泡刘雨薇吗？” “哦。”叶云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所以啊，妞这个东西，不是一般人都能泡的，光长得帅不行，还得要罩得住。刘雨薇不是你能吃下的，你还是赶紧换个没有危险的对象吧。”到了此时，我还是没放弃刘雨薇，毕竟努力了那么久，好歹得见着点彩头吧。 “那不行。”叶云果断摇了摇头：“我就是看中她了，说什么也不换。” “我靠，你还真是‘为逼生、为逼死’啊。你不怕挨打了？” “我怕啥，不是有你罩着我吗？” “……”我骂道：“你要是不换，我就不罩你了。” “嘿嘿，你不是那种人。” “扯淡，我今天帮你，是因为欠你的情。现在还清了，以后不帮你了。” 正说着呢，上课铃声响了，我俩只好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斗嘴。 “你换一个下手对象！” “我不！” 回到教室，叶云又坐到刘雨薇旁边，我只能坐到垃圾桶旁边。叶云刚才受了点伤，刘雨薇正用纸巾轻轻帮他擦着。我一边看一边骂：狗男女、狗男女、狗男女。 可是事已至此，再骂也无济于事，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换取幸福。下课以后，我就去找那个事先瞄好的纹身女。我坐到她前面就问：“美女，叫什么名啊？” 纹身女看了我一眼，压根没有理我，扭头看向窗外，手里拿着个圆珠笔转啊转的。我有点无语，话说长得不帅就是不行，永远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我又耐着性子说：“美女，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哑巴了？” 纹身女扭头一瞪我：“你怎么说话呢？” 我嘿嘿嘿的笑：“你终于说话啦，刚才和你开玩笑呢。”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这小子有种 纹身女终于被我逗笑了，说，刚才都自我介绍，你不知道我叫什么？我说，我知道啊，你叫黄晓雯。纹身女说，那你还问？我说，这不是找个借口和你说话嘛。然后死皮赖脸的笑，我发现我这种长得不帅的，泡妞就得死皮赖脸才行。 黄晓雯被我逗得更开心了：“你不去找刘雨薇，过来找我干嘛？听说你俩不是好上了吗？” “哟，消息挺灵通啊。”我说：“可是你也看见了，那小子出现以后，刘雨薇就把我甩了。” “哈哈哈……”黄晓雯大笑起来，看来也是个幸灾乐祸的主儿，“那没办法，你没叶云长得帅，是我我也选叶云。” “你们只看见他的表象，没看见他的本质。我和他初中是同学，那小子蔫坏的很，光妹妹就有几十个，一天换个女朋友。” 黄晓雯看了看叶云，说道：“正常啊，他长那么帅。” 我差点吐血：“这还正常？你们女的不是都讨厌这种男的？” 黄晓雯说：“当然讨厌。可是所有男的都一样啊，你们不是不想花心，是没资本花心。反正都一样，还不如找个帅的、有钱的。” 我惊讶地看着黄晓雯：“想的挺开啊？” “呵呵，我是被男的骗过太多回了，自己总结出来的道理。对了，你和叶云关系不错啊，刚才看你还帮他打架，怎么他还抢你的马子呢？” “是吧，你也觉得叶云不是东西吧？”我痛心疾首地说：“这个混蛋太没良心，我都这样帮他，他还抢我的马子，简直人神共愤。” 说着呢，上课铃响了，我赶紧说：“美女，咱放学一起吃饭啊。”便回自己座位了。 到了放学，我就和黄晓雯去了食堂。黄晓雯特别拉风，低腰、纹身、眼影、彩发，回头率百分百，顺带着我也跟着引人注目。刚进食堂，就看见叶云和刘雨薇走在前面，刘雨薇还勾着叶云的胳膊，不停“咯咯咯”的笑，看的我郁闷不已。现在吃饭，我不带庞华了，反正打架特也帮不上忙。我和黄晓雯找了个座位，边吃边聊，努力逗她开心。我问她是哪个镇的，她说是天格镇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昨天还说就差天格镇的没惹了，今天不会就补全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以前的男朋友在不在咱校念书？” 黄晓雯说：“你知道我以前有对象？” “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 “我以前没对象。”黄小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听了，差点高兴的跳起来，结果黄晓雯接着说：“我现在有对象，就在咱校念书，还是高二的呢。” “啊？！”我震惊地看着她，有种想要立刻逃走的冲动。妈的，高一的麻烦还解决不了，我可不想再惹高二的家伙了。而且一看黄晓雯这个打扮，就知道她对象也不是好惹的。 “怎么，怕了？”黄晓雯慢悠悠的把一块豆腐放进嘴里。 “我怕个蛋。我长这么大，就没有怕过谁。”强烈的自尊让我没有逃走，不过我已经打好主意了，以后要离这个女的远点。 “瞧你吓得。”黄晓雯咯咯咯笑起来：“逗你玩的，我没对象。” 我看着黄晓雯，不知该相信还是不相信。黄晓雯眨巴着眼：“想清楚了再追我吧。” 吃完了饭，我回到宿舍，庞华站起来想和我说话，我看都没看他就直接翻身上床。然后我问下铺一个天格镇的：“兄弟，这个黄晓雯，你有没有她的资料？” 那个兄弟说：“不太清楚。我们天格镇有两个初中，黄晓雯和我不在一个初中。不过她在我们镇是个挺出名的女混混，经常跟着一帮大佬在街上游荡，反正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我点点头，就想放弃黄晓雯了。这样的女生，就算没有男朋友，我也是惹不起的。就算侥幸把她上了，回头再把她甩了，指不定怎么收拾我呢。打定主意以后，下午再上课，就没有理黄晓雯。当然，我也没找其他女生，不然就显得有点太刻意了。不过叶云和刘雨薇玩的特欢脱，从上课到下课一直卿卿我我。终于等到叶云去上厕所，我立刻窜到了刘雨薇旁边。 “刘雨薇，你什么意思，发短信也不回？” “还有必要回么？”刘雨薇翻了个白眼：“没看见我有新男朋友了吗？” 我草！当时我就想说，还老子的夏威夷风情！两份！ 先前还是不死心，现在终于确定了这个结果，让本身就对女人失望的我更加失望。晚上回到宿舍，庞华一直想法和我套近乎，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理他。昨天晚上的事，让我对他彻底失望了，有些烂泥天生就是扶不上墙的。我一个人拿着脸盆去水房洗脚，意外的发现叶云正在水房刷牙。我带着点讽刺说：“你这贵公子还住宿舍啊？” 叶云说：“是啊，我觉得住宿舍挺好啊。” 然后就没话说了，我连他在哪个宿舍都懒得问。上午才截了我的胡，现在还有好脸就是犯贱。 我洗完脚，说了句走了，然后就出了水房，叶云在后面说：“我住楼梯口右手边的第一个宿舍，没事了过来找我玩啊。” 我“嗯”了一声，心里想着玩你妹啊玩，老子和你没什么好玩的。 回到宿舍，还没熄灯，我就坐床上看书。刚看了一会儿，宿舍进来五六个人。我一抬头，赫然就是武嘉耀一伙，他们要比吕光等人强悍，个个手里拿着木棍。武嘉耀一见我，抬起木棍就打了过来。我一下跳起来，从床铺底下抽出砍刀，没头没脑地朝着武嘉耀砍过去。这回我是真急了，反正是乱砍一通，朝他脑袋上砍了好几下。虽然没开刃，但也够厉害的，尤其是威慑力很大，吓得武嘉耀连连退了好几步。他虽然退了，那几个学生却冲过来，好几条木棍砸下来，敲的我手足无措，这帮人确实猛，给人感觉非常团结！ 我拿着砍刀乱砍一通，倒也逼退了他们好几步。我像发了疯一样，嗷嗷的叫着，有那么一点势不可挡的味道。这时候哪有什么技巧，就是乱砍、乱砍、乱砍。宿舍乱成一团，他们都躲到角落，庞华照例没有帮忙。我有砍刀在手，宿舍又拥挤不堪，着实大显神威，眼看着就要把他们逼出去了，突然觉得后脑勺挨了一下重击。就那么一下，我就有点顶不住了，眼前全部都是星星。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李青拿着个折凳。我骂了一句：“操你……” 还没骂完，已经被人抡倒了，砍刀也掉在地上。一伙人围着我又踢又踹，武嘉耀还骂：“你就是天曲镇老大？就你这德行还当老大？！”我捂着头，身子弓成虾米，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觉得自己又落魄又狼狈。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一阵吼声，似乎有人加入战局，把武嘉耀他们的火力吸引走了，就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也没人顾得上打我了。 我心想着，不会是庞华良心发现了吧。睁眼一看，发现原来是叶云，手里提着个折凳，和武嘉耀他们打的正喧。看来动静是大，走廊里都是看热闹的，把叶云也吸引过来了。叶云一条折凳，对付武嘉耀他们好几条木棍，确实很难啊，刚打了几下就落入下风了。武嘉耀一棍子打在叶云胳膊上，把叶云手里的折凳给打掉了。另一个学生又在背后被了他一棍，叶云当场就趴地上了。 我一看这个情况，赶紧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砍刀，又没头没脑的冲过去一阵乱砍。叶云有了喘息的机会，再次拿起折凳来干架。我看见他额头都流血了，还发了疯一样帮我，不禁在心里喊了一句：这小子有种！ 我俩的士气都挺旺的，配合又比较默契，竟然把武嘉耀他们给逼出宿舍了。当然并不是说我俩赢了，还在走廊和他们辛苦鏖战。正打的嗨呢，就听见有人喊：“干什么干什么！”跑上来好几个男老师，其中还有楼管。老师一来，大家都停手了，其中一个老师就骂：“大半夜的在这打什么架，都给我下来！”然后就往前走，剩下的老师看着我们，连同我们手里的家伙一起，把我们“押”到了值班室。 这一刻，我就知道完了，我是唯一一个动砍刀的，估计开除是没跑了。觉得悲凉，又有点无所谓，总算是没丢着脸离开县一中，起码再被人提起的时候不会说我是个孬种！ 进了值班室，老师给我们发了纸和笔，让我们分头写事情经过，而且还不能坐着，就是趴在桌上写。叶云站我旁边，额头上还流着血。我拿了点纸，让他垫着点。 叶云捂着额头，无限悲凉地说：“妈的，我不会破相吧？” 我就骂他：“你行了啊，知足吧，我都要被开除了。” 叶云奇怪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要被开除？” 我说：“你傻啊，没看见我动刀了？哪个学校动刀不被开除的？”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醉酒闹寝室 叶云直接乐了：“放心吧，有我在呢，保证开除不了。” 我一下想起来了，叶云他爸可是很罩得住的。我也乐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啊。” 叶云点点头：“你先写吧，该怎么写就怎么写，不过记得把砍刀换成折凳。”说完，他就走到角落打了个电话。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写事情经过，就写武嘉耀他们怎么来找我，我又怎么反抗，写的声泪俱下，只是把砍刀换成了折凳。写完以后，叶云也打完电话了，走过来和我说，都搞定了。我说：“你爸这么牛逼，把武嘉耀和吕光都开除了吧。” 叶云看了我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我就无话可说了，好像是不大可能。叶云又说：“再说，我没给我爸打电话，他要是知道我在学校打架，非过来和我玩命不可，我可是立了军令状要好好学习才能来县一中的。” 我问：“那你给谁打的？” “给我舅。” 刚说完，先前押我们下来的男老师接了个电话。接完以后，我就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结果他什么也没说，表情也非常平淡，看来不是叶云他舅。我们写完事情经过，那个老师收起来一个一个的看，看完以后说：“叶云，吴涛，你俩先上去吧，随后再处理你们两个。” 我和叶云就出了值班室。一出来，我就兴奋地说：“不错嘛，你舅真罩得住。” 叶云得意地说：“那当然。我跟你说，县一中这个地方，咱就可劲闹，没人敢开除。” 我乐了出来：“行，就冲你这句话，我不生你的气了，也不和你抢刘雨薇了。” 叶云呵呵地笑着：“就是抢，你也抢不过我啊。” 我都无语了，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吧，也不妨碍我严厉的谴责他。我痛心疾首的叙述自己追求刘雨薇多么辛苦，眼看着马上就要得手却活生生被你截胡，你说你还是个东西吗，咱们还能做兄弟吗。叶云还是呵呵的笑：“对我来说，在女人上面，就是亲爹也不能让。” 我又无语了，只能对他竖了下大拇指。说着说着，就走到我们楼层了。叶云问我，接下来要干嘛。我说回去收拾天水镇那个小子，刚才竟然敢偷袭我。我说的是李青，之前用凳子抡了我一下，否则我不会倒的那么快。叶云说行，他和我一起去。我俩进了宿舍，当时已经熄灯了，宿舍里黑洞洞的，李青正好坐起来问了句：“谁。”看来还是心虚。我没说话，直接过去一拽他头发，就把他拽到地上了，然后狠狠踹了几脚，叶云也跟着踹了几脚，李青一下手也没敢还。打完了，我才说：“狗有那么好当？以后每天打你一次。” 打完，我就要上床，但是叶云没让我上，又把我拉出了宿舍。我问他干嘛，他说：“你还住这？我看里面挺杂的，你别遭了暗算啊。”我哭笑不得地说：“我倒想去外面租个房子，那也得有钱才行啊。”叶云说：“住我那去吧，还有空床。”我一想也行，和叶云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就是打架也不怕没人帮。在原来的宿舍，就是被打死，庞华也没反应。 跟着叶云来到一个宿舍，一推门我就叫了出来：“我草，你们宿舍的人呢？”是的，宿舍八张床，但是一个人也没有。叶云淡淡地说：“我一个人住。”我骂了一句：“真他妈**，国家就毁在你这样的人手里了。”然后兴冲冲回去收拾行李了，打算以后在这常驻，再和不和那帮人挤了，反正和他们也没什么感情。 在宿舍收拾铺盖，庞华就问我去哪，我直接回了一句：“你管得着吗？”他就不说话了。他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是我就是看不起这样的人，不屑于和这样的人交流。收拾好了，全部搬到叶云的宿舍。就我们两个，实在太自由了，而且还不限电，简直就是天堂。叶云还从床底下拿出二锅头和花生米，我俩就这样边吃、边喝、边聊。聊着聊着，就聊出感情了，我俩的共同语言还挺多，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 又干下一杯酒之后，我握着叶云的手，激动地说：“好兄弟，我真的在刘雨薇身上下了太多的功夫，你就把她让给我吧。” 叶云也握着我的手，激动地说：“兄弟，不行。除了女人，什么都行。” 我一头趴在桌上，恨不得狠狠磕上几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没办法，我是真的放弃刘雨薇了。于是我不再谈这个话题，改而和叶云聊其他的。那天晚上，是我真正敞开心扉聊天的一次，坦白说和元峰都没有这样过！我从元旦那天晚上挨打说起，一直说到自己在初三称王称霸。说着说着，我又不争气的哭了，不过这次真是酒精的作用。我说：“我这辈子，没有几个兄弟。叶云，你是其中一个！” 我都没好意思说你是第二个。 叶云激动地说：“吴涛，有你这句话，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然，女人还是不行。” 我也激动地说：“你他妈真是个坦率的小伙子。” 喝到凌晨一两点，我俩已经分别喝了半斤，各自都是晕乎乎的。也不知谁提议的，说要去干吕光一顿，反正我俩都同意了，翻箱倒柜的找家伙。我翻出行李箱来，从最底下拿出一把砍刀，说道：“这刀是给元峰准备的，可惜他来不了文水啦。”叶云抢过来，说道：“显然是给我准备的嘛，这叫冥冥中自有安排。”我嘿嘿笑着说：“对，对。”然后又说：“咦，我的砍刀呢？”我找来找去，叶云也找来找去，最后我想起来了，一拍脑门说：“落在值班室啦！” 叶云说：“这样，你去打听吕光在哪个宿舍，我去下面值班室拿砍刀。” 分工完成，我俩分头行动。我回到原来的宿舍，他们已经把门反锁上了。借着酒劲，也不管他们睡了没有，“砰砰砰”的敲门，里面有人问是谁，我就大喊我是你爷爷。最后庞华给我开的门，我进去就冲到天屯镇一个小子的床前。我手里还拿着砍刀呢，可把那小子给吓了一跳。我嘿嘿笑着：“你别慌，我问你，吕光是哪个宿舍的？” 得到答案以后，我就从宿舍出来了，正好叶云也上来了，手里果然拿着砍刀。 我惊讶地说：“可以啊，竟然要回来了？” 叶云说：“我给楼管大爷塞了包烟，就把砍刀拿回来了。” 到了现在，我对叶云除了佩服就是佩服了。我晃晃砍刀，说：“咱们走。”然后就和叶云直奔吕光的宿舍。虽然是半夜，但是我俩闹的动静挺大，感觉不少宿舍都被折腾醒了。吕光的宿舍在走廊另一头，我们过去连门都没敲，直接一脚踹了进去。木头门，直接踹烂了。我一马当先的冲进去，大呼道：“吕光，爷爷在此，你在哪里？”当时我是真喝多了，否则平常没有这么傻逼的。关键是，叶云也跟着喝了一句：“吕光，二爷爷在此，你在哪里？” 宿舍里黑洞洞的，隐约可见有个学生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啊？” 我俩也不管他是不是吕光，直接冲过去对他一阵乱砍乱劈。那学生拱在被窝里，被我们砍的嗷嗷直叫。现在想想，幸亏这两把刀都没开刃，否则那学生绝对当场死掉了。我俩砍了几十刀吧，宿舍里一个动弹的也没用，想必当时也是被吓坏了，还以为我们是来杀人的。砍完以后，我俩就大摇大摆的出了宿舍。当时，走廊里出来好多人，光着脊背看热闹。我晃着砍刀说：“看你妈啊看，都给我滚回去！”好多人都回去了，也有几个仍旧看热闹的。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就和叶云回了宿舍。进去以后，我还告诉他，我有前车之鉴，小心他们报仇，咱们一定要把门锁好。我俩合力推了个铁床把门挡住，才躺在床上呼呼睡了。第二天早晨起来，我是头痛欲裂、口干舌燥，准备自己倒口水喝。结果一坐起来，就叫了一句：“我草！”叶云被我吵醒了，也坐了起来，随即跟着叫了一句：“我草。” 宿舍的门被踹成马蜂窝了，要不是那个大铁床挡着，估计我俩在梦里就命丧黄泉了。我俩费了半天劲才把铁床挪开，那扇木门已经摇摇欲坠，快成为一堆废墟了。叶云说：“得换个铁门才行，否则咱俩睡的都不安全。”我点点头：“赶紧换。”我现在相信叶云无所不能，别说换个铁门了，就是改造成监狱都有可能。 我说：“看来咱俩昨天晚上引起不小的愤怒，再去上课一定要小心一点，吕光百分百会找咱们，没准会和武嘉耀一起来。” 叶云拿起砍刀，豪气冲天地说道：“让他们来！” 第一卷 第六十章打地鼠 我也一下激动起来，拿着砍刀说道：“咱们走！” 我俩把砍刀插在后腰，用后面的衣服盖上，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宿舍，这种感觉真是棒极了。当然，豪迈归豪迈，也得面对现实。我们就两个人，手里虽然有砍刀，却是没有开刃的铁片，吓唬一次两次可以，三次四次人家就补上这个当了。而且武嘉耀和吕光都是成群结队、伙伴众多，秒杀我们两个真是没有问题。 去的路上，我就一再提醒叶云：“一定要小心，实在打不过咱们就跑，没什么可丢人的。” 叶云被我搞的紧张起来，不停的点头：“嗯，打不过就跑，打不过就跑。” 他一紧张，我也紧张，还没到教学楼呢，我俩都是面色严峻、眼观六路。不过我觉得紧张一点好，有危机意识才能存活下来。正是快要上课的时候，去往教学楼的路上都是学生。我俩随着人流，一路进了教学楼，一路来到教室，路上都平安无事。不过进教室以前，我还是提醒了叶云一次：“不要掉以轻心，时刻保持警惕！” 叶云面色严峻的点点头，我刚松了口气，结果一走进教室，叶云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飞一样的跑到刘雨薇身边，惊叹地说：“雨薇，你今天真漂亮！”刘雨薇娇羞地说：“讨厌，人家昨天就不漂亮嘛？”叶云说：“漂亮漂亮，你每一天都漂亮！”然后两人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卿卿我我、动手动脚，几乎要黏到一起。 我走过去，敲敲叶云的桌子，刚要说话，叶云板着脸说：“吴涛，刘雨薇是我的。” 我气呼呼的走回自己座位，说好的紧张呢，说好的危机意识呢？叶云这样太让我失望了，和那些“商女不知亡国恨”的歌女有什么区别？叶云堕落了，我不能堕落，我要坚守底线。我看着教室门口，时刻防备着吕光或是武嘉耀或是他们一起出现。正看着呢，突然有个纸条飞过来，把我吓了一跳。我抬头一看，窗边的黄晓雯冲我眨了眨眼。我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不泡我啦？ 就这四个字，一下就把我看激动了。二话不说，我就跑到黄晓雯前面，坐下来嘿嘿的笑。黄晓雯还是转着笔，说道：“你笑屁啊？昨天不是想追我吗，怎么后来没影了？”黄晓雯漂亮是漂亮，可惜一出口就是脏话，实在太影响气质了。不过为了上她，这点缺陷可以容忍。我笑着说：“怎么没影，我一直想追你呢，不是昨天一直在忙吗？” 黄晓雯问我忙什么，我就把昨天的事讲了讲。黄晓雯说：“就你们俩？够牛逼的啊，不怕人家报仇？”我又条件反射的吹牛：“呵呵，我怕个求。他们敢来，我就砍死他们。”黄晓雯哼了一声：“不吹能死啊？我又不是没经历过，你俩接下来肯定要倒霉了，武嘉耀和吕光都不会善罢甘休。”其实我也知道啊，可还是硬着头皮说：“我真不怕，我也是混过来的，我以前是我们学校的老大，我们学校最高最壮、单挑无敌的男生，见了我也得叫我一声涛哥。” 黄晓雯直接笑了起来，看得出完全不信我说的话。 “行了，别吹了。看在你是本班第一个追我的份上，我问你，用不用姐帮你叫点人？” 县一中里天格镇的也不少，我相信黄晓雯要叫肯定能叫上，不过出于男人的面子，我还是摆了摆手：“不用。和你说了，我不怕！” 黄晓雯还是笑，还用手指勾我的下巴，用那种特别骚的语气说：“这小性格，我喜欢。” 说真的，要不是教室有人，我直接就把她扑倒了，这女的实在太骚了，太会勾人了，县一中的女的都是奇葩啊。我嘿嘿笑着说：“喜欢吧？喜欢就当我对象吧。”黄晓雯说：“你有那么饥渴？你刚被刘雨薇甩了，然后我就接盘，我成什么了？你再追追吧，我看你表现。”我无语，也只能这样了。我有点怀疑黄晓雯就不想和我好，她就是喜欢享受那种被追的乐趣。但是呢，我也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反正谁也吃不了谁，说不定就能成了呢。 上课以后，我也没回去坐，和黄晓雯的同桌商量了一下，就在她旁边坐了。我在班上也打过好几回架了，一般学生还真不敢惹我。而且只要不是班主任的课，其他老师也不会管乱坐不乱坐。上课以后，我就开始不老实，一会儿碰碰黄晓雯的胳膊，一会儿碰碰黄晓雯的腿。黄晓雯也是够骚，根本不搭理我这茬，随便我怎么碰都没有吭声。我就有点冲动了，一下把手放到她的大腿上了。先前都是碰碰而已，这次是放上去了，而且还摸了一下！ 那种滋味，真是别说了，感觉跟过电似的，特别的**。但是只**了一秒，黄晓雯突然一拳就砸我肚子上了！我当时没忍住，“嗷”一声叫了出来，黄晓雯绝对动真格的了。班上同学都看过来，老师也不讲课了，问：“这位同学，你怎么回事？”我说：“没事，我肚子疼了一下。”然后就趴在桌上。老师就没再管我，继续讲课了。黄晓雯小声说：“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动我，我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这个女的实在太可怕了。 于是，我就不敢动她了，趴在桌上恢复元气。过一会儿，传过来一张纸条。我打开一眼，是叶云传过来的：注意保持危机意识。我没理他，把纸条撕了。我恢复元气以后，就小声和黄晓雯说：“你太诱惑了，我一时没有忍住。”黄晓雯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下课以后，我和黄晓雯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她有时候理我一句，有时候不理我，让我很没面子，我觉得她说让我追她，就是享受这个感觉，给班上其他人看看，她也有人追。 当时在班上，几乎每个漂亮女生身边都有男生缠着。但是黄晓雯一直没有，我觉得就是性格太坏的缘故，而且她一看就知道不好惹，有点经验的男的都不会追她。和黄晓雯在一起，我就感觉自己像条狗，被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也是在尽量找话题，有种放不开的感觉。还没说两句，黄晓雯就会特讽刺地说：“你就这么无聊？能说点有意思的吗？”她说到第三次的时候，我就有点毛了，心想爷还不伺候了呢，然后就站起来准备回去。结果刚站起来，就看见教室外面来了十多个人，领头的正是武嘉耀和吕光。 我一下就喊了出来：“叶云，他们来了！” 叶云赶紧站起来，我俩同时把身后的砍刀抽了出来。与此同时，他们也进来了，果然是一起来的，没想到已经形成同盟了。武嘉耀和吕光都很火大的样子，个个手里拿着家伙，朝着我们就冲过来。班上好多女生都叫，都是拼命往角落里躲，中间就给我们腾开战场了。我和叶云一起冲上去，拿着砍刀就乱挥一通，有几个学生吓得直往后退。这时候，就听见武嘉耀大叫了一句：“没事，他们的刀没开刃！”然后朝着我扑过来。 我一刀劈下去，砍到他的肩膀上，当然没有砍破，也就是震了他一下而已。武嘉耀直接一棍子甩到我脸上，一下就把我的脸给打麻了，脑袋里也是嗡嗡的响。当时，我就知道完了，他们已经不怕我俩的砍刀了。脑袋还没清醒呢，背上又挨了一下，这回直接倒地上了。我捂着头，看见叶云也不行了，和我一样倒在地上，这回是彻底败北，根本干不过这么多人。他们踹的非常狠，我抱着头滚来滚去，就和叶云挨到一块儿了。 这时候，武嘉耀就说了句：“都停手。” 他们停了以后，武嘉耀直接扛起一个课桌。没错，就是课桌！武嘉耀说：“老子要把他俩砸死。”然后就狠狠砸了下来。当时我都懵了，心想武嘉耀是不是疯了，至于这么大仇吗？我只能捂住头，太怕头受伤了。然后就听见“铛”的一声，课桌没有砸下来，反而朝旁边飞出去了，咣当咣当的砸在地上。我惊讶的抬起头，看见身前站着一个又高又壮、满脸怒气的男生。叶云也抬起头，失声叫了出来：“元峰？！” 没错，站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元峰！也就半个多月没见，感觉元峰又高了一些！ 元峰站在教室中央，真真是鹤立鸡群。武嘉耀骂了一句：“你他妈谁……” 话还没说完，元峰直接一个摆拳出去，打在武嘉耀的胸脯上。武嘉耀直接就飞出去了，躺在地上嗷嗷的叫唤。那十多个男生都傻眼了，还是吕光喊了一句：“一起上！”他们才一起围了过来，元峰直接举起双拳，“砰砰砰”的打出去。 一拳出去，就有一个倒下。 当时我就一个感觉：这他妈是在打地鼠啊？！ 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零点KTV 当然，那帮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各种家伙一起招呼到元峰的身上。但是怎么说呢，不是元峰打架有多厉害，而是力量悬殊实在太大了，此刻就像高中生虐小学生一样轻松。我要是也有元峰这个体格，一样可以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看这场面，就跟看功夫片似的热血。也就是半支烟的功夫吧，地上已经倒了一片，没倒的也都赶紧跑了。 为什么我知道是半支烟的功夫？因为我和叶云嘴巴里的烟都是刚抽了一半。是的，在元峰发怒的一刻，我和叶云坐起来，每人点了根烟，悠哉悠哉地看着元峰打架。叶云吐出第一口烟的时候说：“原来你还埋伏了秘密武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有了元峰，咱们就能在县一中无法无天了。” 我吐出第一口烟的时候说：“想法很美好，可惜元峰就要去当兵了，以后还是咱俩相依为命。” 叶云哆嗦了一下：“你是在逗我吧？一定是在逗我吧？” 元峰打完以后，也是费了不少力气，走到我身前呼哧呼哧地说：“涛哥，你没事吧？” 我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黄晓雯，想向她证明我刚才不是吹牛逼，真有这么一个单挑无敌的家伙叫我涛哥。黄晓雯果然正看着我，露出万分惊讶的表情。我微微笑了笑，从叶云口袋里拿出中华，弹了一根出来递给元峰，“没事。就是你不来，我也一样收拾他们。走着，咱们到外面喝一杯。”然后站起来，轻轻松松往外走。哎呀，这逼装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叶云也站起来，跟在我身后小声地说：“还我的中华烟。” 我也小声地说：“呵呵，进了我的口袋，还想再拿出来？” 说着话，就出了教室。元峰最后一个出来，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头去，用手指着教室里的人说：“谁再惹我们涛哥，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我们三个出了学校，在门口找了一家饭馆，点了四个凉菜、一箱啤酒，开喝。元峰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脸上要多阴沉有多阴沉。我说：“你这是干啥，谁强奸你老婆啦？” 元峰不高兴地说：“涛哥，你在学校有事怎么不叫我？” 我说：“叫你有用吗？你帮我打一两回没有问题，可我要在县一中呆三年啊。再说，不是有叶云吗？” 听到这，叶云特高兴的冲元峰眨了眨眼，还端起酒杯来欲和他喝上一杯。 元峰看了他一眼，摇着头说：“有人陪你挨打也不行啊。” 叶云拍着桌子说：“大个子，你这么说话可不好听。什么叫陪他挨打，我是帮他打架好不好？” 元峰说：“起码我看见的是这样。我再迟去一会儿，你俩都得躺着去医院了。”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来的不是时候而已。你要是昨天晚上来，就能看见我俩有多神武。我俩大闹男生宿舍，把十多个人打的屁滚尿流……” “涛哥。”元峰突然截住了我的话：“我不去当兵了，我要去读中专。”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但在十几秒之后，我突然反应过来，扯着嗓子骂道：“给老子滚，老子不用你同情！就县一中这些个人，能拿老子怎么样？我连郭恒都没鸟过，还怕他们那帮孙子？老子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们秒了。老实当你的兵去，真有本事就混出个模样来给我看看！” 元峰没有说话，斜着张脸，像是山石一样冷峻。 我又暖了声音说：“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放一百个心。有叶云陪着我呢，这小子可了不得，天大的事也能扛下来，我俩在县一中活的滋润着呢。” 元峰看着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一向都很听我的话。我呼了口气，像元峰这样的，还是当兵有前途，我可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前程。我哈哈笑着：“来来，吃菜、喝酒。”然后就开始聊天。我问元峰，什么时候走。元峰说明天就走。我大吃一惊，责怪他不早说，害我也没有准备一下。 元峰呵呵地笑：“我这不是亲自过来告诉你吗？结果一来就碰上你俩被打的爬不起来。” 叶云敲着桌子说：“大个子，说话注意点，我俩那是爬不起来吗？我俩那是暂时躺在地上休养生息，好寻找机会一举反杀，这叫卧薪尝胆，又叫瞒天过海，也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以不变应万变……懂不懂兵法啊你？” 我越来越佩服叶云了，那嘴皮子是相当溜，说的元峰一愣一愣的。反正在我身边，还没见过叶云这么能说的人。我没陪着叶云一起说，因为我在忙着打电话叫人。元峰明天就要去当兵了，当然要把宋扬他们叫来，对了还有市一中的郁小唯……打了一圈电话，叶云竟然还没讲完呢，由此可见这人有多么能说，难道市里长大的都是这样？ 叶云这样，让我想起他爸叶维山了，叶维山也是相当能说，把宋扬和郭军这两个大混子都说的哑口无言。趁着叶云喝茶的功夫，我赶紧说：“扬哥说要给元峰践行，地点就在他们新装的ktv里，让咱们今天晚上就过去。” 叶云高兴地说：“装修好了？” 我说：“差不多了，还有些设备没运进去，距离正式营业还得一段时间。” 叶云说：“挺好，挺好，到时候我给他们送一份大礼。” 于是我们继续喝酒，下午也没去上课，我还想说要不要请个假，结果叶云说：“请毛，有我呢。”纨绔之气溢于一身，我不由得感叹，要想混的好得有资本啊…… 我和元峰好久没见，这顿酒来的正是时候。要不是晚上还有场，我们非喝的昏天暗地。到了晚上，我们就来到宋扬的ktv，招牌已经挂起来了，叫做零点ktv，据说宋扬他们非常喜欢零点乐队。我们到的时候，宋扬他们就在门口等着。除了宋扬、邓禹、狗熊、孙辉、张伟五个人外，还有六七个熟面孔，都是天曲镇的，这几天一直在这帮忙。大家相拥着进去，进了个特大的包间，茶几上已经摆了各种洋酒、啤酒、白酒、饮料、干果。 我左看右看，没见到郁小唯的身影，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是刚到门口，我说你等着，我出去接你。我到了门口，就看见郁小唯果然是刚下出租车。我看见她就乐了，直接过去抱了她一下，乐呵呵地说：“哥们，别来无恙乎？”郁小唯甩了甩头：“走着，别废话。” 我搂着郁小唯的肩膀进了包间，这回人可是全了，大家都欢呼起来。宋扬拿了话筒，咳了两下，大家就安静了。宋扬说：“大家都知道，咱们的好兄弟元峰，明天就要当兵走了。这是个值得庆贺的事情，因为元峰即将成长为真正的男人。两年的分别不算什么，将来还有更多的时间重聚。两年以后，咱们还在这里汇合好不好？” 大家一同山呼海啸：“好！” “砰”的一下，邓禹开了一瓶香槟，哗啦啦的开始倒酒，和电视里的一样，在一个金字塔形的杯子上倒酒。倒好了以后，宋扬端了最顶上的递给元峰，然后其他人分别端了杯酒。宋扬又端了一杯，举起来说道：“来，为了咱们的兄弟元峰，为了两年后的重聚，走一个~” 大家一起仰头喝酒，然后欢呼起来。我回头一看，元峰已经哭了，好几个人在安慰他。我走过去，捶了他一拳，笑道：“你哭毛啊，今天是高兴的日子。” 元峰说：“涛哥，我就是舍不得你们。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兄弟。” 他这一句话，把我也差点说哭了。我忍着泪说：“妈的，谁不是啊？” 然后音乐响了起来，是周华健的朋友，大家一起合唱：朋友一生一起走……这歌太煽情，元峰本来就哭，现在哭的更难受了。后来赶紧换了劲爆的dj音乐，气氛才渐渐热烈起来，在宋扬的带领下，大家不断的喝酒，洋的、白的、啤的混着喝，不一会儿就疯了一堆，跟猴子似的上窜下跳。我、元峰、叶云、郁小唯四个坐在一起，说起来我们几个才是同龄人，所以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大家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郁小唯以前不喝酒的，今天为了元峰也是放开了喝。那天晚上，大家说了很多感性的话，有点后悔以前没在一起多玩。 不知是灯光，还是酒精的缘故，我发现郁小唯今天女人了很多，不光是头发变长，还有穿着打扮也女人许多，和以前比算是有很大变化了。我开玩笑说：“哥们，越来越漂亮了，市一中有没有人追你？”郁小唯得意地说：“海了去了，市一中像我这样才貌双全的可少，每天收情书都收的手酸。”我哈哈的笑，心想郁小唯现在也会吹牛逼啦。 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生活挺潇洒 正高兴呢，突然发现包间里的人越来越少，除了我们四个以外，还留下的都是醉的走不动道的。我觉得奇怪，就出去看看，元峰也跟了出来。一出门，就听见走廊吵吵个不停，接着就看见楼梯拐角那边聚着一堆人，宋扬他们都在那里。我赶紧过去，看到四五个醉鬼，正和宋扬他们推推搡搡。一问才知道，这几个醉鬼想进来唱歌，邓禹正解释呢。 “老哥，我们还没开业呢，等过段时间再来行不？到时候给你们打折。” “去年妈的，还没开业？老子明明听见里面有唱歌的，你们是不是搞歧视啊，觉得我们没钱？”那个醉鬼出言不逊，还推了邓禹一下。狗熊有点忍不住了，上手就要打他，但是被宋扬给拦住了。那个醉鬼指着狗熊：“怎么，你还要打我？来打啊，来打啊！”一边说还一边指自己的脑袋。说实话，我都没见过这么贱的人。要是在天曲镇，我觉得他已经被打成一坨屎了。不过我也知道，现在肯定不行了，他们打开门做生意，哪还能动手打人。 果然，宋扬说：“老哥，我们确实还没开业，好多设施都还没运进来，就连服务员也没有几个。不过，难得您今天过来捧场，也不能让您败兴而归。这样吧，我特例给您开个包间，再赠送两个果盘，您看怎么样？”然后让一个叫小谭的给他们带路。 那醉鬼这才高兴了，带着同伴进了包间。麻烦虽然解决了，但是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很久没受过这样的气了。宋扬笑着说：“行了，回去喝酒。”大家回到包间，好半天才恢复气氛，主要是有孙辉和张伟两个活宝，上窜下跳的逗大家开心。正高兴呢，门一下开了，小谭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两个掌印，两只眼睛也红红的，显然是受了屈辱。 邓禹赶紧把歌暂停，宋扬问小谭怎么回事。小谭说：“那几个客人让我找几个小姐，我说我们这没有小姐。他说没有小姐也行，公主总有吧。我说公主也没有，现在还没开业，过段时间就有了。然后他就生气了，抬手就甩了我两个耳光！” 大家都很气愤，嚷嚷着要去揍那几个醉鬼。正在这时，我们包间的门被踹开了，刚才那几个醉鬼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指着小谭就骂：“老子让你去找小姐，你他妈到哪找去了？” 宋扬说：“老哥，我们这真没小姐。而且刚才就说过了，我们还没开张，现在连服务员也没有，少爷、公主这类的也还没有招。你看你人也打了，能不能就这样算了？” “还敢说没有小姐？！那个是什么？！”醉鬼突然大叫了起来。 我们一看，发现他正指着郁小唯。不光指，还朝着郁小唯走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骗老子？老子在文水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骗我的！这个小姐模样不错，晚上就她陪我们了！”两三步就走到了郁小唯面前，伸手就去抓她的胳膊。 我哪能让他得手，一下就拦住他了，然后就看向宋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把这人赶出去呢，还是揍一顿再赶出去？宋扬直接说了句：“揍！”看来也是忍无可忍了。我立马一拳打了出去，还没打第二拳呢，周围一堆人涌过来，直接就把那几个醉鬼轮了。我看着这个场面发懵，半天才意识到没自己啥事了。就扭过头来，笑呵呵问郁小唯：“没吓着吧？” 郁小唯得意地说：“一点不怕，有你们在呢。” 旁边的叶云说了一句：“是有吴涛在吧？” 他们打了足足五分钟才停手，几个醉鬼都躺在地上不动弹了。宋扬蹲下来，和刚才那个最咋呼的醉鬼说：“我不管你是混文水哪的，但是最好不要惹到我的头上。”然后一摆手，张伟他们就把这几个醉鬼拖出去了。完事以后，大家更嗨了，唱起歌来非常卖力，原来都是憋着这口气呢。闹到凌晨12点，大家都喝了不少，有的休息去了，有的跑楼上打麻将，原来楼上还有个休闲区。我、元峰、叶云、郁小唯四个人，也找了个包间打麻将，那天晚上我的手气还挺好，不一会儿就赢了二百多块钱。 大家一边打一边聊天，主要是说我和叶云在县一中的事。我说：“实在不行，明天带两把真刀回去。我看出来了，在这学校不立威不行，否则那些个阿猫阿狗老是挑衅。” 郁小唯说：“你还想跑路？这次再带上叶云？”一句话就把我说的不吭气了。 郁小唯又说：“动刀是下下之策，你要没有那个把握，千万别用那些凶器，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觉得吧，经过元峰这么一闹，他们应该有所忌惮了。你俩回去以后，废废嘴皮子，多宣扬宣扬元峰，说他就在旁边的中专上课，这样他们就更加害怕了。” 我点点头，觉得郁小唯说的有道理。兵不厌诈嘛，就得这样吓唬他们。 郁小唯打了个幺鸡，继续说道：“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人再牛逼也成不了大事，所以还是要把天曲镇那些学生团结起来……” 我赶紧截住郁小唯的话：“得，得，千万别说这个。你当我没有试过？我他妈掏心挖肺的对待他们，结果一个个都没良心，一看形势不对立刻就跑，我算是对这帮孙子彻底绝望了。所以别说这个了，我还是宁肯单打独斗，也不想和那帮孙子为伍。” 郁小唯摇摇头：“那是你方法不对。吴涛，人际关系本来就不是你的强项。在这上面，叶云要厉害一些。回去以后，这事就交给他，你专心扮好老大的角色就可以了。” 我惊讶地看看叶云。叶云抽了根烟，骄傲的叼在嘴上，说道：“谁当老大还不一定呢。” 元峰一下勾住叶云的脖子，阴森森地说：“你不服涛哥当老大？” 叶云被逼无奈地说：“服，服……” 郁小唯笑了：“叶云，你不服不行。在这上面，吴涛确实更有气场，他能镇得住场面。” 我说：“小唯，你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都不知气场为何物，更不知自己怎么就能镇住场面了，但是郁小唯夸的我很高兴，我也喜欢当老大的感觉。 叶云嘿嘿的笑：“放心吧小唯，既然我都到县一中了，肯定好好帮你的吴涛。” 郁小唯一下脸红了，我也大叫了一声：“喂，叶云，不许胡说啊。” “胡了！”元峰突然叫了一声。 打到凌晨两点，我们才去睡觉，休闲区里也有供客人休息的房间。不过房间不多，得是两人两人一个房间。没办法，我只好和郁小唯一个房间。房间里两张床，正好一人一张，我俩都是和衣而睡，虽然小时候光着屁股玩过，但现在毕竟是长大了，男女有别。躺在床上，我俩一时睡不着，就躺着聊天，聊着聊着就说到感情问题。 趁着这个机会，我又痛骂了叶云一番，说这个没良心的截胡。不过，我现在又搞了一个，虽然没有确定关系，但是希望很大。说了一会儿，郁小唯说困了，然后我们才睡。 第二天早晨，我们集体去送元峰到火车站。元峰的父母也在，大家就是一阵寒暄。虽然昨天告别过了，但是今天站在月台上，那种感觉还是特别心酸，郁小唯哭的都不像样了。 最后，元峰狠狠的抱了我一下，说：“涛哥，谢谢，你改变了我太多。” 元峰走了以后，我们又去汽车站送郁小唯。这回宋扬他们没来，只有我和叶云送她。上车的时候，郁小唯分别抱了我们一下。车走了以后，叶云说：“多好的姑娘啊，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我说：“别乱点鸳鸯谱，我对她就像家人，谈恋爱什么的怪怪的……” 回学校的路上，我和叶云就商量好了，决定就按郁小唯说的办，一方面散步元峰念中专的消息，一方面团结天曲镇仅有的势力。进学校的时候，已经上午第三节课了。我俩躲在厕所抽烟，一直等到下课才进了教室。我俩一出现，班上安静了好几秒。我俩都昂着头，各自回自己的位置。我坐下以后，就看自己的课桌、书本有没有受到损害。确定没有以后，我才抬起头，看见叶云和刘雨薇聊的正欢。一看这个，我就一肚子火，于是立刻去找黄晓雯了。 这回都不用我说，黄晓雯旁边那个学生自己就起来了。我也不客气地坐下，冲着黄晓雯嘿嘿的笑。黄晓雯说：“笑屁，消失这么久，到哪去了？” “和我那兄弟出去喝酒了，后来又去了一个朋友的ktv，打了一晚上的麻将。” “不错嘛，生活挺潇洒。你有朋友开ktv的啊，下回叫上我呗？” “行，下回一定叫上你。”我冲她眨眨眼：“现在你相信我以前是我们学校老大了吧？” 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恩威并施（上） 黄晓雯点点头，然后又说：“那又怎样，我以前还是我们学校老大的女人呢。” 说实话，我还真心，因为黄晓雯身上有那种气质。我说：“那你现在正好做我的女人。” 黄晓雯瞥了我一眼，用那种带点嘲讽的语气说：“现在你还不够格，等你当上县一中的老大再说吧。”这句话让我非常不爽，心想我要是能当上县一中老大，还会找你这个满身流里流气的女生？到时候想跟我的小妹妹不知道有多少。 聊了几句，就上课了。黄晓雯很认真的听讲，还不停的做着笔记。不过我觉得她在装逼，她这种人就不可能好好学习。我百无聊赖，就看叶云和刘雨薇，这俩上课还摸来摸去的，相当不要脸。看了一会儿，我就有反应了，也大着胆子摸了一下黄晓雯，不过是假装不小心碰到的。黄晓雯看了我一眼，但是没有说话，我顿时倍受鼓舞，把整个手放上去了。黄晓雯还是没理我，认真的记着笔记，当时我就觉得有戏了，看来昨天那场架没有白打。 不过我也没用太敢放肆，想着细水长流一步一步来，所以一整节课都只是把手放着，没有像叶云那样来回的摸。下课以后，我把手拿开了，黄晓雯问我：“摸爽了没有？”我说：“没有呢，下节课再好好摸。”黄晓雯说：“美的你，再敢摸就把你阉了。” 我没当回事，到了下节课，我又把手放到她的大腿上去，结果黄晓雯一拳打到我的裤裆，疼的我当时眼泪都差点下来了。黄晓雯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我以前这样废过三个男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再试试。”我当时就觉得这女的是神经病，太有点喜怒无常，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一整节课，我都没有理她，有点不愿意和这样的玩。 放学以后，我的小腹还在隐隐作痛，扶着桌子才慢慢站起来。黄晓雯看了一眼，说：“很疼吗？”我说：“废话，你试试？”黄晓雯说：“那我帮你揉揉吧。”我当时就惊了，有点不敢相信。黄晓雯不耐烦地说：“揉不揉，你快点。”我赶紧坐下了，说：“揉，不揉是傻子。”坐下以后，黄晓雯就把手伸过来了。我以为她是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敢揉。就一下，我就有反应了，舒服的我差点射了。黄晓雯把手收回去，说道：“没坏，还能用。”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黄晓雯已经起身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觉得这女的实在太骚了，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的都骚！正回味呢，叶云就过来了，叫我一起去吃饭。我一看，刘雨薇也走了，就问他：“你不叫你马子一起去吃？”叶云说：“咱们不是还有事吗？带个女人多不方便。”我俩出了教室，就商量着一会儿吃完饭，把天曲镇的学生都叫过来。 说实话，我还是不抱希望，也不觉得那帮闷葫芦能够开窍，就想看看叶云准备怎样化腐朽为神奇。吃饭的时候，我就给庞华打了个电话，让他召集一下天曲镇的学生。吃完饭，我和叶云就回宿舍等着。过一会儿，庞华就带着人进来了，还是之前的那十多个，一个个都愣头愣脑的，看着就特别的烦。结果叶云一见他们就笑了起来：“哎，你不是那个xxx吗，你也来县一中了啊？”“哎，我记得你，你和那个xx一个班的。”“还有你，上回我去你们班借篮球，你就在门口第一排坐着……”一会儿的功夫，叶云就叫出来七八个名字。 当时我都惊呆了，我在初中三年，都没有叶云几个月认识的人多。而那些学生也都喜笑颜开的，一个个都叫他云哥，好像和他特别熟络。叶云掏出烟来，一边笑一边散烟，说道：“原来都是老朋友啊，在县一中看见你们真是高兴，以后大家可得互相照应着点。”大家都把烟点上了，一个个都很高兴，看着就跟过年似的，以前和我可没有这样过。 接着，叶云就和他们闲扯，说以前的事情，说现在的事情。大家都喜欢听他说话，一个个合不拢口的。最后，叶云就说：“开学半个多月了，大家也知道县一中不太平吧？以后有什么事，就过来这个宿舍找我和吴涛，我俩能帮的肯定帮。”大家都点头，有的看了我一眼，赶紧把头低下了。叶云又说：“吴涛，你也说两句呗？” 我冷冷地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想叫我们帮忙也行，可是我们有事你们也得来吧？不能还没打呢就全跑了吧？”宿舍一下就安静了，一个个表情都很尴尬，气氛也变得特别僵硬。我一下就后悔了，琢磨着不会坏了叶云的事吧？ 叶云也赶紧说：“好啦好啦，以前的事就不说了，重要的是以后怎么做。行了，大家先回去吧，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啊，放学以后校门口见。” 这样，大家一个个都出了宿舍。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叶云，没坏了你的事吧？” 叶云说：“没坏啊，你做的挺好啊，老大就该这样。” 我有点蒙，一头雾水的，不知道叶云什么意思。叶云耐心地给我解释：“一个团伙里面，得有一个唱白脸的，一个唱红脸的，简而言之就是要恩威并施、刚柔并济。你负责威，我负责恩；你负责刚，我负责柔。这样，一支队伍才能稳步向前。”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叶云：“你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 “从我爸那里啊。”叶云咧开嘴笑：“我爸那种就更牛了，自己就能扮演两种角色，唱红脸的时候让人感恩戴德，恨不得跪下来舔他的脚；唱白脸的时候让人战战兢兢，吓得他当场尿裤子都不是难事。当然，这需要情商极高才能做到，咱们两个都不够段位，无法自由驾驭两种角色，只好分工合作、取长补短，也能达到不错的效果。” 我乐了：“原来当老大还有这些学问，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嗯，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叶云把今晚的计划说了一遍。 听完以后，我兴奋极了，直竖大拇指：“行啊叶云，这么好的法子也能想出来。” “呵呵，我哪有这么好的脑子，是郁小唯教我的办法，咱们晚上就实施吧。” 下午上课，我还是和黄晓雯坐一起。有点太兴奋了，不停傻呵呵的笑。黄晓雯问我是不是有病，我说我有病才来追你呢，追好几天了一点反应也没。黄晓雯说：“你别这么说，其实我一直在考虑呢。我觉得你这个人还行，就是有点太色了，看见美女都走不动道。”我说：“好歹你也是混过的，还不知道男人是个什么东西？你有见过不色的男的？”黄晓雯说：“是没见过，可我希望能见到。”我说：“那不可能，男的要是不色，除非他是玻璃。” 黄晓雯就沉默了。我赶紧趁热打铁：“行不行，给句话吧，你别老是吊着我。要是对我没意思就早点说，我也不是死皮赖脸非得缠着你。”黄晓雯说：“你再给我一天时间吧，我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就这句话，我就知道基本成了，她是在维持最后的矜持而已。 我说：“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说实话，今天真是捷报连连，感觉生活一下子明朗很多。现在兄弟有了，女人也有了，在县一中的逍遥生活终于要开始了。下课去抽烟，我就忍不住和叶云炫耀，说我终于把黄晓雯搞定了。叶云嘿嘿的笑了起来，我看他笑的有点不对，立刻说道：“妈的，这次你再敢抢，我就和你翻脸！” 叶云说：“怎么会呢，我还没有玩够刘雨薇呢。对了，今天晚上，我俩就要去开房了。” 当时我就震惊了：“这么快？！” 叶云嘿嘿的笑：“晚上办完咱俩的事，你一个人回宿舍吧，我就领刘雨薇去开房了。” 那一刹那，我好想把叶云掐死啊，这个机会明明是我的啊，硬生生被他给抢走了啊！ 再上课的时候，我就和黄晓雯说了这事，黄晓雯也是非常震惊：“晚上就去开房？刘雨薇真是骚的可以啊，看见帅哥就合不拢腿了。”我心想你还不是一样，我觉得你和刘雨薇差不多骚，刘雨薇都没主动摸过我下面呢。其实我说这个，是想告诉黄晓雯，看看人家的进度，咱们也赶紧的吧。结果一节课上，黄晓雯不断的骂刘雨薇，什么脏话都能飙出来，就好像刘雨薇是她杀父仇人一样，搞不懂女生之间怎么能有这么大仇。 放学以后，黄晓雯让我陪她去吃饭。我说我和我们天曲镇的约好了去外面吃，黄晓雯一听更嚷嚷着要去了。我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就和叶云说了一下，让黄晓雯跟着去了。来到校门口，等了大概十多分钟，人慢慢聚齐了，一个个都过来叫涛哥、云哥。 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恩威并施（下） 也就是这个时候，黄晓雯突然勾住我的胳膊，露出趾高气昂的表情。叶云很热情的和他们打着招呼，然后带着大伙往饭店走。路上经过小卖铺，在里面买了两条玉溪，三箱老白汾，对学生来说真的是大手笔。黄晓雯还悄悄问我：“叶云家里是干什么的？”我就说：“他爸当大官的，响当当的贪污犯，年后就要被抓起来了。” 到了饭店，选了个最大的包间，十多个人都坐下了，叶云就叫服务员上菜，而且是特豪气地说：“有什么上什么，看着差不多就行了。”菜上齐了以后，大家就开始喝。叶云和他爸一样能说，有他们这种人在的地方就不会冷场。时而幽默、时而严肃，总能调动大家注意力。与之相比，我就逊色的多，我不擅长聊天，只是坐在那里不声不响的喝酒。 黄晓雯也很能喝，每次举杯她都要凑热闹。我心想这样也行，等她喝醉以后，叶云带走刘雨薇，我就带走黄晓雯。结果我都有点蒙了，黄晓雯却一点事没有，只是两边脸颊稍稍有点红了，简直就是海量啊。半中间，我有点尿急，就让黄晓雯陪我去上个厕所。结果黄晓雯说你自己去吧，我陪你一个男的去像什么。无奈之下，我只好一个人去厕所。回来以后，就看见黄晓雯坐到叶云旁边了，而且两人还聊得特别开心。我一下变得特别郁闷，觉得女生都是这样，看见帅的、有钱的就走不动道了，谁也别说谁俗！ 好在黄晓雯还知道个分寸，看见我回来以后赶紧坐过来了。我斜着眼说：“回来干嘛？不是聊的挺好吗？”黄晓雯打了我一下，说道：“怎么，你还吃你兄弟的醋？” 我看了一眼叶云，他正和那帮学生聊的开心。我说：“刘雨薇就是被他抢走的。” 黄晓雯说：“放心吧，我没那么好追，你看我像是刘雨薇那种人吗？” 听了这句话，我才稍稍有点放心了。酒喝多了以后，大家就开始吹牛了，这算是男人的通病吧。问题是，这帮废物，连个架也不敢打，也好意思在这吹牛。说着说着，叶云就把话题引到前几天打架的事了。叶云就说：“上次你们跟着吴涛打架，谁是第一个跑的啊？”他问这个话的时候是笑着问的，所以他们也没有防备，就指着其中一个学生说：“是他。”然后他们还笑，说那次打架真是太背，对方都拿着家伙呢，感觉挺对不起涛哥的。 叶云就说：“你们赶紧和涛哥道个歉，跟他说以后不会再这样啦。” 他们就挨个道歉，有人还借着酒劲和我嬉皮笑脸，说：“涛哥，原谅我们一回吧。” 这时候，好戏就开始了。我阴阴地说：“刚才说是谁第一个跑的？” 大家一下安静下来，谁也不敢说话了。我又问了一遍：“谁第一个跑的？”其实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故意这么问吓唬他们的。第一个跑的那个学生，脸都吓白了，看着我发抖。 叶云就说：“行了吴涛，教训一顿算了，他已经知道错了。” 我站起来，手里拎个酒瓶，走到那个学生身前，一瓶子就砸他脑袋上了，鲜血顿时从他额头上流下来。那学生叫了一声，捂着头就蹲地上了。我抬起脚踹他，叶云赶紧扑过来，拦着我说：“吴涛，算了，别打了！” 我不顾他的阻拦，一边踹一边骂：“他妈的，我让你再跑，让你再跑。”每骂一句，就踹上一脚。连踹了四五脚，那学生被我踹的满脸血。叶云一下把我推开了，说道：“吴涛，你干什么呢，他不是已经知道错了？” 我呸了一口，骂道：“认错就行了？在我这，规矩没这么松，最起码也得砍他只脚。” 说着，我就从后腰拔出一把菜刀——是的，就是菜刀，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找饭店老板借了一把菜刀，这也是我和叶云早就商量好的。我拿着菜刀，就扑到那学生面前，按住他的腿就作势要砍。叶云猛地拦住我，大叫：“吴涛，算了，放过他这一次！”我不肯算，红着一张脸一定要砍。那学生吓得嚎啕大哭，不断地叫着涛哥我错了，涛哥我以后不敢了。 包间里其他学生也傻眼了，一个个坐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黄晓雯也傻了，总之一个敢过来拦的也没有。我和叶云僵持了半天，好几次菜刀都差点砍着那学生的脚了，还是硬生生被叶云给拦了回来。最后，叶云大喊：“黄晓雯，帮我拽一下吴涛！”黄晓雯站起来，过来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趁着这个空档，叶云一下把我顶到了墙上，两只手按着我的双肩。 我则依旧瞪着那个学生，咬着牙说：“他妈的，你还敢跑，你再跑一个试试？！” “吴涛，够了！”叶云大喊：“这是学校，别把你们道上那套规矩拿到这来！你在道上怎么砍人、杀人，我都不管，可这是学校，你得区别对待。” 我没挣扎了，看着叶云说：“跟我混，就得遵守道上这套规矩。” 叶云说：“他们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行不行？就不能给他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说：“他们知道改过？你问问他们知道改过？我已经给过他们两次机会了！” 叶云转过头来问：“你们知道错了没有？” 众人赶紧点头说知道错了，地上那个学生也哭着说知道错了。他是真被吓坏了，估计这辈子都没遇过这种事。他这只鸡确实可怜，被我杀了吓唬那帮猴子，不过现在看来效果还行。叶云又说：“看见了吧，大家都知道错了，以后打架不会再跑了。吴涛，给我个面子，给他一次机会，行不行？以后再看他表现。要是他还敢跑，我帮你砍他的脚行不？” 我看着叶云，做出特别厌烦、无奈的模样。最后，我把菜刀丢到地上，说道：“叶云，你了解我的，以前在天曲镇，我吴涛说一不二，说砍人脚就不会砍他的手。今天因为你，我食言了，谁让你是我兄弟。行吧，这次就给你个面子，下次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叶云松了口气，拍拍我的肩，冲黄晓雯使了个眼色，黄晓雯赶紧过来把菜刀捡走了。叶云把地上那个学生扶起来，又用纸巾擦他头上、脸上的血，一边擦一边说：“大家听见了，我只能帮你们一次，帮不了你们第二次。以后都胆子大点，不要动不动就跑。要是真打不过，涛哥会让大家撤退，也不会让大家白白挨打的。涛哥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跟他做对的有好下场吗，当初郭恒差点被他弄死……”就是这类的话说了一大堆，大家都是点头点头再点头。 我已经威完了，现在该叶云恩了。 叶云说话的时候，黄晓雯就过来，拉着我坐下了。我还故意喘着，做出特别生气的模样。黄晓雯说：“你别生气啦。” 我看了看她，说道：“以前在天曲镇，他们有资格跟我混？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们。这是来了县一中，身边实在没个人了，才把这帮人拉过来。” “嗯嗯，是是，你消消气吧。”黄晓雯拍着我的胸脯。 我抓了她的手，黄晓雯没有躲。我握着她的手，就说：“别考虑了，做我女朋友吧，我肯定会对你好的。”黄晓雯点点头，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我心里得意，轻轻摸她的手，想着或许晚上有戏。 这时候，叶云也说完了，转头看我：“吴涛，别生气了，继续喝酒吧。” 我就端了酒杯，冲众人那么一晃，他们赶紧也端了酒杯。我很满意这个情况，看来这威立的不错，叶云配合演戏很有效果。我就说：“兄弟们，你们也知道，我脾气有点爆。但是，我对兄弟是出了名的好。你们好好对我，我也好好对你们。谁要是再干对不起我的事，就真的别怪我不客气，下次谁的面子也不给！” 说完这番**的话，他们更是吓得噤若寒蝉，连口大气也不敢喘。叶云说：“好啦，大家喝酒，以后记住就行了。”然后大家举杯，一声不响的喝完了酒。 我的戏演完了，该退场了，接下来该叶云安抚人心的时候。我说：“叶云，我有点醉了，去外面醒一醒，你和兄弟们在这喝吧。” “行，那你慢点。黄晓雯，你照顾好吴涛哈。” 黄晓雯扶着我走出饭店。其实我没醉，但是现在要装醉了。我架在黄晓雯肩膀上，走路故意一摇三晃，不停的在她脸上、脖子上蹭来蹭去的。黄晓雯身上很香，让我下面反应很大。走了一会儿，眼看着黄晓雯要往学校里进，我就赶紧假装走不动了，说自己头晕，要坐下来休息休息。黄晓雯就扶着我在路边坐下，说：“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瓶水。” 她一走，我就赶紧给叶云打电话：“兄弟，你晚上去哪开房？顺便给我预定一间！”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料事如神 电话里，叶云明显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要干嘛啊？” 我特得意地说：“我和黄晓雯要去开房。呵呵，哥哥的春天也要来了。”然后给他讲了讲现在的情况，又叙述了一下待会儿我要怎么装醉，怎么骗她去和我开房云云。为什么和叶云说这么详细呢？说到底还是有点攀比的心态：你能，我也能。说完以后，我又说：“怎么样，能帮我开个房了吧？” 叶云说：“成，一会儿我把房间号发你手机上。” 挂了电话，黄晓雯也过来了，手里拿着一瓶农夫山泉。我坐在路边，假装头晕脑胀，脸上做出痛苦的表情。黄晓雯蹲在我面前，把矿泉水盖子拧开，托着我的头往我嘴里灌水。我也没客气，直接靠在她的肩上。黄晓雯的身上又香又软，让我觉得特别陶醉。喝了半瓶水，我感觉手机震了一下，就知道叶云的短信到了。黄晓雯问我怎么样了，我说不行，还是难受，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黄晓雯就说：“那我送你去宿舍吧。” 我摇摇头：“不行，一步也走不动了。” 黄晓雯说：“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打个车，找个地方休息吧，我是真的不行了。” 黄晓雯想了想，就点点头，说：“那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个车过来。”然后往路那边走。 我赶紧拿出手机，果然是叶云发的短信，xx宾馆xx号房间。我一看就乐了，这个宾馆是四星级的，也是文水县最高级的宾馆，和有钱人做朋友果然舒服啊。这时候，黄晓雯正好也过来了，后面跟着一辆面的。我赶紧把手机放了，继续装的头晕脑胀。黄晓雯扶起我，把我往面包车里送。我紧紧抓着她的手，也一并把她往车里拽。就在这时，黄晓雯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来看了看，就把我的手甩开了，说：“你等等，我去接个电话。” 我只好坐在车里，看着她走到路边，对着电话说了一会儿。然后她走过来，说：“吴涛，你好点了吗？要不你一个人去吧，我得回宿舍了，刚才舍友打电话，说楼管晚上要查寝，我就先回去了啊。”还不等我说话呢，她就急匆匆转身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已经进学校了。我有点懵，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黄晓雯好端端的就改变主意了，而且十有**是因为那个电话。楼管查寝？太扯淡了，县一中的楼管和摆设似的。 我在车上坐了半分钟，面的司机问我去哪，我说哪也不去，然后跳下车。面的司机骂了我一句，我们这边民风彪悍，骂人也非常的脏，开口就是操人老母。我直接火了，回头也操了他老母一下。那司机冲下车，朝着我扑过来。我一点没鸟，当场就要和他开干。结果我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虽然在同龄人里算能打的，和成年人还是一点胜算也没有，那司机一脚把我踹飞了，疼得我半天没有爬起来。司机又骂了好几句，然后才开车走了。 我捂着肚子坐到路边，越想越不是滋味，怎么煮熟的鸭子就能飞了呢？黄晓雯明明就已经答应我了！还被那司机踹了一脚，真是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我给叶云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人过来。过了一会儿，大家都来了，十多个人。叶云惊奇地说：“你不是和黄晓雯开房去了吗？怎么在这坐着呢？”我说：“别提了，跟我走吧。” 沿着路边找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那个还在招揽生意的面包。我直接冲过去，拉开车门就把司机拽了下来，伸出拳头就往他的头上捣。叶云他们也冲过来，一窝蜂的围着那个倒霉司机又踢又踹。打完了，我说：“跑！”大家才跟我一起跑，很快的跑回了学校。大家都是一脸的兴奋，在那个年纪，打完架都是兴奋，能说上好几天，只有我还是闷闷不乐的。叶云让他们先回去，然后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把先前的事说了说。结果叶云听完以后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说：“滚你妈的，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叶云接了个电话，接完以后说：“我和刘雨薇去开房了，你一个人回宿舍撸管吧。” 我骂了他一句，就一个人往回走。路上，还真碰到刘雨薇了。不过我看见她了，她没有看见我。她很认真的化了妆，一副心情愉悦的模样，走路都是轻轻快快的。我骂了句婊子，然后就回宿舍了。如果是叶云，回到宿舍以后，肯定是到处串寝，和那帮学生嘻嘻哈哈的。我不是那种人，也做不来那种事，只好一个人闷闷的睡觉。 因为叶云不在，我担心吕光他们过来报仇，还一个人吭哧吭哧的把铁床挪到门口。一个人真的特别费劲，还不小心把手给划伤了。我坐下来，拿纸巾包住手，半天才止住了血。我把灯关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宿舍里黑洞洞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那一刻真是觉得孤单极了。睡到第二天早上，我没去跑早操，也没去上自习。当然，我平时也不去。迷迷糊糊，就听见敲门，叶云大喊开门、开门。我就起来，费了半天劲把铁床移开。 叶云进来以后，就说要抓紧换个防盗门了。我没理他，又要返回去睡，叶云说你等等睡，然后丢过来一个塑料袋，我一看是两个煎饼果子，还是滚烫的呢。不由心情大好，说道：“还算有点良心。”然后开始吃了起来。叶云坐在对面床上，兴奋地讲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把刘雨薇描述的特别主动、风骚。男生就是这样，要是不爱这个女的，就会和朋友分享这个女的在床上如何如何；要是很爱这个女的，就不会分享，而且连提都不会提。 吃完煎饼果子，也没有睡意了，索性就和叶云去上课。来到教室，看见黄晓雯身边没人，我就坐过去了。不料黄晓雯对我很冷淡，不论我怎么逗她都没有效果，感觉我俩的关系一夜之间就荡然无存了。我就问她是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就是不想说话。说实话，我真是有点崩溃，怀疑自己是不是不会搞对象，为什么每个女的都对我这样？ 下课以后，我和叶云到厕所抽烟，庞华他们十多个学生也都在。昨天就说过了，没事的时候尽量呆在一起，这样外人就不敢小瞧我们了。一堆人热热闹闹的，还是我一个闷闷不乐，叶云就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我和黄晓雯的事说了。 “叶云，你经验丰富，你给分析分析，黄晓雯心里怎么想的？” “嘿嘿，一个女生一个想法。谁知道呢，回头我和她坐一起，好好问问她吧。” 就这样，下节课开始，叶云就和黄晓雯坐在了一起，而我又坐回垃圾桶旁边。整个上午，他俩就在那说啊笑啊，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瞧的我有点窝火。黄晓雯不是不想说话吗？怎么和叶云就这么多话呢。看着黄晓雯那么开心的模样，我的心里也是直打鼓，她不会也喜欢上叶云吧，那我可真是得不偿失了。不过我也发现，刘雨薇也是如坐针毡，一上午不停地盯着叶云和黄晓雯。看到这个景象，我也是幸灾乐祸，有点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我赶紧问叶云怎么样了。叶云说：“还没问出来呢，再给我点时间，下午应该差不多了。”我狐疑地看着他：“你小子不会又想挖墙脚吧？”叶云说：“哪能呢，你看我像那种人吗……好吧，我是那种人，可我保证不会再挖第二次了。” 到了下午，叶云继续和黄晓雯坐在一起，中间他俩各种打闹，还咯咯咯的笑。不光是我，刘雨薇的脸色也很难看。我心说叶云啊，我是叫你帮我解决问题的，你咋还和她打情骂俏上了呢。我赶紧给叶云发短信，让他收敛着点，说好不挖墙角的。过一会儿，叶云给我回了：淡定，晚上告诉你结果。 到了下午放学，我急吼吼的把叶云拉出来。叶云说：“你别着急，咱们到外面吃饭，一边吃一边说，这个事情比较重大。”我俩就出了学校，找了个快餐店，点了两份拉面，一份放香菜、一份不放香菜。叶云说：“你等我吃饱，吃饱了再慢慢说。”我哪有心情吃饭，就看着他吃，好不容易等他吃完，他慢悠悠的抹了嘴，说道： “吴涛，我说个事，你得有心理准备。”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紧张兮兮地看着他，说道：“你不会说，你和黄晓雯好上了吧？” 叶云震惊地看着我，半天才说了一句：“吴涛，你……你……料事如神啊？” “你妈个逼！”我再也忍不住了，端起面前的拉面来就狠狠砸了过去。 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我们的嫂子 叶云头一闪，拉面甩到了后面，“哗啦”一声连碗都砸了。我简直怒不可遏，挥起拳头就朝着叶云砸过去。叶云一下跳起来，嘴里喊着：“吴涛，你冷静点。”然后就往店外面跑。我赶紧追过去，结果没跑几步，就被人拽住了，快餐店老板让我付钱，两碗拉面加一个碗，一共花了我三十五块钱。等付完钱、找完钱，再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叶云的影了。 我就给他打电话，打了两遍这小子都没接。打到第三遍，叶云才接了，开口就说：“吴涛你疯啦，为个女人和我翻脸？”我说：“不好意思，我冲动了，不是就个女人吗？”叶云呼了口气：“你能想开就行，现在你这个身份，想要女人还不是大把的？”我说是，然后又问他在哪，他说在钟鼓楼。我说：“你可真能耐，一下跑出去两公里。”叶云说：“可不是吗，你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可怕。”我让他在那等着，一会儿就过去了，再好好吃个饭。 我打了个车，直奔文水县的钟鼓楼。一到地方，就看见叶云坐在钟楼下面，嘴巴里还叼着根烟，呼哧呼哧地喘气，看来刚才真是累的够呛。我跳下车，一下没忍住，朝着叶云就奔过去了，嘴里骂着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勾结两次义嫂的王八蛋。叶云一下跳起来，说：“你不是不生气了吗？”然后又继续往前跑，我就跟在后面追。这小子跑的还挺快，一下子又跑出去两公里，从建设路一直跑到建安路。最后我跑不动了，一屁股坐路边休息。叶云在我前面十米的地方，也是一屁股坐到路边，呼哧呼哧的喘。 “你这个……王八蛋。”我喘着气说：“老子那么信任你，你又一次挖了我的墙角。” 叶云说：“吴涛，爱情这个东西，是不分先来后到的。它来就来了，我也克制不住啊。我和黄晓雯坐了一天，我俩都觉得彼此才是今生的天使……” “天你妈啊天！”我一下跳起来，又朝着叶云扑过去。叶云也跳起来，继续往前跑。不过刚跑了一百米，我就累的跑不动了，又坐在路边休息。叶云也坐下来，继续说道：“兄弟，是真的，我不能瞒你，我和黄晓雯彼此都深深的爱上了对方。” “干！” 我大叫一声，又站起来去追，叶云也跟着往前跑。不过这次没跑十米，又坐在了路边，体能实在太差。我指着叶云，骂道：“有能耐你就一直跑，千万别让老子逮着你，否则非把你的皮扒了不可。”叶云说：“吴涛，你就是把我扒了，黄晓雯也是爱我的。你说你何必呢，又失去爱人，又失去兄弟，完全没必要的啊。这样吧，你去找刘雨薇吧。” 我一下站起来，叶云也一下站起来。我发现自己实在没力气跑，只好又坐下了，叶云也随即坐下了。我说：“老子……老子才不会要你玩过的破鞋。”我可以不在乎刘雨薇不是处女，但是不能不在乎她被叶云上过，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膈应人了。 “那好吧，是你不要，可不能怪我。”叶云摊摊手：“反正黄晓雯我是要定了。吴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黄晓雯根本不爱你啊。有这个时间和我扯皮，还不如赶紧去寻找其他真爱。” 我突然没有力气说话了，头靠后就躺在马路牙子上。身后是一家音像店，正吱呀吱呀的放着老碟片。我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心头突然涌起巨大的悲伤。这是第几次被女人甩啦？数来数去都有点数不清了。不知不觉，眼睛就有点湿润了，觉得自己真是可怜啊。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叶云正躬着身看我。我一下坐起来，冲他怒目而视：“你还敢过来？！” “哎你不是吧？为了这点事就哭啊？”叶云坐到我旁边，伸手递给我一瓶可乐。 话说回来，刚才跑了那么远，还真是口干舌燥啊。我接过来，仰头咕咚咕咚的灌。一口气喝完了，我把易拉罐捏扁，咬牙切齿地说：“你要不是我兄弟，我现在就把你的头打爆了。” 叶云哈哈的笑：“还好还好，我是你的兄弟。是兄弟的话，不该为这点小事生气的。” “我要生气，也是生我自己的气。”我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易拉罐，说道：“气自己没有个当官的爹，气自己没有张英俊的脸，气自己没有个会说的嘴。真羡慕你这种人啊，从来都是生活的主角，走到哪里都有光环加身，这样活着才算有滋有味吧……” 叶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搂着我的肩膀，往我嘴里塞了一支点好的烟。我抽了，觉得每一口都很苦。生活是苦的，什么都是苦的。不知过了多久，叶云才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有时候，我也很羡慕你呢。” “羡慕我什么？”我冷笑：“千万别说那些电视里烂到家的台词啊，什么你们有钱人家的小孩才有烦恼，没完没了的应酬，女孩看中你都是为了钱，以及政治联姻的苦恼？” “嘿，我没有这些苦恼。”叶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的灰，“走吧，回学校。” 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就是，叶云和黄晓雯真的在一起了。他俩牵着手在教室里宣布了这个喜讯，班上同学自发的鼓起了掌，唯有我和刘雨薇的脸色相当难看。我觉得我俩的心理台词肯定一样：狗男女！奸夫淫妇！不得好死！生孩子没屁眼！ 不过，要让我再说心理话，这次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最起码没有刘雨薇那次难受。是为什么呢？习惯了女人的背叛，还是从来没有爱过黄晓雯？晚上回到宿舍，竟然真的换上了防盗门，不得不佩服叶云的执行力。这样一来，我们睡觉的时候就再也不用担心了。结果躺在床上，叶云又和黄晓雯煲电话粥，两人卿卿我我的聊了一个多小时，把旁边的我都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就安慰自己，人家刚在一起，肉麻点也是正常的。结果我错了，他们一连一个星期都是这样，每天上课在一起还不够，每天晚上睡觉还要聊一个小时。 我真是太佩服叶云了，尤其是佩服他那张嘴，能不停的说、说、说。有人可能会觉得，一个男的这么能说，是不是太婆婆妈妈了。可叶云不是婆婆妈妈的类型，他是那种说话特有意思的类型。我在旁边听着，有时候都会忍不住笑出来。其实想想也是啊，我要是个女生，也会特别喜欢这种幽默而又不啰嗦的男生。 这一个星期里面，整个高一年级都没人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这帮天曲镇的，以我和叶云为中心，正式成员有十五个左右，只要不上课基本都在一起，睡觉前也会聚着聊聊天，在县一中绝对属于不可小觑的势力。像吕光啊、武嘉耀这些，自从上次被元峰揍过以后，根本连头都不敢露了。哦对了，我和叶云确实不断宣扬元峰就在旁边中专读书，就是对庞华他们也是这么说的。除了我和叶云，在所有人心里，元峰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关键时刻才会动用的大杀器。这样一来，胆敢动我们的就更少了。不夸张的说，我感觉我们在这届高一，有隐隐成为扛把子的意思。 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就开始忙活宋扬的事了。不知该有多少人记得，邓禹曾经交代过我一件任务？就是帮宋扬把妹，那个高二的白依月！之前军训的时候，高二、高三还没开学；后来正式开学，我又陷入好几桩麻烦里。现在好了，终于能去找找白依月了。邓禹交代过，不让我把这事告诉第二个人，所以我只能自己悄悄的去办。可是问题来了，我只知道白依月是高二的，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班的。我问邓禹，邓禹也说不知道。没办法，我只能大海捞针似的在高二年级里找。 一下课，我就跑到高二去，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看。县一中挺大，一个年纪十几个班，一个班五十多号人，这就差不多近千人了！在这一千人里找一个人，这个任务实在太艰巨了。好在白依月不是那么难找的类型，她长得又漂亮又有气质，往人堆里一站就特别扎眼。在第三天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她，特别乖巧的一个女生，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学习，一身雪白、气质出众，洒在她身上的阳光都显得那么温暖，和旁边嬉戏打闹的学生格格不入，和整个县一中都格格不入，让我一下就想起初中学的那首诗：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白依月，真的担的上这两句诗，怪不得宋扬要为她如此痴迷。当即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宋扬搞定这个女生，只有她能当我们的嫂子，只有她才配得上我们风华绝代的扬哥。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为逼生、为逼死 白依月是找到了，但是问题来了，该怎么认识她、接近她呢？就这么唐突的冲进去，一定会被她当作神经病吧。而且也未必有效，我亲眼看见有人给她送情书，被她当场就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还有男生和她搭讪，死皮赖脸站在旁边，简直说的天花乱坠，白依月却是不为所动，只顾着看自己的书，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抬过。 我可不想当这样的傻逼，所以还是得另辟蹊径，通过其他方式接近白依月。我一连观察了好几天，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白依月这个人，生活极其规律，上学掐着点来，铃声响起的刹那，正好走进教室；放学掐着点走，只要老师一说下课，她马上收拾书包走人。她在文水县住，也算是本地人了，所以没人敢找她的麻烦，想英雄救美都找不到机会。 难啊，太难了，白依月就像个机器人，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丁点的漏洞。这天，我又趴在她们班窗户上观察白依月。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接起来就听见庞华在里面吼：“涛哥，你快回来，云哥被人……”还没听完，我就赶紧挂了电话，急匆匆往楼下赶。回到教室一看，一堆人围成个圈子，最里面传出打骂声。我就近拿了个凳子，喊着让开让开，就往最里面冲。好不容易冲到里面，眼前的景象就让我傻眼了。 黄晓雯正骑在刘雨薇的身上，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的。两个人都是披头散发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凌乱不堪。叶云站在旁边，脖子上伤痕累累的，一看就是被指甲抓的。叶云正拉着黄晓雯的胳膊：“别打了，别打了。”但是显然拉不住，黄晓雯太彪悍了。 我有点发懵，看见庞华也在旁边，一把将他抓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庞华告诉我：“刘雨薇和别人说黄晓雯的男人都是她玩剩的，不知道怎么被黄晓雯给听见了，两人就打起来了。云哥过去拉架，反而被刘雨薇抓了几道。黄晓雯直接暴走了，骑在刘雨薇身上又抓又打的，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拦，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我听完以后直想笑，心想叶云啊叶云，你也有今天啊。不过还是那句话，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该帮忙还是要帮忙的。我就说：“走，去把她俩拉开。”然后就过去拽黄晓雯，和叶云一起把她拉开了。刘雨薇吃亏不小，站起来还要打，但是被庞华给拉住了。黄晓雯就骂：“你还打？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逼？”刘雨薇一听就更火大了，也是满口的污言秽语，张牙舞爪的要冲过来打，但是被庞华死死的抓着。我看见庞华也不是好鸟，趁机在那占刘雨薇的便宜呢。两个人打不成，就在那互相骂，我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女的也能骂成这样。 骂了一会儿，终于上课了，黄晓雯和刘雨薇才坐好了。一整节课，就看见刘雨薇在那不停的哭。叶云给我发了个短信，叫我帮忙安慰一下刘雨薇。我想了想，毕竟也是兄弟，就帮他擦擦屁股吧。等老师写板书的时候，我就钻到了刘雨薇旁边。刘雨薇趴在桌上，肩膀不停的起伏。我碰了碰她的胳膊，刘雨薇抬起头看见我，才擦了擦泪，说：“你过来干嘛。” 我说：“你想开点吧。叶云那种男的，换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吗？你要和他在一起，就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刘雨薇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以前都是我甩男的，这还是第一次男的甩我。” 这句话，我不知道怎么接，总不能说我一直被女的甩吧。 过了一会儿，刘雨薇说：“我要弄黄晓雯一顿，到时候你和叶云帮谁？” 我心想，再怎么说，黄晓雯也是叶云的现任女友，我俩不绑她，难道还帮你不成？不过我嘴上说：“打什么啊，干嘛还打，我看就算了吧，你俩要是打起来，我和叶云也挺为难的，真不知道该帮谁，应该是拉架吧。” 刘雨薇说：“别拉架。我也不为难你俩，你俩两不相帮就行了，我一定要弄那个婊子一顿。” 放学以后，我就把刘雨薇的原话告诉叶云了。黄晓雯也在场，一听就飙了，大骂：“让那个婊子来吧，老娘要是怕她就不姓黄。” 叶云说：“行了行了，你别生气，打什么打啊，我和去刘雨薇说说。” “不行，不许你去，不准你和那个婊子说话。”黄晓雯抓着叶云的胳膊，就好像怕他跑了一样。反正我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二女争一男的戏码，也不知叶云的心里是爽还是烦，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很烦吧。黄晓雯放了很多狠话，声称刘雨薇要是敢来，肯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她还说，不让我和叶云插手，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我和叶云面面相觑，也不知怎么解决，只好先这样了。 回到宿舍，我就问叶云想怎样。叶云说，好歹黄晓雯才是他的现任女友，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刘雨薇打。算是和我想的一样吧，这时候就看和谁的关系比较近了。我说：“那行，要打的时候，咱们兄弟一起去。”叶云想了想，又说：“刘雨薇是我前女友，这么做是不是太没良心了。”我有点崩溃了：“你就说怎么着吧，这事听你的，我不出主意了。” 商量了一中午，也没商量出个结果，这事无论怎么办都是错，只能盼望她俩不打架，只是刘雨薇嘴上卖卖狠而已。我就骂叶云，说你活该，你和刘雨薇，我和黄晓雯，多好啊，非得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来。叶云说：“那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个人，看到喜欢的女生一定要追。”得了，和他说不通，他才是个“为逼生、为逼死”的家伙，我和他一比简直差远了。 下午上课，平安无事，刘雨薇和黄晓雯没有任何征兆，除了谁也不理谁之外没有任何火花出现。我和叶云都松了口气，希望就这么和谐相处下去，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结果高兴没多久，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刘雨薇就过去敲黄晓雯的桌子，说：“吃完饭，食堂后面见哈。别跑，别让我进宿舍抓你。”说完转身就走。黄晓雯直接开口大骂，但是刘雨薇根本没有理她。论气势上，刘雨薇是赢了。 黄晓雯拿出手机就打电话，让一个叫东子的找点人去食堂汇合。叶云就在旁边劝，不让黄晓雯打架。黄晓雯说：“没听见她刚才说吗？我要是不去的话，她要去宿舍抓我！” 叶云说：“没事，咱不回宿舍了，我去外面租个房子。” 黄晓雯摇摇头：“不行，这次要缩了，以后没脸混了。叶云，我知道你为难，这事你就不用管了。”说完，也站起来走了。 教室里就剩我和叶云，叶云说：“这黄晓雯，比我还要面子。” 我说：“她是混的，肯定注重这个，现在你想咋办？用不用叫点人去帮黄晓雯。”刘雨薇是有备而来，估计是铁了心要弄黄晓雯。 叶云说：“还不知道啥情况呢。你说刘雨薇能叫谁？也就吕光那个二愣子帮他吧。咱们先不用叫人，过去看看是咋回事吧。” 就这样，我和叶云去了食堂，没有叫庞华他们，只有我们两个。我俩找了个角落吃饭，眼睛一直瞄来瞄去，终于找到了黄晓雯。黄晓雯果然叫到人了，身边有十多个男的，其中一个梳个鸡冠头，看上去特别扎眼。黄晓雯正和他说话呢，看来鸡冠头是这帮人的老大。但是怎么说呢，我和叶云算内行人吧，这帮人一看就不怎么厉害，吓唬吓唬普通学生还行，属于比较低级的混子，除了鸡冠头以外，其他没有个看着很牛逼的。 但是我们没有看见刘雨薇，把整个食堂瞄了一圈也没看见她。我俩正瞄的时候，黄晓雯看见我们了，就朝我们走了过来，问：“你俩在这干嘛呢。” 叶云说：“吃饭呢，顺便看看你。” 黄晓雯特肉麻的说：“没事，亲爱的，不用担心我，刘雨薇弄不了我的。” 就在这时，那个鸡冠头也过来了，脸上一副很**的样子，反正我是不喜欢他的神色。鸡冠头过来说：“这谁啊？”语气特别不善，还上下看我和叶云。可以说，如果没有黄晓雯，我们早就打起来了。 黄晓雯就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叶云，这是我同学吴涛。”然后又给我俩说：“这是东子，和我一样都是天格镇的。” 我和叶云还没说话呢，东子就嚷嚷：“这就是你男朋友啊？小白脸啊？” 叶云的脸色一下变了：“你他妈说什么呢，注意点啊？” 当时我也做好准备了，两个拳头都握起来，随时都能开削这个东子。 黄晓雯推了东子一下，不耐烦地说：“你有病啊，招我男朋友干什么？”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趁乱使诈 东子“嘁”了一声，瞪了叶云一眼，就没有再说话了。叶云真是气得不轻，看得出他就没有受过这样的气。我也一直看着他，只要他说句话，或者有个眼神、有个动作，我马上帮他干这个东子。不过叶云忍下来了，应该是看黄晓雯的面子。 黄晓雯说：“行了东子，你先过去吧，我和他们说几句话。” 东子一走，叶云立刻飙了：“这个傻逼是谁啊，是不是找削呢？” 黄晓雯赶紧拉着叶云的手，用撒娇的语气说：“别生气啦，他就是那个性子，对你没恶意的。” 叶云说：“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感觉还挺听你话的。” 黄晓雯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说了你别生气，东子是我以前对象的小弟。” 叶云的脸色一下很难看，黄晓雯又撒娇地说：“说了不生气的嘛，都是以前的事了嘛。” 叶云说：“行了，我不气，你过去忙吧，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黄晓雯笑了笑，这才过去东子那边了。我俩继续坐下来吃饭，叶云的脸依旧很阴。我说：“行啦，别气了，黄晓雯这种人，怎么可能以前没有男朋友。” 叶云看看左右，悄悄说道：“我怎么可能生气。” “那你……” “不懂了吧，我越是这样，黄晓雯才越觉得我在乎她啊。” “……好吧，你赢了。” “不过我也气，东子那个傻逼，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可牛逼呢？” “哈哈，不爽了就干他。” “现在算了，毕竟他是和黄晓雯一挂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赶紧吃饭，吃完了看热闹去。” 我俩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然后匆匆忙忙上了食堂二楼。在二楼的窗边，正好能看见食堂后面的巷子，这就是刘雨薇约黄晓雯打架的地方。我俩一看，刘雨薇已经到了，让我们更加惊讶的是，刘雨薇竟然带了二十多人。吕光也在其中，不过吕光显然不是老大，看来这个刘雨薇能量还挺大的，短时间里就召集了这么多人，漂亮的女的都容易混的好。 叶云正要打电话提醒黄晓雯，就看见黄晓雯已经带着人进来了。黄晓雯一看见那么多人，脸色就有点不对了，结果那个叫东子的完全不惧，还隔着几十米呢就开骂了：“哪个叫刘雨薇的给我滚出来，连我们老大的女人也敢碰？”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叶云还准备叫人帮忙呢，一听这个话也不叫人了，嘟囔了一句：“打吧，打死这个叫东子的。” 我和叶云居高临下，看的是清清楚楚。两边几乎没怎么谈，一过来就直接开打了，两边人乱哄哄的冲到一起，那个叫东子的确实挺猛，抓住一个就一直猛干。刘雨薇和黄晓雯也撕扯到一起了，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扯头发、扇耳光，黄晓雯要比刘雨薇猛一些，几下就把刘雨薇给踹倒了。刘雨薇叫了一声，吕光就冲过来了，一脚就把黄晓雯给踹开了。 叶云也急了，打开窗户就往底下跳。好在是二楼，跳下去也没啥事。我也跟着跳下去，抓住吕光就开干。我俩不是针对刘雨薇这边，就是单纯的看吕光不顺眼。吕光看见我俩，也是懵了，不知道我俩咋出现的。我俩把吕光架到墙上，拳脚相加的狠狠揍他。刘雨薇看见了，哇啦啦的骂我俩不是东西。黄晓雯又冲过去和刘雨薇撕扯，这个时候局势已经很明显了，东子虽然打架挺猛的，但是毕竟寡不敌众，很快就被那边给踹倒了。我一看这个架势，就跟叶云说：“快拉着黄晓雯走吧。”叶云冲过去拉黄晓雯，黄晓雯也知道不行了，就喊：“东子，别打了，跑吧。”然后这边就开始撤退，一群人哗啦啦的往巷子外面跑。 这时候，人特别多、特别乱，我跑着跑着，就看见东子正好在前面跑，想着他刚才对叶云的态度，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背就是一脚。东子被我踹了个跟头，也没看见是我踹的，我看见越过去跑了，刘雨薇那边的人瞬间围过去，又把东子一顿暴打。出了巷子，人群散了，都是各跑各的，我也没看见叶云，只能顾着自己瞎跑，不一会儿就跑回宿舍楼了。我给叶云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和黄晓雯跑到校外了。我就问他黄晓雯怎么样了，他说黄晓雯被吕光那一脚踹的不轻，现在正在一个小商店休息呢。我说你等我吧，然后也出了学校。 到了叶云说的那个小商店，才发现不只是他和黄晓雯在，还有东子和三四个男生。黄晓雯的脸色确实不好，坐在那不停地喘着气，叶云轻轻拍着她的胸口。不过东子更惨，浑身脏兮兮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眉毛那边还挂了彩。东子在那放狠话，说要把天屯镇那帮人全都灭了。我心想你可拉倒吧，一点脑子也没有，光能打有什么用。 我就走到叶云身边，小声的和他说着话。我不敢看东子，毕竟刚才做了亏心事。这时候，就看见一个学生，在东子耳边说了几句话。东子的脸色一下变了，指着我说：“刚才是不是你踹了我一脚？”我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了。我说：“你开玩笑吧，我踹你干什么。”黄晓雯也说：“东子，你胡说什么呢，我看见他打吕光了。”东子说：“有人看见他踹我了，要不是他踹那一脚，我就受不了这么重的伤。”一边说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脸恶狠狠的表情。 我要装，肯定就装到底。我就骂：“你他妈神经病吧，我和你无冤无仇的好好踹你干嘛？” 黄晓雯一下站起来，挡着东子说：“你弄清楚行不行，这时候就别闹内讧了。” 东子指着我骂：“孙子，你敢承认吗？你还是个男人吗？” 这句话刺激到我了，我当时差点就承认了！可是我又一想，我要是现在承认，我就真成个傻逼了！我就说：“老子踹你妈了，长个嘴别他妈瞎说。”东子一拳就砸过来，打在了我的下巴上。我也火了，一脚踹过去，就和东子在小商店里厮打起来。叶云他们赶紧过来拉架，费了半天劲才把我们拉开了。商店老板也火了，说你们要打就出去打，别在我这影响生意。不过我们没人理他，我和东子还是互相骂，两边都骂的挺狠。 黄晓雯说：“你说吴涛踹你，到底谁看见了？” 东子就指了指先前和他说悄悄话那个男的。黄晓雯一瞪他：“你看见了？确定没看错？要是故意在这挑拨离间，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那个男的也慌了，看了看东子，又看了看我，说道：“我看见有人踹了东子，好像就是这个人。但是究竟是不是他，我现在也不敢保证了。” 黄晓雯骂了他一顿，意思是不让他瞎说了。东子也不说话了，但是眼睛一直瞪着我。我心里虚，但是一直装着很生气的模样，就是装孙子也要装到底了。就在这时，黄晓雯突然接了个电话，一接起来就开始破口大骂，明显是刘雨薇打过来的。骂了一会儿，黄晓雯说：“单挑就单挑，老娘怕你？”然后挂了电话，说道：“刘雨薇约我在大操场单挑。” 我当时就傻眼了。我见过单挑的，但是女人单挑还是第一次见。东子立刻说不行，要带着人再杀回去。黄晓雯说：“算了，咱们人不够，单挑就单挑，反正刘雨薇打不过我。” 叶云说：“有没有可能是个局，刘雨薇假装说要单挑，然后把人引过去打群架。” 东子说：“对啊，是有这个可能！” 黄晓雯说：“咱们过去看看，要是打群架，咱们就跑。要是单挑，我就和刘雨薇干。” 确定计划以后，大家就出了商店。去的路上，东子就开始打电话，召集人手去大操场，整个人吆五喝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喊千军万马呢。结果到了大操场，还是那十几个人，也不知道东子咋呼个啥。我悄悄问叶云：“用不用叫人？” 叶云摇摇头：“先前打吕光，刘雨薇已经很难过了。现在再叫人帮黄晓雯，刘雨薇得更加难过了。”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这个，你也太怜香惜玉了。” 叶云咧开嘴笑：“好歹爱过一场是吧。” 我服了，我是真服了。叶云又悄悄问我：“哎，吴涛，你刚才到底踹了东子没有？” 我看看左右，说道：“踹了。” 叶云竖起大拇指：“踹的好！兄弟，我以你为荣！” 正说着呢，就看见刘雨薇他们也过来了，还是先前那二十多人。我琢磨着，不会真的是个局吧？好在他们在五六米外停下了。这时候，黄晓雯开始嘲讽：“没想到你还真敢来，还以为你是骗我过来打群架呢。” 刘雨薇也是个厉害的，说道：“打群架，你又打不过，索性单挑吧，这样你也敢来，省的还得到处抓你。”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妇科挂号 黄晓雯说：“那就打吧，别废话了。”说着就往前面走，一边走一边脱衣服。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脱衣服！当时我都惊了，我知道男的单挑会脱衣服，没想到女的单挑也脱衣服。黄晓雯脱了外衣，露出里面的白色紧身小背心，能够清晰的看见文胸的轮廓。黄晓雯的胸虽然不大，但是看着特别诱惑，我一下就血脉喷张了。不过想到她是叶云的女朋友，只得无奈的把目光移开了。我不是什么君子，就是觉得不大舒服。 刘雨薇也走出来了，她穿个清凉小吊带，并不适合脱衣服，不然就能大饱眼福了。两人一撞上，立刻厮打了起来，还以为能看到拳拳到肉的精彩对决，结果还是老一套的扯头发、打耳光，黄晓雯抓住刘雨薇的头发，狠狠一耳光就打了过去。刘雨薇大叫一声，搂着黄晓雯的脖子往前一扑，两人都摔倒在地上，接着就是滚来滚去，又抓又挠，一点章法也没有。打着打着，两人的衣服都掀起大半，雪白的肌肤也露了出来，我感觉好多人的呼吸都浓重了。 不过我也觉得奇怪，就问叶云：“黄晓雯不是挺猛的吗，怎么单挑还打不过刘雨薇呢。”叶云说：“你忘啦？黄晓雯被吕光踹过一脚，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这是属于带伤上阵啊。”我才想起来，吕光那一脚确实够狠的，男生或许能撑住，但女生真不行了。黄晓雯也够猛，都这样了还和刘雨薇单挑。我就问：“那怎么办？”叶云盯着场中，说道：“如果不行，咱俩就上去拉架。”我点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黄晓雯突然大叫一声，突然翻身骑到刘雨薇身上，像是变身超级赛亚人似的，左右开弓的扇刘雨薇。刘雨薇只顾着用手挡，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叶云冲我使个眼色，意思是差不多了，上去拉架吧。我点点头，和叶云跑出去，还没跑两步呢，就看见对面窜出个人来，比我俩跑的快多了，一脚就踹在黄晓雯的肩膀上。黄晓雯直接朝后摔倒在地，连爬都爬不起来了。叶云直接骂了出来：“吕光，我**！”冲过去就抓住吕光打了起来。 我也觉得吕光太不是东西了，对一个女的也下手这么狠，而且人家可是在这单挑呢！我也冲过去，抓住吕光就开打，又踢又踹的。在我俩的围攻下，吕光完全不是对手，片刻就被我俩踹倒在地了。这么一来，两边都乱了，也不管单挑不单挑，一窝蜂的冲过来打在一起，果然是又恢复了群架的节奏。我和叶云谁也不打，就逮着吕光一个人打，因为这混蛋实在太可恶了。不过我俩不找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来找我们。我正打吕光打的嗨呢，突然有人从后面勒住了我的脖子，而且一下就把我给放倒了。叶云赶紧过来帮我，一脚把那小子踹开，我才站了起来，四下一看，发现黄晓雯这边已经沦陷了，众人躺的躺、跑的跑。 东子那傻逼更惨，躺在地上被好几个人轮。我一看就知道不行了，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看见黄晓雯还躺在地上，就过去背了她往操场外面跑。跑着跑着，突然觉得不对，这是叶云的女朋友啊，这么积极是不是要引起误会。回头一看，场面特别混乱，根本找不到叶云。黄晓雯趴在我背上，头靠在我肩上，轻轻地说：“送我去医院。”我转头一看，就吓了一跳，黄晓雯的脸色特别惨白，感觉和快死了差不多。我心说不至于吧，被踹了两脚就成这样了？也不敢耽搁，一直跑到学校外面，拦了个出租车去医院。 在车上，我给叶云打了个电话，但是他没有接，也不知在忙什么。到了医院，我又背着黄晓雯进去大厅，挂号的时候又为难了，也不知该挂哪个科。黄晓雯在我耳边说：“妇科。”我也赶紧和挂号处说妇科。拿了号以后，顺着路标找到妇科。正好，门口也没人排队，我背着黄晓雯就进去了。里面坐个女大夫，说：“把她放下，你先出去吧。” 我赶紧说：“我陪着她。” 黄晓雯拍了我一下，小声说：“你先出去。” 我莫名其妙，就把黄晓雯放下，然后自己出去了。出去以后，坐在门口的小护士还把门关上了。我更加莫名其妙，不就是看个伤嘛，干嘛还把我赶出来。坐在对面的排椅上，一抬头看见门上写着俩字：妇科。这一下，我才反应过来，黄晓雯是来看妇科的。刚才太忙了，根本没往这上面想。我脸红了一下，还不知道那大夫怎么想我呢。 趁这个机会，我赶紧又给叶云打了个电话，可是仍然没有打通。感觉有点纳闷，这小子不会和东子一样被群殴了吧？然后又觉得不可能，叶云那么精明，不可能和东子一样，估计现在忙什么呢。刚放下电话，先前那个护士走了出来。我赶紧站起来问：“我朋友怎样了？” 那护士上下看了看我，说道：“你知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来妇科的？” 我莫名其妙，说：“她刚才和人打架，被踹了两脚。” 护士说：“疯了吧？她都怀孕俩月了，还让她去打架，你这男友怎么当的？” 当时我就惊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黄晓雯竟然怀孕两个月了！这消息实在太劲爆，劲爆到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护士见我不说话，捧着个文件夹就走了。我站了一会儿，黄晓雯就出来了，对我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输个液。对了，别和叶云说，我叫我朋友来。” 我点点头，转身就准备走，既然她不想说，那我也没必要拆穿。刚走几步，就听见黄晓雯叫我。我扭过头来，黄晓雯走过来，问我有没有一千块钱。我说有，不过得回宿舍拿。上次宋扬给我的一千还没花，本来准备和刘雨薇开房的，现在也用不上了。黄晓雯说：“行，你去拿吧，我在这等你。”然后又补了一句：“千万别和叶云说啊。” 我回了宿舍，叶云还是不在。想了想，没给他打电话，拿着钱回到医院。黄晓雯坐在妇科门口的椅子上等我，我把钱递给她后，黄晓雯说：“你没和叶云说吧？”我说：“没有，我根本联系不上他。”黄晓雯拿了钱，说道：“那你先回去吧，我随后把钱还你。”我点点头，转身就走，心里特别矛盾，也不知该怎么办。刚出医院，黄晓雯就给我打电话。我接起来，她问我：“你就不好奇，我借钱干什么？”我说：“我都知道了，那护士告诉我的。” 黄晓雯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回来吧。于是我就又回去了。见了黄晓雯，她就问我：“你不会告诉叶云吧？”我说：“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当时觉得矛盾极了。黄晓雯说：“我不为难你，你要想说就说吧。不过我告诉你，我还想和叶云在一起。”我没说话，黄晓雯接着说：“是我以前对象的，我和他已经分了，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么？” 我迷茫的点了点头，就好像我才是她男朋友。黄晓雯松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你好人做到底吧，陪我做完手术。已经预约上了，一会儿就能做。” 我又点点头，我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黄晓雯坐在我旁边，给我讲她和她前男友的故事，大概就是两人在暑假的时候闹翻，开学以后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其实我不想听，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接下来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又来了几个女的，好像都是要流产的，有的有男友陪着，有的没有男友陪着。护士问其中一个女的要不要打麻药，打麻药是多少钱，不打麻药是多少钱。那女的想了想，说不打麻药了。她是一个人来的，没有男朋友。当时我觉得她很可怜，可是我也没办法，我没有多余的钱帮她。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轮到黄晓雯做手术了。黄晓雯进手术室前说了一句：“千万不要告诉叶云。”我在外面等着，没有给叶云打电话，叶云也没给我打电话。等了大概三十分钟左右吧，黄晓雯就被推出来了，又送到休息室输液，好像是消炎的。我坐到她旁边，她又问了一句：“你没告诉叶云吧？” 我摇了摇头，然后问：“你很喜欢叶云？” 黄晓雯“嗯”了一声，我感觉心有点疼，有叶云这样的朋友，不知是好还是坏。好处肯定是这人仗义、够意思，有什么事也帮着我；坏处就是他长得太帅了，身边的女生没一个不被他迷倒的。 输完液后，医生通知说可以回去了。我要背黄晓雯，但是她说不用，自己就能走。当时看好多人流广告，说做完手术就能走，我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黄晓雯确实能走，只不过走的很慢。打了车回到学校，还是上课期间，就把她送回宿舍了。 第一卷 第七十章决定出手 之后，我回宿舍转了一圈，宿舍没人；去教室转了一圈，依旧不见叶云；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听。我就去网吧玩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回宿舍，庞华他们都过来了，问我中午的事情。我就简单讲了讲，正说的时候，叶云终于回来了。我就问他：“你去哪了，怎么也不接电话。”叶云说：“我有点事，随后再和你说。”然后就和庞华他们打招呼。 庞华他们走了以后，叶云赶紧说：“我下午和刘雨薇在一起了，你千万别和黄晓雯说啊！” 我觉得我当时的心情可以用一串“……”代替了，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叶云说：“当时我看见你背着黄晓雯走了，回头一看刘雨薇还在那躺着呢，想了想还是于心不忍，回去背了她往外面跑……” “然后呢？” “你先说你去哪了？” “我把她送回宿舍，然后就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一直没人接，只好去网吧玩游戏了。” “嗯，我也想把刘雨薇送回宿舍的，可是刘雨薇说她难受，让我送她去医院。我心想不就被扇了几下吗，至于去医院吗，就送她去小诊所了。在小诊所，她就一直哭，我没办法啊，只能一直哄她。期间你打电话，我不敢接啊，我怕你和黄晓雯在一起呢。哄到后来，她说想去看电影，我说那就去吧。到了电影院，结果她开了个情侣包间。进去以后，她就把衣服脱光了……” 我瞪着眼，惊奇地看着叶云。 叶云说：“当然了，我守住了底线，我让她把衣服穿上，并没有趁人之危……哎我说，你信不信我说的话？” 我摇了摇头，信他才有鬼了，我不信他能管住自己。 “我是认真的，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虽然花心，但是绝不滥情，和谁好就是和谁好，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刘雨薇光着身子抱着我哭，我就任她在那哭，我一下也没动她。哭到后来，她也觉得没意思了，就把衣服给穿上了，然后就开始对我说教，一会儿求我，一会儿骂我。最后她还说，她要和黄晓雯干到底，问我帮她还是帮黄晓雯。我说黄晓雯是我现任女友，你俩打起来我肯定要帮她。刘雨薇就让我滚，然后我就回来了。” “就这？” “就这。” 我竖起大拇指：“挺好，是个负责的男人。好了，你该给黄晓雯打个电话了，一下午没联系人家了。” 叶云“嗯”了一声，就给黄晓雯打了电话，我正好去水房洗个脚。回来以后，叶云已经打完了，跟我说：“她身体不舒服，先睡了。”我假装无所谓的样子，一边放盆一边说：“没说其他的啦？”叶云说：“没有啊，就说明天可能不去上课了，要在宿舍休息休息。也行，省的她和刘雨薇见了面打架。”这小子一脸轻松的模样，完全不知其中内情。 当时我挺矛盾的，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毕竟叶云是我兄弟啊。最后我还是没说，因为已经答应黄晓雯了。睡觉以前，叶云说他现在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吕光和东子，恨不得这俩天天打架才好，不过他也担心把我们这支势力席卷进去。我又借故埋怨了他一顿，说你跟刘雨薇好好的，非得来抢我的黄晓雯，现在整出事了吧？ 第二天上课，黄晓雯果然没来，不过刘雨薇也没来，这俩姑娘昨天都折腾累了。于是，开学以来，我和叶云第一次坐在了一起。下课以后，我俩到厕所抽烟，庞华他们也都在。正抽着呢，进来一个人，正是东子，身后跟着两三个人。东子一看见我就说：“给我支烟。” 他要是态度好点，我肯定就给了，但是他的态度很差，就感觉我欠他似的。 我没好气地说：“没有！” 东子说：“昨天你踹我那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看在雯姐的份上，你给我一支烟，再给我点上，咱俩什么事都没有，行不行？” 我哼了一声，继续抵赖：“老子没有踹你。” 东子说：“行，你敢不敢发个誓，昨天要是踹我了你就是我孙子？” 我直接飙了，骂道：“老子不光昨天踹你，今天还要踹你呢。”说完就一脚踹上去了。东子早就防备着，一下就抓住我脚了，再使劲往后一拖，我就摔地上了。叶云就站我旁边，直接一个高抬腿，把东子也甩地上了。我们的人一拥而上，把东子和东子带来的那俩一顿爆捶。等我站起来的时候，东子和那两个学生已经站不起来了。要不说东子傻呢，我们这边有十多个人，你就带两三个也敢得瑟，你他妈以为你是元峰啊？这种人就活该挨打。 打完以后，我们就出了厕所，叶云给黄晓雯打了个电话，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叶云把电话递给我，说黄晓雯要和我说话。我就接过来，黄晓雯问我：“吴涛，你和我说实话，你昨天到底有没有踹东子。”我有点心虚，就说：“我踹过一个人，但我不记得是不是他了。”黄晓雯说：“行，不管是不是你，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会和东子说的，以后咱们都是一伙的，千万别搞内讧的事，行吗？”我“嗯”了一声，把电话还给叶云了。 叶云又和黄晓雯说了一阵，就把电话挂了，兴奋地说：“哈哈，又白打东子一顿。” 一上午平淡的过去。到了下午，刘雨薇也来了。下了第一节课，刘雨薇走到叶云面前。 “黄晓雯呢？” “身体不舒服，在宿舍休息呢。” “呵呵，她就那点出息？不是放话要撕了我么？” “刘雨薇，算了，闹腾一次就行了，你就当她服软了吧。” “那不行，躲在宿舍服软不行，最起码得口头服软。你转告她，晚上在大操场，单挑还是群殴，随她便，我都奉陪。”说完，刘雨薇转身就走了。 叶云转头看我：“我草，现在的女的真猛。现在咋办啊？” 我说：“你捅的篓子，你说咋办就咋办。” 叶云说：“我才不转告呢，她爱干啥干啥，晚上让他们空等去吧。” 我说：“你觉得刘雨薇想通知黄晓雯还是个事？” 叶云不说话了，坐在那发愁。过了一会儿，叶云电话响了，是黄晓雯打过来的。 “啊，对，我在上课……是吗？晚上要打架？我不知道啊……哦，哦，哦……哎呀，吴涛才是老大，我得和他商量商量……你要和他说？那等等啊，他不在我边，你等等打过来。” 叶云挂了电话，对我说：“刘雨薇已经通知黄晓雯了，现在东子叫不上人了，他们天格镇虽然人多，但是分的好多势力，所以也不团结。黄晓雯的意思是，让咱们出人帮帮东子。” 我点点头：“嗯，你是什么意思？” “肯定不能帮啊。”叶云说：“帮着现任女友打前任女友，这种事我实在干不出来。一会儿黄晓雯打过来，你就想办法推了……” 正说着呢，电话就打过来了，叶云赶紧递给我，说：“想办法推了！” 我接起来，脑袋里已经想好了说辞。刚要开口，就听见黄晓雯在里面哭。 “吴涛，你帮帮我吧，刚才吕光带着人冲进来打我，楼管阿姨拦都拦不住。我下面还流着血呐，他们就把我拽到地上……” 我的手开始发抖，脑子也一下就炸了。我咬着牙说：“放心，我晚上带人到操场。” 挂了电话，叶云着急地说：“不是让你推了吗，怎么……” “吕光带人闯进女生宿舍把她打了一顿。” 叶云一下愣住，呆了半晌没有说话，估计也没想到有人能可恶到这个程度。 叶云的拳头也握紧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说：“晚上……晚上非弄死他……” 就这样，我们最终还是决定帮助黄晓雯了。下了二节课后，我们就让庞华去联系人，把大家召集到厕所，开了一个小规模的动员会，让他们晚上自备家伙，放学先到我们教室集合。我很冷硬地说：“晚上打架，谁要是没我的命令就擅自逃跑的，事后可别怪我不客气。”叶云则说了一些暖心的话，让大家搞好战术，最好是两个打一个，千万不要落单。 “如果确实撑不住，我和吴涛会让大家撤退的，肯定不会让大家吃亏。” 开完了会，大家就各自散了。我和叶云最后出的厕所，发现东子在厕所门口等着呢。 “雯姐说你们也参与？”东子一脸不屑，真不知他有什么可狂妄的。 我点点头：“我是帮黄晓雯的，和你没有关系。” “行，到时候跟在我后面，我打谁你们就打谁，千万别乱了阵型，知道不？” “我打我的，你打你的。”我说：“你别指挥我，我和你不是一路人。还有，你还敢让我在你后面？不怕我趁乱踹你一脚？” “你……”东子瞪了我一眼，“行，有你的，到时候挨了打可别怪我。”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服了没有 东子走了以后，我和叶云对视一眼，同时读出对方的想法：这人真他妈有病。要不是黄晓雯的缘故，我们绝不会和东子一伙，简直就是侮辱我们的品味。上课的时候，叶云给刘雨薇发了一条短信，大意是说，我们本来计划两不相帮，但是吕光做的太过分，必须要给他一点教训。同时也声明立场，希望能够尽快停止这场闹剧。 刘雨薇只回了四个字：你别后悔。 叶云耸耸肩，表示没办法了。我说那就打吧，这次把吕光整狠一点，省的那小子隔三差五的咋呼。我是真的火大了，只有我知道黄晓雯下午才动过手术，身体虚弱成那样，还被吕光拖下来打，任何一个正常的男生都会愤怒。只是这种愤怒，叶云未必能够理解，大概他以为我还喜欢黄晓雯呢。上晚自习的时候，我都在和叶云讨论怎么弄吕光。是的，我们没有讨论怎么打赢这场架，而是直接讨论怎么弄吕光。打赢打输，对我们来说无所谓，重要的只有“弄吕光”一件事。至于怎么弄，我们已经计划好了，至少打断他一条胳膊。看他服不服气，再决定是否继续下手。 商量好以后，距离下自习还早。我就提醒叶云：“是不是该去看看黄晓雯？” “是该去看看，可是女生宿舍怎么进去。” “只要想进，肯定有法子的，连吕光都能进去。” “那行，咱们去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叶云对黄晓雯不是很上心。如果是我的话，得知女朋友挨打，早就火急火燎的看她去了。反观叶云，虽然也很愤怒，表示要狠揍吕光一顿，但是对黄晓雯的伤情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当然，可能也是我提前知道黄晓雯动过手术的缘故，否则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吧——女混混打架，多平常的事啊？ 到了女生宿舍，我俩在门口猫了一会儿，发现防守确实很不严谨，楼管老太光顾着打毛衣和看电视。我们猫着腰，轻轻松松就进去了。提前打过电话了，所以黄晓雯宿舍的门开着，我们一推就进去了。女生宿舍还是蛮干净的，空气里也有淡淡的香味，黄晓雯躺在印有米老鼠的被子里，脸色还是和下午一样惨白，有气无力的和我们打了个招呼，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女混混的模样？叶云走过去，摸她的头，摸她的手，问她：“怎么啦，难受成这样？” 黄晓雯说：“没事，来那个了。” 叶云说：“嗯，好好休息。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一回头，我已经把水递了过去。在他们说话的空档，我已经把水倒好了。叶云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有点心虚。叶云接过水，递给黄晓雯，笑道：“还是吴涛体贴。” 黄晓雯也笑了笑：“那你可得好好对我，否则我就跟吴涛跑了。” 叶云眨了眨眼：“放心吧，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我的心里有点别扭，感觉现在说什么都是掩饰，所以索性就默不作声了。黄晓雯喝着水，看着叶云的目光里露出幸福。叶云笑了笑：“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一个。”便从旁边桌上拿了苹果和水果刀，慢慢的削了起来，苹果皮连成一条拖了下来，黄晓雯露出浅浅的笑，感觉更加幸福了。我有点多余，像个电灯泡，便左看右看，假装注意其他事情。 叶云一边削一边说：“吕光那孙子，今晚要倒大霉了，你好好在宿舍休息，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削完了，把苹果递给黄晓雯。黄晓雯咬了一口，说道：“对不起，最后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我本来想自己解决这事的，但是现在人手确实不够。”叶云勾了一下她的脖子，将黄晓雯挽在怀里，温柔地说：“傻瓜，跟我还说什么对不起，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我操，这也太肉麻了。我赶紧站起来，假装对她们宿舍的桌子感兴趣，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观察他俩。黄晓雯很吃这一套，不光是紧紧抱着叶云，眼睛里还泛着一点泪光。虽说我也没有多爱黄晓雯吧，可现在心里还是忍不住酸酸的。看着他俩恩爱的模样，我觉得我有点发春了，特别想要一个女朋友。我还在想，这要是一部韩剧，我就是悲催的男二号，始终得不到女主的青睐。 快下晚自习的时候，我和叶云回到了教室。我俩也把家伙准备好了，每人手里一条刚卸好的凳子腿。一下晚自习，庞华他们都过来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大家都比较准时了。我又说了两句话，然后就带着大家往外走。我也没和东子联系，反正就在大操场见呗。我们是第一批到大操场的，刘雨薇的人还没过来，东子的人也没过来。我们就站在原地抽烟，还谈笑风生，叶云逗的大家一阵阵的笑。 等了一会儿，又过来一批人，有二十多个，吕光也在其中，看来是天屯镇的了。刘雨薇没有来，这很好，省的不好意思。我把凳子腿夹在胳肢窝里，一边抽烟一边望着对面。吕光没敢和我对视，不过有个黄毛的小子老是看我。过了一会儿，那黄毛和旁边的人说话，还朝着我指了指，显然正在打听我呢。吕光站在黄毛旁边说着，有点卑躬屈膝的模样。 现在我确定了，黄毛就是这帮人的老大，可是我以前完全没听说过他。在整个高一，就连吕光都比他高调多了。现在我知道了，县一中可真是藏龙卧虎啊，这些人平时几乎不露面，根本看不出挺有能耐。可笑我以前井底之蛙，还以为我们这帮势力能抗了高一呢，还好我和叶云不是惹事的人，并没有付诸什么行动，否则吃了亏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当然，我这么说，并也不是怕了他们，只是心里有点惊讶。我和黄毛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今天晚上的主要目的是弄吕光，就悄悄对旁边的庞华说：“一会儿你带两三个人，把中间那个黄毛缠住。记住，不用怎么打，缠住他就行了。”我只想弄吕光，还不想和他结仇。 又过了一会儿，东子终于来了。让我们惊讶的是，东子只带了三四个人，看来昨天的惨败把他们的人心给打散了，怪不得黄晓雯要求助我们，实在是迫不得已了啊。东子一看我们这么多人，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但是他的嘴还贱，说：“这就是你们的人？能不能打？” 我没好气地说：“打你肯定没问题，要不就试一试？”不是我想内讧，实在是他太那啥了。东子瞥了我一眼，说：“一会儿别乱，都跟在我后面。” 还没等我反驳，这逼已经冲了过去，和昨天中午一模一样！一般来说，打群架的时候，两边肯定要谈谈的，看看有没有和解的可能。要是实在没有，再开打也不迟。可是这东子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估计把自己当斗战胜佛了，一股子“天上地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第一个出去的是他，第一个被干趴下的还是他。也就那么几秒的功夫，东子已经被对面的滚滚人流碾压。我一看这架势，只好喊了声大家上，带着人冲了过去。 打群架，就是一个字：乱。两边一汇合，就彻底乱了，谁也不知道打的是谁。对面比我们人多一些，不过我们这边都比较拼，所以也没有落了下风。庞华按照我的吩咐，带着两三个人缠住了黄毛，我和叶云则按照原计划，朝着吕光奔了过去。吕光压根没看见我俩，拎着根棍子打的嗨呢，刚把我们这边的一个小子干趴下。 我绕到吕光身后，一脚就把他踹趴了。紧接着，叶云扑过去，牢牢按住他的手脚，我一棍子打过去，实打实的击中吕光的胳膊。吕光“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我觉得不够，又干了一棍子过去，吕光惨叫连连，不断的挣扎着，可惜叶云按的很死。我又打了第三棍出去，这次听见“咔嚓”一声，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这就是骨折的声音？吕光惨叫的更大声了，说难听点跟杀猪没什么区别！可能是他的叫声太震撼了，周围的学生也不打了，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叶云放开了吕光。吕光捂着胳膊，在地上打着滚，真是又哭又嚎的。因为周围安静下来，更显得他的哭嚎剧烈。我琢磨着速战速决，过去一脚踩在他头上，恶狠狠地问： “服了没有？” “服了，服了！”吕光哭着说：“涛哥，我服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用余光瞟了一下，发现黄毛也在看着我们。我想着不能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说了一声：“服了就行，咱们走！”然后第一个往外走，叶云紧跟在我后面，庞华他们也跟了过来，一长溜的队伍鱼贯而出。直到我们出了操场，也没见黄毛他们追过来。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我相信你 我就心想，这黄毛也不咋样嘛，还以为他多有能耐呢。出了操场，我就问：“咱们的人都出来没有？”叶云说：“咱们的人都出来了，不过没见东子和那几个学生啊。”我说：“是不是还在里面呢？”琢磨着要不要去救他们，毕竟答应了黄晓雯过来帮忙。 我们这边有个学生说：“刚才打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跑了。”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东子啊……真是无话可说了。我们回了宿舍，就各自散了，叶云给黄晓雯打了个电话，把刚才大操场的事说了说。过了一会儿，叶云把电话给我，说黄晓雯要和我说话。我接过来，“喂”了一下，黄晓雯说：“吴涛，这次谢谢你了。”我说：“没事，以后让那个东子少装逼就行了。”然后把电话还给叶云。我拿着脸盆去洗脚，叶云继续和黄晓雯说话。正洗着脚呢，水房进来几个人，正是黄毛和几个学生！ 不得不说，我当时一下就紧张了，心都提到嗓子眼这边了。我现在手里没家伙，他们几个要是过来，我肯定妥妥的挨打。不过我装的镇定，若无其事的洗脚，眼睛瞟着水房门口，规划着最佳逃跑路线。可是黄毛不给我这个机会，直接就走到我旁边了。 我继续洗脚，但是全身绷得像一支蓄势待发的弓。只要黄毛敢动手，我保证让他也好过不到哪去。 “吴涛是吧。我是天屯镇的庄浩，你刚才应该见过我。” “嗯。”我连头都没抬，继续洗着脚：“怎么着，还想打？” “那倒不是。”庄浩说：“打来打去也没意思。我是说，吕光送医院了，拍了个片子，胳膊骨折了，住院得花三千块，我来帮他要一下医药费。” 我笑了：“医药费？你开玩笑吧。我打架这么多年，还没给谁出过医药费呢。”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你把医药费出一下，这事就这么算了。” “闹大？你想怎么闹大？”我笑的更开心了，一点一点搓着自己的脚，我平时还没这么细的洗过自己的脚呢，“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晚上我就是冲着吕光去的。这小子不是东西，昨天说好了单挑，他上去一脚把黄晓雯踹翻了，今天还冲到女生宿舍，又把黄晓雯打了一顿。换成你，你能忍？大老爷们，跟一个姑娘动手，说出去臊不臊？” 庄浩的脸有点挂不住，说道：“一码事归一码事，现在吕光的胳膊断了，你就得出这个医药费。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一起把这个事压下来，要是吕光的爸妈来了，闹到学校，或是闹到派出所，到时候就不是三千块钱了。” 我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庄浩：“你的意思是，你要告到学校？” 对一个混混来说，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庄浩果然有点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有可能发生的后果。我肯定不告，可是到时候医药费凑不出来，吕光就只能告诉他妈，到时候怎么样就不是我能操纵的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把脚收回来，再把水倒掉，说道：“那你们就回家告诉妈妈吧。”然后拎了盆，一摇三摆的出了水房，庄浩他们也没追过来。我回到宿舍，叶云刚打完电话，我把刚才水房的事说了说，叶云大笑着说：“你也太损了，还让人家告诉妈妈。” 我说：“庄浩说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叶云说：“不过，他们要是闹到学校，咱们还是得出这笔钱。我看，庄浩说的也对，出了这笔钱，把事情压下来算了，反正咱们占了便宜，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说：“三千块啊，不如让他们去抢。” 叶云笑了：“没事，我出。” “不行，一分钱也不能出，这是事关面子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服软了呢。咱们就使劲拖，拖到拖不下去再说，他们告不告还不一定呢。”其实是我觉得不舒服了，毕竟是我把吕光胳膊打断的，到最后却让叶云出这笔钱？反正我是干不出来这事。 “行，就按你说的办。”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黄晓雯还是没来，估计得休息一段时间。刘雨薇的脸色很难看，一上午没跟任何人说话。中间下课的时候，庄浩又来找了我一次，还是商谈医药费的事。我很明确的告诉他：“免谈。”庄浩说：“吴涛，你太强势了，以后要吃亏的。”我说：“我一直都这么强势，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两三天，庄浩就再没找过我，不过他们也没上报学校，听说是内部把那笔医药费消化了，而且是刘雨薇出的大头。事情是因她而起，人也是她组织的，出大头也理所应当。反正到最后，我们一分钱也没出，这次确实是占足了上风，在高一年级又打响了名气。后来庄浩托人捎口信给我：“我知道你背后有个元峰，但是你别得意的太早。” 我这才知道，他不是真的怕我，而是怕我“身后”的元峰，看来前段时间散布的消息有点作用，郁小唯真是有先见之明啊。我没把庄浩的话当回事，觉得他就是打打嘴炮而已，男的打架打输了，都喜欢说句：等着吧，我迟早打回来。或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真能报了仇的没有几个。 过了一个星期，黄晓雯回来上课了，气色变好了很多，和叶云还是你侬我侬的。刘雨薇见了她，依然没什么好脸色，但是没有再出言挑衅，黄晓雯也懒得和她说话。这样就好，这俩女的一打架，引发的后果比地震还严重，能搞的几十个男的打起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学校里的斗殴，有一半是为了女人，可见女人确实红颜祸水。 可是这祸水，是个男人就想拥有。我也不例外，我看见叶云和黄晓雯那么恩爱，思春之心再度复发，琢磨着自己必须该找女朋友了。我们班漂亮的不少，可是我已经不敢下手了，害怕叶云再截我的胡。这次搞对象，一定要偷偷摸摸的，绝对不能让叶云知道。所以，我决定把眼界放宽，扩大到整个年级，这么多的女生，就不信没有我的菜。 一下课，我就在走廊转悠，在各个班门口转悠，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女生。叶云问我干嘛，我就说了解敌情，看看高一还有没有厉害的，提前做好准备功课，省的到时候抓瞎。叶云说那你干嘛老往姑娘身上瞟。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县一中这个地方，敢往漂亮姑娘身边凑的，都是自身有一定实力的，只要盯准了这些漂亮姑娘，就对高一的混混有所了解了。 这套歪理邪说，竟然骗过叶云了，连我都不可思议。但是麻烦随即来了，叶云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以前都没想到，看人是我的强项，我陪你一起看吧。”于是，每当我去别班观察漂亮姑娘的时候，叶云总是陪伴左右一起观察，搞得我根本没办法下手。有一次趁着叶云上厕所，我赶紧扒到隔壁班的窗户上，像雷达似的一个个扫过去。 还没扫完呢，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一扭头，原来是黄晓雯，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 “啊，叶云没和你说吗？我在了解咱们高一的混混，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嗯。”黄晓雯递过来一包薯片，“上次的事情，谢谢你啦。” 我夹了两块薯片“咯吱咯吱”的嚼，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我早看吕光不顺眼，正好借那个机会收拾他而已。” “不是。”黄晓雯看着我：“我是说医院那个事，谢谢你替我保密。” “什么事？”我故作一头雾水：“什么医院？” “哈哈哈……”黄晓雯笑弯了腰，冲我竖着大拇指：“吴涛，你太有意思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和叶云学的。就得幽默点，才能讨女孩子欢心嘛。” “嗯呢，这方面你是得和他学学。”黄晓雯又看着我：“真的谢谢你替我保守秘密，我真的太想和叶云在一起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然后又用低低的声音说：“是个女生，都想和他在一起呢。” 突然觉得心里特别悲凉。 “是啊，所以我一定要抓紧他。”黄晓雯的眼睛里亮亮的，“吴涛，不知道怎么谢你，改天请你吃饭吧。不叫叶云，就咱们两个。” “哎，不好吧？”我赶紧拒绝。 “什么不好？”叶云突然过来了，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一下变得很紧张，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黄晓雯说：“我要谢谢吴涛，想单独请他吃个饭，特别声明不叫你，然后吴涛就说不好。” “哈哈。”叶云笑了起来，搂着我的肩膀，开心地说：“没事，去吧，我相信你。” 我惊讶地看着叶云。他相信我，我都不相信自己…… “那好，就这么定啦！”黄晓雯拍着手：“吴涛，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去外面吃饭啊。” 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遭遇绑架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事就已经定了，根本轮不到我来说话。后来去厕所抽烟，我就埋怨叶云，说他是给我找麻烦，“和你女朋友吃饭，叫别人看见了容易造成误会。” 叶云说：“你瞅你这矫情的，什么时候开始在乎别人的看法啦？”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办法了。放学以后，我就和黄晓雯一起出了学校。我说：“随便吃点就行，不用跑太远的地方。”说到底，还是感觉和她在一起别扭。 黄晓雯说：“不着急吃饭，你先陪我去趟医院。” 我“啊”了一声，黄晓雯接着说：“复检。”我才知道，原来她叫我出来是有目的。到了医院的妇科门口，我还是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黄晓雯出来了，满脸的欣喜，跟我说：“没事了，恢复的很好。走，请你吃饭去。” 出了医院，我们沿着街走，这附近没有吃饭的地方，还得走个五六百米。走了一会儿，黄晓雯就说：“好冷啊。”当时已经初秋，天气稍稍有点凉意。我想了想，就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了她。黄晓雯穿上我的外套，袖子长的把手都盖住了，衣服下摆也到了大腿那边，不过看着倒是很好看。女的只要漂亮点，身材好点，穿男人的衣服都很好看，《喜剧之王》里的张柏芝就是个代表，穿着周星驰的衬衣坐在窗边抽烟，那一幕可以让全世界的男人动心。 因为想到了电影里的情景，所以我就有点发呆的看着黄晓雯。黄晓雯咳了两声，我才赶紧把目光收回来。沉默了几秒，黄晓雯说：“其实你这人挺不错的。”我“哦”了一声，也不知说什么好。黄晓雯继续说：“要是没有叶云，我肯定和你在一起了。”我知道了，她是在宽我的心，以为我还喜欢着她呢。我有点哭笑不得，只好说：“没事，你跟叶云好好的吧。” 走进一家饭店，黄晓雯拿了菜谱给我，让我随便点，不用客气。其实就我们两个，再随便点能点什么啊。我点了三个菜，两个素的，一个荤的，又要了两碗米饭，下来一共还不到五十块钱。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天，黄晓雯说：“欠你的钱，过段时间再还。”我点了点头，说不着急，慢慢还吧。黄晓雯突然笑着说：“要不？我肉偿吧？” 我正吃着菜呢，给呛了一下，当场就咳了起来。黄晓雯哈哈大笑：“我跟你开玩笑呢。”可是我总觉得她不是开玩笑，这个女生好像什么也干的出来。吃过了饭，我们就出了饭店，过程非常平淡，没有任何暧昧和勾搭，算是对得住叶云的信任了。饭店门口停着个面包，是辆黑出租，我随意瞥了一眼，恰好和司机四目相对。这一看，就认出他了，正是上回和叶云他们殴打过的那个司机。我赶紧把目光收回来，也不知道他认出我来没有。 我拉着黄晓雯快走了两步，没有发现那辆面包跟过来，心底才稍稍松了口气。黄晓雯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们打过那个司机，怕他下来报仇。黄晓雯也有点怕，毕竟我们都是学生，惹不起这些大人，而且人家还是地头蛇。我俩赶紧往前走，还是回学校安全。刚走两步，前面过来个面包车，一个急转弯就横在我俩面前了。司机摇下窗户，笑呵呵地说：“小朋友，这么着急去哪呀，跟叔叔去兜兜风吧。” 我的头皮猛地发麻。不用说了，肯定是之前那个司机叫来拦截我们的。我赶紧说：“不用了叔叔，我们还要上课。”就拉着黄晓雯，想绕过去面包车，距离学校也不远了，还有七八百米。结果车门一开，窜下来四五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二话不说就把我和黄晓雯团团围住。那司机说：“我不想和你废话，你看你上不上车吧。” 我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我说：“叔叔，我上车，但是你让这女孩先回去吧，这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当时我的语气近乎求饶了，如果是我一个人就算了，可是现在还有黄晓雯。 “少废话。”那司机一抓我脖子，就把我推进了车里，紧接着黄晓雯也被抛了进来，那四五个汉子跟着上了车，车门随之“哗啦”一声关上。他们没有做什么强制手段，但是我和黄晓雯也不敢动，在车子里规规矩矩的坐着。车子启动了，往前走了两三百米，又停了，上来一个人，正是和我有仇的那个司机。那司机一见我就乐了：“哎，你也坐车啊？” 现在他是猫，我是老鼠，他有心情开玩笑，我可没心情开玩笑。我说：“叔叔，上次是我不对，你放了我这次吧。” 那司机直接伸出手来打了我一耳光，骂道：“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忍着疼，说：“叔叔，你打我一顿吧，把这个女的放了行不，她只是我的一个同学。”当时车又开了，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心里是真的慌了。黄晓雯也特别害怕，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那司机又打了我一个耳光，说道：“谁也别走，这笔帐慢慢算。” 当时我的心就凉了，不知道他们要怎么算账。如果只是挨打，我认了，我一个男的，身子骨也硬，随便他们怎么打。可是黄晓雯也在，这是我最担心的地方，怕他们对黄晓雯做出什么事。车子不断的开，我不断的说着好话，那司机却只是笑，笑容里面带着嘲弄。最后，车子停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门口，这帮人把我和黄晓雯拽了下来，让我们进厂子里面。当时，我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来到这个地方，可能发生的事情就不可预测了。当时我就想，只要黄晓雯能安全回去，哪怕让我死在这都行。不是我有多崇高，只是因为这件事因我而起，黄晓雯是白白被我拖累的。更何况，她还是叶云的女朋友，她要是出个三长两短，我还怎么和叶云交代？ 进去的路上，我一直说：“叔叔，你放了她吧，她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黄晓雯也是一直哭，谁也没想到吃个饭还能碰上这事。一直走到个大罐子前面，他们才停了下来，把我和黄晓雯围在中间。和我有仇的那个司机说：“你知道为什么不能让她走吗？”然后，他就开始解裤带，淫笑着说：“因为哥几个想爽一爽。”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再看黄晓雯，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一张脸白的像纸一样。那司机把裤子褪到一半，就饿虎扑食般朝着黄晓雯扑了过去，一下就把黄晓雯扑到地上了。我大叫一声，跟着冲了过去，一脚把那个司机踹开，然后趴到黄晓雯身上，紧紧抱住她的脖子，将她压在我的身下。紧接着，无数的拳脚落在我的身上、头上。 我咬着牙，说什么也不肯挪动半分，死死地护着身下的黄晓雯，就像当初在教室元峰护着我一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挨了多少拳、多少脚，我的脸肿的像猪头一样，其中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鼻子和嘴巴一起往外冒血，又一滴滴的流到黄晓雯的脸上。连他们也打累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我微眯着一只眼睛，看着身下完好无损的黄晓雯，冲着她努力露出一个笑容。黄晓雯流着泪，半张着嘴巴却哭不出声来。 我竭尽全力的发出一点声音：“有我……没事……” “妈的，你到底让不让开！” 又是一脚踹在我的背上，我却把黄晓雯抱得更紧，用行动去告诉他们答案。 “咋办？”几个人似乎束手无策，来回的商量着办法。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蹲下来，正是和我有仇的那个司机。他说：“你拿点钱解决这个问题吧，哥几个总不能白跑这一趟。” 我松了口气：“你要多少？” “十万，现金，你打电话叫人送过来。记住不能报警，否则你俩都得死在这。” 我不敢动，怕他们趁机欺负黄晓雯。我让黄晓雯拿出我的手机，拨通了叶云的号放在我的耳朵边上。通了以后，我说：“兄弟，还记得上次咱们打的那个司机吗？我和黄晓雯栽到他手上了，说是拿十万块钱才肯放人。你给扬哥打个电话，看他那边有没有现金……” 还没说完，那司机就夺了我的手机，对里面说：“只能一个人过来送钱。还有，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不要报警啊，哥几个都有命案，大不了就同归于尽！”然后报了一下地址，就把电话挂了。他把手机放进我的口袋，看着死死抱住黄晓雯的我，笑道：“这么痴情，我感动的快要哭了。” 之后，他们几个就坐到一边聊天，也不怕我们跑，所以连绳子也不绑。我还是死死地抱着黄晓雯，绝对不给他们一点点的可趁之机。 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不能越界 黄晓雯还是哭，不时的抽噎着。我慢慢缓过来，呼了口气说：“对不住，连累你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把你平安带回去。” “十万啊，能拿出来吗？”黄晓雯小声地说。 “放心……我哥……扬哥……有钱。”我说话很费劲，没说俩字，就要喘口气。 “吴涛……”黄晓雯又哭了出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 我努力的露出笑容，想让她安下心来，“叶云是我兄弟嘛，保护他的女朋友，责无旁贷。” 我有点累了，就把头放下来，靠在她的肩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吧，厂子里面响起了脚步声。我抬头一看，一个消瘦的身影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鼓囔囔的公文包。我回过头来，冲黄晓雯露出笑容。 “那就是扬哥。”我咽了口唾沫：“我们得救了。” 司机他们也站了起来，围在我和黄晓雯两边。宋扬穿着一袭黑色风衣，步伐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司机指着他：“停在那，别动！” 三米之外，宋扬停了下来。司机接着问：“钱带来了吗？” 宋扬晃了晃手包：“带了。哎我说，你们如果要钱，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那司机说：“我们本来不要钱，就是想玩玩这个女的。你这个兄弟不识抬举，说什么也不让我们玩，趴在她身上不肯下来。没办法，玩不成，只能要点钱了。” 宋扬点头：“行，我知道了。钱给你，我把人带走。”说着，便把包举了起来。 司机走过去，指着那包说：“拉开，我看看。” 宋扬把包拉开了。但是里面没有钱，只有一堆报纸，外加一把匕首。宋扬拿出这把匕首，一刀就捅进司机的肚子里。捅进去以后，并没有急着拔出来，而是继续顶着他往前走，顶出去四五步之后，那个司机才惨叫出来，捂着肚子跌倒在地上。几个大汉都冲过去，围着宋扬又踢又踹，宋扬只是抓住一个，狠狠的往他肚子上刺了几刀。其他人一看，也不敢打了，惊慌失措的往厂子外面跑。宋扬把匕首放进包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玩意儿啊，连个家伙也不带就学人绑架？现在的绑匪也太好当了吧。哎，你有事没有？” 我从黄晓雯身上翻下来，望着这厂子的顶棚说道：“没事。” 黄晓雯已经呆了，呆的连眼泪都忘记流了，只是傻傻的看着宋扬。宋扬走到我身前，摸我的头，摸我的胳膊和腿，松了口气说：“没事，小伤，好好养养吧。”与此同时，又是几声惨叫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狗熊他们，肯定就在厂外头埋伏着呢。 先前被宋扬捅了的两人还在地上躺着，那个只挨了一刀的那个司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宋扬跟我说：“赶紧报仇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也挣扎着爬起来，冲到那个司机跟前，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肚子。司机被我踹的翻了个跟斗，喘着气问宋扬：“你是谁？” 宋扬正拿着酒壶喝酒，听到这个问题就转过头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问我啊？我叫宋扬，零点ktv的老板，以后想报仇的话就冲着我来吧。不过，我看你没有机会了……” 话音刚落，厂子外面又响起警笛长鸣的声音，十来个手持五四的警察冲了进来。这一次，连我都惊讶地看向宋扬。宋扬说：“不是我报的警，你知道我不爱和条子打交道的。” “那是？” “叶云报的。”宋扬说：“县公安局局长好像是他什么亲戚，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了，还能当个案子破了，报上去又是一桩丰功伟绩。” 我彻底震惊了，眼看着十多个警察冲过来，把躺在地上的那两个倒霉蛋抓了起来。黄晓雯坐在地上，也是有点呆呆的，不敢相信这个局势的变化。就在这时，叶云也冲了进来，他紧张的跑到黄晓雯面前，又是摸脸又是摸头，紧张的问：“你没事吧？怎么样了？” “我没事，吴涛很护着我。”黄晓雯哭了出来，扑进叶云的怀里。 叶云慢慢把黄晓雯扶起来，轻声安慰着她——终于抽了个空出来，转过头问我：“哎，你那边怎么样啊？” 我摆了摆手，摸着肿胀的头部说道：“还行，你照顾好你对象就行了。”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顺利了，该去公安局的去公安局，该去医院的去医院。我到了医院，好好的包了包，整个头部只露出一双眼睛，跟木乃伊没有什么区别了。之后，就是接受公安局的问询，配合着做了一下笔录。后来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开黑出租的司机，本来只是想揍我一顿的，后来看我带着个妞，一帮人就起了色心，把我们带到那个工厂。这帮人平时就为非作歹，属于县一中附近的地头蛇，没有少干欺负学生的事，以为这次也没事呢，觉得就是两个学生，所以连家伙也没带。谁知道碰上了硬点子，一个人就把他们全体捅翻了。 这次事件闹的很大，电视台和报纸都出动了，对我和黄晓雯进行了深度采访。得知我们只是普通同学，而非外界所猜的学生情侣，记者更是无比的震惊，在当日的报纸上把我塑造成了一个英雄，为了保护女同学不惜付出生命代价的英雄。一时间，病房里充满了自发前来看望我的热心人士，甚至连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惊动了，亲自送了个花篮过来看我。至于县一中那就更不用说了，校长亲自带队率领一干老师前来看我，还给我颁发了一个什么优秀学生的奖状。这奖状没啥用，但是奖金有两千块钱，一千块给了我妈，一千块请宋扬他们吃饭。 这件事的蝴蝶效应是我没有想到的，媒体记者甚至去采访了我的家人，以及天曲镇初中的老师和校长。后来我看电视，我们那个班主任，就是一直看我不顺眼的胡老师，在镜头面前热情而激昂地说：“吴涛这个孩子，本来是个调皮捣蛋的学生，但是我发现他本性不坏，后来在我的循循善诱、敦敦教导之下，这个孩子终于踏上了正轨……” 就连教导主任老猪，都在镜头面前参了一脚：“啊，说到吴涛这个学生，我作为教导主任最有发言权了。想当初啊，这个孩子在学校打架，当时学校都想把他开除了。是我，啊，是我力排众议，极力将他挽留下来。啊，因为我觉得，每个学生都是祖国的花朵……” 当时可把电视机前面的我乐坏了，指着老猪和胡老师哈哈大笑。 身上这点伤，其实一个礼拜就好的差不多了，但我还是故意休息了将近一个月。在医院这段时间，吃公家的、喝公家的，叶云和黄晓雯每天来看我，生活的那叫一个逍遥自在。这天下午，叶云和黄晓雯又来看我。半中间，叶云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事先走，让黄晓雯好好陪我聊天。叶云走了以后，黄晓雯就给我削苹果。削好以后，她又给我切成小块。 我笑着说：“行了，我嘴早好了，可以大口大口的吃。”刚受伤那段时间，连嘴都张不开。 黄晓雯笑了笑，拿起其中一小块往我嘴里塞。我吓了一跳，赶紧用手去接。黄晓雯打了一下我的手，说道：“怎么，我喂你还不行啊？” 我说：“妹子，这个玩笑不敢乱开，你可是叶云的女朋友。”然后把苹果接了过来。 黄晓雯“嘁”了一声：“你也太封建了。” “嘿嘿，还是封建点好，有些事情不能越界。”我“嘎吱嘎吱”的吃着苹果。 “那叶云总是越界，抢你的女朋友，你不生气啊？” “气啊。”我说：“可是气有什么办法，他的魅力就是比我高啊。” 黄晓雯低下头。过了一会儿，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我吓了一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有叶云这么好的男朋友，你还哭什么啊？” “叶云是好。”黄晓雯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可我总觉得，他好像不爱我。” “不会吧？”我说：“我看你俩挺恩爱的啊，每天卿卿我我的。” “说的就是这个事啊。”黄晓雯说：“每当你在的时候，叶云就和我表现的非常亲昵；每当你不在的时候，叶云几乎不怎么和我说话……” “啊？！”我也是彻底惊了，有点不敢相信黄晓雯的话。叶云为什么要这样做？在我面前秀恩爱有什么好处？这实在……实在是让我匪夷所思啊？！ “我感觉，他好像特别怕我被你夺走……可是，我感觉的到，这种‘怕’又不是出于爱，纯粹就是为了不让你得到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拍拍头，“叶云怕我夺走你，当然是因为爱你。你们女人啊，就是爱胡思乱想。行了，回去吧，好好和叶云在一起，这么好的男朋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又来截胡 黄晓雯沉默不语，大概也是觉得自己所言太过荒诞。不过她也没走，而是低头剥着一个黄黄的橘子。而我如坐针毡，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果然，过了一会儿，黄晓雯抬起头来，问道：“吴涛，如果我和叶云分手，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不会！”根本不用考虑，我就把这个答案喊了出来。 “为什么？”黄晓雯似乎很讶异，大概她以为我会迫不及待的答应吧？ 我郑重其事地说：“因为叶云是我兄弟啊。即便你俩分手，咱们……也不方便的。”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这个应该无所谓吧，当初叶云抢我的时候，也没有顾忌你俩是不是兄弟。他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啊。”黄晓雯一边说，一边往我嘴边塞过来一瓣橘子。我赶紧躲开，仍旧用手接了，自己放进嘴里，黄晓雯“嘁”了一声。 “这个嘛，其实是做人的标准不一样。叶云肯定把我当兄弟，只是他把女人看的更加重要。” “你的意思是，在你心里，兄弟要比女人重要？” 我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答案。我想，任何男人在经历过赵菲、申茜茜、刘雨薇……之后，都会得出这样的答案吧？ 黄晓雯看着我，目光灼灼地说：“你何必这样呢，你明明那么爱我。” “啊？”我有些愕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答案？ “不是吗？”黄晓雯说：“你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打成那个样子。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喜欢我。庞华知道，东子知道……就连，叶云也知道。” “啊？”除了震惊，我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那次你被送进医院，叶云对我说了一句：‘吴涛对你用情很深啊。’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当然也看得出来。我承认，叶云是很好，可是……” “等！等！等！”我急吼吼地说道：“你等等，我觉得你是误会了。哦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误会了。当时我保护你，只是出于本能。第一，你是叶云的女朋友；第二，此事因我而起；第三，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做出相同选择。所以，和用情深不深真没多大关系……” “你……”黄晓雯摇了摇头，“算了，不承认也好，就当咱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咱们之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啊！”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黄晓雯已经出了病房的门，也不知她听到没有。我回忆着之前的对话，感觉有点小小的恐怖，赶紧给庞华打了个电话，先是和他扯了一会儿天气好不好之类的淡，然后就慢慢把话题转移到我和黄晓雯的身上。 “庞华啊，最近有没有什么关于我和黄晓雯的流言？” “流言？没有啊。” 我松了口气，看来黄晓雯说的也不一定准确。不过，我还是再行确认了一下。 “真的没有？就没有传些‘我喜欢黄晓雯’之类的流言？” “这不是流言吧？”庞华很认真地说：“这是事实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我直接把电话按死了，心中不由得焦虑起来，“爱上兄弟的女朋友”这个罪名，我可背不起啊！不行，我得赶紧回学校去，想办法扭转这一局面，不能让误会越陷越深。当下，我就收拾东西，匆匆忙忙回到县一中。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愣住了，随即拍出了很响亮的掌声，我能听出那些掌声里带着真诚，真的把我当作了凯旋而归的英雄。 说实话，这是我自上学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班集体的温暖。 当时正是晚自习，班上的同学都在。我回到自己位置，就是那个靠近垃圾桶的座位。刚坐下一会儿，叶云就兴冲冲的跑过来了，惊讶地说：“哎，你怎么舍得回来上课了。”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我的旁边。不容易啊，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我说：“我得回来学习啊，功课已经落下好多了。” 叶云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我也故意做出非常认真的模样，拿出一本英语书来仔细看着。 “吴涛。” “啊？” “拿反了。” “……” 我把英语书正过来，可耻的发现每一页都是新的，这说明我从来没有打开过它。开学已经两三个月了，真不知道我到底在搞些什么。不行，从今天起我要好好学习，不能再辜负这大好光阴了。看了一个英文单词之后，我的脑海浮现出“明天再好好学习也不迟”的想法，然后转头对叶云说道：“我觉得咱俩得谈谈。” 叶云点头：“是该好好谈谈了。” 我呼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关于黄晓雯的事，我觉得……” “我决定把她让给你。”叶云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我惊愕的望着他，嘴巴张成小半个圆形。叶云继续说：“兄弟，我好好想过了，我没有那么爱她，比起你对她的爱来，我那点爱简直微不足道。和你一比，我实在太惭愧了，你才有资格拥有黄晓雯，现在是到我退场的时候了。” 我赶紧说：“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云突然站起来，指着黄晓雯那边说：“兄弟，我已经把位置给你让开了，你赶紧过去和她一起坐吧。她这几天也心不在焉的，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挂着你。过去吧，我愿意促成你俩这对苦命鸳鸯。” “操，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把将叶云拽了下来，郑重其事的对他说：“我告诉你，我不喜欢黄晓雯。” “兄弟，你干嘛不承认，我也没怪你啊。当初本来就是我不对，你俩差那么一点就成了，我偏偏要横刀夺爱……唉，现在想想，我真不是个东西，好在现在还来得及……” “操！”我又骂了一句，用手把叶云的嘴堵上了，然后对着他的耳朵说：“我真的不喜欢黄晓雯！你给我安静安静！”我是真的快要疯了，到底还能不能说清了？ 叶云“唔唔”的要说话，我仍然死死堵着他的嘴。我说：“你说信了，我就放开。”叶云点点头，表示信了，我才放开。手上都是叶云的口水，所以也不客气的在他身上擦了擦。 叶云说：“可是你……” “你要说上次工厂的事吧？我告诉你……”于是又不厌其烦的解释了一遍，当初为什么会那样保护她之类的。解释过后，叶云还是有点疑惑，看我的小眼神里充满不信任。 “吴涛，我跟你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是喜欢黄晓雯，我肯定把她让给你。” “操！”我又骂了一句，敢情刚才都是对牛弹琴了！我抓住叶云的衣领，认真地说：“我说最后一遍，我不喜欢黄晓雯，你们两个好好在一起吧，完全不用顾及我的存在！” “你说一百遍也没用，你当初可是用实际行动证明喜欢黄晓雯的……” “实际行动？我告诉你什么叫实际行动！” 我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平时的我绝对不可能做的出来，但是现在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了把“爱上兄弟的女朋友”这个帽子摘掉，我必须要无所不用其极了！ “喂。”我拍了拍坐在我前面的女孩。女孩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这女孩长得还行，就是脸上有些雀斑，但是她属于耐看型的，越看越顺眼的那种吧。自从开学，她就坐在我的前面，不过我俩说话没有超过十句，我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大记得，好像叫什么雅？ “小雅，我喜欢你。” “啊？”叫雅的女孩傻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真的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俯下身去，亲在了小雅的脸上。全班都静下来，呆呆地看着我们。小雅完全傻了，也没有说接受还是拒绝。不过这都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是证明我不喜欢黄晓雯。我转过头，对叶云说：“你看到了吧，我喜欢的是小雅。自从我坐在她后面，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直到现在都无法自拔，今天才鼓起勇气表白。” 这一刹那，我感觉全班都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心里怡然自得，现在终于能洗清误会了，虽然会掉进另一个误会里，但是怎么说也比“和兄弟的女朋友不清不楚”的强啊。 叶云看看我，又看看小雅，不可思议的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一把将小雅拽起来，搂着她的肩膀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唔……”叶云看向小雅，突然冲她露出一抹女性无法抗拒的迷人微笑。 突！然！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小雅。”叶云微微笑着，声音也突然变得异常磁性：“其实我也一直喜欢着你呢，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我觉得我当场就石化了，这你妈到底唱的是哪出啊？这王八蛋竟然又来截我的胡？！难道这个王八蛋得了“不抢吴涛的女朋友就会死”的病？！ 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再殴东子 我还搂着小雅的肩膀呢，叶云就把手伸了过来。 “亲爱的小雅，看来你现在要做个艰难的选择了。”叶云依旧微微笑着，眼睛里却写满了“选我啊，我长的这么帅”的诱惑。 “我……我选叶云。”小雅激动的一张脸都红了，哆哆嗦嗦的握住了叶云的手。 是个女的都会这样选吧！这样完全没有胜算啊！叶云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我震惊的望着这一幕，比初次听到“吴涛喜欢黄晓雯”这样的传言还要震惊。我的胳膊还搭在小雅的肩上，叶云把手伸过来，轻巧巧的弹开我的手，微笑着说：“虽然是兄弟，但是你也不能对我的女朋友动手动脚哦。” 教室的门突然开了，黄晓雯冲了出去，任何女生都无法面对这样的一幕吧。 我是彻底傻了，傻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班上的同学又开始起哄让叶云发喜糖，叶云说好啦好啦，我们现在就去买。然后，他就拉着小雅的手出去了。十分钟之后，他们牵着手回来了，开始挨个座位的发喜糖。发到我这边的时候，叶云还多给了我两颗。 “幸福的滋味，和你一起分享。”叶云亲手剥开一颗糖塞进我的嘴里。 站在叶云旁边的小雅，更是幸福的像花儿一样，一张脸自始至终都是红的。 叶云牵着小雅，又去给其他同学发喜糖。发完以后，他俩就坐到了一起，开始缠绵而悱恻的聊天，就好像当初他和刘雨薇、和黄晓雯一样。我很想问个清楚，但是现在不是时机。下了自习以后，我先回到宿舍，等着叶云回来。叶云一回来，我就急不可耐的揪住他的衣领，把他顶在墙上，愤怒的问他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那么爱截我的胡！虽然我根本不爱小雅，可也得问个清楚！ “吴涛，我想你是误会了。”叶云把我的手挪开，认真而正经的说：“我是真的喜欢小雅，这几天正准备和她表白，没想到被你给抢先了。我说过，在女人上面，我是绝对不会让的，所以也赶紧跟着表白，把选择权交到小雅的手上，让咱们两个公平竞争。小雅选谁，是她的自由，你不该干涉、气愤、发怒的。你要是不服，你可以展开追求。” 我听的一愣一愣，看着叶云认真的表情，似乎还真有那么回事，难道他就是喜欢小雅？ “不可能！”我突然喊了出来：“你连小雅叫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小雅后面坐了两个月，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我当然知道，她叫……”叶云突然顿住了，陷入了思考之中。 “你看！你看你就是不知道！还敢说你喜欢小雅，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叶云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才说道：“她的全名叫冯新雅，不过这有什么呢？我个人觉得，喜欢一个人，根本用不着知道她的全名，叫她‘宝贝儿’就可以了。” 我败了，我是彻底被叶云打败了。好吧，姑且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喜欢冯新雅！ “那黄晓雯呢，你还没和她分手呢！” “其实我们这几天已经貌合神离了，‘分手’这两个字根本用不着说出来。” “你胡扯，黄晓雯现在肯定很难过，你还是打个电话过去安慰一下她吧。” “分都分了，还打电话干什么，那样做岂不是很虚伪？” 叶云说完，轻飘飘的拿了脸盆，丢下一句“我去洗脚了”就直奔水房。我坐在床上，对这一切都无可奈何。看来我和叶云八字相克，老是看上同一个女人。我拿出手机，给黄晓雯打了个电话。叶云不安慰，那我只好安慰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呢。 “喂。”黄晓雯的声音很沧桑，似乎抽了不少的烟。 “你……还好吧？” “还好啊，有什么不好的。不就失个恋吗，我又不是没有失过。” 虽然如此，可我还是听出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说到底，还是对叶云用情很深啊。 “那个，叶云啊，他就是那种人啊，对待感情就是一阵一阵的……” “好了吴涛，你不用安慰我了。”黄晓雯说：“现在叶云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全世界都没人要我了，就让我一个人活着吧，这样也挺好的，死了也没人知道。” “哎，你别这么悲观啊，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没人要你呢……” “你要我？” “……”我一下就沉默了。 “吴涛，你说实话，你不要我，是不是因为我流过孩子？” “啊，那倒不是，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不喜欢我吗？” “……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说实话了，免得再有一堆麻烦上身。 “可是你以前追过我啊。” “嗯，以前确实对你蛮有好感，后来你和叶云在一起后，我就把这点好感扼杀了。”我总不能说，以前就是为了上你吧？ “所以，到头来是我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呵呵，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挂了，别打了，我要休息了。”说完，黄晓雯就把电话挂了。我想了想，没有再打过去，黄晓雯现在虽然难过，但好像也不是特别难过，还能发泄、骂人，那就可以了。 我坐了一会儿，也拿出脸盆去水房洗涮。一到水房，就看见地上躺着俩人，东子和叶云正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而且是死死的掐着，两人的脸庞都有点紫了。我一看这状况，立刻飞奔过去，一脚踹在东子的脑袋上，一下就把东子给踹飞两三米远。叶云终于爬起来，朝着东子扑过去，和我一起对他拳打脚踢，打的东子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捂着头骂街。 “叶云我**，你竟然敢甩雯姐，老子和你没完，老子……” 不过后来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嘴巴被我俩踢的流了不少的血。东子可真耐打，半天才躺着不动了。我和叶云蹲在那，呼哧呼哧的喘气。叶云说：“我正洗着脚呢，这王八蛋，突然就冲进来……你要是再迟来一会儿，估计我俩都得死在这。” “多大的仇啊，竟然这么恨你。”我也喘着气，别以为打人就不累了。 “谁知道啊，就跟黄晓雯是他妈似的，我都没见过这么孝顺的儿子。” 就在这时，地上的东子突然说话了：“雯……雯姐是我们老大的女人。来县一中前，我们老大告诉我，一定要照顾好雯姐。我答应了，发誓不让她受伤、不让她流泪。可是……我没有做到，雯姐不仅受伤了，还流泪了。我觉得我很没用，没脸见我们老大了……” 说着说着，东子竟然哭了起来。他的脸上都是血，和眼泪混在一起成了花猫。 我和叶云都沉默了，就蹲在那看着东子哭。东子又断断续续的说：“那年我妈生病，我家里没钱，是我们老大出的钱，这样才救了我妈一命。老大是我的恩人，他交代的事，我就是赴汤蹈火也要做到……你敢伤害雯姐，我……我和你势不两立……” 说着，东子就举起了拳头，晃晃悠悠的朝叶云打过来。可惜他连站都站不起来，拳头也根本够不着叶云，只能在叶云的脸前晃悠。叶云看着他，突然主动把脸凑了过去，东子终于打着了叶云，他连着打了好几拳，把叶云的鼻血给打出来了。 我没有拦着叶云，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东子还想再打，但是力气已经耗光，拳头无力的垂到地上。叶云站起来，在水管那里冲了冲鼻子，说道：“吴涛，交给你了。”然后转身走出水房。 我扶着东子，将他拖到墙根，让他勉强靠着墙坐着。我从口袋拿出烟，点着以后放到东子嘴里。东子抽了一口，呸了一声说：“你这什么烟。” 我说：“红旗渠，两块五的，爱抽不抽。” “叶云抽中华，你抽红旗渠？” “他是他，我是我。你抽不抽，不抽我拽了啊。” “我要抽中华。”东子把红旗渠吐掉了。 我：“……” 这逼真难伺候，我算是服了，世上怎么还有这种人。要不是看他伤痕累累，还抽中华？管他砍逑！我回宿舍和叶云要了中华，回来往东子嘴里塞了一根。东子吸了一口，满意地说：“好烟就是好烟，比你的红旗渠强多了，你好歹也是个老大，怎么抽红旗渠啊？” 我：“……” 我能告诉他我以前也抽五块钱的红河，后来借给黄晓雯一千元打胎之后就穷的只能抽红旗渠了吗？ 东子抽完了整支烟，体力似乎恢复一些了，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 “还好吧？”我关心的说：“哥们下手有点重，对不住了。” “看在中华的份上，我就不找你们报仇了。否则，哼哼……”东子卖着狠。 好在我已经习惯他的腔调了，不动声色地说：“送你回宿舍吧。” 东子没有拒绝，搂着我的肩膀慢慢往前挪，一边挪一边吹牛逼：“以后去天屯镇，有人找你麻烦，就报我的名字。不是我吹，在天屯镇，没人不知道我东子的……” 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开始倒霉 要是往常，我早就和他杠上了，没准儿还要打上一架，在我面前装什么j8玩意儿呐？可是现在，我“嗯嗯嗯”的陪他走了一路，显然对他已经不那么反感了…… “咳，你这个人不错，过来做我的小弟吧，以后在县一中我来罩你……” “嗯嗯……”还没“嗯”到第三声的时候，我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推了他一把，骂道：“去你妈的，做什么美梦呢？”那点好感也随之抹灭了，这王八蛋咋那么烦人呢？ “哈哈哈……”东子反而笑了起来，“跟你开玩笑的，我看得出你这个人其实挺傲的，根本不可能去做别人的小弟。” “谁说的，我也有大哥！” “哟！”东子惊讶地说：“能让你服气的，那得是多牛逼的人啊？” 提到宋扬，我也跟着骄傲起来：“那是当然，我的大哥绝对万中无一、风华绝代。” 确定东子是在开玩笑，我又过去架了他的肩膀，扶着他往他们宿舍走。 “呵，我看也就一般般，连我们老大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滚滚滚。”我受不了了，再次把东子推开，这王八蛋说话真讨厌，怀疑这种人有朋友吗？ “好啦好啦，你们老大也很牛逼。”东子指着前面：“就俩宿舍了，送佛送到西行不行？” 心里默念着“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然后过去架了他的肩膀，将他送到宿舍，把他扶到床上，然后我说：“你休息吧，我走了啊。” “哎，你等等。” “你又想干嘛？”这孙子一说话，我就头疼。 “看你人还不错，告诉你个秘密吧。”东子的声音渐渐放轻下来，“还记得庄浩吧？他最近找了个人，专门对付你的……” 我不屑地说道：“呵，让他来吧。”然后转身要走。要想在县一中站稳，麻烦肯定不会少，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我就不信还有比郭恒难缠的。 “你最好正视起来。”东子在身后说：“我知道你们有个兄弟叫元峰。但是，据说庄浩找的这个人，身高、体格都不逊于元峰，根本就是特别为你们准备的。” 我的心中一凛，现在才感觉到一些压力。庄浩先前不敢动我们，就是忌惮我们“身后”的元峰，现在他敢大张旗鼓的报仇，肯定是找到了能够制约我们的王牌！ “我知道了。” 回到宿舍，叶云正在打电话，我就坐在他对面的床上，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他正在给冯新雅打电话，一口一个“宝贝儿”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十几个“宝贝儿”叫过去之后，叶云终于忍不住了，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晚安，明天见。”然后挂了电话，对我说：“你老是看着我干嘛？” 我说：“你根本就不喜欢冯新雅，为什么要当众和她表白？” “吴涛，我需要重申一点，我很喜欢冯新雅，我喜欢她明亮的眼睛，喜欢她可爱的雀斑……” “好了好了。”我赶紧做了个“暂停”的动作，从刘雨薇到黄晓雯再到冯新雅，不管叶云的目的是什么，我已经习惯他这么做了，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毫无意义，“商量件事，我刚才送东子回家，他告诉我……”然后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你是说，庄浩找了个和元峰差不多的家伙来对付咱俩？”叶云皱起了眉头。 “是的。”我点头：“你应该了解，元峰之所以那么猛，就是因为他那变态的身高和体格，这是咱们无法企及的先天条件。如果再出现这样一个家伙，恰巧还是咱们的敌人……我看咱俩都会倒霉。”元峰碾压别人的情景历历在目，我们根本不指望打得过这样的变态。他是我们的朋友时，福；他是我们的敌人时，祸。 “那你说怎么办？”叶云皱着眉问我。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找你商量的。”我认真的看着叶云。 叶云摸着脑袋，似乎陷入了沉思。与此同时，我也在思考，该怎么对付那样的大个子。 “有了！”叶云突然说道。 我惊喜地看着他：“快说！” “打电话给郁小唯！” “……”我说：“还真是个好办法。” 说干就干，叶云已经开始打电话。拨通以后，叶云把这边的事简单的说了说，然后问郁小唯该怎么办。挂了电话以后，我问：“郁小唯怎么说的？” 叶云说：“郁小唯给了我们一个建议，只有四个字，字字珠玑。” “哪四个字？” “好好睡觉。” “……”我说：“认真一点，到底怎么说的？”刚才他们说了一大堆，叶云也“嗯”了好几声，不可能只有四个字。 叶云这才好好给我说了一遍。郁小唯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对那人完全不了解，既没见过他的长相，也没摸清他的性格；不如好好睡觉，等那人现身之后，查清对方的资料，做到知己知彼，才能想出对敌的计策。现在我们就是杞人忧天，对方连个影子还没，就是放了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让我们连觉都不睡了，半宿半宿的干着急，实在有点傻的可以。 最后，叶云说：“看看人家郁小唯，多有眼光，多有远见，多么睿智，多么聪明！” “那肯定啊，她爸是警察，整天耳濡目染的，想东西自然要比咱俩透彻一些。等咱俩多经历一些，也能做到她那样的。”话虽然这么说，可我也不得不服，郁小唯是比我们聪明。 “那就这样吧，咱们早点睡，等那个‘元峰’出现再说。”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和叶云已经进入战备状态，走在路上都随时瞟着四周。来到教室，我们把庞华叫过来，让他和兄弟们说一声，只要不上课的时候，就和我们呆在一起，而且要随身带着家伙。就这样，无论是下课、吃饭，还是回宿舍，我们都浩浩荡荡的十多个人，随时防着一个“元峰”来找我们。就这样平淡的过了两天，这期间里上课的时候，叶云一直坐在我前面，因为他要和冯新雅坐在一起。 以前叶云和刘雨薇、黄晓雯一起的时候还行，毕竟他们坐的都离我很远，我只要不看他们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不行，他们就在我的前面。只要我抬头，就能看见两人耳鬓厮磨，就连上课都手拉着手，不间断的咬耳朵、说悄悄话。不知道叶云哪有那么多话要说，不过冯新雅的脸能红上一天，有时候还打上叶云一下，娇羞的说他是个流氓。 这一切都在我的眼前、耳边发生，就算我根本不喜欢冯新雅，也实在有点受不了了，不止一次的提出抗议，但是叶云告诉我抗议无效，他说：“青春就是要飞扬，年少就是要轻狂，恋爱的滋味你不懂，甜甜的、酸酸的，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真好，时间都过的那么快。你看又下课了，咱们去抽烟吧。” 自从叶云和冯新雅在一起，黄晓雯就彻底和我俩断了联系，见了面也不打招呼，黑着脸就走过去了，看来友缘已经尽了；不过刘雨薇倒是趾高气昂起来，像只骄傲的白天鹅一般昂起头颅，不时将冷冷的眼神瞟过来，看来是有把握对付我们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在食堂吃饭，十多个人并了两张桌子。 快要吃完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兄弟飞到了餐桌上面。 一点都不夸张，真的是飞到了餐桌上面！把我们的餐盒都挤的乱七八糟！我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庞大的黑影，果然是又高又壮，和元峰绝对有一拼，一脚就把我们的餐桌踹翻了，跟着摔倒了四五个人。我大吼一声：“大家上！”然后提着棍子冲上去，一棍子就干在那人的肩膀上。结果那人就像没什么反应，跟着一拳就打到我鼻子上，当时我就觉得脑子空了，身体也轻飘飘的，接着就躺在地上了，根本一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没和元峰打过，我现在知道和“元峰”对打的滋味了！这种无力感和信心、技巧无关，再强的信心，再高的技巧，在这种天差地别的体格对比之下都是无力的。这种滋味应该很好理解，就好像一群三年级的学生突然被一个高中生殴打一样，现在我们就是这群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而对方就是那个恐怖的高中生。等我意识恢复的差不多时，发现我们的人基本都在地上躺着了，看热闹的学生在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 我一歪头，发现叶云就在我旁边躺着。不知怎么了，那一刻我特别想笑。 “想笑是吧？”叶云说：“我也想笑，咱俩果然开始倒霉了……” 刚说完，叶云就被人一脚踩在了胸口。 “喂喂喂！”叶云大叫起来：“你注意一点，这是范思哲的衬衫，踩坏了你赔不起的！” 我跟着说：“我作证，那是他1888买的，当时我还骂他，说他糟蹋钱。” “你们两个。”和元峰差不多体型的大个子说话了：“谁是吴涛，谁是叶云？” 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有名的红棍 叶云赶紧说：“你看谁长得帅，谁就是叶云。” 大个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叶云，露出微微迷茫的神色。 我轻叹了口气，能长成这种体格的，似乎脑子都不大好啊…… “喂，还用考虑吗？！”叶云大叫：“当然是我长得帅啊！” 我歪着头说：“你的脸皮能再厚点吗？能不能不要影响评委的判断？”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响起一阵哄笑，大概他们从没见过被人踩着还能调侃吧？ 叶云天生就是这个性格。而我……则是已经习惯了，比这还狠的打都挨过呢。在这个时候开上两句玩笑，反而会有益身心的发展。 大个子终于开窍了，对着叶云说：“哦，你是叶云，那他就是吴涛了。”说完这句话，他就将脚踩在了我的胸上，“听说，你是你们这批天曲镇学生的老大？” 我点头：“算是兄弟们给面子，肯叫我一声涛哥。” “你还有个特别厉害的兄弟叫元峰，身高体型和我差不多，听说就在隔壁的学校念中专？” “对。”我再次点头，仔细打量着他：“不过不是差不多，他应该比你还要高一些。” “很好。”大个子继续说道：“三天之内，让他出来和我打一架，时间地点都由你们选；如果他不肯出来，我就每天打你们三次，早饭一次、午饭一次、晚饭一次，知道了吗？” “恐怕不行。”叶云在旁边说：“我和吴涛从来不吃早饭，总是睡到半上午才去上课。” 大个子“砰”的一脚踩在叶云的胸口上，叶云“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如果元峰不肯出来，我发誓，你会养成吃早餐的习惯。”说完，大个子转身就走。 我转头看叶云，他还在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快要吐血的模样。我轻轻说了句：“何苦呢？” 叶云翻身坐起，一边揉着胸口一边说：“奶奶的，谁知道他那么没有幽默细胞啊？” 我站了起来，将他也扶起来，庞华他们也都站起来了。这次真的是被碾压了，再怎么脸皮厚也觉得丢人，所以我们很快的离开了食堂。路上，我对庞华说：“打听一下那个大个子，资料越详细越好。” 下午上课，我们在食堂被打、而且是被一个人打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就连黄晓雯都跑过来打听情况，还算这个妮子没有泯灭良心，知道关心一下我们。我和黄晓雯说话的时候，叶云把头扭过来也要说，冯新雅就把叶云拽了回去，不让他和黄晓雯说话。黄晓雯哼了一声，继续问我情况。我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确实挺棘手，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黄晓雯说：“那怎么办？人再多点不行吗？我可以帮你们……帮你找点人，一起对付那个家伙。” 人多肯定行，就是元峰也扛不住人海战术，他毕竟是个血肉之躯，又不是钢铁侠！可是这样治标不治本，难道我们能整天聚集二三十人？还是想个办法一次性解决的好。 所以我最后给了黄晓雯这样的答案：“如果需要，我一定找你帮忙。” “千万别客气。”黄晓雯关切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开。 叶云扭过头来说：“黄晓雯挺关心你的啊？” “关你什么事啊！”冯新雅又把叶云拽了回去。 晚上回到宿舍，我把庞华叫过去，问他打听的怎么样了。 “只知道是天屯镇的，叫罗奔。”庞华说：“其他就不清楚了，也打听不出来，这个人特别低调，根本没人了解他。” “行，你先走吧。”我有点失望，庞华的能力有限。 庞华走了以后，我盘腿坐在床上，“这可怎么办，连罗奔的资料都查不出来。” “还是我来吧。”叶云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打听？”叶云虽然善于交际，可是我知道他在县一中还没有太多朋友。 “找刘雨薇喽。” 我震惊的看着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拿出手机，还以为他是说着玩的，直到他拨通电话，直到他说出“雨薇啊，睡了没有？”的时候，我才相信他是真的给刘雨薇打了电话。 “哎呦，别生气嘛，只是关心一下你……嗯，好久没和你联系，有点想你了呢……暂时不会复合啦，你也知道我刚有了新的女朋友……是是，我是个人渣，可我真的爱过你啊……好啦好啦，不要哭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哄了刘雨薇二十分钟，紧接着他就迅速切入主题：“前几天打我们的那个大个子，也就是罗奔，是你叫来的吗……哦，是庄浩啊，和你没有关系……嗯嗯，我知道你舍不得打我，我就是想问问这个罗奔的资料，不知你对他了不了解……” 又过了二十分钟之后，叶云说道：“嗯，我会慎重考虑咱们两个的复合想法。好的，晚安。” 叶云挂了电话，对我说：“搞定了。这个罗奔确实不简单，是在天屯镇‘道上’混的，是个有名的红棍，不过他本人非常低调，几乎不参与学校的事，也不和庄浩、吕光他们来往，几乎过着一个人的生活，所以庞华打听不出他的资料也很正常。庄浩刚在咱们手里吃亏的时候就去找过罗奔，但是罗奔不肯帮他，还让他滚。后来，庄浩就对罗奔提起元峰，说咱们有个得力助手，身高体壮，天生的红棍，曾经一个人打十多个人，把吕光他们打的屁滚尿流。就是这样，引起了罗奔的好奇，罗奔这个人其实特别好战，他在学校低调只是因为没人能和他一战，他根本看不起和他同龄的学生……所以，罗奔找到咱们，并不是为庄浩、吕光报仇，而是想和元峰打上一场，看看谁更厉害。” 叶云说了一大堆，我呆呆的看着他，完全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把罗奔摸了个清清楚楚。虽然手段有点……可我还是非常佩服他。 “妈的。”我说：“如果元峰就在中专，约他俩打上一架也无妨，可是元峰去当兵了，这可怎么办啊？” “要不就把实情告诉罗奔？” “不行。”我说：“咱们天曲镇在高一的势力最弱，现在好多人没动咱们就是因为畏惧‘背后’的元峰，如果把事实公布出去，咱们的麻烦就更多了。” “那你说怎么办。” “还用我告诉你怎么办吗？”我认真地说：“赶紧给郁小唯打电话啊。” 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依赖郁小唯了。 叶云迅速拨通电话，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告诉了郁小唯，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包括罗奔的资料，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她。之后，叶云就把电话递给了我。 “小唯要和你说话。” 我接过来，和郁小唯打了个招呼。郁小唯说：“吴涛，你感觉那个罗奔实力怎样？” “嗯……和元峰差不多吧，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把我们撂倒。单纯的比拼实力，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应该能想象到吧，同龄人里谁能打过元峰啊？” “可是，元峰也败过。” “啊，没有吧？” “怎么没有，你忘了？元峰被打跑过一次，被击倒过一次，都是郭恒干的。” “啊，对。”我想起来了。 郁小唯继续说道：“第一次，你和元峰在郭恒的教室，他们都不近元峰的身，就在周围跑来跑去，同时用桌子和椅子往你们身上丢。当时教室里都是桌子，元峰跑也跑不开，抓也抓不到，只能眼睁睁挨打，最后实在顶不住了和你一起逃出教室；第二次，二三十人围攻元峰一个，他们依然没有采取正面进攻的方式，而是在背后给予元峰致命的攻击，包括往他的头上拍砖等等，最终把元峰这个看似无敌的红棍给击倒了……很抱歉，让你回忆起这些难过的事情，不过我们可以从中吸取经验，元峰这种体格的人未必不能战胜。” “是，你说的没错。”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想起元峰无助的倒下，我的心里确实很疼。可是我现在不得不回忆，从元峰倒下的回忆里总结击败罗奔的办法。 “拥有这种体格，就注定不太灵活。”郁小唯继续说道：“以及，不要和他发生正面冲突，尽量从背后袭击，一定要发挥人多的好处。吴涛，你很聪明的，再往深处想一想，一定可以制定出完美击败罗奔的计划。我不在现场，不知道你们那边的情况，不清楚周围的地形，不了解你的兄弟……所以，需要你亲自制定详细的计划，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郁小唯最后一句话给了我莫大的信心。是的，我不如郁小唯聪明，可我愿意去试一试。 “好。”我静静的答应。 “嗯，那就这样，计划出炉后告诉我一声，或许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挂了电话以后，我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冲着叶云露出一个笑容。 “这么开心，是不是有办法了？”叶云也嘿嘿的笑着。 “嗯。”我点头：“我觉得，咱们可以击败罗奔，你要听一听我的计划吗？” “必须的！”叶云打了个响指，露出灿烂的笑容。 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制定计划 在宿舍的三米木质长桌上，我铺开了一张十六开大小的白纸，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个教室的简易草图。我觉得自己的画工还不错，有桌椅、有讲台、有窗帘、有书柜，这一招是和邓禹学的，我到现在都记得在下水道看到他拿出天曲镇东区手绘地图时的震撼。 “我记得开学的时候，每个班多出的桌椅都被转移到了走廊南边尽头的一个教室。”我点着草图说道：“应该是学生没有招够，这间教室只能空着，常年大门紧锁、无人光顾。有几次从那里经过，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桌椅乱七八糟，桌上和地上都积满了灰尘，窗帘也是脏兮兮的，我觉得这是个和罗奔决斗的好地方。”然后在教室中央写下了“罗奔”二字。 “好是好。”叶云问：“可是谁和罗奔打呢？” “我写给你看。”我说着，然后在“罗奔”旁边写下“吴涛”二字。 “你要和他打？！”叶云非常吃惊。 “还没完。”我又写下了“叶云”二字。 “咱俩？！我看还是够呛！” 我没理他，又写下了“庞华”二字。 “三个也不行。” 我马不停蹄，继续写下了乔川、陈宇、谢东……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我们这帮人的名字全写了出来，一共15个，一个不落，将“罗奔”的名字围成一圈。 “你要群殴罗奔？” “是的。”我在罗奔的名字上画了个叉。在我的想像里，他已经被我击败了。 “不好打吧？”叶云说：“又不是没打过，咱们就是被碾压的节奏啊。” “不，此时非彼时，此地非彼地。”我认认真真的说：“只要好好计划，没有干不垮的罗奔。” 这天晚上，我和叶云商讨了一宿，计划的细节一变再变，参加计划的人员也一再缩水，每个人出现的位置、姿势、角度、时间，都要做到分毫不差，这场决斗绝不能拖，越拖越对我们不利，必须要在一分钟之内就干掉罗奔！一张简简单单的草图，我们画了擦、擦了画，可以说对待学习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一直到天蒙蒙亮，我们才确定了最终计划以及参战的人员。带上我们两个，最终只有六个人选定，虽然叶云一再要求将他排除在外，但是被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是的，叶云的战斗力不高，但是也达到一般混子之上的水准了，而且他这个人足够机灵，“机灵”才是我看中的最佳品质。叶云在无可奈何之下，终于答应了我的要求，并且承担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商定以后，我们赶紧睡了一觉，一直到当天下午，我睡醒以后给郁小唯打了个电话，将我的计划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郁小唯给我的评价是“很棒”，如果按照计划中的来，我们一定能干掉罗奔。我兴奋不已，有了莫大的信心。之后，我和叶云到外面吃了个饭，采购了一些必要工具，然后通知了庞华、乔川、陈宇、谢东四人晚上到我们宿舍。 当我铺开草图，告诉他们本次计划的时候，他们全都大吃一惊，先前十多个人还被罗奔打的屁滚尿流，现在只有六人就要干掉罗奔，实在有点异想天开白日做梦。不过当我慢慢的把计划细节公布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兴奋的神色。选择他们，当然是因为他们各有长处，这也使得他们感到格外的骄傲。 接着，我就将下午采购到的工具交给了他们，每人一柄镐把。 镐把是个好东西，便宜、结实，一头粗一头细，抡起来不震手，威力也还不错，关键是可劲儿打也打不死人。庞华他们提着镐把抡来抡去，一个个都露出兴奋的神色。我的武器是个指虎，当时在店里挑了半天，觉得这个东西最适合隐藏，不会让罗奔看出破绽。而叶云的武器……暂时保密，总之他的存在非常必要。 趁着夜黑风高，我们六人摸到教学楼，撬开了那间积满灰尘的教室。这天晚上，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排练着计划中的内容，确保每一个人出现的时机和击出的力道都分毫不差。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必须考虑到每一个有可能发生的变化，然后做出相应的对策和办法。俗话说三个臭皮匠等于一个诸葛亮，我们六个人集思广益的力量非常强大，使得这个计划越来越完美、越来越丰满。我还是第一次如此煞费苦心的对付某个敌人，关键是我非常喜欢、甚至陶醉于这种状态里面，郁小唯在的话也会对我赞不绝口吧？ 经过一个晚上的练习，我们基本都掌握了各自的分工，只要罗奔不是三头六臂，我相信他那具庞大的身躯定会倒下。睡到第二天下午，也就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我给罗奔发了个短信（打听到他的手机号并非难事）：明天下午二节课后，走廊南边尽头的教室。 之后，我就又睡觉了，为明天的行动做出准备。这一觉睡的很长，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我先闻到一股烟味，然后睁眼一看，叶云正坐在窗边抽烟。我下了床，也坐到窗边，叶云丢给我一支烟，睡眼惺忪的抽了起来。 “今天下午就要干掉罗奔了。” “是的。”我揉揉眼，看着青烟冒出窗外。 “我觉得你的变化真大。”叶云说：“和初中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我笑了：“人总要成长。” 接着，我们两个就去上课，没想到下午要和罗奔打架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好多人都跑过来问我和叶云，包括黄晓雯也过来问，但是通通被我“下午就知道了”给打发了。黄晓雯问：“元峰要出来了吗？他和罗奔谁比较厉害？”我依然是那句话：“下午就知道了。”黄晓雯“嘁”了一声：“我看是你也不知道吧？”我点点头，只好认同这个说法。 时间很快，一晃就到了下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之后，我和叶云同时起身，最后却只有我一个人走出教室——冯新雅拉着叶云，依依不舍的让他一定要小心，大有当年“十送红军”的悲凉气氛。我站在门口，等了足足5分钟，叶云才走了出来。 “小雅真是的，太黏我了。”叶云嘴上虽然抱怨着，脸上却满满洋溢着幸福。 “……” 我俩往走廊南边走去，尽头的教室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学生，他们都是提前得到消息来看热闹的。见到了很多熟悉的人，东子、吕光、庄浩、武嘉耀……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有男有女，看着就不是什么好货，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笑脸盈盈。东子一见我过来，就喊：“吴涛，吴涛！你们那个元峰呢？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这逼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贱，我压根就不想搭理他，所以就当作没有听见。结果东子还专门跑到我的面前，又把刚才那个傻逼问题问了一遍。我说：“不关你事，不用你管。”东子撇着嘴说：“瞧你这臭脾气，问问你怎么了？”我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还教训起我来了。 我和叶云站在教室门口，不时朝走廊那边打望着，其他学生围在一边，和我们保持着一些距离，还算是比较有素质吧。叶云悄悄说：“高一里面有头有脸的混子，今天应该来了个七七八八，不可能有人对咱们这一战不感兴趣的。” 我点头，确实如此。我左看右看，试图把这些人都记住。吕光的胳膊还打着石膏，看到他的时候，他立刻把头低下了，看来确实是服了我。看到庄浩的时候，他正和身边的朋友嬉皮笑脸的交头接耳，隐约还能听见他们那边在说：“他们肯定完了，罗奔从来没有败过。等那个元峰一垮，老子每天打他们三回，哈哈哈哈……” 倒不是我的耳朵好，而是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说：“罗奔来了！” 我往走廊那边一看，果然见到一个高大的学生走过来，正是前几天碾压我们的罗奔。罗奔真是太壮了，单是走过来，就让人感觉到一股压力，还有人不断往后躲的。人类的世界和动物的世界类似，都是强者为上。好在我们还有智慧，能够凌驾于力量之上。 罗奔走过来，庄浩立刻迎了过去，笑脸盈盈地说：“罗哥，你来啦？”还要和他握手。 罗奔压根没有看他，径直走了过去，果然目中无人。可怜庄浩，双手还在空中僵着。罗奔走到我们跟前，问道：“元峰来了没有？” 我说：“来了，他在教室里面等你。”说完，我就把教室的门推开了。 罗奔大步走了进去，我和叶云紧随其后，随手把教室的门关上了。外面的学生一窝蜂的涌到窗边，争先恐后的望着教室里的情景。 除了我们三个，教室里空无一人，最起码“看上去”空无一人。 罗奔转过头来，面色有些发怒地问：“元峰呢？” —————————————————————————— 因为外面的鞭炮声太响，扰的我没法写作，四个小时只写了一章！ 所以不好意思，今天就只有一章了！ 第一卷 第八十章涛哥，牛逼 就在这时，叶云的手突然从口袋中掏出来，一把挥向罗奔的眼睛，白色的粉末随之而出，罗奔大叫一声，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抓向叶云。叶云迅速后退，罗奔步步紧逼。这样一来，罗奔就跑到了我的前面。我跳起来，将手从口袋中拿出，狠狠一拳揍向罗奔的后脑勺。 指虎的效果不错，一拳就将罗奔的后脑打出了血。罗奔惨叫一声，转过身来追我，我当然没那么傻，也是赶紧转身就跑。罗奔人高马大，步子也很大，我刚刚跑过讲台，他基本上就追到了我。罗奔怒不可遏，一把抓向我的后背，口中也大喊：“老子弄死你！” 就在此时，庞华突然从讲桌下面窜出来，一镐把甩在罗奔的后脑勺上。罗奔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又调过头去抓庞华。庞华已经跑到教室中央，罗奔眯着眼睛，勉强可以看到一点，发狂一般追了过去。教室里的桌椅十分杂乱，罗奔跑起来也是踉踉跄跄，想抓到庞华也没那么容易。罗奔跑过窗台的时候，蓝色的窗帘突然自己撩开，乔川从窗台上从容跳下，随手一镐把打在罗奔的后脑之上。 罗奔发出冲天的惨叫——或者说是怒号，又转过身去抓乔川，现在的他已经失去理智。乔川踩着桌子跑向另一个窗台，罗奔也张牙舞爪的奔了过去，另一个窗帘也被撩开，陈宇一跃而下，随手一棍打在罗奔的后脑上。罗奔摇摇晃晃，扶着桌子才稳住身形，后脑的皮肉都翻开了，鲜血流了一脊背。他喘着气，仔细辨认着方向，发现我们几个——也就是我、叶云、庞华、乔川、陈宇正一窝蜂的跑向教室后方，似乎要从后门溜出。 “一个也别想跑！”罗奔大吼一声，朝着教室后门奔了过来。 后门处，竖着一个柜子，柜子里面本来是放课外书的，但是现在里面躲着一个人。罗奔经过柜子的时候，柜子的门开了，谢东钻了出来，手里提着镐把，给了罗奔最后一击。罗奔摇摇欲坠，这个大山一般雄壮、不次于元峰的学生，在接二连三的重击之下终于轰然倒下。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满意的点点头说：“正好一分钟，咱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大家特别高兴，互相击着掌，这份成就感确实无可比拟。罗奔并没有彻底昏厥，而是趴在地上瞪着我，要是还能站起来，恐怕已经冲过来撕碎我了。我走过去，蹲下身，看看罗奔后脑勺的伤，不由的“啧啧”了好几声，恢复恢复恐怕得好久呢。我摇着头说：“别不服气，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用元峰，我们也能将你打败。” 说完，我站起来，领着叶云他们从后门出去。走廊上站满了学生，全都呆呆的看着我们，刚才教室里的一幕，他们也通过窗户看见了。我吹着口哨，得意的从他们中间穿过，没人敢再露出不屑的眼神。经过庄浩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楞什么，还不赶紧送罗奔去医院？”庄浩恍然大悟，赶紧带着人冲进了教室。其实我想装深沉的，但实在忍不住了，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何止是我，叶云也笑得合不拢嘴，心里的高兴无法用言语形容，我俩肩并肩走出人群，身后突然传来东子的喊叫：“涛哥，牛逼！” 呵，让这家伙叫一声涛哥，再呼一声牛逼，可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二节课后有四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我们几个到校外吃了个烧烤，看到救护车过来把罗奔接走了。叶云啃着一串羊腰子，看着救护车的背影说道：“这个罗奔是天屯镇道上混的，会不会喊了道上的人来对付咱们？”我说：“如果是那样，就得请扬哥出马了。不过我想，罗奔是个要面子的，应该不会叫道上的人来。”就像我一样，学校里的事宁肯自己解决，也不愿麻烦宋扬他们。罗奔那个性格，应该也是一样的。 正说着呢，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就笑了：“说曹操，曹操到。”然后接起：“扬哥啊，有什么事？”挂了电话以后，叶云他们都看着我。我说：“扬哥的ktv要开了，让咱们明天过去捧场。正好，就当庆功宴了。”众人一阵欢呼，手边没有啤酒，只能拿烤串碰一下，就这样也挺高兴的，喜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啊。 吃的时候，叶云又打电话，把其他兄弟都叫出来了。他们的面色有些尴尬，因为这次行动完全瞒着他们。还是叶云会说话，三言两语的就把他们哄高兴了：“实不相瞒，在我和吴涛最初的计划里，每个人都能参与到里面的。不过后来我俩仔细研究了，那间教室满打满算只能藏下四个人，讲台下面一个，两个窗帘后面各一个，最后的书柜里面再藏一个。之所以选庞华他们四个，也是因为我和吴涛抓了阄。所以呢，下次一定能轮到大家。” 这番话半真半假，不过他们全都信了，等叶云再说出明天去零点ktv聚会的时候，气氛就更加好了，每一个人都挺高兴的。吃完以后，回去上课，但是叶云不去，说去办点事，我问他要干嘛，叶云说：“扬哥的店明天开张，我要给他送份大礼。” 我一想也是，就说：“那我也要送啊，我送什么好呢。” 叶云说：“你不用忙活了，一切交给我，肯定算你一份。” 我说：“行。”反正我是穷学生，要钱没钱，要人也只能带十几个学生过去。这方面，叶云比较熟，那就让他去操作吧。 然后回去上课，下午最后一节课。我坐下以后，冯新雅就扭过来问：“叶云呢？”我说：“他有事出去一下，没和你说？”冯新雅说：“没和我说啊。”我说：“那可能是忘了吧，他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你别担心了。”我再一次强烈感觉到，叶云根本不喜欢冯新雅，就像他不喜欢刘雨薇、黄晓雯是一样的，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是截我的胡。 叶云不在，冯新雅一直和我聊天，跟我打听叶云以前的事。我有点烦，因为我想学习，我落下的功课太多了。虽然我学不进去，可是心里一直是想学的，其实有很多学生的心理和我一样。所以冯新雅和我说话，我就不怎么搭理她，总是“嗯嗯啊啊”的敷衍。过了一会儿，冯新雅说：“吴涛，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呢？” 我愣了一下：“没有啊，我生你的气干嘛？” 冯新雅说：“上次我拒绝你了，你是不是怀恨在心？” 我赶紧说：“没有，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我和叶云是兄弟，得和他女朋友保持距离。” 冯新雅“哦”了一声，就扭过头去不说话了。我赶紧低头看书，虽然一个字看不进去，但是也要做出看书的样子。突然觉得身边一阵响动，扭头一看黄晓雯竟然坐过来了。我是班上唯一一个没有同桌的，所以谁想坐过来都可以，不过以前一直没人，黄晓雯是第一个。黄晓雯一坐下，就嘻嘻笑着说：“挺厉害的啊？” 我知道她在说罗奔的事，也嘿嘿笑着说：“还可以，这都不是事，比他厉害的也打过。” 黄晓雯说：“我比较纳闷，你怎么不直接叫元峰过来。” 我说：“我自己就能对付，何必叫他过来，也省的让人说我是靠他的，我可是他的大哥。” 黄晓雯竖了一下大拇指：“我越来越佩服你了。”又问我：“怕不怕罗奔以后报复。” 我说：“我能干他一次，就能干他两次、三次，他要是不嫌怕就来呗。” 黄晓雯捂嘴一笑：“这么看你，还挺有魅力的。” 我心想我一直有魅力，只是你以前没有发觉。聊了会儿天，黄晓雯又问我叶云去哪了，我说扬哥的ktv明天开张，他准备礼物去了。 黄晓雯说：“你以前不是说要带我去那个ktv玩吗？” 我一想，还真有那么回事，就说：“行啊，明天一起去。对了，把东子也叫上，还有你们那帮兄弟，明天全部免费，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黄晓雯高兴的说行，然后冯新雅扭过头来说：“我也要去。” 我说：“行，都去，一起去。” 我没钱，只能帮叶云多找点人。黄晓雯又问我，他们用不用准备礼物。我说不用，明天人到了就行。坐了一节课，叶云也没有回来。上晚自习的时候，叶云还没有回来。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在和几个朋友喝酒，晚上就不回去了，明天直接在零点ktv门口见。我说冯新雅，还有黄晓雯、东子他们也去呢。叶云说：“那就来呗，热闹一点好。” 第二天早晨，我就带着这些人杀到零点ktv。路上，我还和东子说：“你那嘴，小心点，别乱说，否则我踹你。”结果一下车，东子就说：“就这破ktv啊，也太小了点吧。” 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叶云的大礼 把我气的啊，当场就踹了东子一脚。要不是黄晓雯拦着，我俩在门口就打起来了。其实零点ktv真不算小，上下一共三层呢，装修也很现代化，在文水县不算最高级的，可也算是中上档次，宋扬他们是自己创业，完全没拿家里一分钱，开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东子一张嘴就知道瞎说。我踹了他，他还骂我，说我肚量小。我说你这么嘴贱，踹一百脚都不亏。 零点ktv门口彩旗飘飘，放了不少花篮，还有气球、有拱门，还有耍狮子的，旁边搭了一个高台，请了歌手在上面演唱，反正是搞的挺红火。我带着天曲镇的，还有黄晓雯他们，一共30多号人，浩浩荡荡的就过去了，感觉全场的目光都扫了过来。宋扬看见我了，带着人迎了过来。我激动的说：“扬哥，开业大吉！” 宋扬抱了我一下，看看我身后的人，高兴地说；“可以啊你，有这么多兄弟了？” “给你捧场，不多带点人怎么行！” “哈哈，好，进去吧，给你们开个最大的包间。” 我说行，然后又问：“叶云呢？”说好了送礼的，结果来了也不见人影。 宋扬说：“刚才还在呢，估计上厕所去了，你先带着人进去，我让他也马上进去。” “好嘞。” 张伟和孙辉俩人，带着我们一堆学生进了里面。路上我和他们打打闹闹的，真的感觉和家人一样亲密。进了包间，果盘、酒水、饮料之类的已经准备好了。我让他们先玩，然后又出去找叶云，顺便给宋扬站站场，好歹我也是他们的直系兄弟呢。结果东子也要跟着，说要见见世面，我实在不想带他，怕他开口就煞风景，结果东子非要跟来，脾气犟得不行，没办法只好带他出来，但是一再要求他不许开口说话！ 来到门口，就和宋扬他们站在一起，他们搂着我又捏又玩的，典型还把我当个孩子看待。东子果然很乖，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新奇的看着周围。站的时候，不断有人过来，看着都不是好人，不是戴金链的，就是剃光头的，普遍一脸凶相。宋扬过去和他们握手，倒是也都和和气气的，握完手了就往里进，给他们都预备好了包间。 我就问邓禹：“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邓禹说：“都是文水县道上的，在这开店少不了和他们来往，所以今天一并请过来了。” 我开玩笑的说：“不是还要给他们交保护费吧？” 邓禹说：“毛，谁敢要，咱们是好惹的吗？哪个要是不开眼，今天一并收拾了他。”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之前打的那几个醉鬼了。我就问邓禹，他们后来回来报仇没有？邓禹说：“一帮吹牛蛋子，后来就无影无踪了。” 我哈哈大笑，心里头那痛快劲儿就别提了，我们在文水县也是一样的无法无天。 闲着没事，我就看门口那些花篮，落款一看就都是诨名，什么建安路老炮，建设路山羊，显然都是道上混的。宋扬他们在文水县俩月，倒是认识了不少这种人。东子憋不住了：“这都什么名啊，这也太土了吧？”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捂住了嘴巴。看了一圈，发现还有落款是“吴涛、叶云”的，当时我就乐了，叶云果然已经来了。给他打电话，但是他没接，不知道忙什么。看完花篮，我就和邓禹说：“都是道上的啊，没有政府官员？” 邓禹说：“没有，还没到那个层次，关键是没有门路，只能和这些三教九流的来往。不过之前办手续，没少和工商、税务、消防之类的部门打交道，全是叶维山帮咱们搞定的。”然后他挤挤眼睛，“在天曲镇，和郭军那次，他不是欠咱们人情吗？” 正说着呢，背后突然有人拍我。我扭头一看，发现是叶云。叶云这小子一脸笑容，看了一眼东子，没有和他说话，东子也没有和他说话。我捶了他一拳问：“忙什么去啦，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叶云说：“我可忙呢，要给扬哥送份大礼。”我嘁了一声：“我都看见啦，那个大花篮，落款是咱俩的名字。”叶云说：“不不，那个只能算小礼，大礼还在后面呢。” 这回连邓禹也疑惑了：“叶云，你要送什么大礼？” 叶云说：“邓哥，您一会儿就知道啦！” 邓禹还要问什么，正好一辆奔驰350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中年胖子，穿着一身阿迪达斯的运动服，身边还跟着几个鞍前马后的马仔。胖子一脸不爽，慢悠悠走过来，就好像谁欠他几毛钱似的。 我赶紧问：“这是谁啊，架子这么大？” 邓禹的脸沉下来：“洪天，文水县道上响当当的人物。走，咱们过去看看。” 我们走过去，洪天也正好走过来。宋扬一脸笑意，伸出手去：“天哥，可算来了。” 洪天傲慢的点点头，伸出手和宋扬握了握，抬头看了看零点ktv的整体结构，慢悠悠说了一句：“整的不错嘛，以后肯定不少挣钱。” 宋扬说：“嘿嘿，天哥以后可得常来捧场啊。” “肯定来，这边是我的地盘，我还能不来？”洪天一脸阴笑，继续上下左右的看着，就好像这ktv是他的私人财产。说话的时候，好多道上的人也围过来了，一个个和洪天热情的打着招呼：“哎，天哥来了！”“天哥，今天你得主持大局啊。”“天哥也来捧场了啊！” 洪天点着头，满脸微笑，一个个的回答：“老炮，你又换了个雏儿，听说才十六岁?你他妈丧尽天良啊！”“山羊，你来的够早啊，是不是觉得今天喝酒不要钱啊哈哈哈……” 东子忍不住说了声：“我草，这人说话比我还贱。”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再次紧紧闭上了嘴巴，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 因为我发现，宋扬他们的脸色已经全部不对了，一个比一个黑的难看。 洪天和众人打完了招呼，就跟这店是他开的一样，招着手说：“快剪彩啊，剪完了彩咱们进去嗨吧。宋扬，和你说话呢，快给我剪刀啊。” 宋扬朝着洪天走了过去，而邓禹让旁边高台上唱歌的停了声音。 “天哥。”宋扬说：“我就想知道，你刚才说这里是你的地盘，什么意思啊？” 现场一片安静。 洪天嘿嘿笑着：“你是镇上来的，不懂文水的规矩。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我告诉你，这条街是归我罩的，在这开店都得让我抽份子钱。” 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一个字也没有说过的狗熊突然说道：“回家抽你妈吧。” “你说什么？！”洪天指着狗熊，质问宋扬：“你兄弟怎么说话呢？懂不懂规矩？” 现场更安静了，似乎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到。 宋扬抬起手来，慢慢把洪天的手指压下去，慢慢地说道：“我兄弟就是这么说话的。至于规矩？嘿嘿，我们说了算。” “我草，你老大好狂……”东子在我身后轻声说了一句。 我没空理他，眉头紧皱的看着洪天。 洪天果然怒了，一把抓住宋扬的衣领：“你小子说什么？！” 按照宋扬的性格，洪天绝对要倒大霉了。 我们这边齐齐往前迈了一步，就等宋扬一动手，我们马上就动手。洪天那边也是，领来的几个小弟都聚了过来。气氛剑拔弩张，两边随时有可能打起来。 果然，宋扬双手圈住洪天的脖子，同时膝盖狠狠往上一顶，洪天疼得当场弯下了腰，身体弓的像一只虾米，大概他根本没想到宋扬胆敢动手。他呼了一声：“给我上！”呼完以后，宋扬一脚踹出，洪天狼狈的倒在地上，洪天身后的几个马仔冲了过来。我们这边也冲过去，眼看着一场混战即将开始。就在这时，突然传来警笛大作的声音。 这世上，没有一个混子不怕警笛的，混的再好听见这个声音也会打怵，有的黑老大甚至听音尿裤，这都不是传闻。贼毕竟是贼，哪有不怕兵的？ 于是，所有人都停手了，紧张的看着过来的警车，就连洪天都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是一辆警车，而是数量警车。除了普通的桑塔纳、面包，还有辆豪华suv，这就说明里面坐着公安局的大人物；除了数量警车之外，还有数量黑色轿车，以奥迪a6居多，还有几辆帕萨特，内行的人一看车牌，就这的这些都是政府官员专用车辆；除了这些外竟然还有一辆采访车，上面喷着“文水县电视台”的字样。 车子一溜的停在ktv门口，车门一个接一个的打开，警车里下来的都是穿着警服的，黑色轿车里下来的都是身穿西装的，一个个都是满面春风，浑身充满高人一等的尊贵气息。采访车里下来一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年轻女记者，手里举着一个标有“wstv”字样的话筒，身边还跟着几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众人井然有序的走过来，打头的是四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两个穿着灰色西装，两个穿着黑色警服。穿西装的肯定是政府官员，只是外观看不出行政级别，但是穿警服的一个肩膀两杠三星，一个肩膀上两杠两星，说明他们一个是县公安局局长，一个是县公安局政委！ 四个人一边走一边谈笑风生，只是普通的聊天也能显出指点江山的感觉。摄像机始终跟随左右，年轻的女记者捧着话筒，一边走一边冲摄像机说着什么。 打头的几个人里，我只认识一个穿西装的。 ——叶云的父亲，叶维山！ 第一卷 第八十二章正式营业 谈笑间，叶维山等人已经走了过来。 “叶叔。”宋扬打着招呼，脸上露出笑容。 “哈哈，介绍一下。”叶维山开心地一一指着：“这位是文水县县委书记李治国，这位是文水县公安局局长吴海生，这位是文水县公安局政委谭为民。宋扬啊，我把这些文水县的大人物通通请到场可不容易，你一定要好好招待啊！” 几人都是摆着手：“叶部长，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嘛。”“叶部长，有您在这，我们哪里敢叫大人物啊！”“叶部长一个电话，谁还敢不到场啊哈哈……” 宋扬笑容满面，一一握手：“李书记、吴局长、谭政委，感谢你们百忙之中前来捧场。” 县委书记李治国拍着宋扬的肩膀，亲切而热情地说道：“好啊，文水县就是缺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放心，好好干，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政府一定给你解决！” 几个记者蹲在地上“咔嚓咔嚓”的照着相，摄像机也完美的记录下这官民一家、其乐融融的场景。正当一片和谐的时候，洪天不知突然从哪钻了出来，站在旁边一脸谄媚地说：“李书记、吴局长、谭政委，你们好啊。” 李书记一脸迷茫，吴局长和谭政委的脸却黑了下来。吴局长说：“洪天，你在这干什么？” 洪天嘿嘿笑着：“宋扬的ktv开张，我是来给兄弟捧场的。我和宋扬的关系铁着呐，大家可都知道。吴局长，一会儿好好喝两杯啊！”便过来拽吴局长的胳膊。 吴局长猛地甩开他，有些不耐烦地说：“这边的事还没完，你先上一边呆着去吧。” “好好好。”洪天赶紧退到一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模样。 吴局长赶紧说：“叶部长、李书记，咱们继续。” 青春洋溢的女记者适时的挤过来，举着话筒问道：“李书记，请问文水县对于宋扬这样的青年创业家有什么扶持政策？” 李书记推推眼镜，认真地说道：“近年来，我县经济突飞猛进，这其中诞生了不少年轻有为的青年创……”这一说，就说了十多分钟，听的我是云里雾里，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还忍不住打了两个哈欠。于是，我就更崇拜宋扬了，他始终露着礼貌的微笑，不时的点着头，还配合着李书记发言，说些“感谢政府支持、一定不负众望”之类的话。 终于，李书记说完了，现场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尤其是洪天，一边拍手一边大喊：“李书记说的好！”吴局长和谭政委都是眉头紧皱。采访完以后，开张仪式正式开始，现场锣鼓喧天，耍狮子的又闹了起来，高台上的歌手也卖力的唱着。ktv门口拉起一根长长的红色丝绸，叶维山、李书记、吴局长、谭政委、宋扬各拿一把剪刀，“咔嚓”一下把面前的绸子剪了。与此同时，我和叶云叼着烟，把摆放在边上的鞭炮和礼花点了。 随着礼花“轰隆隆”的飞上天，叶云捅了捅我的胳膊，得意的说：“这就是我的大礼！”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叶维山帮宋扬他们办好手续，已经是还了之前欠下的人情，现在又带来这么多的政府官员，叶云肯定没少在他爸面前说话。我一把搂住叶云的肩膀，冲他竖了一下大拇指。剪完彩后，宋扬就带着李书记等人进了ktv，洪天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也不知能不能混到场子里面。现在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和叶云、东子回到我们的包间。 一推门，就发现大家已经玩嗨了，喝酒的、唱歌的、摇骰子的，灯光忽明忽暗。黄晓雯叼着根烟，握着话筒高声歌唱：“你到底爱不爱我……”东子兴奋的跑过去，和黄晓雯一起唱了起来。我和叶云也迅速加入其中，和他们一起嗨了起来，举着酒瓶就往嘴巴里灌。冯新雅跑过来，让叶云少喝点，叶云说：“亲爱的，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让我和吴涛多喝点吧。” 冯新雅没办法，只好坐在我俩旁边。我俩每喝一口，冯新雅就要说一句：“少喝点。”叶云光是“嗯嗯”的答应，还是不断的和我喝。我俩喝了两瓶，刚开了第三瓶，冯新雅一把就将叶云的酒瓶多了，有些生气地说：“不准你再喝了。”叶云有些生气，伸着手说：“给我。”冯新雅摇摇头：“不给！”叶云看了冯新雅几眼，然后就把头扭过去了。冯新雅说：“叶云，你什么意思？我不让你喝酒，你还和我生气了呗？”叶云不说话，还是把头扭到一边。 我看这气氛有些尴尬，赶紧推了推叶云，说：“你干嘛呢，弟妹也是为你好。”好在包间里也够乱，大家都各忙各的，也没人注意我们这边。叶云摆摆手，表示不想说话，头还是扭到一边。冯新雅拽了一下叶云的胳膊，又问：“你什么意思呗？觉得我管你了呗？”叶云收了收胳膊，挣脱了冯新雅的手。冯新雅一下毛了，把酒瓶摔到了地上。 这一下动静够大，包间里的人都看了过来，黄晓雯也不唱歌了，只有伴奏的声音。冯新雅大吼：“叶云，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我也吓了一跳，平时看着文静的冯新雅，没想到发起火来也是这么可怕。叶云单手捂住眼睛，好像是连看都不想看了。冯新雅“啊、啊”的叫了好几声，又摔碎了几个瓶子，然后突然夺门而出，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 我也愣了一下，心想这妮子脾气可真大，赶紧推了推叶云，想让他出去追。叶云摇摇头，又摆摆手，好像是说随她去吧。他不追，我不能不追啊，我是今天的东道主。我赶紧出门，一直跑到ktv外面，冯新雅早就没影了，无奈只好返了回来。叶云还在沙发上坐着，仍旧单手捂着眼睛，其他人还是大眼瞪小眼。我说：“没事，你们该玩玩。”然后过去把叶云拉了出来。站在走廊，我就问叶云：“你是怎么回事啊？对付女人不是挺有一手吗？” 叶云靠着墙，叹了口气说：“她就这样，控制欲特别强。回短信晚一分钟，都能和我生一黑夜的气，得哄好长时间才能哄好。平时也是，干什么都得听她的，要不然就得和我生气。我今天高兴，想喝喝酒，她也管我，感觉有点烦。” 看着他俩平时挺甜蜜的，没想到私下还有这么多的矛盾。我没经验，也不知怎么办，只好说了句：“走吧，回去喝酒。”我俩进了包间，他们已经重新闹了起来。我俩走到角落，一杯接一杯的干。喝了四五瓶吧，我就晕的顶不住了。叶云也不行了，靠在沙发上休息。我拉拉叶云的胳膊，问他还喝不喝了。叶云摆摆手，意思是不喝了。我就笑话他，说他酒量不行。其实我也不行了，感觉胃里有东西一阵阵的翻。 有人跑过来，问我怎么样了，还拍我的胸口。我睁开眼，看见是黄晓雯。我说：“卫生间在哪，我想吐。”黄晓雯就扶着我去了卫生间，我趴在洗手池那“哇哇”的吐，黄晓雯站在后面拍着我的背。吐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用自来水漱了漱口。黄晓雯问我：“刚才叶云和冯新雅怎么了？”我说：“没事，叶云喝的太多，冯新雅就生气了。”黄晓雯说：“不让他喝酒不是为他好吗？你们男人怎么这样啊。”我说：“是是是，都是我们男人的错。” 黄晓雯就不说话了，双臂抱着胸，用那双眼睛瞪我。 我笑着说：“你瞪我干嘛，我不是已经承认错误了吗？” 刚说完，黄晓雯就扑过来，狠狠咬了一下我的嘴唇。我“哎呦”一声，赶紧把她推开了，捂着嘴唇说：“你干嘛，你属狗的啊？”用手一摸，已经流血了。 黄晓雯说：“让你记住我。”然后就出去了。 我那个郁闷啊，转头看洗手池上的镜子，发现不光破了，而且还肿了，看着特别显眼。可是也没办法，只好也出去了。包间里还是挺乱，大家都喝了不少，又唱又跳的群魔乱舞。我走到叶云旁边，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摇摇他也没有反应。就在这时，邓禹进来了，天曲镇的都认识他，一个个都和他问好。黄晓雯他们虽然不认识，但是也跟着叫了声邓哥。 “吴涛，干什么呢？” “邓哥，我喝酒呢，叶云已经被我喝倒了。” “哎呦，怎么已经喝倒了呢，扬哥让我来叫你们一起去敬酒。” 邓禹过来拍了拍叶云的脸，但是叶云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说：“邓哥，让他睡吧，我和你们去。” “那就走吧。” 出来以后才知道，叶维山、李书记、吴局长他们已经走了，毕竟一个个都是大忙人，能来捧个场、喝杯酒已经不错，不指望人家真的在这好好喝一顿。宋扬现在叫我过去，是一起到其他包间转转，敬其他捧场的朋友一杯酒。 到了宋扬他们所在的包间，一眼就发现洪天竟然也在。宋扬他们的包间比较小，但却是装修最豪华的一间。桌子上放着许多酒瓶和酒杯，看来刚才叶维山他们也喝了不少。宋扬坐在沙发正中央，洪天还拿酒不停的劝着。洪天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嚣张了，而且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容，看来他还以为宋扬和各个政府领导的关系都不错，急着要抱他这根粗大腿呢。 我看着洪天就想笑，这个人一看就没什么文化，说出的话特别惹人发笑。宋扬看我进来，就站起来迎我。洪天也跟着站起来，笑呵呵地说：“这孩子是谁啊。”宋扬说：“我兄弟。”然后又说：“吴涛，你还能喝不？我们要去各个包间敬酒。”我说：“能喝，走吧。” 我们几个就往外走，洪天也跟在后面。宋扬转过来说：“天哥，你在这喝吧。” 洪天只好坐下了，嬉皮笑脸地说：“那我等着，你们快点啊。” 我们出来以后，狗熊就说：“想揍他。” 宋扬说：“算了，他在文水县道上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还没有到非得撕破脸的地步。” 大家都不说话了。然后宋扬问：“吴涛，你那嘴是怎么了？” 我说：“我喝多了，刚才不小心把自己咬着了。”大家都笑，也没人怀疑。 我们在宋扬的带领下，挨个包间的转，都是道上的朋友，从言谈中我也发现，其实宋扬和他们也不熟，属于“只是认识”的那种关系。还是那句话，要在这开店，以后少不了和这些人往来。转了五六个包间，我就喝了五六杯酒，晕的我连走都走不动了。邓禹说：“你还行不行了，不行就别硬撑。”我说：“我行，没事。”喝多的都爱逞能。 又进了一个包间，照例说了一番客气话，然后大家各端了一杯酒开喝。我正要喝，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把我手里的酒杯拿走了。我抬头一看，发现是宋扬。宋扬仰头喝了，把空酒杯还给我，说道：“你少喝点。”再去其他包间，他们给我倒的都是饮料。最后来到我们包间，大家集体碰了一个。叶云还是没醒，我就替他喝了一个，当然喝的还是饮料。 喝完以后，宋扬就说：“吴涛，招待好你的朋友，我们就先过去了。” 我说行，然后就送他们出了包间。在门口，宋扬他们都走了，唯独邓禹没走。邓禹说：“这都俩月了，白依月那边有消息没？”我不好意思地说：“白姐那人特别冷漠，我到现在还没和她说上话呢。”邓禹说：“没事，慢慢来，还有两年时间呢。” 邓禹走了以后，我又回到包间。黄晓雯还在唱歌，而且唱的都是豪迈的歌。这个麦霸，真是没法说她了。我坐到叶云旁边，头晕的也想睡一觉。结果东子跑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两瓶酒要和我吹。我现在一口也喝不下了，我就骂他，回家和你妈吹吧。我和东子说话，一直都没什么好气。东子看看我，说道：“吴涛，你那嘴是怎么了？” 我说：“用你管？一边呆着去。” 东子就笑：“哈哈，是不是被狗给啃了。” 我心想，你骂你雯姐是狗，小心你雯姐过来k死你。我还是没好气：“一边呆着去。” 东子走了，我就躺到叶云边上，和他一起靠着沙发睡觉。包间里还是挺乱，不过我喜欢这个氛围。睡着睡着，突然有人拍我的脸。我抬头一看，说：“邓哥，你干嘛呢？” 邓禹说：“出来，开个会。” 我站起来一看，包间里的人都走完了，只有我和叶云还在睡觉。邓禹说：“你同学都已经走了。”我点点头，就去拉叶云。邓禹又说：“让他睡吧，咱们内部的会。”我就跟着邓禹出来了，ktv里时而传来狼嚎一般的歌声，穿着制服的服务生走来走去。我有点蒙，这就开始正式营业啦？感觉昨天还在装修的样子呢。邓禹带着我，一直上到三楼，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这里已经听不到歌声了，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我知道这个房间，是他们几个的办公室，我以前还在这里睡过觉。邓禹推开门，大家果然都在，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扬哥。”我拉开椅子坐下了，还不知道大家要开什么会。 不过我注意到，每个人的面前都有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好多条款。宋扬整了整面前的几张纸，然后朝着我这边推了过来，说道：“看看，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签字？！ 我有点蒙，拿着那几张纸看了看，赫然发现竟是一份关于零点ktv盈利分红的合同！ 我一条一条的看下去，慢慢的手开始发抖，脚开始发抖，接着浑身开始发抖。 看完以后，我已经抖的不像样了：“扬……扬哥，我，我怎么还有分红啊？” 大家都笑，不过是很善意的那种笑。 宋扬笑着说：“你也是我们兄弟，当然也有分红了。” “可是……可是我一分钱都没往里投啊。” “哈哈。”坐在我旁边的张伟笑了出来，搂着我的肩膀说：“你知道的，我们开这个ktv没和家里要一分钱，那你知不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 我点点头：“以前在天曲镇，你们抽的那些水钱啊。” “这不就对了。”张伟说：“你是我们兄弟，这些水钱你也有份，以前之所以没给你发，是因为扬哥把这部分钱攒了起来，就为了今天能开个ktv啊。”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感觉头晕晕的，好像被馅饼给砸住了。自从和他们在一起，着实没少给他们惹麻烦，没想到最后还弄了一份分红，说出去估计连我妈都不信啊。 “明白了吧？”张伟笑嘻嘻的：“明白了就在上面签字吧。” 宋扬也说：“不过呢，你的那份钱不多，所以分红也不多。没关系，以后慢慢会多的。” “够多了。”我都快哭出来了。一点都不说假话，我现在激动的真的快哭出来了。 大家对我这样，我也不矫情了，“唰唰唰”签了自己的名字。 宋扬接过合同看了看，呼了口气，笑着说道：“从今天起，零点ktv就正式开始营业！” --------------------------------------------------------------- 凑个章节双数，两章合成一章发了。 第一卷 第八十三章躲在宿舍 回到包间的时候，叶云已经醒了，正抓着面前的半盘爆米花狼吞虎咽。我乐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便转身出去，找到卖东西的地方，杂七杂八的拿了好多，让柜台记到我的账上了——这是宋扬规定的，说我们虽然是股东，但是在里面消费也要记账，然后从分红里面扣除。拿着吃的回来，叶云狼吞虎咽的啃，就和饿了八百年似的。 吃饱了，叶云才说：“吓死我了，醒了以后就我一个人，还以为你们把我抛弃了。” 我哈哈大笑：“他们先回去了，我去上面开了个会，咋也不可能丢你一个人的。” 叶云点头，又问我：“现在几点了？” 我说：“你不是有手机吗，不会自己看看时间？” 叶云把手机放在桌上，“我不想看我的手机。” 我注意到他的手机一直在闪，看了看发现是冯新雅的短信，显示未读消息七十八条，而且还在不断的发着，恍了一下预览消息，都是些“我错了，原谅我吧”之类的话，当时就觉得心惊不已，这女的实在有点可怕，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叶云虽然睡醒了，但还是一脸疲倦，显然是心累大过身累。我说：“实在不行就分手吧，反正你也不喜欢她。”叶云赶紧说：“那我和她分了，你会不会和她在一起？”我说：“你开玩笑吧，我又不是受虐狂，而且我有精神洁癖，坚决不要和你好过的女生。” 叶云笑了：“那就行。”然后他拿起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我们分手吧”发过去，接着直接把电池抠了。做完这一切，他轻松了许多，双臂展开伸了个懒腰，脸上的疲倦之色也消失了不少。结果不到五分钟，我的手机又响了，正是冯新雅打来的。叶云面色一变，说：“赶紧关了。”我把手机关了，他才重新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喘气。 我笑着说：“下次你先找对象，省的我再看中谁，你又要和我抢。” 叶云说：“不会了，哪有那么巧的事。对了，你的嘴是怎么了？” 我摸了摸嘴，正准备说实话，想了想又觉得不好意思，便说：“喝多了，不小心自己咬的。” 叶云说：“你当我傻啊？那很明显是别人咬的。你快说，和哪个美女勾搭上了？” 我一急，就说：“你咬的，你忘了？” “我？！”叶云非常震惊。 “是啊，你之前喝多了，把我当冯新雅了，一口就咬了过来……”我说的煞有介事。 “天啊。”叶云站起来，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接着，他就冲到卫生间，疯狂的漱起了口。我笑了一阵，出去叫了服务生，让他们把这个包间打扫一下。听说叶云酒醒了，宋扬他们专程过来一趟，对早晨的事情表示感谢，叶云的这份礼物确实够大，有那些政府人物坐镇，零点ktv的格调上升许多，洪天之流更是不敢轻易来找麻烦，而且也打开了他们连接白道的门路。 叶云说：“扬哥，不客气的，我和吴涛是兄弟，吴涛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 这话说的，真是让我美滋滋的，感觉浑身都冒红光，要不说叶云这人会说话呢。 晚饭一起吃的，在外面找了个酒楼，又是喝的酩酊大醉。席间，说到县一中，我就把之前的事说了说，从吕光找茬说到群战罗奔，听的众人鼓掌欢呼，连连说我长大了，还集体碰了一杯。吃完饭后，我和叶云就回学校，其他人都喝醉了，宋扬就让狗熊出来送我。狗熊一向喝的很少，所以基本没见他醉过。出了酒楼，我和叶云站在路边打车，站在后面的狗熊一语不发。车来了，叶云先坐上去，我也准备上去的时候，狗熊突然叫了我一声。 “啊？”我转过头来，看着高大伟岸的狗熊。 狗熊跨了一步，站到我的面前，说道：“有事，来找我们。” 他顿了顿，又说：“咱们是兄弟。” 我诧异地看着狗熊，我一直以为他看不起我，从来没把我当兄弟看过，没想到…… 狗熊摸摸我的头，还罕见的露出了一些笑容：“走吧，慢点。” 我点点头，俯身钻进车里。回到宿舍，我和叶云好好睡了一觉。期间我俩的手机一直是关着的，所以也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天早晨刚开了机，庞华就打过来电话，说是冯新雅在班里闹翻天了，不光把我俩的桌子推翻，还拿了把菜刀扬言要砍了叶云。我一字不落的告诉叶云，问叶云还去不去上课了。 “你说呢？”叶云盘着腿坐在床上抽烟。 “那就不去了，等她气消了再说。”我无限感慨地说：“还好你把她抢了，要是我和她在一起了，指不定现在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叶云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我说：“你看我干啥，不是你抢的吗？你再抢啊，我看你以后还抢不抢了。”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和你抢，只是我也恰好喜欢……” “……” 我打了个电话给庞华，让他继续观测冯新雅，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汇报。说实话，我们对付罗奔也不过如此了。我呢，则继续在宿舍陪着倒霉的叶云。我俩还是第一次被逼着躲在宿舍不敢出去，还是被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生逼的，这事说出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我俩就这样在宿舍呆了三天，午饭和晚饭都是庞华他们带回来的。也有罗奔的消息传来，据说脑袋受了挺重的伤，至少要在医院休息个把月，每天醒来就嚷嚷着要把我杀了。我还真不怕他，就像我之前说的，能干他一次，就能干他两次、三次。说实在的，他还没有冯新雅给我们带来的威胁大。罗奔打我们，我们好歹还能还手；而冯新雅要是砍我们，我们也只有抱着头挨宰的份。 不过据庞华说，冯新雅的状态好了许多，慢慢恢复以前文静的模样了。纵然这样，我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冯新雅心里藏着一个小恶魔。可是每天在宿舍躲着也不是办法，叶云就是背景再硬，班主任也要叨叨两句的，威胁我们说再不来上课就给处分。叶云说：“吴涛，要不你去打个前站，看看冯新雅是个什么情况？”为了兄弟的幸福，我只能牺牲一下了。 这天早晨，我怀揣着“随时撒腿就跑”的心态来到教室。经过冯新雅的时候，我的一颗心真是提到嗓子眼了。尤其是冯新雅抬头看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停了——我没有被罗奔吓住，却被冯新雅给吓住了。还好，冯新雅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把头低下去了。我坐下来，感觉自己死了又活过来。接着我给叶云发短信，告诉他冯新雅没事了。 发完以后一抬头，发现冯新雅正看着我！ “叶云呢？”冯新雅的语气很淡定，我却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身体不舒服，在宿舍休息呢。”我尽量使自己显得镇定。 “没事，你告诉他，我不怪他了。”冯新雅转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叶云回来上课了，班上同学都瞟着冯新雅，但是冯新雅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呼了口气，看来是真的没事了。他俩分手以后，叶云也没地方坐，只好坐到我的旁边。刚开始的时候，我俩连话也不敢说，生怕激起冯新雅某根神经。不过我俩毕竟还是小孩，时间一长就开始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了。就是这样，冯新雅也没回过头来，我俩都松了口气，看来叶云确实安全了。一天过去以后，到晚自习的时候，我和叶云正打来打去，冯新雅突然转过头来，我俩立刻僵住了，呆呆地看着冯新雅。 “吴涛，这道题怎么做呀？” 我这才发现，冯新雅手里还拿着练习册。我赶紧低头去看，上面是一道数学题，我两个月没有听课，要是会做才有鬼了！我仔细看了两遍题目，只能面带难色地看着冯新雅。 “不会做？” “嗯。”我无奈的耸耸肩：“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教你。” “？？？！！！”我被冯新雅搞糊涂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冯新雅拿着笔，仔细的给我讲起这道题目来。前后花了二十分钟，我终于听明白了。冯新雅说：“你会了吗？” 我赶紧点点头：“谢谢。” 冯新雅莞尔一笑：“不用谢，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然后才转过去了。 我扭头看向叶云，用眼神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叶云也用眼神回了我一句话，不过我没有看懂什么意思，看来我俩的默契还不够。 自习半中间，我俩上外头抽了根烟，叶云告诉我：“冯新雅想和你好。” “不是吧？！” “真的。”叶云拍拍我的肩，“兄弟，一定要抵住诱惑，千万别重蹈我的覆辙。” 后来的几天，果然印证了叶云的说法，冯新雅没事就扭过头来和我说话，时不时的冲我抛个媚眼，还用撒娇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就发现这些女的和叶云分手以后都想和我好，刘雨薇是这样，黄晓雯是这样，冯新雅也是这样，真不知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把我当备胎，还是想气气叶云？ 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你搞不定她 当然，我还是一如既往，坚决不和叶云穿过的“破鞋”来往。叶云也知道我有这个习惯，所以对我不管不问，只是笑嘻嘻的看着热闹。 “吴涛，这道题你会不会做？” 吸取上次的教训，我赶紧说：“会做。” “那你教教我呗？” “……” “吴涛，你去不去买吃的？” “啊，不去。” “那你陪我去呗？” “……” 像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为了逃避冯新雅的骚扰，我一下课就冲出教室。你问我去哪？当然是去找白依月。现在是个好时机，学校没人找我的麻烦，我也不用处心积虑的去对付谁，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接近白依月。不过白依月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贵冷艳，想要和她说上话简直难于上青天。我想了几十个办法，但是没有一个能用上。有一次，机会终于来了。 我趴在窗户外面，看见一个男生正和白依月表白——这个场面实在太常见了，那些男生就像飞蛾扑火，明知不可能，还是一个接一个的上。这次和以前一样，那个男生说了一大堆，白依月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一般来说，这个男生就该退场了，之前就说过，没人敢骚扰白依月，毕竟她是本地学生。结果这个男生不依不饶，不光赖着不走，还拉了一下白依月的胳膊。白依月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机会来了！好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我撒丫子就往教室里奔，结果刚跑到教室门口，就发现那个男生已经倒在地上了，有七八个男生正在殴他一个。我当时都傻眼了，英雄救美的这么多？打完以后，那七八个男生又围着白依月嘘寒问暖，这个问她有没有事，那个问她吓着没有。白依月谁都没理，仍旧低头看着自己的书。当时我就沮丧的返回去了，看来英雄救美的套路也行不通。这个女生好像自带无敌屏障，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可以进攻的漏洞。 我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还是按照最古老的方式和她搭讪，万一瞎猫撞上死耗子，白依月恰好就愿意和我说话呢？抱着这个信念，我守在她们班门口，等到白依月出来，我赶紧迎了上去。 “你好，我……” “我不喜欢这么瘦的。” 白依月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留下我傻傻的站在原地。 还真是难以搞定啊！我无计可施，只能继续守在窗户外面，寻找着可以接近她的契机。因为每天下课就消失不见，叶云非常好奇我的行踪。因为邓禹让我保密，所以我就不告诉他，只说去找一个朋友。这天，我照例趴在窗户外面，观察着白依月的一举一动。 “眼光不错嘛。” 我一回头，叶云站在身后，眼睛闪闪发光，正盯着教室里面的白依月。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刚说了个“哎”字，叶云已经朝着教室里面走去。 “叶云，不要！”我大呼着，赶紧追过去。结果叶云一进门，随手就把门关上了，我跑了两步，终于把门推开一条小缝，“叶云，你别……” “对不住了兄弟，这次我又看上了。” 叶云说完，使劲把门关上了。我推了两下，结果没有推开，已经被他反锁了，我着急的返回窗边，眼睁睁看着叶云已经走到白依月的身边。突然闯进来一个帅哥，班上也是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叶云，看看这个帅哥有没有可能打动冷面如霜的白依月。 我在外面拍打着窗户，叫喊着：“叶云，不要，不要！” 白依月是宋扬的马子，如果被叶云拿下的话……天啊，我连想都不敢想了！ 叶云根本不搭理我，在他眼里看来女人更加重要。 因为动静闹的挺大，白依月也破天荒的抬起头来，讶异地看着叶云。 “你好……”叶云面带笑容。 “滚。”白依月吐出一个字。 “我叫叶……” “滚。” “……云。” “滚。” 叶云一句话还没说完，白依月就说了三个“滚”字。叶云的脸挂不住了，一向优雅的笑容也变成憨憨的傻笑。白依月低下头继续看书，完全不搭理一片炽热的叶云。 叶云退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教室外面笑弯了腰。 “意外，这一定是个意外。”叶云的脸色非常难看，“一定是我哪里不对。”他神奇的拿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又照，“发型没问题啊……脸蛋也没问题啊……” 叶云惊呼：“不可能吧，会有女生对我的脸庞无动于衷？！” “哈哈哈……”我扶着墙，笑得喘不上气来。第一次看到叶云在女生面前吃瘪啊！ “一定是她眼花了。”叶云言之凿凿的说：“我要再试一次，一定可以把她拿下。” 我本来是要制止叶云的，可是突然也想看看白依月到底能冷到什么程度，她真的对叶云这种类型的帅哥也能免疫？想到这，我露出笑容：“好啊，你再试试。” 放学的时候，叶云已经重新吹了一下头发，换了一身崭新的西装，脚下的皮鞋也亮的可以映出人的影子。他靠在学校门口的树前，小身板挺的笔直，整个人精神极了，来往的女生没有不被他迷倒的，有几个大胆的甚至过来要手机号。叶云确实太帅，帅到可以秒杀众生。 白依月终于出来了，她推着一辆蓝色的自行车，浑身散发着恬静淡雅的气质，在喧嚣的人群里显得那样出众。越走越近，叶云露出他招牌式的微笑，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这对俊男美女的邂逅，终于要命中注定的发生了，丘比特是否在空中准备好了爱神之箭？ 走近了。 “你……” 叶云的“好”字还没有出口。 “滚。” 叶云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字卡在喉咙眼里，白依月已经推着车子走远了。 “哈哈哈哈……”站在旁边的我再一次笑弯了腰。 叶云僵硬的转过头来，认认真真地说：“一定是她不喜欢这个风格，等我明天换成阳光运动男试试，一定可以成功的，总有一款适合她。” 第二天，叶云换了一身阿迪达斯的运动服，脚上踏着一双帅气的耐克篮球鞋，额头上的汗水也恰到好处，既不浓密也不稀疏，恰如其分的显示出男生运动过后的魅力。他的指尖还转着一颗篮球，高超的转球技巧再一次秒杀了众多的女生。 白依月走近了，还是推着那辆蓝色的自行车。 “你……” “滚。” 白依月走远了。 “哈哈哈哈……”我再一次笑得弯下了腰。 回去的路上，叶云一直沉默不语，白依月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一个在女生上面战无不胜无往不利的男生，突然遭此奇耻大辱相信每一个人都能理解。回到宿舍，叶云坐在床上想了又想，拿出镜子照了又照，突然说道：“有了！她那么爱学习，一定是喜欢学霸类型的温柔男。我去弄个黑框眼镜，明天一定要把她拿下！” “好了好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变笑边说：“叶云，放弃吧，你搞不定她的。” “你别小看我，这世界没有我搞不定的女生。你等着，我……” “她是扬哥的马子。” “啊？！”叶云惊愕的看着我。 虽然邓禹一再要求我不要泄密，可我实在不忍看着叶云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非得走火入魔不可，我就把这事情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 “天啊。”叶云捂着头：“吴涛，你可害死我了，扬哥要是知道我泡他的马子，肯定会把我削了的！” 我哈哈的笑：“你这不是没泡成吗？” “那你也别和扬哥说！”叶云极其痛苦的说：“千万别让他知道，勾结二嫂是大忌啊！” 我板了脸：“你也好意思说？那你三番两次截我的胡是咋回事啊？” “咳，那个是情不自禁啊。吴涛，爱情这个东西它说来就来……” 这个秘密既然告诉了叶云，他自然也加入到这个事情中，每天帮我出谋划策，看看怎么才能接近白依月。不料白依月已经记住他了，认为他是众多追求者的其中之一，看见我们两个出现就远远躲开。我只好说：“兄弟，我谢你了，你还是离远点吧，这个事让我一个人来。” 就这样，还是我一个人，没事就去找白依月，看看有什么能够接近她的可趁之机。 这天下课，我又跑到高二年级。过了大约五分钟，叶云给我打电话：“吴涛，乔川和陈宇被打了，你下来看看吧。”我挂了电话就往教室跑。乔川和陈宇和我不是一个班，但是他俩现在都过来我们班了。我一看，俩人都是脏兮兮的，浑身上下都是脚印，脸上也黑乎乎的，鼻血不断的往外流。 “怎么回事？”我心里的火涌了上来，竟然还有人敢找我们的麻烦？！ “是庄浩。”乔川喘着气说：“我俩下课去上厕所，庄浩带着十多个人进来把我俩揍了……” 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无计可施 “庄浩？！”我倒吸一口凉气。 倒吸凉气的原因不是害怕，而是出于“那个家伙竟然还敢找我”的惊讶。前段时间他自觉惹不起我，叫来的强援罗奔也被我轻松击垮，还以为这小子已经不敢再耍什么花样了，没想到还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挑衅，看来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 当时我就彻底火了，拍着桌子说：“叫人，闹他！” 兄弟们很快就来齐了，大家都是义愤填膺的，嚷嚷着要去找庄浩算账。自从上次设计干掉罗奔之后，没有参与行动的兄弟心里不太好受，现在逮着机会有点想要急于表现的感觉。我们一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就出了教室。结果时运不济，刚走到一半，上课铃声就响了。我和叶云倒是无所谓，反正旷课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其他兄弟不太干这种事，就说先回去上课吧，下节课再打也不迟。我只好说散了，让他们下课以后过来集合。 等到再一次下课，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他们再过来，我说先缓缓，他们问为什么，我说回宿舍再说吧。中午吃过饭回到宿舍，兄弟们也都过来了，乔川和陈宇的脸色不太好看，估计是嫌我没给他们报仇。我就说：“庄浩见识过咱们的厉害，他那点人也根本惹不起咱们，可他还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挑衅——他要没点资本，肯定不敢这样的。” 叶云说：“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有把握对付咱们？” “对。”我说：“庄浩很稳，没把握的事肯定不干，他就等着咱们去找呢。” 叶云皱着眉：“那就怪了。咱们都知道，庄浩也就十多个兄弟，有什么对付咱们的资本？难不成他把天屯镇其他的势力组织起来了？” 庞华说：“我查过庄浩，他没这个本事的。各个镇现在都很混乱，下面的势力很乱很散，而且处于谁都不服谁的状态，庄浩也是其中之一，使唤不动别人的。当然，各个镇也不是没有能够主持大局的人，只是这类人都不愿意出来。为什么呢？比如说罗奔，人家是在天屯镇道上混的，根本就看不起那帮学生，也不愿意领导他们，谁死谁活和他就没有关系。” 说到这，庞华笑着说：“说起来，还是咱们涛哥不错，也是在天曲镇道上混的，还愿意领导咱们、保护咱们，咱们可是摊了个好老大啊。”其他人都跟着附和，说没错没错，还是咱们涛哥好之类的话。 虽然知道他们在拍我马屁，可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过我也没有因此飘飘然了，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当初的目的，主要还是不想自己被欺负，顺带着才保护一下大家，这是个因果关系。而且大家这么团结，叶云才是居功至伟。 我说：“庄浩既然不可能联结天屯镇其他势力，也没有罗奔这样的猛人再来帮他，那他到底是有了什么资本？”大家都沉默不语，看来没人想的到。 叶云说：“庞华，你去查一下吧，看看庄浩在玩什么幺蛾子。” “行。”庞华痛快的点了点头。 我心念一动，说道：“庞华，最近消息挺灵通啊？”和以前比起来庞华进步了许多。 庞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云哥教我的，他让我多和其他镇的学生往来，这样一来打听消息确实容易了许多。” 我讶异地看了看叶云，叶云只是冲我笑了笑。我说：“那行，在庞华打听出消息以前，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碰着庄浩的人，能躲就躲、能跑就跑，暂时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大家散了以后，我就问叶云：“你什么时候和庞华说的那事啊？” 叶云说：“没专门说，也就是偶然说了一次，连我自己都忘了，没想到他还记着，而且悟性也挺好，最近似乎结交了不少朋友。我猜，和他心中的愧疚有关吧。” “愧疚？他愧疚什么？” “你忘了你为什么搬出宿舍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觉得庞华不争气吧？” 我点点头，当时确实如此，庞华的所作所为能把我气死。不过，我又惊愕地说：“我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竟然能让庞华改变这么大？” 叶云正色道：“吴涛，有时候你太过低估自己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天曲镇那些学生眼里和扬哥他们一样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 一下午平安无事，当然也和我们自己的警惕有关，让庄浩他们没有可趁之机。到了晚上，大家都聚到我和叶云的宿舍，因为庞华已经带来了消息。 “涛哥，打听出来了，庄浩现在确实有资本对付咱们了。” “什么资本？” “他几乎联结了天屯镇所有的势力，最少有七八十号人准备对付咱们！” “什么？！”我惊呼了出来：“怎么回事，他不是没有这个本事吗？” “据说是罗奔的意思。罗奔一开口，谁也不敢违抗，所以……” “这……”我有点不敢相信：“不是说罗奔是道上混的，不屑于和他们来往吗？” “谁知道呢？”庞华也是忧心忡忡：“罗奔还在住院，没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但天屯镇的势力确实联结起来了，我从我们宿舍那两个天屯镇的学生嘴里确定了这个消息。” “妈的。”我握紧了拳头，这个麻烦突如其来，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我们就十多个人，就算个个能拼敢打，面对七八十人还是只有乖乖挨打的份儿。以前势力混乱的时候，我们这点人还能装装逼，可是他们一旦联合起来，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我们吧？我坐在床上一语不发，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不知该说什么了。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等着我拿出主意，可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脑袋里一片乱麻，身体由内向外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大家先回去休息。”叶云说道：“自己小心点，还是别和庄浩的人发生冲突。我和吴涛商量商量，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大家都出去了，宿舍只剩下我和叶云。我看着叶云，叶云也看着我。 “给郁小唯打个电话？”叶云试探着问我。 我点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电话很快接通，叶云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说了说。过了一会儿，叶云挂了电话，看着我说：“郁小唯说我们只能联系其他镇的，凭咱们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斗得过天屯镇。” “其他镇的？”我无力的苦笑：“只有黄晓雯肯帮咱们吧？可是他们那个东子，也只有十多个人，联合起来也是死路一条。” “别这么悲观。”叶云呼了口气：“先睡吧，明天和黄晓雯商量商量。” 也只能如此了。熄掉灯后，我躺在床上，好长时间没有睡着，摆在我们面前的似乎成了一个死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宿舍外面乱哄哄的，好像好多人在外面跑，然后就传来踹门声、叫骂声。我和叶云同时坐起，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涛哥！” 一声叫喊划破走廊，我听出那是庞华的声音！我和叶云立刻翻身坐起，从床垫下面把砍刀拿出来，一开宿舍门就冲了出去。走廊上好多人，乱糟糟的跑来跑去，不时有人喊着：“这边有个，这边有个！”然后一堆人跑过去，对着那人就是一顿乱捶。仔细一看，就是刚才喊我的庞华。走廊里聚了好多个堆，都是围着某个人打，细细一看都是我们天曲镇的！ 接着又听见有人喊：“吴涛他们宿舍开门了！” 庄浩领着几个人朝我跑过来，一边跑一边笑着说：“老子看你这次还怎么狂！” 当时我的火就烧起来了，拎着砍刀就朝他们冲了过去。叶云陪在我的旁边，和我一起乱砍乱劈，庄浩他们都没拿家伙，可能是觉得人多，不必要用吧。总之我们这么一乱，气势还是比较旺盛的，把他们打的连连后退。我拿着刀，使劲往庄浩头上敲。庄浩以前没和我打过，还以为我的刀开了刃，吓得他连连大叫，不停的往后缩。我当时就和发狂了一样，举着刀在走廊一路狂奔，还真有不少人被我吓到了，随着人流不停的往后退。还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也是跟着人流往后退，一边退还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这么误打误撞，暂时让庞华他们脱离了危险，连庞华在内的五六个兄弟跑到我这边了。我知道这个情景持续不了多久，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我的刀是个铁片片了。我就赶紧说：“你们赶紧去我宿舍！”庞华他们就往回走，很快的跑到了我和叶云的宿舍。那边有防盗门，他们攻不破的。我和叶云继续拿着砍刀往前冲，准备把剩下的兄弟再救出来。 就在这时，庄浩喊了一声：“他们的刀没有开刃，大家一起往前冲啊！”一堆人又重新冲过来了，我和叶云还是乱劈乱砍，但是根本扛不住这么多人，一下子就被人群给淹没了。 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你给我闭嘴 我不知这世上多少人有过被群殴的经历，当无数只拳脚从四面八方密不透风的打过来时，大概只有武侠小说里的绝世高手才能对付了。我躺在地上，牢牢护着自己的头部，身子弓成一个虾米状，被人踹的翻过来覆过去。我透过缝隙，看见叶云也是如此，躺在地上被人打的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就在这时，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句：“我草，怎么回事？！” 然后，我就看见东子那个傻逼，抱着个拖布把就奔过来了。 “吴涛，我来救你！” 这句话刚说完，他就倒在地上了，和我、叶云一起挨打，打的他翻来覆去嗷嗷直叫。 “傻逼啊……”我在心里叫了一句，然后把自己的眼睛捂住了。 其实，心里稍稍有点感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渐渐停手了，我浑身上下疼的都快失去知觉了。人群散开，我的眼前重见光明。我放下手臂，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看见那些脚并没有离开，而是围成一圈站在了旁边。紧接着，一个人蹲了下来，看着我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抬了一下头，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庄浩抓着我的头发，笑呵呵地说：“早和你说了，不要那么狂，你看你这是何必呢？” 我看了一眼庄浩，说了一句：“嗯，天屯镇的老大果然厉害，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东子也抬起头，看了看庄浩说：“他是个蛋的天屯镇老大。” 我说：“应该是吧？庄浩和我说过他是的。”然后狠狠瞪了东子一眼，免得他坏我的事。 庄浩一下变了颜色，说道：“你他妈少在这挑拨离间！”然后又赶紧抬头说道：“你们别听他瞎说。”显然其他的几个老大都在这。我也抬起头，努力记住他们的面容。 我又说道：“庄浩，你谦虚什么呢，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分分钟就能号令天屯镇吗？以前我不信，还笑话你，现在我信啦，你果然有这个本事，天屯镇老大绝对不是盖的。” 旁边的叶云也点头说：“就是的，我当时还劝你别和天屯镇的老大做对。你不听我的，看看现在把事闹这么大，人家真的把整个天屯镇都带来了吧。”还是叶云聪明，起码比东子可聪明多了，和我配合起来那是相当默契了。 我说：“我错了，谁知道庄浩竟然不是吹牛逼。” 我俩一唱一和，把庄浩气的骂了一声，站起来就踹我的肚子，踹的我差点吐出来。 “行了，走吧。”其中一个老大不耐烦的说道。其他老大也说：“别打了，走吧。”然后就带着人走了。庄浩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指着我说道：“等着吧，这事没完。”也带着人走了。 庞华他们赶紧跑过来，问我和叶云怎么样了。东子不满的叫唤道：“你们咋不问问我怎么样了？我可是奋不顾身的来救你们老大的，而且差那么一丁点就把他救出去了。” 我指着他：“你给我闭嘴。”然后又对庞华说：“我俩没事，你们去看看其他兄弟。” 是说刚才没救出来的那些，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怎么样了。他们就跑过去看其他兄弟了，一个个都扶起来送回宿舍。最后庞华又跑过来说：“大家都没事。” 其实这种群架，只要不带家伙的，一般都没什么事，就是一堆人乱踢乱踹。我说：“没事就行，今儿个对不住大家了，是涛哥无能。你们放心，这个仇肯定报哈。” 叶云在旁边笑：“都知道，你小心眼出了名的，能忍得下这口气才怪呢。” 庞华他们过来扶我和叶云，我叫着：“疼，疼，别动我！”叶云也叫：“我也是，别动我！”我俩是真的疼，疼的连动都不能动。为什么他们没事，我俩就有事呢？因为刚才那几个老大都动手打我俩了。不得不说，老大动手和马仔动手就是不一样，那几个家伙出手又准又狠，就算我和叶云都抱着脑袋，他们也是专踢肋骨、膝盖这种脆弱的地方。 我真是想干他们婶婶了，这个仇要是不报老子就不姓吴了。 东子一下跳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生龙活虎的说道：“你俩还是缺乏锻炼，以后每天早晨叫你们跑步吧，跟着我一定能练出一副好体格。” 我指着他说：“你给我闭嘴。” 看着我俩都叫疼，庞华他们也很紧张。 “涛哥，云哥，你俩哪里疼啊，要不送你们去医院吧。”庞华说着说着，竟然还哭上了。 “我草，你哭个鸟啊？！”我骂他：“老子又没死，你哭个弹弓？” 东子说：“就算他死了，你也没必要哭啊，他又不是你爹，你也用不着哭丧。” 这次我们已经没人理他了，我连“你给我闭嘴”都懒得说了。 “涛哥……”庞华还是不停的掉眼泪。其实我知道，他是被吓着了，被七八十人围殴啊，估计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场面。走廊里好多人站出来看热闹，指着我们悄悄的笑。 武嘉耀也在其中，我指着他说：“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起来收拾你？真他妈的，不就挨了顿打吗？怎么什么烂鱼烂虾都能出来看我笑话了。” 武嘉耀直接返回宿舍了，走廊上的笑声也少了许多。东子笑呵呵的说：“涛哥，我就喜欢你这霸气的劲儿，和你们那个老大宋扬简直一模一样，堪称无法无天啊。” 我说：“这次你说对了。知道我为什么姓吴吗？就是无法无天的无。” 东子想了一会儿：“好像不是一个字吧？吴涛，你是不是语文老师死的早？” “比喻啊，不知道什么叫比喻吗？！”叶云都忍不住了。 东子愣愣的点了点头：“懂了，懂了。”不过我看他根本没懂。 “涛哥，送你去医院吧？”庞华又说道。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能自己回去。你先回宿舍吧。” “那你……”庞华惊讶的看着我。 “嗯，我就在这休息。庞华，乔川，你们几个先回去吧。”我认认真真的说。 庞华他们大眼瞪小眼，叶云说：“涛哥叫你们回去，你们就回去吧。” 庞华他们只好回了宿舍。我和叶云还坐在走廊，一些学生看着我们的热闹。哦对了，还有东子，他还赖在旁边不肯离开，瞪着我和叶云说：“你俩身体素质不行。” 我懒得理他，问叶云要了支烟。东子一看，叫道：“中华啊，我也抽一支。” 我们三个点了烟，旁若无人的坐在走廊抽了起来。那些看热闹的学生觉得没意思，也纷纷回去宿舍了。我说：“叶云，看见刚才他们的眼神了吗？” “看见了。”叶云吐出一口烟：“每一个人都瞧不起咱们。” “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的眼睛全部射出敬畏的眼神。” “一定可以的。”叶云说：“吴涛，一定可以的。” “对。”东子在旁边说：“只要你们跟着我混，我敢打赌县一中一定是咱们的……” “滚！”我和叶云异口同声。 “好嘛。”东子说：“不愿意当我小弟就算了，干嘛要出口伤人呢，我可是来救你们的。” 我哭笑不得的说：“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他们那么多人，你干嘛好好过来找死。” “对啊，他们那么多人，你们干嘛要出来？你们宿舍的防盗门不是很安全吗？” 我哭笑不得地说：“你这不废话吗？我俩得出来救我们的兄弟啊。” “对啊，一样啊。”东子说：“我也要救我的兄弟。” 我：“……” 叶云：“……” 东子说：“你俩这一副吃屎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和我做兄弟难道降低了你们的格调吗？” “不是。”我说：“我只是很感动而已。” 叶云用一副“你为什么要撒谎”的表情看着我。 “不用太感动。”东子嘿嘿的笑着：“庄浩联合天屯镇所有势力对付你们的事已经传开了，现在的你们很需要一个强力的合作对象。而我东子，就是命中注定要来拯救你们的天使。”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能把天格镇的学生联合起来帮助我们？” 如果是那样的话，东子这小子还真是个天使！ “咳。”东子说：“雯姐和你们说过吧？我们天格镇有两所中学，我只能叫来我们那所中学的学生。” “嗯，大概能叫来多少人？”我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好吧，其实也没有抱着多少希望。他要是叫来的人多，先前就不会被庄浩和吕光打成那样了。 东子看看左右，说道：“隔墙有耳，咱们能去你们宿舍说吗？” 我试着站了一下，发现可以慢慢的站起来了。叶云也是，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你们的身体素质太差了。”东子摇着头，朝着我们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我们坐了下来。我小声地问：“东子，你可以叫来多少人？” “全盛时期的话……”东子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叫来十多个人不成问题。” 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很能挨打 “你妈个逼！” 我承认我脾气不好，顺手抄起桌上的饭缸就朝着东子砸了过去。 “哎哎哎……”东子跳了起来，饭缸摔在地上发出“当啷啷”的声音。 我不罢休，又抓起一个酒瓶，但是被叶云拦住了。 “吴涛，你冷静点！” “放开我，让我弄死这个傻逼！”我快气炸了，只能叫来十多个人，还搞的那么神秘，说什么“隔墙有耳”的，我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气到我现在就想杀了东子一了百了。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东子大叫：“我可是来帮你的，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吴涛，吴涛……”叶云拉着我的胳膊，费劲地说：“不错了，能叫来十多个人不错了，你忘了咱们也才十几个人而已？起码战斗力能够翻一番了……” 我稍稍冷静了一些。确实，起码比以前强了很多，总比一个帮忙的都没有要好。我说：“可是庄浩他们有七八十人啊，咱们就算两边加起来也还是不能和他们抗衡。” “我知道，咱们慢慢来。”叶云拍着我的肩膀，极力使我的情绪平复下来。我现在的心情的确不好，兄弟们今天晚上吃了大亏，身为老大的我感觉压力非常巨大。 叶云接着说：“这是个好的开端，说明咱们不是孤立无援。” 我点点头，坐在床上说道：“东子，还是谢谢你。”不管怎样，人家毕竟是来帮忙的，我不该还挑挑拣拣的嫌人多人少，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力量啊。 “呵呵，你知道感恩就行。”东子坐在对面床上，还翘起了二郎腿，“我这个人，一般不轻易出手帮人的。我把你们当作兄弟，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我点头，再点头。人家既然来帮忙的，那就容忍一下这张嘴吧。 叶云问：“对了东子，你刚才说全盛时期能叫十多个人，那平时的普通时期呢？” 应该也在十个左右吧？就好像考试时的超常发挥和正常发挥一样。 “唔……”东子回忆了一下，谨慎地说道：“最少，最少……三个！” “你妈个逼！” 叶云抓起酒瓶砸了过去。东子跳起来，瓶子砸在墙上，摔了一地碎片。叶云还不罢休，嗷嗷叫着要杀了叶云。“叶云，冷静一点！”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拦着叶云。 “干嘛，干嘛啊你们！”东子叫道：“看不起人吗？三个人就不是人了吗？！” 叶云的眼都红了，手脚都扑腾腾的乱跳，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住。最后叶云终于不打了，他坐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为什么？” 东子一脸迷茫：“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的全盛时期和普通时期能差这么远！”叶云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 “啊，是这样的。”东子说道：“刚开学的时候，我还能叫十多个兄弟，那就是我的全盛时期了。后来不是和庄浩他们打了一架吗？因为那一仗败的挺惨，有的兄弟被打怕了，不愿意出来了。现在还肯跟我的，大概还有四五个吧……” “三个！”叶云吼道。 “好好，三个，三个。”东子说：“这么在乎数字干嘛啊？三个和四五个也差不了多远。再说了，打架这个东西又不在人多。比如说你们那个元峰站出来，打十多个不成问题吧？” “嗯，是。”我说：“你仅剩的那三个兄弟是打架好手吗？” “是！”东子很大声的说道：“超厉害的，初中的时候和我出生入死，打下一大片江山，在我们学校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 “哦？”我来了兴致：“改天引荐引荐吧。”没准还真的特别厉害，一个能打好几个。 “你们见过的。”东子一拍大腿：“你们忘啦？记性真不好。就是咱们在大操场联手干庄浩的那次啊，我不是带了三四个兄弟过去吗？就是他们了。” “操！”我和叶云同时一声大吼，齐齐朝着东子扑了过去。这次他无路可逃了，被我俩按住以后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主要过程是：我按住脊背，让叶云踹屁股；叶云按住脊背，我踹屁股。大概每人踹了七八脚吧，东子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解气以后，我俩才把他放开。东子瘫在床上，痛苦的问道：“为什么？” 我说：“你说为什么？你不是说他们很能打吗？怎么那天一上去就被干倒了？” 东子坐起来说：“可能我少说了一个字吧。其实他们是很能挨打，被人怎么打也没事，和我一样抗揍，这是身体素质好，打完了拍拍屁股站起来就行。” 我和叶云沉默不语。东子带来了三个很能挨打的帮手，对我们来说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嗯，那就这么定了。”东子站起来说道：“咱们正式结盟，联手一起对付庄浩。吴涛，你明天约战庄浩吧，和他在大操场一决雌雄，让他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说完，东子就迈着很得瑟的步调离开了我们宿舍。 我和叶云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东子的到来显然毫无作用。 “睡吧。”叶云说：“庄浩今晚刚打了咱们，估计近期内不会再动手了，咱们可以从长计议。” 我点点头，也躺下了。 但是我们似乎想错了。第二天上午，我和叶云刚刚坐到教室，屁股还没把板凳坐热，庄浩就带着二十多人冲了进来。因为我俩挨着后门，第一反应就是从后门逃跑。开门的时候，我还想着外面肯定有伏击。结果已开门，果然一条棍子敲下来。叶云在我前面，那条棍子砸的就是他的头。我也没想那么多，可能就是条件反射，伸手就帮叶云挡了一下，那条棍子砸在我手背上，疼的我当场就很没骨气的叫了出来。叶云踹了那人一脚，我俩赶紧就往外跑，顺着楼梯下去一直出了教学楼，隐约还能听见后面喊打喊杀的。 我俩一步也不敢停，在学校里绕来绕去，最后跑到了图书馆后面。图书馆后面有片稀疏的小树林，我俩跑到最里面的一棵树后面。这棵树还挺粗的，正好能挡住我俩的身形。刚藏好以后，就听见有人在图书馆附近转悠，不断的有人问：“看见那俩人了没有？” 我俩不说话，也不动，他们也没找见我俩，估计就没往小树林这边走。叶云呼了口气，摸出根烟来递给我。我俩点上了，还没抽两口呢，就听见有人说：“那边冒烟，肯定在那边！”接着就是一堆人的脚步声。我和叶云把烟一扔就继续往前跑，一直跑到学校的围墙根还没有甩了他们，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翻了过去，好在他们并没有继续追过来。 “呵呵，那边是中专，让他们找死去吧。”“中专也敢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咱们就在这等着。瞧吧，一会儿就翻过来了。” 我和叶云也傻眼了， 宝 书 网 w w w . x b ao s h u . c o m 因为最少有几十个中专学生围了过来，个个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 “怎么办？”我转头问叶云。 “先抽支烟吧。”叶云递给我一支烟，“这样挨打的时候心里还好过一些。” 我只好接受了他的这个建议，接过烟来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吐出去。对我俩来说，宁肯在这挨打也不愿意返回去被他们打了。人群很快围了过来，他们的眼神就像发现了猎物。 “呀，这是县一中的学生啊？”“可不是嘛，太稀罕了，县一中的学生还敢翻过来？”“这几天正好手痒痒呢，他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哈哈……” 我又吸了口烟，然后把眼睛闭上了，本想说一句“别打脸”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吴涛？！”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睁开眼，看见一个女生从人群里挤出来。“真的是你啊？”女生一脸惊讶。我也是一脸惊讶，因为竟然是赵菲！好长时间没见她了，似乎整个人又漂亮了一些。赵菲是我第一个女友，也是我第一个女人，看见她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她一出现，周围的人都叫了起来：“嫂子！”“嫂子！” “菲菲，谁啊？”一个男生也走了过来，长得倒是挺帅，就是一身的痞气。 “林哥。”“林哥。”周围响起一片声音，看来此人是他们的老大。 “老公！”赵菲挽住了那人的胳膊，甜甜的说道：“他俩是我的初中同学。这个叫吴涛，那个叫叶云。”原来这个男的是赵菲的现任男友。对了，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富二代吧？ “哦，原来认识啊？”那个男生说：“都散了吧，这俩是我的朋友。” 那些人都散了，不过也没走远，就是在附近站着抽烟聊天。我和叶云刚翻进来的时候，他们就是那样的。墙边只留下我、叶云、赵菲，以及赵菲的男朋友。 “这是我男朋友金林。”赵菲搂着金林的胳膊，一脸幸福的说道。 我和叶云冲他点了点头，他也冲我们点了点头。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有点看不起我们，目光里带着点不屑。我也心里有点不爽，心想这人牛逼什么呢。 第一卷 第八十八章桌下的玄机 打了招呼以后，叶云礼貌性的拿出烟来给他。还是中华，叶云身上只装中华。结果金林看了一眼，拿出自己的烟说道：“抽我的吧。”我瞟了一眼，叫冬虫夏草。我那会儿还没见过这种烟，但是看包装就知道肯定很贵。而且他敢拿出来，肯定比中华要贵。 我又觉得这人没意思，很明显是在和叶云较劲嘛。叶云是官二代，他是富二代，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也不知道他得瑟个啥。不过叶云一点没在意，把自己的烟放回去，拿了金林的冬虫夏草，我也跟着拿了一根。 “对了，你们怎么好好翻过来了？”赵菲突然问道。 “啊，我们……” 叶云还没说完，我就赶紧插嘴：“我们闲着没事过来看看。”说实话，我不想让赵菲知道我们是被追过来的。可能是因为男人的尊严吧，更何况金林还在这呢。 “啊？闲着没事过来看看？”赵菲乐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啊，破学校，破死了。” 叶云左看右看：“还行吧，挺大的，比县一中大多了。” “喂，你们两个。”金林突然说道：“能说实话吗？什么叫闲着没事过来看看，我还没见过县一中的学生敢闲着没事翻墙过来看看我们中专的。” 我和叶云都不说话了，心里真的特别不爽，金林的语气非常难听。 赵菲拍了金林一下：“你干什么呀，不许你这么对待我的朋友。”然后又笑嘻嘻的对我和叶云说：“你俩别在意啊，他就是这个臭毛病。不过你俩到底来干什么了？” “真没事，就是过来看看而已！”我现在想翻回去了，宁肯被庄浩的人打，也不愿意在这被金林看不起，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敌意。 “哈！”赵菲突然笑了一声，“我猜你俩是来找我的？当着我男朋友的面不好意思说是不是？” 我和叶云都愣住了，也不知说什么好。赵菲“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拉着金林的胳膊说：“他俩过来找我的，你不会吃醋吧？” “我吃什么醋？”金林搂着赵菲的肩膀，得意地说：“谁能从我手里把你夺走？” “干什么！”金林突然抬头说道。 我和叶云一回头，正好看见一个学生站在墙上。被金林一说，他又跳回去了。我知道，那肯定是庄浩的人，见我们半天也不回去，就上了墙头看看是咋回事。 金林又问我俩：“那是谁啊？” 我说：“我不认识。” 金林说：“靠，今天发什么邪了，县一中的学生一个个都往这边跳？” 刚说完，墙的那边又传来一个声音：“行啊吴涛，想不到你在中专还有朋友。行，有本事你永远躲到那边不要回来。”正是庄浩的声音。他说完以后，我的脸上就挂不住了，气的真想现在就翻过去弄死他。不用说了，赵菲和金林肯定知道怎么回事了。丢死人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果然，赵菲说：“吴涛，你在县一中惹了什么人啊？” 我硬着头皮说：“没事，一个傻逼而已，这几天正较着劲呢。” 金林说：“较劲？都被人家逼到中专了也能说是较劲？” 我抬头看了看他，不知道这人什么意思，第一次见面就看我不爽？我就长得这么让人讨厌？ 赵菲推了金林一下，还瞪了他一眼，金林稍微收敛了一些。然后赵菲又说：“吴涛，咱们都是同学，没有什么事不能说的。你是不是有麻烦啦？我可以叫金林帮你的，他在这边兄弟也挺多的。”金林没有说话，但是露出一种不大正常的笑容，显而易见的就是瞧不起我。 金林是赵菲的现任男友，就冲这一点我也不会让他帮忙的，不然我的面子就没地方搁了。更何况他现在态度还这么差，我就更不可能找他帮忙了。我说：“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金林笑的更诡异了，目光里的不屑也更加明显。说实话，我当时真是压着火，真的很想揍他一顿。不过我也知道，在这揍他无疑等于找死，所以也就只能忍着这口气。 “哎呀，别客气嘛。”赵菲笑脸盈盈的，“金林人可好啦，你们千万不用客气。” “不用了。”我还是这一句话。 “吴涛，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嘛。”赵菲撅着嘴，似乎有点小小的生气。 我看着她，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赵菲，你还不了解吴涛吗？”叶云突然说道：“他这个人啥时候吃过亏？以前在初中的时候有人敢惹他吗？惹他就等于找死！所以你放心吧，没有他对付不了的人。” “倒也是啊。”赵菲笑呵呵地说：“我也没见过吴涛吃亏，他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嗯，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让金林帮忙啦。不过你们要是有事一定要说啊。” “行，没问题。”叶云也是一脸笑意。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因为他那番话，确实挽回我不少面子。再看金林，他已经把头扭到了一边，也不知道那家伙在想什么。 然后赵菲又提议，说大家好久不见，今天一起吃个饭吧。我还想拒绝呢，结果叶云一口就答应了。金林也没有表示反对，我也只好不说什么了。赵菲又说时间还早，先去他们教室打会儿牌，然后再去他们食堂吃饭。我和叶云答应了，就由她和金林带着，去他们的教室。一路上，我就发现中专特别散漫，现在还是上课的时候，但是走廊里都是学生。而且吧，我也不得不承认，金林在中专确实混的好，路上不断的有人叫他林哥。 途中我给庞华打了个电话，问他县一中现在什么情况。庞华告诉我，没什么情况，庄浩没有找他们的麻烦，看来就是针对我和叶云来的。 到了金林教室，老师坐在讲台上看书，但是班上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金林和赵菲也不看他们老师，直接带着我们走到角落，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我们打升级，金林和赵菲做对家，我和叶云做对家。打牌的时候还行，气氛没那么紧张了，主要是叶云很会聊天，逗的大家咯咯直笑。不过金林在打牌的时候还是针对我，我出个什么牌他就一定要把我压倒。压倒也就算了，他还要说句“哈哈，弄死你啦！”之类的话。都是年轻气盛的，我也心里面很不痛快，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要不是叶云缓着气氛，我觉得我得和他打起来。 打着打着，我就感觉有个人的脚伸到我腿上了。我吓了一跳，稍稍往下一瞥，发现竟然是赵菲的脚。而且还是脱了鞋的脚，鞋就在一边放着呢。我再抬头看赵菲，她的脸上一点异常也没有，还在娇滴滴的和金林说话，一口一个老公，和以前一样骚。我以为赵菲是不小心碰着我了，就稍稍把腿往后退了退。结果没出几秒，赵菲又把脚伸过来了。不光是伸过来，还慢慢往上移，从小腿移到膝盖，最后又移到我的大腿上蹭。我当时心里怦怦直跳，赵菲这也太大胆了，金林就在旁边坐着，她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我！ 当时那感觉真是，又刺激又兴奋，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当时我就在心里喊，金林，你不是牛逼吗，你女友在课桌下面勾引我呢。这种感觉简直太爽，随着赵菲一寸寸的挪，我感觉自己全身都麻了。不得不承认，赵菲真是**高手，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就成功的把我欲火给勾起来了。而且心里面再爽，面上还不能露出来，还得装模作样的打牌，假装思考下一张出什么，还间或和叶云说两句话。牌桌上一切正常，没人知道桌下的玄机。 赵菲的脚继续挪着，慢慢移到了我的大腿深处，轻轻的蹭着我的两腿中间。我很久没做那个事了，下面现在简直快爆炸了。我有点忍不住了，两腿夹着赵菲的脚，说实话现在要是没人的话，我肯定就把赵菲给压倒扒光了。我都没心思打牌了，脑子里面乱哄哄的，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的牌，根本不知道现在要出什么。突然叶云碰了我一下，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腿也张开了，赵菲的脚从中间掉了下去。 我抬头一看，发现叶云正满怀深意的看着我。我再一看金林，发现他正看着牌桌下面。 那一刻，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 “金林，你干嘛呢，快出牌啊？”赵菲笑嘻嘻的看着金林。这个演戏高手，一点也没紧张。 “你的脚……”金林说：“怎么没穿鞋呢？” “热嘛。”赵菲撒着娇：“你讨厌啊，脱个鞋也被你说出来，让我在同学面前没有面子啊。” “你热啊，把袜子也脱了吧。”金林笑眯眯的，弯下腰去把赵菲的脚捞了起来，然后把赵菲的脚架到他的腿上，当着我和叶云的面慢慢褪下了赵菲的袜子。 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那个王八蛋 赵菲的脚又白又嫩，像一截刚削好的莲藕。金林笑眯眯地说：“现在还热不热啦？” 赵菲娇嗔一笑：“现在又有点冷了，你帮我穿上吧。” 金林又帮赵菲穿好了袜子，目光里充满了爱意和温柔：“热了再和我说。” 赵菲点点头，把脚缩回去了。 我和叶云对视一眼，同时觉得金林是不是……有点问题？感觉脑子不大正常的缘故，反正一般人干不出来这事，可能他对赵菲真是爱的深沉？总之经过这么一出，赵菲没有再把脚伸过来，我们顺顺利利的打牌一直到中午，然后金林和赵菲带我们到食堂吃饭。走在路上，我再一次感受到金林在中专混的不错，有些身边兄弟成群感觉很牛逼的家伙，远远的看见金林就提前避开了。我非常诧异，没想到金林在中专这么知名。 文水县的中专食堂也有私人餐厅，金林带着我们进了一个雅间，只有四个人而已，却点了十多道菜，金林好像迫不及待的炫耀有钱。吃饭的时候，金林也是夸夸其谈，说他爸又在哪里开了个煤矿，最近正在承办什么项目云云。这回连叶云这种聊天高手都不说话了，显然也对这种话题十分厌烦，只有赵菲一个人饶有兴致的听着，还不时露出崇拜的眼神。期间我接了个电话，是黄晓雯打来的，问我和叶云怎么样了，我说我们在中专和朋友吃饭。黄晓雯说一会儿见个面，说说庄浩的事，我答应了，就约了时间和地点。 挂了电话，我对叶云说：“黄晓雯约咱们一会儿在避风塘见个面。” 叶云说行。金林说：“哎，怎么要走？还想带你们去玩会儿呢。” 赵菲也说：“是啊，好长时间不见，怎么着也得晚上一天吧。” 我和叶云就推脱，说改天再玩，一会儿真有事。 结果金林就和犯了病一样，突然一拍桌子大喊：“你俩是不是不给我面子？中专是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赵菲拉了一下金林：“你干嘛呢，不许这么对待我的朋友。” 我和叶云看着他没有说话，我俩都做好心理准备了，这个混蛋要是再敢逼逼两句，绝对站起来狠揍他一顿，至于后果就不考虑那么多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追着打，我俩在逃跑方面已经有经验了。还好金林很听赵菲的话，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赵菲又说：“你先回去吧，我送他们出去。” 金林瞪了我俩一眼，站起来先走了。我就说：“赵菲，你这个男朋友是不是有病。” 赵菲说：“你别瞎说，他就是脾气不太好而已。”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赵菲问：“约你们的那个黄晓雯是谁，听名字是个女生吧？” 我说：“嗯，是个女生，找我们有点事。” “你女朋友？”赵菲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刚想说不是，但是到了嘴边就成了：“是，我女朋友。”可能是出于虚荣吧，赵菲都有男朋友了，我也不能没有女朋友啊。叶云也挺给面子，笑着说道：“改天让你见见，吴涛的女朋友也挺漂亮的。”赵菲“嘁”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时间到了以后，赵菲把我俩送到学校门口，约定以后经常联系。当然这只是客套话，经历过的都知道，下次见面遥遥无期。我和叶云到了附近的避风塘，过了几分钟黄晓雯就来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东子。东子看见我俩挺高兴的，开口就说：“你俩上午跑的真快，跟发了情的野兔子似的。”我俩都没理他，只问黄晓雯要喝什么。 要了几杯果汁，我们四个就坐下了。黄晓雯说：“事情都传开了，天屯镇的说要把你俩赶出县一中，你俩准备怎么办呢？” 我和叶云都摇摇头，表示还没有办法。其实我心里想的，实在不行就去求助宋扬。 东子急了：“怎么没有办法，不是说了我会帮助你们吗？” 我和叶云还是懒得理他。东子拍着桌子说：“跟他们干一架，咱们联手肯定没问题的。” 黄晓雯说：“你有病啊，咱们就那么点人，怎么和他们打？” 我和叶云都松了口气，可算是有人开口骂东子了。东子说：“雯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少怎么了？人少就不能拼一拼了？万一不小心打赢了呢？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也不少吧？比如……比如……”比如了半天也没比如上来。 黄晓雯说：“那这样吧，我们三个打你一个，你要能打赢就按你说的来，怎么样？” 东子看看我，又看看叶云，说道：“这样显不出优势。一会儿咱们去小学门口，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以少胜多。” 我们三人一起骂道：“滚！” 黄晓雯说：“吴涛，你们刚才去中专，是不是去找那个元峰了？有他帮忙应该没问题吧？” 我说：“不是，找的另外一个朋友。元峰……”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情说出来，感觉黄晓雯已经是自己人了：“元峰去当兵了，暂时没法来帮我们。” “啊？”黄晓雯非常惊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之前要自己对付罗奔。” 东子也笑了：“元峰不在了，看你们以后还怎么得瑟。” 我和叶云同时站起，把东子拖到角落按住踹了几脚，黄晓雯就在旁边看着没有管。东子捂着屁股回来，不满地说：“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干嘛动手动脚的？” 黄晓雯说：“吴涛，你那个开ktv的大哥不是挺有能耐的吗？对付他们应该不是问题吧？” 我点点头：“实在不行，也只能让扬哥出手了。”但这实在是下下之策，一想到自己连学校的事都对付不了，还得出去求助宋扬他们，心里就一阵阵的悲哀。 “我懂你的意思。”黄晓雯说：“不到万不得已，你不会去求助他们，对吧？” 我点头。我想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而不是一辈子躲在他们身后避风遮雨。 “那么，我倒是有个办法。” 我讶异地看着黄晓雯，想不出她能有什么好办法。叶云也饶有兴致的看着黄晓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黄晓雯接着说：“在县一中里，我们天格镇的学生很多，出来混的会打架的也不少，虽然天格镇有两个初中，但是把我们那个初中的学生拉来，也能达到大概四五十人的量，可以勉强和天屯镇的抗衡了。” 东子抢着说：“这个办法，我早想到啦！可是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话啊，像什么老肥啊、二炮啊，一个个和王八犊子似的光顾自己。找他们帮忙……唉，想都别想！” 黄晓雯板着脸说：“在初中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要和他们搞好关系，结果你一天到晚的都在做些什么？不是和这个打架就是和那个打架，现在有事了人家肯来帮你才怪呢。你要是活泛一点，叫来的人多一点，也不至于在庄浩手底下吃亏了。” 我心想也是，就东子这个性格，能有朋友才奇了怪了，我都恨不得想一天打他三回呢。 东子嘴硬地说：“他们就那贱样，我才懒得找他们帮忙。况且他们就能耐了？老肥要是出了事，二炮照样不会帮他。我早就看透了，这就是个人人都为自己的社会。与其每天忍着恶心和他们处好关系，还不如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是王道。” 我惊讶的看着东子，没想到他也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确实，如果自身足够强大，还用的着看别人脸色？看看罗奔，不和任何人来往，但是只要一开口，天屯镇的都来帮忙，他们心里就愿意？无非还是怕了罗奔而已。 黄晓雯突然一巴掌拍在东子头上，“你倒是挺会说的啊。”又拍了一下，“那你怎么不变强大啊。”又拍了一下，“这么多年了。”又拍了一下，“你咋光学会挨打了呢？”黄晓雯说了四五句话，就拍了东子四五下脑袋。东子不敢还手，只能撅着嘴硬顶着。 这时候，叶云低头喝了一口果汁，嘟囔了一句：“自身强大是必须的，但是兄弟也很重要啊。” 黄晓雯打完以后，东子说：“现在事情就是这样，你再打我也拉不来他们帮忙嘛。你要是没和大哥分手，还用得着费这些劲儿？随便说句话他们就屁颠屁颠的来了。” 黄晓雯瞪了他一眼：“别和我提那个王八蛋！” 东子马上闭了嘴巴。 黄晓雯接着说：“你没能力命令他们，但是有人有这个能力。只要这个人一开口，老肥、二炮他们乖乖的过来帮忙，到时候就能帮助吴涛干掉天屯镇的了。” 东子一头雾水：“谁啊？谁啊？县一中还有这种能人，我咋不知道呢？他这么牛逼，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啊？他来命令我一个试试看？老子一个大耳光削死他！” 黄晓雯说：“这人就非得在学校？你不能往天格镇想？他在天格镇打个电话，老肥、二炮他们哪个敢不听？” 第一卷 第九十章进发，天格镇！ 东子微微皱着眉，似乎知道是谁了，但是嘴巴动了动又没有说出来，问道：“谁啊？” 黄晓雯又是一巴掌呼在东子的脑袋上：“你不知道是谁？你敢说你不知道是谁？！” 东子捂着脑袋，试探地说：“大哥？” 黄晓雯又是一巴掌呼上去：“你这不是废话吗？”又拍了一巴掌，“你这不是废话吗？” 东子捂着脑袋：“雯姐，别打了，再打就把我打傻了！” 我心想，你现在也不聪明。黄晓雯把手收回来，喘着气说：“气死我了，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东子说：“我早想到了，可是你刚才说不让我提到大哥的啊……”然后他想了想说：“大哥确实有这个本事，可他为啥要帮吴涛啊？大哥不会无缘无故帮一个人的。”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非得让我什么事都明着说出来？”黄晓雯隐隐发怒。 东子想了想，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了一声：“我明白怎么做了。” 黄晓雯点点头：“明白就好。”接着又看向我：“吴涛，你什么时候有空，让东子带你到天格镇去一趟，见一见他的大哥，商量一下这件事。你一个人去就行，叶云就不用去了。” 我点头：“我什么时候都有空。”此行要是顺利，就能和半个天格镇的学生结盟了。 东子说：“反正你被庄浩打的也不敢回学校了，不如今天就跟着我回天格镇吧。” 我忍住想要撕了东子的冲动，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以。” 叶云说：“那我就去扬哥的ktv待两天。” 事情定了以后，大家准备往外走，东子突然说了一声：“咦，外面是谁？” 我一看，有人正趴在窗边看着我们。我赶紧站起来往外走，身后的黄晓雯问：“那个女生是谁啊？”叶云说：“吴涛以前的对象，分手了还老是对他纠缠不休的。” 我走到店外面，赵菲也迎过来了。我说：“你怎么来啦？” 赵菲说：“我看看你现在的女朋友有没有我漂亮。” 我笑了：“看了怎么样啊？” 赵菲说：“还行吧，没有我漂亮，勉强配得上你。” “你也是真闲，偷偷跑过来就为了看看她？” “谁说的，我还有事呢。” “哦，什么事啊？” 赵菲突然拽了一下我的衣角，神秘兮兮地说：“晚上有没有空，请我吃个饭呗？” 我的心里扑腾扑腾直跳，一下就明白赵菲的意思了，看来之前桌子下面没有玩够，还想和我真枪实弹的来上一回。这个女的可是真骚啊，有男朋友了还勾引我。我脑子一热，差点就说出“行”了，不过又想起还要去天格镇，毕竟还是正事比较重要。 我只好忍痛说：“改天吧，今天不合适。” “哟，是不是因为你女朋友在啊？”赵菲斜着眼看我：“这么一本正经的，刚才在教室不是挺舒服吗？现在咋还装上大尾巴狼了呢？把她甩开不就行了，用不用教你个理由？” 我赶紧说：“真不是，今天晚上我真有事。改天呗，改天我一定找你。”赵菲说：“去你妈的，你当老娘贱啊，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滚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小屁股一翘一翘的，怎么看怎么性感，一下让我回想起以前和她在宾馆里面颠鸾倒凤的场景，那真是我一生中不可多得的宝贵回忆之一。想着想着，下面都有反应了，还好秋天穿的多，不是那么明显。 赵菲走了以后，叶云、东子、黄晓雯也出来了。黄晓雯说：“你以前对象找你干嘛啊？” 我说：“没事，恰好路过看见我在里面，就过来打了个招呼。” “没事就行，那你和东子赶紧去天格镇吧。” 来到车站，我和东子搭上去天格镇的车，黄晓雯和叶云站在车底下看着我俩。东子把头伸出窗户外面，怒气冲冲地吼道：“叶云，不许你靠我们雯姐那么近！” “是吗？”叶云笑嘻嘻的，搂住黄晓雯的肩膀，“你要奈我何啊？” “啊！”东子大吼一声，想要冲下车去，但是车子已经启动了。我也看着窗外，黄晓雯甩开了叶云的手臂。车子越走越远，东子还是气呼呼的，不停的骂着叶云。 “东子啊。”我搂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知道我和叶云是兄弟吧。” “啊，怎么了？” “你要是再这么说他，我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的拳头呢。” “……” 对付东子这种人，果然还是暴力最管用。在车上，我让东子说了一下他们老大。东子告诉我他们老大叫做韩俊，有二十多岁了，在天格镇混的相当牛逼，就连镇长都得给他面子……反正吹的是天上罕见地下少有的。我知道东子特别崇拜他们老大，从平时的言语行为就能看出来，所以也没有太把他的话当回事。不过我相信韩俊确实混的不错，不然不会泡到黄晓雯这种级别的女生，命令几个县一中的学生混子给我帮忙还是没问题的。 最后，东子说：“我们老大脾气不好，去了那边你就什么话也别说，有我说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说行，然后又问：“你们老大会帮我吗？” “应该会的。”东子说：“之前要不是你豁出性命保护雯姐，她可能就被那几个黑的司机给欺负了。就凭这个，我们老大肯定帮你，我们老大很心疼雯姐的。”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黄晓雯打胎的事。我说：“你们老大那么心疼黄晓雯，咋还和她分手呢？” 东子说：“哪儿啊，是雯姐和我们老大分手的。” “为什么啊？” “这个啊……咳……”东子说：“像我们老大那种男人，桃花运多的挡都挡不住，怎么可能只有雯姐一个女人呢？有一次雯姐就逮着他和一个女的在床上……唉，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嘛。我还和雯姐说了，老大虽然和其他女人上床，但是最疼最爱的肯定还是你。但是雯姐不行，执意要和我们老大分手。老大疼她嘛，她说分手就分手喽。不过老大也和我说了，让我在县一中好好照顾她，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这其中的恩怨纠葛了。也是啊，随便哪个男的混成老大，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如果是我，肯定也不会满足，女人当然是越多越好。唔，扬哥是个例外，他都那么牛逼了，却只惦着白依月一个女的，所以说世事也没那么绝对。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来到了天格镇。天格镇要比我们天曲镇大，建筑什么的也比我们那边繁华，不然凭什么盖两所初中呢？东子一下车，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脸上布满了兴奋的申请，双臂张开大大的吸了口气：“啊，家，我回来了！”过路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神，我也赶紧离他远点，省的让人以为我俩是一路人。 不过东子没给我这个机会，他一把就将我拉住了，兴奋的给我介绍：“看看这条街，还有那条路，全是我老大的地盘！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老大说了，等我念书回来，这条街就归我管！老大常常说我是他最得意的兄弟！我和老大的感情很好，好的能穿一条裤子，我们两个出生入死，我就是把这条命给他都可以！吴涛，我跟你说，你以后来天格镇，只要报我的名字，这个地方随便你横着走！” 感慨完后，东子就打了个电话，通了以后大喊：“大哥，你在哪呢，我回来了！”整个人意气风发的，回到家乡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看来东子在这个地方是能横着走啊。 接着，东子又说：“啊？我是谁？大哥，你没存我号啊，我是东子啊……” 我：“……” 东子的脸耷拉下来：“嗯，就是我啊，大哥你咋不存我手机号呢……嗯，我找你有点事，你在哪呢……别啊，我现在就想见你，真的是有不得了的大事……喂，喂，喂？” 东子拿下来手机一看：“咦，怎么挂了？” 我：“……” 东子又拨通了：“大哥，怎么挂了？我还没说完呢，真的是有急事，和雯姐有关的事！” 这次挂了电话，东子才说：“走吧，老大叫咱们过去。” 我突然对这趟天格镇之行有点担忧了…… 一路上，东子还是很高兴，经常指着某家店面说：“那也是我老大的地盘！”或者指着某个球场说：“我跟着老大在这里打过架！那次死了三个，伤了八个！” 从东子打完那个电话以后，我已经不大相信东子的话了…… 东子带着我进了某个小区，又来到一栋很不起眼的居民楼前。我就心想，东子的老大要是住在这里，似乎也不是很牛逼嘛。东子带着我上到三楼，然后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我是东子。” “东子是他妈的谁啊？！”里面的声音愈发不耐烦起来。 东子说：“我老大是韩俊，俊哥叫我过来这边找他的。” 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怒打韩俊 门开了，一个面相凶狠的汉子站在门口，打量了我和东子几眼之后说道：“韩俊现在搞什么呢，怎么连屁大的孩子也收。”话虽这么说，可他还是让开了路，叫我和东子进去。门口坐着几个人，清一色彪形大汉，什么也没干，就是在那坐着，好像看门狗似的。 我和东子从这些大汉中间穿过去，门口的甬道本来就比较狭窄，还得小心翼翼的不要挨着他们的腿。往前走了几米，眼前豁然开朗，和普通民居一样，映入眼帘的先是客厅，另外还有几间卧室。只是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张大大小小的桌子，以及围着桌子大呼小叫的一干人等，桌子上的物件也种类繁多，有麻将，有纸牌，有骰子……还有随处可见的散钞，再想想门口那些看场子的，很容易就猜到这里是一间赌场。 东子左看右看，似乎没有发现他们老大的身影。又一间一间卧室的看过去，走到最后一间卧室的时候，东子兴奋的喊道：“大哥！”这间卧室里面只摆着一张自动麻将桌，还有电视、空调、饮水机等设施，看来还是个vip室呢。麻将桌围着四个人，同时回过头来，其中一个青年哈哈大笑起来：“东子，快过来！”看来就是韩俊了，面色有些苍白，似乎长久见不到阳光一般。不过长得倒是挺帅，有点像陈坤的样子。 东子愈加兴奋，“嗖”一下钻了过去，站到了韩俊身边，又叫了一声：“大哥！” 韩俊笑得更开怀了，伸手摸着东子的头，还是很下力气的摸，把东子摸的摇来晃去的，发型也乱成了一个鸟窝。不过东子很受用，不停的嘿嘿笑着。韩俊边摸边说：“哈哈，东子，好久不见啊，想我了没有？”东子说：“想啦，每天都想大哥。” 看他们俩亲昵的样子，我也跟着松了口气，看来关系还不错的，东子倒是也没有吹牛。 韩俊摸完了头，又去捏东子的胳膊，很满意地说：“不错不错，越来越壮实了。” 东子也挺高兴的，大力的点着头说：“当然，我有按照大哥的吩咐每天锻炼身体！” 韩俊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接着去摸自己的口袋，“来，抽支烟……咦，烟呢？”韩俊翻了好几个口袋，就是没找到烟。旁边一个赌友提醒他：“你刚才不是就抽完了吗？” 东子马上说：“大哥等着，我去给你买！”然后转身就跑，经过我的时候，压根没有看我，也没和我说话，瞬间就出了房间，好像已经把我忘了。我站在门口挺尴尬的，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傻傻的站在那不动。该死的东子，也没介绍我一下。好在我也挺不起眼的，四个人都没注意我，还在继续打着麻将。 我只能继续站着，假装打量别处，掩饰自己的尴尬——唔，这墙倒是挺白的。 “韩俊，刚才那小子是谁啊？”里面打麻将的人开始聊天，“幺鸡！” “一个傻逼。”韩俊的声音慢条斯理，却充满了冰冷和不屑。 我惊讶的转过头去，看到韩俊正摔出一张牌，“二条！”面上的表情也是冷酷无比。 他们仍没注意到我，大概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普通的赌客。 另外一个人笑道：“一个傻逼？！你怎么会和一个傻逼那么亲热呢？”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韩俊抓了张牌，一边摸一边说，“像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没有一些走狗为我卖命、挡刀呢？刚才那个傻逼，就是我众多走狗里面最忠诚的一条。只要我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会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不夸张的说，让他为我去死都没有问题。他那个人傻里傻气的，在生意上也帮不了我什么忙。所以我已经想好了，等需要替罪羊的时候就把他推出去。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他付出的却是生命，绝对是一本万利啊哈哈哈……” 另外三人都笑了起来，纷纷吹捧韩俊真有办法，不愧是天格镇最有名的大哥。韩俊也是更加得意，滔滔不绝起来：“我就喜欢单亲家庭的孩子，只要施一些小恩小惠，很容易就能获得他们的忠诚。像刚才那个傻逼，从小就没爹，有一次他母亲生病，我随手甩了几百块钱——还是我打麻将赢的。从那以后，他就对我更加忠诚了，整天大哥长大哥短的，恨不得把我当成亲爹。实际上，警方这几天正调查我呢，我准备把所有罪责推到他的身上！嗯，这小子一定愿意为我去死的，反正他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也算是死得其所嘛！” 卧室里一片哄笑。 这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吧？再说我也讨厌东子，听到这些应该跟着一起笑才对啊……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是那么的疼？ 一幕幕曾经的画面在我脑海里展开…… 宿舍的水房里，东子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来县一中前，我们老大告诉我，一定要照顾好雯姐。我答应了，发誓不让她受伤、不让她流泪。可是……我没有做到，雯姐不仅受伤了，还流泪了。我觉得我很没用，没脸见我们老大了……” 然后，东子哭着说道：“那年我妈生病，我家里没钱，是我们老大出的钱，这样才救了我妈一命。老大是我的恩人，他交代的事，我就是赴汤蹈火也要做到……你敢伤害雯姐，我和你势不两立！” 天格镇的大街上，东子神情振奋：“看看这条街，还有那条路，全是我老大的地盘！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老大说了，等我念书回来，这条街就归我管！老大常常说我是他最得意的兄弟！我和老大的感情很好，好的能穿一条裤子，我们两个出生入死，我就是把这条命给他都可以！” 可是这一切，不过都是梦幻泡影而已。东子心里那个重情重义的大哥，其实是一头披着羊皮的屠夫，在他虚伪的外表下暗藏着重重杀机，随时准备将东子置于砧板之上扒皮抽筋！ 这事和我没关系啊……是吧？没关系吧？东子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脑袋里这样想着，双腿却不受控制的一步步迈了过去，而且路上还顺手拿起一个不知谁的水杯，在韩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砸在了他的额头上。玻璃水杯“哗”的碎开，不仅割伤的韩俊的额头，滚烫的水也浇在他的脸上。“嗷”的一声，韩俊大叫起来，接着他一脚把我踹倒。天格镇的大哥果然不同凡响，一脚就把我踹的几乎爬不起来，但是爬不爬起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外面涌进来一堆的人询问是怎么回事。 “打，给我打！”韩俊气急败坏的叫着。 无数只拳脚落在我的身上，我条件反射的护住头部，身子弓成虾米形状。打了一会儿，他们才停手了，我也疼的没了力气。一圈的人围着，有热闹看的时候，连赌博都没兴趣了。韩俊走过来，头上捂着一块毛巾。他蹲下身，一手揪住我的头发问道：“你他妈的是谁？！”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说我是吴涛，他肯定要问吴涛又他妈的是谁。我本来想幽默一下，但是叶云不在身边，我连幽默也提不起兴趣了。所以我只能沉默，因为无话可说。韩俊站了起来，我以为他要打的更狠，结果他说：“把他绑起来，等我打完这圈麻将再问。” 几个汉子过来，用绳子把我绑的严严实实，接着把我扔进了厕所，还和马桶挨在一起。更搞笑的是，厕所旁边就是韩俊打麻将的房间，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有人问韩俊我是谁，韩俊说：“谁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可能是我干过他的女神吧，我干过的初中女生可真不少，说不定其中哪个就是某人的女神。上次我洗澡，蒸桑拿的时候，差点被一个小子砍了，后来我狠狠揍了他一顿，他哭着说我把他的女神给毁了……我草，他这什么逻辑，为什么我干就是毁了，难道他干就是开光？妈的王八蛋……” 我在厕所的时候，有人进来撒尿，妈的还瞄不准，溅到我脸上几滴。我就骂他，结果又挨了两脚。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进了隔壁房间，接着东子的声音响起。 “大哥，我把烟买回来啦！” “怎么去了这么久？” “楼下两间没有你喜欢的钻石，我多跑了两条街才买到的，不好意思让大哥等久啦。” “哈哈，好兄弟，还是你对大哥好！什么时候也记着大哥！来，你也抽一根！” “谢谢大哥！”东子笑着：“大哥你少抽点，伤身体呐。” 东子很开心，迟迟没有想起我来，和韩俊叙了半天的旧，才突然说道：“哎？大哥，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小子呢？” 韩俊说：“哪个小子？我没见啊——四万！”摔牌的声音响起。 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今天是个好日子 “奇怪，哪里去啦？刚才还在这的……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紧接着，我口袋里的手机很欢脱的响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咦？”厕所的门被推开，东子走了进来，震惊地看着我：“涛哥，你咋成这样啦？！” 我苦笑了一下：“问你后面那位呗？” 东子一转头，韩俊就站在他的身后。东子问：“大哥，怎么回事啊？” “你还问我怎么回事？”韩俊一脸怒气：“刚才这小子突然冲进来砸了我一下！” “啊？！”东子看着韩俊额头上的伤口。韩俊动作挺快的，额头上已经贴了个创口贴。 东子又转头看我：“吴涛，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向韩俊，说道：“你确定要我说？你心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俊微微皱眉，显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东子更是一脸迷茫：“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韩俊黑着脸，两只眼睛瞪着我。 我笑了起来：“你那位大哥啊，他……” “你给我闭嘴！”韩俊冲过来，抓住我的领子将我拎起来，恶狠狠道：“你是不是想死？！” “大哥，大哥！”东子也冲过来，抓着韩俊的胳膊说：“大哥，他是我兄弟，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你兄弟？你在哪交的兄弟？”韩俊意外地看着东子。 其实我明白韩俊的意思，他很意外东子也能交到兄弟。 但是东子显然没有理解。他说：“在县一中，我们一起打了好多次架。对了，他和雯姐关系也不错，上次我不是给你打电话说雯姐差点被人欺负吗？就是他豁出性命保护雯姐才让雯姐安然无恙的。县一中有人找雯姐的麻烦，我解决不了的时候，都是他出面解决的。”东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每句话都在为我邀功，生怕韩俊继续打我。 “哦，你就是那个小子！”韩俊满怀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抓着我领子的手也松了一些。 东子稍稍松了口气：“是啊，就是那个小子！还是蛮够义气的。大哥，你为什么打他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赶紧说开了就行。” “东子，你到隔壁房间，我和他说两句话。” “行，大哥，你好好说，千万别动怒啊。吴涛，你也是，我大哥人很好的，你好好和他说肯定没问题的。”东子一边说一边退出厕所，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厕所里只剩下我和韩俊，如果排斥掉外面的喧嚣声，这里面还算是比较安静的。 韩俊关上门，第一时间并没有和我说话，而是解开裤子对着马桶撒尿。 我还靠在马桶边上，一股骚臭味飘了过来。我说：“你要是尿到外面，说明你软。” 韩俊哈哈哈笑了起来，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尿完，我真怕他兴头来了尿我身上。尿完以后，韩俊兜上了裤子，然后他蹲下来看着我，一双眼睛显得极其阴冷。 “姓名？” “吴涛。” “哪儿人？” “天曲镇。” “呵，穷地方。” 我没理他，静静地看着他。 韩俊自讨没趣，继续说道：“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到多少？” “一字不落的全听完了。”我没必要说谎，“所以我才砸了你，因为你猪狗不如。” 我以为说完这些话，韩俊会二话不说的揍我一顿，结果他一动不动，只是紧紧的盯着我。 我也紧紧的盯着他。 自从和郭恒、郭军这样的魔头交过手后，我还真的没有怕过谁。打不过是打不过，但我心里完全不惧。就像一个家道中落的公子哥，虽然身无分文但是见着某些场面也不会发怵。 “你知道吧？在天格镇，我可以弄死你。” 我笑了：“吓唬我？我会害怕的。” 不是说韩俊不敢杀人，我相信他有杀人的胆子，但是我觉得他不会为了这种事杀人。 韩俊继续说道：“最近有些案子发了，警方已经盯上了我，我准备把责任推到东子身上。” “对。”我点头：“正因如此，所以我才砸的你，你简直狼心狗肺。” 韩俊没理我这茬，继续说道：“事情已经铺的差不多了，只要把一些证据做好，东子就能做我的替死鬼。这个时候，我不想出任何意外，所以你最好不要和东子说。” 我哈哈大笑，笑得特别开心，因为我觉得韩俊实在太傻了，他觉得我会照办吗？我会眼睁睁看着东子去死吗？是，东子是惹我讨厌，但我心里……还是把他当兄弟的。 等我笑完，韩俊才说：“一万块，保守这个秘密。” 我又开始笑了。 “两万块。” 我笑个不停。 “五万块。” 我笑弯了腰。 “七万块。” 我笑出了眼泪。 “十万块。” 我笑得几乎全身痉挛。 “操！”韩俊吼了一声，一把揪住我的领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是个混蛋。”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在县一中，东子提起他的大哥，总是带着崇敬的口吻，说他的大哥义薄云天、重情重义，在天格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夸得真是天上少有地上罕见啊。在他心里，你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大哥。你就是他的家人，你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就连从没见过你的我，听东子说完之后都对你心驰神往，想着总有一天要去拜会一下你。能让东子五体投地、心服口服的大哥，该是多么豪气干云、英明神武！可是呢……” 我苦笑道：“我都没想到，你竟然把东子当狗一样看待……枉费东子那么尊敬你了……你根本没资格做他的大哥，也担不上他口中那些夸你的词汇！义薄云天？我呸！重情重义？我再呸！”说到后来，我浑身发热，感觉体内的血液沸腾起来。 “你就是个混蛋，你没有良心，你不配做人！” 说完之后，我的心情真是舒畅了许多。 “对，你说的都对。”韩俊笑了：“东子既然这么尊敬我，把我看的比生命还重要，那他为我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吧？我要坐牢了，让他替我顶个罪，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他本来就是一条狗，我养了这么多年，还不能为我舍生忘死一回？”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韩俊的脸色马上变了。 而我则笑了起来。 “你……”韩俊咬牙切齿地说：“你早就知道隔壁可以听见这里的声音？” “对啊。”我说：“听得一清二楚呢，我想东子现在已经很明白他的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妈的！”韩俊吼了一声，一拳砸在我的脸上。不愧是天格镇有名的大哥啊，一拳就把我的鼻血揍了出来。韩俊还要砸第二拳的时候，厕所的门被推开了。 “大哥，别打了！”东子进来了，声音有些颤抖。 韩俊放开我，我无力的垂在地上。韩俊转过头去，我看不到他的脸，不知他用什么表情看着东子。 但是我看的到东子。东子眼含热泪，从眉毛到腮帮子，脸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在颤抖。 “我和他的话，你都听见了？”韩俊问了一句废话。 “嗯。”东子点了点头，小脸憋的通红通红。 我叹了口气。 韩俊也叹了口气。 “来人，把东子也绑了。” 一分钟后，东子被五花大绑，和我丢在了一起。 韩俊临走前说道：“东子，实话告诉你，栽赃你的人证物证都准备差不多了。你同意顶罪也好，不同意顶罪也好，这个替罪羊你是做定了。不如就乖乖的，还能让我念你个好。” 说完以后，韩俊就出去了，厕所的门也关上了，韩俊怕我们听见他们说话，也不在隔壁打麻将了，不知换到了哪个房间，隔壁来了一群玩骰子的，叽叽喳喳大呼小叫的心烦死了。不过也有一个好处，他们这么乱的话，我和东子说话，他们也听不到了。 “你也是真笨。”我忍不住埋怨道：“都听见我们说话了还不赶紧跑？” 我当时故意说给东子听，就是想让他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以后别和韩俊来往了。 “那你怎么办呢？”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无语地说：“韩俊撑死了打我一顿，他还能拿我怎么样啊？反正已经打过一顿了，再打一顿也无所谓啊。你啊，你啊，完全不按套路来。” 东子不说话了，低着头，看上去很难过，看来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走出来。 “行了你。”我说：“有什么啊，不就是认清一个人渣大哥吗？还有啊，你别信他说的，什么人证物证准备好了，这明显就是吓唬你呢。有我在，我给你做证，我给你证明韩俊今天所说的一切。我就不信了，法律能让韩俊随便颠倒黑白？” 东子转头看着我，热泪从他的眼眶中滚落出来。 “吴涛，我……” “行啦！”我赶紧打断他，“客气的话就别说了，咱们是兄弟啊！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第一卷 第九十三章溅到老子脸上了 东子低下头，突然喃喃地叫了一声：“吴涛。” “啊？”我奇怪地看着他。 “我想改口了。” “什么？”我一头雾水。 “我想叫你涛哥。” “哈哈哈，你不是早就改口了吗？”我挺得意的。 “以前确实叫过你几次涛哥，不过心里只有一半服你，可是现在……我彻底服你了。” “嘿嘿，让你小子服气可真不容易啊。”我认真地说道：“这一声哥，我不会让你白叫的。你放心吧，韩俊那个王八蛋，我肯定不会让他得逞，说什么也要和他拼到底。” 东子却没理这茬，继续说道：“挺不好意思的，把你带来天格镇，本来是想帮你忙的……” “哎哎，别说这茬行不行？没帮上就没帮上，多大点事啊。”我满不在乎地说着，“大不了去找我大哥去，可比你那个大哥靠谱多了。” 东子没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进来，我和东子都吓了一跳。那人看看我俩，就开始解裤子了，原来是来撒尿的。我赶紧说：“东子，你往我这边靠一靠。” 东子一脸迷茫：“为什么啊？” “让你靠你就靠，哪那么多废话啊。” 就在这时，那人已经开始撒尿了，尿液哗啦啦的射进马桶里。 “嗷”的一身，东子叫了起来：“你他妈看准点行不行，溅到老子的脸上啦！” 东子进来以后，就霸占了马桶边的位置，反而把我挤到了墙边，随我来说倒是多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那人尿完以后，抬腿就踹了东子两脚，骂道：“尿你脸上怎么啦？！” 东子气的哇哇大叫，不过也无济于事，那人已经出去了。 我说：“我让你往边靠靠的……” 东子说：“我弄死他，等我出去，我非弄死他不可。” 我笑了两声，现在旁边有个伴了，心态也跟着好了许多。 东子说：“涛哥，你还笑得出来啊？” “不然怎么办啊，都已经这样了，总得自己找点乐吧。” “我在想……大哥会怎么对付你。” “你还叫他大哥？” “……好吧，我在想，韩俊会怎么对付你。他挺狠的，你这次惹了他，估计不会好过的。” “嘿，随他怎么弄，只要弄不死我，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韩俊是社会上的人物，凭我一己之力确实无法对付，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找宋扬他们了。 东子又低下头，不知在想着什么。我不停宽着他的心，希望他不要那么难过，那种“被最信任的大哥出卖”的感觉，想必确实是不好受的吧。 “涛哥，我……”东子突然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行了，别说了，咱俩谁跟谁啊！” “不是，涛哥……我尿急，你能不能用手从后面把帮我把裤子解开……” “操！！” 解决完东子的私人问题，我俩又坐着聊了一会天，就在这时，厕所的门又开了，同时进来三四个大汉。我惊讶地说：“这么多人一起撒尿，你们也不怕挤伤小弟弟啊？” 这几个大汉却没撒尿，而是动手把我和东子拖了出去。这时我才发现，赌场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稀稀拉拉的只有十多个汉子，而且也没有在赌博，或坐或站的看着我们。我和东子被拉到客厅中间，东子小声和我说：“这些都是韩俊的人，而且是最信任的心腹。” 我笑着说：“韩俊最信任的心腹不是你嘛？” 东子说：“涛哥，你就别笑话我了。” 就在这时，韩俊从另外一间卧室走了出来。或坐或站的汉子们都叫了起来：“大哥！” 韩俊点点头，走到我和东子面前，有人给他搬过来一把椅子。韩俊坐下以后，在我和东子身上扫来扫去。过了一会儿，韩俊说：“大家都知道了吧？” 一众汉子说：“知道了。” 韩俊说：“你们是我最可靠的一帮兄弟，所以我把你们全部找来，商量一下这个事情该怎么办。东子肯定是不能走了，正好证据也做的差不多了，到时候直接把他交给警方就行。至于这个吴涛……大家说说该怎么办？” 一个汉子说：“派出所都是咱们的人，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直接让他滚蛋算了。” 韩俊说：“就这么滚？那可不行，解不了我心头的气啊。”指着自己的额头，“多少年了，没有人敢把我打成这样。他是第一个！” 另一个汉子说：“大哥，你说怎么办吧，我们实行就可以了。” 韩俊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最少卸他一条胳膊。” “你敢！”我的脸色一下变了。我以为他顶多打我一顿！ “你看我敢不敢？”韩俊笑了，“在天格镇，我就是土皇帝。刘鹏，卸他一条胳膊。” “好嘞。”一个汉子应声而起，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把斧头。斧头非常锋利，雪亮雪亮的，一看就是真家伙！刘鹏拿着斧头朝我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阴阴的笑容，其他人都很冷漠的看着，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 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一颗心也扑腾扑腾的狂跳起来。我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脑子里闪过一丝求饶的念头，可是强烈的自尊又使我把这个念头压了回去。东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哥，你，你饶了他吧。”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还叫他大哥？！你给我起来！” 东子却不听我的，反而还磕起头来，砰砰的像捣蒜一样：“大哥，我求你啦！” “呵呵。”韩俊笑了：“东子，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啦？因为你就是个傻逼，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傻逼。现在你都自身难保，还想着去保护别人？真是笑死我了，谁把你这种人当兄弟真是要倒一辈子的大霉啊。你看看旁边那些人，哪个不比你强悍，哪个不比你能干？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也有资格来当我韩俊的兄弟？！”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就是啊，这傻逼以前整天说大哥要把某条街给他，我当时真是很努力的憋着才没有骂出来啊。”“这傻逼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能耐，也敢和大哥称兄道弟？”“我们这些人对大哥才是最忠诚的，你他妈算个蛋啊……” 在他们哄笑的同时，刘鹏也走到我的身前，轻轻一绊就将我摔倒在地，然后一脚踩住我的肩膀，持着斧头对准了我的胳膊。大家都安静下来，屏息以待的看着这一幕。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喉咙干的像身体缺水一样，先前的英雄豪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现在的我估计随时都能尿出来，梦想和现实果然是有差距的啊……我几乎是凭着仅有的一丝信念，才没有使喉咙根的那句“饶了我吧”说出来…… 坚持坚持，不就是一条胳膊吗？！怎么可以和这样的人求饶！ 我在心里大喊着，大喊着。 “大哥，你放了他吧，我求你了，求你了……”东子哭的眼泪和鼻涕一起出来。 “刘鹏，还不动手？”韩俊冷冷地说道。 “ok。”刘鹏手起斧落，“嗡”的一声风响，锋利的斧头直直朝着我的胳膊砍落下来。 “大哥！！！”东子撕心裂肺的喊着，喉咙都快要喊哑了一样，额头也磕的流出了血。 “停。”韩俊突然说了一句。 刘鹏的斧头硬生生停在我的肩膀上方一公分处。 “大哥，大哥……”东子喘着气，叫一声大哥就磕一下头。 我也松了口气，整个人趴在地上像一滩烂泥，我觉得我没有尿出来已经很有英雄本色了。 韩俊突然问道：“东子，你希望他没事？” “是，是。”东子点着头。 “哎，这可难办了啊……”韩俊抬头看着天花板，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我却知道，这家伙肯定在耍什么花招。东子却没看出来，仍旧在不停说着：“大哥求你……” “好吧。”韩俊看着东子说：“看在你也跟过我的份儿上，我就同意你的这个请求。”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东子继续磕着，简直一点尊严都没了。虽然我也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不用急着谢，我也是有要求的。”韩俊微微笑着，那张惨白的脸越发阴险起来。 我眯起了眼睛，知道这才是韩俊的目的，所谓的要砍我胳膊根本就是为了吓唬东子。 “大哥，你说。”东子喘着气。 “你也知道了，警方最近在调查我。有那么几起抢劫、强奸案，我已经在布置相关的人证和物证牵扯到你的身上。坦白说，这些证据都做的非常完美，而且公安机关和检察院都有我的人，你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洗白不了，只能乖乖的替我去坐牢。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到时承认全部罪责，我就放过你这个朋友，你看如何？” “放你妈的屁！”我吼了出来：“东子，别听他忽悠，千万别答应。韩俊提出这个要求，就证明他虽然布置好了证据，却也需要你的配合认罪才行，否则绝对没法让你坐牢……” 刘鹏迅速往我嘴里塞了一个抹布，我却还冲着东子“呜呜”叫着，示意他千万别答应。 第一卷 第九十四章大哥别打了 东子看着我，脸上呈现出一种悲伤的姿态。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东子回过头去，看着韩俊说：“好，我答应。” 我“呜呜”的叫的更大声了，东子的眼睛却始终盯着韩俊。韩俊哈哈大笑起来，满脸得意的笑容。笑完了，韩俊说：“很好，那我现在就放了你朋友。” “等等。”东子突然说道。 韩俊的面色一变：“怎么，你要变卦？” “不是。”东子说：“我也有个要求。” “你也有资格提要求？”韩俊走过来，抓着东子的衣领，冷笑：“你也有资格？” “如果你不同意。”东子说：“那你就砍了吴涛吧，我说什么也不会帮你顶罪的。” 韩俊的脸颊抽了抽，一双眼睛充满怒火的看着东子。不过几秒之后，韩俊忽然又笑了。 “真不错。”他说：“东子，你突然聪明了很多。” 东子叹了口气：“有你这么一个老**着，想变得不聪明都不行啊。” 韩俊放开东子，返身坐回椅子上，说道：“行，你说你的要求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答应。” “是这样的。”东子看了看我，说道：“吴涛在县一中得罪了天屯镇的，现在至少有七八十个学生在等着找他麻烦。我想帮他，可是我叫不来咱们天格镇的学生。所以，大哥，我希望你出面，让老肥、二炮他们帮帮吴涛。” “哈哈哈……”韩俊大笑起来：“我他妈当什么事呢，就这么点破事啊？行，没问题！” 东子呼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笑容，接着看向了我。而我满面怒容，“呜呜”的冲他叫唤。韩俊摆了摆手，刘鹏把我嘴里的抹布扯掉了。我大喊道：“你他妈疯了啊？！就为了这点事把自己的一生毁掉？！你脑子有毛病吗，老子到哪找不上点人？！” 东子笑着说：“涛哥，我知道你的能耐，我知道你能叫上人，知道你对付得了庄浩他们。可是啊涛哥，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否则我就还不上你的人情了……” “以后帮我的机会多的是，又不急于这一次！”我每一个字都是吼出来的，而且像爆豆子一样又急又快，生怕刘鹏再把我的嘴堵住就说不出来了。 “涛哥……”东子苦笑：“你以为我不帮韩俊顶罪就能没事了吗？我家在天格镇，我妈也在天格镇。如果不帮他顶罪，我也根本好过不了。还有你，他也不会轻饶了你的。” “东子……”我突然察觉到了他心中的那份苍凉和绝望。 “涛哥，别说啦，就让我帮你一次吧。”东子回过头去，对韩俊说道：“大哥，你给老肥他们打电话吧。” “行。”韩俊拿出手机，拨了个号，“老肥吗？我是韩俊……嗯，没什么事，你们学校有个吴涛，这两天和天屯镇的闹别扭，你知不知道？知道就好……你和二炮他们说一声，让天格镇的学生帮帮吴涛……哪那么多为什么，老子让你帮你就帮！” 挂了电话，韩俊说：“搞定了。” 东子笑了笑：“谢谢大哥，现在放了吴涛吧，我会承担下所有罪责的。” 韩俊摆摆手，刘鹏解开了我的绳子，推着我往门口走去。我回过头，看着一屋子的人，看着韩俊和东子，看到韩俊正对东子说：“明天，你就到派出所去……” 刘鹏把我推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我木然的站在楼道里，看着面前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防盗门，知道就算自己闯进去也没什么用。我下了楼，满脑子都在盘算着怎么救出东子，我不可能真的让他去顶罪。我现在是自由身了，我一定要想办法反败为胜。 我下了楼，过了两条街，坐到路边抽烟。慢慢的，一个计划渐渐成型，在我的脑海里发芽开花。我不知道这个计划能不能行，就给郁小唯打了个电话，把我这边的情况说了说，希望她能给出建议。郁小唯想了很久，才说道：“吴涛，你这个计划很冒险。成功了当然很好，堪称一个完美的大结局。可是，失败率也很高，而且是高的离谱，像我爸他们破案，绝不可能用这种计划。所以我建议你准备两套方案双管齐下，第一个计划倘若失败好歹还有一条可以弥补一切的后路，你可以这样……” 我认真的倾听、记录，最后说：“好，我一定按照你的方法来。不过，我不希望用到第二套方案，虽然它更加稳妥，可是我希望第一套方案能够成功。” “吴涛，你是个理想主义者。祝你成功。” 挂了电话以后，我又给叶云打电话，把我这边的情况说了说。 “那怎么办？”叶云显得很着急：“我可以帮到你们什么？” “你在零点ktv吗？把电话给了扬哥。对了，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黄晓雯。”黄晓雯那个脾气，知道以后肯定会冲到天格镇吧？而且她什么忙也帮不了，只会把事情搞的更糟。 两分钟后，宋扬接了电话：“吴涛，什么事？” ********** 和东子来天格镇的时候是下午，现在天已经黑了，却成了我一个人。如果没有这些事，我大概正在宾馆里和赵菲颠鸾倒凤吧？真是想念那个姑娘柔软的身躯啊…… 只是作为男人，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近女色没有错，因为女色耽误正事就有错了。 啧啧，我真是越来越成熟了。 跨过两条街，回到了韩俊的赌场楼下。我把手机开了录音，然后上楼，敲门。 里面问：“谁？” 我答：“吴涛。” 里面一阵沉默，然后门开了，一个大汉把我拖了进去。赌场里面还是那十多个汉子，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东子明天就要到派出所顶罪了，今天晚上是至为关键的一夜，韩俊要好好和东子串一下供词，所以不可能再开门做生意了，呆在这的都是韩俊的心腹。 东子被绑在角落，韩俊正蹲在他身边说着什么——都这个时候了，韩俊仍然怕东子逃跑。我进去以后，韩俊站了起来，皱着眉问：“你还来干什么？” 东子也露出惊讶的面容。 我说：“我之前听见你说，明天就要送东子到派出所，所以我想再陪他最后一晚。” 韩俊哈哈大笑：“哎呦，看不出来你们这么兄弟情深。行，我就满足你这个要求。” “谢谢。” 我走过去，坐在了东子身边。有人问：“大哥，用不用把他绑起来？” “不用。”韩俊说：“他还能蹦达出花来？” 在韩俊眼里看来，我和一只蚂蚁没有区别，甚至还没有东子给他的威胁更大。 “涛哥……”东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哥来陪你最后一夜。” “东子，咱们继续说。”韩俊蹲下来，“这起强奸案，是发生在三年前的一天晚上。你和几个朋友喝多了，走到南区中学门口，看到一个女生特别漂亮，当时心里就起了歹意，伙同几个朋友将那女生掳走，带到天格镇后面的山上强奸了她。事毕，还拍了她的裸照，威胁她不许说出去，否则就杀她全家。知道了吗？” 东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好，咱们再来说说这起抢劫案……” 我越听越心惊，韩俊犯的这些案子，累计起来足够判他死刑了吧？好狠的人啊，直接是让东子替他送死去的！还好我口袋里的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切…… “当时你的心里起了歹意，一把抓走了她的金链子……”说着说着，韩俊突然停了下来，转而看向了我。 我的心里一惊，心里有些慌了起来。 “你的手机呢？” “手机？怎么啦？”我故作傻态。 韩俊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在我口袋里摸索着。不一会儿，就摸出了一只手机。他点亮屏幕一看，吼道：“果然是在录音！” “啪”的一声，他把手机摔在地上，手机瞬间就四分五裂，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 “操！”韩俊大骂，站起身来狠狠的踹着我。 “大哥，大哥别打了！”东子自己还被绑着，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扑到我这边来。 韩俊把东子踹开，仍旧一脚一脚的踹着我。我躺在地上，默默的忍受一切，心里却渐渐笑了起来。韩俊真笨啊，现在才发现手机。实际上，那个正在录音的手机，就是故意要让他发现的，这样他才会彻底对我没了戒心。他并知道，我袜子里还藏着一支录音笔，是我跑遍了天格镇才买到的，要不然也不会到天黑才赶来了。 韩俊踹完以后，气喘吁吁的蹲了下来，“东子，咱们继续说。” 东子却看着我：“涛哥，你没事吧？” 我慢慢的坐起来，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说道：“没事。” “你说你，何必呢，不是已经定好的事吗……”东子叹了口气。 “就是啊，何必呢，你把手机开着录音，是不是太有点低估我的智商了？”韩俊笑着，又对东子说：“你放心，只要他老老实实的，我肯定不会对他怎样，明天照样把他放走。来，咱们继续对词吧，这次说说那起娈童案……” 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要你的命 韩俊的娈童案讲到一半，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砰砰砰。” 缓慢而沉重。 韩俊闭上了嘴巴，房子里也安静下来。韩俊回过头去，皱着眉问：“是谁？” 刘鹏说：“可能是来玩的。” “消息不是放出去了吗？今天晚上不做生意，怎么还有人来？” “总有不开眼的呗。”刘鹏站了起来，“我去打发走。” 他走到门口，对着门说道：“谁啊？” 外面答：“来玩的。” “今天晚上不做生意，过几天再来吧。” “我们是跑大车的，今晚途径这里在这过夜，哥几个就好赌两手，听说这里比较安全，想过来玩上一夜，兄弟通融通融吧。” “不行不行，说了我们今晚不开张。”刘鹏有些不耐烦了：“赶紧滚。” 听到是外地人，说话也不客气了，反正也变不成常客。 “我们可以出多点台费。”外面的人不依不饶：“一千块，行不行？就是借个地方。” 刘鹏回过头来看着韩俊，一千块钱确实不少，需要问问老大的意见。韩俊嘴里叼着根烟，仔细唆了两口后说：“这帮大车司机肯定有钱，不如直接抢了他们。兄弟们准备一下，然后开门！”众人纷纷站起，或从桌子下面，或从窗台后面，拿出长短不一的家伙，有砍刀，有钢管，准备干上一票。 我的心悬了起来，紧紧地盯着门口。 他们准备好后，门口的刘鹏把门开了。他在门口笑容满面：“请进。” 然后，气氛突然变得怪异，刘鹏高举双手，一步步退了回来，门口的甬道有些遮挡物，大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韩俊说：“你搞什么……”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刘鹏已经退出了甬道，而他的额头上顶着一支黑黝黝的猎枪。 持着猎枪的主人也慢慢走出甬道，那是个身材消瘦的青年，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脸上戴着怪异的小丑面具。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青年，清一色的黑色风衣和小丑面具，而且手里统统持着雪亮的砍刀。其中一个青年身材极其高大，足足有一米九几，站在那里就给人一股迎面如山倒的压迫感。 屋子里安静极了，静到可以听见每一个人的呼吸声。我和东子坐在地上，也是表情震惊的看着这个场面。双方都是有备而来，但是到现在也没打起来，还是因为那支猎枪的存在。有那支枪在，韩俊这面就不敢轻举妄动，即便他们在人数上占着绝对的优势！ 持枪的那人说话了：“谁是韩俊？” 众人都回过头来望向我们这边，当然主要是看着韩俊，我和东子顺带成了焦点。 韩俊本来是蹲在地上的，他把手里的半支香烟扔掉，然后慢慢站了起来，说道：“兄弟，怎么个意思？”倒也临危不惧，不愧是天格镇最有名的大哥。 持枪那人将刘鹏一脚踹倒，然后用枪对准了韩俊。 “没什么意思，就是搞点钱花。” 任谁看到这个场景，心里都会涌出三个字来：黑吃黑！ 韩俊笑了：“多大点事，都是道上混的，互相支援支援也是应该的。”然后他问旁边：“今天场子里收了多少钱？” 那人说：“一万多。” 韩俊点头，又抬头，对持枪那人说：“兄弟，出来混的，手头有个什么不合适的都正常，你大可以直接来找我说，我这人在天格镇出了名的讲义气，这一点跟着我的兄弟都知道。这样吧，我也有兄弟要养，今天收的一万多，你拿走五千，我概不计较，如何？” 我很佩服韩俊，都这个时候了还能面不改色的讨价还价，果然当老大的都很有一手。 持枪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哗啦”一声，拉了一下枪栓子，那代表下一步就要开火了！ “兄弟，有话好说。”韩俊的脸色变了：“一万你都拿走！” “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万块冒这么大风险？”持枪那人阴森森的说着。虽然他戴着面具，可是所有人都能察觉到他面具下面的冷笑，冷飕飕的寒气仿佛透过面具浸染整个屋子，使得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发起抖来，没人怀疑他敢做出更加危险的事！ “兄弟，你什么意思？”韩俊强自镇定，我分明看到他脖子后面浸出了冷汗。 “一百万。”持枪那人说道：“现金。否则你现在就死！” “我拿不出来！”韩俊急了：“我哪有那么多钱！” “那你就去死吧！”持枪那人往前走了两步，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韩俊。 “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韩俊几乎是吼出这几句话的。 那人并没开枪，他说：“现在，除了韩俊，所有人都蹲下、抱头、靠到墙边！” 他身后的四个青年走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砍刀说道：“蹲下蹲下！抱头抱头！” 众人纷纷蹲下抱头、靠到墙边，有动作稍慢的马上被这四人砍了一刀，顿时“啊、啊”的惨叫声响起，倒下了三四个在地上挣扎。他们拿的都是真家伙，而且下手也绝对狠辣，名副其实的老江湖！其他人更加畏畏缩缩了，靠在墙边瑟瑟发抖。我也赶紧抱头，蹲在墙边，一声也不敢吭。旁边的东子也却念叨了一句：“这人的声音好耳熟……” 我赶紧说：“你闭嘴，别说话！” “你们两个，在那边干什么！” 终于还是被他们听到了，那个身材最为高大，足有一米九几的家伙走过来，一脚就把我踹翻了，狠狠一脚踩在我的背上，疼的我“嗷”一声叫了出来，不过我赶紧又闭上了嘴。这人又用刀指着东子：“给我安静点，知道吗？”凌厉的气势覆盖下来，我和东子都噤若寒蝉。 持枪那人对准韩俊慢慢走了过去，最终将猎枪顶在了韩俊的脑门上 “兄弟，有话好说。”韩俊的声音带着颤抖：“一百万，我真拿不出来，我给你十万行不行？” “呵呵，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还能讨价还价的？”那人冷冷地说：“看来，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 有两个青年走过去，一人朝他胸口劈了一刀。力道不重不轻，伤口不深不浅，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韩俊“啊”的一声倒在地上，面色痛苦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持枪那人仍旧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冷冷地说道：“有没有钱？” 韩俊喘着气：“你们不是为钱来的吧？” “嘿嘿，你猜对了。”持枪那人说：“我们就是奔着你的命来的，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我有个亲戚，在你这赌博输了十多万，那是他母亲的医药费，后来他跳楼自杀了。” “大哥，这不怪我吧，是我拿刀架着他来赌博的吗？每个赌场都可能有这种事发生，难道每个开场子的都得死？” “呵呵，少他妈废话，老子今天就是来要你命的。”持枪那人抠住了扳机。 “大哥！大哥！！”韩俊吼了起来：“一百万就一百万！” “呵呵。”那人仍旧抠着扳机：“和你说过了，我不是为钱来的。韩俊，你去死吧。” “不！不！！”韩俊歇斯底里的喊着：“扰我一命，只要扰我一命，你说什么都可以！” 扳机最终没有叩响。 那人放下猎枪。即便是戴着面具，也能察觉到面容下面的笑容。韩俊喘着气，求饶道：“大哥，饶我一命，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任何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都会和他一样。 “让我想想。”持着猎枪的人说道：“我想和你玩个游戏。如果你赢了，就饶你一命；如果你输了，必死无疑。” 韩俊单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单手撑着地勉强坐起来，看着那人露出疑惑的眼神。 那人提着枪，绕着韩俊走了一圈，目光也慢慢扫过屋子里的众人。只是他的眼睛不管扫到哪里，哪里就赶紧把头低下。最后，那人用脚踩着韩俊的脸，说道：“听说天格镇的韩俊，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他的一帮兄弟。他常常对人吹嘘，自己的兄弟最讲义气，也对他最忠诚，随时有一帮人愿意为他去死。是不是？” 韩俊说：“是。” “很好。”那人抬起双手，指着韩俊的那些兄弟，“一分钟之内，只要有人愿意为你去死，我就饶过你的性命。当然，前提是你不能强迫，必须是那位兄弟自愿。如何？” “好。”韩俊一口答应，看来他很有信心，认为会有人抢着为他去死。 “好的，计时一分钟开始。”那人拿出一个秒表，高高的举在空中，按下一个开关之后，银色秒针“哒哒哒”的走了起来，清脆的声音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和心脏。 十秒钟过去了。 二十秒钟过去了。 没有人站出来。 韩俊着急的左望右望，可是他的目光扫到哪里，哪里就赶紧把头低下，这些号称“对大哥最忠诚”的兄弟们，韩俊引以为傲的兄弟们，此刻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 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我的大哥 “你们这些混蛋！”韩俊破口大骂起来：“你们平时是怎么和老子说的？一个个装的人模狗样的，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反而都缩了？！老子操你们的妈，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三十秒过去了。 “出来啊，出来啊？！平时不是嚷嚷着可以为我去死吗？！” 四十秒过去了。 “我操你们，给老子把头抬起来，老子死了你们也好过不到哪去！干！” 五十秒过去了。 “求……求求你们了……” 五十五秒过去了。 韩俊的鼻涕和眼泪已经糊了一脸：“出来一个人吧，我一定会善待你的家人，我保证……” 韩俊嚎啕大哭，他的精神终于在临死之前彻底崩溃了。 秒表仍旧冰冷无情的持续前行，它并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会起伏如此之大。 五十六秒、五十七秒、五十八秒、五十九秒…… 韩俊趴在地上，他已经彻底绝望，认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 “东子，你给我坐下，坐下！”我突然大吼。 所有的人，包括韩俊都抬起头来，看到墙角里被绑了手和脚的东子靠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叮”的一声，一分钟时间到了。 “我愿意。”东子开口说了一句。 屋子里鸦雀无声，就连韩俊都傻眼了，最后竟然是最不可能为他去死的东子站了起来！ “东子，你他妈疯了吗？！”被壮汉踩着背的我哇哇乱叫，四肢也跟着胡乱扭动起来。 突然背上一松，壮汉的脚已经挪开。我没有去计较为什么，直接站起来伸出拳头狠狠打了东子一拳。“给老子坐下！”我大吼道：“现在不是你当英雄的时候！” 东子没有坐下，而是看着我笑了：“涛哥，你觉得我很傻对不对？” “废话！”我瞪着眼睛：“你忘了韩俊是怎么对你的？！你怎么到现在还愿意为他去死？！” “因为啊……”东子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我妈的病又犯了，可是我翻箱倒柜，却没找出来一颗可以救命的药。其实那药不贵啊，只要几百块钱就能买上一瓶。可是涛哥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家就连一分钱都没有了。妈妈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有气无力的说：‘东子啊，别费劲了，就让妈这样去死吧，也省的再拖累这个家。就是可惜你啦，以后要一个人生活，不过你一定要坚强点啊，你已经长大啦……’我哭着说不行，你一定不能死。然后我跑出家门，外面正下着漂泊大雨，我冒着大雨赶到大哥家里，把我妈的事告诉了大哥。大哥甩给我几百块钱，让我赶紧去救我妈的命……” 我着急的说：“可他……” “是，我知道，我知道大哥不怀好意，他就是想收买我的人心而已。可他毕竟救了我妈，如果不是他那几百块钱，或许我妈早就……”说到这，东子呼了口气：“一码归一码，大哥是怎么想的，我管不着，可我却是实实在在的欠他人情，而且是一辈子都还不干净的人情。在我眼里，大哥就是救我妈的恩人，到他需要我去死的时候，我就应该义无反顾。” 还不等我说话，东子就抬起头来，冲着持枪那人说道：“我愿意为我大哥去死，所以按照你之前说的，请饶我大哥一命吧。” 持枪那人看着东子：“你确定？” “东子……”我吼了出来。 东子冲我摇了摇头，然后对那人说道：“我确定。” “很好。”持枪那人说：“不过我很奇怪，你既然是韩俊的兄弟，他为什么要把你绑在这里。” “嘿嘿。”我笑道：“那是因为韩俊准备让他去公安局顶罪，怕他逃跑所以用绳子绑了。” “哦……”持枪那人低头对韩俊说道：“你他妈的还真不是个东西啊，这么好的兄弟也舍得出卖？嘿嘿，你这种人渣，也有人为你卖命，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韩俊一句话也没说，整个人有点傻眼的样子，呆呆的看着东子，眼角里似乎有了些泪花。 “既然有人为你去死，那我只好遵照之前的诺言。”那人冲东子招了招手：“过来吧。” 在我旁边的壮汉低下头去，解开了东子腿上的绳子。东子走过去，先低下头看了看韩俊的伤口，说道：“大哥，再忍忍，一会儿你就能去医院了。” 然后他站起来，冲持枪那人说道：“来吧。” “东子……”站在墙边的我不忍的叫道。 “涛哥，什么话都别说啦！”东子背对着我，大声说道：“今生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希望我们来生还能做兄弟，哥们欠你的人情也只能下辈子再还啦！” “韩俊！”我大吼了出来：“你看到了没有！现在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兄弟了吧？！” 韩俊依然没说话，眼睛瞪的很大，嘴巴也张的很大，仍旧傻傻的看着东子。 “你别他妈装死！”我继续大吼：“东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摊上你这种瞎了狗眼的大哥！东子要是死了，老子发誓一辈子都和你没完！” “涛哥。”东子回过头来：“让我安安静静的走，行吗？” 我闭上了嘴巴，眼睛里有热泪涌出。 “动手吧。”东子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持枪那人突然大笑了起来，说道：“不错，是条汉子，我也有点于心不忍了。这样吧，我捅你三刀，你死不死，就看天意了。” 说着，他便抽出一把匕首，中间有道血槽，两边都很锋利。 “随便。”东子仍然闭着眼睛。 “小兄弟，顶住啦！”持枪那人——现在变成持刀那人，狠狠一刀捅进东子的小腹，刀锋瞬间涌没，可见极其锋利。东子哼了一声，显然已经失去力气，却还勉强站着。 “好硬的汉子。”那人拔出刀来，鲜血喷涌出来，瞬间染红了衣裳。 “接着来第二刀了！” 那人又是一刀捅了进去。 “东子！”我疯狂的大吼，哪里还控制的住，便要往上冲去。一双大手横过来拦住了我，正是站在旁边那个高壮的汉子。我过不去，只能干着急，一边喊：“东子，撑住！”一边喊：“韩俊，我**！” 一屋子的人都傻了，呆呆的看着这个场景。 第二刀捅进去，东子的脸色瞬间失去颜色，这次再怎么硬撑也无济于事了，随着那人将刀拔出来的同时，东子的身体也慢慢软倒了下去。他跪在地上，跪在韩俊的身边。 他说：“大哥……我能为你做一件事啦。就是可惜，我还没给你顶罪……” 他已经没了力气，每说一个字，便要喘一下气，仅余的生命也源源流失。 “东子，东子！”我疯狂的喊着，眼泪也涌了出来，“韩俊，你还有点良心吗？！” 东子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一边，眼睛却一直看着韩俊，鲜血从他的腹部源源不断的流出来。韩俊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来，试图去阻止东子腹部流出的鲜血。但是没用，鲜血透过韩俊的指缝流淌出来，流淌在这肮脏的地面之上。 那人抓着东子的衣领，说道：“撑住啦，还有最后一刀！” 说着，那刀便自上而下，狠狠的捅了过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黑影横了过来，帮东子挡住了这一刀。 “这一刀……”韩俊气喘吁吁地说：“我帮他挡，行不行？” 刀子穿透韩俊的肩膀，韩俊的身子挡在东子的面前。东子已经彻底没了力气，眼睛半睁微睁的也要失去意识。韩俊吼道：“东子，给我撑住！我是你大哥，你必须听我的话！” 那人缓缓拔出刀，说道：“韩俊，你今天能活着，全都是因为这位兄弟。” 然后他回过身去：“我们走！” 这五个身穿黑色风衣，脸戴小丑面具的青年，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行迹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我赶紧扑了过去，抱着东子说：“兄弟，你怎么样？” 韩俊大喊：“叫车，快叫车！” 有人冲出门去，韩俊抱起东子站了起来。我说：“你受伤了，让我来吧。” “不行！”韩俊大吼：“谁也不许碰我兄弟，我要亲自把他送到医院去！他要是死了，老子今天陪他一起去死！” 韩俊抱着东子，东倒西歪的奔出门去。我没办法，只能在旁边扶着韩俊，陪着他一起下了楼去，他的那些兄弟也都跟在后面。到了楼下，一辆面包车已经停在门口。我帮着韩俊把东子放进车里，然后我俩都上了车。 “给我开车！”韩俊大吼：“去医院，敢慢一分钟，老子要了你的命！” 车子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东子的血、韩俊的血，流淌到面包车上。韩俊的前胸后背都是伤口，但他终归没有东子伤的深。他抓着东子的衣领，恶狠狠的说：“给老子撑住，你他妈要是敢死，老子追到阎罗地府也要揍你个稀巴烂！”他一边说，一边摇着东子。我怕他动作太大伤着东子，赶紧拦着他不让他再动。 东子却悠悠然醒来，半睁着眼睛看着车窗外面，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大哥……这条街以后是谁的？” “是你的！”韩俊扑过去，抓着东子的衣领，泪流满面地说：“只要你今天活着，天格镇所有的地盘都是你的！” 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计划成功 东子说完后就又晕了过去，也不知有没有听到韩俊的话。 不到一会儿，车子就停在了医院门口。我第一个跳下车，然后帮着韩俊把东子抬下来。这时候，韩俊的兄弟们也都围了过来，七手八脚的一起帮忙。 “赶紧进去让大夫准备急救！”我对旁边韩俊的小弟说道。 “好好。”几个人奔了进去。他们应该比我懂，只是现在都忙晕了。 韩俊一直用手紧紧地捂着东子的伤口，之前车上的颠簸也使自己的身上不停的往外流血，旁边的几个小弟有几次都想过来帮他堵住伤口，可是都被他骂走了。 几分钟以后，几个护士和医生就奔了出来，还推着两辆急救床。医生走过来，看看东子和韩俊的伤口，沉声说道：“快送进去！”同时几个护士赶紧把急救床推过来，从韩俊手里接过东子将他放在上面往里面推。 这时韩俊突然拽住那个医生，揪着他的领子说：“你今天要是救不了我兄弟，老子让你陪他一块去死！！” “行了救人要紧！”我赶紧上前把韩俊拉开，然后和那个医生陪了个不是，“对不起啊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兄弟啊！” “我们会尽力的！”那个医生说完又看了一眼韩俊，然后示意我们和其他几个护士把他也抬上急救床推到里面，然后就朝东子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 我和韩俊的一帮小弟也跟在后面，看着韩俊和东子被推进抢救室，然后大家都在门外的走廊等着。大晚上的，十几个显而易见的混子聚在这里，来往的病人和家属都躲了起来，谁也不愿得罪这帮瘟神。走廊里静悄悄的，众人都没说话，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发呆，有的索性望着窗外，气氛压抑的有点可怕。我不是他们肚里的蛔虫，却能感觉到他们心里一个个充满了内疚。 不知过了多久，刘鹏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头。 “我们……连一个孩子都不如啊！” 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感觉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叹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抢救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走了出来，众人纷纷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着里面的情况。那护士摘下口罩，说道：“谁是病人家属，先去交一万块钱押金。”接着又补了一句：“两个人，一人先交一万。你们是一起的还是分开的？” “一起的！一起的！”韩俊那几个小弟赶紧跑前跑后的交钱。弄好单子以后，护士又让他们签了个字，接着便走进了抢救室，仍旧不知里面的情况，一帮人只得默默的退回到走廊里。 走廊里又恢复沉默的气氛，除了他们的呼吸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坐在靠边上的一个椅子上，越发感觉到他们心中的惭愧：自称是赴汤蹈火的兄弟，却在老大危难之时没有一个人敢出面，最后却是一个他们向来看不起的孩子出来扛起了重任。任谁面对这个场景，都没有脸指责那个孩子半句了。 就在大家都聚在抢救室门口等待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走廊尽头那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然后顺着黑影的方向看到外面有一辆车子闪了一下远光。 因为我一直坐在靠边的位置，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我，我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便起身朝着闪光的地方走去。 一出医院大门，远远的就看到宋杨他们的那辆桑塔纳停在马路对面的道口，我赶紧跑过去上了车。 “扬哥……”我显得有些焦躁。 还没等我说话，宋杨便说道：“放心吧，那小子没事，我每一刀都很有分寸，看着伤口挺深，流血挺多，只要及时治疗就没有生命危险。” “所以我们才会急匆匆的走掉，就是为了给你们去医院的时间。”坐在副驾驶的邓禹跟着说。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们说道：“谢谢你们配合我演了这场戏。咦？狗熊哥呢？”我看了看车内，发现狗熊不在。 宋扬说：“我怕你和他们在一起有危险，就让狗熊偷偷跟在你们后面了。” 我点点头，感觉之前的一切恍如梦境。是的，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 下午从赌场出来的时候，我在脑海里酝酿的就是这个计划。我知道，东子肯为韩俊顶罪，不只是害怕韩俊砍了我的胳膊，还因为他本身就怀着报恩的心态。我要想救出东子，就必须剑走偏锋，让韩俊认识到谁才是他真正的兄弟，所以才组织了这样一个漏洞百出、被郁小唯斥为“风险极大”的计划。坦白说，若不是宋扬他们的帮忙，这个计划简直没有一点点成功的可能。而东子那边，因为我太了解他，知道他这个人傻里傻气的，只要宋扬他们戴上面具，东子肯定认不出来。结果没想到，东子差点听出他们的声音，那应该是我最紧张的时候了。 邓禹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真不错，没想到你不仅有了红棍的风采，还越来越有白纸扇的风范了。”说完后大家都笑了，那种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呼了口气：“想到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是一场赌博，可以说是一场完全不在掌控之中的赌博。我把砝码压在了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我赌没有一个人愿为韩俊送死，我赌东子一定会在最后时刻站出来，我赌韩俊一定会被东子感动，我赌韩俊是个良心未泯的大哥！” 虽然如此，可是东子真的站起来时，我还是气的想狠狠揍他两拳。 ——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傻！ “你最大的赌注是韩俊！”邓禹说：“没人出来替死，这是人之常情；东子出来替死，是因为你了解他。而你不了解韩俊，他可是个出卖兄弟毫不扎眼的人渣，如果韩俊最后无动于衷的话，那么整个计划就全盘失败了。” “对。”我点头：“如果韩俊没有半点悔改，执意要让东子替他去死的话……那我就只好将这支录音笔交出去了。”我把袜子里的录音笔拿出来，说道：“这是郁小唯教我的第二套方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方案才是最稳妥的。” 接着，我又呼了口气：“还好，我赌对了。我不仅救出了东子，也还给东子一个完美的大哥。现在的东子应该很开心，就算被捅了两刀也是很开心的……” 说到这，我忍不住说：“扬哥，按照我的计划，到东子肯出来替死的时候，你就该说‘看在你有这么好的兄弟的份上，我就饶过你这一命’了，怎么还要捅东子三刀看他死不死啊……” 是的，最后的三刀，根本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当时我都傻眼了，所以才着急的想冲出去，结果狗熊挡住了我的去路，而出于对宋扬他们的信任，我也没有再冲上去。但是我的着急、发狂都是真的，骂韩俊的那些话也是真的。 邓禹哈哈笑了起来：“这是我的计划。我一直在想，如果东子出来替死，我们就罢手不干，不止显得太假，也未必能感动韩俊。既然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真的捅东子几刀，给韩俊一个真实的视觉刺激，也让东子知道替人受死可没那么简单。当然啦，也是因为我们相信扬哥的刀法。他那一手精湛刀法堪称登峰造极，在整个中国都未必有人能及得上……” 还没说完，宋扬伸手搂住邓禹的肩膀，“兄弟，你这拍马屁的水平越来越高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张伟和孙辉也说邓禹吹牛，邓禹却还死皮赖脸地说：“我是认真的嘛，谁敢说扬哥的刀法不行，让他把裤子脱了试试？……” 大家这么一闹，我也跟着轻松下来，感觉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闹了一会儿，邓禹又说：“对了吴涛，万一东子伤好以后，韩俊还要让他顶罪怎么办？” “妈的！”我骂了一句，“他要是还这么没良心，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大家又笑起来，大概觉得我这牛吹的有点大。在一片笑声中，我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真不希望用到它啊…… “吴涛，虽然这次计划成功了，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以后千万不要这样冒险。”宋杨回头说道。 “嗯，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扬哥，用用你手机，我给郁小唯和叶云打个电话。” 宋扬说：“打吧。叶云那边就不用说了，张伟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而且，那小子也找了公安局的关系，韩俊让东子顶罪那招是绝对行不通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行。” 我拿了宋扬的手机，刚下车就吓了一跳，因为车边站着一个铁塔般又高又壮的汉子。 “狗熊哥！”我捂着胸口：“你来了怎么不说，差点把我吓死。” 冷漠如刀锋一般的声音响起：“说有什么用，里面又坐不下了。” 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你刚才去哪了 确实，宋扬主驾驶，邓禹副驾驶，后面坐着我、孙辉和张伟，但这就是狗熊只站在车边不说话的理由了吧？！ 我无奈地说：“狗熊哥，先前你踩我那脚真狠，差点把我脊背给踩断。” “那是因为你太瘦。” “……好吧。”我说：“狗熊哥，你先上车吧，我打个电话。” 狗熊没理我，直接拉开车门上车了。要是不了解他的，还以为他和我生气了。其实不然，狗熊一直都是这样的，从不和人客套，说完该说的事了就不再废话哪怕半句。 我走远了一些，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给郁小唯打了电话。响了一声，郁小唯就接了起来，看来一直守着电话。我呼了口气，对里面说：“计划成功了。” “那就好……”郁小唯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接着，我便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从自己进去赌场开始，到手机被韩俊摔掉，再到宋扬他们进来……花了足足二十分钟，把整个事情讲了一遍。讲完以后，我等着郁小唯发表意见，等了半天电话里却没声音。我以为电话坏了，看了看还在通话中啊，我又“喂、喂”了两声，才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我一下慌了：“小唯，小唯，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里面仍旧没人说话，抽泣声倒是越来越大。我更急了：“有人欺负你吗？你等着，我现在就到市里去。” “不是。”郁小唯终于说了话，只是声音颤抖的非常厉害：“我……我是高兴。” 我松了口气，笑道：“高兴什么？高兴我又成长了吗？” “不是……”郁小唯说：“我高兴你没事，我高兴你能平平安安的。” 我顿时愣住，半晌没有说话。郁小唯的抽泣声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方才说道：“挺好的，你没事就行。吴涛，像这种利用人类感情进行博弈的计划，在我爸他们那里是绝对不可行的。如果让他们来选，肯定是第二套方案，并且要经过严密的部署。你这种‘疯狂’的计划，不光是我第一次听说，想必连我爸都是第一次听说。倘若失败，或是其中一步稍有偏差，都有可能引起可怕的后果……吴涛，你答应我，以后可千万别再冒这样的险了。” “好。”我认真地说道：“这次也只是因为东子，我才头脑发热了一把，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这样做了。” 挂了电话，我准备返回宋扬他们那里，突然发现有个黑影站在我的身后。 冷汗瞬间浸湿我的后背，手脚不仅发凉，而且微微颤抖起来。是谁站在我的身后偷听，而且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不可能是宋扬他们，那是……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这里是天格镇，如果消息不慎走漏出去，不光是我要倒霉，就连守在医院门口的宋扬他们也要跟着倒霉……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霹雳啪啦的闪过许多计划，包括一转身就把身后的黑影干掉！杀人灭口我都干的出来，否则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赌场里发生的事，本就该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就连东子都不能和他说！ “不用怕，是我。”身后的黑影说话了。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身子几乎软的像一滩烂泥，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跌倒在地了。 我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警服、头发白了一半、面容庄严肃穆的中年长者。 “乐叔，您怎么来了？” 是的，站在我面前的，正是郁小唯的父亲郁小乐！ “小唯叫我来的。”乐叔说：“她不放心你，所以叫我过来看看。” 我的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作何想法，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根本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惊动了这么多人。乐叔接着说：“小唯把你的计划告诉我，让我过来天格镇看看，怕你出个什么事。我当时就愤怒了，大骂你的计划太疯狂，就是死了也是活该，我绝对不会管的。” “可你还是来了。”我看着乐叔，心中感动极了。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乐叔回了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答案，让我很是费解，大概是说……女儿的请求无法拒绝？ 接着，乐叔又回过头去，指着几百米外的桑塔纳说道：“在那里面坐着的是宋扬一伙？” 我犹豫了一下，却也意识到在乐叔面前无法撒谎——根本也撒不了谎。 “是的。” 乐叔叹了口气：“疯了，你们都疯了。” 接着他又说：“也还好有他们，否则你的计划无法成功。好了，既然没事我就走了。” 也不等我说话，乐叔就转过身去，快速离开了这里。 我返回医院门口，开着车窗和他们把刚才乐叔来过的事情说了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可思议的模样。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邓禹说：“吴涛，你知道咱们刚才的行为是犯罪吧？持枪进入民宅，还打伤了好几个人。” “是的，我知道。” 邓禹接着说：“那你肯定不知道，这还是乐叔第一次知道我们犯罪而没有抓我们的，看来我们是沾了你的光啊！” “不是啊，乐叔本来就很好的。”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是奇怪乐叔为什么要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吗？” “是啊，是很奇怪。” “其实他没有说完，他的下一句话是：‘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守寡。’你知道了吧？” “胡说八道。”我笑着说：“行了邓哥，别拿我开玩笑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赶紧走吧，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明天我就买个手机，到时候再联系你们。” 目送着宋扬他们的车离开，我便返回了医院里面。一到走廊，我就吓了一跳，竟然又多了几十号人，塞的走廊满登登的，连个坐处都没有了。我很快明白过来，这是韩俊其他的兄弟过来了。韩俊在天格镇的势力确实很大，这兄弟多的就像一窝又一窝的老鼠。人多了以后，气氛也没那么压抑了，有的站着抽烟，有的走来走去，有的破口大骂，声称要把那伙外地司机杀了。总之，走廊里很乱，也没人注意到我。我随便找了个角落站着。 这帮人很乱，唧唧歪歪的心烦死了，医院的护士也不敢阻止。 不断的有人打电话，大多都是些“找到了没有？一共五个人，其中一个一米九往上”“他们自称大车司机，就先从今天晚上进镇的大车找起吧”之类的话。其实宋扬他们早跑了，他们根本就是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不过我注意到，刘鹏他们，也就是晚上一起经历惨剧的那些“韩俊心腹”们，倒是谁也没有说话，还是各自安安静静的坐着。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刘鹏终于忍不住了，骂道：“行了你们，别跟着添乱了，都回去吧。” 这样一来，那些人才渐渐散去，走廊又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气氛一如既往的压抑，不过我挺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过了一会儿，刘鹏突然朝我走了过来。 “吴涛，你刚才去哪了？” 我做贼心虚，心里肯定一惊，没想到他真的注意我了。我按着之前想好的理由说道：“我去吃饭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没人会特别在意我的。 刘鹏点点头，便坐到我旁边，和我聊起了天，问我是怎么和东子认识的。我才松了口气，原来他是对东子感兴趣。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我和东子在县一中的故事讲了一遍。 刘鹏说：“谢谢你照顾东子。” “谈不上照顾，我们是兄弟，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刘鹏点头：“你是东子的兄弟，也就是我们的兄弟。以后你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我们。” 这可能是句客套话，所以我也没往心里去，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不过看得出来，经过这么一次之后，东子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大幅度提升了。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外科手术确实比较麻烦。只有我知道东子肯定没事，所以时间一久就昏昏欲睡了，他们却是一个个精神抖擞，一直盯着急救室的大门。不知等了多久，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突然听到一阵喧嚣，睁眼一看发现急救室的门开了，几个护士推着一张医疗床走了出来，躺在床上的是东子，还戴着氧气面罩。 大家一起围了上去，纷纷询问情况如何。医生走了出来说道：“手术很成功，还好那两刀没有扎着内脏，只是流血过多休克了而已，缝合了伤口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接着又感慨：“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捅成这样还没伤到内脏的……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这个伤者实在太幸运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一个个都很欣慰。紧接着，大家又询问韩俊的情况。 “我大哥呢？”“我大哥怎么样？”“东子那么重的伤都出来了，为什么大哥还没出来？” “他……”医生露出非常复杂的神情。 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韩俊的遗嘱 这么一来，大家就更紧张了，围着医生七嘴八舌地问着。 “我大哥怎么了？” “你倒是快点说啊！” “操……” 我本来不担心东子，也不担心韩俊，结果这么一弄，我也有点紧张了，在旁边看着医生。医生摆着手，说道：“你们别紧张，我只是觉得他很奇怪。” “奇怪？为什么奇怪？” “他进去以后，并不接受治疗，说要等那个兄弟好了他再治疗。好了，现在该轮到他了，虽然他的伤口不重，但流血也够多的了。”医生说完，便返身进了手术室。 门口聚的一堆人再次沉默下来，大家都明白韩俊的意思了，他在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先前那句“他要是死了，老子今天陪他一起去死！”的承诺。 东子被推到了病房，还处于深度昏迷之中。大家过去看了看，让我一人留下守着，他们则去抢救室门口继续等着韩俊了。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东子床边，他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个头来，两只眼睛紧紧闭着，鼻子和嘴巴上扣着氧气面罩，时不时还会痛苦的哼哼两声，但是麻药的效力让他无法醒来。我看着他，说：“你别怪我啊，我也是为了你好。” 实在无聊，我便趴在床上睡会儿。今天累了一天，所以很快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阵喧嚣，紧接着病房的门开了，几个护士推着一张医疗床进来，韩俊的一帮兄弟杂七杂八的跟在后面。我也站了起来，但是根本轮不着我帮忙，他们七手八脚的把韩俊挪到病房的床上。韩俊戴着氧气面罩，但意外的是他还醒着，而且嘴巴里始终不干不净的骂着：“妈的轻一点，弄疼老子了！干，你们想死是不是！抓着那帮人没有？还没有？你们都他妈是吃干饭的吗？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抓不着五个傻逼？难道他们脚上长翅膀飞了不成？” 等他骂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之后，人也终于平平安安的挪到病房的床上了。大家以为他还要变本加厉的开骂时，韩俊却转过头来看着东子这边：“那小子还好吧？” 大家都看向我，我赶紧说：“挺好，正睡着呢。” 韩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是很明显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又骂了起来：“继续给我去找，找不到就都给我滚蛋，以后也不用跟着我混了，一帮吃屎的混蛋玩意儿！” 刘鹏他们纷纷退了出去，谁也不敢留到病房，一会儿的功夫这里就没人了，只剩下我和几个护士。护士过来给韩俊扎针输液，韩俊还在不停的骂着，先是骂那五个混蛋，接着骂刘鹏他们，后来连医院也看不顺眼了，大骂这里的医生水平一个个差的要死，做个外科手术也费这么半天的劲儿。护士们也不敢说话，估计都知道这位在天格镇的名声，忙完该忙的一切之后就逃之夭夭了，于是病房里只剩下莫名其妙的我、仍在昏迷的东子、骂个不停的韩俊。 我也不敢说话，主要是做贼心虚。韩俊骂一会儿，歇一会儿。歇一会儿，再骂一会儿。不过他有个规律，每骂一阵子，都要问问我：“东子怎么样了？”我就回他一句：“还好，正睡着呢。”然后他继续骂一会儿，歇一会儿。我猜他一直不肯睡的原因，估计是想等东子醒过来吧。不过东子伤那么重，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了，韩俊骂了两个多小时以后，终于扛不住睡意也睡着了。而我趴在床边，陪着东子、韩俊度过了天格镇的第一个夜晚。 梦里，金戈铁马、杀伐万千。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韩俊床边围着一圈人，正是刘鹏他们，有十几个。我看不到韩俊的脸，但是能听到他的声音。 “还是没找到？” 众人沉默，沉默就是默认，默认就是没找到。 韩俊吐了口气。那口气我能听得出来，不是叹息，更像是松了口气。接着，韩俊说：“经过昨天的事，你们心里也有个数了。我不舒服，你们也不舒服，以后就别跟着我了，省的大家互相膈应。” 众人还是沉默，但是呼吸声显然沉重了不少。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感觉这是要大地震啊。 韩俊说：“没听明白我的意思？赶紧走吧，别在这碍我的眼了，我现在看见你们就烦。” 接着，令我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刘鹏突然跪了下去，紧接着一圈人都跪了下去，就像多诺米骨牌似的。他们一跪下，视线顿时空了不少，也能看见韩俊的脸了，果然冷的像冰霜一样，本来他的脸就很白，现在更是白的可怕。我赶紧低下头，继续装睡。 “大哥！”刘鹏的声音悲怆而痛苦：“我们知道错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其他人也跟着说：“大哥，我们知道错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我反应过来，看来他们已经排练好了，想必已经猜到韩俊今天要赶他们走。 韩俊没有说话。刘鹏继续说：“大哥，我们知道，您现在对我们肯定很失望。其实，我们对自己也很失望。我们平时吹的震天响，到了关键时刻却连东子也不如……” “什么叫‘连东子也不如’？”韩俊突然炸了毛：“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东子么？！” “没有没有。”刘鹏赶紧说：“我说错话了，是‘连个孩子也不如’。大哥，说真的，昨天看见那一幕，我们都被深深的震撼了，同时也为自己的怯懦感到惭愧。大哥，昨天一晚上，大家心里都不好过。其实何止东子，大家哪个没有受过你的恩惠？若是没有你，我们这些人还在街头打架呢，估计连口饱饭也吃不上……大哥，就说我吧，从上学的时候就跟着你，那次鬼头和我要钱，是你带着人打了他一顿。后来毕业了，我出去找工作，但是没有一份工作能干的超过一个礼拜，不是打了老板，就是打了工友。是你找到我，让我跟着你，才让我刘鹏有了今天的人模狗样！大哥，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我听着刘鹏的声音，好像是在抹眼泪了。其他人也都跟着说：“大哥，大哥！” 我没想到昨天的事情不光改变了韩俊，还改变了他的一帮兄弟。 韩俊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好好想想。” 大家才站起来走了出去。我还是没有抬头，继续趴在床上装睡。病房里静的可怕，我也不知道韩俊在干什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韩俊下地了，再接着又听到他往东子这边走来。我没法再装了，总得看看他要干什么。便抬起头来，假装迷迷糊糊的，看见韩俊正掐东子的眼皮呢。韩俊见我醒了，就问：“他咋还不醒？” 我说：“还没休息好吧。” 韩俊说：“身体太差，我早告诉他好好锻炼身体的。” 说完，他就回去了，躺在床上以后说：“吴涛，帮我去叫叫刘鹏他们。” 我站起来，走出病房，就吓了一跳，走廊里人真多啊，上百个总是有的，感觉这间医院被黑社会入侵了似的。好在刘鹏他们就在门口，我便把他们叫了进去。他们进来以后，我才反应过来，韩俊刚才把他们支出去，其实不是为了想想，而是为了看看东子的情况。刘鹏他们重新站在韩俊床边，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十分悲壮，就好像准备赴死一般。 韩俊久久没有说话，病房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过了十几分钟，韩俊才说：“你们要继续跟着我混？” “是。”众人都点头。 “听不听我的话？” “听。”众人继续点头。 “那好。”韩俊说：“我现在立个遗嘱，假如我将来不幸身亡，或是被关进监狱，老大的位子要由东子来做，你们有什么意见？” 众人一语不发，一个个眼睛瞪得很大。不只是他们，就连身为旁观者的我也非常震惊！昨天东子被送往医院之前问了一句以后这条街是谁的，韩俊当时说只要你活着，整个天格镇都是你的！我当时以为他是在激动之下说出那句话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动了真格的。 “怎么？”韩俊冷冷的声音响起：“不满意我的遗嘱？我知道东子现在还不够格，但是你们可以辅佐他、帮助他、教导他，让他逐渐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大。还有意见么？” 刘鹏说：“不是不满意。大哥，我们都很理解、并尊重你的决定。东子虽然还小，但是他那份勇气和胆量，也是让我相当钦佩的。我们也相信，假以时日他会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大。但是您还年轻啊，立遗嘱是不是有点太早了，还是说您有其他的……” “我是觉得。”韩俊打断了他的话，“经过昨天的事情以后，我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提前立遗嘱总是没错的。” 第一卷 第一百章大哥去哪了 刘鹏显然松了口气：“那就行，我还以为您……嘿嘿。既然这样，我支持大哥的决定，东子的未来一定不可限量。”大家纷纷点头称是，算是通过了这个决定。 韩俊接着说：“我最信任的还是你们。昨天之前是，今天之后还是。所以，你们不要让我失望，说了东子当老大，就一定让他当老大，你们谁都不要去抢，知道？” 众人再次点头。 其实我在旁边挺尴尬的，这是他们的机密大事吧，却被我听了个一字不漏。同时，我也有点激动，想到东子以后是天格镇老大，我可要好好的巴结一下他啊哈哈！ 刘鹏说：“大哥，派出所那事，我让他们缓了缓。之前做的证据，都是指向东子的。现在肯定得换人帮你顶罪，重新做证据的话怕时间来不及，你也知道上面有人在故意搞你。要不您先出去躲几天？等我找到合适的人，再把证据做好，就喊您回来行不行。” 韩俊转过头看了一眼东子，说道：“这事随后再说。” 我心里怦怦直跳，真怕他还要让东子顶罪。不过我有录音笔，市局也有叶云的关系，我还真不怕他。之后他们聊了些其他的事，我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就去外面吃了点饭，顺便重新买了个手机。回来以后，走廊已经没人了。再一进病房，刘鹏他们也不在了，而且东子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和韩俊嘻嘻哈哈的聊天呢。我高兴极了，三步并作两步就奔过去。 “哈哈，你小子醒啦！” “嗯，涛哥！”东子也很开心，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不过下一秒又不开心了，皱着眉说：“涛哥，你嘴好臭，没刷牙吗？也太不讲卫生了！” 干，老子陪他一夜，到现在还没洗涮，到哪里去刷牙啊？！他这一句话，让我非常郁闷，看到他醒来的喜悦瞬间就给冲没了，经过昨天晚上的洗礼，这小子的嘴一如既往的贱啊。 我说：“去你妈的，老子又不和你亲嘴，你管我的嘴臭不臭？” 东子和韩俊哈哈的笑。两人坐在一张床上，和好哥们一样勾肩搭背的。看着他俩，我的眼睛有点湿润，突然特别想念元峰，不知他在部队怎么样了。怕自己哭出来，我赶紧假装去给东子倒水。就听见东子说：“大哥，这次我捡了条命。我想过了，老天让我活着，肯定有他的目的。但是有什么目的呢？后来我明白了，就是让我替你顶罪！” 正在倒水的我，差点把水给洒出来。东子啊东子，叫我说你什么好？我转过头去，想看看韩俊怎么个意思。韩俊还是笑呵呵的：“这个事啊，咱们随后再说吧。” 东子说：“行，你找个时间，咱俩再串串供词。” 韩俊点点头，把话题又扯开了。瞧那意思，好像还真要让东子去顶罪？当时，我就气的牙痒痒了，心想韩俊这么不是东西啊？昨天的一切都白忙活了是不是？之前还假惺惺的让东子当老大，现在又变卦了是不是？ 我正发呆呢，就听见东子说：“涛哥，水呢？你快点吧，干个什么都拖拖拉拉的。” 我那个气啊，这是把我当哥，还是把我当弟？我端着水走过去递给他，东子接了水继续和韩俊聊天：“大哥，之前我在车上问你，那条街是谁的，你怎么答的啊？我没印象了。” 韩俊说：“当然是你的。” 东子说：“行，你给我留着。等我坐牢出来，就靠那条街过日子了。我是未成年，判不了多少年的。嘿嘿。” 韩俊还是笑，没有再说什么。我的心里非常不爽，总觉得他要让东子去顶罪。反正录音笔在这，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来。韩俊和东子聊天，两人也顾不上我，我就坐在角落玩手机，给宋扬他们发了个短信，说了一下我现在的情况，让他们不用担心。同时也和叶云说，韩俊估计还想让东子顶罪，你那边的关系要疏通好，我随时把录音笔给你送过去。 玩了会儿手机，黄晓雯竟然打电话过来，我赶紧到外面去接。这边的事已经传到黄晓雯耳朵里了，她非常紧张的问我什么情况。我简单说了说，还说韩俊和东子没事，让她放心，等东子伤好，我们就回去了。黄晓雯并不知道韩俊让东子顶罪的事。黄晓雯还告诉了我县一中现在的情况，庄浩找不到我和叶云，就拿天曲镇其他的学生下手，庞华他们现在过的挺苦，每天都要挨一顿打。我很不爽，可是总得把这边的事先处理完。我就和黄晓雯说，你让庞华他们先躲一躲，等我回去再收拾庄浩他们，也就这两天的功夫吧。 一天又过去了，午饭和晚饭都是韩俊的兄弟送过来的。韩俊和东子现在就是输液、观察，情况好的话三天以后就能出院，回家自己养着就行。东子让我先回县一中，联结老肥他们干天屯镇的。韩俊已经打过电话了，老肥他们就等着我呢。我说不着急，等你好了以后，咱们回去一起干。其实我是担心东子，怕韩俊把他坑了。 晚上十点多，困了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刘鹏突然过来了。他的面色严肃，看上去忧心忡忡的样子。“大哥。”刘鹏说：“压不住了，上面一定要查你，本地派出所只能拖一晚上了，所以你明天就得走，在我们找到合适的顶罪人之前先别回来。” 东子一听，就说：“还找什么人啊？不是已经说好是我了吗？” 刘鹏愣住，奇怪地看着东子。 东子接着说：“我和大哥都说好了，我继续给他顶罪。我未成年嘛，判不了几年的。形势这么严峻，我明天就去自首！” 刘鹏傻了，有看向韩俊：“大哥，是吗？” 韩俊看看东子，又看看刘鹏，缓缓点了点头。 刘鹏的眉毛一下皱住，东子则嘿嘿笑了起来。而我，心头怒火猛地点燃，恨不得拿起旁边的暖壶砸到韩俊头上。果然啊，狗改不了吃屎，韩俊依旧是个人渣，昨天的事情只感动了韩俊一时，等清醒过来以后双眼再一次被蒙蔽了。现在看来，昨天的计划宣告失败了。 我恨得牙痒痒，不过最终忍了下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刘鹏也欲言又止，大概是没想到韩俊为何变化如此之快。不过，刘鹏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大哥，那你早点休息。”然后对东子说：“你也早点休息。” 东子“嗯嗯”两声：“鹏哥，你也早点休息。” 韩俊则没说话。 刘鹏出去以后，东子说：“大哥，早点睡吧，明天我去自首。” 韩俊点点头，看来确定要东子做这个替罪羊了。我满心不爽，却又无法表现出来。 东子又说：“涛哥，你也早点睡。” 他们给我弄了个折叠床，专门让我在病床旁边睡的。一开始我睡不着，因为真的很气，脑子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把录音笔交出去合适。但是后来，还是渐渐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看见窗外已经天亮了。再一看旁边，顿时魂飞魄散，韩俊和东子都不见了！我马上反应过来，韩俊已经带着东子去自首了！我立刻跳起，飞奔一样冲到病房门口。一开门，正好和东子撞个满怀。 东子一脸焦急，看见我就问：“涛哥，见我大哥了吗？” “没有啊！” 看见东子还没去自首，我也松了口气。趁着韩俊不在，我也赶紧说：“东子，你别犯傻，昨天已经替他死过一回，要报恩也已经报了，完全没必要再给他顶罪了！” “涛哥，你不懂！”东子转身，在医院走廊着急的走来走去。 “护理站没有……卫生间也没有……电话也打不通……大哥去哪了？” 我则跟在东子旁边，不断的和他说千万别去自首，因为实在太不值得了。但是东子完全没听进去，在走廊来回走了三四遍以后，他又给刘鹏打电话，说大哥不知去哪了。 十分钟以后，刘鹏就赶来了，还带着几个兄弟。东子说：“一醒来，就找不到大哥了，现在连电话也打不通。” 刘鹏说：“你别着急，先在病房歇着，我去找找看。” 东子没办法，只好先回病房。坐在床上，他还说：“涛哥，你说我大哥去哪了？” 我说：“可能是跑了吧，昨天不是说先去避避风头吗？”那样也不错，省的坑了东子。 东子摇头：“我总觉得不是。” 这一等，就等了一上午。东子耐不住了，又给刘鹏打了个电话。 “鹏哥，有大哥的消息了吗？” “有了。”刘鹏的声音异常低沉。 “他去哪了？” “大哥他……”刘鹏的声音泣不成声：“他自首了……” 东子呆住，电话掉在一边。我也傻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韩俊确实自首了。 一大早六点多，他就收拾好一切，静悄悄的出了门，直接进了天格镇的派出所。派出所还没上班，接待韩俊的是还在值夜班的民警。 据说，民警听说韩俊是来自首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一点都不奇怪 根据市局长久以来的印象，天格镇的韩俊就是一块无法根除的毒瘤，因为此人的阴险狡诈和当地的官匪勾结，他们数次的抓捕行动通通宣告失败。所以，当韩俊主动自首的消息传到上面的时候，市局迅速派了一支专案组协助调查，刘鹏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 东子像是疯了一样，数次试图闯进派出所，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喊：“强奸案是我干的，抢劫案也是我干的……”后来他被刘鹏关进赌场，一天一夜都没有放出来。这期间里，东子滴水未进，连眼睛也没有合一下，陪在他旁边的我也只能干着急。 韩俊自首，在当地是个大新闻，不少老百姓敲锣打鼓、鸣鞭放炮。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个作恶多端的人。有人拿他当大哥，就有人拿他当禽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一天之后，韩俊暂时被转进了看守所等待审判。刘鹏他们用尽一切代价，终于换来一次探视的机会，让我陪着东子过去看望韩俊。在看守所的接待室里，韩俊身穿黄色囚服，戴着手铐和脚镣，头发也剃得极短极短。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相对来说，东子就显得憔悴多了，因为一夜没有合眼，眼睛浮肿的像是熊猫一样。有不知道情况的看见这个场景，恐怕还以为是韩俊来探望东子呢。东子一看见韩俊，整个人都有点崩溃了，他俩之间隔着一张桌子，东子的身体至少趴过去一半，都快挨着韩俊的脸了，才泪眼婆娑地说：“大哥，不是说好了让我顶罪吗，你怎么……” “去……”韩俊推了东子一下，满脸嫌弃地说：“干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同性恋呢。” 东子只好退回来，依旧泪眼婆娑：“大哥，到底咋回事，是不是有人逼你啊？” “开玩笑，谁能逼得了我？”韩俊一脸的嚣张，自个点了根烟说道：“我只是觉得，没坐过牢的大哥，那还叫大哥吗？” “啊？”东子有点傻了。 “啊什么啊？”韩俊接着说：“你看香港电影，哪个大哥没有坐过牢？对道上的人来说，坐牢就等于上大学，这是镀金的地方，不然怎么服众？” “啊？”东子更加傻了。 “跟你说不明白！”韩俊指着东子说：“就你那个脑子，以后别跟着我混了。” 东子赶紧说：“我明白我明白，大哥是想镀金！” “对啦，你终于聪明一回。难道我坐个十年牢、二十年牢，你就不认我当大哥了？” “认啊，当然认！”东子激动地说：“不管是十年、二十年，你永远是我的大哥！” “这不就结了？滚吧，回去好好混，别在这烦我，知道了吗？” “嗯嗯。”东子站了起来，一扫之前的颓势，整个人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这次轮到我傻眼了，本来以为他俩会有一场催泪的伤情离别，哪里想到韩俊就这么两三句就把东子给忽悠了。韩俊肯定是忽悠，因为就他犯的那些罪，什么强奸抢劫娈童的，就算饶了死罪，无期徒刑总是少不了。什么十年二十年，一听就是哄东子的。 不过韩俊这招也真棒，瞬间就让东子不闹了，看来最了解的东子的还是他的大哥。 东子站起来要走，我也跟着站了起来，韩俊却说了句：“吴涛，你留下，我说两句话。” 东子出去以后，韩俊说道：“其他废话不多说了，你知道我要扶植东子当老大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韩俊接着说：“这次自首之前，我安排了不少事情，点了四个人以后辅佐东子，刘鹏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得在他毕业以后，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我又点了点头。 韩俊像是怕我听不明白，接着说道：“意思就是，你先别告诉东子这事，让他自己再磨练几年。包括刘鹏他们，现阶段也不能对他太过亲热。还有，我觉得你这人还行，以后多帮帮东子的忙，天格镇的一杯羹可以分你点。” 韩俊显然把我当东子的小弟了，搞的好像我以后要靠东子混一口饭吃。不过我也不和他这即将入狱之人计较了。“行，我知道了。”我站起来：“再见。” 出了接待室，东子连忙迎上来，问我：“大哥和你说了什么？” 我笑了：“让你好好学习，不要胡思乱想。走吧，回县一中？” “嗯！”东子大力点头：“是时候回去收拾庄浩他们了。” 东子和刘鹏他们告别，刘鹏等人果然冷冷淡淡的，只说了句：“有什么事回来找我们。” 坐上去往文水县的公交车，我俩又聊起县一中现在的局势，讨论回去以后怎么干天屯镇的学生。东子告诉我，老肥、二炮他们，大概能带来五十人左右，加上我天曲镇的，还有东子那三个特别能挨打的学生，我们这边也有将近七十人左右了，和天屯镇可以说是势均力敌，不过要彻底打赢的话还得用点计策。 说到这，东子支支吾吾的，说：“涛哥，回去以后，你和老肥他们沟通，我还是躲远一些。” “咋啦？” “我和他们不对付。”东子说：“上初中的时候，我老和他们打架。他们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们不顺眼。怎么说呢，只要我一开口，就会和他们吵架，好像天生八字不和，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奇怪。” 奇怪个蛋啊，和东子吵不起来才奇怪吧？ “咳，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啦。为了不影响你的计划，我还是暂时离远点吧。反正我这边人也不多，加不加入也无所谓。” 我想了想，要是老肥他们和东子就是不对付，那就开始就不要在一起，省的还没打呢自己就先内讧了。况且东子现在伤也没好，本来就没必要参加这事。而且老肥他们也就帮这一回的忙，干完庄浩以后就各走各的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我和东子终于到了文水县。汽车站口，叶云和黄晓雯接的我俩。还真别说，好几天没见了，怪想他们两个的，所以很不客气的拥抱了一下。黄晓雯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香，恨不得趴在她身上不起来了。我们四个走路回去，一边走一边说天格镇的事，因为韩俊自首了，黄晓雯还掉了几滴泪，怎么说以前也好过吧，而且还给他打过胎。后来又说县一中的事，才知道庞华他们这两天过的挺苦，庄浩找不到我和叶云只好拿他们出气了。叶云让他们暂时躲躲，可是他们又不敢旷课，所以只能时不时的被天屯镇的揍一顿。 回去的路上，我们就商量对策，但是现在首要的还是认识一下老肥他们，大家坐在一起才能更好的商量。黄晓雯就给老肥他们打了个电话，说我们几个马上就到学校了，咱们抽空见个面吃个饭。因为韩俊之前已经打过招呼，所以老肥他们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说今天晚上就能一起吃个饭。事情拍板之后，我们就加紧回学校。 快到学校，远远的就看见门口站着几个人，眼尖的东子立刻说道：“就是老肥他们！” 我看了看，一共四个人，有高有低有胖有瘦。其中有个最胖的，看见像个肉墩儿，而且个子也挺矮，黄晓雯说他就是老肥。说起老肥，东子骂了两句，说他就是个大傻逼。我们没人搭话，因为在东子的世界里，除了他的大哥韩俊和黄晓雯以外，可能所有的人都是傻逼。快走近以后，东子自觉地说：“你们去吧。”然后准备绕路走开，不想和老肥他们面对面，省的一见面就吵起来。于是我、叶云、黄晓雯三人，就朝着老肥他们走过去，东子绕了一下准备从旁边走开。 结果老肥他们没理我们，而是迎着东子走了过去。当时我就惊了，东子都这样躲了，他们还不放过？这仇也太大了。 东子也急了，指着他们说：“别给脸不要脸啊，敢不敢和我单挑？” 他们几个愣了一下，然后纷纷说道：“东哥，你说什么呢。”“东哥，我们专门来接你的啊！” 我们几个都傻了，眼睁睁的看着老肥他们走到东子身边，亲昵的拉着他的胳膊，勾着他的肩膀，还有人拿烟出来给他，然后继续吹捧：“东哥的事，我们都听说啦！” “东哥，你在咱们天格镇，现在可是这个啊！”说话的人竖起了大拇指。 “东哥，你现在可是混起来了，以后可千万别忘了兄弟们啊。” “东哥，以前有什么误会，你也别放在心上，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嘛。” 东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几个人，还用手去摸老肥他们的额头：“你们有病了啊？” 不过我已经明白了，看来老肥他们的目光非常敏锐，已经知道东子的未来不可限量了。 “东哥，我太服你了。”老肥说道：“帮韩俊大哥挨的那两刀简直太帅，可以说你现在就是我的偶像！” —————————————————————————— 抱歉，今儿个状态不好，只有一章了 第一卷 第一百零二章跟着叫涛哥 东子也终于明白过来，摸着头笑呵呵地说：“哎呀，那个，小意思嘛……” 老肥他们围着东子，又是吹捧又是亲热，反而把我们三个晾到一边。东子也很享受现在这个状态，搂着老肥和二炮的脖子吹吹咧咧，像是久未谋面的兄弟。 叶云说：“要不咱们先走？” 我点点头：“只能这么做了。” 就在我们三个准备进去的时候，东子总算是良心发现了，他指着我说：“涛哥！” “啊？”我回过头去。 东子带着老肥他们过来，互相介绍：“这是老肥，这是二炮……这是涛哥。” 老肥他们看看我，并没叫我涛哥，只是点了点头。我也无所谓，冲他们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拜托大家了，随后找个地方坐坐，看看怎么弄天屯镇的。” 老肥说：“晚上吧，我们现在和东哥叙叙旧。” 定了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我、叶云、黄晓雯是一个班的，就相跟着一起回去了。东子和老肥他们要叙旧，朝着校外的方向去了。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整个县一中都非常安静。我们三个进了教学楼，一路朝着我们班而去。我们掐的时间很准，刚走到教室门口，下课铃声就响了，和下课的老师正好撞上。老师看看我们三个，没说什么就走了。 班上刚乱起来，我们三个就进去了，然后教室猛地安静下来。我和叶云离开三天，估计他们以为我们退学了呢。我一进去，就急着找庞华，却发现庞华不在教室。我找了个平时关系还行的学生询问，他说庞华在上课前就被庄浩的人拖走了。我更急了，又问他知不知道被拖到哪了，那学生刚说了个不知道，然后眼睛看向教室门口：“哎，回来了！” 我回头一看，庞华果然进来了，只是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刚挨过打的样子。而且他低着头，估计是觉得丢人吧，进来就直直往他座位走，也根本没看见站在教室中间的我和叶云。我俩直接奔过去，挡在了庞华面前。庞华一抬头，看见是我俩，脸上非常震惊，接着泪水就哗哗掉下来：“涛哥，叶哥，你们可算回来啦！” 我上火的问：“怎么回事？” 庞华说：“上节课下课的时候，庄浩把咱们天曲镇的都叫到大操场，美名其曰帮助我们锻炼身体，逼着我们长跑、蛙跳、俯卧撑、仰卧起坐，动作稍不规范就被暴揍一顿……而且他们的要求还很苛刻，让我们十分钟跑完三千米，跑不完的就自己打耳光三十下……” “别说了！”我愤怒地大吼：“给我叫人，去揍庄浩！” 三分钟后，我们天曲镇的学生已经集结完毕，果然一个个都是伤痕累累的模样，看来这几天没少吃苦。他们看到我和叶云，又个个露出激动的神情，显然对我俩抱有极大的自信。不夸张的说，我俩一站在这，整体气势都不太一样了。大家个个拿着家伙，意志坚定的要和他们火拼。我给东子打了个电话，说我们现在就要去找庄浩，让他赶紧带着人过来帮忙。 现在就要打过去的原因，一个是我们已经在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再等下去甚至不用我们去找庄浩，庄浩就会带着人来找我们了；再来是现在过去正好打庄浩个措手不及，省的等他也叫了人再报仇就非常困难了；再来就是我现在很气，非常非常气！ 而且，最后一条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去他妈的理智吧，老子现在只想暴揍庄浩。 打完电话以后，我迅速带着大家冲向庄浩的班级。因为行动匆忙，大家手里的家伙也参差不齐，我和叶云各拿了一个凳子腿，他们还有人拿拖布把的，都是学校很常见的武器。冲到庄浩的班，我一马当先的踹开门，带着人就冲进去了，扫了一眼就看见庄浩坐在角落，二话没说就第一个冲了过去。庄浩看见我，先是非常震惊，紧接着赶紧从抽屉拿家伙。但是已经晚了，我已经冲到他面前，一棍子就砸了下去。完全没有章法，砸着哪算哪！ 庄浩一躲，这棍打到他肩膀上。紧接着我又一脚踹出，当场就把他蹬到地上了。同一时间教室也乱了，好多人站起来和我们打，庞华他们和这些学生打在一起，我和叶云一左一右的围攻庄浩，把他打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根本就站不起来。这时候，我的背上突然一痛，回头一看，原来是有人拿凳子砸了我一下。这一下真疼，差点没把我给砸倒。 我回头就是一棍子，把那个学生给削倒了。再一看教室里的局势，基本乱成了一锅粥，他们全班男生都加入了战斗。因为我们是突袭，又带着家伙，所以暂时打了个平，估计再打下去肯定不行，这点优势慢慢就被拉平了。而且，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天屯镇其他学生肯定要来帮忙了，东子和老肥他们又还没有来，到时候把我们堵在这就不好办了。我又狠狠踹了庄浩两脚，然后喊了一句：“撤啦！”就和叶云带头往教室门口跑。 大家一听，也跟着我们往门口跑。庄浩站起来，扯着嗓子喊：“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 但是他喊的已经晚了，我们迅速的跑出教室。正高兴呢，结果一到走廊就傻眼了，两边跑过来一些学生，手里都是拿着各种家伙，一看就是天屯镇的，过来就和我们交手了。一个学生奔着我来的，拎个凳子就往我这边砸。我赶紧闪了一下，但是没有闪全，砸到我腿上了，当时就疼得我直抽凉气。那个学生正好也冲过来了，我随手一棍子就干到他的脸上，虽然没有把他打倒，但是也打到一边去了。我看看走廊两边过来的学生还不多，心里想着还是让大家赶紧撤退，不然等一会儿天屯镇的大批赶到，到时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我就喊：“赶紧撤，别打啦。”这时候，教室也不能回了，只能往校园里跑，然后再等学校出面阻止战斗。我的想法丰满，可惜现实骨感。我瘸着腿跑了两步，回头一看，叶云正和一个学生打着，根本跑不出来。庞华他们也是，每个人都有交手对象，一时间还真跑不出来。我也跟着着急，只好返回去继续打。庞华他们在我和叶云的教导下还算彪悍，打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哪个被干倒的，倒是一个又一个的学生被他们给干掉了。感觉好像是挺爽的，但是这无异于饮鸩止渴，因为对方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迟早是要陷入重围的。 我冲到叶云身边，一棍子敲在他的对手头上。那个学生捂着头，“嗷嗷”叫的跑到一边。我赶紧和叶云说：“咱们得走，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叶云点头，接着又大喊：“大家快走，跟着我和吴涛！”我俩一阵乱砸乱削，试图打散他们队形，给我们的人清出一条路。 就在此时，庄浩也带着人从教室里奔出来了。庄浩一出来就喊：“吴涛呢？叶云呢，老子和他俩没完！”然后有人就说：“在这呢！”庄浩就冲着我俩来了。我俩都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耐打的，满脸血还要出来和我俩打架。我俩也迎着他冲过去，可能是我俩的气势太凶，他冲到一半扭了下头，可能是发现身边没有帮手，又转回去赶紧跑了。我和叶云也不追，毕竟现在逃跑最重要。我俩一转身，发现已经迟了，走廊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前后左右几乎全是天屯镇的学生了。也就是转瞬的功夫吧，我们天曲镇的都聚到了一起，而走廊两边围满了天屯镇的学生。他们没有急着冲上来，有点类似猫抓老鼠的味道。 我来回看了看我们的人，受伤的不少，大多都挂了彩。不过他们本来就有伤，现在反而显不出来了，一个个都看着我，等着看我要怎么办。走廊两边的学生里面，各有几个天屯镇带头的，宿舍混战的那天晚上基本都见过了。庄浩一脸的血，刚才被我和叶云打的不轻。现在就属庄浩最得瑟，手舞足蹈的说：“你们再跑啊，现在看你们还往哪跑？” 我看看他，忍住没有骂他，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拖延时间。要么拖到学校插手，要么拖到东子他们过来。这时候，天屯镇的有个带头的说：“吴涛，你今天刚回来？” 这个带头的鼻子挺大，暂且就叫他大鼻子。大鼻子好像有点威望，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不吭声。我说：“刚回来不到十分钟呢。” 大鼻子又说：“那你牛逼啊，刚回来就找庄浩麻烦？我们还没去找你呢。” 我说：“不找能行？看看庄浩把我兄弟欺负成什么样了。” 大鼻子说：“那没办法，我们本来要找你，但是你躲起来了，我们只能打你兄弟。” “所以，你现在是来和我讲道理的？” “呵呵，不是。”大鼻子说：“我是觉得，你大概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我看看前后两边，说道：“傻子也能看出来。” 大鼻子点点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吧。第一，被我们打一顿，然后自己退学；第二，被我们打一顿，你还是不退学，然后被我们每天打，最后被逼无奈只好退学。” 庄浩赶紧插嘴：“先打一顿再说，别和他废话那么多。” 大鼻子瞪了他一眼，庄浩赶紧把嘴闭上了。 我笑了一下：“赶尽杀绝啊？” “不是我们要赶尽杀绝。”大鼻子说：“你得罪了罗奔，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你说你们天曲镇也就十来个人，在县一中还敢这么猖狂，能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行啦，别废话啦，赶紧自己做个选择吧。” “他要是哪个也不选呢？”突然一个声音远远的飘过来。 我呼了口气，东子那个家伙总算是来了。与此同时，走廊两边又聚过来好多学生，同样都是手里拿着家伙。天屯镇几个老大的脸色顿时变了，庄浩震惊的看来看去：“怎么回事？” 接着，人群中挤过来几个学生，正是东子、老肥、二炮他们。 东子问我：“涛哥，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 对面的大鼻子眯着眼睛说：“天格镇的？不错啊吴涛，还能把天格镇的拉来？” 庄浩好像懂行，立刻说道：“老肥，你咋和东子那个傻逼搞到一起了？” 老肥手里拿个棍子，直接丢了过去，骂道：“你他妈才是傻逼，再这样说我们东哥，小心老子把你的舌头割了。”庄浩一躲，这棍子没有砸着他，但是也够狼狈的。 东子也说：“庄浩，别看你现在得瑟，咱俩可以慢慢玩哈。” 庄浩这回彻底傻了，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遥想几十天以前，他还能把东子打的满地跑呢，现在东子已经能率领这么多天格镇的学生了。 东子他们一来，我也跟着有了底气，非常轻松的看着天屯镇一干人。庞华他们也很意外，一个个露出惊喜的神色。叶云说：“你们涛哥这几天可不是白消失的，现在你们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了吧。”大家高兴之余，也有几个露出惭愧的神色。我就明白了，这几天肯定有人说我什么了。还好还好，说归说，并没有乱了军心，关键时刻大家还是撑住了。 这时候，对面的大鼻子突然说道：“吴涛，我不管你是怎么把这些人叫来的。但是，你如果以为这样就能反败为胜，那你就错了……” 话还没说完，东子就把他打断了：“去你妈的，要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哎哎，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东子说话这么舒坦的。刚这么想完，东子就扭过头来说：“涛哥，还好有我来了，要不还不知道你会被打成什么鸟样呢。” 我：“……”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听着咋那么不舒坦呢。 对面没有说话，从这点上看就知道天屯镇的军心不稳，欺负欺负比他们弱势的还行，碰上势均力敌的都要嘀咕嘀咕，碰上比他们强的估计早就撒丫子跑了！东子又说：“他妈的到底打不打，老子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大鼻子说：“要打，总得约个时间、换个地方吧。在这怎么行，地方小就算了，学校还随时会干涉。”一听就是不想打了，想自己找台阶下呢。 我正准备说话呢，东子便抢着说：“那好说，咱们现在就去大操场呗？” 我看了他一眼，感觉他才是带头大哥，好像没我什么事了。不过老肥他们能过来帮忙，都是冲着东子的面子。而且东子素来爱抢风头，他喜欢说就让他说去吧。 大鼻子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东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天屯镇怕你们天格镇的啊？” “不怕那就走呗？”东子继续将军，带着一脸的阴笑。 老肥他们跟着起哄：“走呗？走呗？去大操场啊！” “都给我回教室去！谁再乱的统统带到保卫科！”巨大的喇叭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走廊两边也传来好多骂声，似乎来了不少的男老师，官最大的拿了个喇叭在喊，不停的劝着学生回教室，看来学校终于有所行动了，不得不说他们的反应可真够慢啊！ 对面的大鼻子也松了口气。大鼻子说：“王峰来了，要闹你们闹吧，我们要回去了。”然后调头就走，天屯镇的学生哗啦啦往回走，各自回了各自的教室。 王峰是县一中保卫科的科长，我和这个人暂时还没接触，不过听说此人对付学生很有一套手段，混的再好的学生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说起来，我在县一中打了这么多次架，还没有犯在王峰手上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叶云。叶云关系硬嘛，连校长都拿他没办法，何谈一个小小的保卫科科长。 天屯镇的学生一撤，老肥他们也说：“咱们也撤吧，王峰不是好惹的。” 东子看了看我：“涛哥，咱们是继续追过去打，还是先撤退？” 我心想，你小子可算知道问问我啦，还以为你要把这个带头大哥当到底呢。 我说：“先撤吧，随后再说。”叶云能保住他，能保住我，可保不住这么多人。 东子说：“那就撤吧。” 天格镇的学生也开始撤退，走廊上一会儿就没人了。王峰领着人走来走去，举着喇叭骂了好长时间，大意是说再逮着我们这样，就把我们全都开除。吹牛呢，全开除试试。 我和叶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可班上的学生老是不停扭头看着我俩。在我们班，也是各个镇的都有，不过还好混的很少，直接参与打架的基本没有。上了一节课，我和叶云都有点心不在焉。下等课以后，我俩跑到厕所抽烟，然后给东子打电话，让他把老肥等人也叫过来。因为说好了晚上再细说打架的事，所以大家在厕所也只是扯淡聊天。我们这种人的感情，就是在抽烟中慢慢加深的。天格镇的四个老大，分别是老肥、二炮、羊孩、飞镖。 老肥就是最胖的那个。不光是胖，还矮，这人的嘴巴很会说，得得得的说个不停。 二炮的脾气有点爆，说话也很冲。他和东子不一样，东子是不知道自己说话很冲，而二炮是故意说话很冲，想压别人一头。学校经常有这种人，就为了显得自己牛逼。 羊孩原名杨海，喊着喊着就成了羊孩。看着比较老实，但是平心而论，能混成老大的，没有一个老实的，这个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 飞镖不太说话，和谁都是笑嘻嘻的，一双小眼看着非常精明。 按理来说，刚和他们接触，不该对他们有偏见的。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们不够真诚。可能是他们老拍东子马屁的原因。东子帮韩俊顶了两刀，这事在天格镇家喻户晓，傻子也知道东子要发达了。虽然韩俊坐牢了，可是韩俊的一帮兄弟还在，足以让东子飞黄腾达。老肥他们对东子溜须拍马，让旁观者的我觉得很不自在。 因为真正的兄弟，是绝对不会这样的。当然，希望只是我的错觉。 终于到了晚上，我和叶云在校外的饭店摆了一桌，主要是宴请老肥、二炮他们几人，东子和黄晓雯自然也在。他们见了黄晓雯都叫雯姐，看来这是他们初中就有的规矩。我们要了一箱白酒，众人吃吃喝喝，聊的非常热闹。我不擅长聊天，还好有叶云在。三言两语，就把大家逗得咯咯直笑，加上酒精的作用，感情在无形之中又升温了许多。 黄晓雯也喝了点酒，一张小脸红扑扑、俏生生的，让我想起准备带她开房的那个晚上，可惜那天最终没有成行，不得不说是个极大的遗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自然而然的引到庄浩他们身上。一时间，拍桌声顿起，喧哗声顿起，个个都口沫横飞，声称干掉他们不在话下，连叶云都插不进去嘴了。这个说：“东哥，有你坐镇，天屯镇一帮垃圾马上完蛋。”那个说：“东哥，我们等着你在县一中扛旗呐。” 我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杯一杯的自己干着，乐呵呵的看着这个场面。黄晓雯坐过来，略带埋怨地说：“你干嘛呢，怎么不说话啊。”我说：“不干嘛，喝酒就挺好。” 东子突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举着杯说道：“你们，你们叫我什么？” 老肥说：“叫你东哥啊！在县一中，我们只认你东哥！” 二炮跟着咋呼：“东哥万岁，东哥万岁。”他也喝了不少，简直乱说一气。 东子打了个酒嗝，举着酒杯摇摇晃晃，最终对准了我的位置，说道： “你们叫我东哥，我叫他是涛哥，你们也得跟着叫——涛哥！” ———————————————————————————————— 章节数凑个整，两章合为一章啦！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各个击破 包间里猛然安静下来,老肥他们一个个都看向了我,目光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我连忙端起酒杯,微笑着说：“不用不用,大家都是兄弟,互相叫名字就行。” 老肥也笑：“兄弟说的对。来,咱们于了这杯。” “不行”东子突然一拍桌子,醉醺醺地说道：“必须叫涛哥,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见东子有点生气,老肥他们才赶紧叫道：“涛哥。”“涛哥。” 东子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啦,以后都听涛哥的话。” 老肥他们虽然表面讪笑,但是我能看出一个个都挺不屑的模样。想想也是,我在学校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前段时间还被天屯镇逼的连课也没有上,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个小团体的老大,而且这个小团体也才十多个人,和在座的每一位的实力都差不多,大家都是年少轻狂的主儿,凭啥让人家心甘情愿的叫哥？东子很单纯,自然想不到这一层,他只觉得这样才是尊重我,便强迫每一个人都叫我哥。 东子接着说：“关于和天屯镇开于的事,大家欢迎涛哥给咱们讲两句啊。”说完还啪啪啪鼓起掌来。在他的带动下,叶云和黄晓雯也鼓起了掌,老肥他们则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拍手。 我觉得有点傻,但是已经被架到台上了,再傻也得硬着头皮来了。我说：“下午那事,大家都在,想必也看出了点端倪：第一,天屯镇的势力现在能够集中起来,完全是因为罗奔在背后操作,而罗奔还在医院养伤,他们也就是糊弄事而已,根本谈不上有多团结。第二,我计算过咱们两边的力量,表面上看可以说是势均力敌,但是真打起来咱们肯定能赢。第三,稳妥起见,我还是建议各个击破,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算。” 老肥说：“费那事于嘛,你都说了咱们肯定能赢,那就把人叫出来打上一场啊。” 其他人也说：“就是啊,搞什么各个击破,听着还怪悬乎的。” “不许乱”东子拍着桌子：“听涛哥说,涛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家再次安静下来。我说：“你们想过没有,一打起来可就是上百人的战斗,乱七八糟的谁知道会出什么事？说不好听点,有人不小心死了,谁来负这个责任？咱们就算能赢也会付出代价,受伤的肯定不会在少数。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推荐这种打法。” 东子点头：“说的对,涛哥说的对。” 而老肥估计嫌我婆妈,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就说怎么办吧,我们配合你就行了。” 我没理会他的轻视,说道：“按照现在的情况,天屯镇的肯定不会主动挑起战争,那么咱们可以这样……”我把盘算了一天的计划娓娓道来。不管这个计划怎么样吧,因为有东子的拥护,获得了全票通过,明天就可以开始实行。 饭局结束之后,大家都喝了不少,但是余兴未减,叶云便提议去唱歌,大家便打车去了零点kt这边的服务生都认识我,见了我都恭恭敬敬的叫吴总,老肥他们看我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进了包间,要了酒水和于果,一边喝一边唱。不过除了叶云和黄晓雯唱的还行,其他人跟狼嚎没有区别。我？我根本不唱,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黄晓雯彻底嗨了,每唱一首就于下一大杯酒,我还劝她：“你行啦,再喝就多了。” 黄晓雯说：“怎么啦,喝你的,舍不得哦？” 我就没话说了。唱了一会儿,黄晓雯就喝多了,让我陪她上厕所。我扶着她出了包间,刚出去她就挽住我的胳膊,还把脑袋靠我肩上了,看来她是真喝多了。到了卫生间外面的公共洗手池,黄晓雯站到我面前,两条胳膊勾着我的脖子,眼神迷离地说：“你等我啊。” “嗯,我等你。”说着,我就把她的胳膊解下来,然后把她往女厕所里推 黄晓雯进去以后,不一会儿就传来呕吐声。我在外面问：“哎,你没事吧 “没事。” 又过一会儿,她出来了,趴在洗手池那洗脸。洗着洗着,张嘴又吐了,我过去给她捶背,一边捶一边说：“叫你少喝点嘛。”其实我也喝的不少,不过还没到吐的地步。黄晓雯吐了一会儿,然后才漱口、擦脸。等她收拾完了,我就拉着她胳膊：“走啦,回去。” 黄晓雯却一把将我甩开,然后勾住我的脖子,脚尖一点就亲了过来,又滑又软的舌头瞬间就窜进了我的口腔。我晕了大概三秒,赶紧把她推开了,说：“你于嘛啊,是不是喝醉了。” 黄晓雯瞪着我,气势汹汹地瞪着我,好像刚才是我强吻了她似的。我说：“你醉啦,扶你回去吧。”便去拉她的胳膊。黄晓雯躲开了,然后狠狠推了我胸口一下。 “你滚。”黄晓雯说：“吴涛,你滚。” 我觉得莫名其妙,调头就出了卫生间。没走两步,黄晓雯突然追出来,跑到前面拦住我的去路,然后又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我有点火了：“黄晓雯,你要于嘛？” “吴涛,你太小心眼了”黄晓雯骂了一句,转头就往我们那个包间跑去 我更莫名其妙了,这和小心眼有什么关系？正准备走呢,突然一双大手搭上我的肩膀。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孙辉。我笑着说：“辉哥,你于嘛呢？” “我准备上楼呢。那女孩谁啊,是不是来过咱们这。” “嗯,开业的时候来过。” “你又伤人心了吧？”孙辉拍拍我的肩,“刚才我看见她在卫生间哭呢。 回到包间,看到黄晓雯正嗨呢,站在场中边唱边跳：“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头发还甩来甩去的。我默默走到角落坐下,联想之前的一切,黄晓雯不会喜欢我吧？这也太邪门了,完全不像她的风格。在ktvt吼了两个小时,大家才意兴阑珊的回到学校。 第二天平淡无事,好多学生以为我们要和天屯镇的于起来,谁知道两边都没有什么动静。上课的时候,我和叶云坐在最后一排呼呼大睡。半中间我被尿憋醒了,毫不犹豫的把叶云也摇醒了,让他陪着我一起上厕所。上完厕所回来,叶云又趴下呼呼睡了。我进入状态较晚,需要看会儿英语书才能睡着。正看着呢,前面的冯新雅拿着练习册转过头来。 还没等她说话,我赶紧就说：“这道题我不会” 冯新雅瞥了我一眼,说道：“我不是问题。我是问你,现在人也有了,怎么还不和他们打啊？” 我说：“不着急呢,慢慢来吧。” “忘了你俩以前怎么挨打的？千万别让我瞧不起你啊。”说完,冯新雅就扭过去了。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都什么人啊,你瞧不瞧得起我,很重要吗？ 到了晚上,下了晚自习,这个时候的校园比较热闹,有去成群结队食堂吃夜宵的,有提着暖壶去水房打水的,还有坐在小花园谈情说爱的小情侣。我、叶云、东子三人,蹲在食堂门口抽烟,时不时的往食堂里面瞟两眼。天屯镇的一个头头,外号叫钢牙的,正领着十几个兄弟在里面吃夜宵。这是他的习惯,每天晚上都要过来吃夜宵。我们不能在教学楼或是宿舍楼动手,因为他们分分钟就有其他援手过来帮忙。在这就挺好,他们也来不及求援。 等了十几分钟,钢牙和他的兄弟们出来了。一群人热热闹闹的,一边走一边嘻嘻哈哈的。刚出了门口,我们三个就迎了过去。钢牙站住了,看看我们三个,又看看周围,笑道：“什么意思啊,搞伏击,人有点少吧？” “不少不少,只是你没看见。”我指了指食堂左边的围墙,那边黑漆漆的,“老肥和二炮在那边。”又指指食堂右边的栏杆,那边也是黑漆漆的,“羊孩和飞镖在那边。”然后我说：“你不会傻到认为只有他们四个人在吧？”说话的同时,两边都是人头攒动。虽然看不清,但是人绝对不少。 钢牙不说话了,脸色有点难看：“吴涛,你什么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我说：“走吧,去那边谈谈。你要是不愿意也行,我吹一声口哨,他们就都过来了。” 钢牙想了想,对他的兄弟们说：“你们在这等着。” 我也和他们说：“别打电话啊,否则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说完了,我们三个就带着钢牙,朝着食堂后面的小巷子而去。这条小巷子是个好地方,经常有人在这边打架,而且晚上还没有路灯。进了小巷子,钢牙刚说了一句：“你们……” 我一脚就把他踹趴了,然后伙同叶云、东子一起拳脚相加。不过并没下狠手,钢牙这种老油条应该知道,我们并没往他的头上踢。打了一会儿,我们三个才停手,钢牙从地上坐起,看着我们仨说：“我不参与了,天屯镇的事跟我没关系了。” 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我的外挂 “明智。”我说：“可是这样还不够,你得住上几天院。你看是你自己假装住几天呢,还是我们真的把你打住院？” “我自己住几天吧。” 钢牙站起来,又说：“我们都无所谓,主要还是罗奔,你自己小心吧。” 然后,他一瘸一拐的走出小巷子。我们远远的跟在后面,看到钢牙走到食堂门口,由几个兄弟搀扶着走了。我们打他的几下,当然还没严重到需要别人搀扶的程度。 等钢牙和他的兄弟走了,老肥他们也都跑了过来,问我们情况怎么样。 “挺顺利。”我说：“和我猜的一样,他们不会为罗奔卖命的。”这种理论类似于“孙悟空大闹天宫没费什么劲儿,取经的时候却困难重重”是一个道理。李靖、哪吒他们都是吃公家饭的,所以就随便打打,不会真的为玉帝卖命。到后来孙悟空去取经的时候,路上碰到的妖怪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都铆足了劲儿和孙悟空于仗,也让孙悟空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的钢牙一于人,就相当于李靖和哪吒等人,受命于罗奔来对付我,打赢了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根本不会放开了和我打。抓住这个弱点,击败他们轻而易举。 “真不爽啊。”老肥搓着手说：“我还没打呢,他就这么认输啦？” “会有机会的。”我说：“下一个对象,可没钢牙这么好对付。” 第二天,天屯镇的钢牙被我们打住院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高一。为了预防庄浩报复,我让老肥他们都小心点,多和自己的兄弟呆在一起,有什么事就赶紧打电话。很快有消息传来,庄浩果然挑唆大鼻子他们报仇,听说连家伙事都准备好了,后来不知为何又没动静了。和我想的一样,除了庄浩这个和我有直接仇恨的外,其他的几个天屯镇头头都不咋乐意打架。人都精么,只要没有涉及到自身安危,谁愿意去打一场明知要输的架？ 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准备下一步行动了。下一个,我们不打庄浩,也不打大鼻子,打的是拐子。拐子也是天屯镇的一个头头,人如其名,腿有点拐,走起路来身体一上一下,像是踩高跷似的,但是不妨碍这个人打架彪悍。根据叶云的调查——这里插一下,调查对手资料这事本来一直是庞华在做的,但庞华毕竟能力有限,有些事还是做不透彻。没办法,叶云只好亲自下河,老将出马果然一个顶仨,根本没用几天,就在高一年级的非混子区域有了很好的人缘,各个镇都有和他称兄道弟的好哥们,打听个什么事简直易如反掌。 根据叶云打听来的消息,我们得知拐子为人孤傲,在天屯镇道上也是小有名气,据说跟了一个挺厉害的黑老大。不过还没有混起来,属于小马仔的角色,完全不能和罗奔的地位比,罗奔在天屯镇已经是响当当的红棍了。 拐子的孤傲和罗奔的孤傲不同。罗奔因为本身很有实力,根本看不上其他人,是正儿八经的孤傲;而拐子因为腿脚有病,从小就被人看不起,遭受过不少的侮辱,因此带着敌视看待这个世界,是心理扭曲的孤傲,自卑到极致之后的孤傲。 拐子的地位有点特殊,一来他已经和道上有点瓜葛了,所以同样看不起庄浩他们,不屑于和庄浩他们来往。二来他又只是个小马仔,不得不听罗奔的话,否则以后会很难混,所以才暂时和庄浩他们合作。在这件事上,他不牵头、不主动,要打的时候就帮着打,不打的时候也不会主动找我们麻烦。再拿西游记举例子,罗奔是玉帝,拐子就是二郎神,听调不听宣。 “有事就说,没事别套近乎。”和二郎神简直一模一样,当然他没有二郎神那么帅。 这样一个人,一旦打起来,以他的性格来看,就是最拼命的那个,会给我们造成大麻烦。所以,对付他,不能像对付钢牙那样,必须得全力以赴,必须得下狠手才能于掉他。 前面就说过了,要想各个击破,就不能在教学楼、宿舍楼这种随便一吆喝所有人都能过来支援的场地开打。对付钢牙,看准了他喜欢晚上去吃夜宵;对付拐子,看准了他喜欢到图书馆去看书。是的,你没看错,像拐子这样的混子,爱好竟然是到图书馆看书 拐子为什么喜欢到图书馆看书,这一点连叶云也查不出来,只说是他从小就有的习惯。在天屯镇,拐子上小学的时候,就喜欢到镇上的图书馆看书。他没有借书证,就拿了他爸的借书证,每天泡在图书馆里;来到县一中,学校就有图书馆,拐子高兴极了,每天扎在里面。喜欢看书的原因,我觉得没必要深究,就像有人喜欢养鸟,有人喜欢下棋,有人喜欢泡妞,这有什么原因可说的？钢牙喜欢晚上去吃夜宵,难道也得问个明白？ 重要的不是原因,而是结果 结果就是,拐子每天下午二节课后都要在图书馆呆上四十分钟。 而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 但是自从我们把钢牙“打”进医院之后,拐子就再也没有到图书馆去过。想必他们内部也开了会,知道我们现在的计划,所以不会再单独行动,只呆在教学楼或是宿舍楼。 一连三天,拐子都没有到图书馆的意思,在图书馆门口盯梢的兄弟每天都是无功而返。 我们内部开了个会,老肥提议直接打上门去,这样实在太费劲了,一点都不爽气。 我说：“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宁肯不那么爽气。” 仔细想想,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这种性格的？应该是在天曲镇对阵郭军、郭恒的时候开始吧,让我知道冲动是会付出代价的。虽然我现在也不是时时都能克制住自己的行为,偶尔还是会做出冲动的事,但大多时候还是能保持理智的。 东子问：“那怎么办？” 我说：“放心吧,一个人养成的习惯没有那么容易更改。他可以一天不去、两天不去,甚至四天、五天不去。但是时间一久,他会憋不住的,肚里的痒痒虫能挠死他。所以,只要我们耐心等,就一定能等到他去图书馆的那天。这段时间,大家可以各于各的,表现的不用那么紧张,也可以达到麻痹对方的效果。” 大家都很惊讶地看着我。东子说：“涛哥,你真聪明,脑子里的办法怎么取之不竭呢？” “还行,还行。”我嘿嘿的笑着。 其实我都不好意思说,这些都是郁小唯教我的怎么说呢,像我们这种年龄的,排除掉那些特别聪明和早熟的,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而已,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出这种“成人式”的主意。也就是郁小唯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从小就在他爸的耳濡目染之下长大,这些办法和主意都是警方经常用的,被郁小唯稍微改一改就能传授给我,用来对付和我同龄的小混子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啊 可以说,郁小唯就是我的外挂。我都不好意思了,欺负他们就跟玩儿似的 办法定了以后,大家就照着去做了,每天吃喝玩乐潇洒的很,看着一个个就跟“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歌女似的,好像不准备和天格镇的打了。你要说,我们这样,庄浩该想着法子反击了吧？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庄浩那边还是毫无动静。后来叶云一打听啊,才知道庄浩确实火急火燎的想要进行反攻计划,但是大鼻子他们说：“人家都不想打了,你还打什么啊？算了吧,消停两天得了。” 所以,就算我们都浪荡成这样了,庄浩也是于着急没有办法。 只能说,他们太不了解我了。但凡他们有个叶云这样的草鞋,就该打听出我是多么“睚眦必报”的一个人。他们当初把我们打成那样,还指望我们现在休手不于？ 简直就是做白日梦…… 不过,他们的这种心理,一定程度上助长了拐子到图书馆看书的**。想想就知道,拐子一看这个情况,必然会觉得：既然大家都不想打了,那我该到图书馆就到图书馆去呗？ 所以在一个星期之后,一个秋高气爽的二节课后,我、叶云、东子三人正在厕所优哉悠哉抽烟的时候,一个负责盯梢图书馆的兄弟突然给我打了电话：“涛哥,拐子去图书馆啦” 我把手里的烟头丢掉：“几个人？” “就带了两三个兄弟。” “漂亮”等这一天太久了,我几乎吼了出来：“盯紧他们,我们马上过去” 同时又回头和叶云、东子说：“快叫人,不用多,十来个就行。” 这时候,又听见电话里面那个兄弟又说：“一定要快,拐子好像不在里面看书,准备借了书拿回教室看” “知道了。”我放下电话,看见叶云和东子正准备打电话叫人。 “来不及了”我说：“别叫人了,就咱们三个过去” 说完,就第一个冲出了厕所,叶云和东子紧随其后,三人飞奔向图书馆。 第一卷 第一百零五章 彪悍的拐子 教学楼到图书馆之间有段距离,大概在五百米左右。奔到一半,东子就不行了,半弯着腰扶着双膝喘气——那两刀造成的伤,到现在还没好。我回头大喊：“东子,你歇着,我们去就行了。”然后和叶云继续奔向图书馆。 县一中的图书馆基本是摆设,每天去的学生寥寥无几,包括我也从来没有去过,只知道个大概方向。冲进图书馆的大门,迎头是个借书的高台,里面坐着个斯斯文文的女老师,右侧则是一个大的阅览室,可以看到里面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学生。我左右瞄了瞄,没看到拐子的身影。高台里的女老师问：“要借什么书？把借书证拿来。” 我没理他,和叶云在高台周围转了一圈,顺手从窗台上各拿了一个花盆,便朝着阅览室的方向走去。高台里的女老师看见了,“哎哎”的叫着：“你们拿花盆于什么？”便走出高台追了过来。我和叶云一进去,就看见拐子正抱着几本书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兄弟。拐子走路一拐一拐的,看着行动特别不便。但他在看见我俩以后,突然展现出超强的运动能力,先是将手里的几本书丢过来,然后转头就跑,虽然还是一拐一拐的,但是跑的特别快,跟电视里面的轻功一样。当然这是我夸张了,主要是因为他先前的慢和后来的快形成鲜明对比。拐子毕竟是个拐子,跑的能和正常人一样快就不错了。 拐子的两个小弟也扭头就跑,跟在拐子的身后宛若两大护法。我和叶云迅速追上去,阅览室里面虽然宽敞,但也经不住拐子这么跑的。很快,拐子就跑到了尽头。他一转身,我和叶云正好赶到,一左一右两个花盆砸在他脑袋上,“哗啦”一声花盆裂开,里面的土也洒了拐子一头。我抓住拐子的衣领,狠狠往下一拽,用膝盖磕了他的胸口一下。拐子哼了一声,双腿一弯就跪在地上。我心想,拐子也就一般,谁说他打架彪悍了？ 与此同时,叶云和拐子的两个小弟打起来了。叶云抓着其中一人,一拳又一拳的砸过去,另外一人则踹着叶云的后背,差点没把叶云给踹倒。我赶紧去支援叶云,刚跑了一步,腿还没迈开呢,就觉得脚脖子被人给抓住了。我低头一看,满头灰土的拐子,正龇牙咧嘴、气喘吁吁的看着我。我心里一惊,只觉得他的眼神很可怕,让我回想起十多年前邻居家那条总是咬我的疯狗。我就走神了一下,拐子就猛地把我拽倒了。倒下的一瞬间,我迅速恢复神智,然后握起拳头,狠狠一拳砸向拐子的脸。我已经坐好准备,拐子肯定也会打我,估计这是一场持久战,看谁先撑不住了。 谁知拐子挨了我一拳,却根本没有还手,而是喊道：“粪孩,老三,你俩使劲打,他们只有俩人”与此同时,阅览室也乱了,仅有的十几个看书的学生,此刻都围过来看热闹。是的,没人跑,都是看热闹,把我们围成了一个圈子还有嘴贱的喊：“快打啊,朝脑袋打”但是先前板叫的那个女老师不见了,估计是去通知学校了吧。趁着拐子喊叫的功夫,我又狠狠砸了好几拳,有砸在他眼睛上的,有砸在他嘴巴上的,反正每一拳都手下留情。不过我也知道了,拐子先前扭头就跑,是以为我们人多呢。现在知道我们就俩人,估计要全力一战了。 拐子喊完以后,那俩学生果然更猛,一前一后的夹攻叶云。看得出来,那俩也是老油条,打的还挺默契,这个打他一拳,那个踹他一脚,整的叶云有点手忙脚乱。我看着于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得先把拐子收拾了啊。我打了好几拳,拐子跟没事似的,还能从容的还手,一拳朝着我脸颊打过来,当时就觉得嘴巴里咸咸的,看来口腔里面已经出血了。不是我吹牛,就我打拐子的这几拳,如果是普通的学生,早就爬起不来了,不得不说拐子确实很硬 我发了狂,又是一拳一拳的砸过去。当然我也没失去理智,还知道腾出一只手来压着拐子的胳膊,不让他有还手的动作。我居高临下,占了点便宜,转眼又是好几拳打出去,拐子被我打的鼻子和嘴巴一起冒血,两只眼睛也都成了一片乌青。就在我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拐子突然大叫一声,身体和拍上沙滩的鱼似的摆动起来。因为力气太大,把我给震开了一点。 就在此时,拐子整个人扑过来。我以为他要打我的脸,赶紧护了一下头,谁知脖子上一阵剧痛。我睁眼一看,拐子这个傻逼,竟然张口咬了我的脖子。我“嗷”的一声惨叫,这和骨气没有关系,因为实在是太疼了,我根本就控制不住。我也没细想他为啥咬我、为啥不按常理出牌、为啥和别人打架不一样。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更加狠命的砸着拐子,一拳一拳的砸过去。拐子却死活不松口,好像要咬下一块肉来。我“嗷嗷”的叫着,完全控制不住,同时也在捶打着拐子,两个拳头一起上,左右开弓的打。可是打不走他,怎么打也打不走 我喊：“叶云,叶云,快来帮我” 我根本忘了叶云还被两人缠着,他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有空帮我？ 我打着打着,突然发现自己的力气正在源源不断的流失,甚至眼前也有点黑了,仿佛意识也要失去。我不知道拐子咬的哪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效果。但是我知道不妙,知道再这么下去的话,惨败的肯定就是我们了。我抓着拐子的头发,想把他推开,不过好像是徒劳的,拐子紧紧的咬着我。我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发现眼前突然过来一个人,抬腿就朝着拐子的头狠狠踢去。一脚、两脚、三脚,拐子终于被踢开了。 我一摸脖子,发现流了不少的血,还有块肉都快掉下来了。再抬头一看,发现是叶云,同样是一脸血,但还在踹着拐子。拐子已经昏死过去、一动不动了。再看旁边,叫做粪孩和老三的两个学生倒在那里。我竖起拇指,说了句：“牛逼,不光是草鞋,还是红棍。” 阅览室又冲进来一群人,原来是东子带着老肥他们来了。东子跑过来,问我俩怎么样了。叶云说：“我还行,但是吴涛好像不太行,需要赶紧送他去医院。”东子就招呼人,抬着我出了图书馆。图书馆外面挤挤嚷嚷,竟然来了好多的学生。我就纳闷了,才五分钟不到,咋就来了这么多人。再一听,警笛声大作,没想到救护车也来了。我非常震惊,以前打过比这还严重的群架,也没见救护车来过啊。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我已经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意识非常淡薄,而且浑身没有知觉。入眼处,是柔和的白灯,以及数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手拿各种工具在我四周忙活。也就醒了一下,后来又昏过去了,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了一句：“这咬的够狠,差点把动脉咬断,这是奔着杀人去的啊。” 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病房里了。估计是半夜,因为窗外黑黝黝的,四周也特别安静,叶云趴在床边睡觉。床头挂着吊瓶,一滴滴顺着我的手背流进去。感觉喉咙很于,就轻轻叫了一声。叶云醒了,惊喜地说：“哎,醒了？”我点点头：“口渴啊,整点水喝。”叶云说：“医生说你还不能喝水。”然后他用棉棒,蘸水给我擦了擦嘴唇。感觉好点了,我说：“说要把拐子于进医院,咋最后成了我进医院了。” 叶云说：“知足吧,你差点死了。” 我想起手术室里那几个医生护士的对话,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已经缠了一圈紧实的绷带。我骂道：“拐子有病吧？打个架而已,至于这么狠吗 “估计他也是乱咬的,没想到差点把你动脉咬断吧。” 和叶云聊了会儿,才知道拐子伤的更严重,十天半月是别想出院了,算是达成这次的目的了吧。这样一来,天屯镇能点的上名的,就只有大鼻子和庄浩了。大鼻子是天屯镇学生里势力最强的,单单是他就有二三十个小弟,下一步只要把他敲了,庄浩就不在话下了。 还有,叶云告诉我,宋扬他们也来看过我了,得知我没有危险,还放下一些钱。我说：“这种小事,以后就不用和他们说了。”其实我是怕丢脸,身为他们的兄弟,连学校这点事也摆不平。 叶云说：“我还没和小唯说呢。要是说了,她肯定也来。” “千万别。她是好学生,可别因为这个旷课,那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聊了会儿天,正好吊瓶流完了,叶云叫来护士给我换上。那护士挺年轻的,一和叶云说话就脸红。叶云说：“我兄弟能喝水吗？”护士说：“能喝点淡盐水了。”叶云说：“能帮我弄一些吗？”护士说：“行。”就红着脸出去了,自始至终都不敢正眼看叶云。 我说：“叶云,你行行好吧,别糟蹋小姑娘了。” 第一卷 第一百零六章 有个鸟用 叶云一头雾水：“怎么了我？” 我恨得咬牙切齿,这才是勾人于无形之中啊,把人家小姑娘迷得晕头转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喃喃的又念那句话：长得帅就是好啊…… 第二天早晨,东子、黄晓雯,还有老肥他们都来了。我说：“还来于嘛,马上就出院了。”然后就要下床。我这是外伤,用不着住院,回学校一样养,而且要继续我们的大计呢。 “不行不行。”众人都拦着我,硬要让我再歇一天。拗不过他们,我只好继续躺着。 过了一会儿,他们要集体去外面吃早饭。我说我也要去,但是他们不肯,还让我躺着,说一会儿给我带回来。他们走了以后,我就躺在床上,觉得特别无聊。我不和叶云一样,总有小护士缠着聊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吊瓶快完的时候按一下铃,让护士过来给我换上,中间说话绝对不会超过三句。我闭着眼,躺床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听见有脚步声进来。睁眼一看,发现是县一中保卫科的科长王峰。 “啊,王科长。”我赶紧坐起。 “不用起来,坐吧。”王峰摆了摆手,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接着,他又摊开一个黑皮本,说道：“说说吧,昨天在图书馆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蒙,不知道王峰什么意思。我和叶云在学校打架,从来没被学校过问过的。现在叶云不在,我也不敢乱说,就说：“我现在头有点晕,忘记昨天发生什么了。” 王峰把本子合上,突然就变了颜色,冷如冰霜地说：“吴涛,你是不是不配合？” 我说：“我是真忘了,要不你问问叶云吧,昨天他也在现场的。” “呵呵。”王峰冷笑了一下：“吴涛,我知道你打什么算盘。可是你别忘了,叶云有他舅舅罩着,乱成什么样也有人收拾烂摊子。可是你呢？你有人罩着吗？说点难听的,你和叶云一起打架,就是陪太子读书。叶云最后没事,你却得滚回老家去。闹事,你有资本吗？” 我气不打一处来,说道：“王科长,那你随便,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王峰站起来,继续冷笑：“行,你不肯说,我就去问拐子,你们两个,总得开除一个。” 说完了,他就朝门口走。走到门口,还扭过头来说了一句：“我看开除你的几率很大。” 这句话把我气的啊,把手边的水杯都扔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我渐渐冷静下来,发觉王峰说的有理。叶云闹成什么样,人家都有后台罩着。那我呢,如果出了什么事,光叶云一人护着我也不行啊,这是很现实的一个话题。我想了想,就给叶云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吃完饭赶紧回来。十几分钟以后,一帮人回来了,给我带了不少吃的。叶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乐呵呵的给我讲刚才在街上的笑话：排队买煎饼果子的时候,有个女的站在叶云前面,后面有人挤了一下,那个女的扭头冲着叶云怒目而视：你挤个/啊？叶云还没说话,东子就在后面插嘴：一个,我们都是一个。 叶云讲完以后,大家都笑了,黄晓雯也笑,说你们一群流氓。我也跟着笑了一下,但是没有笑的很开。叶云说：“你咋回事啊,愁眉苦脸的于什么呢？ 我说：“东子,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叶云说点事。” “那不行”东子说：“咱们都是兄弟,凭啥你俩有悄悄话还瞒着我们？ 黄晓雯揪着他的耳朵：“让你出你就出,哪那么多废话啊？”然后就带着众人出去了。 “怎么回事啊？”叶云坐了下来。 “刚才王峰来过了。”我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下。 “操”叶云一下蹦起来,“这个王八蛋,太不给我面子了。没事吴涛,只要有我在,王峰休想动你半根手指头。等着,我这就打电话。” 然后,叶云就当着我的面开始打电话。先给他舅打的,上回就说过,他舅就在县一中当个什么领导。通了以后,叶云一开始的嗓门很大,说那个王峰多么不礼貌,还编造了王峰刚才气焰嚣张的模样,“连我也不放在眼里,说要把我给开除舅舅,我可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然后又控诉天屯镇的学生仗势欺人,弄得我们没法在县一中好好学习,要开除也该开除他们那帮家伙。 “于嘛要开除吴涛？”叶云大吼：“吴涛什么也没做错,每次都是他们找事” 我眼睁睁看着叶云一直说、一直说,从嗓门大到嗓门小,“就算我们也有错,可也不能这样就开除吴涛吧？”到最后甚至成了哀求：“舅舅,我求你啦,吴涛家境一般,上个高中也不容易,要是把他开除了,他家里会难过的…… 我还隐隐约约听见叶云他舅在电话里说：“知道自己家境一般,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还在学校成天闹事？别人打他？别人咋不来打我呢？就算是别人打他,就不能忍着吗？不知道自己家里什么条件？硬拼能拼得过别人？要钱没钱,要关系没关系,还在学校狂成这样？想要无法无天,总得有点资本才行,他吴涛算个什么东西,自己就没有点自知之明？你有关系,别人就没关系了？叶云,我是你舅,可是你要知道,县一中不是你舅开的,也不是你爸开的,这世界上,比你舅官大、比你爸官大的人多的是” “舅,无论如何,都别开除吴涛……”叶云苦苦的哀求着。为了我,他似乎可以不要尊严。 最终,叶云挂了电话,转过头来满脸歉意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不行哦？不行就算啦。没事,我出去投靠扬哥他们,零点ktv还有我的股份呢,跟着他们就不怕饿着。” “不是。”叶云说：“我舅说不开除了,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你以后不能再打架了。哪怕是别人打你,你都不能还手。” 我又笑了笑：“叶云,你知道我的脾气。” “是,我知道。” “那就结了。”我下了床,站起来说：“回学校,咱们下一步的目标是大鼻子。我,一定要让天屯镇的学生知道惹我的代价” 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尊严更重要。让我为了学业而放弃尊严……绝不可能 虽然医院说我还得输三天的液,可在我的坚持下,叶云还是办理了出院手续。 外伤而已。 东子伤成那样,第三天就出院了,我难道还比他差？年轻人嘛,没别的好处,就是身子骨硬朗。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注意到叶云闷闷不乐。也是,平常这么欢乐的一个人,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整个气氛都有点不对了。不过大家心里也都知道,肯定是我和叶云刚才说悄悄话的原因,所以都憋着没问。到了学校门口,东子憋不住了,说道：“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爽快点？叶云,你平时不是挺能说吗,今天这是怎么啦？” 叶云还没说话,我便说：“没事,他失恋了。” 众人大吃一惊。东子哈哈笑了起来：“好啊,失恋好啊,我最喜欢看到叶云失恋,谁让他甩了我们雯姐,简直活该” 进了学校,大家各回各班,我、叶云、黄晓雯一路。 黄晓雯说：“不和他们说,能和我说不？” “真没事,就是叶云失恋了。” 叶云欲言又止,又把嘴巴给闭上了,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唉,你们俩啊……”黄晓雯也摇摇头。 进了教室,开始上课,我和叶云坐到最后一排。我知道自己要被开除,更加没有学习的心情了,我现在只想好好把剩下的事情做完。我拿了张纸,规划了一下两边的力量。大鼻子有二三十个兄弟,庄浩也有十来个兄弟。我在纸上画了好多小人,心里盘算着怎么于掉他们,一笔一划的特别认真。我琢磨着,得先于掉大鼻子,庄浩一定要留到最后。 可是现在出了钢牙和拐子的事后,大鼻子肯定警觉性特别强了,该怎么收拾他呢？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最后,我推了推叶云：“别睡啦,帮我想想办法。” 从刚才进来开始,叶云就一直趴在桌上。叶云抬起头来,满脸的不情愿,嘟囔着说：“我又不是白纸扇,想办法这种事找郁小唯行不行？” “不能回回都找她吧,也显得咱们两个男人太没用了。” “我不管。”叶云又趴下了。 “哎,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一点积极性也没有。”我又推了一下叶云。 “要我有什么积极性啊”叶云抬起头来,很大声地说道：“你都要被开除了,就是打赢他们有个鸟用？” 叶云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大到全班同学、连带老师也都听见了。 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低下头,继续在纸上画着,面无表情。 叶云也趴下,继续睡觉。 班上的同学也回过头去,老师继续讲课。 一切的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两样,叶云的那句话甚至没有激起一丁点的浪花 大概在所有人心里,我这种学生早就应该被开除了吧。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七章 确定是吴涛？ 临近下课的时候,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可行的计划。倘若计划实施成功,就能顺利于掉天屯镇的大鼻子,最后收拾庄浩就易如反掌了。为了想出这个计划,可死了我不少的脑细胞,而且还流了一脑门的汗。虽然计划挺粗糙,不过我有把握能够成功。我擦了擦汗,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然后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还在睡觉的叶云。 “于嘛啊？”叶云皱着眉。 “有办法啦”我压低声音：“于掉大鼻子的计划。” “没兴趣。”叶云转过头去。正逢下课铃声响起,他站起来插着口袋就出去了。 我无奈地笑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可是我也知道,他最终还是会来帮忙的。 下课了,教室里乱成一团,男生追逐打闹,女生嘻嘻哈哈。这段时间以来,班里成了好几对情侣,上课下课都黏在一起,看着让人非常羡慕。我坐在最后一排,没人和我说话,仿佛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再仔细想想,我好像从没融入过这个班级,也从来没参加过什么集体活动。前段时间好像还有年级篮球比赛？我根本没有参加,叶云这样的篮球高手也没参加。 正发呆呢,黄晓雯突然走了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你于嘛呢？” “不于嘛啊。” “出去走走吧。” 我和黄晓雯走出教室,下了教学楼,在校园里散步。十分钟的课余时间,其实只够到小商店一个来回的,好多学生下课都会去买点零食。我和黄晓雯也来到小商店,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学生,不过黄晓雯乃是常客,又有丰富的经验,三两步就窜到柜台前面,不一会儿就提了一堆吃的。买完吃的出来,门口站着几个男生,正聚在一起抽烟,一看就不是好鸟。 虽然我也不怕他们,但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拉了一下黄晓雯,想绕开他们几个。结果还是被他们看到了,因为黄晓雯长得漂亮,而且还染了好几缕不同颜色的头发,走在人群中绝对是相当扎眼的那种。其中一个男生就说：“那妞不错,把她叫过来聊聊。” 其实我和朋友们在一起也会做这种事,相信很多男生聚在一起也会做这种事,但是站在我现在的角度又是另一回事了,因为这涉及到一个男人的尊严。我把黄晓雯拉到身后,指着他们说：“回家和你妈聊去。”这种对话在学校里很常见,通常代表下一分钟要打架了。 我当然没有把握一次对付四五个,不过我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因为黄晓雯会帮我叫人来的。果不其然,那几个男生一扔烟头,眼看着就要冲过来,我也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但是下一秒,其中一个男生拉住了冲在最前面那个,说了句：“他好像是吴涛。” 最前面那个男生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又问：“确定是吴涛？” “确定。” 男生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最终没再冲上来。我没想到自己已经知名到这个地步,说实话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我指着他说：“自己小心点。”然后就带着黄晓雯走了。 回去的路上,黄晓雯终于切入了正题：“上课的时候,叶云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没说其他的话。 黄晓雯又说：“那你以后别打架了。” 我摇摇头,还是没说其他的话。 黄晓雯说：“我服了,我没见过比你还犟的,忍一下会怎样？” 忍？我想起了初中。事实证明,“忍”并不可行,只会让那些人变本加厉 晚上,我把东子和老肥他们叫到了我和叶云的寝室。他们先是围着防盗门啧啧称赞,最后才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因为我告诉他们现在要开个会。东子说：“叶云,你不过来啊？” 叶云躺在床上：“我累了,想睡觉。” “不听听涛哥的计划啊？” “没兴趣,我睡了。”叶云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东子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耸耸肩,表示无奈,然后说：“现在,咱们已经打跑了钢牙和拐子,天屯镇的势力只剩大鼻子和庄浩了。我算了一下,他们还有五十人的力量,咱们要先于掉大鼻子,庄浩要留到最后,这是原则性问题。至于怎么于掉庄浩,我下午上课的时候想了个办法,大家可以听听可行不可行” “涛哥,那个,我插一句啊……”老肥说：“咱们这边,有七十多人吧？ “我算过,不到七十,但是也差不多了……”我说：“怎么？” “我就是不明白。咱们有快七十个人,他们只有不到五十个人,还要弄什么计划啊,直接硬打不就行了？以前势力差不多,你说为了避免伤亡,所以要逐个打击。可是到了现在,他们已经完全不是对手,我看就不用费那事了吧。 老肥一说,其他人也纷纷称是。东子也跟着说：“是啊涛哥,痛痛快快打一场多好。” 唯有床上的叶云哼了一声,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东子,又看了看老肥他们几人,缓缓说道：“我知道各位肯来帮忙,起初是看在韩俊大哥的面子上,后来是看在东子的面子上。不管是谁吧,反正总不是冲着我来的。” “哎,哎,涛哥”东子急了：“怎么说这种见外的话。” 其他人也说：“是啊是啊,涛哥见外了。”但是一听,就不怎么真心。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是见外,这是事实,人应该贵有自知之明。各位兄弟肯来帮忙,无论是冲着谁的面子,我都万分的感谢。各位既然是来帮忙的,我就要保证各位的安全。七十人对五十人,确实能够稳稳的打赢,但是咱们这边必定也会有所损伤。不是我危言耸听,打完以后受伤的至少有一半,重伤的怎么也有十几个。坦白说,我付不起这个责任,不光是钱的问题,还有良心的问题。所以,能稳稳的打赢,我就不会冒险,希望各位理解。” 说完以后,大家一阵沉默,过了好大一会儿,东子才说：“涛哥,我们都听你的。” 我又看向老肥他们,各人也是纷纷点头,算是表示理解。我便继续说道：“那么,我就继续说自己的计划了。是这样的,咱们能够打掉钢牙和拐子,是因为抓住了他们本身的弱点。一个每天晚上都要去食堂吃夜宵,一个不去图书挂看书就会浑身痒痒,也就是说抓住了他们落单的机会,也就抓住了于掉他们的机会。但是大鼻子不一样,他完全没有任何爱好,或者说即便是有,在看到钢牙和拐子的下场后,也绝对不会走出教学楼或是宿舍楼半步了。” 东子疑惑地问：“那咱们怎么于掉他？” “对啊,怎么于掉他呢。”我说：“我想了一个下午,怎么让他离开庄浩自己落单呢？快下课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想歪了。我不该老是想着怎么让大鼻子离开庄浩,其实庄浩离开大鼻子也是一样的效果。只要庄浩不在教学楼里,大鼻子也算是落单了。引开庄浩以后,咱们全军出动,七十个人围攻大鼻子的二三十人,这样的话胜算就大大提高了……” 众人一脸的兴奋,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很激动了。东子又问：“怎么引开庄浩？”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众人：“……” “开玩笑的啦。”我笑了：“要是没想好,我能叫你们过来吗？是这样的,我研究过庄浩这个人,发现他和我一样,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疯狂的报复我。”然后我看向东子,“你不是说你那有三个特能挨打的兄弟吗？让这三个兄弟挑衅庄浩,想办法把庄浩引出教学楼,然后咱们趁机进攻大鼻子……在此期间,让那三个兄弟尽量拖延时间,别让庄浩返回来支援大鼻子就行。” “好主意,好主意”东子非常兴奋,老肥他们也是连连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我呼了口气：“具体怎么挑衅,要随机应变。” “放心吧。”东子笑着说：“说到找茬这种事,对咱们来说不是轻而易举 说的也是。在我们这种年龄来说,故意找茬的事每天都能发生。初中的时候,郝越打我,不就是因为我“坐了一下他的桌子”吗？ “不行。”叶云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认真地说：“让东子的三个兄弟去挑衅庄浩显得有点太假了,他们三个和庄浩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如果不是另有所图,怎么可能去故意挑衅他？很容易就能猜到这根本不可能,除非庄浩真是笨的可以。” “是哦……”东子说：“涛哥,叶云说的没错啊。我那三个兄弟,怎么可能会主动挑衅庄浩？” “是啊。”“怎么可能啊。”老肥他们也都说着。 我皱起了眉,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庄浩的小弟突然跑来挑衅我,也会让我心生疑窦。 第一卷 第一百零八章 和解吧？ “有了”东子突然说道：“如果是我去挑衅,庄浩一定不会怀疑的 叶云点头：“东子说的没错,他这种身份,再加上他的性格,如果去挑衅庄浩,庄浩肯定不会怀疑,而且会恼羞成怒。时机成熟以后,东子再跑出教学楼,庄浩必定会紧追不舍,最终也将他引出教学楼” “没错,没错”东子很兴奋地说：“如果是我去,我有把握引走庄浩而且我的耐打能力也很强。到时候,你们就进攻大鼻子,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大家都说是好主意,眼看着就要这么定了的时候,我突然说了一句：“可是,东子,你的伤还没好啊。” 东子被捅的那两刀虽不致命,却是极其严重,要想恢复至少得一个月。现在才一个礼拜,他连行动都困难,何谈引走庄浩？而且还要拖延时间——意思就是要被庄浩打 我这么一说,大家又沉默了。最合适去挑衅庄浩的东子,偏偏又无法胜任这个任务。 “我没事”东子突然跳起来,拍着自己的肚子说：“开什么玩笑,我的伤早好了,这个任务就交给我” “东子。”我认真地说：“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我不能让你处在危险的境遇。实在不行,咱们就等,等到你伤好了再行动也不迟。” “涛哥,别婆婆妈妈的了。”东子也很认真地说：“我一向很笨。可是我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等我伤好？那拐子也伤好了,罗奔也伤好了,到时候更难对付。” 我惊讶地看着东子,没想到他也能看的这么透彻。我突然想起来在天格镇的时候,就连韩俊都说东子变得聪明了。果然,人在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就连性格也会跟着改变吗？ “涛哥。”东子接着说道：“这几天,我都没帮上什么忙。明天就让我上吧。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就算是挨打,我也会牢牢捂着肚子。” 我皱着眉,半晌没有说话。我还在犹豫,东子现在的情况,到底能不能上 “涛哥,要不你试试”东子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涛哥,你过来打我几下” 我站起来,走到东子面前,一拳朝着东子的脸颊砸过去。东子挥臂就挡,而我的另一只手轻轻的在东子小腹上拍了一下。东子“嗷”的一声,疼得龇牙咧嘴。我果断地说：“不行,放弃这个计划。”刚才我只是轻轻的,东子就疼得受不了。而庄浩他们下手,肯定要比我手黑多了,东子的伤口还不彻底撕裂啊？ “不行,涛哥你耍诈”东子急了,“你故意打脸,结果是拍我肚子。不行不行。”说着,他便躺在地上,双臂捂着自己小腹,“现在你再来打,我就不信你还能得逞” 我说：“那我要是打你的头呢？” 东子说：“没事,我头硬。你以前打过我,你应该了解吧？你在水房不是踹过我吗？是不是感觉踹在一块大石头上？我告诉你,那不是石头,而是我的头” 我无语了,蹲下去说：“好了,你起来吧,我已经放弃这个计划了。” “不。”东子说：“涛哥,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不起来了。” “那你就躺着吧。”我哭笑不得,坐回自己的位置,和老肥他们说：“散会吧,这事以后再说。” 但是他们都没走,一个个都不说话。我知道,他们都在等着东子。 我说：“你们不走,就在这睡吧,反正空床也多。” 我就站起,朝着我的床走过去。 就在这时,东子突然坐了起来,说道：“涛哥。” “嗯？” “让我试试吧。” “没的商量。”我一摆手。 “涛哥。”东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天格镇,要是没有你,我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欠了别人的情,无时不刻都在想着怎么偿还。一有机会,就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我对大哥如此,对你也是如此。如果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东子把头低下,声音竟然有些哽咽起来,“会让我觉得自己没用……” 我赶紧蹲下,推着东子的肩膀：“喂,你于什么啊,用不着这样吧” 东子还是低着头,喃喃地说：“大哥……就一直嫌我没用。现在你也…… “喂,喂”我晃着他的肩膀,“谁嫌你没用啦？我觉得你超厉害啊。” “那你就让我去。”东子抬起头,面色充满坚毅：“我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莫名的感觉。然后,我慢慢点了点头。 东子呼了口气,笑了。他从地上爬起,“好,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们就行动。” 叶云补充：“明天,你带几个人一起去。一来,有几个人也能照应着你;二来,带几个人才符合你的身份。不过人也不能太多,太多的话庄浩得去叫大鼻子支援了,人数应该恰好让庄浩觉得对付你们完全没有问题才行。我看,就带你那三个特能挨打的兄弟吧。” “好。”东子点头。 我也点头,叶云已经把我想说的话说了。这家伙,心思其实也挺缜密的。 主意定了以后,大家纷纷回了自己宿舍。我想和叶云说几句话,结果他又把头扭过去了。我苦笑了一下,便拿着盆去水房洗脚。这个时候已经挺晚,走廊几乎没有学生。到了水房,我刚把盆放下,就看见庄浩也进来了,手里也同样拎着脸盆。我俩四目相对,对视了几秒,庄浩把目光移开,走到了另外一排水管下面。 我俩背对着背,谁也看不到谁,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 我并不怕打起来。论单挑的话,庄浩不是我的对手。论群架的话,他也未必能输得起。 洗完以后,我把水龙头关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庄浩突然说了一句话。 “和解吧？” 我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他。 庄浩没有回头,仍旧洗着脚,边洗边说：“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没什么意思了,你觉得呢？” 我微笑：“你是在向我认输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接受,但条件是要打你一顿,还有我那帮兄弟,得让他们一个个全都出了气才行。” 庄浩转过头来,脸上有些怒色：“吴涛,你别不识抬举” “哦？”我继续笑着：“开打是你说的,和解也是你说的。怎么,你是党中央啊,大家都得围着你转？第一次打架,我只瞄着吕光一人,自问没有主动惹你吧？后来你威胁我,又和我要医药费,我也一概没有追究。再接着,你又大晚上的带一群人袭击我们天曲镇的学生,打的我们一个个都爬不起来……这些你都忘了？现在感觉要输,就赶紧过来和解？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啊” 庄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来也是自认理亏。不过,庄浩又说：“吴涛,我也是为你好。据我所知,你快被学校开除了吧？现在和解,你还有希望留在学校。如果再打下去……” 我的脸色一下变了：“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 说完,我就拎着脸盆出了水房。是的,我承认,开除这事是我现在的心结。问问天底下任何一个学生,就是再混再坏再无赖的学生,有谁不害怕“开除”这两个字的？开除学籍,不只是离开学校那么简单,更像是耻辱的烙印一般永远刻在心房 回到宿舍,叶云还是躺着,也不知睡了没有。 “叶云？” 叶云没有理我。 “刚才在水房,我碰见庄浩了。” 叶云“噌”的一下坐起,转过头紧张的问：“然后呢？” 我看着他,笑着说：“哎,你不是不管我的事了吗？” “少废话,快说碰着庄浩怎么了？”叶云越发紧张了。 “他说要和我和解。”接着,我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说完了,我还故意笑着说：“真有意思,现在是个人都知道我快被开除了啊？哈哈”虽然笑容里带着苦涩。 叶云没有说话,可是嘴皮子动了好几下,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要劝我和解？”我说：“叶云,你了解我的。” “我了解。”叶云说：“我不会劝你和解,我和你的态度一样：和解也行,得让咱们每一个人都出了气。” “这就对啦。”我笑：“有些原则,是绝对不能改变的,哪怕结果是被学校开除。” “嗯,睡吧,明天还有大动作呢。”叶云说：“你那脖子行不行啊？要不你在宿舍呆着,这些事我们去办就行。”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说道：“没事我不在宿舍。这些事,我一定是要亲力亲为的。” 说完,我便躺下了。叶云把灯关了,也躺下了。 明天顺利的话,就能解决大鼻子了。在被学校开除之前,尽快再把庄浩给收拾了。功成名就之后,就去扬哥的零点ktv打工。怀着这样的美梦,我渐渐的睡着了。 第一卷 第一百零九章 真他妈高端 第二天早晨醒来,抬眼处阳光明媚,天光一片大亮,蔚蓝的天空中浮着朵朵白云。这么好的天气,看来是个极好的兆头。不用看时间,也知道早就上课了,每天都是这个点醒来的。我躺在床上,头都没有扭,就准备叫叶云起床。每天早晨都是我把叶云叫醒的,如果我不叫他的话他能一直睡到晚上,醒来的时候还要奇怪为什么睡了那么久还是晚上。 “叶云,起床啦,咱们今天还有事情要做。” 无人应答。如果是平常的话,至少还会回个“嗯……”的拖长音。看来今天是睡的太死？我看着天花板,又叫道：“快起了,要忙正事。” 还是没有应答,不会是还在生我的气吧？我转过头去,看到对面的床上空无一人。 我“腾”一下坐起,很难想像叶云竟然会比我早起。叶云的床上确实没人,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好,床单也是干净整洁,和往常简直大不一样。环视宿舍一圈,仍没发现叶云,我突然觉得不对,连忙跳下床去,一拉宿舍门,纹丝不动——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反锁的 我拿起手机就给叶云打电话,一段悠长的音乐之后终于被接通。 “喂？”叶云的声音传来,而且背景音杂乱无比,似乎他的身边有很多人 “靠,你靠什么啊”我叫道：“怎么把我反锁了？” “啊,反锁了吗？我不知道啊,真是不好意思啊。那你就继续睡觉吧,我中午回去给你开门。” “喂喂喂”我大叫：“现在就过来给我开门,今天还有正经事要做的。 “哦,你说的正经事是对付大鼻子吗？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就好。唔,看在你是总指挥官的份上,给你汇报一下现在的进度好了,东子已经成功的把庄浩吸引开了,我正准备带着剩下的所有人马进攻大鼻子呢。” “你搞什么”我愤怒的大喊：“不是说过了吗？这些事情我要亲力亲为 “哎哎,你不至于吧,反正是已经计划好的事情,多你一个少你一个都无所谓啊。” “我最后说一遍,现在回来给我把门打开”我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的。 叶云很了解我,他应该知道我想要亲手报仇的渴望。正因如此,我才特别的生气 叶云那边足足沉默了四五秒,才有声音缓缓的响起：“吴涛,你知道我的朋友很多吧？” “嗯？”我有点奇怪叶云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但还是说道：“知道啊,怎么了？”叶云交游广阔,虽然主要根基是在市里,但他在天曲镇和县一中,都有不少的朋友。 “可是真心的朋友却没有几个。”叶云接着说：“而你,就是其中一个。 我愣住,还是第一次听到叶云说这样的话。 “所以,我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开除的。这一次,让我来,你就别动手了。好了,我们该上了,你在宿舍好好休息,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说完,叶云就挂了电话。 我怔了足足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迅速去砸门。虽然叶云这么说了,可我还是希望能够亲自上阵。我疯狂地拍着门,试图吸引某个其他宿舍还在睡觉的家伙,或是把楼下那个眼花耳背的大爷召来。防盗门拍起来特别带感,整个宿舍楼似乎都要震起来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敲了十几分钟之后,门外终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于什么呐？” 是那个每天见面的宿管大爷。我赶紧说：“大爷,我要上课,可是门被反锁了。你到窗户外面,我把钥匙给你,你帮我开一下呗？” “哦哦,好的。” 我赶紧跑到窗边。过了一会儿,老大爷出现在窗子外面。我们宿舍是一楼,我很轻松的就把钥匙递给了大爷。也正因为是一楼,所以窗子外面都是铁栏杆,爬是爬不出去的。大爷拿了钥匙,很快就帮我把门打开了。我右手拿砍刀,左手戴着拳撑子,“嗖”一下窜了出去,连钥匙也没和大爷要。我冲出宿舍楼,远远的就看见教学楼里出来好多人,还有人往宿舍楼这边跑的。我拦住一个问：“怎么回事？” 那个学生看见我拿着砍刀,吓得脸都有点绿了,不过还是说道：“里面有人打架,最少有上百个人参与,吓得我赶紧就出来了。” 果然已经打上了我抛下那人,赶紧就往教学楼跑,路上还是不断的有学生跑过来,看见我拿着砍刀都是赶紧躲开。跑着跑着,还没到教学楼呢,就看见卫生区那边聚了一堆人,好像也是打架的,一帮人围着几个人踹。再定睛一看,发现竟是庄浩的人。我一下反应过来,被打的肯定是东子了。我赶紧跑过去,果不其然,看见东子和他那三个兄弟,正躺在地上被踹的滚来滚去。东子紧紧捂着肚子,而庄浩却在踹他的头。 “**的,让你再得瑟,几天没打你皮痒痒了是吧？”庄浩一边踹一边骂。 要是放在以前,我最讨厌东子的那段时间,看到这个场面估计还会暗爽,现在看到却是只有愤怒我大叫一声,拎着砍刀就冲过去了,在他们的人群里乱劈乱砍,好几个学生被我吓得躲到一边,正好为我让开了一条路。我一刀劈在庄浩的脑袋上,虽然这刀没有开刃,但也够庄浩受的了。他叫了一声,捂着脑袋就躲开了。我赶紧蹲下,问：“东子,你没事吧？” 东子睁开眼,惊讶地说：“涛哥,你咋来了？”脸色却很难看,似乎强忍着什么。我再一看他肚子,已经有血渗了出来,看来伤口还是被震开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庄浩大叫：“他的刀没开刃,大家一起上”然后他们围拥过来,庄浩是第一个冲过来的,便跑还边喊：“老子不怕你的刀 我顺手一拳砸他脸上。对,就是带着拳撑子的那只拳头。庄浩“嗷”的一声,捂着脸颊退了好几步,再把手放下来,上面已经一片淤青了。庄浩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嗷嗷的叫了好几声：“给我上,都给我上”他们又围过来。我一手举刀,一手抬起,警惕地看着四周。被打倒是迟早的,关键在于我能顶多长时间。 就在此时,一个学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声说道：“庄哥,他们在教学楼打起来了,大鼻子已经被打上重伤了” “什么？”庄浩震惊的回过头去,背后的教学楼里还在往外跑着学生,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一阵又一阵的喊杀声。庄浩又回过头来,脸上已经成了一片紫胀,看得出他是又气又怒。 “行,真行。”庄浩咬着牙说：“调虎离山,真他妈高端啊？上个学而已,你跟我玩儿三十六计？吴涛,你牛逼,我承认我输了。不过你别忘了,我们背后还有罗奔,你还是想想怎么对付他吧” 说完,他又喊了一声：“咱们走”便带着那二十多人往教学楼里面去了 我赶紧低头去扶东子。东子的脸色一片苍白,小腹那里涌出一股又一股的鲜血。东子的那三个兄弟也爬起来,帮着我一起扶起东子。看他们好像一点事都没有,果然和东子说的一样特别能挨打啊。“走,去医院”我沉着声,让东子搭着我的肩膀,一步一步往前挪,又让其中一个兄弟去外面叫车。那兄弟跑出去,没多久又折回来了。 “不用叫车了。”那兄弟气喘吁吁地说：“门口来了好多救护车,学校已经彻底乱套了。” 我们扶着东子绕过教学楼,看到校门口的空地上果然停着七八辆救护车,不断的有躺在担架上的学生被送进车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场面,真是要多震惊有多震惊,上百人的群战果然不是盖的,造成的后果也太恐怖了点。我们护送着东子,将他送往其中一辆救护车。现场有好多老师在维护秩序,保卫科的科长王峰也在。王峰看见我了,恶狠狠地说：“你真是有种,看看学校怎么处理你吧。” 我没理他,就站在原地,看着载有东子的那辆救护车开走,然后我也打了个车跟在后面,但是没让东子那三个兄弟跟着,我让他们回去看看叶云那边什么情况了。到了医院,急诊室也是人满为患,基本都是县一中的学生,不是头上开了个口子,就是脸上豁了个伤口。排了半天,终于轮到东子,医院的宗旨是先救重伤的,看来看去都是东子受伤最重。听旁边的几个学生说,大鼻子被送到另外一间医院了。 “我亲眼看见的,有人一板凳砸在大鼻子的大鼻子上,大鼻子当场就倒在地上了。” “唉,吴涛那边的人也太狠了。咱们彻底完啦,以后天屯镇抬不起头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以后能不能抬起头,我只知道我现在必须得低着头,因为身边基本都是天屯镇的病号,团结起来揍我一个的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章 尿了他一鞋 东子很快就出来了,毕竟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缝几针而已,并没有多高的技术难度。我们连医药费也没出,县一中的老师跑前跑后已经把钱都垫上了。东子一出来,往走廊一扫,就说道：“我草,都是天屯镇的？” 东子在高一也是个名人,打架厉害不厉害另说,论“二”绝对是鼎鼎大名。东子一说话,天屯镇的学生都抬起头来,好几个跟着站了起来,好像准备打东子。我赶紧也站起来,过去扶着东子,想带着他迅速离开。走廊至少十几个天屯镇的,揍我俩的话简直易如反掌。不过我手上还拿着砍刀,应该还是能抵一阵子的。 我低着头,秉着低调的原则,扶着东子往前走。 “涛哥,咱的兄弟呢？不会一个都没来吧？他们要是打过来,咱们怎么挡啊？” 我低声说：“闭上你那个乌鸦嘴” 我俩穿过走廊,神奇的是一个扑过来的也没有。我抬了下头,看到他们都在看着我,而目光中充满了敬畏。这一刹那,我心中满是震惊,接着又转化为无穷的骄傲。这一幕,在我脑海中、梦境里存在了多久啊,没想到就在这一天、这一刻,成功的实现了 仅仅是站在这里,就足以⊥人心生畏惧 这本是宋扬才有的气场,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够拥有 穿过走廊,来到大厅,正要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东子突然满脸的兴奋和激动。 “看到了吗？涛哥,你看到了吗？”东子兴奋地说道：“你看他们有多怕我我只是从那里走过而已,而他们一个个的都露出敬畏的眼神,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我：“……” “涛哥你怎么了涛哥？” “没事……” 东子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我东子也有混到今天的地步。只是站在那里而已,那帮人就瑟瑟发抖。我认识的人里,只有我大哥韩俊才有这种本事啊” 说到后来,连我都迷糊了,那些人到底是怕我啊还是怕东子？我俩到底谁在自作多情？搞得我都想回去找他们问个清楚了刚出医院,叶云就打来电话,说他回宿舍了,问我在哪。我说我在医院,东子受了点伤,刚缝好伤口出来,又让他在宿舍等着,我马上就回去了。 打了个车,直奔县一中。学校已经恢复宁静,甚至还有郎朗的读书声传来,仿佛先前的一切混乱都是幻觉。当时我就明白了,看来县一中处理这种问题已经驾轻就熟。扶着东子回到宿舍,叶云和老肥他们都在。我俩一进去,老肥他们就冲过来,围着东子嘘寒问暖,这个说东哥辛苦了,那个说东哥立了大功。我和叶云面对面站了,起初还对他特别生气,现在有气也撒不出来了。叶云说：“我就纳闷,你怎么出去的？” “呵呵,我会空间移动。” “……”叶云说：“大功告成了,大鼻子被成功于掉,包括手下也损伤七七八八。咱们这边还好,也有受伤的,不过不多。依我看,咱们晚上就能解决庄浩。” 说到这个,老肥他们都转过头来,兴奋地说着上午的事,一个个把自己吹的骁勇善战、英明神武,一个打三个、五个、七个、八个,包括谁打倒的大鼻子,都成了他们争抢的功劳,老肥说是他于的,二炮说是他于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其实我对这段不感兴趣,七八十人打二三十人,打不赢才叫丢人呢。而我真正感兴趣的是…… “东子,你是怎么引走庄浩的？” “哈哈,说到这个,我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了。”东子瞬间来了精神,走到宿舍中间开始演讲,口沫横飞地说道：“上午第一节课下了,我就带着我那三个兄弟,在庄浩他们班门口瞄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挑衅的机会。哎呀,真是天助我也,庄浩正好要去上厕所。你猜他带了多少人？至少有小二十个我的天啊,我第一次见有人上厕所带这么多人的,他是怕有人割了他的小弟弟吗？不过也侧面证明,他有多么怕咱们了 “庄浩一进厕所,有十个跟着他进去,有十个在门口守着。我带着三个兄弟过去,门口那些人还想拦着。我说：怕啥,我就三个人,还能吃了你们庄哥不成？,不等他们反应,我就闯进去了。庄浩正在撒尿,看见我以后非常惊讶。我又说：事没事,你尿你的,咱俩井水不犯河水。,我俩本来就有仇,庄浩又觉得自己人多,就讽刺我：你也挺胆大啊,这边都是我的人,你也敢进来。,我说：‘有什么呢,反正你又不敢打我。,这句话戳中庄浩的痛处啦,他当时的脸色就很难看,但是又对我无可奈何,他知道打我的后果是什么嘛。 “我也没再理他,就走到庄浩旁边开始撒尿。庄浩不满地说：这么多池子,你非来我旁边于嘛。,我说：这池子是你家的啊？别人还不能用了？我叫叫它,看它应不应。,然后我就对着池子叫：‘庄浩,庄浩,接着又说：答应,看来不是你家的。,庄浩的脸色就更难看啦,他说：‘东子,你什么意思,故意找茬来的？,我故作震惊,转头说道：‘庄哥,误会啊,我哪敢找你的茬,你有这么多兄弟在呢……,话虽这么说,可是我转头的时候,身子也不小心转过去了,于是就尿了他一鞋……” “哈哈哈哈”听到这,我们几个都顶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你们别笑,别笑,听我继续说完嘛。”东子又接着说：“庄浩当时就急了,下意识的就去甩鞋,结果一甩把鞋给甩进尿池里了。庄浩气的骂我：‘东子,你这个神经病,老子今天和你没完,我说：你他妈才是神经病呐,然后一拳砸他脸上,接着又一脚踹他肚子上。当时厕所里都是他的人,庄浩完全没想到我敢突然动手,所以这两下都实打实的击中了。庄浩跌在地上,我带着三个兄弟转头就跑。庄浩在后面喊：.我追,我们出了厕所,又飞快地往教学楼底下跑。庄浩他们小二十个人在后面追着……” 说到这,东子叹了口气：“一开始我们跑的很快,庄浩他们根本追不上。刚跑了一会儿,我就觉得肚子疼的要命,速度也渐渐慢下来了。那三个兄弟一看我这样,也放慢了速度。我大喊：忄管我,你们快跑。,把人引下来就是成功,他们没必要跟着我一起挨打啊。但是,他们都没跑,而是陪着我。唉,要不是我有伤在身,庄浩他们肯定追不着我。我带着他们在校园里跑一圈,也够叶云他们解决大鼻子啦 “后面的就不说了吧。就是庄浩他们追上来了,把我们几个都打倒在地,连踢带踹。我捂着肚子,庄浩只能踹我的头。但是我滚来滚去,还是把伤给撕开了……就在这个时候,涛哥突然拿了把砍刀过来,疯疯癫癫的见人就砍…… 我忍不住插嘴：“你才疯疯癫癫的呢,当时我很有战术和技巧的好吗？” “那我重说。涛哥很有战术和技巧的冲过来,疯疯癫癫的见人就砍……” 我：“……” “涛哥一搅合,庄浩他们就停手了。当时我就急啦,说好的我负责拖住庄浩,涛哥半路跑出来凑什么热闹,难道他以为我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说：“我被叶云锁在宿舍,后来好不容易出来,远远的看见你在那挨打,一下没忍住就冲过去帮忙了。” “原来是这样啊。”东子呼了口气：“当时我那个心啊,非常内疚和惭愧。后来……”东子又把后面的事讲了。 讲完以后,老肥嚷嚷着说：“这次东哥功劳最大,要不是他拖住庄浩,咱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松获胜。”二炮他们也跟着附和,都说东子功劳最大。 叶云好像是听不下去了,插嘴道：“好了,咱们接下来说说庄浩的事。现在的天屯镇,只剩庄浩一个拿得出手的角色了。和吴涛设想的一样,咱们只要再于掉他,这场战斗就算是真的赢了。我觉得,打铁要趁热,咱们今天晚上就端了庄浩吧？” 众人都说行,个个都迫不及待。彻底打掉天屯镇,我们这些人在县一中也就更有名了。说句不好听的,人活一辈子就是争名夺利,谁不想让自己的名声更加响亮？ 叶云又说：“吴涛,最后一个庄浩,你也别插手了吧。你可以在场,但是你别动手,行不行？” “先别说这个。”我说：“这次县一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准备怎么处理？” “这没事。”叶云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是我挑的头,王峰要是有能耐就来找我呗？”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低人一等 话音刚落,宿舍的门就被推开,王峰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男老师走了进来。 “所有的人,到保卫科一趟”王峰的语气冰冷,夹杂着隐隐怒气。县一中出了这么大的**,他这个保卫科长难辞其咎。 叶云第一个站了起来：“这事是我带的头,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不行,只要参与过的人都得去。尤其是他”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王峰指的是我。 “嘿嘿。”叶云笑了：“吴涛恰好没参与过……” “闭嘴”王峰恼怒地说：“我会调查,不用你唧唧歪歪” “好啊。”叶云耸耸肩,第一个走出宿舍,我们全部跟在后面。 在几个男老师的“押送”下,我们来到了教工楼的保卫科。保卫科阴森森的,感觉一点人气儿都没有。进来县一中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走廊尽头,好像都是保卫科的办公室,在几个男老师的带领下,叶云他们逐渐走进其中最大的一间。我走在最后,也要跟着走进去的时候,王峰突然抓住了我的后领,低声说道：“你跟我来”便拉着我往另外一间办公室走。 叶云急了,跑出来说：“王峰,你要于嘛？” 王峰没理他,把我丢进另一间办公室,迅速的将门锁上。我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极其狭小的办公室,小到放了一张办公桌后空间就所剩无几了,倒像是个关人的囚笼。再仔细看看,可不是嘛,四周惨白的墙壁,一扇极小的通风窗,只是站在这里就觉得非常压抑,我都搞不懂这办公室是用来于什么的。王峰坐在办公桌后,摊开一个黑皮笔记本。 “说说吧。” “说什么？” 王峰抬起头,射来两道冰冷的目光：“别装蒜,说说你上午都做了什么 “嗯,上午我在睡觉,后来……” “啪”的一声,王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说重点上午9点2分,你在做什么” “我在宿舍睡觉。”我老老实实地说道。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点我才刚醒 王峰的脸色非常难看,呼吸声也逐渐浓重,显然在隐忍着怒气。他缓缓地说：“吴涛,你被开除已经是板上钉钉。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尽早把事情交代清楚,这样的话咱们两个都轻松了。” “可是我没什么交代的啊。”我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说的那个时间,我确实还在宿舍睡觉。我知道你是说打架的事,其实我确实很想参与来着,不过起床发现门被反锁了……” “够了”还没说完,王峰就打断了我的话,“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吴涛,我明白告诉你吧,人家叶云后台硬,除非杀了人,否则谁也开除不了他。你呢？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在学校还敢这么狂？丑话就撂在这,学校就是要枪打出头鸟、杀鸡给猴看,而你现在就是那只可怜的鸟、可怜的鸡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听完这番话,气的我浑身都开始发抖了。王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几乎都不把我当作人看。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就应该处处低人一等我的牙关咯咯作响,双拳也忍不住握了起来,双目冒火地看着王峰。 “哟？”王峰站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瞧你这意思,还想打我？ 如果是在外面,我早就挥拳而上了。在这打架,而且还是打老师,打不打得过另说,后果就是我无法承受的。我放开拳头,说道：“王科长,我当时确实在宿舍睡觉,这一点看楼的舍管大爷可以作证。我当时被反锁在宿舍,还是他帮我开的门。后来我拿着砍刀出去,但是他们已经打完了,我只能帮忙搀扶一下伤者——就是你看见我那会儿。” 王峰狐疑地看着我,感觉已经有所动摇,可能是因为我太镇定了吧。不过很快,王峰又冷笑起来：“你想蒙混过关？没有这个可能的,我随便都能找出一大把证人来……” “你可以去问问舍管大爷。”我只重复了这一句。 王峰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找再多的证人,就算是串通一些学生来栽赃我,也比不上舍管大爷一个人的证词有力。王峰站起来,指着我说：“我现在就去问问,如果证明你在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他就走出了屋子,只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也无所谓,就在房间里等着。舍管大爷出了名的耿直,断然不会帮助王峰做伪证,这一点我有很大把握。不到十五分钟,王峰就返了回来,脸色比之先前更难看了。他坐回办公桌后面,久久的一语不发。我说：“王科长,我可以走了吗？” 王峰点点头,表情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我转身,拉开木门,出去的霎那,王峰说道：“我不信狗能改了吃屎。等着吧,我会抓着你的,县一中随时撵你滚蛋。” 其实我现在也很担心,根据叶云所说,现在学校对我的态度是,只要我再动一次手,就立刻把我开除。这次百人混战,王峰以为十拿九稳的能把我开除,结果我又偏偏没有参战。可是他并不知道,我和庄浩还在教学楼外面打了一架。如果被他知道,肯定又抓着机会了。就算是为了这个,也得尽快把庄浩于掉了。虽说我已经做好被开除的准备,但能在不被开除的情况下,我也犯不着故意往枪口上撞啊。 出来以后,也不知叶云他们什么情况了。我就先回了宿舍,想了很多事情,包括怎么于掉庄浩。对我来说,庄浩已经不值一提了,但我总隐隐有些不安。临近中午的时候,叶云他们终于回来了。叶云一看见我,就扑过来,紧张地问：“怎么样,王峰没有为难你吧？” 我摇摇头,把之前的情况说了说。叶云哈哈大笑,显得比我还要高兴。我问他们：“你们那边什么情况啊？”叶云说：“有我顶着呢,每人记了个过,跟挠痒痒似的。” 为了庆祝,大家中午到外面吃饭,还叫了黄晓雯。大家现在是一挂的了,共过患难以后,感情愈发深厚起来。吃饭的时候,我把我的担心说出来,大家就提议趁热打铁,今晚就把庄浩收拾了。这次所谓的收拾,就是要动真格的了,要逼得庄浩自己退学。学校常有这种事,一个学生被打的受不了,就会自己转学走掉,这种事操作起来很简单,一天打三回,性子再好的人也顶不住。大家还劝我,不让我再动手了,省的被学校开除。叶云还说：“别忘了你是个老大,哪里有老大每天亲自打架的？”我承认,这句话很好的启发了我 从昨天到今天,我的思想发生了转变,可能是感觉仇都报的差不多了,心里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所以就接受了大家的建议。为了自身的安全,我还是暂时不要动手了。定了以后,大家就商量着怎么打庄浩。其实不光是打,还带上整人了,总之就是要折磨庄浩。坐在这的都是混混,说起这种整人的招来,一个比一个具有奇思妙想,我是佩服的无以复加。好像庄浩现在就是一只蚂蚁,任凭我们随意玩弄似的——当然,情况也确实如此。 大家正高兴地说着,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来,说道：“不行,咱们还不能动庄浩。” 大家都安静下来,奇怪地看着我。我说：“庄浩背后是罗奔。庄浩已经不值一提了,咱们分分钟就能灭了他。可是罗奔呢？如果不除掉他,我老是觉得不安。” 叶云问：“那你什么意思？” “我想,咱们先去于了罗奔。”我说：“趁着罗奔伤还没好,咱们先下手为强,再把他弄上一回,回头再收拾庄浩不迟。不然的话,在学校呆着也不踏实。” “行,就按你说的。”叶云说：“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弄。” 说到要于罗奔,东子也兴奋起来：“我草,我早想弄弄那个大个子了。什么时候动手？” “拣日不如撞日,咱们吃了饭就去,叫一些能打的兄弟。罗奔也不是神,弄上二十个人,怎么也够他喝一壶了。最好是一次把他打服了,省的以后再唧唧歪歪。”说起这个,我总是豪气于云,没有什么比打架——尤其是打厉害的家伙,更能让我热血沸腾了。 “行。”“好。”“没问题。”大家一口答应,当下就摩拳擦掌起来。 我指着东子说：“你不能去。” “为什么？”东子的眼睛瞪得逼铜铃还大。 “你妈,你还想不想长好伤口了？今天可是刚补缝过一次。对付罗奔太危险了,你还是不要去了。”我用非常坚定的语气说着,省的东子又玩那套“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什么的。 “你也别去。”叶云指着我说：“说好了,你不动手的。”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狗拿耗子 我一下急了：“你傻了吧？罗奔在医院,咱们去打他,学校又看不到。 “哦……”叶云点点头：“也是,那你就去吧。” 东子也急了：“你傻了吧,那么多人呢,收拾罗奔跟玩儿似的,我还能出什么事？” 我指着他说：“你快给我闭嘴。我还不了解你？一到打架的时候,第一个就奔上去了,罗奔一巴掌就把你拍墙上了,抠都抠不下来”大家都笑了起来,笑得东子都不好意思了。 东子说：“涛哥,那我向你保证,我不动手行不行？我就跟着看热闹。这么大的事,你不让我参与,我的心里很难过啊。” 我想了想,说：“那说好了,你绝对不能上场,看着我们打就行了。” “行。” 吃完饭后,大家就开始叫人,把自己手底下最能打的都叫来了。我们这边,还是叫了上回打过罗奔的那几个,庞华、乔川、陈宇、谢东。老肥他们也都叫人,名额本来是二十个人,结果他们越叫越多,足足聚了三十多个。大家都出来了,也没有再叫人家回去的道理。我就和他们说：“咱们这次去打罗奔,你们都知道吧？咱们高一最高最壮的那个,嫌怕的可以自己回去。”这个时候,哪里有人回去,都是说要跟着一起去的。 那没办法,大家就一起去吧。很轻松就查到了罗奔住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三十多个人拿着各种家伙浩浩荡荡的就去了。我觉得这个阵势,狗熊都挡不住,不用说罗奔了。 说起来,罗奔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伤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这么多人进了医院,而且都拿着家伙,一看就知道是来找事的,根本没有医生护士敢拦。不过他们肯定报警了,所以这事得速战速决。路上,我就和他们说,进去病房以后,别和罗奔废话,直接围上去于。三十多个人,就是要用人海战术。大家都说行。来到住院部,走到罗奔住的那个楼层,然后一个个房间看过去,找着罗奔住院的那个病房。刚找了两间,就听旁边有人说：“你们于嘛啊？” 我一扭头,就看见罗奔正好从厕所出来,身上还穿着巨大的病号服,完全就是一个病人的模样。罗奔惊讶地看着我,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先前说看见他就一哄而上,现在不知怎么了也上不去了。可能是他身上的病号服,激起了我的一丝同情心？我就寻思,还是得嘲讽一下才行,不点燃怒火根本打不起来。我说：“我是来打你的。”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我蠢毙了,一点气势都没有了可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打过去。 东子在最后面喊道：“涛哥,打啊,和他废什么话” 罗奔皱起眉头,一脸的怒气冲冲：“我还没去找你的事,你竟然还来主动打我？” 就是这个节奏再这样下去,肯定就能打起来了。 我冷笑一声：“你没找我事？你让天屯镇的联合起来整我和叶云,前段时间把我俩整的连学校也不敢回这个仇,你觉得我不报能行？” 现在好了,无论罗奔回什么,我都有理由打他呢。走廊里站的都是我的人,无论和医生还是病人,都没有谁敢过来插嘴的。我冷冷地看着罗奔,随时准备一棍子削他脑袋上 结果罗奔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我让天屯镇的联合起来？没有这回事啊 握着棍子的我也是大吃一惊：“啊？”当时我闪过一个念头,罗奔是不是看我人多,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没有的事。”罗奔说：“我要打你,不需要联合他们。” “可是前段时间……”我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罗奔听完以后,咬着牙说：“庄浩声称这是我的命令？那个王八蛋真是活腻歪了” 就这么一句话,我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罗奔没有这个命令,完全是庄浩假传圣旨而已。庄浩为了对付我,想出了这个办法,他在之前也和罗奔有过联系,所以钢牙、拐子他们也都信了。谁都没想到啊,竟然被这个家伙给玩了。 弄清楚了一切,我说：“既然不是你于的,我们也就不找你了。再见。” 师出无名,完全没有再打罗奔的道理,我带着三十多人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东子说：“既然没罗奔的事,咱们可以放心的打庄浩了。” 我说：“不打了。” 东子很惊讶,老肥他们也很惊讶,纷纷问我：“什么不打了？” 叶云笑道：“还用咱们打？罗奔会放过他吗？等着瞧好戏吧” 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这段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松,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路过中专的时候,看到了令我惊讶的一幕门口有一男一女正在打架,男的抓住女的头发猛扯,还甩了她好几个耳光,周围看热闹的也有不少。这事其实没什么,就是县一中也有,一般是小两口生气了。真正令我惊讶的是因为,打架的男女是金林和赵菲 赵菲被打的挺惨,脸上红红的都是掌印,头发也全乱了。金林的脸上被挠了几道,但是金林还是占上风,抓住赵菲简直就是往死里打。我也没想别的,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一把就拽开了金林,揪着他领子怒气冲冲地说：“你他妈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金林一看是我,推了我一把说：“关你蛋事,你他妈想死是不是？”这时候,就走出来四五个男生,一看就是中专的,都是金林的小弟,瞬间就把我围住了。金林指着我说：“给我往死里打,谁也不要手下留情” 他们正准备动手,就传过来一个声音：“你要打谁？” 叶云也过来了,金林也指着他说：“连这个傻逼一起打” 话音刚落,东子、老肥他们全围过来了,足足三十多个人,把金林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金林顿时就傻眼了,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叫人。我一巴掌把他手机打了,指着他说：“你他妈是个男人吗？在学校门口把自己女朋友打成这样？” 当时就准备弄他了,结果更令我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赵菲突然冲过来狠狠推了我一把 “你疯啦？”我又气又怒。 赵菲披头散发的,跟个疯婆子似的,骂道：“我和我男朋友打架关你什么事？给我滚” 当时我那个气的呀,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金林顿时得意了：“傻逼,还得瑟不了？” 我真是崩溃了,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还给人赵菲出头呢,结果人家还嫌我多管闲事,我真是应了那句歇后语——狗拿耗子。我说：“行,老子不管啦,你被这个傻逼打死算啦。”然后扭头就走,叶云、东子他们跟着我,哗啦啦的一群人走掉了。金林还在后面喊：“哎,别走啊,等我叫人,咱们好好打一场呗？”赵菲则喊：“滚,赶紧滚,我看见你就恶心。” 这小两口,真是比疯子还疯子,比神经病还神经病,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他们了。一直回到学校,我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刚才那一幕不光是丢人啊,还让我觉得心里特别酸。我知道赵菲是个公交车,她以前也骗过我不少回,给我戴过两回绿帽子。可我一直觉得,我俩的关系还行,有个事啊之类的,也会互相帮忙。但是我没想到,这次我这么帮她,竟然会被她这么说。我真是伤心透了,更加觉得女人这个东西真是……唉。 进了学校,叶云让东子他们都散了,只留着他一个人陪我散步。走到篮球场下面,正好一个篮球飞过来,我想也没想一脚就踢了回去。打过篮球的都知道,篮球是不能踢的,踢了会坏篮球的。打篮球的那几个小子顿时火了,嚷嚷着要冲过来打我,结果跑到一半发现是我,又灰溜溜的捡了篮球回去。 我有些赌气性质地说：“我在县一中算牛逼了吧。” “在高一算牛逼吧。”叶云点了根烟,塞到我嘴里,说道：“也幸亏那帮小子是高一的,如果换成高二的,咱俩现在已经躺下了。” “他妈的来一个试试,老子揍不死他们。”其实我也是赌气而已,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行啦,别生气了。”叶云说：“赵菲是什么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犯得着因为她生气吗？” “我他妈才不因为她生气呢。” “嘿嘿。”叶云拍了拍我,说道：“以我的经验来看,如果小两口吵架,千万不要搀和。不管你帮谁,等人家最后和好,傻逼的就是你了,另外一人会恨死你的。更何况,在赵菲心里,还是她男朋友重要。人家再怎么打架,也轮不着外人来插手的。” 我知道叶云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俩在篮球场边坐了会儿,等到心里的气渐渐消了,才和他一起回了宿舍。累了一天,我也准备躺躺。刚一躺下,就听见手机来短信了。一看,竟然是赵菲的短信。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吴涛，上我 “在于什么？” 我看到这四个字,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回道：“关你屁事？” 过了一会儿,赵菲又回过来：“我在体育场,你过来一趟吧。” 我想都没想,直接就回：“滚你妈的,有多远滚多远。” 片刻,赵菲又发过来：“过来一趟吧,见我最后一面。” 我看见这句话,整个人都精神了。这是什么意思？赵菲要寻死,还是出走？我就给她回过去问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啊？”等了一会儿,赵菲也没有回过来。我直接给她打过去,没想到传来“对方已关机”的声音。我越想越不对,赵菲不会于什么啥事吧？我坐起来穿鞋,叶云问我去于什么,我说我去趟体育场,然后把赵菲刚才的短信说了。 说完了,我也穿好鞋了,就准备走。叶云说：“有没有可能是赵菲下的套啊？万一金林带着一堆人在那等你呢？” 我心里一惊,确实有这个可能。赵菲这种女的,什么也能于的出来,初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可是不去的话,万一赵菲真出什么事,我就要后悔终生了。叶云也看出我的犹豫了,就拿出床底下的行李箱,翻了半天拿出一把小短刀来,外面用黄色的皮革包裹着。叶云把短刀抛给我,我拿过来看了看,皮套上面写着康巴藏刀。拔出来一看,就知道开过刃的,锋利的让人心里发凉。藏刀上面没有花里胡哨的花纹,但是整体看着却非常漂亮。 “去西藏玩的时候,从一个藏民手里买的。”叶云若无其事地说：“全长2厘米,厚度0-厘米,重量20克。肯定是仿货,不过防身足够了,装着吧。要真是金林的套,千万别和他客气,拿出来往死里捅吧。” 我选择无视最后一句话,叶云有这个本事,我可没有。我说了声谢了,然后不客气的把藏刀揣进兜里,直接出了门去。体育场离我们学校不远,走路大概十多分钟就到了。体育场挺大的,到了以后也没见着赵菲。我又给她打电话,结果还是关机。当时天挺冷了,我把手插进兜里,绕着体育场走,同时警惕的看着四周,提防金林突然冲出来。 体育场前面是个广场,所以周围的人也挺多,有老人也有小孩,卖小吃的也不少。在广场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赵菲的身影。我就琢磨,不会被这妮子给骗了吧,在初中就被她骗过不少次了。又往体育场后面走,这边的人就比较少了。远远的就看见赵菲坐在台阶上,双臂抱着膝盖,头也埋在膝盖上,一看就是在那哭呢。我没急着过去,而是返回前面的广场,买了串糖葫芦过来,走到赵菲身前,把糖葫芦伸过去。 “吃吧,挺甜的。” 赵菲抬起头,脸上的掌痕和泪痕纵横交错,眼睛也是红肿红肿的,看着那是相当可怜了。我的心里有点同情,但是也没有很同情,甚至有点觉得她是活该。 赵菲看见糖葫芦,说道：“你哄小孩儿呢？” 我说：“你吃不吃,不吃我扔了。” 赵菲说：“不吃。” 我二话没说,直接就扔了。由此可见,现实和韩剧是不同的,生活里根本没有那么浪漫。 赵菲说：“你这气性挺大啊。” 我没好气地说：“能不大吗？我可是帮你的,反过头来你还骂我？” “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了你好？当时在中专门口,你们要是真打起来,你就倒霉了。” “切,我怕他？隔壁就是县一中,他有人,我就没人了？” “呀,瞧你这意思,你还混的不错啊？” “错不错的,你让金林和我打一回试试？” “那上次你咋被追的翻墙到中专了呢？” “……此时非彼时。” “拉倒吧。”赵菲哼了一声：“在天曲镇,有宋扬罩着你,到了文水县还有？” “你还不知道吧,扬哥也来文水县了,开了个kt就在安庆路上呢。” “真的？”赵菲站起来,“走,我要去唱歌。” 我俩走到体育场前面打了个车,直奔零点kt进去以后,我先和前台说了下,开了个小点的包间,然后又给张伟打了个电话,说我带了个朋友过来唱歌,随后再去和扬哥他们打招呼。去包间的路上,服务生见了我,都叫我吴总,把我给美的。 赵菲说：“你混的不错啊,都当上总了。” 我说：“还行吧,我在这里面也有股份。”这逼装的,那叫一个舒服。 进了包间,服务生把灯光调暗,然后又问我：“吴总,喝什么酒？” 我转头问赵菲：“喝什么啊？” “喝什么容易醉？” 我想了想：“掺着喝容易醉。” “那就都要。”赵菲还真是不客气。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把酒送过来,白的、啤的、洋的都有。赵菲二话不说,就开始喝,我也不劝,看得出她心情不好,那就随便她喝呗。赵菲还叫我喝,我少少的陪了点,赵菲说：“你真不爷们。”我说：“可拉倒吧,咱俩要是都喝醉,谁把你送回去呢？”赵菲说：“我今天出来,就不计划回去了,咱们一会儿开房去。” 我一听就美了,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啊,那我就陪着她喝吧。赵菲一边喝一边唱歌,唱的都是伤感的情歌,张惠妹的听海、张信哲的过火。唱了一会儿,就放下不唱了,专心致志地喝酒。喝着喝着又哭,我忍不住了,说：“你这是何必呢,以后别和那个傻逼好了。” 我叫别人傻逼,可能只是单纯的骂骂。但是我叫金林傻逼,是因为我真觉得他是个傻逼。 赵菲瞥了我一眼,说道：“你管我呢？你是我什么？” 哎呀,这一句话,又把我给气的。我可不惯着她,直接说道：“滚,你死了我也不管。” 赵菲不说话了,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我以为她挺能喝呢,结果五六杯下肚,看着就有点不行了,身子摇摇晃晃的,眼泪也不停的往下掉。我又忍不住了,说：“行了,别喝了。” 赵菲转过头,看了看我,眼神一片迷离。 “吴涛。” “啊？” “上我。”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上我。”赵菲又说了一遍,然后开始解扣子,露出一片白皙的脖颈。 露出内衣的时候,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叫了声：“我草”然后赶紧拉开赵菲的手,又给她把扣子系上了,“你别发神经啊,这可是ktvr勺包间。” “吴涛,你装什么纯呢？以前在我家楼道、公交车上,不是都摸的挺起劲儿吗？咱又不是第一次上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人君子啦？”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我把扣子给她系好,说道：“你瞧你现在的状态,眼睛肿的和桃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奸你呢。我跟你说,要想上床,咱改天的,状态好了再说。” 赵菲没说话,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说：“你于嘛啊？” “你是不是不行了。”说话的同时,赵菲猛地摸了我下面一下。其实我下面早硬的和铁一样了,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碰到这个场面不可能扛得住。 “还行啊,和以前一样。”赵菲说：“你这是怎么了,上了个县一中变化这么大？” “没什么,喝你的酒吧。” “呵,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赵菲坐好了,又开始喝酒。 这话可耳熟,她上次就和我说过。我当然不是正人君子,没有哪天不想着泡妞的,可是现在就是不想,赵菲的状态不正常,我也不想趁人之危。赵菲喝了会儿酒,就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等她睡熟了,我把她放在沙发上,找服务生要了个毛毯给她盖上,然后上楼去和宋扬说了几句话。他问我近况如何,我也是老老实实的说了。最近在县一中还算风光,所以我也敢说,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说完我的事,我又问宋扬他们的事。宋扬说他们还行,上次开张的时候,好多政府官员过来捧场,现在道上的人根本不敢过来找茬,所以k的生意做的是顺风顺水。最后还说：“月底就能分红了,这是你的银行卡。” 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来递给我,同时也告诉了我密码。我很激动,以前我一直用现金,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拥有自己的银行卡。说完话,我告了个别,就下去了,也没去找邓禹,还没办成他的事呢。回到包间,赵菲还睡着,电视还很大声的放着歌。我把音乐关了,然后坐在赵菲的头边,拿出手机来玩游戏。当时的手机也没现在这么多功能,来来回回的就是打地鼠、贪吃蛇、俄罗斯方块。 我最喜欢玩俄罗斯方块,常常一玩就是一个下午。正玩着呢,突然听见赵菲呢喃地说：“你刚才去哪啦？”我看了看她,眼睛也没睁,不知道是不是和我说话,但还是回了一句：“去和扬哥说了几句话。”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坏我好事 “嗯……”赵菲哼哼了一声,突然抬起头来,挪了挪身子,把头放在了我的腿上,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我看了看她,也不以为意,继续玩着手机。赵菲这种女人,做出什么事我也不会觉得奇怪。赵菲睡熟了,我也接了个电话,叶云打来的,问我情况怎么样,我就简单说了一下。叶云说：“那你晚上不回来了？” 我低头看了看赵菲,说道：“一会儿看情况吧。等会儿她醒了,看她什么意思。她要是回学校,我就送她回去;她要是不想回,我就和她找个地方睡觉。”这里的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我甚至还在想,楼上就有房间,到时候去那睡也行。 挂了电话,我继续玩游戏。玩了两个多小时,已经到晚上了,赵菲还没有醒。我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是也不好意思叫醒赵菲。赵菲躺在我腿上,脸朝着我的肚子,安详的像一只靠着火炉睡着的猫咪。这是我的初恋啊,就算她骗过我好几次,就算她是个公交车,就算我以后再也不会爱她,可她毕竟在我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像是不受控制,我的手慢慢伸出来,摸了一下赵菲的头发。 结果“噗哧”一声,赵菲笑了出来。我赶紧把手收回,没好气地说：“你早醒啦？” “嗯。”赵菲坐起来,冲着我一笑。她的面色好了许多,掌痕什么的也看不太清了,不过因为哭过的缘故,还是有点脏兮兮的。赵菲站起来,走进包间里自带的洗手间,在里面好好拾掇了一下,出来以后顿时容光焕发,非常顺眼的一个小美女。 我的心跳了一下,赶紧低下头玩手机,假装不以为意的模样。赵菲坐过来,凑过来问：“玩什么呢？”她离我很近,两人的脸都快碰上了,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我的心跳越发严重,但还是假装镇静：“没见过啊？俄罗斯方块” “切,无聊。”赵菲坐直了,把脚蹬在茶几上,说道：“接下来于什么啊 “先吃个饭吧。”我把手机收起来,我现在是真饿了,“之后的事就之后再说。”我承认自己现在动了歪心思,因为赵菲已经恢复正常状态了,我是不介意晚上和她去开个房的。 赵菲说：“吃完饭于什么啊？不说清楚就不走。” “你想于什么？”我俩都在这装逼,谁也不愿意先说出来。 “你是男生,当然要听你的。” “那……去看电影？”我假装一本正经,其实在欲擒故纵。 “你就想看电影啊？”赵菲突然贴过来,用手摸着我的脸颊,然后摸着我的脖子,最后滑进了我的胸膛。这一只小手,瞬间就点燃了我的怒火。不得不承认,赵菲勾引男人的本事是越来越高了 我也克制不住了,用手一搂她的腰,将她拉到了我怀里,笑嘻嘻地说：“当然还要于点别的。” “于什么呀？”赵菲一边说,一边骑在了我身上。对,像骑马那样骑在我身上 我抱着她的小蛮腰,笑嘻嘻地说：“晚上,咱们……” 还没说完,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而且还“啪啪”的把灯全打开了,昏暗暧昧的包间顿时明亮无比,将一切隐藏的情愫彻底蒸发。那种感觉,比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还难受,我根本无法克制自己的怒气,转头就骂：“你他妈……叶云？” 是的,站在门口的就是叶云。我惊呆了,骑在我身上的赵菲也惊呆了。 叶云看着我们,“啊,是不是打扰你们了。”话虽这么说,可他一点出去的意思也没有。 “刺溜”一下,赵菲从我身上滑下去了,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现在的心情,只能用“无语”来表达了,一点点气也发不出来。 我说：“叶云,你来于嘛了？” “嗯,我来给你们送点饭。” 这时我才注意到,叶云手里提着几个白色的塑料袋。他走过来,把塑料袋放在桌上,然后一个个打开,有炒米,有鸡蛋,有饮料,准备的还挺周全。叶云又把一次性筷子递给我俩,“饿了吧,快吃快吃。”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我俩 “那个,叶云啊。”我无奈地说：“其实你不用送饭的,我俩到外面吃点就行……” “哎呦,来都来了嘛。”叶云又做了个“快吃快吃”的动作,“之前你给我打电话,说赵菲喝多了在睡觉。我就想,饭点也到了,你肯定吃不成饭,所以就寻思着送点过来。” “……”我能回他的也只有这一串省略号了。叶云的好心好意,我实在……无话可说啊。这不是坏我的事吗……等等,坏我的事？ 我抬起头,看着叶云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来坏我事的,和之前抢刘雨薇、黄晓雯、冯新雅的时候如出一辙我只是有这个想法,但是也不敢断定,没准叶云真的是好心呢？赵菲的话,他不会再和我抢了吧？ 我说：“行,好兄弟,还是你够意思。”说着,倒了杯酒,递给叶云。 叶云接过来,一饮而尽,说道：“说这于嘛,咱俩谁跟谁啊,我还能看着你饿肚子？” 我“嗯”了一声,又对赵菲说：“你赶紧吃,叶云都给咱送来了。” 赵菲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拿着筷子吃了起来。我也吃着,一边吃一边和叶云说话,然后漫不经心地说：“兄弟,谢谢你送的饭。一会儿你要去哪啊？” 这家伙最好说回学校,或是说其他地方,总之千万别坏我的好事 结果叶云反问：“你俩一会儿去哪？” 我说：“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啊。” 叶云惊讶地看着我俩。我笑嘻嘻的看着他,赵菲则娇羞的低头吃饭。当然,赵菲的娇羞肯定是装的,在这方面她比谁都豪迈。 “你俩不会是要搞对象吧？” “别瞎说啊,赵菲现在有男朋友。”我赶紧辩解。 “那你还要有什么秘密啊”叶云说：“和别人的女朋友,是不能有秘密的啊” “”我：“你还真好意思说,当初你怎么和我的女朋友……” “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叶云打断了我,“吴涛,你和赵菲到底要去于嘛？” “就是去看个电影……”我都服了,只想早点把叶云打发走。 “看电影好啊”叶云来了精神,“咱们一起去看吧,我已经把票订好了。”说着,叶云掏出来三张电影票,正是时下最火的片子。 我彻底傻了,呆呆地看着叶云,饭粒从我嘴巴里掉出来了都不知道。 既然电影票都买好了,那就没有了推脱的理由。吃过饭后,我们三个就出了kt往电影院走去。路上,叶云又开始发挥长处,开启幽默模式,逗得赵菲咯咯直笑。不一会儿,两人就熟络起来,在大街上就打打闹闹。而我,反倒成了个陪衬的,眼睁睁看着两人嬉闹。 到了电影院,排队的人还挺多。趁着赵菲去买爆米花和可乐,我悄悄对叶云说：“哥们,看完电影,你就先回去吧。” 叶云惊讶地说：“为什么啊,你要于嘛？” 我耐着性子说：“别装糊涂,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开荤了,这次你可不能再坏我的事了。” 叶云看看我,又看看不远处的赵菲,点了点头：“兄弟,我知道了,肯定不坏你的事。” 赵菲跑过来,递给叶云一杯可乐,又递给我一杯可乐。这微妙的次序关系,让我心里稍稍有点不爽。进了影院,三个人的位子挨着,赵菲坐在中间,我和叶云坐在两边。赵菲只买了一桶爆米花,所以她一会儿放在我俩中间,一会儿放在她和叶云中间。不过电影看到一半,可能是剧情太迷人了吧,一直到电影放映结束,赵菲放在她和叶云之间的爆米花再也没有拿过来…… 不过我忍了,无所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不该这么小气的。 看完电影,我们三个出来,精神还处在兴奋之中,刚才的好莱坞大片特别劲爆。叶云提议去吃个夜宵,我们就一起去了。此时已经晚上ll点多,我找了个机会,悄悄和叶云说：“你该回去啦” 叶云“嗯嗯”的点头：“吃完夜宵就回去。” 找了个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吃饭的过程中,叶云和赵菲还是打打闹闹,赵菲还把不喜欢吃的东西都挑到叶云碗里了。 终于吃完了,我们三个出了饭店,在长街上溜达,路过一个个闪烁着“宾馆、旅馆”的霓虹灯牌子。我不停的和叶云使着眼色,暗示他该回去了,结果叶云置若罔闻,还是和赵菲嘻嘻哈哈的聊着。我忍不住了,说：“叶云,你一会儿去哪啊？” 叶云说：“我还不知道呢。”然后他转头看向赵菲：“赵菲,你呢？回学校不？” 赵菲说：“吵了架,不想回去了,在外面找个地方睡觉吧。”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斗地主 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生怕叶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行,让吴涛带你找个地儿吧,我就先回学校了。” 叶云说完这句话,我连感谢他八辈子祖宗的心思都有了。我冲他飞了个眼色表示谢意。赵菲看了看叶云,好像还有点舍不得的意思,我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只听赵菲说：“都这么晚了,还回什么学校啊,和我们一起到外面住吧 当时我就震惊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赵菲,想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叶云也想歪了,踌躇着说：“啊。不好吧？” “你俩想哪去了,当然是你俩一间房,我一间房了”赵菲非常鄙视地看着我俩。 “哦……”叶云看了看我,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我也看了看他,意思是你赶紧的,从哪来回哪去。叶云明白了,说道：“算了吧,我还是回去。”说着,抬手就招了一辆出租车,又递给我一张黑色的卡片,悄悄告诉我：“这是黄庭酒店的金卡,豪华大床房只要五折。” 我接过金卡,激动的无以复加,简直要泪洒当场。黄庭酒店我知道,文水县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是文水县最豪华的酒店了,实话说我还没住过这么豪华的酒店,以前也就住住几十块钱的旅馆。我握了握叶云的手,由衷地说道：“兄弟,谢谢你。” 叶云果然是个好人,之前都是我误会他了,谁再说叶云不够意思我和谁急 我和赵菲上了出租车,叶云站在车外冲我俩摆手,露出天使般温暖的笑容。我甚至忍不住冲他飞吻了一个：“兄弟,回去的时候慢点” “走吧,走吧。”叶云继续摆手,冲司机师傅说：“黄庭啊” 接近凌晨的文水县大街畅通无阻,五分钟后我们就到达了豪华的黄庭酒店。虽然赵菲装的若无其事,但我看得出来她还是挺高兴的。我说：“你男朋友那么有钱,没带你来这住过啊？” 一提她男朋友,赵菲马上不高兴了,瞪了我一眼说：“少说两句吧” 开了个豪华大床房,虽然有叶云的金卡,但还是花了我几百块。虽然我现在也不缺钱花,但还是一阵肉疼。接着火速上楼。在电梯里,我就克制不住了,伸手就把赵菲抱住了。赵菲嬉笑着说：“在ktv里,你不是挺正经的吗？”出了电梯,往我们的房间走,一路上都是软活活的地毯,有一种进入上流社会的感觉。进了房间,大床房就是不一样,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过我现在可没心情欣赏房间,对我来说只有那张大床是有用的 把门关上,我就抱着赵菲,将她往床上推。我俩一起倒在床上,疯狂地亲吻起来,我的手迅速解着赵菲的衣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她脱的只剩内衣内裤了。就在这时,赵菲却突然坐起来,说她要去洗个澡。我说还洗什么澡啊,完事了再洗吧,然后又要把她推倒。结果赵菲把我推开,坚持要去洗澡。我也没办法,就说走,咱俩一起去洗。赵菲不肯,要一个人洗。 我看着赵菲进去洗澡间,然后听着水声哗啦啦的响起来。洗澡间的门是毛玻璃的,赵菲的身体也若隐若现,看的我血脉喷张。我用最快的速度脱了衣服,只穿一条内裤等在床上。赵菲洗完了,裹了个浴巾出来,完美的身材曲线暴露无疑,露出的部分诱人,没露出的部分更加诱人。我也迅速冲进洗澡间,三下两下的胡乱抹了抹,然后就冲了出来,迫不及待的就往床上扑。别笑话我,年轻的时候都是这样 我把赵菲扑倒,赵菲咯咯咯笑起来。我才不管她笑不笑,伸手就把她浴巾解了,一具完美的**呈现在我的面前。我深吸一口气,保持一下镇定,正要长驱直入的时候,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草我骂了出来,都这么晚了,哪个王八蛋还会过来？ 我准备不理他,但是敲门声越发频繁,根本没办法继续做事。我跳下床,套了个内裤,气冲冲的往门口走。不管是谁,哪怕是酒店经理,我都要朝他鼻子来上一拳赵菲则用被单盖着身体,好奇地朝着门口看过来。我打开门,正要咆哮,然后就呆住了。 门口站着叶云,他又回来了 “啊,宿舍锁门了,我进不去。”叶云说：“我在隔壁开了个房,过来告诉你们一声。” 然后他又小心翼翼地说：“没打扰你们吧？” 我保持着嘴巴张开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叶云。我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要是能吃人的话,肯定当场就把叶云吃了。 房间里面传来赵菲的声音：“是叶云吗？你怎么来啦？” 叶云头往里偏,说道：“学校锁门了,我没地方去,所以在隔壁开了个房间。” “嗯,进来坐会儿吧？”赵菲说着。 “不啦,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你们早点休息吧。”叶云冲着里面的赵菲摆了摆手。 然后,叶云又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看来是打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就过去。” 我呼了口气,终于把嘴合上了,真怕叶云来截我的胡。我都怀疑,叶云现在要是让赵菲去他那边,赵菲会不会裹着被单就跑过去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非常有这个可能啊 我说：“没事,赶紧睡吧,明天一起吃早餐。” 叶云退了出去,我把门关上,飞速地跑回床上。虽然感觉都没了,不过可以重头再来我把被单撩起来,用手轻轻抚摸着赵菲的身体,把嘴也凑了过去。不过这一次,赵菲没有再迎合我,而是处于一种走神的状态。我问：“你怎么了？” 赵菲说：“我只是在想,叶云一个人在隔壁多孤单啊……” 我心里一凛：“你想怎样？” “要不把他叫过来吧……”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你……当真的？”我虽然在a片里看过某些情节,但是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现在真是又矛盾又紧张,还夹杂着一点小刺激。 “嗯,叫过来吧。”赵菲说：“叶云是咱们的朋友啊,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那么孤单。” 我有点犹豫,但还是站了起来。如果赵菲要这样,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我的心里非常复杂,穿了衣服就往外走,听见赵菲又说了一句：“对了,和服务生要一副扑克。” “啊,于嘛？” “斗地主啊”赵菲说：“三个人能玩的牌,也只有斗地主了吧？” 我：“……” 五分钟后,我们三个穿的整整齐齐,真的坐在床上开始斗地主。我看着手里的两个王、四个二,分分钟可以秒杀他俩,可是我竟然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抱着打炮的心情过来打牌,有谁能理解我的悲伤？ 叶云一个劲儿地说着：“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两个了,我实在不想的,可是学校关门了……” 我打断他：“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房间号的？” “哦,你用的是我的卡,所以很容易就能查到的。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做啊 赵菲说：“就得来找我们啊,不然你一个人上哪玩去。” 我斜眼看着叶云,总感觉这厮肯定是故意的。不过这厮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外加纯洁无辜的眼神,又让人觉得相当费解,他要是截胡,想和赵菲上床,那我倒可以理解。可是他什么也没于,所图的究竟是什么？ 我们打了半晚上的牌,后来实在困的顶不住,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着了。是的,三个人一张床,纯的像纸片一样第二天早晨,我们洗涮完毕、收拾整齐,一起走出房间的时候,还把走廊里收拾其他房间的服务生吓到了。我们走过去以后,还能听见她们窃窃私语：“现在的孩子越来越开放了……”我们要是真做过也就算了,可我们就是打了一晚上的牌啊 出去吃了个早餐,叶云和赵菲越发熟络,而且开始哥哥妹妹的叫起来,以前根本看不出来他俩的关系能有这么好。叶云拍着胸脯说：“妹子,那个金林再欺负你,你到县一中找我和吴涛来,我俩不把他的屎打出来就不姓叶” 我转头说：“我本来就不姓叶好吧？” 不管怎样,赵菲还是很感激我们,说她现在最好的朋友就是我们两个了。把赵菲送回学校以后,我和叶云也回了县一中。在路上,我就埋怨他,说他回回坏我好事,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叶云不断的说不好意思,这次只是个巧合,学校真的回不去,下次一定不会了。 纵然这样,我对叶云也生不起气来,总是觉得为了一个女人和兄弟生气不值得吧。昨天睡的不好,上课也浑浑噩噩的,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不知什么时候,好像是下课期间,有人喊了一句：“罗奔回来了”就这么一句话,把我惊的一个激灵,立马站了起来。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十面楚歌 看清楚了,是班上一个同学喊的,而且还是天屯镇的,站在门口兴奋地看着走廊,还有意无意的将目光瞟向我,露出些许同情的目光。我揉了揉眼睛,清醒了许多,发现班上好多同学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我。甚至连前面的冯新雅也扭过头来,说道：“罗奔来了,你赶紧躲躲吧。”我笑了笑,没有回她的话。冯新雅又说：“别逞能啊,我是为了你好。” 我推了推叶云,叶云还趴在桌上睡觉,口水都流下一大条来,严重影响他的帅哥形象。叶云哼哼了一声,半点醒来的意思也没有。我朝着门口走去,班上的同学都惊讶地看着我,庞华跑过来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涛哥……” “没事。”我说着,已经走到门口。 高一的走廊现在热闹极了,各个教室门口都出来好多学生,叽叽喳喳的都是一脸兴奋。看到我出来后,众人一片噤声,但是看得出脸上更加兴奋了,好像在期待着某场战斗袭来。我看向走廊尽头,罗奔果然正一步步走来,身板一如既往的高大威猛。毫不夸张的说,还没有走过来,一股如山倒的气势便压了过来。住院近一个月来,这是罗奔首次出现在学校,刚一出现就引起了高一年级的轰动,恐怕刚进校门的时候就被大家发现了。 与此同时,东子和老肥他们也奔了过来,紧紧地聚在我的周围,警惕的看着走来的罗奔。我们班在高一走廊上算是比较靠前的,所以罗奔很快就走到了我的身前。我清晰的感到,整个高一年级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屏着呼吸看着我们。在罗奔面前,我矮的像个骡子。可我还是抬着头,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罗奔只停留了一下,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去。好多学生都叹了口气,显然是因为没有看上热闹。 东子说：“我草,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我面色一变,赶紧碰了一下东子的胳膊。我虽然不怕罗奔,可也真的不想惹他。可惜这句话还是被罗奔听到了。他转过头来,轻蔑的看了东子一眼,然后继续朝前走去。这么一来,东子更得瑟了：“咋了,咋了,我还怕他不成？整个天屯镇都被我踩到脚下了。” 走廊里有好多天屯镇的学生,听到这句话却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东子说的确实是实话,整个高一没有能够和我们对抗的势力。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东子这么说。我崇尚无法无天,但不是这样一种表现形式。罗奔过去以后,好多学生觉得没热闹可看,纷纷回教室去了。东子他们也准备走,我说：“急什么,还有好戏看呢。” 这时候,叶云也出来了,睁着惺忪的双眼问：“罗奔回来啦？找麻烦没有 我们看着叶云都没说话。叶云说：“看我于嘛,我脸上有东西？” 我们都点了点头,叶云连忙拿出镜子,一照就叫了出来：“我草,什么情况” 叶云的脸上有个唇印。 我记得刚才推他的时候,脸上还没有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不知哪个姑娘就偷偷亲过他了。我们一脸的羡慕,叶云却是一脸嫌弃,拿出纸巾来擦了擦脸。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啊” 我们都转过头去,其他班上也出来好多学生。在七班门口,罗奔抓着庄浩的衣领,高高的将他举了起来。这就是我要等的好戏。我抱着双臂,微笑地看着这个场面。 昨天和我到医院的有三十多人,但是能猜到今天这个场面的不到三个人。 走廊上的高一学生也是一片震惊,没人知道为什么罗奔第一天出现不找我的麻烦,而去找庄浩的麻烦？ 庄浩被罗奔高高举起,姿势和动作都像极了元峰,大概他们这种体格的都喜欢玩这种压倒性的游戏。庄浩捂着自己的脖子,双腿在下面不停的乱蹬。 “罗哥,罗哥”庄浩叫着：“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罗奔将庄浩顶在墙上,恶狠狠地问：“你还敢问我怎么了？” 走廊的学生越来越多,逐渐的挡住了我们的视线。东子骂道：“滚,都滚开” 好多学生不情愿地让开,我们才得以继续观赏这出好戏。 庄浩的脸已经憋的通红：“我……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罗奔狠狠一拳砸过去。仅仅是一拳而已,庄浩的鼻血就溅了出来。 “罗哥,咱都是一个镇的。你,你饶我一次吧。”庄浩可怜巴巴的求着饶 罗奔没有说话,又是一拳砸过去。我们离得远,看不太清庄浩的伤势,但仅凭想像也知道他肯定好受不了。罗奔那个拳头啊,我一辈子都不想尝试。 砰、砰、砰。罗奔连续砸了好几拳,接着问道：“还不知道？” “我错了”庄浩杀猪般嚎叫起来：“我不该以罗哥的名义组织天屯镇的学生对付吴涛罗哥从来没让我这么于的,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 走廊里一片哗然,学生们面面相觑。尤其是天屯镇的学生,更觉不可思议,好多人朝我这边看过来。而我不以为意,仍旧抱着双臂,靠在墙上优哉游哉的看着好戏。 叶云打了个哈欠：“就这种程度啊,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我继续回去睡觉啊。” 我说：“你去睡吧,刚才是唇印,一会儿就是贞操了。” 叶云哆嗦了一下,还是站住了,没有回去睡觉。 那边,罗奔在喘着气,不知是累了,还是愤怒到了极点。 “庄浩,你的胆子太大了。在天屯镇,没人敢这么做,你知道后果吗？” 说着,罗奔的手一松,庄浩瘫倒在地上,罗奔一脚一脚的踹出去,鲜血很快溅了一地,庄浩不断嗷嗷叫着求饶。我都不忍心看了,实在是太惨了,我觉得罗奔的脚不亚于砖头。踹了一会儿,庄浩就没动静了。罗奔说：“给你三天时间,自己滚出县一中,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了这句话,就代表事情进入尾声了,好戏也就到此为止。走廊上的学生却没散去,还想看看罗奔要于什么。不过我知道没什么了,就和东子他们说：“行啦,都回去吧。” “涛哥……”身后的庞华突然叫了一声。 “嗯？” “罗奔……过来了。” 我抬起头,眉头一下皱了起来。罗奔确实走了过来,而且很明显是朝我走来的,因为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在看着我。走廊上的学生又兴奋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看着,有个子矮的还不断蹦起来看。叶云悄声说道：“妈的,他想于嘛？庞华,进去拿家伙” 庞华钻进教室,极尽所能的找着家伙,连簸箕这种毫无杀伤力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悄无声息的,我们的兄弟,老肥他们的兄弟,也都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十面楚歌。罗奔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休想占到半点便宜。罗奔经验丰富,应该察觉到气氛的不对了。可他依旧我行我素的走来,而且眼睛里似乎只有我 我想到了一种拼命的打法,无论身边多少刀光剑影,只逮着一个拼命往死里揍。如果罗奔的目标只是我的话,还真不知道这么多人能不能……不由自主的,我将手伸进口袋,摸向了那把康巴藏刀。我有把握在罗奔进攻的一瞬间,将锋利的刀锋刺向他的肚子。 罗奔一步步走来,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是东子。东子挽起袖子骂道：“他妈的,块头大了不起吗？要不要我天格镇单挑王和他玩玩？”说着就要往上冲。 我一下抓住东子,没有让他冲上前去。我还是那个想法,在罗奔没动手前,我不愿意得罪这个家伙。可以准备,可以反攻,但不能主动进攻,这是我对待罗奔的原则。 罗奔走了过来,像座山峰一样矗立在我的身前。我想看他,就必须要抬起头来。 我毫不怀疑,在县一中的高一年级里,罗奔一定是单挑无敌的存在。 同一时间,我们的众多兄弟也围过来,足足有七十多人,有拿着家伙的,有没拿着家伙的。 走廊非常安静,所有人都屏着呼吸,这才是最为紧张的时刻。 剑拔弩张、草木皆兵。 我的手伸到口袋里,轻轻把刀囊解开,握住了木质的刀柄。 “不过一个月没见,你的势力已经可怕到这种程度了。”罗奔开了口：“让我非常震惊。” “还好。”我说：“如果你想,你也可以。” 这倒是句实话。罗奔一开口,散乱的天屯镇势力又会集中起来。 “结党营私,是弱者的行为。” “就算是吧。”我说：“弱者要想保护自己,就只有团结起来这一条路。 罗奔点头：“勇于承认自己是弱者,这很好。我今天过来,是专门为了庄浩的事。另外也想告诉你一句,咱们两个的事情还没完。”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这里,还很痛,尤其是阴天下雨的时候,痛到简直想要立刻就把你杀了。”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强迫症 “随时欢迎你来报仇。”我盯着罗奔的眼睛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已经断定罗奔现在不会动手,因为他不像是婆婆妈妈的人,完全没必要说这一大段的废话。果然,罗奔哼了一声,转头走开。甚至都不用我吩咐,人群便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大家看到他的本能反应就是躲开。看着罗奔的背影,东子有点急了,不停的冲我使着眼色,意思是趁着现在人多,再把罗奔给收拾一顿。 我摇了摇头,和他们说：“散了吧。” 我们的人一散,走廊的学生也散了,反正也没什么热闹好看。我正准备返回教室,恰巧听见不远处,老肥对东子说：“瞧吴涛那个怂样,这么多人也不敢打罗奔。” 我的心里揪了一下,就看见东子猛地甩了老肥一个耳光。老肥捂着脸,惊讶地看着东子。东子指着他说：“别你妈瞎说,你知道个逑,涛哥从来就没怂过。”走廊还是有不少学生的,老肥顿时觉得很没面子,捂着脸很快的往前走了。这段小插曲并没引起太大风浪,大家都各回各的教室了。正好上课,我也返了回去,随着老师的进入,教室也渐渐安静下来。 叶云说：“还睡不了？” 我摇了摇头。 “那说会儿？” 我点点头。 “嗯……”叶云说：“你说罗奔为什么不动手？是因为咱们人多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他说这事还没完,意思就是不会放过咱们了。那你说,接下来他会怎么对付咱们？”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不会耍阴招。” 叶云看着我：“算了,睡吧。” 我俩又趴在桌上开始睡觉。这一着,算是罗奔下了战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找我麻烦。面对这个大块头,我还真的有点头疼。罗奔和元峰是一个类型的,和他单挑根本一点胜算也没有。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会先下手为强,先把对方整服了再说。可是面对罗奔,我还是想避其锋芒,尽量不要和他发生冲突。在他没有真正动手之前,我还是确立以防为主的对策。 为此,我做了很多准备,包括随身携带康巴藏刀,还有走到哪都带着一二十人。东子肯定是经常跟着我的,他对我比对他自己还上心。他搞不懂我为什么不肯主动出击,但无条件支持我的全部决定。东子让老肥他们也跟着,但是一两次之后,我看得出老肥他们心不在焉,不大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和东子说算了,别让老肥他们跟着了。 就这么过了两三天,罗奔却是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有几次面对面遇见,我们这边整个都紧张起来了,罗奔却看了我们一眼之后匆匆离开。东子高兴地说：“看来这个大块头是怕了咱们啦,之前的嚣张牛逼都是装出来的。”我却知道不是,罗奔的眼睛涣散无神,整个人看上去相当疲累,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因为经历过郭军、郭恒的事情,我知道那种疲累是无法装出来的。 看来,罗奔是遇到什么事了,所以才无暇来对付我们。我有轻微的强迫症,比如绝对不和兄弟的女人有染,哪怕是以前的女人也不行;比如什么事情都要查个清楚,不知道真相的话心里就跟猫抓一样难受。我就让庞华去查查罗奔,看看这家伙是怎么了。过了两天,庞华告诉我,没人知道罗奔遇到了什么事,因为罗奔从来不和其他学生来往,整个人的行踪也会鬼魅一样无迹可寻。我以为是庞华能力不行,结果换了叶云去查,一样是这样的结果。 叶云就宽我的心：“别管他了,只要他不来找咱们的麻烦不就行了？” 我也想置之不理,过自己的逍遥生活去。但是不行啊,心里面藏着事,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罗奔不来找我,反倒成了我的苦恼,在别人眼里可能非常犯贱,但我想一定有人能理解我的感受。叶云挺了解我的,就跟我说：“实在不行,你做其他事分散一下注意力”。我无精打采的说：“做什么事啊？”叶云说：“你忘啦？还有白依月的事没有办呢。” 这一句话,可算惊醒梦中人了。我拍着自己的脑门,非常自责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我就把罗奔的事暂时放到一边,投入到白依月的事中去,尽心尽力的帮我们扬哥寻回媳妇。但是白依月的事也没那么好办,早前就说过理由了,这个女生冷面如霜,一般人不好接近。叶云帮我的忙,想尽一切办法,还是不能靠近这个女生。 我俩一下课,就跑到高二去,趴在白依月她们班的窗户外面观察。白依月一出来,我俩就冲着她傻笑,最起码得混个脸熟是吧？但是白依月从来没拿正眼看过我们,估计把我俩当作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追求者了。因为白依月的高贵冷艳,缠着她的男生越来越少,我俩还是锲而不舍,利用一切机会接近白依 以前邓禹说过,白依月是个心地善良的女生,我们根据这点为她量身定制了一个计划。有一次白依月出了教室,我趁机在她面前摔倒,然后假装晕了过去。旁边的叶云立刻扑过来,晃着我说：“吴涛,吴涛,你怎么了,心脏病又犯了吗？”然后他抬起头,对正好经过的白依月说：“美女姐姐……” “我不会人工呼吸。”白依月丢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能帮我们打个20吗？”叶云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我一下从地上坐起,埋怨道：“你说的太慢了,人家以为是占她便宜的。 这一幕,把旁边几个高二的笑死了,说我俩毛都没长齐呢也敢来泡高二的女生。这要是在高一,我们早就大耳刮子甩上去了。但是在这里,我们只能低调、低调、再低调,站起来灰溜溜的跑了。 叶云说：“我活了十六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帅哥不感兴趣的女生。”我和叶云没事就商量接近白依月的方法,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而罗奔也没有来找我们,之前当着那么多学生说的“这事没完”似乎成了一句空话。在高一年级里流传的普遍说法,就是罗奔已经彻底怕了我们。也正因如此,我们也渐渐把这事忘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天气已经冷到不穿厚一点的外套就无法出门的地步。树叶子早就掉光了,早晨起来总是一地的白霜,初冬也在悄无声息的袭来。但是还不到来暖气的时候,大家整天冻得浑身直哆嗦。我和叶云为了御寒,每天晚上都要喝点酒,东子也经常过来凑热闹。这天晚上下了自习,我们三个月又聚在宿舍。 叶云一翻床底,说道：“没酒啦。” 我立刻躺到床上,说自己肚子有点疼;东子捂着腿,说下午不小心崴了;叶云捂着头,说他感冒了有点头晕。反正,谁也不愿意下去买酒。僵持了一会儿,叶云建议猜拳,谁输了谁去买酒。我们三个坐起,剪刀石头布之后,成功的把我淘汰了。我马上说,三局两胜。于是大家又来一局,结果又是我输了。我崩溃了,没想到自己的运气那么差。愿赌服输,只好裹了大衣上外头买酒。 楼底下也有小卖铺,可惜并不卖酒;学校里的小卖铺也是,不卖烟不卖酒。我们县一中虽然乱,但是这点节操还是有的。要想买酒,就必须翻墙到学校外面的商店去买。 刚出了宿舍楼,凌冽的北风就吹过来,刮在我脸上疼的要命。我把叶云和东子骂了几句,认定他俩肯定捣鬼了,不然为啥我会连输两局。费劲的翻了墙出去,到外面的小卖铺买了两瓶酒。小卖铺也很冷,生的还是火炉,我烤了一会儿,跺了跺脚,就把酒放到大衣里,迎着北风出了门去。刚一出去,就听见小卖铺后面有人在打电话。 “你再宽限几天,我一定把钱凑上。嗯,拜托了,千万别为难我爸……” 我心里一凛,当时就怦怦直跳。这声音,不是罗奔吗？我往小卖铺后面看了一眼,那边是个狭长的小巷子,常年有人在那边撒尿,还传来阵阵的臊气。一个高大的黑影,正站在巷子口,手里拿着电话说着,正是罗奔无疑。我看过去的时候,罗奔刚好打完电话,迈步从巷子出来。我赶紧退回商店,透过门帘的缝隙看到罗奔往远处走了。 但是,他并没回学校。刚才听罗奔的电话,他似乎正在为钱发愁？我有预感,这就是罗奔没来找我麻烦的原因。我的强迫症又犯了,当下就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大街上空无一人,呼啸的北风,昏暗的路灯,将罗奔的身影映衬的格外寂寥。罗奔只要稍一回头,就能看到跟在后面的我。但他似乎有事,脚步迅速,行迹匆忙,根本注意不到我。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一个傻大个 当然,我也在刻意保持着距离,保证自己不要跟丢了就好。正跟着,突然手机响起,正是我那万年不变的铃音,“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空旷的大街上,这铃音显得十分扎耳。我知道罗奔要转过头来,连忙窜到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 我拿出手机,看到是叶云来电,想必是我好长时间没回去的缘故。我赶紧掐了电话,同时又按了静音。然后我就听到,罗奔一步步走过来。我躲在树后,紧张的呼吸都重了起来。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但是跟踪别人始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况且,罗奔如果见着是我,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我这才是吃饱了撑的上门寻死了。罗奔的脚步越来越近,我也是急中生智,立刻捏了鼻子,冲着电话,假装醉醺醺地说：“老婆啊,我马上就回家……嗯……” 我也不知管不管用,一直侧耳倾听着罗奔的动静。罗奔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紧接着又逐渐远去。我露出个脑袋,看到罗奔已经走远。我裹裹大衣,又跟了上去。这一走,就走过了大半个文水县。一直走到文水县郊区,连路都坑坑洼洼起来。我认得这里,文水县很有名的建材批发集散地,不知道罗奔来这里做什么？ 走到这条街的头,出现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排着数量大货车,一二十个工人正吭哧吭哧的卸货。边上,站着一个看似工头的家伙,背着手吆五喝六,一会儿说这个慢了,一会儿说那个犯懒,也不知是多大的官,官架子倒是摆的挺大。罗奔走到这个工头前面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工头摆了摆手,罗奔便走到那群工人里面,和他们一起卸起货来。 空地上灯光照的雪亮,而我站在阴影下面,罗奔肯定是看不到我的。别人背一件货,罗奔就能背两件货,速度也比别人快了一倍,果然是身大力不亏,那工头不停的夸着。我算看明白了,罗奔是到这打工来的,怪不得平常看见他那么累,也没空来找我们的麻烦了。我要是每天在这卸货,也没功夫和别人打架去。另外我也觉得惊讶,没想到罗奔缺钱到这种地步,竟然要上学之余还得过来打工。再联想到之前的电话,什么“宽限几天”“尽快把钱凑上”之类的,更加断定罗奔是遇上事了。具体是什么事,现在还下不了定论。 我拿出手机,给叶云发了个短信,说我在外面有点事,让他和东子不要着急。之后,我就坐下来,看着罗奔卸货。大概二十分钟以后,几车的货就卸光了,空地上堆了一大片。那工头说：“过来领钱啦”那些人便围了过去,排了一条长龙等着领钱。罗奔本来排在中间,结果总是有人插他的队,结果他就越来越靠后。这种事搁我身上,估计都忍不了,没想到罗奔这么骄傲的人,居然不以为意,一声也不吭。有人插队,他便让让,从不反抗。暂时还没领到钱的,甚至拿罗奔开玩笑,叫他傻大个。 “傻大个,领了钱以后于什么啊？” “傻大个,是不是找小姐去啊。你长这么大的个子,一晚上能于三个小姐吧？” “傻大个……” 周围一片哄笑,而罗奔依旧一声不吭。我承认,我看到这个场面有点震惊,不是说罗奔是在道上混的吗？竟然连这种气也能咽得下？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看到了以前的元峰。 领了钱的工人三三两两的离开,那工头一边发钱一边喊：“明天晚上再来啊” 终于轮到罗奔了。那工头看了看本子,然后数了一茬钱给罗奔。虽然是一茬,但是我远远的看到,都是零钞而已,五块的十块的,估计也没多少。罗奔点了点,似乎数目不对,和那工头说了几句,那工头便抬高了嗓门：“我让你一次搬两件的吗？反正就是这点钱,你他妈爱要不要再计较这些,明天晚上不用来了” 依着罗奔的性格,估计得一拳砸上去了吧？可是没有,罗奔无奈的收下钱,唯唯诺诺的退到了一边。这一幕,就连身为罗奔对手的我看到都有点心疼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究竟有多缺钱,才能让这样一个性子高傲、性如烈火的汉子变成这样？ 罗奔领了钱,工人们也差不多散光了。罗奔细心的把钱装进口袋,而且还掖了好几遍,确定不会掉出来,才迈步往回走。见状,我也赶紧站起,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了。 可以说我自私。罗奔虽然缺钱,我也没有大方到要替他分担什么的地步。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有人说：“傻大个,挣了多少钱啊？” 我转头一看,只见三四个汉子围着罗奔,个个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那几个汉子都是中年人,平均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上,可在罗奔面前还是低了一个 罗奔说：“没多少,几十块而已。” “嘿嘿,那也不错了,比我们挣得还多。傻大个,借点钱花花呗？” 我一下笑了出来,勒索勒到黑道分子的头上,不知这几个中年人是不是活腻歪了。可是一瞬间,我又收敛了笑容,我想起罗奔已经不是两个多月前的罗奔了。果然,罗奔说道：“这些钱,我有急用,你们去和别人借吧。” “哎,怎么个意思啊？”其中一人推了一下罗奔的肩膀,“是不是没把哥几个看在眼里啊？” “不是。”罗奔低下头,说道：“大哥,我真有急用。不然,我也不会到这里来。” “去你妈的,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抓住罗奔的衣领,其他人也推推搡搡的,而罗奔居然木反抗,只是不断地解释着：“我真有用,真有用。 那工头也没走远,听见声音还扭过头看了一眼,却是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我来了兴趣,很想看看罗奔能忍到什么地步,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不会这样拱手交给别人吧？ 争执还在继续。 几个人围着罗奔,已经开始了小动作,有个人砸了罗奔的脊背一拳。但是那一拳,好像对罗奔来说没什么威慑,罗奔继续说着：“我真有用,不能借给你们。” “他妈的”有个人急了,自己去摸罗奔的口袋。罗奔紧紧捂住,坚决不让那人靠近。那人骂道：“自从你来了以后,哥几个就少赚了很多,还不把钱分给我们一点？”便使劲去掏罗奔的口袋。罗奔终于急了,使劲一推,那人便朝后栽了个大跟头。 “操,你敢打人？”那几个民工登时叫喊起来,“刘工,刘工,快回来 已经走出几百米的工头听见了,立刻返身跑了回来。那几个工人围着工头,恶人先告状,说罗奔打人什么的。工头明知是怎么回事,还指着罗奔骂道：“你想于什么？才来几天就打架？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明天你不用来了”说完,就转身要走。 罗奔连忙拦住他,哀求道：“刘工,不要赶我走,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同时,那几个工人也围着罗奔,嚷嚷着让他出医药费。那工头说道：“想在这于也行,你把人家的医药费出一下。”罗奔就是推了他一下,要毛的医药费啊？我看着真是来气。心里琢磨着,罗奔这次该爆发了吧？ 结果罗奔还是没有,他长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那几个工人一见,便纷纷伸手去抢。罗奔叫道：“不能都给你们”然后把钱抓在手里。那几人一看见钱,连眼睛都红了,这个抓,那个挠,还有人绊罗奔的腿,想尽了办法从罗奔手里拿钱。那工头也在旁边怂恿：“你这是干什么呢,快把钱给人家……”拽着罗奔的胳膊。 我忍不住了,是真忍不住了。 多管闲事也好,自讨苦吃也罢。 建材市场周边的垃圾很多,我随便捡了一根钢条,大叫一声便冲了上去,最先削在那工头的脑袋上,一个大血口子就被剌了出来。那工头“嗷”的大叫一声,我也不给他们时间反应,又用钢条去抽其他几个工人。也没什么章法,反正就是乱抽一气,有抽在他们胳膊上的,有抽在他们肚子上的。罗奔彻底愣了,呆呆地看着我：“你,你怎么来了？” 我大叫：“别管那么多了,快帮我一起打啊” 这些工人不算正儿八经的混子,却也都是跌打滚摸过来的,在这地方讨生活平时肯定也没少打架。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嗷嗷叫着开始反击,最先是一个人踹在我脊背上,我往前闪了两步,又有一个人抱住我的胳膊,将我手里的钢条夺了过去。再接着,我就被撂倒在地,好几只脚踹在我的背上,踹的我滚来滚去的。 我看见罗奔还在那发呆,忍不住叫道：“打啊,你愣着于什么” 罗奔没动,站在那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进发，天水镇 如果是几个学生,或许我还能坚持坚持。面对几个膀大腰圆的成人,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片刻之后就被他们制住,牢牢地按住了我的胳膊和腿。罗奔还是一动不动,站在旁边跟个傻子似的。我急了：“你他妈于什么呢？现在这样真叫我瞧不起” “他妈的……”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工头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后脑勺,从地上捡起刚才被我丢掉的钢条,一摇三摆地走了过来,“从哪冒出来的杂种,连老子也敢打。” 工头走到我的身前,用钢条对准了我的脑袋,啐了一口骂道：“老子今天弄死你” “刘工”罗奔叫了一声：“这是我同学,放过他吧。” 工头转过头去,用钢条指着他说：“你再多嘴,老子连你一起打” “刘工,算了。”罗奔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想阻拦工头的动作。 “别过来”工头指着他,骂道：“你他妈要是多事,以后不用再来卸货了” 罗奔立刻不动了,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我也急了,说道：“罗奔,给我打你需要钱吗？我给你还是需要工作？我也能给你你他妈再这样下去,老子都要瞧不起你了” “操。”旁边一个汉子骂了一句,然后一脚踹在我的嘴上,“给老子安静安静” 我的嘴里顿时又咸又苦,不用看也知道出血了,连带着半边脸都麻了,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了。工头扬起钢条,朝着我的脸狠狠削下来。我闭上眼睛,琢磨着得去医院缝几针？但是等了半天,也没觉得脸上很疼。我疑惑的睁开眼睛,发现钢条就在我脸的上空,没有落下来的原因是罗奔伸手抓住了它。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停滞一般。 “哟呵……”工头第一个反应过来,“你他妈还真敢拦啊。”然后一拳砸向罗奔的脸颊。都没看清罗奔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工头“哎呦”一声已经朝后翻了出去。工头坐起来,哇啦啦骂道：“反啦,反啦,给我打”本来按着我的几个工人,现在一窝蜂的冲向罗奔。罗奔“砰”的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脸上,接着又“砰”的一脚,踢在另外一人的肚上。最后一人抱住了罗奔的脖子,却被罗奔一个过肩摔,将那人狠狠丢了出去。还不等那些人站起来,罗奔又冲过去,分别朝着他们肚子补了几脚,这下他们才彻底爬不起来了。 这一番动作,出手凌厉,气势十足,才让我觉得他是在道上混过的。 工头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来回翻转,同时嘴里还骂道：“你行,你行,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我则坐起来,笑呵呵地说：“不错不错,这才像你嘛。” 罗奔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朝前走去。“哎,哎。”我站起来,赶紧追过去,冲他说道：“你需要多少钱？还是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之前说好的嘛,当然要兑现诺言。 罗奔转过来,瞪着我说：“不用你管” “哎,之前说过了,只要你出手打架,我就……” “我说了,不用你管还有,也别再跟着我”罗奔吼完,又继续往前走 我也火了,这人什么东西？我三两步冲过去,拦在他身前,怒道：“你他妈冲我凶什么？跟那些人就装小绵羊,在我面前就这么横？怎么着,觉得我好欺负？”现在给我一块砖头,我立刻就能拍到罗奔脑袋上去,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家伙 罗奔看着我：“那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一开始就跟着我？” 我一下哑口无言,顿时心虚的要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总之别再跟着我。”罗奔的声音越来越寒,“不然,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我皱着眉头,看着罗奔往前走去。敌人毕竟是敌人,没有那么轻易改变。还是我犯傻了,一开始就不该多管闲事。敌人受挫、受辱、受难,都是我应该高兴的事,对不对？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罗奔往前走了十几步。罗奔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停下脚步,接起了电话：“喂……闯哥,我不是说了吗？再宽限几天,我一定会凑齐的。很快很快,你一定要给我时间……别去我家”罗奔突然吼了起来,隔着十几米都让我震耳欲聋,“不准动我家里的东西”紧接着,他的语气又软下来,“不是,闯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好,我明天就回去,你千万别去我家。嗯,好的,你等我。” 说完以后,罗奔才挂了电话继续往前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人就没了踪影。等我回到宿舍,叶云和东子已经等疯了,掐着我的脖子问我去哪了。我拿出两瓶酒,说：“咱们一边喝一边说。”两人这才坐好,倒上酒以后,我把之前的事慢慢说了一遍。 刚一说完,东子就跳了起来,急吼吼地道：“涛哥,你管他于什么,是活是死都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他那种人,一点感恩之心也没有,和个畜生没有什么区别” 这话说的没错,这事要是放在东子身上,早就感激坏了,抱着我涛哥涛哥的叫。而罗奔,只会反过来咬我一口,真是现实版“农夫与蛇”的故事。我没说话,心情也不怎么好。叶云嚷嚷着说：“好啦好啦,不提这事了,咱们喝咱们的吧。”于是我们继续喝酒,三个人喝了一斤半,剩下半瓶怎么也喝不动了,最后躺到床上呼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太阳都晒屁股了,我们三个才慢腾腾的起床,洗涮了之后晃晃悠悠的去上课。这种情形一天复着一天,我也会产生愧疚之心,觉得自己在虚度时光,下定决心好好学习,结果也坚持不了一会儿,就趴在桌上呼呼睡去了。但是今天不一样,我不知哪里抽住了,竟然拿着书看了半节课没有犯困。叶云睡了醒、醒了睡,每次都看看我,然后继续睡去。到下课的时候,叶云被周围吵醒了,打着呵欠看着我。我说：“你看我于嘛？” “表示震惊,你竟然一节课没有睡觉。” “废话,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是富二代啊？像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出了好好学习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出路了。” “……”叶云似乎无语。 “怎么,你还不信？” “我倒是想信,可是一节课过去了,你连一页书都没有翻过去,要叫我怎么信你啊？” “……”这次轮到我无语了。 叶云又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哎,你去哪啊？” 叶云也没理我,直接走了出去。我嘟囔了一句,也不知这货犯什么神经,便继续低下头认真看书。说是认真,其实是骗我自己。叶云说的没错,这都一节课过去了,我连一页书都没有看完,这算哪门子认真啊？可我就是看不进去,脑子里的思绪不停在飞。 过了一会儿,叶云晃晃悠悠的回来了,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 “你去哪了啊？” “……你猜？” “我不猜,你爱去哪去哪。”我低下头继续看书。 “我查过了。”叶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罗奔确实没来上课,看来已经回天水镇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去查这个于嘛？” “你拉倒吧。”叶云站起来,同时也把我拽了起来,“一节课你觉也不睡,书也看不进去,不就是在想这个事吗？实在放心不下,现在就到天水镇看看去呗？” “谁说我在想这个事了”我惊呼：“放开我,我不去”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跟着叶云走出了教室——妈蛋,这小子是我肚里的蛔虫吗？ 刚出教室,东子正好走了过来。 “哎,你们两个去哪？” 我们还没说话,东子就叫道：“我也要去” 我们：“……” “我不管”东子继续叫道：“不管你俩去哪,都得带上我”然后抓住了我俩的胳膊,似乎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了。 叶云说：“东子,我俩去办个事,可能会特别凶险。你老实在学校呆着,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我们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扯淡”东子叫了出来,同时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肚皮,上面布着两道蜈蚣爬过似的痕迹,“这都过去一个月了,老子的伤早好啦你俩休想把我甩开” 无奈之下,我只好说：“带你去也行,但你必须保密咱们的行踪,同时不要乱说话……” “没问题”东子急不可耐地答应。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又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哎,你们去哪？” 我们扭过头去,黄晓雯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 “上厕所”我们三个同时喊了出来,并且迅速朝着走廊尽头走去,生怕黄晓雯跟过来。 “上厕所就上厕所嘛,搞的那么激动于嘛……”黄晓雯嘟囔着返回教室。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章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三个出了学校,并且朝着车站走去。路上,我把此行的目的说了一下。果不其然,东子跳了起来：“去天水镇？还管那个家伙的死活于嘛？ “不一定要管。”我说：“我只是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能把这么一个汉子压成这样。” “你肯定会管”东子叫了起来：“我太了解你了涛哥,你就是这么一个人” “那你去不去？不去了就回去。”旁边的叶云反问了一句。 “去。”东子表示无奈：“不过咱们得做些准备,天水镇也是个混子遍地走的地方。” “我有这个。”我从口袋掏出了康巴藏刀,危急时刻防身足矣。 “我有这个。”叶云摸了摸自己的脸,“美女会救我的。” 东子看看我,又看看叶云,“我回去拿个砍刀。”然后就往回走。 “哎,哎。”我俩把东子拦住。我说：“你消停吧,走大街上好好的没人找你麻烦。” 叶云说：“只要你把嘴管住,咱们一定平安无事。” 在我俩的连拖带拽下,东子终于放弃了回去拿家伙的想法。来到车站,坐上去往天水镇的公交车。公交车是私营的,并不按点走,而是上满了人才走。因为快接近中午,车上只有我们三个人,售票员在门口一遍一遍地喊：“天水镇走啦上车就走啦还有一个座,上车就走啦”足足喊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开动的迹象。 我们三个都快崩溃了,东子忍不住开始嘴贱：“你要再不走,我们三个也下了啊。”然后我们三个假装要下,售票员和司机一番劝阻,车子终于缓缓启动。 车票一人两块五,售票员收了钱以后,可能是无聊吧,就和我们侃大山,问我们是哪人,去天水镇于什么。我就随便胡诌两句,说去天水镇找个同学。售票员是个大妈,叨叨起来就没完了,吓唬我们说天水镇不太平,街上的小混子专门勒索我们这种学生。叶云顺水推舟,问她天水镇的情况。 要不说长得帅就是好呢,连大妈都被叶云所吸引,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是我们知道了天水镇有两个势力比较强的大哥,一个叫闯哥,一个叫海哥,都是三十多岁,心狠手辣肠子黑,手下各有一批马仔卖命,分占了天水镇的南北两块地盘。开车的司机忍不住说：“要是我还在混,能轮到那两个傻鸟？”大妈就揶揄他：“你快拉倒吧,连个鸡也不敢杀……” 大妈提到闯哥,我倒是想起罗奔昨天打的那个电话,好像就是在和闯哥说话的。 我又问她：“大妈,那你知道罗奔吗？” 大妈一下不高兴了,脸色阴阴沉沉的,还用眼珠子瞪我。我吓了一跳,不知哪句话说错了得罪她。叶云赶紧说：“瞎叫什么呢,人家明明是大姐。大姐,您知道罗奔吗？” 大妈这才眉开眼笑,我差点晕了过去,看着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虚荣啊。 “罗奔啊,我知道,那个大个子嘛,经常坐我们的车。” “嗯嗯。”叶云继续说：“他就是我们同学,听说他在天水镇混的还不错哦？” “嗯,确实不错,罗奔是海哥的手下,很被海哥重用的。”大妈说起这些事来如数家珍,好像很喜欢唠这些道上的事,“有什么难缠的事,海哥都会叫罗奔出马。别看罗奔年纪小,在天水镇确实鼎鼎大名的红棍,下起手来也是出了名的狠……” 开车的司机也叹气：“哎,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要是我还在混,轮得到那些孩子出头？” 我却越听越惊,罗奔是海哥的小弟,怎么和闯哥有了瓜葛？就算他们有了瓜葛,海哥难道不管的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闯哥欺负？越想越觉得奇怪,恨不得马上飞到天水镇去问个清楚。可是现在到不了,我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问：“大姐,那罗奔和闯哥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大妈一惊一乍的,跟说相声似的,“当然是死敌的关系 闯哥和海哥斗了一辈子,海哥的兄弟当然也和闯哥不对付……” 这么一说,我就更加迷糊了,同时好奇心也更强了。但是车上又上来两个人,好像是天水镇的吧,大妈就不愿意多说了,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踏上了天水镇的土地。一下车,东子就嚷：“妈的,什么破地方,比我们天格镇可差远了” 就这一句话,街边几个混子就看了过来,我和叶云赶紧去捂东子的嘴,生怕这小子再说点什么闯了祸。然后,我们再把他拖走,此地绝对不可久留,不给那些混子盯上我们的机会。我们走到天水镇正街,不得不说确实比天格镇差一些,但是也比我们天曲镇繁华多了。我们天曲镇才是真正的鸟不拉屎,宋扬他们在那边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 虽然到了天水镇,可是我们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上哪去找罗奔。又到中午了,我们就决定先去吃个饭。随便进了个饭店,东子张口就说：“妈的什么破饭店,比我们天格镇……”还没说完,我就捂住他的嘴巴,然后朝他屁股踹了一脚,因为真的是忍不住了 同时我还注意到,就在东子说话的时候,有一桌正在吃饭的混子都站起来了,可看到我踹了东子一脚之后,他们又哈哈的笑了起来。我警告东子：“你要是再乱说话,我以后就不带你出来了”东子委屈地说：“我没有乱说话啊,我说的是实话,这饭店真的很破……” 我们三个坐下,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瓶白酒。这饭店确实很破,格局也很小,只在大厅摆了几个桌子,旁边那桌混子喧闹的很,喝酒的时候咋咋呼呼的。我们说话声音小点,他们基本就听不到了。我说：“来是来了,可是怎么找罗奔啊？”我倒是有罗奔的电话,但我觉得那家伙肯定不会理我。叶云说：“没事,吃吧,一会儿看我的。” 我惊讶地看着叶云,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不过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放心的吃起饭来。在我心里,叶云也是个牛人。喝酒喝到一半,东子说去上个厕所,叶云突然端了杯酒,晃晃悠悠地朝着那桌混子走了过去。我坐在原处,呆呆地看着叶云。 “几位哥哥,打听个事呗？”叶云笑嘻嘻的,他的笑容带着一种男生女生都无法抗拒的魅力。 纵然这样,我也惊讶极了,叶云不会傻到直接过去问他们罗奔、闯哥、海哥的事吧？人家百分百会起了疑心啊 “什么事？”其中一个混子说道。 叶云打了个饱嗝：“政府大楼怎么走啊？” 我差点晕倒,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就路过了政府大楼。天水镇虽然破的可以,可是政府大楼修的特别豪华,当时我们还骂当地的官员**,怎么刚一会儿叶云就忘记怎么走了？就算他忘记怎么走了,可是问政府大楼有何意义？和罗奔的事也没有关系啊。 “哦,这个简单。”混子们很快为叶云指明了道路。因为叶云长得挺帅,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错,无论男生、女生都不会讨厌他。要是换个人去问,这帮混子说不定就骂起来了：“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吗？连政府大楼都不知道怎么走？滚滚滚,别打扰哥几个喝酒” 所以说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看确实是一种优势。我说我有刀,叶云说他有脸,都不是吹的。 “谢谢哥哥们啦”叶云显得特别高兴,回头就对饭店老板说到：“老板,这些哥哥的帐算到我的头上”然后他端了酒杯,冲那些混子说道：“哥哥们,弟弟敬你们一杯” 叶云说要结账,这帮混子当然高兴,都端了酒杯和叶云喝酒。一杯酒下肚之后,叶云自然而然的和他们坐在一起,左一杯右一杯的喝酒,再加上他的幽默天分,不出几分钟就和这些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其乐融融了。 过了一会儿,东子上厕所回来了。 “哎,叶云呢？” 我用手指了指。 东子扭过头去,然后张大了嘴巴。 叶云正和一个混子互相搭着肩膀嘻嘻哈哈的聊天。 东子敲了敲自己的头,说道：“我肯定是喝多了。涛哥,帮我倒杯水,我醒醒酒。” 我给他倒了杯水,东子一口喝下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扭过头去 叶云正和另一个混子亲热地玩着“棒子老虎鸡”的游戏。 “棒子棒子棒子”“老虎老虎老虎”“哈哈你输了,喝三杯” 东子转过头来,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冲着我说：“涛哥,我是不是在做梦呐？”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东子把胳膊伸过来：“涛哥,掐我一下” 我掐了他一下。 “哎呦”东子叫了出来,绝望地说道：“不是在做梦啊。那么,有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涛哥是我的 我耸耸肩膀：“坦白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自始至终都在现场,可还是没弄清楚叶云怎么就和他们称兄道弟了,我和东子这种凡人大概一辈子也学不会这种高端技能。十几分钟过后,叶云顺利的将话题转移到了罗奔的身上。“我是罗奔的同学。”叶云说道：“听说他在这个地方混的还不错哦？” 一提到罗奔,这些混子立刻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看来罗奔在这个地方确实还挺有名气的。加上叶云的适当引导,一个完整的、有血有肉的罗奔展现在我们面前。 和售票员大妈说的差不多,罗奔虽然年纪还小,在天水镇却是颇有名气的红棍,为海哥立下过不少的汗马功劳,亦是海哥身边重要的左膀右臂。说到他们的初识,也有一段故事。几年前,海哥中了圈套,被四人堵在一条小巷,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海哥自己收拾了两个,便体力不支受伤倒地。就在海哥性命岌岌可危的时候,罗奔手持一条长钎出来帮忙,三两下就将那两人打跑。当时的罗奔,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可是身形已和成人无异。从那以后,罗奔就跟着海哥,风里来雨里去的混着。从一定意义上说,罗奔算是海哥的救命恩人 “这么厉害”叶云忍不住惊呼：“罗奔跟着海哥混,一定很有钱吧？” “那倒不是。”一个混子说：“罗奔虽然能打,但说白了也只是个高级点的打手而已,海哥并没让他参与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海哥每次找罗奔帮忙,最多事后给他几百块钱。再说了,海哥也不是天天打架啊,混到他那个地步了,有哪个不开眼的找他麻烦？就算是闯哥,也不会每天找麻烦,只要不是涉及原则的事,两个大哥一般都互相忍让。” “哦,那罗奔其实没什么钱啊。”叶云再一次往这个话题上靠。 “是的,确实没什么钱。尤其是最近……”说到这,那个混子突然支吾起来。 “什么啊？”叶云准备深究到底。 “哎,不说了,不说了。”那混子摆摆手,“兄弟,咱们继续喝酒。” “别啊大哥。”叶云嬉笑着说道：“话都说了一半,你要是不说下去,我这晚上可就睡不着啦” 其实只是很普通的一句俏皮话,可从叶云嘴里说出来就是那么的好笑,一圈的混子都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就连旁边的我和东子都笑了起来,看来幽默细胞确实是天生的。 “好吧,好吧。”那混子笑了笑,说道：“我和你说了,你可别到外面说去。” “成。” “罗奔的父亲是个老赌鬼,前段时间在闯哥的赌场欠了一屁股债。现在罗奔他爹跑了,闯哥就逮着罗奔要钱。罗奔拿不出来,听说快急死了,正四处筹钱呢” “哦”叶云惊讶地说：“海哥不管吗？” 那混子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道：“一说到钱上,亲兄弟都不好使啦就是罗奔欠钱,海哥都不一定帮他还,更不用说还是罗奔他爹啦海哥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第一个不愿意拿钱,第二个也不愿意为了这事得罪闯哥,只好假装不知道这个事啦” 弄清楚这事以后,叶云又把话题转移到其他事情上面,继续和这帮混子谈笑风生,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个兄弟,好像已经认识几十年了。聊了半个多小时,这帮混子才散了,叶云帮他们出了饭钱,把他们送到门口,最后才返了回来。 “吃饱了吗？”叶云已经喝的微醺。 “饱了。”我说。 “那就走吧。” 我们出了饭店,我再一次表达了对叶云的崇拜,说他简直太牛逼了,又结识了一帮兄弟。东子也是猛夸,因为这个技能实在炫酷,我俩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会。 “吴涛。”叶云突然站住了。 “啊？” “这些兄弟只是表面上的,等我真正有事的时候,难道还指望他们能够出来帮忙吗？” “呃……”我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你还是很厉害的,随随便便就和他们搭上话了。” “对啊。”叶云的双手插在口袋里,仰望着天空说：“我的朋友确实很多,尤其便便就能搭上话的朋友,实在太多了,多到我真正有事的时候都不知该去找谁倾诉了。” 我闭上了嘴巴,分明看到叶云的眼神里流着孤独。 “好啦。”叶云转过头说：“我们去找罗奔吧,刚才已经把罗奔家里的地址搞到手了。” “还去找他于什么”东子叫了起来：“涛哥只是好奇而已,又没有要去帮他” “那你爱来不来喽。”叶云搭着我的肩膀,瞬间走出去十几米。 “哎,哎。”东子追了过来,抢着勾住我的肩膀,“涛哥是我的,你别老抢。” 十几分钟之后,我们终于来到罗奔的家门口。这是一处偏僻的小巷子,地上坑坑洼洼,四处污水横流,很显然是穷人住的地方。罗奔家里的院墙很矮,房顶上还长着荒草,连门都是那种很古老的木门。我正想着怎么进去,东子已经过去敲门了。 “哎……”我还没来得及拦他,门已经“吱呀”一声开了,罗奔已经站在了门口,高大的他和这低矮的房子极其不搭。 罗奔看到我们,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怒目而视：“你们来于什么？” 还不等我们答话,里面又传来一个声音：“谁啊？”接着,又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走了出来,个子很矮,身形伛偻。罗奔转过头去：“妈,您怎么出来了。” 这一下,可把我惊着了,这老太太竟然是罗奔他妈？看着都有六十多岁了,难不成是老来得子？这还都无所谓,问题是这么矮的老太太,怎么生出这么高大的儿子？基因上也说不过去啊,难不成罗奔他爹非常高大？ 这么一瞬间,我就想了好多好多,叶云已经笑眯眯地说：“阿姨,我们是罗奔的同学。” 老太太异常欣喜：“啊,是罗奔的同学啊,快进来快进来” “妈,他们……” 罗奔还没说完,叶云已经走了进去,甚至搂着罗奔的胳膊,故作亲昵地说：“第一次来你家做客,怎么一点都不热情啊？” “他就那个样,你们别在意啊。”老太太很开心,伸手打了罗奔一下,然后腾开道让我们进。 我们进去以后,罗奔只好无奈地跟在后面。穿过一个很小的院子,来到他家的主屋,客厅里摆着一张破沙发,一台很小的14寸黑白电视,还有一个看着相当古老的柜子,可想而知罗奔家里的经济条件多么紧张。 “坐,坐。”老太太招呼着我们,“你这孩子,还不去倒水？” 罗奔无奈地去给我们倒水。老太太说：“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弄点水果。” 老太太出去以后,罗奔端着水走过来,继续冲我们怒目而视：“你们来做什么？” “你以为我们愿意来啊？”东子一下就火了：“把你那张臭脸收起来 “现在就滚蛋,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罗奔把水放在桌上,恶狠狠地看着我们。 “操,谁怕谁？”东子站起来,把袖子撸了起来。 就在这时,老太太也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盛着一些苹果。罗奔见状,立刻闪到一旁。老太太把盘子放在桌上,招呼着我们快吃,然后坐下来和我们聊天。聊天这活,还是交给叶云,三言两语就把老太太哄的非常开心。叶云说我们是罗奔在县一中的同学,平常在学校就关系很好,这次闲着没事过来玩玩。 “好好好,你们以后可要常来。”老太太笑了起来,看着是个非常温柔的母亲。 罗奔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同时眼睛不时瞟着院外的大门,目光中充满了焦虑。我和东子吃着苹果,听叶云和老太太聊天。正聊着呢,院外又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罗奔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老太太说：“哎,怎么又有人来了,还是你们的同学吗？” 叶云说：“不是啊,就我们三个来了。” 正说着,就听见罗奔在外面大吼一声：“不许进来” 老太太面色一变：“怎么回事？” 我们都站了起来,透过窗户看到罗奔挡在门口,高大的身形遮了个严严实实,也看不清外面什么情况。老太太着急,已经走了出去,我们连忙跟在后面。走到院子,老太太就问：“罗奔,怎么回事？” 罗奔一转头：“妈,没事,你先进去。” 这么一瞬间,有人推了罗奔一把,门外瞬间涌进十多个人来,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一脸的凶神恶煞。最后走进来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阔嘴方鼻,十分丑陋,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往那一站就令人心惊不已,好似地狱里的阎王跑出来了。 老太太被吓到了,哆哆嗦嗦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罗奔走过去,低声说：“没事,妈,你先进去。”便护着老太太往里面走。 老太太不肯,嘴上说：“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惹什么人啦？” 罗奔不能强推,一脸的于着急。我连忙走过去,拉着老太太的胳膊说：“阿姨,咱们先进去坐坐,应该没什么事的。”叶云和东子也赶紧过来,一同拉着老太太往里走。 罗奔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有些感激。我们把老太太送进屋子,老太太不停地问：“怎么回事啊？罗奔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人啦？” 我说：“阿姨,没事,你先在这坐着,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让叶云和东子守在这,然后又回到了院子里,正听见罗奔说道：“闯哥,你再宽限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把钱凑够的。”然后他从口袋掏出一把零钞,“这些您先拿着。” 我瞥了一眼,都是十块、五块的,厚厚的一摞有几百块吧,估计都是罗奔这几天于苦力挣的。 闯哥看了一眼那些钱,不屑地说道：“你是逗我玩的吧？你知道你爸欠我多少钱吗？” “我知道。”罗奔说：“闯哥,我一定会还上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另外,求你以后别再来我家了,我妈还不知道这事,她以为我爸上外头打工了。她年纪大了,受不了的……” “呵呵,你倒是孝顺。可也不能因为你的孝顺,就让我一直拿不到钱吧？你这样拖,我那赌场还有什么公信力？以后别人借了钱还怎么要？” “闯哥……” “别说了,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搬点家具,能抵多少算多少吧。”闯哥一招手,那些人就要往里进。 “不行”罗奔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把门挡住,“闯哥,你再宽限几天… 我站在旁边,也觉得不是滋味。罗奔家穷成这样,再搜刮一点家具,那还剩下什么啦？ “罗奔,你可看好了,我们过来这里,可是没有拿家伙,你应该了解我的用心。” “是,我知道。”罗奔点头：“谢谢闯哥。可是你真不能进,我妈受不了这个打击……” “哎,我就纳闷了,你不是海狗的得力助手吗？跟了他这么多年,也没赚到些钱？” 罗奔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句：“别骂海哥。” “嘿嘿,你对海狗倒是忠心耿耿,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对你的？我和你要钱这事,应该早就传他耳朵里了吧？怎么没见他出来帮帮你啊。” “海哥还不知道这事,我想自己的事情自己担。” “哈哈……”闯哥笑了起来：“罗奔,你也太单纯了,还真以为他不知道呐？” 罗奔没有说话,沉默的像是一块木头。 “别废话了,我也没那么好的耐心,我也知道你没钱,这次过来能拿点是点,剩下的你再慢慢还吧。”然后又带着人往里进。 罗奔有点慌了,忙拦着闯哥,“闯哥,我求你,千万别,我妈还在里面呢 “你给我滚一边去。”闯哥推了罗奔一下,但是并没有推动。他又使劲推了一下,罗奔才往后退了一步。 “闯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把钱还上……” 闯哥晃了晃手腕,说道：“那你给海狗打电话,让他先拿点钱帮你抵债。 罗奔犹豫了一下,没有动弹。闯哥说：“那我只好进去了。” “我打。”罗奔掏出手机。 “打吧。”闯哥倒退几步,双臂抱着胸部,嘿嘿的笑了。 我就站在罗奔斜角,看得到罗奔的神情十分无奈。他抓着手机,半天才拨出去号,因为离得近,我能听到电话里面的声音,响了好多遍都没人接电话。罗奔又按重播,这次终于有人接了。罗奔迅速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海哥,你先借我点钱吧。” “啊,那个,我最近手头也紧。这样吧,我先借你两千,你也不用还了,过来拿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在旁边全听到了,但是闯哥可没有听到。他见罗奔挂了电话,笑嘻嘻道：“怎么样？” “海哥让我去拿钱。” “哎呦海狗转性啦”闯哥哈哈大笑：“行,你快去拿吧,我就在这等你。给你一个小时,你要是拿不回来,可就别怪哥哥不够意思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 罗奔回头看了看我,我冲他点了点头,意思是会帮他照顾好老太太的。罗奔也点点头,然后大步迈了出去。闯哥他们则分坐在院子里,抽烟聊天什么的,倒是也没有进来。 我回到屋子,老太太紧张地问我怎么样了。我说：“小事,罗奔已经去处理了,阿姨您就不用操心了。”然后我冲叶云使了个眼色,和他一起来到了厨房。 “什么情况？” “罗奔和海哥借钱,海哥只肯给他两千。” “我草,这么抠门的大哥？”叶云说：“那怎么办,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家被搬空啊。” 我点点头,说：“叶云,我那还有几千,你能拿出多少钱来？” 我的几千,都是以前宋扬给我的。现在虽然有ktvr勺分红,但是现在还没到手。 “我的零花钱还有一万。”叶云说：“不过我能和我爸再要点。” “嗯,那你试试。” 叶云走到角落,打了个电话,和他爸说没钱花了,让他爸打点钱过来。说着说着,叶云和他爸就吵了起来,最后说道：“不给就不给,最好连父子关系也断了算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叶云,叶云说：“没事,我再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我拦着他,说道：“你和你爸的关系不是挺好吗？怎么……” “唉,他就那样。” “叶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上次从他舅舅的态度就看出来了。他舅舅肯定把我的事也和他爸说了,还不知把我描述成什么样呢,肯定说是我把叶云给带坏了吧？ “没你事,你想多了。”叶云把我推开,又要打电话。 我又拦住他,认真地看着他。 叶云叹了口气,把脸扭到一边。 我也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哎,你于嘛？” “反正是借,不如和扬哥借呢。” 我拨通电话,给宋扬打了过去,把这边的情况说了说,提出能不能借点钱,可以从我的分红里扣。宋扬同意了,说是让孙辉现在就过来送钱。挂了电话以后,我说：“搞定了,辉哥一会儿过来送钱。” 叶云点点头,又说：“你说咱们这么帮罗奔值不值啊？” “有什么值不值的,看见了总不能不帮吧,也没必要非得求什么回报。” 我们回到主屋,和罗奔他妈说了会儿话,不停安抚着老太太。期间,孙辉一直给我打电话确认方位。过了约莫四十分钟,院子里传来声音。我以为是孙辉呢,马上冲了出去,结果是罗奔回来了。闯哥本来坐着,现在站了起来,看着罗奔说：“看你这样子,身上也不像带了十几万啊？”然后又说：“哦,是银行卡吧,那也行,嘿嘿。” 罗奔走过来,从口袋掏出一茬钱来,说道：“闯哥,这是两千块,你先拿着,剩下的钱……” “啪”的一声,闯哥把那钱打翻,钞票瞬间洒了一地。 “你他妈玩我呢吧？”闯哥大声吼道：“你爹欠老子十几万,你拿两千就想打发走我？” “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我扭过头去,看到老太太已经站在门口,浑身都哆嗦不已：“你……你说什么？罗奔他爸欠你十几万？”东子和叶云在她左右,着急的想把她拉回去,但是好像没什么效果。 罗奔连忙奔过去,“妈,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没你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你放开我。”老太太把罗奔推开,指着闯哥说：“不,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闯哥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叠欠条来,“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加起来一共十三万元,每一张都有亲笔签名” 老太太看着这些欠条,身体摆了两下似乎要晕倒的模样。 “妈”罗奔扶着老太太,眼睛里泪光闪闪,“妈,您别激动,这都不是事……” “这个老畜生啊”老太太突然仰天大哭,“要把我们娘俩给害死啊…… “哎,哎。”闯哥叫了起来：“哭也没用啊,该还钱还是得还钱,我们得进去搬东西了。” “不行”罗奔转过身去,冲着闯哥一众怒目而视：“谁也不许动我家的东西。” “哎呦,终于爆发啦？”闯哥笑了：“海狗都不敢和我叫板,就凭你也想和我斗一斗？” 话音刚落,那十几个青年齐刷刷的从衣服里拿出各种各样的家伙,有砍刀、有木棍,有链子锁,看来确实有备而来,防着罗奔动手。 罗奔伸手一抄,从窗边拿了个扁担,就和这些人在院子里对上了。 “吴涛,把我妈送进屋子” “嗯。”我连忙过去要把老太太送进屋。 “罗奔,把扁担放下”老太太突然说话了。 罗奔转过头来,惊讶地望着他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太太说：“让他们搬吧。” “嘿嘿,还是老太太说理。兄弟们,进去捡值钱的东西搬啦” 一堆的人涌了过来,罗奔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哎,怎么回事,没来晚吧？”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只见孙辉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旅行包,正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俩出去单挑 除了我和叶云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奇怪地看着孙辉。孙辉提着旅行包走进院子,看看闯哥一行人,又看看罗奔和他母亲,基本上已经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欠多少钱？”孙辉看着闯哥,同时把旅行包打开,露出里面一茬茬的钱来。 “十三万。”闯哥好奇的打量着孙辉,似乎想要摸清他的来头。 孙辉摊开旅行包,弯着腰一茬一茬地往外扔,扔了十三茬之后才直起身来 “点点吧,够了就把欠条拿来。” 闯哥摆了摆手,几个兄弟过来点钱,点完之后冲闯哥点了点头。闯哥把欠条交给孙辉,拿着钱、带着人走了,看来还挺讲江湖规矩,没有再做什么难为人的事。孙辉拿了欠条,回头递给罗奔：“拿着吧,撕了烧了都行。” 罗奔没接欠条,反问：“你是？”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孙辉指了指我,“吴涛叫我来的,你有什么事可以问他。” 说完,孙辉冲我招了招手：“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今天店里特别的忙。” “行,辉哥慢走。”我将孙辉送出门去,看他开着那辆桑塔纳离开,才返回了罗奔家里。 叶云和东子已经把老太太送回去了,只有罗奔还站在院子里。 “谢谢你。” “没事,多大点事。”我也是故作大方,其实心里肉疼的要死。十三万啊,从我的分红里扣,不知道要扣多长时间才能扣完。 罗奔又说：“我会还你钱的。”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奶奶的,我可不是及时雨宋江,没事就给人一吊钱花花。 “嗯。”我说：“慢慢来吧,我也是和我哥借的。” 我拍了拍罗奔,刚想进屋去呢,罗奔突然不冷不热地说：“我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的,我们之间只有金钱的关系,你别妄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也别指望我会听你的话。” 我一下就火了,罗奔显然觉得我帮他是图他什么,可偏偏还无法辩驳,只能高声叫道：“叶云,东子,咱们走” 叶云和东子从屋内出来,看我脸色和语气都不好,纷纷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怎么,就是想走了。然后就带着他俩往外出,罗奔他妈追出来想留我们吃顿饭,但是我们已经走远了。出去之后,我就把事说了,东子气的直跳脚,大骂罗奔不是东西,白眼狼什么的。 叶云说：“罗奔就是那种人,既然决定帮他,就得做好这个准备。你既然什么也不图,就犯不着生气了。”我一想也是,我和罗奔一直不对付,突然这么帮他,难免让他有所怀疑。这么一想,也就想开了,可还是心疼那十三万块钱,感觉扔出去连个水漂也没见着。 可能在我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有什么回报吧。 之后,我们就坐公交离开,天水镇一日游就这样结束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惊天动地。回到学校,一如既往的混日子,每天都想着从明天开始好好学习,结果到了明天还是一如既往的混日子,其实抱我这种想法的学生很多很多。罗奔也回来上学了,有时候能见着他,看着还是非常疲累,估计学习之余还在做些苦力。 罗奔看见我,总是匆匆一瞥,然后快步离开。在天水镇的事,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几乎没人再知道了,所以好多人都等着罗奔找我麻烦,结果日复一日的也没有什么风波,还有人说罗奔就会打嘴炮,实际上已经被我们这些人吓瘫了。没有了罗奔的威胁,我们的生活逍遥了很多,在高一年级这个范围内算是彻底无敌了,天水镇和天屯镇都没人敢和我们叫板,天格镇又是我们最忠实的盟友。不要脸的说,我们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什么。 混到这个地步以后,已经没人再找我们的麻烦,也就没有什么动手打架的机会,学校就是想开除我也找不到理由。临近深冬,天气越发寒冷,也没什么心思搞对象了,也有点担心叶云截胡。说来也怪,我不找对象,他也不找对象。我问他,你咋不找对象,平时就不孤单？叶云说,这不有你陪着吗。我说,你滚吧,是不是妞泡的太多,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飘了几场雪之后,就快到期末考试了。这时候,我才有点紧张感了,整天抱着书本学习,几乎就是从头补起,整天向几个学习好的虚心请教。叶云、东子、黄晓雯都不是学习的料,整天就知道拖我的后腿,用各种吃的、玩的诱惑我,令我十分悲愤。 期末考试的日子终于来了。这是我们在县一中的第一次考试,也有一种鏖战沙场的感觉,做题的时候,我才体会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己觉得已经复习的很不错了,结果还是有很多题不会做。正发愁呢,前面扔过来一个纸球。我抬头一看,叶云正冲我挤眉弄眼。我打开一看,上面都是答案,心中非常震惊,也没见叶云学习过啊,怎么他就会做这些题？ 当时也来不及考虑这些,有答案了就赶紧抄吧。也不敢全抄,故意错上几道。接下来的考试也是这样,开考半小时以后,叶云就把答案扔过来了,两天的考试就这样混了过来。考完试以后,就准备放寒假了,学校专门开了个会,告诉我们注意事项,然后下学期来的时候要带什么东西等等。开完会了,我们就回到教室,收拾自己的书啊之类的。 正忙着呢,就听到门外一阵骚动,有人在走廊喊：“罗奔要去打吴涛啦 走廊一阵轰乱,不少学生围在门口。我也站了起来,奇怪地望着门口。过了一会儿,罗奔走了进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大强壮,一出现就令所有的人矮了一头。罗奔一进来,就朝着我走过来。门外的学生更亢奋了,叽叽喳喳地说着：“等了好长时间,终于要开打了。”“原来罗奔是等考完试才揍吴涛啊。”“这回有好戏看了,没想到放假以前还能看上。” 我知道,虽然我们这帮人在年级里势力很强,但看我不顺眼的还是很多很多,大部分都是天水镇和天屯镇的。当然,与此同时,东子、老肥他们也都来了,挤进了我们教室。东子一进来,就破口大骂：“罗奔,你他妈真是个白眼狼,老子简直瞧不起你。” 罗奔走到我身前,冲我说：“有点事,能出去说吗？” 我点点头,就跟着罗奔一起往外走。走到东子那边的时候,我说：“别一惊一乍的,我和罗奔出去一下。”东子紧张地说：“于嘛去？”我看看罗奔的背影,开玩笑说：“单挑。” 虽然我是开玩笑,但是好多人都当真了,我听到很多人一起倒吸凉气的声 叶云跟过来,说道：“他俩出去单挑,生死有命,谁都不要跟着。” 人群让开一条路,我跟在罗奔身后,果然没人再跟过来。 下了教学楼,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罗奔从口袋掏出一茬钱来递给我,皱巴巴的一叠百元大钞。“三千块,你点点。还不够,我慢慢还你。”罗奔的语气非常冷漠。 真是个怪人啊。我拿了钱,直接塞进口袋,“其实你不用去找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我没有你号。” “……我以前给你发过短信。” “早删了,没存你号。” “好吧。”我无奈了,转身就走。刚走两步,罗奔就叫了我一声。 我转过头来：“于嘛,还有事？” “嗯。”罗奔点点头：“之前你说,能给我找份工作？” 我看看罗奔,明白了他的用意。半个小时以后,我就带他来到零点ktv最顶层的办公室。 “哦,上次你借走十三万,就是为了这个家伙？”宋扬站起来,绕着罗奔转了一圈。 “是的。”我说：“有没有一份工作安排给他？” 宋扬坐回办公桌后,问道：“会做什么？” “打架。” “很好。”宋扬点点头,按了一下桌上的某个电铃。过了一会儿,狗熊走了进来。 狗熊要比罗奔大了一圈,罗奔看见狗熊也有点惊讶。不过我相信,假以时日,罗奔也能发育到这个地步。宋扬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说道：“狗熊,把他安排进安保组吧。” 狗熊点点头,看着罗奔说：“月薪两千,包吃包住,于不于？” 罗奔说：“安保组里面工资最高的是谁？” “当然是组长,月薪五千,怎么？” “没事。”罗奔好像只是随便问问。 “那就走吧。”狗熊转过身去。 罗奔跟着狗熊出了办公室,我则留下来和宋扬聊天。宋扬问我考的怎样,我说马马虎虎,混个及格不成问题。宋扬说：“还是要好好学习,以后干什么都要有文化的。” 我又和宋扬说,等我回家住上几天,就过来ktv帮忙,让他给我也安排一个活于,我不能只吃闲饭等着分红啊。宋扬答应了,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后来,我把罗奔那三千块钱给了宋扬。宋扬说这钱还真得收,之前的十三万属于公款,挪开以后都兑不了账,还是他们哥几个凑的。听了以后,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柔如春风 等我出了办公室,走到ktvl丨口的时候,看到罗奔已经换上了保安制服,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安保组王组长正在给他讲着什么,王组长今年三十多岁,也算是人高马大了,在罗奔面前还是矮了半头。我走过去,王组长连忙叫道：“吴总。” 我特喜欢这个称呼,每次听到都要在心里大笑一番。当然,我表面装的还是很镇定的。我点了点头,冲着罗奔说：“不错啊,挺精神的,竟然还有你的号。” 王组长抢着说：“这是苟总的制服。” 狗熊姓苟,一丝不苟的苟,原来这是狗熊的衣服,怪不得罗奔穿上还挺合适。 我点点头,又说：“那你好好于,我就先走啦。” 罗奔没说话,把头扭到一边。王组长急了,指着罗奔说：“领导和你说话,你什么态度呢？” 我赶紧说：“没事没事。”然后就出了kt其实我都习惯了,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王组长在训罗奔。回到学校,基本都没什么人了,只有叶云、东子、黄晓雯在教室等我。 叶云说：“祖宗啊,你这是上哪去了,我们还以为罗奔把你分尸了,正准备打电话报警呢。” 我把事情说了说,东子又急了,说罗奔就是个蛇,怎么捂也捂不暖和。我说：“我还指望他还钱呢,不给他介绍一份工作能行吗？” 之后我们就回宿舍,因为已经放假了,黄晓雯也能进来。我们四个不想太早回家,就在宿舍打牌,准备过上一晚,第二天再回家。打牌得有彩头,我们也没什么钱,只好喝凉水,每个人都喝的肚子圆滚滚的。一喝水,就得上厕所,我们男的还好说,随随便便就上了。但是黄晓雯不行,她是个女生啊,男生宿舍只有男生厕所。所以她要想上,就得让人把风,然后再去上厕所。不把不行,不是只有我们没回家,还有其他离家远的也没回家。 为了避免尴尬,黄晓雯就尽量少的上厕所,每次憋了一大泡再去上,一上能上近五分钟。而且她每次钦点让我把风,在厕所门口就能听见她一直哗啦啦的尿个不停。一直玩到晚上十二点多,大家都困了准备睡觉。睡觉以前,我陪黄晓雯上了一次厕所。 三男一女,各占一张床,就这么睡了。那时候大家都玩的很好,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最多就是不能脱光,得穿着秋衣和秋裤。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就听见走廊里一声尖叫。我一下就坐起来了,叶云和东子也坐起来了,我们听见是黄晓雯的叫声,连鞋也没穿就冲了出去。黄晓雯的叫声还在持续,声音显然是从厕所传出来的。我们冲进厕所,就看见一个男的正在强抱黄晓雯。黄晓雯使劲打他,但是怎么也打不开。 我们冲过去,揪住那男的就是一顿暴打。东子打的最狠,抓着那男的头在尿池边上猛磕,磕的那男的血都流出来了。那男的不停求饶,最后趴地上都起不来了。后来我们回到宿舍,就问黄晓雯怎么回事。黄晓雯说她半夜去上厕所,正上着呢有个男的就进来了,一看见她就冲过来了,抱着她又摸又亲,然后她就叫起来了。其实不用她说,我们也能猜到是咋回事。 我们这个年龄,精力多充沛啊,睡觉的时候基本都是发情状态。半夜上个厕所,还得捂着点裤裆。一进厕所,看见个美女正在如厕,我觉得是个男的都控制不住了,是个女鬼也要冲上去强暴了。我就说她：“你要注意点,这是男身宿舍,住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头又一头的狼。你再上厕所,随便叫我们一个人,陪着你一起去上安全点。” 这还真是夜半惊魂,大家也没什么睡意了,就躺在床上聊天。聊着聊着,东子没声音了;聊着聊着,叶云也没声音了,只剩下我和黄晓雯还在说话。 我说：“他俩都睡啦,咱俩也睡吧。” 黄晓雯说行,然后我就闭上眼睛睡了。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摇我胳膊。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黄晓雯站在我床边,可怜巴巴地说：“陪我去上个厕所吧。” 我有点起床气,不太高兴地说：“你尿泡也太小了吧。” 但还是起来了,陪着黄晓雯去厕所。我们男生宿舍的厕所和是水房连着的,我先去厕所看了看没有人,然后就退到水房,让黄晓雯进去了。我站在水房门口,一阵阵的打呵欠,真是太困了,困的我分分钟都能睡着。这时候,就听见黄晓雯开始撒尿了,哗啦啦拉的声音。还是那句话,对我们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说,简直一点点的刺激都不能有。鲁迅先生说的好啊,看见大腿就能联想到性。我这听见撒尿,也有点受不了了,浑身痒痒的难受。 不过我还是忍住了,一直等到黄晓雯尿完。黄晓雯出来以后,就在水房洗手。我靠着墙,看见黄晓雯只穿着秋衣秋裤,因为刚上完厕所,裤子也没有兜好,腰那边露出一大片雪白。先前是听觉刺激,现在就是视觉刺激了。当时我就有点受不了,像是一只发情的公狼,朝着黄晓雯走了过去。黄晓雯听见声音,扭过头来“哎”了一声,我就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然后吻住了她的唇。意外的是,黄晓雯非常配合,也抱着我和我接吻,舌头在我口腔里打转。 我根本忍不住了,把手伸进黄晓雯衣服里乱摸。黄晓雯的衣服里什么也没穿,完全就是一片真空状态。我把上面摸了个遍,然后又伸进黄晓雯的裤子里摸。黄晓雯开始哼哼,然后伸手扒我的裤子。刚把我的裤子扒下来,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来,冻得我打了个哆嗦。一回头,才看见水房的窗户没关。我说：“你等等,我去关一下窗户。” 我放开黄晓雯,又把裤子兜好,然后去关窗户。走过去我就在想,要是就这么上了,肯定得和她在一起吧。我脑子挺乱的,潜意识里还是不想和她在一起。关好窗户,转过头去,黄晓雯正笑脸盈盈地看着我,显然在等我过去继续忙活。我走过去,说：“困了,回去睡吧。” 黄晓雯惊讶地看着我,表情隐隐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我赶紧说：“你别误会,我是真困了。” 黄晓雯转头跑出了水房,我则慢悠悠地跟了出去,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回到宿舍,黄晓雯已经躺在床上。我把门关好,也躺回床上,过了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早晨醒了,叶云和东子都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黄晓雯也表现的相当正常。大家到外面吃了个饭,说好放假期间保持联系,最好能一起玩个网络游戏。说完以后,大家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了,各自踏上回家的公交。我回天曲镇,东子和黄晓雯回天格镇,叶云则回市里的家。一个人的旅途非常寂寞,还没到家呢就开始想念学校生活了。在车上实在太无聊,突然就想起赵菲了,也不知道她放假没有。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没想到是个男的说话,开口就问我是谁。我一听,这是金林的声音,赶紧就把电话挂了。挂了以后,我又特别懊恼,心想我怕他于嘛？他要是再打来,我就给他放点狠话。不过,金林没有再打过来。 到家以后,我爸我妈和天底下的父母一样,开口就问我考的怎样,我说马马虎虎吧,他们叮嘱了我一番好好学习,然后给我准备了丰盛的午餐,撑的我连走都走不动了。当天下午,我就窝在家里玩电脑,照例是些单机游戏,我家的电脑带不动大型网游,我准备过几天去升级一下电脑硬件,手头正好还有一点闲钱。总之,第一天放假,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 别人放假,都是急不可耐的找以前的同学玩。我不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关系好的同学。在家过了两三天,我就没有迈出家门一步,醒了就是玩电脑,累了就躺下睡觉。郁小唯和我在qq上说了几次话,说她也放假回来了,让我有空去找她玩。我一直说行、行,口头答应了好几次,但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过了将近一个礼拜,连我妈也忍不住了,说我再这样下去就在家沤烂了。我谁都不怕,就怕我妈唠叨,只好换了衣服出门。 出来以后,我就给郁小唯打电话,让她在家等我,一会儿就过去了。到了郁小唯家,乐叔在客厅坐着,我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直奔郁小唯的卧室。郁小唯正趴在桌上写作业,我一看见她就有点呆了,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那里,而且唇红齿白,皮肤也很粉嫩,看着就是个小美人啊。郁小唯抬起头来冲我一笑：“你于嘛呢,进来啊。” 我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说道：“小唯,你这是……要走淑女路线啦？ 郁小唯又是一笑,柔如春风、媚如杨柳：“怎么样,喜不喜欢？”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和郁小唯开房 我摇摇头：“不喜欢。” “为什么？”郁小唯不笑了。 “感觉有距离了。”我走过去,拉了张凳子坐在旁边,“你现在这样,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了。” “切,那你回去吧。”郁小唯低下头写作业,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我当然没走,坐在旁边嘿嘿的笑。好长时间没见郁小唯,说实话还怪想她的。郁小唯说：“你笑屁啊？”我笑的更开怀了：“对啦,郁小唯终于回来了,没事可别装什么淑女了” 我俩闹腾了一会儿,终于回归了原先的感觉,刚进来时的距离感也没有了。我俩就聊天,说各自学校的事。我那点事,郁小唯基本都知道,而且还没少帮我出过主意。至于市一中,郁小唯说也有打架的,主要是本地和外地的男生在闹,不过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不太关注那些事。说了一会儿,又说到电脑上,那会儿电脑刚刚普及,孩子们聚在一起就爱说这个,我说我想给我家的电脑升升级,郁小唯就说她陪我一起去看看。 说去就去,我俩来到我们镇上的一家电脑店,也是天曲镇唯一的一家电脑店。看了半天,就听郁小唯和老板说些什么主板啊、显卡啊、内存啊。我虽然不太懂,但是没想到郁小唯竟然这么懂。说完了,郁小唯就拉着我出来了,说：“太贵了,装下来要比市里贵一千多。” 我当时就说：“那咱们去市里装。” 我俩又坐了公交车去市里。其实我很少来市里,一般有什么事就能在县上办了,包括过年买衣服都是在县里。到了市里,果然非常繁华,处处高楼大厦。我就和土包子进城似的,连天桥都是第一次见。郁小唯给叶云打了个电话,我们三人在xx电影院门口汇合了以后,然后就去了市里最大的数码广场。我和叶云也是一个礼拜没见,一路上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郁小唯说：“哟,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啦？” 进了数码广场,全是卖电脑器材的,而且一共有六层,差点没有把我绕晕。我们三个一家一家的看,最后郁小唯拍板选定了一些零件,除了硬盘和光驱没换以外,其他的来了一次大换血。买好以后,天色也黑的差不多了,我和郁小唯准备回去,但是叶云不让,非得留我俩吃个饭。我俩说不行,吃完饭肯定没车了。 叶云拍着胸脯说：“没事,我让我爸的司机送你们。” 有了叶云的这句保证,我和郁小唯才留下来吃饭。吃过饭后,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叶云很酷的拿出手机来打了几个电话,最后面带难色地对我们说：“司机和我爸出差了……” 当时把我给气的呀,就想当场掐死叶云。郁小唯说：“那就算啦,我们打车回去。” 叶云说：“别啊,打车回去多贵,没有小二百拿不下来。这样吧,你们在这住一晚,正好带吴涛逛逛夜景,第二天再回也不迟啊。反正是放假,又不用上课啊什么的。” 我说：“房钱你出？” 叶云又拍着胸脯：“没有问题。” 看他答应的那么于脆,我就感觉好像这小子预谋已久似的。事情定了以后,我和郁小唯就分别给家里打电话,双方家长一听我们两个在一起都很放心。之后,我们就在市里溜达,叶云本来就是市里的,而郁小唯已经在这念了半年书,所以主要是带我去玩。我们先去了卖小吃的城隍庙,把感兴趣的小吃全吃了一遍;后来又去了千年河,也是市里一大美景,晚上尤其漂亮,河的两岸全是红色灯笼,虽然现在还是冬天,可是游人仍然非常的多。 总之,这一晚上非常开心,现在我知道人们为什么老往大城市跑了。一直玩到ll点多,实在溜不动了,叶云才带着我们去了一家酒店。叶云在文水县还有四星级酒店的贵宾卡,在市里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来到一家“如果是我一个人路过这里绝对连看都不会看”的酒店。进了大厅,郁小唯坐在休息区,我和叶云则过去前台。 “开一间房,大床。”叶云拿出卡来递到里面。 “哎,哎”我叫了出来：“我们俩人呢,只开一间怎么行？” 叶云看了看我,问前台的小姐：“两人不能住一间房吗？” “先生你好,能的。” “你看。”叶云回过头来看我。 “靠。”我拍了他一下：“搞搞清楚,我和小唯不是情侣。” “我知道啊,你俩不是哥们吗,住在一起没什么吧,难道你心里有鬼？” “我有什么鬼” “这不就结了。”叶云说：“大哥,你凑合吧,知道一间大床房多少钱吗 我看了一下价格,痛苦的把脸转到一边,实在不好意思提出再开一间房的要求了。你妈,这价格,都够我们打车回到天曲镇好几个来回了,叶云在我身上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开好房以后,我冲郁小唯一招手,然后和叶云一起走进电梯。到了楼层,我们下了电梯,来到某个房间门口,叶云用房卡一刷。 “早点休息,明天早晨我来接你们吃饭。” 郁小唯站着没动：“就,就一间房？” “大姐,你凑合吧,知道这一间房有多贵吗……”叶云叨叨了一堆,把郁小唯也说的不好意思了。最后,叶云和我们告了别,嘱咐我们早点睡觉,千万别负了良辰美景,然后就吹着小调离开了。郁小唯也没办法,只好红着小脸走进房间。我也心里上下打鼓,可是还得装着镇定。我把东西放在地上,看着房间里的一张大床,就是滚三个来回也摔不…… 啊呸,我在想什么呢？我赶紧说：“要不你睡床,我睡地上？” 郁小唯羞涩的点了点头,打开电视看了起来。我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套备用的铺盖被褥,整整齐齐的扑在地上,还自嘲地说：“你安心睡吧,我给你守着门口。” 电视上正播着铁齿铜牙纪晓岚,我俩看了一会儿就咯咯咯的笑,之间的尴尬气氛也迅速消弭于无形了。过了一会儿,我说：“我困啦,我先去洗个澡吧。”然后进了洗澡间,很快的洗了个澡,只穿着秋衣秋裤出来了。郁小唯瞥了我一眼,竟然害羞的低下头去了。 我没好气地笑道：“你不至于吧,我又没裸着身体。再说了,就算裸着怎么了,谁还没见过谁啊。”这倒是句实话,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没少在一个澡盆里洗过澡。 郁小唯没说话,低着头走进了洗澡间。我盖上被子,在被子里面把秋衣秋裤都脱了,只留个背心和内裤,然后露了个脑袋看电视。过了一会儿,郁小唯也出来了,不过身上还是穿的严严实实,进去的时候什么样,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要不是她头发湿漉漉的,还以为她根本没洗过澡呢。不过纵然如此,也不妨碍郁小唯犹如出水芙蓉一般美丽,那张俏生生的小脸白里透着红,皮肤细腻的吹弹可破,看着水灵灵、脆生生的,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上一口。 郁小唯坐在床上,靠着床头一丝不苟的看着电视。也不知是真的想看电视,还是为了掩饰现在的尴尬。突然间,我就想逗逗她。我转过身去,支着脑袋说道：“真别说,以前都没发现你有这么漂亮。” “用你管啊？”郁小唯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 我又笑了：“哎我说,初中刚毕业的时候你说喜欢我,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如果是真的,我现在得重新考虑考虑了。” “你滚吧,老娘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哎,我说真的……” “去,睡觉吧你。” 我嘿嘿的笑了,重新躺了下来。郁小唯还在看着电视,半天没有躺下睡觉的意思。我说：“你别不好意思啊,该脱了睡就脱了睡,你知道我的为人,绝不会偷偷看你的。” “你话真多。” “真的,我已经脱光了,不信你看。”说着,我一撩被子。 郁小唯“啊”的一声,连忙把头转到了一边。我把被子放下,哈哈大笑起来。郁小唯丢过来个枕头,我拿过来正好枕在头下面。郁小唯起身把灯关了,黑暗中我听见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是正在脱衣服了。等没声音的时候,我说：“脱完啦？那我上去了啊” “你敢”郁小唯说：“吴涛,你知道我的,我和我爸学过擒拿格斗。” “哼哼,你那点三脚猫把式,要不咱们就真刀真枪的练练？” “你敢,你敢”黑暗中,我看到郁小唯坐了起来,而且模模糊糊的看到她做了一个防御的架势。而我根本没动,躺在被窝里哈哈大笑,笑得几乎死去活来。郁小唯也得知受骗了,躺下以后悻悻地说：“我也是逗你玩呢,就知道你根本不敢过来。” 不知道怎么,我感觉郁小唯的语气里有点失望的意思。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砸了吴局长的车 因为游玩了很多地方,太过劳累的原因,所以我们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早晨,我们被敲门声惊醒,听见叶云在外面喊：“吴涛,吴涛,小唯,小唯 我赶紧穿了衣服,回头一看郁小唯也穿的差不多了。我扑到门口,把门打开,埋怨地说：“你叫魂呐,来以前也不打个电话？” “哈哈,我就不打电话,我就是要搞突然袭击” 叶云得意的冲进屋子,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床上一摊被子,地上一摊被子,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郁小唯正绑了头巾,看了叶云一眼淡淡地说：“你于嘛呢一惊一乍的。”然后就进了卫生间,还把门关上了。 叶云一回头,就抓住我的领子,有气无力地说：“大哥,你不是如饥似渴吗,你不是如狼似虎吗,你不是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吗,你不是每天都想着开房开房开房吗？” 我推开他：“你有病啊,我就是再饥渴,怎么能对自己哥们下手。” 叶云捂着脸,看着非常无奈,也不知关他什么事了。 我和郁小唯都洗涮完以后,叶云把房退了,然后带我们去吃早饭。吃过以后,他又打车把我们送到公交站,看着我俩上车,约好了过年的时候再一起玩。坐在车上,郁小唯竟然昏昏欲睡。我说：“你搞什么,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郁小唯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继续点着脑袋。我说：“好啦,肩膀借你,靠着睡一会儿吧。” 郁小唯也不客气,靠着我肩膀便睡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郁小唯的头发丝儿弄得我脖子实在痒痒,我就转过头来想帮她把头发拨一下。伸手一摸,只觉头发软绵绵的,闻着还有一股清香的味道。再一看她的脸,眼睛轻轻闭着,睫毛微微上翘,皮肤水嫩的像是一碰就破,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这女孩美的就像一个睡着的天使。我们距离如此之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气息。这一刻,我的心微微动了,实在忍不住在她嘴巴上轻轻啄了一下。 亲完以后,我也非常紧张,生怕郁小唯醒过来,赶紧把脸转开了,一直到下车也没敢再看她一眼。一直到了天曲镇,我才把郁小唯叫醒。郁小唯伸了个懒腰,看着挺开心的,和我一起下了车。我还拎着昨天买的电脑配件,郁小唯说现在就去帮我装上。到了我家,我爸我妈都在,对郁小唯非常热情,让她吃糖吃水果。那会儿快过年了,家里准备的吃的也多。 我妈还不知道我要升级电脑,以为我和郁小唯到市里去找朋友玩了。见我买了一堆东西,把我拉到一边问我花了多少钱。我说花了两千多,把我妈惊着了,问我哪来的钱,我说扬哥他们开了kt我在里面也有股份,赚了点小钱。我妈知道宋扬,知道这是个能人,就没再问什么了。郁小唯说于就于,和我要了螺丝刀,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电脑机箱拆了,然后把旧件换下来,把新件换上去。当时我对电脑还不懂,只觉得眼花缭乱,心里佩服死了。 “小唯,你真爷们,比男人还爷们。” 郁小唯一下不动了,呆了有好几秒。我吓了一跳,不知她怎么了,就赶紧问她。 “没事。”郁小唯说,然后继续拧着螺丝。 换完零件以后,郁小唯打开电脑测试了一下,还顺手帮我重做了个系统,问我有什么想玩的游戏,也一并帮我下载上了。这些东西,都是那时的我不会的。我心里很佩服她,但是不敢再说话了,我感觉郁小唯现在似乎不太高兴,可能是因为刚才说她爷们的原因。 弄完以后,郁小唯起身要走,我和我妈都留她吃饭,但是郁小唯坚持不了,一定要回家。我妈就让我送她,结果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送了郁小唯,我回家一头就扎到电脑里了,换上新配件以后就是不一样,速度嗖嗖的快。我给叶云、东子、黄晓雯打电话,问他们选好一起玩什么游戏没有,之前就商量过要一起玩个网络游戏。最后他们商定要玩大话西游,这个游戏当时在我们那里很火,基本各个网吧都是玩这个的。 当天晚上,我们就把游戏下载好了,然后各自选了不同的种族。我选了个男人,叶云选了个男仙,东子选了个男魔,黄晓雯选了个女仙。我们从渔村开始练级,几乎没日没夜的玩,三天就升到三十多级了。以前升级特别困难,不像现在了,几天就能转生。玩这游戏,是要充点卡的,普通的学生还真承担不起。不过我们四个还行,就东子条件差一些,我们三个总是接济他。当时我们真是入迷了,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玩游戏。迷到什么地步呢？大年三十都玩了个通宵,因为有节日任务,可以得到值钱的装备。 我也叫了郁小唯,但是她没有一起玩,所以自始至终都是我们四个。过了年以后,还有十几天就开学了,我早就把准备到零点ktv帮忙的事给忘了。到了大年初三,宋扬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还来不来了。我才想起来这个事,连忙说来。我把游戏放了放,让叶云双开帮我练级,当天就直奔县里。到了零点kt我问宋扬有没有我能于的活。宋扬说了一堆,都是主管级别于的,毕竟我大小也算个总嘛。 我就说,我还当不了那个,有没有文书类的活,在电脑上打打字什么的。宋扬马上说有,说是正缺这样的人呢。于是我就留到了宋扬的办公室,负责打个宣传文案、工作计划之类的东西。其实我有私心,因为有了电脑,我就能继续玩游戏了。于是,我把大话下上,继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活了就干一干,没活了就继续玩游戏。 当然我也不是一直玩。有时候实在太累,还是要在ktv里溜达溜达的,慢慢的也和各个主管、服务生、少爷、公主、保安混熟了。像宋扬一伙,除了宋扬统筹大局,邓禹他们则是各有分工,上下都是井井有条。一般情况下,也就宋扬和我呆在办公室里。我玩游戏,他则看些报纸、杂志之类的东西,邓禹他们几个偶尔过来商量一下工作。 我也见过罗奔,穿着制服在大厅、门口晃悠,不过从来没和我说过话。其他保安,包括王组长,见了我都是热情的叫吴总,罗奔则连看都不看我。我也无所谓,知道他那个人,心比天还高呢,估计根本看不上我。ktv是两班倒,上午2点到晚上9点一班,晚上7点半到凌晨4点半一班,中间重合的两个半小时是最忙的一段时间,所以需要所有员工在岗。 可我发现,罗奔什么时候也在,后来才知道他一个人上两个班,从上午l2点一直于到凌晨4点半,是他自己强烈要求的,这样就能赚双份工资了。罗奔所在的安保组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事,因为基本没有地痞流氓敢到这里闹事,也就偶尔有喝醉的客人耍耍酒疯,对付这类客人根本不用诀窍,如果劝了不听直接扔出去就行。当然,这样的事很少发生,所以安保组最多的活就是帮客人停车,站在车子后面喊着“倒倒倒”的那个角色。 所以,安保组真的闲出鸟来了,我有好几次看到王组长把罗奔放在门口,自己带着几个保安在包间里偷偷打牌。我私下问过狗熊,狗熊说只要不出事怎么都行。言外之意是说,只要一出事,他肯定让王组长好看。 于是,事情就真的出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正月十三,距离我们开学还有三天。因为快到元宵节了,ktvr勺生意也愈发好了起来,很多地方官员也过来捧场。那天晚上,县公安局局长吴海生来了,随行的还有一批有头有脸的官员。吴海生的座驾是辆黑色的奥迪au,因为怕影响不好,停在kt丨口的时候还特意把号牌遮住了。之后,吴海生就领着一帮人走进了一个包间。 宋扬带着我们几个进去包间碰了杯酒,出来之后就看见一个服务员慌慌张张的奔了过来。 “你于什么？”邓禹皱着眉。在ktv里,这样的行为相当难看。 “不好了。”他喘着气：“有几个小混子在外面砸吴局长的车”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顿时齐齐往店外冲出。冲到门口,只见路灯下面躺着几个混混,正哎呦哎呦的叫着,旁边还散落着几根钢管。再旁边是吴海生的奥迪,后视镜已经被砸了一个。 就在这时,罗奔走了过来。 “没有其他人了。”罗奔说：“我查了一圈,只有他们几个。” 宋扬看着罗奔点了点头。 狗熊冷冷地说：“王组长呢？” “不知道。”罗奔回答的很老实。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王组长领着四五个保安气喘吁吁的冲了过来。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砸他一个耳朵 王组长过来以后,一看现场的情况,就劈头盖脸的骂起了罗奔：“你怎么回事？让你在外面守着,怎么还能让人砸了吴局长的车？你还想不想于了？不想于就趁早滚蛋……” 狗熊拍了拍王组长的肩膀,王组长转过头来点头哈腰地说：“苟总,请您放心,我一定会严厉处罚罗奔的。还好车子只是碎了个后视镜,这些肇事份子也都抓住了……” 我看着王组长的嘴脸,真的很想一拳砸过去。宋扬他们也都看着王组长,目光中纷纷露出了不屑。但是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指着地上那几个小混子窃窃私语。狗熊看了看宋扬,宋扬微一沉吟,说道：“先把他们弄进去吧。”王组长立刻说好,便带着几个保安将地上那些小混子往里面抬,顺道连他们肇事的凶器也一并收拾了。 宋扬又说：“邓禹,你去叫一下吴局长,注意不要惊动了其他人。” 之后,我们进了一家暂且闲置的包房,王组长他们把几个混子也抬到了这里。 我走在最后,随手把门关上了,就听见宋扬说：“王组长,你们先出去吧,罗奔留下就可以。” 于是我又把门打开了。一回头,就看见王组长瞪了罗奔一眼,还用威胁性的语气说：“别乱说话啊,否则我让你好过。”顿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宋扬他们都没什么反应,我也只能装着没有听见了。不过我伸腿一绊,正好将王组长绊了个狗啃屎。 “哎呀,王组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王组长站起来,很尴尬的离开了。 我重新把门关上,和宋扬他们站在了一起。那几个混子都抱着头蹲在墙角,罗奔站在他们旁边冷漠的如同刀锋。过了一会儿,吴海生推门进来了。 “宋扬,怎么回事？” “吴局长,您别着急。”宋扬迎过去,拉着吴海生坐下,先是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又让罗奔把当时的情况再详细说一下。 “他们准备砸车,我赶紧过去阻止,可惜晚了一步,还是被他们砸掉一个倒车镜。” 罗奔说完以后,包房里沉默了十几秒,似乎还在等着罗奔的下文。只有我知道,罗奔已经讲完了。我赶紧说：“就这样？有没有更详细的了？” 罗奔摇了摇头：“就是这样。” “嗯。”宋扬点头：“那你先出去吧。” 罗奔出去以后,吴海生立刻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说：“还有人敢砸我的车,真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啊。” 话音刚落,狗熊就朝着那几个小混子走了过去。那些小混子年纪都不大,看着也就十**岁而已,而且个个染着一头黄毛,现在无一不在发抖,很显然是被他人指派来的。还不等狗熊走近,其中一个小混子都叫了起来：“没有人派我们来,是我们自己要砸的我们就是觉得好玩,不知道是吴局长的车,希望你们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也不知谁教他的台词。 狗熊走过去,一句话也没说,抓住喊话那个小混子的后领,就将他往茶几那边拖。小混子慌了,挣扎着说道：“真没人派我,你们放了我吧”狗熊将他拉到茶几旁边,又将他的手搁在桌子上,顺手拿起烟灰缸就狠狠砸了下去。 随着烟灰缸落下去的瞬间,我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眨了一下,接着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包房。我再看过去,那个小混子的手已经一片淤青。还不等小混子开口说话,还不等我睁大眼睛细细看清,狗熊的烟灰缸再一次砸了下去,“砰砰砰砰” 不知砸了几下,小混子终于反应过来,杀猪一般嚎叫起来：“是洪天,洪天叫我们来的” 狗熊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又若无其事的将带血的烟灰缸搁在桌上,而那小混子的手已经一片血肉模糊,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哀嚎连连。看着这个场面,我是心惊肉跳,墙角的几个小混子也抖成了筛子,还有禁不住吓的小混子当场哭了出来。而宋扬他们,还有吴海生,却都是一脸平静,好像早已对这个场面司空见惯。 “竟然是洪天。”宋扬开口说道：“他竟然敢砸你的车,真是嫌活的不够长。” “我能理解。”吴海生说道：“前几天,我关了他的几个赌场,他这是狗急跳墙了,想报复我一下。不过我能理解,却不能原谅,这个混蛋会付出代价的。” “吴局长,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洪天被你玩死也是分分钟的事。”宋扬说：“可洪天毕竟是文水县道上的领军人物,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把他抓走的话……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震动。单单是砸个倒车镜的话,肯定无法定了洪天的罪,这一点想必你要比我清楚。” 像洪天这种级别的大哥,做坏事之前都留了后手,一般不会被警方抓着证据,像砸车这种小儿科的事,很明显就是光明正大来的。吴海生要是抓了洪天,最后还是得将他放走。 吴海生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说……” 宋扬笑着说道：“吴局长要是信得过我,这件事就让我去办吧,保证让洪天得到教训丨” “好。”吴海生站了起来,“他砸了我一个耳朵,我也砸他一个耳朵吧。 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吴海生转过头来,看了看先前被砸了手还在地上哭嚎的混子,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太暴力了,以后别用这种手段,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们。” 吴海生出去以后,包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那个小混子还在哭嚎着。宋扬摸出一根烟来点上,然后问道：“砸掉洪天一只耳朵,有没有问题？” “没有。”狗熊的语气很冷,却充满了坚定,仿佛洪天的耳朵已经在这里了。 “好,那你去吧。走之前,把王组长的事处理一下。” 几个混子被留在包间里,一会儿会有公安局的过来把他们带走。而我好奇王组长的后果,便跟着狗熊一起走了出去。在大厅的角落里,王组长正在训丨斥站的笔直的罗奔。我和狗熊一走过去,王组长立刻谄媚地说道：“苟总,吴总。”然后指着罗奔说：“这家伙严重失职,我决定扣他一个月的工资,你们看合不合适？” 大厅里人来人往,狗熊淡淡地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走廊尽头是安保组的办公室,保安们平时在这里更衣、休息。王组长和罗奔都站好了,狗熊问：“王组长,事发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去上了个厕所。”王组长撒起谎来真是面不改色。 “王组长。” “把衣服脱了吧,然后到财务处领三个月的工资。” 王组长抬起头来,微微有些发抖地说：“苟总……” “走吧。” 王组长颤抖的将身上的制服脱下,然后步履维艰的走出门去。 “罗奔,从今天起,你暂时代理安保组组长,一个月后转正,月薪五千,有没有意见？” “有。” “说。” “还有三天,我就要开学了,所以只能晚上过来。” “可以。但是有事的话,你必须马上过来。” “好。”说完,罗奔转身出了门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狗熊。我说：“狗熊哥,这么处理王组长是不是便宜他了。” 狗熊看着我说：“王组长是公司的员工,做错了事自然按照公司规定处理 我点头,表示明白,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公司有公司的规矩。 狗熊走了以后,我到宋扬的办公室起草了一份王组长的处罚通知,一份罗奔的任命通知,只待宋扬审批过后,第二天就能贴出去了。这两份通知很好写,不到二十分钟就搞定了。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公安局的过来将那几个砸车的混混带走。门口,几个保安交叉巡逻,罗奔傲然挺立,还真有几分组长的架势。我走过去,说道：“恭喜。” 罗奔看了我一眼,照例没有理我。我也习以为常,转身走开,微微摇头苦笑。 到晚上ll点多的时候,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但吴海生那个厅始终没走,门口的奥迪车依旧挡着号牌,只是少了一个耳朵。我知道他在等什么。不只是他,我们也在等着。 宋扬、邓禹、张伟、孙辉,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喝水聊天。每个人看着都很淡定,每个人心里都很焦急,毕竟洪天并不是好惹的,他能在文水县屹立十几年不倒,就连公安局也没有彻底根治他的办法,没有两把刷子、没点真实水平怎么能行？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说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 吴海生出来四五回,虽然每次都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可他的眼睛里始终带着问询的意思,而宋扬每次都用坚定的目光和自信的微笑回应。 这不是故作镇定,而是源于一种信任。 对兄弟的信任。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医院激战 凌晨一点的时候,除了吴海生的那个厅之外,其他客人终于全都走光了。文水县毕竟不比市里,所以群众的夜生活也结束的要早一些。 孙辉已经第七次以“无聊出去逛逛”的名义到门外探查了。其实在这个小圈子里,孙辉和狗熊的关系最好,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狗熊也没少帮孙辉打过架。就是孙辉和张伟因为一个女孩打架的时候,狗熊都是义无反顾的站在孙辉这边的。事后,宋扬也曾批评狗熊,说大家都是兄弟,他们吵架你该拦着,而不是只帮着孙辉。 狗熊只说了一句话,宋扬就无话可说了。 “在我心里,兄弟也是分等级的。” 面对这样一个偏执的人,就是说再多的道理也没有用。 孙辉不是不信任狗熊,他只是想早点看到狗熊平安归来。 凌晨一点过五分,孙辉搀扶着狗熊走了进来。大家一同站起迎了过去,只见狗熊身上分布着几条长短不一、深浅不一的刀痕,每走一步都有鲜血往外渗着。 “快,送到楼上。”宋扬低声说着。楼上办公室有急救药箱,他们几个已经能够自己处理简单的伤口。 “没事。”狗熊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丢在桌上,血淋淋糊拉拉的,竟然是一只面目全非的耳朵。“实在没有机会,洪天和十几个兄弟在蓝月亮洗澡,我想等他落单,但是他一直不肯出来。如果是平时,我还能等,但是这次不行,吴局长还在等着。我只能硬闯,挨了几刀,才把洪天的耳朵割了。” “辛苦了兄弟”宋扬拍拍他的肩膀,“孙辉,送他上去。” 狗熊站起来,又说：“这个梁子结大了,咱们和洪天之间得有一场苦战。 “没事,能把吴局长拉到一条战线,值了。” 狗熊上去以后,宋扬用纸巾把洪天的耳朵包好,然后我们把现场的血迹清理了一下。 “邓禹,你把吴局长叫出来,我还在那个包间等他。” 宋扬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所以我和张伟继续留在大厅,邓禹叫过吴局长之后也过来了。然后我们三个上楼去看狗熊,孙辉查看过伤口后说：“还是要去医院缝一下。”于是我们又打车到医院去。到了医院,办好乱七八糟的手续,再把狗熊送进手术室里缝针,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们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都是不胜唏嘘一阵感叹。孙辉说：“狗熊已经很久没受过这样的伤了。”张伟和邓禹一起点头。 狗熊虽然看着挺奔,其实在打架上颇有技巧。如果不限定时间,他能等到洪天落单,最后毫发无伤的回来。这一次真是逼急了,他知道洪天的耳朵对大家来说有多重要。在这个地界上混,吴海生的重要性无需多言。叶维山的介绍只是铺了条路,要想真正得到吴海生的信任和庇护,就必须拿出点真本事来给他看看,最好能把他拉到一条船上站着。 今天晚上,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就不知何时再有,所以狗熊几乎豁出了命去。 我们正等的时候,突然听到走廊一阵喧嚣。抬头一看,十多个人闹哄哄的走过来,其中一人捂着耳朵呜哇呜哇的叫着：“医生呢,医生赶紧死出来给我缝缝” 该死的,洪天竟然也到这个医院来了 狭路相逢,跑是肯定来不及了,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我们看到洪天的同时,洪天的人也发现我们了。洪天捂着耳朵,疼的嗷嗷直叫,没有在第一时间看见我们。但是他一个兄弟喊道：“那些人不就是宋扬的兄弟吗？” 洪天抬起头来,哇哇地叫道：“果然是你们妈的,狗熊哪去了,让他把耳朵还给我”其实他这个问题也够笨的,也不想想我们半夜跑医院于嘛来了？肯定是陪着狗熊过来的啊 说着,洪天就跑了过来,他那些兄弟也跑了过来。说起来洪天还真是彪悍,掉了一只耳朵还有心思打架,如果是在其他场合,我肯定佩服死他了。不过现在不行,现在他是我们的头号大敌洪天跑在第一个,孙辉和张伟同时迎了上去。这俩身手其实挺好,虽然肯定比不上狗熊,但是在混混里面绝对属于佼佼者了 洪天也够傻逼的,只觉得我们人少,他们人多,一窝蜂的就冲过来了。孙辉和张伟一起打了这么多年的架,也算是默契十足,同时踢出脚去,同时踢在洪天的胸膛上。洪天“哎呦”一声,身体就倒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我发现他们打架,最爱的就是出脚,像我还是习惯先出拳头。孙辉和张伟的动作很快,也不去打其他人,就是使劲踢洪天的脑袋,踢的洪天翻来覆去的打滚。他们也知道打不过这么多人,所以一开始就逮着洪天死打。 洪天的兄弟瞬间包围过来,围着孙辉和张伟就开始拳打脚踢。也亏着他们没带武器,否则孙辉和张伟这会儿已经躺下了。人一围上来,他俩只好边打边退。别看我说了这么多,其实这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前后还不到十几秒,我和邓禹还没冲上去呢。 我说：“邓哥,上啊” 邓禹做出非常无奈的表情：“我不会打架啊……” 我都懵了,也管不了他了,赶紧冲着人群扑过去。不过我也知道自己的水平,肯定打不过这些成年混子,往前跑的同时就留意四周有没有趁手的家伙。但是怎么可能有呢,医院走廊又不是建筑工地,不可能凭空飞出一块板砖或是一根钢管来。我也是走投无路,顺手就把旁边的垃圾桶抄起来了。我大喊一声：“辉哥,伟哥,让开” 他俩一让,我就把垃圾桶丢出去了。垃圾桶是塑料的,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里面的垃圾洒了出来,他们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都赶紧用手去挡。这么一来,就让他们的攻势缓了一下。与此同时,身后忽然传来呼啦啦的声音。邓禹大喊：“快让开” 我们三个赶紧让开,只见邓禹不知从哪搞来一辆医疗床,带着风火之势冲了过来,一下就撞到人群里面,撞的他们东倒西歪。医疗床可是铁质的,撞一下真是不得了,他们瞬间就倒下一大片。其实打到这个程度,我们已经占尽了上风,四个对十几个,实在已经够本了,按理来说扭头就跑是最佳选择。但是我们不能跑,因为狗熊还在急诊室里我们要是跑了,狗熊肯定就遭殃了。 趁着他们还没站起来,孙辉和张伟使劲踹走廊的长椅。不用几下,就拆下来几块木板,我们三个一人一块,又朝着那些人冲了上去。邓禹哪了？不知道他哪了,只看见他往后跑了。我们冲到对方人群,冲着他们就是一番乱劈乱打。有些人还没站起来,就又被我们打倒了。这种疯狂的打法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打的他们连连后退。但是不到一会儿,他们就反过劲儿来了,开始卷土重来,有人也卸了走廊的长椅,拿着木板和我们对打。 这次轮到我们往后退。还没退两步,又听见邓禹说：“快让开” 我们三个立刻散开,靠到走廊墙壁,还以为邓禹又搞来一张医疗床。结果只听“扑扑扑”的声音,一个又一个输液瓶子丢了过来,和手榴弹似的在对方的人群里四处开花,有的砸到对方脑袋上,有的砸到对方脸上。我扭头一看,只见邓禹身边一辆手推车,推车上面满满的都是输液瓶子。我们三个也冲到推车旁边,举着瓶子像手榴弹一样丢出去。一时间,走廊里“扑扑扑”的声音不绝于耳,对面的混子们只管跳手跳脚的躲,但还是有好几个人中了标。洪天站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给我往前冲啊,又砸不死人” 他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砸不死人你咋不上来试试啊？这可是玻璃瓶子,威力不亚于砖头块子,就是溅出来的玻璃碎片也很可怕。手推车上下两层,我们很快把上面一层的输液瓶子丢完了。又要去下面那层拿瓶子的时候,邓禹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喊了起来。 “下面还有个暖壶” 邓禹拿出暖壶,揭开瓶塞就丢了出去,热水顿时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洒出去,对面一帮混子嗷嗷的叫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后跑。张伟高兴地说：“暖壶有效,我去找暖壶”然后他奔进护理站,又提出来俩暖壶。那帮人返回来一看,我们手里又有两个暖壶,任凭洪天在后面怎么忽悠,一个个都不敢上来了 “来啊,你们来啊。”张伟晃晃手里的两个暖壶,在这种双方都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两个暖壶无疑如同核弹一般的地位了。 对面一帮人畏畏缩缩,谁也没有再冲上来。我们中间隔着五六米的距离,此时的地上已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玻璃瓶子的碎片,走廊的两个长椅也是残破不堪。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能借我些钱吗 洪天捂着耳朵,气急败坏地说：“有本事你们今天晚上别走了” 张伟说：“老子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你他妈管得着吗？” 我看看四周,因为是半夜,肯定没有闲人出没,不过护理站门口有几个小护士畏畏缩缩地看着。这条走廊两边都有出口,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我们得等狗熊缝完出来,如果真打起来的话,我们能凭一时的勇猛于掉几个,但时间一长还是抵不住人多,所以现在保持僵持才是最好的状态。但是时间太久了也不行,因为那几个护士肯定已经报警了。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狗熊步履缓慢地走了出来。 洪天看到狗熊,一下子就飙了：“操,老子今天弄死你”也不管暖壶不暖壶了,气势汹汹地就要冲过来。老大一出马,小弟们也来了精神,纷纷跟着就要冲过来。 只听“嗖”的一下,狗熊把胳膊抬了起来,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出现在他的手中。洪天一下停住了脚步,一帮小弟也跟着停下,洪天目光愤恨地看着狗熊。 “另一只耳朵也不想要了？”狗熊的语气冰冷,身在旁边的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洪天没有再动分毫。狗熊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将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哥吓住了,除了他手中的手术刀以外,我觉得他本身的实力和气势也很重要 “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和我过不去？”洪天咬牙切齿地说着。他虽然没有冲上来的勇气,但是问问题的勇气还是有的。 “不为什么。”狗熊把胳膊放下,“就是看你不爽而已。今天的事就过去了,日后随时欢迎你来报仇——如果你不怕死的话。”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狗熊的语气格外冰冷,眼神也充满了杀机,就好像洪天已经是个死人。说完,狗熊转身就走,我们赶紧跟在后面,洪天并没有再追过来。 从走廊另外一端下来,确认再无险情的时候,我终于松了口气：“狗熊哥,你太帅了。” 话音刚落,狗熊便瘫倒下去,而邓禹、孙辉、张伟三人同时上前搀住了他 所谓兄弟的默契,也不过如此了吧。 回到店里,已经凌晨三点,吴海生的奥迪车已经不见,看来已经和宋扬谈完事了。罗奔还站在门口,其实作为组长,不用这么劳累。我们走过去的时候,邓禹说道：“早点下班吧。”宋扬也在大厅等着,我们一进去,他立刻站起迎了过来。 “怎么样了？” “还好,刚刚缝完,还有点虚弱。”他们一起将狗熊扶上了楼。 第二天早晨,宋扬他们针对昨夜医院激战的事情开了个会,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传统,每次打完架都要总结一下,吸取经验和教训丨以前在天曲镇的时候就是如此了。首先,宋扬批评了张伟和孙辉,说他们两个太毛躁了,对方十多个人呢就冲上去了。“那个时候,你们就该转身就跑。跑,并不丢人,总好过在那里挨打。而且也不用担心狗熊,虽然他还在手术室里缝针,但是只要你们一跑,洪天他们会紧追过去的,狗熊反而就安全了。” 接着,宋扬又表扬了孙辉、张伟、邓禹三人“临时取材”的能力,包括拆掉凳子板,还有推过来医疗床、手推车,并将输液瓶当作手榴弹,这些都是很棒的战斗经验。 最后,宋扬着重表扬了狗熊,说他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临危不惧,气势沉稳,成功吓住了洪天一于人,从而带领大家顺利逃脱。“很棒,不愧是天曲镇的第一红棍。” 眼见着大家都受到表扬,而我却自始至终都没被提到,再想想自己昨天的平庸表现,不禁心中感到惭愧,只好低下了头。谁知听到宋扬说道：“对啦,还有吴涛。” 我抬起头,看到宋扬一脸微笑。 “面对比你大上许多的成年混子,不卑不亢、冷静面对,帮助几个笨蛋英勇抗敌。”宋扬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后生可畏啊。” 他这么一说,邓禹他们也都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说我昨天晚上多么英勇多么厉害,虽然我知道安慰我的成分多一些,但还是让我觉得非常高兴——没有拖了后腿就行 接着,他们又探讨了一下洪天其人,认为他就是个纸扎的老虎,绝对不敢光明正大的上门挑衅,只要防着点这家伙私下别耍阴的就行。而且宋扬也和吴海生打过招呼了,只要洪天有一点点的作歹之心,立刻报警把他抓进局子就行 大家正说着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 大家都往门口看去,只见罗奔推门走了进来。罗奔看到这么多人,也是吓了一跳,说道：“你们先忙,我一会儿再来。” “没事。”宋扬说：“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就说吧。” 罗奔也不是个婆妈的,看了看我们之后,便开口说道：“宋总,能借我些钱吗？” “可以,多少？” 我看着罗奔,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要借钱。 “一万。” 这次,我直接大吃一斤了,没想到他竟然要借这么多钱他还欠着我们十三万呐 众人和我一样,表情都不自在起来。张伟直接说道：“你于什么就要一万 罗奔低着头,没有说话。宋扬说：“一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们必须得问清楚,这也是作为公司领导的职责。” 罗奔抬起头来,说道：“闯哥又找我了,他说上次的十三万只是本金,利息还没有还呢。” 听到这话,我们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孙辉第一个坐不住了,一拍桌子吼道：“他妈的,上次他可没说是高利贷分明是看咱们有钱,还想再来讹上一把 宋扬从桌上摸了支烟,用打火机一点——这个动作就表示他要发言了,所以大家就不再说话了,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宋扬抽了口烟,说道：“罗奔,你是什么意思？” 罗奔吐了口气,说道：“我家还在天水镇,要想在那里继续住下去,闯哥就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儿。”言外之意就是,面对闯哥的盘剥,他也只能低头认命。是啊,连海哥都不愿和闯哥做对,身为海哥小弟的罗奔,又怎敢和闯哥叫板？ 就在这时,罗奔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眉头立刻皱在了一起。 “是闯哥？”宋扬说道：“来,把电话给我。” 罗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宋扬弹了弹烟灰,才按了接通,冲里面说道：“你好,是闯哥吗……嗯,我是文水县零点ktvr勺老板,罗奔是我们这边的安保组组长……没什么意思,只是听罗奔说他还欠你点钱？……好的,我愿意帮他还这笔钱,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现在就有空？很好,那我在这里恭候大驾。” 说完以后,宋扬把电话挂了,将手机还给了罗奔。罗奔拿了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宋总,麻烦你了,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尽早把欠你的钱还上。 “没事,你出去吧。闯哥来了以后,你直接带他上来见我就好。” 罗奔出去以后,办公室里像是炸开了锅,张伟和孙辉这两个活宝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扬哥,你还要真给那个混蛋钱啊？”“什么闯哥,分明就是个吸血鬼,这次用这个理由,下次还会换个理由”“海哥也不是东西,自己兄弟被勒索成这样,竟然不管不顾不闻不问？”“绝对不能助长了闯哥的嚣张气焰,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才行” 其实我也是这种态度,但苦于一直插不上嘴,所以就一直说不了话。 “行了你们”邓禹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个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扬哥做事还需要你们指手画脚啦？” 孙辉和张伟立刻闭上了嘴巴,但一个个还是长吁短叹愁眉苦脸的。其实我也很不高兴,前面给的十三万,那实在是没有办法,罗奔他爹确实写了欠条。可是这次呢,闯哥分明就是觉得我们有钱,还想再过来敲上一次而已。连我都知道,闯哥这种无赖,就算宋扬这次给了,下次他还会卷土重来,永远都没有满足胃口的时候 可是大家都不说什么了,我也只好不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大家就各忙各的去了,只剩下我和宋扬在办公室里。宋扬坐在沙发上看报,我则开了电脑玩大话西游。叶云、东子、黄晓雯依然在线,而且大家齐齐突破了三十级,准备到斧头帮练级去了。叶云问我,这么长时间不上线于嘛去了。我就用打字的方式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个时候我打字越来越快了,虽然用的还是最初级的智能ahc输入法,可是我几乎能把所有常用字的顺序背诵下来。甚至走在路上,随便看见什么字,比如海报上的,站牌上的,都会不由自主的在脑袋里拆解一下这个字在电脑上要怎么打出来。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饶……饶我一命 第一百三十章饶……饶我一命 包括说话的时候,我都会在脑海里预演一下。比如我说了哈哈,脑袋里想的就是haha这些字母。后来久而久之,我就习惯电脑打字了,比自己平常说话还快。包括到了现在,我也没有改变这个毛病,和人交流喜欢通过网络大于通过嘴巴。 说完了昨天晚上的事,又说了刚才发生的事。他们也不同意宋扬给钱,但是我问他们有没有好的建议,也是一个个都答不上来。后来越玩越不高兴,我让叶云继续开我的号,然后我到下面遛弯去了。说是遛弯,其实是想看看罗奔,真心觉得这个家伙过的有点苦逼。 到了门口,罗奔正在附近巡逻。上午没什么客人,停车场也空荡荡的,但罗奔还是仔细的检查每一个角落。我就站在门口等他,过了一会儿他走了过来,但是看都没有看我,站在门口犹如一棵挺立的松柏。我看着他,掏出根烟来给他。罗奔看了看我,接过来点上了,但是还是没有理我。我自己也点了一根,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就这么保持沉默吧。 刚站了一会儿,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突然开了过来,直接横在了ktvr丨口,看着那是相当威武霸气了。车门一开,一个彪悍健壮的汉子跳了下来,鼻子上还跨着个墨镜,看着牛气冲天的,正是前几天见过的天水镇闯哥。接着四五个汉子也跳下来,纷纷围在闯哥身边。 罗奔看着他,并没有上去迎接,眼神里甚至射出一股恨意。 闯哥也看见罗奔了,但是没有着急过来,而是整了整衣服,抬头看了看kt%勺整体,哈哈笑道：“不错嘛,这家老板一定很有钱,而且还是个冤大头,否则怎么肯出这么多钱”周围几个小弟纷纷称是,吹捧的闯哥如沐春风、洋洋得意。 这时候,罗奔终于走了过去：“闯哥,门口不能停车,你停到旁边去吧。 闯哥往下拉了拉墨镜,露出两只眼睛来看了看罗奔。“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海狗手下第一红棍啊哎？你不是挺威猛的嘛,怎么到这当保安来啦？啧啧,这制服,和狗皮没什么两样嘛。”一边说,一边去摸罗奔的衣服。 罗奔闪了一下,没让他摸着,又说：“闯哥,你挪一下车,别挡着店里做生意。” “哎呦我草”闯哥叫了起来,表情夸张地说道：“你他妈真是一条好狗啊,穿上这身衣服就敢冲我吆五喝六了？是不是觉得刚找了个有钱的主人就敢这么得瑟啊” 这次连我也忍不住了：“让你挪你就挪,哪他妈这么多的废话？” “哟呵？”闯哥看向了我：“你他妈又是哪根鸟上蹦出来的跳蚤？”接着拍了拍脑袋,“我想起来啦,那天在罗奔家里,你也在旁边是吧？你应该是……罗奔的小弟？也是在这当保安的吧？你们这些小屁孩子,不给一点教训丨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一边说,一边撸起了袖子,看样子还想揍我,那几个小弟也是蠢蠢欲动,似乎要过来一起揍我。如果这是在天水镇,可能我还真怕他们几个。可是这是在kt啊,相当于我自己的家门口啊,老子还怕他个鸟？我也撸了袖子,准备和这个老无赖于上一架。 “于什么于什么？”ktv里冲出两个人来,正是孙辉和张伟。紧接着,一众保安也冲了出来,现在值班的保安也有五六个,一下就把闯哥他们给围住了。但是闯哥他们也没在怕,两帮人互相指指戳戳的,说着“你要于嘛”“你想于嘛”之类的挑衅话语。 门口正乱作一团,忽然上空传来一个声音：“于什么呢？” 我们一抬头,只见宋扬开了窗户,露出个脑袋来看着下面。 我大声说：“扬哥,他们不肯挪车” 闯哥何其老辣,一看这个情况,立刻说道：“哈哈,你就是ktvr勺老板吧？先前咱们通过电话的。” 宋扬说：“哦你就是闯哥啊。快上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嘿嘿,那这车……”闯哥指了指他那辆破烂不堪的面包车。 “没事,停那吧,反正上午没也什么生意。孙辉,把闯哥请上来吧。”宋扬关上了窗。 闯哥“嘿嘿”的笑了起来,得意的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他那一帮手下也是相当得意,挤眉弄眼耀武扬威的,“还看什么看,我们今天就把车停这了,怎么地吧”护送着闯哥往ktv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用手去推那些保安。 我们都是一脸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进。路过我的时候,闯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兄弟,等我出来,咱们的帐再慢慢算,你可千万别提前跑了哈” 他们进去以后,我、张伟、孙辉、罗奔也跟着走了进去。孙辉跑到前面带路,将他们引到了宋扬的办公室。一进去,才发现大家都在,狗熊和邓禹在沙发上坐着,宋扬在办公桌后面坐着。而且我还发现,宋扬嘴里叼了一支又粗又大的香烟,以我多年看港剧的经验,知道那是雪茄无疑当时我就乐了,宋扬叼着雪茄还真有范儿,一点不比周润发差,真的 屋子里十多个人,可是一点也不显得拥挤。闯哥哈哈笑着,朝宋扬走过去 “哎呀,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开了这么大的一家kt真是年少有为啊 他肯定很高兴,因为马上又有一万块钱进账了 看到闯哥得瑟的模样,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 宋扬把雪茄放下,也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笑容满面地朝着闯哥走了过去。两个人都把手伸出来,就在他们的手碰住的时候,宋扬的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我瞪大了眼睛,因为我看到宋扬的手里多了一柄匕首。匕首寒光闪闪,只是一瞬间而已,就没入了闯哥的腹中。 闯哥的笑容一瞬间凝固,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鲜血渗了出来,迅速染红了闯哥的衣裳。 “你……” 闯哥还未说完,宋扬已经把刀拔了出来,不过很快又是一刀捅了进去。 我旁边的罗奔也瞪大了眼睛,一张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非凡。闯哥的兄弟们呜哇哇的冲上来,但是狗熊一跃而起,几个回合就将他们全部撂倒。孙辉和张伟也冲上去补了几脚,踹的他们爬都爬不起来。而宋扬还在捅着刀,拔出来捅进去,拔出来捅进去,足足捅了有五六刀。闯哥整个人的崩溃了,微微张着嘴巴：“饶……饶我一命。” 等闯哥说出这句话,宋扬终于不再捅刀,握着闯哥的手也放了下来。 闯哥没有了支撑的点,整个身体轰然倒塌,像是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这个场景,让这间办公室处于一种诡异而肃杀的氛围之中。坐在沙发上的邓禹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他很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并品着香茶,带着一种嘲弄的目光看着地上的闯哥。 宋扬蹲了下来,在闯哥的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匕首,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说道：“前几天已经把你的钱还清了,以后不要再和罗奔要钱了。还有,罗奔现在是我的人,你最好在动他之前考虑考虑,能不能扳动我这条大腿。”说完,宋扬站了起来,低头看着闯哥,带着一股君临天下一般的王者之气,最后说道：“我叫宋扬,不服的话再来找我。” 宋扬转头,坐回自己的办公桌,说道：“吴涛,去把下面的面包车砸了。 “好嘞”我兴致昂昂,头一个冲出门去,飞速地跑到楼下,把所有保安集中起来。 “砸,给我砸”我捡了一块砖头,狠狠的砸在面包车的挡风玻璃上面,众保安也提着警棍狠狠砸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将这辆本就破烂不堪的面包车砸的犹如一堆废铁。 刚砸完,闯哥就被他的几个小弟抬了下来。闯哥捂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精神萎顿,像是快死了一样。不过我知道他不会死,因为宋扬的刀法出神入化、极有分寸。 我走过去,拍了拍闯哥的脸,笑道：“你不是说下来要和我算账吗？我就在这站着呢,你怎么不和我算账了啊？”我觉得自己真贱,特别贱,可是现在贱的自己好开心啊。 因为我拦着,抬着闯哥的几个人也不敢动。闯哥微微张着嘴巴：“求……求求你……” 他以为自己快死了,着急要去医院抢救。 我嘿嘿笑了两声,才让开了路,说道：“滚吧,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他们抬着闯哥,匆匆忙忙的赶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扬长而去。 “叫拖车,把这个面包拉到修理厂卖了,随便他们出多少钱也行” 说完,我就直奔楼上,迫不及待的来到宋扬的办公室。推门进去,才发现大家都离开了,只有罗奔和宋扬还在里面。宋扬坐着,罗奔站着。 “宋总。”我听到罗奔的声音几乎泣不成声：“为了我,得罪闯哥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的。”宋扬的声音缓慢而有力：“你在公司工作,我就有义务保护你。”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开学第一天 “宋总……”罗奔的声音哽咽,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落泪,这个铁打一般的男儿,即便在负债十三万,每天晚上利用苦力赚取微博佣金的时候,也未曾掉过半滴眼泪。 办公桌后,宋扬却笑了起来：“实话说,我更愿意听你叫声扬哥。” 罗奔抬起头来,目光中充满了震惊。我也非常惊讶,宋扬的意思是……要收他做兄弟？ “哦,你别误会。”宋扬说道：“我知道你有大哥了,也没有掠人之美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咱们都算江湖中人,没必要‘总,来‘总,去的,叫我一声扬哥即可。” 罗奔点点头：“扬哥” 还有两天开学,我在零点ktvr勺工作生涯暂时也要结束了。好吧,其实谈不上什么开始结束,拢共不过才于了十几天而已,而且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玩游戏了。开学前一天晚上,叶云和东子、黄晓雯就已经来了,我把他们叫到kt准备好好嗨上一晚。 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就在门口等着他们。晚上八点,三个人坐了一辆出租车过来。我看见他们可开心死了,好歹放假期间还见过叶云,东子和黄晓雯可是一面也没见过。我高兴的迎过去,狠狠的抱了抱他们仨,然后就把他们往ktv里面领。走到门口,罗奔正在那站着,可能是嗨过头了,我就跟罗奔说：“一起去玩会儿？都是咱县一中的同学。” 罗奔看了看我,不冷不热地说：“吴总,我还要工作。”然后就走到一边了。 哎呀,这钉子碰的,让我非常尴尬。东子跳了起来：“他妈的,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没有吴涛你能有今天吗？”我推了一下他,示意他别再说了,然后把他拉到了里面。其实我心里也明白,事情发展到今天,罗奔可能感谢狗熊,感谢宋扬,唯一就是不感谢我。 好在我也习惯了。进了包房里面,我们几个就开始嗨,又唱又跳的。嗨了一会儿,我就发觉东子不对了。东子闷在角落,一个人苦逼兮兮的喝酒,不和我碰杯也不唱歌。我问叶云,这小子怎么啦？叶云说不知道啊。我俩就走过去,在黄晓雯的尖叫声里,问东子这是搞什么飞机呢,这家伙竟然也有苦闷在心中？东子一开始还不说,但是架不住我和叶云追问。最后东子苦着脸说：“这次回家,我发现刘鹏他们都疏远我了。” “什么意思啊？”我皱着眉头。 “我以为发生过上次的事情以后,我终于能融入大哥他们那个圈子里面了,而且在我离开天格镇之前,刘鹏他们对我也确实不错。可是这次放假回家,他们又在疏远我了,不管于什么也不叫我,也根本不会让我参与到核心事件中去。为此,我还去找了大哥。大哥还在看守所里,他那个案子还没判。我找大哥把事情说了说,大哥说他坐牢了也没办法。唉,我可真够悲催的,闹了半天人家还是没把我当作兄弟。” 说完,东子便低下头去,看着非常难过。我很理解他,那种被圈子排斥在外的感觉……确实是说不出来的难受。不过这事,我恰好知道一点,记得韩俊和我说过,以后要扶持东子做天格镇的老大,但是东子目前还是太小,所以不能让他知道这事,还得再磨练磨练他,不让刘鹏他们过于帮他。所以东子一说,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我也不能明着告诉东子啊。我说：“东子啊,你和他们有距离是正常的。你想啊,他们大多都二十几了,你才十几岁的小屁孩,怎么可能和人家熟络起来嘛。” “可是……”东子抬起头来：“你和扬哥他们就很熟络啊。” “呃……”东子一句话就把我问住了。 东子继续低下头去做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来。 “妈的。”叶云突然叫了一声。 我和东子都讶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骂脏话。 “圈子不接纳你,那你就不要进入那个圈子啊”叶云几乎是咆哮地说着：“看看你现在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怎么,离了他们会死不成？我告诉你,做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犯贱,不要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别人高傲,你就要比他更高傲;别人看不起你,你就要做出一番事情来给他看看。什么圈子不圈子的,有什么了不起呢？不让我进,我还不稀罕进呢” 说到这,叶云顿了顿,又看着我说：“还有你,不要有事没事就去罗奔那里去凑既然他看不起咱们,那咱们也不和他来往就是” 我和东子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好啦,一起唱歌”叶云递过来两个麦。 这天晚上,我们四个都喝的酩酊大醉,以至于第二天开学毫无悬念的迟到了。我、叶云、黄晓雯还好,班主任已经习惯了,所以根本没有搭理我们。而东子在另外一班就比较倒霉,第一节课就被罚在外面站着。下课以后,我和叶云跑到走廊,冲着东子哈哈大笑。 “还笑”东子气呼呼地看着我们,“要不是你们灌我,我才不会迟到 “好啦,抽烟去吧。”我和叶云拉着东子。 东子叫着：“不行不行,老师还没让我下课呢。”但还是被我和东子拉到厕所了。 我们三个一进厕所,其他如厕的男生都悄悄的离开了。这在整个高一年级已经是不成文的惯例了,只要我们这些人进来,这个地盘就是我们的了。想上厕所？去其他楼层吧。我们三个刚点了烟,东子就说：“对了,该把老肥他们也叫过来,也是一个寒假没见了啊。” 我点头,确实该叫,毕竟都是兄弟。东子打了个电话：“老肥啊,快来厕所抽烟……我和涛哥、叶云都在呐……啊？不方便啊,那就算了。” 挂了电话,东子说：“老肥有事,过不来呢。” 叶云说：“都下课了,有什么事啊,他当他是**啊,比国家总理还忙 东子又给二炮打电话：“二炮啊,快来厕所抽烟,叶云的中华啊哈哈……啊？来不了？” 挂了电话,东子说：“二炮也有事。” 这一回,我们三个都沉默了,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东子喃喃地说：“羊孩不能再有事了吧？”可是给羊孩打完电话以后,东子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有事,嗯,都有事。”东子拿起手机,开始翻着飞镖的电话。 我伸手将东子的手机压了下去。 东子抬起头看着我。 “算了,明知道的结果,何必再打呢？” “可是,为什么呢……”东子咬着唇说：“过了个寒假,怎么就……” “你知道原因的。”我叹了口气。其实,我们都知道了。老肥他们何其精明,一听说刘鹏等人疏远东子以后,立刻觉得东子失去了利用价值,也就不愿再跟着他混了。 东子把头低了下去,显得有些惭愧和自责。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个表情,现在的他不是应该大发雷霆,痛骂老肥等人见风使舵不仁不义,或者更直接点的就要打上门去了吧？ “涛哥,对不起……” “嗯？” “我……我没有兄弟了……”东子攥着手,“帮不上你的忙了。” 原来如此 我呼了口气,拍了拍东子的肩膀,“好啦,你已经帮过我不少忙了。其实无所谓啊,我一直不太喜欢老肥他们,也觉得和他们根本就合不来。”这倒说的是句实话,每次他们吹捧东子的时候都会让我恶心。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嫉妒东子,而是真的觉得他们恶心。现在他们不和我们来往了,反而让我觉得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假惺惺的和他们称兄道弟了。 不过也有一点让我隐隐担忧,没了老肥他们的助力,我们将再次势单力薄,天水镇和天屯镇会不会趁机……希望不会这样,他们已经被打散了,应该不敢再轻易挑衅了吧？ 吕光、武嘉耀、庄浩、钢牙、拐子,大鼻子……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影从眼前掠过,这些曾经的手下败将因为我们的势力庞大而选择忍辱吞声,那么现在我们势单力薄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这确实是个需要考量的问题。 不过,有两点倒是不用担心。第一,最强大的罗奔不会找我们的事。他虽然不乐意和我们来往,但也绝对不会再和我们过不去了;第二,我们的仇人虽多,但是没个牵头的出来,他们不会团结起来,这是早就已经定性了的事情。 想清楚这些,我就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提醒叶云和东子尤其要注意他们,最近大家还是尽量呆在一起。最后,我郑重其事地说：“对了,尤其要注意拐子,那个家伙睚眦必报,说不定会第一个找上咱们。” 叮嘱了一番,便回去上课了,希望只是我们杞人忧天,否则接下来的日子可真不太平了。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彻底闹翻 于是,从开学第一天开始,我们最初的这帮人又聚了起来,天曲镇的十多个兄弟,以及东子的四五个兄弟,加起来拢共也有小二十个了,这份势力在高一年级也算中上了,最起码不是大牙、武嘉耀这种级别混子胆敢来犯的。 能和我们一战的,我好好算了一下,也就大鼻子和拐子了。大鼻子本身人多,有二三十号兄弟呢;拐子是为人彪悍,上次吃了那么大亏估计不会善罢甘休。主要防着这二人就行,其他人根本甩都不带甩的。另外要说的一点是,老肥他们确实不和我们来往了。 开学当天中午在食堂,在门口恰好就碰见了老肥。老肥只相跟着几个兄弟,也没和二炮他们一起我和叶云本想直接走过去,结果东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老肥,吃饭呐？” 其实我能理解他,还是想试图挽回一下,看看老肥是怎么个意思。 老肥站住了,说道：“嗯,吃饭呢。”说完就要继续往里走。 结果东子又说了一句：“准备吃点什么啊？” 用现在的话说,就好像对女神死缠烂打的屙丝一样。把我和东子气的啊,这家伙实在也不争气啊,人家都不稀的理你了,还上杆子的缠着于嘛啊？ 老肥说：“吃点拉面,东子你呢？” 东子还要说话,被我和叶云一边一个肩膀,按着就走进去了。 “于嘛,于嘛啊你们”进了食堂,东子把我俩甩开了。 “你于嘛呢？”叶云没好气地说：“你有点骨气行不,还和他说什么话啊？” “不是,我是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能把事情说清楚了最好。大家在一起多好,七八十个人,势力多强啊,高一根本没有敢惹咱们的……” “不要异想天开了”叶云说道：“你也听见了,人家现在直呼你名,连‘哥,都不叫了” “那不能说明什么啊,万一就是有什么误会……” “你醒醒吧”叶云摇着东子的肩膀,“昨天就和你说了,别犯贱,有点尊严,别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东子看向我,我点了点头。东子叹了口气,把头给低下了。我知道他现在心里难过,先是刘鹏他们疏远了他,再是老肥他们疏远了他,这种众叛亲离之苦确实不好受啊。不知道韩俊所说的磨练包不包括这些,东子能否成为他心目中的老大模样？ 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东子还是闷闷不乐的。我倒觉得无所谓,这个情绪是正常的,但是叶云不乐意了,他最不喜欢看到别人无精打采,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于是一边吃饭一边刺激东子,说他跟个娘们一样,要么就是同性恋,要不怎么那么在乎男人。 “喂,你曾经可是他们的大哥啊。现在他们背叛了你,难道你不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叶云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东子。东子说道：“没错,我是该教训丨他们一下”说完,他就转身朝着老肥他们那桌扑了过去,扑过去的时候发出“咿呀呀”的声音惊动了整个食堂。东子冲过去,抓起桌上的汤碗,一股脑的浇在了老肥的头上。 我们都看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去帮东子。我们冲过去的时候,东子已经被打倒在地,还被老肥一于人狠狠踹着。老肥一边踹还一边骂：“让你装逼,让你装逼。”很难想像这就是那个上学期还百般巴结东子的家伙 这些人为什么从小就将见风使舵、两面三刀用的淋漓尽致、登峰造极？ 我们拢共二十多人,很快就反揍了老肥,将他们几个打的满地找牙。打完了,我们还把饭浇在他们头上,食堂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学生。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内讧了。我真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可是纸怎能掩的了火？出了气以后,我才带人离开了食堂。 结果没想到,东子打上瘾了,回到宿舍以后还嚷嚷着要再去打二炮、羊孩和飞镖,说自己是大哥,应该教训背叛自己的家伙。叶云高喊着支持支持,还从床底下拿出家伙来,看得出叶云也很讨厌那帮见风使舵的家伙。 我苦口婆心地劝着他们：“好歹兄弟一场,不用闹成那样吧？不来往就不来往,不至于发展成仇人吧？刚才在食堂,是老肥太过分了,我才决定出手打他的。咱们现在的仇人够多,还得放着拐子他们过来报复,所以暂时还是不要再结仇了吧,非得弄得咱们连门都不能出才行？”总之说了半天,他们才放下了手里的家伙。 东子咬牙切齿地说：“不来往就算了,要是他们胆敢做些什么,我非把他们的皮扒了不可。” 于是这事就此放下,专心防着天水镇或是天屯镇的就行。我们内部闹翻的消息已经传开,我总觉得那帮家伙迟早会动手吧？以前把他们打的那么狠,完全有可能落井下石啊。但是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还是挺平安的,横竖都没有人来找我们的茬,或许之前真把他们打怕了？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最好,我也不爱惹事,大家就这么凑合的过吧。 结果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东子就和二炮发生了战争。事情的具体过程是这样的：有回东子去上厕所,恰好二炮也在厕所里面。东子看见他就来气,哪可能有什么好话,直接说道：“滚出去。” 二炮现在已经不把东子当作大哥,所以也不会让着他,说道：“怎么,厕所是你家开的？我叫叫看看答不答应？”说着,他就朝小便池喊了起来：“东子,东子” 这就是侮辱人了,东子这个性格,哪里还沉得住气,一把抄起角落里平时拖厕所的墩布朝着二炮砸了过去。那墩布多脏啊,各种不明液体混着,劈头盖脸的浇了二炮一头。二炮也火大了,带着人就和东子于了起来。东子当时一个人上的厕所,所以很快就被于趴下了。 幸好,有个认识叶云的学生从厕所路过,看到这一幕迅速报告给了叶云。我和叶云立刻带着人赶到厕所,这才拯救东子于水火之中。当时东子那个惨啊,都被二炮按到尿池里去了。看着东子如此受辱,我们肯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去他妈的好歹兄弟一场,去他妈的不能再结仇吧,当场就把二炮狠狠揍了一顿,也把二炮按到尿池里给他洗头。 打完以后,我们把东子带到学校的澡堂子里洗澡。东子脱了衣服,于瘦于瘦的,蹲在淋浴下面一动不动,任由热水在他头上浇了个透。我和叶云就站在边,一边抽烟一边看他。东子冲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站了起来,开始涂洗发水打沐浴露。东子这个澡洗的很慢,几乎要把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洗的于于净净。最后,他用毛巾擦于身子,穿好衣服来到我俩身前。 “以前他们叫我大哥,我以为是因为真的服我,现在我明白了,只是因为我身后站着韩俊他们。现在韩俊他们不理我了,这个光环褪去,真相也就露了出来。现在我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要想真正获得别人的尊重,就一定要依靠自己的实力。” 我惊讶地看着东子,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来韩俊的策略没有问题,这才短短几天而已,东子真的成长了不少。如果说东子为韩俊挡刀,是第一次超级赛亚人变身,那今天洗过澡后的东子,就是第二次超级赛亚人变身了现在的东子,从里到外,都是一个崭新的东子可以预见的是,东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老大的 “对了涛哥。”东子把衣服脱下来,转过身去说：“刚才没人帮我搓背,现在左上角处有点痒痒你能不能帮我挠挠,挠完以后你再不辞辛苦的帮我搓个背好不好。” 我：“……” 事后,我一再和东子说,打过老肥和二炮,千万千万别再招惹羊孩和飞镖了,你就当他们是苍蝇,眼不见心不乱就行了。说实在的,虽然现在没什么事,可我并不喜欢这种四面楚歌的感觉,不想把身边的所有人都发展成敌人。天水镇,天屯镇,天格镇……想想都头大啊。东子也明白我的意思,果然不再招惹羊孩和飞镖了,有几次狭路相逢也忍气吞声的过去。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啊,我们终究还是和羊孩、飞镖正面相抗了。得罪他们的却不是东子,而是黄晓雯我就是打破脑袋,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结果。 开学至今的种种事情,黄晓雯都看在眼里,可以说她比东子还看不惯老肥等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他们正面遇上而已。那天下午二节课后,操场上举行一场篮球比赛,是高一七班和八班的友谊赛。没我们班什么事,所以我和叶云就没有去。但是这两个班呢,也是有不少帅哥的,所以黄晓雯就去看了。不光是黄晓雯去了,年级里好多女生也去了。 据在场的人说,围观的学生里面,有九成都是女生在看。虽然她们不懂篮球规则,但是只要看运动型的帅哥就足够了。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七班和八班是高一年级篮球水平最高的两个班,没事就爱到篮球场互相切磋一下球技,而且这两个班的帅哥也不少,分别拉拢了不少粉丝。女生们奋力呼着喊着,各自为她们的偶像加油。场上正打的难解难分,八班突然要求换人,当两个新的球员上场以后,引发了现场一片疑惑,因为大家经常看这两个班比赛,却完全不认识这两个新上的男生。 但是大家也没有表示多大异议,万一这俩男生是八班隐藏很久的秘密武器呢？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很突兀的响了起来：“我草,怎么是他们两个傻逼,他们会打个屁的篮球啊？篮球打他们还差不多啊”没错,或许你已经猜到了,说话的这个就是黄晓雯。 而上场的那俩男生就是羊孩和飞镖。黄晓雯和他们都是天格镇的,初中也在一个学校,所以知道他们根本不会打球。那么,这两个根本不会打球的男生,为什么会上了代表县一中高一年级最高水平的篮球赛场？这件事情后来从八班男生口中传了出来： 羊孩和飞镖,虽然打架彪悍,而且各有一帮小弟,按理来说这样的老大,在学校是不愁女朋友的,但偏偏他们两个长得很丑,用奇形怪状来形容都不为过,一般女生看见他们就躲得远远的。从初中以来,羊孩表白过八次,飞镖表白过十三次,无一例外的都以失败告终,可以说这是一对爱情上的难兄难弟。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荷尔蒙飞涨的高发时刻,他们两个作为爱情上的纯情少年,当然也渴望拥有一段真挚美好的校园爱情。 同在八班的他俩,很快就发现班上那些常打篮球的男生异性缘很好,基本上每个人都能收到女生的青睐和情书。他俩认准这是一条捷径,当即决定也要去打篮球。在他俩的想象之中,只要在篮球场上一出现,那些女生就会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如痴如醉的。 可是和黄晓雯说的一样,他俩根本就不会打篮球,对篮球的认知仅有“不停的拍球,然后把球投到篮筐里面”即可。他俩觉得非常简单,于是当下就去找班长了。 “班长,下午打球,让我俩上场吧。” “你俩还会打篮球？”班长非常惊讶。见过他俩打架,没见过他俩打球 “班长,你这么说话就不好听啦,我们两个当然会打篮球。” “嘿嘿,好啊,会打篮球的我当然欢迎。”班长也很高兴,会打篮球的越多越好,这样八班就能稳拿第一了。不过,班长也是多长了一个心眼,“能不能打给我看看？” 想进入班里的篮球队,哪怕是替补球员,也需要经过大家的一致认可才行 在篮球场上,八班的班长,以及一众篮球好手都站好了,眼睁睁看着他俩一路走步,互相传球且次次丢球,终于歪歪扭扭、步履艰难的来到球框下面,羊孩奋力一投,篮球“叮”的一声打在篮板上面,然后弹出去好远。众人张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个笨蛋”飞镖骂了一句,飞身出去捡球,然后跑回来继续投篮。是的,跑回来继续投篮,像抱着橄榄球那样跑回来的,“让你看看什么叫灌篮”真是难为飞镖了,竟然还知道这个名词。他从二分线起跳,然后把球一抛,篮球越过篮板,飞出了篮球场。 众人再次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已经明白了,这两人根本不会打篮球,而且以前也没碰过篮球,完全凭着自己的印象和想像在打。 羊孩和飞镖估计也知道自己打的不好,来到班长面前说：“不好意思,今天状态不好,不过还是希望能够上场,为咱们八班出上一份力量。” 班长微一沉吟,说道：“咱们班的篮球队已经有固定队形了,而且默契这个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所以我建议你俩还是别急着上场,先和咱们班的男生多在一起打打,培养出默契了再上场不迟……” “不行,我们今天就要上。”羊孩已经打听到今天下午就有一场比赛,他想抓住这个机会上场展现一下雄姿,这样就能尽早拥有女朋友了。 “是的,我们今天就要上。”飞镖也很认真地说到,脸上已经露出一丝凶狠的表情。 班长不愿得罪这两个混子,希望借助群众的力量拒绝他们,于是转头问向班上的一众篮球好手：“你们觉得呐？” 羊孩和飞镖也看向他们,于是一个个都支支吾吾起来,谁也不愿当这个出头鸟。 羊孩高兴地说：“既然大家都答应了,那我们下午就上场了啊。” 还是班长巧妙周旋,才说服他们不要整场都上,只在中间上个十分钟就可以了。“这是打篮球牛的规矩,第一次上场都是这样。”班长说起瞎话来毫不脸红。 于是,在这样的一个下午二节课后,七班和八班的篮球比赛刚刚过半的时候,羊孩和飞镖换上崭新的球衣和球鞋上场了。他俩上场前还将手叠在一起,互相鼓励：“加油加油加油” 在黄晓雯骂出那一句话之后,他俩当然也听到了,还回头狠狠瞪了黄晓雯一眼。不过他俩决定忍耐,因为展现英姿才是正事。随着裁判一声哨响,比赛重新开始,七班的学生先拿到了球,刚运了两下准备进攻,羊孩已经奔了上去。七班男生一个潇洒的转身,轻飘飘就连人带球越过了羊孩。羊孩也一个潇洒的伸腿,轻飘飘就把七班男生绊倒在地。 这种招式,对于经常打架的羊孩来说几乎就是本能。羊孩拿到了篮球,像举起奖杯一样举起篮球,似乎在等待场上的欢呼。全场却一片哗然,就算再不懂篮球的女生,也知道羊孩此举是犯规的。裁判一声哨响,吹了羊孩的犯规,其他打球的男生都不动了。羊孩却不明白吹哨的意义,仍旧一个长传把篮球扔给了飞镖。飞镖早早守在框下,接过球就往框里扔,在众目睽睽、鸦雀无声之下,飞镖扔了四五回,终于把球扔进去了。 “耶”羊孩奔过来,和飞镖击掌、撞胸,这是他们研究过的进球后的耍帅方式。 全场依然一片寂静,可能是所有人都懵了。不过黄晓雯第一个骂了出来：“傻逼啊” 像是快要煮沸的开水,第一个气泡冒出来以后,源源不断的气泡也冒了出来,最终形成了一大锅的沸水：“这两个傻逼哪来的啊,快让他们滚下去吧”“八班是不是没人了,弄上来这两个傻逼？”“这是场中娱乐活动吗？如果是的话现在可以结束了”女生骂起人来也是相当可怕的,此起彼伏的骂声响彻在球场每一个角落。 八班的班长跑过去,费劲的向他们描述为什么犯规了。二人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不会再伸腿绊人了。于是比赛继续进行,七班因此换来三个罚球。场上屏息以待,众人聚在栏下等着抢球。裁判员将球交给七班男生,七班男生还未投球的时候,羊孩突然冲上来一把将七班男生的球夺下全场再次一片哗然,羊孩兴奋的拍着球冲向对面篮筐,飞镖还在后面喊：“好样的羊孩” “哈哈哈哈傻逼”黄晓雯指着羊孩的背影。黄晓雯一笑,全场都笑了起来,各个角落传来不同的声音,但都是骂他们两个的。羊孩转过头来,冲着黄晓雯怒目而视,在他看来都是这个搅屎棍子的错。 “你妈”羊孩狠狠把球丢了过来。 “哎呀”一声,篮球击中了黄晓雯的脸颊。黄晓雯捂着脸,疼的当场就掉下眼泪来。她没说话,默默地退出场去,回教室找到了我和叶云。 没什么话好说的,我和叶云又叫了东子,东子一听黄晓雯被篮球砸了,更是气的整个人快要爆开。我们迅速纠集了自己的兄弟,约莫二十个人风风火火的出了教学楼。赶到篮球场的时候,羊孩和飞镖还在出洋相,两人一边跑一边传球,声称：“我们传球,不是运球,所以不算走步。”因为他俩是混混,竟然没有一个人胆敢提出异议。当然周围的女生也没有散,她们还想看看这两人到底有多傻逼。 我们冲进场去,不由分说的就把他俩暴揍一顿,周围竟然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东子拿着篮球,狠狠的砸羊孩的头。才砸了几下,羊孩和飞镖的兄弟也赶过来了,于是双方展开一场激烈的斗殴。曾经并肩战斗的兄弟此刻却是拔拳相向,不知众人心中有没有一丝惋惜。我和叶云、东子三人只管逮着羊孩和飞镖打,我们这种年纪打起架来很容易热血昏头,什么都不管不顾忘乎所以了。再加上这次是黄晓雯挨打,我们几个男生都是非常愤怒,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在每个时代都有可能发生。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千真万确 和喜不喜欢黄晓雯倒没什么关联,人们总是习惯性的站在弱势群体一方,更何况黄晓雯还是我们朝夕相处的朋友。我抓着飞镖的领子,一拳一拳的砸着他的脸,眼睁睁看着他的牙都飞了出来也没停手。叶云和东子则在围殴羊孩,把羊孩在地上踹的滚来滚去的。 我正打飞镖打的嗨呢,突然就看见一条黑影砸过来,本能的用胳膊去挡了一下。原来是一个学生用凳子腿打我,幸亏我用胳膊挡了,否则这下就打着我脑袋了。不过即便如此,胳膊也疼得受不了。 那个学生砸了我一次,还要砸我第二次,我顺手抓住了他的棍子。我打了这么多次的架,虽然本身水平也不咋地,但是对付这种学生还是没问题的。抓住他的棍子以后,我又狠狠一脚踹出去,把那个学生踹了个四脚朝天,棍子自然也到我手里了。我回头一看,飞镖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也不找他了,就去打四脚朝天的学生,因为他打我那下实在太疼了。 我过去,一棍子就削在他脸上,眼看着他的脸就红肿了一大片。实际上我也不敢一直用棍子打他的脸,打了一下之后又去换其他地方打,打他的胳膊和腿。和之前说的一样,我已经有点昏头了,根本不管身边什么情况,只管狠狠的打这个学生,一边打一边骂：“就你还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这个学生已经完全丧失抵抗能力了,只管抱着头缩成一团。我正打的嗨呢,突然背上挨了一下重击,我的身体一下就翻了出去,摔了个狗啃屎,好像连嘴皮子也磨破了。 我回头一看,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个学生,手里拎着个棍子,刚才就是用棍子砸我背的。他砸了一下,肯定还要砸第二下。我赶紧转身,不过来不及站起来了,只能用手里的棍子挡了一下。当时我就觉得不妙,打我的一个接一个,这说明我们这边人手不足了。我快速的四处望了一下,发现果然如此,对方的人多一些,我们正处在下风,好几个兄弟已经被于倒了。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得速战速决了。眼前这个学生又是一棍砸过来,我顺势在地上滚了一下,然后一脚踹中他的小腿,这个学生当场就摔倒在地。我骑在他身上,用棍子来回抽了两下,然后就起身去打其他学生。 叶云和东子也发现不妙了,放开已经失去战斗力的羊孩,加入到其他的战局之中。我们三个属于战力比较高的,一会儿的功夫就横扫了一片,劣势瞬间就转成优势。我高兴极了,追着一个学生猛打。篮球场上一片混乱,周围也是闹哄哄的,看热闹的学生很多。 直到王峰带着保卫科过来抓人的时候,叶云才大喊：“吴涛,你快跑” 这么一个声音,把我彻底叫醒了。我当时就一个激灵,想起来王峰正等着找茬呢,只要逮住我动手打架,肯定会想办法把我开除。我赶紧把棍子扔了,想趁着混乱跑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两三个保安扑过来把我按住。他们都是成人,力气可比我大多了,我怎么挣扎也挣不脱,而且脸都贴在地上了,地上的小石子铬的我脸疼。然后我就看见,一双皮鞋走到了我的眼前。紧接着,王峰的声音响起来：“这回你还往哪跑？把他的‘凶器,给收起来” 有个保安拿了我打架的棍子,一群人闹哄哄的往教学楼的方向走。我回头看了一下,跑了一大半,只有十几个人被抓了。叶云和东子不在,看来是已经跑了。被抓的人里也有羊孩和飞镖,他俩被打成那个逼样肯定跑不了,被抓的基本都是跑不动的,只有极个别倒霉的能跑也被抓了。而我,王峰就是奔我来的,肯定也跑不了。到了保卫科,十几个人蹲在墙角,王峰先是一顿臭骂,然后挨个扇耳光,当然也扇了我两个耳光,气的我真想和他于架。 打完以后,王峰就让我们交代事情经过,然后一个个就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基本就把事情说清楚了。王峰又问：“你们有没有要去医院的？”大家都说没有,因为知道如果一去医院,这事就等于是闹大了。王峰说：“那你们写个检查,回去听结果吧。” 这意思就是没事了,顶多就是事后记个小过,说不定连过都不记了,县一中打架的事多常见啊。我也挺高兴的,心想王峰没找我麻烦,这个科长还是挺不错的。大家领了纸和笔,有的趴在桌上,有的趴在地上,纷纷笔走龙蛇的写了起来。王峰还说：“写的深刻一点,事情经过也要写清,否则就不能离开。 写检查,主要就是事情经过和思想改造。有的学生不太会写,随便胡诌了两句交上去,就被王峰给骂了一顿,让他们回去重写。又写的详细的,用了两三页稿纸,王峰看了以后说还不错,然后就放人走了。我的文笔还行,认认真真的写了一份交给王峰。王峰一看,摇了摇头说还不行,写的不够详细。 我只好重写,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写了一遍。从黄晓雯进来找我开始,到我带着人冲到大操场,怎么打的飞镖,怎么夺的棍子,怎么打的其他学生,都事无巨细的写清楚了。王峰看了以后,点了点头说：“这次的还行,走吧。” 我特高兴的出了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脱离苦海了。回到教室,叶云、东子、黄晓雯仨人已经急坏了,看到我回来连忙打听事情经过。 我高兴地说：“屁事没有,写了个检查就回来了” 叶云和东子也挺高兴。叶云说：“不错啊,王峰竟然改性了,我都准备给我舅舅打电话了” 没事以后,大家就坐在一起,说着刚才打架的事。这是惯例,任何人打完架,尤其是赢了以后,都爱反复的说起之前的情况,吹嘘自己是如何如何牛逼,一个打三个,一个打五个。我虽然不喜欢听别人吹,但是轮到自己的时候也爱吹,可能这是男人的本性吧。 过了一会儿,其他被抓的兄弟也都回来了,纷纷表示只是写了个检查就出来了,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放学以后,黄晓雯为了表示谢意,专程请我和叶云、东子去吃饭。吃的麻辣烫,我们三个也没客气,吃了黄晓雯七十多块钱,不过对这个小富婆来说还ok啦。顺道说一句,黄晓雯之前不是和我借过一千块钱吗？后来已经断断续续的还清了。 吃完饭以后,我们四个又去上网。因为玩了同一款游戏,在网吧玩的就更有感觉了。在我们这边的城市,大话西游是继传奇之后第二个火爆的网络游戏。一直玩到晚上十点,通宵的都来了,老板就让我们下机。我们正玩的上瘾,脑子一热也要通宵,于是就买了香烟、饮料、零食,开始我们的包夜之旅。当时包夜的基本都是学生,而且大部分都没什么钱,像我们这样包夜还大吃大喝的基本没有,四周不断投来羡慕的目光。 我们四个人里,也就东子没什么钱,所以我们基本包了他的费用。当时通宵真的很开心,再加上那天晚上游戏里有活动,打怪有双倍经验,大家玩的非常起劲,在斧头帮一晚上连升五级。网吧老板和我们一个区的,不过他的级别很高,已经在做天了。网吧老板人也不错,就和我们说游戏里有什么事就找他。有了大号的扶持,我们自然玩的更开心了。 不过再兴奋,到了凌晨四五点也顶不住了,我、叶云、黄晓雯纷纷趴在桌上睡觉。只有东子不肯睡觉,他说包夜钱都出了,如果不坚持到底就是浪费了钱。我们也不管他,只管睡我们自己的。到了早晨7点,下机时间到了,东子把我们叫醒,然后我们回去上课。当然说是上课,其实还是睡觉,老师也不管我们,算是放弃我们了。 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有人摇我。我抬起头,发现是我们班长。我很惊讶,印象中这个班长基本没和我说过话。我问他：“怎么啦？” 班长说：“我刚才去班主任那里送东西,发现班主任办公桌上有一份通知,就是你们昨天在篮球场打架的处罚决定。” 我心里微微一颤,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然后呢？” “其他人都是记过,只有你是开除。” 我的脑子“轰”一声响,感觉脑部供血都不足了,似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这时候,叶云也抬起头来,冷着脸问：“是真的？” “千真万确。”班长说：“不过我看那个通知只是个草稿,学校还没有往外张贴的意思。而且按照学校规定,开除学生的话,必须要经过学生父母知晓,就是说这事还没有彻底定论,你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请放过叶云 班长说完这些就走了,算是给我提了个醒。我一下就没睡意了,心中五味杂陈,明白王峰昨天为什么让我把检查写的那么详细了,我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掉进了他的陷阱 “你别急,咱们先找班主任确认一下。”叶云拍了拍我的肩,起身拉着我往外走。 我走起来脚步有点轻飘飘的,不知是因为通宵上网的缘故,还是听到这个消息后受到打击的缘故。说来也怪啊,我被人砍、被人打都觉得无所谓,可是一听说自己要被开除,竟然从里到外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这个果然是我一直以来的软肋。我被叶云拉着来到教学楼,找到班主任的办公室走了进去。班主任看到叶云,立刻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说道：“叶同学,你怎么来了？”同时也瞟了我一眼,眼神却有一丝的不屑。 “周老师,我听说吴涛要被开除？”看得出,叶云也是尽量压着怒气。 “啊？”班主任惊讶地看着叶云,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消息,随即又点头道：“学校是有这个处罚决定,不过还没有正式通过。”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张纸来,“既然吴涛来了,正好和你说一下,你把你父母都叫过来吧。” 叶云把那张通知夺过来,我在旁边也看了过去,果然白纸黑字说的清清楚楚,就是有关昨天球场打架的处罚决定。昨天在保卫科写过检查的均榜上有名,我排第一个,说我劣迹斑斑屡教不改,直接给予开除学籍的处分,而其他羊孩、飞镖等人,都是记过而已。 听班长说的时候,我就已经像是浑身抽空一样,现在清清楚楚的亲眼看到,更是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从头到脚都是冰凉冰凉的。而且我还发现,叶云的手脚也微微颤抖起来,显然也在为我感到愤怒。叶云压着怒气说道：“老师,为什么吴涛的处罚最狠？” “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先前学校不是说过,只要吴涛再动一次手,就一定会将他赶出学校吗？”班主任滔滔不绝地说着：“吴涛啊,你也真是的,明知道王科长故意逮你,还故意撞到他的枪口上。唉,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了,你还是早点把父母叫过来吧。” 我的耳边响起巨大的嗡嗡声,有点听不清楚老师在说什么了。只听到叶云说：“周老师,你先等一下,让我给我舅舅打个电话。”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过去。 我的脑子恍恍惚惚的,也没具体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感觉到他有哀求、有愤怒,时而低声下气,时而放声大吼,甚至焦躁的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我们学校的政教处主任走了进来。 “舅舅”叶云叫了一声,“为什么开除吴涛,昨天是我带的头,他都没怎么打” “你算了吧,我教学生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谁是带头的？” 叶云的舅舅又指了指我：“你出来一下。” 叶云的舅舅气场很强,不只是政教处主任的原因,他身上自然带着一股压迫的气息,我不由自主地就跟他走了出去。叶云也想跟着出来,他舅舅说：“你别出来,我和吴涛谈谈。” 来到走廊,只剩下我和叶云舅舅二人,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县一中的政教处主任单独对话,以前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保卫科王峰了。叶云舅舅说：“我知道你是叶云的好朋友,按理来说我是该保你的,而且打架也算不上什么大错,高二、高三比你们打的狠多了,可我还是要开除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那我就告诉你。”叶云舅舅说：“叶云在认识你以前,从来没和别人打过架。” 我惊讶地看着叶云舅舅：“怎么可能？”在我印象里,叶云的身手不错,比一般的小混混可强多了,实在难以想象他以前从来没有打过架。 “是真的。”叶云舅舅继续说道：“叶云从小就接受的是最优渥的教育,弹钢琴、学画画、打篮球,骑马射箭、打高尔夫、练习四门外语……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乖巧懂事有礼貌的好孩子,成绩优异天赋极佳,将来无论做什么都能成就一番大事,自然也是我们整个家族的骄傲。然后呢？自从他认识了你,变成了一个整天寻衅滋事的小混子本来他能就读市一中的,可他偏偏要来县一中。那时我们还不知为什么,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原来是为了和你鬼混,你有没有带过他一点好的”说到最后一句,叶云舅舅甚至吼了起来。 我的心中一颤。是啊,叶云认识我以后,除了打架还是打架…… “看到他变成这样,我这个做舅舅的确实很心痛,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毁了。所以我和他的父亲商量过后,决定将你赶出县一中。当然,我们也为你找了后路。”叶云舅舅缓缓地说道：“整个南华市,包括所有县镇,除了市一中外,所有的普通中学任你挑选,叶云的父亲会帮你办好手续,怎么样？如果你答应了,我们就把开除的通知收回,就走转学的流程,不会在你的档案里留下任何污点。” 我低下头,沉默着。 “拜托了。” 我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叶云舅舅,浑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三个字来……这,是求我吗？ “请放过叶云。”叶云舅舅继续说道：“他的世界不该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叶云和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有英俊的相貌,有得体的穿着,有逆天的父亲,有尊贵的气质,有光明的前途……不该和我这个整天在土堆里打滚的混子来往。 “好。”我说：“谢谢。”然后笑了,这应该是个蛮好的结局,可我的心里好像有一点点疼。 叶云舅舅也呼了口气,拍拍我的肩：“好啊,好。你尽快挑学校,挑好了告诉我,明天之前吧,怎么样？”他很急,急着把我踢出县一中。 我又点点头,叶云舅舅满意地拉着我进了办公室。叶云紧张地看着我,目光里带着疑惑。班主任站起来,冲着叶云舅舅谄媚地笑着。叶云舅舅问道：“那份通知呢？” “在,在。”班主任马上将那张纸拿出来,说道：“我正准备通知吴涛的父母过来呢。” “嗯,不用了。” “啊？” 班主任还没来得及表达疑问,叶云舅舅拿过那张纸来撕了个稀巴烂。班主任的嘴巴张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叶云舅舅说：“这个处分先作废了,随后有消息再通知你。”然后转过头去走了。班主任惊讶地看着我,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叶云倒是乐坏了,跳过来搂着我的肩膀,乐呵呵地说：“行啊吴涛,你怎么和我舅舅说的？” “没说什么啊,就是保证以后不再打架了。”我故作勉强的笑着。 “哈哈哈太好了”叶云拍着我的肩膀,仿佛我是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以后你可别再打架了,有什么事我们上就可以了”然后拉着我往外走。走到门口,还扭头对班主任说：“周老师,辛苦你啦,我们走了” 我俩走回教学楼,叶云真的是很开心,开心的甚至唱起了歌,满脸都是喜气洋洋的笑容。走在高一的走廊,逢谁都给人打招呼,基本就是搂着我肩膀回到教室的。黄晓雯和东子都已经得到消息,急不可耐的过来打问情况,叶云开心地和他们说：“没事,不开除了。” 大家一片喜气洋洋,商量着晚上出去吃饭。自始至终,我也保持着开心的笑容。下午自习过后,我们四个到外面吃饭,因为挺高兴的,就点了八菜一汤。我默默地想,就当是和大家的临别晚宴了吧。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喝了点酒,因为对大家来说,这种虚惊一场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只是有好几次,我都差点掉下泪来,幸好终于还是忍住了。 吃完了饭,大家又提议去上网。我说上网可以,但是今天不要通宵了吧。昨天刚通宵过,今天再通宵的话就顶不住了。大家同意了,然后一起去网吧。到了网吧,火速打开游戏,四人又组队去升级。玩着游戏,心想这也不错,就算去了其他学校,也能去网吧和大家继续玩游戏啊。玩着玩着,我想起来什么,就把游戏切了小屏,同时打开网页,搜索南华市范围地区内有什么高中,一边玩游戏一边查看这些高中的简介。 叶云坐我旁边,看见了问我在于嘛。我说没事,随便看看。看来看去,也没觉得哪个学校特别好。我还是想留在县一中,想和叶云、东子、黄晓雯在一起,哪怕以后不再打架了呢。想着想着,我心里酸酸的,也知道不可能,只好继续挑着学校。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前所未有的孤单 最后林林总总的,挑了七八所学校,市里的几所,其他县的几所,我把这些学校的名字都记下来,准备随后打听打听这些学校的口碑。到晚上ll点多,我们四个才下了机,连着玩了两天,大家真的很累,急着回去睡觉。回到宿舍,我和叶云分别洗涮了躺在床上。我想起那几所学校,就和叶云说：“你见多识广的,知不知道哪所学校不错？”然后把那些学校的名字说了出来,包括市七中、市十三中等等。 叶云说：“这些学校都一个逼样,你好好问这个于什么？” “没事。”我翻了个身：“睡吧。”都一个样的话,就随便上一所好了。要不就去市里,好歹还能开开眼界呢。 第二天上课,我想了一节课,最后决定去市七中,因为这个学校和市一中挺近,还能经常见到郁小唯呢。下课以后,就有老师过来通知我,让我去政教处一趟。我站起来,叶云奇怪地问：“还去我舅舅那于嘛？” 我想,转学这事毕竟还是瞒不住的,早说迟说其实都一样。我就坐下来,说道：“我想转学了,到市一中,准备办手续呢。” 叶云愣了足足有十几秒：“你没事吧,好好的于嘛要转学呢？” “没什么,就是想转学了。”我极力保持着微笑,和语气里的轻松,然后起身走了。 来到政教处,叶云的舅舅已经在等着我了。他让我坐下,还很罕见的给我倒了杯水,亲切地问道：“想好去哪所学校了吗？” “想好了。”我说：“市七中吧。” “好,好。”叶云舅舅搓着手,很开心地说道：“这样最好,大家和和气气的解决这事。叶云那边,你也一定要保守秘密,千万别说是我们让你走的。 “嗯。”我点头。 叶云舅舅开始打电话,听语气似乎是打给叶云的父亲。 “是的是的,搞定了……放心吧,等吴涛转走以后,叶云一定能好好学习的……嗯,有我在这里,没人敢找他麻烦……嗯,那就这样,你把吴涛的转学手续办一下吧。” 挂了电话,叶云舅舅慈祥地和我说：“行了,回去等消息吧,一个星期之内肯定搞定。” 我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那个……吴涛啊。”叶云舅舅突然又把我叫住了。 “嗯？”我转过头来。 “反正你要转到市七中了,这段时间能不能在家呆着？” 我明白了,他们已经一刻也留我不得。不过坦白来讲,叶云舅舅明明可以命令我,也可以用更粗暴的方式,甚至一开始就能毫不留情的把我开除。可是他和我商量,和我好言好语的说话,甚至说出“拜托了”这三个字,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了。 “好。”我点了点头,转身拉开门准备出去。 可就在拉门的刹那,我愣住了。门外站着叶云,叶云的脸色十分难看,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在这了,也不知道他刚才听到了多少。叶云舅舅也看到了叶云,他“哎”了一声,显得非常惊讶。叶云走了进来,抬头对他舅舅说道：“意思就是,我俩必须分开对吧？” 叶云舅舅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已经相当明显。 叶云叹了口气,说道：“别让他走了,我走吧。” “嗯？”叶云舅舅皱着眉头。 我也讶异地看着叶云。 叶云说：“意思一样啊,不是怕我跟他学坏么,我走就是了,去什么学校都行。” “你确定？”叶云舅舅的眉眼之间闪过一丝喜悦。显然,是让叶云继续留在县一中,还是转去更好的学校,根本不用做什么艰难的选择吧？ “确定。”叶云坐下来,却没有看我一眼。 叶云舅舅打了个电话,还是打给叶云他爸的。打完以后,说道：“那吴涛不用走了。” “好。”叶云站起来：“我什么时候走？” “现在。”叶云舅舅说：“相信你爸的能力,等你赶到市一中的时候,手续已经完全办好了。” 叶云笑了笑：“真是效率,那我走了。” 叶云出了门去,和我擦肩而过,却没看我一眼,也没叫我一起走。我就站在门口,整个人都有点傻傻的。叶云舅舅又打了几个电话,好像在吩咐人把叶云的档案送到市里去。打完电话以后,他一抬头,才发现我。 “哎,你怎么还在啊？”叶云舅舅说：“回去吧,叶云既然要走,你就不用转学了,留在县一中吧。还有,以后别老打架,严重了还是一样要把你开除的。” 我才回过身来,点点头出了门去。走在路上,脑袋还是木木的,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回到教室,叶云不在,可能上厕所去了？就坐下来等他。一直等到上课,他还没有回来,旁边一直空落落的。前面的冯新雅还转过头来问我：“叶云呢？”在他们眼里,我俩一向都是同进同出的,突然有一个不在了还挺奇怪。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觉得纳闷,不会已经走了吧？可他的书还没拿呢,抽屉里还有他的文具、书包,还有一些漫画、小说之类,综合起来也算价格不菲,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吧？应该不会的,我就继续等着。可是等了一上午,叶云也没有回来。中午放学,黄晓雯和东子叫我吃饭,同样问我叶云到哪去了。我赌气地说：“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爹,你们问我于嘛？” 东子和黄晓雯面面相觑,以为我俩生气了,谁也没敢说话。东子给叶云打了个电话,结果叶云没有接。我们仨去吃了个饭,平常吃完饭还要去网吧玩,但是今天也没什么心情了,各回各的宿舍休息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宿舍里,糊里糊涂的睡了一会儿,下午又去上课。上课的时候,终于没忍住,给叶云打了个电话,一样是嘟了好几声没人接。 我就给他发了个短信：“你于嘛要走？” 过了一会儿,叶云发来短信：“你留下吧,你的朋友都在这,我去哪也能混。” 这一霎那,我的眼睛有点湿润了,鼻子也酸酸的。叶云了解我,知道我这个人不太擅长和别人交往,可是性格又非常的执拗和孤傲,肯定少不了和人发生摩擦,就算能够结交到朋友也得很久以后,在这之前势必会活的非常艰难和困苦。而在县一中,我有东子,有黄晓雯,还有庞华他们,终归是安稳许多的。叶云的苦心,我一下就全明白了。 我没有再给叶云回短信,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整个下午。我极力克制自己的思想,没有过多的去想叶云,而是认真的看书和做题。晚上吃饭的时候,黄晓雯和东子打了我最爱吃的土豆烧牛肉。然后黄晓雯说：“吴涛,你和叶云是不是吵架了？和我们说说呗,还能开导开导你们呢。都是朋友,吵完了就好了。” 我乐呵呵地说：“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和叶云搞对象似的。我俩没有吵架,叶云那个性格和谁吵得起来啊？” 黄晓雯说：“那他是去哪了？” 我很轻松地说：“他转学了,去市一中了,人往高处走嘛。” 黄晓雯和东子足足愣了好大一会儿。东子突然骂道：“这个龟孙王八蛋,走也不和我们说上一声？好歹吃上一顿离别宴啊,走的这么匆忙是于什么呢？ 说完以后,大家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我说：“他爸让他赶紧过去,所以才来不及告别的,可能也是不想把气氛搞的太过伤感吧。” 东子拿出手机,骂骂咧咧地说：“伤感什么啊,又不是死了,转个学而已嘛,以后又不是见不上了。不行,我非得打电话骂他一顿不可。”然后就拨号,可是却传来关机的声音。 “靠”东子骂了起来：“这逼,是不想请咱们吃饭吧？哼哼,以为这样就能躲过？等周末的时候,咱们到市里找他去” 在这一点上,东子相当豁达,我和黄晓雯都笑了起来,齐声答应这个主意,决定周末的时候到市里找他,一定要狠狠宰他一顿,专挑贵的来吃。 晚上回到宿舍,推门的一刹那,其实还有点期待的。结果宿舍空空如也,只有我一个人。我把门关上,和往常一样刷牙洗脚,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趟,宿舍一直非常安静。我尽量使自己忙碌一些,可是洗涮完毕之后也没什么可忙的了。于是我立刻把灯关了,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睡觉,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可我半夜还是醒了。我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对面的床上空空如也,那里再也不会躺着一个人了。窗外的月光倾洒进来,也不知现在几点了,但是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我的心跟着悬了一阵,却听到其他宿舍的门开了,原来是其他班上的学生起夜。 我呼了口气,望着黑黝黝的天花板,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孤单。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看你怎么得瑟 半夜一醒,怎么也睡不着了。我打开灯——这间宿舍二十四小时不断电,坐在叶云的床上抽了支烟,红旗渠的味道果然不如中华啊。我一掀叶云的枕头,下面还放着半盒中华,便摸出一根来抽,可是抽的却不是滋味,总觉得有点苦。我又低头看了看,叶云的拖鞋、脸盆、行李箱都还在床底下放着,还有一些各种各样的家伙事,镐把、钢管、砍刀、凳子腿。我把行李箱拖出来,拉开拉链看了看,装的都是叶云的换洗衣服,随便一件都是上千的名牌,除此之外还塞着两条中华,真不敢相信叶云就这么走了。 第二天早晨,我一如既往的在半上午醒来,起床穿衣洗簌刷牙上厕所一气呵成,最后孤单一人迎着渐渐明媚的春光朝着教学楼而去。来到班上,老师正在讲课,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依然空落落的。我做出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半眯着眼睛回到自己座位,老师见怪不怪的继续讲课,前面的冯新雅转过头来小声说：“叶云怎么还没来啊？” “哦,转学了。”我满不在乎地回答。我得尽快熟悉这句话,接下来的几天肯定会经常说出这几个字,叶云的朋友可是相当多呢。 冯新雅做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慢慢地转过了头去。我拿出书来,比照着老师的讲课内容翻开页数。下课以后,黄晓雯拿着书走过来,说：“以后我陪你坐吧。”然后就坐到我旁边了。我也没拒绝,但是冯新雅扭过头来瞅了黄晓雯一眼。黄晓雯指着她说：“三八,你再瞅我一眼试试？”冯新雅没敢搭腔,毕竟黄晓雯是个标准的女混混。黄晓雯又骂了几句,冯新雅也装作没有听到。我感觉黄晓雯也是心里不高兴,借着这个机会撒气呢。 叶云走了,至少还有黄晓雯和我一样不开心。 黄晓雯陪我坐了一上午,也聊了一上午,讲各自以前的事,她说她以前在初中多么风光,老肥他们见了她只有低三下四的份儿;我说我以前在初中多么难堪,除了一个女生哥们以外再无其他朋友,后来还是慢慢混成了年级的老大。放学以后,我告诉庞华,让他通知其他兄弟中午到宿舍开会。吃了饭回到宿舍,东子也带着他的几个兄弟来了,狭小的宿舍塞了二十个人还是有点挤的。这么多的人,打打闹闹的,可我还是觉得孤单。 我说：“叶云转学了,你们都知道了吧？” 大家都点点头,谁也没说什么。我继续说：“前些日子,咱们和老肥他们彻底闹翻了,而且是把他们四人打了个遍。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还是提醒大家注意,有什么事尽快电话联系。”叶云虽然走了,可是生活还得继续,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 我不是个善于长篇大论的人,要说的事几句话就说完了,说完以后就陷入冷场,大家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显得有点尴尬。如果叶云在的话,肯定能搞热气氛,大家嘻嘻哈哈的,什么事也好办了。我试着开了个玩笑：“你们一定要小心啊,尤其是拉屎的时候更要小心,屁股还没擦呢就被人家堵了多丢人啊 大家一片“嗯嗯”的声音,有的还严肃地点着头,显然把我说的话当真了。东子还补道：“涛哥说的没错,不光是拉屎的时候要小心,还有吃饭的时候也要小心,被人把头扣在饭盆里就不好了。对了对了,洗澡的时候也要小心,衣服也没穿怎么打的过人家？” 大家继续“嗯嗯”的点头,连我都有点迷茫了,东子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这场会议开的不咸不淡,大家最终还是慢慢的散了。叶云不在,果然还是少了什么,以往的欢乐气氛也没有了。我甚至有点害怕,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让大家团结起来。 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一天下午,我正在教室看书,两个兄弟过来找我,都是灰头土脸的,说是在厕所被老肥给打了。我一点都不意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便立刻叫了东子和庞华,又把其他的兄弟召集过来,浩浩荡荡的冲向老肥他们班。老肥也早有准备,连互相嘲讽也不用,双方一见面就打上了。教室里一片鸡飞狗跳,我抓了个凳子往老肥身上抡,东子则在老肥身后死死卡着他的脖子。我们人多,迅速占了上风。但是不到一会儿,又是一阵呜呜的喧闹,二炮竟然带着人进来了,和老肥的人一起围攻我们。 我心里一沉,不怕他们一个一个来,就怕他们团结到一起来。二炮冲过来,一脚就踹到我的背上。我闪了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东子急了,放开老肥去打二炮,结果老肥又从背后踹了东子一脚。我回过身想帮东子,结果又有两个学生扑过来,一左一右的抓住我的两条胳膊,二炮则在前面踹我肚子,踹了我足足十几脚,从教室前面踹到教室后面,还骂：“就你也能当我们老大？老子早他妈看你不顺眼了,和东子那个傻逼一起去死吧。” 东子也惨,被四五个学生围着打,躺在地上起也起不来。我觉得不对啊,就算老肥和二炮的人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啊。再围观左右,愕然发现羊孩和飞镖也在,教室里挤了六七十号人在乱哄哄的打,我们的人显然已经落入下风,但是都强撑着没有逃,也是以前立下的规矩,没喊撤退以前绝对不能走。我想,自己完蛋啦,不能让兄弟们跟着完蛋。 我就喊：“撤退吧,都撤。”大家才往外跑,有几个还过来帮我,把抓着我胳膊的那俩学生打跑了。得到自由以后,我猛地扑过去,把二炮扑倒在地,一拳接着一拳,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打了七八拳,我又被人踹倒了,毕竟他们的人多。二炮骑在我身上,如法炮制的一拳接着一拳,打的我七荤八素几欲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喊到：“保卫科的来啦” 教室里一片鸡飞狗跳,大批大批的学生往外跑,本班的学生也不动手了。我坐起来,看见老肥他们都在旁边站着。走廊传来王峰用扩音喇叭说话的声音：“不许再打架了,都回自己教室去……”我摸了摸嘴唇,一圈的血,不知是鼻子里的还是嘴巴里的。我站起来,朝着东子走过去。东子还趴在地上,我摇了摇他,问：“怎么样了？” 东子也坐起来,那才叫一个惨,脸上到处都是肿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没事。”东子说着,撑着地站起来,结果闪了一下差点摔倒。我赶紧扶住他,又搀着他的肩膀,在老肥他们的注视之下,一步一步的往外挪。快到门口的时候,老肥说：“这还没完呢,咱们接下来再慢慢玩哈。” 我转过头问：“你想怎么样？” 老肥说：“不想怎么样,就是想证明,我们才是年级老大,你俩只不过是个傀儡。” 我才明白老肥的真实用意,根本就不是为了报仇,就是想当老大呢。在这之前,高一虽然不服我的人很多,但我却是年级公认的老大,横着走出去都没人敢拦,名字甚至传到高二、高三去了。老肥他们虽然也出了不少力,但是名气比起我来实在差远了,而且他还认为我是个草包,要不是因为东子才懒得帮我。现在东子也落势了,他们更有了造反的理由。所以,就算我们不打他,他也迟早会找我们的事,以此来证明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我冷笑一声：“老大这位子,你还真做不了,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老肥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我搀着东子出了教室,东子嘿嘿地笑着说：“涛哥,你太帅了,我越来越崇拜你,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肯定能把老肥他们整死。” 我张了张嘴巴,什么也没说出来,其实我有个毛的办法,就是过过嘴瘾而已。刚才打架已经输了,不能斗嘴皮子也输吧。走廊里都是保安,驱散着看热闹的学生,也没把刚才打架的抓起来。这才是县一中对付学生打架事件的常态,之前篮球场打架时间抓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引我入坑。我一步步地走着,感觉这世上处处充满了阴谋,处处都显露着绝望。 我以前没这么悲观的。叶云在身边的时候,就算挨了打也能自嘲两句乐呵乐呵。 走到一半,旁边突然响起一串阴恻恻的笑声。我转头一看,只见王峰倚窗站着,手里还夹着根烟。我没理他,继续往前走。但是没走两步,王峰的声音传了过来。 “挨打啦？怎么没把你打死呢,我故意迟来一会儿,就是想给你收尸呢。 我停住脚步,转头看着王峰,浑没想到一个老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了叶云,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得瑟？”王峰吐了口烟。青烟袅袅,他的脸渐渐模糊。 今天只有一章,没有卡文,是后面情节稍稍调整了一下,导致更新时间延误,所以明天会发三章上来。预告：要逆袭了。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课也不想上了。我问东子,伤成这样用不用去医院。他说不用,休息一下就行,以前比这更重的伤都有。我就扶东子回了宿舍,帮他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就让他躺在床上休息了。我又给庞华打电话,问问其他兄弟的情况怎样。他说还行,有几个受轻伤的,已经到医务室处理过了。我说,你们不要轻举妄动,随时等我的消息吧。 挂了电话,东子说：“涛哥,你有办法对付老肥他们吧？” 我看着他,实在不忍心说出“没有”来,只好点了点头。东子笑了：“那我赶紧休息,复原以后跟你去报仇。”然后就闭上眼睛睡了。我坐在床上,抽着两块钱的红旗渠,不停的咳嗽咳嗽再咳嗽。心里比对着两方的力量差异,感觉一点点扳回局势的胜算也没有啊。 东子好像睡熟了,我走过去将他的手机拿出来,走到门外找出赵鹏的号拨了过去。开始两遍没人接,打第三遍的时候才有人接了起来。我极力保持镇定：“鹏哥,我是吴涛,还记得我吗？”赵鹏说：“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我回头看了一下东子,发现他还睡的香甜,便往远走了几步,说道：“鹏哥,我知道韩俊大哥和你们的约定,我也一直保守秘密直到现在,可是东子现在……”我呼了口气,把开学至今的所有事情说了一遍,接着说道：“磨练东子当然是件好事,可也不能一竿子把他打到底吧,是不是也要适当的扶持一下 赵鹏听后,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 还不等我回话,赵鹏就挂了电话,好像在用实际行动拒绝我似的,这一刻感觉自己的心里真是瓦凉瓦凉的。看来指望不上赵鹏了,我把手机塞回东子口袋,最终还是做了一个决定。我把宿舍门带上,一个人出了校门,打了一辆车直奔零点kt我一直觉得自己最起码在学校能够不靠宋扬他们,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似乎是错误的。来到kt正好撞上准备出去的孙辉。孙辉笑嘻嘻地说：“吴涛,你怎么来啦？” “哦,我找扬哥有点事。” “嘿,一会儿再找,跟我去外面办个事。” 也不管我答不答应,孙辉搂着我的肩膀就走。也不知他去哪,只好跟着他乱走。路上,孙辉看我脸色不好,就问：“哎,你有什么事？”我想一会儿再告诉他们,便摇摇头说：“没什么事。”孙辉又笑了起来：“一会儿带你去乐呵乐呵,你的脸色就好起来啦。” 孙辉一直这样,插科打诨的开玩笑,我也没当回事。越过宽阔的马路,来到对面的一条污水横流的小巷,两边全是亮着粉红暧昧小灯的洗头房,每一家门口都站着几个穿着暴露言语放浪的女郎。我就是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些女郎是于嘛的。我说：“辉哥,你带我来这于嘛？”孙辉嬉笑着说：“看你脸色不好,带你来这打一炮,心情肯定就好起来啦” 我一听,调头就往回走。孙辉赶紧拦着我：“哎哎,你于嘛呢。” 我说：“辉哥,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真是有事要去找扬哥呢。” “好嘛,不跟你开玩笑了,陪我办完这事咱们就走行不？” “你到底要办什么事啊？” 孙辉要是洗头什么的,我可真没法陪他办。 孙辉露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有几个客人,要了陪唱的公主还不够,还要叫能够出台的小姐,咱们那边哪有这种服务？没办法,只好来这边找几个救救场。”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好吧,那你去,我在这等你。” 我站在巷子口,看着孙辉进了一家洗头房。过了一会儿,孙辉带着四五个小姐出来了,都是浓妆艳抹穿着暴露。我看了看,都还可以,就是其中一个太老了,看着都有四十多岁了。那个四十多岁的似乎也不满意,一边走一边唠叨：“我都这么大了,还过去于嘛呀？” 孙辉笑着说：“兰姐,你有所不知,有个客人点名要你这种熟女,我看这条街没有比你更熟的了。” 兰姐笑得花枝乱颤,用手捏着孙辉的耳朵说：“我都退休十多年了,要不是你们这帮年轻人确实不错,我才懒得出来帮你们这个忙呐。” “嘿嘿,谢谢兰姐,谢谢兰姐。”孙辉一边说,一边朝我招招手：“吴涛,咱们走啦。” “呀,这小子是谁啊？”兰姐指了指我。 “我们的一个小兄弟。”孙辉搂着我的肩膀,带着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姐穿过马路,来到了零点kt快到某个包间门口的时候,孙辉放开了我,带着兰姐她们推门进去。我就在门口等着,无意中往里一瞟,顿时一颗心扑腾腾跳了起来,因为王峰也在里面 我赶紧靠到墙边,还在往里瞄着,这时孙辉正在介绍,这个是柔柔,那个是靓靓,最后介绍兰姐。王峰特别开心,一把将兰姐搂在怀里,在兰姐脸上又亲又拱,原来喜欢熟女的就是王峰啊。再看看其他客人,倒是一个也不认识,看来只是王峰的朋友。 过了一会儿,孙辉出来了,“吴涛,带你去找扬哥。” “不用了”我拖住孙辉的胳膊,神采飞扬地说：“你就能帮我把这个事办了” 二十分钟后,王峰和兰姐讲好了价格,两人勾肩搭背的出了kt准备到外面找个房间办事。半个小时后,王峰和兰姐回来了,王峰一脸的满足,回到包间继续唱歌。期间,兰姐出来一趟,把我要的视频资料通过手机蓝牙传了过来。兰姐捂着嘴笑：“这是个变态,一边于还一边叫我妈妈。”我说：“谢谢兰姐,以后有机会还你这个人情。”兰姐说：“好啦,宋扬他们帮过我好几次,这点事情不算什么啦。” 后来我才知道,兰姐她们这行,少不了要被小流氓骚扰,以往她们都是忍气吞声的,不过宋扬他们来了以后,就没有小流氓敢在这附近捣乱了。 我找了个没人的包间,细心的欣赏了一下手机里的视频。那会儿的像素还不行,但是足以看清王峰的脸了,从头到尾都记录了下来,其中还有王峰一边吃奶一边叫妈妈的情形,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啊。果然是天不亡我,有了这个视频,倒要看看得瑟的是谁,我便优哉游哉的回了学校。回到宿舍,东子还睡着呢。我高兴的不行,又把视频看了一遍,结果兰姐的**声太大,把东子给惊醒了。 东子坐起来看着我：“涛哥,你咋还有心情看毛片啊？” “那你看不看？” “看。”东子把手伸了过来。 由此可见,一个男人有多么悲伤、落魄、无助、彷徨,毛片都是他最佳的安慰利器。东子浑身的伤,一动就疼,但还是咧着嘴傻笑着看手机上的视频。看着看着,东子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这主人公,看着咋这么眼熟？” “你看着像谁？” “看着像王峰。” 我嘿嘿地笑了起来：“你没看错,就是王峰。” “哎呦我草？”东子兴奋的跳了下来,像是原状态满血复活,兴致勃勃的看着视频。 第二天,一个完整的复仇计划已经在我脑海形成。我晃晃悠悠推开保卫科大门的时候,里面烟雾缭绕,一圈人正在打牌。王峰叼着烟,气焰嚣张地说：“不喊报告就进来？给老子滚出去”我嘿嘿笑着说：“王科长,你消消气,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送什么东西？” “你出来就知道了。”我继续嘿嘿笑着。 可能是我太淡定了,王峰疑惑地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看左右：“你要给我看什么？” 保卫科里一于人都在看着我。我说：“这里不方便,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少他妈耍花样,你到底想于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敲死你？”王峰扬起胳膊,恶狠狠地说。 “唔,那没办法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那个视频,还没来得及点开播放,预览图已经被王峰看到了。王峰一把夺过手机,回头看了看一众脸色迷茫的保安,拉着我走向隔壁无人的房间。哦,就是他第一次审我的那个房间,极其的狭小,放下一张办公桌后,面积就所剩无几了。 王峰关上门,脸色铁青地看着视频。只看了不到一分钟,他就把视频删除了,嘴里嘟囔着脏话,然后对我说：“行了,你走吧,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以后我不会找你麻烦。” 王峰将手机扔我怀里,便要出了门去。 “王科长,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可就真的把我当小孩子了。” 王峰转过头来,双目带着怒火。 “这种重要的视频,我怎么可能没有备份呢？”我笑嘻嘻的,眼看着王峰的脸上青筋暴起。 “你他妈的”王峰抓住我领子,将我抵在墙上,双颊因为愤怒而变得颤动不已。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叶云归来 “息怒,息怒。”我继续笑着说：“王科长,你要是动我一根小拇指头,我保证县一中上上下下都能欣赏到你的英姿。” 王科长仍旧死死地抓着我、瞪着我,但是他的手慢慢松开,眼神也慢慢沉静下来。 “你要多少钱？”王峰掏出自己的钱包,拿出一大叠的钞票来,好像有个三四千块,“最好不要太多,否则把我逼急了,就去公安局告你勒索。” “哦不,我不要钱。”我往后退了两步,坐在王峰的办公桌上,笑嘻嘻地看着他。在保卫科做出这么嚣张的举动,以前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那你……？”王峰疑惑地看着我。 “想请你帮个忙。”我说：“你也知道,昨天我被老肥他们揍得不轻…… “哦,这个简单,我找个茬,揍他们一顿就行,保证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下不了床。” “这怎么行,我要亲自报仇的嘛。”我说：“你只要把他们四个叫到某个地方,保证没人能够志愿他们,剩下的交给我们自己来办就行。” 王峰微一沉思,说道：“明天上午,我把他们叫到食堂二楼,你们随便怎么打都行,肯定传不到教学楼来。不过你们也别下手太狠,真出了事就连累到我身上了。” “好的,谢谢王科长。”我笑着说：“事成之后,我会把视频删除的。” 说完,我便起身准备出门。拉开门的时候,王峰突然问道：“你是怎么搞到视频的？” 我回过头,说了一句：“哦,你昨天去的那家kt我是股东。” 说完,我便轻飘飘出了门去,留下一脸愕然的王峰在里面。 到了中午,我又把人集中起来,包括东子在内的二十人聚在宿舍,开心的向他们宣布了这个消息。东子开心的跳了起来：“王峰这狗日的竟然会帮咱们真是不可思议啊,咱们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一下老肥他们”他当然知道原因,只是不方便当众说出,便帮我打了个圆场。大家也很高兴,总算能出一下昨天的恶气了。 大家正高兴呢,我突然发现有几个人神色不对,便问：“怎么了,不开心吗？” 其中一个兄弟说：“涛哥,能报仇,我当然开心。可是报仇之后呢,到底有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他们回去以后还会叫人来打咱们,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呢？”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都跟着附和起来：“是啊,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光是过过瘾怎么能行,事后又要被人打回来感觉不爽啊。”“要是打完以后再挨打,那还不如不打呢……” “你们够了”东子突然一拍桌子,大声说道：“能不能有点血性,咱们昨天都被打成那个鸟样了,不把这个仇报回来还像话吗？涛哥好不容易给咱们找了这个机会,痛痛快快的揍他们一顿就行了,管他以后怎样呢,老是这样瞻前顾后的怎么能行” 东子一发火,大家都不说话了。可我能感觉的到,众人还是不太愿意,强迫大家去也没什么意思。我说：“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好好想想这个事 大家起身,纷纷退了出去,宿舍只剩我和东子二人。东子说：“涛哥,还想什么啊,我急的要打他们呢,后果不后果的想那些没用的于嘛？” “你不觉得大家说的很对吗？”我耸了耸肩膀：“打完了再挨打,一点意义都没有。” 东子张了张嘴巴,好像也无话可说。我思考着这个问题,也不知到底该怎么解决。手头只有王峰这张牌可以利用,难道让他想办法把老肥他们全部开除？他好像也没这么大权力,而且也不能让他做太多事,否则他真有可能狗急跳墙,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 我躺下来,觉得非常烦闷。东子也躺在另一张床上,不过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哎,你咋回事的啊,我才走几天就这么愁眉苦脸的？”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噌”一下坐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口。没错,几天不见的叶云正站在那里,一如既往的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我草”我叫了一声,兴奋的有些无法自已,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叶云,两人一起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俩都乱成这样了,东子竟然没被惊醒。 我俩坐在床上,点了根烟。我问他,不是去市一中了吗,怎么又返回来了？叶云说,他根本没去市一中,而是去找他爸了,声明不愿和我分开。我笑着说：“你爸也能同意？” 叶云说：“他不同意不行。我和他说了,要是把我和吴涛分开,我这辈子都不上学了,就窝在家里玩游戏哪也不去。最后他没办法,只好又放我回来了 我听了以后哈哈大笑：“你至于吗,说的跟搞对象似的,要不要不离不弃双宿双飞啊？” “哎。”叶云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我就不信,我不在这几天,你就不难过？” 我嘿嘿笑着：“难过屁啊,想你了就到市里找你呗。行啦,不说这个了,咱说说正事,这几天可被老肥他们给整惨了。”便转移了话题,说起这几天的事来。我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所以也没法当着叶云的面说自己难过,男人之间不会肉麻的说我想你,所有的话都藏在肚子里,藏在笑容里,藏在问候里,藏在烈酒里。 正说着呢,东子突然醒了。他坐起来,看看我和叶云,嘟囔道：“没睡醒呢,还在做梦。”然后一头栽下去了。说完以后,我又把王峰的视频给叶云看,叶云看的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我捶他一拳：“你别笑啦,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叶云说：“先不考虑这个。我刚回来,咱们该好好喝一顿,晚上叫兄弟们一起吧。” 说的也是,叶云回来了,其他都不算什么事了。我俩盘腿坐床上,唠了一中午。到下午上课的时候,才把东子给摇醒了。我说：“东子,醒醒,去上课啦。” 东子睁开眼,看看我,又看看叶云,说道：“涛哥,我还没睡醒呢。” 我说：“没睡醒也不行,上课可是大事啊,你还想被罚站？” “不是,我不光没睡醒,我还出现幻觉了。你猜怎么着？我看见叶云了,就站你旁边。” 我故作惊讶地说：“不是吧？” “真的。”东子说：“我真的看见叶云了,而且真真切切,有鼻子有眼的。我都不敢摸他,怕摸着一团空气。你说叶云是不是死了,变成鬼魂来找咱们了啊？” 叶云直接一记板栗崩在东子额头,疼的东子“嗷嗷”叫了起来。 “死你大爷。”叶云骂道：“老子回来了。” 东子这才蹦起来,兴奋地说：“哎呀,你真回来了啊？” 进了教室,又引发一番轰动,好多同学围过来问长问短,我才发现叶云在班上的人缘竟然也是这么好。哪天我要是失踪几天,肯定没有这个待遇。一直到上课,大家才散了,我和叶云坐下来,前面的冯新雅转过头来,笑嘻嘻地说：“叶云,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吴涛这几天都哭成什么样了。” 我：“……咱能不瞎说吗？” 叶云则笑得弯下腰去。 不管怎么说,叶云回来我确实挺高兴的。然后黄晓雯还骂我,说我忘恩负义、见异思迁,“忘记这几天是谁在陪着你啦？叶云一回来就把我赶走了,你俩快成一对儿了都” 不过说真的,叶云在旁边,我整个人都乐呵呵的,一扫前几天的颓势,精神抖擞。不过我确定自己喜欢女的,不喜欢男的,大胸翘臀才是我的最爱。 到了晚上,果然邀朋会友,聚了一大帮的人到外面饭店吃饭。叶云走的时候不请吃饭,而且是悄悄的走;回来的时候却大张旗鼓,恨不得搞到天底下人都知道。气氛相当热闹,包间里坐了两桌的人,还要了三箱白酒三箱啤酒,绝对是要喝的不醉不归的架势。 等菜上来,叶云端了杯酒,乐呵呵地说：“实话说,走的这几天,最想的就是你们这于兄弟。好在我又回来啦,大家以后又能一起玩了。”就这么简简单单几句话,竟然有几个兄弟红了眼睛。我就知道,这家伙的人缘是真的不错 “废话不多说啦,咱们继续喝酒,以后继续一起打架,有事一起抗” 叶云把杯举得老高,众人跟着欢呼雀跃,确实非常非常高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有人提到昨天打架的事情,又成了集体骂人大会,现场一片怨言,把老肥他们几个骂的猪狗不如。叶云说：“我听吴涛说,不是明天上午就能报仇了吗？” 大家立刻沉默下来。叶云奇怪地问：“怎么啦？” 有个人说：“我们就是觉得,在食堂打完他们以后,他们回头叫人再打咱们一顿……”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话没说完,叶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弯了腰、甚至喘不上气来,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最好笑的笑话。 包括我在内,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叶云,完全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发笑。 “哈哈哈……哈哈哈……”叶云笑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既然这样……那以后不要吃饭啦,反正迟早要拉出去……也不要洗澡啦,反正迟早会脏……还有啊,活着于嘛？迟早要死的嘛……” 这几句简简单单的话,从叶云嘴里说出来却是喜感十足,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只是有人哈哈大笑,有人会心一笑,但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愉快的表情。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没想到中午还在困扰我的问题,被叶云这么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就化解了。 叶云收敛了笑容,坐直了身体,大家都安静下来。 “打不打？”叶云轻飘飘地问道。 “打”众人的呼声山呼海啸,几乎要把饭店的顶棚震塌。 叶云看了看我,脸上露出笑容,我也冲他露出微笑。 这天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后来是唱着歌回到宿舍的。我也喝了不少,晕晕乎乎的,却不肯睡觉,一直拉着叶云聊天,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第二天上课,想到一会儿就能去食堂殴打老肥他们,就激动的不停嘿嘿直笑,脸色都跟着潮红发烫。 冯新雅转过头来：“不就叶云回来了,你至于高兴成这样嘛？” 我收敛了笑容：“喂,你不知道别瞎说啊。” 叶云又笑得弯下了腰。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微微震动,打开看了一下,果然是王峰发来的,通知我已经把老肥他们四人叫到食堂二楼了。对保卫科科长来说,这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我和叶云说了一下,叶云立马拿出手机群发短信。我俩出了教室,站在教学楼底下等人。不一会儿,大家就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出来了。都没拿家伙,因为这么多人,对付老肥他们四人绝对绰绰有余了。人齐了以后,我们从小路绕到食堂门口,然后快速奔向二楼。到了二楼门口,正看见老肥他们站在中央左右四望,似乎还在奇怪王峰为什么叫他们过来这里。 我带着人冲了过去,老肥他们也发现了我,立刻如同惊弓之鸟般跑了起来。但是食堂只有一个大门,他们根本无路可逃,就算跑到头也得再返回来。他们很快跑到了头,看着确实是没路了,才回过头来迎着我们。不过他们四个也确实够猛,都这时候了也没打算放弃,竟然各自从餐桌上拆了个凳子下来对着我们。食堂里面正做饭呢,大厨们一看这个情况,都挤在柜台那边看热闹。永远都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有人喊：“我这有菜刀,你们谁要” 老肥立刻说：“我要” 柜台里那个傻逼大厨,还真的拿了把菜刀,作势要给老肥丢过来。 我立刻指着他骂道：“再他妈多事,老子连你一起打”骂了以后也有点心虚,因为里面的大厨也有不少,如果全都跑出来和我们打架,那傻逼的就成我们了不过好在那些大厨也不愿和学生冲突,当场就不再说话了。 结果老肥不肯放弃,竟然朝着柜台那边跑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东子立刻迎上去拦住老肥的去路。老肥手里拎着个凳子,一凳子就甩到东子头上。东子哼都没哼,抱着老肥和他一起摔倒在地。东子这一下,成了吹响进攻的号角,大家都冲了上去,瞬间就把老肥他们淹没在人群之中,他们手里的凳子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到。开始我还打了二炮两下,结果我们的人实在太多了,基本就是四五个打一个,没一会儿呢就把我挤出来了。分成四五堆,打的老肥他们嗷嗷直叫。我就想,要是能一次把他们打服多好,省的他们以后还来找茬。 不过我知道,这基本属于妄想,老肥他们也很硬的,不是吕光之流能比的。纵然如此,我也想试一试。见他们打的差不多了,我才喊了停。四个人躺在地上,满头都是血,飞镖有气无力地说：“不敢啦,别打啦。”其他三个都是一声不吭,躺地上装死人呢。 我走过去,抓着老肥的头发,问他服不服。老肥说不服。我抓着他的头,狠狠往地上磕了几下,又问他服不服,老肥还是说不服。这几句话,让我想起郭恒来了,那小子就是不服,差点被我给打死。我知道不能再打了,否则非得出事不可。我骂了一句：“这只是个开始,以后再敢犯贱,非打死你不可。”说完,我就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虽然知道老肥他们接下来要报仇,但那也得等他们的身体复原之后了,最起码得休息个几天吧？我们都挺高兴的,出气的感觉就是爽,没体验过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明白。回到教室,王峰给我发来短信,让我遵守承诺删掉视频。我回道：“放心吧王科长,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会再让你做什么事了,以后咱们和平共处,谁也别找谁的麻烦。” 一天过后,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食堂把老肥他们四个打了,而且也知道是王峰叫老肥他们去的食堂,“王峰是吴涛的后台”这件事也自然而然地传开了。老肥他们几个住院了,说实话确实伤的不轻。至于住几天,就没人知道了,反正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事后,王峰还专门找我喝了顿酒,把我叫到外头饭店的一个小包间里,再三向我确认是不是真的删了视频。我说：“王科长,真的删了,我留着也没啥用啊。” “那就行,那就行。”王峰向我敬酒,“真是不好意思了,兄弟以后多多照顾。” “不敢不敢,指望王科长照顾呢。” 喝完了酒,王峰要带我去玩,我知道他说的“玩”是什么意思,所以就委婉的拒绝了。 王峰只好说：“那咱们改天再喝酒吧,叫上你们那于兄弟,一起乐呵乐呵 我知道这是句客套话,便点了点头,没当回事。 因为暂时安全,我们在校园里就不成天一帮人相跟着了。说实话,人多了效率不行,有人下课早,有人下课迟;有人吃饭快,有人吃饭慢。还是各走各的,有事了再聚一起。我还是和叶云、东子、黄晓雯,我们四个一起。 一天下了晚自习,我们四个到食堂去吃宵夜。正吃着呢,大鼻子领一帮人进来,坐另外一张桌上吃饭。他带了十多个人,进来就叽叽喳喳的,这个要方便面,那个要茶叶蛋。 东子叫道：“安静点,当这是你家吗？” 我拉了东子一下,示意他不要惹事。大鼻子虽然是我们手下败将,但是现在双方的势力差不多,真打起来也说不出个谁赢谁输,而且打的也没有必要。 大鼻子看了看没有,竟然没有说话,还示意他的兄弟们也小声一点。东子高兴地说：“看到没涛哥,这是已经彻底服咱们啦,我还想再玩玩他们。” 我说：“行了你,消停点吃饭吧。” 黄晓雯也说：“东子,你真是个惹事精。你要打架,能不能趁我不在的时候。” 东子嘿嘿笑着,也不再说话了。 吃饭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一直在看我。我用余光瞟过去,发现大鼻子一直看着我,看眼神似乎夹着一丝冷笑,好像藏着什么阴谋诡计似的。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叫了人在食堂外面埋伏我们吧？我看了看门外,暂时还风平浪静,可是大鼻子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按理来说,就算他不叫人,就是这十几个人,收拾我们四个也绰绰有余啊,何况还有个0战斗力的女生呢。也不知大鼻子打的什么算盘,出于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是给叶云使了个眼色。叶云心领神会,群发了个短信,让庞华他们过来一趟食堂。 期间,我还是一直用余光瞄着大鼻子,发现那小子果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好像我已经是掉进他陷阱里的羔羊一样。这种感觉实在让我太不舒服了。我一拍桌子,站起来冲着大鼻子说道：“你想于什么,直接明着来吧,别在这装神弄鬼的。” 话音刚落,哗啦哗啦一阵脚步声,庞华他们也过来了,十来个人吧,站在了我们这边。 大鼻子变了变脸色,说道：“吴涛,我从进来到现在也没惹你吧？你要是看不爽我,我现在走就是了。”说完,就真的带人走了,桌上没吃完的夜宵也不管了。 说实话,大鼻子让到我这个地步真的已经够可以了。我有点蒙,难道真是我的错觉？这些日子打架太多,有点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我坐下来,慢慢地吃着夜宵,有点想不太通。 春天风大,呜呜地叫着,吹的门帘子都东倒西歪,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我一口一口地喝着汤,直到喝的一滴不剩才站起来带着众人离开。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春季运动会 类似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有一次下课期间,我陪黄晓雯去商店买吃的,再次遭遇聚在商店门口的那帮小混子。以前他们见了我连头都不敢抬,可是那次却冲着我俩指指点点,还露出阴阳怪气的笑容。而我正视过去的时候,他们又把头扭开,假装谈论其他事情。我挺不高兴的,就过去问他们什么意思,他们不承认看了我,然后就借故走开了。 还有一次,我和叶云在篮球场边站着,天水镇的武嘉耀站在不远处鬼鬼祟祟的看我,还和身边的几个朋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好像正在商谈什么大动作似的,以前这家伙根本不敢正眼看我。我直接穿过人群过去找他,还没走近呢就吓得武嘉耀落荒而逃。 我觉得奇怪,一件又一件的事让我疑窦丛生。我让叶云打听一下,毕竟他的朋友众多。他问了一圈,毫无所获,说我杯弓蛇影,看见什么都觉得有鬼。希望是我多虑了,谁还不想平平安安的？提心吊胆了几天,见没什么事情发生,我的一颗心便渐渐放松,和往常一样吃饭喝酒,闲暇还和大家到网吧玩游戏。因为我们四个在玩大话,也连带了一帮人玩大话,网吧少则七八个,多则十来个,都是我们的人,聚在一起就是讨论游戏内容,由此可见我们这帮人确实没什么野心,只要别人不来找我们的事,一个个都是顶好顶好的孩子。 过去一个星期的时候,老肥他们几个回来了。回来当天,我就高能预警,提醒大家小心,随身携带家伙。还联系了王峰,让他一有情况就马上过来拉架。王峰说没问题,兔崽子们要是敢乱,把他们全抓回去打一顿。结果连着好几天,老肥他们也没什么动静,好像把被打那事忘了一样。我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完全不像老肥他们的风格啊,明明一个个都是宁死不屈的主儿,就这么把那口邪气给咽了？但他们确实没有动手,在学校见了我还主动让路。 莫非,真的被我给打服了？ 不过我没时间考虑这个了,因为我们学校马上就要举行春季运动会了。县一中每年举行两次运动会,一个春季运动会,一个秋季运动会。去年秋季运动会的时候,我和叶云正忙着和人打架,所以就没有参加。之前也说过,从来没参加过班上的集体活动,感觉都快被这个班给边缘化了。这次春季运动会,我就和叶云说,咱们得为班里争争光。 叶云是运动健将,尤其是篮球打的好,这次运动会也有篮球项目,班主任让他担任队长,一下课就带着几个人在篮球场练球。而我跑步还不错,短跑尤其是强项,一百米和四百米没有问题,长跑也能上去凑凑热闹。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经常挨打逃跑的缘故？有一次都被追到中专去了,都是在实战中锻炼出来的啊。结果报名的时候,好几个人都想报一百米和四百米,个个都觉得自己是短跑健将。班上同学就起哄,让我们几个pk一下。班主任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就让我们到大操场去比试一下。 班上的同学都在,我也是信心满满,摩拳擦掌的。跑百米的一共五个同学,只能有三个名额入选。我就想,再次还拿不到个前三？没想到是我高估自己了,结果最后跑了个第四,自己感觉都丢人丢大发了。后来又跑四百米,我还是没跑过人家,他们跑的太快了,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啊。最后班主任和我说,吴涛,你跑一千五和三千吧。 这两个项目根本没人抢。为什么？因为实在太累一千五还好,三千跑下来,能把人跑断了气。可是也没办法,谁让我跑不过人家,只好拿下这两个长跑了。让我感动的是黄晓雯,她也报了一千五和三千,说是陪我一起长跑。于是每天晚上下了自习,我俩就到大操场一起长跑,经常跑的一身汗然后回来。我发现黄晓雯出汗的时候尤其漂亮,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腮帮子处,脖子和锁骨那边也是汗津津的,前胸后背也是湿答答的一片,经常能看见里面内衣的颜色,好几次都看的我心猿意马,没办法专心跑步。 黄晓雯何其老辣,还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偏偏故意勾引我,说是跑的热了,便把外套脱下来,只穿着紧身t恤继续跑,旁边的我简直把持不住,随时都有将她扑倒在旁边草丛里的**。不过身为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能够控制**,不会真的付诸于行动。 东子报了跳远和铅球,庞华他们也各有各的项目,大家每天都忙的不亦乐乎。那段时间是我们最逍遥的一段时间,让我觉得高中生活非常美好,并且愿意一直这么美好下去。 运动会的第一天,上午第一个小时是开幕式,各班排成方队接受学校领导检阅,到主席台那边喊一遍口号,大多是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强身健体,立志成才”之类的。主席台上,王峰也在其中,还看着我笑,我也看着他笑,有种老朋友的感觉。 开幕式结束以后,各项比赛正式开始。我的长跑还在最后一天,所以现在也没我什么事,叶云和东子已经开始比赛了,我和黄晓雯就窜来窜去的为他俩加油。看到紧张处,我和黄晓雯会情不自禁的牵手,当然事后我会赶紧放开,一直在努力保持距离。篮球比赛是重头戏,采取淘汰制,观众最多,山呼海啸的。叶云比赛的很顺利,运球、投篮如同行云流水,带领班队一路高歌,魅力不亚于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引得女生们一阵又一阵的尖叫。 而且我还发现,打篮球的不少都是混子,最起码都是性子暴烈的主儿。几场比赛打下来,几乎场场都有摩擦,只是大部分都被裁判压下去了。有时候裁判压不住,两边都已经开始推搡了,就出来一帮男老师拉架,都是已经提前准备好的。总之,运动会上的项目,篮球比赛是最容易发生打架事件的。因为我们经常打架,基本认识高一大部分的混子,打球的时候反而没有那么多摩擦了。当然也是因为叶云打的好吧,基本和他们没有什么身体接触。 但是争端还是避免不了。篮球比赛进入决赛,气氛必然更加紧张,叶云带队遭遇了庄浩。在这说说庄浩的事,之前罗奔打了他一顿,让他自己滚出县一中。但是庄浩没滚,而是继续呆在县一中,不过行事相当低调了。估计罗奔也是一直在忙,白天上课晚上看场,所以也没有理他吧。前段时间,庄浩低调的简直不像话,我都快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不过这次篮球比赛,又把他给显出来了,各种小动作小阴招啊,有次还把某个班的主力给整骨折了。因为庄浩是混子,虽然被罗奔打过,但还是混的比较好,所以也没人敢理。庄浩不是队长,本身也没进几个球,可他们班能进决赛,我觉得有一半功劳都是庄浩的。在得知叶云要遭遇庄浩的时候,我就和叶云说：“那小子再敢耍阴的,你就把他往死里揍。” 叶云灌下一大口水,说道：“放心吧,我闹死他。” 比赛开始以后,我一直盯着庄浩的动作。庄浩还算识抬举,没有敢动叶云,果然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庄浩不耍阴的,他们班彻底不行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叶云甩了二十多分。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又看着庄浩,发现他恨恨地盯着叶云。我就知道坏了。果然,下半场比赛一开始,庄浩就像发疯一样防着叶云,而且各种小动作也开始上手,不是用胳膊肘去撞叶云的胸,就是伸腿去绊叶云的脚。叶云是个吃素的？把球一扔,一脚就踹庄浩身上了。 “会不会打球,不会打给我滚”叶云瞪着眼睛。 场上响起一片叫好,看来也看不惯这个庄浩很久了。 庄浩也发怒了,嗷嗷叫着冲向叶云,我立刻带着人冲上去,准备教训丨一下庄浩。篮球场登时乱了起来,又冒出来好多人,把庄浩给拉住了,不让他和我们打架,和我们说算了算了。他不打,我们也打不起来,就只能指着他骂。庄浩气的满脸通红,也指着我们说：“看我过几天怎么收拾你们” 这种狠话在混子之间相当正常,一般都是打输以后为了挽回一点面子,说些“放学以后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吧”之类的话。我也没当回事,吵吵闹闹的乱了一阵就算了。在学校的于预下,比赛继续进行,庄浩不敢再使小动作,叶云带队轻轻松松赢了比赛。 运动会最后一天下午,终于到了我的三千米。男生先比,女生后比。兄弟们都到了,给我加油鼓劲儿,众人一起高呼：“涛哥,加油。”让我挺有面儿的。 回来了,先传一章,正在写第二章,要传的晚一些了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会死在这里 三千米是整个年级一起跑,每个班都有两三名运动员,所以加起来都有二三十人了,跑起来场面相当壮观。我知道保持体力,所以刚开始慢慢跑,保持在队伍的半中间。第一圈,黄晓雯还在跑道外面跟着我一起跑,想给我加油。我就说：“你别跑啦,省省体力,一会儿你们女生还跑呢。”黄晓雯就不跑了,站在跑道外面给我加油。 县一中的操场一圈有四百米,所以跑完三千米差不多得七圈半。我有自己的长跑技巧,就是在跑步的时候想事,不去注意自己是在跑步,不知不觉的就跑完全程了。于是我就想事,什么事也想,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当然大多还是想自己的事,想完自己的事就想别人的事,想完别人的事就想近期的事。我把最近的事捋了一遍,已经跑到第五圈了,旁边的同学都呼呼喘气,而我和没事人一样继续跑着。 最近发生过什么事？我想着想着,就想起昨天叶云和庄浩打架了,就想起庄浩放的那句狠话了：“看我过几天怎么收拾你们”不知怎么,这句话在我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闪了好几遍,总觉得那里有一丁点的不对。一般来说,狠话不是这么放的,即便吹牛逼的狠话也不是这么放的。庄浩为什么一定要“过几天”才收拾我们呢？看他当时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吹牛,好像信心满满很有把握的样子,有种“今天我忍了随后再打你”的狂傲。 正想着呢,耳边突然传来黄晓雯的声音：“吴涛,快跑,最后一圈啦” 我猛然惊醒,看到跑道两边的学生都在大喊加油加油。再往前一看,已经有两三个学生甩我半圈了。该发力了我把所有念头抛在脑后,拼劲全力的向前跑去,耳边只有呼呼的风,我感觉自己的力气用之不竭,很快就超越了前面的那几个学生,一鼓作气的冲到了终点,耳边响起了无数的欢呼声,无数的人过来和我拥抱,我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我是冠军 我也高兴坏了,脑子一片空白,和大家闹着笑着。班主任也过来了,夸我跑的不错。闹了十多分钟,女生三千米也开始了,我又去给黄晓雯加油。黄晓雯的成绩一般,但是也给班上挣到分了。女生的三千米结束以后,整个春季运动会也要结束了。开过闭幕式后,大家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晚上也没自习,大家就约好了吃完饭去网吧玩。 吃过了饭,大家拾掇拾掇,就往网吧走。今天的人很全,有二十来个,都挺开心的。走到网吧门口的时候,天都黑的差不多了,我的手机偏偏就在这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王峰打来的。我让他们先进网吧,然后走远了去接电话。 “王科长,什么事啊？” “你电话咋回事的,怎么一直打不通啊？” “没有吧,一直好好的啊。” “算啦,你在哪呢,过来喝酒吧,给你庆祝庆祝,跑了个三千米冠军哈哈 我一听也乐了：“行啊,你说在哪,我这就过去。” “食堂二楼吧。对了,把你那帮兄弟也叫上,上次就说了要请你们喝酒的。我弄个包间,咱们一起乐呵乐呵。” “不用了,就咱俩喝吧,我这人多呢,二十来个,我就叫叶云和东子过去算了。” “不行不行,说了都得过来。行啦,就这样啊,我在二楼等你们。” 还不等我说话,王峰就挂了电话。没办法,我只好去网吧叫他们。好多人刚开了机,也被我给叫出来了。“涛哥,什么事啊？” “王峰叫咱们喝酒,走吧。” 一说喝酒,大家倒是都挺开心的,吆五喝六的就往回走。走到校门口,叶云也接了个电话。 “喂,舅,啥事啊？” 叶云挂了电话,说道：“我舅叫我过去一趟。你们先去,等会儿我再过去 “行,那我们等着你。”说完了,我继续带大家走。 到了食堂,基本已经没人了。再到二楼,更是没人,大厅里冷冷清清的,就是柜台里也没几个厨师了,都在忙活着洗碗什么的。我看了看,没发现王峰的身影,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王科长,我到啦,你在哪呢。” “嗯嗯,我马上到,你等我一下啊。” 挂了电话,我就让大家坐下。食堂二楼的凳子多,大家便哗啦啦都坐下了。东子说：“王峰那老东西请客,今天晚上非喝死他不可。”大家都哈哈的笑 本来我也该笑的,可不知为何我却笑不出来,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大对头。我站起来看看左右,仍是一个人也没有。突然想起那天我们就是在这打的老肥他们,而且还是王峰帮忙把他们引过来的。想到这,我的后背冷汗涔涔,联想了一下前段时间种种的奇怪现象,以及庄浩的那句“过几天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的话,一个荒唐透顶、不可思议的念头突然直达天灵：王峰不会故技重施,把我们引到这里,然后…… 老肥、庄浩、武嘉耀…… 天格镇、天屯镇、天水镇…… 我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叶云为什么被他舅叫走？恐怕就是他舅已经得到消息,所以才要把叶云引开 不管我的猜想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 我猛地站了起来。大家还在笑,突然被我吓了一跳。东子说：“涛哥,你怎么了？” “别问了,跟我走”说完,我就朝着楼梯口疯狂跑去。大家也都慌了,跟着我哗哗的跑。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下面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犹如千军万马齐声袭来一般。 再定睛一看,黑压压的人群正冲上楼梯,少说也有一两百个,人人手里拎着家伙,不用怎么仔细辨认,都能看到老肥、二炮、羊孩、飞镖、庄浩、拐子、大鼻子、武嘉耀这些人都在其中我刚露了个头,就被冲在前面的老肥看见了。老肥大喊：“吴涛,今天你死定了” 我赶紧回头,只喊了一个字：“跑” 前面是不可能了,只能原路返回。可我还记得上次打老肥他们的时候,知道食堂二楼根本无路可逃,再怎么逃也迟早要碰到墙壁,到时候就变成砧板上的羔羊任人刀俎了。我带着人跑出去十几米,就听到身后犹如天雷地震,不知有多少人正在追来,震得食堂都快塌了。我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东子在后面喊：“涛哥,别跑啦,没路了,咱们和他们拼啦” 我没理他,仍旧看着左右。这时候拼,完全是找死的结果,我们手上连根毛都没有我左右一看,发现打饭窗口里面的大厨又聚过来看热闹了。 我默念了一声：“天不绝我啊。” 然后大喊一声：“跟我来” 带着一帮人冲到打饭的窗口尽头,那边有个小门可以进到厨房里面。我推开门,带着人就冲了进去。厨房还是挺大的,弥漫着一股厨房特有的味道。四五个大厨,还有一些帮工都聚过来,说着：“你们不能进来。” 我说：“师傅们,行行好,我们走投无路了。”然后又喊：“兄弟们,操菜刀” 东子他们冲到厨房里面,纷纷拿着趁手的家伙,有菜刀的拿菜刀,没菜刀的也能拿其他东西,比如炒饭的大勺等等。厨房里面家伙多,随便操起一个来就可以打架。趁着这个时候,我则站在门口,摸出了口袋里康巴藏刀,将外面的皮套一摘,露出明晃晃的刀锋来。 这道小门极其狭窄,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我守住这里,就没人进得来。其他的打饭窗口太小,他们也不可能爬得进来。至于我能挺多长时间,就真的听天由命了。 片刻,人群已经包围过来。真的是乌压压一片,少说也有小二百人,齐齐聚到我们这边,天水镇、天格镇、天屯镇的都到齐了。我自己都苦笑不已,没想到自己得罪这么多人。 东子拿了个菜刀,在后面说：“涛哥,我们准备好了,咱们一起冲出去吧 我说：“冲你妈,给老子站在后面。我要是倒了,你就顶上来” 这个时候我也急了,根本没时间和他讲道理,就让他按我说的做就行。 说完了,我持刀对准包围过来的众人,大喊：“谁他妈不怕死的就上来 可能是我的气势太强,一帮人竟然停在了两三米远处,迟迟疑疑的谁也没敢上来。我看了看站在前面的一于人等,果然都是清一色的老熟人,每一个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老肥、二炮、羊孩、飞镖、庄浩、拐子、钢牙、大鼻子、武嘉耀…… 我忍不住乐了：“哟,一帮废物团结起来啦？不过你们知不知道,废物团结起来也还是废物？” 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也只能过过嘴瘾了。 老肥说：“吴涛,你还嘴硬？你不觉得你今天会死在这里？”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罗奔来了 “呵呵。”我笑了一声：“说不定是你死在这里呢。” 我将刀锋对准老肥,露出十分不屑的眼神,就好像老肥的命已经在我手中一样。老肥看我这么镇定,也是忍不住变了变颜色。但是只有天知道,我这份镇定是装出来的,一颗心跳的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近两百号人啊,就是每人吐口唾沫,也能把我淹死在这了 “吴涛,你别嘴硬”庄浩暴怒：“别以为拿把破刀,就能把我们这么多人吓住” 我又将刀子对准庄浩：“那你上来试试看喽？” 庄浩不吃我这套,而是喊道：“大家一起上,看他能捅几个”说着便扑了过来。 我的心中一凛。说实话,如果他们一起上,别说手里拿个刀,就是拿把枪也够呛双拳难敌四手,不是没有道理的庄浩说的没错,我能捅几个？一个、两个,还捅不到第三个,恐怕就被轰乱的人群给淹没了不过两秒过后,我的一颗心就放了下来。 因为只有庄浩扑了出来,其他人都站在原地没动。庄浩跑了有两三步,发现只有他站在圈子外面,显得非常突兀和尴尬。他红着脸说：“你们……你们……”有些愤怒,更多的却是丢人。我的嘴角扬起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笑容。和我猜的一样,废物团结起来也只是废物。 他们彼此并不熟悉,甚至有人之间还有恩怨,现在受到王峰的怂恿,因为一个共同的敌人走到一起,却仍旧没有一个足够分量的大哥出来带头,这帮人就像一盘散沙似的站在这里,群龙无……哦不,他们称不上龙,顶多只是没头的苍蝇。 “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庄浩突然大吼：“你们哪个没有被他打过,难道就不想报仇吗？现在是个多好的机会,难道就想这样错过？他手里有刀怎么了,大家可以一起上啊” 老肥不满地说道：“你能少逼逼两句不？你有出息你上啊。你第一个上,我就第二个上。” 其他人也嚷嚷起来：“就是啊,你有出息你上啊,在那冒充什么大哥呢。 站在那的,哪位不是心高气傲的主儿？被庄浩这样羞辱,肯定受不了啊。尤其是大鼻子他们这些人,本身就比庄浩混的好,就更加不爽庄浩了,一个个都跟着说：“你上啊,你先上我们就上。”看这架势,还没打我呢,自己就先乱起来了。 趁这个机会,我回头悄悄说道：“东子,给我扬哥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救我。” 这种时候,也只能求助宋扬了,同时心里盘算着,从扬哥接到电话,到纠集人手,再到赶到县一中,最少需要半个小时。我能不能撑过半个小时？要看这帮家伙有多蠢了。 这时他们还在乱着,属老肥乱的最狠,一直在鼓动庄浩先上。 庄浩红着脸：“让我顶刀,你在后面抢功？” “你这话就不好听了,什么叫让你顶刀,我在后面抢功？今天的目的是啥,不就是砍了吴涛吗,你砍我砍大家砍,谁砍还不是一样？关键是谁第一个上,把他那柄刀给夺走？你那么能咋呼,这个功劳非你莫属啊。”老肥就是老肥,一张嘴跟机关枪似的往外蹦字儿。 “夺刀？”庄浩扭头看了看我。 我做了个异常嚣张和挑衅的动作,把刀尖往上挑了挑,意思是有种你过来啊。 庄浩回过头去：“我没那个本事” “呵,那不就结了。谁也不是傻子,没那个本事,谁敢冲到第一个,你当都是东子？” “去你妈的。”东子在我后面骂道：“老肥,以前是谁整天没皮没脸的巴结我？现在看我在天格镇混的不行了,就反过头来踩我一脚？老子看清你是个什么人了” 老肥没搭理东子,估计都懒得和他说话。在他眼里,东子和傻子是划等号的。老肥回过头去嚷嚷：“哪位兄弟单挑比较厉害,出来把吴涛的刀给夺了。 没人应声。 老肥又说：“这可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哈,谁要是把这事做了,以后地位可就不一样了。” 不得不说,老肥还蛮会鼓动人心的。这句话一出口,好多人都嗡嗡起来,似乎有不少人蠢蠢欲动,想要抓住这个成名的机会。我心里一沉,万一真有几个彪逼出来,说实话还是挺棘手的,夺不夺得了我的刀另说,其他人总是能趁势而上的。 就在这时,东子在我身后悄悄说：“涛哥,打完电话了,扬哥让咱们撑住,他会尽快赶来。” 听了这话,我的心里安稳许多,就算挨打也不怕了,起码扬哥能帮我报仇。我将目光扫向骚乱的人群,带着一种“谁上谁死”的凶恶眼神,扫到哪里哪里就安静下来,最终还是没人敢上,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的。同时我也明白了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只被困的老虎,虽然插翅难逃却也余威犹在,没人胆敢轻举妄动。 自傲的说一句,能用一柄刀吓住一群人的,整个高一年级也只有我了 在我凌厉的眼神之下,骚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甚至有人忍不住低下了头。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一直拖到扬哥带人前来救场 就在这时,一声喊叫却打破了沉寂。 “罗奔来了” 人群再次骚乱起来,纷纷回头往后看着,个子低的还踮起脚来看。声音从后至前,带着惊喜和激动,一声声响了起来：“罗奔来了,吴涛完了”“罗奔来了,罗奔来了” 其实他们不用踮脚的。就罗奔那种个子,只要他肯走过来,所有人都看的到。 人群之外,一个又高又壮的学生缓缓走来,确实正是高一年级单挑无敌的红棍罗奔。 罗奔的气场之强令人咋舌,不愧是真的在道上混过的家伙,不光是高大的身形令人畏惧,冰冷的气质也令人胆寒。他走过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小路。刚才我说高一年级只有我能用一柄刀吓住一群人。我错了,我忘了还有罗奔 罗奔甚至不用刀。他只要站在那里,大概就没人敢动 唔,除了我之外,我可是曾经让罗奔在医院住过一个月呢。 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过罗奔了,虽然他白天也在学校上课,但平时基本见不上他,我也不会蛋疼到主动去找他的地步。运动会三天,他一项也没参加,所以也是没见过他。 罗奔的出现让老肥、庄浩他们很激动。罗奔走了过来,天屯镇的一帮混子纷纷打着招呼。 “罗哥。”“罗哥好。”“罗哥,你可算来了。”“罗哥,就等你收拾吴涛呢。” 钢牙、拐子、大鼻子等人就跟看见自己亲爹似的。 确实,高一年级有本事夺下我的刀还毫发无伤全身而退的,恐怕也只有罗奔了。 庄浩尤其兴奋：“罗哥,之前我还想着要不要叫你,后来还是想想不要打扰你了…还好你自己过来了,要不我们还真拿这个家伙没有办法。罗哥,现在该你发威啦。” 罗奔一句话也没说,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会不会趁这个机会落井下石、踩我一脚？应该不可能吧？罗奔毕竟在宋扬手下于着,他要是做了这种事以后还混得下去吗？况且,他的十三万欠款,是我帮忙还的;他的保安工作,也是我帮忙找的。 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可能、也不应该做出落井下石的事 可是人心叵测,谁知道罗奔怎么想的？罗奔当初有多恨我,我可是非常清楚的,否则庄浩他们也不会这么兴奋。虽然我后来帮了罗奔很多,可我还是看得出来罗奔看不起我,他宁肯和宋扬等人多说几句话,也不肯正眼看我一下。或许他根本就不认为我帮过他……钱是宋扬还的,工作也是宋扬给的,他欠宋扬的情,和我没什么关系——好像也可以说通,就怕罗奔是这么想的 庄浩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罗哥,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过去动动小拇指头,把吴涛手里那柄刀给夺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够啦……” 而我看着罗奔,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但是罗奔的眼睛如同一潭死水,从中根本读不出任何信息,不知他到底要打,还是要帮。如果要帮,他现在就该一拳抡向庄浩了 以他的地位,天屯镇没有一个混子胆敢还手 可是罗奔没有动手,而是动脚——并没有踹庄浩,而是朝我走了过来。 我的心悬了起来,罗奔走过来于什么？是要对我动手了吗？ 对面一于混子全部睁大眼睛,聚精会神、兴致勃勃地盯着罗奔,等着看罗奔怎么在举手投足之间就把我灭掉。东子已经骂了起来,而且声嘶力竭：“罗奔,你他妈不配当人,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狗,我操你全家十八代祖宗”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白高兴了 因为罗奔的眼神太冷太冷,我也愈发觉得不妙,从而将刀尖对准了罗奔 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但是他要想于掉我,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罗奔走到我前面一米处停了下来,从我的头看到我的脚,看的我心里陡然发毛。 “没受伤吧？”罗奔突然轻轻地说道。 我惊了一下,自然而然地说：“没有。”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要从头看到脚了。 罗奔点点头,又转身走了回去。刚才我俩对话的声音很轻,庄浩他们一于人自然是听不到的。 庄浩问：“罗哥,怎么不动手呢？” “动。”罗奔说了一个字,然后就举起砂锅大的拳头,狠狠一拳砸向庄浩的肚子。 庄浩连哼都没有哼,身体就倒飞出去,人群赶紧让开,庄浩仰倒在地,痛苦的捂着肚子。 “罗……罗哥。”庄浩喘着气,一脸迷茫地看着罗奔。 现场也惊住了,每一个人都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高大的罗奔。 “我记得上次和你说过,限你三天之内滚出县一中,你为什么还没滚？” 罗奔走过去,抓起庄浩的衣领,又是一拳砸了出去。庄浩的身体打了两个滚,再次狼狈的翻倒在地。“罗哥,罗哥我错了,我现在就滚。”庄浩求着绕,连滚带爬的往外跑,虽说打不过就跑是每个混子都有的技能,但庄浩这跑的也太难看了,和一条丧家之犬没有区别。 我知道有好戏看了,便把刀放下来,倚着门框看戏。刚才举了半天,胳膊都酸了。东子也走过来说：“妈的,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我们这边的人也都懵了,纷纷问着：“涛哥,罗奔为啥帮咱们啊？”“东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去去去,不该问的别问。”东子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们的嘴。 确实,有些秘密不该向他人提起。 厨房里的师傅们也都傻了,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跌宕起伏的剧情,一个个趴在打饭的窗口看着热闹,间或地说一句：“到底还打不打啦,这么多人拿二十个人没办法啊。”“奇怪,都这么久了,保卫科怎么还不来？”“现在的孩子真不行,想当年我们……” 同一时间,庄浩狼狈的跑走以后,跟他的十多个兄弟也纷纷跑了。 罗奔站在原地,目光看向大鼻子。 大鼻子看着有点心虚,谨慎地说道：“之前我就说过庄浩,罗哥让你滚你就滚,你还不当回事,继续呆在县一中,罗哥哪天打你也是活该” 罗奔没有说话。大鼻子凑近两步,暧昧地说道：“罗哥,庄浩滚了,咱们的事继续办呀……” 话没说完,罗奔突然抬起手来,一个摆拳从下至上打到大鼻子的下巴上。大鼻子“嗷”的一声,整个人飞起几十厘米,接着又重重落在地上。大鼻子坐起来,捂着下巴,惊恐地看着罗奔：“罗哥,你这是……” 现场众人再一次愣住,傻傻地看着罗奔。 “之前庄浩声称是我让你们联合起来对付吴涛——你有没有亲自问过我？ “没……” 罗奔走了过去。 “罗哥,我错了,我错了”大鼻子喊着,手脚并用的往后退去,“走,走,大家走” 他站起身,拼命地往外面跑,跟他的三十多个兄弟一窝蜂的跑了出去。 罗奔过来还没有五分钟呢,就已经跑了快五十个人,现场的混子都傻眼了。我却乐了,摸出根烟来抽着。东子也和我要烟,我递给他一支,东子嫌弃地说：“红旗渠啊？” 我说：“爱抽不抽。想抽中华啊？找叶云去。” “对了,叶云,不知他怎样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甭打了,打不通。”我吐了口烟：“估计已经被他舅软禁了。” 说话的同时,东子已经拨出去电话,但是果然如我所说：“打不通啊。” 我摇了摇头,继续看向场中。罗奔正看着拐子,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 拐子往后退了两步,说道：“罗奔,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来帮吴涛的？” “看在你是闯哥兄弟的份上,我不动你了,滚吧。” 拐子撇了撇嘴,叫了一声：“走”便回过头去,一瘸一拐地走了,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跟他的十多个兄弟。 拐子走了以后,罗奔又看向钢牙。钢牙说：“罗哥,我懂了,我听你话。 说完,钢牙也带着他的十多个兄弟走了。这个家伙一向很懂事,上次和我也是这么懂事。 至此,走了七八十人,天屯镇的算是走完了,感觉现场一下空了好多。当然其实这是我的错觉,其实还有一百多人呢,人家天水镇和天格镇也不是吃素的。 只是这一百多人,不知罗奔还能不能罩住了？罗奔兵不血刃,就把天屯镇的全赶走了。这很正常,毕竟他是在天屯镇道上混的,大鼻子他们对于罗奔本来就有一种天生的敬畏,纷纷逃走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其他镇的呢？未必就吃罗奔这一套啊。也就是说,虽然减轻了不少的压力,但是危机并没有解除。 果然,老肥吼道：“罗奔,你是来帮吴涛的吧？行,没问题,我们连你一起打” 罗奔看向老肥,依旧是冷冰冰的眼神。 老肥说：“你不用看我,我不怕你。你厉害怎么了？我们人多” 二炮他们也跟着叫唤：“就是,我们人多,连你一起打” 看来这架还是非打不可。不过有罗奔的加入,给了我们莫大信心。大家一起拼了,趁着他们并不团结,或许能够杀出一条血路这一次,我们将和罗奔并肩战斗 想到我们即将展开第一次合作,莫名地让我想起曾经和元峰并肩战斗的日子……热血顿时浸透全身,我握紧了手里的康巴藏刀。就等罗奔打响第一枪,我们就跟着杀出去了 果然,罗奔朝着老肥走了过去。 我也往前走了两步,手心的汗湿湿黏黏的。东子他们跟了上来,即将展开一场厮杀。 现场有些骚动起来。老肥喊道：“我带头,大家一起上,他只是个头比较大而已” 罗奔很快走到老肥面前,可是老肥并没像他说的那样带头动手,而是不由自主地错开了半个身子,显然不想和罗奔发生正面冲突。 我心里一乐,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会叫的狗不咬人。 老肥这点胆子,也就咋呼咋呼而已。我仿佛已经看见,罗奔一拳将老肥击飞的场景。 但是我错了,罗奔并没有攻击老肥,而是顺着老肥错开的位置向前走去。 我有点蒙,不知道罗奔什么意思,莫非他想先从其他人下手？ 二炮,还是羊孩？或是武嘉耀？ 罗奔继续往前走。所到之处,人群必然让开道路,和他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没打二炮,没打羊孩,没打武嘉耀,罗奔就是一直往前走而已。很快,他就走出了人群,并且越走越远,慢慢的成了一个小点,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 我草 我差点骂了出来,罗奔竟然走了他赶走天屯镇的混子以后,竟然走了 全场都呆住了,齐齐望着楼梯口,罗奔并没有再回来。 尤其是我,几乎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东子又骂了起来：“他妈的,我就知道这个王八蛋靠不住,老子真是想操他祖宗十八代了……” 我叹了口气,已经明白罗奔的意思了,他把天屯镇的混子赶走,就是还了我的人情,其他事就不再管了。可你不管就不管吧,走之前告诉我一下行不行,让我白高兴了这么久？ 我真是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啊,这世上为什么千奇百怪的人有那么多 老肥也明白了,回过头来哈哈大笑,指着我说：“你再得瑟啊？还得瑟不得瑟了？” 我也是怒不可遏,重新退回门口,用刀指着老肥：“你过来,看我得瑟不得瑟” 东子在后面叫唤：“涛哥,别和他费嘴皮子啦,咱们冲出去杀上一场” 我回头说：“闭嘴,扬哥一会儿就来了” 估摸着时间,宋扬也该来了吧？ 不到万不得已,拖延时间仍是最佳策略 老肥板叫起来：“大家听我命令,一起把手里的家伙扔过去,看看吴涛能不能撑住” 说着,老肥就把手里的钢管举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举起手里的凳子腿、镐把等物。 我心里一惊,这么多东西砸过来,我哪里能扛得住？手里的藏刀也失去优势了 原来老肥早有办法,之前不说出来只是不想看庄浩得瑟而已。他想当老大,拥有绝对的控制权还不等我想完,老肥已经喊了起来：“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扔” 我赶紧退回来,猛地把门关上了。老肥的“三”字一落,无数的家伙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 “砰砰、啪啪、咚咚、哒哒……” 不同的家伙砸在铝合金制的门上发出不同的声音,铝合金这种非常脆弱的材料顿时严重变形受损,门上方的一块玻璃也应声而碎,好多家伙也顺着窗口丢了进来,我们在这种铺天盖地的攻势之下毫无办法,只能连连后退。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东哥帮我求求情 铁棍、钢管、镐把,各种各样的家伙,从门上的窗口丢进来,“当啷啷”滚到我们脚下。一轮丢完之后,我们已经后退了七八米。老肥使劲踹着门,把手伸到窗口里指着我骂：“你还牛逼不了？今天非整死你不行”在他的大力飞踹下,门锁摇摇欲坠,看着迟早完蛋。 我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朝着老肥的脑袋就丢了过去。老肥赶紧往后躲,钢管砸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在我的带头下,东子他们纷纷捡起地上的家伙丢了过去,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门上的窗口太小,基本只有三分之一能丢出去,大部分还是砸在了门下面。就这样也够呛的,老肥他们不敢在门前站着,也是连着退了好几米。 正当我们噼里啪啦砸着的时候,脆弱的门终于“轰隆”一声整片跌倒在地。这一刹那,所有人愣了一下,老肥第一个反应过来,喊道：“门开了,给我冲”然后第一个跑过来。 我也反应过来了,知道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冲了,重新握好手里的藏刀,大喊：“弄死他们”便带着人冲了上去。那道小门虽然开了,但道口毕竟还是狭窄,一次只能通过一人,所以眨眼的功夫,他们也只是进来四五人而已。老肥一腔热血,自然冲在第一个。我毫不犹豫,一刀捅了过去。别看老肥挺胖,身体还挺灵活,赶紧闪了一下,我那刀只划了一下他的胳膊,但还是划破他一大片皮,鲜血顿时将整条袖子都染红了。 这是我第一次用这刀,当时就被这效果给吓到了。我知道这刀肯定锋利,没想到锋利到这个程度,几乎可以吹毛断发了吧？老肥低头一看,一整条胳膊都是血,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吓得当场就大叫起来。与此同时,东子他们也把率先进来的那四五个学生于倒了。我知道现在他们进来的人少,我们尚且还能占点上风。等他们都进来,我们只有乖乖挨打的份儿了,所以就必须速战速决,进来一个于一个,进来两个于一双…… 老肥已经吓得失去战斗力了,捂着胳膊就往旁边躲,跟角落里的厨房师傅求救：“快送我去医院,我的胳膊断了”一个师傅说：“没断啊,还在上面好好的呢。”老肥着急地说：“肯定断了,你看流这么多血” 我也就听见这么几句对话,后来现场太过喧闹,也就顾不上他了。实际上,老肥胳膊的血也刺激到我了。我这会儿有点杀红了眼,持着刀冲上去胡乱划拉,还真吓得不少人往后躲。但是不知从哪飞过来一块砖头,猛地就砸我脑袋上了,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下,就有人趁机一脚把我踹倒了。无数的人涌了进来,我知道大势已去,只能尽力护着脑袋。 就在这时,就听见有人喊：“住手,住手”开始是一个人喊,后来成了两个人喊,再后来成了好几个人喊：“住手,住手”听声音好像还是二炮、羊孩他们,这几人说话很有分量,毕竟大部分人是他们的兄弟。众人纷纷停下手来,奇怪地往后面望着,因为“住手”的声音是来自后方。我也坐了起来,厨房的地上油腻腻的,用手一摸把手都弄得油乎乎的。我左右看了一下,东子他们基本也都没事,纷纷站了起来,奇怪地望着后面。 我刚站起来,老肥就从旁边冲过来了。他捂着满是鲜血的胳膊大喊：“谁喊住手的？谁他妈让你喊的？二炮？羊孩？飞镖？给我出来,你们有病是吧,好好的喊什么住手啊？继续给我打啊,把吴涛揍的他妈都认不出来” 我真服了老肥那嘴,叨逼叨起来简直没完,真想一刀过去了结了他。 这时候,人群纷纷让开,二炮、羊孩、飞镖依次走了过来。老肥看见他们更生气了,一双眼睛瞪的贼圆,指着他们骂道：“你们他妈的搞什么呢？” 我也觉得奇怪,就看着他们,他们却不说话,一个个把头低下了。老肥更加来气,继续哇啦啦骂道：“刚才打架的时候不冲在最前面也就算了,关键时刻又搞什么幺蛾子呢？我倒要问问你们,谁给你们胆子喊住手的？”看来这家伙已经拿自己当老大自居了,不仅声音洪亮而且气势十足,听着都快把嗓子喊破了：“说话啊,谁给的你们胆子？” “我给的,怎么样？” 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紧接着这个人跨进了门里。 老肥看见这个人,嘴巴张的可以塞进一头牛去。东子则叫了出来：“鹏哥 没错,来人正是天格镇的赵鹏,韩俊大哥的第一得力助手。赵鹏的个子不高也不低,身材不胖也不瘦,模样也普普通通,但是浑身上下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凌厉气势。 “东子,你没事吧？”赵鹏投来关切的眼神。 “没事,没事。”东子激动的都不知说什么好了：“鹏哥,你咋来啦,我去给你倒水。” 东子走来走去,但是厨房哪有杯子？最后他寻摸了一个碗,倒了点开水送过来。 赵鹏笑着说：“别忙活啦,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没想到正好碰到这个事。 赵鹏说完,扭过脸去看向老肥,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不见：“你是不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老肥顿时吓得浑身哆嗦：“没……没……我怎么敢……” 赵鹏抓住老肥的头发,“啪啪”的甩了两个耳光,冷笑道：“整个天格镇都知道东子是我们的兄弟,你要不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怎么还敢这样对他？ 傻子都看得出来,赵鹏是来帮东子的。东子已经激动的快哭了,鼻子一抽一抽的,端着盛满开水的碗一动不动。对东子来说,激动的并不是赵鹏帮他,而是赵鹏将他当作兄弟。我想起之前给赵鹏打的那个电话,当时他的态度非常冷漠,我还以为指望不上,没想到他竟然亲自过来了,而且还来的这么恰到好 扇完耳光以后,赵鹏又抓着老肥的头往墙上撞,一点不夸张的说,就和打乒乓球似的,打回去又弹回来,声音“砰砰”的响,我看着都肉疼。老肥哭天喊地的,嘴里直叫：“鹏哥,鹏哥我不敢啦”后来又叫：“东哥,东哥帮我求求情啊” 东子咧开嘴笑了：“又叫上东哥啦？” 这事要放我身上,可能就忍不住求情了,因为我这个人心软但是东子不会,他对敌人犹如冬天一般冷酷,老肥越惨他越高兴。撞了一会儿,老肥就头破血流的了。赵鹏放开老肥,老肥顿时瘫倒在地。东子还觉得不够,又上去踹了老肥几脚：“你贱呗？还贱不贱？” 赵鹏又冲二炮勾手指：“来,你过来。” 东子站在赵鹏旁边,也勾着手指：“来,你过来。”一副翻身做主人的得势神色,真是要多贱有多贱,不过我太喜欢了 二炮战战兢兢地走过来,赵鹏又抓住他的头发：“东子是我们兄弟,记住了吗？” 二炮点点头。 赵鹏又问：“我怎么知道你记住了没有？” 二炮想了想,自己走到墙根,用头撞起了墙,还算聪明吧,力道不算轻也不算重,听着也是“砰砰”的响。撞了十来下,二炮转头：“东哥,我记住啦。”这也是二炮的聪明之处,他知道东子才是重戏。东子说：“不够,再撞。”二炮二话不说,立刻又撞了十来下,虽然没有头破血流,但是也淤青红肿了 东子说：“行啦,滚吧,以后注意着点。”又冲羊孩勾着手指：“你,过来。” 二炮抓住机会,赶紧带着他的人走了,老肥也不知道啥时候偷偷摸摸带着人走了。羊孩走过来,都没等东子说话,自己朝着墙撞了十多下。不过他比较鬼,看着头倒是扬起来很高,但是落下的时候却很轻很轻。东子怒了,扑过去按着羊孩的后脑勺,“砰砰砰”的使劲撞了好几下,撞的羊孩头晕脑花摇摇欲坠,看的东子嘿嘿直乐。 “滚吧。”东子说：“飞镖,你过来。” 羊孩如获特赦,赶紧带着人走了,飞镖愁眉苦脸地走了过来。 “东哥,我以前得过脑震荡,不能再撞墙了,你让我于点其他的行不。” “行,那我就打你耳光吧。”东子说着,“啪啪啪啪”打了飞镖好几个耳光。 打完以后,飞镖也赶紧带着人走了。东子转过头,兴奋地和赵鹏说：“鹏哥,还是你啊,要不这帮小子根本不服。” 赵鹏笑着说：“你有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咱们就是混的再差,也不至于被这帮小瘪三骑在头上啊。” “我……”东子低下头,感动的和什么一样,完全忘了之前遭受到的冷落 东子就是这样,因为朋友太少,反而格外珍惜别人对他的好。只要对他一丁点的好,就能俘虏他的整颗真心。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吴涛有话好好说 而我看向厨房外面,老肥他们一走,食堂二楼无疑更空了,只剩下天水镇的在这,稀稀拉拉的二十来人。没错,只有二十来人,而且唯一的老大还是武嘉耀也就是说,今天晚上的集体大作战,天水镇只出动了武嘉耀一支势力,其他头头和我没有恩怨,也就没有出来。 当时我就乐了,冲庞华使了个眼色。庞华大喊一声,带着人冲了出去,要和武嘉耀的人决一死战。其实两边势力相等,本来可以好好打一场的,但是武嘉耀已经没了勇气,当场转头就跑,连带着一帮人都跟着跑,真是要多丢人有多丢人。不过想想也是,一个罗奔,把天屯镇的全赶走了;一个赵鹏,又把天格镇的全赶走了。先前还威武雄壮的二百多人,转眼间只剩下二十多人,一般人还真扛不住这种落差,落荒而逃也是相当正常的。 庞华带着人已经将武嘉耀他们追出了食堂,而我和东子、赵鹏也一路说着话往外走去。东子一直在谢着赵鹏,赵鹏则一直说没事没事。从食堂被围到现在逆袭翻身,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而宋扬他们却一直没来,和我预估的“最迟半小时就到”可不相符。看着赵鹏和东子畅快地聊着,我的心里则是酸酸的,忍不住拿出手机来给宋扬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宋扬的声音沉稳淡定：“喂？” 我说：“扬哥,你在哪呢？”我尽量保持平和,不愿用埋怨的语气和宋扬说话。打电话的同时,我们三个也快出了食堂,通过前面的落地窗户,还能隐约看见庞华他们打打杀杀的。 “我在这呢,看不见吗？” 我抬起头来,看见食堂外面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拿着手机冲我晃了一下 “哦,那是你的大哥吧？”旁边的赵鹏说道：“刚才我们在外面还聊了几句。” “扬哥”我大喊一声,拔腿奔出食堂。食堂外面站着五个人,正是宋扬、邓禹、狗熊、孙辉、张伟。除了邓禹之外,其他人手里都拎着明晃晃的砍刀。我的鼻子有些酸：“你们早来啦,怎么不进来呢？” 宋扬笑眯眯地说：“赵鹏一个人就能搞定,我们上去反而麻烦多了,免不了大杀一场。” 我惊讶地说：“你们还认识赵鹏啊？” 说到这,赵鹏和东子正好出来了。赵鹏和宋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和东子到一边的角落说话去了。宋扬摸出酒壶灌了一口,说道：“你打了电话以后,我们算了一下,到你这最快得二十分钟,到时候恐怕你连毛都不剩了。我就给罗奔打了个电话,他还在学校,就让他过来救救场。罗奔说和你有仇,只能帮一下,不能全部帮。我说行,你拖二十分钟就行。我们赶到的时候,罗奔还没下来,正准备杀上去呢,赵鹏正好也过来了。我们简单聊了一下,才知道都是一边的,赵鹏就说他上去就够了,让我们在下面等着就好。” “原来是这样啊。”我在心里稍微算了一下,宋扬和赵鹏聊天的时候,正是老肥他们铺天盖地的用家伙砸我们的时候,当时差点没把我们给砸死,便忍不住抱怨：“都什么时候啦,你们怎么还有心情聊天。” “其实也不是聊天。”宋扬压低了声音：“只是我们知道他在天格镇混得不错……如果他上去的话,必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好过我们上去大杀一场 “哎,你们怎么知道……”话说到一半,我突然闭上了嘴巴。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次宋扬他们潜进天格镇,佯装要杀韩俊,还捅了东子两刀,赵鹏可是全都在场。想到这,我感觉背后冷汗直流：“太险了,就不担心赵鹏认出你们 “怎么不担心？”旁边的邓禹说道：“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毕竟我们人少,就算杀出一条血路,只怕你也……所以⊥赵鹏上去,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当时赵鹏正在找东子,他还不知道东子和你被困在食堂二楼了。我们一合计,决定带赵鹏过去,让他上去救人。好在赵鹏没有认出我们,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 我点点头,心中既感动又惭愧。为了救我,他们不惜冒着被赵鹏认出的危险。 就在这时,庞华他们跑过来了。 “涛哥,大获全胜”庞华非常兴奋,“武嘉耀不堪一击,被我们打的满地找牙。” 我也乐了：“打的好。” 东子和赵鹏也过来了,一帮人乐乐呵呵的,谁也没想到今晚会是这个结局,本来想着能活着走出食堂就不错了,谁知道最后还上演了反败为胜的戏码 赵鹏准备走了,和宋扬他们说了一下,还让他们去天格镇玩,有点英雄惜英雄的意思。宋扬说一定一定,去了天格镇就找你。说实话,看着还怪有意思的,赵鹏要是知道宋扬他们就是那天晚上的凶手,还指不定要怎么样呢。所以啊,这世界实在说不清楚。 东子和我说了一声,便去送赵鹏了。赵鹏走了以后,宋扬说：“今天晚上这么一闹,罗奔和赵鹏相继出场,高一以后就再也没人找你麻烦了,老大的位子可算稳稳的坐定了。行,那我们也走啦,有事再打电话吧。” “哎,哎。”我说：“还有个事没有办呢。” “什么事？” 我回头和庞华他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和扬哥办个事去。” 庞华他们都走了,宋扬又问我什么事,我把王峰这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扬哥,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啊,今天晚上差点被这个王峰给害死。” 王峰毕竟是个成人,手下还有一于保安,我光带着几个学生可对付不了他 “那视频,你真的删了？” “我删了。”我说：“但是东子那里还有。他说他也喜欢熟女,兰姐是她的精神寄托,一天能看十几遍。东子还说等攒够钱,要去找兰姐一次……” “我草……”旁边的孙辉忍不住呕了一下。 “那就好。”宋扬笑道：“敢欺负我兄弟,这个王峰算是活腻歪了。兄弟们,走着。” 我带路,领着他们来到教工楼。今天是运动会最后一天,学校没有晚自习,老师们也放假休息了。整栋楼都黑洞洞的,不过保卫科肯定有人,他们那个部门是不能休息的。走廊里黑漆漆的,末尾的房间亮着灯光,里面传来嬉闹叫骂的声音,似乎一帮人正在喝酒。我们静悄悄地走过去,埋伏在门的两边。宋扬冲邓禹使了个眼色,邓禹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邓禹推开门,灯光映射出来。邓禹背着双手,摊开一只手掌,表示里面有五个人。 “于什么的？”里面传来王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张扬。 “哦,我是一个学生的家长,刚才路过食堂的时候,好像听见里面有人在打架” “行了行了,知道了。”王峰不耐烦地说：“你先出去吧,我们马上就过去” 邓禹背在身后的手又做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可以行动。犹如雷鸣电闪,宋扬他们闪身冲了进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见里面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哗啦啦碟子盘子就凭破碎的声音。然后王峰大叫一声,又说：“各位兄弟,你们是不是认错人啦？” 到这个时候,不过五六秒过去而已。我才回过身来,愣愣地走进保卫科办公室,只见一张餐桌翻倒在地,旁边全是碎盘子和破酒瓶。狗熊踩着一个保安,抓着一个保安,孙辉和张伟各自拿刀架着一个保安。而宋扬把王峰压在办公桌上,用刀架着他的脖子。 王峰吓坏了,浑身都在哆嗦,不停地说：“兄弟,兄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他的头偏在一边,所以根本看不着我。宋扬按着他的头,用刀拍拍他的脸颊,说道：“没认错,你是王峰吧？找的就是你。”说起来,宋扬也有意思,从没见过王峰,却能一下按住王峰,难道他有特异功能？ 王峰更有意思,大叫：“我不是王峰王峰是我们科长,他今天没来上班 我草,这个狗杂碎,什么招儿也能想得出来啊。 当时我就乐了,走到办公桌前,拍着王峰的脸说：“王科长,难道你要改名换姓啊？” 王峰看见我,先是万分震惊,接着又明白过来,于是万念俱灰,可怜巴巴地说：“吴涛,咱们有话好好说,先让这位兄弟把刀拿开……” 我直接一脚踹在王峰脸上,把他踹到办公桌底下去了。宋扬让开一步,我蹲下身去,揪住王峰的头发,又用膝盖狠狠磕他的头。一想到今晚的遭遇,恨得我杀了王峰的心都有了。用膝盖撞了十多下,基本已经把王峰撞晕了。我把他拖出来,扔在保卫科的地上。王峰满脸都是血,脑子也晕晕乎乎的,嘴巴里还在喃喃地说：“有话……好好说。”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蹲下身,幽幽地说道：“没有机会了。”然后抓着王峰的脑袋狠狠朝地上磕去。 这一下差点把王峰磕晕,他的眼皮子都快睁不动了。我也打够了,就站了起来。孙辉说：“就这么着？不废他一条胳膊？”我一想也是,就把办公桌后面的椅子拿了过来。 王峰又活过来了,摆着手大叫：“不要,不要” 我冷笑一声,将椅子狠狠砸下去,两声“咔嚓”同时传来,一声是椅子碎裂,一声是胳膊断裂。王峰尖锐的惨叫起来,但他也在极力克制,捂着胳膊颤抖不已。我把残缺不全的椅子丢到一边,宋扬说：“要不把另外一条胳膊也废了？” 我说：“就这么着吧。” 宋扬笑了笑,蹲下身子拍了拍王峰的脸：“老兄,算你命好,我这位兄弟比较心软。这事要是搁我身上,你现在已经没有命了。行,这事告一段落,我不希望还有下次,好吗？” 王峰颤抖地点头：“好,好。” 宋扬带头出了门去,狗熊他们也把几个保安放开了。虽然几个保安获得了自由,但是没有一个敢做些什么的,都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我跟在他们后面,走在最后一个,快要出门的时候,扭头看了王峰一眼。王峰还躺在地上,一脸逃过一劫的表情。 “对了,那个视频我还没删。” 王峰的脸庞陡然变色,我则面带微笑的出了门去。一帮人说说笑笑地出了教工楼,断言王峰以后肯定不敢找我麻烦了。这是肯定的,除去视频的因素外,一般人看见宋扬他们这伙“悍匪”也会吓破胆子。到了学校门口,看着他们坐上桑塔纳离开。 “吴涛,没事就过去kt别整天都在学校窝着。” “行。” 看着车子离开,我也开始往回走。走到一半,想起来什么事,匆匆忙忙地又去教工楼。刚到门口,正好看见几个保安抬着王峰出来,准备送他到医院去。这些人看见我,一下就停住脚步了。王峰的头朝后,没看见我,奇怪地问：“怎么不走啦？” 一个保安说：“吴涛来了。” 王峰一回头,本能的就要用手捂脑袋。我乐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他以后看见我就心生畏惧。我也没理他们,直接上楼去了。来到三楼,走廊里黑漆漆的,不像有人的样子,但是走廊深处却传来一个大喊大叫的声音：“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我又乐了,循着声音走过去,来到政教处门口,叶云的声音更大了：“舅舅,你让我走” 接着又传来叶云他舅舅的声音：“实话告诉你,你去了也没用,吴涛已经完蛋了。” 叶云哇啦哇啦的大叫,甚至不用亲眼看到他,单从声音里就能听出愤怒和绝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丧失理智。我伸出手来轻轻地扣了扣门,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好像在确认声音来源。我又扣了扣门,里面才传来叶云舅舅的声音：“谁？” “我,吴涛。” “吴涛,是你吗？”叶云在里面兴奋地叫了起来：“你没事吗？” “我没事。”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叶云舅舅站在门口,不可思议地打望着我。我往里看了看,不由得笑了出来,叶云坐在沙发上,被绑成个粽子模样,竟然还有舅舅这么对自己外甥的 “你还笑,还笑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说着说着叶云也笑了,还长长地呼了口气,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你,你怎么没事？”最惊讶的还是叶云舅舅。 “明天,你就能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了。”我说：“既然我没事了,可以放叶云走了吧？” 也不等叶云舅舅同意,我就闪身进了办公室里,自作主张地去解叶云身上的绳子。叶云舅舅没有阻止,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们。叶云跳起来,乐呵呵地说：“舅舅,你们根本不了解吴涛,这个世上能对付他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叶云舅舅说：“我无所谓,我保护好你就够了。” 我和叶云出了教工楼。我说：“能不和你舅吹牛吗？什么叫能对付我的人还没生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点就死在食堂？” “我知道”叶云兴奋地说：“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翻盘的？我想故事一定非常精彩”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道来,叶云时而大声叫好,时而漫骂不休。等我全部讲完,叶云垂头丧气地说：“太可惜了,我竟然不在,多精彩的戏码啊……” 我说：“你要是在,王峰就不敢动手了,他只能让你舅把你提前支走。” 叶云苦恼地说：“是啊,我去找我舅,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呢,结果拉着我东扯西扯,半天没个重点。我说我要走,他还不让我走。我说我要去喝酒,我舅这才把事情给我说了。我一听就急了,要去帮你的忙,差点和我舅打起来。可我舅太彪悍了,竟然把我绑起来……” “哈哈哈哈”我笑的前仰后合。其实不用他说,我也能猜到整个经过。王峰以为我把视频删了,便想着法子对付我。我不了解他这个人,没想到这么黑心,竟然鼓动了所有和我有过节的混子,他就不怕整出点事来？今天晚上如果没有罗奔、刘鹏和扬哥他们,还不知道我会怎么样呢。一帮孩子下手没轻没重,说不定真有可能死到那里。 我俩聊着天,就回到宿舍,东子、庞华他们在走廊等着,看见我俩上来就欢呼起来。我也忍不住高兴起来,今天晚上太过瘾了,一举奠定我们的地位,看看以后谁还敢叫板？ “庞华,你去买点酒,咱们今晚喝个痛快。” “涛哥,早买好啦。”他一闪身,墙根放着两箱白酒。 我乐了：“你真实在。” 叶云开了门,他们又搬来一张长桌,把两张长桌往里一并,二十多人围着长桌坐下,挤是挤了一点,不过气氛热热闹闹的。没有什么好的下酒菜,只有花生米和一些袋装的零食。酒杯统一都用暖壶盖儿,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每个人都盛的满满的。心情好了,真是看什么都顺眼,我直接大喝一声：“兄弟们,于啦”捧起暖壶盖儿,仰脖一口于了下去。大家也纷纷效仿,仰脖于了下去。于完以后,有人已经顶不住了,至少倒下去一半。 我哈哈大笑：“你们不行啊,再给我倒满。”东子特别实在,又给我倒满了。我端起来就是一口于下,这么两口下去,相当于中间不带喘气的喝了半斤多。当时我就不行了,身子往后一仰,连人带凳摔翻在地。众人扑过来,拉拉扯扯的把我往床上拖,我头晕目眩地看着整间宿舍,看着或开怀大笑或喋喋不休的众人,从未觉得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过瘾。 这一觉睡的很长,其中醒了无数次,看到有人在吐,有人在哭,耳边充满喧嚣,不知多久又归于沉寂。彻底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宿舍里一片狼藉,桌子上乱七八糟,烟盒、酒瓶遍地都是,空气中弥漫着臭味——酒后呕吐物的臭味。我的头隐隐作痛,闻到这个味道后更加难受,需要十分克制才能不吐出来。我偏了偏身子,看见叶云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我坐直身子,发现宿舍大门敞开,还有凉风不时灌进。 “操”我吼了出来：“叶云,咋不关门啊,不怕有人半夜偷袭咱们？” “啊？”叶云迷迷糊糊地醒来,揉了揉眼睛说：“你开玩笑吧,现在还有谁敢偷袭咱们？” 我一想也是,现在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没人敢在我们头上动土了。想到这,我又愉快的躺了下去,不由自主的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觉得人生太美好了,初三下半学期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忍不住说：“我要泡妞,要泡很多很多漂亮的妞。” 叶云跟着说：“我也要泡妞,要泡很多很多漂亮的妞。” “你随便泡,别抢我的就行。”我愤愤不平地说：“我真的会和你翻脸哦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万一咱俩又看上同一个……丑话说在前面,你别怪我重色轻友。” “操”我跳下床,准备和叶云打上一架。我刚扑到叶云身上,就听见有个人正好从宿舍门口经过。抬头一看,只见罗奔正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们。因为宿舍大门敞开,所以罗奔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我们。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裤,趴在叶云身上确实怪怪的。 “不是你想的那……” 我还没说完,罗奔已经走了。我无语了,从叶云身上下来,埋怨道：“现在知道不关门的坏处了吧？”叶云说：“怪我喽？你自己要往我身上扑。” 我回头穿上衣服裤子,出门去找罗奔。罗奔刚才拿着脸盆,显然是去了水房。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标准的过肩摔 到了水房,罗奔果然正在刷牙。现在已经半上午了,罗奔估计也是刚睡醒。他每天凌晨4点下班,肯定要比我们辛苦的多。我靠在水房门口,说道：“昨天晚上谢谢了。” 罗奔没有说话,依旧刷着牙,而且一下一下特别认真。我觉得无趣,说道：“如果你是还人情,那现在应该够了,以后咱们两不相欠,你赚了钱还给扬哥就行。” 说完,我就转过头去走了,自始至终罗奔也没和我说一句话。活到宿舍,叶云也起床了,他说：“你不会真的去和罗奔解释了吧,你不知道这种事情会越描越黑吗？” “哪儿啊,我去道谢了,毕竟昨晚帮了咱们。” “嗯,他说什么了？” “……没理我。” “哈哈哈哈……”叶云笑弯了腰。 我和叶云去上课的时候,一般已经开始上第二节课了。知名作家路遥有句名言,早晨从中午开始。我俩是早晨从第二节课开始。而且时间点掐的非常准,正好是第一节课刚下,第二节课未上的时候。走廊里热热闹闹的,但是只要我俩经过,谁都会让开一条路,闭着眼睛都不会撞到人。刚走到班门口,东子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乐呵呵地说：“真羡慕你俩,每天能睡到自然醒。叶云,你和我们老师说说,让我每天也睡到这时候呗。” 叶云说：“你来我们班,也能享受这个待遇。” “妈的,我要能去就好了……” 在门口聊了一会儿,明显感觉到好多人看着我们,昨天晚上的事儿肯定已经传开了,还有很多学生专门从班里出来看我们,几个胆子大的女生还推来推去,其中一个好像要对我们之中的哪个表白。我看看那女生,又看看叶云,悄悄说道：“叶云,她想和你表白呢” “是吗？”叶云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个女生,冲那女生笑了一下,用眼神鼓励着她。 我一看,这是有戏啊。那几个女生也兴奋起来,把那个要表白的女生推了过来。那个女生娇滴滴的走过来,勇敢地对叶云说：“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叶云露出迷人的微笑,唇瓣轻启：“不能。” 上课的时候,我就和叶云商量,咱们现在没有后顾之忧了,应该抓紧办一下白依月的事。这都眼瞅着到夏天就该升高二了,白依月那事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叶云说行,问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我说：“对付女生,你不是最有办法吗,怎么还返过来问我。” 叶云说：“这白依月和其他女生不一样啊,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女生,竟然对我帅气的容颜无动于衷。” “得了,再想想其他办法,总得先说上话才行啊。” 叶云想了一节课,终于想出个主意来,说：“咱们跟她回家,在她家门口拦住她,和她交个朋友,不交就不让她走,行不行？” 我说：“那咱们不成流氓了吗？” “你觉得咱们是不是流氓？” “当然不是。”有谁说自己是流氓的 “那不就结啦,先认识再说,她慢慢会知道咱俩不是流氓的。” “这个……”我还是觉得有些欠妥。 “行啦,别婆婆妈妈的,这么久了一点进展没有,是该下一剂猛药了,或许会有质的飞跃” 我脑子一热,就答应叶云了。没办法了,只能赶鸭子上架,行不行的总得试一试。 中午放学,我俩就提前跑到白依月家小区门口等着她。没叫东子,主要是怕他坏事。我们守在路边,等着白依月过来。过了二十多分钟,远远地看见白依月骑车过来了。还是那辆天蓝色的车子,很衬白依月的气质。我俩躲在树后,准备到时拦住白依月。 眼看着白依月快过来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猛地窜了出来,拦住了白依月的去路。 “美女,长得不错哈,有没有兴趣和哥哥吃个饭去？”说话的那个一看就是地痞,脖子上挂个粗金链子,一脸的无赖模样。另一个穿着一身运动服,满脸色眯眯的模样。 我和叶云都呆了,浑没想到有人竟先我俩一步。不过很快,我俩又兴奋起来,好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啊在学校的时候,保护白依月的太多了,我俩根本没有机会。现在好了,眼睁睁看着两个肉盾扑上来,这不是白给我和叶云的机会吗？要说这人运气好的时候简直是太好了,走在路上都能被馅饼给砸着脑袋啊 我正准备冲出去,叶云却拉住了我。 “你别冲动,现在还不到时候,就算救了白依月,她也不会多感动的,得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再出去” 我一想也是,还是叶云有经验啊。我便继续不动,看着那边的场景。 “没空。”白依月说完,就推车要走。 “哎”那个地痞抓住她手腕,“小妹妹,别这么不给面子嘛,和哥哥去吃个饭喽……” 白依月还是一脸冰冷：“放开”语音加大了几倍。 “我要是不呢？”那地痞继续色眯眯地笑着,还伸出手来准备去摸白依月的脸蛋。 是时候了我和叶云闪电般冲出,刚冲到他们几个身边,却见白依月抓住那地痞的胳膊,接着一弯腰就把那地痞甩了出去。那地痞跌倒在地,哎呦哎呦的叫唤。我和叶云立马就站着不动了。叶云怔怔地说：“好标准的过肩摔…… 白依月看着我俩,扬了一下眉毛：“是你们？”看来已经记得我俩了 被她摔翻的地痞正要坐起,白依月却走过去,一脚踢在他的裤裆上。我和叶云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那地痞“嗷”的一声,捂着裤裆来回打滚,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白依月走回来,扶起跌倒的车子,瞪着我和叶云说：“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我赶紧说：“啊不,我们不是一伙的,我们只是正好路过……”白依月却哼了一声,骑了车子扬长而去。我和叶云怔怔发呆,看着远去的白依月,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俩地痞互相搀着走了,我和叶云才叫个倒霉,无缘无故的被当作同伙了,虽然我们也准备于一样的事吧……想想如果没有这两个地痞,现在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我了…… 我给邓禹打了个电话,向他询问白依月的事：“邓哥啊,那个白依月会不会打架？” “哦,依月啊。”邓禹像是提到了一个老朋友——哦不,他们本来就是老朋友,“以前扬哥教过她一些擒拿术,对付一般的小混子没有问题,怎么了？ “没事……”我咬着牙,简直欲哭无泪,还英雄救美呢…… “哎,说到白依月,我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挺好。”我哭丧着脸说：“进展很大,她已经认识我和叶云了。” 是啊,不光认识,已经把我俩当作流氓了 “行,再接再厉,扬哥的幸福交到你身上了” 挂了电话,我问叶云：“还有其他办法吗？” 叶云摇摇头：“这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女生……你还是杀了我吧……” 话虽这么说,但我俩还是积极的想着办法,仍旧一下课就往白依月的教室跑。白依月确实认识我俩了,具体表现在看见我俩就露出嫌弃的表情。除此之外,一连好几天,我们宿舍每天晚上都要喝酒。成了高一年级当之无愧的老大之后,投靠我们的越来越多,每天晚上都有不认识的学生过来喝酒。我也积极努力的和人交往,希望和叶云一样有个好的人缘。 距离食堂事件过了三四天吧,我们也渐渐打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王峰果然老早就和他们联络,但是仅限于老肥、二炮、庄浩等这些混子头头,他们把这事情保密的很好,连自己的兄弟都没告诉,到行动那天才纠集人手杀到食堂。这也是叶云打听不出的原因。 有天晚上喝酒的时候,我和东子正在划拳,突然进来几个人,叫道：“涛哥,云哥,东哥。” 我抬起头来,当时就乐了,正是老肥、二炮、羊孩、飞镖。叶云和东子也乐了,我说：“千万别叫哥,我们担当不起,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老肥说：“涛哥,你还生我们的气呐？咱们都还小呢,闹个别扭多正常啊。闹完了,我们过来道个歉,该一起玩还一起玩呗。云哥,东哥,你们说是不是。”老肥这嘴是真会说,搞的好像我们心眼小了似的。其实我太了解老肥了,他一看原来东子和刘鹏他们还是不错的,于是又巴巴的过来和我们玩了。这人啊,简直把见风使舵耍到一定水平了。 我也就坡下驴：“没事,该玩还玩呗,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其实我也知道,不能一直和人闹别扭,有些事情表面过得去就行了,大不了以后多防着点老肥这个人。 老肥也高兴了,马上坐下来和我们喝酒,吆五喝六的装的和什么似的。 叶云说：“哎呦,正好没酒啦。老肥,你去买点酒呗？” 老肥怔了一下,随便指了个人：“那个谁,你去买点酒” “啊不。”叶云说：“我就想让你去。怎么着,你还不乐意去啊？”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谁是吴涛 老肥的脸色一下变了,吭哧吭哧的没有说出半句话来。大家也都知道,跑腿这种活一般都是现场地位最低的去。不知道的也能想想,现场那么多人在,为啥单单让你跑腿？老肥今天过来喝酒,显然是端着架子来的,虽然口口声声叫我们涛哥、云哥、东哥,但潜意识里还是把自己当作可以和我们平起平坐的大哥。叶云闹这么一出,就是要把老肥踩到底,就是要给他这个难堪,让他认清自己的地位。 我也乐了,心里暗叫叶云于的好,所以就默不作声,算是默默支持叶云。 叶云突然操起酒瓶,“砰”的一下砸在老肥的脑袋上。 “你去不去？” 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包括我在内也没想到叶云会突然动手。当时我就一个念头,老肥可能会还手我立刻握住拳头,同时瞄着桌上的酒瓶,防着老肥突然动手。 现场气氛十分僵硬,所有人都不动了,羊孩他们也看着老肥。那酒瓶并没打破老肥的头,他捂着脑袋往后退了几步,说道：“别这样云哥,我去就是了 叶云甩出来五块钱：“要上好的老白汾,剩下的钱给我找回来。” 上好的老白汾至少上百,叶云只给老肥五块钱,还让老肥把钱找回来,显然还是故意刁难于他。老肥也不作声,接过钱就出了门去。我们继续喝酒,和之前一样嗨皮,但是羊孩他们如坐针毡,生怕叶云再找他们麻烦,酒喝不下,菜吃不下,话也说不上,整个一愁眉苦脸。过了一会儿,老肥买酒回来了,还倒找给叶云二十多块钱。叶云直接把钱装起来了。 经过这么一闹,老肥果然老实了许多,不在酒桌上吆五喝六了,乖的和一只小猫咪一样。我们要是和他碰个酒,激动的他能点头哈腰半天。从这事上,我又发现一个真理,有些人就是犯贱,不能好言好语和他说话,对他越凶他越怕你。老肥他们和我们喝了几天酒,没少被叶云支使着去跑腿,有一次还让他们给我们宿舍打扫卫生。一个个都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这真是比当场甩两个耳光还难受了。 庄浩、钢牙、拐子、大鼻子也过来一回,诚恳的道了个歉,还说以后有事尽管招呼,算是和我们服了软。他们不像老肥这样没脸没皮,没有三番五次的过来找我们喝酒,自然也就找不到羞辱他们的机会。所以说,有句话说的真对：不作死就不会死。 像武嘉耀,连我们宿舍的门都不敢踏,就怕我们想出什么招儿来侮辱他,远远的看见我们就赶紧避开,两只眼睛比天上的卫星还要灵敏。至于天水镇,就更是蔫了,没有个拿得出手的人物。有一次我有点事去找庞华,去了他的宿舍,也就是以前我的宿舍。大家都在,都亲热的和我打招呼,一个个都叫着涛哥,好像和我特别熟络。我不禁特别感慨,想起自己以前刚进这个宿舍的时候,可没少和这里面的人发生矛盾。尤其是李青和贾思,以前还半夜悄摸摸偷袭我,现在见了我和小花猫似的,急不可待的掏出烟来给我抽。 不得不说,这些事情都给我造成一定的思想冲击,让我搞清楚大部分人都是什么东西,也就倍加珍惜和叶云、东子他们的兄弟感情,这种在我落魄的时候不离不弃、发达的时候不骄不躁的兄弟,真的越来越少了。有一次我们晚上喝酒,老肥突然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涛哥,王科长一会儿过来,你赶紧收拾收拾吧。” 我说：“他来就来呗,为什么我要收拾啊？” 老肥说：“是王科长啊,保卫科的王科长……”他奇怪地看着我,不知我为何不当回事。 我叫宋扬打了王峰一顿的事,还有手里握着那个视频的事,只有叶云和东子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道,以为我忌惮王峰也是应该的。我哼了一声,还没说话呢,王峰正好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两瓶五粮液。除了我和叶云,其他人都站起来了,毕竟人家是个科长。王峰笑眯眯地说：“小吴,我来和你喝酒,你欢迎不欢迎啊？” 还不等我说话,王峰就自作主张的坐下,自作主张的把酒打开,还张罗着让人给他拿个杯子过来。他是科长,自然说话好使,几句话就使唤的大家跑来跑去的。等他把酒倒上,给我递来一杯,我却没有去接。王峰也不恼,笑嘻嘻地说：“老弟,不会不欢迎我吧？” “哪能不欢迎啊？”我也笑嘻嘻的,从桌上拿起个包装袋来,说道：“不过啊,咱们这下酒菜没了,王科长能不能屈尊去跑个腿？”这句话说出来,整个宿舍的人都愣了,都眼巴巴地看着我,不敢相信我竟然这么和王峰说话。老肥也傻了,看看我,又看看王峰。 这一招,我是和叶云说的,比甩两个耳光更折磨人 王峰的脸色果然很不好看。他嗫嚅着说：“这桌上,不是还有其他下酒菜吗？” “哦不。”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就想吃这种。王科长,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 王峰咬了咬牙,说道：“是我疏忽了,光带酒,没带菜。哈哈,我去,我去。”倒挺会给自己台阶下的。过了一会儿,他把东西买回来了,才坐到我旁边和我喝酒,低声下气的像是一只哈巴狗。后来我去上厕所,王峰赶紧扶着我去。其他人要扶,他还不让,嚷嚷着说：“我和小吴什么关系？那是铁打的哥们都让开吧”到了厕所,他才鬼鬼祟祟地说：“小吴,能不能把那段视频删了？” 如果只有宋扬的话,他还不至于这么对我,那段视频就像掐着他的七寸。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我那敢啊,我怕王科长又叫来二百多人围攻我呢 “不会了不会了,之前是我一时糊涂。小吴,你就删了吧,我现在是彻底服你了……” “看你表现吧。”我一边撒尿一边说：“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把视频删了的。” 王峰那张脸和吃了大便一样难看,我则兜了裤子悠悠地回宿舍去了。王峰没有跟着回来,他知道再呆下去只能自取其辱。我却没有因此而放过他,还是隔三差五的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送点下酒菜过来。也没有很宰他,就是五毛钱的那种零食,不过看他每次气喘吁吁地送过来还是觉得很爽。王峰现在那种心里恨透了我还要冲我笑容满面的感觉一定难受极了。 食堂一战之后,无所事事了十几天,基本每天晚上都要喝酒,我们宿舍也是门庭若市,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来转转,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至少得是在高一年级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不是混的,起码也是学生会的领导,或是官二代、富二代。别看县一中只是个普通高中,藏龙卧虎的人物还真不少。当然在高中,学生会的权力没那么大,也就帮助老师查查迟到、旷课的学生,当然他们再怎么嚣张也管不到我们头上来。 有天晚上,我们正在喝酒,宿舍的门突然被推开,进来四五个一看就比我们大的学生,而且一个个表情牛气冲天,好像根本不把我们这些高一学生放在眼里。其中有个带头的,个子特别高,不过身材挺瘦的,鼻子上跨着一副眼镜。他们进来以后,我们也不喝酒了,全都看着他们。瘦高个瞄了一圈,说道：“谁是吴涛？” 我坐在最里面,说道：“我是。” 他说：“你出来一趟,我有话和你说。”也不等我答应,自己就先出去了 我骂了一声：“操,这他妈谁啊,凭什么让我出去？” 一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叶云拉了拉我,悄悄说道：“这是肖海,在高二混的挺好,而且也是咱们天曲镇的,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我惊讶地说：“你咋什么也知道。” 叶云笑嘻嘻的：“要来县一中读书,不做点功课怎么行呢。” 我冲他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就起身出去了。人挺多的,我挤了半天才出去。出了门,肖海在走廊等着我。我过去说：“肖哥,什么事？” 肖海笑了：“你认识我啊？” 其实我不认识,不过我胡诌呗：“认识啊,天曲镇的谁不认识肖哥。”他比我大一届,但是我以前在学校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压根就没听说过他。庞华他们也不认识,以前都是很老实的学生。如果是王凯这样以前就混的肯定认识,不过王凯后来去了中专以后就没联系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话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要是以前,我断断说不出这样的话,但是和叶云混久了以后,也知道有些场面话该怎么说了。以前我还看不起这样虚伪的人,后来才知道这不是虚伪,而是情商高。有些人能扮演好自己的社会角色,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有些人不能,到哪都是直肠子一根筋,吃亏都是活该。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章 想当我大哥 我和叶云比当然差得远,也只是学到一点皮毛。就是这样,也让肖海笑得更欢快了。 “不错不错,听说你现在是高一的老大了,挺给咱们天曲镇挣面子的。” “哪儿啊。”我继续谦虚：“只是兄弟们给面子。”其实不服我的人也很多,只是我不能说出来。谦逊是谦逊,不能什么话也往外撂,这也是我学习到的社会真理之一。 “真挺不错的。”肖海继续说：“咱们天曲镇的一向人少,我混到今天也只是在高二有一席之地而已,不像你已经混成整个高一的老大了。”说着,他便搭着我的胳膊,这是一个亲热的信号,证明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不过你要知道,在高一混的再牛逼,在高二眼里也不算什么,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我表面点了点头,心里却很不当回事。这种倚老卖老的理论,我向来很看不起的,就像以前在天曲镇的时候,刘阳就很看不起宋扬,觉得他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屁孩。结果呢？还不是被宋扬给于掉了。肖海接着说：“而且啊,要想真正在县一中混的好,光在高一这个地方蹦达可不行,你得认识高二和高三的学生。高三的不用理他们了,过几个月就全滚蛋了。现在你的当务之急就是拢好高二的,别让他们找你麻烦就行。” 我又点点头,肖海说的其实挺有道理,不过他好端端和我说这些于什么？仅仅因为我们两个都是天曲镇的？我感觉不会那么简单。果然,又听肖海接着说道：“这样吧,以后你就对外声称是我的兄弟,那些高二的总要给我几分面子的。” 我一听,这他妈是想收我当小弟的意思啊？不过他说的很隐晦,用的是“兄弟”二字。但是我知道,我今天答应了他,外头的人都会认为我是他的小弟。这家伙如意算盘打的真好,平白无故的就想收我当小弟,出去也能吹牛：“我小弟是高一的扛把子。”而且以后也少不了使唤我。这小弟肯定不能当,而且我已经有大哥了。我大哥只有一个,就是宋扬 我说：“肖哥,这事吧,我得和兄弟们商量一下,你看行不行？”以前的我,估计直接骂上去了,现在还知道缓一缓,让他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就行。 肖海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笑了起来：“嗯,没事,你商量商量,我过几天再找你。” 等他走了以后,我也回到了宿舍。大家都静悄悄的,等着我说什么,毕竟高二的来找不是小事,有可能是找我们的麻烦。我笑了笑说：“没事,我俩是老乡,叙了叙旧而已。”大家都放下心来,继续喝酒聊天。这事不能和他们说,免得大家多想。我坐回去,继续喝酒,到十二点多,大家才渐渐散了。叶云问我：“到底说什么了？” 我说：“那个王八蛋,想收我当小弟呢。”然后就把事说了说。 叶云说：“是不能答应。咱们尊敬一下他,那小子还把自己当大爷啦？”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大家都放假回家了。我一般不回家,都是去ktv帮忙,我妈也算是支持我,主要是知道我能在那边赚钱。像我这种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能靠自己的双手赚到大钱,不光是父母高兴,身边的亲戚、邻居也都羡慕,学习什么的反而就无所谓了。不像那些富二代,主要是教育为主,赚钱反而能放一放。比如电视里那些童星,父母常说还是学习重要,先把娱乐圈的事缓一缓。这样的我就很羡慕,说明人家家里不差钱。家境好的永远不能理解我们这些家境不好的为什么把钱看的那么重要。 到了kt我先把前一个礼拜积压的文件打了一下,然后就上号玩游戏,叶云他们也都在线。上学以后,大家升级的进度慢了许多,在服务器里的排名也下降不少,不过我们玩的是个乐子,也没把排名看的那么重要。玩了一会儿,宋扬进来了。我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继续玩游戏。宋扬站我后面看了一会儿,说：“我就搞不清楚,这有什么好玩的呐？” 我说：“扬哥,你不懂啦。” 其实这也正常,不玩网游的永远不能理解网游的乐趣。我也承认玩物丧志,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玩。有时候爆了一个好的装备,能让我兴奋足足一个礼拜。而且我们也往里投钱,不光是买点卡,还买一些装备、宝宝,这些在不玩网游的人眼里更是不可理喻。 我忙着玩游戏,就没再和宋扬说话。玩了好大一会儿,宋扬一直在旁边看 我说：“扬哥,你要是感兴趣,也建个号进来一起玩。” 宋扬说：“不了,我还是对赚钱感兴趣。” 我说：“那你不感兴趣,怎么一直盯着看呢？” 宋扬说：“我看你多久才和我说一句话,咱们兄弟两个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在这还是这样呢,可想而知你回了家,更不和你爸妈说话了,一天到晚把自己闷在屋子里。” 我一听,就觉得很不好意思,赶紧把号下了,说：“扬哥,咱俩说说话吧。”说来也怪,如果是我妈说这些话,我还未必听得进去。但是宋扬一说,我就听进去了。 宋扬说：“以前你一过来,就和我说学校的事,现在好久没听你说过了。 我赶紧就说了起来,把学校的事一桩桩说给他听。后来又想起什么,说道：“扬哥,你认识肖海不？在县一中上高二呢,昨天还去找我,想收我当小弟,被我给拒绝了。” 宋扬说：“肖海啊,我认识,比我低两届。这孩子特能乱,以前没少被我们打。怎么,现在混的不错？还想收你当小弟？” 我说：“听说混的还可以。” 宋扬乐了：“那也不能收你当小弟啊,论着辈分你可比他大呢。下次他再提这事,你就扇他两个耳光,然后再报我的名字,他就不在你面前咋呼了。” 我听了以后哈哈大笑,真是乐得和什么似的。肖海昨天还在我面前装逼呢,他要知道我大哥是宋扬,估计得跪下来舔了。又聊了一会儿,宋扬很漫不经心地说：“对了,你在县一中这么久,听过一个叫白依月的女生么？” 我心里一跳。邓禹让我办的事,宋扬肯定是不知道的。他现在突然提起,不知是为了什么？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没听过啊,怎么啦？” 宋扬说：“没事,我就问问。”然后把话题错开了。 虽然只是提了一下,可我也能感觉到宋扬非常想念白依月,很想听我说说白依月的事。想到这,我有点心软,也不顾邓禹的约定了,开口说道：“扬哥,其实我认识白依月。” 宋扬非常惊讶：“你怎么认识白依月的？” 我心一横,想着邓哥对不起啦,然后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还把我和叶云怎么千方百计接近白依月的种种过程说了出来,听的宋扬哈哈直乐,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说实话我很久没有见过宋扬这么开心了只要是有关白依月的事,宋扬就很认真的听着,每一个字都不肯放过。他一边听,一边拿出酒壶喝酒。 等我说到我和叶云准备强行和白依月交朋友,却被两个地痞抢先一步拦了上去的时候,宋扬一下子紧张起来：“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我说：“后来啊,后来白依月一个过肩摔,就把那个地痞给扔了出去…… 讲完以后,叶云更乐了,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还仰起脖子大大灌了一口。看他这么开心,我也非常开心：“扬哥,嫂子可真厉害,咱们早点把她接回来吧。” 这句话一出口,宋扬突然就不说话了。他整个人都沉默下来,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我一下慌了,赶紧说：“扬哥,你没事吧？”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宋扬说：“没事。”然后他站起来,将身子扭到了一边。 我的心里更是怦怦直跳,因为我看到他的眼眶里似乎带着点泪花。 扬哥哭了？不会吧？ 不过宋扬转过来的时候,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仿佛眼眶里的泪花从未存在过。他淡淡地说：“有些事不能强求,没了也就没了,无所谓的。吴涛,别听你邓哥的,他一天到晚净出些馊主意。以后别费那个功夫了,知道了吗？”说完,他就出了门去。 我看着宋扬离开,心里却更加坚定了某个想法。手机响了,接起来是黄晓雯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大声地说：“吴涛,你掉线了吗？大家等你半天了” “嗯嗯,我马上就上了。”挂了电话,我重新登上自己的网游帐号。在游戏的私信里,我和叶云聊了一下,把刚才的事情说了说。我说：“叶云,咱们要加倍努力了。” 叶云只回过来一个字：“好。”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周一的时候,我和叶云来到高二的楼层。正是下课,走廊里窜着不少学生。我俩站在白依月的班级门口,商量着这事要怎么弄。我俩已经决定了,接下来就全心全意的弄这个事。正说着呢,肖海竟然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肖哥。”“肖哥。”我俩分别叫了一声。该尊重还是要尊重的。 肖海笑容满面：“你俩在这于什么呢？” 我说：“没事,就在这站站。” “嘿,我还没见过高一的没事来高二站站呢。”肖海往教室里看了看,神秘地说道：“别告诉我,你俩是为她来的啊？”用下巴指了指白依月的方向。 我一下不知该说什么。肖海又说：“还真是她啊。我劝你俩放弃,这可是块难啃的骨头。多少人望眼欲穿,连她个正眼也得不到啊。” 我说：“肖哥,你说笑啦,我们不是为她来的。” 肖海说：“行,那不说这个了。吴涛,之前问你的事,想好了没有啊？” 我正要说话,教室里突然传来一个凌厉的声音：“放开我”正是白依月的声音 我往里一看,只见有个学生站在白依月旁边,正抓着她的手腕,看来又是个不知死活想要表白的。那学生倒是挺壮的,看着孔武有力。不过我知道他肯定完了,白依月身边的护花使者可多了,下一秒估计就把这家伙捶翻在地了。不过我想错了,这家伙抓着白依月的手腕足足有十几秒,而周围的男生竟然无动于衷,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一样 白依月的脸上怒气呈现：“赶紧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那男生说：“小月,我都约了你十几次,你就不能答应我一次吗？” 白依月冷冷地说：“我数三下,你再不放开,后果自负” 我和叶云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这是个百年不遇的好机会白依月身边的男生没人敢动,如果我们现在冲上去,势必会给白依月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我们毫不怀疑白依月的实力,她肯定能在三下之后摔翻白依月,所以我们必须行动要快,赶在白依月之前动手 在白依月刚刚喊出“一”的时候,我和叶云已经冲了进去;在白依月喊道“二”的时候,我和叶云已经踹到那个男生的身上我俩一人一脚,行动相当默契,一起踹到他的背上。那男生毫无悬念的被我们踹翻在地,叶云扑上去压着他的身体不让他起来,而我则故作紧张地看向白依月：“白姐,你没事吧？ 我们的突然出现,着实把白依月吓了一跳。白依月惊讶地说：“你们怎么来啦？” 我说：“看见有人缠着你,我们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同时我发现,白依月周围的学生都在看着我们,有的是惊讶,有的则是同情还有人摇着头,“啧啧”的叫了几声,好像在可怜我们似的。白依月沉着脸说：“谁让你们来的,快出去” 我大义凛然地说：“有人欺负白姐就是不行”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白依月的话没说完,就听一声怒吼,叶云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原先被他压倒的那个男生站了起来。我惊讶地看着叶云,叶云说：“妈的,他力气真大,我根本压不住他……” 再看向那男生,双眼冒着怒火,像是要把我们两个吃了似的：“你们他妈的是谁” 看来这个人是难对付,怪不得周围的男生都不敢英雄救美了。我往四处瞄了一下,看看哪里有空板凳,准备拎起来于这个男生。就在这时,从门外又进来四五个男生,纷纷叫着：“川哥,川哥,怎么回事？” 我愣了一下,看来还是个混混头子啊。叶云小声对我说：“屈川,高二的大混子。” “我日？”我叫道：“那你怎么不拦着我？” “唔,我觉得咱们能惹得起他……” “牛逼。”我说：“看来咱们以后有事于了。” “你们两个神经病啊”旁边的白依月突然说：“好端端的冲出来于什么 我看着她：“说了不想看你被欺负嘛。”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白依月怒不可遏：“都给我滚” 我暗自捏了把冷汗,白依月这个女生好彪悍啊,简直就是母夜叉中的母老虎。 屈川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他们可不能滚,这两脚可不是白踢的”说完,就朝着我们冲过来,那四五个男生也围了过来。我眼疾手快,抄了一个没人坐的板凳,朝着屈川身上就砸了过去。屈川用胳膊一挡,砸的他当场叫了一声,还往后退了好几步。我一鼓作气,还想继续砸他,结果背后挨了一脚,差点没把我给踹倒。我回头一看,两个男生正朝扑过来,我拿板凳晃了一下,把他们吓得退了好几步。同时我也看见,叶云被三个人围着打。 不知大家发现没有,从十四岁到十八岁,每一岁都隔着一道鸿沟,大一岁就大一个身架。所以高二的打高一的,简直就跟玩儿似的。叶云身手算好了吧,被那三个高二的打的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还没怎么着呢,就被踹翻在地了,被三个人换着地儿踩。我一看就急了,想去给叶云帮忙,结果这么一分心,背上又挨了一脚。而且这一脚特别重,一下就把我给踹倒在地了,手里的板凳也扔到了一边。我回头一看,屈川已经扑了过来,从背后拧着我的脖子骂道：“老子让你贱”然后使劲掐我的脖子。 我一下受制,起也起不来,只能去扒屈川的手。但是屈川力气太大了,我根本就弄不动。不知大家有没有被掐过,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疼还是其次,到最后都呼吸不上来我扒着屈川的手,扒了半天没有扒开,又看见叶云被打倒在地,真是又急又怒又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屈川,屈川,赶紧停手”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肖海过来了。屈川放开我,问道：“肖海,你怎么来了。” 我赶紧站起来,使劲搓着自己的喉咙。屈川这个神经病,像是准备掐死我似的。打着叶云的那几个学生也不打了,我跑过去把叶云扶起来,这家伙也挺惨的,脸上被踹了几脚,紫一块青一块,可惜了那么帅的长相。我问他有没有事,叶云摇了摇头,往地上吐了一口。 这时候,就听见肖海说：“这俩是我小弟,因为什么闹起来的啊？” 屈川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妈的,我和白依月正说着话呢,这俩傻逼突然冲过来每人踹我一脚。弄了半天是你小弟？你好好教育教育行不行？”看来肖海确实混的不错,起码屈川给他面子,说不打就不打了,改成“教育”了。 肖海说：“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我这俩小弟,也喜欢白依月,看见你在这呢就吃醋啦,脑子一上头就冲过来了……嘿嘿,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计较。” 我扭头看向白依月,只见她已经低下头继续学习了,好像这些事都和她无关似的。 其他人好像也司空见惯,口口声声说着白依月,却也没人看她一眼,好像她是个玩偶,是个艺术品,没人将她当作活生生的人。白依月确实太冷漠了,我和叶云好歹是过来救她的,结果她好像完全不领情。我只好继续看着肖海和屈川,这俩人虽然互相客客气气的说话,可我猜得出他们其实也并不很熟。只听肖海又说：“行啦,别生气啦,我叫两个小的给你道歉好吧？吴涛、叶云,你俩过来” 屈川突然说：“哦,他就是吴涛啊？高一那个新晋的老大？” 肖海说：“是啊,我们都是天曲镇的,这俩以前在初中就跟着我混——” 说到“天曲镇”这三个字,白依月好像有了点反应,抬头看了我和叶云一下。我赶紧趁着机会说：“白姐,你没事吧？” 白依月冷冷地说：“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虽然这句话冷冰冰的,我却挺高兴的,因为她和我说话了。哎,我也是贱,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肖海说：“哎,你俩赶紧过来啊,认识一下川哥 我俩寸步未动,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肖海说：“你俩于什么呢,傻了？快过来啊。” 我转过头去,认真地说道：“肖海,我只说一遍,你听清楚了——我们不是你的小弟。” 这句话一出口,全班哗然就连白依月都重新抬起头来讶异地看着我。叶云拉了拉我,冲我竖了一下大拇指。当然,说完这句话,我俩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走,继续在这个地方呆下去无疑是不明智的。我们看不到肖海的脸色,但想必一定很难看。又听见屈川说：“这是怎么回事啊？”肖海说：“我看他俩是老乡,就想帮帮他们,结果他们不知好歹,我现在不管他们啦。”屈川说：“既然如此,那我可就继续揍了啊。” 这时候,我和叶云已经出了教室,听见身后有好几个人追过来。我俩也跑了起来,往高一的楼层冲,只要到了我们的地盘,就不怕什么屈川了,说不定还能反过来揍他一顿。 结果刚到楼梯口,上课铃也响了起来,听见屈川在后面喊：“放学在教室等着”他们没有再追来,我们也跑回了教室。屈川说让我们放学等着,我们也得做点准备了。第三节课下了以后,我们就开始联系人,除了和我们自己的兄弟说好以外,还把老肥他们也叫过来了。一开始听说要打架,一个个都挺兴奋的。结果一说是和高二的打,一个个又都不说话了。 我说：“你们什么意思,放学过来不过来？” 老肥说：“来,肯定来,涛哥吹哨子能不来吗？不过啊涛哥,我觉得这个事吧,也不是个什么大事,最好还是谈和了吧。咱们才刚进来半年,没必要得罪高二的。” 东子一听就火了：“我去你妈的,你就说来不来吧,不来趁早滚蛋,别在这唧唧歪歪。” 老肥说：“我没说不来啊,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东子说：“你没有提建议的资格,只有执行命令的份儿。” 老肥一听就不说话了,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来。老肥他们走了以后,我们几个又商量,用不用把庄浩他们也叫来。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不能一开始就把底牌全露出来,斗地主也没见上来就扔炸弹的啊,况且老肥他们也有四五十个人,加上我们的人也有六七十个了,打一场大型的群架没有问题,还是放学以后看看屈川的虚实,就不信他能叫来多少人？ 商量好以后,黄晓雯过来了,问我们：“又要打架啊,你们怎么一天到晚不消停呢。” 我说：“不是我们不消停,是一直有人找我们的麻烦。” 放学以后,人就断断续续的来了,除了我们几个主要的之外,其他学生都站在走廊,也是黑压压一片,看着就挺有气势的。我们在教室等着屈川,老肥就一直叨叨,说一会儿高二的下来,先别急着动手,看看有没有谈和的可能。老肥说的时候,二炮、羊孩、飞镖也一直帮着说话,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套,什么高一的打高二的,很容易激起整个高二的愤怒,到时候麻烦就更大了之类的,一听就是集体商量好了的。 一开始我还忍着,心里想着毕竟是叫人来帮忙的。后来我忍不住了,这帮人显然就是不想帮忙而已。我直接说道：“你们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打？” 老肥说：“没有不想打,我只是提个建议。如果是其他人,打就打了吧,可是高二的……” 我冷笑一声：“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呗？看着比自己软的怎么欺负都行,看着比自己硬的就想往后躲？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好事？” 老肥不说话了,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明白,像老肥这样的人反而吃亏很少,因为他懂得趋利避害、见风使舵,但我就是看不爽这种人,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我说：“老肥,你要是不想打,现在就可以走,我不说什么。” 老肥坐了一会儿,才说道：“涛哥,对不起了。”站起来就走,二炮他们也都跟着走了,走廊里哗啦啦走了一大片,转眼间就只剩下我们的那些人了。虽然才二十个不到,但我觉得也挺有气势的——如果屈川叫的人少,就更显得有气势了。 东子说：“涛哥,怎么让他们走了,他们不想打就不打了？他们没有资格挑挑拣拣,必须无条件服从咱们的命令” 我说：“有用吗？嘴上说打,心里不想打。真打起来也不尽全力,第一个跑的就是他们,还影响咱们的军心呢。”这个理论,是宋扬他们交给我的。人不在多,在精。就算人多,七七八八都是废物,还没打呢就全跑了,整个队伍也就彻底乱了。 东子想了想,说道：“要不把庄浩他们叫过来？” 叶云说：“算了吧,和老肥他们也差不多。这些人都是可以一起享福、不能一起吃苦的,一有事就开溜了。不是我说他们,比起罗奔来可差远了。” 东子皱着眉：“罗奔？我觉得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叶云说：“嘿嘿,我不和你争,我比你会看人。” 我说：“就这样吧,屈川也不是高二老大,未必能叫来多少人呢。我觉着二十个也够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虚的,毕竟是和高二的打架,以前从没有过这种经历。而且据我观察,很少有低年级的于过高年级的。除去年龄和身材的差异外,高年级的如果被打的话,更容易产生一种集体耻辱感,他们会觉得高一竟敢这么狂,必须要打压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不然整个年级都会因此蒙羞。反过来说,低年级的被打,同年级的就不会这么想,因为大家都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就不会团结起来去对付高年级的。 所以,排除老肥的“欺软怕硬”外,他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和屈川杠上,就算最后于过屈川了,也很容易得罪整个高二年级,到时的麻烦只会更大和更多。但是,我们会因此向屈川低头吗？我不是这种人,叶云也不是这种人,东子更不是这种人。 所以,该于还得于,这就是一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举动。 自寻死路,还是豪气冲天？ 那要看最终的胜利者是谁了成王败寇,总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在等待屈川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无所事事地坐着,而是在商量他们来了以后要怎么打。他们比我们人少要怎么打,两边人数差不多要怎么打,他们比我们人多要怎么打……我们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了,有些准备还是要提前做好的。而且这一仗是乐观的,即便我们打输了也无所谓——高一的败给高二的很正常嘛,还打响了我们的知名度呢,这就是所谓的虽败犹荣,所以大家的心态慢慢平和下来。 放学以后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等到整个教学楼好像都空了,也没见屈川的人找我们来。东子说：“不会是看见咱们人多不敢来了吧？”大家猜来猜去,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有点像是被涮了的样子。东子又说：“咱们也真是的,人家就随便说了句话,咱们就大张旗鼓的叫那么多人在这等着。凭什么咱们等他们啊,不能让他们来找咱们吗？”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其实东子说话还是留了一线,按照我们以前的做事风格,根本就不用等着他们来找,我们会主动上门去找这次确实不一样了,毕竟人家是高二的,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最后我说：“算逑,不等了,大家吃饭去吧,有什么情况再电话联系。”大家骂了一阵,准备出门走了。 就在这时,进来个学生,一看就是高年级的,进门就问：“谁是吴涛？” 我马上站了起来：“我是。”心里有点紧张,大家也都站了起来,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这个高二的说：“川哥有点事,中午不过来了,让你们晚上在宿舍等着。 说完了这人就走,好像一点也不怕的样子。东子在后面骂了一句：“去你妈的,我们才不等呢。爷爷们晚上要喝酒,不怕死的就过来吧。”那学生也没理,直接走了。 我们都是哭笑不得,这一上午闹的,又是叫人有又是猜测,还排兵布阵布置战略计划,让我们忙活了一上午,放学多等了半个小时,结果人家一句话就轻轻松松的不来了。 吃过了饭,回宿舍休息,黄晓雯还打来电话,问我中午的战况如何。我哭笑不得地说：“人家根本没来。”到了下午,大家该于什么还于什么。我这人有强迫症,心里只要有事就得一直想着,不可能撇下以后去做其他的事。我和叶云说,晚上他们真的要来？叶云说：“来就来呗,那层都是咱们高一的,看看他有几个胆子。” 到了晚上,大家聚在我们宿舍,和往常一样喝酒。但是今晚这酒喝的不太痛快,大家都在等着屈川的人过来呢。等了一会儿,没把屈川等来,把肖海给等来了。肖海带了几个人,进来我们宿舍转了一圈,又冲我摆摆手叫我出去。我也不鸟他,出去就出去呗。 就像扬哥说的,论资排辈他差远了。出来宿舍,肖海劈头盖脸地说：“吴涛,你什么意思？” 我说：“什么什么意思？” “上午我是帮你,你让我当众下不来台？我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肖哥,你帮我,我很感激。但是你要当我大哥,这个恐怕不行。” 肖海眉毛一扬,怒道：“怎么着,你觉得我没有资格当你大哥？” 我说：“不是没有资格,只是我已经有大哥了,我不能认两个大哥吧？” 喝多了,两章一起发,标题明天取,不好意思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扬哥让你接电话 肖海很惊讶地说：“你有大哥了？你什么时候认得大哥？” “去年,也就是初三的时候。” “天曲镇的？” 我点了点头：“对,天曲镇的。” 一听是天曲镇的,肖海立刻扬起了眉毛,口气很大地说：“谁啊,还敢和我抢小弟？你给他打个电话,我和他说一声,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 我正准备说“宋扬”的名字,可是看到肖海那副自大的模样,就想戏弄一下他,就说：“你真要打电话？” “快打天曲镇还没有我搞不定的人” 我心里鬼笑了一下,就给宋扬打过去电话,接通以后递给了肖海。肖海看也没看,直接拿起来说道：“你是天曲镇的吧？我是肖海,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我告诉你一件事,从现在开始,吴涛就是我的小弟了。行,就这样吧,不服的话到县一中来找我。” 说完,肖海就挂了电话,把手机丢给了我,“搞定了,以后你大哥就是我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肖海,完全没想到他这事情办的这么利索,竟然也不看看电话那边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自信？肖海继续说：“你既然是我小弟了,我就负责帮你搞定屈川那事……” 话没说完,我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不用看也知道是宋扬打回来的。我说：“肖哥,电话又打过来了。”然后把手机递给肖海。 肖海皱了皱眉：“你原来的大哥是谁啊,这么不识抬举？没听过我名字是怎么着？” 一边说,一边把手伸来准备接过手机。 “哦,我大哥是宋扬。” 肖海的手一下僵住,距离我的手机还有零点几公分。肖海犹疑了一下,说：“哪个宋扬？” “宋朝的宋,张扬的扬。” 肖海很明显的抖了一下,仍然没有接过手机,而是继续问道：“不是问你哪两个字……” 我故作迷茫地说：“那是问我什么？” 肖海低头看了看手机,手机还在欢快地响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我是问,这个宋扬,他有多大了,家在哪住,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有哪些兄弟？” 我老老实实回答：“二十岁了,家在东区住,是个蛮不错的人,有邓禹、狗熊等等兄弟。” 我每说一句话,肖海就抖一下。我说完以后,肖海说：“这不可能。” 我说：“不信你就接个电话呗？” 这时候,手机已经开始响第二轮了。肖海说：“这不可能,你是在瞎说。你才这么点大,怎么就满口瞎话,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啊。好了,我有点事先走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他就转身而去,步伐混乱行迹匆忙。没办法,我只好自己接起电话 “扬哥。” “肖海呢,让他接电话。” 我大声说：“肖海,扬哥让你接电话呢。” 肖海连头都没回：“你又骗我,你这个孩子老是说谎,以后得改改这个毛病。” 我和电话里说：“肖海不接。” “你和他说,他要是不接,我就真的去县一中找他了。” 我大声说：“肖海,扬哥说你要是不接电话,他就真的来县一中找你了啊 肖海折了回来,说道：“我没说不接啊,我去上个厕所而已。”然后他酝酿了一下情绪,从我手里接过电话,岂止是“接”过,简直就是“捧”过。肖海捧着手机,点头哈腰地说： “扬哥,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刚才啊？刚才我和你闹着玩的嘛……我知道是你,吴涛的大哥嘛,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真是闹着玩的,我知道扬哥爱开玩笑,所以就和扬哥开了个玩笑哈哈哈哈不好笑啊,那我以后就不开了嘛哈哈哈哈……放心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吴涛的,这边是有个高二的找他麻烦,不过扬哥放心,包在我身上了……好好好,改天一定过去,零点ktv是吧……好嘞好嘞,那就这样啊扬哥,不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肖海把手机递给我,神色复杂地说道：“扬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平易近人我们以前关系很好的,经常在一起玩,咱们以后就是一起的了哈哈……” 我嘿嘿笑着,也不去埋汰他了,说道：“肖哥,这个屈川怎么回事,晚上还来不来找我们？” 肖海就坡下驴,赶紧跟着转移话题：“啊,这个屈川啊,他鬼大的很,他不会来的。” 我一头雾水：“到底什么意思？” “这是屈川一向以来的策略。”肖海解释说：“他故意让你在教室等、在宿舍等,就是为了让你时刻处在焦虑和等待之中,等到把你磨的筋疲力尽、耐心全无的时候,才会正式约你到操场打架。到时你已经没有精力应战了,他赢的也就轻轻松松,其实就是玩心理战。” 我惊讶地说：“心理战？这人好无聊啊,不就是打个架嘛,怎么连理战也用上了。” “嘿嘿,他就这样,他兄弟不多,只能出奇制胜。这事你别管了,今晚早点睡吧,我会和他说清楚的。”肖海拍了拍我的肩膀,还亲切地把我送回宿舍,再也不提当我大哥的事了。 我也让大家早点睡,和他们说屈川今晚不来了。于是有的走了,有的还留着喝酒,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我也习惯了,我们宿舍就和驿站似的。过了十来分钟,有个高二的下来,和我们说：“川哥晚上有事,让你们明天中午在教室等着。”果然和肖海说的一样,这是屈川的一种策略。我当时也喝了点酒,直接骂道：“滚你妈的,老子明天在他妈逼里等着。” 那个学生变了变脸色,退出去了。第二天来到教室,黄晓雯又问我昨天的情况。我说屈川没来,让我中午在教室等着。黄晓雯说：“他有病吧,到底来不来了。”正说着呢,外面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肖海。我跑出去,问他：“肖哥,什么事？” 肖海讪讪地说：“不用叫哥,叫我肖海就行。” 我乐了：“那怎么行,该叫也得叫啊。肖哥,到底怎么回事？” 肖海这才说道：“我和屈川说通了,他不会找你麻烦了。中午咱们碰头吃个饭,两边各带三四个人,把这事说开就行了。都在一个学校,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强,你说呢？” 我想了想,把叶云叫出来,和他说了说这个事。叶云说：“挺好啊,那就和解呗,老打架也没意思。”我又把东子叫过来,东子也同意和解。我就说：“那行,肖哥,中午见吧。” 说完,我就准备回班去了。肖海拉住我,说道：“你等等,还有个事和你说。” 然后他把我拉到一边,又说：“到中午了,你给屈川道个歉吧……” 我一听就火了：“想都别想,这饭我不吃了” “你别冲动啊,高一给高二的道歉又不丢人。昨天你当那么多人的面踹他两脚,道个歉也是情理之中,没人会说你什么的。给我个面子,这事就这么算了行不行？” “肖哥,我不为难你,你要是觉得棘手可以不帮,但你不能牺牲我的利益去成全别人。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想想吧。如果是道歉的话,我肯定不去。” 说完,我就回班了,也不管肖海怎么解决。叶云和东子问我怎么回事,我就一五一十地和他们说了,他们也不同意道歉,这是基本的原则问题。 到快放学的时候,肖海给我发了条短信：不用道歉了,一会儿按约吃饭吧 看来这个肖海还挺有能力的,竟然能说服屈川不用让我道歉。放了学,我就叫了叶云、东子去了肖海说的学校外面的饭店。当时我也多长了个心眼,毕竟和肖海还不算熟,所以还是悄悄带了家伙,在口袋里放了个拳撑子。只是以防万一,所以就没让叶云和东子带家伙。肖海应该没有那个胆子,除非他以后再也不见宋扬了。 到了饭店,肖海和屈川他们也来了。屈川也带了两个兄弟,一共七个人,进了包间,先是点菜点酒,肖海表现的很乐呵,说道：“昨天闹了点不愉快,不过现在没事了,闹了半天都是自己人哈哈,我和屈川认识一年多,关系就不用多说了;我和吴涛的大哥也认识多年,关系更是没的说了。不管怎么样,大家以后都是朋友,少不了互相帮衬,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来,一起喝一个。”说完,就端了自己面前的酒喝了。 大家都挺给面儿,端起酒来喝了一个。刚放下杯,屈川就说：“不对啊肖海,昨天你说吴涛是你的小弟,怎么今天又说他是你朋友的小弟啦？” 一听这话,我就紧张起来,总觉得屈川不怀好意,好像在故意挑事似的。 肖海却乐呵呵地说：“这个事,我得解释一下。吴涛呢,确实是我一个朋友的兄弟。只是我认识吴涛,吴涛却不认识我。昨天那个情况比较紧张,我着急要救吴涛,情急之下就说他是我的小弟。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啦哈哈,怪我,是我没说清楚,我自己再走一个。”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拳打飞屈川 说完,肖海又喝了一杯。不得不说,肖海还挺会说话,把这事给圆起来了。 屈川瞥了我一眼,问道：“是这样吗,吴涛？” 我点点头：“是的。” 肖海搂着屈川的肩膀,笑呵呵地说：“兄弟,你不知道,我和吴涛的大哥关系特好,所以非得照顾他不可,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兄弟再喝一杯”然后又喝了一杯。这杯可不小,一杯装着至少一两。也就是说,一会儿的功夫,肖海就喝下去三两了。 我看着也挺感动,觉得肖海确实是在好好办这个事,虽然他主要是冲着宋扬的面子,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也举起杯,冲着屈川说：“川哥,什么也不说啦,咱们于了这杯,以后就没有误会了。”屈川也端起杯,和我碰了一下,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我俩喝了酒以后,就进入了自由碰酒时间,两边的人互相碰来碰去。有肖海这个和事佬,再加上叶云那张嘴,场面一度非常热烈和和谐。屈川的两个兄弟一直和我碰酒,说是非常佩服我,才半年多就抗了整个高一。叶云、东子也和屈川碰酒,叶云还会说两句恭维话,东子则什么也不说,碰杯、喝酒了事,显得特别神秘。其实是来之前,我已经交代过他,绝对不能乱说话,他那个嘴分分钟可能惹事。 是人都知道,男人一喝多就开始吹牛逼,一个个脸红耳赤的,开始吹嘘自己的辉煌往事。肖海和屈川也说以前的事,说他们在县一中是怎么混起来的,多么多么不容易等等。还说了好多人名,都是高二的,不过我一个也没听过,叶云倒是一边点头一边附和,看起来似乎了解每一个人。说着说着,他们又说起了白依月。说起这个话题,我可非常感兴趣了,立刻竖起耳朵听着。原来从高一到高二,和白依月表白过的都有一个连了,但是白依月从没正眼看过谁。说到这,屈川也是非常痛苦：“我就不明白了,就是颗石头也被我焐热了,白依月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肖海说：“没事兄弟,你再努力努力,哥们永远支持你。” 这话听着,我很不舒服,不过没有办法,我不能阻挡别人追求白依月,况且平时追求白依月的也有不少。这时候,屈川突然说道：“对了吴涛,你也喜欢白依月是吧？” 我愣了一下：“啊？” “别装啦。看你昨天急的,还踹了我两脚。你一个高一的,敢踹我高二的,也只有爱情能让人如此鲁莽啦”说着说着,屈川的声音悲伤起来,好像化身为诗人一样,继续说道：“说起来,咱们两个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我特无语,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瞎说一气：“可不是嘛,爱情让人盲目。” 屈川低着头,幽幽说道：“说起来,昨天我抓着白依月的手腕,那还是我第一次和她有这么近的肌肤之亲……好怀念那种感觉啊,好想再摸一摸那双白嫩的柔荑……” 听到这,我忍不住说道：“屈川,你不能碰白依月。” 屈川愣了一下,说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你可以追她,不可以碰她。” 就这一句话,就让整个场面冷了下来。屈川说：“我就纳闷了,你是她什么人啊,凭什么这么多管闲事？” 我说：“我什么人也不是,但你就是不能碰她。” 屈川一下火了,一拍桌子说道：“我就要碰她,看看你要怎样” 我直接站了起来,说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叶云和东子也站了起来。 屈川直接怒了,也跟着站了起来,似乎要和我们打架的样子。肖海赶紧拦住他,说道：“坐下,都坐下屈川,你别当回事,他们都喝多啦,给我个面子别闹行不行？” 屈川红着脸：“这是给你面子的问题吗？你看看高一的把我逼成什么样了” 肖海压着屈川的肩膀,苦口婆心地说：“他们估计是太喜欢白依月了,也是出于一种保护白依月的心理。你先别冲动,我和他们说。”然后又看向我,“吴涛,你怎么回事,说好了和解的,怎么又因为这事闹上了？白依月也不是你的,你不能这样霸道知道吗？” 我说：“白依月当然不是我的,但她是扬哥的,所以我得保护白依月。我把话撂这了,具体怎么弄,你自己看着办吧。” 肖海既然和白依月一届,就该知道宋扬和白依月的事。我这么一说,肖海就有点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屈川把肖海的胳膊甩开,厉声说道：“扬哥是他妈的谁？白依月凭什么是他的？” 肖海又把胳膊架上去,说道：“兄弟,我认识这个扬哥,确实不是个一般人儿,以前和白依月好过,俩人估计是余情未了,现在有点和好的意思。依我看,这事就算了……” “我操”不知屈川是喝多了,还是提到白依月就小宇宙爆发了,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大声吼道：“让那个什么扬哥来找我吧,老子不仅要摸白依月的手,还要摸白依月的胸,操白依月的……” 话没说完,我已经一拳揍了上去,而且是戴着拳撑子的一拳。这拳威力确实很大,一颗大牙从屈川的嘴巴里飞出来,同时飞出来的还有溅在墙上的鲜血。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刚才还好的和一家人似的,现在直接抱在一起打了起来。我先下手为强,打了屈川一拳之后,紧接着又将他扑倒在地,又往他脸上捶了两拳。我也知道拳撑子的威力,所以不敢再打下去,而是站起来踹他的肚子。刚才那几拳已经把他打的没有反抗能力了,再踢几脚只是买个双层保险而已。肖海拉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屈川倒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肖海说：“兄弟啊,你可给我找下事了” 我说：“我没办法。你要是不想插手,就赶紧走吧。”然后我把肖海推开,去帮叶云和东子打架。由于当天我是唯一一个带了家伙的,而且是杀伤力极大的拳撑子,很轻松就把屈川的另外两个兄弟也撂倒了。于掉他们以后,地上溅了不少的血。再看周围,肖海早就跑了。我们也赶紧出了饭店,急匆匆地往学校走。因为我们知道,如果屈川没被打服,那他接下来就该报复了。 当天下午,我们在校外的小饭店把高二的屈川揍了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学校。按照传言“七分真三分假”的定律,“为了白依月争风吃醋”的事件起因已经深入人心,而且人人都知道是因为屈川先开口侮辱了白依月,我才愤而出拳打掉了屈川的一颗后槽牙。至于为什么是我们占了舆论的上风,乃是因为屈川和他的两个兄弟住院了,一开始就失去了舆论的先机。而我们这边人多,自然很容易就传的沸沸扬扬。 同时我们也做好了迎接袭击的准备,所有人出门都要带着家伙,球棍、铁棒、镐把,这些东西几乎不离身。也就是砍刀太张扬,不然我们肯定也要备上。过了三天以后,屈川从医院回来了,我们就更加紧张,一整天都没有过好,在食堂吃饭都不能安宁,两只眼睛时刻滴溜溜地盯着周围。不过一整天过去,也没见屈川来找我们的麻烦。我的心里有点侥幸,难道屈川真被我们打怕了？如果是这样肯定最好,省的再打来打去。 过了两天,屈川也没来找我们,结果肖海来找我们了。这个肖海在我眼里,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逗逼。我不否认他在高二混的不错,但这归功于他的忽悠能力,比如他说他和宋扬关系不错。要不是宋扬和我说过,我就真的信了那个家伙。被肖海忽悠过的肯定不少,就是使劲往自己脸上贴金,让别人以为他很牛逼很厉害,逐渐建立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其实在混子里面,这种“忽悠型”的混子不少,全凭一张嘴走天下。 肖海这次过来,就是告诉我屈川不想打了。“他说是那天喝多了,说了点错话,希望你不要介意,他以后不会再缠着白依月了。”说实话,听到这样的话,我都有点惊呆了,没想到屈川竟然服软了。那天就是打了他几拳,打掉他一颗牙而已,竟然就和我服了软,他是怎么在高二混起来的？不过,也可能是我把高二的混子想的太屙了,所以才产生了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反过来想想的话,都是普通人而已,谁还没有个怕的时候。 难道说吕光到了高二,或是武嘉耀到了高二,就变得特别牛逼了吗？显然不是这样。屈川也只是个一般的混子而已,我们不能把高二的混子太过神话。深层原因也不去追究了,反正结果就是屈川服了软,这是个值得庆贺的喜事,第一次和高二的交锋就取得了胜利。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立正 这一战过后,我们在县一中都出名了。高一的打高二的,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我们也担心高二的团结起来找我们麻烦,不过等了几天好像没什么事。肖海也告诉我,屈川这人在高二的人缘不怎么样,所以出了事没人帮他也很正常。于是我就放下心了。 后来肖海提出要去零点kt说是上次答应扬哥要过去看看。我说行,等周末咱们一起过去。星期五晚上,叶云、东子、黄晓雯都没回家,和我、肖海一起去kt在路上,我就悄悄和肖海说,不让他在宋扬面前提白依月的事,肖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到了kt罗奔正在门口站岗,看了我们一眼没说什么。肖海说：“我看这人有点眼熟啊。” 我心想,就是一个学校的能不眼熟吗？不过我没和他说。进了kt就看见在大厅闲晃的孙辉,他和张伟都是负责接待vip客户的。就是有什么贵人来了,他们亲自迎接一下,顺便也管管主管、经理之类的。我叫了一声辉哥,辉哥扭头一看,肖海也腆着脸笑眯眯地叫了一声辉哥。孙辉一见肖海就乐了,开口就说：“立正” 我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孙辉是什么意思,但见肖海立刻抬头挺胸、双臂下垂,两腿绷直,两脚跟靠拢并起,和军训丨时候训练的姿势一模一样。又听孙辉喊道：“向右看齐” 肖海立刻向右看齐,当然他右边什么也没有,只是假装旁边有人,小抖步的动了几下,然后继续站的绷直。孙辉继续指挥：“向前看齐步走” 肖海非常听话,煞有介事的齐步走着。大厅里人来人往,看到肖海都笑崩了。肖海却一点没笑,表情严肃的执行着孙辉的任何命令。我们看的目瞪口呆,真不知道他俩在玩什么。孙辉正指挥着呢,张伟正好也过来了。张伟见到肖海也乐了,跟着指挥道：“跑步走” 肖海就跑了起来,在原地绕着弯子。 因为张伟指挥肖海,孙辉就走了过来。我赶紧问：“辉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孙辉乐呵呵的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原来,当年他们上初三的时候,肖海正上初一。刚开学那会儿,初一正新生军训丨宋扬他们就去看热闹。看着看着,就发现白依月了。据孙辉描述当时的现场,除了狗熊以外,他们四个都直了眼睛。不过随着宋扬的一句“这妞我要了”其他人只好放弃,专心致志地帮大哥泡妞。因为宋扬长得本来就帅,而且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邪邪的魅力,很快就成功吸引到了白依月,宋扬趁着军训间隙就找白依月玩。 虽然初一的才军训丨几天,但是所有新生都认识白依月,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而且活泼可爱古灵精怪,可以说很多男生都垂涎于她。可是还没几天,这个女生就被初三的给撬走了,哪个初一的知道了会不来气？只是来气归来气,谁敢和初三的叫板。 别说,还真有,这个人就是肖海。 肖海也是个出了名的赖皮,军训丨第一天就瞄准了白依月,而且正准备付诸行动,写好了一封长长的情书,还偷了母亲的一个紫色橡皮筋当作定情信物。当他拿着信件和信物准备交给白依月的时候,却看到白依月已经和宋扬走的非常近了。 信件和信物从肖海手中跌落下来。可想而知,肖海当时多么难过。所以,当他捡起一块砖头冲向宋扬的时候就可以理解了。不过据肖海后来说,他是真不认识宋扬他们。如果认识,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呀 再说回当时的情况。宋扬并没想到有人敢在学校袭击他,所以压根就没有防备着谁,还在很认真的逗白依月笑着。只听白依月“哎呀”一声,宋扬觉得眼前一黑,砖头就盖在宋扬头上了。不过,肖海的辉煌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旁边的狗熊冲过来一拳就把肖海打飞了。宋扬捂着头站起来,气的双手直发抖,一来有人竟敢打他,二来还是在喜欢的女生面前 “把他……给我拖到厕所去” 孙辉他们一拥而上,在无数学生的众目睽睽之下,把可怜的肖海连拖带拉的带到了厕所,当时就连教官都没敢拦着。在厕所里,众人把肖海好一顿削,是真的把肖海打服了。本来这也就算了,肖海偏偏哭着说：“放了我吧,我还要军训丨呢……” 宋扬说：“你想军训榔费那劲儿于嘛,我们几个就能帮你。来,立正,站好” 肖海被打怕了,只会无条件执行他们的命令,于是立刻站直了身子。 “向右看齐、向前看,齐步走……” 他们在厕所训练了肖海整整两个小时。临走的时候,他们告诉肖海：“下午继续过来训” 初一新生军训丨十五天的时间,肖海就在厕所被宋扬他们训丨了十天。最后一天,宋扬他们才把肖海放回去,因为要参加最后的阅兵仪式了。在阅兵仪式上,来自部队的领导和学校的领导坐在主席台上,认真地看着下面一个班又一个班的学生过去。 在轮到肖海他们班时,所有的领导都是眼睛一亮,指着肖海说：“那个学生走的不错” 因为肖海,他们班拿了第一名,挣了不少的班级荣誉分。军训丨虽然完了,但是肖海的训练并没停止,宋扬他们闲着没事还是会把肖海叫到厕所训练一番,直到宋扬他们毕业为止。 所以,孙辉一看见肖海,就忍不住训练起了他。而肖海一看见孙辉,也忍不住被他训练了起来。听完这个故事,我真是哭笑不得。我说：“辉哥,伟哥,你们别玩了,我带肖海来见扬哥的。扬哥上次在电话里说,让肖海没事过来玩的。” “不要紧,不要紧。”肖海擦着汗,继续正步走着,“好久没被训练过了,我也觉得挺怀念的。” 虽然肖海这么说了,可是孙辉一听是扬哥让肖海来的,立马就停止了训练。我让叶云他们先去开个包间唱歌,我则带着肖海上楼去宋扬的办公室。刚上楼上到一半,正好碰见邓禹从楼上下来。我欢快地叫了一声：“邓哥” 邓禹冲我一点头,刚要和我说话,肖海也叫了一声：“邓哥。” 邓禹一看肖海,顿时眼睛一亮,张嘴便说：“立正” 楼梯间,肖海顿时立正,邓禹眉飞色舞地指挥：“向右看齐,向前看…… 我：“……”已经处于完全无语的状态。 好不容易等邓禹过完了瘾,再加上我一再声明扬哥叫我带肖海上去,邓禹才依依不舍的放肖海走了。我真是无语了,心想邓禹他们可真幼稚,都几年前的事了,还拿出来当新鲜玩意儿来玩,扬哥这么成熟肯定不会这样。 正想着呢,就来到宋扬的办公室前。我刚要推门,发现肖海在旁边大喘气 “你怎么啦,训练累的？” “不是,我紧张。”肖海说：“好久没见扬哥了,不知他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潇洒迷人。”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怀疑肖海在那段时间被宋扬他们折腾的有点精神不正常了。 我推开门,宋扬正看着一份报纸。 “扬哥”我叫了一声。 宋扬抬起头来。 与此同时,肖海也叫了一声：“扬哥” 与此同时,宋扬的眼睛亮了。他站起来,气宇轩昂地喊道：“立正” 肖海立刻标准的立正,抬头挺胸,双目平视,两腿绷直,两脚后跟靠拢并起 够了我真是无语,看着宋扬兴高采烈地训练着肖海,指挥他齐步走、正步走。在下面的时候,我还能用“扬哥叫肖海上去”的理由叫停这个荒诞的行为,可是现在…… 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扬训练了肖海二十多分钟才停了下来。 “不错不错。”宋扬夸赞道：“这么多年了,你的基本功一点也没落下。 肖海又是一个立正,“啪嗒”一下行了个军礼：“都是扬哥教导的好” 我当时差点崩溃,真心觉得这人要没救了。不过好在不训练后,肖海又恢复了正常,和宋扬亲热地聊着天。因为我不让肖海说白依月的事,所以肖海就没办法说和我屈川打架的事,他只说了之前有个高二的找我麻烦,不过现在已经被他摆平了云云,反正还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那套。我也不反驳,随便他瞎扯吧。 宋扬听了倒是满意,说道：“吴涛是我们兄弟,你比他大一届,以后多照顾他。” 肖海大言不惭地说：“没问题,都是自己兄弟嘛” 就这样聊了一会儿,我才领着肖海出来了。肖海非常兴奋,觉得自己和宋扬是兄弟了,搂着我的肩膀不断说话,“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之类的。我问他去不去唱歌,他说不去了,回宿舍睡觉去。我把他送到门口,狗熊正和罗奔说话,我叫了一声：“狗熊哥” 狗熊扭过头来看我,肖海也跟着叫了一声：“狗熊哥” 狗熊本来看着我,瞬间就把目光转向了肖海。那一刹那,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立——正”狗熊叫了起来。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竟敢骗我钱 果然如此就连平时沉默寡言的狗熊都爱玩这个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我又眼睁睁地看着狗熊训练肖海。不只是我,连罗奔也看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肖海。十多分钟以后,狗熊终于过足了瘾,问肖海怎么过来了。肖海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两人聊了会儿天,看起来他们之间还是挺融洽的。肖海走了以后,我才返回包间里面和叶云他们唱歌。 其实主要目的也不是唱歌,而是喝酒。黄晓雯也喝的小脸通红,还随着音乐跳起热舞,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勾的我心猿意马。好在我也习惯了,不是初出茅庐的雏儿,这点诱惑还是能经起的。两个小时以后,我们都喝的醉醺醺的,东子就提议去网吧通宵。确实,有段时间没好好玩游戏了。我们就在附近找了个网吧,去的时候已经挺晚,所以包间已经没了,只能在大厅里开散机,而且四个人还不挨在一起,只有两两相邻的座位。我和黄晓雯一起,东子和叶云一起,之间隔了十几台机子吧。 坐下以后,先登上qq,再打开游戏,最后在打开音乐。那会儿音乐软件还不成气候,都是音乐网站,打开以后点链接听歌。我们进了游戏,迫不及待的领了双倍时间,然后由我组队领着去升级。当时我们五十级了,能去普陀山砍黑熊精了。玩过大话的都知道,前期升级仙族是最快的,一招可以秒两三个怪,而其他种族一次只能打一个怪。我们组里,叶云和黄晓雯都是仙族,秒怪速度还算快,但还不是最快,再加一个仙族就快了。于是我们就在频道里喊,雇个仙族过来普陀山陪练,一个小时xx大话币。 当时我们几个算人民币战士,基本不差钱,于是很快就雇到一个仙族,还是个大号,一招能秒五个怪。谈好了价格,大号让先出钱,再陪练。我看他是个大号,也没多想,很痛快的把钱付了。结果他拿了钱,直接就飞走了。我私信问他,他说有点事,一会儿过来。我们等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大号一直不过来。我们几个一合计,就在频道里点名骂他。一骂,就把他给骂毛了,吃了个杀人香把我们全杀了。人家只用了一招,就把我们送进地府了。当时把我们气的啊,玩到五十多级,还是第一次被人杀。 我们立刻联系了学校附近的网吧老板,请他出面帮我们杀那个大号。网吧老板真心给力,连着杀了那个大号五次。那个大号把朋友叫过来也不行,根本不是网吧老板的对手啊。我们学校附近的网吧老板,在我们服务器可是排名前十的超级大号。那个大号没有办法,只好躲在地府里和我们对骂。骂着骂着,都上头了,互相询问地址,要现实生活中约架。这种事在当时常有发生,网吧里整天是因为游戏打架的,打听到你在哪个网吧就杀过来了。 最出名的,当时有个叫“逍遥子”的,在游戏里太能骂人了,开口就是“一砖头夯你妈逼窟窿里去”之类的话,后来被人打听到在哪个网吧,上门去直接把他砍死了。这个事在我们当地很出名,十年前玩过大话的山西人都知道。当然,打嘴炮的还是多,大部分人还是只敢在网上过过嘴瘾。 我们玩的那个区是山西专区,所以玩家基本都是山西范围内的。要真想约架,一报地址就能打起来。其实我们并没计划上门去找,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结果他一开口就说：“我在南华市文水县xx网吧,我叫徐洋,来了随便打听,网吧里都认识我。” 当时我们就懵了,因为这个xx网吧,就是我们现在呆的网吧。这事说巧也巧,说不巧也不巧,因为我们这玩大话的基本都是山西专区的,碰到个文水县的也很正常。叶云和东子立马过来,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说：“稳住,先看看这个人是谁再说。”这个网吧有一百多台机子,一大半的人都在玩大话,想找出一个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这个网吧,属于客场作战,一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小心谨慎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在游戏里继续和徐洋对骂,让他等着,我们现在就打车过去。这是**阵,显得我们好像是外地的。徐洋一听,以为我们不敢来了,更加嚣张地骂我们,说什么不敢来就是孙子之类的。趁着这个机会,东子和叶云就在网吧转悠。过了一会儿,他俩回来了,找见了徐洋这个人,说是看着有二十多岁,身边有四五个同伴,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一听这话,我就有点泄气,肯定不能直接上去打架,大半夜的叫人也不现实,而且庞华他们都放假回家了。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我们可以慢慢想招。我就让叶云和东子先回去,不要引起徐洋的注意。我们继续玩着游戏,渐渐和徐洋骂的淡了,他骂我们是缩头乌龟,我们也没怎么理。慢慢的,他也不骂了,大家各玩各的。 一整个晚上,我一直偷偷瞄着徐洋的方向,也一直想着该怎么揍他一顿,趁他去上厕所的时候？趁他明天早晨下机的时候？等到凌晨四五点钟,我惊喜的发现徐洋和他那几个朋友都趴在键盘上睡了。当时我心里就有谱了,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早晨7点下机,6点半我就把网管叫醒,让他帮我把门打开。这个时间,大部分通宵的都在睡觉,只有少数几个还强打精神玩着。趁着网管开门的时候,我和叶云、东子就各抄了一个椅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徐洋那边,噼里啪啦的砸在他的脑袋上、脊背上。砸完以后,我又踹了徐洋一脚,把他踹到电脑桌下面去了。巨大的动静吵醒了整个网吧的玩家,当然也包括徐洋旁边的同伴。不过趁着他们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我们几个已经火速逃离了网吧 而黄晓雯,则在七点的时候才优哉游哉的出了网吧,和我们在车站附近的一个早点摊子前面汇合。“真惨,流了满脸的血,大清早的就被送到医院去啦”黄晓雯嬉皮笑脸地说着,这个女混子也算是见多识广,根本不把这种小仗当回事。对我们来说,总算是出了昨天晚上的鸟气。吃完了早点,他们一个个都坐公交回家了,而我则返回零点kt之前说过我周末都会在这帮忙。因为那个网吧就在附近,所以我回去的时候也很小心翼翼,进了ktv以后就找了个房间睡觉,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才醒过来。 晚上正是ktv最热闹的时候,三楼可供休息的房间里虽然隔音效果和好,但还是能隐约听见如同狼嚎的歌声。刚醒,肚子很饿,直奔宋扬的办公室。宋扬正在办公,一见我进来,就说道：“微波炉里有吃的。”我笑嘻嘻地说：“还是扬哥了解我。”我走到屋子角落,打开微波炉,看到是西红柿鸡蛋盖浇饭,又重新放回去热了热。热好以后,就端到茶几上吃,整个屋子飘满香味。正吃着呢,就听见宋扬说：“早晨打架了？” 我一个激灵,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说我怎么知道？” “啊？”我有点蒙,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上门来。 “你是ktvr勺股东,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是也有不少人认识你。” 宋扬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看来我打徐洋的时候,网吧里有人认出了我 “后来怎么样了？”我问。 “能怎么样,赔了点医药费。” “于嘛要赔啊？”我无奈地说：“是他先骗我们的钱,我们才把他打了一顿的。” “是吗？”宋扬皱着眉：“骗了你们多少？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也没问我啊——骗了我们十五万大话币。” “……”宋扬不说话了。 “扬哥,十五万大话币也是钱,折合人民币好几块呢。” “……”宋扬还是没有说话。 我心说完了,和扬哥说游戏里的事,无疑对牛弹琴,他肯定不会理解我们。于是我也不说话了,宋扬才说：“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那游戏能不玩就不玩了,怎么玩个游戏还能打起来呢？”我还是没说话,玩游戏和不玩游戏的,根本就是两个世界。但是我心里的气又上来了,心想那个徐洋真是混蛋,骗了我的钱还不说,还敢上门来要医药费。 吃过饭后,我在电脑上处理了几份文件。接着又进了游戏,发现徐洋在线,于是就在频道里骂他,问他是不是早晨没把他打够。这么一骂,区里就闹腾开了,纷纷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事情讲了一遍,区里都骂徐洋是怂包、垃圾之类的。徐洋在频道里说：“徐洋住院了,我只是个代练的,你要找就找他去吧。”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抢劫 我一听,就私密了那个代练,问他徐洋的详细住院地址。代练说他只知道是哪间医院,不知道具体病房。他还说,你赶紧去打他一顿吧,他还欠我两千块代练费没给呢。我一听,立刻下了机,出了kt直奔徐洋住院的医院。徐洋那伤,肯定是外科,我就在外科的住院部逛了一圈,但是每一间病房都关着门,也不知徐洋到底住在哪里。 我又不想一间一间的找,一个是怕打草惊蛇,一个是怕他们设了圈套,故意让那个代练把我引到这的。我到了护理部,问了一下值班的护士,很轻松就知道了徐洋的病房。我又在附近逛了几圈,确认没有埋伏之后,又在病房门口守了一会儿。趁着一个护士进去的间隙,我通过门缝往里一瞄,发现徐洋正躺在床上,头上缠着一圈绷带,旁边没有闲杂人等,只有同病房的几个老弱病残,显然不是徐洋的帮手。我心说天助我也啊,然后等那护士一出来,我就推门冲了进去。 徐洋正躺着输液,压根没注意到我。我和一阵风似的,冲过去按住徐洋的脖子,掏出康巴藏刀就顶到他动脉上了。徐洋瞬间就崩溃了,别看他二十多了,看见刀也害怕,马上说：“别冲动,别冲动。”病房里其他病人也坐起来了,呆呆地看着这个场面,没人敢多管闲事。 我说：“徐洋,你牛逼啊,昨天在大话里骗我的钱,今天还和我大哥去讨医药费？” “啊,是你啊,我不知道是你啊……”徐洋害怕的浑身哆嗦,“早晨莫名其妙的挨了打,我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有人告诉我你是零点ktvr勺所以就上门去找了……” “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一个大巴掌甩过去,说道：“要了多少钱,还我 徐洋哆哆嗦嗦地从口袋拿出钱来,我看也没看就一把抢过来塞进口袋。我晃了晃刀子说：“以后给我注意点,别以为在游戏里级别高就能耀武扬威”这才收了刀,出了门,感觉不是一般的爽。拿出钱来看了看,竟然有五百块,这老小子真敢要啊。回到kt我直接去找宋扬,把钱放办公桌上说：“扬哥,那事不是我的错,所以我把钱要回来了。” 宋扬愣了一下,刚要说话,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宋扬接起来,“喂”了两下以后,神色瞬间变得僵硬。等他放下电话,我问：“扬哥,什么事？” “有人告你抢劫,好几个人作证。吴局长打来电话,让你自己去自首。” 这么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击中我的脑海,我的脑子里轰隆隆作响,半晌才说：“抢劫个毛啊,我是要回自己的钱。” 宋扬看了看桌上的五百块钱,脸颊竟然微微有些颤抖：“我给他的医药费 是三百。” 轰隆仿佛又是一道炸雷劈了下来。 就算再是法盲也知道,只要犯了抢劫罪,无论金额多少,就会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霎那间,我便呆若木鸡,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一个巨大的陷阱。我是真傻了,我打过无数的架,甚至曾经差点杀过一个人,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上面栽了跟头。我结结巴巴地说：“扬哥,现在怎么办？” “先去公安局。”宋扬说：“过去了再想办法。” 十分钟后,邓禹开着车,把我和宋扬拉到了公安局。文水县公安局,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从外表看着也挺气派的。不过我现在没心情欣赏这些,只是低头跟着宋扬往里走。走进大厅,走廊左拐有个值班室,好像是最初级受理报案的地方,有个声音瞬间传了过来：“抢我的人就是他,赶紧把他抓起来 我扭过头去,果然看到了徐洋。看到这个人,我的脸都有点扭曲了,恨不得上去撕了他。宋扬拍拍我的肩膀,拉着我往楼上走去。徐洋还冲了出来,指着我的背影说：“就是他,警察同志快去抓他”但是警察同志没来抓我,反而把他给拖回去了。 上了楼,我们来到局长办公室。宋扬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进,宋扬才推开了门,领着我一起走了进去。局长办公室庄严肃穆,门口的衣架上挂着警服和帽子,吴海生穿着一件蓝色衬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整个人气势十足。 “吴局长,我带吴涛过来了。” “你们两个坐下。”吴海生摆了摆手,并没有站起迎接。我俩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吴海生按了一下桌上的铃,过一会儿有个秘书模样的人走进来,给我和宋扬倒了两杯茶。 “吴涛,说说吧,怎么回事？”吴海生这才问道。 我吐了口气,便从昨天晚上说起,先是徐洋怎么骗的我大话币,怎么和我在游戏里对骂,矛盾如何一步步升级,如何约了现实中打架云云。当然,我也知道吴海生肯定没玩过网游,所以还尽可能的简单解释了一下,说这个大话币和人民币是可以互相流通的,虽然十五万大话币值不了几块钱,但徐洋终究还是骗了我的钱。我不在乎钱,但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趁着他们早晨睡觉,就拿凳子砸了徐洋然后跑掉。 说到这,宋扬就接了话茬,说道：“吴涛玩了一夜,所以回来就睡了。上午十点多,那个徐洋和几个人过来,说是被我们这里的人无缘无故打了。我觉得这是做生意的地儿,还是早点息事宁人,所以就没问吴涛,直接给了徐洋三百块钱,打发他走了。” 我接着说：“我醒了以后,得知这个事情,当然气的不行,然后打听出他在住院,就想着把医药费要回来。你骗了我的钱,还和我要医药费,我肯定想不通啊。我就去了医院,把医药费要回来。当时我不知道是多少钱,徐洋给了我五百,我就把五百都拿回来了。” 吴海生听完以后,沉默了好大一阵子。宋扬问：“吴局长,这事难办么？ 吴海生说：“按照法律规定的话,吴涛这次没跑了,肯定是抢劫,还有几个病人作证,现在就能抓他归案。别说什么骗钱啊,要回医药费之类的,你上门去枪就是不对。但是我们都知道,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赶紧活动活动,和徐洋商量一下,让他自己撤案,再掩饰成寻常的打架斗殴,吴涛最多拘留几天而已。” 宋扬说：“行。吴局长,你把我们单独叫到一个房间谈谈。” 吴海生按了一下铃,等秘书进来以后,又交代了几句,然后秘书把我和宋扬带到了隔壁没人的房间。我和宋扬在等着的时候,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扬哥,又给你惹麻烦了。” 宋扬说：“没事,说这些于嘛。” 过了一会儿,徐洋就被两个警察带进来了。徐洋进来的时候,嘴里还嘟囔：“带我来这于嘛啊？”结果一抬头看见我,立刻指着我说：“他抢了我的钱,快把他给抓起来” 两个警察压根没理他,直接就出去了。紧接着,吴海生端了杯茶走进来。吴海生虽然只穿着一件衬衣,但是一看他就知道是个领导。徐洋说：“这是怎么回事？” 吴海生坐下来,说道：“我刚才问了一下,你们属于民事纠纷,我看看能不能调解一下。” “这不可能”徐洋大声吼叫起来：“这根本就是抢劫,我要让他坐牢 吴海生淡定的喝了口茶,没有再说什么。 “多少钱。”宋扬突然说道。 徐洋回头看向宋扬：“你说什么？” “多少钱,你才肯改了口供。” 徐洋惊讶地看向吴海生,吴海生却低头吹着杯里的茶叶,就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 徐洋突然笑了：“十万吧。” “十万你妈”我直接急了：“也不怕要死你？” 徐洋耸了耸肩：“就十万,不给的话,我就坚称抢劫,好几个病友都是我的证人呢。” 吴海生仍旧无动于衷,好像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宋扬说：“十万太多,没那么多现金。这样吧,我给你一万,这事就过去吧。” 其实一万我也嫌多,凭什么让他白白赚一万啊？只是这是宋扬说的,我也不好插口。 “不行”徐洋得意地说：“就要十万,一分也不能少,不给的话就让他坐牢吧。”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吴海生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宋扬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也如坐针毡,难道真要给这个混蛋十万块钱？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极为细小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震了一下。紧接着,宋扬拿出了手机,原来是他的手机来了短信。宋扬看过以后,说道：“徐洋,男,2l岁,高中文化,目前待业在家。父亲徐茂,四十八岁,在面粉厂工作;母亲赵青,四十七岁,待业在家,偶尔出门打零工。家住永定街3号,院子里栽有一棵桑树,家中前后一共养过三条狗……”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拘留 “够了”徐洋突然大叫：“你打听我家的情况于嘛？” 宋扬收起手机,正襟危坐,语气并不急促紧张,也不故作凶狠,而是缓缓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只要我们想做,岂止抢你的钱,杀你全家都没问题。” 徐洋张开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扬。紧接着,他又慢慢转过头去,看向了吴海生。吴海生仿佛没有听到,仍旧低头唆着杯里的茶水。 “我……”徐洋的喉咙好像有些发于：“我要一万块钱。” “迟了,现在只有一千。” 在付了一千块钱之后,徐洋到下面改了口供,承认是先在游戏里骗我的钱,紧接着被我狠狠打了一顿,然后上门讨要医药费,最后我来索取医药费,他仓促之间多给了我二百。抢劫的事情过去以后,就进入到寻衅斗殴的问题,因为我们三个确实把徐洋打的不轻,所以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决定拘留我们一个礼拜。第二天,叶云和东子被叫到公安局后,一个个都还处于发懵的状态,谁也不知道怎么就拘留一个礼拜了,以前我们可是打过比这个还狠的架啊。所以说,有些时候有些事,还真不能以常理来论处。 关键是,叶云他爸也同意叶云拘留,还放话出来说这孩子就该在里面接受一下教育。 于是这事大家就心知肚明了,无非就是去里面走个过场而已。周一的时候,我们三个没去学校报道,反而去了拘留所报道。宋扬陪着我们去的,跑前跑后的帮我们办好手续,还帮我们和警察说好话,让警察多照顾一下我们。看着宋扬和一个小警察说好话,我心里也蛮不是滋味的,可事情已经走到这步了,谁也没有办法。 办好手续以后,我们就换了衣服,跟着警察进到里面,看到好几排像是平房一样的房间,不过大门统一都是铁条焊的。这种房间,也就是俗称的号子了,一般一间能住十来个人。警察把我们带到其中一间,打开门让我们进去,然后就走了。我们都有点蒙,毕竟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着里面或坐或站的十多个人,也不知该于些什么。正发呆呢,号子里面有个人说道：“你们三个过来。” 我看过去,发现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子。从那人的气势来看,我本能觉得他是这里的牢头。我们几个走过去,我先叫了一声：“哥,有事么？” 叶云和我的判断一样,于是他立刻从口袋掏出烟来,递给那个胖子一支。号子里当然不能抽烟,但是叶云是什么人啊,揣着烟就进来了。那胖子看了看烟,大概也能猜到叶云的背景不同凡响,接了烟说道：“犯什么事进来的？” “打架。”我随口讲了讲,没说大话币的事,只说是在网吧闹了点纠纷。 牢头点了点头,倒也没为难我们,而是指着末尾的三张床说：“你们的床,过去吧。” 我们松了口气,朝着房间尽头走去。号子里挺长的,排着一张张的床,都是通铺。我们走到尽头,就闻见一阵刺鼻的味道。然后我们惊讶地发现,最边的床旁边就是厕所厕所非常简单,就是个坑道,简单的用板子隔起来,板子旁边就是一张床。睡在这张床上,不用想也知道,有人撒尿、拉屎,就在耳朵边上、鼻子边上。得亏有个板子,不然还得看着。 我回头数了数人和床,发现不多不少,正好只余三张床,想换个床还不行 我说：“我睡最边这张吧。”然后就坐了下来。 东子赶紧也坐了下来：“涛哥,还是我坐吧,你去旁边那张床。” 我俩正僵持呢,叶云突然转身,又走到了那个胖子身前,掏出一整盒中华烟来,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胖子立马说道：“三子,你去最边那张床 一个瘦小的汉子跳起来说道：“为什么又是我,我现在已经不是新人了 胖子说：“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三子无奈地走过来,恨恨地瞪了我们几个一眼,只好坐在了最边的那张床上。我们三个当然乐不可支的坐在了另外的三张床上。虽然也挨着厕所,但是比在板子旁边可好多了。我们三个坐在床上说话,那个三子就一直瞪着我们。东子说：“在他妈看,就把你眼睛挖下来。”号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一看就知道这个三子在这里面是地位最低的。 被我们一骂,三子果然不敢看我们了,一个人躺在床上不吭声。过了一会儿,号子外面有人喊道：“开饭啦”然后门上开了个窗口,叫谁的名字,谁就过去领饭。我们也领了,两个馒头、一碗咸菜、一碗汤。我们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大多数人都一样,但是有几个竟然是炒菜大米,还有吃鸡腿的。尤其是那个胖子牢头,属他的午餐最丰盛,餐盘里有四道菜,而且全是荤的。叶云过去和那胖子聊了一会儿,回来说道：“只要有钱,什么也能吃上,开饭前提前报饭就行。”弄清了这个,我们都很兴奋,因为叶云不差的就是钱。 我现在不行了,因为接二连三的出事,存款正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东子更不行了,生活费都得靠着家里,一个星期几十块钱,平常跟着我们才能大鱼大肉;所以得靠叶云。 吃完了饭,我们把餐盘交出去。胖子说道：“休息休息,一会儿开始于活了啊。” 大家都躺在床上休息,期间有人去上厕所,又拉又尿的,果然很不好受,不过最不好受的就是三子。幸福是比出来的,两个人都急着拉屎,有坑的那个就很幸福。所以我们和三子一比就很幸福。不过我们不知道一会儿要于什么活,就问了问旁边的人。旁边的人笑呵呵说：“一会儿你们就知道啦”搞的还挺神秘。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钟,胖子到外面去了一趟,过一会儿领回来好多白纸和剪刀、浆糊,然后每人发了一些,还特意和我们说：“不会弄的就问问别人,每人每天做二百朵花,不做完不能休息。” 拿着材料,我还是有些懵,不知道要做什么花。我们三个起身去看别人做花。倒是也快,一两分钟就能弄好一朵。我看着那花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也不知道做这个花要于什么,忍不住便问：“哥,这是做什么花呢 那人拿起一朵花来说：“你不认识？这是花圈上的花,给死人的。” 他一说出来,我才想起来了。没错,这就是花圈上的花。真他妈的,看守所里竟然是做这个活的,做这么多死人花要于什么？不过没办法,上面交代任务,咱们就跟着做吧。仔细研究了方法以后,我也开始做起了花,刚开始做的很慢,五分钟才能做好一朵。后来做的时间长了,速度慢慢提了起来,也能一两分钟做好一朵,这东西确实没什么技术含量。 做花的时候,也是大家聊天的时候。号子里面能说的人不少,总体气氛还算愉快,慢慢的我知道了,这些花做出来是卖给殡仪馆的,算是给拘留所创收吧。各地拘留所都不一样,有的就是打扫一下卫生,普遍都是做些轻松的手工活。做花的时候,一开始还觉得渗人,后来做多了就觉得没什么了,还会幻想是哪个死人用了我做的花。 近来看守所,我没和家里说,只是和学校请了个假,也和黄晓雯、庞华这些人说了一下。本来告诉他们保守秘密的,但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因为有胖子的照顾,我们在号子里的生活还算轻松,没有什么欺凌的现象发生。和其他犯人闲聊,才知道现在风气好多了,再往前推个五六年,拘留所是最黑暗的地方。 花了三个小时,两百个花总算做完,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到了晚上7点,号子里的电视自动打开,原来是让我们看新闻联播。平常对电视不感兴趣,这个时候可是特别稀罕,看着各个国家领导人都很亲切。看完新闻联播,就到了报饭的时候,不报的话就统一吃馒头。号子里有四五个报了饭,有要土豆烧牛肉的,有要豆角炒茄条的,还有要大肉馅包子的。我们三个也很兴奋,纷纷报了自己爱吃的饭。报完以后,外面的警察说：“把钱交一下吧。” 其他人都把钱交了,而我们三个谁也没站起来。 我看着叶云：“富二代,掏钱啊？” 叶云看着我：“吴总,你怎么不掏。” 东子看着我俩：“你们两个土豪,不会是这点钱也拿不出吧？” 叶云说：“进来以前,我爸把我的钱和卡全搜走了,那几盒烟还是我偷过来的。” 我说：“我的钱也糟蹋光了,尤其是昨天还给了徐洋一千块钱,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了。” 东子说：“你俩别看我,你们知道我很穷的,平时在食堂吃不饱还拿汤来凑”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赶紧表白吧 没办法,只好继续啃馒头,旁边还有几个人笑话我们,说我们吃不起好的还装大款。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才体会到十多个人住在一起是什么感觉,最少有一半的人在打呼噜,而且半夜老有人上厕所,不知道他们的屎尿咋那么多。进来的时候手机也被没收了,只能看墙上的表来确认时间,折腾到晚上三四点才睡着。第二天,还是做花,上午做完休息一会儿,下午再继续做,一天净是弄这个了。胖子牢头不用做,要么走来走去的监督我们,要么躺在那里睡大觉。我很羡慕他,也想做牢头,但是不知要怎么做。 等到第四天,黄晓雯来看我们,还带了一堆吃的,说我们这回出名了,不光在学校打架,还跑到外面打架。我说：“在学校打架还好点,在外面打架动不动就拘留了。”回到号子里,叶云分给牢头一些吃的,剩下的我们自己吃。牢头吃完以后,过来和我们唠了会儿嗑,说他今天就要走了,以后有缘再见面吧。我们还以为他要出去了,后来才知道是案子判了,转移到监狱继续住了。 牢头也是个可怜人,在外面跑大车,十天半个月也不沾一趟家,有一次开车路过家门口就进去转了转,发现他老婆和另一个男人睡在一起,气的他当场操起菜刀就把这对奸夫淫妇给砍死了。案子拖了一年多,各方面调查取证都要时间,所以就一直在看守所里住着。牢头走了以后,我们号子就空了张床,暂时也没有新人进来。 等到做花的时候,警察在外面喊了一声,问谁要跟着他去领材料,一个麻子脸站起来跟了出去。我们才住了四天,还没把号子里的人认全,不知道这个麻子脸是什么来头。过了十几分钟,麻子脸拿着材料回来了,分给我们以后说道：“还是每人二百个,做不完不许休息。”说完,他就躺床上睡觉去了,显然把自己当作新任牢头了。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发现大多表现麻木不仁,平时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我又看看那个麻子脸,心里就觉得相当不平衡了,凭啥我们做着你躺着啊。如果按照我现在的思路,就会觉得还有三天就出去了,没必要再去惹那个事了。但是当时不行,我才十七岁,正是冲动热血的时候,和叶云、东子一合计,也躺到床上睡觉去了。还没睡五分钟呢,麻子脸就过来踹我们的腿,骂骂咧咧地说：“怎么不于活？” 我站起来说：“你怎么不于呢？”叶云和东子也站了起来,看着麻子脸。 麻子脸指着我们说：“怎么,还要反了天是不是？胖子在的时候你们嚣张就算了,现在胖子不在了还敢这么狂？把烟先给我拿出来”然后就来摸我的口袋。其实我根本没烟,但是我特别讨厌麻子脸这么做,直接把他的手打开了,指着他说：“给我放尊重点” 麻子脸一拳就砸了过来,我也没有防备,被他打的退了好几步。东子和叶云一起冲上去,按着麻子脸的两条胳膊将他扑倒在地,我也扑过去骑在麻子脸的身上来回打了他好几拳。号子里一下就乱了,好多人过来围观、拉架,不过我发现他们拉的是偏架,只是把我们几个拉开了,根本没人拉麻子脸,麻子脸踹了我好几脚。不过很快,外面有人吹哨,紧接着冲进来好几个所警,大声叫着让我们蹲在地上。我们赶紧蹲在地上,还用双手抱住头。所警问清楚谁打架以后,就把我们三个和麻子脸都带出去了。 来到一间办公室,几个所警审问我们,我们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他不于,我们也不于。”听完我们几个说话,几个所警都笑了,是那种很明显的嘲笑。一个所警说：“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不知道牢头是不用于活的？” 我说：“我知道,可凭什么他是牢头？” 几个所警笑得更大声了,麻子脸也指着我说：“你他妈真是个傻逼。”然后他掏出烟来,给那几个所警都点上了。其中一个所警把裤带卸下来,拿在手里“咔嚓咔嚓”的响了两下,接着说道：“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为什么他能当牢头。”然后一裤带甩到我胳膊上了,疼的我龇牙咧嘴的,差点没和他于起来。那所警说：“现在你知道了没？” 我说：“我不知道。反正他不于活,我也不于活。” 所警又是一裤带抽下来,这回疼的我真急眼了,扑上去就和他打了起来。叶云和东子也没闲着,也帮我一起打那个所警。当然其他所警也没闲着,于是办公室里彻底乱了起来,一时间鸡飞狗跳、吼叫连连。当然,我们三个孩子,肯定打不过几个所警,很快就被他们压制到了地上。不过,混乱惊动了其他所警,冲进来才把这场混战给制止了。 所警和犯人打架,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所以我们几个都被带到了所长办公室,麻子脸则先回号子里去了。所长办公室里,几个所警振振有词,说我们不尊重管教,辱骂管教和殴打管教。等他们说完了,所长才让我们说,我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的时候,心里也挺泄气的,觉得所长肯定是护犊子,不知道要怎么整我们呢。我们说完以后,那几个所警就提议要把我们多关半个月。 所长想了想,说道：“先把他们几个带回去吧。” 我们回去的时候,众人还在做花。麻子脸指着我们说：“赶紧做,做不够20个不许休息。” 我看看表,这会儿再做,到吃饭也做不完。反正事情都这样了,还不如继续睡觉呢。我就躺下了,叶云和东子也躺下了。气的麻子脸大叫：“你们还狂呢？看看所警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我们也知道要遭殃了,但还是躺在床上无动于衷,想想那会儿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麻子脸还是骂骂咧咧的,我起来指着他说道：“再你妈乱,再揍你一顿信不信？” 麻子脸不乱了,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因为我们三个不做花,任务完不成的花他也得遭殃,所以他只好也加入进了做花的行列里。我躺在床上,心里也很矛盾,毕竟还有三天就出去了,闹出这个事也不知值不值得。其实人生很多事都是这样,做过以后才会觉得后悔,我一生做过的后悔的事太多了,基本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于下的。 过了一会儿,号子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麻子脸一下子跳起来,指着我们幸灾乐祸地说：“你们完蛋啦,一会儿就关你们禁闭了。”看着他那张嘴脸,真是想一拳砸过去。 号子的门开了,一个所警站在外面。麻子脸上去殷勤地说：“王哥,叫他们走呢吧？” 所警看了他一眼,说道：“叫你走呢。” 当时整个号子的人都愣住了,最吃惊的自然还是麻子脸,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对,你,走吧。”所警拉了他一下,把他拉了出去。 号子里顿时沸腾了,嗡嗡嗡的讨论着刚才的情况。叶云则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我爸不会不管我的。”我也乐了：“你爸什么时候来的？”叶云说：“我爸没来,但是我爸肯定和所长打过招呼了。”我竖着大拇指说：“官二代就是牛逼。” 一直到晚上,麻子脸也没回来,听说是转到其他号子里了。经过这么一闹,我们自然成了牢头,什么也不用于,成天躺在床上睡觉。吃饭的时候,还有人抢着帮我们报饭。就这样潇潇洒洒地过了余下三天,一个星期的拘留生活终于到此为止了。办好手续以后,所长叫我们去他办公室,给我们说了一番大道理,让我们出去以后好好做人,别再动不动就打架了。我们自然点头点头再点头,还说了一堆拍着胸脯大作保证的话。 出来以后,宋扬在校门口等着,随后又开车送我们去学校。路上,宋扬就问我们拘留所生活如何,我说：“还可以,就是吃的不好。”回到学校以后,引起了一场小小的轰动,因为都知道我们是被拘留了。我很郁闷,怎么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呢？坐下以后,前面的冯新雅扭过头来,看着我俩说：“瘦啦,是不是在里面没有吃好。” 我说：“是吃的不好,等着你请我们吃饭呢。” 冯新雅说：“做梦吧,你俩请我吃还差不多。” 说实在的,我不太喜欢冯新雅,因为她总觉得和我俩关系很好。其实也就我和她说说话,叶云根本不带搭理他的。我说了两句,也不想说了,但是冯新雅没有自知之明,扭着头一直叨叨叨的：“你俩这次可真出名了,有人说你俩不满足高一,准备抗下整个学校呢。” 我一个激灵,说道：“这不是瞎说吗,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叶云诡异地看向我。冯新雅在,他不想说话,所以只好拿眼神瞄我。我说：“你别瞄我,瞄我也没用,我可没想过要抗整个学校。”我的目的一直很单纯,就是想让自己和自己的朋友不被欺负。别人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断断不会去找别人的麻烦。 冯新雅说：“反正外面都是这样传的。我觉得你们可以,你们身上有那种老大的气概。” 我说：“谢谢夸奖啊,我要好好学习了。” 冯新雅扭过去以后,我和叶云说：“睡吧,当耳旁风就行。” 当天晚上,我们宿舍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接风酒宴。说是盛大,只是人数盛大,来了有上百个人,宿舍里坐不下,都坐到走廊去了。庞华不知从哪学的,还弄了个火盆,叫我们三个跨过去,说是平平安安。接着开始喝酒,那是相当热闹,老肥他们,庄浩他们,都过来了。不管他们服不服我,毕竟我是高一的老大,过来敬酒是必须的——如果不想被找麻烦的话。 后来喝的酒酣耳热,让我觉得外面就是好,拘留所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居住条件怎样暂且不说,失去自由的感觉就让人受不了。喝着喝着,老肥突然说道：“涛哥,你什么时候抗了县一中呢？”我惊了一下,瞪着他说：“我没说过要抗县一中啊——你什么意思？” 老肥说：“我没什么意思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挺高兴的,觉得涛哥一定可以。”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老肥在给我设套。这种话敢乱说吗？传出去以后,高二高三的会怎么想？顶着这句话出去,就像是在头上顶了个靶子。我很认真地说：“今儿个人也全,我重申一下吧,我没想过要抗县一中,以后不要再乱传这个事了。” 大家都说行、好,唯有老肥说：“涛哥啊,你有这个本事,就照着这个目标去做呗……” 东子也喝多了,大声说道：“这话说的好,有能力扛下整个县一中的,也只有……” 话没说完,一个酒瓶就丢了过去,正砸在老肥的头上。老肥“哎呦”一声,捂着头站了起来退了两步。紧接着,叶云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操的心不要操。” 老肥没说什么,捂着头退出去了,东子也不敢乱说了。剩下的人继续喝酒,就没人再谈这个话题了。后来渐渐散了以后,宿舍只剩下我们三个了。东子说：“扛了县一中不好吗？我真觉得咱们可以。都说高二牛逼,可你们看看屈川,不一样被咱们打的连头也不敢冒。” 叶云说：“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就算咱们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不能这么说出来。” 东子问：“为什么？怕什么？” 我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要是不懂,就回去查查字典。” 东子不说话了,坐在那摆弄瓶子玩。我看他有点可怜,忍不住说道：“别看咱们现在是高一老大,可是底下多少人盼着咱们摔下来呢？不说别人了,老肥肯定是这么想的吧？” 东子说：“他敢我把他耳朵拧下来” “你说他敢不敢？他现在怕你,怕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上回赵鹏过来的原因？” 东子又不说话了。 我继续说：“区区高一,还有那么多人盼着咱们翻船,如果再把范围扩大到整个学校,咱们还能好好活着吗？老肥当众说这个话,明显的不安好心,你还给他帮腔……” “我错啦。”东子一脸苦恼的样子：“我就是觉得,真能扛下县一中就好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宿舍只剩下我和叶云两人。我说：“有没有可能,有人故意搞这个传言害咱们啊？”叶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实在太给咱们招黑了。” 后来我和叶云商量了一下,决定不搭理这个谣言,慢慢的应该就不攻自破了,现在最当紧的还是白依月的事。说到白依月,我们又想起肖海来了,肖海和白依月同学这么多年,他们之间或许能说上话？第二天,我们就找了肖海,一问才知道,还真能说上话。 “不是我吹,整个高二年级,我是白依月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啊”我晃着肖海的肩膀,心里真是又气又恨。 “你们……也没问我啊……” 废话不多说了,我们当场就上了高二那层,让肖海去和白依月说一说,看看能不能和我们做个朋友。肖海进去以后,我们就趴在窗边看着,来来回回的走过好多学生都看我们。平常也有学生看我们,但今天总觉得怪怪的,莫非我和叶云已经出名到这种地步了？ 肖海进去以后,就看见他坐到白依月座位前面。然后我们惊讶的发现,白依月真的抬起头来和他说话了我们观察白依月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 肖海和白依月说了几句,然后指了指趴在窗外的我俩。我赶紧摆了摆手,算是跟白依月打个招呼。白依月回过头去,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肖海就站起身走了出来。 “肖哥,怎么样了？” “不行。”肖海耸拉着脸：“她说不想和你俩交朋友。” “你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了？” “没有。”肖海摇摇头：“我再说下去,白依月就连我都不理了,你们还是想想其他招儿吧。” 说完,肖海无奈地走了,我俩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觉得相当无趣,便回去上课了。放学以后,我俩又跑到二楼,倒不是还抱着希望,只是已经形成习惯了。等白依月一出来,我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白姐。” 白依月仍然没理我们,目不斜视地往前面走,好像没看见我俩似的。 我叹了口气,和叶云对视一眼,就准备去吃饭了。刚一迈步,结果有个人站在了我俩跟前。 我一抬头,发现白依月竟然又回来了,一张脸上依旧布满冰霜。 “你们两个就不累么？”白依月不光回来了,还破天荒地说了一句话。 “不累,不累”我赶紧说道。 “说吧,你们两个谁喜欢我？赶紧表白吧,表白完了我好拒绝,你们不累我还累呢。”白依月来回看看我俩,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叶云在旁边笑了。我说：“白姐……我俩谁都不喜欢你。” 白依月惊讶地看着我俩,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我张张嘴：“真的。” “那你俩有病啊？”白依月说：“每天缠着我,每天守在这里,想方设法和我说话,还为我和屈川打了一架？” 我不知如何反驳,只好说了一句：“确实不喜欢你,就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有病。”白依月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我和叶云对视一眼,也觉得我俩确实有病。就我俩的行为来看,谁都觉得是在追白依月,难怪白依月也会误会了。我俩走到楼梯拐角,刚要拐弯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白,白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没错,站在我俩面前的就是白依月。白依月生的很漂亮,我不会用词汇形容五官,但她确实是我此生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比之电视里那些明星都毫不逊色,即便一脸冰霜也难掩本身的美丽,难怪高二这么多男生为她趋之若鹜。 “你们真的,只是想做个朋友？” “是的”我赶紧点头。 “好,咱们一起到外面吃个饭吧。” 我呆住了。 “怎么,不愿意？”白依月皱了皱眉。 “愿意,愿意”我几乎吼了出来。这实在太意外了,一直以来和她的关系都处在“连句话也说不上”的程度,现在突然跳到“能够一起出去吃饭”的程度,对我来说无异于走在路上被馅饼砸到看来今天我的运气很好,有些事做的顺风顺水 白依月推着她那辆天蓝色的自行车,我们三个并排一起走出学校。白依月太扎眼了,走在路上不断有人看过来。白依月和叶云都无所谓,他俩都是那种习惯被人瞩目的类型,而我则显得格外不好意思,被人关注的感觉不太舒服。 出了校门,我压住内心的狂喜,礼貌地问白依月：“想吃什么？” “随便。” 最终,我们找了一家环境还算雅致的饭店。县一中门口没有什么好饭店,这间已经算是上档次的了。白依月说：“你俩都是学生,哪来的钱在外面大吃大喝？” 我高兴地说：“有他呢,他爸是当官的,手头就没缺过钱。” 叶云说：“他才有钱呢,他家开着个kt简直就是日进斗金。” 白依月怪异地看了看我俩,大概是没见过我俩这么不要脸互相吹捧的。刚落座,东子就打来电话,问我俩去哪了,和黄晓雯在食堂门口等半天了。我说我和叶云在外面吃,东子一听也非要过来,好说歹说也阻止不了他,只好给他报了个错的地名,先把电话撂了再说。 两章搁一块儿发了,给章节数凑个整。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要装大款 三个人点了四菜一汤,不算浪费也不算奢侈。我们第一次和白依月打交道,紧张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叶云这种交际天王也颇感棘手,他说他以前也碰过外表冰冷的女孩,但是说上两句话后就表现的热情起来,白依月这种自始至终都是这个模样的也是第一次遇到。 所以我们两个只好从最俗套的话题入手,叶云说今天的天气多好多好,我说今天的四菜一汤多好多好。我俩就像说相声似的,在台上一唱一和,只是白依月这个观众不给面子,自始至终连表情都没变过一下,更别提张嘴和我们聊上一会儿了。她一直低头吃饭,吃饱了以后用纸巾擦了擦嘴。 “说吧。” 我俩愣了一下,不知道白依月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不喜欢我,又纠缠了我这么久,那就是另有其他目的了。说吧。” “没什么目的,就是想和你做个朋友而已……”哪里能把真实目的说出来 白依月静静地说：“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我保证不会再理你们,自己考虑吧。” 这几句话说来平淡,每一个字却都透着毋容置疑的坚定。这种坚定,宋扬身上也有,只要说出口来,就一定会说到做到我和叶云对视了一眼,同时觉得这确实是最后的机会,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 我呼了口气,说道：“白姐,你认识宋扬吗？” 白依月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可她的眼神却有那么一瞬间细微的震动 我本不想这么早说的。按照我原来的计划,是先和白依月做朋友,混熟了以后再慢慢把宋扬引出来……但是现在,刚见面就把底牌露了出来,无异于斗地主的时候刚开局就把王炸丢出来,接下来死翘翘的几率绝对大于百分之九十九。 不过,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我继续说道：“扬哥还喜欢你。我的意思是,不管成不成的,能不能和他见个面？”只要见了面,从此有了联系,以宋扬本身的魅力,追回白依月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白依月看着我说：“你是宋扬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兄弟。” “这不可能。”白依月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很少会把别人当兄弟,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几个而已,那还是经过无数风吹雨打同生共死才练就而成的。你的年纪这么小,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和他成为兄弟的概率几乎为零。” 白依月的直接让我诧异,尤其是那句“没什么特别的”更是让我有点难堪 不过我笑着说：“这就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改天有空的话,我慢慢讲给你听。” 白依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对手表不是很懂,只觉得非常精致,淡黄色的表带,扁平的玻璃罩,银色的指针,里里外外都很衬她的气质。 “十分钟够不够讲？我必须得回家了。” “十分钟啊,恐怕只够他讲个开头的。”叶云笑嘻嘻地说：“真的是个很长的故事,够他写一本小说了。不过来日方长,每天讲一小段就好。” 白依月点点头：“嗯,你先讲个十分钟吧。”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元旦晚会结束…… 十分钟过去了,我刚讲到自己进了下水道,准备去求助宋扬他们一伙。 白依月有些着急地说：“后来呢？” 我说：“白姐,十分钟到了,你要是无所谓,我也不介意继续讲下去。” 叶云说：“怎么会无所谓呢,白姐肯定着急回家啊,女孩子一般都家教很严的白姐,你先回家吧,我们下午再讲给你听。” 白依月看了看表,有些依依不舍地说：“好吧,我先回家,你们下午一定要来找我。” 我和叶云相视一笑,这就算是把白依月给拖到井里了。我想了一万种和她搭讪的方法,没想到最后竟是用这种方式留住了她,果然应了那句千年不变的真理：计划赶不上变化。 白依月站了起来,我们一起走出包间。来到大厅,准备结账,我看着叶云,叶云看着我。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叶云已经先开口说了：“我没钱。” 我怔怔地说：“我也没钱。” 白依月看了看叶云：“你爸是当官的,手头就没缺过钱？” 叶云无语。 白依月又看了看我：“你家里开着kt简直就是日进斗金？” 我也无语。 最后,还是白依月付了钱,我和叶云讪讪地跟在她的后面。 出了饭店,白依月推了车,说道：“没钱不要紧,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是不要装大款嘛。” 我和叶云继续无语,看着白依月骑着车子离开。 我说：“你怎么没钱了？” 叶云说：“上次不是说过吗,我爸把我的现金和卡都收走了。你呢,你怎么没钱？” 我说：“我不是也说过吗,上次被徐洋的事一闹,手头最后一点存款也花光了,ktv这个月的分红也还没下来……” 叶云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也就撑一个月而已,等你的分红下来,咱们又能潇洒了。” “……”我说：“但是,那个分红吧,扬哥说了,罗奔没还完钱之前,我的分红要顶他那笔帐的……毕竟那个是公款,谁也不能随便动用的。” 叶云：“……没事,我们去吃食堂。男人嘛,就得能屈能伸。” 我很认同叶云的话,同时也很欣赏他这一点,有钱的时候大吃大喝,没钱的时候吃糠咽菜,这也算是一种潇洒人生。钱的问题放在一边,我们又说回白依月,我俩都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叶云让我尽量把故事拉长一点,说的有情节有刺激有喜悦有悲伤一点,还要像单田芳老爷子说书那样每天在结尾的时候留个悬念,以此勾起白依月的胃口,这样每天朝夕相处一定能够增进感情。听完叶云的计划,我觉得压力山大,肩膀上的任务更加重了。 我和叶云刚回到宿舍,东子就打电话过来,说他到了那个饭店,怎么没见我俩的身影。我才想起之前给他报了一个错误的地址,而且那个地址距离我们学校很远,坐车都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我没想到他真的去了,只能继续瞎掰：“你怎么才到啊,我们都吃完回来了。” “操”东子大叫一声,把电话撂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东子才满头大汗的回来,气冲冲地指着我俩说：“你们太过分了”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没想到你真的去了。” 东子说：“别编这个瞎话,我问那个饭店老板了,你俩中午根本没去那里吃饭。你俩老实说吧,到底于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才避着我？” 我还想开两句玩笑,但是东子好像真的发火了。我赶紧说：“东子,你别多想,我俩真去那个饭店了,后来觉得那个饭店人多,就换了旁边的那家饭店吃饭。” 东子不说话了,一屁股坐在一张空床上呼呼喘气,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非常生气。我和叶云对视一眼,都不知该怎么办。过了一会儿,东子哽咽起来,我和叶云都惊了。是的,我们没有看错,东子竟然哭了起来我和叶云都慌了,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一左一右地坐在东子两边,按着他肩膀问他怎么了。当时我俩都觉得东子肯定有其他心事,一般人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哭鼻子吧？女生好像还有可能,男生绝对绝对不会的吧？ 东子一开始是小声的哭,后来就放开了嗓子大哭,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叶云给他找了点手纸。东子拿着手纸,擤出了一大摊的鼻涕,才吭吭哧哧地说：“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我于什么也想着你们,你们呐,甩开我多少次了？不想和我耍就说一声,犯不着整天弄这些,我这人虽然笨了一点,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和叶云都傻了,没想到东子竟然真是为这事哭的。他被打、被捅,都没哭过,却因为我俩没叫他一起吃饭而哭。这事感觉非常不可理喻,可是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东子一直没有朋友,我们几乎是他唯一的朋友,连我们都冷落他排挤他的话,他的心情也确实挺不好受的吧？想通了这一点,我和叶云只能认真地安慰他。东子一边哭一边数落我们,说我们哪次哪次排挤过他,哪次哪次去什么地方没有叫他。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没想到心思也是这么的细腻和敏感。 一中午的时间,我们全用来安慰东子了,后来还写下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去哪里、做什么都带上东子,认认真真签上我俩的名字,东子这才破涕为笑不再哭了。现在想想,那会儿的事都挺幼稚的,却都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现在的我们,谁还会为这种事哭泣？早就把自己磨练的刀枪不入了：你不和我耍？我他妈还不和你耍呢。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章 穷的一干二净 下午二节课后,有四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我们如约到高二去找白依月。因为中午刚签过保证书,所以把东子也带上了。要带上东子,就得把事情告诉他,东子听了以后大吃一惊,说是没想到你们两个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我也坦诚告诉他：“以前不告诉你就是怕你那张嘴惹事,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什么都别说知道吗？” 到了白依月的教室,我们三个围坐在白依月的课桌前面。我给她介绍了一下东子,说这是我的兄弟,没事一起过来玩玩。白依月表现的很大方,对东子说：“你好。”不像以前那么冷漠了,这就是认识以后的好处。谁知东子竟没说话,只是看着白依月点了点头。 我说：“人家和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啊？” 东子转头看向我：“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我当时一头黑线,只能说：“该说的你说,不该说的你不要说。” “那我现在该不该说？” “人家和你打招呼,你当然该说。” 我都快无语了,可是看见白依月却笑了起来,自我认识她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笑容,美的当真像是冰河化冻春暖花开。当时我就觉得,白依月也不是那么难哄的女生嘛。 东子继续说：“那我可就说了啊,说的不好你可不要怪我。” “你说,你说。” 白依月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说道：“你这朋友真有意思。” 东子说：“说我有意思的,你还是第一个。美女姐姐,我叫东子,你叫什么？” 我说：“不是告诉过你吗,叫做白依月。” 东子一拍脑袋：“对对,白依月,瞧我这个记性。美女姐姐,你在家肯定是老大吧？” 白依月一脸迷茫：“为什么这么说？” “简单啊。”东子比手划脚的：“你叫白一月,你有个妹妹肯定叫白二月,再有个妹妹就得叫白三月了……” “哈哈哈……”白依月破天荒地大笑起来,引得班上同学都纷纷侧目,一个个露出惊讶万分的表情,大概他们和她同学快两年了,也没见她这样开心的笑过。 叶云拍了东子的脑袋一下：“行了你,可以闭嘴了。白姐,你别搭理他,脑子有点不够数。” 东子说：“怎么不够数了？难道我说错了吗？白姐她妈给她取这个名字一定有深意的。” 白依月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收敛了笑容,抚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吴涛,该你说你的故事了。” 我点点头,说道：“今天中午说到我进下水道了。当时扬哥他们正在喝酒,我就……” 白依月睁大了眼睛,认认真真地倾听着。尤其是说到宋扬的部分,有时还会多问几句：“他当时是怎么样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动作是什么样的？”一定要问个仔仔细细才肯罢休。这一点倒是和宋扬类似,宋扬听我说白依月的时候也是这般认真。 二节课后四十分钟的时间,教室里并没有多少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聊天,也有好好学习的。门口有人踱来踱去,不时地往教室里面瞟,估计是追求白依月的,看见我们和白依月说话,都显得有点诧异。我谁都不管,认认真真地讲着自己的故事。我没有单田芳老爷子的本事,只能一五一十、平铺直叙的讲述曾经的经历。这些事情,东子和叶云也没听过——叶云是后来才转到初中的,那时我已经混的差不多了——所以他俩也听的格外认真。 我的故事,不算多么惊险,也不算多么刺激,但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说到我第一次被赵菲骗的时候,上课铃声刚好响了起来。我站起来说：“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三人都是“吁”了一声,可也没有办法,该上课还是要上课的。叶云说：“单田芳老爷子的起承转合你没学到多少,这最后一句倒是学的惟妙惟肖。” 我们从教室出来,东子一直缠着问我后来和赵菲怎么样了。我说：“你急什么,明天不就知道了吗？”东子说：“你被她骗过一次了,再和她好的话就是个棒槌。”我说：“滚,关你屁事。”叶云在旁边笑,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据我观察,自习课上很少有自习的,大部分都是在说话和打牌。下课以后,我、叶云、东子、黄晓雯四个一起去吃饭。黄晓雯问我们下午二节课后去哪了,怎么一个人影也没见到。东子说：“这是我们的秘密。”黄晓雯说：“呸,谁稀罕知道。” 看,这就是有朋友和没朋友、有自信和没自信的差别。 打饭的时候,黄晓雯先打了,说先去占个座等我们。叶云把饭缸给了我,让我帮他打饭,我说我饭卡里没钱,你帮我打吧。叶云说：“我,我也没钱啊 我俩都看向东子,东子正在刷他的饭卡,我赶紧把我俩的缸放过去,说：“东子,帮我俩打上。”东子说行,然后帮我俩打了饭,都是三块钱的炒大米。叶云看了看柜台：“东子,再帮我打个鸡腿。”我说：“我也要个鸡腿。”东子说：“嗯,你俩把卡给我。” 我说我没带啊,叶云说他也没带,东子说：“那我卡里的钱不够了。”然后刷了一下,显示屏上只有三块钱了,而一个鸡腿要三块五呢。叶云说：“你去充点钱啊。”东子说：“这个星期的生活费已经花完了,后面的几天可就靠你们了啊。” 我和叶云都是“……”的表情,以前有钱的时候没觉得怎样,现在没钱了才体会到生活的艰辛。我突然发觉我们从来没这么穷过,三个人一共只有三块钱了,连个鸡腿也买不了。 叶云说：“算啦,不吃鸡腿了。” 我们三个找到黄晓雯,坐下来一起吃饭。黄晓雯还打了两份小菜,我们一边吃一边聊,谁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晚上下了自习回到宿舍,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学生,都是来我们这边喝酒的。平常要么是我买酒菜,要么是叶云买酒菜,其他学生当然也买,不过次数很少,少到可以忽略,我们算是学生里的有钱人,所以从没计较过这些。但是现在不行了,我和叶云都是身无分文,根本没有闲钱去买酒菜。 我和叶云都好面子,所以不去买酒,也不说自己没钱了。大家坐了一会儿,还笑嘻嘻地问我们今天喝不喝酒了。叶云说：“不喝啦,今儿个心情不好,大家早点回去睡吧。” 东子最后走的,说道：“今天你俩不对劲啊,怎么连酒也不喝了。” 叶云说：“没事,明天再喝呗。” 东子走了以后,我俩坐在床上,商量钱的问题。我肯定不好意思和宋扬要了,而且也很久没和家里要过生活费了。叶云说：“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吧。” 电话通了以后,叶云直截了当的说我没钱了,你是不是准备饿死我这个二字。我也不知道叶维山说了点什么,叶云突然很生气地说：“那你就饿死我得了呗？” 我很少见叶云生气,尤其是和他爸生气。我赶紧用嘴型劝他,不让他和他爸生气。我们很多人都是这样,对待朋友温柔善良,对待亲人却没有礼貌。叶云没搭理我,依旧和他爸在电话里吵着。最后叶云说：“我不会转学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行啊,那就饿死我呗,我死了也不找你要钱。”说完,他就把电话撂了,还把手机狠狠丢在床上。 我说：“你至于的吗,怎么和老爹也发这么大的火。” 叶云说：“吴涛,有些事你不知道。” 我立刻就闭嘴不问了。我也有秘密,知道有些事情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我躺在床上,想着明天中午的饭该怎么解决。东子只有三块钱了,一人一块钱只能买到方便面,而且还是他妈的于脆面。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先过了明天中午再说,到明天下午再考虑钱的问题,就不信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抱着这个想法睡着以后,第二天早晨心安理得的睡到半上午,和叶云无精打采的来到教室上课。趁着下课时间,我们也会跑到白依月的教室继续给她讲故事。因为平时下课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带上路上的时间,以及上厕所的时间,根本剩不上几分钟了。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听我故事的机会,哪怕只讲几句,他们也是听得相当津津有味,这一点倒是让我颇为得意和自豪,觉得自己或许还真有说书的天分。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白依月显然没有听过瘾,还想和我们到外面吃饭再继续聊。昨天就是她请的客,今天按理来说该我们请了。可是我们没有钱,只得拒绝这个提议,说是下午再给她讲。 中午,我们几个便去食堂吃饭,照例还是黄晓雯先打了去占座。东子说：“涛哥,我卡里没钱啦,你把饭卡给我。”我说：“你不是还有三块吗,先买三袋方便面吧。” （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过日子 “哦。”东子很听话的刷了三包白象方便面。拿到方便面后,东子问我：“现在呢？” 我说：“现在,跟我来。”然后带着东子和叶云来到开水炉前,熟练的把方便面和调料包放在饭缸里面,然后就了半缸子的开水,他俩也学着我的动作做妥了这些。 东子说：“这是咱们中午的汤？光喝稀的不行啊,咱们再买点于粮吧,涛哥你把饭卡给我。” 我看了看他,只得把饭卡给了他。东子把缸放下,拿着饭卡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说道：“涛哥,你这里面没钱啊。”我说：“可能是忘记充了,你先用叶云的吧。”东子拿了叶云的饭卡又跑出去,隔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这卡里也没钱啊。” 叶云把卡收回来,说道：“没钱就对了,有钱能吃方便面吗？” 东子迷茫地看着我俩：“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拍了拍东子的肩膀,无比悲痛地告诉他：“没钱了,我和叶云一分也没了。” 东子倒吸一口凉气,看看我又看看叶云,似乎有点不太敢相信：“真的？ “真的。”我点点头。 东子呼了口气：“早说嘛,真是的。” 我俩讶异地看着东子,我说：“你有钱？” 东子说：“我没钱啊,但是雯姐有啊,咱们可以先借她的饭卡来用。” 我说：“你借一次两次可以。可是她有多大经济能力,能一直管咱们三个的饭？” 东子想了想,便打消了这个想法。我们三个找到黄晓雯,黄晓雯已经快吃完了,我们才坐下把盖子打开,方便面已经泡好了,闻着还是挺香的。黄晓雯说：“怎么吃这个啊？” 我说：“食堂的饭吃腻了,偶尔改变一下口味。” 黄晓雯也没有怀疑,在她眼里我们几个并没缺过钱,更不会想到我们是没钱吃饭了。吃完以后,回到宿舍,现在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我们真的没钱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可能是史上最悲催老大,竟然还会为了生活费而发愁 东子说：“实在不行,咱们收保护费吧,凭咱们的实力应该没有问题。” 叶云说：“快拉倒吧,我舅舅得把我捏死。” 也是,叶云舅舅是政教处主任,绝不会允许叶云于这种事情。否决了这个主意以后,我们又陆陆续续否决了其他主意,比如在学校卖零食、袜子、洗发水什么的,一来这些东西需要本钱,二来和我们的身份太不搭了。思前想后,最终确定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借钱。 借钱在学生之间非常普遍,当然一般都是小额数字,五块十块的,因为学生的生活费本来也不多。我们三个分别活动,借来的也都是五块十块的零钞。忙活了一中午,基本借遍了周围的同学,最后在宿舍统计了一下数字。东子二十五块,我七十五块,叶云一百五十块。叶云认识的人多,借的自然也多。我们三个加起来有两百多了,按照我们那会儿的生活标准,怎么也够我们三人度过这个星期了。 度过了这个难关,我们三个都是松了口气,暂时不用为钱发愁了,下个星期的事就到下个星期再说,说不定到时候叶云他爸就发了慈悲了呢,说不定我的卡里就有分红了呢？两百多块钱暂时由我保管,因为他俩都觉得我很靠谱,不会乱花不会乱搞。我当然要对得起他们的信任,把两百多块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下午,我们照例去找白依月给她讲故事。现在不光白依月是我的忠实听众,叶云和东子也成了我的忠实听众。我越来越重视自己的口才以及讲故事的方法,还和同学借了单放机听了几天单田芳的隋唐演义。那几天的时间,我讲故事的水平逐渐炉火纯青,不仅把故事说的活灵活现,还很擅长无意中夸大自己的地位,引来叶云、东子他们一次次的褒奖：“涛哥,你太牛逼了。”“吴涛,你的经历可真传奇。” 当然,要讲故事的话,就免不了口于舌燥,肯定要买几瓶饮料喝喝的。我一买,就得给他们三个买,放在以前当然不是个事,现在手头紧了一点要勤俭节约。后来仔细算了算,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喝几瓶饮料并不影响我们度过这个星期,于是就心安理得的喝了起来。那几天里,我们只要一有空就和白依月在一起,感情自然也是一点点的升温,慢慢成了能聊不少话题的好朋友,除了我给她讲我的故事以外,她也会说一些她们家的事。 过了三天,说到了我和元峰的故事。我是怎么从阿福手里救出元峰,元峰后来又怎么师从狗熊学艺,怎么把阿福一于人打的落花流水,一件件娓娓道来,当真是畅快淋漓,把我自己都说激动了,回想那时真是快意恩仇、痛快无比。东子、叶云、白依月也很激动,听到关键处甚至忍不住鼓起掌来。这个兴奋的周期有点长,晚上回到宿舍了还在兴奋,东子甚至一次次学着元峰当时对阿福说的话：“你刚才说让谁滚出学校？” 元峰简直成了东子的偶像。东子学了好几遍,最后说道：“涛哥,我想喝酒了,我要喝酒” 东子这么一说,把我的馋劲儿也勾上来了,算一算已经好几天没有喝酒了,而且今天的精神也这么兴奋,不喝酒的话都对不起这个气氛了。我看看叶云,叶云也激动地说：“那咱们就喝点吧。”当时还有两天就放假了,我口袋里还有一百多块钱。我拿出五十块来,说道：“咱买两瓶酒,剩下的钱过日子,行不？” “行,行。”东子拿了钱就往外跑。 五十块钱买不上什么好酒,不过对我们来说也足够了。东子买回来以后,我们三个就喝了起来,因为心情很爽的缘故,大家喝起酒来也非常的爽,不停豪气的大笑聊天,结果引来不少其他兄弟。兄弟们过来了,当然不能让人家站着看我们喝酒,于是让他们拿了杯子和我们一起喝。人一多,两瓶就不够了,我也喝的稍微有点醉了,豪气的又拿出五十块钱来,喊人再去买了两瓶酒。喝到后来,我已经醉醺醺了,发生什么事也不记得了。 第二天起的挺迟,还是白依月打电话把我叫起来的,问我怎么没去她们教室接着讲故事。我摸摸快炸开的脑袋,说道：“白姐,昨天晚上喝多了,下午再去给你讲故事吧。”挂了电话以后,我就继续睡觉,一直到快中午才起来。又和他们几个去食堂吃饭,黄晓雯打了以后轮到我们打。叶云和东子指着柜台里的东西挨个说：“我要吃红烧鱼”“我要吃麻婆豆腐” “行行行,都满足你们。”我笑呵呵的,伸进口袋去掏现金。我们学校能刷饭卡,也能收现金。我一掏,掏出来一块五毛钱,叶云和东子都愣住了。我也愣住了,以为自己没掏对,又仔仔细细掏了几遍,发现口袋里确实于于净净了。 “涛哥,怎么回事？”东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也有些颤抖：“咱们,咱们昨天喝了多少酒啊？” “好像不少,后来我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东子说：“最少也有六瓶吧……” 我拿着这一块五毛钱,颤颤巍巍地说：“最后两天了,撑的过去吗……” 买了六个馒头,又去打了三份免费的面汤,我们才坐下来慢慢的吃了起来。黄晓雯惊讶地看着我们：“你们又要换换口味？” 我们三个艰难地点了点头,谁也不愿承认自己没钱了,一般人于不出这么败家的事。吃完以后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和他俩道歉：“真是对不住,喝多了没收住。”他俩也没怪我,反倒一直安慰我,说馒头也挺好吃的,还说就两天了,饿饿也无所谓。 下午,我们去找白依月。这次不买饮料了,自己拎了杯凉开水上去,口渴了就唆上一口,然后继续讲。后面就该说对付西区刘阳的事了,听的他们一个个都是紧张不已。“我和元峰趴在房顶,观察着对面屋子里刘阳的动静,还有一分钟扬哥他们就要动手了。就在这时,巷子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说到这,我拿起水杯唆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上个厕所,咱们回来继续说。” “操”东子和叶云都叫了起来。白依月也很着急地说：“不行不行,你继续说下去,后来谁来了,是不是郁小唯？她是不是来通风报信的？” 我很享受这个感觉,站起来说：“等我上个厕所。时间多呢,回来再慢慢说吧。” 正是二节课后,所以并不紧迫。我慢悠悠踱向门外,东子和叶云也跟了过来。我们三个去了厕所,因为这是高二的厕所,所以我们尿的也很低调。正尿着呢,进来几个学生,不声不响的站在了我们身后。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够意思吧 他们也不尿,就是站在我们身后。当时我就一激灵,尿到一半给憋回去了。 根据我的经验,一般这是故意找茬的。我微微偏了偏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身后,很明显的高二学生,比我们都高出半个头。叶云轻轻靠过来,说道：“陈浩,比屈川混的好。” 我发现名字里带“浩”的真多,高一有个庄浩,高二有个陈浩,在北园跑路的时候,城南高中还有个王浩。不过那个王浩混的不错,好像已经是城南高中的老大了。我混过,我知道辛苦,没那么容易抗起一个学校的。 剩下的一半也不尿了,我兜了裤子扭过头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浩哥,什么事？” 陈浩看了看我：“高一老大吴涛？” “不敢当,兄弟们给面子。” 陈浩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和肖海关系不错,所以我也不是来为难你的。我就问你一句,你和白依月什么关系,怎么成天和她混在一起？” 我立马就明白了,看来也是个白依月的忠实追求者。我说：“没什么关系,就是好朋友吧。” 陈浩沉默了一下：“我认识她快两年了,没见她有过好朋友,而且看你们聊的很开心,我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笑容。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看他还挺诚恳的,好像是真心求教我似的,不过我肯定不能实话实说。我说：“她以前是天曲镇的,我们两个是老乡,所以共同语言多一些吧,都是说些以前镇上的事。” “哦。”陈浩点了点头：“兄弟,你能不能帮我和白依月说说,我想和她交个朋友。” 我看了看他,心里虽然并不愿意,不过这事没必要起冲突,敷衍一下就可以了：“行。” “行,我等你的好消息。”陈浩拍了拍我的肩膀,还给我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然后就带着人出去了。 我们也回到教室,继续给白依月说我的故事。陈浩交代的事,当然没有去办,傻逼才去帮他牵线搭桥。下午就把刘阳的事讲完了,扬哥一伙大获全胜,结局大快人心。白依月长长地呼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我看她这个模样,便忍不住说道：“白姐,我看你也挺关心扬哥的,要不就和扬哥见一面吧,他现在……” 还没说完,白依月就打断了我的话,语气又变得冰冷起来：“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关心他。” 我赶紧闭嘴,生怕好不容易取得进展的关系付诸东流。我说：“那今天就到这呗,明天咱们再接着讲,接下来有一位极关键又重要的人物要登场了。” 东子和白依月都好奇地说：“谁啊？” 唯有叶云不说话。我指着叶云说：“就是他喽。这小子不老实,半路转学过来的,和他打了好几回架,这个到明天再和你们说吧。”吊胃口的功夫已经登峰造极。 东子和白依月果然万分期待,都说明天不见不散。叶云说：“我那段不重要啊,你讲的时候还是跳过去吧,直接讲你和申茜茜的故事就好了。” 我说：“那可不行,你的戏份得占一半。”东子和白依月也不同意,让我明天就讲叶云。 又说了会儿闲话,上课铃声响了,我们几个出了教室。刚一出去,就有人把我叫住了。我一看是陈浩。陈浩问我：“怎么样,帮我介绍了吗？” 我说：“浩哥,我介绍了,白姐说她不想交朋友。”这是我早就想好的对白,也符合白依月的性格特征。陈浩果然信了,叹了口气说：“那就算啦,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那我走了浩哥。” 回到教室,正是下午最后一节自习。叶云说：“你明天说我也行,能不能把我的形象塑造的高大一些。”我说：“你还不够高大？一进初中就吸引了多少女生,还把我哥们郁小唯给搞到手了”叶云说：“那事后来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和郁小唯演戏给你看的。我觉得这段私人感情没必要加进去,说出来起不到什么作用,还让东子和白姐听了笑话呢。”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我说：“咱先别考虑这个问题了,晚上的饭该怎么解决呢？还有明天的饭呢？”这才是现在最大的问题。 叶云说：“找黄晓雯支援吧。晚上吃她一顿,明天早晨不吃,明天中午再吃她一顿,晚上不就回家了吗？吃她两顿也没问题吧,咱们以前也没少请过她 我们就打定主意,等晚上黄晓雯打饭的时候,我们趁机就把饭缸给她。放学以后,我们把这个主意说给东子听,东子也表示万分赞同。我们不能直截了当地说没钱了,那样实在太丢面子了,只要把饭缸给了她,她会帮我们打好饭的。我们在食堂门口等着黄晓雯,等了半天没把人等到,却等来一个电话,黄晓雯告诉我们,她去外面和朋友吃饭了。 我们三个在食堂门口大眼瞪小眼,来来往往倒是有不少学生和我们打招呼,交情好到能够拦住他们要求请一顿饭的,前几天已经借过我们钱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张那个嘴。没借过钱的则还没到那个交情,更加没法张口让人家请一顿饭吃,他们肯请我们还嫌丢人呢,好歹也是高一的老大,怎么就混到这种地步了？怎么就混到这种地步了？ 我们在食堂门口站了半天,连庞华都吃完饭抹抹嘴出来了。 “涛哥、云哥、东哥,怎么不进去吃饭呐？” “没事,我们站会儿。” “行,你们站着,我先回去了啊。” 我们站到食堂都快空了,最后才下定决心走进去,每人打了一份免费的面汤,找了个角落喝了起来。喝完以后,显然没饱,又去添了一碗,反正面汤是免费的,一直喝到饱就行了。我们每人喝了三大碗,肚子撑的实在喝不下去了。我们都觉得饱了,才离开食堂。 “挺省粮食的。”我摸着肚子说：“吃的比平常还要饱呐。” “涛哥说的是,我撑的都走不动道了。”叶云也摸着肚子。 晚自习的时候,我和叶云上了八次厕所,每尿一次肚子就下去一点。下了晚自习后,我们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顿饭不吃根本就扛不住。我、叶云、东子三人互相搀扶着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想尽快睡着,想着睡着以后就不饿了。可是有不少兄弟来我们宿舍串门,基本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没有酒喝也得在这聊上一会儿,好像我们宿舍是市场似的。人家要坐着,我们也没法赶,后果就是迟迟都睡不着,导致我们越来越饿。 而且,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正在泡面,味道沿着走廊就飘过来了,把我们三个勾的简直生不如死。我坐起来,假装很无所谓地说：“哎,你们那谁还有方便面啊,给我拿过来一包呗。”大家都说没有,说是明天就放假了,存货早就没有了。其中一个人说：“涛哥,你饿了啊,我去帮你买一包吧。” 我一听,心里大喜,想着你倒是赶紧去啊,嘴上不紧不慢地说：“也行吧,确实有点饿了。” 东子和叶云也坐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说：“帮我也买一包,我也有点饿了。”“还有我。” 那学生看了看,说道：“要买三包,我的钱就不够啦。东哥,你再给我个三块就行。” 他离东子最近,所以就和东子说的。东子别说两块,就是两毛也没有。东子说：“我钱在宿舍放着呢,现在身上没带。”那学生又看向叶云,叶云说：“算啦,我突然不饿了。”然后一头躺下去了。那学生摸摸后脑勺,说道：“那我就只买一包了啊。” 那学生买回来方便面,我并没有急着泡,因为宿舍里还不少人呢,而且我特别了解他们的习气,到时候一人一口的吃过去,我就只能喝口汤了。所以我忍着,等他们走了再泡。他们聊到晚上十二点,才陆陆续续回去了。好不容易等最后一个离开,东子跳起来去把门锁住,叶云跳起来拿过饭缸和暖壶,我们像举行什么神圣的仪式,恭恭敬敬地把面饼放进去,把调料放进去,最后才添上水,盖上盖子,像是怕亵渎神明。 紧接着,我们就看着这个饭缸,像是怕它突然跑了一样。掐着表,泡了三分钟,正要打开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开门,不然又多一个人分吃泡面了——这是宿舍的普遍习俗,几乎是见者有份。 所以我们索性装死,谁也没有吱声,就假装睡着了呗。 敲门声逐渐急促起来。 “开门,我是陈浩。”声音似乎夹杂着隐隐怒气。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东子问：“开不开？” 我想了想,说道：“开吧。” 东子起来把门打开,陈浩带着三四个人走了进来。陈浩黑着脸,直接走到我面前：“吴涛,不够意思吧？”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艰苦的生活 我瞅了一眼桌上的方便面,不能是因为这个吧？难道陈浩闻着味儿就过来了,埋怨我们没叫他一起吃面？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我自己也觉得荒谬,心想自己还真是饿疯了,以为谁都惦记着我的面呢。我说：“浩哥,什么事啊 叶云和东子也站起来,一左一右的站在桌子前面,恰到好处的挡住桌子上的面——真是和我一样饿疯了,才于出“护食儿”这么荒谬的事。更加荒谬的是,我竟然还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好,觉得这两个兄弟果然靠谱。 “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浩抬高了嗓门：“你他妈自己心里不明白吗？” 我皱了皱眉,想不出哪里得罪了陈浩。东子已经吼了起来：“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不会让你吃面的”叶云点了根烟,悠悠地说道：“头可断,血可流,泡面不能给你留。” 我叹了口气,心想他俩真是饿疯了,在这胡说八道个什么劲儿啊…… “说的好。”我点了点头。 陈浩疑惑地看着我们,眉目之间怒气涌现：“你们他妈的玩我？是不是把我当傻逼了？” “不是不是。”我赶紧说：“浩哥,你别理他俩,他们这会儿有点疯。浩哥,到底什么事啊？” “你问我什么事？”陈浩挑了挑眉毛：“你压根就没和白依月介绍我吧？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为这事来的。叶云和东子也松了口气,坐下来拿着筷子准备捞面。我回过头去：“你俩等等再吃”把他们喝住以后,才回过头来说：“浩哥,你听谁说的啊？我和白姐介绍你了,她就说是不想交朋友。” “还糊弄我？白依月旁边一个学生能听到你们所有对话,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提过我” 我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围在白依月四周的学生来,有个戴眼镜的猥琐男,有个梳分头的娘娘腔,有个练体育的肌肉男…是哪个告的密？还没猜出答案,陈浩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说：“我给肖海面子,拿你当哥们,你就这么糊弄我？” 要打架 我立刻十二分的紧张起来,一方面去拨陈浩的手,说着：“浩哥,你别冲动,这事估计有什么误会。”一方面看向叶云和东子,等着他俩过来给我帮忙——结果他俩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那缸泡面,似乎完全没有发现陈浩已经对我动粗。 “有什么误会,你说来给我听听？”陈浩越来越不耐烦,俨然随时都有动手的迹象。 我又看了东子和叶云一眼,他俩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泡面,口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方便面的香味已经飘满整间宿舍,饿的我有点头昏眼花,寻思着就算现在打架,也是百分百的输啊。就在这时,庞华带着十来个男生跑了进来,走廊里也窜着不少脑袋在看热闹,毕竟是我们高一的地盘,作为东道主还是有优势的。 “涛哥,什么情况？”庞华一进来就问,众人也都瞪着陈浩。 看到这个情况,陈浩不惧反怒,依旧抓着我的衣领,看向庞华一于人：“怎么着,高一的小崽子们要造反啦？你们老大还不敢吱声呢,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 话没说完,我一把就将他的手臂打开：“浩哥,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行不？” 倒不是有人来了我就嚣张起来,只是我的忍耐已经到了限度。而且,外头这么多高一学生看着,我要是继续忍气吞声就有点丢脸了。动静大了起来,终于引起叶云和东子的注意,他俩总算把注意力从泡面身上移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两人走了过来,和陈浩的人互相推搡,庞华他们也骂了起来。 陈浩底气再足,可是毕竟带的人少,他知道动起手来必定吃亏,所以也只是和我们推搡和辱骂。就在这时,肖海也挤进来了,嘴里叫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陈浩一见肖海,底气立刻更足,加大了嗓门说：“肖海,你这个兄弟不够意思,把我骗的是团团转啊” 我们这边都是叫唤“骗你妈啊”“滚回去吧”之类的话。肖海说：“都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吴涛,先让你的人出去,堵在这也不好看。”我不能不给肖海面子,便说：“大家先出去吧,有事的话我叫你们。”众人便骂骂咧咧的出去了,陈浩也是气的满脸通红。 宿舍里只剩下我、叶云、东子、肖海,以及陈浩和他的几个兄弟。肖海问是怎么回事,陈浩就把情况说了说,肖海问我：“吴涛,怎么回事啊？”一边说一边朝我挤眼,意思就是让我糊弄一下。我当然明白,便开口说：“浩哥,我确实和白依月说起你了,至于你那个朋友为什么说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可能里面有什么误会。” 肖海紧跟着说：“陈浩,你也真是,就凭别人一句话,就来找我兄弟的麻烦,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啦？” 陈浩赶紧说：“没有没有,我也是着急。你也知道,我喜欢白依月很久了,可她老是不搭理我,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行了行了。”肖海把陈浩往外推,“我让吴涛以后多提起你行吧？” “行,那我就走了,吴涛把这事上点心啊,我和白依月要是成了,一定请你喝酒。” 陈浩走了以后,肖海返回来说：“吴涛,咱俩谈谈吧,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我现在哪有心情和他谈,眼瞅着那包方便面都要泡秧了,便也推着他说：“肖哥,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我现在是真的困到不行了。”好不容易把他推出去,立刻火速把门一关,三人同时围到桌边,各自拿着一双筷子,同时伸到饭缸里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毫不夸张,三个人一起吃,三个脑袋挤来挤去,充斥着“吸溜吸溜”的吃面声。每人吃了不到两口,饭缸里就只剩下汤了。这汤当然不能浪费,我们轮着一口一口的喝光了。 喝完以后,感觉肚子好过了一些,便赶紧躺在床上睡觉。东子也不走了,就在我们宿舍找了个空床睡觉。睡到半夜,我又被饿醒了,肚子一阵一阵的叫,那种感觉真的形容不上来,简直比被砍流血还要难受。我睁开眼,发现叶云和东子也醒了,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我第一个起床,他们也跟着我起来,三个人很有默契的来到水房,就着水龙头灌了一肚子的凉水。喝完以后,我们互相看看,真是艰苦的生活经历,还有比我们更惨的老大吗？可是我们竟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大概因为这种事情真的很好笑吧。 灌多了凉水的后果就是一晚上不停的上厕所,三人每次去厕所尿出来的量几乎要把墙壁冲塌。睡到第二天上午,我们都躺在床上没去上课,这样能够减少一些饥饿的感觉。白依月还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为什么没有过去。我说昨天喝多了,正在宿舍睡觉呢。饿到中午,我已经快能看见星星了。我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在饥饿面前,脸皮算什么,面子算什么,刚要拿起手机求助,白依月又打了电话过来。我接起来,白依月说：“出来吃饭,我请你们” 我一下坐起来：“这怎么好意思呢？” “出来吧,赶紧的,我在学校门口等着你们。” 挂了电话,我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叶云和东子。两人兴奋的差点昏过去,快速穿衣洗涮收拾利整,一起出了门来到学校门口。白依月果然等着我们,问我们想吃什么。我都快饿晕了,有口吃的就行,哪里还会挑拣,便说：“什么都行,不过这次轮到我请你了。” 白依月说：“请什么请,还不知道你们？走吧”便领着我们三人进了一家饭店。 坐下以后,白依月又让我讲故事,显然已经听的上瘾,断了一上午就受不了。我喝了两口水垫垫肚子,便说道：“昨天说啦,今天有位重量级人物登场,他就是叶云……”因为肚子很饿,讲的不是很好,不像平常还讲究故事结构和抑扬顿挫,事情怎样发生的就怎样的讲,平铺直叙毫无波澜起伏。说叶云一来,就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好多女生为她倾倒疯狂,还和郁小唯谈起了恋爱。说到这,东子和白依月都惊了一下,诧异地看着叶云。 叶云也很饿,没有力气反驳,只是摆摆手表示不想说话。 后来菜上来了,我们三个开始还假装矜持,吃过两口之后便收拾不住了,风卷残云一般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相如同地府的饿死鬼托生,上来一盘立即清空一盘,看的白依月都咋舌不已。白依月说：“吴涛,你别光吃,你倒是继续讲啊……” 我“嗯嗯”的点着头,但还是吃个没完,直到吃了个三分饱,才咂咂嘴继续说道：“我看叶云和郁小唯恋爱,心里也跟着痒痒,也想有个女朋友,便鼓起勇气去找申茜茜也就是在这,我认识了郭恒,至今为止最难缠的对手… 东子和白依月屏住呼吸,叶云则依旧淡定地吃着菜。吃了东西,有了力气,讲起故事来也活灵活现,从教室混战讲到校门混战,从我和元峰吃了大亏讲到埋伏在矸石山偷袭郭恒。讲到这,一个中午都快过去了,我才想起什么来：“白姐,你不用回家吗？” 白依月说：“我没事,我和爸妈说在教室学习。你继续讲,后来怎么样了 媳妇和老妈有事,我带了一天孩子,所以只写了一章,不好意思。明天补上,明天三章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便继续讲下去,可惜刚说到“郭恒重伤住院几乎奄奄一息、我和元峰惶惶之下准备跑路”这段,下午的课也快上了,只好又说了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叶云知道后来怎么,所以他并不着急,可东子和白依月急坏了,去学校的路上也一直缠着我问。 “那个,你俩都准备跑路了,宋扬怎么一直没有出现？” 果然这才是白依月最关心的事情,心里明明惦记宋扬惦记的要死,嘴上却从不承认这点。我笑嘻嘻地说：“白姐,你别着急,下午不是还有时间吗？咱们慢慢的再讲吧。” 白依月只好作罢,先上课去了。其实我也有自己的小九九,郭恒这事往后就是郭军,郭军的事一完,初中生活也就完了,就没什么可给白依月讲的了,不赶紧引见她和宋扬的话,怕是以后都没什么机会了。所以,第一节课下了,我没过去;第二节课下了,我还是没过去。白依月给我打电话,我就推说有事过不去。 今天下午就要放假,一连放上两天,不信她能忍住？果然不出我所料,放学以后,白依月又给我打电话,让我继续给她说后来的事。我说：“白姐,你晚上没事？”白依月说：“没什么事,就等你给我说故事呢。”我说：“那这样吧,我准备和叶云、东子去唱歌,要不咱们一起过去,一边唱歌一边说故事。”白依月不知有诈,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和白依月聊了这么久,并没和她提过宋扬在这开了个ktvr勺事。我的想法就是,把她骗到ktv里,让她和宋扬来个偶遇,看看能不能产生化学反应。根据我对他俩的观察,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因为两人都很关心对方,嘴上打死了不肯承认而已,没准一见面,这情感就崩塌的控制不住了。约好白依月以后,我又赶紧给邓禹打了个电话,和他说了我的计划,邓禹表示非常棒,一定全力配合我的计划。他还说,宋扬是个犟驴,虽然经常埋伏在白依月家的小区门口,却从未主动上去说过一句话,白依月都不知道有这个事。所以这个“偶遇”安排的最好,让他俩打个照面,不说话也得说话。 和白依月约好时间,我就赶紧叫了叶云和东子。当然也叫了黄晓雯,不过她说有事要先回家了,就没和我们一起。东子说：“雯姐好像有男朋友了。”我心里一惊：“你听谁说的。”东子说：“没听谁说,我自己看见的,个子挺高的一个男生,接雯姐去吃过两次饭了。”怪不得黄晓雯和我们相跟的少了。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了,我心里竟然有点酸酸的。我很确定自己不喜欢黄晓雯,但还是有种“领土被人侵犯”的感觉,可能男人都是这个鸟样。 黄晓雯不来就不来吧。我们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kt刚出了教室,就碰见肖海了。肖海拉着我说：“吴涛,你去哪？我有个事和你说。”我着急要走,就说：“改天再说吧,我现在有点事。”肖海还不放开,仍旧拉着我说：“耽误你几分钟,昨天就没说成。” 我想了想,好像是的,昨天着急吃面,把肖海给推出去了。我说：“肖哥,你说吧,不过尽快,我真的有事。”肖海看了看叶云和东子,把我拉到一边悄悄说：“你低调点,最近别和白依月走的太近。”我皱皱眉：“为什么？”肖海说：“之前你打了屈川,现在又和白依月走的那么近,高二的现在有点不满意了,说你太狂妄,骑在他们头上,我快压不住了。”我冷笑一声：“屈川挨打那是活该,谁让他找我的事来？至于白依月我就纳闷了,我和她走的近碍着他们什么事啦？”肖海讪笑两声：“男人嘛,都是这个鸟样,白依月好歹是高二的,被你一个高一的给……是个男人都要不爽的嘛。”我说：“那随便吧,不爽就来打嘛。” 说完,我就和肖海告了个别,和叶云、东子下了楼。这事我没办法,不可能真的因此远离白依月,那也显得我吴涛太窝囊了,有些事可以⊥,有些事不能让。因为我们三个都没钱,所以只好走着去零点kt走了半个多小时可算到了,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和白依月约的是一个小时以后。罗奔已经在门口执勤了,看见我们就跟没看见似的。东子说：“涛哥,看见没,这就是你救的那个白眼狼。”说实话,我也不太舒服,我现在穷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结果现在连个好都落不上。 我们先找了邓禹,安排了一下后面的计划,我们要把它当作一件大事来办。我把我的想法说了一下：接下来该讲“我和元峰准备跑路,躲在车站不敢动弹,这时候宋扬出现,给了我路费,还帮我安排逃跑线路……”这段了。这段是很戳泪点的,我要讲的非常煽情,最好能把白依月给煽哭。就在这时,宋扬恰好款款而入,白依月正处于情感崩溃之中,说不定就扑进宋扬怀里了……当然,这是我们的设想,具体会怎样还要看到时发挥,最次两人也能坐下聊聊吧？也算开了个好头,不枉我们辛苦一场。 安排好细节以后,我们就在门口等着白依月。时间一到,白依月果然来了 “白姐。”“白姐。” “你们有钱烧的啊,于嘛要来这个地方啊？” 叶云笑嘻嘻地说：“白姐,你有所不知,这个ktv就是吴涛家里开的。” “切……”白依月完全不信,跟着我们走了进去。此时已经晚上,ktv渐渐热闹起来,不少服务生走来走去,见着我都要恭敬的叫一声吴总。白依月还是不信,点着我的头说：“怎么收买的,啊？逗姐姐玩,你还嫩着呐”我也不置可否,只是笑笑。路上没遇到孙辉、张伟他们,邓禹已经全安排好了,只有宋扬一人被蒙在鼓里。 进了包间,桌上一堆于果和啤酒。我在ktv是挂账的,所以不用担心现金的问题。 白依月说：“我只吃点东西,不喝啤酒啊。还有啊,你快讲故事,别整这些五迷三道的。” 不喝酒怎么行,我还指望她喝的神智不清呢。我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她,说道：“白姐,喝一点吧,咱们边喝边说。”白依月没办法,只好拿了啤酒开喝。我也拿着啤酒喝了一口,然后开始说后面的故事： “我和元峰准备跑路,好不容易钻进车站,却发现大厅站着两个民警。我俩藏在角落瑟瑟发抖,和丧家之犬没有任何区别。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是谁？”白依月一下紧张起来,呼吸都有些不均匀了。 “当然是扬哥。”我呼了口气,继续说道：“他帮我买了车票,还帮我支开两个民警,最后塞给我一叠的钱,让我别想太多,踏踏实实的走,一有情况就联系我……” 白依月听着听着,两只眼睛便泛起了泪花。我继续说：“那一刻,我真的放松了,浑身充满力量,觉得跑路也不算什么。只要有扬哥在,就什么都不用怕。白姐,你说是不是？” 白依月捂着嘴,重重地点了点头,两行清泪也从她的腮边滑落。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于嘛、于嘛”的声音,紧接着包间的门被推开,四五个青年挤了进来。准确地说,是邓禹他们把宋扬推了进来。宋扬摆着双手说：“于嘛啊,我又不是没见过吴涛……” 随着宋扬看向包间,声音也戛然而止。宋扬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白依月。白依月也傻了,同样呆呆地看着宋扬,脸颊上的清泪还若隐若现。时间仿佛定格,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动弹。叶云点开了早就设定好的音乐：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邓禹又推了宋扬一下,众人这才欢呼起来,“哦哦”的叫着。宋扬不好意思地走过来,站在白依月面前依旧一动不动,一双手也不知该往哪放,一张脸罕见的红扑扑,原来扬哥也有这么害羞的时候,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宋扬的形象不用说了,那就是丛林中的狮王,勇往直前、无往不利,从未有任何事物会让他产生恐惧之心。可是在白依月面前,宋扬却又化身羞答答的小白兔,连一句最普通的问候都说不出口。 “扬哥,你倒是说话啊。”我都忍不住问他着急。 “啊。”宋扬憋红了脸,摸出腰间的酒壶灌了一口,才结结巴巴地说：“吃……吃了吗？” 我差点昏过去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吃了吗？难道这才是大巧不工、大音希声 “没……没有呢。”白依月竟然也结巴起来。 （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口袋比脸干净 我们的心都悬了起来,接下来无疑就是宋扬约白依月吃饭的节奏啊 宋扬果然说话了：“那……那你去吃点吧。” “嗯。”白依月往前走去,拉开包间的门出去了。 包间里足足愣了有十几秒,众人才纷纷“操、操”的叫了起来：“扬哥,你怎么回事？”“扬哥,这个时候,你该请她吃饭吧？”“扬哥,你……” “可是我吃过了啊……” 包间里又是一阵“操、操”的声音,狗熊气的都摔了一个凳子,“怎么还有比我木的……” 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三楼的办公室,我才把整件事情原模原样的道来。众人又是对宋扬一通埋怨,这个说：“扬哥,你平常挺聪明的,这次是怎么回事啊？”那个说：“扬哥,不是我说你,活该你单身一辈子啊……” 宋扬说：“事情太突然了,我没反应过来啊。你们真是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让我提前想好台词啊,搞成现在这样,你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邓禹说：“不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快成惊吓了都,差点没昏过去。还有啊,吴涛,我不是不让你费那个劲儿吗？你怎么又去找白依月了——找就找吧,怎么一次也没和我说过？” 大家吵吵了半个多小时,统一谴责宋扬错够了这个好机会。宋扬开始还嘴硬,找这样那样的理由,“我确实吃过了啊。”“我为什么要请她吃饭啊。”“你们怎么没提前告诉我。”“谁说我还喜欢她了。”最后他实在耐不住了：“几位爷,你们说怎么办吧？” 邓禹说：“吴涛,你和白依月接触这些日子,感觉她对扬哥还有意思没？ “有,绝对有”我很肯定地说：“她最爱打听和扬哥有关的事。” “那就结了。”邓禹抚掌说道：“郎有情、妾有意,现在就是缺个机会。吴涛,你再给白依月打个电话,和她说扬哥想请她吃个饭。” “成。”我立刻拨通白依月的电话,还按了免提。众人屏息以待,个个瞪着大眼,连个大声喘气的都没有,宋扬说：“你们至于的吗,怎么比我还上心 “嘘,嘘”众人愤怒地看着宋扬。 宋扬说：“搞错没啊……” 众人把宋扬推出圈外,继续围着我的手机屏息以待。宋扬坐到沙发上,叼了根烟抽着。“嘟嘟”的声音响起,连续九声过后,白依月没接,电话自动断了。 “再打”邓禹坚决说道。 我继续打,又是九声过后,白依月依然没接。 “怎么回事？”孙辉问道。 “可能没听见？”我也只能这么说了。 “继续打。”邓禹咬着牙。 我再一次拨通号码,又是九声过后自动断线。宋扬走过来,“算了。”他把手机拿开。 “扬哥,可能是真没听见。”“也可能是不好意思。”“或许正在洗澡,准备主动约扬哥见面。” “好啦,都别说啦。”宋扬打断众人,一张脸严肃无情,好像又恢复了冷静和理智,“有些事强求不来,都该于什么于什么去吧,手头的工作都做完了吗？” 大家纷纷出了办公室,我拿起手机也要离开,宋扬说：“吴涛,你留下。 我留了下来,以为宋扬要和我说什么。结果宋扬说：“这有几个文件,你打一下。” “哦。”我坐在电脑前面,把手机搁在桌上,照着宋扬手写的稿子打了起来。打的时候,宋扬一直坐在我身后,我感觉他的眼睛好像一直盯着我的手机。我刻意放慢打字的速度,办公室里只有“哒哒哒”敲击键盘的声音。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我把几份文件打完了,而电话也始终没有响起。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宋扬,担心会看到他眼睛里流露出的失望。 “完啦？”宋扬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嗯,完了。”我这才扭过头去。 宋扬平平常常,和平时没有什么分别,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竹叶青的酒气,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澈和坚定。 “这个星期回家么？” “不回啊,我在这给你帮忙。” “没什么了,你已经做完了。回家吧,你好长时间没回过了。” “行。”我不知道宋扬为什么赶我回家,但我还是会无条件执行他的命令,就像围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一样。 “回家不要老玩游戏,多和你妈说说话,他应该挺想你的。” “行。”我想起什么来,“你呢扬哥？也是好久没回家了吧？” 宋扬突然沉默下来,我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合时宜,赶紧说道：“扬哥,那我出去了。” 我站起来,拿起手机出了办公室。关门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下,宋扬正仰头喝酒。 叶云和东子在门口等着我,现在还得解决明天回家的路费。我找到孙辉,跟他借十块钱,孙辉诧异地说：“你咋回事,很缺钱吗？”我说：“没零钱,去买盒烟。”孙辉给了我十块,够我们三个回家的路费了。我装起来,随意问道：“扬哥和他家里关系怎样？” “唔。”孙辉说：“很一般吧,毕竟惹了那么多事,当年差点断绝关系… 我叹了口气,怪不得扬哥老是让我多回家陪陪父母。晚上在kt睡了一晚,第二天给叶云和东子各分了三块,够坐公交回家的了。我算比较富有的,身上揣了四块钱,上车前还买了两个茶叶蛋吃,剩下两块五正好回家。到家以后,爸妈看见我都很惊喜,张罗着要给我弄好吃的,到市场买了鸡和鱼,我还是优哉游哉的玩电脑。不是不想和爸妈说话,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中午吃饭,非常丰盛的一顿。不过说实话,我妈做饭不好吃,她的水平仅限于把食材弄熟,根本不讲究什么色香味美,导致我每次看书,有作者说怀念母亲做饭的味道,都无法代入这个情节。 不过对于饿了好几天的我来说,也没什么好挑挑拣拣的了,很是大快朵颐了一番。直到吃到肚胀,我才摸着肚子去玩电脑,爸爸又去忙乎着收拾碗筷,我在家里基本什么都不用做。进了游戏,叶云和东子也都上了,同样声称自己吃的肚胀。我们在游戏里站着聊了一会儿,迟迟不见黄晓雯上线,我就让东子给她打个电话。过了一会儿,黄晓雯才上来了,我问她忙什么呢,她说打了个电话。我语气有点酸地说：“给你男朋友啊？” 黄晓雯说：“还不是呢,正在追我。” 我们玩游戏的时候,总是黄晓雯操作最慢,耽误我们这个组的进度。我又问她于嘛,她还是说在打电话。我都无语了,直接说：“要打就认真打,先别玩游戏了。”我的本意本来是让她别打电话了,认真玩游戏。结果黄晓雯一看,立马就下线了,只剩我们三个在玩。 放假两天,每一顿都吃的很饱。期间给郁小唯打电话,但是她这周没有回家,也就不能去找她了。星期天下午,要去学校了,我妈问我有没有钱了,要给我五十块钱生活费。说实话我不敢要这个钱,怕她乱想我在外面是不是不行了。我就说：“我有钱,不过都是整钱,你给我个零钱坐车吧。”就拿了十块钱,正好坐车去学校。 到了学校,我是第一个来的,在宿舍等了很久,叶云终于来了,第一件事就是问他的经济状况,叶云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于净吗？” 我丈二摸不着头脑：“于净啊,怎么了？” “我的口袋比脸还于净。” “还和我爸闹别扭呢。出门的时候,我妈要给我钱,但是我赌气没要。” “那你怎么来的？” “让我家的司机送我来的。” 我俩坐在宿舍,看着我的八块钱发呆——之前坐车花了两块。呆了好久,东子终于来了,我俩“嗖”的站起,问他有多少钱。 “我的生活费是固定的。”然后他拿出了五十块钱。 “土豪……”“富二代啊……”我和叶云差点抱住他的大腿。 经济危机还在继续。我们把五十八块钱放在桌上,用手机上的计算器算了一下,每天花十一块钱才能度过这个星期,除了方便面以外再找不出更加物美价廉的食物了。正说着呢,有个兄弟进来了,坐下吭哧吭哧的说了会儿话,不过我们都明白他的意思了,是来要上个星期借给我们的钱的。其实我们也理解,都是普通学生,十块钱也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于是我们拿出十块钱来给了他。这么一来,就只剩四十八块钱了。我们算了算,只能吃一块钱的方便面了。结果到了晚上,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兄弟,都是和我们要钱来的。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的总资产只剩下二十块钱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再次笼罩在我们头顶。我们看着桌上的二十块钱,觉得非常非常头大。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黄晓雯发飙 虽然如此,但是该办的事还要办。第二天上午,我们再次找到白依月。 “白姐,那天怎么没接电话啊。” “啊,打电话了吗,我不知道啊。” “……”很明显的敷衍,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说：“白姐,后面的故事你还听吗？” “听啊,你继续讲,跑路后来怎么了？” “后来的事,扬哥基本是主角,要不让他亲自给你讲？” “那我就不听了。”白依月的脸突然又冷了起来。 我赶紧笑着说：“开玩笑的,我给你讲嘛。” 这是上午的第二节课后,我们几个都没去做广播操,在教室里又给白依月讲了二十分钟的故事,这次主要说的是我和元峰在北园投靠黑虎帮的故事。其实也没什么可讲,就是每天吃吃饭、逛逛街,跑路的日子比度假还舒坦。快上课的时候,我们离开了教室。刚出门,就和一个高二学生迎面撞上。我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对面就已经先说了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这人连连后退,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声音都是哆哆嗦嗦的。 我抬头一看,发现竟是屈川。屈川已经退到墙边,仍旧非常恐惧地看着我 “你别打我”屈川于嚎起来：“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我惊讶地望着屈川,完全不明白他怎么这样,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啊？屈川的嚎叫引来好多高二学生围观,指指点点的。我说：“屈川,你……” “我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屈川依旧于嚎着,甚至蹲下身捂住了头。 我更加惊诧了,两周前还不可一世的屈川竟然不至于吧？不就是打了他一顿吗？就算是怕我,不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吧？感觉屈川就和得了精神病似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屈川的模样,我感觉头皮有点发麻,低声说了句：“咱们走。”便和叶云、东子离开了高二。回到我们教室,还是有点心有余悸,还和叶云说了一会儿,怀疑这个屈川是不是有精神病,难道上次把他给打傻了？ 一上午平安无事,中午我们三个泡的方便面。黄晓雯还是不在,所以也不用掩饰了。不过吃饭的时候少了一个人,还是感觉怪怪的。我就问东子：“黄晓雯的新男友是谁啊,哪天你给我指指呗？”东子说：“行,我见过那人,挺不错的,高、帅。”我不服气地说：“有叶云帅吗？”叶云也说：“就是啊,有我帅吗？”东子嘿嘿笑着：“这没法比,差不多吧。” 我寻思着,得赶紧见见这个神秘人物,看看到底是有多帅啊,把黄晓雯迷成这样,都不和我们一起玩了。没想到机会很快来了,下午第一节课下了,我和叶云正准备出去,在门口看见个男的,一看就不是我们高一的,正伸着脖子往我们教室看。好歹我也是高一老大,怎么能不问问呢？ “嘿,哥们,找谁呢？” “关你什么事啊？”那男的一脸不耐烦,还瞪了我两眼。因为比我高,还是往下看我的。 哎呦我草,我这暴脾气,还有人敢在高一和我叫板的。我立刻抓住那男的领子,“会好好说话不？”班上立刻出来三四个男生,都是站在我身后准备于这个男生的。 这个男的也慌了,大概没想到我比他还凶,畏畏缩缩地往后退,也不和我凶了。 “吴涛,吴涛”黄晓雯从班里出来,拽着我的胳膊说,“这是我朋友 一听我是吴涛,那男的更加不敢说话了。 我也放开了那男的,阴笑着说：“你就是黄晓雯的男朋友啊？” “你别瞎说,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呢。” 黄晓雯把我推开了,拉着那个男的出了教室。我也挺无奈的,不能无缘无故揍人家啊,再说我凭什么揍他啊。不过我看他也不怎么帅,比起叶云来可差远了,东子一天就能瞎说。 黄晓雯和他站在走廊说话。我还是忍不住调侃：“黄晓雯,有男朋友啦,什么时候让他请我们吃饭啊？”我承认我不怀好意,可也没有多大恶意,让他请吃个饭咋啦？ 结果黄晓雯还没说什么呢,那男的倒一脸不耐烦：“我于嘛请你吃饭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黄晓雯在身边的缘故,开始在那边发贱了。他这么一说,我可逮着机会了,还就怕他不说呢我立刻冲过去,一个飞踢就踹他身上了。怎么说呢,不只是他发贱的原因,看见他和黄晓雯站一起,莫名其妙的就想踹他两脚。我一上,叶云也跟着上了,勾着那人脖子就把他拽倒了。同一时间,班上也出来好多人,围着这个男生又踢又踹。 黄晓雯在旁边也发飙了,拉着我们不让我们打,骂我们不是东西。她不骂还好,一骂我更来劲儿了,朝着那个学生的头猛踹。踹着踹着,我就听见有人在哭。我一回头,发现黄晓雯真的哭了。当时我也懵了,没想到黄晓雯会为一个男的流泪。我一停手,大家都停手了,那个男生在走廊缩成一团。黄晓雯哭着蹲下身子,把那个男的扶起来。那个男的一脸的血,把胳膊搭在黄晓雯肩膀上。黄晓雯流着泪说：“吴涛,你真不是个东西。” 黄晓雯扶着那个男的走了,估计是去医务室。我在原地站了半天,心里也有点很堵,黄晓雯竟然为了别的男的骂我了,让我感觉那么长时间在一起都是白玩了,还抵不住人家追了她几天的呢。东子也跑过来了,问我怎么回事。我没说话,旁边的人讲了讲。 东子说：“打的好,我早想于那个小子了。” 叶云说：“我也是,看见那个男的就不爽。” 这事让我觉得,男的好像都一样,就算不是自己女朋友,看见被外人占了也很不爽,非得找个茬动手不可。这时候也上课了,本来还想去白依月那边的,现在只能继续上课了。上课的时候我就问叶云：“那个男的是谁啊,会不会找人报复咱们。” 叶云说：“不认识,应该不是混的。” 听了这话,我也稍稍放了点心。这一节课,黄晓雯没回来上,估计陪着那个男的在医院,估计还手拉着手脸贴着脸,想到这一点就更他妈的不爽了。下课以后,我和叶云起身,准备去找白依月。结果教室门一推,黄晓雯就进来了。当时老师还没走呢,黄晓雯就“咔咔咔”的走到我俩跟前。黄晓雯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好长时间。那一瞬间,我有点心软了,觉得不该打那个男的,或许黄晓雯是真爱上他了。 “吴涛,他受伤了,缝了好几针,花了一百多,你把医药费出一下吧。” 班上的同学都回过头来看着我们。老师往这边望了几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当时我觉得好尴尬,倒不是因为手里没钱,而是因为班上同学都知道我们关系很好,现在黄晓雯用这个语气和我要钱,明摆着就是和我闹翻的样子。 说实话,我最怕的就是朋友当众和我翻脸。当然这个事错先在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抬起手,想拉一下黄晓雯,让她先消消气。结果黄晓雯猛地一把将我甩开。 “别碰我”黄晓雯几乎吼着说道：“给我钱,一百块” 当时我也恼了,我大声说道：“没有” “没有？没有你凭什么打人？凭什么打人？”黄晓雯一边说一边推我,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我靠着墙根,躲也没法躲,更不能还击,真是相当狼狈。 叶云赶紧帮我说话,用手拦着黄晓雯说：“算啦……” 黄晓雯也把叶云推开了,大声说：“别碰我” 好在有几个女生过来,把黄晓雯给拖开了。我和叶云都很尴尬,直接就出了教室,都没想到事情闹成这个地步。我俩去了厕所,厕所里有人抽烟,也给了我俩一支。我俩抽着烟,就说这个事该怎么办。最后我俩商定,去哄哄黄晓雯,毕竟这个朋友真的不错,不该为了那个男的闹成这样。我俩去了商店,用仅剩的十几块钱,买了一堆吃的回到教室,就看见黄晓雯正趴在桌上哭着。 我俩走过去,把吃的放在桌上。我说：“别生气啦,给你道歉来了。” 黄晓雯抬起头来,先看见桌上的吃的,气呼呼地说：“还算你俩有点良心 我一看这个情况,算是气消了一半啊。我赶紧说：“你至于气成那样吗,那个男的比我俩还重要啊？” 黄晓雯说：“这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是你俩不给我面子的问题。我朋友来找我了,你俩把人家揍一顿,让别人怎么看我啊？我以后还混不混了？” 不愧是女混子,开口混闭口混的。我就问她：“你给我说实话,你俩到底好上没有？” “还没有,不过我觉得快了,这人还挺不错的,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什么啊,才认识几天,就觉得人家不错了？你能不能有点底线啊,多接触接触行不行？”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让你打你就打 黄晓雯一听,大声说道：“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啊？” 我一听这话,直接就火了：“你爱咋地咋地吧,谁稀罕管你呐？” 说完,我就起来走了,叶云自然也跟着我走,刚要和好的一点苗头就这么掐灭了。 出了门,东子也过来了,我们上高二年级接着给白依月讲故事去。刚到二楼,陈浩领着人迎面走过来。“吴涛,你过来下。”他把我叫到旁边一个角落,叶云和东子都没过来。 “怎么了浩哥？” “兄弟,不对啊。”陈浩说：“你上午还是没和白依月介绍我。” 我心里一堵,莫名觉得烦躁,他还在派人监视我。加上刚出了黄晓雯的事,我感觉自己的耐性快被磨没了。我说：“上午忘了,一会儿再说吧。”还是决定敷衍一下。 陈浩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说道：“行,我再信你一次。你别耍我,否则我和你不客气。”说完,他转身就走了,那帮人也都跟着他走了。 我气的差点倒过气去,多长时间没人和我这么说过话啦？又是拍我的脸,又是出言威胁,这孙子也太把我当软柿子捏了吧？叶云和东子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沉着脸进了白依月的教室。白依月招呼我们赶紧坐下,让我接着讲跑路之后的故事。 我耐着性子,继续讲后面的事,说宋扬他们终于和郭恒他爹达成赔偿事宜,我和元峰也终于能平安回到天曲镇了。回来当天,宋扬就让我拎着东西去看郭恒。讲到我和元峰在郭恒家被郭恒他爹暗算的时候,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曾经的那种绝望再次笼罩在我的心头。郭恒一刀把我捅倒,鲜血从我的后腰涌出;陈浩拍着我的脸,声称要对我不客气。这两件事仿佛合二为一,在我心房一下一下地敲着。 “吴涛,你怎么了？”叶云似乎第一个发现了不对。 我的呼吸浓重,双眼通红——我看不到,但是我能感觉到,理智正在一点一点丧失。 “涛哥？”东子也叫了一声。 我缓缓的站了起来,眼睛挨个扫过白依月四周的几个学生,戴眼镜的猥琐男、梳分头的娘娘腔、练体育的肌肉男…… “吴涛,你怎么啦？”连白依月都有点紧张起来。 我却谁也没理,一字一句地说：“谁是陈浩派来监视我的？” 教室里陡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聚在我身上,而白依月身边的几个男生都沉默不语。 我冷笑一声：“怎么,敢做不敢认么？还是不是个男人？” 那个肌肉男突然说道：“有什么不敢认的,你以为你是……” 他的话没说完,我就猛地捞起屁股底下的板凳,朝着他的脸颊狠狠甩了过去 “老子让你贱” 我大骂了一声,紧接着“砰”的一声,肌肉男顿时栽倒在地,流了一嘴巴的血。我把板凳一扔,上去又踢又踹,打的他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教室里的男生都站起来,但是没一个人敢过来拦着。只有白依月叫：“叶云、东子,快拦住他” 叶云和东子过来拉住我,说着“够了、够了”然后把我往教室外面拉。我一边出一边说：“尽管叫陈浩来你看我怕不怕他”把我拉出去,叶云就说：“哥哥哎,在高二的教室打高二的学生,你可真是活的不耐烦啦有什么不能等私下再打吗？” 我说：“你不知道那个陈浩有多气人,我是真忍不住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行了,赶紧走,别等高二的都站出来了。” 我们一路快走,终于赶在消息传开之前离开了高二。只要来到高一,终归是安全许多,高二也没疯到敢到高一来挑场子,当然我说的是一般情况下,人逼急了什么事也于的出来。二节课后的时间还长,我把之前陈浩的话告诉了叶云和东子,两人听了也是气的不轻,齐声大骂这个王八羔子,还真把我们几个当软柿子捏啦？正说着呢,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白依月打过来的。我接起来,白依月问我刚才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于嘛打那个学生。 我说：“白姐,我有点累,让叶云和你说吧。” 我把手机给了叶云,叶云就把事情给白依月说了一下。叶云说的时候,我就看着黄晓雯,自从我们几个进来,她就不闻不问,一直在那发短信。我感觉心里有点酸,这就是新人胜旧人啊。正感慨呢,突然听到叶云说了一句：“什么？”语气很惊讶的样子。 我赶紧回过头去,叶云看着我说：“白姐说陈浩正组织人呢,好像要下来对付咱们。” “妈的,让他来”我的声音很响,班上的同学都看过来,虽然二节课后也没几个学生,但黄晓雯也在其中之一,我有点故意说给她听的意思。黄晓雯果然也看过来,但是看了一下之后又低下头继续发短信了。东子说：“我去叫人。”然后就跑出了教室。 叶云继续对着电话说：“没事白姐,不用你管,我们自己对付得了。嗯嗯,放心吧。” 我则翻箱倒柜的找家伙,好长时间没动手打架了,我记得抽屉里有根镐把,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了。我又去后面的卫生区找,终于在一堆拖布中间翻出来两根凳子腿。我把其中一根丢给叶云,另一根自己拿着。就在这时,东子也回来了,身后跟着四五个兄弟。 “其他人都在外面,我已经打过电话了,马上都能回来。” “行,都准备好家伙事儿。”和高二的打,给人感觉就很紧迫,不由自主的就严阵以待。 我又问叶云：“这个陈浩什么来头,兄弟多不多？” “要说兄弟,满共也就十来个而已。但是陈浩这人朋友挺多,说不定能叫来不少帮忙的。” 我想了想,就说：“东子,把老肥他们也叫来。” 东子就给老肥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我们教室一趟。一会儿的功夫,我们班就挤满了人,一开始是我们自己的兄弟,后来老肥他们也过来了,教室里开始站不下,都围在走廊,再加上不少看热闹的,高一这边真是人山人海。人差不多到齐以后,我就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大意就是这个陈浩一会儿要下来的话,咱们就抄起家伙好好和他们于。 老肥说：“屈川的事不是刚了吗？这次怎么又成陈浩啦？” 我说：“别跟我废话,让你打你就打。” 老肥就不说话了。我发现对付老肥这个人,还是得用这一套才管用,好声好气和他说话根本不行。教室里和走廊都是闹哄哄的,因为我说了让大家带上家伙事儿,所以不少人手里都拎着棍子、钢管等物。我带着人到门口看了看,没见高二的有什么动静,楼梯那边也没什么人影。叶云叫了个人上去看看,说是上边还在组织人呢,貌似已经有十多个的样子。我听了以后直接到笑了起来,这帮高二的也太你妈搞笑了,没多大个本事吧还好在我面前装逼。我们这都七八十人了,这还是没把庄浩他们喊来呢。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做点什么也没意思。我就让大家聚在楼梯口,一起大喊：“陈浩,傻逼陈浩,傻逼陈浩,傻逼”几十个人一起喊,那动静相当震撼了,不用说高二了,估计高三也听见了,整栋教学楼也跟着发抖,估计我们是县一中有史以来最狂妄的高一。 喊了一阵子,楼上还是没什么动静,白依月又给我打过电话来,说陈浩的人已经散了。当时差点没把我笑趴下,这都是什么水平啊。不过大家的情绪正嗨着,混子们最喜欢参加这种群体活动,只要站在这就感觉倍儿有面子,所以暂时也没什么人散去,继续站在楼梯口大骂陈浩傻逼。喊了一会儿,保卫科的上来赶人,十来个保安手拿警棍耀武扬威、骂骂咧咧,一堆高一的混子作鸟兽散,老肥他们也和惊弓之鸟似的跑了,只有我、叶云、东子站着没动。 我们不光站着没动,还每人摸了根烟出来抽。我们虽然没钱了,但是烟一直没断。那些保安也怪,见人就赶,唯独不赶我们三个,好像我们仨是透明的一样。我们仨一边笑,一边看着站在保安后面的王峰。王峰这孙子,好长时间没露面了,都快把丫给忘记了。王峰伸着脖子左看右看,见赶得差不多了,才走过来悄悄说：“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我笑了：“给啊,当然给。”然后摸出根烟递给他。 王峰接了,继续说道：“在这抽烟不合适,咱们上厕所抽去行不？” 说完就头一个往厕所走,我们三个就跟在后面。进了厕所,烟雾缭绕的,已经有学生在里面抽烟了,看见王峰进来都是赶紧踩烟头。王峰冲进去,又打又骂的,“都给我滚,谁让你们在这抽烟啦。”把里面的学生都赶出去了。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死了爹似的 清空了厕所以后,王峰才把烟给叼上了,我摸出火机去给他点,王峰连说：“不用不用。”然后自己点着了,说：“你们咋回事啊,怎么又和高二的于上了。” 我嬉笑着说：“怎么着,王科长不是又想联合高二的对付我吧？” “怎么会呢？”王峰讪笑着：“咱们才是自己人,我帮你对付他们。” 我哈哈的笑了起来,也没继续说什么。王峰这个老狐狸,和老肥一个逑样,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把式。这种人不能对他太好,只能拿住他的把柄或是软肋,才能制的他们服服帖帖,脑子里不知杀过我多少回了,见了我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这一点让我由衷佩服。 王峰继续说：“就高二那帮孙子,你想收拾谁就和我说一声,我帮你出这口气。” “嘿嘿,那就谢谢王科长了。” 王峰把烟头踩灭,“行,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也别太闹腾了,否则上面也不好交代。” 自始至终也没和我提视频的事,看来他心里也明白我是不可能删的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要把我惹火,在一定限度内尽量满足我的所有要求。而为了自己的尊严,他又得时刻远离着我,否则又得给我于些跑腿的活。他现在应该是感激我的,我并没把视频扩散开来,算是给了他一条活路。王峰走了以后,我们也回到教室,闹腾了这么久,也快到上课时间了。 我和叶云刚坐下,黄晓雯就过来了,问我：“怎么回事啊,又和高二的闹上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关心我们啊？” “我一直都关心你们好吧,是你之前做的事太过分了” 我继续没好气地说：“我怎么过分了,不就是想让那孙子请我们吃顿饭吗？他把我们的小美女抢走了,还不许我们蹭他一顿饭？” “别孙子孙子的,他有名字,叫齐俊” “你瞧,你又帮他说话。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么护着他,等以后在一起了,是不是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了。” “我不说了,再说又得吵架。我跟你说,他跟你们不一样,将来肯定请你们吃饭,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吗？” 黄晓雯一说这话,我就明白几分意思了,看来他俩好上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现在估计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的事。一想到这事,我心里就更不爽了。我也知道自己不对,但就是没法克制自己不爽。我感觉自己可能是吃醋了,但是我肯定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得从其他方面下手：“你什么时候找的对象,我们一点信儿都没有,也太不把我们当朋友了吧？” “还说我？”黄晓雯咄咄逼人：“你们仨整天往高二跑,有和我说过去于什么了吗？我以前也问过吧,你们是不是不和我说？你们自己还做不到,凭什么让我什么事也说出来？” 我当时就傻了,这女的太厉害了,斗嘴根本就说不过他,叶云在旁边直接笑了起来。 黄晓雯说：“就这么着吧,等我俩确定关系了再请你们吃饭。你们不能再找他的茬了,之前的事就当过去了,行不行？” 我嘿嘿笑着：“你不要医药费啦？” “你想出也行,没谁和钱过不去的。” “我没钱。” “那算了,我自己出吧。”黄晓雯摆了摆手,就回她自己座位去了。 虽然黄晓雯没再和我要钱,而且还变得客客气气,可我心里还是堵得慌,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我问叶云,叶云也是这个感觉,以前觉得我们四人就是一个整体,就是一个人身上的四肢,现在黄晓雯和别人搞对象了,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拽了一个胳膊。叶云这么一形容,我觉得非常贴切,胳膊都被人拽了一条,还能不恨那个叫齐俊的吗？ 还有啊,他俊个蛋,也就比我帅一点,比起叶云来可差远了,还没叶云的脚后跟好看。 下课以后去食堂吃饭,黄晓雯又没和我们一起,三个大老爷们儿感觉傻死了。我们拿着饭缸到了柜台,正准备打饭的时候一掏口袋,整颗心都是瓦凉瓦凉的。东子和叶云都看着我,东子说：“涛哥,你不会把钱丢了吧？不是还有十几块钱吗？” 我哭丧着脸说：“没丢,花了。” “花了？”东子瞪着眼：“什么时候花的？” 叶云也瞪着眼：“就是啊,什么时候花的？” 我看着叶云说：“东子不知道也就算了,你是老年痴呆了吗？不记得咱俩为了哄黄晓雯,给她买了一堆吃的吗,那个时候就已经把钱花光了” “对对对。”叶云拍着大腿说道：“下午把钱给花完了——哎,你怎么就花完了,不知道留点饭钱吗,好歹把今晚给过了啊” “去你妹的,也不知当时谁说‘要这个要那个,的？” 叶云不说话了,我也不说话了,只能怪自己平时大手大脚的花钱惯了。 东子呆呆地说：“真的花完了？” “真的,东子。” “那好歹是我的钱,你俩花之前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啊……” “花都花了,你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东子望着天花板,目光呆滞地说：“这才礼拜一啊,咱们就又身无分文了 “喂,你们打不打饭啊？”后面的催了一句。 我们三个赶紧让开,手里都拎着空空的饭缸。叶云说：“我好歹是个官二代,竟然落到这种地步,让我市里的朋友知道,估计能把大牙给笑出来了。” 我说：“我好歹是家大型ktvr勺股东,混到这个地步也是相当的不可思议 东子说：“我,我,我什么也不是,混到这个地步也很不可思议。” 我心里说：“你是天格镇未来的老大,混到这个地步确实非常不可思议了 说归说,饭还是要吃的,我们打了免费的面汤,坐下来慢慢的品。像上次一样,我们每人喝了三缸面汤,直到肚子涨的像个皮球才扶着墙出去了。晚自习一直上厕所就不说了,反正肚子一点一点的沉下去,饥饿的感觉一点一点浮上来。到下了自习,我们再一次饿的前胸贴后背,五脏六腑就像猫抓一样难受,这时候谁要能给我一包方便面,我估计能把他当成此生最大的恩人。下了自习以后,我们三个聚在一起,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得去求助黄晓雯,找她借一些钱。黄晓雯当时已经不在教室了,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在哪,有点事找你？” “小花园呢,过来找我吧。” 我让叶云和东子先回宿舍,一个人过去小花园找黄晓雯。每个学校大概都有小花园,供学生晨练、散步、早读的地方,牛逼一点的学校直接给整个湖,那才叫高端大气上档次。我们学校不行,就那么一块破草坪,转一圈不用五分钟就出来了,不过一到晚上,里面总有情侣神出鬼没。我估计黄晓雯这会儿肯定是和齐俊溜达呢。 步行了一会儿,就到了小花园,里面乌漆抹黑的,再加上假山、草丛、小树层层叠叠,基本上什么也看不清楚。我给黄晓雯打了个电话,她让我一直往里走,花园中间有个花坛,她就在花坛边坐着呢。我挂了电话,就往里走,两分钟后,就看见了那个大花坛,果然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坐在花坛边上。好像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我叫了一声：“黄晓雯？” “哎”那个人影应了。 果然是黄晓雯,没想到她一个人在那坐着。我心里一喜,往前跑了两步,绕过一株小树,来到了花坛边上,抬眼望过去,一颗刚热起来的心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了下去。 黄晓雯嘻嘻笑着：“找我什么事啊？”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之前之所以看成一个人,是因为黄晓雯坐在一个人的腿上,远远看着就好像一个人似的。这个人当然就是齐俊,竟然还厚着脸皮和我打了个招呼：“吴涛。” 我心里更堵了,不是说还没好上吗？没好上就坐人家腿上了？我真想问问黄晓雯,可是又张不开那个嘴。黄晓雯的双手勾着齐俊的脖子,看上去幸福又甜蜜,笑眯眯地问我：“到底找我什么事啊？” 我找她本来是借钱的,可是现在哪里还能张开嘴？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走了。” 说走就走,我转头就走,一步都不想停留。结果刚走两步,就听见那齐俊说：“你瞧他那个脸,就跟死了爹似的,谁招他惹他了啊？” 大家以为,我听见这个话会生气吧？ 错了我听见这个话,特别高兴当然不是因为我贱,而是因为我听见这话以后,终于有理由可以揍这个混蛋了我转身就冲过去,飞起一脚踹在齐俊的头上。齐俊根本防不住,而且他是坐着的,我很容易就踹着他的头了。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为黄晓雯是在齐俊腿上坐着的,而且黄晓雯还有意帮齐俊挡了一下,结果我这一脚有一半踹在了黄晓雯胳膊上,一下就把他们俩给同时踹倒了。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不是吃醋了吧 看见把黄晓雯也踹倒了,我赶紧问：“你没事吧？” 黄晓雯已经叫了起来：“吴涛,你这个混蛋”声音撕心裂肺的,不知道有多恨我了。齐俊已经挣扎着爬起来,怒吼着朝我扑过来。我一点都没惯着他,别看他比我高,我一把抓住他头发,使劲往下一薅,接着用膝盖狠狠可他的脸。就那么一下,齐俊就不行了,只知道用手去挡自己的脸,这是已经放弃进攻的征兆。我还是没惯着他,用膝盖磕了几下之后,又踹了他一下小腿,这个窝囊废直接就躺地上了。 我又是一脚一脚踹过去,他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只能用手护着自己的头,地上已经有了斑斑血迹,齐俊浑身上下都是脚印。这都是一瞬间的事,前后不过十几秒而已,黄晓雯也冲了过来,发疯一样地推着我。我也就坡下驴,故意往后退了几步,嘴里骂着：“让你再贱,你还贱不贱了o” “你滚,你滚” 我发现黄晓雯的声音不对,一看她发现已经满脸泪痕了。当时我就怔住了,没想到黄晓雯会因为这个草包而哭。黄晓雯又推了我几下,还用拳头捣了我几下,让我滚远点。齐俊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没敢再冲过来,而是在那说：“你行,你给我等着。” 这种话我听多了,直接骂道：“傻逼,老子等着你,看你要怎么样？” “你够了”黄晓雯使劲推了我一下,才返回去扶齐俊。我也跟过去,吓得齐俊往后退了好几步。黄晓雯扭过来说：“吴涛,我要和你绝交” 我一下站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黄晓雯。齐俊还在那逼逼：“你给我等着,等着哈” 我没空理他了,因为我想知道黄晓雯说的绝交是真是假。但是黄晓雯没和我再说话,而是扶着齐俊往花园外面走。我没理他们,自个叼了根烟。等他们走出去十几米,才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我远远地跟着,看见他俩出了花园,往学校外面走,估计是要去医院。我知道齐俊受伤不重,那才踢了他几脚啊？不过下午刚打过他,据说还缝了几针,刚才太黑,也没看见伤口在哪。跟到学校外面,我没有再跟下去,而是返回去了。 我心里很郁闷,走到女寝楼下,找了个树底下坐着,想等黄晓雯回来,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这时候挺晚了,只有零碎的几个女生打水回来,没有人注意在树底下抽烟的我。过了一会儿,叶云给我打电话,我给他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叶云问我现在在哪,我说在女寝楼下等着,想问问黄晓雯什么意思,真的要和我绝交？叶云说：“她那就是气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啦,你回来吧。”我说：“不了,我得问问她。”叶云说：“那她要不回来呢？”我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叶云说：“能有什么意思,和齐俊在外面过夜呗。” 听了这话,我心里更堵了,想着黄晓雯能有这么随便吗？不过她随不随便,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就想问问她绝交的事而已。我就说：“我等到她十二点。”叶云没办法,挂了电话。我就继续等着,不一会儿就抽了五六根烟,女寝都熄灯了黄晓雯还没回来。我能打电话,但是我没有打,就想看看她到底回不回来。熄灯以后,女寝楼下彻底没人了,只有我一个人傻逼兮兮地坐在树下。虽然已经春夏之交了,但是夜里还是有点凉,而且风也挺大的,冻得我浑身直哆嗦。我也不知道自己图个什么,但就是一股子的执念要等下去。 女寝十点半熄灯关门,现在都十一点了,黄晓雯还没回来,看来八成是不回来了。我就跟自己说,等到她十二点,看看她是怎么个意思。我拿出手机,继续玩俄罗斯方块,不过心里一直挺堵的,玩了几把也玩不好。眼看着到了十二点,我知道黄晓雯是不回来了,就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的灰,苦笑一下调头往回走。结果刚出了女寝区,远远看见一个女的走了过来,当时黑不隆冬的也看不清,不过我直觉那就是黄晓雯。我赶紧就跑回去了,继续坐在树下。 等了四五分钟,果然是黄晓雯进来了。我就把头低下,假装没看见她,等着她主动过来和我说话。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过来。我一抬头,看见黄晓雯都走到女寝门口了。我赶紧叫了一声：“黄晓雯”黄晓雯转过头来,往这边看了看,才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装了半天的逼,结果人家根本没看见我。我说：“你不是绝交吗,怎么又和我说话了。” “那不是当着他的面才那么说吗？” 我一下笑了起来,心里又得意又满足,现在想想可真幼稚啊。我问：“那孙子怎么样了？” “别孙子孙子的叫,齐俊有名儿去诊所清理了一下,现在已经回宿舍了 我又笑了：“还以为你不回来啦” 黄晓雯看了我一眼：“你觉得我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心里想,你要不随便,还能去打胎啊？不过我嘴上说：“我是不相信齐俊,怕他把你祸害了。” 黄晓雯又看了我一眼,说道：“他倒是想,不过我没给他那个机会,你们男人那套把戏,呵呵,我早就知道了。”我脸一红,想当初我也想骗黄晓雯去开房过,好像男人普遍都有这个毛病。我赶紧转移话题,说道：“这次我打齐俊,你好像没那么生气啊？” “我哪好意思生气,是齐俊先骂的你。他一说那句话,我就知道他完蛋了,按着你的性格不把他打的半死才怪……所以我赶紧挡了一下,结果你把我也踹倒了,你下手可真狠啊。” 我心里一疼,用手摸了摸黄晓雯之前倒地的胳膊,说道：“还疼不啦？” 黄晓雯看了看我,说道：“你一摸,就不疼啦” 这句话说的着实暧昧,而且这黑灯瞎火的,楼下就站着我俩,气氛也非常的合适。我这会儿要是想做点什么,黄晓雯百分之百的不会拒绝。不过我还是缩了,把手收了回来,说道：“知道我要打,你还帮他挡,你傻啊。” “他都是我男朋友了,不挡行吗？” “好上啦？”我有点失望。 “废话,我要是不和他好,能坐在他腿上吗？” 我无言以对。黄晓雯眨巴了一下眼睛：“吴涛,你不是吃醋了吧？” “没有。”我笑了起来：“我吃毛的醋啊,我是怕你吃亏上当。” “呵呵,让本小姐上当,他还嫩着呐。”黄晓雯说：“我跟你说,你要是想撬墙角,现在还来得及。”刚才还是暗示,现在都是明示了。 我赶紧摇摇头：“不会不会,你别乱想了。” 黄晓雯说：“那你以后别针对他了,他对我还是挺好的,我决定和他好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说不疼是假的,但是又没有疼到非把黄晓雯抢过来不可 “那我走了啊,你也早点回去吧。”黄晓雯突然张开双臂抱了抱我,然后冲我摆了摆手,接着便转过身去走了。我一直目送她进了女寝,才转身走了,心里松了一大块石头,走路都哼着歌。回到宿舍,叶云还没睡,问我什么情况了。我没详细说,只说黄晓雯没和我绝交,之前说那个话是故意让齐俊听的。叶云点点头：“你可真能折腾。” “不是我要折腾,你不知道那个齐俊多贱,我一回头他就说我爹死了……”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主要就是控诉齐俊的罪行。说完以后,我说：“黄晓雯这姑娘还不错,真以为她是重色轻友呢,嘿嘿。” 叶云看着我没说话。 我说：“你有什么话想说？” “我想问,你就不饿？” 叶云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真的饿了,我们晚上可没吃饭啊。我说：“饿啊,你有吃的没？”叶云说：“我要是有吃的,还会等你到现在？你不是和黄晓雯借钱去了吗？”我一拍大腿说：“我把这事给忘了。算了,明天再和她借钱吧,咱们今晚再忍一忍。” 叶云叹了口气,拿起暖壶倒了两大缸子水,说道：“晚上要是饿了就喝水吧。” 我看着那两缸子水,觉得我们实在太凄惨了。我端起缸喝了一口,说道：“现在就有点饿。” 叶云也拿起水喝了一口：“我长这么大,都没这么饿过。” 我俩正说着呢,手机突然响了。我纳闷呢,谁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拿出来一看,我就惊呼出来：“陈浩”叶云把脸凑过来：“我草,他打电话于嘛啊？” “不知道。”我把电话接起来：“于嘛？” “下午挺排场啊,把整个高一都叫出来了？” “呵呵,你看错了,不是整个,是半个。当然,我要是想叫,也能叫出来。怎么,有事？”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章 好戏，马上开始 陈浩也笑了两声,说道：“其实我也能把整个高二叫下去,只是你今天下午也看到了,还没于什么呢,保卫科的就过来了,根本就打不起来” 我一听,就知道陈浩在这装逼呢。我说：“那你想怎么样啊？” “我的意思是,咱们各出十个人,找个地方打架怎么样？人太多了打不起来。” 我一听就哈哈的笑起来,这个陈浩也太你妈搞笑了。论个头论体型,高一的本来就打不过高二的,我们现在仗的就是人多,才能让陈浩和高二的有所顾忌,现在他竟然想让我们自己砍掉这个优势,也太有点把我们当傻逼看了吧,以为我们就这么好忽悠？ 我正准备骂回去呢,突然脑子里一记灵光闪过,说道：“行啊,就这么办 “好,那咱们明晚八点大操场见,说好了只能带十个人啊”陈浩好像没想到我能答应,语气里都带着隐隐的兴奋。 “八点也太晚了,就明天中午吧,在食堂后面那个小巷子里。一放学就见,也别吃饭了,省的把你的中午饭给打出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也不给他机会改变主意。 “怎么回事？”叶云问我。 “陈浩约咱们打群架,限定两方各出十人,我和他说明天中午在食堂后面的小巷子。” 叶云愣了好几秒,说道：“你怎么能答应呢,咱们的优势就是人多啊” “嘿嘿,我是这么想的……”我把我的主意说了一下。 叶云听完,拍手哈哈大笑：“好,就这么办,等我去把东子叫过来商量一下。” 过了一会儿,东子也过来了,我们三个说了一下,东子也说这个主意很棒,于是就算全票通过了。第二天上午,我找黄晓雯借了五十块钱,然后和东子、叶云到外面大吃了一顿,把五十块钱花的于于净净。然后我们回到学校开始挑人,除了我们三个以外,又另外挑了七个兄弟,当然都是比较能打的,以前于罗奔的那几个都在,庞华、乔川、陈宇、谢东等等,是我们这些人里最精锐的力量了,在整个高一也属于打架方面的佼佼者。 即便如此,我和他们说中午要和高二的打架时,几个人还是都有点懵了,大家心里都明白高二的难打,一开始还能凭着猛劲儿乱打几下,但是时间一长肯定会被力气和体型压制。我和他们说：“坚持十分钟,保卫科的会来救咱们,在这十分钟里尽最大努力去打,输赢都无所谓,行不行？” 众人一听只打十分钟,立刻一个个劲头十足,如果只有十分钟的话,力气和体型还达不到最大的优势,还是能凭猛劲儿拼一拼的。安排好这个以后,我又给王峰打了个电话,安排他怎么做怎么做。王峰一听,立刻表示没问题,现在他很听我的话了。 还没让我们一定要到放学,我们和陈浩在食堂后面约架的事已经传开了。就算我们不说,陈浩也要大肆宣扬,昨天实在太让他丢人了,今天肯定想要找回一点面子。因此,高一好多人来问,我也就是那么说的：“他要打,我就打啊,反正打输也不丢人。”大家也是劝我们别打,因为怎么看都是必输之仗。但是我坚持要打,他们也拿我没辙。后来老肥还过来假惺惺的问,说用不用他也上场。说句实话,老肥的实力真不错,这家伙别看又胖又矮,打起架来真不含糊,但是我不能用他,因为他肯定不会认真去打。我就说：“老肥,谢谢你的好意,还是我们自己来吧。”老肥又假惺惺的说了几句,让我们一定要小心之类的,我都懒得吭他。 这种人,不找我麻烦就行了,我可不指望让他帮忙,除非是万不得已才会叫他。 等人散了以后,我们就准备家伙,无非还是那些,镐把凳子腿钢管之类。准备好了以后,我才想起来,这个约架限定了人数,不知道让不让带家伙？我就给陈浩打了个电话,问他让不让带家伙。陈浩于笑一声说：“不带了,打出事来也不好收拾。” 我一听,就知道是个蛋包,就想着占我们便宜呢。但是他说不带,那就不带吧。 我、叶云、东子现在都吃饱了,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中午打架可以发挥十成的实力,不敢保证别的,最起码能让陈浩吃个大亏。下了第三节课的时候,打架的消息已经甚嚣尘上,基本传遍整个学校了,因为这不光是我和陈浩的对决,可以说是高一和高二的对决了。连黄晓雯都跑过来问我们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去打这个必输无疑的架。我说：“还没打呢,你怎么知道要输。再说,输就输呗,高一输给高二的又不丢人,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去,高二的凭什么就能欺负我们高一的啊？输也要打” 注意到没,我一直强调这点,证明我已经做好输的准备了,而且也把舆论放出去了,保证我们就算输了,也能落个“不畏强权”的名声。正说着呢,班上突然安静下来。我一抬头,发现罗奔竟然走过来了。 “要打架？” “啊,是。”我站了起来,没想到消息都传到罗奔耳朵里了。 “用我帮忙吗？”罗奔挺直了腰杆,高过我一个脑袋。 我心里一动,罗奔要是帮忙,那我们必胜无疑,但是…… “嘿嘿,不用了,我们已经安排好人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罗奔能主动过来帮忙,我还是挺感动的,平时看着他闷闷的,见了我也不说话,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靠谱。同样都是来问用不用帮忙的,罗奔简简单单几个字,却比老肥絮絮叨叨半天诚意多了。 “嗯。”罗奔点点头,转过头去走了。 东子愣愣地说：“没想到这个大块头还会主动过来帮忙啊。” 叶云笑着说：“我说什么来着？他比老肥、庄浩他们靠谱多了。我看人一向很准。” 叶云说的没错,他看人一向很准。 放学以后,我们的人很快聚齐,不多不少正好十个。也没那么多废话,径直下了教学楼,往食堂那边走。因为这一战轰动全校,不少学生都跟在后面等着看热闹。在路上,我又和他们说了一下行动准则,就是在有限的十分钟里狠狠打,打出风采,打出声势。到了食堂,我们没有进去,而是直接进了后面的小巷。巷子外面站着很多学生,都在等着看我们打架,感觉就像走红毯似的,两边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不过没人给我们欢呼和照相罢了。 我们站好以后,陈浩的人还没过来,巷子两边的墙上都站着人,食堂一楼、二楼、三楼也都站的是人,透过窗户往底下看我们,可见这一仗有多么轰动,顿时让我觉得压力很大。传的这么沸沸扬扬,陈浩绝对功不可没,他就是想趁这个机会找回面子,毕竟昨天“陈浩傻逼”太耸动了,全校没人不知道的。刚站住了,还有几个女生跑过来给我们送冰镇可乐,和我们说：“加油,我们也是高一的,专门过来给你们打气的。”整的我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可乐真好喝啊,尤其是这么热的天,一瓶下肚整个人都凉丝丝的。 那几个女生退到人群里面,一个个看着都很兴奋,难道这是我们的啦啦队？喝完可乐,我们把瓶子搁在一边,还有人和我们喊：“搁边于啥啊,一会儿往陈浩脑袋上砸啊” 我笑着说：“陈浩说不让带家伙。他是学长,我听他的吧。” 众人都笑起来,但是我知道他们是在笑陈浩怂包。这一仗还没打,陈浩就输一半了。刚站了两分钟吧,就有人喊：“陈浩来了,陈浩来了”我往巷子外一看,果然看见陈浩带着一些人过来。东子这时候贱了一句,喊道：“一二一、一二一。”弄的陈浩他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走就得按着东子的口号,好像他们被东子给命令似的。当时差点没把我笑趴,东子有时候实在太搞笑了,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犯二。 不光是我们,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我感觉陈浩已经把另一半也输了。在东子很贱的“一二一”中,陈浩他们脸色铁青的走了过来,站在距离我们五六米远处。 东子也故意恰到好处的说了一声：“立正”好像全程都是被他指挥一样,周围又是响起一阵哄笑,把陈浩他们弄的一点面子也没有。 陈浩说：“你有病啊？有病回家吃药去。” 东子说：“你正步走的不对,哪个教官教的,把他给我叫过来” 陈浩说：“你少在这神经了,到底还打不打了？” 我直接笑了：“废话,真当我们是来训练你踢正步的？你想被训丨我们还没那个时间呢。”我知道快要开打了,心里真是怦怦直跳,不光是因为要和高二的打,还因为我自己的计划,还因为这周围人山人海似的学生,我们就像舞台中央被人围观的戏子,所有人都等着看我们展开表演。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巷子里的混战 说完这句话以后,我们就准备上了,旁边这么多人围观,就算带上嘲讽也不会拖的太久。不料陈浩又说了一句：“说好空手来的,你们怎么带了家伙？”我当时就懵了,我们什么时候带了家伙？结果顺着陈浩的手指一看,旁边放着一溜可乐瓶子,正是我们刚才喝完的。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去你妈的,你是不是傻逼啊。”然后带着人冲了过去。两边人马迅速交锋,我第一个跑到陈浩面前,一记直拳朝着他鼻子打过去。但陈浩不愧是老混子,打架经验也是相当丰富的,先用胳膊挡了一下,随即就一脚朝我踹过来。但是与此同时,叶云也扑了过来,从旁边踹了陈浩的大腿一脚,直接把他半个身子踹的歪到一边。不得不说,陈浩还是有点实力的,一般人被叶云这么踹早就倒在地上了,和他单挑的话我真不一定能赢。 话说回来,叶云把陈浩踹的歪到一边以后,东子又从后面扑过来,一把扼住陈浩的喉咙,同时把他的身体往后拖。陈浩抓着东子的手,像困兽一般嘶吼挣扎,但是显然已经迟了,我和叶云已经扑过去,朝着陈浩乱打乱踢。我俩都是老手,一个于陈浩的脑袋,一个于陈浩的肚子,不出几秒的功夫就把他给于倒了。我们三个一起上的,要是还干不倒他,那我们就真心不用混了。这也是我们的战略,上来先不管其他人,一起先把陈浩于了再说。 陈浩倒地以后,我朝着他脑袋踢了好几脚,叶云和东子在旁边辅助攻击,陈浩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用手捂着脑袋。不过毕竟是10v10,基本一人对付一人,那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三个合打陈浩。很快的,一个学生从后面踹了东子一脚,还是远远跑过来朝着东子后腰很大力的那种踹。只一下,就把东子踹的飞出去两三米远。一点都不夸张,真的是飞出去的不过东子倒地以后,马上又爬起来和那个学生于。东子的耐打能力真的不错,这一脚看着挺重的,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 而叶云这边,也有人从后面用胳膊扼住了他的喉咙,叶云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而且那个学生越扼越狠,眼看着叶云的脸一下就憋红了。我也顾不得陈浩了,跑过去就朝着叶云后面那个学生砸了一拳。可是这一拳下去,那学生竟然没什么反应,反而把叶云扼的更狠了。我看的着急,赶紧连砸了好几拳,那个学生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把叶云松开了。叶云一回头,朝着那学生就扑了过去,跟着连打了好几拳,一边打一边骂：“想弄死老子？想弄死老子？” 我再看周围,感觉特别的乱,10v10听着不多,但是打起来真的特别乱,我都搞不清现在哪边占着上风。当然,也是因为打的时间太短,双方都还处在白热化状态,暂时看不出谁胜谁负。两边墙上站的学生,以及巷子两头站的学生、食堂窗户里面站的学生,都是发出一声声的惊呼,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喊高一加油当然也有喊高二加油的。还有人喊拿瓶子砸、拿瓶子砸。不过我们两边都很自律,说不拿家伙就不拿家伙,没人去动墙那边一溜的瓶子。 我顾不得其他人,又跑到陈浩那边。陈浩已经坐起来了,正在摸自己的脑袋。我又是一脚踹过去,把陈浩给踹倒了。踹倒还不算,我又是一脚一脚踹过去,今天就是要把陈浩的士气打下去。陈浩都一动不动了,我还是一边骂一边踹。旁边有人一阵惊呼,好像没见过我这么狠的。打完了陈浩,我松了口气,又转头去看其他人,现在基本是l的状态,而且都是互相拉扯着用拳头打。我只扫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这边落入下风了,陈浩这次带来的都是精锐,我们这边有点招架不住。 我往人群里跑了两步,看见谢东被一个学生压在地上打的起不来,立刻冲过去一脚踹在那学生的背上,当场把他踹了个狗啃屎。我又冲过去骑在那学生背上,用拳头使劲抡他的那颗大脑袋。我也有点打红眼了,本来不指望能打赢的,现在突然很想于翻这群混蛋。我正打着这个学生呢,这个学生突然一翻身,把我从他背上甩了下来。不得不说,我在力气上面还是不足,不过这不能怪我,我天生就是这么瘦。 那学生把我摔下来以后,又扑到我身上打了两拳。他打我就打我吧,偏偏还龇牙咧嘴的,就跟和我有多大仇似的,原来打红眼的不止我一个人。我来回晃了几下,没能把他晃下来,有点被他压制住的意思。旁边围观的人群“吁”了一声,像是在为我惋惜一样。我脸上挨了两拳,顿时火辣辣的疼,嘴巴里面还咸咸的,估计哪个地方被打破了。这是从开打到现在,我第一次挂了彩。好在谢东还在旁边,他冲过来把那学生踹倒了。我趁机站起来,看见谢东压在那人身上打了起来。那人爆发了一阵子,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所以也在任由谢东打。 我看了看,不需要我帮忙了,就又去寻找其他目标,一双眼睛来回四处的扫。不知谁在旁边喊了一句：“吴涛好样的”还是个妹子,声音挺甜的。一听这声音,我更有动力了,正好看见庞华被个高二的于倒了,便朝着那人冲了过去。那人转过头来,冲我做着拳击的姿势,还在原地踏着小碎步,和电影里的武打明星似的。这一套确实把我唬住了,难道这还是个练家子？我也不敢大意,认真的看着他,也把两个拳头举起来,等着和他过招。结果这人一直在原地踏着小碎步,迟迟没有过来的意思,旁边都有人骂了起来：“你他妈到底上不上了。”“别他妈给高二丢人行吗？”“陈浩手底下都是什么废物啊” 那个学生被人一激,有点受不了了,总算朝着我扑了过来,一记左勾拳打了过来,动作倒是看着挺标准的。我心里吃了一惊,难道还真的练过啊？不过还好我有防范,脑袋往后一仰就躲开了这拳,同时右腿狠狠踢了过去,踹在那个学生的腰间,又把他给踹的跌坐在地。我当时就乐了,什么练家子啊,根本就是唬人来的。我还要上去打他,突然背后挨了一脚,把我踹的往前扑了好几步才勉强顿住身形。回头一看,竟然是陈浩 没错,陈浩又站起来了,被我、叶云、东子联手于了那么多下以后,这小子竟然又坚强的站起来了当时我的心里非常震惊,感觉陈浩就是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附体,这你妈实在太牛了啊,满脸是血啊,就站在我的身后,呼哧呼哧地看着我。我揉了揉后腰,目光谨慎地看着他。陈浩是典型的高二混子,比我要高半个头,身形也比我壮一些,打架经验也未必比我少了,论单挑的话还真不一定赢他。但是当时,我没有退后的余地了,成百上千的人在看着我们,这是高一和高二的荣辱之战。 我很沉着的看着他,也很明白自己的优势。陈浩被打的不轻,肯定没法发挥全部实力,而我只在脸上挨了两拳,背后被踹了一脚,对我这种经常打架的学生来说不过是挠痒痒。所以现在打起来,陈浩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轻易动手,因为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只要等王峰带人过来就行。但是陈浩明显等不及了,低吼了一声就朝我扑过来。 这时候,旁边围观的人群里竟然发出一声欢呼,看来不止我们高一有啦啦队,人家高二也有粉丝团啊。陈浩一冲过来,我往旁边一侧身子,抓着陈浩的胳膊一甩,本来想一下把他给撂倒的,结果陈浩顺势把我给甩了一下。当时我的脑子“嗡”了一下,陈浩果然厉害,被我打成那样了,还能发挥出这样的实力。坦白说,要不是陈浩已经受伤,估计已经把我甩倒在地了。现在的他不行,所以我俩双双倒在地上。两边的墙上“哟哟”的叫了起来,像是要看我俩到底谁胜谁负。 我俩都属于那种很有“打架意识”的人,一倒地就赶紧抬拳往对方脸上夯,一瞬间的功夫就互相揍出去七八拳。陈浩的拳头确实挺硬,我感觉满天都是星星在转,到了后来完全凭着意识在打。打着打着,我发现陈浩不动了,再定睛一看,他已经没力气了,刚才的爆发属于回光返照,现在已经彻底不行了,只能瞪着眼睛恨恨地看着我。 我站起来,旁边响起一阵欢呼。我琢磨着,十分钟也该到了吧。打架就是这样,总是觉得时间很慢很慢。东子和叶云也把自己的对手摆平了,朝我这边聚了过来。我看了看周围,两边还是打的难解难分,这时候,就传来一个高音喇叭传出来的声音：“不准打架,全都给我停手”一众身穿黑衣的保安手持警棍跑了过来。 保卫科的终于来了。我给东子、叶云使了个眼色,三人分朝不同的方向冲了出去。 我的计划,现在才要正式启动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讹了三千块钱 我冲到一个高二学生面前,一拳朝着他的脸颊打了过去,只是这拳并没出多大力气,打的他退了两三步而已。他迅速犯过劲儿来,同样朝着我的脑袋来了一拳。我也算挺抗打的,虽然不如东子那么抗打,但这拳还是没给我造成什么伤害。不过,我假装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倒下的瞬间,我还能听见旁边围观学生发出的一阵“嘘”声,好像看出来我装晕似的,当然也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 那个学生还要再来打我,但是保安们已经冲了过来,大声嚷嚷着、叫骂着,王峰还用喇叭大喊：“都给我蹲到地上”我们这边和陈浩那边的学生就都蹲下了。在县一中,王峰说话还是很管用的。我躺在地上没动,用眼睛四处瞄了一下,看见叶云和东子也躺下了,和我们一开始商量的一样。而被我们打的最惨的陈浩,此刻却强撑着爬了起来蹲到地上。 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好笑,我们三个应该是受伤最轻的了,躺在地上不动弹的也是我们仨。正想着呢,旁边又传来一点零零星星的笑声。我抬头一看,墙上坐着几个学生,正指着我哈哈笑呢,看来知道我是装的。我冲他们眨眨眼：“别笑,我就是被打趴了。” 这时候,保安们走了过来,用警棍敲打那些蹲着的学生,警告他们不许乱动,王峰则用喇叭大喊：“看热闹的都回去,不然连你们一起抓了。”学生们这才一窝蜂散了,不过还是留着一些胆大的学生,王峰也没再管他们。王峰先走到满脸是血的陈浩面前,问他有没有事,陈浩勉强摇了摇头,他现在很要面子。接着王峰有走到我面前,问我怎么样了,我装作很痛苦的样子说：“疼,全身疼。”王峰又去看了看叶云和东子,然后说道：“叫个车,把他们送到医院,其他人全部带回保卫科。” 除了我们仨以外,其他人都被带回了保卫科。过了一会儿,车子来了,挺大的金杯面包,几个保安相继把我们抬上车,王峰让保安们先回去,他陪着我们去医院。车子一出校门,我们三个就坐了起来。王峰问我们有没有事,我说没有,这回可打爽了。王峰说：“那行,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到了医院以后,王峰找了个相熟的医生,给我们开了假的验伤证明,还给我们开了一间病房住着。处理完这些,他就回学校了,开始陷害陈浩 后面的事,我没有亲身经历,所以只能简单的说说。主要就是王峰回到学校处理中午打架的事,对那帮高二的学生连威胁带恐吓,还把我们仨的验伤证明给他们看,说这事办大了能让他们坐牢。王峰是谁啊,出了名的老奸巨猾,我都差点栽到他的手上。几句话过后,陈浩他们已经吓瘫了,真以为自己要去坐牢了,据说一帮人又哭又跪,求王峰帮帮他们。最后王峰叹了口气,说你们凑点钱吧,看看人家同不同意私了。 两天以后,陈浩他们凑了三千块钱,晚上的时候王峰给我送了过来。这两天里,我们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每天吃医院的病号饭,简直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拿着这三千块钱,我是百感交集激动万分没错,这就是我真正的计划,打架是假,讹钱是真现在的我们,最缺的就是钱了,一天天饿的连饭都吃不上。所以我才想出这个主意,让王峰配合我们骗陈浩的钱,不然我能傻到答应陈浩10v10的于仗？而且一开始,我都没抱希望能够打赢,只希望别被打的太惨,能顺利拿到钱就行。所以一开始拼命制造舆论,说我们输了也不丢人之类的。不过我们也想给陈浩一点教训丨所以就和叶云、东子约好了,一开打就先揍陈浩,所以就发生了刚开始的那幕,三英战陈浩。 当然,按照最后结果来说,我们这边真没吃亏,庞华他们在十分钟内虽没打赢,但也绝不算输,算是打个平手。也就是说,只有陈浩被打的最惨。这也是我没想到的,开始已经做好“为了拿到这笔钱要受点皮肉之苦”的准备了,结果最后不光打了陈浩,还拿到了三千块钱,简直称得上人生赢家了 “王科长,晚上请你唱歌”我拿着三千块钱,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哈哈,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你叫我王哥就行了” “好的王哥,晚上一定好好招待你。” 我当场就给ktv打了个电话,预定了个中等包间,还给孙辉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约上兰姐,晚上伺候一下王峰。王峰在旁边听见了,眉开眼笑的说：“这么客气于啥……” 打完电话,我们四个便直奔零点kt彼时已经晚上八点,罗奔正在门口站岗,看见我们四个着实惊了一下,估计他以为我们仨还在医院躺着呢。我冲他招了招手,但是罗奔把目光移开了。王峰指着罗奔说：“哎,这不是咱们学校的吗…”还没说完,兰姐迎了出来,扭着腰肢勾住王峰的脖子,笑脸盈盈地说：“王科长,好久不见你了啊……” 王峰立刻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来这就是唱歌的”便把兰姐给推开了。兰姐一脸迷茫,眼睁睁看着王峰跨进大厅。我笑呵呵地说：“没事兰姐,你跟着进去吧,他马上就会恢复正常的。” 我们和兰姐一起进去,脱离了罗奔的视线以后,王峰一把搂住了兰姐的腰,淫笑着说：“老姐姐,我可想死你了。”一路上又搂又抱,恨不得当场扒了裤子似的。进了包间,王峰直接把兰姐推倒在沙发上,当着我们的面就又亲又摸,这老小子有点破罐子破摔,在我们面前完全不避讳了。我看着一脸尴尬,对叶云说：“要不咱们一会儿再进来吧。” 要是一对俊男美女也就算了。可是王峰三十多岁,兰姐近五十岁,两人都是一脸褶子,简直看不进眼。叶云点了点头,我俩转身准备出去,却见东子还聚精会神地看着。我说：“好看吗东子？”东子点点头：“好看你们不觉得兰姐很性感吗？” “……”我和叶云把东子拖了出去,看来是时候纠正一下他的审美了。 我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ktv里没有出台的小姐,但是有陪唱的公主,个个都是青春貌美肤白胸大的女生,我叫过来几个给东子看看,叶云在旁边都快流出口水来了,东子看的却是索然无味,说她们都太幼稚了,缺乏一种成熟的味道。二十多分钟以后,包间的门才重新打开,王峰正正经经地说：“干嘛呢,半天不进来,还以为你们上厕所去了” 我们进去一看,兰姐正扣上最后一颗扣子,这王峰也太会装了,刚才还说他在我们面前完全不避讳了,射了个精的功夫就装起大尾巴狼了。不过也无所谓,喝酒唱歌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倒上酒后,我端了一杯说：“王哥,这次谢谢你帮忙了。” “好说好说,咱俩谁跟谁啊。” 几个人都端起来一饮而尽。兰姐也没走,和我们一起唱歌喝酒。兰姐虽然老了,但是歌喉确实不错,唱邓丽君的歌尤其好听。我们听着兰姐的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慢慢就喝到半醉了。东子凑到兰姐身边各种套近乎,看的我真想抽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正喝着呢,王峰突然凑到我旁边,端了杯啤酒和我碰。我知道这老小子有话要说,便假装醉醺醺的睁不开眼睛。王峰说：“吴涛,吴涛？” “嗯？”我睁开一只眼。 “嘿嘿,兄弟。”王峰讪笑着说：“你觉得咱俩关系怎样？” “没得说,当然铁。”我搂着王峰的肩膀,竖着大拇指说：“王哥,你是这个。” “那个视频……要不就删了吧,整的我每天晚上睡不好觉。” “视频,什么视频？”我装傻充愣。 “兄弟,咱们都这个关系了……” “王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真不知道什么视频,你再胡言乱语的,我可不高兴了啊。” 王峰立刻换了张脸,笑容满面地说：“是我记错了,哈哈,哈哈” 我满意地把手收回来,又和王峰碰了杯酒。对付这种人,不能妄想和他交心,必须抓住他的软肋才行。唱了会歌,宋扬带着邓禹他们进来了。王峰一看,就是之前拿砍刀闯进保卫科的那帮人,吓得脸都白了,赶紧站了起来。宋扬满面春风地说：“哈哈,王科长是吧,麻烦你在学校多照顾照顾吴涛。” “好说好说,我和吴涛现在是铁哥们。”王峰说话的时候双腿都在发抖。 宋扬和王峰碰了杯酒,又让人送过来一些果盘才走。王峰擦了擦汗,一屁股坐下来,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让你抽烟 宋扬和王峰碰了杯酒,又让人送过来一些果盘才走。王峰擦了擦汗,一屁股坐下来,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 唱到晚上十点多,王峰才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和我说,让我们迟几天再去学校,就是去了也要装作受伤的模样,这般那般的交代了一番才走。我们不去上课,就只能去网吧,反正也有钱了,一连好几天都在网吧度过,吃饭什么的都叫外卖,零食和饮料也从来不缺。可以这么说,除了睡觉以外,我们都在游戏里度过,大话里的级别更是噌噌直涨。黄晓雯因为忙着谈恋爱,基本没有时间和我们玩游戏了,说起这个大家总是免不了要骂一番齐俊。 白依月打过几次电话,她现在很紧张我们的情况,觉得我们和陈浩打架是因为她的缘故。当然,也确实如此,从屈川到陈浩,基本都是为了白依月才打的架。不过我觉得值,为了扬哥的幸福,打这点架也不算什么。几天之后,我们回到了学校,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我们和叶云头上都包着纱布,东子则拄着一个拐,走起路来一只脚不着地。 我和叶云出现在教室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沸腾了,哗啦啦给我们鼓掌。我当时就懵了,不知道他们鼓的是哪门子掌。坐下来后,前面的冯新雅才扭过头来一语道破天机：“你们真可以啊,给咱们高一的争光了”经过冯新雅一解释,我们才知道这几天学校都传疯了,说我们怎么把高二的打的满地找牙。当时围观的学生太多了,传起话来更是一个比一个夸张。 我说：“这不吹牛吗,看看我们被打成什么样了。”我指指我和叶云头上的纱布。 冯新雅说：“别装了,早都传开了,你们故意躺在地上的,不止一个人看见了” 我心里一惊,真没想到这事也能传开,好像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那陈浩现在不得恨死了我？不仅被我打了,还被我骗了三千块钱。我和叶云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装着受伤的样子,起码让陈浩看了好过一点。回来当天,我就给白依月打电话了,她一直惦记着后面的故事。我准备上去给她讲,但是白依月说不用了,现在高二不安全,她还是下来吧。 确实,我们这些人现在应该是高二学生的眼中钉了,没必要故意撞到他们枪口上去。白依月来到我们教室以后,不光震惊了我们班,还震惊了整个年级,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窗户外面都有学生趴在那边看的。因为我和叶云在最后一排,东子和白依月要想坐的话,就只能坐在冯新雅的位置上。结果冯新雅不肯让位,翻了个白眼说：“我还要看书呢。” 冯新雅就是这种女生,要不叶云以前也不能为她头疼。我们也束手无策,总不能打冯新雅一顿吧。这个时候,黄晓雯就走过来,指着冯新雅说：“你他妈让不让,信不信老娘撕了你的逼。”就这一句话,冯新雅赶紧站了起来。我草,女混子就是霸气。我看了黄晓雯一眼表示感谢,黄晓雯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回她座位去了。她很久没和我们相跟,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和齐俊在一起。白依月坐下以后就问：“这个姑娘是谁,好猛” 我心想,你比她更猛,她只是嘴上猛,你能把人过肩摔。好久没和白依月说我的故事了,我都忘记上次讲到哪了,经过他们一提示,才想起来讲到郭军分别扎了我和元峰一刀那里。我便继续接着往后讲,说是郭军父子跑了,销声匿迹了,过了一段比较平和的日子,后面主要是说我和申茜茜的恋爱故事。他们都不乐意听,让我快进快进再快进。于是我就跳了,改说叶云和郁小唯,说他俩那会儿都不怎么相跟了,后来我无意中发现叶云和其他女生暧昧,气的我当场暴打叶云…… “吴涛,你还是继续讲你和申茜茜吧……”叶云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门。 我问白依月：“白姐,你想听哪个？” 白依月目光灼灼地说：“当然是听你暴打叶云这段”看吧,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而且白依月和我们熟了以后,各方面都表现的像个小女生了,有正常的喜怒哀乐,还会做鬼脸和撒娇,和之前的冰冷判若两人。果然嘛,这样的白依月,才符合邓禹故事里那个爱笑爱闹,和宋扬他们打成一片的可爱女生。 说了一会儿我、叶云、郁小唯之间的八卦,因为时间也过的比较久了,有些细节也记不太清楚。说了一会儿,又说我们补课的事,郁小唯给我和元峰讲课,每天都要很晚才能回家。说到这,白依月奇怪地问：“你不是不爱学习吗,怎么好端端那么用功？” 我想了想,拍了一下大腿说：“哎呀,把最关键的忘了有一次,邓哥叫我……”然后就说了邓禹让我考上县一中,好能接近扬哥初恋的那段。说完这个,白依月的脸红扑扑的,我笑呵呵地说：“白姐,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儿上,你就给扬哥一个机会呗？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有多后悔,说是该叫你一起去外面吃个饭的。” 叶云和东子也帮我说话,两人一口一个白姐的叫着,“和我们扬哥见见面吧。”“白姐,我们扬哥都得相思病了。”“这么多年,扬哥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就差出家当和尚了。” 白依月的脸还是红红的,低着头说：“别说这个了,说点其他的吧。” 凭我个人的感觉,白依月已经有点松动了,这时候不能再逼她,否则就把这点苗头给压下去了。我赶紧转移话题,继续讲后面的故事。到后面,就是中考了,说自己考完以后,身边根本没人想到我能考上县一中,虽然县一中其实也不咋地,但也足够让我爸妈骄傲一把了。不过这段他们也不感兴趣,我只能快进了一下,直接说后面和郭军父子的较量。 当然,一天可说不了这么多内容,我说的这些都是分开好几天讲的,总是白依月到我们教室来,我们基本不去高二了。但也免不了和陈浩见面,有一次在食堂就撞见了,我和叶云都顶着一头绷带,而东子拄着拐艰难的行走。陈浩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扬长而去。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们是装的,不过学校里那些传闻他应该听说了。 连续好几天都平安无事,我们觉得这场风波过去了,便相继拆了绷带、扔了拐杖。只要我们不乱花钱,三千块钱够花好长时间了。有天上课的时候,叶云接了个电话,挂了以后神色喜悦。我问他高兴什么,是不是有喜了。叶云说他妈要来看的,这回能吃顿好的了。 放学以后,我和叶云、东子就在校门口等着,自然而然的就抽起了烟。正抽着呢,一辆黑色奥迪突然停在我们前面。我正纳闷呢,叶云赶紧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了。我和东子不知道咋回事,还傻呵呵地叼着烟呢。车门一开,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走了出来,看得出年龄已经不小了,可是皮肤保养的极好。我正纳闷是哪家的富太太呢,女人一把揪住叶云的耳朵。 “我让你抽烟” “妈,我错了,我错了”叶云抓住他妈的手,杀猪一般嚎叫着。 “让你抽,让你抽。”女人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疼的叶云几乎把眼泪都挤出来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叶云他妈。果然不愧是能生出叶云的女人啊,身材、气质、容貌都是上层,而且打扮也很入时,看着就像明星一样,叶云他爸真有福气话说回来,叶云他妈也挺暴力的,捏着叶云的耳朵足有一分多钟才放开,我和东子在旁边看的直乐,第一次看到叶云这么狼狈。叶云搓着发红的耳朵,满脸同情地看着我和东子。 “？？？”我不知道叶云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俩。 “你们是叶云的朋友吧,为什么要一起抽烟” 话音刚落,叶云他妈一手一个,抓住了我和东子的耳朵。我日,钻心的疼啊我不受控制的“啊啊啊”叫了起来,东子也很配合的“啊啊啊”叫了起来 “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敢站在学校门口抽烟”叶云他妈语气严厉的教训着我们,一样捏了一分多钟才松开,我和东子都是泪光闪闪的,搓揉着自己几乎断裂的耳朵。 叶云他妈没理我们,只是打了个电话,好像叫某个人过来学校门口。挂了电话,叶云妈妈瞪着我们,我们三个站在旁边,连口大气也不敢出。过了一会儿,县一中的政教处主任,也就是叶云的舅舅走了出来 “姐”叶云舅舅一脸开心,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过来。 而叶云一脸同情的看着他舅,这个表情似乎似曾相识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叶云他舅,也就是我们学校威严的、被无数学生敬畏政教处主任,被叶云他妈捏住了耳朵,在校门口就大叫了出来。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遭遇暗算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有学生在校门口抽烟,你这个当主任的竟然不管,你还想不想于了” “啊啊啊啊啊” “县一中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我宣布这个学期剥夺你们资优学校,的资格” “啊啊啊啊老姐不要啊啊啊啊……” 我和东子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叶云倒是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哦,我妈是市教育局局长……”我表情复杂的看着叶云,这个身份去哪个学校不是松松的,还来县一中这破学校凑什么热闹啊？ 同样掐了一分多钟,叶云他妈才把叶云他舅的耳朵放开。得亏这会儿不是放学时间,不然可真够这位政教处主任丢人的。就在这时,又一个中年男人从学校里面跑了出来,我仔细认了一下才认出来,是县一中的校长之所以难认,是因为也就开学典礼的时候见过他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见过这位人物了。而此刻,叶云和他舅都从同情的眼光看着校长。 我心里一惊,叶云他妈不会连校长也…… 我转头一看,叶云他妈单手叉腰,气势十足,像是女王莅临。校长奔到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叶云他妈就一顿训骂,还是围绕我们三个在校门口抽烟这点事,足足把我们校长骂了十来分钟。我们校长倒是能屈能伸,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谦卑的姿态。好不容易等到骂完,校长点头哈腰地说：“苏局长,来了也不说一声,好让我准备一下啊。” “准备什么,我就是来找我儿子吃顿饭的。这次不是工作,就是家庭聚餐,所以我只以个人身份叫了苏主任。你先回去吧,回头再在工作上联系。” “那怎么行,您既然来了,我是一定要陪着吃顿饭的……” 校长还没说完,叶云他妈突然说道：“回去”当真中气十足。 校长转身就走,和来的时候一样迅速。 “给我上车” 我们三个,以及叶云他舅,闪电般冲进车子,谁也不敢耽误半分功夫。叶云他妈开着车,窜上了文水县的主路,问叶云他舅有什么好的餐馆。叶云他舅说：“建设路那边有个西餐厅还不错。”然后就指路带着我们过去了。到了餐厅门口,叶云他妈把车停好,带着我们进了餐厅。这还是我第一次吃西餐,所以整的有些激动,不过并没表现出来。东子更激动,不停的和我说紧张的想撒尿。我带他去厕所,但是他又尿不出来。 坐下来后,叶云他妈点菜,根本没问其他人的意见,叶云和他舅都是习以为常的模样。点完以后,等菜上来,我和东子笨手笨脚的去切牛排,尽力使自己看上去娴熟一些。叶云他妈问了叶云一些问题,诸如在学校怎么样啊之类的,叶云都用“一般、还行”来回答。叶云他妈一拍桌子：“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怎么尽是敷衍我呢？” 叶云一脸委屈：“就是还行啊……我挺喜欢这的,你别让我转学就行。” 相对叶云他爸的霸气内敛,他妈明显就是霸气外露型的。叶云他妈喝了一口红酒,又问叶云他舅：“你们经常说的那个吴涛是哪位？” “就是他。”叶云他舅指了我一下,随即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我一下紧张起来,叶云他妈这么霸气,不会当场拿刀把我劈了吧？叶云他妈看了看我,意外的并没骂我,而是说了一句：“好好学习,不要惹事,知道吗？” 我赶紧点点头：“知道了阿姨。” 这回轮到叶云他舅意外了,匪夷所思地看着我。然后他们开始说他们家里的事,叶云他舅还提到想要调调工作的事,叶云他妈直接板起了脸：“调什么工作,你连个县一中的政教处主任还于不好,去了其他地方就能于好了？”叶云他舅就不敢提了,乖的和只小绵羊似的。 吃饭的时候,叶云他妈又问叶云：“你钱够不够花？” 叶云说：“够的。” “你爸断了你一个月的财,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叶云用下巴指了指我：“我靠他活。” “哦,他现在养着你啊？” 我差点一口牛肉喷出来,叶云摸了摸鼻子说：“算不上养,我们自力更生,没事收收保护费什么的。” 叶云他妈眉毛一扬,叶云他舅赶紧说道：“别听小云胡说,县一中没有这事。” 叶云他妈叹了口气,从包包里拿出一叠钱来递给叶云。叶云看了看没接,说道：“没事,我饿不死。我要让叶维山知道,我没他一样能活。”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哪能直呼你爸的名儿。拿着吧,你和他较劲,别和我较劲啊。” 叶云就把钱接了过来,一句谢谢也没说,低着头喝汤。剩下的时间,基本就是叶云他妈教育叶云他舅,几乎把叶云他舅说的一无是处,关键叶云他舅一点怨言都没有,始终保持着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老姐说的对……我一定改 吃完饭,叶云他妈把我们送回学校,这才开车走了。叶云他妈这次过来,就是给叶云送钱来的。我们几个站在校门口,看着奥迪车离开以后,统一长长地松了口气。 叶云他舅说：“这么多年了,你妈一点没变,还是这么雷厉风行。” “啊,是啊。”叶云打了个呵欠,“她和谁也硬,就是和我爸不硬,给我钱还得偷偷的呢。” 这么一来,叶云算是恢复了经济基础,晚上请我和东子到外面吃了顿烧烤。叫黄晓雯了,但是她没过来,忙着谈恋爱呢。我们吃到很晚,还喝了不少的啤酒,三个人都醉醺醺的,回学校的时候一摇三摆。我们三个互相搂着肩膀,一边唱歌一边往里走。那会儿正流行周杰伦的双截棍正走着呢,就感觉头上挨了一下,而且明显感觉不是拳头,眼前出来好多星星,好像是棍子之类的家伙。我心说不会这么倒霉吧,唱着双截棍,就被双截棍打了？ 当时不光这个歌流行,连双截棍这个武器也流行,当时很多学生买了拿在手里练,不过耍的好的基本没有。我一回头,就看见五六个黑影把我们围住了。不光我的脑袋挨了一下,东子和叶云也被踹了一脚。我们三个本来勾肩搭背的,这么一下也把我们给打散了。我们喝多了酒,连站都站不稳,而他们基本两个打一个。基本没什么悬念,我们就被打倒在地,被他们踹来踹去的。东子在那骂个不停,但是也没有力气起来还手。 我抱着头,努力去看这几个人的长相,显然不是我们高一的,有可能是高二或者高三的。而且我还发现,真有一个家伙拿着双截棍当时我的火就起来了,拿这玩意儿打头,一打一个包啊他妈的也太狠了,我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一把就搂住那个拿双截棍的人的腿,然后往旁边使劲一搂,那个人便跟着倒在地上。我喝多了,手脚也没什么力气,便拿头去撞他的头,一边撞一边骂：“让你打我头,让你打我头。”撞了有四五下,拿双截棍那个都被我撞晕了,但是我很快就被其他人拉开,继续拦在地上又踢又踹。 打了一会儿,其中才有个人说：“够了,咱们走。” 拿双截棍那个站起来,也跟着他们走了。我躺在地上,看着他们离开,才慢慢爬起来。东子和叶云也坐了起来,不过东子被打吐了,哇啦啦的吐了一阵。吐完以后,我们才互相搀扶着往宿舍走。这时候,肯定就是骂人,说一些迟早要报仇之类的话。进了宿舍,先把脏衣服脱了,然后拿着脸盆去水房洗涮,把身上脏的地方、破的地方都清理了一下。现在虽然浑身都疼,但平心而论,几乎没受什么伤,那会儿年轻力壮的,挨几拳、几脚都不是问题。 估计就我受伤最重,头上肿了个大包,用手一摸就火烧火燎的疼。洗完身上,又洗衣裳,刚才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还被踹的浑身都是脚印。这就是打架一时爽,回来洗衣裳。洗完衣裳以后,我们穿了大裤衩子,坐在宿舍边抽烟边谈,在想这次是谁下的手。挨打这事,我们都没和兄弟们说,而且回来的时候也挺晚了,没人看见我们浑身脏兮兮的。我们想来想去,也只有陈浩了,这段时间只和他们有仇。 三人说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忍了没错,我们是决定忍了,毕竟上次坑了陈浩,不光打了他一顿,还坑了他三千块钱,最后还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让他打一顿出出气也无妨,反正我们也没受什么伤,这事就这么过去算了。当然,仅限于陈浩以后不会再找我们,他要是不知好歹的再来找我们,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决定不报复以后,东子就回去睡了,我和叶云也在床上躺下。我头上有个大包,怎么躺都不舒服,稍微一动就疼的我直吸凉气。要是哪天逮着那个小子,非得也用双截棍砸他一下。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是圣斗士 第二天上课,我给陈浩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再有下次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陈浩也没回我,不知什么态度,反正我是仁至义尽了。 下课的时候,白依月又来找我,我也接着给她讲故事,再讲就是中考往后的事情了,主要就是忙着对付郭军父子,听的白依月非常紧张。正讲着呢,齐俊在门口叫黄晓雯,我就抬起头来看他。齐俊也看了我一眼,但是很快把目光移开了,然后和黄晓雯一起走了。白依月也扭头看了看,说道：“怎么,你喜欢那个姑娘啊？” “没有,她是我们一个不错的朋友,有了对象以后就不怎么来往了。” “那多正常啊,当然是搞对象重要了。” 我就着这个话题说：“白姐,你不找对象啊？” “接着讲你的故事吧。” 我看了看表,说道：“接下来的故事有点长,要找个足够的时间一气讲完才行。明天中午我们请你吃个饭吧。” “真请？不会等结账的时候又没钱吧？” “嘿嘿,不会了。”我挺不好意思的,趁着现在有点小钱,赶紧请回人家吃饭才对。 一下午没事,直接说第二天中午,我们三个在教学楼底下等着白依月。等着等着,看见陈浩领着几个人下来。我一直盯着他,但是他没有看我,直接往食堂的方向走了。终于等到白依月,我们到校外找了个饭店,坐下来点了几个菜。菜还没上来,白依月就催着我讲,我说咱们先吃点,后面的故事非得一气讲完,算是把胃口吊足了。吃了个半饱,白依月又催,我才放下筷子说：“郭军父子的事把扬哥他们拖的都挺累,邓哥就想了个引蛇出洞的招儿,让我和元峰每天从小市场经过,他判断郭军父子会埋伏在这偷袭我俩。有一天……” 我认真地讲着,终于说到重点,郭军藏在耍狮子队里偷袭我们,持着一把三菱刮刀捅向元峰的脖子,我在关键时刻拉了元峰一把,那刀扎进元峰的脊背,鲜血顿时染红整个衣裳,而狗熊他们一拥而上,用手里的管叉、军刺扎向郭军……讲到这,叶云、东子、白依月都是屏着呼吸,瞪着眼睛听我讲述,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紧张。叶云虽然知道整个过程,却还是被我的讲述所吸引。接着又讲狗熊背着元峰去医院,四五个汉子拖着郭军往外走,刚走到小市场门口,郭恒从树上跳下来,一刀朝着我的脖子捅过来…… 讲到这,我停了下来,长长地呼了口气,这下把他们三个给急坏了,纷纷问我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白依月尤其紧张：“宋扬呢？宋扬于什么呢？”我看了她一眼,说道：“给我拿瓶酒来。”东子跑到柜台,帮我拿了一瓶二锅头。我拿着二锅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擦了擦嘴方才说道：“关键时刻,扬哥用手抓住了郭恒的刀,利刃瞬间把扬哥的手掌划破,鲜血顺着指缝汹涌而出。扬哥的手是肉做的,哪里抓的牢刀锋？但他仍旧死死抓着,为我争取了几秒的活命时间,后来他和郭恒达成一致,用郭军的命换我的命,就是一命换一命 三人都是一声不吭,显然都是相当震撼。我又呼了口气,缓缓说道：“多亏扬哥帮我争取的那几秒,否则我就没办法认识你们了。那一仗,算是打了个平,谁也没在谁那讨着好。可是仔细想想,人家只有两人,却和我们十几个人打平……” 我又灌了一大口酒,以前的事回忆起来相当难受。白依月咬了咬唇,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早就让他别再打架,他总是不听、不听,落到什么下场也是活该”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却能听出其中含着满满的心疼。 我继续说：“白姐,你说的不对,有些架不是不想打就不用打的。你们女生还好一点,像我们男的,有时候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就只能动用拳头和暴力甚至就包括你,因为长得漂亮没少被骚扰吧？要不是你和扬哥学过两下子,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对那种人,你不动拳头行吗？和他们讲道理根本就行不通” 白依月不说话了,似乎已经被我说服。我又灌了一大口酒,一瓶斤半的二锅头几乎被我一人喝光。喝着喝着,往事涌上心头,我便眼泛泪光,略带哽咽地说：“白姐,你听到啦,扬哥救过我不止一次,我这辈子也只认他一个大哥。我欠扬哥的情,真是一辈子都还不完。我也没什么能耐,基本帮不帮什么忙。我能做的,就只有努力考上县一中,想办法接近你、认识你,告诉你扬哥还爱着你,你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白依月低着头,双手交叉在一起摩挲,半晌才说：“吴涛,我考虑考虑吧,过几天给你答案。” 饭店外面,看着白依月骑着单车离开,我也醉的晕天侃地,几乎站都站不稳了。东子说：“涛哥,我太佩服你了,又是喝酒又是流泪,为了帮扬哥泡妞竟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我没说话,一屁股坐在地上,扶着路肩吐了起来。叶云推了东子一把,说道：“不懂就别乱说,把吴涛扶回去吧。”两人架着我的肩膀,慢慢地往学校那边走。走了两步我又要吐,他们把我扶到树前,我抱着树哇哇吐了一阵。吐完以后我说：“白姐刚才说她考虑考虑？是不是表示有机会啦？”叶云说：“是的,有机会了,而且我看希望很大。” “哈哈哈……”我开心笑了起来,心里的那股得意劲儿就别提了,感觉多日来的辛苦没有白费。因为喝了酒,又架不住心里的欢愉,当场就手舞足蹈起来,一会儿跳桑巴舞,一会儿跳草裙舞,两人拦都拦不住我,最后他们总算强行把我按住,连拖带拽的把我往学校里引。大中午的,学校门口连个鬼影也没有,只有我们三个人在这闹腾。刚进了学校,大门后面就窜出五六个人来,还是昨天晚上偷袭我们的那些,其中一个还拿着双截棍。 东子一回头,就骂道：“**的”然后冲上去和他们于架,抓住其中一个的领子使劲捶他脸颊。叶云也和其中一个于上了,但是很快就被人抡倒围住了。至于我,更别说了,喝了斤半的酒,现在连站都站不住,随便被人一踹就躺地上了,紧接着头上又是挨了一下,疼的我龇牙咧嘴眼冒金星。我抬头一看,又是那个拿双截棍的,眼看着还要敲我第二下。我大吼一声,像是小宇宙爆发,一把就将他的双截棍夺下,然后站起来狠狠朝他抡了过去。 他稍微躲了一下,这一棍抡着了他的脖子,但也疼的他大叫了一声。你妈,打你脖子一下都疼成这样,你都敲我脑袋两下了知道不？这一瞬间,我的酒好像醒了不少,虽然眼前还是晕天侃地的,但是脚下突然能够站稳了。我抡着双截棍,就朝着那学生砸了过去,当然那学生也不会傻站着叫我砸,而是转头就跑,我挥舞着双截棍追过去。不过说实在的,我现在确实跑不快,而且一跑的话眼前就更花了。这帮人太混蛋了,每次都趁我喝醉的时候偷袭 那个学生跑的很快,不一会儿就甩了我几十米远。我跑不动了,弯着腰扶着双膝大骂：“有能耐给我回来。”结果刚说完,背上挨了一脚,真是摔了个狗啃屎,百分百的脸先着地,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啊,感觉有一半的皮都磨破了。这样跌倒过的应该能体会我的感觉 我跌倒以后,双截棍也丢在一边,从我后面蹦过来一个学生,抓起双截棍就朝我背上来了一下,疼的我顿时就往旁边一滚。先前被我追的那个学生也回来了,骂骂咧咧地说：“妈的让你抢我棍子……”还没说完,我一把抓住他的脚,往前一拽就把他拉到地上了。是的,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这人肯定不是圣斗士,同一招对他来说还起作用。摔倒他以后,我就骑到他身上,左右开弓的朝他脸上打拳。不过我喝多了酒,手上好像没什么力气,而且旁边那个学生一直用双截棍敲我的背,敲了大概有四五下,东子终于跑过来了,又和拿双截棍这个学生厮打在一起。东子还是比较猛的,能和高二的学生打成这样。 我一回头,看见叶云正被三个人围着打,基本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叶云只能一边跑一边还击。我看的也着急,也不管自己身下这个了,站起来帮东子一起打那个拿着双截棍的。我从旁边踹了他肚子一脚,结果可能是我的动作太过迟缓,被他抓住脚把我闪到地上了。而趁着这个机会,东子也把他的双截棍抢过来了。我一看就大叫：“给我给我”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闹陈浩班级 东子把双截棍给了我,我还在地上坐着呢,一下就抡到那个学生的小腿上,抽的他当场就叫了一声,然后蹲下来揉自己的小腿。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傻逼的,竟然在打架过程中揉腿,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我不还手了,快来打我吧”我也没客气,又朝他脑袋抽了一下,疼的他又大叫一声,捂着头就往宿舍那边跑。 东子已经去帮叶云了,我拿着双截棍站起来,旁边还有个高二的学生,也是刚站起来,双截棍就是他的,昨天晚上打我一下,今天中午又打我一下的也是他。我毫不犹豫,拿着双截棍就朝他扑过去,吓得那学生赶紧撒腿就跑。我使劲追,怎么着也得报了两棍的仇,结果因为喝了酒,实在是跑不快,眼瞅着他快要跑远,赶紧把双截棍丢出去,砸到了他脑袋上,砸的他踉跄了几下,但还是迅速的跑走了。我蹲下身,把双截棍捡起来,回头一看,叶云和东子还在和那三个学生打着。他俩都没喝酒,实力发挥的不错,和那三个学生算是打个平手。我立刻冲过去加入战局,用双截棍抽到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上。 算他倒霉了,就抽了一下,血就飙了出来,那学生大喊：“不打啦。”就捂着脑袋要跑。这你妈,你说不打就不打？我又追过去,朝他屁股踹了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以后,又朝他脑袋猛踢了几脚。另外两人一看我喝多了还这么猛,顿时和叶云、东子对打的心思也没了,撒腿就往宿舍的方向跑。但是叶云和东子能放过他俩吗？当然是跟在后面紧追,我也挥舞着双截棍奔过去。跑了一会儿,那俩学生也甩不脱,便跳进旁边的草丛里,捡了两块石头砸我们。 叶云和东子倒是躲开了,结果我跟在后面行动迟缓,被一下砸中了大腿,疼的我差点站不起来。草丛里还有很多石头,他俩捡了一块又一块的砸,我们三个只能一直往后退,然后也跑到对面的草丛里,捡起石头来和他们对砸,一时间两边石头丛飞,也亏得县一中石头多,两边互相砸了十多分钟,最倒霉的就是我了,因为行动迟缓,挨了有四五下,急的我大叫：“有本事出来单挑”那边也不理,继续用石头砸。我又骂：“告诉陈浩,老子和他没完” 那俩学生还是不理,仍旧捡了石头来丢我们。我让叶云和东子掩护,然后拿出手机给庞华打电话,让他带点人过来教学楼旁边的草丛。可是那边那俩学生看见我打电话了,知道我要叫人,立刻奔出草丛往宿舍跑。我们赶紧追过去,一直追到宿舍楼里,他俩刚跑上楼去,一堆人正好下来,是庞华带的人过来了。庞华一见我,就叫：“涛哥,人在哪？” 我说：“刚上去,赶紧追” 十多个人返身上楼,但是已经找不见了,只能确定他们是在高二宿舍的楼层。我带着人在高二宿舍楼层的楼梯口站了一会儿,还是打消了一间间宿舍踹开门找人的想法,那样实在有点太冒险太嚣张了,简直就是和整个高二为敌。要是在高一,我肯定敢这么做。但是高二的话还是算了吧,我在县一中还没狂到那个程度。无奈,只能先回宿舍。我让庞华他们散了,和叶云、东子进了宿舍,我们三个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不过相比昨天晚上已经好多了,因为今天中午就我一个喝了酒,所以打起来并没吃太大的亏。 和昨晚一样,我们还是洗涮衣裳、清理伤口。收拾完后回来,三人都很不忿,虽然中午打架没吃大亏,而且还占了便宜,但还是特别不爽,连续偷袭我们两次,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而且昨天晚上也商量过了,陈浩要是再这么于,非得找他不可。三人越说越气,决定了下午就找陈浩。下午来到教室,我们就召集人手,准备下了第一节课去找陈浩。 当时只叫了我们自己的兄弟,也就二十个人左右,觉得没必要叫老肥他们了,叫了他们也不愿意去,又要啰啰嗦嗦一堆。我们当时也有点昏头了,就觉得非得找陈浩报仇,也不去想会有什么后果了,年少轻狂就是这个样子。下了第一节课,我们就往楼上走,手里拿着各种家伙,凳子腿、拖布把之类的。到了二楼,直奔陈浩的班级,出来不少学生看热闹,高二的走廊站满了人。我们进了陈浩班级,远远的就看见陈浩坐在窗边。 我大叫一声：“陈浩,给老子滚过来”当然话是这么说,还是我自己过去了,过去以后就朝着陈浩的脑袋一抡。我手里拎个凳子腿,杀伤力也是相当强的,被这下砸中以后,抵抗力稍微差点得能当场晕倒。陈浩也不是泛泛之辈,脑袋往旁边一偏,这一棍砸在他肩膀上,还是把他甩到了一边。陈浩抓起个凳子砸过来,我用凳子腿挡了一下,但是他的凳子太重,把我的凳子腿给砸飞了。陈浩又砸过来第二下,我的身边都是人,已经躲不开了,只能用胳膊去挡。胳膊哪能扛住凳子,瞬间就感觉和断了似的,我憋着气踹出一脚,把陈浩蹬的后退了好几步。不过陈浩随即又扑过来,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抓起个桌子挡了他一下,陈浩把凳子丢了过来,我往旁边一躲,凳子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班上已经彻底大乱,我带来的人和陈浩的人打在了一起,到处都是桌子凳子四处乱飞,这么混乱的场面一时难以分出胜负,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和陈浩对打。说句实话,陈浩真挺厉害的,我和他打的有点吃力,只能勉强招架而已。 我和陈浩的较量还在持续,我俩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两人暂时都近不了对方的身,我也捡了个凳子朝他扔过去。没有谁会用身体硬抗的,所以陈浩也是闪了一下,凳子顿时跌在他的身边。他一弯腰,要去捡那个凳子,我趁着这个机会,把面前的桌子一脚踹了过去,桌子的沿儿恰好磕在陈浩的额头上,一下把他的身体给撞倒了。我赶紧扑过去骑在他身上,一手抓着他头发,一手朝着他的脸使劲捣。当时我什么也不管了,就是一拳一拳的砸,边砸边骂：“让你偷袭,让你偷袭。”怎么说呢,当时已经彻底失去理智,脑子里也是嗡嗡的响,脑袋上两个大包还在隐隐作痛,也听不到旁边的声音了。 不知道打了几拳,好像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回头一看,发现是肖海。 肖海说：“吴涛,别打了,任远来了。” 我当时懵了：“任远是谁？”但是我注意到,班里都停手了,教室里乱七八糟的,还多了很多不认识的学生,他们手里都没拿家伙,但是往那一站就挺有气势。 肖海把我拉起来,有点埋怨地小声说道：“你怎么连任远都不认识,高二的老大啊” 我说：“高二不是没有老大吗？” 肖海说：“是没有,但任远是最接近老大的那个,现在至少有七成的人服他。” 我没说话,往那些学生里看了看,其中一个学生站在中间,圆脸寸头、眼神凶狠,估计就是什么任远,我是真没听说过他,叶云也没和我说过。这时候,陈浩也站起来了,他被我打的满脸是血。其实就是鼻子流血了,然后抹的满脸都是,旁边有人给他递了纸巾,他拿着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任远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事吧？” “没事。”陈浩用了好几张纸,才把脸擦的差不多了。 叶云和东子也走了过来,站在了我的旁边。肖海说：“回去吧,以后别打了。” 我也觉得气氛不对,就听了肖海的话往外走。但是没走两步,任远就说：“等等的。” 我站住了,看着他说：“怎么？” 任远走过来,意外的是他和我差不多高,他这样的在高二学生里面算是矮的了,没想到这样的体格也能当上老大。任远看着我：“你就是吴涛？” “我就是。” “最近挺张扬啊,来我们高二闹过好几次了。” 肖海赶紧说：“没有了,之前都是误会,你看他前段时间都没来过高二。 任远说：“没事,肖海,我知道你和吴涛关系不错。我就是闲聊,你别着急。” 肖海只好不说话了。任远继续说：“之前的事,我就不过问了,上次你和陈浩在食堂后面约架,不是已经两清了吗,怎么又跑到这来闹事？” 我说：“我也以为是两清了,结果陈浩昨天晚上偷袭我一次,今天中午偷袭我一次。昨天我本来忍了,还给陈浩发了短信,说这事就算了,结果他中午又偷袭我。”说完,我还拿出手机,给任远看我的发件箱。这么做的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证明我不是无理取闹。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漂亮的女人有特权 任远看了我的短信,就问陈浩：“怎么回事？” 陈浩只说了一句话：“我没找人打他。” 我一听就急了：“去你妈的,敢做不敢认？还是个男人不？” 陈浩看着我说：“你爱信不信,我没找人打你。而且就算打你,我也会亲自上场。” 我还要说话,肖海拉了拉我,“兄弟,确定是陈浩的人吗,你有没有证据 “这还要什么证据？除了他还能有谁？”我言之凿凿地说着。 “那可不一定。”陈浩冷笑着说道：“你仇家那么多,指不定是谁呢？” “行了你俩,别耍嘴皮子了。吴涛,我问你,你说是陈浩找人偷袭你,有没有证据？” 我看着任远,明知他是偏着陈浩,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我确实没有证据。现在就算把那几个人找出来,他们也可以矢口否认是陈浩的人啊。见我无话可说,任远说道：“既然你没有证据,就这样跑到高二闹事,是不是太有点不把我们高二的学生放在眼里了？” 这句话一出来,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我甚至能预感到,只要下一句话说错,任远就敢叫全部高二的学生围殴我们。可是这个时候,我又不愿说些软话认怂,只能瞪着任远。任远说：“怎么,你不服气？你还瞪我？”说着,就朝我走过来,“啪”一下甩了我一个耳光。 我一下就飙了,骂了一句**的,然后狠狠一拳摆过去,但是肖海一把抱住了我,大叫着让我别冲动。我不冲动,叶云和东子也要冲动啊,他们哪能看的了我被人打,也是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肖海大叫着：“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和肖海一起来的几个兄弟就拦住了叶云和东子。我被肖海抱着动弹不了,只能指着任远大骂不已。任远也毛了,估计没人这么骂过他,也指着我说：“你还不服是不是？”看样子还要过来揍我。 肖海让两人抱住我,又回过头去拦着任远,也是不停地和稀泥：“算了算了,教训丨一下就行了,况且这还是个误会……”任远说：“有什么误会？你跟我说说有什么误会？他这是第几次闹咱们高二了？不弄他一回真以为高二没人了是不是？”肖海说：“怎么会呢,你先回去吧,这事我和他说,保证没有下次了。”劝了半天,也没劝住,双方都比较上火,全靠肖海的人两边拦着。这过程中,我还是不停地骂着,因为有好久没人甩过我耳光了。挨过打的可能都有感觉,挨耳光比挨拳脚更屈辱,更容易让人怒火中烧。 眼看着肖海都快拦不住了,我和任远也距离越来越近,正要扭打到一起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个人喊：“吴涛,吴涛,你怎么样了？”这个声音一出,比王峰说话还管用,教室立刻安静下来,就连任远都看了过去。白依月从人群里挤进来,皱着眉说：“怎么回事？” “白姐。”我叫了一声,还在考虑要不要和她说,要不要让她卷进这个事来。 结果白依月一看现场,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指着任远说：“你欺负我弟 任远看了看白依月,指了指我说：“小子,你别不服,要不是肖海拉着,你比现在更惨知道不？别看你是个高一老大,玩你照样松松的以后小心点”说完,就带着人出去了,看着确实很不屑我,当然我也很不屑他。肖海把我拉出去,让叶云和东子先带其他人回去,又和白依月说：“你也回去吧,我和吴涛谈谈。”白依月点点头,就走了。 我开玩笑说：“瞅着白姐的面子比你还大啊” 肖海说：“那是当然,漂亮的女人有特权,尤其是白依月这种漂亮的女人更有特权。而且她和任远都是文水本地的,这点面子任远还是给的。” 我不屑地说：“任远算个蛋,逼急了我连他一块儿揍。” 肖海笑呵呵地说：“不愧是扬哥的兄弟,这种张扬自信、无法无天的劲儿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过这次我得劝劝你,任远再怎么说也是本地的,认识不少外头的流氓混混……你别急着表示不屑,我知道扬哥在文水也混的很开,可你确定要给他找这个麻烦？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这种事忍一忍没那么困难的。” 我不说话了,因为肖海说的挺有道理。肖海接着说：“况且陈浩这事,你得找着证据才能让人无话可说啊,就这么愣头愣脑的跑到高二来打人……亏得我认识你,不然我也得帮着任远揍你,涉及到我们高二的脸面了你知道不？” 肖海一番话说出来,确实抚平了我不少的毛,我也知道肖海刚才挺不容易,又得拦着我们又得拦着任远,也幸亏拦住了,如果真打起来,我们百分百吃亏的,这是毋容置疑的事。 “肖哥,谢谢你了。” “甭谢,我知道你心里不爽,扬哥的兄弟没那么容易屈服。这样吧,你找找证据,先找出那几个偷袭你的人来,再确定他们是陈浩指派的,这样任远就无话可说了,到时候我帮你一起揍陈浩都没问题,高二绝对没人能拦。” 我看看肖海,觉得这人平时逗逼,有时候还挺靠谱的,能当老大也不奇怪,就是被扬哥他们被玩坏了……别了肖海,我回到教室,叶云和东子问我,我就把肖海安排的说了说。 叶云问：“这个证据要怎么找呢？” “谁知道呢,先把那几个人找出来再说。” 我们讨论了一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高二,一个班一个班的找,当然不能开门进去,那样也太高调了,就在窗户外头看看就行。五六个人呢,总能找见一个,其他人就顺藤摸瓜的出来了。想好以后,我就给肖海打了个电话,把这个主意说了一下。肖海说可行,但是容易打草惊蛇,你们几个现在特别出名,一来高二就能引起全员轰动,找着他们容易,找着他们和陈浩勾搭的证据可就难了。我一想也是,就问肖海该怎么办。肖海让我描述一下那几个人的长相,他看看能不能找着这几个人。我就大概的描述了一下,但是也说的比较笼统,他们长得没什么特点,就是非常普通的学生,描述起来有点困难。 果然,一晚上过去以后,肖海按照我的描述找出来一百多号可疑人物。我无语了,肖海也无语了,肖海说：“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特征。”一个年级十多个班,七八百号人物,找几个人出来是很困难,我们又不能亲自指认,更是难上加难。回了宿舍,洗涮完后,躺在床上和叶云闲聊,说起来昨天今天的两次打架,总体上我们没吃什么亏,就是我头上被双截棍打了两下。说着说着,我就激动了,叫道：“让我逮着那小子,非得敲他两下不可。” 那双截棍,还在我床头呢,是我们的战利品。我拿起来,挥舞了两下,情绪激动处,还在床栏敲了敲。闲着没事,我又仔细研究这个双截棍,看上去已经有点旧了,两边棍子都是不锈钢的,难怪砸起人来那么的疼。看着看着,我就发现新大陆了,其中一个棍子下方刻着两个字：上官当时我就兴奋了,要是刻着李啊王啊,真不好找主人是谁。一刻上官,我就不信高二能有几个姓上官的当然也不能就此断定,也有可能是借朋友的,或是乱刻的,但好歹是个线索。我当场就给肖海打了电话,问他高二有没有个姓上官的。 真就巧了。肖海告诉我,有,而且就一个我忍住激动的心,告诉他偷袭我们的其中一个就是姓上官的,然后把我的发现告诉了他。肖海说,据他所知,这个姓上官的学生,并不擅长打架,是个很老实的学生。我就说,就算不是他,也是和他一个宿舍,或是一个班,或是不错的朋友,不然不会把双截棍借人。肖海就让我稍安勿躁,他去调查一下这个事情。 肖海的效率还是不错的,第二天就有了新的情况。他告诉我,这个姓上官的,确实有个双截棍,而且也确实不在了。他暗中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上官把双截棍借给了谁,还把那个人的照片给拍过来了。那时候手机的像素虽然不高,可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肖海拍的这个学生,就是拿双截棍打我那个经我确认之后,肖海说：“那就好办了,找见其中一个,就能把其他人找出来。你安心等着吧,我找人跟跟他们,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这事交给肖海,我觉得挺靠谱的,就放心的让他去做了。这期间里,我跟没事人似的,整天还是给白依月讲故事。当时初中篇已经接近尾声了,再往后就是找来叶云他爸,帮我们和郭军父子两边说和了下,再然后就是搞对象的那点破事,我被申茜茜甩了以后,一直单身到现在。我也不是那么傻,和赵菲县城开房那段就没说,还是要维护自己形象的嘛。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目瞪口呆的呆 初中篇的故事讲完以后,我就问白依月：“白姐,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白依月低头沉默不语。我急了,说道：“白姐,行不行的,你给句话啊,哪怕和扬哥吃个饭呢,哪怕只是做个朋友。你明明那么关心他,为什么就是不肯踏出这一步？” 白依月抬起头来,说：“吴涛,我知道你的苦心。可你知不知道,我和宋扬怎么分手的？” “知道一点。”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对一个女生来说,安全感有多重要。我和他在一起,哪怕就只是在教室里说会儿话,都有人提着砍刀进来找他寻仇。当然,论打架的话,他确实赢多输少,可也不是没有被人砍的浑身是血的时候。身为一个女人,每天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出生入死,口袋里装着随时都能杀人的匕首,你觉得我怕不怕？好几次做梦,看见他被几百个人追,被砍的浑身鲜血淋淋……我不想担惊受怕,不想以后结婚了还过这样的日子。我就和宋扬说,让他收手,没必要打架啊,他又不是黑社会,又不靠这个挣钱,况且凭他的脑袋,做点什么挣不了钱？可他偏不,还是打架,一言不合就和人打架。不光打架,还酗酒,你能想像一个初三的学生,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躺在天曲镇的大街上没人管吗？光我就碰见过三次,那会儿也没个手机,也找不到人来抬他,只好自己想办法挪他。我哪里挪的动,看着他吐,一点办法也没有,还担心这会儿有人来找他寻仇。我绝望了,真是绝望了。后来有一次,他把人的脑袋打破了,也不管人怎么样,自己坐上车就跑了,一跑就是一个月一个月啊,你想过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都以为这个人死了。我当时就想,我于嘛要遭这个罪,如果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就不用整天为他担惊受怕了。” 说到这,白依月已经泪流满面：“所以,等他回来以后,我就和他说了分手,任凭他怎么百般劝阻,我都无动于衷,那时铁了心要和他分手,而且铁了心一辈子不再见他” 其实这一段,我听邓禹说过,只是他没白依月说的这么详细。今天知道整个过程,不禁百感交集。白依月擦擦泪,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很关心他,每天坐在这里听你说故事,其实也是为了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羞于承认自己还喜欢着他。可是啊吴涛,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喜欢谁就要和谁在一起的年纪了……我会考虑现在,会考虑未来,会考虑各个方面吴涛,从你的故事来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宋扬还是经常打架,一言不合就要砍人的那种。身为旁观者,我承认这样很酷,也对他的故事很感兴趣;但是身为女人,抱歉,我不想要这样的男朋友。所以,我拒绝和他见面。” 说完,白依月便站起来就走。我一下呆了,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事,本想到最后却来了个惊天大逆转。“白姐,白姐……”我叫了两声,但是没叫住她,只能眼睁睁看她走了。我彻底傻了,还以为每天讲故事拉近了他俩的距离,没想到反而讲他们扯的更远,反而更坚定了白依月不见宋扬的决心看样子,我是弄巧成拙了啊 一想到办砸了这个事,扬哥的终生幸福就这么毁在我手里,不禁愁眉苦脸无所适从,不停的问叶云和东子怎么办。我是真的慌了,比和人打架还要慌。东子说：“要不咱们绑了白依月交给扬哥吧,扬哥霸王硬上弓或许就把她的心挽回来了。”叶云说：“这个主意不错,我看行得通。”东子就嚷嚷着找绳子,好像现在就要行动似的。 “两位大爷,别开玩笑了,认真帮我想想行不？”我是真急的快要跳楼了 “吴涛。”叶云说：“这事吧,我觉得你急也没用。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你现在已经尽了力,接下来就看天意怎么安排了。白姐和扬哥要是真的有缘,就算隔了十年、二十年也会再见面的;要是他俩没缘,你让他俩每天面对面都不来电。所以,安吧,静观其变。” “只能这样了？” 叶云耸耸肩膀：“相信我,感情的事上,我比你擅长。” 我叹了口气,只能听叶云的了。只是就凭缘分的话,真不知他俩什么时候才能 “我觉得还是绑了白依月比较好”东子在旁边嚷嚷着。 我正准备巴东子脑壳一下,手机突然响了。我走出去接起电话：“什么事肖哥？” “查出来了。”肖海说：“那几个人的底细。” “嗯,什么情况？” “吴涛,这次你可真错了,他们和陈浩真没关系。” “不可能”我叫了出来：“只有陈浩敢这么于,其他人没这胆子啊。” “嘿嘿,还真不是陈浩。” “那是谁？”我感觉肖海已经查出幕后主使了。 “卖个关系吧,放学以后再告诉你。”说完,肖海就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我只好回了教室,叶云和东子问我是谁打来的,我就告诉他们了。叶云说,不是陈浩,那会是谁？我说,我不知道啊,实在想不出来是谁,在高二再没惹谁了啊,难道是屈川？也不可能啊东子突然说：“我知道了 我俩都看着他,东子说：“是白依月她知道咱们要绑她,所以找人偷袭咱们你们想啊,连任远都给她面子,可想而知她在高二的势力多大,咱们都被她的表象给迷惑了” 我和叶云已经不想理他了,有时候东子就是故意犯二,这话听了当然想笑,但是笑完了又觉得他傻。大家应该都有这种体会,生活中有些不受重视的人,反而特别喜欢语出惊人,故意说些很傻的言论引人注意。东子因为以前没有朋友,就好故意说些这样的话。虽然现在有和我叶云了,但还是改不了这个恶习。这种行为用成语形容就是哗众取宠,后来有首歌也能形容这种行为,就是陈奕迅的浮夸：你当我是浮夸吧,夸张只因我很怕。 东子这人够意思,确实没的说,但是有时候装傻,我就不怎么待见了。一直到放学,我给肖海打了电话,他让我在教学楼底下等着。我和叶云、东子,就在教学楼底下等着。等了十来分钟,肖海才下来,我说：“肖哥,我都饿死了。”上学的时候,身为一个身体正在发育的少年,必然是下课铃声一响就往食堂狂奔,这样耽误十多分钟不去吃饭的非常罕见。 肖海说：“我故意的。那几个偷袭你的学生,这几天行动非常小心翼翼,都要等着食堂没什么人了才去吃饭,就怕不小心被你们几个撞见了。所以咱们迟些去,正好能撞见他们,还有他们的幕后主使。” 我一听就来兴趣了：“哦？是这样啊？那你等着,我现在喊人,多叫点人,带上家伙,去食堂围殴他们去。” “还是别了,你不一定下的去手。” “为什么？” “见了你就知道了。” 肖海整的还怪神秘,带着我们往食堂走。我就纳闷,到底是谁啊,还下不去手？ 走在路上,东子又开始叽歪,一直说一定是白依月,最不可能的敌人就是敌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之类的。肖海都否定好几次了,东子还在那边说白依月。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喝道：“你能不能安静点,每天装傻有意思吗？ 东子一下就不说话了,低着头默默走路,气氛也因此搞的很僵。我说出口就后悔了,但当时也是好面子,没和东子说什么话,而且我觉得这也是为了东子好,他将来是要当天格镇老大的,不能不加思考的就乱说话,让下面的人听了还笑话呢。 到了食堂门口,肖海往里看了看,说道：“他们还没来,咱们找个地方坐下吧。” 当时食堂已经没多人了,上座率大概只有一半吧。我们打了饭,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边吃一边聊天。肖海吃一会儿,就抬头看一下。我问他来了没有,他也一直摇头。过了一会儿,肖海低头吃饭,说道：“来了。”我赶紧抬头,但是没有看到,食堂里人还是挺多。 “在哪？” “别着急,等他们打好饭坐下再说。”肖海幽幽地吃着饭,眼神也不乱瞟了。 我只好等着,当时感觉真是如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我实在想知道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为什么肖海说我不一定下得了手。时间变得非常缓慢,东子幽幽地说了一句：“瞧好吧,一定是白依月。” 与此同时,肖海也说了一句：“坐下了,四点钟方向。” 我、叶云、东子全看了过去,然后三个人一起呆住了,目瞪口呆的呆,呆若木鸡的呆。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看我行不 四点钟方向,确实坐着连续两次偷袭我们的那几个人,而令我们三个发呆的原因是,和他们坐在一起的还有黄晓雯和齐俊。肖海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下不了手吧？当我发现是她时也很意外,就在想你会怎么处理这个事。人,我帮你查出来了,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这番话,肖海便站起身走了。 “涛哥,绝不可能……” 东子还没说完,我便说道：“先拍两张照片再说。” 叶云拿出手机,当时属他的手机像素最高,“咔嚓咔嚓”拍了几张。拍完以后东子又说：“涛哥,绝不可能是雯姐,我很了解她的,她有什么都明着来,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说：“我也没说是她。” 虽然肖海认为是黄晓雯,但我知道和黄晓雯没有关系,这事肯定是齐俊于的,之前他说让我等着,当时还以为他是吹牛,没想到还真的留有后手,只能说他的胆子实在太大。叶云拍完照片,来回看了几遍,问道：“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吧。”我看了黄晓雯一眼,她正给齐俊喂饭,眼神中满是幸福。 下午来到教室,黄晓雯还没来,我和她的同桌说了一下,让他和我换一节课的位置。她同桌立马站起来说：“涛哥,换十节课也行。”一直到快上课,黄晓雯才来了,一看见我就惊喜地说：“哎,你怎么过来坐了？”我笑嘻嘻地说：“好久没和你聊天,不欢迎啊？” “欢迎欢迎,你可是稀客。”黄晓雯也坐下来,一脸的轻松和愉快。 回想起刚开学那会儿,我就是坐在这和她聊天,每天想着法子逗她开心,虽然后来被叶云截胡了……我俩随便聊了点近况,我埋怨她交了男朋友后就没和我们一起吃过饭了。黄晓雯笑嘻嘻地说：“那当然啊,我一个有了男朋友的,还整天和三个男的混在一起也不好看啊。” 已经上课了,我俩还在聊天,反正说小话的也多,显不出我俩人来,老师也习惯了,只管他讲他的,我们说我们的。我说：“我问你啊,在你心里,齐俊重要,还是我们仨重要？” “这没法比,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对象,我尽量一碗水端平,可还是偏对象多一些吧。” 这也是人之常情,朋友再亲,也没有对象亲。看我沉默,黄晓雯说：“吴涛,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我想了想,说：“黄晓雯,如果我们要打齐俊,你是不是要和我们翻脸。”黄晓雯愣了一下,说道：“吴涛,你于嘛呢,已经打过两次了,怎么还要打呢？你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吧,能不能别找他麻烦了,非得把我夹在中间难堪吗？” 我叹了口气,知道有些事是没法讲道理的,就算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黄晓雯肯定也会帮她对象求情,到时候我还是没法下手。我想了想,说道：“没事了,我不打他,你帮我带个话,和他说别再有下次了,否则这事可就没完了。” “什么意思啊？”黄晓雯一脸疑惑。 我摇摇头,表示不想再说了,趴在桌上睡觉。黄晓雯问了半天,我也没理。下课以后,我就回来了,把事情和叶云说了说。叶云说：“就这么算了？不像你风格啊。”确实,齐俊找人偷袭我两回,我还能这么镇定自若,和我“睚眦必报”的性格太不搭了。我挠挠头,说：“或许人都在成长吧。” 这事说算了,也就真的算了,黄晓雯肯定把话带到了,希望齐俊真的别有下回。一晃就是半个多月过去,生活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波澜,齐俊没再偷袭我们,想必是懂了我的意思,每天忙活着谈恋爱,上课下课都来接送黄晓雯,两人好的都快黏到一起去了。 我们还是老样子,白天旷课去网吧,晚上回宿舍喝酒,醉生梦死的一天又一天。白依月那边没有一点进展,在学校偶尔遇到也是点点头就过了,完全没了之前讲故事时的那份默契和感情。无可奈何之下,我和邓禹全部摊牌,告诉他这个行动失败了,把白依月的原话完完整整说了一遍。邓禹说：“那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顺其自然吧。” “扬哥怎么办,他会不会孤独终老？” “他现在忙事业,等闲下来会找女朋友的。” “县一中有不少美女,要不我给扬哥介绍一个吧。” “也行,你试试看吧。” 得到邓禹的首肯后,我就忙活起了这个事情,我实在太想帮宋扬做点什么了。凭着我在高一的人脉,还真找了几个美女,一个个带过去给宋扬看。美女们的普遍反应都是：“啊,扬哥太帅了,我想做他女朋友”而宋扬的反应一直都是：“吴涛,你就别折腾了,我现在不想找对象,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我和邓禹谈了一下这个问题,得到的一致意见就是,宋扬看不上这些女生,他还是喜欢白依月那个型的,不光人长得漂亮,气质也非常的好。我是找不上这种女生了,只好托黄晓雯帮我找,她每天在女生堆里混着,认识的女生应该比我多多了。这天下课,我就找黄晓雯,把这事和她说了一下,希望她帮我留点心,看看有没有这样优秀的女生。结果黄晓雯说：“扬哥要找对象啊？”然后她兴奋地指着自己说：“那你看我行不？又漂亮又有气质” 我当时就乐出声了,推了她脑门一下说：“你把齐俊休了,我就把你介绍给扬哥。” “黄晓雯”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啊,我对象来了。”黄晓雯跳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出门去。我也看向门口,齐俊正恨恨地瞪着我,看来看见我刚才推黄晓雯的脑门了。我也满不在乎地瞪着他,最终还是黄晓雯把齐俊给拉走了。 过了两天,一个晚上,我和叶云、东子在校外吃烧烤、喝啤酒。当时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试了,紧接着就是放暑假和升高二,不过我们一点紧张感也没有,县一中这个学校风气不是太好,认真学习的并没有多少,一些在初中本来底子不错的,来到这个学校算是毁了。 凉风习习,我们光着脊背,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在学校附近,只有混子才这么穿。我们吃的痛快,喝的也很痛快,按照当时的经济水平,三千块钱真能花好长时间了,况且叶云他妈还经常给他零用钱花。我们一直喝到晚上ll点,学校门口都没什么人了,三人才站起来晃晃悠悠往回走。这些天,我们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单把这一天拿出来说,大家可能也猜到是发生什么事了。没错,我们刚进了校门,又被人给偷袭了。当时就听一阵呼呼风声,好几个人从背后扑过来,连踢带踹的于到我们身上。 我们连站都站不稳,可以说就是白白挨打。虽然没人拿双截棍,但我能认出来还是上次那一批人。可能也是因为在我们身上吃了好几次亏,他们好像也不敢狠打,踹了几脚其中一个人就喊：“行了走吧。”他们正要一哄而散,我趴在地上就说了一句：“让齐俊别洗涮了,省的一会儿弄脏了还得洗。” 他们跑了以后,我就坐起来点了根烟,给叶云和东子也发了一根。校园里黑洞洞的,一个人也没有,我们仨就坐在地上抽烟。因为是夏天,我们又光着脊背,刚才在地上一圈滚,身上也是脏兮兮的,还有好几个地方都破了皮。抽完这根烟,我才说：“打是肯定要打的,要不要和黄晓雯说一声。” 叶云说：“算了说吧。一说,她一求情,咱们又没法下手了。” 东子没说话,就是低着头。我站起来,也没拍屁股上的灰,反正回去是要换的。 “那就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就给庞华打了电话,让他把兄弟们集合一下,睡着了的也给叫起来。回到宿舍,兄弟们已经准备好了,大多都光着脊背,有拿凳子腿的,有拿拖布把的,一堆人站在走廊闹哄哄的,还有不少学生出来看热闹。他们还不知道要去打谁,反正都觉得跟我们打架就是牛逼,现在高一的混子已经普遍都有这个意识了,有事没事和我站在一起也挺风光。虽然他们装的没事,其实我心里都知道,有的学生和我站一起了,声音就会变得很高很响,故意让别人听见、看见,要是碰见他的舍友或是同学,还会很大声的打招呼。 这些也都是人之常情。 我们仨回来以后,兄弟们都打招呼,有叫涛哥的,有叫云哥的,有叫东哥的。老肥也钻了出来,笑呵呵地说：“涛哥,半夜听说你吹哨子,怎么回事啊 吹哨子就是叫人的意思,这词也是从香港电影学的,那时候香港电影对我们影响很深,古惑仔陈浩南什么的,几乎是所有混子的偶像,不管哪个帮会都有浩南、山鸡。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章 你敢摔我手机 我指了指身上说：“看不出来吗,被人偷袭啦,准备叫人报仇去。” “哎呦”老肥很夸张的叫起来：“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敢偷袭咱们涛哥？真是活腻歪了啊不行不行,我看不下去了。涛哥,我和你一起报仇去 “呵呵,那行,等着吧,我先去洗涮一下。” 我们三个拿了脸盆往水房走,老肥已经在吆喝人手了,把二炮他们也叫了过来,还问庄浩他们去不去。在水房里,都能听见他咋咋呼呼的声音：“涛哥被人打啦,咱能不去吗？” “这孙子,叫他于嘛啊。”东子不满地说：“就打几个人,犯不着去这么多啊。” “呵呵,他想去,就让他去呗。人多了也好,高二不安全。” 洗涮完了,走廊里已经人山人海,起码能有上百号人站着,而且大半都光着脊背。宿管大爷还上来问大半夜的不睡觉于什么,结果被几个烧包的骂回去了。老肥说：“涛哥,我把人给你叫全了,一会儿上哪打啊,知不知道是哪个宿舍的？” “不知道,只知道是高二的。” 刚才还闹闹哄哄的走廊,此刻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老肥也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和吃了屎似的。我直接笑了：“咋了,怕啦？”老肥现在也是骑虎难下,说道：“怕什么啊,跟着涛哥就没有怕的时候。”我说：“那行,等我把脸盆放了咱们就出发,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找。” 我进了宿舍,把脸盆放了,就给肖海打了个电话,问他齐俊是哪个宿舍的,上次他把齐俊这几个人的底细都摸清了。问清以后,我就出来了,我说：“咱们走吧,上高二去。”然后头一个往楼梯那边走,叶云和东子紧跟在我身后,哗啦啦的人跟着往出走。老肥跑了两步,过来说道：“涛哥,叫上罗奔吧。 “不用,就是对付几个杂兵而已。” 而且我叫,也不一定能叫动,罗奔来不来是他自己说了算的。老肥也无奈,只好跟着我走。 一大拨人跟着我上了高二的寝室楼层,没想到走廊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了。原来我们在底下乱的时候,上面已经得到消息,都出来看热闹了。我刚上来,肖海就过来了,隔老远就问：“吴涛,怎么回事啊？”我有点感觉,他也是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摆和我认识呢,毕竟随随便便就能叫来百来号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恐怕高二的任远都没有这个本事 我说：“没事,晚上出去喝酒,又被人给偷袭了,上来找找这几个人。” 当时我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就是头还有点晕而已。肖海很大声地说：“是我们高二的偷袭你吗？他妈的,谁这么傻逼啊,连我的面子都不给？走,哥带你找人去。”据我分析,他这么大声说话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告诉大家他是我哥,高一的老大是他弟,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儿;一个是告诉大家,我是专门为某个人来的,和其他高二学生没有关系,也是为我减轻仇恨吧。 他这么一说,还真管用,其他高二学生就只是看热闹了。上百个人真的很多,我和肖海说话的时候,有一大半还卡在楼梯呢。后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大声嚷嚷：“怎么回事,走不走了啊？”由此可见这么多人真的只是摆设,真要打起来的话也就十几个人、二十几个人能起到作用。但是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光是往那一站就能把人吓尿了。 我和肖海肩并肩往前走,人流才得以继续前行。走着走着,一个宿舍的门开了,出来一个学生指着我们说：“于什么呢？肖海,这是于什么呢？” 我皱了皱眉,心想这他妈谁啊？任远还没出来说话呢,从哪冒出来个直愣货？不过任远也说不上话,他是本地生,不住宿舍。肖海悄悄和我说：“这是任远的人。”然后迎过去说：“小五啊,这不是我兄弟吗？被几个高二的偷袭了,我带他过来看看是谁。” “又是偷袭？”被叫做小五的学生大声嚷嚷：“上次就说陈浩偷袭,有没有证据啊？动不动就来高二,把高二当你家后花园啦？我去你妈的,给我把人领下去” 他不骂人还好,一骂人我也急了,指着他说：“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已经朝着他走了过去,我身后一帮人也走了过去,嘴里也是骂骂咧咧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多呢,后面更是传来更加恶劣的骂声,快把小五家的女性长辈问候完了。 肖海自然又是和稀泥,用手挡着我们这边,又和小五说：“这次有证据,不然我也不能亲自带他们过来。你和任远说一声,吴涛不是冲着高二来的。”在这个情况下,最能咋呼的老肥倒是不出声了,不知躲在哪个角落看着呢。不过我们这边骂人的也够多了,而且看着个个都像是敢动手的。小五明显缩了,声音小了很多：“那也不用带这么多人啊？” “咳,吴涛也不想啊,可他是高一老大,兄弟多嘛,一听说老大被人偷袭了,都着急上火的过来看看。小五你放心,真不是来挑场子的。” 小五不敢和我咋呼了,却把枪口对准了肖海：“你也真是,看这么多人过来,你就不能拦着点？你是有理,想过我们的感受没？每次吴涛过来找事,大家都说我们远哥不管,说咱们高二是不是没人了,说远哥是不是怕了吴涛。是我们怕了吴涛？还他妈不是给你面子” “是是是。”肖海讪笑着：“我知道远哥给我面子,这次真的是例外,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可能是肖海的一再忍让,小五显得更加张狂了,口沫横飞地说：“不行不行,等着点的,我给远哥打个电话。他要同意,你们就过去;他要不同意,你就领着人给我滚蛋” 小五伸出一只手掌挡着我们,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动作和表情都非常烧包。我看出来了,他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装逼呢,这确实是个大出风头的好机会。小五拨通电话,语气非常烧包地说：“远哥啊？你没睡呢吧？嗯,我和你说个事啊,那个吴涛啊,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高一的吴涛,这会儿带了一百多个人过来了……啊,他说是有人偷袭他,过来找那几个人的。嗯嗯,现在正被我拦着呢……那肯定啊,有我在呢,他们谁也过不去。肖海也在,嗯那个傻……他帮吴涛说话的,想带着吴涛过去找人……” 小五一下说秃噜嘴了,差一点就把“逼”字也说出来。不过说不说的,在场的人也都能猜到了,可以想像任远他们平时说话就是用“那个傻逼”来代替肖海的。 我抬头看了一下肖海,果然一张脸已经青了。这么多人,确实丢人啊,这会儿要是地上有个地洞,肖海估计已经钻进去了。这一点就能说明,肖海虽然混的还行,但还没混到能和任远平等对话的地步,就连任远的一个兄弟也敢对肖海大呼小叫的。 一向自诩混的不错的肖海,在我面前可是把脸给丢尽了。小五打了会儿电话,“嗯嗯”了两声,然后把手机递给肖海,说道：“远哥说了,不让你们过去,你有什么话就和他说吧”神色里满是得意,而且非常不屑地看着肖海。肖海面如死灰,连看都不敢看我,伸出手来去接手机,四周隐隐约约似乎传来一些嘲笑的声音。肖海舔了舔嘴唇,距离手机越来越近。 也就在这一刻,我抬起手来,抓住了那只手机。 肖海愣住了,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我。 小五也叫了起来：“哎,你于什么,远哥让肖海接电话,没让你……” “啪” 小五的话没说完,我已经把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即便是诺基亚的,也四分五裂了。 整个走廊一片寂静,小五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手机,又呆呆地抬头看向了我。 “你……你敢摔我的手机……” 话没说完,我又是一脚踹了过去。不为什么,我平生最恨这种狐假虎威的狗腿子 “我不仅敢摔你手机,还敢摔你这个人。”话音刚落,小五已经坐倒在地,痛苦的捂着肚子。 走廊一片哗然,紧接着又喧闹起来,有几个人骂了起来,和我们的人互相推搡着。 小五大叫：“反啦,反啦,是高二的都和他们打”然后就往起爬。 我奔了两步,又是踢出一脚,把小五再次踢倒在地,然后踩住他的脑袋,大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到这是找几个仇家的,和整个高二没有关系。任远这边,我明天会和他解释。但是今天晚上,谁要是再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说话还是起点作用的。走廊上再次安静下来,骂人和推搡的声音都没有了。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也配当天 走廊里寂静无声,不过我知道高二学生的情绪都被压着,这时候要是有个出头鸟一嚷嚷,估计整个局面就控制不住了。比方说任远要是在,现在百分百已经打起来了,所以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小心翼翼地窥伺着周围的环境,随时准备掐灭任何一点出头鸟的苗头。脚下的小五就能起到杀鸡吓猴的作用,这只鸡足以吓到周围所有的猴。 “吴涛,你他妈反了天啦”小五在我脚下又嚷嚷起来。 他一嚷嚷,周围便有点松动起来,几个高二的学生也发出不满的声音。我直接蹲下身子,用手抓住小五的脑袋,朝地上狠狠磕了几下,然后说道：“就凭你也配当天？” 小五一脸的血,终于安静了下来,周围也终于安静了下来。我把小五扔在一边,站起来继续往前走,这回再也没人拦着我了,众人跟在我的身后,如河流般缓缓前行。走到齐俊的宿舍门口,我站着没动,东子上来一脚把门踹开,宿舍里黑黝黝的,隐约看见坐起来几个人,紧张地问：“找谁？” 刚才外面闹那么大动静,我不信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耐烦地说：“别装了,把齐俊给我叫出来。”里面有个人说：“齐俊不在,去网吧包夜了。 我大吃一惊,拿出手机调出手电筒,挨个晃了晃宿舍里的人,发现果然空着好几张床,齐俊和那几个偷袭我的人都不在,看来已经提前收到消息跑了。只有四五个人跟着我进来,其他人都还在走廊杵着呢,有人在后面问：“涛哥,怎么回事啊？”东子扯了嗓子吼道：“那几个傻逼跑网吧包夜去啦”有人在后面说：“那咱们去网吧找啊。”众人也都附和,嚷嚷去网吧去网吧,少年们的精力总是无限,而且最爱参加这种声势浩大的群体活动。 “涛哥,去不去？”东子问道。 我没说话,坐在一张空床上,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心想,齐俊他们不一定是去网吧包夜了,估计只是个由头,指不定跑哪去了呢。便问：“谁姓上官？” 根据齐俊的消息,齐俊和那几个偷袭我的,还有上官都是一个寝室的。黑暗中,一个声音畏畏缩缩说道：“我。”我站了起来,走到那人的床前,用手机晃了晃他的脸,和齐俊说的一模一样,四肢孱弱的跟鸡仔似的,怪不得要买了双截棍锻炼。上官有点慌,都能听见他牙齿打颤的声音。我继续晃着他的脸,问道：“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个网吧了？” “不知道,不过他们经常去xx网吧。” xx网吧是县一中附近的一个网吧,我们几个也经常去那边打游戏,和那边的网吧老板也挺熟的,打个电话就能知道齐俊在不在。我笑了笑,继续问他：“双截棍还要不要了？” 上官像拨浪鼓似的摇头。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早点睡吧。” 我转身出了宿舍,大家都喊：“去网吧呗,去网吧呗。” 这时候群情激愤,未必是要帮我出头,只是觉得还没过瘾。虽然不一定找见,但我还是决定去找,这样一次大型活动不常遇到,也是一个树立威信的好时机。便说：“行,去网吧。”大家一阵欢呼,又浩浩荡荡地下了楼,整个过程畅通无阻。宿管大爷问我们去哪,我说你留着门吧,一会儿就回来。百来号人出了学校,在空旷的大街上也算威武雄壮。刚走一会儿,我手机就响了,一看是黄晓雯打来的。一接起,黄晓雯就着急地说：“吴涛,怎么回事啊？” 我无奈地说：“你问你对象吧,已经偷袭我第三回了。前两次我没计较,还让你给他带话你记得吧？结果今天晚上又偷袭我。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做了 黄晓雯沉默了一下,说道：“你怎么确定是他呢？” “我要没证据,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吗？偷袭我们的,就是每天和你们一起吃饭的那几个。除了齐俊安排他们,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黄晓雯也被我说住了,她知道这事和齐俊脱离不了关系。果然,又开始说情了：“吴涛,你先别去了,这事我和他说说,让他和你道个歉,再请你吃顿饭行不？吴涛,你就放过他这一次吧,给我点面子行不行？看在咱们关系的份 黄晓雯说了一堆,我都有点心软了,可是之前被人踹倒在地,脸上磨破的一大片地方还隐隐作痛呢。我说：“黄晓雯,这次真不行了,我不知道你和他的感情有多好,但是现在你必须做一道选择题,我们仨,还是齐俊,你自己想吧。”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冒着和黄晓雯绝交的风险,这次也不能再放过齐俊了,否则这小子以后还要变本加厉。 现在黄晓雯都得到消息了,就算齐俊真的在网吧,也百分百得到消息跑了,不过我还是决定去找,原因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这样的机会还是比较难得的。不在高二的宿舍闹事以后,大家的情绪明显放松许多,老肥又开始咋咋呼呼起来,说一会儿逮着齐俊要怎么怎么的,还跑到路边的草丛里撒尿,一边尿一边说：“尿死你个齐俊,尿死你个齐俊。” 到了xx网吧,卷闸门已经拉上了,网吧通宵都这么于。老肥冲过去很大力的拍门,大家应该知道那种卷闸门拍起来声音有多大。不一会儿,门就被拉起来了,网管很大声地说：“搞什么呢,谁啊”结果一看见门外面站着百来号人,当时就有点吓蒙了。 老肥说：“开你的门吧,我们就找个人” 网管把门开开,把灯也打开了,包夜的人都往门口看。我们瞬间涌进去几十个人,都在大声嚷嚷：“谁是齐俊？”“齐俊给我滚出来。”“看什么看,给我把头低下”可以说,谁也不愿错过这个出风头的机会。网管认识我,谨慎地说：“涛哥,怎么回事啊？” “没事,我找个人。老板呢？” “老板回去睡了。找谁呢？” “高二的,叫齐俊,估计你不认识。”我一边说,一边往一排排的机器前面扫,基本都是一张张惊恐的脸,当然也有装着镇定自若的。找了好几排,也没找着齐俊,后来又去网吧包间里找,还是一无所获。本来就没抱希望,所以找不见也没觉得失望。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带着人离开的时候,我和网管说了一句。 “没事没事,涛哥慢走啊。”网管比我大好几岁,也恭恭敬敬地叫我涛哥 出来网吧,大家都是骂骂咧咧,说齐俊那个王八蛋一定是跑了,也有人提议去其他网吧再找找看,这个建议很快获得更多人的支持,都在嚷嚷着去其他网吧看看。这时候找人已经是其次了,好多人的目的就是去网吧装装逼,我也不忍心扫大家的兴,便同意了这个建议。学校门口有四五家网吧,大家一家家的找过去,走到哪里都是大呼小叫的,好在我的态度还算谦逊,网管们也没和我计较。在文水县这个地方,能开网吧的也不是善茬,所以我也不愿得罪他们。把附近的网吧找遍以后,这回众人可没什么能折腾了。 当然也有人说去旅馆找找的,但是时间确实不早了,不少人都急着睡觉,纷纷开始打退堂鼓了。我也见好就收,说道：“算了吧,今天晚上不找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家明天跟我去他们班上找去。”众人都说行,然后就身心俱疲的回学校了。 回了宿舍,只剩下我和叶云俩人,一路沉默的叶云才说：“明天咋弄？” “去教室找他,要是他逃课了,那就没办法了,就不信他能一直逃课,有本事永远别来。” “我说的不是齐俊。”叶云说：“齐俊这种小角色,分分钟就能把他收拾了。我的意思是任远咋弄,今天晚上把小五打了,和打他的脸没有区别。” “没办法,只能硬抗了。”我说：“晚上那场面你也看见了。我要是不收拾小五,这脸真就没地儿搁了,在高一还混的下去吗？” “那是,你不动手,我也要动手的。”叶云说：“那就这样了吧？不和任远废话了吧？” “不废话了。是战是和,随他便。” “行,那睡吧。” 我俩把灯关上,都躺下了。我不知道叶云睡着没有,反正我是迟迟没有睡着。虽然我说的大大咧咧,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心里不担忧也是不可能的,任远好歹也是高二最接近老大的混子,一打起来无疑就是高一和高二的对决了。我身为高一的头儿,要考虑的东西自然也多。一直到半夜,我也没有睡着。我坐起来点了根烟,没想到叶云也坐起来了。 “我草,你怎么还不睡。”我丢过去一支烟。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老肥来月经了 “你不也一样没睡吗？”叶云接着烟,在掌心上磕了磕,然后叼在嘴里点了。 “我平常也这么晚睡。” “行了,和他们装就装吧,跟我就别装了,我又不会笑话你是吧。说说吧,准备怎么办。” 我呼了口气,叶云说的没错,在外人面前——甚至是在东子面前,我都得做出一副老大的样子：理智果断、冷酷坚决、智谋过人,无所畏惧,仿佛永远都不会败,绝对是众人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主心骨。可是谁又知道,我也会紧张、犹豫、彷徨、害怕？只有在叶云面前,我才可以剖开心扉畅所欲言。有时候想想,宋扬会不会也是这样,在我们面前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隐藏起来,他有没有可以敞开心扉的倾诉对象？ “今天晚上算是把任远彻底得罪了。”暗夜里,我的声音显得特别冷静,好像是无关的第三方在做陈述,“任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又不能放过齐俊,那么明天肯定要有一场大风暴了,闹不准就是高一、高二的大对决。” “怎么,你怕打不过？” “不是怕打不过,几乎是百分百的打不过。”我冷静地说着：“就老肥那些东西,就算被咱们强逼着参加,也会在关键时刻借机开溜。咱们这老大根本就是虚的,肯尽全力的自始至终也就那二十个而已,这点人和高二的一比就是蚍蜉撼树。” “任远那个老大未必就是实的。” “说的没错。”我接着说：“可高二的学生和咱们打架有天生的心理优势,他们就觉得和高一的打架跟玩儿似的,这种便宜架不打白不打,这样一来反而能聚起人心,就像咱们晚上去网吧扫荡一样,老肥他们一样屁颠屁颠的跟来是一个道理。” “所以说,没有希望了？” “没有希望,从实力到民心,都没有战胜任远的希望。”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我们不知道现在是凌晨几点了,只看到窗外一片黝黑,仿佛永远看不到天明,宛若我们现在的糟糕境遇。得罪任远当然容易,打败任远却很不易。 不知过了多久,叶云说：“那就只能剑走偏锋了,卑鄙是卑鄙了一点,不过……” “对。”我点头道：“只要能赢,什么手段都能用。” 第二天,我们照旧睡到半上午才来教室,按照庞华的说法,整个学校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所有学生都在等着我们去找齐俊,每一个角落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据多方线报,齐俊就在教室,正等着我们去呢。他敢这么校长,也是因为任远也大张旗鼓的放出话来,声称我要是敢踏进高二走廊一步,就让我有来无回,站着进来横着出去。这话没让我觉得害怕,只让我觉得任远也不过如此,还以为他昨天晚上被打脸后,今天要直接跑到高一来教训丨我呢,搁了半天还是守在高二那旮旯等着我去。 一进教室,庞华就大呼小叫的,说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一声令下杀进高二呢。我反问他,都准备好了？哪些兄弟准备好了？庞华愣了一下说：“就咱们那些兄弟啊。”我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这二十个人。我又说：“你去叫老肥过来。” 庞华出去以后,东子就进来了,也是满脸眉飞色舞：“涛哥,走着呗,昨天不是说好了？” “等等吧,人还没全呢。” 东子坐了下来,异常激动地搓着手说：“这回爽了,和高二的于架啊,我一晚上没睡好。” 正说着话呢,黄晓雯走了过来,我们仨心里都是一咯噔,估计又来给齐俊求情了。黄晓雯走近以后,才看见她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子一样,看来昨天晚上也是没怎么睡好。 “吴涛……” 我赶紧打断她：“你别说了,我们现在骑虎难下,不打不行了。” “我不是来帮齐俊求情的。”黄晓雯坐下来,一脸委屈地说：“我昨天才把事情弄清,齐俊没去网吧包夜,而是去他一个同学家过夜了,那个同学还是个女的……” “啊？”我傻眼了：“你怎么知道啊？” “你们要去打他,我赶紧给他打电话报信嘛。结果电话接起来是个女的,我问她齐俊呢,她说齐俊正在洗澡,让我有什么话和她说就行。我气的就把电话摔了,一晚上没有睡好,这世上的男人怎么没一个好东西啊？” 我无语了,看来昨晚好多人没睡好啊。我又说：“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打,狠狠的打”黄晓雯说：“我和他分手了,从今天起我要回归组织 “哈哈”我乐出了声,这是今天第一件高兴的事,我相信还会有第二件第三件的因为太过高兴,我甚至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黄晓雯的脸,开心地说：“我早就感觉那个齐俊不是好人,你能和他分手实在是再好不过了。”黄晓雯也嘿嘿的笑,一张脸恢复容光焕发。 叶云说：“是的是的,我也高兴。”也伸出手去摸黄晓雯的脸,结果黄晓雯一扭脸就躲开了。 “哎,哎。”叶云的手僵在半空,说：“怎么回事啊,吴涛摸得,我摸不得？” “对,吴涛能摸,你俩都不能摸。”黄晓雯还是笑嘻嘻的。 东子哼哼地说：“要是放在以前,谁敢这么不敬雯姐,我早就大拳大脚的上了。” 正说着呢,庞华跑了进来,“涛哥,老肥说他肚子疼,不过来了。” 东子一拍桌,瞪着眼说：“肚子疼？他妈的他来月经了是吗？” 班上还有好多人,听了这话都是笑。我和叶云也笑,不过我俩和他们笑的不是一回事。东子还在咋咋呼呼地说：“让他给我过来,他要是不过来,我给他买点痛经宝去。”班上的笑声更大了,黄晓雯这种猛女都不自在了,推了推东子说：“你别瞎说行不？” 黄晓雯一说话,东子立刻蔫了,比我说话可管用多了。我说：“老肥肚子疼,咱们该去探望一下啊。走,走。”便站起来走,和大家出了教室,往老肥他们班走。 东子说：“你们先去,我马上就到。”然后就急匆匆下楼了,也不知道去于什么了。 我们到了老肥教室,他估计没想到我们过来,还在角落跟人打牌呢。我们走过去的时候,老肥也没发现,还在那板叫：“炸啊他妈的炸啊,拿着炸弹倒是出啊” 我站在他身后,看了看他的牌说：“炸不炸吧,反正你这牌也输了。” 老肥一下站起来,讪笑地说：“哎,涛哥,你怎么来啦？”看着也不像肚子疼的样子。 我上下看了看他,说道：“你不是肚子疼吗？我们过来看看你。” 这么一说,倒提醒老肥了,老肥立刻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说道：“是的,我肚子疼,可能是早晨吃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了。涛哥,你一会儿要去高二找齐俊吧？我是不能陪你去啦,你叫二炮他们去吧。” 我乐呵呵地说：“那怎么行,你可是他们的领头羊,你不去他们也不去啊 “可我真去不了。”老肥说着,一屁股坐下来,哼哼唧唧地说：“肚子疼啊” 我拍了拍他的粗脖子,乐呵呵地说：“没事,肚子疼就好好歇着。” “嗯,嗯,我一定好好休息。涛哥你现在就走是吗？恕我不能送你啦,我祝你旗开得胜,把任远他们打的落花流水”老肥就卖了一张好嘴,说完就趴在桌上哼哼唧唧了。 我也懒得和他废话,甚至连揍他的兴趣都没有。我正准备走,东子突然跑了进来,一溜烟就来到老肥桌前,“老肥,你这是咋地啦？” “东哥,我肚子疼。”老肥愁眉苦脸的,“我和涛哥解释过了,他也同意我休息了。” “嗯,你一定要好好休息,这是我给你买的药,你可一定要喝啊。” 说完,东子把一盒药丢在老肥桌上,盒子上三个鲜艳的大字映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痛经宝 “哄”的一声,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就连我都忍不住笑出了眼泪。老肥也傻了,看着桌上的痛经宝久久说不出话来。“安静,安静”东子大叫着,班上终于安静下来,东子继续说道：“老肥,你发什么呆,你赶紧喝啊,这是我和涛哥的一片心意” 说着,东子顺手拿过一个水杯,把痛经宝拆开冲了一袋放在老肥面前。 黄褐色的药水在老肥面前晃晃荡荡,这杯治疗无数女生痛经问题的药水不知能不能治好老肥的肚疼？老肥看着东子,可怜巴巴地说：“东哥,我就是吃坏东西了……” “放屁”东子一巴掌拍在老肥的后脑勺上,“你他妈吃这么胖,什么时候吃坏过肚子？你肚疼肯定是来月经了听东哥的话没错,快把这杯药水喝下去你就好了” 看着东子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差点没有乐趴下,这小子有时候也太搞笑了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帮你教训一下小弟 “东哥……”老肥继续愁眉苦脸,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想要借此博取东子的同情：“我真是吃坏肚子了,早晨在外面吃的煎饼果子,那人的煎饼估计是过期的。” “我去你妈的……”东子这回一巴掌拍在老肥的额头上,而且直接把他整个人都拍倒了。老肥倒地以后,东子依旧没放过他,又是拳打又是脚踢,把老肥揍得嗷嗷直叫,“你肚疼是不是因为月经？你敢说你肚疼不是因为月经？” “是是是”老肥因为耐不住打,终于承认了：“我肚疼就是因为月经 “这就对了嘛。”刚才还暴力的东子突然变得温和起来,小心翼翼地把老肥扶起来,扶他坐下后温柔地说道：“来月经的话,理应受到优待,什么活动都不用参加啦乖,把这杯药水喝下去再好好休息呀。”东子又把那杯药水拿起来,亲自喂老肥喝了起来。 老肥不敢不喝,皱着眉头“咕咚咕咚”饮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把一杯药水喝完了,周围好多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捂着嘴使劲憋着。东子把空杯放在一边,问他：“好点没有？” 老肥痛苦的点了点头。东子说：“不错,这药的效果确实不错。”又拿起痛经宝的盒子仔细看了看,说道：“按照医嘱,一天三次,一次一包,记住了没？” 老肥再次痛苦的点了点头。东子对旁边的人说：“你负责监督老肥,到点了一定要喝,要是他没喝,你就给我喝,听到没有？”旁边的人赶紧点头。 我笑着说：“行啦,咱们走吧,老肥已经感受到你的温暖了。” 我们出了教室,东子还无比搓火地说：“妈的,这王八蛋,就得换着法子教训丨” 我们都乐成一团,不知道东子怎么想出这个损招来的。看完了老肥,也该办正事了,此时正是二节课后,做完广播操后,休息时间也比平常多一些,但是在老肥那边一闹,其实也不剩多少时间了。叶云就说：“要不咱下节课再去高二？” 我说：“不等了,就这节课吧,不是还有五六分钟吗？再说了就算上课了也能打啊。” 确实,真打起来的话,谁还管上课不上课的。我说了话后,大家立刻行动起来,兄弟们在高一走廊集合,好多人都站出来看热闹,他们都等一上午了,总算是等到正戏登场了。我们这边一聚人,消息马上传到高二了,先是肖海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是不是准备动手,我说是的。肖海很有骨气地说：“行,我在楼梯口等你。兄弟,我肯定站你这边。”一句话把我说的怪感动的,昨天晚上没有白帮他。刚挂了电话,没想到白依月又打过来,也是问我是不是准备动手,我说是的。 白依月说：“听姐的话,别上来了,我和任远说说,看看怎么把这事解决一下。” 我笑嘻嘻地说：“白姐,谢谢你了,不过不用忙了,有些架迟早是要打的 “你是不是信不过姐？” “没有信不过,白姐是谁啊,一天也没混过,谁都给你面子。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从昨天到今天狠话不知放出多少,要是现在缩了就叫别人看笑话了。” “你怎么和宋扬一个德行呢。”白依月好像是急了：“就非得打架不可吗 “嘿嘿,我是扬哥的兄弟嘛,不像他怎么能行呢。好了白姐,你别管啦,我们准备上去了。” 挂了这个电话,兄弟们已经聚的差不多了——不出我的所料,只有我们自己的二十个人,一听要去高二,二炮他们直接没来,和昨天扫荡网吧时的百来号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东子直接急了：“靠,搞什么鬼,难道都来月经了,我去给他们挨个灌痛经宝” “行啦。”我说：“人不在多。”虽然这么说,可是看着可怜巴巴的二十个人,要去高二挑战一整个年级的人,怎么看都有点〔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味道啊。 “走吧。”大家带了家伙往楼上走,走廊一票看热闹的都伸长了脖子。 刚到楼上,肖海就迎了过来,面色沉重地说：“兄弟,半个高二都出来了,这次我是舍命陪君子了,他们现在都叫我叛徒,要不是我混的还可以,估计现在已经被打个半死了。” 我往他身后一看。乖乖,走廊里都是人,用人山人海形容也不为过,不愧是“半个高二都出来”了,肖海没被打死已经很不容易了。 与此同时,肖海也往我身后一看,说道：“人呢？还没上来？” “上来了啊,这就是全部人马。” “什么？”肖海大惊失色：“只有这么点人？你不是能把整个高一叫过来吗？” “肖哥,恐怕让你失望了……” 东子嘟囔地说：“本来是可以啦,但是涛哥也不乐意叫,说是全凭大家自愿。打仗这种东西要是凭自愿就行,国民党当初就不用四处抓壮丁啦” 肖海也明白了,叹了口气：“算啦,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吧。” 我俩说话的时候,我还站在楼梯口,而庞华他们都站在楼梯上。肖海也带了十多个人,这是跟着他的兄弟,其中有个人说：“就这么点人,还打什么啊。吴涛,你带人下去吧,这样也没意思,搞的我们都被孤立啦。” 肖海瞪了他一眼：“要走你走”那人立马不说话了,看来肖海还是有一定威信的。 “好啦,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今天我一定要打齐俊。”说完这话,我往前迈了几步,正式跨进高二的楼层,而我身后的人也哗啦啦跟了过来,聚在了我的身后。整个高二的楼层现在站满了学生,只留下中间一条窄窄的过道,好像是专门给我们留下的。 而我们的人一出现,走廊上突然响起一阵热烈而持久的大笑。“我草,高一就来了这么点人吗？”“谁他妈告诉我整个高一都会来的啊,吓得我一整个上午都没有上好课好吗”“这他妈就是高一的老大？带了二十个人过来也敢自称是高一的老大？”无穷无尽的嘲笑和嘲讽从人群中传来。我却充耳不闻,抬步往前走去,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肖海、叶云、东子三人跟在我的身后,再往后则是庞华、谢东一于人等。 忘了说,我手里拎着一把砍刀,虽然没有开刃,看上去却也寒光闪闪。在我开始往前走的时候,人群的嘲讽和嘲笑都停了下来。我大声说道：“和昨晚一样,我来,只为齐俊一人,没有针对其他高二学长的意思。如果有人硬要阻拦,那就实在对不住了。” 我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人群开始迅速后退,好像刚才大声嘲笑和嘲讽的不是他们一样,看来“欺软怕硬”这种事是不分年龄和性别的。原来我这个高一老大也是有点威慑力的,并没我自己想的那样不堪和脆弱就在这时,上课铃声也正好响了,不知有没有这个的原因,我大跨步的走,后面的人也跟着大跨步的走,高二的学生就像退潮一样迅速后退。我喊：“齐俊,给我滚出来。”后面的人也跟着喊：“齐俊,给我滚出来。” 这一瞬间,我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 这种豪情,是在上来之前体会不到的。我被这种豪情感染,产生一种“或许不用剑走偏锋也能于掉他们”的错觉。结果没走多远,人群忽然不动了,而是从中豁开一个口子,一个人像钉子一样站在那里,就像是退潮时露出的黑色礁石,坚硬扎实巍然不动。 整个高二,也就任远有这个本事了。他一站在那里,高二的学生就像是有了主心骨,谁也不肯再往后退了,好像他的身边就是最安全的。任远身后站着小五,昨天被我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小五,此刻又露出飞扬跋扈的神色,指着我骂道：“拿把破刀吓唬谁呢？” 我拿起刀,笑呵呵道：“是不是吓唬,你把头伸过来试试,我要是不敢砍我就是王八,你要是不敢伸你就是王八。敢不敢？” 就这一句话,又把小五给堵住了,一张脸憋的通红,求救似的看向任远。 任远暂时还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继续说：“记住了,以后这种场合别急着冒头,你们老大还没说话呢你就哇哇乱叫,抖你能是怎么着？ 小五更没话说了,我才把目光看向任远,笑着说：“远哥,帮你教训丨一下小弟,没意见吧？” “没意见。”任远张开嘴说：“我这兄弟多了,你要不要挨个教训丨一下？ 我笑的更开怀了：“远哥要是太忙,我倒是愿意效劳。” “去你妈的,你有这个水平？”小五又憋不住了,看来确实是个爱出风头的主儿。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 剑走偏锋 “嗖”的一下,我突然把刀举起对准小五,其实只是个虚幻的动作,而且中间还隔着五六米呢,却也吓得小五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我们这边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 任远也觉得很没面子,回过头去瞪了小五一眼,“你闭上嘴吧” 任远回过头来,接着说道：“别耍嘴皮子了。吴涛,我就想问问你,怎么个意思吧？” 我也收敛了笑,认真说道：“远哥,我没什么意思,就是高二的有人偷袭我,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可是在揪的过程中,你的人就一直拦着不让。如果那人是你兄弟,那我没什么好说,咽了这口气都行,可是你根本不认识那人,这样为他出头是不是有点……” 我叹了口气：“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任远说：“上次你说陈浩偷袭你,你过来把人家陈浩揍一顿;这次又说齐俊偷袭你,昨天晚上大闹我们高二寝室。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个理由想用几次啊？谁天天没事吃饱了偷袭你啊。我告诉你吧吴涛,自县一中成立以来,你还是第一个这么不尊重学长的,我要是不出来收拾你,是不是还得闹到高三去,你是不是想抗这个学校啊？” 我也没兴趣和他废话了,直接说道：“远哥,我肯定是尊重你的,也尊重你们这帮高二的学生。但是,我今天非打齐俊不可,你把他交出来算了,不伤咱们之间感情。” “那我要是不交呢？”任远瞪着我,两只眼睛和灯笼似的,看样子是准备开战了。 “那就对不住啦”我大吼了一声：“兄弟们上”就先下手为强,抡着砍刀第一个朝着任远冲了上去,叶云、东子、肖海他们也跟着我冲了上去。我们人少,都不用做记号,所以随便乱打就行。我是朝着任远奔过去的,因为任远是这帮高二学生的主心骨,于掉他以后这帮人肯定就散了。别看他们人多,从一开始就能看出来,好多人还是特别怕我的 就在这时,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任远竟然耸了,一回头就钻进了人群我想着他是高二老大,怎么着也敢和我拼一拼吧,没想到我只是晃了一下砍刀,他竟然就钻到人群里了我大吼着：“任远,你妈的别跑”这么一来,场面一下就失控了,乱七八糟的人挤在一堆,反正身边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也就是说,我被高二学生给围住了 我打过太多的架,知道一被围就完蛋,这个抓你胳膊,那个抓你腿,一下就完蛋。我赶紧横起刀来四处乱挥,因为四周都是人,砍刀还真挥中了不少人。砍刀没有开刃,所以只能当铁片片使,但是那些高二学生不知道没有开刃,还以为自己被砍了,慌张的大叫：“啊,我被砍啦,我被砍啦。”声音一起,人心就乱,场面更乱。我只管大喊：“任远呢？任远呢？给老子滚出来。”故意喊这句话的含义也很明显,就是让高二学生听听,你们老大都跑了,你们还不赶紧跑 结果我没想到,还是有人打我,头上、腿上挨了好几下,这让我觉得特别不爽,慢慢的连砍刀都挥不动了。走廊太狭窄了,根本就打不开,我没想到会是这个场面,想象中人多人巷战根本不是这样的。挤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都给我让开”是任远的声音。 任远说话还是管用的,就和我在高一说话一样,人群迅速往四周散开。接着我就看见,任远持着一根铁棍奔了过来。原来他不是跑,而是拿家伙去了估计先前太自信,以为仅凭声势就能吓住我了,没想到我还敢第一个朝他冲上去,确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不过他现在回过神来,找了个家伙来和我干架了。任远确实猛,很快的冲过来,拿着铁棍就往我头上抡。我草,这也太狠了,他就不怕打死个人？我赶紧拿砍刀一挡,震得我手都发麻。 周围已经乱成一团,也不知叶云他们打成什么样了,我也只能专心致志的对付任远。任远打了一下没打着,很快又第二下打了过来,我一个反应没跟上,这一棍打我胳膊上,疼的我差点没叫出来。我当时给气的啊,也是一刀狠狠朝他劈过去。而任远竟然没躲,勇敢的拿头挡了一下。当然我这刀没开刃,就是给他甩了个大红印子。据我分析,任远肯定是不知道我这刀没开刃的,他敢拿头来挡就说明这小子不要命了,是真的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 当时我就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这小子身高体型和我都差不多,却能当高二老大的缘故就这不要命的劲儿,走到哪都是一方雄霸啊不过我也不惧他,我都是和郭恒打过的人了,差点于死过人,也差点被人于死过,会害怕任远这种不要命的？你不要命,我比你还不要命我狂吼一声,任凭任远一棍劈过来,我只是稍微躲了一下,用肩膀扛住这一下击打,疼不疼的就不说了,现在也来不及考虑这个。我张开双臂抱住任远,然后使劲把他摔翻在地。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我手里的砍刀,杀伤力不如任远手里的铁棍。再打下去,吃亏的迟早是我。所以我只能这么于,把武器的效果减小到最低,和任远拼一下近身肉搏才能扭转局势。我俩一倒地,砍刀和铁棍也都丢了,互相死死掐着脖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就在这时,喇叭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许打架,都给我回去”接着一帮保安冲过来,又打又骂,吓得好多学生赶紧往回跑。这么大型的群架,学校百分百是要出面的,保卫科就相当于派出所,一接到消息就要立刻出警。不过按照惯例,无论保卫科还是派出所,出现的速度都是特别的慢,一般要慢到什么情况？打完架了他们才肯出现。这是真的,大家身边如果有保卫科或是派出所的朋友可以问问,就算接到报警通知也会故意拖到打完了才去处理。 为什么呢？就因为人家也是血肉之躯,才不想上去搀和那些破事打完了再全部带回处理 我们学校的保卫科当然也是一样,一般都是学生都打完了才过来呼呼喝喝的处理。不过这次不一样了,打起来还没两分钟呢（是的,别看上面描述了一大堆,其实真正从打起来到现在还不到两分钟）,保卫科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没错,或许你已经猜到了,这就是我和叶云商量的剑走偏锋。我俩昨天晚上就想好了,真要打起来的话,我们肯定不是高二的对手,可是这个情况又不能不去打,所以就只能借王峰这把刀来收拾任远了。况且我们能利用,却不去利用,那才是真正的傻子。 外面的混子普遍都怕民警,学校的混子则普遍都怕保安。 保安们一到,学生们立刻作鸟兽散,呼呼啦啦的冲回教室,只剩下一些彪子还在打架。在校外也是一样,民警都冲过来了,不跑的只有两种,一种特别牛逼,一种就是彪子。我当然没跑,因为我属于牛逼类型的,就是站在这保安也不敢打我。当然,叶云、东子、肖海、庞华他们也跑了个于净,全部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有来不及跑的,就被保安们一顿乱捶,不管高一的还是高二的,逮住了就是一顿好削。王峰的声音越来越近,走廊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任远也怕王峰,放开我就想跑,但是我哪里能让他跑,还是死死的抓住他。王峰过来了,说道：“你俩都跟我回保卫科”然后几个保安冲过来把我俩按住了。除了我俩之外,还有七八个学生被抓,基本都是高二的彪子,准备带回保卫科问话。跑回教室的学生都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王峰指着骂道：“再看全带回去” 那也是相当霸气了,学生们赶紧缩回去脑袋。也是,保卫科科长要是不霸气一点,这个学校还不彻底乱了套？被押回保卫科的路上,任远使劲瞪我,还低声骂我,说我傻逼,保卫科的来了还不知道跑。我也骂他傻逼,我说我就是故意不跑的。反正我俩互相骂了一路,一直到了保卫科,王峰开口说道：“分开审,哪个不老实的就给我狠狠揍。” 然后大家就被带到不同的办公室,任远也被拉走了。我呆的这间办公室,只有我和王峰两个人。我掏出烟来,给王峰点上一眼,笑呵呵地说：“王哥,又麻烦你啦” 王峰也笑呵呵地说：“这麻烦什么,咱俩谁跟谁啊”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办公室都传来惨叫,任远惨叫的声音尤为惨烈,难以想像他到底遭受着怎样非人的对待。王峰还是笑呵呵的：“没事,也就是点外伤,我们的人下手都有分寸。”仿佛习以为常,这笑容让我都不寒而栗。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放厥词 任远的惨叫声不时传来,听的我都心有余悸,忍不住问道：“不会打的太惨吧？人家父母要是知道了,找上门来怎么办。”王峰笑呵呵地说：“不会的,像任远这种学生,他的父母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在学校被老师打成什么样也会觉得无比正常。我于这行这么多年,家长从来都是握着我的手说：‘我家孩子要是不听话,你就给我狠狠的揍。,我打的越狠,他们越是感激呢,认为我帮他们教育了孩子。” 我叹了口气,这种家长确实不少,包括我爸我妈都是这样,认为老师打学生天经地义、老师打学生是为了学生好等等（当然,随着民智渐开,这种家长越来越少,现在更多的是我家孩子一根汗毛,我就和你拼命,的家长）。看着王峰洋洋得意的样子,我很庆幸当初没把视频传播出去,而是选择隐藏起来当作制约他的把柄。我要是犯在这种人手里,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王峰说：“差不多了,我去训忄他们,要不你先走 “行,麻烦王哥了。” 我出了门,在各种惨叫声中离开保卫科,远远的就看见教工楼门口站着五个人,正是宋扬他们一伙。我大吃一惊,奔了过去：“扬哥,你们怎么来了？ 宋扬说：“我接到一条短信,说你现在有危险,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我更加吃惊,不知是谁发的短信,不可能是我们这伙的人啊？况且知道宋扬手机号的,也就叶云、东子二人,他俩更不可能帮我求救了。宋扬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这点小事,我自己搞得定,谁那么闲,给你们发的短信啊？” “说的也是,我也不知这号是谁的,反正打过去以后没人接。”宋扬把手机给我,上面有条短信,果然是帮我求救宋扬的,发在二十分钟以前,那时候我们刚刚去了高二,时间倒是把的挺准,肯定是县一中的学生。我一看号码,不禁更加震惊 “是谁？”邓禹皱着眉头。 我掩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说道：“白依月”给宋扬发短信的手机号就是白依月的,我们经常打电话,所以对她的号很熟悉。 “确定？”邓禹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而宋扬看着手机若有所思 “确定”我很肯定的说。 现场虽然只有我们几个,但还是像炸了锅似的,尤其是有孙辉和张伟这两个也能咋呼的：“嫂子给扬哥发短信了”“这可是个好兆头啊”“嫂子知道扬哥的号？吴涛是你说的吗？” “没有没有。”我摇着头：“一提扬哥,白姐就转移话题,我根本来不及告诉她手机号。” “那她是怎么知道扬哥手机号的？还能在关键时刻给扬哥发短信求救” 正说着呢,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任远他们出来了。任远着实被揍的不轻,除了显而易见的鼻青脸肿之外,走路也一瘸一拐的,需要两个人搀扶。他们大概七八个人,都是互相搀扶着走来。走到我身前的时候,任远上下看了看我,估计以为我也被保卫科的揍了,结果看到我毫发无伤,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王峰让我先走,就是怕碰到这种情况,结果我在门口碰到宋扬他们,一时高兴说着说着就给忘了,结果还是让任远给看见了。任远上下看了我两眼,咬着牙恶狠狠地说：“行,吴涛你真行,没想到你在学校耍的这么好,连保卫科的都帮着你。哈,我低估你了,不过咱们走着瞧吧,我要是收拾不了你,我就不姓任”说完,便继续往前走,看也不看我一眼。 类似这样威胁的话,我从初中到高中,听了不知多少遍,听的耳朵都起茧了,所以也根本没当回事。你让我走着瞧,那咱们就走着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任远刚走出去两三步,孙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我刚才听见什么了？有人要收拾吴涛？” 张伟接着说：“是的,我也听见了。我现在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有人还敢在咱们面前说要收拾吴涛？要我看呐,这个人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脑子进水了。” 两人一唱一和,成功的吸引了任远的注意力。任远转过头来,上下看了看孙辉他们,不耐烦地说：“你们他妈的是谁啊？吴涛,这是你们天曲镇的吗？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敢跑过来大放厥词？” 沉默。 “他说什么？”孙辉说：“大放什么？” 张伟说：“厥词。” “厥词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你知道我读书读的少。不过我猜,可能是放屁的意思吧,他听见我放屁了？这人耳朵灵啊,我以为自己刚才放屁的声音很小了呢。 孙辉叹了口气：“上过高中就是好,出口就是四个字四个字的,比咱们这些文盲强多了,放屁都能用成语来形容。不过我觉得,他不是听见的,而是闻见的,你放屁太臭了……” “够了”任远大声喊道：“神经病吧你们,老子没空和你们在这叨逼叨。吴涛,把你们镇上这些土狗牵走,不要来我们县里污染空气”看上去,任远已经出离愤怒。 一直没说话的狗熊突然捏了捏拳头,朝着任远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实际上呢,看在你年龄的份上,无论你怎么辱骂我们,我们都该无动于衷、假装没听见的的。可是你错就错在说要收拾吴涛,而且是当着我们的面说要收拾吴涛。就这一条,你就已经死了。” 一向寡言少语的狗熊突然说了这么一堆,而且全都是围绕着我说的,令我非常吃惊,也有一丝感动。比罗奔还要伟岸的狗熊往前一走,就对任远形成了无与伦比的压力。任远不由自主的开始后退,边退边说：“这是县一中,你们这些社会青年不能……” 还没说完,狗熊就一掌拍出去,狠狠打在任远的脸上,任远本来就受了些伤,现在更是直接飞了出去,爬都爬不起来了。任远的那些兄弟倒也彪悍,一窝蜂地朝着狗熊扑过去,可这才是真正的蚍蜉撼树,狗熊几乎没怎么出力,只听见“砰砰砰砰砰”的声音,七八个学生相继飞了出去,而且个个都是惨叫连连,看得我震惊不已、心驰神往——假如我有这样的体格,在县一中这个地方岂不是早就横着走了？ 自始至终,宋扬他们都是看着,只有狗熊一人动手。宋扬抱着双臂,说道：“吴涛啊,你在县一中快一年了,就没个红棍傍身吗？就这些家伙,交给红棍就足够了嘛。” 我嘟囔着说：“狗熊哥这种红棍上哪去找啊……” 教工楼外的动静必然惊动了保卫科,一帮保安火急火燎的冲出来,远远的就大骂：“谁在门口打架,不想活了是不是？”趴在地上的任远此时有了精神,用手举着宋扬他们喊：“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打我的”和外面挨了打就依靠民警的混子一个德行。 这时是上课时间,这边的动静甚至传到了对面的教学楼里,不少学生趴在窗户上看着这边的动静。保安们冲出来,宋扬他们仍旧无动于衷,宋扬还摸出酒壶喝了一口。保安们冲出来的时候,已经认出了宋扬他们,有几个呆在当场,有几个手疾的冲到任远那边,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说：“胡说什么,谁打你啦,我怎么没有看见？” 王峰站在楼里,压根就没有出来。宋扬回过头去,拿着酒壶凌空冲他敬了一个,王峰连连点头,一脸讪笑。“我们走了,有事联系。”宋扬和我说过这句话后,和邓禹、狗熊他们迅速离开学校,而我也施施然回到了教室,任谁都看得出来我是最大赢家。 走进教室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对我行注目礼,要不是老师还在讲台上,估计掌声就再一次响起来了。为什么呢？因为我这次是代表高一,正式和整个高二开战,而且最后还没吃亏,获得崇拜也是很正常的。刚坐了一会儿,就下课了,老肥第一个跑进来对我表示庆祝,眉飞色舞地说：“涛哥,你真行,保卫科都站你这边,我就知道你一定赢的。” 我笑呵呵看着他：“你肚子不疼啦？” 老肥说：“不疼了。涛哥,再打架的话,你一定要叫我啊,我现在身体倍儿棒。” 叶云调侃他：“是不是和痛经宝的缘故啊？” 老肥说：“怎么会呢,东哥那是和我开玩笑,我一个老爷们怎么可能…… 还没说完,东子已经来到他身后,一巴掌排在他后脑勺上：“你说什么？ 老肥被打的一个激灵,立刻站直了身子说：“我现在肚子不疼,都是因为东哥给我喝了痛经宝……”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最后一个月 除了老肥以外,其他混子也都来了,除了向我表示庆贺以外,也委婉的暗示下次打架要叫上他们。回想起上楼之前这些人的嘴脸,再看看现在这些人的嘴脸,我就知道这世上信得过的人实在太少,人生能有一二知己已属不易。看着大家欢乐的模样,我就不禁在想,我打赢了他们这样,要是打输了呢？会不会趁机踩我一脚？ 似乎这是必然的。尤其老肥,指不定怎么蹦达呢。 当然,我也不是愤青的时候了,尤其是经过叶云这么久的熏陶,已经学会虚伪的冲所有人露出笑容并表示感谢。一直到了放学,我才有时间给白依月打了个电话。 “白姐,谢谢你给扬哥发短信,不过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宋扬电话的 “笨吧,我好歹也是天曲镇的,找个朋友问问很难的吗？” 原来如此我嘿嘿笑着说：“那,白姐,你既然知道扬哥的号了,以后就多和他联系喽？” “联系不联系,就不用你操心啦,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小心任远报复你。” “嘿嘿,不怕。”我已经和王峰说好了,只要任远有任何动作,他都会第一时间赶来救场。 挂了电话,我们就去吃饭。黄晓雯和齐俊分了,宣布正式回归组织,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四个好久没相跟了,嘻嘻哈哈的一起去食堂,真是觉得天都变得很蓝,树上的鸟儿叫的也很动听。书上说的没错,心情好的时候,看见什么都是好的。朋友和酒一样,都是老的好。 吃饭的时候,已经有消息传过来,任远和他的几个兄弟住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先是被保卫科的打了一顿,又被狗熊一掌拍飞,我觉得住的时间不能短了。 其实对我们来说,任远不是主要的,齐俊才是主要的,一开始的目标是他才对,只不过任远喧宾夺主,非得出来抢这个风头,齐俊才应该是男主角啊我问黄晓雯,对齐俊还有没有感觉了。黄晓雯说,有个蛋,给我打,狠狠的打,千万别给我面子。有了黄晓雯这句话,我们自然也就放心了。吃完饭回到宿舍,我们就组织人上高二找齐俊去。这回都不用怎么刻意组织,轻轻松松就聚了五六十号人。我和大家说,真心用不了这么多人,但是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嚷嚷着一定要去,老肥说道：“涛哥,一想到那个齐俊偷袭了你三次,真是气的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啊……” 东子说：“你那是因为来月经了。” 一句话就把老肥堵得说不出话来,周围自然又爆出一阵大笑。 最后在精兵简政下,还是去了五六十人,浩浩荡荡的上了高二的宿舍楼层,这次再没小五小六的出来拦着了。任远倒了以后,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了,当然看热闹的还是不少,站在走廊东张西望的。老肥开始贱了,还吓唬人家高二的：“再看,再看把你**切了。” 很轻松的来到齐俊宿舍,推门进去,还是空落落的,只有两三个人在里面,上官刚把裤子脱了,看着我们怔怔发呆。我问他齐俊呢,上官说：“不知道,放学就没回来宿舍。”我那个无奈啊,不过想想也理所当然,齐俊知道我们中午肯定要来找他,不回宿舍也很正常。不过还是那句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本事他连课都不要上。 下午,我再组织人上高二,一到齐俊教室,还是没找见他。不过我们锲而不舍,上午、下午各在教室找一回。中午、晚上各在宿舍找一回。齐俊这回是真跑了,一连三天都没踪影。不过我还是不担心,他不可能一直不来上课,除非他不要这个毕业证了,或是准备转学,那我就无话可说。三天时间,任远也一直没来。到第四天上午,我又带着人到齐俊教室去找,这回运渠不错,一眼就看见那个孙子了。 齐俊看见我,好像还想躲,可是教室就这么点大,他上哪躲去啊？而且我带的人多,很轻松就把他抓住了。除了抓住齐俊以外,其他几个偷袭我们的也在,算是一网打尽吧,全都拖到走廊,在一群人的拳打脚踢下,狠狠的给他们来了一顿胖揍。我一手抓住齐俊的领子,一手按着他的头,往墙上磕了好几下,齐俊的眼泪流出来,叫了好几声不敢了、不敢了。 虽然来了五六十人,但动手打人的也就十来个,尤其是老肥打的最喧,一边打一边骂：“你也敢偷袭我们涛哥、你也敢偷袭我们涛哥。”老肥打起人来很好玩,因为他个子不高,身材圆圆滚滚的,甩人巴掌的时候,自己身上的肉先颤动不已。 高二的学生都在走廊看着热闹,没人出来拦着。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费这样的周章。一般来说,学校里打架,打上一会儿,保卫科或是学校的老师怎么也该来了。不过因为是我们打架,而且是百分百的优势,所以保卫科就没过来。我们打了一会儿,肖海过来,和我们说算了,不用一直打。他当然不是可怜齐俊,而是想借这个机会提升自己的地位,用这个行动给其他高二学生看的：看见没,高一这帮人很听我话的。 虽然肖海是装逼,但他这个人不错,所以我也配合他装这个逼。我就对齐俊说：“我给肖哥面子,这次就算了,以后你看见我躲着点走,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肖海也特别得意,用手搂着齐俊说：“听见没,以后机灵点,别在吴涛跟前晃悠”然后把他送进教室,真是两边都落好了,显得也挺会办事的。 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天气越来越热,教室里和蒸笼似的,只有头顶一盏吊扇吱呀吱呀的转。我有时候看着就想,这玩意儿什么时候掉下来,不知道得旋死多少人啊,当然这个幻想从来没有发生过。快考试了,我却一点危机感也没有,可能我这个人晃荡惯了,虽然有时候很想学习,但确实有心无力,学也学不进去。而且以我的人脉,考试的时候多的人给我传纸条,拿班里前面的名次都不是问题。那时候没有奔头,也不知学习的目的何在,每天就是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自己要于什么,想于什么。 所以我大多时候,都把时间浪费在网吧上面,经常一呆就是一天,和我一起的还有叶云和东子,黄晓雯不怎么来了,因为她嫌网吧味道不好,不是烟味就是脚臭。她买了个索尼的超薄单放机,每天听各种各样的磁带。在那个没有npbcd机也没流行起来的年代,有个超薄真是白富美的象征。我也经常借过来听,音质确实强过我们几十块钱的单放机。那时候正是周杰伦、林俊杰、孙燕姿、萧亚轩这些人的天下,每天翻来覆去听他们的歌。 我们把大话号练到顶级了。那时候到顶级特别困难,尤其做天的时候要买物理装备,这个要实打实花人民币的,一套下来最少三百块钱才能搞定。我们三个一人买了一套,用很快的速度把级别练起来了,在我们区是第一批升到顶级的。我们经常玩的那个网吧里的老板当然也顶级了,顶级以后没事于,他就带着我们吃了杀人香,在长安东点人就杀,那时杀了很多小号,被人在频道里骂。主要是我们太无聊了。 后来一不小心,杀了个有背景的小号。什么叫有背景的小号,就是这个小号的级别虽低,但他的朋友级别很高,而且是我们区另外一拨很狂的大号。我们两拨人在区里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因为这件事却展开了一场旷日而持久的厮杀。主要由网吧老板带着我们,整天在长安东杀人,一天能杀十几次,杀人和被杀都是对半。那时候都不敢回城,一回城就坐牢。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我们被杀的次数多。为什么呢,因为人家的装备好,对方都是有工作的成年人,经济实力比我们强太多了。我们也算人民币战士,可是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我们这边真正的大号只有网吧老板一个,我怀疑他把开网吧赚的钱都花在游戏里了,身上的装备折合下来能有几万块。网吧老板让我们也升级一下装备,不只要抗物理的,还要抗混的,抗法的,这不是扯淡吗,我们哪有那么多的闲钱。 所以最终结果就是,我们被彻底打败了,一上线就被人家追着杀。我发现游戏和生活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谁的拳头硬谁就说了算,慢慢的我们也就不上线了,改玩另一款叫做“奇迹”的网游。那时候已经没事于了,就是等着期末考试,然后放暑假。还计划暑假去玩,把周围的山山水水都走一遍。 那时候每天沉迷在游戏里,并没想到在放假前还有一场大战在等着我。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凶多吉少 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高一有两个宿舍打架,其中一个宿舍被另外一个宿舍打怕了,就请我出面帮忙调解一下。这种事情经常发生,黄晓雯也吵着要去,所以我就带她去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好说,就是在我的劝解下,两边的人握手言和,然后开始喝酒。酒一喝多,两边的就称兄道弟,哪怕昨天还打的和杀父仇人似的,今天就能勾肩搭背把酒言欢。 这天晚上闹的挺晚,他们对我一再表示感谢。我也说些套话,什么咱们都是一个年级的,以后要多多团结什么的。我们回去的时候,宿舍楼都关门了,不过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事。我把黄晓雯送回宿舍,在门口还站着聊了会儿天。黄晓雯说她头蒙,我说你喝多了吧,然后就伸出手给她揉了揉太阳穴。两边一起揉的,所以就有点像拥抱的姿势,结果黄晓雯直接就躺我怀里了,两只胳膊也勾住了我的脖子。她身上传来淡淡酒气,但更多的是女孩子家特有的香气,这味道让我有些意乱情迷,而且说实话我也不讨厌这种感觉,就笑着说：“你看你都晕成什么样了。”继续帮她揉太阳穴。揉了一会儿,黄晓雯说：“行啦,我回宿舍。”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进了宿舍,才返身往回走。叫开大门,回到宿舍,叶云已经睡了。当然他还没有睡着,只是躺在床上而已。我和他打了个招呼,就拿了脸盆到水房洗涮。水房外面就是楼梯口,正洗着呢,就听见外面“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我赶紧出门看了看,惊讶地发现有个人躺在地上当时走廊也没多少人,但还是聚过来四五个。我把那个人的身体翻过来,更加惊讶的发现竟然是肖海 肖海双目紧闭,浑身脏兮兮的,头上还有血渗下来,估计脑部受到重击。 “帮我送回宿舍。” 在几个人的帮助下,我们把肖海抬回宿舍。叶云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不知道,被人扔下来的。”我指挥着众人,把肖海抬到床上。 “肖哥,肖哥,能听见吗？”说实话,我心里有点慌,我不知道肖海怎么样了。 肖海微微睁开眼睛,看清楚是我以后才说：“任远没回家,在小五宿舍里 说完这句话,肖海又昏了过去。我的心里炸了一下,看来是预谋已久的报复。 我沉着地说：“先送医院。注意安静,不要惊动太多人。” 我们几个又把肖海抬起来,尽量不发出声响,一直抬到宿舍大门口,但是时间太晚,宿舍大门已经锁了。有个学生说：“我去叫宿管大爷。”然后就跑向值班室。我们就在原地等着,过一会儿那个学生回来了,说道：“值班室里没人,宿管大爷不知道哪去了。” 当时我就急了,我十分钟前才刚回来,宿管大爷亲自给我开的门,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可能说不在就不在了？我说：“你再找找,看看在不在厕所。”那学生又跑出去,过了几分钟后回来：“厕所没有,整个走廊都找了,没有宿管大爷的身影。” 我的后背浸出一身冷汗,大门处黑黝黝的,我推了一下门,上面的大铁锁异常坚固,而且门也是铁质的,根本不可能踹开。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出去的路了。一楼的宿舍全有防盗窗,根本出不去人。宿管大爷的失踪,我认为不是意外,恐怕是被任远藏起来了时间安排的很巧妙,都是等我回来以后才实施的,现在能开门的肯定只有任远了。 我告诉自己别慌,想了想说道：“先把肖哥抬回去。” 大家把肖海又抬回宿舍。因为我也打过不少架,自认对外伤还是懂一些的。我仔细看了看肖海的伤口,身上基本没什么事,就是脑壳子上有个口子,不过已经凝固住了,看样子至少过了一个小时,浸到后背衣服上的鲜血也干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肖海现在的昏迷,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还是重物袭击造成的,据我分析后者的可能较大。不管怎样,还是及时送到医院较好。我给王峰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他说在家,我说你过来一趟吧,现在宿舍出了点事情,然后简单地说了一下。王峰让我别急,说先派值班的保安过去看看,他那边也尽快赶过来。我挂了电话,想了想说：“我去找任远。” 叶云出去看了看,外面依然静悄悄的,说道：“任远有备而来,你上去肯定凶多吉少。上去的话,还是多带点人。”然后他出门叫人,先把我们的兄弟叫过来了。宿舍里聚了黑压压的一片,东子上火地说：“走,咱们上去找任远 这时候已经聚了二十多人,动静已经闹的不小,走廊里也出来不少人看热闹。叶云又说：“这点人还是不够,咱们把老肥他们也叫出来,这次不能由着他们,必须强迫他们都去。” 我点了点头,叶云和东子就出去叫人。我还留在宿舍,仔细查看肖海,只觉得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真不知这样拖下去会出什么事。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我出去看了看,原来老肥不给开门,叶云和东子正在踹门,一边踹一边骂。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都光着膀子在外面看。但是我晃了一下,就知道没几个混子,都是普通的学生。我的头皮一阵发麻,越发感觉任远这次的布置非常紧密。 我快步走到老肥宿舍门前, 宝 书 网 w w w . x b ao s h u . c o m 不等叶云和东子说话,直接上去狠狠踹了一脚。宿舍的门是木制的,可以说非常脆弱,一脚就踹了个洞出来。但是门还没开,感觉里面被桌子之类的东西堵住了。我冲里面说：“老肥,这次你要是不出来,我保证事后把你弄死。”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我又“咚咚”踹了几脚,踹破好几个洞,但是没有什么效果,里面好像是拿床顶住了。我骂了一会儿,老肥还是装死。我没办法,又去踹二炮的门,结果遇到一样的事情,里面被死死的顶住了,看来任远和他们提前打过招呼了。我就搞不懂了,他们这么害怕任远？我又连着踹了好几个门,包括庄浩、拐子他们的门也踹了,结果都是纹丝不动的样子,二十多个人跟着我在走廊像傻逼一样窜来窜去,结果半天了一个人也没有叫到。 我又看了看走廊上看热闹的学生,大概也有四五十个左右。我有点死马当活马医,就和他们说：“我们要上去找任远,你们有没有人跟着我？”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几个人响应了。说实话,我当时都有点绝望了,再一次感觉自己这个高一老大就是摆设,组织能力实在是太差太差了威风的时候多的是人跑出来巴结,遇难的时候就全都消失无踪了 我一直告诉自己理智,但是现在有点理智不了了,想着要不就这样冲上去吧,看看任远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我又跑回宿舍看了看肖海,听了听他的心跳,探了探他的呼吸,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都特别微弱了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很重的敲门声,我赶紧跑下去,一堆人也跟着我跑下去。宿舍楼的大门依旧紧锁,外面一边拍门一边喊：“有人吗？有人吗？” 我跑过去,透过门缝看了看,原来是保卫科的过来了,看着有五六个人。我说：“宿管大爷不知道去哪了,你们有没有额外的钥匙？”外面有人说：“没有,就那老头有钥匙。”我着急地说：“那你们赶紧联系学校吧,说里面有个人受了重伤,再不送医院就死定了。” 我得把这事说的严重,学校害怕担责任,肯定会想办法的。外面的人说行,赶紧喂喂喂的打电话。叶云也给他舅打了电话,估计这大半夜的,学校领导都要被叫起来了。但是这三更半夜的,学校领导来一来也得半天,况且他们来了也不一定就有效果,现在整栋宿舍楼就像铁桶一样严密,进不去也出不来,任远又是铁了心要和我于。我又返回宿舍,从肖海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出任远的号拨了过去。 任远很快就接起来,看来是等了我半天。我没和他废话,直接说道：“你让宿管大爷下来开门,先把肖海送到医院,接下来咱们怎么玩都行。” 任远说：“什么宿管大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肖海确实是我打的,你想报仇就上来找我吧,我们一千多高二学生都在等着你呢。” 他这话纯属吹牛逼,整个高二还没有一千多学生呢,刨去女生,再刨去不住宿的,楼上现在顶多也就三四百人。不过现在不是和他计较这个的时候,我继续说：“行,没问题,你想让我上去是吧。我可以陪你玩,但是你先把大门开开,你也不想闹出人命吧,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你舅真牛逼 结果任远听完这番话后大笑了起来,我也静静的听他笑着。任远笑完,才说：“让我开门也行,你从你们宿舍,跪着走到小五宿舍,当着所有人的面叫我一声爹,我就让宿管大爷下去给你开门,怎么样？” 还不等我说话,旁边的叶云就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冲着里面骂道：“去你妈的,你个傻逼怎么不去死。”然后就把电话挂了,和我说：“别理他,他现在已经疯了。” 我沉默不语,只是看着肖海,其实我已经动摇了,因为我真的害怕肖海出什么事。 叶云说：“咱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一楼的防盗窗卸开。” 我点点头,和大家去了一楼,直接进了靠近大门的宿舍,把窗户打开以后研究防盗窗。一楼二楼都是我们高一的宿舍。防盗窗的材质是锰钢,这玩意儿实在太硬了,我们用各种工具也撬不开、掰不弯。在门外的保安也过来了,和我们一起想办法,折腾了十多分钟,也没有把防盗窗弄开。保安还把锯弓拿来了,虽然也能锯的动,但是效率实在太低了。当时急的我火烧火燎,好几次想冲上去找任远,都被叶云给拦住了,他告诉我上去也没用,任远现在已经疯了,只会百般侮辱我而已。 后来王峰也来了,说校领导一会儿就到,我说他们来了也没用,任远现在根本就不开门。王峰研究了一下防盗窗,说这玩意儿得用电锯才能弄开。我问他现在去哪弄电锯,他说学校工房就有,然后让保安过去拿。趁这个时间,我们赶紧把肖海抬下来,等着防盗窗被锯开以后把肖海送出去。王峰也给任远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被开除,结果任远直接让他滚蛋,还说让王峰也上来,要连他一起弄。看来这次弄出这个事情,任远就没准备再继续念下去了。气的王峰把手机也摔了,骂骂咧咧的声称要弄死任远。 十分钟以后,那个保安把电锯拿过来了,接上宿舍的电以后,真的效率超高,十几秒就把防盗窗给锯开了。我们把肖海从窗户上接出去,王峰说：“吴涛,你稍安勿躁,我去把肖海送到医院,你在宿舍等着我,回来以后咱们一起弄任远。”然后就抬着肖海走了。其实保安挺多的,根本用不着他去送,王峰这么做就是想跑,估计是觉得这次惹不起任远了。王峰和老肥一样,都是倍儿精倍儿精的人,看见好处就往上扑,看见危险就往后躲。 王峰要走,我也没法拦着,况且也根本拦不住。送走肖海以后,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们回到自己宿舍,走廊上都没多少人了,看热闹的都躲进去了,只有我们这二十来个人。我就和叶云说：“咱们于吧？” 东子说：“于,于死他们。” 叶云说：“就这么点人,怎么于？” 东子说：“上次也是这么点人,不一样上楼于任远了吗？” 叶云说：“那次有王峰帮忙,这次有王峰帮忙也不好使了。任远这次是豁出去了,你看王峰都给吓跑了。咱们这次是劣势,没必要以卵击石了,我看咱们还是躲一躲。” 东子回头看我,众人也回头看我,都在等着我拿主意。我知道叶云说的没错,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是这样的。可是让我就这样躲了,心里又特别的不甘心,我对郭恒的时候都没缩过,他任远算个蛋了？再疯能有郭恒疯？实际上,我是很想打一场的,哪怕最后落个伤痕累累,也想战个痛痛快快。所以说我现在特别犹豫,打一场明知要输的架,确实需要极大的勇气。 就在这时,楼底下突然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我跑到窗边一看,楼底下站着十几个人,原来是校领导来了,校长、叶云他舅,还有几个男老师。主要是叶云他舅在那骂人,让楼上的把大门打开,然后任远也在楼上和他对骂。一个男老师说：“你是不是不想念了。”好像当老师的威胁学生就这一句话。可想而知,这句话根本吓不倒任远了。任远骂他：“老子就是不想念了,你现在敢不敢上来,信不信我把你的屎给打出来。” 然后楼上还往底下扔东西,暖壶、凳子什么的都往下面扔,校长他们躲躲闪闪,很快就躲到十几米外去了。叶云给他舅打电话,说：“舅,你别和他吵了,任远现在已经疯了,你直接报警吧,让警察过来抓他。”叶云他舅说：“不行啊,这次闹的太大,要是警察介入,县一中名声就毁了,以后就没有家长敢把孩子送过来了。” 叶云当时都无语了,问他舅那要怎么办,他舅说还是要把任远劝下来,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说一楼不是有个窗户被锯开了吗,你们几个赶紧跑出来吧,别让任远下来找你们了。校长就在旁边,看来这也是校长的意思。 动静闹的越来越大,对面的女生宿舍窗外都趴了好多人看热闹。黄晓雯打了电话,问我现在什么情况了。我和她说,现在忙着,随后再和你说。挂了电话,就听见外面“噗噗噗”的声音,无数个暖壶被丢了下去。任远和一些高二的就在楼上大骂,说县一中多黑暗多黑暗,保卫科和学生串通云云,说的就是上回我和王峰整他的事。看来那事确实把任远惹毛了,憋了好久终于有这么一次行动,而且一行动就抱着断绝后路的决心,连王峰这个老油条都怕的躲起来了。 而且叶云给他舅打电话的时候,还能听见校长也在那里打电话,语气非常狠地说：“送什么学生去医院？去医院用得着你去送吗？赶紧给我滚回来,一遇点事就跑,还想不想继续于了？”一听就是给王峰打的,不用猜也知道王峰肯定说的是：“行行,我马上回去。”但是什么时候回来就说不准了。 宿舍楼下,叶云他舅眼见威胁不行,就开始好言好语了：“任远同学,你有什么诉求和委屈可以提出来,学校一定会帮你解决的,你先下来行不行？你看校长也在这里,一定会帮你主持公道的。”他们站在十几米外,而且连个喇叭也没有,说话基本就是靠吼的。 结果任远还是不吃这套,又狠狠的丢了一个暖壶出去。楼下的空地上已经丢了不少东西,光暖壶就有十七八个了,恐怕今夜要把高二宿舍的暖壶给丢完了。丢了一个暖壶,任远又接着骂道：“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高一哪个叶云的舅舅？你他妈肯定站在你外甥那边,你他妈再给老子嚷嚷,今天晚上连你一起打” 这句话,把叶云他舅给整火了。叶云他舅说：“任远,你是不是觉得你无法无天了？我和其他学校领导一直纵容你、劝阻你,就是不想让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学生毁掉,要不然我们早就报警了就你现在犯的这个错,如果报警把你抓起来,至少把你关到少管所去,你就不想想你爸你妈,辛辛苦苦供你读书容易吗？” 这也是老师的第二**宝,把学生的父母给搬出来。结果任远还是不吃这套,照样对下面骂骂咧咧的。叶云他舅不愧是搞政治的,继续说道：“任远,这是你自找的,我们现在已经报警,警察怎么处置你,我们不会帮你求半分的情。至于其他学生,我想问问你们,任远现在疯了,你们也要跟着他一起疯？想和他一样被关起来是不是？谁要是和他一样,就继续在那骂吧,扔吧,我保证你们都没有好下场” 说完这番话,楼上好像骚乱起来,显然是有了效果,因为肯定不是所有学生都像任远那样疯狂的。他们现在疯,估计也是跟着凑热闹,被政教处主任这么一恐吓,一般的学生肯定就吓着了。叶云他舅继续趁热打铁：“告诉你们,警察十分钟后就到,不想被抓起来的,不和任远是一路的,现在就下楼集合。十分钟以后,到时候没下来的,有多少抓多少” 这句话简直就是杀手锏,楼上的骚乱更明显了,已经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咚咚咚”的脚步声不绝于耳,跟逃难似的。叶云他舅还喊：“谁知道宿管在哪,把他叫出来开门”楼上有人喊：“和任远在一起,我们弄不出来”叶云他舅就说：“一楼宿舍有个窗户开着,你们从这跑出来吧”然后就看见楼下,先是出去两个,后来出去四个。毕竟窗户很小,一次只能出一个人,但是速度都还挺快,宛若滴水成河一般,下面的人慢慢越聚越多,都在楼下空地站着,然后校长背着手在那训丨他们,一个个乖的跟小白兔似的。 当时就把我看乐了。我说：“叶云,你舅真牛逼,快成我偶像了。” 叶云也乐：“我都没想到我舅还有这个本事。我受我妈的影响,一直以为他是个草包呢。”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任远真的疯了 我们正看着下面乐呢,突然听见外面乱了起来,接着就听见任远在外面喊：“吴涛呢,吴涛给我滚出来,老子今天砍死你”我心里咯噔一下,任远终于下来寻仇了。他今晚布置这么大的局,还把肖海打伤了扔下来,就是为了引我主动上楼。现在眼看计划失败,越来越多的人逃走,他肯定不能再等下去了。 此时,我们的人在宿舍里站着七八个,在走廊站着十来个。在外面的十来个已经和任远的人打了起来,也不知任远带了多少人下来,反正就听见轰隆隆的又乱又骂。我立刻抽了个折凳跑出去,叶云他们也各自拿了家伙跟着跑了出来。我冲出门去,走廊已经一片混乱,铁棍和钢管齐飞,惨叫共痛骂一色。一眼望去,高二学生有四五十个,在这个大批高二学生都跑到楼下的时刻,这四五十人还要跑来打架肯定是任远的忠实兄弟了。 我一出去,就有个学生一棍朝我劈来,我的头闪了一下,但是肩膀没有闪开,这一棍实打实敲下来,疼的我龇牙咧嘴的。不过我随之一凳甩到他脸上,而且是平展展于到他脸上的,那学生直接就软倒在地了。这是我于掉的第一个,折凳因为用力过大也甩飞出去,我弯下腰去捡这个学生手里的棍子。结果刚弯下腰,我头上就挨了一下,也弄不清是什么于的,但肯定不是拳头,也不是腿,因为实在太疼了,眼前都黑了一下。我害怕再挨一下,赶紧往地上滚了一下,姿势确实不雅,但安全才最重要。我滚开的时候,脸颊正好面对上方,看见了那个袭击我的学生,手里竟然拿着一根臂力棒。 是的,一根臂力棒威力不亚于钢管的臂力棒我当时就有点懵了,刚才就被这个家伙于了一下？会不会把我打傻？会不会造成后遗症？我也挺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胡思乱想这么多。眼看那个学生又是一棒敲下来,好在叶云还跟在我的后面,也是一棍甩了出去,于在那学生的腰上,疼的他捂着肚子退了好几步。我赶紧捡起地上的木棍站了起来,这时候现场更加混乱了,基本每一个人都在参战。而且因为对方比我们多一倍的人数,所以基本就是两三个打我们一个的节奏。这哪里能打的过,基本就是被围着打。 可是他们虽然人多,满共也不过四五十人而已,如果老肥他们现在出来帮忙,打垮任远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我抓住一个高二学生的头发,一边捶他的脸一边和旁边一样在忙着打架的叶云说：“你去叫老肥。”叶云说：“叫他于嘛,他又不出来。”我说：“现在不一样了,形势对咱们有利,老肥估计愿意帮忙。”叶云说：“行。”然后就往人群外面跑。 实际上我们几十个人在走廊打架,看着非常混乱,听着也非常惊悚,其实只要想跑,还是能跑掉的,因为走廊两边都有楼梯,而混战区域不过占了整条走廊的三分之一。但是现在没有人跑,任远那边是铁了心要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至于我们这边,已经习惯不跑了,没有我的命令根本不跑,虽然处在劣势,都是拼命在打。因为我一边打架,还要一边看着叶云,所以就有点分神,被我抓着头发的这个学生突然有头一顶,把我狠狠撞在了墙上。我的后背一阵剧痛,但还是拼命压着他的脖子,然后用胳膊肘使劲夯他的脊背。 这些打架经验,我都是从实战中总结出来的。我一边用胳膊肘夯他的脊背,一边用膝盖头顶他的胸脯,不一会儿这个学生就软下去了,这是我于掉的第二个学生。于掉他的一瞬间,我看见叶云已经跑出了混战区域,朝着老肥他们宿舍奔了出去。我刚松了口气,又有两个学生围了过来,而且都是手里拿着家伙。我只能挡住其中一个,刚抓住一个学生的钢管,另一个学生的镐把已经打在我脸颊上,顿时半张脸都麻了起来,我用舌头舔了一下牙齿,万幸都还好好的,没有把牙齿打下来。我抢过一个学生的钢管,疯狂的朝他的头上打,我感觉我的眼睛都红了,旁边那个学生估计被我的疯劲儿吓怕了,赶紧又躲到了人群里面。 用钢管敲了几下之后,第三个学生倒了下去。我拿着钢管,手有点发抖,不是害怕,不是激动,而是有点脱力打过架的都知道,打上一会儿以后,手上基本就没劲儿了,所以大家经常能看到那些打架的习惯把武器绑在手上。现在时间紧,我也来不及绑了,只能继续朝下一个目标攻击。结果我跑到哪,哪里就形成一点真空,好像都不敢和我打似的。就在这时,我听见一声大吼,好像是东子发出来的。我连忙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东子正被四五个人围着打。东子的衣服上血迹斑斑,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但是看他的状态,显然十分不好,被打的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我赶紧冲过去,一番劈头盖脸的乱打,把东子周围的学生给打散了。我大声问：“东子,你没事吧？”东子说：“没事,继续打” 东子也有点疯了,抓住其中一个学生使劲往他脸上捣。东子手上没有家伙,估计也是打着打着丢了。我正要寻找下一个目标,却见叶云又钻了过来。我赶紧问：“怎么样？”叶云摇着头说：“不行,还是不出来。”当时把我给气的啊,这个王八蛋玩意儿,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给他机会,以后那个混蛋再怎么巴结我,老子也不拿正眼看他一下 叶云也没办法,无奈地说道：“打吧,别指望他们了。” 我刚点了点头,就看见叶云身后劈过来一把砍刀。我大叫一声,拉了叶云一下,然后用手里的钢管一挡。刚才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手有点脱力,所以挡这一下,钢管也飞了出去。然后我也看清楚了,拿砍刀的这个竟然是任远 我现在已经算眼红了,任远显然比我还要眼红。他不光眼红,脸上也红,身上也红,因为到处溅的是血。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任远这刀肯定是开了刃的,不知道已经砍伤几个人了,不然身上不可能这么多血我的眼光随意瞥了一下,就看见我们有好几个兄弟都在地上躺着。也就是这么一瞬间,任远的刀又劈了过来,我手上没有家伙再挡了,只能拉着叶云往后面躲。结果后面也都是人,根本就躲不开,任远这一刀劈下来,划在我胸口上。当时没觉得疼,就是感觉凉凉的。再低头一看,心里大喊一声我草,胸前的衣服都划开了,血也殷出来不少,连我都不知道伤口有多深,因为根本看不到,也感觉不出来 当时就一个感觉,任远是真的疯了,他像是要我命来的,和当初的郭恒一样疯 任远砍了一刀,还不满足,又是一刀砍过来。没打过架的可能不知道,这种刀劈出来其实根本没有章法,不会像武侠片里那样打的非常好看,就是横七竖八的乱砍而已。当然也可能是我见识太少,反正我见过的都是乱砍的,乱砍的攻击力已经非常猛了。我也是随机应变,赶紧朝后倒了下去,任远的刀就从我眼睛上面划过去。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要脸的说一句,我当时都有点想尿了 我倒地以后,叶云不知道从哪捡起来一把折凳——估计就是我先前丢了的那把,平展展的朝着任远的脸抡了过去,就听见“砰”的一声,折凳的面都四分五裂了,可以想像叶云这一下力气能有多大我刚松了口气,还以为任远要倒地的时候,却见他两只眼睛瞪的血大,手里的砍刀还是如同天崩地裂一般砍过来。这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那刀朝着我的脸劈过来——就算不死,也要重度毁容了 “吴涛,你的刀呢”叶云突然吼了一句。 像是晴空一道霹雳,我火速从口袋里掏出康巴藏刀,朝着任远的手腕扎了过去。叶云给我的这柄藏刀太锋利了,瞬间就扎进去一半,要不是我现在没什么力气,估计就把任远的手腕给扎透了任远“啊”的一声大叫,砍刀跌落在一边。我拔出藏刀,还要再刺,任远却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我被他打的朝后仰倒,当时真的是没力气了,不过我还是努力掉转身子,还要拿着藏刀回刺,结果任远又是一脚踢出,踹在我的脸上。我的脑子懵了一下,当时只有一个感觉：他疯了,他确实疯了。等我再回过神来,任远已经抓着我的领子,“砰砰砰”的打了我好几拳。我完全没力气了,心里想着叶云怎么还不来帮我。 用眼角的余光一看,叶云正被三四个人围着打,尚且自顾不暇。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章 好不想输啊 再一看左右,我们的人基本没有还能站着的了,连最抗打的东子都倒在地上被人踹着。不过我们一个跑的也没有,每一个兄弟都坚持到了最后。而且对方也倒了不少,现在只剩下不到十几个还能站着。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二十个人打五十个人,果然是特别的吃力啊,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打到这个程度,其实也算不错了,这次大战过后,他们可以说我们败了,但是绝对没人敢说我们孬种 我们败了,败的却不丢人,也绝对没人敢说我们丢人。我们打成这样,任远都一脸是血,谁还敢说半句闲话？我们该骄傲,我们该自豪,我们输也输的 可是啊……我咬紧了牙关,两只眼睛瞪得血大。任远还在一拳一拳的砸着我,我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起来,似乎是要昏倒的征兆了。心里告诉自己输了,也知道此战必输无疑了,可是心里某一个角落却又隐隐的不甘心…… 好不想输啊…… 如果我还有一点力气…… 我的手里还握着藏刀,如果能捅进任远的肚子里…… 我的手慢慢抬起,狠狠地朝着任远的肚子扎了过去。 “咔嚓。” 任远一脚踩住了我的手腕,刀子也无力地跌在一边。任远弯下腰,抓着我的头发,龇牙咧嘴地说：“你还不死心？老子……” “给我住手”身后传来了呼呼啦啦的脚步声,叶云他舅山呼海啸一般的吼道：“任远,给我住手”我仰躺在地,看不到身后的情景,但是可以猜到应该是校长他们来了。 果然,校长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任远,你还想不想念了,考虑过你的父母没有？”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这番老掉牙的说辞,对付一般学生足够,对付任远怎么可能？他现在已经疯了,哪里还会考虑这些？ 果然,任远放开我的头发,站直身子,阴沉沉地说道：“我敢做出这种事情,就不计划念下去了。我今晚只针对吴涛一个,你们最好谁都不要过来,否则……嘿嘿。”他阴笑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都停下手来,走廊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人,站着一些人。 校长接着说道：“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做事不要这么极端。少年人冲动一些可以理解,打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再往下发展只能对你更加不利……” “够了”任远突然大吼一声,弯下腰来捡起我的那柄藏刀,对着校长那边喊道：“现在谁再逼逼两句,我立刻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这句威胁相当有用,走廊立刻陷入一片静默,校长他们也没人再敢说话了。十几个还能站着的学生围了过来,统统聚在任远的身后,一起狠狠地瞪着校长一于人。我躺在地上,慢慢调整着呼吸,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休养四肢,因为我知道反攻的时刻快要来了。 任远还在挥舞着刀子：“王峰呢？王峰那个杂种怎么没来？老子今晚不只要找吴涛,还要让那个杂种一起下地狱”他并不知道,王峰借着送肖海去医院的理由,估计在战局结束之前都不会回来了。 叶云他舅缓缓说道：“王峰老师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对,你可以向学校提出来,我们调查清楚之后绝对不会姑息……” “拉倒吧,少跟我在这扯淡”任远大吼：“你们没一个好东西。老子上学两年,早就把你们看透了我们走到今天这步,完全就是被你们这帮人渣老师逼的” 任远好像再次陷入癫狂状态,说完这番激进的语言之后,低头持刀朝我捅了过来。我的眼睛一眨,用力抓住任远持刀的手腕,同时用脚狠狠踹他的肚子。在他身后的十几个学生围了过来,正欲对我拳打脚踢之时,突然又是一声气吞山河的吼叫,接着便有两个学生凌空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在三四米之外的地 剩下的学生一回头,重如泰山的乱拳已经飞了上来,在罗奔高大威猛的体型碾压之下,这些本就有伤在身的学生简直不堪一击,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去,就算有抓着罗奔胳膊的、扼住他喉咙的,也被罗奔在转瞬之间丢了出去。 与此同时,我用力一扭任远的手腕,再用膝盖狠顶一下他的腰部,致使他的身体和我一样倒了下来。我翻身骑在任远身上,双拳如捣蒜一般打在任远的脸上。 我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下,反正后来是被几个男老师强行拉开的。拉开的瞬间,我还用脚使劲蹬任远的身子,任远当然早就被我打昏、一动不动了。 “行了行了。”几个男老师把我拖到墙根,然后就忙着搀扶其他学生去了 我呼呼地喘着气,刚才一番乱打,又把我给整脱力了,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到我的面前：“还好吧？” “还行。”我喘着气：“你帮我看看叶云、东子他们怎么样了。” “都没事,老师们正忙着送他们去医院,你也去吧。” 就在这时,一众保安跑了上来,也加入了搀扶受伤学生的行动中来。我听见校长大声斥骂着什么人,抬头一看只见王峰在他面前点头哈腰：“我错了……我来晚了……” 我懒得看他,转过头去看其他地方,叶云他舅正把叶云搀扶起来。我也扶着墙站起来,走到叶云身边问：“怎么样了？” 叶云回过头,脑袋被打的和个猪头一样,还是冲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叶云轻轻捶了我胸口一拳,又冲我竖起大拇指说：“吴涛,牛逼。” 说完这话,他便摆摆手：“好啦,先去医院。”然后让他舅扶着,往楼梯那边走。 我又回头去找东子,看见东子自己站了起来,扶着墙茫然地看着四周。我跑过去,骂了他一句,说道：“你看什么呢,跟个**似的。” 东子说：“咱们赢了？怎么赢的？” 我摸摸他脑袋说：“先别管了,去医院吧,随后再慢慢说。”然后召过来俩保安,让他们送东子下楼去医院。我又去看庞华、看谢东,看每一个兄弟,看着他们被送到楼下。最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墙嘿嘿的傻笑。自始至终,罗奔一直在身后跟着我。 “你也得去医院。”罗奔说。 我看着罗奔,说：“兄弟,谢谢你,今晚你帮大忙了。” “我没帮多少,当时那一乱,就算我不出手,那帮男老师也该冲过来了。 我摇摇头：“不一定,他们都怕。别看他们都是成年人,碰着不要命的小逼崽子也害怕。” 罗奔说：“那也是你先抓住任远手腕的,不然我也没什么机会过来动手。 我笑了一下,实在没什么力气说话了。但我还是说：“你帮了忙,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我就是不明白,你来的也太晚了吧？早点出来多好,早把他们给收拾了。” 罗奔说：“知足吧,我现在本来不该在宿舍的。” 我想想也是,这三更半夜的,是罗奔的上班时间啊,我也以为他不在宿舍,不然之前就让叶云叫他去了,也省的打得这么吃力。罗奔接着说：“我正好休息一天,在宿舍睡觉。睡的太死,没听见外面动静,还是起来上厕所才发现的……” 我无语地说：“你们宿舍的人,也没通知你？” “我睡觉的时候,他们没人敢扰。” “…好吧。”我无力地垂下头,说道：“还是谢谢你。有烟吗？” 罗奔递给我一支烟,我刚点着,就有人骂我：“吴涛,你于什么,这是你抽烟的地方吗？” 我抬头一看,是校长。我把烟夹在手里,无奈地说：“校长,你也看见了,我刚打完架,浑身疼的不行,让我抽根烟行不行？” 校长指着我说：“你打架,你还有功了是不是？赶紧把烟灭了我告诉你,这次我会严肃调查此事,怎么处理任远,就怎么处理你” “拜托,我是受害者好不好。”我揉了一把脸,真心特别无奈。 王峰站在校长身后,冲我挤眉弄眼,示意我把烟灭了。我只好把烟扔在地上踩灭。 “你就等着处理吧”校长说完这句话,领着剩下的人走了。王峰转过头冲我打着手势,示意我放心,没事的。走廊上于于净净的,保安们已经把人全拖走了,受伤的送去医院,能站着的拉到保卫科。我把地上的烟捡起来,重新点着抽了起来。 “你也去医院吧。”罗奔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拽了起来。 我感觉,罗奔对我的态度好像不一样了。 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的灰,后来想想没什么好拍的,现在基本全身都脏兮兮的。 走廊上现在又站出来一些学生看热闹。我也懒得理他们,在罗奔的搀扶下往楼梯口走。走了两步,我想起什么,回头一看,果然看见老肥在他们宿舍门口鬼鬼祟祟地看着。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住院 “你妈”我大叫了一声,朝着老肥就扑了过去,老肥慌慌张张地躲回宿舍。等我跑过去的时候,宿舍门又关的死死的。我狠狠踹了两脚,骂道：“你等我回来哈。”然后转身就走,现在是真没力气和他折腾了,胸口被任远砍过的地方已经疼的不能忍了。罗奔陪我下了楼,宿舍大门已经开了,看来宿管大爷已经被成功救出。隔老远就能听见王峰在那骂骂咧咧,外面已经停了几辆救护车,还有好多学生站着围观。 我找见叶云,和他上了同一辆救护车,然后我对车外的罗奔说：“行了兄弟,谢谢,回去休息吧。”罗奔点点头,也没和我客套什么,转身就钻进宿舍楼了。车外,叶云他舅正在打电话,好像是和叶云他爸汇报什么,不断传来“没事没事,事态控制住了,小云很安全”的声音。这个时间里,有个护士帮我简单做了一下伤口处理,然后还说：“你们县一中怎么回事啊,怎么整天都打成这样,我以后都不敢让孩子来这上学了。”我特别无奈地说：“阿姨,我也不知道啊,你看我也是受害者。” 叶云他舅在外面打完电话,钻进车说道：“走吧。”于是这车就拉了我们几个,“呜呜”的开出了校园。路上,叶云他舅就说：“我和你爸说你没什么事,你别给我说漏嘴了啊。”叶云哼了一声：“我就不和他说话。”到了医院,该怎么就怎么,伤重的去缝针,伤轻的去包扎。我属于伤重的,要在胸脯上给我缝针。我躺在手术床上,看着他们给我打麻药,过了几分钟捏捏我的胸,问我有没有知觉。我摇摇头,然后他们就开始缝了。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吧,最后缝合、包扎完毕,麻药的效果还没过,我还能起来自己走。 出去以后,叶云、东子他们已经在外面等着我,我是最早进来的,却是最迟出去的,看来还是我受伤最重。大家都没什么事,常打架的也不在乎这点伤。我刚问了他们两句,叶云他舅走过来,为难地说：“校长说了,医药费你们得自己出,否则就通知你们家长。” 我点点头：“行,我知道了。”然后我把卡给了几个兄弟,让他们去跑一下手续,他们受伤不重,还能跑的动。这些人里,需要住院的只有我一个,虽然我一再重申自己不需住院,换药的时候过来就行了,但是医生说不行,还要输液、住院观察,至少需要三天,大家也劝我听医生的。叶云悄悄说：“你是不是担心钱不够。没事,我舅偷偷给了我一些。” 我说：“哪呀,我着急回去收拾老肥,他现在看见我肯定就跪下了。” 还是住了下来,不过为了省钱,住了个四人的病房,叶云留下来陪床,其他人就先回去休息了。我和他们说：“别动老肥啊,等我回去亲自收拾他。” 暂时还睡不着,就和叶云聊了会儿天,才知道任远他们去了另一家医院,学校也是怕我们再打起来才这么安排的。叶云说：“任远他们要被赶出学校了,不可能五十多个都赶走,至少也要赶走十多个。”确实,闹出这么大的事,产生这么恶劣的影响,学校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否则就管不住这帮学生了。我问他,那咱们有没有事。叶云说,应该没事,最多就是处分,一来咱们是正当防卫,二来还有他舅撑着呢。 实话说,这就是有后台的好处,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都是个超级现实的问题,如果不能改变这个问题,就只能去努力适应它。这天晚上,我们都挺累的,所以也睡的挺早,叶云在旁边的加床上睡。其实让他陪床,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我也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主要是等我输完液了去叫一下护士。输了两瓶之后,我们两个都能放心的睡了。半夜,麻药的效果渐渐消退,疼的我龇牙咧嘴,还会忍不住哼哼出来。 第二天早上,东子和黄晓雯带了早餐来看我们,我吃了两个包子,还有皮蛋瘦肉粥。唠了一会儿,黄晓雯说：“你们回去吧,我在这照顾吴涛。”叶云和东子求之不得,他俩就觉得病房特别无聊。他俩走了以后,我就说：“也没什么好照顾的,我自己能忙的过来。”黄晓雯看了看我,说道：“那你自己能动吗？”我说：“能动,就是有点疼,上厕所什么的没问题。” 黄晓雯点头,说那就行。然后她从床底下拿出医院发的脸盆,要带我去水房洗涮。我说洗什么啊,就这几天,熬过去算了。黄晓雯说不行,坚持要带我去洗涮。我拗不过她,只好架着她的肩膀来到水房。我不能弯腰,一弯腰就疼的厉害,所以只能站直了身子,让黄晓雯帮我洗脸。她把毛巾沾湿,细心的帮我擦了一遍脸,然后还帮我刷牙,我只需要张开嘴,她拿牙刷在里面捅来捅去,有点不舒服,不过待遇很高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我服务成这样的。洗涮完后,果然清新很多,颓势一扫而空。 回到病房,黄晓雯又扶我躺下来,旁边一个大叔说道：“你女朋友对你不错啊。” 我赶紧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大叔连连点头：“我知道,你们还上学嘛,关系不能公开,我以前也是这样的。” 我都无语了,不过黄晓雯笑的很开心。输液的时候,黄晓雯就坐床上和我唠嗑,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都金灿灿的,挑染的那几缕七彩的头发也特别好看。我俩说以前的事,说我以前怎么追她,说的特别高兴。因为是同一个病房,很容易和所有人聊起来,大家分别讲述自己的经历,一个是出了车祸,肋骨断了三根;一个是走路上好好的,就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了头;一个是和工头讨钱,把自己的手指头剁了。算是因缘巧合,我们聚在了一起。 不可否认,和黄晓雯在一起挺开心的,当然可能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光是看见她的脸就觉得舒服。一上午过的挺快,到了中午,黄晓雯去外面买饭,我就在病房等着。刚躺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推开,哗啦啦进来好几个人。我一看就呆了,竟然是宋扬他们。 我惊讶地说：“扬哥,你们怎么来了。” 宋扬说：“听说你受伤,就过来看看,顺便送点钱。”然后就把一茬子钱搁在床头柜上。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有钱呢。” “哦。”宋扬又把钱收了回去。 “哎哎哎”我急了,连忙说：“都拿出来了,哪还能收回去嘛。” 众人都笑了起来,纷纷坐我床上,问我是怎么回事,谁把我伤成这样的。我惊讶地说：“你们不知道啊？叶云没和你们说？” “没有,是扬哥叫我们来的,没说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也不知道。”大家都看向宋扬。 宋扬说：“不是叶云说的。” 我奇怪地问：“那是谁说的？” 宋扬沉默不语,我恍然大悟地说：“白姐” 出了这么大事,学校肯定传开了,白依月打听到我在哪个病房也不难。我笑嘻嘻地说：“扬哥,看来你和白姐平时没少联系啊？” “没有。”宋扬说：“我和她没有联系,这是她第二次给我发短信。” “好吧。”我无奈地说：“那你给她回了没有。” “回了,但是她拒收。”宋扬更加无奈：“她把我的号拉黑了,只能她找我,我不能找她。” 这样一来是挺无奈的。宋扬说：“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说,不过尽量简化了些,主要是不想他们担心。说的时候,黄晓雯也回来了,她和宋扬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说：“吴涛,喂你饭吧？” 我说：“扬哥,你们吃过没？” “吃过了,你吃吧。” “那就不好意思了哈。” 我张开嘴,黄晓雯一口一口地喂我饭。宋扬接着说：“这个任远,是本地的？” “嗯。”我嘴里都是炒米,含糊地点了点头。 “被你打成那样,还被学校开除,会不会找社会上的人收拾你？” 我想了想,把嘴里的饭咽了,点头：“有可能啊。”任远估计不能罢休。 “那行,要是有这个麻烦,你就给我打电话吧。” “行,谢谢扬哥。” 说完,他们便起身要走,我让黄晓雯出去送送。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进来一个女生,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我惊讶地说：“白姐,你咋来了？” 白依月把花搁在床头柜上。床头柜上还搁着宋扬放的一茬子钱,估摸着看至少有五千块。白依月看了一眼,说：“宋扬现在挺有钱的啊。” 我嘿嘿笑着：“那是啊,扬哥可是青年企业家,没看过你们县的新闻报道 白依月说：“没看过。你别扯啦,他的钱能于净了？还不知道从哪弄的,绑架,还是抢劫？”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吃了没 我一听这话,急的差点跳起来。当然没跳起来,但是胸口的伤疼的我龇牙咧嘴。 白依月说：“你急什么,难道我说错啦？他们几个没少于这种事吧。” 我说：“白姐啊,那你可真说错了,他们可能以前于过这种事,但是现在都改邪归正啦。扬哥现在做的正经买卖,还记得上次你俩见面的那个kt吗？ “记得啊,怎么了？”白依月一脸迷茫。 “那就是扬哥开的” 迷茫变成疑惑,疑惑又变成震惊。白依月瞪着眼睛说：“真的？” “千真万确”我说：“以前就想和你说,但是每次都来不及。白姐,扬哥现在不混,而是正正经经的做生意。听邓哥说,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向你证明他变好了。” 我一口气说出这番话,生怕白依月把我打断。以前只要一提起宋扬,白依月总是迅速转移话题。不过这次白依月没有打断,而是怔怔地发起呆来。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说道：“而且扬哥专程来文水县开kt为的就是能和你再续前缘。你家不是在xx小区吗？ktv还在装修的时候,扬哥就每天早晨在小区门口等着。那会儿你在附近的店里打工,每天早晨八点出门,扬哥七点半就到,看着你走了他才离开。邓哥带我们去看过一回,扬哥就躲在小区门口那棵槐树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白姐,扬哥真的变好了,后来他打的几次架,都是为了我才打的。他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你试着接近一下他吧,肯定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他朝气蓬勃、积极创业,还是文水县的优秀青年企业家呢 我滔滔不绝地说着：“扬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再遇见你的时候能让你有所改观啊” 自始至终,白依月一直没有打断,虽然低着头发呆,可我相信她都听进去了。 直到我说完,白依月还是久久不发一言。我说：“真的,白姐,你见见就知道了……” 虽然他们一再说有缘自会相见,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事情需要人为于预,比如白依月还以为宋扬是道上混的,以为他赚的钱都是绑架、抢劫来的,现在一解释不就弄清了吗？ 白依月突然站起来,说道：“我要走了。” “等等”我要把白依月拖住 “怎么？” “白姐。”我故意露出痛苦的神色：“伤口有点疼,不知是不是开线了,你去帮我叫一下护士。” “好。”白依月赶紧出了病房。 趁这个机会,我给黄晓雯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她说刚和扬哥他们出了医院大门。我赶紧说：“快让他们回来。快,快” 挂了电话,白依月正好带着护士进来。护士急匆匆过来：“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疼,可能是开线了,你帮我看看吧。” 护士解开我的衣服,仔细看了看绷带,说道：“没渗血,没有开线,你那疼是正常的。” “不是不是”我说：“真的疼,你还是拆开看看。” 白依月也是一脸紧张：“你就帮他看看吧。” 护士没办法,只好帮我小心翼翼的拆开绷带。正拆着呢,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宋扬他们非常紧张地走了进来。 “吴涛,怎么回事？”他们还以为我出事了。 “没事。”我笑着说：“扬哥,你看是谁来了。” 宋扬往我旁边一瞟,整个人都呆住了,白依月也呆住了,和他们上次在ktv见面一样。 就在这时,护士也把我的绷带拆开了。 “明明好好的嘛。”护士说：“都跟你说是正常反应了,只要你不做激烈运动就行。” “嘿嘿,谢谢护士姐姐,我就是不放心,才想看看的。” 护士帮我缠好绷带,对一圈人说：“不要进来这么多人,有一两个就够了,其他病人还要休息呢。” 白依月第一个反应过来：“啊,那我走了”然后就急匆匆往门口走。 孙辉和张伟手疾,迅速冲到门口挡着：“嫂子,你可不能再走了。” “让开” “嫂子,你就和扬哥说说话吧,他每天为你茶饭不思的……” 孙辉话没说完,突然“啊”的一声,整个人已经翻倒在地。 白依月的过肩摔,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哇……”站在我旁边的黄晓雯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就连护士也呆住不说话了。 不过我相信以孙辉的实力,只是不小心着了白依月的道而已,毕竟白依月这一下确实太出其不意了。果然,当白依月再抓张伟的领子时,已经完全摔不动了。张伟的下盘扎的很紧,双手也紧紧抓着门把：“嫂子,除非我死,否则你今天是出不去这个门了。” 孙辉也爬了起来,再次站到门口说：“嫂子,你摔也摔了,现在能和扬哥说说话了吧。上次在ktvf你放走,扬哥后悔的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半夜还能听见他在房里呜呜的哭呢。” “喂喂,你别瞎说啊,我什么时候哭了。”宋扬忍不住说道。 孙辉和张伟牢牢的把住门口。很快,邓禹和狗熊也走了过去,同样站在了门口,用坚定和恳求的眼神看着白依月。 邓禹说：“总之,嫂子,你再坐一会儿吧,当我们几个求求你行不行？” “你们……”白依月咬着嘴唇,好像是没办法了,只好返身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门口的四人都松了口气,邓禹说：“嫂子,我们先出去了啊。” 他们出去以后,黄晓雯也说：“啊,我去打水。”然后提了暖壶就走。 护士也看明白了,说：“疼都是正常的,你有事再叫我啊。”然后就出去了。 而病房里其他人,因为已经住了一段时间,已经能自由活动了,也借着放风的名义纷纷出去了。我挣扎了两下,也想起来,宋扬说：“你就算了,老实躺着吧。” 我嘿嘿的笑,放心的躺了下来：“这可是你们让的啊,不是我要偷听你们说话的啊。” 白依月坐着,脸撇到一边,好像已经红了。宋扬就站在旁边,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摸摸鼻子,显然非常局促不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那个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都不会眨眨眼的宋扬,大概也只有在白依月面前才能露出这样的一面了。好在我不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也没有觉得惊讶,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俩。 看着他俩。 看着他俩。 看着他俩。 过了五分钟,我还是看着他俩,他俩一句话都没说。白依月依旧坐着,宋扬也依旧站着。 “扬……扬哥。”我终于忍不住了：“你先和白姐说句话吧？” “啊。”宋扬好像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嗯,你吃了没？” 还是这句话 面对敌人战无不胜的宋扬,和公安局局长、县委书记都能谈笑风生的宋扬,在白依月面前竟然只有这一句话我难过的低下了头,扬哥在爱情方面弱成这样吗……果然人无完人啊。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连看着白依月的勇气都没有。 “吃了。”白依月轻巧巧地说出这句话,低下去的头依然没有抬起来。 宋扬沉默了大概四五秒钟,似乎在寻找最为恰当的措辞。 “吃了……就再吃点吧。” 我的脑子里轰轰轰的炸着,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这就是你思考了四五秒之后的结果吗？ “吃饱了,不吃了。” “哦,吃的什么？”宋扬的回复快了起来,似乎摸到了话题的命脉。 “学校外面吃的盖浇饭。” “好吃吗？” “一般般。”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再纠结在吃上了啊我现在很有一头撞死的感 “不好吃怎么还去吃。” “都不好吃,就随便找了个不好吃的吃了吃。” 我痛苦的拿起枕头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哦……”果然,宋扬再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宋扬“哦”过之后,场面再一次冷了下来,很久很久两人都没再说话。 我拿开枕头,看到他们两个的脸都是通红通红的,不亚于傍晚时候天边的云霞。 看来他们两个已经处在尴尬的边缘,现在急需我这样的催化剂出来反应一下了。 “唔……”我刚要准备说话,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吴涛,我终于打听到你的病房了”头上缠着绷带的肖海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我惊讶地看着他。确实,我把他给忘了,昨天他被王峰送进医院,一直到现在都没想起来。 肖海走了几步,停在了病房中央,因为他和宋扬四目相对上了。 白依月也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也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宋扬的眼睛一亮,两个熟悉的字眼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立正 “啪”的一下,肖海立刻抬头挺胸、双臂下垂,两腿绷直,两脚跟靠拢并起,两脚掌呈开至九十度。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谁说我是你的人 我捂着额头,低头叹气,这无聊的场面又出现了啊,搞不懂扬哥他们为何如此孜孜不倦,就连肖海自己都配合的津津有味。 “向右看齐”宋扬很快的下达了第二个指令,熟悉的好像他本身就是一个教官。 而肖海也迅速向右看着,自然而然地踏着小碎步,虽然不知他到底看着哪里,但是他很快就站好了。“向前看”宋扬继续下达指令,肖海继续表情严肃的执行指令。我第一次看,可能还觉得有点搞笑,现在再看就只觉得无聊了,但是看到宋扬和肖海都那么投入,我也不好意思打断他们,只能打着呵欠看着他们训我知道这个过程,至少得持续十几分钟。 “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 宋扬发出一连串的指令,而我的呵欠打了又打。肖海的额头慢慢浸出了汗,可是依旧在认真的做着动作,好像面对审阅他的教官。我又打了个呵欠,突然想起白依月还在旁边坐着,估计她也觉得很无聊吧？我扭过头去,正想出言安慰几句,却惊讶地发现—— 白依月正在笑 没错,我没有看错,白依月的眼睛微微眯起,两边嘴角也往上扬起,正是“笑”这个字眼的标准诠释。白依月有时候捂嘴偷笑,有时候捧腹大笑,甚至还拍掌大笑,目光始终盯在肖海身上,随着他做出的一个个动作,白依月也做出不同反应的笑容。 原来她不觉得无聊,还觉得很有意思？ “听我口令”宋扬的训终于到了尾声：“解散” 肖海立刻一路小跑过来,擦擦额头上的汗说：“扬哥,怎么样,还不错吧 宋扬还没说话,白依月便拍着手说：“太棒了太棒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忘啊？” “那当然,扬哥他们训练我那么久,基本功扎实的很,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呵呵。”宋扬笑了笑,说道：“其实前段时间刚见过面,肖海确实没忘了基本功。” “是？”白依月看向宋扬：“在哪里见面的？” “就我们那个kt吴涛上次带肖海过去,在办公室里训练了十来分钟。 肖海狂点头：“是的是的,不光扬哥训练我,邓哥、狗熊哥他们也有训练我呢。” “哈哈。”白依月拍着手：“太怀念了,让我想起以前初一的时候。” “可不是嘛”宋扬一屁股坐我床上,冲着白依月手舞足蹈地说：“前段时间,我第一眼看见他,‘立正,两个字就从嘴里习惯性地蹦了出来。肖海也很配合,该立正就立正,该齐步走就齐步走。训练他的时候,我都忘了自己在办公室,好像回到了咱们学校的操场,那个时候咱们多快乐啊,每天都在一起玩儿,好像从来没有厌的时候。” “是啊是啊。”白依月附和着说：“还记得我们那会儿正在上课,你们几个恰好经过我们教室门口,不知谁嘴贱喊了一句：‘立正,正上着课呐,肖海马上站了起来哎呦,那个时候全班都笑个不停,关键是你们喊完立正以后就走了,他自己也不敢解散,老师说也没用,他就一直立正到下课……可把我们笑个半死” “嗯嗯,我记得,张伟喊的嘛,他就是个棒槌。后来下课,有人和他说了,他才跑到你们班和肖海说了解散,不然他得一直站到放学啊……” “扬哥,嫂子,可别说啦。”肖海沮丧着脸：“那次我站的脚都麻了…… “哈哈哈哈……”几人都笑了起来。 “对了,还有那次,肖海正在厕所撒尿,我们几个进去冲他喊了个立正,他立刻做出‘立正,的姿势,结果尿了一裤子……” “哈哈哈哈……”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听他们说着以前捉弄肖海的趣事,几人说个不停、笑个不停。宋扬和白依月刚才还没有话说,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结果肖海一进来,就跟开了话闸子似的,两人都说起来没完了,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攀谈。我以为我是催化剂,没想到肖海才是真正的催化剂啊,早知道就把他们三个聚在一起,何必我辛辛苦苦努力那么久？果然还是应了邓禹的那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啊,世间之事一切冥冥自有注定。他们三个此刻碰面,谁又敢说不是上天安排好的？ 话说回来,宋扬他们以前捉弄人当然不对,不过肖海好像也没计较,而是很坦然地说着以前的故事,好像还很感激宋扬他们几个似的。“那会儿扬哥他们虽然喜欢逗我,可是我有事的时候,第一个帮我的也是他们还记得初一三班那个呆毛吗？那时候多狂啊,咱们初一的老大他让我上学给他带烟抽,被扬哥他们几个知道了,从教室里一路打到操场,还说‘肖海是我们的人,之类的,那次把我感动够呛,一心一意认扬哥当大哥啦” “你感动个毛”宋扬拍了他一下,笑着说：“你要是感动,就在县一中把依月和吴涛照顾好了,他俩要是少一根汗毛,我让你站一天的军姿” “那肯定,有我在县一中,谁敢欺负他们两个？”肖海拍着胸脯,说下豪言壮语。 “吹,你吹”白依月说：“吴涛好几次被高二的找麻烦,哪次不是他自己解决的？你老说你混的好、混的好,关键时候咋不起作用呢？” “咋不起作用啊？我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嘛……”肖海摸着头,自己都笑了。 “是吗？”宋扬又看向白依月：“现在高二找吴涛麻烦的挺多？” 白依月想了想,说：“也没有吧,就两三次,但是吴涛自己都解决了。” “其实我不担心吴涛,而且他这个性格也吃不了亏,别人敢动他一根指头,他敢卸别人一条胳膊。”宋扬说着,突然摸了摸白依月的头,语气温柔地说：“我就是担心你,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有不少人缠着你吧？” 天啊,肉麻死啦,坐在旁边的我都禁不住起鸡皮疙瘩,铁骨铮铮的扬哥竟然还能说出这种情意绵绵的话来？不过肖海倒是挺习惯的,笑眯眯地看着他俩,仿佛司空见惯。我突然有些嫉妒,没有参与到他们以前的时光里去。 “哼。”白依月瞥了宋扬一眼,带着些娇嗔说道：“你是担心我被别人抢走,还是担心别人找我麻烦？” “当然是担心别人找你麻烦。”宋扬继续温柔地说：“你早是我的人啦,别人抢不走你的。” 刚才还只是起起鸡皮疙瘩而已,现在我两条腿都麻的走不动路了 “切,谁说我是你的人啦……” 还没说完,宋扬突然拉了白依月的手,又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 “我说的。”语气温柔,却又霸道十足。 天天天我瞪着眼睛,这还是那个见了白依月就紧张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拘谨到只会问她“吃了吗”就无话可说了的那个宋扬吗？这种一秒钟变情圣的节奏是什么情况啊 关键的是,白依月趴在宋扬怀里,看着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而且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洋溢着幸福的神彩,好像前段时间那个言之凿凿的说“绝对不会和宋扬见面的”是另外一个人一样这两人性格转变之快着实有点颠覆我的三观了。 更更关键的是,你们两个这是于什么啊我还未成年啊,在我面前这样真的好吗？这样**裸的秀恩爱,真的一点都不惭愧吗？注意点影响好不好,我和肖海都在旁边啊 我是挺尴尬的,不自觉看看肖海,估计他也……结果我发现,他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俩,好像比他俩还坦然的样子,这种习以为常的神色是怎么回事……我突然明白过来,看来宋扬和白依月在初中就经常这样旁若无人的开始秀恩爱,经常和他们在一起的肖海八成早就习惯了而且他们两个都长得很好看,扬哥帅的一塌糊涂,白姐美的如若天仙,其实秀秀恩爱也挺养眼的,看着看着就喜欢上了,觉得画面很美很舒服。 而且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是重新在一起了吧？算吧？算吧？抱都抱上了,要是还不算在一起,那我的三观要被毁掉了。或许,如果吻一下的话,关系能够更加稳定？我便忍不住在心里叫着,吻啊,吻啊。我发誓,我只是想让他俩的关系巩固一下,绝对不是想看他俩接吻而已但是他俩偏偏不吻,就是深情的四目相对,好像时间停滞、空间定格。 不过,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可以慢慢来、慢慢来…… 午后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头发、眼睛、睫毛、鼻子、嘴巴都映得金灿灿的,两人都露出浅浅的笑,好像为这一眼已经等待了千年。而我们,自然也守望了千年。看着他们两个,连我都忘却了时间,沉醉在这静静流淌的时光里。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就是个小弟弟 这么美好的时刻,偏偏有人要来打乱。只听“砰”的一声,病房的门突然敞开,紧接着一个人飞了进来,而且是直直地飞扑在地,整个人趴在地上半晌都起不来。我们都惊呆了,宋扬也放开了白依月,惊讶地看着这个场面,所有人都想的一样：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不过谜底很快揭开,犹如铁塔一般的狗熊走了进来,而且一脚踩在趴在地上的那人背上,问道：“说,鬼鬼祟祟的趴在门外于嘛？”邓禹、孙辉、张伟三人也走了进来,将地上那人团团围住。孙辉蹲下身,抓起那人的脑袋：“说话,别装死。” 我们都看到了那人的脸,一脸的学生稚气,看着不过十七八岁。肖海说：“这是我们县一中的学生,跟任远的。”白依月也接着说：“是,我也见过,和我们一个年级的。” 原来是任远的兄弟,来这的目的都不用他说了,肯定是看看我们这边情况如何的。看来任远还不死心,变着法想报复我呢。那学生被狗熊踩在脚下,又被一于凶神恶煞的青年围着,早就吓得浑身发抖,不停点头说：“对,对,我是任远的兄弟,就是过来看看吴涛的情况,伤的怎样、在哪个病房之类的。” 果然如此,任远百分百还要报复我了,真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 宋扬摆了摆手,狗熊便把脚移开了。宋扬说：“你是个跑腿的,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你回去和任远说,他要是还不服气,接下来想怎么玩儿都随便他。我知道他是文水的,估计认识不少外头的混子。没事,你让他随便招呼,招呼好了通知吴涛时间地点就行。” 那学生连连点头说知道了,然后站起来就走,走起来像逃跑似的,冲出门去就没了踪影。众人围过来,邓禹说：“黄晓雯说回学校一趟,下午再过来。 我点点头,还未说话,孙辉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扯起嗓子叫了起来：“我草,肖海在啊给我立正”肖海立刻站了起来,抬头挺胸双腿绷直双脚呈六十度 我无奈的遮住眼睛,听着他们几个再次兴致勃勃的给肖海来了一次军训丨全套,从立正到齐步走再到跑步走,基本每一个人都是抢着发布口令,就连狗熊这样沉默寡言的都不例外。说实话我没见狗熊为什么事热衷过,唯有给肖海训练这事能让他积极参与的。因为这么多人,肖海可真是忙坏了,孙辉刚让他齐步走,张伟立刻让他向右看齐;宋扬刚让他立正站好,邓禹就让他俯卧撑三十个。我都没看,光是听着就为肖海累的不行。 不过屋子里的气氛非常欢乐,万年冰霜的白依月也是笑了又笑,感觉肖海有种“辛苦我一个幸福千万家”的感觉。好不容易一套做完,听到宋扬下达了“解散”的指令,我才把挡住眼睛的手掌移开。大家果然都是一片欢声笑语,肖海也是大汗淋漓、笑容满面,好像被他们训练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肖海也热乎的一个个叫过去,“邓哥、狗熊哥、辉哥、伟哥,你们刚才去哪啦,我都和扬哥和嫂子聊半天了。” 邓禹说：“我们去外面溜达了,刚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个小子鬼鬼祟祟的趴在门口,狗熊上去一脚就把他给踹进来了……” 还没说完,孙辉又叫：“等等,肖海,你刚才叫依月什么？” “嫂子啊”肖海说：“你们还不知道？扬哥已经和嫂子重新在一起了。 “真的啊”众人都惊呼起来,七嘴八舌地问着：“扬哥,真的？拿下了？”“嫂子,是不是真的啊,那咱们可要好好庆祝一下啊”“等你们和好都等好几年了啊……” 宋扬大大方方地牵起白依月的手,说道：“是真的,我和大家宣布一下,我和依月是真的重新在一起了。”白依月低着头,一张脸红扑扑的,眼神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哦”众人欢呼起来,像是过年一样高兴,又是拍手又是大笑,每一个人都很开心。 “吃饭吃饭”“喝酒喝酒”“庆贺庆贺” “好好好。”宋扬笑着说：“那就今天晚上吧,咱们找个饭店好好贺一贺 众人再次欢呼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事了,又开始讨论晚上去什么饭店,到时喝什么酒之类的。等他们讨论差不多了,我才弱弱地说：“我也要去……” 大家安静下来,好像刚刚才发现我似的。大家大眼瞪小眼,最后孙辉说：“去嘛,没人不让你去啊,你特意说出来怪怪的啊。”我大力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我只是顺口说说。” 刚松了口气,狗熊突然走过来,语气严厉地说道：“躺下。” 虽然我不知道他想但什么,但这些人里我一怕宋扬,二怕狗熊,于是立刻躺了下来。 躺下来以后,狗熊便开始解我的病号服。我瞪大了眼睛,更加不知他想于什么,可是看到大家严肃的表情,只好默不作声。狗熊把我的衣服解开,然后伸手在我胸口上摸了几下,疼的我龇了好几下牙。完事后,狗熊说：“他不能去,他得休息。” 我叫了出来：“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我说的没错,如果严格说起来,当初就是抱着要让扬哥追回白依月的信念,才努力学习考上县一中的我坚持了那么久,每天想着法接近白依月,还把我初中的故事讲给她听,还因此和好几个高二的发生矛盾……虽然最后真正促使他俩在一起的是肖海,可是没有我前期的辛苦也不行吧？风里来雨里去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所以我一定要去,说成什么也要去的 “你不能去。”狗熊继续说道：“现在的你只适合躺在床上,要想活动怎么也在三天以后。” 这个说法倒是和医院一样,三天以后虽然不能痊愈,但是缝合的伤口也能长住了。但是,这也挡不住我要参加聚会的决心,尤其是庆祝扬哥和白姐破镜重圆的决心。 “我要去”我发出固执的嘶吼。 孙辉说：“哎,你还是别去了嘛。”张伟也说：“就是啊,你连走都走不动。” “不行,我要去。”我开始耍赖,反正在他们面前,我就是个小弟弟。 “吴涛,你还是别去了,身体重要。”宋扬突然说道。 我一下愣住,讶异地看着宋扬。连宋扬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再说什么,只能低下头来不发一言了,但是心里还是觉得非常委屈,毕竟为他俩的重逢都努力了那么久啊…… “不过。”宋扬接着说道：“咱们可以等吴涛好了以后再庆祝嘛。” 我再次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宋扬,不过刚才还是满腹委屈的我已经化作惊喜和激动了。 “对对对,可以等吴涛好了再庆祝嘛。”“扬哥和嫂子在一起,吴涛可是功不可没。”“为了这事,他都把整个高二给得罪了,咱们可要好好谢谢他,不等他怎么行呢。”大家也是纷纷这么说着,听的我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感觉自己那么久以来的辛苦都值得了。 “好啦,就这么定了。”宋扬最后说道：“吴涛,你好好养伤,三天以后咱们庆贺一下。” 我点头：“好。” “嗯,最后一件事。”宋扬接着说：“刚不是让那个学生回去告诉任远咱们随叫随到吗？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赶紧通知我们,别想着自己处理了？任远要是卷土重来,肯定叫了社会上的混子,到时候就不是你们那帮学生能对付了的,知道吗？” 我又点了点头：“好。”心里更是暖暖的。 宋扬看了看表,又看向白依月,问道：“这个时间,离上学还早,回家又太晚,你看我是送你回家,还是送你上学？”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说话也不显得紧张了,只不过这个选项还是有点…… 白依月也听不下去了,问道：“就没有其他选择？” 宋扬笑了,说道：“当然有。我前几天路过文水县人民公园,觉得那边风景挺不错的,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白依月说：“自从我家搬来文水,老是听说人民公园,但是从来没有去过,看看也好啊。” “行,那咱们就走吧。”宋扬站起来,自然地拉起白依月的手,没有任何的生涩和阻碍,好像两人已经是好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 孙辉突然说道：“人民公园？我也没去过呐。扬哥,你带我去好不好啊？ 众人都笑起来,不过也是一个个都说：“对对,我们也要去” 宋扬说：“去什么去,等你们有女朋友了再去” “那不行。”邓禹说：“我们现在还没女朋友,可是也想去人民公园看看风景啊” “那就看你们能不能追上来了” 宋扬突然拉了白依月就跑,众人也一窝蜂的追出去,连肖海也跑出去了,刚才还人声鼎沸的病房突然就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爷，舒服了没 我躺了下来,长呼了口气,倒也没有觉得孤单落寞,那样的话未免也太矫情了。 “哦对了。” 门口突然传来声音,邓禹返了回来,趴在门口说：“我们先走了啊,黄晓雯一会儿就来。” “嗯嗯,走吧,没事。”我摆了摆手,邓禹便转身走了。 他们走了以后,病房里其他人渐渐回来,安静的午后只有窗户里进来的微风吹过。我觉得挺困,便睡了一觉。醒来以后,黄晓雯已经来了,正站在床头拿个茶壶往暖壶里灌水。她还不知道我醒了,我看着她的侧脸,只觉得美若天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好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了。但是很快,我又把这个念头摒弃了,我们中间有难以逾越的横沟。 “哎,你醒啦？”黄晓雯转过头来,惊喜地说道。 “嗯。”我坐起来：“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看你还睡着就没叫你。呐,吃个苹果吧。”黄晓雯从床头拿了苹果,坐在床边削好以后递给了我。我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看她的脸。 黄晓雯说：“漂亮吧？”然后还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我点头。 “嘻,想让我做你女朋友不？” 有那么一瞬间,“想”字差点就出来了,不过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上风：“算啦,做朋友挺好。” 黄晓雯呆了一下,随即把头低下去了,就算看不到她的脸,也能察觉到她的难过。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晓雯,你挺好的,要不然我以前也不能追你。只是……” “只是我打过胎,是么？”黄晓雯抬起头来,一脸的冷漠。 我吓了一跳,赶紧看看左右,好在黄晓雯说话声音很小,病房里其他人并没听到。 我说：“你想哪去了,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 “嗯……”我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原因：“你和叶云好过,我觉得怪别扭……我们是兄弟啊,可能他无所谓,反正我是接受不了。” “啊,他？”黄晓雯说：“你不知道,那会儿他……”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他什么？”我一脸迷茫。 黄晓雯好像在犹豫什么,眨了眨眼,又舔了舔唇,最后叹口气说：“没什么。” 我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没有追问下去。这三天来,过的平淡又幸福。平淡是因为实在太无聊了,因为胸部的伤口,我几乎不能动弹,只能坐在床上,上厕所的时候才挪挪步子,就那也疼的我火烧火燎的;幸福则是因为黄晓雯的陪护,几乎什么事她都帮我于了,刷牙洗脸这些都是小事,躺的久了浑身酸疼发困,她都会耐心的帮我按摩,这种时候当然最爽,具体爽的过程就不描述了,免得被和谐掉。 期间郁小唯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应该是叶云给她说了我们这边的经历。她很紧张我,听声音就能察觉到了：“你怎么样了？” “还好啊。”我笑呵呵的：“叶云又夸张了吧？没事的,就是被人砍了一刀而已。” “严重不严重啊,要不要我去看你？” “不用啦,马上就要出院。真没事,你跑来跑去的也不方便。” “我还是去看看吧,我有点不放心。” 就在这时,帮我按摩脊背的黄晓雯突然说道：“舒服吗？这样舒服吗？” “舒服,舒服。”我满意地说：“太棒了,你能去开个按摩院了。” 电话里,郁小唯警觉地问：“谁在说话啊？” 我说：“我一个同学,这几天都是她在照顾我。” “我怎么听着是个女的？” “本来就是个女的啊。” 这时候,黄晓雯又说：“大爷,舒服了没有,舒服了可得给点赏钱啊。” 我说：“舒服舒服,一会儿赏你几个子儿的……嗯,小唯,你继续说,你来不来了？” “我不去了,我看你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所以你根本不……喂,喂？怎么挂了。”我纳闷地放下手机。 “谁呀？”黄晓雯凑过来了。 “我哥们。”我骄傲地说：“我俩一起长大的,听说我住院了特别着急,嚷嚷着要来看我呢。” “哦。”黄晓雯又把头缩了回去。 当然,叶云他们也来看过我,不过他们觉得病房太无聊,所以往往呆不上一会儿就走了,还是黄晓雯有耐心一些,能够从早陪到晚,照顾的我无微不至。不过叶云他们来的虽少,但是透露的信息却多,比如东子就告诉我,这几天老肥他们特别低调,连抽烟都不怎么去厕所抽了,偶尔穿过一次走廊都是低着头的。我哈哈的笑：“还不够低调,只要他没转学,这一劫他是逃不过去的。 “嗯嗯。”东子说：“我们都等着你呢。要不然以我的脾气,早给他灌下十盒痛经宝了。” 再比如叶云告诉我,这次打架的事,学校商量的差不多了,具体处罚如下,明天就要张贴出来了：连带任远在内,高二的学生被开除的有五个,其他都是记大过、警告处分等等。而我们这边,最严重的是我,一次记大过处分。别看我在县一中打了那么多次架,记大过却还是第一次。按照学校规定,记大过三次就要开除学籍的。 至于任远的那帮兄弟,打架的时候是挺硬气,过后被叶云他舅一顿训丨再加上一帮老师威胁恐吓,又是请家长又是开除学籍,吓得他们全都一个个和任远撇清关系、拉开距离,把责任全部推到任远身上,直接把任远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不光是县一中把他开除,文水的其他学校也不敢要他。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关键时刻都是保自己的。如果我走到任远这步,恐怕只有叶云和东子不陷害我,庞华他们则会做出其他的选择。我倒不是瞧不起他们,也不是觉得他们人品不行,只是人们在某种情况下,做出一些选择是本能所趋。 所以啊,人生一路走、一路看,见过的事情越多,遇到事情就越不会慌,更不会失望。 三天时间,在每天的输液和换药下,伤口总算是长住了,虽然还不能做激烈运动,但是自由活动什么的已经没问题了。黄晓雯帮我办好了出院手续,她和各个护士都混的不错,办起手续来效率也很快。因为是上课时间,所以只有叶云和东子过来接我,庞华他们分身无术。出了医院,我就给宋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恢复自由身了,而且跑跑跳跳都没问题。 宋扬说：“好的,恭喜,没事过来转转。” “呃……” “嗯？还有事吗？” “扬哥,你不是说要贺一贺吗？” “哎呦,对,我给忘了。行,你们晚上过来吧,咱们在悦来酒楼。” “好嘞”一听吃饭,我差点高兴的蹦起来,挂了电话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 他们也挺高兴,不过更多的是惊讶,比如叶云说：“什么,扬哥和白姐已经和好了？这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我哪有时间告诉你。”我冲他比了个中指：“你每次过来都不超过五分钟” “行行,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吧,咱俩努力了那么久都没成,怎么说好就好上啦？” “嗯,咱先回学校,路上再慢慢说吧。” 路上,我把宋扬和白依月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叶云和东子都张大了嘴。东子说：“我草,就这么简单？早知道就把肖海、白姐、扬哥叫到一起,让他们集体怀念下初中生活,这事不早就成了吗？” 我拍着大腿说：“就是说嘛” 叶云摇摇头：“不是的,扬哥和白姐能好,表面看着好像是突然之间的事,其实和咱们之前的努力脱离不了关系。咱们之前所做就像铺垫,想方设法接近白姐,赢取她的信任之后,又给她说吴涛的初中故事,再和她说扬哥这些年来多么努力,只为和她能够再续前缘……白姐的心本来冻着,是咱们一点一点给融化了的。肖海的出现只是最后一击,让他们接纳彼此多了个顺理成章的理由而已。可以这么说,咱们之前都在挖坑奠基砌砖刷墙了,就为肖海最后来封这么一下顶而已” 叶云说完,我和东子都是竖起大拇指,洞察人情这事还是叶云的分析比较靠谱。 说完之后,正好也到了学校。东子说：“我好不容易请了一天假,干嘛还回来上课啊,咱们不能去网吧玩会儿吗？” 我嘿嘿笑了笑：“谁回来是上课的啊？我回来是专门找老肥的,他有这个殊荣一定觉得特别骄傲。老肥这么多天不见我,估计过的非常孤单落寞啊。” “好好好”东子拍起了手：“咱们就去找老肥,再灌他十袋痛经宝” 叶云说：“岂止十袋痛经宝,我还想灌他十瓶妇炎洁呢。” 因为还没下课,我们就在教学楼下面等着,黄晓雯则先回了教室,女孩参与这些也不方便。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涛哥，不要啊 站了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我们三个便快步走入学校。走到教学楼下,我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矗立一旁的通知栏,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正是三天前宿舍楼里那场大战的处理通知,和叶云说的也差不多,该开除的开除,该记过的记过。我的名字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跟在后面的是“记大过一次”五个字。我心里很明白,若不是王峰和叶云他舅的话,我是百分百要和任远一起被开除的。 接着上楼,来到我们高一的楼层,走廊里学生不少,有扎堆聊天的,有打打闹闹的,但是但凡看见我们三个的,都是见鬼一样躲开,不过也有打招呼的,以和我们几个说话为荣。刚走两步,一个矮胖子低头匆匆走过。我心里哈哈一笑,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我用手推了这矮胖子脑袋一下,大喝一声：“老肥,你去哪儿呢？” 老肥一抬头,发现是我们三个,倒是机灵的很,转身拔腿就跑。我们仨还能让他跑了？也是拔腿便奔,不过我奔了两步,胸口一阵剧痛,赶紧停了下来,还是不能剧烈运动。我捂着胸口,吸了两口气,叶云也停下来,问我怎么样了,东子倒是追了出去。我摇摇头,意思是没事。我俩便靠窗站着,庞华他们围过来打招呼,询问我的身体状况如何。我笑呵呵地说：“没事,不就砍了一刀,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众人一片“涛哥牛逼”之类的话,只有我知道自己疼的像抽风的狗,但是我不能在他们面前露出脆弱。 过了一会儿,东子把老肥抓回来了。就老肥那个体型,跑得过东子才怪了。东子抓着老肥的后领,一边推他一边巴他的后脑勺,“你再跑啊,跑啊”老肥则一脸苦相。 走到我跟前,老肥一脸讪笑,点头又哈腰地说：“涛哥,你回来啦？我可想死你了,你身体好点没有？我一直寻思着过去看你,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快考试了,学业特别繁忙……不过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知道涛哥一定没事啦哈哈哈果然是涛哥啊,这点小伤算什么” 这就是我佩服老肥的地方——是的,其实我也佩服他,佩服此人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厚,那张脸和孙悟空七十二变似的变化多端,昨天还对你鼻孔朝天不屑一顾,今天就能对你笑容满面点头哈腰,谁敢说这不是一种本事？ 我按着老肥的后脑勺,把他推到窗边,说道：“你别给我装,这套对我不管用了。” “涛哥,你说的啥意……” 我摆摆手,往后退了一步,东子和叶云立刻上前一步,身手利索的把老肥丢出窗外——当然还抓着他的双腿,让他半个身子在外面晃晃悠悠。老肥立刻大叫起来：“涛哥不要啊”我们这虽然才是二楼,但是也有三四米的高度,头朝下摔下去还是很可怕的。我们的出现本来就吸引不少人了,老肥吆喝了这么一嗓子,走廊里几乎站满了人,当然也不敢靠的太近,伸头伸脑的看热闹,包括楼下也站了不少人,基本都在看老肥的洋相。 老肥也不怕出洋相,双臂摆动张口大呼：“涛哥,我真真真的错啦”可能也是真的怕吧。 我招招手,叶云和东子又把老肥抓了回来。老肥靠在墙上,一张脸都白了,三四米就把他吓成这样,难道胖子都有恐高症？我说：“你知道错在哪了？ 老肥连连点头：“我不该睡的太死。” “什么？”我大感讶异。 “那天晚上我睡的太死了。”老肥说：“涛哥啊,我要是知道你在外头打架,拼了这条小命也要出去帮你啊可是我睡的实在太死了,完全不知道你在外头敲门……宿舍那帮废物,竟然不敢叫醒我,害我白白错过这场大战好在涛哥你吉人自有天相,威猛无敌霸道绝伦,把任远打的落花流水。妈的,任远那孙子,等我下次看见他,非把他脑袋踩爆了不可” 我叹了口气,老肥到现在还在胡扯,是觉得我好骗呢,还是觉得他很聪明 我又摆摆手,老肥立刻大叫起来：“涛哥,不要,不要啊” 叶云和东子又把老肥丢了出去,让他上半个身子在窗户外面扑棱。 老肥像复读机似的大喊：“我错啦我错啦我错啦我错啦我错啦……” 在他大概喊了二十声以后,我又让叶云和东子把他拽了回来。老肥的腿都站不直了,靠着墙半弯着退气喘吁吁地说：“涛哥,我对你的忠诚日月可鉴,我那天是真的睡着了……” 面对老肥的死皮赖脸,我算是彻底无语了,这说明他还不是足够怕我。我正要让人再把他丢出窗外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一看,王峰急匆匆走过来,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到一边。我也走了过去,王峰说：“影响太大,老肥在这叫唤,校长都听见了,叫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我点点头：“行,王哥,我知道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王峰又对满走廊的人说：“看什么看,都回教室去,还上不上课啦？” 正好上课铃声也响了,在他的驱散之下,十之**的学生都回了教室,走廊很快空了下来。老肥也想趁乱离开,我则抓住他不让他走。老肥说：“涛哥,我得回去上课啦。”对待这个不怕开水烫的死猪,我觉得必须使出杀手锏了 我说：“没事,你不用上课,咱们俩的事还没谈完呢。”说着,我就搂着他的肩膀往厕所那边走,只有叶云和东子跟了过来,其他人则都回去上课了。一路上,老肥不停地说：“涛哥,我那天真是睡着了。罗奔不是也睡着了吗？我们俩其实是一样的。”当时我就笑了出来,怪不得老肥咬死了这个理由,原来是因为这个。 东子“啪”的一巴掌拍在老肥后脑勺上,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也敢和罗奔比？” 这时候刚好走到厕所,我一推门,老肥便紧张起来：“涛哥,你这是要于啥？” 东子从后面踹了老肥屁股一脚,老肥“咕噜噜”的滚到了厕所中央。我抓住老肥的衣领,把他往厕所那边拖。结果老肥挣扎的太厉害,我又重伤未愈牵制不住他,叶云和东子在后面又踹又踢,总算是把老肥给整老实了。那天晚上我们吃的苦太多了,我们三个心里都憋着很大的怨气。我拖着老肥,把他按到尿池那边,尿池一如既往的堵着,黄澄澄的尿液上面漂浮着不少烟头,光是看看就能让人呕吐出来。我按着老肥的头,就要把他往尿池里摁。 老肥大叫起来：“涛哥,涛哥,不要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离尿液一公分的距离,我问他：“你错哪了？” “弄我起来,弄我起来我再说。” 我把他弄起来,老肥喘着气说：“我不该装死,我那天不该堵着门不让你们进去。” 我把他丢到一边,心里越想越气,真想把他按到尿池里,但是关键时刻确实觉得恶心,这么恶心的事我也做不出来。我宁肯砍他两刀,也不愿于这么恶心的事,其实刚才只是吓唬他一下。我说：“我就纳闷了,任远他们不过五十来个人,你们要是出来咱们稳赢啊。” 老肥说：“涛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任远可是文水本地的啊,我不怕他那是不可能的。那天晚上,任远就派人通知我们,说是只针对你一个,让其他人都躲起来。我们思前想后,觉得两边都惹不起,于脆就躲在宿舍装死算了。涛哥,你们神仙打架,遭殃的是我们啊。你有外头的人罩着,任远拿你没有办法。可是我们呢,事后任远要是找我们算账,那是一找一个准啊我们找谁去啊？不是还得乖乖挨打？” 我哼了一声：“你把我吴涛想成什么人了。你要是帮我一次,我肯定管你到底,事后任远要是找你,首先就得迈过我这道坎儿去,他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就卸他一条胳膊。” 我说的出,就做的到,而我确实就是这种人,别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他一丈 但是老肥沉默了,坐在地上不说话,看来还是信不过我,或许是不相信世上有我这种人。也是,他一直以来就活在尔虞我诈之中,不是他骗别人,就是别人骗他,估计从来都不知道“兄弟”二字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攀附强者,欺凌弱者。 我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确实不是一路人,以后可以各走各的路了。 叶云看出了我的意思,说道：“老肥,话就说到这了,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任远一倒,高二就没人再敢和吴涛叫板,再加上高三马上也要毕业,可以说吴涛已经是县一中名副其实的老大了。但是这个老大,是我们几个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和你,和二炮,和所有人都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不要妄想来分享一丁点的胜利果实。”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人虽少、气却足 叶云这话说的很明显了,就是拒绝老肥以后再和我们套近乎,有什么问题也别来找我们,大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没有把他暴打一顿,或是整天欺负他,算是对他很仁义了。老肥一脸土灰,坐在地上默不作声,我们三个则出了厕所。 东子不停抱怨,说怎么这样就放过他啦,完全没有过瘾等等。叶云说：“没什么意义了,以后远离这种人就行。”我们对待二炮等人也是一样的态度,不过没有一个一个的去找,老肥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的。回到教室,班上同学投来敬畏的眼神,没像以前那样鼓掌,一方面是老师在,一方面是畏惧的因素更多。 中午放学,还是我们四个去吃饭,在食堂的时候就察觉出来了,周围的人连看我们都得悄悄的。正吃着饭,过来几个男生,一看就比我们大好多,感觉就是高三的学生,二话没说就坐我们对面去了。我心里一咯噔,不会是高三的也要来找我们麻烦吧,虽然我也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但是他们还有半个多月就要高考了,有必要因为这个还来找我？ “谁是吴涛？”其中一个寸头的家伙来回看着我们几个,语气也非常不善 我也非常不爽,他这句话明显就是装逼。我就说：“你猜猜？猜对了有奖哦。” 就这么两句话,气氛就剑拔弩张了,黄晓雯悄悄把手放下去,准备打电话叫人。 寸头那个家伙看着我笑了笑,说道：“行,够狂的。” 我更不爽了：“狂不狂的关你什么事啊？” 寸头旁边几个男生拍着桌子说：“你妈的说话小心一点啊” 叶云和东子也拍着桌子说：“是你们说话小心一点吧？” 周围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眼见着就是一场即将开打的局面。 寸头连说几句：“好了好了,都安静吧,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大家才不说话了。 寸头继续说：“你要是早来一年,我肯定得和你于一架。就前几天被你打的任远,这个人算狂了吧？照样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在我面前连个屁也不敢放。” 我皱了皱眉,我了解任远,还真是个不服输的,能被眼前这个寸头收拾的服服帖帖,那他的来头应该也不会小了。我看看叶云,想知道他认不认识此人,叶云可是对县一中大大小小的混子都很熟悉。叶云“哦”了一声,说道：“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一下。吴涛,这位是高三的扛把子张狂,名副其实的高三老大。” 寸头满意地看了叶云一眼,接着说道：“什么老大不老大的,下个月就要毕业滚蛋啦”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透着傲气,倒是满符合“张狂”这个名字的。 我依旧皱眉看着他,想知道他来找我是什么意思,难道都快毕业了还不消停？ “是这样的。”张狂双手交叉,说道：“我打听过你了,确实还不错,初中就是老大,来到这里也是一步步打到现在,据说外头也有人罩着,这样挺好。我的意思是,作为县一中上任老大,我觉得自己有义务和你说点什么。等你快毕业的时候,也可以和下一任老大说说。” 我坐直了身子,只要不是来打架的,我倒是愿意和这位自称“上任老大”的家伙聊聊。 张狂呼了口气,继续说道：“县一中这个学校嘛,其实混子还挺少的,而且狠角色并没有都是,所以想要出头非常容易,打一两场硬仗基本全校都认识你了。” 我点点头,承认这一点。 “所以啊,县一中因为实力不行,老是被隔壁的中专欺负。” 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有吧？”我到这快满一年了,没听说中专的有欺负县一中的啊？我和金林闹过别扭,还是因为赵菲呢。 “怎么没有？”张狂冷笑着说：“只不过都被我摆平了而已。像你上次和金林打架,真以为那事那么轻松就算了？人家准备组了人到县一中找你呢是我出面,找中专的一个老大探了探,才帮你把事情压下去的。” 我惊讶地看着张狂,完全没想到事情背后还有这么一层张狂旁边的一个学生说：“为你那事,我们狂哥没少费心思,请了好几顿饭才搞定的,不然你能这么安稳？” 听了这话,我心里怪别扭的,说道：“金林么,我不怕他,有本事让他来。”言外之意,就是不用你帮忙,我也搞得定;再言外之意就是,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吗？ 大家都不是傻子,谁还听不懂谁的话？张狂旁边那小子一下子急了,站起来大声说道：“吴涛,你也太不知好歹了,知道中专的有多难对付吗？他们一个个都跟疯子似的,知道我们狂哥为你的事跑了多少趟、求了多少人吗？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说的那叫什么话？” 看见有人说我,东子也忍不住了,同样站起来说道：“去你妈的,谁让你们帮忙了？就金林那个傻逼,我们涛哥用小指头都能于死他,用得着领你们这份情？” 就在这时,哗啦啦围过一群人来,原来是黄晓雯喊的援兵到了。 “涛哥,怎么回事？”庞华凑了过来。 “没事。”我摆了摆手,庞华退到两米之外,将近二十个人将此桌围成一个圈子。 东子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指着刚才拍桌那小子说：“你再牛逼呗？你还牛逼不了？” 叶云拽了东子一下,东子坐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俩。 我认真地看着张狂,说道：“有事说事,没事我们就要走了。” 张狂叹了口气,说道：“你叫人过来于什么,莫非是想和我比比谁的人多吗？” 话音刚落,周围突然站起无数的人来,刚才还在吃饭的、聊天的、大笑的、打闹的,看着好像完全不相于的学生,此刻全部面目严肃的看着我们这边,像是青山上层层叠叠的松柏,一株又一株的连绵不绝,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食堂里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巨大的威压却使得我的手心微微出汗 叫来这么多人不难,我也能够叫来,可难就难在叫来这么多人,整个食堂都被高三占领,却没有走漏半点风声,这需要相当严格的秩序和纪律,张狂确实不是一般人啊。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露怯。我说：“准备的挺充分,比人多的话,你确实赢了。那么,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的话我必须要走了,这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说毕,我便站了起来,叶云、东子、黄晓雯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妈的,你们今天能走出去试试”张狂旁边那个小子再一次愤怒地叫道。 “好啊,我们就试试。”说着,我掏出康巴藏刀,将外面的皮套解掉,露出锋利的刀刃来。 庞华他们也从袖子里、衣服里抽出铁棍、钢管等等各式各样的家伙。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严肃无比,举手投足中透着一句话：要打便打,我们不惧 人虽少,气却足 “哈哈哈,好”张狂突然拍手大笑,而且是很用力的鼓掌、大笑,好像特别高兴的样子。 我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张狂摆了摆手,那些学生又坐了下去,重新吃饭、聊天、大笑、打闹,好像刚才严肃的情景不复存在一般。我也摆了摆手,庞华他们退开了,在附近不远处坐了下来。 张狂看着我说：“不错,不错,我对你更有信心了,县一中老大的位置非你莫属。” “你在考验我？” “可以这么说。” “为了什么？”我又好气又好笑,觉得张狂很无聊,你一个快毕业的,乏事倒不少 “因为上一个毕业的老大,就是这么对我的。”张狂点了根烟,说道：“他和我说,在县一中打赢所有人很容易,当老大却很不容易。” 我迷茫地看着他,难度这两件事还不是一回事？打赢所有人不就是老大了吗？ “县一中旁边就是中专。”张狂接着说道：“中专那帮人,在自己学校打架还不过瘾,还总是逮着县一中的学生欺负,这个时候就需要县一中的老大出来顶着……” “等等。”我说：“他们被欺负,关我什么事啊？”举个例子,老肥要是被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去管他？上午才刚说了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因为你是老大。”张狂吐出一口烟,看着我说：“你就有这个责任保护大家。倘若县一中的学生被欺负了,大家不会说这个被欺负的学生什么,而是会说你这个老大没用” 张狂的声音大了起来,像是发狂的河马,嘴巴一张一合：“你以为老大有那么好当吗？只要你站到这个位置,很多事情就必须去做,全校学生、包括中专的,可是都看着你呢你一丢人,整个县一中都跟着你丢人你要是觉得自己做不到,就趁早放弃,向大家宣布你不当老大”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今晚最大功臣 说完这番话,张狂便把嘴闭上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好像在等待我的回应。 我仔细想了想,虽然我对老大的这个位子也没有多少眷顾,但是现在说不当的话好像就有点临阵脱逃的意思,显得我没有本事;可是一口应承下来,又显得有点很听张狂的话,这样让我觉得不爽,于是便陷入一个两难的地步。 我说：“我要怎么当老大,不用你管。” 张狂看着我,两只眼睛有点发狠,放在桌上的拳头也捏了起来,好像准备于我一拳似的。我也做好准备迎接他的攻击,双手在桌下也暗暗捏成拳头。 不过最终,张狂还是把拳头松开了,说道：“我还有半个多月就毕业了,确实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我发誓,如果你不管咱校的学生,又被我听说的话,不管我在哪个地方,都会回来收拾你的” 我不耐烦地说：“行了,我会管的,你能不能别发神经,显得你多崇高似的。” 张狂呼了口气,看着我说：“不是我发神经,我只是不想看着县一中这块牌子倒下。县一中成立四十多年了,除了头几年被中专压的抬不起头外,其余时间都能保持平等关系,两边井水不犯河水,就是因为咱们学校每任老大的努力 我点着头：“行,我知道了。”最终还是应承下来,否则张狂指不定怎么吼呢。 “那就好。”张狂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见见中专的几个老大,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的。我走以后,两边学生要是有了摩擦,你可以直接去找他们。” “嗯,明天吧,今天晚上还有事呢。” “行,那我等你消息,你给我打电话吧。”张狂把他的手机号告诉了我。 我记下以后,说道：“没事那我先走。”便领着人出了食堂,庞华他们也跟了出来。 叶云说：“好家伙,真牛逼,一下子全站起来的时候,真把我吓到了。” “我也是。”东子说：“我以为今天要躺着出去了。” 回到宿舍,我们又说了说这事,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去见中专的老大就是。中午小睡一会儿,下午继续在教室上课。还有半个月就考试了,其实我还是有点紧张的,赶紧捧着书本临时抱佛脚,但是也只能看懂简单的题目,稍微难一点的就不能理解了。像我们这种学习不好的,一般上高二以后就得去学文科。我已经想好了,这次考试,考不好就考不好,等上了高二再好好学,文科就是历史、英语、地理这些,只要好好背就可以了。 抱着这个信念,又虚度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是扬哥在悦来酒楼请客的时间,我们几个早早收拾好了,各自穿上最帅和最漂亮的衣服赴约。黄晓雯一开始没自信,说：“我也去？扬哥可没有叫我。”我说：“叫了叫了,扬哥特意说了,把你们那个小美女叫上。”黄晓雯听了挺高兴的,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其实宋扬并没叫她,不过这也无所谓。 于是晚自习也不上了,我们又叫了肖海,大概七点多出了校门,在门口拦了一辆黑的,直奔悦来酒楼。到地儿,天已经黑了,我们一下来,就看见宋扬和白依月站在门口,那叫一个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看着就特别养眼。扬哥穿着西装,相当于脆利索;白依月穿着白色连衣裙,宛若仙女下凡。 我走过去,笑着说：“扬哥,白姐,你俩这是于啥,整的跟订婚似的啊 “你还真说对了”宋扬搂着白依月的肩膀说：“我俩今天晚上真的订婚 “哇,真的假的？”众人一片惊呼。 白依月用手肘捅了捅宋扬,说道：“别听他瞎说。快进来吧,就等你们几个了。” 我们一行人进了饭店。悦来酒楼在文水县也是档次比较高的酒店了,我也搞不清它是几星级的,但是看规模就挺排场,大厅整的相当金碧辉煌,门口的迎宾亭亭玉立。刚进包间,就听“砰砰砰”的声音,邓禹他们人手一瓶,漫天彩带飞舞,落在宋扬和白依月的身上。 我乐着说：“我以为是订婚呐,弄了半天是结婚”确实,这些行头也结婚一样了。 众人都是大笑。孙辉说：“吴涛,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兴奋,我们等这一天可好多年啦,真的比他俩结婚还高兴。” 我说：“是是是,我知道,我也等很久了。” 说完,大家就落座,服务员进来问人齐了没,现在能不能上菜。孙辉打了个响指：“上,使劲给我上,什么贵就上什么,燕窝鲍鱼大闸蟹大龙虾烤乳猪,通通给我上个遍” 大家又是大笑,因为实在太开心了,现在说什么都能引起一阵大笑。 菜上的很快,虽然不像孙辉说的那么奢侈,但是也相当可以了,基本都是硬菜,酒也是上好的五粮液。宋扬说：“来,满上,大家都满上。吴涛有伤,你就别喝啦。” 确实,我有伤在身,医生说了不能喝酒。我说：“那我以果汁替吧。”便倒了果汁,举杯端了起来。大家把杯碰在一起,宋扬说：“谢谢大家今天捧场,什么话也不用多说,咱们先走一个。”大家“哦”了一声,仰脖一饮而尽。 等大家都坐下了,宋扬又说：“吴涛,咱俩再单独碰一个。” 我赶紧又站起来,说道：“扬哥,怎么单独和我碰啊？” “嘿,我和依月能有今天,可不是多亏了你吗？我都知道,为哥这事,你没少操心、没少奔波,和高二的打架,打不过也要打。真不错,没给哥丢人,哥以你为荣,你就是今天晚上最大的功臣来,这杯哥敬你”宋扬把杯举了起来。 这一番话,差点把我给说哭了。真的,一点都不夸张,眼泪都在眼眶里噙着了,其实扬哥为我做那么多事,我这辈子都还不完他的情,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扬哥,这杯酒如果是你敬的,那我必须得换成酒。” 说着,我便把果汁倒了,拿了酒往里面倒。大家都“哎哎”的叫,不想让我喝酒,我说：“我知道,受了伤不能喝酒嘛。没事,我就喝这一杯,今晚再喝我就是狗” 我都这么说了,大家也无话可说,宋扬笑着说：“没事,让他喝吧,死不了人的。” 邓禹嘟囔着说：“可不是嘛,你就喜欢受了伤还喝酒,养出来的小弟当然和你一个样了。” “是吗？”白依月突然拉了宋扬的耳朵,“以后不许你受了伤还喝酒,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宋扬哭丧着脸：“这么多兄弟呢,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大家笑成一团,孙辉他们叫唤：“拉倒吧,我们早习惯啦”看来在初中就是这样了。 我把酒倒好了,和宋扬碰了一杯,然后仰脖一饮而尽。之后,宋扬挨个碰酒,逢人就说谢谢捧场,算是过了一圈。不过宋扬好酒量,过了一圈都没什么反应。接着便进入游戏时间,就是拿了扑克、骰子等物,制定一定的规则,谁输谁喝酒。这样喝酒最快,不一会儿众人便进入状态了,有脸红脖子粗的,有叨叨个没完的,就连黄晓雯都喝了不少,小脸红扑扑的,看着更加漂亮了,不过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我喝的果汁,于是就负责照顾大家,谁没水了给他添水,谁没酒了给他添酒,谁喝多了就扶他上厕所。东子是第一个吐的,我扶他到了厕所,看着他吐个不停。吐完以后,东子在洗手池边漱口,我说：“你少喝点嘛。” 东子说：“咋个少喝,玩游戏输了。” 我一想也是,那是没办法。东子洗了把脸,突然说：“涛哥,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我愣了一下：“喝多了有什么丢人的,咱们不是经常在宿舍喝到吐吗？” “不是这个。”东子说：“我是说中午在食堂,庞华他们来了以后,我就和那人叫板,说你还牛逼不了。结果人家更牛逼,整个食堂的人都站起来了。当时我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比被人打了两个耳光还难受。要是我一个人就算了,反正我脸皮厚也不在乎。可是你也在啊,涛哥,我是不是给你丢人啦。”说着说着,东子竟然又哭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我知道东子心里确实难受,但还不至于到哭的地步,看来他确实是喝多了。我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瞎想什么呢。你当时做的很对啊,那个张狂多狂啊,就该煞煞他的威风。就算你不说,我也要说的。只不过人家确实更牛逼,这个就没什么好说啦,人生不就这样,不是咱们打别人的脸,就是别人打咱们的脸。没事啊,不哭了,多正常。” 哄了半天,东子才算是不哭了,但还抽噎着说：“那你明天带我去不？” 我有点蒙：“什么,带你去哪？”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又遇金林，无名火起 “和那几个中专的老大见面啊”东子说：“不是约好了明天晚上吗？涛哥,你是不是准备只带叶云,不带我？” 我“呃”了一下,说：“怎么会呢,要去也是咱们哥仨一起去啊上次还写过保证书的,咱仨于什么都在一起。”其实明天是个什么情况,连我自己都还没整明白呢。 东子这才高兴了：“涛哥,那可说好了啊,不能反悔。这么露脸的事,你可一定要带我去。” 我和东子回到包间,大家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后来又到ktvt吼了一个小时,晚上ll点才回到宿舍。躺到床上,胸口隐隐作痛,估计是那杯酒闹的,不过还不要紧,能挺过去。大家都知道,酒精促进血液循环,会让伤口难以愈合,而且加重发炎的症状。所以,受伤后千万不要喝酒,当然你要是宋扬那样的,我也无话可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了一天课,依旧是浑浑噩噩的。下午下了最后一节课,我给张狂打了个电话,他让我高一叫两个人,高二叫两个人,算是各个年级的代表,一起去参加饭局。我说我高二只认识一个肖海,张狂说那算了,我帮你叫吧,你叫好人在学校门口等我。我叫了叶云、东子,还有肖海,在校门口等着张狂。东子特别激动,说是能见大世面了。肖海则特别意外,问我怎么认识张狂的,我就把昨天食堂的事说了说。肖海说：“张狂说的没错,咱校学生要是和中专的发生冲突,一般都是他出面摆平的。”意思就是,我以后也得这样。 等了一会儿,张狂带着一个高二的出来了,竟然是陈浩,我有点意外。陈浩见了我,也没有说话。张狂说：“陈浩,你别不服,吴涛以后是学校老大,你得听他的知道吗？”陈浩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说话。张狂说：“那咱们走吧。” 张狂毕竟是上任老大,所以我也给他面子,认同他是此行的中心。走在路上,他交代我一些注意事项,说是和中专这帮人往来,该低调的时候低调,该硬气的时候硬气,这个尺度一定要把握好,千万别给县一中丢了人。张狂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门派老大临终之前交代后事似的。不是我嘴贱,是真的有这种感觉。我连连点头,觉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快到饭店的时候,张狂突然问我：“对了,你酒量怎么样,晚上可少不了喝酒。” 东子猛地说道：“我们涛哥的酒量那可不是吹的” 张狂说：“那就好,争取把他们喝倒,有时候男人的面子就是在酒场上争回来的。” 我有点晕,要是平常还行,现在受了伤怎么行？我赶紧说：“今晚恐怕不合适,我身上还有伤呢。”然后在胸口这边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任远在这砍过一刀。张狂也想起来了,连连说道：“对对,我怎么给忘了,那你晚上就别喝了。”我说：“合适吗,他们不会激我吧？”张狂说：“不会的,特殊情况嘛,不过你这样子吧……” 说着,张狂给我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缠绕着的绷带来,“这样就好了,还能增加一些威慑力。”男人有时候确实奇怪,会以身上的伤口为荣,留疤的话更加骄傲,好像这样才有男人味。夏天光着膀子,露出脊背上的刀疤,是比纹身还有效的震慑。 到了饭店门口,张狂打了个电话,然后我们就在原地一边聊天一边等着。过了一会儿,远远走来几个学生,一看就是中专的,因为太有特点了,几乎人人染发、打耳钉,裤子上拴着铁链子,而且走路的样子非常嚣张。这身打扮放到现在是杀马特,在当初就是标准的混子,一般人不敢穿的这么狂,否则走到路上百分百要挨打。我们一行六个,他们也来了六个,看来是两边说好了的。那六个人走过来,张狂就和其中一个打招呼,亲切地叫他老鬼,老鬼也亲切地叫他狂子,两人还拥抱了一下,感觉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看来这个老鬼就是现任的中专老大,个子高高瘦瘦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不过是那种很邪的微笑,让人看了就很害怕。我看着老鬼并没觉得惊讶,身为中专老大要是没有这点气势那还怎么混呢？让我惊讶的是,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金林。没错,就是赵菲的现任男友、和我闹过几次矛盾的金林,那个有点神经兮兮的富二代 金林看见我有点惊讶,老鬼和张狂还说着话呢,他就指着我说：“我草,你个傻逼怎么来了。” 我怎么可能忍我直接说道：“你个傻逼还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一句话就点了炮,金林叫了一声就朝我冲过来。速度实在太快了,老鬼和张狂根本来不及反应,金林冲到我身前就打了我一拳。我一点没和他客气,抓住他头发就往死里于。他才打了我一拳,我就于了他三拳,要不是胸口疼的不行,我能一直于到他昏过去。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老鬼和张狂都冲了过来,两人都大声质问于什么、于什么然后在两边人的一起努力下,把我们两个拉开了。虽然才打了三拳,但是金林已经挂彩了,鼻子下面都是血,就这还疯了一样大叫,嘴里骂着**的,**的。 我也没心情和他骂了,因为胸口实在疼的不行,也不知是不是撑断线了,好在东子不停帮我骂着,也不算是落了下风。后来老鬼大骂了一声：“都给我闭嘴”金林才闭上了嘴。不过东子不听他的,还在骂着金林。张狂也骂了一句：“给我闭嘴”东子才不吱声了。 因为是金林先骂的我,先动的手,老鬼就骂他：“你他妈疯了？好好的发什么神经？”我在心里叫了声好,看来都知道他是个神经病。金林恨恨地看着我说：“鬼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吴涛,和我对象鬼鬼祟祟眉来眼去的那个”我心里一惊,还以为他被蒙在鼓里,原来什么都知道啊,看来这世上也没人是傻子。 老鬼看了我一眼,说道：“就是他啊。” 张狂接了话茬,说道：“对,就是他,上次找你,也是因为他的事。” 老鬼“哦”了一声：“没事,都过去了,咱们翻篇行不行？金林,行不行 金林把头歪到一边没有说话,老鬼说：“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以后少拿这个事出来说。” 张狂也同样指着我说：“你也是啊,听见没有？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实在的,这句话让我非常非常不爽但我还是寻思着,这么多人呢给他点面子吧,毕竟他代表着县一中的现任老大,在中专的学生面前我们可不能起内讧啊。我和金林都没说话,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张狂和老鬼都招呼着往里进,大家便一声不响地跟了进去。我想看看胸口的伤口撑开以后,就没有急着进去包间,而是叫了叶云和我去厕所。到了厕所,我把衬衣解开,检查了一下,并没有渗出血来,才稍稍松了口气。尿的时候,我就问他,认不认识中专这帮人。叶云说不认识,他只做了县一中的功课,没想到还要和中专的打交道。 我说,那你操个心吧,搞清楚他们的底细。说完以后,我俩就回了包间,张狂和老鬼正在互相介绍两边的人呢。张狂指着我说：“老鬼,这就是吴涛,你们已经认识啦,以后县一中就归他管;这个是东子,那个是叶云,这俩是吴涛的得力助手,和他一起打出来的……” 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声嗤笑。顺着笑看过去,竟然又是金林,金林哈哈笑道：“我他妈没听错吧,这孙子也能当上老大,县一中是不是没人啦？” 这他妈又是找事,还是那句话,我一点没和他客气,抓起桌上一个茶杯就扔了过去。不过没有砸中,金林往边一躲,茶杯摔到墙上了。金林猛地往起一站,看样子又要发飙,但是老鬼又开口骂了：“你他妈于什么,老子说话是不是不好使了？”金林只好悻悻坐下,但是依旧狠狠瞪着我。张狂也骂我：“你于什么,好好的砸什么人？” 我直接无语了,他又不是没听见金林是怎么说我的,换成谁,谁能忍？不过我压着脾气,说了一句：“他先骂我。”说完以后感觉自己太没气势了,跟个告状的娘炮似的,我为了县一中的团结,付出的牺牲可是太大了,张狂但凡理解一点,也该知道见好就收了 结果张狂说：“他骂你,你就动手？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当时直接就飙了,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老子够给他面子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好在老鬼适时说了句：“行了,就是金林不对,你们也别说了。”我才把火给压下去,没有当场给张狂难堪。不是我挑理,张狂还没老鬼懂事 第一卷 第二百章 出来混的，要讲规矩 感觉张狂就是为了面子,显摆他在县一中的资格,不停把我往脚底下踩,他真的就不怕适得其反？好在张狂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接着说道：“这两位是肖海和陈浩,在我们高二也混的挺好,大家认识一下,以后就是自己兄弟了 张狂介绍完了,又轮到老鬼介绍。我心里搓火的很,所以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正有叶云帮我记着就好。不过我还是听见老鬼说：“这是曹野,下任中专老大,吴涛以后可以和他走的近些。”听到“老大”两字,我就把头转过去了,看看曹野是哪个。其中一个学生冲我点了点头,长相算是相当平凡,在这些人里显不出来,但是一双眼睛特别灵动。曹野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显得比我稳重多了。不过我也不是不稳重,完全是被金林逼的。 我也冲曹野点了点头,我俩这就算是认识了。 老鬼哈哈笑着说：“你们都互相认识一下,等我和张狂一走,两边学校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事就商量着来,能不打就不打,尽量和平解决,多喝两顿酒就什么都有啦” 张狂附和着说：“没错没错,我和老鬼和平共处了三年,希望你们再接再厉、继续保持。” 原来他俩都要毕业了,在座的我们就要扛起重任。我当时觉得挺乐,两所学校的和平,竟然是一帮最能打架的混子维持的,反正这事也挺颠覆我三观的。不过,能和平当然是好事,我举双手双脚赞成,谁愿意整天打架啊？受了伤还不说,关键是特别伤钱,兄弟们一住院都是一片,这钱还不都得当老大的掏吗。 两边介绍完了以后,老鬼笑呵呵地说：“那咱们就开喝？” “开、开”张狂特别高兴,吆喝着大家把杯子放到转盘上,老鬼拿着酒瓶一个一个倒。 我赶紧说：“我受伤了,不能喝酒。” 老鬼正倒着呢,愣了一下：“啊？” 张狂也说：“对,我把这事给忘了。吴涛前几天和人打架,胸口被人砍了一刀,那不是还缠着绷带吗？喝酒容易发炎嘛,还是别让他喝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据我驰骋酒场这么多年,也知道这事其实挺扫兴的,一桌子的人都喝,唯独一个不喝,特别令人不爽。我继续补救：“没事没事,这次是真不方便,等我的伤彻底好了,一定好好请大家喝一顿,到时候大家不醉不归。” 叶云也帮着我说话：“嗯,是的,我们涛哥这次受的伤比较重,医生再三告诉他千万不能饮酒,否则不止是发炎,小命都有可能丢了,大家多担待点哈,我今天陪大家喝好。” 东子也说：“嗯嗯,我也陪着大家,今天我把涛哥的那份也喝了。” 他们俩人一说,场面就缓和了一些,老鬼说：“没事,不能喝就算了,下次再好好喝。” 我赶紧说：“谢谢鬼哥体谅,下次一定好好陪你喝。” 金林突然说：“下次？你下次是什么时候？鬼哥和狂哥早毕业了吧？今天是第一次聚,你身为县一中的下任老大,不喝酒恐怕说不过去吧？我见好多受了伤也喝酒的,从来没见喝死过哪个的啊？你是不是找理由不想和我们说？” 这逼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事,当然我俩也确实有抹不平的仇恨。我瞪了他一眼,刚想说点什么,旁边的张狂就拉了拉我,用眼神示意我别说话了。我是哭笑不得,一味忍让就是他的和平策略？他觉得有些人、有些事是让让就能过去的？按照我的经验,有些人就是你越让他,他越想骑在你脖子上拉屎这么简单的道理,身为县一中现任老大的张狂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要是不知道,就不可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昨天在食堂,他多狂啊,一声令下,哗啦啦站起一片的人;今天在饭店,面对中专学生,那份狂气和傲气都哪去了？怎么就会指着我乱挺一通呢？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没说话,金林也没放过我,而是继续说道：“你说话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不想和我们喝酒？”说出这种话来,根本就是讨打的节奏。 我看看张狂,他还是用眼神示意我忍让。我决定不听他的了,反正我是忍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老鬼说了句：“你闭嘴吧,这么多菜,堵不住你的嘴？” “鬼哥,他……” 金林还没说完,老鬼突然站起来,“啪”的甩了金林一个耳光 金林捂着脸颊,震惊地看着老鬼;众人也一动不动,惊讶地看着这个场面 “你他妈的,老子还没毕业呢,你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老子和你说过几次了？老子本来看着这么多人,想给你留点面子,你他妈不给我面子？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一巴掌就是给你哥教训你要是再挑吴涛的理,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完,老鬼又瞪着曹野：“管好你的手下” “是。”曹野点了点头,冲金林说：“向鬼哥道歉” “鬼哥,对不起。”金林低着头,特别难堪的样子。 我的心里微微一动。让我动的不是金林,也不是老鬼,而是曹野。 老鬼先前说了金林两次,金林都没有太大反应,依旧我行我素挑我的理,而曹野只是淡淡的一句,金林就立马向老鬼道歉,表现的特别乖巧。意思很明显了,金林买曹野的帐,不买老鬼的帐。其实这也相当正常,说明金林一开始就是跟曹野的,和老鬼并没有太大关系,就像叶云和东子一样,他俩肯定听我的,而不是听张狂的。 “吴涛,陪我上个厕所。”就在这时,张狂突然说话。 我站起来,陪着张狂出去。来到厕所,张狂解开裤子撒尿,我就站在门口 “不尿？” “尿过了。” “哦。” 张狂尿完,出来洗了洗手,我就站在他的身后。 “心里不爽吧？” “啊？” “刚才让你忍,你肯定不爽吧。” “……嗯。”好像也没什么必须隐瞒的。 “金林是有主的人。”张狂说：“他惹了你,你和他主人说,而不是直接打他。一来,你俩身份不对等,你打他只会降低了你的身份;二来,你打了他,等于是打了他主人的脸,有理也等于没理,他的主人只会迁怒于你。你等他主人出手教训丨主人不管你再动手,这样才符合规矩。” 我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番道道。 张狂洗完手,拽了手纸擦着,说道：“出来混,要讲规矩的。” 我点点头,张狂说的很有道理,原来他不是软,而是讲究方法,我确实还有不足。 我跟着他走出厕所。 “哦对了。” 张狂突然转过头,我差点撞到他身上。 “有一种情况下不用讲规矩。”张狂说：“牛逼到能够压过所有人,规矩就是你说了算的。” 我点点头,冲他笑了。 回到包间,气氛已经好了一些,好像是老鬼讲了一个笑话,大家纷纷笑得前仰后合,东子笑得特别夸张,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说了一句：“哎妈呀老鬼你太搞笑了。” 就这一句话,屋子里又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东子。 东子慌了：“你们看我于啥,我脸上有痦子吗？还是又说错话啦？”接着又看向我。 他知道自己的缺点,所以也特别怕给我惹事。 张狂说：“老鬼是你叫的吗？叫鬼哥” 东子说：“那不行,我只叫两个人是哥,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我涛哥。 这倒是真的,东子也有一些执着的特点,不肯轻易叫哥就是他的特点之一,他得特别服这人才会叫哥。 张狂说：“你咋那么事儿呢,让你叫你就叫呗,你能吃亏是咋地？” 东子看着张狂,坚决摇了摇头。 老鬼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不叫就不叫吧,反正我也快滚蛋啦” 话虽这么说,可语气里有些讽刺的味道,张狂又看向了我。我心里一惊,刚还在厕所讨论主人和规矩的问题,现在就轮到我来贯彻这个规矩了东子是我的人,我得出面说话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鬼哥,可能你也看出来了,我这兄弟就是一根筋,认准的事怎么也不会变。他绝对不是不尊重你,他只是坚持这些东西而已。鬼哥,我本来不能喝酒的,但是因为这个事,我敬您一个,表示一下歉意,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个一根筋的兄弟计较。”说完,我就端起一杯酒。 一端起来,我的心就凉啦,这饭店没有小杯子,全是能装三两的大杯。一口灌进三两,对我来说也不是事,可就怕胸口的伤口受不了啊。不过话都说到这了,怎么也不能往后缩啊。我眼睛一闭,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液体迅速烧过脖子,直达腹腔。 “好”老鬼叫了一声,跟着端起一个杯子,“兄弟豪爽,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来往。”也是一饮而尽。 第一卷 第二百零一章 桌间斗酒，叶云施计 喝完以后,老鬼笑呵呵地看着我：“没事兄弟,有伤就少喝一点。” 我点点头,虽然辣酒穿肠,心里也是暖暖的,觉得老鬼和张狂两人都不错,怪不得能和平共处三年;又见他俩互相斗酒,间或斗嘴,又是乐呵呵的,丝毫不见生气,又很羡慕他们的感情。想到这,我又看向曹野,曹野依旧稳坐泰山,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接下来进入自由拼酒的时间,中专学生敬我们这边的,我们这边也敬中专那边的,来回喝了有七八杯,没有哪个犯怂说自己不能喝的,都是很豪爽的说于就于。 金林突然站起来,端着杯子冲我说道：“吴涛,刚才是我不对,咱俩喝杯酒吧。” 我惊了一下,金林竟然向我道歉？这他妈不是传奇故事吗？随即我就反应过来,这孙子是想灌我酒呢,让他道歉绝对比登天还难。但是他已经站起来了,而且又是和我道歉,我不端杯又显得不好看。其他人也看不出他的意思,真以为金林是在向我示好,都是微笑地看着我们两个。老鬼说：“你小子可算开窍了,以前的事就不能翻篇吗？” “能,能。”金林连连笑着：“我这不是主动敬酒吗？” 老鬼说：“你喝酒行,吴涛就别喝了。” 金林说：“怎么也行,我只是表达我的歉意。吴涛,我先于了,你随意吧。”说着,便一口喝了下去,还是那种三两的杯子。 老鬼说：“吴涛,你就喝点果汁吧。” “那怎么行。”我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道：“金林都这么有诚意了,我怎么好意思拿果汁糊弄。”然后也“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有些事没有办法,明知道是个坑也要往下跳,不然别人会说我不讲究,我可不想落人口实,金林就是看准这点才这么于的。 “好酒量。”老鬼乐呵呵地看着我,“不过你不能喝就别喝了,没必要为了这点酒伤了身子。” “嗯,没事。”这个时候我也只能硬撑。两杯酒下肚,听着很少,其实已经六两了。根据我的经验,不出十分钟,酒劲儿就该上头了,到时候晕晕乎乎的,伤口估计也得发疼。 结果刚说完,曹野又站了起来,说道：“我和吴涛今天第一次见面,以后还要来往,不喝一杯说不过去。不过你今天有伤在身,就用果汁代替一下吧。”还不等我说话,他又一口于了下去,仍旧是三两的杯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组团来陷害我的啊。我瞟了金林一眼,这小子微微露出笑意,眉间透着说不出的得意。我笑着说：“兄弟第一次敬我,果汁多说不过去啊。”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旁边的叶云投来关切的眼神,我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我端起酒来,满面春风地说道：“看到狂哥和鬼哥关系这么好,我真是打心眼里嫉妒啊。曹野,希望咱俩以后也能这么好,有什么事多商量商量,千万别被小人给挑拨了。” 说“小人”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地看了金林一眼,就是指桑骂槐地说他,这小子果然一脸的不高兴。曹野灌我的酒,肯定是金林撺掇的,这是毋容置疑的问题,而且还只能接着。就和两军交战一样,人家都把狼牙棒敲过来了,你不可能说我今天有伤在身,咱们改天再打,这不是闹笑话吗？只能老老实实的接招。说完这番话,我就把酒灌了下去,这么一来,肚子里已经快灌了一斤的酒。我的酒量就是斤半,而且也不会这么猛,何况还有伤在身,我觉得我要完蛋了,非得去医院输液不可。 “嘿嘿,怎么会呢,咱们一定和平相处。”曹野还露出关切的神色：“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一见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完蛋了,那番话根本没起作用。 我笑了笑,默默地喝了口水。张狂说道：“好啦好啦,今天晚上谁也别和吴涛喝酒了啊,谁再喝我就和谁急”虽然是玩笑的口吻,但是大家能听出他的认真。金林敬酒是道歉,曹野敬酒是应该,这两次都没法拦着,所以张狂直到现在才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不停喝水,试图稀释肚子里的酒精,虽然效果不大,毕竟聊胜于无。果然不出所料,十分钟过后,我的脑袋晕了起来。可我还是装的非常镇定,不能让人看出我有丝毫不适。老鬼要了骰子和扑克,是我们这边斗酒的两**宝。骰子的玩法不多,满共只有两三种,扑克的花样就数不胜数,常玩的就有心想事成、警察和小姐等等。具体玩法就不说了,各地的规矩肯定不大一样,总之一轮游戏下来能消耗一斤酒。我们两边十二个人,都是经常在酒场混的,可以说每人的酒量都在一斤以上 这就相当可怕了,白酒拎了两箱,一共二十瓶,当然这肯定是喝不完的。一般这种情况,起码得喝到一般人吐了才会散局。如果是平常,我肯定不怵,甚至觉得越晚越好,还怕喝的不尽兴呢。可是现在不行啊,头晕倒是其次,胸口渐渐疼了起来,酒精在其中起了作用。 而且,我还得满脸欢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斗酒已经不带我了,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只能傻呵呵看着,时间过的更是特别慢更惨的是,胸口越来越疼了,有点像麻药刚退之后的感觉,得强忍着才能不哼哼出来。眼看着大家越玩越嗨,我的笑却越来越苦,只有叶云察觉到了,拉我去厕所的时候问我怎么样了。我说真疼,比被砍的时候还疼。叶云说那怎么办,咱们现在就去医院？我说别了,多不给面子,还是撑到饭局结束吧。 回去以后,叶云说是喝的不过瘾,提议玩一种新的游戏。大家问他玩什么,他说过星期,也就是拍七,轮着喊数,喊到“七”或者“七”的倍数要拍桌子,没拍桌子的就要喝酒。这游戏古老又简单,但是效率非常快。叶云拿着三两的杯子,说是谁喊错就喝一杯。这个赌注算是很大,但是在座的众人都很血性,谁也不愿承认自己不行,于是全票通过这个游戏。 这时候,就凸显出高中生和中专生的差距了。虽然是很简单的游戏,甚至只要是学过九九乘法表的就能开玩,但总的感觉来说,好像就是高中生要强一些。中专的反应有点慢,一说到数字就懵了,经常连“二十”都上不去就开始喝酒。这游戏听着简单,玩起来还怪难,于是酒下的很快,比之前可快多了,一次三两,三次一瓶。金林连续中招三次,我早看出来他的智商不行,东子喊个6他就跟着喊个三杯酒下肚,这小子便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叶云这游戏简直生性,几轮过后趴倒一片,东子也不能幸免,跟着躺下去了,随着淘汰的人数越来越多,最终只剩下叶云、张狂、老鬼、曹野四人。这四人可真厉害,反应迅速、思维敏捷,你就知道能当老大的都不简单。他们在喊数的时候,我在心里也跟着拍桌,错的次数也是很少。他们四人玩的时候,经常喊到6往上,然后各有胜负,几杯酒下肚,也都有点撑不住了。我也找机会藏了两瓶酒,后来老鬼嚷嚷着酒呢、酒呢的时候,叶云就说：“鬼哥啊,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儿个喝的都差不多啦,咱们改天再聚行不行？” 然后各服各的人出门,当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要不是叶云的游戏,得撑到十二点往后。叶云和张狂说：“我送吴涛去趟医院,你把兄弟们送回去吧。”张狂说：“行,你们走吧,剩下的事交给我。”然后他打电话叫人。我和叶云则打车去医院。到了医院,医生问我情况,问清楚以后立刻给我输液,还大声斥责我：“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不知道不能喝酒吗？”我也一声不吭,任凭他骂。输了两瓶液,已经晚上一点多,感觉真是好多了,又连夜赶回宿舍睡觉,这天就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上课,张狂过来找我,让我存了曹野的手机号,跟我说以后有事就找曹野,他和老鬼毕业以后就不管了。我俩站着说了会儿话,我问他准备考什么大学。张狂笑了一下,说我混了三年,学习早就丢了,还考什么大学啊,我就随便找个大专上上。我没问他上完大专以后出来于什么,一来估计他也没有想好,二来我怕问出自己将来的路。在学校混的牛逼的,多少人能走到外面继续牛逼？像宋扬这样能够完成原始积累,再利用影响力打拼创业的很少很少,更多的是混吃等死、一天不如一天。别看我小,可是我都懂。 一连好几天无所事事,结果一来就是大事,任远给我打电话了。 第一卷 第二百零二章 西仔坡下，小树林内 还有一个多礼拜就要期末考试的时候,或许是看到班上那群好学生整天聚在一起讨论题目的缘故,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我决定要好好学习,在最后一周的时间,能学多少学多少,不然感觉自己这一年白来了,起码得应付了考试吧？我翻开数学书,看过几页之后决定放弃,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学到什么东西的。同理,物理、化学、生物也是如此。 于是我把重点放在语文、英语、历史、政治、地理上面。看看我列的这一大堆,就知道高中有多少课程了,这实在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我先看语文,主要是背一下重点词句,我的记忆能力很好,一上午的功夫就囫囵吞枣过了一遍。然后是英语,接着我把英语放弃了,要背的单词量实在太大,远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找了个学霸,让他帮我画画历史、政治和地理的重点。画过以后,他告诉我只要把这些背下来就能及格。 我真的开始努力了,中午下了课也不去吃饭,在教室抱着书死记硬背。历史还好一些,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个故事,只要记清楚年份就行。地理和政治就操蛋一些,必须要死记硬背;尤其是地理,错一点点都不行;而政治必须要靠理解,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智商不行,好多东西就是看不懂,读过一遍完全就是蒙的,经常在想这方针是什么意思？国家到底要贯彻什么方针？然后再看一遍,然后还是不懂,不知道为何说的这么晦涩。 炎炎夏日,确实把我热死了,中午一个人在教室看书,开了头顶的吊扇也没用,照样能把衣服湿透。黄晓雯有时候会陪我,不过她不把学习当回事,大多时候都是趴在一边睡觉,她的小鼻子小嘴巴都很可爱,即便出汗也非常性感,在这么燥热的环境下,我得非常努力才能不去亲她。有时候她会醒,怔怔地看我一会儿,然后继续闭上眼睛睡觉;一会儿又醒,又看我一会儿,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我问她：“你于嘛呢,不好好睡。” 黄晓雯说：“我老觉得你会偷偷亲我,所以我睁眼看看能不能把你逮个正着。” 我哈哈一笑,说我不是那样的人,你就放心睡吧。黄晓雯睡了,看着有点不太高兴。 就是在这天中午,我接到了任远的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我正在背西周的宗法制和分封制。铃声响彻整个教室,把黄晓雯都吵醒了。我看看手机,是个陌生的号,不过接起来以后就不陌生了,因为里面传来任远的声音：“最近怎么样,伤好了没有？” 我绝不相信任远打电话过来是关心我的伤情。我说：“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呵呵。”任远说：“上次你那个哥,不是说等我叫好人,通知你时间和地点吗？” 是有这么个事,上次任远派人到医院监视我,宋扬和那人是这么说的。 “然后呢？” “明天晚上八点,西仔坡小树林,不见不散。” 任远挂了电话,我立刻给宋扬打了过去。宋扬说：“我知道了,明天晚上你早点过来。” 我说：“用不用我带人？” “不用,社会上玩的,带学生没用。” “叶云和东子呢？” “最好别叫——他们要是想来,就让他们来吧。” 挂了电话,黄晓雯紧张地看着我。被她一看,我也有点紧张了,跟社会人打架啊,这还是第一次呢。以前和刘阳打,我没有参与;后来和郭军打,那是个老赖子,不算社会人。我想了想,还是给叶云打了个电话,把宋扬的意思说了,意思是不让他去,不过他要是想去,也能跟着一起去。叶云说：“我还是去吧,不然也不放心。” 然后我又给东子打了个电话,把同样的话说了一遍。东子说,叶云去不去？我说去。东子说那我也去。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就和他说,你去也行,但是不能说话,明天可是真正的大场面,比和老鬼他们见面可大多了。东子说,放心吧,我知道。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挂了电话,心不在焉的,也没心思看书了,全想的是明天的事,虽然宋扬说全交给他了,可任远叫的是本地的混子啊,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一扭头,黄晓雯也看着我,我说你于嘛呢。黄晓雯说：“我怕。”然后扑进了我的怀里。我拍了拍她的背,不知道她是真的怕,还是趁机吃我豆腐,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和任远约架这事,除了叶云和东子之外,我再没和谁说了,说了也白说,又没人帮得上。第二天紧张兮兮的,不光装了康巴藏刀,还在口袋里放了拳撑子。摸摸胸口,活动了两下,感觉还是有点碍事,毕竟还没有拆线呢,胸口缠着绷带。下午放学,我们三个就出校了,来到零点kt我们仨是打车过来的,下车的时候一辆公交车也到站了,罗奔从车上下来,也是他上岗的时间。我和罗奔打了个招呼,就和叶云、东子上楼了。 到了办公室一推门,里面烟雾缭绕的,已经坐了十多个人,穿着运动服运动鞋,人手叼着一支香烟,都是以前在天曲镇跟过宋扬的。大部分我也认识,这个哥那个哥的叫了过去。宋扬说：“都到齐了吧,那就准备准备出门了。孙辉,饭到了没有？” “马上就到。” 孙辉打电话催了催,过一会儿有人敲门,送进来将近二十个盒饭,众人狼吞虎咽的吃完,正好七点多了。宋扬问吃完了没,大家都说吃完了,宋扬说那就走吧。然后大家一起出门,下了楼,门口已经停着三辆面包车。那个时候,面包车真是群架的标配。没有废话,众人一言不发的上了车,宛若训练有素的军队。我也上了车,和叶云、东子坐在一排。透过车窗,看见罗奔正看着我们。我冲他挥了挥手,他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就扭到一边去了。 车子启动,驶向西仔坡。西仔坡算是文水县郊区,已经靠近苟泊山了,附近都是土路,而且还没有路灯,面包车一颠一颠的。西仔坡就是个大土坡,坡上面还有居民住所,坡下面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条肮脏的小河,以及一个种着松树的小树林。这边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么好树,只能种松树充数,这玩意儿好养活,一年四季都是绿的。小树林不大,约有上千个平米,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任远选择这里,就是不想警察多管闲事,这个地方确实是个打群架的好地方。 车子冲下山坡,停在小树林边上,一帮人下了车,打开后备箱,纷纷拿了家伙。 众人走进小树林,挑了一片开阔地,然后或站或蹲的聊天,一点也没有怕事的样子。我看看表,还有十分钟就到八点。说实在的,我心里确实打鼓,我当然相信扬哥的实力,可今天晚上来的人有点少,带上我们三个学生,差不多有二十个人。任远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能叫过来多少人？ 我看看树林外面,还没有车子过来的踪迹。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扬哥,你不是和那个吴局长挺熟吗？” “嗯,还行。”宋扬摸出酒壶喝了一口。 “叫他过来,把那帮人全抓走啊,我在县一中就这么于,王峰现在特听我的。” “嗯,平时场子里要是有闹事的,我也是让吴局过来把人抓走。” “那今天……” “我就是想看看,文水县有谁吃了豹子胆,敢和我约架” “嗯？”我有点诧异。 宋扬又喝了口酒,抬头看看黑不隆冬的远处,说道：“任远叫人,肯定叫的是文水县本地的人。现在的混子多精,打架以前肯定得问清,不可能稀里糊涂的乱打。这么长时间,肯定能打听到是我罩着你的。我在文水县不混,但还真没人敢找我麻烦。我就想看看,今晚是谁过来,就那么牛逼,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邓禹笑着说：“我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有洪天有这个胆子了。” 狗熊冷冷地说：“他要敢来,我再割他一只耳朵。” 孙辉说：“不能是他了吧？上次被吴局整的那么惨,从此见着咱们都是绕着走的。” 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就悄悄问了问张伟。张伟告诉我,上次狗熊割了洪天一只耳朵,还以为他能吸取教训丨结果还是隔三差五的来场子里找麻烦。后来被吴局长找了个理由,抓进去好好收拾了一番,出来以后就老实许多了。这段是他们经历的,我每天在学校也不知道,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 正说着呢,就看见数道车光从坡上冲下来,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震耳欲聋,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些车子都有破了。车子停在小树林外,这时候才看清有五辆,然后哗啦啦的车门声响,一堆堆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第一卷 第二百零三章 七哥现身，谁人知晓 我们这边的人也全都站了起来,神色严肃地望着小树林外的一群人。月色下,隐约看到他们开了后备箱,虽然看不清在做什么,但是傻子也知道他们在拿家伙。拿好家伙以后,那群人便走进小树林,还有人打着手电,不停的往这边晃,然后喊着：“那里那里。” 就在这时,竟然还传来两声狗叫,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孙辉说：“我草还带狗了？” 一群人沿着小路走了进来,看着约莫有四五十人的样子,不过看不到是谁领头,因为走在最前的是两条大狼狗,这阵势确实把我们惊着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打群架带狗的。等他们走近,孙辉又叫了起来：“我草,还真他妈是洪天？” 我也看到了,牵着两条狗的正是洪天,文水县本地相当霸道的一个大哥,没想到任远还能把这位给请过来,倒是让我对任远有点刮目相看了。看见洪天以后,我又看见了任远,就跟在洪天身后,跟个小虾米似的,在一群大汉之中极不显眼,要不是我刻意寻他,肯定不会看见他的。距离我们四五米的时候,洪天停下了脚步,一于大汉也停住了脚步。 停步的刹那,两条狼狗冲我们这边吠了两声,然后从喉咙中发出嘶吼声,暗夜中听着特别的刺耳,而且狼狗养的极为壮硕,通体黝黑面目凶残,确实给对方增添不少气势。 “啊,你好你好。”孙辉突然说：“你刚才是和我们打招呼吗？不过我们没听懂啊,你能不能说人话？”看着那两条狗,目光也非常诚恳。两条狗见有人和它说话,又狂叫了两声,孙辉接着说：“哦哦,这帮人是你的小弟,你带他们是来打架的？” 孙辉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我们这边的所有人,大家“哄”的一声笑了出来,对方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也笑得不行,因为孙辉实在太搞笑了,同时心里也隐隐担忧,对方可是有四五十人啊,比我们这边多出一倍的人来,要是打起来不知道…… “给我闭嘴”洪天突然大叫了起来：“孙辉,你少在那装疯卖傻” 孙辉看着洪天,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你是……” 那两条狗很配合的又叫了起来,孙辉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他是你们的儿子啊……” 众人又大笑起来,对面则传来一阵骂声,什么“笑你妈个逼啊”“回家笑去吧”之类的。场面一乱,两条狗叫的更凶,“汪汪汪”个不停,洪天则大叫：“都给我闭嘴,闭嘴”于是那边也不骂了,这边也不笑了,但是两条狗依然叫个不停。洪天也不管它们,冲着宋扬说：“出来谈谈吧,看看这个事怎么解决。” 宋扬走出去两步。月色下,他身着一袭黑色风衣,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踏踏实实的安全感。宋扬说：“你是来替任远出头的？ 洪天说：“废话,不然我来于什么了？”说话的同时,那两条狗依然叫个不停。 宋扬皱了皱眉：“到底是你说,还是这两条狗说？” 洪天也自觉很没面子,冲狗喊了两声：“闭嘴,闭嘴。”结果狗还是乱吠,洪天伸出脚去一边踹了一下,这两条狗才不吭声了,但是轰隆里始终发出嘶吼,眼睛也狠狠盯着我们这边,好像随时都能冲过来撕咬一番。制服了两条狗,洪天把拴狗的链子交给旁边的小弟,然后把后面的任远抓了出来,指着他说：“这是我侄儿,你们知道吗？” “呵呵,你说他是你儿子我都信。”宋扬的声音不冷不热。 “别废话”洪天大叫：“我侄儿被你们那个吴涛打的半残,还被学校给整开除了,看看这事怎么解决吧” “怎么解决？”宋扬笑了：“你侄儿打不过我兄弟,当然是乖乖认怂、以后见面绕道走啊” “少废话”洪天指着宋扬,嚣张地说：“就这个事,你拿十万块钱出来,就当是我侄儿的教育基金了,再让我侄儿把你那个兄弟揍上一顿,咱们就一了百了,否则……哼哼” “呵呵。”宋扬又笑了,看着一点也不生气：“洪天啊洪天,我一直以为你已经长进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不自量力。就凭你也敢和我要钱？你刚才说‘否则,什么？否则就开打是吧？来来来,正合我意啊,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说着,他把手一伸,后面便有人递过来一把雪亮的砍刀。宋扬握住刀柄,横在身前,已经是进攻的姿势。我们后面的人也都蓄势待发,准备一哄而上了。可能是感觉到紧张的气氛,那两条狗又叫唤起来。 洪天转头,冲那两条狗吼了一声,两条狗便匍匐在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洪天又看向宋扬：“你是不想解决问题了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便回过头去,冲着人群里面喊了一声：“七哥,你出来一下” 人群散开一条小路,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鹰钩鼻、薄嘴唇,一双眼睛寒光闪闪,看着不过四十多岁,但是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被称作“七哥”的中年人走到队伍前面,站到了洪天的身边。洪天瞬间变得洋洋得意起来：“宋扬,知道这是谁吗？” 宋扬微微偏头,小声问：“这谁啊？” 后面一片的：“不知道啊？”“没听说过啊。”就连人脉最广的张伟、孙辉也不知道：“文水县什么时候蹦出一个‘七哥,来的,是不是洪天在扯虎皮做大鼓啊？” 宋扬本来是小声问的,结果这边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大到洪天也听见了。洪天大声说道：“你们这帮天曲镇来的乡巴佬,竟然连‘文水七虎,也不知道 七哥悠悠地说：“哎,年轻人嘛,不知道也很正常。”怎么看怎么有点装逼的味道。 “啊,文水七虎啊。”孙辉说：“一说名字,我就知道了。‘文水七虎,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团伙,当年确实是文水县道上最劲的一批,可惜后来碰上国家严打,毙了六个,只剩一个,还是判的无期徒刑。这位七哥如果是当年的七虎,那肯定是表现不错,提前释放了。” 七哥哼了一声：“还算你有点见识” 这回,洪天越发得意了：“不错,总算还知道文水七虎的来历。宋扬,你一个外地佬,真以为自己可以在文水县无法无天了？吴海生那个傻逼也不知抽了什么疯,竟然会大力扶持你这个乡巴佬。嘿嘿,现在七哥出来了,你的末日也就到了,现在你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多少时候了不如老老实实付上十万块钱,带着你的人滚出文水县吧……” “喂……啊,吴局长,还没睡呢？”宋扬优哉游哉地打着电话。 洪天陡然瞪大了眼睛：“你……你竟然报警？还讲不讲江湖规矩了” 七哥也急了,骂道：“小兔崽子,只会报警么？” “嗯嗯,没什么事,就是和你打听个人……文水七虎你知道吧？就那个七虎,排行老七的那个,听说最近出来了……哦哦,刚出来没几天啊……嗯嗯,嗯嗯……好的。”说完,宋扬便挂了电话,摸出酒壶来灌了一口。 一听宋扬没报警,洪天松了口气,冷笑道：“算你识相,和七哥打交道还敢报警？小心你全家都没有命” 七哥背着双手,脑袋微微上扬,看着非常得意的样子。 宋扬没有说话,把酒壶挂回腰间,就朝着洪天那边走了过去,手里还拎着那把砍刀。看的我大为紧张,不知宋扬要做什么,如果要打架的话,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我转头看看邓禹他们,一个个倒是神色十分坦然,好像完全不担心宋扬。东子拽拽我的衣袖,悄悄说道：“扬哥不是过去道歉了吧？”我叱了一声：“不可能,别说话” 再看那边,洪天也紧张起来：“你要于嘛？”声音都带着哆嗦,好像很怕宋扬。 唯有七哥淡淡地说：“不用慌张,看看他想于什么。”然后不屑地看着宋扬。 面对此人的淡定,我的心里更加七上八下,真正有实力的才能坐到这样淡然,在二十年前就名满文水的大混子,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呢？宋扬在他面前,确实显得稚嫩许多。 很快,宋扬就走到了洪天和七哥身前。在七哥的影响下,洪天似乎也放松下来,趾高气昂地说道：“宋扬,知道怕了吧？怕了就跪这磕个头,我们保证不为难你。” “呵呵。”宋扬笑了一声。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过从笑声来看,仍然非常淡定。 接着,宋扬说道：“七哥是吧？” 七哥看着宋扬：“是我。就算山中没老虎,也轮不到你这个猴子来称大王 “哦,没事。”宋扬说：“我只是刚刚听说,你其实是保释出来的？” 第一卷 第二百零四章 意外收获，天生缘分 “哦,没事。”宋扬说：“我只是刚刚听说,你其实是保释出来的？” 七哥微微变了变颜色,说道：“是啊,怎么？” 洪天在旁边说道：“七哥本来无期徒刑,找了点关系保释出来。宋扬我告诉你,不是只有你有关系” 宋扬看着他：“我和七哥说话,你能闭上嘴吗？” 洪天还要说话,七哥扬了扬手,前者只好闭上了嘴巴。 “你要和我说什么？” 宋扬说：“我敬你是个前辈,也不说难听话了。我刚打听了,你被保释出来的条件之一,就是绝对不能生事——带这么多人来打架,算不算生事？如果我刚才举报了你,今天晚上十二点前,你就得回监狱去,以后再也没有保释的机会” “……”七哥彻底没有话说了。 “七哥,你走吧,当我没看见。”宋扬的语气非常诚恳,“你老了,又有罪在身,真不适合出来趟这个浑水了。你要是缺钱,我明天派人给你送些,行不？” 七哥的脸色阴晴不定,但是一句话也没说。洪天似乎看出端倪,连忙说道：“七哥,你别被他蛊惑,你的江湖地位在这摆着,这种小瘪三能拿你怎么样 “算了吧。”七哥说：“他说的没错。我老了,折腾不起了。抱歉,我还是走吧。” 说完,七哥便转身而去,洪天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阻住七哥的脚步。 “行了,该谈谈咱俩的事了。”宋扬说：“这个任远,是你侄儿？” “是……是。”七哥走了以后,洪天明显底气不足了,“其实我觉得吧,孩子们打架而已,没必要闹成这样,说开这个事不就行了嘛……” “嘿嘿,你要早是这个态度,就没有现在这个事了。” 宋扬抓住了洪天的头发——洪天的头发特短,短的只有几毫米,这是道上人物的标配,妨的就是被人抓住头发——所以几乎抓不住,就算勉强抓住,洪天只需轻轻一甩,就能挣脱宋扬的束缚。但是洪天不敢挣脱,甚至还顺着宋扬的手劲儿,腆着脸笑着说：“这是个误会,真的是个误会,咱们可以慢慢谈嘛,我可以给你点钱……” 我突然觉得,这个洪天和老肥真像啊,都是那种一秒钟能换好几个表情的能人,难道在道上混的,都有这种特殊的本领？ “迟啦”两个字轻轻自宋扬的口中脱出。 紧接着“啪啪”两声,宋扬已经正反甩了洪天两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响彻整片树林。也仅仅是两个耳光,洪天的鼻血就流了下来。洪天不敢拿手擦,只是低声哀求：“行了,后面这么多兄弟,给我点面子。”确实,后面那么多兄弟,此刻却没有一个敢冲上来的。 人数明明就比我们多出一倍,实力悬殊也是那么的大 宋扬轻轻拍了拍洪天的脸,笑道：“如果还有下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说完,他又转向旁边的任远。任远吓得后退两步,可是后面都是人,他也退不到哪去。宋扬依旧笑着说：“没事,我不打你,免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这种事只有狗熊才做的出来。你还记得狗熊吧？就是上次一掌把你拍飞的那个家伙。你别把他当人看,他就是头没有感情的野兽,从来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小孩,下次见了他一定要躲远一些。就是他——” 宋扬微微侧身,指向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米九的个子站在哪里也像一座山。 任远的目光里闪耀着恐惧的光,情不自禁的又往后退了两步,但是没人给他让路,他踩到了别人的鞋尖上,那人又将他退了回来。 “吴涛”宋扬叫了一声：“还打不打？” “打。” 我才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家伙。如果今天是任远得势,还不知会虐成我什么样子。我一边走一边撸着袖子,快步走到任远跟前,连看都没有看他,抓住他的衣领便揍了起来。我在揍人方面越来越有技巧,不出几拳就将他于倒在地,接着又狠狠踹了几脚。任远倒是挺硬,一声也没有吭。打完以后,我一扭头,顿时就震惊了 宋扬正在逗弄那两只狼狗。他蹲下身,摸着两头狼狗的狗头,两头狼狗趴在地上,看着比小白兔还要温顺——我猜,是因为它们看见宋扬揍了洪天的缘故？这么凶恶的主人都被眼前这人揍了,它们两个能不害怕吗？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宋扬,完全没想到他还有心情逗狗。宋扬伸出手来,两条狗还用舌头舔他的手,人狗的感情似乎挺深,天知道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啊 “汪、汪。”宋扬还学着狗叫,和这两条狗玩的越发开心。 我站在那里,觉得尴尬无比,连忙叫道：“扬哥,扬哥” 宋扬如梦惊醒,转过头来：“啊,打完啦？” “嗯,打完了。” 任远已经趴了起来,浑身灰土土的样子,躲在后面低着脑袋,估计现在恨死我了。 “成,打完了咱们走吧？” “嗯,走吧。” 宋扬刚一转身,那两条狗不约而同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叼着宋扬的裤脚不让他走。 “哎——”宋扬又转过来,摸摸两条狗的头,也是有点依依不舍,最终抬头说道：“洪天,我和这两条狗挺有缘的,你看……” “送你了,送你了。”洪天一脸讪笑。 “嘿,那就谢谢啦”宋扬从旁边那人手里接过铁链,还冲洪天竖了下大拇指,“豪爽”然后就牵着狗走了过去。我赶紧跟上,忍不住回头看了洪天一眼。洪天还是一脸讪笑,看着尴尬无比,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原以为能一雪前耻,没想到不光挨了两个耳光,还赔了两头狼狗,这他妈上哪说理去不光他尴尬,身后那一堆人都很尴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跟旁边的松树没有两样 而这边,我和宋扬已经走了过来。 “来来来,认识一下,这是强强和壮壮。”宋扬牵着两条狗,显得特别开 我去,你什么时候起好名字的我在心里咆哮着。 果然,众人都是一脸“……”的表情。 “哈哈哈。”宋扬开心地大笑：“走啦走啦,事情办完了,咱们回去吃狗肉庆祝一下。” 众人又是一脸“……”的表情。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强强和壮壮这么可爱,我哪里舍得吃掉它们嘛。 两条狗都蹦起来往宋扬身上扑,他也不光狗蹄子脏不脏,很亲昵地搂着他们的脖子。 “走啦走啦。”宋扬牵着两条狗,带着众人朝小树林外走去。 我当时都有点懵了,这是什么个情况啊,敢情洪天就是过来送狗的？ 众人走到小树林外,宋扬让孙辉和张伟到其他车上挤挤,原因是：“强强和壮壮还要坐呢。” “它俩可以坐后备箱啊。” “你怎么不坐后备箱。”宋扬振振有词：“强强和壮壮以后就是咱们的兄弟,不可以差别对待。” 于是我们上了车,旁边还坐着两条狗。这两条狗异常温顺,估计已经被洪天训练好了,坐在座上一动不动,还“哈哈哈”的吐着舌头。宋扬特爱这两条狗,他坐在副驾驶上,一会儿就转过头来摸摸它们的头。不过一会儿他就懵了：“你俩谁是强强,谁是壮壮来着？” 不过我们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今天晚上还是赢了,而且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意外的收获了两条狗。车子一路颠簸,终于返回零点kt罗奔还站在门口。车门一开,两条狗先跳了下去,宋扬牵着它俩大摇大摆地往里走,罗奔当时的表情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 众人一起来到办公室,宋扬一指墙角：“去那边蹲着”说来也怪,这两条狗竟然很听宋扬的话,“噌噌噌”就跑到墙角蹲了下来,看的众人咋舌不已。然后宋扬坐下来,让孙辉每人发了两包烟,众人也没客气,都揣了起来,算是今晚的劳务费。接着,宋扬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然后便让张伟安排他们睡觉去了。 邓禹他们也各有忙的,出去了两个小时,ktv里一摊子事等着他们处理,于是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叶云、东子三人。我肯定要谢谢扬哥,就算见外也要谢谢。宋扬说：“不用谢,咱们不是收获了两条狗吗？”然后他吹了声口哨,那两条狗便跑过来,迫不及待地就往宋扬身上扑。宋扬也很开心,摸它们的脖子和嘴巴,仔细辨认它俩的区别, 我们也过去玩那两只狗,发现包养的确实不错,毛发黑亮肌肉结实,看着相当健康,看来洪天平时没少善待它们。只是洪天怎么也没想到,养了这么久算是给他人做了嫁衣。我们都是小孩心性,和两条狗玩起来没完了。只是这两条狗只听宋扬的话,宋扬让它们于嘛它们就于嘛,几乎能听懂宋扬的所有指令,什么“站起”“蹲下”“伸出前掌”“拿来报纸”都是小儿科,让我们相当惊讶,不得不感慨缘分这个东西,大概宋扬是他们天生的主人。 第一卷 第二百零五章 老婆和狗，哪个重要 和狗玩了一会儿,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准备回学校。 和宋扬告别以后,宋扬就说：“强强,壮壮,去送送你们这几位哥哥。” 两只狗神奇地跟着我们出来,一直跟到楼下的大门口,我回头摆摆手说：“谢了,上去吧。” 两只狗返身而上,当时把我惊着了,感觉这俩狗跟成精了似的。再一回头,罗奔正露出古怪的神色。我嘿嘿笑着：“意外收获,没想到吧？” 第二天上课,我很认真的看书背题,叶云照例在旁边呼呼大睡。下课以后,我们去厕所抽了根烟,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老肥。老肥好像想和我们打招呼,但是我们看都没看他,直接掉过头去走了。回到教室,白依月在门口等着,我过去问：“白姐,有什么事？” 白依月看看我：“你过来。”然后走到窗边。我觉得奇怪,只好跟了过去 “昨天宋扬带着你们去打架了？” 我的心里一咯噔,本能地说：“没有啊。” “吴涛,你骗我？”白依月说：“邓禹他们都承认了,唯独到你这就骗我 我一听,那还有什么好瞒的,便说：“是我的事,任远叫了社会上的人,我没辙了才叫的扬哥。不过没打起来,扬哥就说了几句话,对方就全退了。” “是？”白依月露出疑惑的神色,“宋扬没受伤吧？” “没有”我哭笑不得,“白姐,你的反应也太激烈了。你要是不信,中午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白依月想了想：“行。” 中午放学,我便让叶云和东子去食堂吃饭,我在教学楼下面等着白依月。过了一会儿,白依月下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旁边的学生无论男女,都是忍不住看她几眼,她就是那种自带光芒的女孩。下来以后,我又陪她去车棚取车,路上她问我复习的怎么样。这是我最头疼的事,便含糊其辞的敷衍了几句。推车出来,白依月把车给我,让我带她过去。我骑车技术不行,天曲镇那么点大,根本用不着骑车,所以骑起来晃晃悠悠的,再加上放学人多,更是很不文档,在经过第三次差点摔倒之后,白依月终于忍不住了：“我来带你” 我脸红耳热的,只好把车给她。白依月骑了车子,我在后面推了几下,然后一跃而上,车子晃了一下,随即稳稳当当,在人流中肆意穿行,不过看我们的更多了,大概是少见女生带男生的吧。经过几个街区,学生终于少了,骑起来更加顺畅。白依月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宋扬,一听说他在外面打架就浑身紧张。”我说：“我知道,这次真是因为我,扬哥来文水县都没打过架。”我隐瞒了洪天的事,也没必要让白依月知道。 到了kt门口几个保安懒懒散散的,看见我都赶紧站直了身体。我也没理他们,现在基本没什么生意,也不用要求的太苛责了。白依月把车子停在门口,然后和我一起上了楼。白依月行走如飞,很紧张宋扬的样子。到了办公室门口,直接推门便进,结果两只黑影扑了过来,吓得白依月大叫了起来。我赶紧说：“强强、壮壮,回去” 两只狗不听我的,依旧往白依月身上扑,还“汪汪汪”的叫。白依月吓得花容失色,不断地往后退,我赶紧拦在白依月身前,把强强和壮壮都挡住了。它俩虽然不听我话,但还是认识我的,不会咬我。我推着它俩,让它俩回去,结果它俩不听,还是冲白依月叫唤。我往办公室里瞅了瞅,宋扬并不在里面,我感觉有点控制不住局势,便赶紧叫：“扬哥,扬哥” “哎,来了”走廊另外一边传来宋扬的声音,只见他急匆匆的跑过来,手里还端着两个不锈钢的盆子,里面装着一些肉骨头。“怎么回事？”宋扬把盆子放下,两只狗扑过来,大口大口地吃着。我赶紧说：“嫂子过来看看,被强强和壮壮吓到了。” 宋扬站起来,拉着花容失色的白依月说：“没事没事,它们还不认识你呢。”然后他指着那两只狗说：“这是你们嫂子,以后不准再叫了知道吗？”两只狗急着吃东西,哪管她嫂子不嫂子的,只管低着头狂啃肉骨头。白依月吓得嘴唇都发白了：“你什么时候弄的狗啊？” 宋扬嘿嘿笑着：“刚弄的,正宗的德国黑贝,我给你介绍介绍。”然后他又蹲下身,指着其中一只说：“这是强强。”又指着另一只说：“那是壮壮。”然后又“嘿嘿嘿”的笑,就跟介绍自己儿子似的。我打趣道：“扬哥,你怎么区分呐,我咋感觉这俩长得一样。” “笨,根本不一样。”宋扬认真地说：“强强的眼睛要长一些,鼻子要扁一些,而且性格比较温和;而壮壮的尾巴短一些,性格也比较凶猛,看见陌生人就叫唤。” 我仔细看了看,说道：“明明一模一样嘛。” “哎呀,你咋这么奔啊。”宋扬叫我一起蹲下,搂着我的脖子,仔细给我讲强强和壮壮的区别。讲了足足有十分钟,我总算能分清一些眉目了,试探地指着其中一只：“这是强强？” “笨,这是壮壮”宋扬几乎要抓狂了。而那狗,也抬起头来冲我叫了两 “哎？”宋扬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紧站起来转头看向白依月。我也惊了一下,这么长时间了,白依月一句话都没说,都快把她给忘记了。我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白依月的嘴唇依旧发白,而且双腿轻微颤动,不仅还没缓过来,反而更加严重了。 “你……”宋扬颇感意外,“没事啊,它们不咬人的。” “我……怕……”白依月哆哆嗦嗦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十分钟后,狼狗被邓禹暂时牵走。办公室里,白依月捧着一杯白水,嘴唇总算恢复了一丝红润。 “我不管,你必须把这两只狗送走。” “真没事。”宋扬说：“我知道你有童年阴影,不就是小时候被狼狗咬过屁股吗？但是我跟你保证,强强和壮壮绝不咬你。它俩特听我的,知道你是我老婆的话,肯定会把你当女主人看待的,对你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咬你？ “宋扬,不能商量。”白依月把水杯放在桌上,认认真真地说：“我就是怕狗,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一秒钟都不能和狗共处,尤其是这种凶恶的狼狗……” “强强和壮壮不凶……”宋扬嘟囔着。 “我再说一遍,没——的——商——量”白依月抬高了嗓门,“有我没它,有它没我,你自己考虑吧”说完,她站起来就往外走。 宋扬赶紧跟了出去,我还以为他要把白依月追回来的时候,结果他站在门口高喊了一句：“你用错字了,不是它,是它们,有两只呢”然后就退了回来,一脸的无奈和沮丧。 “扬哥……” “嗯。”宋扬坐下来,随手拿起一副扑克掺来掺去,久久没有说话。 “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肯定是老婆重要啊。”宋扬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一个。一会儿,邓禹就牵着两只狗回来了。一进办公室,这两只狗便飞奔过来,扑进宋扬的怀里。宋扬又笑起来,像是小孩子的那种笑,使劲摸着两只狗的脑袋。 邓禹正准备出去,宋扬突然说：“你等等。” “嗯？” “看看附近有谁要狗。” “于嘛？” “依月怕狗,得送走它们。” 两只狗听不懂人话,依旧和宋扬开心地玩着,完全不知自己即将到来的命 邓禹叹了口气：“我问问吧。”然后便出去了。 宋扬又和两只狗玩了一会儿,还不知从哪拿了个小球过来,丢出去让两只狗抢,谁抢回来就会拍拍谁的脑袋以资鼓励。整个过程我始终一言不发,看着一人两狗玩的不亦乐乎。玩了一会儿,宋扬说：“好啦,我忙一会儿,你俩自己呆着吧。”然后转身往办公桌前走,结果两狗都不让他走,一直叼着他的衣角,一只叼着他的裤腿,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没办法,又陪两只狗玩了一会儿,说道：“真不行了,我必须要去工作了。”两狗还是不肯,如法炮制地咬着他的衣角和裤腿。宋扬没办法,抬腿便往办公室外走,两只狗乐呵呵跟了出去。 我不知道宋扬去哪,于是也跟了出去。只见宋扬哪也没去,而是拐了个弯,朝着走廊尽头的墙角走去。墙角放着一个挺宽的铁笼子,两只狗也知道要于什么了,立刻停了脚步不再往前走动。宋扬把笼子的门打开,冲着它俩说：“进去”它俩一向能听懂宋扬的指令,但是现在却装聋作哑,在原地转圈圈,假装很忙的样子。宋扬加大了音量：“进去”两只狗一听主人生气了,赶紧顺从地钻进笼子。宋扬把铁门关上,又走回了办公室。 第一卷 第二百零六章 狗放你这，请多善待 我笑着说：“扬哥,一大早就到外面买了个铁笼子啊？” “没有。”宋扬走回办公桌：“昨天晚上自己焊的。” “昨天晚上,自己焊的？”我惊了一下,昨天晚上那都几点了啊,宋扬竟然还有这个闲情逸致,连夜给两只狗做了一个笼子出来,看来他确实很喜欢这两只狗啊。 宋扬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头阅览着文件。我没有打扰他,而是悄悄出了门,一扭头又看见那两只狗。它们很乖,趴在笼子里一声不吭,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它们不太高兴的样子,主人没有陪着玩耍是挺不高心的吧。我没有再看它们,也不去想它们即将被送走的事实,毕竟我和这两只狗也没有太深的感情吧。我下了楼,到附近找了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又返回kt准备上去午休一下,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邓禹牵着两只狗下来。 “邓哥,遛狗啊？” “不是。”邓禹停住脚步,两只狗在他脚边转圈圈,“送它们走。” “这么快？”我惊了一下。 “嗯,嫂子又打电话了,说晚上过来看看狗被送走没有。” “哦……要被送到哪里去啊？” “兰姐那边。”邓禹说：“她们那晚上经常有贼,弄两条狗看家护院正好 “哦……”一想到这两只狗要去洗头房,感觉还真是怪怪的,“扬哥不去啊？” “他哪舍得。”邓禹摇了摇头,“走啦。”便牵着狗往前走。 我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窗户,想象着宋扬坐在办公桌前的表情,心里不知怎么着有点难过。 我又回过头去,看见一人两狗正准备过马路。两只狗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大概以为溜街,开心的跳来跳去。马路上车子川流不息,一时半会儿还过不去,只好站在路边等候。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邓禹” 我扭头一看,宋扬已经下来了。邓禹也回过头来,宋扬朝着他走过去：“一起去吧。” 我也跟了过去,和他俩一起把狗送到马路对面。巷子里污水横流,两边是花花绿绿的洗头房和歌厅,不过现在大中午的,也没什么生意,家家都是大门紧闭,小姐们估计还在睡着。宋扬一来,两条狗都围着他转,他手里拽着锁链,一边走一边说：“兰姐真要吧？” “还能假要啊？”邓禹说：“她们这都是民房,后面有个院子,也是小姐们睡的地方,贼们老是半夜跳进来偷东西。偷东西就算了,还顺手摸一把她们的**,你说说这得嚣张到什么地步？所以兰姐说要,而且是很需要。” 宋扬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眼睛望着两只狗发呆。 “到了。” 兰姐洗头房前,邓禹站住脚步,走到门前敲了起来。不一会儿,兰姐就把门开了,先是“哟”了一声,又笑呵呵地说：“这两条狗可壮实,以后晚上睡觉可不怕啦” “兰姐,狗可以给你,不过你得善待它们啊。” “瞧你说的,还指望它们看家护院呐,我还能少得了它们一口吃的？” “嘿嘿,这可是我们扬哥的心头肉。”邓禹走了进去。 “才养一夜就心头肉啦？”兰姐捂嘴笑着,招呼着我和宋扬也进去。 宋扬牵了两只狗进去,一语不发地打量着周围环境。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上次过来也只是在门口站了站。我看看四周,就是个很普通的屋子,不过灯光颜色非常暧昧,墙上贴着九十年代风格的港台明星海报,四大天王、周华健、郑伊健之类的,屋子两边各有一张脏兮兮的沙发,可以想像平时小姐们就是坐在这里等客的。 “你怎么知道才养了一夜啊？”邓禹随便聊着天。 “咋不知道嘛,昨晚西仔坡小树林的事,已经在整个文水县传开啦扬哥够劲,文水七虎也不放在眼里,已经是道上所有小妹妹的偶像啦我手下这于小妹,都说想和扬哥造爱” 兰姐说话相当豪放,也不考虑一下旁边还有个小孩,听的我脸都不禁红了 宋扬突然问：“你要把它们养在哪里？” “有地儿有地儿。”兰姐招呼着我们往后走。 穿过这间屋子,来到后院。兰姐指着墙下说道：“就拴在那里,贼汉们经常从那边跳下来。” 宋扬也没说话,而是打量着周围环境。后院大约二十平米,厕所也建在这边,空气中飘着一股臭味,厕所旁边放着几十个煤球,还有一些啤酒瓶子、饮料瓶子,堆成一座小山,地上尽是一些污水,也不知从哪来的,地上脏的像是垃圾站,大概从来没人打扫。后院两边各有一间屋子,透过并不怎么严实的窗帘,还能看见里面睡着好多小姐,个个都露着白大腿。一般男人看见这个场面,应该会觉得很香艳吧？可我并不这么觉得,只感觉心里一阵阵作呕,可能是和环境有关,因为这地方实在太脏了,光是味道就让人受不了。 “好啦,把狗放在这里吧,我会看好它们的。” 兰姐笑呵呵的,从宋扬手里接过锁链,她倒也不怕这两只狗,走到角落拴在一根木桩上,旁边正好有一滩污水,两只狗就站在污水上,茫然地看着宋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不错,挺乖。”兰姐摸着狗头,笑嘻嘻道：“放心啦,我家是村上的,从小就养狗,不会亏待它们的。我们吃什么,它们就吃什么,行吧？” “行,那就拜托你啦。”邓禹摆了摆手,拍拍宋扬的肩膀,低声说道：“走吧。” 宋扬点点头,转身就走,我也跟在后面。这时,两条狗叫了起来,“汪汪”的声音很大。宋扬又转过头,那两只狗突然跟疯了一样,大概是明白自己的命运了,使劲想往宋扬这边扑过来,但是锁链在木桩上绑的严严实实。两只狗跳来跳去,地上的污水也四处飞溅,之前还毛色光亮温顺于净,现在突然变得肮脏不堪暴怒不休。宋扬叹了口气,还是走了回去,把锁链解了开来,两只狗死死咬着宋扬的裤腿和衣角,好像再也不愿放开似的。 “扬哥,你这是……”站在旁边的兰姐说道。 “我还是自己养着吧。”宋扬牵着两只狗走了出去。 “邓禹,这……” “扬哥估计还没想好。不好意思兰姐,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想好了再送过来吧,我肯定不会亏待它们的。” 我和邓禹出去,宋扬已经甩出我们好远。我俩赶紧追过去,宋扬脸色铁青、一语不发,穿过马路回到kt直接把两只狗带进卫生间,接了水管给两只狗洗澡。正是夏天,天气燥热不堪,两只狗被冲的非常舒服,兴奋的叫个不停。洗完澡后,宋扬又细心的拿毛巾给它们擦于,又回办公室用吹风机给它们吹毛,照顾的无微不至。二十分钟以后,两只狗又变得毛色光亮、于净温顺起来。宋扬拿了球,在办公室里丢着,两只狗都很开心的跳来跳去。 下午还要上课,所以我和宋扬告了别,就回学校去了。我也没说白姐晚上还要过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扫他的兴了吧。下午在教室,白依月就过来找我,问我宋扬把狗送了没有,我说我不知道啊,听说邓哥正找下家呢,估计没那么快吧。白依月说,那不行,得赶紧送走,不然我以后就不过去了。我说：“白姐,其实那两狗挺不错的,扬哥真的很喜欢它们。” “再喜欢也不行啊”白依月说：“我从小就怕狗,看见狗就两腿发软,小一点的还可以,还敢走近一些,唯独是那种大狼狗,妈呀,实在太可怕了,一嘴就能把我胳膊咬断” “不会咬你啦,它们知道你是扬哥的女朋友,肯定对你特别亲热呢” “快算了吧,看见它们我就害怕,还亲热？要了我的命吧” 说到这个地步,我也没办法了。对扬哥来说,还真是女人和狗不可兼得啊 当着我面,白依月给宋扬打了个电话,问他把狗送了没有,我也没听见宋扬说什么,但是白依月说：“那行,我晚上过去检查一下,看看你有没有真的把狗送走。” 等她挂了电话,我小心翼翼地问：“送啦？” “嗯,送了。”白依月呼了口气：“可算是送了,不然我还不敢去了呢。晚上你没事吧,咱们再一起过去啊。”说完,便上楼去了。 我琢磨着,扬哥真把狗送啦？ 到了晚上,白依月又骑车带着我来到kt宋扬亲自下来接的,笑呵呵地看着白依月。 “笑屁。”白依月说：“送了没有？” “送啦”宋扬说：“老婆大人发话,我还不赶紧送走？” “算你识相,我上去检查检查。” 我们几个一起上楼,来到办公室前,白依月心有余悸地说：“吴涛,你来开门” 她怕一开门,又有两条黑影扑过来。 第一卷 第二百零七章 为狗分手，实在不值 我过去一推门,办公室里一片亮堂,白依月探头进去晃了晃,才放心的迈步走了进去。“真送走啦。”白依月松了口气,把书包搁在茶几上,来回走了两圈,才坐到沙发上。 “挺好挺好,就是那狗味儿还在,这几天勤开着点窗啊。” “没有问题。”宋扬嘿嘿笑着,就跟做了好事等着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似的 “好啦,那我先回家了,改天再过来看你。”白依月站起来就往外走。 “嗯,我送送你。” 我跟着宋扬一起出去,看着白依月骑车离开。我说：“扬哥,你真把狗送走啦？” 宋扬诡异一笑,冲我眨眨眼,也没说话就往上走。我觉得莫名其妙,又跟着他上了楼,只见他吹了声口哨,两条狗从卫生间里跑出来,争先恐后地往宋扬身上扑。看的我哭笑不得,宋扬一边逗狗一边说：“可别和你嫂子说啊,等她一来咱就把狗藏起来。” “你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啊？” “那简单,从明天开始,我叫保安盯着点,一见她来就给我打电话。” “那敢情好,就怕这俩狗无缘无故的叫起来。” “不会,我已经把情况告诉它们俩了,白依月在的时候绝对一声不吭。” “……”我无语了,这也能交流？ 一边聊天,一边就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宋扬彻底放松,拿着球陪两只狗玩,刚把球给丢出去,办公室的门又开了,白依月急匆匆闯进来——“我忘拿书包啦” 我转头看看茶几,书包确实还在上面,而宋扬已经彻底愣住了。那两只狗也不知好歹地朝着白依月扑了过去,还伴随着“汪汪汪”的吼叫,但是白依月的叫声更大。 “啊——”尖叫声响彻整个走廊。 “强强,壮壮,回来”宋扬连忙发出指令。但奇怪的是,两只狗此刻却不听他的,仍旧一味地往白依月身上扑,好像知道她是自己的敌人似的。白依月一边尖叫一边往后退,宋扬连忙冲过去搂住两只狗的脖子（还没系锁链）,不让它们再靠近白依月半步。 “吴涛”宋扬叫了一声。 我立刻会意,马上冲过去拽住两只狗,宋扬则冲到白依月身前,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慰。白依月真的吓死了,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一张脸也都是白的,偏偏两只狗还叫个不停。我拽着两只狗,又拿过锁链来将它们拴住,但它们仍是叫个不停。宋扬突然转过头来,声色俱厉地说道：“别叫了”两只狗立刻趴下,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特别委屈似的,我赶紧把它们拽到办公室靠里面一点,从白依月的视线里远离。 过了好大一会儿,宋扬才走了进来,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是感觉十分落寞。两只狗迅速窜了过去,在他身前跳来跳去,希望他能像以前那样摸摸自己,但是宋扬没有动作,而是静静地坐在了沙发上。两只狗好像感觉到主人的悲伤,也是趴在脚边一动不动。 “白姐呢？” “走了。” 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我问：“白姐怎么说的？” “有狗没她,有她没狗。” 宋扬说完这句话,诡异的情况又发生了,两只狗好像能够听懂一样,趴在宋扬的脚边“呜呜”叫着,还用头去蹭他的腿,让人看了心里难过。宋扬伸出手来,摸着两只狗的脑袋,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摸了一遍又一遍。 一连好几天,白依月都没到ktv去,两人好像处在冷战之中。当然我也没去,这些事情我都是打电话给孙辉知道的。宋扬也没把狗送走,每天早晨定时带狗出去溜达一圈,平时也让它们呆在办公室里,除了睡觉之外都在一起。我问孙辉,扬哥不准备把狗送走啦？孙辉说他也不知道,没人猜的透扬哥的想法,没准他会因为两只狗而放弃白依月呢。我震惊地说,不会吧？孙辉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不会,两只狗嘛,怎么能比人还重要。” 后来我专门去找了一次白依月,毕竟我俩在一个学校,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某次下课,我就过去找她,问她和扬哥的事。她说：“我和他说,把狗送走以后再给我打电话吧。这已经三天过去了,他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大概真的放弃我了吧。” 我赶紧说：“不会的,扬哥只是暂时没找到下家呢。上回找了个地方,我亲自跟着去的,扬哥嫌那地儿太脏,又把狗给牵回来了,他可舍不得让那两只狗受一丁点委……” 我突然想起什么,赶紧闭上了嘴,在白依月面前说这个好像不太明智。 白依月果然沉默下来,过了很久才说：“宋扬一直很喜欢狗,我俩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在路上碰见狗,无论脏不脏,他都要过去逗一逗,碰见肚子饿的,还会专门买了吃的过来喂。说来也怪,他好像和狗天生有缘,无论多凶的狗,见了他总是乖乖的,任他抚摸和逗弄。你说说,他这么凶的一个人,打起架来心狠手辣,对狗却很好很好,是不是很奇怪？而我正好相反,天生就很怕狗,越大的狗越害怕。要是碰见那种大狗,我能当场吓昏过去。我好像天生和狗犯冲,大街上有那么多人,它们偏偏冲着我叫,你说奇怪不奇怪？宋扬在路上喂狗的时候,我就躲的远远的看他,还因为他身上沾了狗味儿,好几天都不愿和他说一句话。我有时候就想,我们两个差别这么大,在一起到底合不合适呢 我哈哈大笑起来：“白姐,你想的也太多了。这就和我爸只吃鸡蛋清,我妈只吃鸡蛋黄一样呗？无非就是生活习惯不同,咋还扯上合适不合适了呢？” 白依月叹了口气：“那能一样吗？你爸你妈那是互补,一只鸡蛋拿过来,你爸负责消灭鸡蛋清,你妈负责消灭鸡蛋黄;我和宋扬呢？一只狗牵过来,他爱得要死,我恨得要死,还怎么一起生活？” 我哑口无言,确实不知怎么回答。 “没准儿,我俩还真有可能因为这个而分手了呢。”白依月一脸苦笑。 “不会的白姐,你别多想。” “顺其自然吧。”白依月摆摆手：“快上课了,你走吧。” 说实在的,我不觉得扬哥和白姐能因为这个分手,不过宋扬迟迟没有把狗送走也是真的。那两天也正好快考试了,我也是抓紧学习各科内容,争取考试的时候多考几分,所以也没时间管他俩的事。一直到考试前一天,我进入了最后战斗准备——发现单靠自己确实不行,还是得从作弊上下功夫。我找了班上的学霸,让他们帮我准备小抄,就是吧有可能出到的题目单独列出一份来。他们都很怕我,所以非常认真地帮我准备。 弄好以后,我让东子拿去影印,然后分给其他兄弟们。但是这也并不保险,毕竟小抄这个东西,抄上了才算发挥作用,要是监考老师严厉一些,能抄到的机会就很小,所以还是很认真地背着。最后一天下午,我正在宿舍背题,突然接到宋扬的电话,问我现在有没有空,让我过去一趟kt我说行,就放下小抄,打了车赶往kt到了地方,见了宋扬,他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拿了扫帚和水桶,他拿了拖布和铁钎,然后牵了两条狗往外走。 我还乐：“扬哥,咱们这是去哪义务劳动啊？” “不是了,去兰姐那边,收拾一下她那后院,给强强和壮壮做个窝。” 我俩到了兰姐的洗头房,这时候已经下午,还没什么生意,但是小姐们都起来了,一个个都围着宋扬说些下流话,反正让我这个孩子听见怪不好意思的。两只狗在路上的时候本来挺开心的,一到后院彻底蔫了下来,它俩好像知道怎么回事。宋扬说明来意,兰姐和小姐们自告奋勇的帮忙,于是拿钎的拿钎,拿扫帚的拿扫帚,涮拖布的涮拖布,忙活的热火朝天。兰姐手下十多个小姐,全部于起活来效率也是很高。除了那堆煤球不能动以外,其他的垃圾、污渍基本全部清理掉了。兰姐乐呵呵地说：“早就想收拾啦,可惜一直使唤不动他们,还是扬哥的号召力大,妹子们全部都来帮忙啦” 这么多人忙活,我反而没什么可于,只好在那逗两只狗玩。有个小姐在我旁边涮抹布,碰碰我的胳膊问：“你们扬哥有女朋友没？”我说：“有啊。”那小姐一脸失望,接着又问：“多大了,漂亮不？”我继续说：“十八了,特别漂亮。”那小姐的眼神更黯淡了。 我当时都崩溃了,你都三十多了,还想觊觎我们扬哥,也太有点异想天开了吧 众人拾柴火焰高,忙活了两个小时,小院终于收拾的于于净净,瞧着有个模样了。宋扬擦了把汗,把两只狗牵过去拴到角落的木桩上。两只狗兴致不高,趴在地上无精打采。 跑肚子了,第二章稍微迟更一下,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第一卷 第二百零八章 事出突然，依月失踪 宋扬左右看了看,又上下看了看,好像还是觉得不妥,嘴里嘟囔着：“这要下雨咋弄呢。吴涛,你去把我那个铁笼子拿过来吧。” “行。”我颠腿就往外跑,到ktv拿了笼子出来。不过笼子太重了,只好叫了两个保安帮我抬着。到了兰姐洗头房的后院,按着宋扬的指挥把笼子放好。笼子是宋扬自己焊的,上面封顶可以遮雨,下面垫着泡沫板隔热,总之想的相当周到。 放好以后,宋扬和我说：“你嫂子电话怎么关机了,你找人去她教室看看吧。” 我打电话的时候,宋扬就和兰姐以及一于小姐说话,告诉它们两只狗的生活习性,比如早晨几点出门逛街、几点吃饭、几点大便,多长时间洗一次澡等等。我给叶云打了电话,让他去教室找找白依月。过了一会儿,叶云告诉我,白依月不在教室,下午就没来上课。我惊了一下,因为白依月不是那种会旷课的女生,而且这还是考试的前几天,更不可能旷课了啊？我赶紧把这个事情告诉宋扬。宋扬沉吟了一下说：“可能是在家复习？” “也有可能,你往她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吧。” 宋扬便往白依月家里打了个电话,结果还是没有人接,应该是家里没人,白依月的父母也都去上班了。宋扬来回踱了两步,嘟囔着说：“去哪了呢？” “是不是心情不好,到某个地方散心去了？” 宋扬点头：“也有可能。”但还是愁眉不展。 我说：“扬哥,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就派人到处找找呗？” 宋扬说：“那就找找吧。” 我给叶云和东子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俩分别带上几个兄弟到外面找找白依月。文水县其实挺大的,找一个人算是大海捞针,但找找总比不找的强。宋扬也给邓禹打了电话,让他分出ktvr勺一部分工作人员出来寻找白依月。这样一来,一共有三批人马在外面找白依月。 我和宋扬则往白依月家里跑了一趟,防止白依月在家也不接我们电话。路上,他也不断地给白依月打电话,但始终是关机、关机、关机。到了白依月家,我俩敲了半天的门,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宋扬不死心,还是敲着门：“依月,依月？” 叫了一会儿,把对面的住户都惊动了。对面出来一个老大爷,说道：“家里没人。” 宋扬问：“大爷,你咋知道？” “我咋不知道,我送孩子上学,正好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出门。家长去上班,孩子去上学,每天都是这样啊” “那孩子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我耳朵可好,这楼里有什么动静,我听的一清二楚呐” “谢谢大爷。” 我和宋扬下了楼,一向沉稳的宋扬有点烦躁起来,叼着烟在楼下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宋扬拿出手机,给邓禹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下落,结果自然是没有。我也给叶云和东子打了个,他俩也说没有找到,这会儿正一个商场一个商场的找呢。这个时候已经下午四点,按两点开始上课算起,白依月已经失踪了两个小时。宋扬想了想,又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帮忙打听一下白依月母亲的电话。毕竟以前都是天曲镇的,还是有不少互相认识的人。隔了一会儿,那人回过电话来,告诉了宋扬一个号。宋扬拨了这个号过去,首先自报家门,然后说：“阿姨,我找依月,她和您在一起吗？哦,不在是吗,她去哪了？上学？哦,哦,好的,我知道了。” 宋扬挂了电话,眉头紧皱,说道：“她妈说她上课去了。” “可能真去散心了,到放学就回家了。” “希望如此。” 县一中下午6点放学,中间一个小时吃饭时间,到7点又要去上晚自习,本地的一般都回家吃饭,白依月也是如此。我们坐在楼下的石凳上等着,中间一直打电话给邓禹他们,但始终没有白依月的消息。宋扬一直抽烟,不一会儿就满地的烟头了。 到了6点半,白依月的父母下班回来了,并没有注意到坐在石凳上的我和宋扬,径直上楼回家了。宋扬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宋扬。终于到了6点,我和宋扬的心都悬着,目光一直盯着小区门口。6点过10分,不见白依月的踪影。6点过2分,依旧不见白依月的身影。 就在这时,白依月的父亲也下来了,朝着小区门口张望,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看来也是等不到闺女回来,又打不通她的电话。宋扬掐灭一根烟头,上去说道：“叔,你是在等白依月吗？” “是啊,你是？”白父奇怪地看着他。 “我是她的同学。”宋扬说：“明天就考试了,白依月说她要留在教室自习,晚上就不回家吃饭了。她手机也没电了,而我家就在附近,所以她让我放学路上顺便说一声。” “哦哦,好的,麻烦你啦,小伙子。”白父松了口气,这才上楼而去。 宋扬转过头来,一张脸变得无比严肃：“白依月失踪了,调动所有力量寻找” 我和宋扬都打电话忙碌起来。 “肖哥,白依月失踪了,你叫上能叫上的所有人,到文水县大街小巷去找 “孙辉,依月失踪了,你通知一下文水县道上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找找… “老肥,帮我个忙,我那个姐,白依月好像失踪了,你叫上你的兄弟们,在文水县各个地方找找。我拜托你的时候不多,麻烦你了。还有二炮他们,你也帮我通知一下。” “洪天,我女朋友失踪了,不是你于的吧？妈的,如果是你,老子一定把你杀了” “狂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能不能帮我找个人？就那个高二的白依月,从下午失踪到现在了……嗯嗯,谢谢了,麻烦麻烦,” 十分钟的时间里,我几乎给县一中所有的混混头子打了电话,让他们带着人到文水县帮我找人。我难得和他们开一次口,而且也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所以基本都出来帮我找人了,县一中虽然不是倾巢而出,但是一半的男生基本都出来了,连叶云他舅都管不了。 而宋扬,则利用他在文水县则一年以来的人脉,通知了所有道上混迹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找找白依月。随后,他又给公安局局长吴海生打了个电话。 “吴局长,我女朋友失踪了,麻烦你帮忙找一下。没有没有,我知道还不到四十八小时不能立案,所以才请您帮忙找找,毕竟您那边找人的话比较专业……是很急,不然我也不会打电话给您……好的,谢谢您了,有消息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我和宋扬则在小区附近转悠,看看有没有可能意外的撞见白依月。转眼一个小时过后,各方传来的消息依然是没有。 “涛哥,我把所有公园都找过了,没有啊” “扬哥,不是道上兄弟于的,文水县的治安还是可以的,不会无缘无故的绑架一个女的。” “涛哥,所有商场也转过了,没找到白姐。” “扬哥,到处都找不到嫂子,她的手机还是关机吗？” 八点了,天也慢慢黑了下来,宋扬显得有些急躁起来,但还是努力的克制着。终于,吴海生打了电话过来：“有目击者称,在建设路上见过你那个女朋友,当时有四五个学生围着她说话,期间发生了拉扯的行为。你那个女朋友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你也赶紧查查,然后给我打个电话。如果真是绑架,我们这边绝对不会手软” 文水县道上的朋友也传来了消息,建设路那边的小混子在中午见过几个学生围着一个女生拉拉扯扯,那个女生长得特别漂亮,还推着一辆蓝色的单车。 而我这边,也有了一些进展,肖海告诉我,以前跟过任远的学生透露,任远在经历过两次大败之后,曾经说过要用些狠招,放话称：“一定要让吴涛和宋扬吸取教训” 多方的消息汇总,矛头终于指向了一个人,任远 二话不说,我就给任远打了个电话。任远好像就是等着我的,才通了一声就接了起来。 “哈哈,吴涛,你终于反应过来啦？没错,就是我抓走了白依月” “你妈……” 我刚要骂出口,宋扬就把电话夺了过去,直接问道：“你想怎样,开个条件吧。” “呵呵,我不要什么条件,我就想弄死你和吴涛,你们在文水耍的牛逼怎么了？惹急了老子照样于死你们嘿嘿,老子一命换两命,值啦我可不是洪天和七虎那种软骨头想救出白依月是吧？没有问题,还是老地方,西仔坡小树林,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来不了的话我就把白依月的衣服扒光吊到树上 宋扬挂了电话,将手机递给我,然后就往小区外面跑,我紧紧跟在后面。 第一卷 第二百零九章 成王败寇，亘古真理 到了小区外面,我俩拦了一辆出租车。车上,我先给邓禹打了个电话,后来又给叶云和东子打电话,告诉他们不用忙活了,已经知道了白依月的下落。我问宋扬用不用报警,也就是通知一下吴局长,因为任远的行为已经涉及违法了。宋扬想了想,说：“咱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他怕警察一来,反而激怒任远,做出什么不利于白依月的事。 到了西仔坡,司机可能是察觉到什么,不愿冲下那段土坡,说是太磨轮胎,让我们自己走下去。不等宋扬说话,我就扑过去掐住司机的喉咙,恶狠狠道：“给我下去”结果司机也不是什么善茬,回头就闷了我一拳,成年人的拳头还是很威猛的,一下就把我打的有点懵了,眼前黑了好几秒钟。清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继续往前走了,因为宋扬已经拿刀架在了司机的脖子上。宋扬和我一样,也是随身装着一把匕首,轻易不拿出来。 冲下坡去,我和宋扬下了车,立刻就钻进小树林搜寻起来。这时候的天早就黑透了,小树林里也是漆黑一片,好半天才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小树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和宋扬扫了大半个部分还是一无所获。正要继续扫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道：“行啦,你俩别折腾了,我在这呢。”正是任远的声音。我们立刻朝着声音来源处奔去,这时树林外传来无数车子轰鸣的声音,疝气大灯也将这片不大的小树林照的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只一下子,我们就看到了任远和白依月。小树林的边缘处,白依月坐在一块石头上,身上绑着麻绳,任远站在她的身后,用一把刀顶着她的脖颈,脸上露出阴险冷酷的笑容。当时我的心里就是一惊,此人的毒辣程度好像并不亚于郭恒了。我就不明白了,我生命中怎么总是碰到这种不要命的主儿？再反过来想想,这样的人竟然能被张狂收拾的服服帖帖 “站那别动”任远突然叫了一声。 大约十米之外,我和宋扬就停下了脚步。 “嘿嘿,还有十米呢,就把你吓成这样？”宋扬微微笑着,看上去相当淡定,不过我知道他大约也是装出来的,没人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被绑架时还能保持镇定的 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单听声音就觉得足足有上百人之多,整片小树林好像要被震塌似的,正是刚才那些车子上下来的人。与此同时,车子还在不断的增多,西仔坡下的车光一道接着一道,也不知都是些什么人。 “扬哥” 一帮人最先跑了过来。我回头一看,正是邓禹、狗熊他们,这种情况肯定第一时间赶到。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好多社会上的混子也跑了过来,也是纷纷叫着扬哥,估计都是文水县道上的朋友。宋扬虽然不混,但是这种朋友真的不少,不过一般都是孙辉和张伟负责和他们打交道的。我随便瞅了瞅,感觉就有七八十人了,文水县的混子数量也就百来人吧？ “嗯,嗯。”宋扬不断应着,但是表情不太愉快,估计没想到会来这么多 孙辉见状,赶紧说道：“朋友们都很担心嫂子的安危,一听说有消息就赶紧跑过来了。” 宋扬又“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又有一大堆人跑了过来,比刚才的阵仗可大多了。这帮社会上的混子也是纷纷说着：“我草,谁啊？”“什么情况这是？” 等那堆人跑近,一个接一个的“涛哥”叫了出来,竟然是我们县一中的学生,叶云和东子打头,后面紧跟着肖海和陈浩,再后面还有老肥、二炮、拐子、庄浩这些人,还有他们各自的兄弟,黑压压的一片,感觉有四五百号人,整片小树林都快站满了,就跟上午二节课后做广播操似的,一茬接着一茬,让我相当震惊。这些学生的数量肯定远远超过先前这帮混子的数量,能调动这么多学生过来也算是一种能力了,虽然我压根没想调动 这帮社会上的混子已经在问：“谁是涛哥？”“涛哥是哪个？”四处左右的望。 “涛哥”东子第一个从那些社会上的混子中间挤过来,气喘吁吁地冲着我说：“怎么样了？” 我回头一指任远。任远还是老样子,站在白依月身后,用短刀顶着她的脖颈,脸上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好像根本不在意我们这边来了多少人。白依月则是一脸平静,一点也没有恐慌急躁的模样,目光直直望向宋扬一个,好像劝慰他不要着急。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就是一个老大的女人应有的素质,在任何危急的情况下都要宠辱不惊、不动声色 东子在看清以后,径直骂了出来：“任远,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净做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事？绑架女人,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以后是不是要蹲着尿了？” 其实这么多人,根本轮不到东子说话,但他就是这种性格,想说也就说了,想骂也就骂了。 任远直接笑了起来：“我不要脸？难道我比吴涛还不要脸？打不过我,就叫保卫科的过来整我;惹不起我,就叫学校领导把我开除;这还不算,最后还叫社会上的过来打我你见过比他还不要脸的吗？我要是蹲着尿尿,他都得垫卫生巾啦” “去你妈的吧”东子继续骂道：“那是因为我们比你混的好你要是能使唤动保卫科,指不定怎么对付我们呢你爸要是校长,都开除我们几个来回啦还有社会上的事,我去你妈的大臭逼吧,不是你先叫洪天和七哥来打我们的吗？最后被我们扬哥几句话给骂走了,到最后还怨我们叫人打你？你傻逼吧,要是你整了我们、开了我们、打了我们,是不是就说明你人脉广泛混的牛逼啊？到我们这就成了不要脸啦,你脑回路都被狗吃了吧？” 任远冷笑一声：“你说这么多的没用,反正白依月的命在我手里,是你们把我逼成这样的” “我们逼你的？你咋不说是我们生你的？我们都是你的亲爹啊” 在他俩吵架的时候,叶云也钻了过来,小声问道：“有办法么？” “还没有,我们也是刚来。” 宋扬回了一下头,冲叶云说道：“你绕到后面看看什么情况” “行。”叶云一回头,又消失在人群里。 从我们这边的角度看,任远和白依月背后是一个陡坡,估计人力很难攀登,不然任远也不会选择那个地方。纵然如此,也得去看看什么情况,万一就有可以利用的机会呢？ 再说这边,任远和东子还在对骂。东子骂人很有一套,说话也特别气人,三言两语就和任远对上了,无形之中也帮我们争取了时间。来的学生确实不少,密密麻麻的排在后面。肖海告诉我,大家都在外面找着,一听说有了白依月的消息,并没有谁专门组织,都是不约而同地驱车赶来的。其实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树林外的车子还在不断的驶来,人数也在不断地增多。“吴涛”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张狂竟然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狂哥”我的心里特别感动,他们都快高考了,更是紧张时刻,竟然还抽空赶来 “怎么样了？”几乎人人都是问我这一句话。 “就那样。”我指着十米之外的任远。 东子还在和任远对骂。 “你真是我生的,不信你回家问问你妈”东子张牙舞爪的。 “滚你妈的,回家吃你奶去”任远也是气的不轻。 张狂一看,立刻叫道：“任远,你搞什么鬼呢？” 任远愣了一下,随即说道：“狂哥,你要报仇,吴涛太不是东西了” “你报什么仇啊？你混的不如人家有什么办法？在学校里你斗不过人家,在社会上你还是斗不过人家,他当县一中的老大也是实至名归你于什么呢,你当不上,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啊？还能不能让我看得起你了？再说你已经被开除了,没有机会了” 张狂叨叨叨地说了一堆,我才知道任远真正愤怒的原因,原来他想当县一中的老大,怪不得那会儿迫不及待地要压制我,甚至不惜动用整个年级来对付我。我就纳闷了,一个学校的老大而已,能捞到什么好处啊,又不能收保护费啥的,就这么眼巴巴盯着？说到底,还是权势熏人心,觉得当老大牛逼、风光 “我不服”任远大吼道：“他要是凭实力赢我,我没什么可说,可他都是用的手段” “手段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成王败寇,亘古真理。”张狂缓缓地说：“再者说,就算吴涛打赢你,你也未必服他,你始终觉得他不如你,因为他是个高一的,还是个外地的,你从骨子里就看不起他”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章 各方人马，轮番登场 “不是这样的”任远大吼：“狂哥,你也是外地的,可是我就服你,因为你打得过我” “我也可以和你打。” 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小树林的显得异常安静。 我认认真真地说：“咱俩现在就打一场,你要是赢我,县一中老大的位子给你就是。” “放屁”任远叫道：“你哄鬼呢,我已经被学校开除了,还做个鸡毛的老大？” “我能让学校开除你,也能让学校收回你。”我往前走了一步。 “站那别动”任远猛地大叫,用手抓住了白依月的头发。 我赶紧站住了：“我说的是真的。让你回校,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来吧,咱俩打一架,就在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都是咱俩的公证人” 任远沉默了,似乎在考虑这个诱人的条件,而我继续诚恳地望着他。此时此刻与我来说,老大的位子根本就不重要,白依月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任远现在能放了白依月,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一顿也没问题现在的任远确实很疯,我很怕他做出什么事情 “来吧。”我继续说道,试探地往前走了一步,“其实我也很想试试,自己到底能不能打得过你。我也一直很不服你,其实我在天曲镇的时候,就已经是很有名的红棍了。”我当然是吹牛逼的,为的就是勾起任远的战斗**,他和郭恒一样都是那种疯人。 我又往前走了一步,“打一架,看看到底谁比较厉害。” 我一步步地往前走着,转眼间就走出去四五米远,而且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做出一副准备打架的模样。 “给我站住”任远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死死抓着白依月的头发,用短刀对准了我这边。 “好好好,我不动了,你别冲动。”我的心里怦怦直跳。 白依月被他抓的脑袋上扬,但她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回去我让你回去”任远晃着短刀。 “好,你别冲动。”我慢慢退了回去,眼睛一直盯着任远。刚才距离他还有四五米,如果冲过去的话,能不能来得及救出白依月？我不敢赌,毕竟对任远来说,弄死白依月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 我退到了宋扬身边。 “你唬我？”任远冷笑：“这么多的人,踩也把我踩死了,你还和我单挑？我才不信” “是真的,你该信我,这也是你唯一翻身的机会,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任远沉默了,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而我诚恳地望着他,确保自己每一句话都很正确。 “扬哥,我回来了。”身后响起叶云的声音。 “嗯,怎么样？”宋扬小声说着。 “不行,太陡了,都是石头旮旯,凭人力根本上不去,后方进攻不可取。 “行,我知道了。” 这个方案被否决了,现场再一次沉默下来。张狂也在帮我说着话：“任远,我也帮你做个证明行不？你放了白依月,出来和吴涛单挑吧,我给他做这个担保” “狂哥,我相信你,可我不信吴涛他这人太鬼了,我根本不敢信他” “你不信他,还不信我？你这个行为,已经犯罪了知道不？吴涛这也是在救你” “你别说话了,我好好想想吧。” “宋扬,宋扬？”人群后方再次传来声音。这个声音来头很大,伴随着一阵“让开、让开”的声音,说话的人很快就挤了过来。“怎么回事？”正是洪天 “我听到消息了,所以也赶紧过来。”洪天说：“这事可真和我没什么关系啊” 今天这事闹的很大,文水县道上的、县一中的、公安局的,三方面人手在找白依月,洪天肯定能得到消息。宋扬说：“知道和你无关,这小子毕竟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哪是我的人啊……” “不是你的人你上次为他出头？”张伟掐着洪天的后脖,气呼呼地说道 洪天一缩脖子,可怜巴巴地说：“他给了我五千块钱……” “妈的,这事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不然我们扒了你的皮”张伟摇了摇洪天的脑袋。 洪天赶紧叫道：“任远,把人放了,有什么事和你天哥说,天哥保证给你做主” “去年妈的吧”任远显然更狂躁了：“你瞅你那个傻逼样吧,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洪天一脸无奈地看着宋扬：“你看,我也没有办法……” 而任远还在喋喋不休：“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傻逼的,亲自养大的狗也能跟了别人,你他妈还能于了什么？你就和你那两条狗一样傻逼”任远越骂越气,越气越来劲,到最后整张脸都憋红了：“拿了老子五千块钱,屁事都没有办成,从监狱弄了个糟老头子出来,告诉我那是文水七虎,宋扬看见他就尿了。结果呢,结果呢老子操你全家可以吗？” “那我有什么办法？”洪天撅着嘴嚷嚷：“文水七虎以前确实牛逼啊,可他也确实没有宋扬牛逼啊文水七虎被于了我有什么办法？” “牛逼个蛋,牛逼个蛋”任远大吼：“再他妈牛逼,女朋友也被老子给绑了” “你说你还能于个啥。”洪天叹着气：“绑人女朋友还得意啊？你以后还混的下去吗？” “滚滚滚,用不着你来教训丨我你这个软骨头,欺软怕硬的狗,没资格和我说话” “唉。”洪天继续叹气：“我知道你不服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总觉得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可是后来呐,我就慢慢发现,人啊,不服不行。你狠？你不要命？比你还狠、还不要命的多了去啦你绑人女朋友,以为就能翻盘？我告诉你吧,一点用也没有” “给我滚,滚”任远好像有点控制不住了,一手抓着白依月的头发,一手持着短刀乱舞。 洪天还要说话,结果被张伟给拉到后面了。 “好了好了,你别说话了,感觉你跟帮倒忙似的。”张伟特别无奈。 “你们让我想办法的啊……”洪天叹着气,只好退到了后面一点,尽量远离任远的视线。 “如果我能走到吴涛刚才那个位置。”狗熊突然说道：“我有把握瞬间制服任远。” 刚才我距离任远还有四五米,如果是狗熊的话,瞬间就能冲过去。 “可是你走不过去。”宋扬说：“任远连吴涛都信不过,你更不可能接近他半步了。” 张狂又叫了起来：“任远,你想好了没有,和吴涛单挑一下？我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不了。”任远突然阴沉沉地笑了：“风险太大,我不赌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 话还没有说完,树林外突然传来警笛长鸣的声音,数量闪烁着红蓝灯光的警车开了过来。 警察居然来了 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 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西仔坡小树林今晚聚了这么多人,要想瞒过公安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转眼间,十多个警察就奔了过来,比洪天过来可是管用多了,人群分开的比任何时候都快。果然是吴海生打头,急匆匆走过来,手里持着一把五四手枪,先冲宋扬点了点头。 他都没问什么情况,眼睛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给我把人放开”吴海生声色俱厉,气势果然相当吓人,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颤。 “呵呵,报警啦？”任远的脸上露出笑容,不过笑容里明显露出绝望,“不错不错,终于把自己逼上绝路。坦白说,我既然敢做这个事,今天晚上就没计划活着回去。” “我让你把人放开”吴海生掏出手枪,对准了任远。 任远的身子一颤,看来确实是被吴海生吓到了。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看来天生就是犯罪的好手,他稍稍把身子往白依月身后躲了躲,说道：“吴局长,你别吓唬我哦,我这个人心脏不太好,真怕一个不小心,把白小姐的脖子割断呢。”说话的同时,刀子又顶住了白依月的脖子,而且他的姿势非常标准,正冲着大动脉的部位,一刀割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妈的。”吴海生把刀放下,轻声说道：“没想到屁大个孩子,心理素质如此的高,比一些犯罪老手还要强。这家伙什么来头,有没有人知道？” “我们县一中的学生。”我说：“以前是高二年级的老大,后来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 “是该被开除。”吴海生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实在是个危险分子,肯定不能留在学校,打伤了什么人才被开除的吧？” “嗯,砍了我一刀。”我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嗯。”吴海生点点头,“跟这种疯子对上,没死都是万幸了,这种人去哪都是祸害。” 东子忍不住说：“可是我们涛哥用藏刀扎穿了他的手腕,还把他打昏过去了,所以他才老想着报仇” “哦？”吴海生震惊地看着我,从头到脚、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我。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想救依月，请先下跪 接着,吴海生点点头,看着宋扬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行了,咱们还是赶紧看看怎么救人。后面看过了吗？能不能绕过去从后方进攻？” 宋扬说：“看过了,后面很陡,人力上不去。” 吴海生又呸了一下：“妈的,这小子还挺会选地儿的。”接着又放大了嗓门说：“小子,知道你这是犯罪吗？” “少跟我废话。”任远依旧低着脑袋,尽量缩在白依月身后,估计是怕吴海生拿枪打他。 宋扬小声问：“吴局长,能调来狙击手么？” “那个市里的特警大队才有,而且还要经过一层层的审批,时间上恐怕是来不及了,不过我能叫谈判专家过来,看看这小子有什么要求,咱们可以尽量满足他。” 宋扬和吴海生小声说着话,商量着怎么对付任远。任远却已经不耐烦了,大声叫道：“说完了没有？是不是该轮到我说了？今天来的人不少啊,学校的、道上的、局里的都来了,我一辈子还没这么风光过呐” 吴海生说：“你不要着急,谈判专家马上就到,你可以想想有什么要求 吴海生一来,说话的人马上就成了他,毕竟这里属他的地位高,谁也插不上嘴了。 “嘿嘿,不用谈判专家,我的要求你们就能满足” “哦？你说说看” “让宋扬和吴涛跪着过来,到我面前磕上三个响头” 场面一下安静下来,静到只有微风轻轻吹过松树叶子颤动的沙沙声。 “你废了这么大劲儿,不惜绑架人质触犯法律,就为了让他俩跪下磕头？ “是的。”任远冷笑着。 “……”吴海生沉默了,在他看来这种要求实在匪夷所思,因为一般的绑匪大多是为了钱 可是每一个接触过任远的人都明白,这是他和自己打的一场自尊之战,接连的挫败让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把我和宋扬踩在脚下,哪怕只有一次 “嗯你们两个跪吗？”吴海生看看我,又看看宋扬。他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知道“尊严”这种东西是我们这种人最为看重的,有时候宁肯流血也不愿放弃尊严。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宋扬。于我来说肯定是无所谓的,尊严固然重要,但是肯定没有白依月重要,人有时候要能够分清轻重缓慢。可是宋扬……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会向一个孩子下跪吗？他能否容忍这份屈辱,即便是为了救出心爱的女人？ “跪。”宋扬只说了一个字。 我松了口气,宋扬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只要能够救出人来,任何事情都值得去做。 “嗯。”吴海生也松了口气：“其实无所谓的,又不少块皮少块肉,再说你们是为了救人,这是大义之举,没人敢说什么的”也在安慰着我们。 “喂,你们考虑好了没有？”任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再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不肯跪下磕头的话,那我只好一刀割了白小姐的脖子。” “不用考虑了。”宋扬大声说道：“我们可以下跪,不过我想确定,你什么时候放了依月？” “等你们磕完三个响头,我就把白小姐给放了。”任远依旧冷笑着。 “好”宋扬说完,当即双膝一弯,就要准备跪下。 “不要”白依月突然大喊：“就算你磕了头,任远也不会放过我的” “嘿嘿嘿,确实有这种可能哦。”任远竟然不加否认,反而阴沉和得意地笑着说：“等你一磕完头,我有很大概率还是会一刀割了白小姐的脖子,反正我已经没有活路了对不对？临死前拉个垫背的才是正确选择嘛——也就是说,你不跪,白小姐必死无疑;你跪了,白小姐还是有很大概率去死。你在磕头以前,谁也不知道白小姐会不会死,‘薛定谔的猫,理论听说过吗？想明白了这个,你还敢不敢赌？” 宋扬一语不发,但是双腿确实没有再弯下去。 “还有三十秒。”任远顶着白依月的脖子,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和阴沉。 “以任远的疯狂程度来说,在你磕头之后杀了嫂子,几乎就是百分之百的概率。”后面的邓禹悄悄说道：“现在的他,一心想把事情搞大,嫂子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那怎么办？”孙辉又问。 “还有十五秒”任远大声说道。 “尽可能的靠近任远。”邓禹说：“以扬哥的实力,只要在三米之内,就有把握瞬间制服任远” “还有五秒”任远大声说道：“看来你是放弃这个女人的命啦哈哈, “一”字还未出口,宋扬立刻跪了下去,我见状也赶紧跟着跪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任远大笑了好几声：“快看啊快看啊,文水县里连洪天和文水七虎都畏惧的角色,还有县一中的学生老大,现在跪在我面前啊,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人陪着他笑,只有任远一人的笑声在小树林里回荡,所有人对他只有鄙视而已。 “过来,快,过来,跪着过来”任远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和宋扬跪在地上,一步步往前挪着。实际上,我们现在一点屈辱感都没有,只想早点把白依月给救出来,也不知任远到底在嗨个什么。“尽可能靠近他。”宋扬低声说：“你吸引任远的注意,我上去救你白姐。” “行。”我应了一声,随即大声说道：“任远,太可惜了,我还是想和你打一架。” “打你妈啊哈哈哈”任远大笑着：“现在不用打架,你已经臣服在我脚下啦” 我心想,臣服个毛啊,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为了救人,也只有你自己觉得征服了我们,真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啊。我继续说：“还是可惜,你本来还有回来当老大的机会” 说话的功夫,我和宋扬已经前进了一半路程,只需再走那么一两米,宋扬就能 “停住,给我停住”任远突然大叫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随即停了下来,可是宋扬还在往前挪着,估计是觉得有效距离不够 “我他妈让你停住” 只见一抹鲜血自白依月白皙的脖颈上流下,短刀的刀尖已经刺进去一点点了。 宋扬连忙停了下来,比我稍微靠前一点点,可是距离任远明显还不够三米 “嘿嘿,你不能靠得太近,我觉得很有危险。”任远笑呵呵的：“现在可以磕头了。” 我真想大骂一声磕你妈的,瞅现在这个情况,显然磕了头也没用啊。我晃了一下神,赫然发现宋扬已经一跃而起,朝着任远迅速扑了过去。宋扬的速度确实很快,在我看来就是一道黑影而已,可毕竟距离稍显太长,任远还是反应了过来。 “**的,敢偷袭我？”任远扬起短刀,狠狠捅向白依月的脖子,“老子要她命” 宋扬的拳头,究竟还是差了一些距离。我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眼看着怎样都回天无力了 就在此时,任远的背后突然又跃起两条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任远扑了过去。 怎么可能？ 我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任远身后是个极陡的土坡,不可能有人能从后方攻 直到任远被扑倒在地,“汪汪”声响起来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那不是人,而是狗,两条狗 没错,就是那两条狗,宋扬的强强和壮壮天知道它们怎么会出现的,还是从任远的身后攻入,用利爪将任远扑倒,用利齿撕咬着任远的四肢任远瞬间就失去行动能力,“嗷嗷”的叫了起来我也赶紧跳了起来,冲过去抓住任远的脑袋就殴打起来,而宋扬则把白依月拉到了一边,先帮她把身上的绳子解开,又从袖子上扯下布条帮她的脖子止血。 再后来,我就看不到宋扬了,因为人群已经围了过来,朝着任远又踢又打,夹杂着两只狗“汪汪汪”的声音,还有不少拳头招呼到我身上了密密麻麻的人包围着我和任远,场面实在太过混乱,而且地方又太狭窄,一次只能有四五个殴打任远,这一拨打完了迅速换下一拨上来打。而我始终处在和任远一样的最中心,只能一次次地叫唤：“让我先出去啊,让我先出去啊。”但是始终没有得逞,人多的根本冲不出去。 没办法,我索性也不出去了,就处在漩涡的中心,监督大家殴打任远,既要让每一个人都出气,也要防范大家一不小心把任远给打死了。 “我草,东子,你轻一点”“妈的,老肥,你又逮着不要钱的啦？”“狂哥,你怎么也来凑热闹啊？”“吴局长……没,没事,您打吧,我没看见… 一拨一拨的人涌上来,偶尔抬头看看还是密密麻麻,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似的。而后面的人还在不断地喊：“打死他,打死任远”“县一中的耻辱”“文水县的败类”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优点仗义，缺点太过仗义 “我草”我突然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众人叫着：“诶？任远呢？”“任远哪里去了？” “任远被人踢下去了”我大叫一声,冲到陡坡边上,下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任远所呆的地方本来就是陡坡边上,众人打他的时候不可能还拖到安全空旷的地方去,结果不知谁出脚的力气大了一些,就把任远给踹到坡底下去了。众人围在陡坡边上,一时间谁都没了言语。因为这坡实在太陡,而且还有几十米的高度,一般人摔下去非死即残,更别说任远已经被我们打成半死不活了,总觉得他生存的几率实在太低了。 大家正发呆的时候,吴海生突然问道：“吴涛,你看清是谁把任远踢下去的吗？”如果不出人命,大家怎么玩都行,废他四肢都不是问题,毕竟法不责众。可是一出人命,就该有人担责任了,更何况公安局的还在这呢,出了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 “没看清楚。”我也只能实话实说。 “你看清了没有,到底有没有人把他踢下去？”吴海生言辞闪烁地问着我 我突然反应过来,迟疑着说：“也没看清,好像是任远自己跳下去的。” 众人也跟着附和：“对对,是任远自己跳下去的。” 吴海生说：“都散了吧,我们下去找找,看看任远什么情况了。” 大家一哄而散,谁也不愿留在这里,都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时间,人们哗哗地往外走。叶云和东子他们都围过来,和我一起朝着树林外面走。我四处看着找宋扬他们,但是树林里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到他们,而且强强和壮壮也找不到了,估计已经被人牵走。到了树林外面,我们随便上了个车,轰轰轰地往回赶,都和逃命似的离开,只留下公安局的在后面处理后事。车上,我给宋扬打了个电话,得知他早就坐上车了,准备去医院给白依月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再把她送回家。我们这边也是四处打电话,通知老肥他们都回学校,谢谢他们今天晚上的帮忙。 我和叶云、东子三人则来到零点kt邓禹、狗熊他们也回来了,果不其然,孙辉牵着强强和壮壮。在办公室里,大家都逗这两只狗,说它们这次立了大功,就是不知道它们怎么去到小树林的,还知道从后面上去攻击任远,这两只狗简直跟成精了似的 叶云也说：“那土坡确实很陡,也只有擅长攀爬的动物才能上去了”狼狗不属于攀爬形的动物,但强强和壮壮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才能够完成类似一些的高难度任务。大家坐了会儿,宋扬总算回来了,说是把白依月送回了家,她的父母并不知道晚上的事,至于脖子上的伤,则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宋扬抱着两只狗,当然是好一顿夸,还拿大餐犒劳他们,足足两大盆的肉骨头,两只狗都吃的很开心。 我们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敲门,孙辉过去一开,兰姐怯生生地站在外面。 “不好意思啊,那两只狗不知怎么脱了锁链跑……哎？”兰姐瞪大眼睛,看着办公室里的强强和壮壮,“原来它们回这来了,差点把我给吓死,都快把文水县找遍了” 两只狗看见兰姐,也是“汪汪”的叫,大概怕她再把自己给牵回去。宋扬哈哈笑着：“到底怎么回事啊？”兰姐说：“谁知道怎么回事啊,大晚上的姑娘们正待客呢,我无意中回到后院一看,两只狗竟然都不见啦。据我分析,它俩是踩着笼子跳墙跑了的扬哥啊,我可不养它们了,简直比人还精” “嘿嘿,你要养,我也不给你养啦”宋扬开心地搂着两只狗的脖子,两只狗则亲昵地舔着他的脸,感觉真跟亲兄弟似的。 孙辉问：“扬哥,你不送狗啦？嫂子生气怎么办啊？” “不会的。”宋扬摸着两只狗的脑袋,无限感慨地说：“回去的路上,依月就和我说,她要和强强、壮壮好好相处,让我不用再把它们送走了……”这番话,两只狗好像也听懂了,“呜呜”叫着往宋扬怀里钻。就在这时,宋扬接了个电话,完了以后和我们说：“任远没死,不过摔的不轻,已经送到医院抢救去了。吴局长说了,就算救活也得判个十年八年。” 众人都没太大意外,因为绑架人质确实属于重罪,而且他还涉嫌故意杀人,十年八年都算少的对于任远的所作所为,我们对他已经没有同情心了。兰姐走了以后,时间也不早了,我和叶云、东子也准备回学校去。下了楼,看见罗奔,打了个招呼,他问我们晚上的情况,我大概给讲了讲,罗奔说：“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我脱不开身,也是非常着急,只能给庄浩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全力帮忙找人。” “嘿嘿,实在太谢谢了。对了,明天就要考试,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啊？” 说到这个,罗奔一时哑然,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摇了摇头。其实想想也是,罗奔每天晚上过来上班,白天就算上课也是睡觉,学习上面能好了才怪。我说：“没事的,明天考试以前,我把我的小抄给你一份,能抄多少就看你的造化啦” 罗奔眼睛一亮,连声和我说谢谢。不得不说,我俩现在的关系真的好很多了。 在外面打了个车,叶云问我小抄的事,我说我还以为你不关心考试的事呢,小抄是让班里那些学霸帮我弄的,说是可以套到百分之八十的题。叶云说,听着怪悬乎的,百分之八十？那是对人家来说的你什么都不懂,就是把书给你,你也未必会做那些题。我说,你别打击我自信行不？有了小抄起码心里有底啊叶云说,照你这么说,有了原题不是更有底？ 我感觉叶云话里有话,赶紧说,你丫到底什么意思？ 叶云嘿嘿笑着：“回了宿舍你就知道了。” 回到宿舍,好多人都等着我们,以老肥居首,高二的也来了不少,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晚上这事大家确实都出了力气,而且最后也以皆大欢喜的结局收尾,确实该庆祝一下。而且这次事件,也一举打破我和年级其他混子之间的隔阂,先不说感情拉近多少吧,最起码不像以前那样互不搭理了。我就说：“今天晚上谢谢大家了,本来是该好好庆祝一下的,不过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咱们还是早点休息,等考完了听我安排,保证让大家嗨个够” 大家一片欢呼,这才纷纷去睡觉了。我们三个也没急着回宿舍,这事也提醒了我们,跑到高三找到张狂的宿舍。张狂都快睡了,看见我们过来也很意外：“你们怎么来啦？” 我很诚恳地说：“狂哥,我专门过来谢谢你的,晚上真是多亏你了。” “咳,这还谢什么啊,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任远那孙子竟然不听我的话——对了,他怎么样了？” “摔的不轻,已经住院了,据说要判好多年。” “嘿,丫活该。”张狂说：“行了,你也早点睡吧,你们明天不是还要考试吗？” “行,再跟你说个事,我们考完试后想搞个聚会,狂哥也一起来参加吧？ “行,我肯定过去,到时候联系吧。” 我下楼的时候,觉得浑身很轻,走路都跟飘着似的。这是我入学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混的还算不错,和高一、高二、高三的都关系不错,总算有个老大的样子了啊 真的,我挺为自己高兴的,有点功成名就的感觉。不光我这么想,叶云和东子也这么想,他俩也都咧着嘴笑个不停。回到宿舍,总算安静下来,我问叶云,你说的原题到底什么意思？叶云翻开床垫,拿出一摞卷子来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正是我们明天要考的题。当时我就叫出来了：“我草,你什么情况啊 叶云嘿嘿笑着：“没什么情况,我去我舅的办公室偷回来的,他正好是管这些东西的。” 东子也是乐的手舞足蹈,说是这次终于能给他爸他妈争光了,考个全班第一给他们看看叶云说：“呸,可不敢考第一,否则也太明显了,也没人会相信的” 我一张卷子一张卷子地翻着,相比小抄来说,这玩意儿才是大杀器啊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现在才拿出来啊？” 叶云说：“你弄个小抄,还要做几十份发下去,我哪敢早点把卷子拿出来,到时候还不整个年级人手一份啊？这哪是作弊,都是作孽啦,你这人优点是仗义,缺点是太过仗义” 叶云一番话把我说的怪不好意思。我说：“行,这原题的事,光咱们三个知道就行。” 因为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只把明天上午要考的科目弄了一下就睡觉了。 第一卷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临终聚会，兵分三路 第二天上午考试,我们三个自然有如神助,答起题来像飞一样,当然也故意写错一些,不能做的太显眼了。半个多小时以后,我就把卷子交了,比我们班的学霸交卷还快,监考老师也认识我,还随口说了一句：“怎么能自暴自弃呢。”以为我交的白卷,结果一看我卷子,老师就有点惊了,而我则乐呵呵地出了教室。中午回到宿舍,继续研究下午的考题,三个臭皮匠等于一个诸葛亮,但是叶云的水平明显超越了臭皮匠的范畴,我和东子都不会做的题目,叶云都能娓娓道来,教给我和东子解题的步骤,有不懂的地方就让我们强背下来 这一点挺让我吃惊的,因为叶云平时睡觉的次数不比我少,而且我还有“决心努力学习”的时候,他从来都是睡觉睡觉睡觉搞完下午的两个科目,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什么时候学的,你不是一直在睡觉吗？”叶云淡淡地说：“哦,这些东西啊,我小学的时候就通关了。”当时我便无语凝咽,想起叶云他舅曾经说过的话,叶云从小就是被当作优秀人才来培养的,什么钢琴、画画、骑马、射箭……无所不会无所不精。 有了叶云的帮忙,这几天的考试无往不利。到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只剩下午的两门要考,大部分学生考完就回家了,可是要聚会的话就只能在晚上,我就让庞华赶紧问问有没有要参加聚会的,有的话就交五十块钱出来,最后再多退少补。在我们那个时候,五十块钱就是一个普通学生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所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出来的,而且也不是有钱就能参加的,起码你得达到一定级别。庞华转悠了一中午,最后有三四十个人愿意参加,基本把三个年级的混混头子囊括全了,高一的老肥、庄浩等人,高二的肖海、陈浩等人、高三的张狂他们。不过张狂也说了,他们就去捧个场,还要回去复习,再错几天就要高考了。 彻底考完以后,我们先去外面找饭店订桌,十个人一桌,一共订了四桌,算是我们县一中混混大集合。订好桌,买好酒,就给他们打电话,然后站在门口等着,大家都来的很快,毕竟考完试了也没什么事做。人齐了以后,大家纷纷落座,我们订的是个大厅,所以四桌都在一起。上了菜,倒上酒,我就说：“大家安静安静,让狂哥讲上两句。” 张狂就站起来,端着杯子冲众人说道：“我们还有几天就毕业啦,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就找吴涛,他在外面混的挺好,基本什么事都能扛住。行啦,我喝三杯,喝完了回去上课,你们继续吃继续玩。”说完一口气喝了三杯,众人都是鼓掌大叫。喝完了张狂要走,我们几个就拦着不让他走,说是再吃一会儿也不要紧。张狂没办法,只好留下来吃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离开了,可见高考的压力多大。 张狂走了以后,就彻底成了我们的天下,气氛也更加欢快。老肥虽然人不咋样,但是搅和气氛是把好手,一张口就是下流玩笑,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他和叶云不是一个路子,老肥是专门走下三路的,而叶云说的就比较有内涵了。而且东子看不惯老肥,老肥说一句什么,东子总要呛他一句,好在大家都在,而且老肥刻意忍让,他俩倒也没有发生摩擦。 菜过五味,我就端了酒,一桌一桌的去敬,这个时候我也不想说什么矫情的话,就是说些吃好喝好,开学了咱们再聚之类的。吃过饭后,大家意犹未尽,还想去哪玩会儿,反正也没什么事了,那就去玩呗。但是人多,意见不统一,有说去网吧的,有说去游戏厅的,还有说去溜冰场的。我就说：“那行,兵分三路,想去哪去哪,不强求啊。” 于是大家便分开了,叶云问我去哪,是不是想去网吧。我说不是,我想去游戏厅,回味一下拳皇的感觉。我一说我要去游戏厅,本来要去网吧的老肥也跟过来了,他说他也好久没玩拳皇了。最后一起去游戏厅的只有七八个,网吧出现以后这种娱乐场所就不行了。我们一行人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游戏厅,进去以后换了币就各玩各的,叶云投篮,东子射击,还有几个跳舞的,我和老肥就打拳皇97。当时拳皇已经出到2的版本了,但是人气最高的还是97的版本,这个版本已经无法超越了。 以前在天曲镇的时候,我去游戏厅的次数很少,就这还每次都被“借”币,算是服了那些小混子。所以我的技术也不高,上来就被老肥虐了一轮。老肥哈哈大笑：“涛哥,你的技术不咋样嘛。”我不服气,还是执着的和他于,我的技术虽然很菜,但是玩草雉京还行,一招“下前拳”被我使得炉火纯青,毫不夸张地说,就这一招就能逼死老肥,再偶尔爆个大招,老肥就死翘翘了。我就靠草雉京于了老肥三轮,准备于他第四轮的时候,后面有个人说：“你怎么就会这一招啊,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废的。” 我一扭头,看见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一看打扮就知道是常年混在游戏厅里的混子,染了一头非常夸张的红毛。我琢磨着不用和他计较,也就没有理他。结果红毛又说老肥：“你也太废了吧,连这招也破不了？”老肥转头看了看他,也是没有说话,我是不想计较,老肥就是害怕了。我和老肥继续对打,又把老肥虐死几次,红毛看不过了,一把将老肥拉开,“看我怎么打”然后就坐到了老肥的位子上,很快调好三个人物要和我打。 这回轮到我不爽了,我说：“你投币了吗你就玩？” 红毛看了看我：“你挺狂啊,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谁,要玩就投币,而且这是我朋友先占的机子。” 红毛一下火了,伸手就打我的脸。我哪能让他打着,一缩头躲开这一巴掌,然后一拳就朝他下巴打了过去。红毛也不是好欺负的,这拳基本没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他伸手抓住我领子就往地上拽,我也抱住他的头死死不放。我的力气没他大,两人都摔倒在地。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老肥的废了,他竟然没有帮我打架,而是在旁边拉架,一直说别打了别打了。你说你拉架也就算了,好歹你拉偏架啊,好歹你拉着他啊,我还能趁机打他两拳是不？结果老肥估计怕红毛揍他,只敢拉着我说别打了,让红毛踹了我好几脚,当时把我给气的啊。 好在叶云和东子离得不远,一看这情况马上冲了过来,叶云拿个凳子于到红毛头上,东子则狠狠一脚踹到红毛肚子上。在我们三个人的围攻下,红毛很快就没有还手之力了,老肥一看我们占了上风,赶紧也过来趁乱踹了红毛两脚,还有和我们一起过来的同学也上来打他。不过混乱只持续了一分多钟,游戏厅的工作人员很快就跑过来拉架,好说歹说才把我们给拉开了,红毛也站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我心想他也不咋地啊,游戏厅里连个朋友都没有,周围全是看热闹的,看他染个红毛还以为挺屙的。 后来把游戏厅老板也惊动了,专门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老板三十多岁,留着古惑仔里面陈浩南那种长发,不过他没有陈浩南长得帅,所以看着就脏兮兮的,长发真不是一般男人能驾驭了的老板来了以后,就让我们赶紧走,不要在这里闹事。红毛指着我们说：“有种你们别走啊”然后转身出了网吧。我们又不是傻子,还能等他叫人过来？所以我们跟着出了网吧,结果那老板又追出来,说我们砸坏了他的椅子,要我们赔一百块钱。 我草,他那椅子破哄哄的,也好意思要一百块钱？我们和他吵了一会儿,但是也没办法,只好给了他一百块钱。我给他钱的时候还说了句：“你真行啊,这买卖做的不错”老板哼了一声,拿了钱就走,明显把我们当肉鸡了。我们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有人跑过来,转头一看就是之前的红毛,还带了至少十来个人追我们,而且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 我一看这情况,就大叫一声：“跑”然后大家就拼命往前跑。别看老肥胖乎乎的,逃起命来跑的还怪快的,我们一直跑回学校,才把那帮人甩的没影了。大家都是气喘吁吁的,而我更是一肚子的火,红毛带人追我们也就算了,关键是那老板讹了我们一百块钱,这一点让我觉得特别不爽当时我就产生一个想法,想带人回去把他那店给砸了。我把这事一说,大家都表示赞同,那会儿年轻气盛,想到什么就想于什么。 第一卷 第四百一十四章 深夜砸店，后院受审 正准备打电话叫人,结果电话就响了,是陈浩打来的,接起来一问,才知道溜冰场那边也出状况了,肖海溜冰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个青年,然后青年现在把肖海带到厕所里了,他们也不敢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只好给我打了电话。当时我就气的大叫：“你们十多个人,都弄不过一个青年？”陈浩说：“青年一看就是常年在溜冰场混的。” 我当时就无语了,跟他说等着吧,我们马上就过去。然后就给网吧的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到溜冰场去。十几分钟以后,大家赶到溜冰场门口,一共有二十来个人吧,赶紧带着人就往里面进,一眼就看见厕所门口围着好多人,过去一看陈浩他们正在和人吵架,对方都是二十啷当的青年,一点没把陈浩他们放在眼里,其中一个小眼睛的说：“你们急什么,我们大哥就是教训丨教训丨他,一会儿就把人放出来了。” 我一过去,就推了那小眼睛一把,然后说了一句：“谁拦,揍谁”然后冲进厕所,就听见外面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这边人挺多的,有三十多个,算是兵强马壮,所以一点不怕。一进厕所,就看见肖海站在角落,手里提着松松的裤子,有个青年正拿裤腰带抽他。当时我就彻底怒了,跑着冲过去就要去于那个青年。结果那青年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吴涛？” 我一下就愣住了,左看右看也不认识这个青年啊,他怎么就知道我的名字呢？ “哎,前几天我还帮你们找人了呢,后来不是还去了西仔坡小树林吗？我认识辉哥” 我一听,哎这是自己人啊,赶紧就说：“行了哥哥,赶紧到外面去吧,咱们的人都快打翻了。” 我俩就冲到外面,叫了好几声别打了,大家才纷纷住手。好在场面比较混乱,大家手里也没拿家伙,基本没人受伤,只有一个流了鼻血。误会解除以后,我和那青年都乐了,他说他叫陈哲,也是闲着没事和肖海闹着玩的。我说理解理解,这回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肖海在旁边哭丧着脸说：“涛哥,你理解完了,能不能帮我把裤腰带要回来啊……” 肖海拿回裤腰带后,我和陈哲说了会儿话,他让我以后再来这玩,就报他名字,随便玩不要钱。我说行,谢谢哲哥,不过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陈哲问我去哪,我就说我要去砸个游戏厅,那个黑心老板讹了我一百块钱,然后就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陈哲听了,也是大骂那个游戏厅老板,说他一直都是那么黑心,支持我去砸他的游戏厅。不过他也说,那老板也认识社会上的人,让我出了事就给孙辉打电话,孙辉基本都能摆平。 当时我就特别感慨,觉得宋扬他们一伙真牛逼,这才来文水县一年吧？道上的基本都给他们面子。我不常和他们在一起,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不过身为他们的兄弟,我觉得我也不差,也混到了县一中老大的位子,最起码没给他们丢人 告别陈哲以后,我就带着人赶往游戏厅,因为附近工地也挺多的,一路上大家就捡了好多家伙,砖头啊、钢筋啊、铁棍啊比比皆是。到了游戏厅,我叼了根烟,带着人就冲到里面,见东西就砸,跳舞机、投篮机、拳皇机、扭蛋机,见什么砸什么,吓得里面的人都往外跑,工作人员也不敢过来拦,就听“噗通”“哗啦”的声音,游戏厅里面一片狼藉,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都跑光了。我还想把老板找出来打一顿,但是那个长毛男一直都没出现。 现在想想,除了被讹钱心里不爽之外,酒精也占了很大一部分作用,所以喝酒真不是什么好事情,大家能少喝就少喝吧,确实容易冲动。我们正砸的痛快,就听见“哗啦”一声,扭头一看卷闸门给放下来了。我们赶紧冲过去,但是卷闸门已经锁上了,怎么敲、砸、踹也开不了门,而且其他窗户也都装着铁栏杆,我们三十多人算是插翅难飞了。这时候就听见游戏厅老板在外面说：“行,你们真有种,连我的店也敢砸。行,等着吧,让你们知道厉害。” 我想起陈哲的话,知道这老板估计要叫人了,就赶紧给孙辉打电话。孙辉接起来,我就把这边的事说了说。孙辉说：“我天,你把人店砸了？你撑着点啊,我这就过去。”挂了电话,我就跟大家说,没事,我哥一会儿就来了。大家都没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有点害怕,毕竟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在孙辉来到以前,人家就进来把我们给砍了呢？老肥哆哆嗦嗦地说：“涛哥,你再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快点过来吧,我怕……” 我说：“行了你别乱了,敲你那点出息,我哥不用催,肯定是最快速度的来。再说咱们三十多人呢,手里都还拿着家伙,洪天想打咱们也得考虑考虑 这话说的其实没错,像文水县这种级别的县城,团伙势力的人数一般不会太多,二三十人就已经是比较大的势力了,毕竟进了社会以后人家跟你是要混口饭吃的,小弟越多各方面的开销开销自然也就越大,不像学校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拎几十个人出来就跟玩似的,当然战斗力也是不能比的,一个社会人吓住几十个学生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我们正说着话呢,就听见外面传来警笛的声音。当时我就傻了,游戏厅老板没叫社会上的人来打我们,而是直接报了警这下大家更慌了,纷纷问我该怎么办,社会上的混子见了警察还哆嗦,别说我们这些乳臭未于的学生了老肥直接都快嚎出来了：“涛哥,我不想住监狱啊,我今年才十七岁啊涛哥…… 我说：“行了,都别乱,我哥在公安局也有关系” 大家这样才稍稍安稳一些,其实我也认识吴海生,不过我觉得吴海生肯定不会买我的账,现在还是希望孙辉赶紧过来。这时,就听见开锁的声音,然后卷闸门慢慢拉起,接着就冲进来十几个警察,大声嚷嚷着：“把家伙扔了,蹲在地上” 大家赶紧把家伙扔了蹲在地上,然后警察把我们一个个带出去。老肥直接哭出来了：“警察叔叔,不关我事啊。”来回说了好几遍,可惜还是被押上车了。我们三十多人,好几辆面包车才把我们弄走,街上好多老百姓出来看热闹,红蓝相间的警灯晃得我有点刺眼睛。我看看车上的警察,可惜没有一个认识的。 有个警察还说：“这么小就砸店,把自己当黑社会了啊？” 车子很快把我们拉回警局,三十多人一间屋子还放不下,直接把我们赶到后院了,让我们蹲在墙边一溜,有好几个学生都被吓哭了,别看都是在学校里威风的主儿,来到这地方谁也横不起来了。我心里也是惴惴的,辉哥咋还不来呢？叶云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左看右看,然后说：“就在外面审啊？蚊子咬我好几个包了。” 我哭笑不得：“用不用给你点个蚊香？” 警察不光把我们赶到后院,把办公桌也搬到后院了,看样子确实要在这里审我们。游戏厅老板也来了,他先录的口供,说我们怎么怎么砸的他店。等他录完了,警察才问我们：“你们谁是带头的,出来说说怎么回事吧。” 我就站起来了,说：“他讹我们的钱。” 有个警察说：“哎,你不是那个吴涛吗？” 我赶紧点了点头,苍天啊总算有人把我认出来了。 那警察走过来说：“怎么是你。” 我说：“他讹我们的钱,我气不过就砸了他的店。” “再气,你也不能砸店啊。” 我点点头,那警察就转过身去,把游戏厅老板叫到一边说话。说了一会儿,那老板就叫了起来：“宋扬的兄弟？宋扬的兄弟也不能砸我店啊？你们要是不管,我就到市里去告”然后哇哇的乱个不停,看着特别火大的样子,换谁的店被砸了估计也要火大 有个警察就走过来,和我说：“你赶紧给宋扬打电话吧,这事你们要是压不住,我们只能公事公办了。” 我点点头,赶紧拿出手机来给孙辉打电话。孙辉一接起来,我就着急地说：“辉哥,我被抓到局子里去啦”孙辉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是刚听说消息,现在已经赶过来了。” 我放下电话抬头一看,只见孙辉已经朝我走过来。一点都不夸张,当时我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了孙辉一过来,就嬉皮笑脸地说：“不错啊,比我们还牛,敢砸别人店了”他一直都这样,任何时候都能开上两句玩笑,让人的心情立刻就能轻松下来。 我也松了口气,说道：“辉哥,这次好像麻烦大了。”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圆满解决，临危受命 “没事没事,你先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就给他讲了起来,开始怎么回事,后来怎么回事。孙辉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到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你啊,一般人可没这个魄力。” 我也听不出他是夸我还是损我,只好继续做出一副苦瓜脸的表情。孙辉说：“行了,事情都发生了,该想办法解决才是。在这等着吧,安抚好你这帮小兄弟的情绪就行。” 说完,他就过去和那几个警察说话了,我们这边还是有好几个哭哭啼啼的,说到底只是十几岁的孩子而已,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面临的可能是种种不可预测的后果,压不住恐惧的情绪哭出来也很正常。我就让一个个传话过去,说我哥已经来了,他会处理好这个事的。孙辉正和那几个警察说话,游戏厅老板长毛男也在那叫唤,一直高声说着：“绝对不行,绝对不行,我要让他们全进号子”孙辉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他带到一边的墙角私聊去了。这期间里,那几个警察也是坐着聊天,没有过来审问我们。 过了一会儿,孙辉和游戏厅老板回来了,和那几个警察聚在一起说了说,就听见其中一个警察说道：“你们能私了当然最好,我们也懒得去管太多是吧。”说完,长毛男就走了,孙辉则朝着我们走过来。我一看这情况,就惊喜地说：“辉哥,搞定了？” “差不多吧,不过还有最后一道工序？” “什么？” 十分钟后,我们三十多个学生,趴在公安局会议室里写保证书,就是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做类似的坏事等等,写完以后还要让民警审核,最后再按上我们的手印。民警还吓唬我们,说把我们的保证书放进国家的档案里,如果再有下次肯定严惩不贷,直接关进号子里去。还是挺管用的,社会上的混子都能被他们吓唬的一愣一愣,更不用说我们这些懵懵懂懂的高中学生了。走完这些流程,负责看着我们的民警就说：“行了,都回去吧。”唯独指着我说：“你留下。” 我惊了一下,不知怎么回事。孙辉也赶紧问：“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一会儿就知道了。” 叶云悄悄和我说：“我们在外面等你。” 他们都走了以后,那个民警才说：“局长让你过去一趟。” 孙辉赶紧问：“吴局长？他找吴涛有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局长本来都下班了,听说了这个事专门赶过来的。” 孙辉想了想,才对我说：“去吧,应该没事,你礼貌一点就行。” 我点点头,问清了局长办公室的位置,才出门去沿着走廊往前走,一直看到“局长”字样的办公室,才停下来吸了口气,然后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进”之后便推门而入。我见过吴海生好几次,之前都是跟着宋扬向他敬酒,而我一直都是配角中的配角,基本不会引起他的注意,而最近的一次在西仔坡小树林里,他才难得的和我说了句话。这一次,吴海生和ktv包间里的醉态可不一样,现在的他端端正正地坐着,国字脸、八字眉,浑身透着一股威严之气,就算这份做派是装出来的,可也装的很像,足以⊥一些宵小胆寒。 “坐。”吴海生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我坐了下来,真皮沙发坐的我有点屁股发凉,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心情紧张的缘故。 “最近还好吧？” 我点点头：“还好。”心里琢磨着,他不能只是和我拉家常来的吧？ 不料,吴海生说完这句话后,竟然再没有说话,而是翻看着手边一份文件。他不说,我也不敢说,只好就这么呆呆地坐着。等了大概三四分钟,吴海生才冲我招了招手。 “你过来。” 我赶紧走过去,而他把一份有些发黄的文件给我看。 我看了一眼,那是一份卷宗,描述了九十年代初某间舞厅遭到恶性打砸的事件。 我不明白吴海生给我看这份文件的意图,只好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他。 “十年了。”吴海生的口吻突然严厉起来：“在我管辖的文水县范围内,没有再发生过一起这样的恶性打砸事件,这是对我们公安局的藐视你要不是宋扬的兄弟,我现在就会把你铐起来” 我的心跟着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你在学校,我不管你怎么闹,可是你进了社会,自有另外一套规矩,宋扬也不会这么无法无天这件事要是传到市里,你知道我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我不敢再说话,低着头站在桌前,肚子里那点酒自然早就醒了。 “我也知道你很能于,是宋扬比较得意的兄弟。”在经过一番狂风骤雨般的训丨斥之后,吴海生的语气竟然意外地缓了下来：“可是有些事上,你还真得多和宋扬学学。比如今天晚上这个事,游戏厅老板讹了你一百块钱,解决的法子明明有千千万种,你偏偏选择了最为恶劣的一种,要是那个老板不依不饶,就算我想保你也无能为力他要是跑到市里去告,那我更不可能保你,因为我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搭上自己的乌纱帽,你明白了吗？” 我只能点头点头再点头,坦诚接受吴海生的这份教训丨 “行了,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自己去考虑吧。另外还有个事,你看能不能帮我办一下。” “您说。”我赶紧站直了身子,吴海生让我帮忙做事啊 “我听说你现在是县一中的老大？” “啊？”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算是兄弟们给面子吧。” “没事,我在文水县做了十几年局长,有些案子也会涉及到学生群体,所以这几所学校什么情况都摸得门儿清。你既然做了县一中的老大,就免不了要和中专的老大接触吧？” 一听吴海生这么说,我也轻松了许多,说道：“你是说老鬼还是曹野？” “曹野。老鬼已经毕业了。” “嗯,见过一次,互相留了电话,但是并不怎么熟。” “是这样的。”吴海生又翻开一份文件,“你看看这个。” 这又是一宗案子,右上角贴着一张学生照片,看着年纪也不大,长得也挺秀气。我正纳闷这人犯了什么罪时,往下一看却彻底惊呆了,原来这个学生是去年才上的中专,而刚过了三个月就……自杀了从学校的教学楼头朝地摔下来,当场死亡,脑浆溅了一地 看时间,这是去年十二月份的事情,而我们隔壁的学生竟然一无所知,这可不符合常规,一般这种事情发生的话,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学生自杀可不是一般的事件 “自杀事件发生在午夜十二点。”吴海生继续说道：“夜里巡逻的保安发现的,立刻通知了学校,学校又赶紧通知了我们。出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学校不想扩大影响,连夜处理的尸体,迅速和学生家长达成赔偿协议,到第二天的时候已经于于净净,所以知道这事的人并没有多少,甚至和他同班的学生都以为他是转学了。” “为了稳定,对吧？” 吴海生耸耸肩：“众所周知的原因,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好过。好在那学生的家长也是个滥赌鬼,拿了钱之后就没有再多过问细节。” 我点点头,又一个疑问冒了出来：“给我看这案子的目的是？” 吴海生坐直了身子：“我们的人勘察现场,发现教学楼顶有搏斗的痕迹… “啊？”我微微有些发抖,知道这话的严重性这学生有可能不是自 “学校不想多事,只想迅速抹平痕迹,况且楼顶的搏斗痕迹并不能直接证明和这个死亡的学生有关——毕竟中专这个学校,学生打架和家常便饭似的,我们在调查过程中也遭遇到了重重阻力,再加上学校领导的不断于预,最后只能当作‘自杀,结案。” 我点了点头,大概明白吴海生的为难之处。 “而且所谓他杀,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所以也不能强硬的去查这个案子。只是出于我个人的良知,我不想让这个学生死不瞑目,所以心头一直挂记着这桩案子,寻思着什么时候可以再查查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我明白了。”我问：“我该从哪下手？” “我怀疑曹野。”吴海生直言不讳,“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这个学生和曹野有过纷争,他们两个为了一个女生打过不止一次的架。” 又是因为女生我倒吸一口凉气,学校里面打架几乎一多半都是为了女生啊。 “一切只是猜测而已。”吴海生重复道：“我只是良心不安,很想确定一下。你能帮忙查一下固然最好,但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否则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教坏徒弟，饿死师傅 “好的。”我点头：“我尽力而为。” “记住,这件事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我相信你自己可以把握好这个度。” 直到出了吴海生的办公室,我才长长地呼了口气,随之心里也产生一些异样的感觉。以前在ktvr勺包间里,看着吴海生抱着公主唱歌喝酒,总觉得这人大腹便便,是个酒囊饭袋,直接断定他是草包一个,还不知他这局长怎么换来的而此行无疑改变了我的想法,原来草包的外表下还有一颗心思缜密、凛然正气的心不得不说,人性确实太复杂了,我相信吴海生是真的好色贪财,可他也确实一心一意的为民办事,为治安的稳定做着自己最大的努力。 这样的官,到底是好官,还是坏官？ 孙辉在走廊等着我：“怎么这么久？” “嘿嘿,臭骂了我一顿。” “哈哈,活该,早点回去歇着吧。” 出了公安局,叶云和东子还等着我,说是其他兄弟已经先回去了。孙辉开车来的,正好把我们送回学校。回到宿舍,东子也去睡了,只剩下我和叶云两人,叶云也问我在局长办公室于什么了。我正准备说,手机突然响了,我赶紧接起来到外面说话。 “回去了？” “嗯,回来了。对不起啊扬哥,今天晚上又给你惹事了。” “没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去和那老板交涉,他敢讹你一百,我让你吐一千出来” 还是扬哥够威我嘿嘿笑着：“不是想着一百块钱的事趁不住嘛……” “嘿,那就趁住砸人家的店？” 我无话可说了。宋扬继续说：“行了,不说这个了,吴局长把那事和你说了吧？” “哎,扬哥你知道啊,我正准备和你汇报呢。” “我肯定知道啊,他让我的兄弟去做事,肯定要和我商量一下啊” “嗯嗯,吴局长和我说了,我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帮他吧,也不一定就能查出来真凶” “嗯,连他自己都只是怀疑而已,所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有机会了就查查,没机会就算了,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个曹野绝对是个危险分子 “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回到宿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给叶云说了一遍,我已经习惯不再对他隐瞒任何事情了。叶云听完也很惊讶,说：“吴海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然让你帮忙查案,你又不是警察,出了事咋弄,算不算工伤,享不享受国家英雄待遇？” “哈哈哈,你别咒我行不,再说人家也没让我一定要查出来。” “嗯,而且马上也放假了,想查也得两个月以后了。睡吧,随后我帮你查查曹野的底。” 躺下以后,回想着晚上砸店时的热血沸腾,就当作高一最后的疯狂吧。 第二天起来以后,大家洗涮洗涮都准备回家了,老肥他们走以前都来和我打了招呼。因为我起的迟,不断被他们吵醒,最后也只能起来洗涮。洗涮完了以后,他们基本都走空了,只剩下我、叶云、东子三人。肖海虽然和我同路,但他也实在等不及就先走了。 以为我是最后起来的吗？错了,叶云才是最后起来的,我收拾利整以后,他还做着美梦傻笑呢,最后我和东子齐心协力把他拉起来,架着他来到水房给他往头上浇了盆水,才让这家伙彻底清醒过来。 等叶云收拾完,都他妈快中午了,于是我们仨又在食堂吃了顿午饭。因为高三的还在,所以食堂照常营业,当然只有一楼开着,其他几楼都关门了。我们离开以前,又去和张狂告了个别,张狂特别感动,说是等他高考完了,一定好好请我们吃上一顿。我们也当客套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一毕业就再没联系了,还吃个毛的饭啊？ 之后,我就到车站去送叶云和东子,他俩一个回天格镇,一个回市里。我还不急着回去,准备到宋扬那里去转一趟。送走他俩以后,我就去了零点kt罗奔已经在门口站岗了,现在他白天也不用上课,可以从早到晚都在这了。我俩现在的关系还行,除了打招呼外还能聊上几句。罗奔说：“昨天你们聚会,怎么也没叫上我。” 我说：“天啊,我觉得你根本不会去这种场合” “我去不去是我的事,你叫不叫是你的事吧？” 我哈哈大笑：“我明白了,下次一定叫你。” 说完了,我就跑进门去,迫不及待地去找宋扬,来到二楼一推门,就看见宋扬正抱着白依月的腰。“我去”我大叫一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啊什么都没看见” “去一边,你胡说什么呢？”宋扬骂了我一句。 我睁开眼,才看见他俩旁边还蹲着强强和壮壮,宋扬正拉着白依月的手去摸那两条狗,两条狗都吐着舌头,一脸谄媚地看着白依月——畜生能做出这种表情,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白依月依然面色惨白,双腿发抖,但还是顺从地慢慢摸了过去。 “别怕别怕,强强和壮壮可喜欢你呢,它俩绝对绝对不会咬你的” 话音刚落,两条狗就像肯定宋扬似的,“汪”的叫了一声,吓得白依月大叫一声,挣脱了宋扬就往外跑。 “吴涛,给我拦住她” “哈”的一声,我张开双臂,拦住了白依月的去路。 “妈的,就不信还制不住你这个娘们了”宋扬骂骂咧咧的走过来,撸了袖子抓住白依月的双肩,强推着她往两条狗那边走。白依月“啊啊”的叫着,抓住宋扬的胳膊就往后甩,当我以为宋扬要被摔出去的时候,结果宋扬稳稳地站在地上纹丝不动。 “小妞,这招可是我教你的,现在你用它来对付我？嘿嘿嘿嘿……没用 说完,宋扬继续“押”着白依月往前走,不顾白依月“啊啊啊”惊天般的叫声,一直走到两条狗身前,拽着她的手就往强强和壮壮的头上摸。强强和壮壮也很配合,站起来使劲往白依月身上蹭。“放心放心,一点都不脏,我每天都给它们洗澡,还有它们很温顺的,把手放进它们嘴里都没事哦。强强、壮壮,舔舔你们嫂子的手,这回你们占大便宜了,只有我舔过她的手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白依月依旧尖叫着：“它们要把我的手吞下去了啊啊啊啊” 五分钟以后,白依月的尖叫终于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好奇的目光和惊讶的口吻：“它们真的不会咬我哎……它们的毛好软好软啊…这么一看还有点小可爱呢……” “你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宋扬笑嘻嘻的,渐渐放开了白依月的手。 白依月自己摸着它们,一手摸一个脑袋,在宋扬的教导下,还会摸它们的脖子和肚子。 “你这样轻轻地摸,会让它们觉得很温暖很有安全感。” “哦哦哦……” “喏,你再给它们一点吃的,它们会更加喜欢你的哦。”宋扬又递给白依月一袋狗粮。 白依月拿着狗粮,喂强强一颗,又喂壮壮一颗,慢慢的身子不抖了,脸色也不白了,笑容逐渐出现在她的脸上。 “好啦好啦,一次不能给它们吃太多,否则它们要撑的走不动路了。” 宋扬笑嘻嘻的把狗粮收回。 “怎么样,狗狗很好玩吧？” “嗯,很好玩呢。”白依月站了起来,“宋扬啊？” “嗯？” 就在这电光火石一般的瞬间,白依月突然抓着宋扬的胳膊将他狠狠甩了出去 “扑通”一声,宋扬仰躺在地,两条狗奔过去绕着他打转。 “谁说你教我的招数,就一定拿你没有办法啦？”白依月拍着手,嘿嘿地笑着。 “好啊,教坏徒弟,饿死师傅是不？看我怎么收拾你”宋扬站起来又去摆弄白依月。 白依月咯咯笑着,还一边大叫：“强强、壮壮,快来救我” 两条狗还真怪,真的去咬了宋扬的衣摆和裤脚,不让他对白依月动粗,气的宋扬大叫：“你们这两个叛徒,重色轻友的叛徒……” 看着他们这般其乐融融的模样,我也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便悄悄掩了门出去了。我分别去找了邓禹、狗熊、孙辉和张伟,告诉他们我放假了,回家住几天再过来帮忙。 孙辉说送我回去,便开了车送我回天曲镇,半路上接到宋扬的电话。 “哎,你不是在办公室吗,什么时候走的？” 我看看表,说道：“扬哥,我存在感有那么弱吗？我都走半个多小时了 “嘿嘿,不好意思,和你嫂子打了一架,一直打到她认输才算完——你去哪了？” “我放假了,要回家去,过几天再来帮忙。” “嗯,不用急着过来,你多陪陪你爸妈,知道了吗？” “知道了。”挂了电话,想起扬哥和他爸妈关系不好,心里还真是有点为他感到难过。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暑假生活，相当无聊 回到家,我爸我妈当然惊喜,拉着我问东问西,还要去市场买菜,晚上给我做好吃的。相对其他学生来说,我回家的次数确实很少,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其他学生需要不断地回家拿生活费,而我现在已经能够自力更生了。我也挺想我爸妈的,和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说了一些学校的趣事,还说我这次考的还行,过几天成绩就下来了,他们听了也很欣慰,气氛一度相当温馨。但是这种温馨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开始数落我的各种不是,比如头发长了不去理,衣服脏了没有洗,放暑假了连本书也没有往回带等等。 因此,我就开始烦躁,为了避免这份烦躁扩散成争吵,我主动去打开电脑玩游戏,爸妈终于没有啰嗦的对象,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我们之前在网吧已经改玩奇迹,但是我家的电脑上没有这款游戏,只好再次打开大话,结果一打开就在更新数据。我也顺便上qq,扫了一圈的,看到不少同学在线,看来都是放假了没处玩。我也是闲的,反正在等游戏更新,就通通打了一遍招呼,赵菲是第一个搭理我的,直接就说：死人,你回来了？ 我说：我回来了,想我没有？ 赵菲说：呸,想谁也不会想你,听说你现在混的不错啊,都当上县一中老大了？ 我说：你那个神经病男友说的吧,他就没说上回我拿烟灰缸砸他的事？ 赵菲说：滚,不许骂我男朋友,小心我和你翻脸。 和赵菲聊了一会儿,叶云、东子、黄晓雯他们也都回过话来,我一个人也聊不过来,就让他们进来大话里面玩,结果他们都说不玩,大话已经没意思了,所有人的级别都满了。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大话数据包也更新好了,我就把所有聊天框关了,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跟我说话了,唯独郁小唯没有和我说话。我当时想着她估计挂着qq,人没在电脑前面,也就没当回事。我进了大话,才惊人的发现有了新的玩法：转生系统。也就是当人物角色达到满级的时候,可以重新转生为0级,从头开始升级。看到这里,是不是觉得很坑？当时我也觉得很坑,网易简直把人当傻子在玩的可是经过仔细研究,才知道转生以后有很多好处,在这里就不一一例举了,毕竟咱也不是个网游小说,总之就是想要更厉害的话,就只有转生这一条路当时我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赶紧通知了叶云、东子和黄晓雯,向他们鼓吹转生有多好多好。于是在半个小时以后,他们三个再次进入游戏,和我一起转生成为0级,开始了更加漫长的升级之路 转生之后的角色也很漂亮,尤其是人族飞剑侠,更是经典中的经典,一头白发迷倒了多少大话迷啊。我就是飞剑侠,可以说一玩就上瘾了,我们几个又开始没日没夜的玩游戏,而且还有网吧老板带我们升级,级别窜的相当快。就这样在家玩了半个多月,早把ktv帮忙的事抛到脑后了,我妈也整天叨叨我,说我就知道整天玩游戏,怎么暑假连个作业都没有。其实作业是有的,只是我不想做而已,我已经完全沉迷在游戏世界里了。那时高考也过了,张狂不出意外的没给我们打电话,这种人走茶凉的事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有一天,孙辉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家于嘛,我说玩游戏呢。他说你要是没事,就去看看扬哥父母吧,就说是扬哥让你去的。我说行,我马上就去。当时我玩那个游戏,没有人能劝得住我,谁也别想把我从电脑上拉下来,只有宋扬他们几人才能办到。我放下电话,立马就梳洗出门,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我在家能连续四五天不洗涮,可想而知我有多脏,难怪我妈要叨叨我了出了门,被太阳一晒,还有点晕,因为太久不见阳光。 当时天气已经很热,我走两步就感觉晕了,赶紧找个阴凉处歇歇。实话实说,天曲镇的景色还不错,街道两旁都是绿油油的柳树,后面的花坛里也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坐了会儿,缓过来了,感觉挺漂亮的,心情也舒畅起来。我买了点水果,直奔宋扬他家。已经上午快ll点了,敲开门后里面站着一个面相威严的长者,估计是宋扬他爸,开口就问：“找谁？” “这里是宋扬家吗？” “你是？” “我是宋扬的朋友,他让我拎些水果来看看你们……” “砰”的一声,话没说完,门就关上了,留下门外惊愕的我 不过门很快又开了,这次换了个慈祥的阿姨,估计是宋扬的母亲。 “孩子,快进来” 宋扬他爸已经骂骂咧咧地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又是他的那帮狐朋狗友,让他们进来于什么” 我惊讶地看着里面,宋母不好意思地说：“没事没事,他就是那样的人,你快进来吧” 我换了鞋走进客厅,第一感觉就是客厅真大,而且相当整洁于净以前说过宋扬的父母都是镇上领导,虽然不是什么实权部门的大牛,但是论家庭条件的话也很不错了。宋母让我坐下以后,又给我倒了杯水,我把水果搁在茶几上,说道：“阿姨,扬哥让我带的。” “嗯。我是第一次见你呀,你也是宋扬的朋友吗？” 我赶紧点头：“是的,我们是后来认识的。” 我们坐着,宋母问了我一些宋扬的事,宋扬他爸虽然一直没有出来,但是我注意到他爸其实也在听着。我就说扬哥现在很忙,店里的生意越做越大,所以没空回来等等。宋母则一直问我,宋扬惹事没有、打架没有。看来天下父母都一样,最担心孩子这些问题。我肯定说没有了,还说文水县治安很好,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会打架。 坐了一会儿,就快十二点了,宋母让我留下吃饭,我赶紧说不用了,回家还有点事,于是就退了出来。从宋扬家出来,我莫名其妙也挺高兴,可能是觉得天气不错,也可能是觉得宋扬他妈人好,反正就是心情舒畅愉快,不是那么很想急着玩游戏了,反而想到哪里玩玩。我在天曲镇也只有郁小唯一个朋友,自然而然地就去了她家。乐叔正在家做饭,看见我就说：“来啦,一会儿一起吃饭。”在郁小唯家,我就不拘谨了,一口就应承下来,然后直接去里屋找郁小唯。一进里屋,就看见郁小唯正趴在桌上做题,前面摞了一层高高的教科书 “学霸,这么用功啊？” “你怎么来了？” 郁小唯一抬头,就把我吓了一跳,她竟然戴上眼镜了,再配合她现在的长头发,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郁小唯看见我的一瞬间,目光里好像闪过一丝惊喜,但最终又回归平淡,就好像刚点着就被风吹灭的火柴一样。 “你看你看,你都近视了啊”我叫了起来：“学成这样,把眼睛都毁了 “没事,假性近视,现在才两百多度。”郁小唯把眼镜摘了,“我会慢慢恢复过来的。” 我嬉笑着走过去,“最近忙什么呢,网上和你说话也不理。” “嗯,一直看书,没什么空上网了。” 郁小唯说话淡淡的,完全没有了以前疯疯癫癫的劲儿,让我感觉还有点不自在呢。 我俩聊了会儿天,基本是我问一句她答一句,我要不问她也不说,这样聊天怎么能行,很快就没有话说了。我说：“小唯,你咋回事啊,不乐意和我聊天了？” “没有,就是不知道说什么。” 就这一句话,我就感觉我俩之间一下距离好远,让我感觉特别的不自在,还有点酸酸的。就在此时,乐叔叫我们吃饭,我和郁小唯来到客厅,和乐叔一起吃饭。顺便说一句,郁小唯没有妈妈,好像是死的挺早,一直就是他们父女二人生活,大人们对这事讳莫如深,也从来不和我们说。吃饭的时候,乐叔又问我一些事,大人来来回回也就那些话,什么学校啊成绩啊之类的。我和乐叔正说着呢,郁小唯把碗一放。 “爸,我吃完了,你和吴涛聊吧,我去写作业了。”然后站起来就进了里屋。 当时我就惊住了,郁小唯是不愿和我说话了吗,还是我哪里不小心惹到她了？我心里更不舒服了,草草地吃完饭,和乐叔告了个别,然后就离开了,好心情也被破坏了,回家就继续玩起游戏,不再主动和郁小唯说话了。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星期,有次我在玩游戏的时候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刚站起来走出院子就哇哇地吐了出来,把我妈吓了一跳,还以为我怎么了,其实我自己知道,是玩游戏玩的太多了,现在看见电脑就想吐。 我就给叶云打了个电话,说我再玩下去肯定得猝死了,谁知叶云也是一样的感觉,就提议我们出去转转,确实不能老呆在电脑前面了。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进发吧，天水镇！ 我又打给东子和黄晓雯,原来他们也是一样的,玩游戏真是玩到要吐了。我就说,那行,咱们考虑考虑去哪玩,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可惜说来说去,也没有个好去处,因为我们那边太贫瘠了,连个旅游景点都没有,想想还是人家南方好啊,出门就有山有水风景如画,我们这边见个稍微大点的喷泉都能激动半天,恨不得扑上去拥抱一下大自然。 最后我和人打听了一下,得知天水镇附近有个水库,正准备建个风景区,工程已经进展到一半了,去那边玩玩还是不错的。关键我去过天屯镇了,去过天格镇了,唯一的就是没有去过天水镇这个提议一说出来,立刻得到了他们的同意,嚷嚷着明天就去玩。我就想,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找个当地的导游多好啊。在县一中,我也认识不少天水镇的,武嘉耀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我不太想给他打电话,毕竟在学校都不怎么说话。 我就问叶云,你不是朋友多吗,看看找谁出来合适。叶云说,有一个人挺合适的,就是不知你同不同意。我问谁啊？叶云说：“曹野。” 我一下惊了：“他是天水镇的啊？” “是。”叶云说：“我查了一下,曹野在天水镇确实混的不错,地位甩过武嘉耀他们好几条街去。罗奔号称是天屯镇道上的人物,可他毕竟只是个小跟班而已。可曹野不一样,在天水镇可是实打实混的不错,因为他表舅就是当地的老大,人称佛爷而且曹野自己也很争气,别看他才十八岁,打起架来当仁不让,出了名的狠辣,好多成名多年的大混子都怕他。”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不是每天都玩游戏吗,上哪打听出这些消息来的？”放假之前,叶云就说会帮我打听打听曹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全办妥了。 “没什么啊,打几个电话而已,不用很费事的。你叫不叫曹野？” “行啊,有个强力的靠山当导游多安全啊,而且我俩是该接触接触了,以后免不了来往嘛。” 说完,我和叶云都笑了起来,还有个原因没有说出来,就是吴海生交代我的那件事,若要想个法子接近曹野的话,这趟天水镇之行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那就这么定了” 挂了电话,我就给曹野打了过去,自从上次存了他的电话,这还是第一次打给他。 “哟,吴涛啊。”曹野接起来说道：“稀罕啊,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嘿嘿,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现在的我越来越会说话了,“就是问个好,最近怎么样啊？” “挺好的挺好的,难得你还记着我,有空找我来玩呗？” “哦？你们那有什么好玩的？” “嘿嘿,看你想玩什么了,吃喝嫖赌咱这都有,包你玩的痛痛快快。” “嘿,还是算了,每天都是这些都快吐了,你们那有什么山山水水的没有 “有的,我们这有个水库,最近新修个风景区,连我都没去过呢” “好嘞,那就这个了,我明天带几个朋友过去找你呗？” “来吧,一定盛情款待。” 挂了电话,我又给叶云打过去,告诉他搞定了,叶云说他也通知了东子和黄晓雯,明天早晨在文水县汇合,然后一起到天水镇去。事情定了以后,我就给吴海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准备接近曹野了,这也算是汇报工作嘛。吴局长说行,让我注意安全,有情况再汇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了门去,我妈可欣慰了,说我终于肯晒晒太阳了。先到了文水县,等了一会儿,叶云、东子、黄晓雯都来了。黄晓雯打扮的特别漂亮,上面一个粉色的紧身小t恤,下面一个白色的窄版网球裙,露出光溜溜的两条白腿,把青春、阳光、美丽、性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她一出现,车站好多人都看,我们三个自觉成为护花使者,围绕在黄晓雯身边保护着她的一举一动。坐上去天水镇的公交车,我又给曹野打了个电话,他说已经在车站等着我了。半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到了天水镇,一下车就看见曹野了,身后还站着十多个标准的社会人儿,都是二十来岁的小青年,目光中自然而然地露出戾气。 接个人而已,用得着这么多人？拍屁股也能想出来,这是曹野在做给我看呢,好在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西仔坡满树林的人都见过了,他这点人算个屁啊我下车就朝着曹野哈哈哈的走过去,“哎呀兄弟,这回可麻烦你啦。”还给他来了个拥抱,把我自己恶心的不轻。 曹野看着也很开心：“不麻烦不麻烦,你难得来一回,我肯定好好招待你。上次咱们没有喝好,这次可一定要尽兴啊,晚上就别走了,在我这睡上一夜 “哈哈,那没问题。”然后我就给他介绍：“这俩你都认识啦,叶云和东子,上次一起喝过酒的。还有这个,叫黄晓雯,是我们的朋友。”黄晓雯这人,多会卖骚啊,直接一摆手,大方地“嗨”了一声,我觉得曹野的骨头都要酥了。 果然,曹野的眼睛亮了一下,说道：“吴涛,这你女朋友啊？” “不是,我们关系不错而已。” “对对对。”黄晓雯说：“我还没男朋友呢”然后就冲着曹野甜甜的笑。说句实话,黄晓雯就是这种人,她冲你笑不一定是喜欢你,就是想让你喜欢她而已 曹野也乐了：“嘿,这么漂亮的美女没有男朋友实在太可惜啦” 黄晓雯也很自然地说：“那你给我找一个呗？” 我看两人聊起来没完了,赶紧说道：“那什么,咱们边走边聊啊,不是要去水库吗？” “对对对,去水库。”曹野看看表,说道：“你们吃过早饭没有,用不用先去吃点东西？” 我们都说吃过了,曹野说那咱们现在就去水库,然后就让那群社会人儿散了,还让我们上了一辆面包车。不得不说一句,面包车就是混子的标配,包括现在也是,便宜、皮实,拉的人多我们坐上车后,才惊讶地发现曹野就是司机。曹野肯定不可能有驾照,但他开起车来驾轻就熟,看的我很是嫉妒,我那会儿还不会开车,连方向盘都没有摸过。就这点上来看,曹野确实比我混的久 水库还在天水镇郊区,开车大概二十多分钟就到。到了以后,曹野把车停好,我们一下来就叫了起来,真是好大的一片汪洋,一眼根本望不到头,当时就激动的不行了,看看我们北方的孩子多可怜曹野带着我们在水库边上走,浅处有好多死鱼、死螃蟹之类的。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来到一个半成品的风景区,好多地方还在修葺,不过已经有条路了,我们就沿着路往前走,路上也是坑坑洼洼的,好多岩石还没铺好,一不小心就会摔跤。 就在这时,曹野表现出了对黄晓雯极大的关心,不断地让她小心一点,过沟的时候还要拉着她的手,显然是看上黄晓雯了,而黄晓雯也是听之任之的态度,好像还真的想和曹野处处似的。我就有点火大了,不光是感觉“领地”被人侵犯,关键这个曹野有可能是个杀人犯,我可不能让黄晓雯和他发生什么就算黄晓雯要找男朋友,也得让我看的过眼才行 我就问曹野：“你在学校有对象没啊？” 曹野说：“有一个。” 我一猜就知道了,就曹野在中专的身份,不知多少妞想倒贴,怎么可能没有对象。然后我就有意无意地看黄晓雯,暗示她收敛着点,人家已经有对象了 不过曹野紧接着又说：“不过也快分了,在学校就是乱耍耍的,中专能有什么好闺女？” 黄晓雯赶紧说：“没错没错,要找对象还得来我们县一中,可比中专的强多了” 曹野就看着黄晓雯笑,两人好像还挺有默契的,把我弄的确实非常火大,绝对不能让黄晓雯掉入火坑于是等到下一个大坑的时候,还不等曹野伸出手来,我就先拉住了黄晓雯,牵着她过了大坑。等再过一个大坑的时候,曹野和我同时伸出了手来。当时我就心里冷笑一声,在黄晓雯面前,我绝对有这个自信,她会拉我的手果然,黄晓雯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住了我的手,笑嘻嘻地说：“你俩于嘛啊,有一个拉我就够了” 曹野的眼神都不对了,一直古古怪怪地看着我。连过好几个坑啊沟的,都是我伸手把黄晓雯扶过去的。叶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东子就不知道了。东子就乐呵呵开我俩玩笑：“涛哥、雯姐,你俩这不是对象,可是比对象还亲呐,不如在一起算啦” 黄晓雯笑嘻嘻地说：“我看这个提议挺好,就是不知道吴涛有没有这个魄力。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九章 水库边上，曹野发疯 我当然没有这个魄力,所以一时哑口无言,黄晓雯很明显生气了,轻轻把我的手甩开了,等再过某道沟的时候,她就不让我拉了,而是说：“曹野,你来拉我一下。”曹野就牵了黄晓雯的手过沟,过去以后黄晓雯也没有甩开,而是继续让曹野牵着手,显然就是和我赌气。曹野自然愿意,乐呵呵地拉着黄晓雯的手,一边走一边给她讲水库的事,说他小时候经常在水库游泳,水库里有什么种类的鱼,每年几月份会开闸放水,附近有什么地方比较好玩等等。黄晓雯也很配合,展现出极大兴趣,和曹野聊个没完,而且两人一直拉着手,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这是一对情侣。我于看着着急,却也没有办法,黄晓雯算是掉进火坑里了。 叶云把我拉到一边,让我赶紧想想办法,不能让黄晓雯和曹野好上。我说我有什么办法,你看她那脾气大的,我哪能管得住她？叶云说,你生气归生气,该劝还是要劝,这么下去肯定不行。我说行,我想想吧。又往前走了一段,来到一个比较高处的凉亭,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水面,周遭是葱葱郁郁的树木,感觉一下凉快了很多,确实是个心旷神怡的好地方,但我心里却特别的不爽。黄晓雯很兴奋,跑到最边冲着水库“哦哦哦”的叫。趁这个机会,我赶紧把曹野拉到一边。现在黄晓雯不听我的话,只能从曹野身上下功夫了。 我问曹野,你是不是看上黄晓雯了。 曹野倒也坦率,直接点了点头：“嗯,我觉得这姑娘挺不错的。” 我有点急：“你不是有对象吗？” 曹野说：“那算什么,我分手就行了。” 我直接摇头：“那不行,你不能和黄晓雯好。” 曹野上下看了看我,语气古怪地说：“怎么,她是你对象？” “那倒不是。” “她有对象？” “没有。” “那就怪啦,你既不是她对象,她也没有对象,我怎么就不能和她好了？ 到了现在,我也只能瞎编了。我冲他挤挤眼,说：”我和黄晓雯是那个关系”我的表情和语气非常神秘,就是要引曹野往龌龊的地方想。曹野果然非常震惊：“真的？” 我说：“那当然,身边有个美女,你觉得我能放过？” 混到我和曹野这个地步的,学校好多骚包都是主动倒贴的,有的连女朋友的名分都不要,就是觉得和老大上床很牛逼。而黄晓雯的表现也确实够骚包的,也由不得曹野不信。 曹野说：“你的妞,咋还勾引我呢。” 曹野说的勾引,就是黄晓雯主动让他牵手的行为,这种举动对男生来说确实就是勾引。 我装作无奈地说：“我俩这几天闹别扭,她那是故意气我呢。” “这样啊,你俩也真是,闹别扭怎么还把我搀和上了。行,我知道了,我和她保持距离。” 我和曹野说完就回去了,叶云他们三个正在观赏风景。黄晓雯说：“你俩于嘛去了？” 我说：“撒了泡尿。” “我没问你,我问曹野。” 曹野笑着说：“没事,到那边说了点话。”然后就岔开话题,叫我们继续往前走,说前面还有更好玩的,可以离水岸很近,很多人在那边钓鱼。我们就继续跟着曹野往前走,这次他不和黄晓雯一起走了,而是刻意保持着距离,给我们说着附近的景色。曹野这人还有分寸,不会为了个妞和我闹翻,所以这个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黄晓雯发现不对了,就悄悄问我：“是不是你和曹野说什么了？” 我装无辜：“没有啊,我什么也没说,可能是人家对你不感兴趣了吧。” 黄晓雯哼了一声,不再理我了。 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到了曹野说的好玩的地方。其实也没什么好玩,就是个比较宽阔的平台,算是个港口吧,有一些渔船在那里停着,旁边坐着一溜钓鱼的,后面都是摩托车、面包车,看着闲杂人等很多。我们就找了个大石头坐着聊天,这个地方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光是坐着聊天都觉得特别棒,这种感觉确实比玩游戏可好多了我们几个都挺开心,叽叽喳喳地聊着。曹野这人感觉还行,起码挺给我面子的,方方面面都很尊重我。要不是吴海生让我查他,我就觉得他是个可交的朋友了。我就说：“曹野,有空去我们那边玩,我们那边虽然没什么好玩的,但是后山还行,这个季节有桑葚,带你过去吃个饱。 聊了一会儿,前面一个钓鱼的突然扭过头来说：“你们烦不烦,把鱼都吓跑了知道吗？”看着年龄挺大,怎么也有四十多岁了。突然被人训丨斥,我们都是吓了一跳。我也不懂钓鱼,估计确实扰到人家了,我正准备往后挪挪位置呢,曹野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不知道我是谁？”语气突然特别冰冷。 “我他妈哪里认识你这种小逼崽子。”那个钓鱼的中年人指着他说：“你给我滚远点啊” 曹野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好在其他钓鱼的有认识曹野的,赶紧和那个中年人说：“这是佛爷的外甥”毕竟天水镇也不大,还是有不少人认识曹野的。 中年人不惧反怒：“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佛爷的外甥都出来咋呼了？老子当年和佛爷耍的时候,这小子还在他妈肚子里呢”原来是佛爷的老友,怪不得底气这么的足。 曹野一听,站起来就往后走,看来也是决定避一避了,毕竟对方是他表舅的朋友。我冲叶云他们使了个眼色,也是跟着往后面走,远离这个凶悍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哼了一声,很满意地转过头去继续钓鱼。却见走在我们前面不远处的曹野突然从地上捡了块石头,以极快的速度转身奔了回来,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已经冲到那个钓鱼的中年人身后,用石头狠狠砸向中年人的脑袋。中年人大叫一声,捂着脑袋想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曹野将他牢牢按在地上,用石头一下一下地狠狠砸着。 面对这个变化,所有人都愣住了,我们几个也傻眼了。曹野砸了七八下才放手,中年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从他的脑袋上渗出来淌进水里。曹野呼了口气,把石头扔掉,若无其事地蹲在岸边洗了洗手,然后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兴致了,咱们到那边去玩玩吧。” 我们跟着曹野往另一块景区走去,整个过程众人沉默不语,就连见惯大场面的我也有点被吓到了因为曹野刚才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要了那个中年人的命一样。我也有过这个状态,就是那次差点在矸石山打死郭恒。在我看来,这种小事用不着动这么大的气,没想到曹野这么容易就进入暴走状态。步行了几百米,我们到了另一处平台,这里还没有修葺完毕,到处都是水泥和沙子,不过相对来说就安静许多,基本没有其他游人呆在这里。 在岸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曹野恢复了正常模样,继续和我们聊着天水镇的事,好像刚才拿石头砸人的不是他一样,此人的性情转变之快让人咋舌,一面暴戾乖张,一面平静温和,两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形象被怪异的扭曲在一起。不过我们几个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异,也很平和地和他聊着天。黄晓雯更不用说了,她看见打架就兴奋。隔了一会儿,黄晓雯就把话题转移过去：“哎,曹野你把那人打死没有？” “怎么可能打死,我还不想吃牢饭呢。” “哈哈,他不是你表舅的朋友吗,怎么你连你表舅的面子都不给啊？” “哪儿啊,听他吹牛,我和我表舅成天在一起,还能不知道我表舅的朋友都有谁？” 坐了一会儿,曹野又提议我们继续往前走,他们这边水库还是挺大的。我们往前走了有两公里,一路走走玩玩,最后实在走不动了才往回返,到镇上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曹野直接带我们到水库边上的一个饭店吃饭,说里面的平锅鱼是当地一绝,一定要请我们尝尝。这家饭店算是个农庄,里面除了吃饭还有一些休闲活动,比如钓鱼、打台球等等,都是免费的。鱼竿都是现成的,我们图个新鲜也去钓鱼,最后当然是连根毛都没有钓着。 饭好了以后,曹野就叫我们进去吃,还叫了他的几个朋友,都是和我们差不多大的,一看就不是善茬。一桌子十几个菜,最中间放着一盆平锅鱼,我尝了尝鱼,确实很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鱼,住在水库边上的做鱼确实有两把刷子。曹野还带了一箱白酒,确实有点不醉不归的架势。曹野说：“喝,不用考虑其他,来到我的地盘就听我的”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章 不醉不归，晓雯发飙 于是我们就开始喝,真的是大口大口的喝曹野叫来的那几个朋友也是海量,几乎就没有断杯的时候,喝完就倒上,倒上就端起,连菜都来不及吃。我自诩酒量不错,可还没喝过这么猛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简直要命,不过为了面子也只好硬撑。黄晓雯也跟着喝了一些,不过也没有喝多少,他们也不会强灌一个女生。需要说的一点是,相比我们这些学生混子,曹野表现的太像个社会人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社会人的架势。 喝了一个多小时,我就晕晕乎乎的了,窗外的天空也彻底黑了下来。男人喝了酒就开始吹牛逼,几个人互相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好的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一样。不止是我,其实他们也喝多了,这么个喝法不喝多才怪呢。我搂着曹野的肩膀说：“兄弟,我知道中专有多乱,你能在那边站稳脚跟,还能当上老大,真是这个”我竖起大拇指。曹野嘿嘿笑着：“没啥,其实我不在乎这个,我就是受不了有人在我头上踩着。” 正说着呢,就听见东子和曹野的一个兄弟吵吵,原来俩人因为喝酒的事情将起来了,谁也不肯让谁,还要对瓶吹,这你妈已经喝成这样了,再吹一瓶下去不得胃出血啊？我们就上去劝说,结果俩人还不听劝,嚷嚷着一定要喝。我正准备骂东子呢,就听见“啪”的一声,曹野一瓶子砸他那兄弟的脑袋上了,玻璃渣滓顿时溅了一地,脑袋上的血也流了出来。 “我说话是不是不好使？” 那兄弟一下醒了,一动也不敢动。 曹野继续说：“人家是客人,知道让着点客人吗？”说着,又拿起一个瓶子要砸。 我根本不敢想像,还有人因为这种事情把兄弟打成这样的。我赶紧冲过去拦着曹野,曹野还是骂骂咧咧的要打那个兄弟,我把他推到外面的院子里去,里面的人也都出来了。我劝了半天,曹野才说：“好啦,我不打了,咱们继续喝酒。”我说：“不喝了,再喝就死了。” “不行不行,咱们再喝点啤的,这个点还早的很嘛。老板,老板” 农庄的老板奔了出来。 “把你那鱼烤上几条,在水塘旁边支上桌子,我们在这喝点啤酒。” 曹野说话很好使,桌子立刻就摆上了,啤酒也哗啦啦搬了出来,旁边还支着一个烧烤架,老板亲自上阵帮我们烤鱼。曹野说：“黄晓雯,啤酒能喝点不 “没有问题呀” 于是我们又开始喝啤酒。啤酒这东西不容易醉,但是特别占肚,而且还容易撒尿。曹野尿的时候,直接解开裤子对着人家的水池子尿,黄晓雯不仅没躲还哈哈哈的笑,可想而知这个女的有多豪迈。我没曹野那么牛逼,撒尿的时候还是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黄晓雯和曹野坐在一起说着什么。当时我就不大高兴,坐下来一语不发,叶云和东子都喝多了,坐在椅子上晕天侃地的。过了一会儿,黄晓雯朝我走过来,我板着脸准备不理她,结果黄晓雯直接说道：“吴涛,你什么意思？” 我一下懵了：“什么什么意思？” “你说咱俩是那种关系？我想问问你是哪种关系？炮友？床伴？情人？” 我一下傻了,看向黄晓雯后面的曹野,曹野也是一脸震惊,估计没想到这个局面。 “我问你话呢”黄晓雯大叫了起来。 “咱们随后再说这个。”我站起来,想拉黄晓雯到其他地方说话。 “你放开我”黄晓雯推了我一下,“你凭什么侮辱我的清白” 我本来就喝多了,被黄晓雯这么一推,我一下就倒在地上了。曹野见状不对,赶紧过来拉着黄晓雯,叶云和东子也过来了,“怎么了怎么了？” 黄晓雯大哭着：“你为什么侮辱我的清白,我什么时候和你是那种关系了 我感觉太丢人了,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叶云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东子还是一脸迷茫：“怎么了怎么了？”我的脸无比发烫,实在太现眼了,被曹野看到我们内讧了。 曹野拉着黄晓雯,后者还是大哭。我相信黄晓雯确实伤心,但我同时也认为酒精的作用放大了她的情绪。黄晓雯一下挣脱了曹野,又朝着我扑了过来,看样子还想和我打一架似的。好在叶云赶紧拦住她,死拉硬拽的才把黄晓雯给拖到一边去了。黄晓雯还是大哭着,估计心情相当差劲了,一直凉鞋都丢了,赤着脚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东子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一回头就揪住曹野的衣领,怒道：“你和我们雯姐说什么了？” 曹野的那几个兄弟都骂了起来,“操,操,放开我们老大。”过来拉扯着东西。 曹野的脸色也变了,狠狠地瞪着东子,嘴角都抽搐起来。我虽然喝多了酒,却也知道在这种地方哪能得罪曹野,赶紧叫了一声：“东子,放开曹野”东子肯定听我的话,只好把曹野放开了,回过头来不忿地看着我。我搂着曹野的脖子走到一边。 “怎么回事？”我隐隐含着怒气,已经很努力的在隐忍了,我太烦这种嘴巴不严的人了还没和他说个什么,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到当事人的耳朵里去了 “也没怎么回事。就是黄晓雯过来,问我为什么不理她了。我一开始不说,她就一直缠着我问。最后我只好说,吴涛不让咱俩走得太近。黄晓雯说,他又不是我对象,管得着吗他？那我能说什么？我只好说,行了,我知道你俩的关系,吴涛已经全部告诉我了,你还是不要缠着我了。黄晓雯一听就飙了,这个时候你正好回来,所以她就去找你了。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俩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为什么黄晓雯能这么生气？” 我叹了口气,算是彻底无语了,这事还真不能怪曹野,也不能怪黄晓雯,只怪我找的这个借口太奇葩了。可是现在,我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我说：“当然是的,不过她害羞啊,肯定不能当你面承认,你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以后也别和她提起。” “好吧。” 我回头一看,黄晓雯已经躺在叶云的肩膀上睡着了,看来确实喝了不少;东子则和曹野的那几个兄弟互相瞪着眼睛。 “今儿喝了不少,帮我们找个地方睡吧。”我又对曹野说道。 “行。” 曹野把面包车开进来,我还问他喝了这么多能不能开,他说没有问题,他经常比这喝的还多照样开车。当时我也喝的够多,没顾及那么多就上车了。曹野拉着我们来到一间民宅,所幸路上真的平平安安。进了房子,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出来迎接。 曹野说：“刘叔,我这几个朋友,你帮忙安置一下。” “行,进来吧。” 进去以后,我们先把黄晓雯扶进一个房间,然后出来洗涮了一下。曹野和我说：“只有两间屋子,叶云和东子一间,你和黄晓雯一间吧。”我刚想说不用,后来想起什么,便点了点头说：“行。” 叶云和东子洗完就睡了,他俩也喝的不少,几近短片了已经。我还能坚持,想着等把曹野送走以后,我就去和叶云、东子一张床上挤去。结果曹野迟迟不走,一直和刘叔在那说话,在酒量上这家伙确实厉害。曹野让我去睡,我说不着急,我看会电视吧。电视上演着康熙微服私访记,我看了一会儿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曹野把我摇醒,让我去床上睡。我点点头,迷迷糊糊地就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曹野什么时候走的。 第二天早晨,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自己身上很重。我睁开眼睛,顿时吓了一跳,因为黄晓雯在我身上骑着我刚想把她推开,结果黄晓雯一下按住了我的双臂,用很勾人的眼神看着我说：“你不是说咱俩是那种关系吗？不如坐实这种言论？” 身上的黄晓雯只穿着内衣,下身有被子盖着所以看不到,但是根据皮肤的触感来看,我确定黄晓雯的下面估计只穿着一条内裤。黄晓雯不光长得漂亮,身材也是一流的,不然以前也没资格做天格镇老大韩俊的女人。看着她这副模样,我觉得我的鼻血要喷出来了。 而且更加关键的是,男孩子都知道青春期的早晨醒来以后某个部位是个什么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如果还有个美女勾引你,我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男人能坚守底线 我当然也不能 那一瞬间,我就变身成了发情的公狗,猛地就翻身把黄晓雯压在身下,刚想进一步有所作为的时候,敲门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涛哥、涛哥、涛哥”东子的声音 我都疯了 “于嘛？”我没好气地说。 “我憋不住了,我要上厕所” “你上厕所,和我说什么？” “我觉得你也憋不住了,所以叫你一起去上厕所”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刘叔家内，再次发疯 “不去”我气鼓鼓的,又发泄似的补了一句：“老子不去” “不可能”东子不离不弃,“昨天你喝了那么多,一晚上没有撒尿,不可能不想去厕所” 东子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发觉想去厕所,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似乎快把膀胱给撑爆了。我看看黄晓雯,她的眼神中露出“我等你”的意思。我点点头,便下了床出了门去。东子在门口等着我,看见我就笑着说：“要不是我叫你,估计你得尿床啦” 我懒得理他,径直走向院子,民房的厕所一般都在院子里,东子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刚出厅门,就碰见拿着一把大葱的刘叔。刘叔看见我们说：“起来啦？我正在做早饭,一会儿咱们一起吃点,曹野这会儿还睡着,晌午会儿肯定能过来。” 我和东子道了谢,继续朝着厕所走去。到了厕所,我俩围着一个坑撒尿,两人都是足足尿了一分多钟,可见这一泡尿憋了多长时间。尿完以后,觉得浑身轻松,简直舒服极了,不由得又感谢起东子来。东子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叶云吧,他让我叫你上厕所的。” “啊？”我愣了一下,心想叶云还真是关心我啊,连我早晨起来要上厕所的事都想到了,不过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为什么偏偏是我和黄晓雯快要于柴烈火的时候呢,再联想到他前几次对我的截胡行为,总怀疑这家伙会不会是故意的啊…… 回去的路上,我已经清醒过来。我对东子说：“你去把叶云叫起来准备吃早饭吧。”然后我回到房间,黄晓雯身上披着一条毛毯,仍旧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眼神能把我的三魂七魄给勾出来,毛毯下面的身材曲线暴露无疑,生理反应总是不会骗人的,我再次口于舌燥,呼吸也浓重起来。我赶紧把头扭到一边,假装看着墙上的钟表,然后说道：“起吧,吃早饭了。” 黄晓雯沉默了好几秒,才说：“你不来了？” “算了吧,一这样咱们连朋友都没的做了。” “嘿,你不是说咱们是那种关系吗？怎么,只敢嘴上说说吗？” 我听见黄晓雯穿衣服的声音,才转过头来说：“我那么说,只是不想曹野缠着你。” 黄晓雯穿好了t恤,又开始套下面的裙子,又白又细的双腿穿过裙间,那种美丽真不是文字可以形容的。黄晓雯站起来,才说：“我就不明白了,你又不是我对象,凭什么不让别人缠着我？要说你是吃醋吧,你又不想和我在一起,连和我上床的兴趣都没有。” “怎么没有呢……”我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拐了个弯说道：“我是为了你好。” “不用为了我好,我感觉曹野挺不错的,很有男人味,我不排斥和他发展一下。”抛开其他方面,曹野确实是个易受女生喜欢的类型,单是中专老大这个身份就迷倒一些女孩了。 “不行”我认认真真地说：“他是个危险分子,我不能看着你跳进火坑。晓雯,我不能透露太多具体原因,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 黄晓雯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你们瞒着我太多东西了。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起来,紧接着叶云的声音又响起：“出来吃早饭啦。” 我过去把门打开,叶云往里看了一眼,说道：“起来了吧,吃早饭吧。” 我点点头,头一个出去了,黄晓雯也跟着走了出来。院子里摆着一张方桌,上面放着小米饭和咸菜,这是华北地区最普通的早餐。清晨的阳光倾泄下来,我们愉快的吃完这顿早餐,挨个洗涮过后又到附近溜了一圈儿,一路上东子不停嘟囔：“任务还没做呢。”游戏里每天都有固定的任务,我们玩的时候天天都做,偶尔一天没做感觉少了点什么。 我问他们玩好没有,他们都说玩好了,我说那咱们回家？大家也一致同意。我给曹野打了个电话,过一会儿曹野就开着面包车过来了,下车就说：“着急走什么呢,多玩几天吧。” 我说：“不了,改天再来玩吧,一直给你添麻烦怪不好意思。” 曹野劝了一会儿,只好说道：“好歹吃了中午饭再走吧。” 这个要求我们无法拒绝,只好答应下来。曹野立马打电话订饭店,我连忙拦着他说：“咱不去饭店了,就在刘叔家随便吃点。”曹野说行,就拉着我们回到刘叔家,让刘叔给我们准备中午的饭菜,我们就坐在客厅里聊天、看电视,黄晓雯很少和曹野主动说话了。中间,我去上了个厕所,顺道去了一趟厨房,和刘叔说炒点清淡的菜,昨天喝酒喝的太多了,现在肠胃怪不舒服的。刘叔答应下来,让我赶紧去客厅坐着。 客厅里,曹野给我们说了些中专的事,不外乎里面的学生多么凶悍、残暴,侧面衬托他的形象多么高大。东子自然听不过去,也开始说我们县一中的事,最危险的莫过于被任远困在宿舍楼的那次,被东子描述成“我们二十多人打他们两百多人,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的景象,一听就假的不能再假,还不如照实了说呢,也不至于跌份儿啊。曹野果然不信,虽然点头微笑,笑容里却有一丝不屑。 过了一会儿,刘叔说开饭了,我们赶紧收拾茶几,然后去帮刘叔招待。刘叔款待我们,炒了足足八个菜,不过因为提前打过招呼,他炒的都是些清淡的素菜,比如烧青菜、烧豆腐、烧豆芽一类,只有一个荤的,还是条红烧鱼,水库边上的好像都会做鱼。 我们连声说着谢谢,帮着刘叔把菜端到茶几上。刘叔还挺憨厚的,一直说不用谢。上到最后一道菜时,我们叫刘叔过来一起吃。刘叔怪不好意思,经不住我们邀请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曹野突然端起一盘炒青菜,狠狠摔在刘叔的脸上,青菜刚过了油,还是滚烫的,烫的刘叔“啊”的大叫一声,重重朝后摔倒在地。这变化实在太快,我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我们反应过来要去阻止的时候,曹野已经摔到刘叔脸上三盘菜了,不光是滚烫的菜烧伤了刘叔,摔破的盘子也割破了刘叔,鲜血混合着菜汤往下流淌。刘叔捂着脸“啊啊”的惨叫,而曹野仍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端起第四盘菜来要往他的脸上砸 “曹野”我呼了一声,赶紧冲过去将他拦住,把他手里的盘子夺了下来,叶云和东子则立刻将刘叔拉开,用毛巾擦着刘叔脸上的汁液和鲜血。黄晓雯则完全呆住了,昨天在水库边上可能还觉得曹野男人,现在恐怕只觉得他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刘叔压根就没有得罪他,却也遭到这种非人的待遇刘叔全身都发着抖,半坐在地惊恐的看着曹野。 曹野指着刘叔骂道：“你他妈的,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子” 刘叔颤颤巍巍地说：“我哪里做错了吗？” “他妈的,我这几个朋友远道而来,给你面子住在你这,你就用这些东西招待他们,是不是打老子的脸？是不是没把老子放在眼里？”曹野瞪着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 原来是因为这个刘叔哆哆嗦嗦看向我,我赶紧说道：“曹野,你误会了,是我让刘叔炒这些菜的,因为觉得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今天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刘叔立刻露出感动的神色,两只眼睛里竟然流出浑浊的泪来。曹野看着我说：“是这样吗？” 我点点头：“是的。” 曹野指着刘叔说道：“妈的,你不早说去,把这些菜重新炒一遍去” 刘叔连忙趴在地上收拾那些残羹冷炙和打破的盘子,叶云、东子、黄晓雯都过去帮他一起收拾,我则劝着曹野：“别麻烦了,这几个菜也够咱们吃了。”我说的是真的,就那一条鱼估计就够吃了。曹野说：“那怎么行,必须重炒哎,你们就别帮他弄啦,这就是他该做的” 我记得昨天晚上,曹野还对刘叔尊敬有加,今天立刻翻脸不认人了,着实让我又惊又惧,感觉摸不透这个人。我以前一直觉得金林就是个神经病,没想到曹野比金林还要神经,这两人像是从精神病院走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发疯。难道文水县中专其实不是个学校,而是个巨大的精神病院,专门生产曹野、金林这种人型？ 地板收拾于净,刘叔重新去炒菜了,曹野继续和我们聊着天,语气平和性格温顺,看不出任何不正常的地方。除了我还和曹野聊着以外,叶云他们都沉默下来。曹野还问：“哎,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嫌我没有招待好你们？ 我赶紧说：“没有,他们就是太累,咱俩说就可以了”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重见赵菲，相当刺激 等到刘叔重新把菜炒好,我们相对沉默地吃着这顿饭。我一直给叶云使眼色,希望他多跟曹野聊会儿,因为他在聊天方面比较擅长,但是叶云视而不见,一直低头闷声吃饭。好不容易把饭吃完,曹野提出要开车送我们回家,我们自然说不用不用,送到车站就行。曹野就开了面包车把我们送到车站,一直等到去往县里的公交车来了以后,我才握着曹野的手说：“兄弟,谢谢款待,有时间到我们那去玩” “呵呵,就怕招待不周,你们路上慢点。” 怎么看,曹野都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可我现在只想早点远离他 “再见。”我们坐上车从窗户向他挥手,一切都小心翼翼,生怕他抽起疯来连我们都打。 车子一走开,东子就忍不住叫了起来：“我草,这个疯……”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东子立刻闭上了嘴巴,因为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坐这趟车的可都是天水镇的,谁知道有没有认识曹野的人呢？我们一路沉默,总算到了文水县,下车之后,东子立刻朝天吼了一句：“我草,那个疯子,老子想砍死他”路上的人纷纷侧目,我们也不去理会,终于能敞开心扉痛骂那个家伙了,没有一个不说他疯的,愤怒达到了最高点。 我还和黄晓雯开玩笑：“你不是要和他好吗？现在还去不去了？” 黄晓雯说：“不去了,打死也不去了,让我和他打交道还不如去死了呢。 我们在文水县车站就此分手,各自踏上回家的车。下车以后,我一个人往家走,给吴海生打了个电话,把这两天的事讲了讲。吴海生说：“性格暴戾喜怒无常,符合杀人犯的规律,你帮我盯紧了他,肯定有破绽露出的。”我无奈地说：“我俩不是一个学校啊,怎么盯紧。”吴海生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不是警务人员,我也不能对你要求什么。这样吧,你尽最大努力就行,另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挂了电话,也差不多到家了,爸妈看见我特别欣慰,让我以后多到外面玩玩,不要整天闷在家里。父母就是这样,不在家的时候想你,在家久了又嫌你烦。先躺下睡了一觉,一直到傍晚才起来。起来后无事可做,自然而然地又打开电脑,打开游戏,没想到叶云、东子、黄晓雯他们三个都在,主要还是大家确实无事可做。于是,恶性循环又开始了,我们一连好几天沉迷在游戏里,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就是不停的升级、升级、升级。 我妈自然又开始叨叨我,让我出去外面走走,我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这样持续了一个多礼拜,最先顶不住的是叶云,他说他不能再玩游戏了,这几天出现了严重的头昏眼花,他要到外面找他的朋友玩去了;再接着是黄晓雯,她说游戏毁了她的皮肤,她要去亲近一下大自然,找以前的闺蜜玩儿去。于是游戏里就只剩下我和东子于瞪着眼,我俩都是属于没有朋友的人,想去玩都找不到人,现在叶云和黄晓雯也走了,我们在游戏里都组不起队来,临时加的队友又不好掌控,真是让人特别头疼,但好歹还能坚持下去。但不出两天,东子说他也要退出游戏了。我惊讶地说：“你也能找朋友去玩了？”东子说：“没有,刘鹏让我去帮忙看几天赌场。”我琢磨着,估计是要培训丨一下东子,便说：“那你去吧。” 这下倒好,游戏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也得给自己寻找出路了。我正准备找郁小唯玩,突然想起上次她对我的态度,觉得还是算了;又在qq上找人,发现赵菲在线,就和她说了句话,这一说就说出事了,她说她电脑好像有点问题,让我去帮她处理一下。凭我的直觉来看,处理电脑问题只是个幌子我立刻答应下来,然后收拾洗涮去了她家。走在路上,我就激动的不行了,已经好长时间没有那个了,这次至少要和赵菲大战三百回合,好好弥补一下之前的遗憾。 轻车熟路的到了赵菲家里,以前和她搞对象的时候常来。我敲敲门,门开的一刹那,我的心差点蹦出来,结果又被我强咽回去了。赵菲她妈站在门口,看着我说：“你找谁啊？” “我找赵菲,她说她电脑坏了,我来帮忙处理一下。”当时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啊。 “菲菲,你同学来啦” “嗯,让他进来吧”赵菲在她那个屋子说道。 我换了鞋,进了赵菲的房间。大夏天的,赵菲穿的非常清凉,好长时间没有见她,感觉她好像有点发福了,身上有点肉肉的,不过还是很漂亮。 赵菲说：“你快来帮我看看怎么回事,这个浏览器怎么打不开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叫我过来竟然真的是修电脑的,当时精神就有点打蔫,坐下来有气无力地摆弄电脑,她这问题非常简单,下载个软件修复一下就行,当时还没有xx安全卫士,小问题都是用超级兔子修复。我下载了一个超级兔子,精神不高的帮她弄着。赵菲悄悄说：“你于嘛啊,无精打采的。”我说：“没有啊,我没有睡好。”赵菲说：“拉倒吧,我知道你想什么呢,我妈也是刚回来,刚才我家没人的”这句话让我一个激灵,原来我没有猜错,赵菲真是叫我过来那个的。我的精神一下好了,想着就算弄不成那个,过过手瘾也可以啊,就一边操作电脑,一边把手伸下去摸赵菲的大腿。赵菲也没拒绝,任由我肆意摸着。因为她卧室的门还开着一条小缝,赵菲她妈能看见里面的情况,所以我俩还是眼睛盯着电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然后在下面搞一些淫荡的小动作。 不得不承认,我对待赵菲和黄晓雯的态度还是不一样的。她俩都是骚包,但黄晓雯只是骚在表面,为人还是比较正派的,不会随便和人发生关系,除非是真的看上你了;而赵菲则是从里到外都骚,从她以前在初中的种种事迹就能看的出来,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简直没有底线,谁当她对象才是倒了血霉,不知道金林头上已经有多少绿帽了。 我和赵菲有过前科,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和她做起这些事来没有心理压力。也难为我了,还能一边处理电脑一边摸她大腿,脸上始终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当时太希望她妈能出去买个菜什么的,那我百分百就把赵菲压在床上了啊。可惜的是,她妈始终没走,一直在外面看电视,我把电脑优化了十几遍,实在没什么可操作的了,才把手给收了回来。赵菲轻声说：“下次吧,有机会我再叫你过来。” 我只好点点头,站起来沉淀了一下情绪,才推开门走了出去,赵菲也跟着出来了。赵菲她妈问道：“修好了？”我点点头：“修好啦。”赵菲她妈让我再坐一会儿,我说不用了,回家还有点事。出门的时候,正好有个盲区,我在赵菲胸上捏了一把,感觉实在太刺激了。 回家等了两天,赵菲也没给我打电话,我不认为她是没有机会,只能怀疑她又有了新欢。我对这种事也毫不在意,这种事应该金林操心才对。我在家呆的实在没意思了,才想起来该去ktv帮忙了。去之前,我也没打电话,直接就坐车奔过去了。 到了地方,因为还是上午,空落落的显得安静,大厅里坐着几个保安,看见我赶紧都站了起来。我看见罗奔了,就过去和他说了句话,他可真是劳模啊,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在这,不过他欠着十几万呢,这个态度也很正常。说完话,我就上楼了,来到办公室推门而入,意外的发现宋扬不在,电脑面前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女的,看着也是刚刚二十岁的样子。 她抬头看了看我：“你好,找谁？”长得也挺漂亮,简单的职业套装,看着相当于练。 “扬哥呢？”我心里怪怪的,心想这是谁啊,咋还能进来宋扬的办公室。 “哦,扬哥遛狗去了,你是？” “我是吴涛。” “哦,你就是吴总啊。”女孩赶紧站了起来,走过来伸出手说：“你好,我是苏颜,新来的。” “哦,苏颜小姐你好。”我握住他的她,上下看了看她,又问：“你是负责什么的？” ktv里上班的女生,要么在前台接客,要么在厅里做服务生,还有一些陪酒的公主,没有到宋扬办公室里来的啊。 “我是宋总新聘的文员,类似于秘书的性质,帮他处理一些文件、事务等等。”苏颜微微笑着,却又大方得体、不失礼貌,令人感觉身心愉悦。 而我则觉得相当意外。 “秘书？”我瞪大了眼睛,扬哥竟然有秘书了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包厢暗战，钱非万能 “是这样的。”苏颜赶紧解释：“我是南大的,想要趁着暑假找份兼职,一开始我在下面做服务生的,后来宋总得知我会打字,就把我调到办公室里来了。”南大就是南华大学,在国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学,没想到苏颜还是个精英大学生。 “哦。”我点了点头：“没事,你忙吧,我出去找扬哥。”说完,我就转身出去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一来这打字的活以前都是我于的,苏颜一来就等于顶了我的工作;二来扬哥弄个女的——还是个美女——在办公室里,就不怕白依月吃醋啊？ 我下了楼,正好碰见扬哥遛狗回来,两条狗见了我竟然狂奔过来,十分亲昵地在我身上又拱又蹭,令我相当意外,没想到它们还记得我。在宋扬的精心调理下,强强和壮壮似乎又长大了一些,毛色也显得愈发黑亮。宋扬也走过来,笑呵呵地说：“来啦,咱们上楼。”我和宋扬各牵着一条狗上楼,路上我就问他苏颜的事,宋扬说：“嗯,我看她是个大学生,当服务员实在屈才了,所以就把她调到办公室了。”我又问他：“那白姐呢,白姐知道这个事吗？”宋扬说：“还不知道,苏颜昨天才上班的,不过知道也没事啊,依月没那么小气的。” 我放下心来,然后才说：“那苏颜来了,我于什么啊。”宋扬说：“现在生意走上正轨了,各个岗位都有员工,连我都没什么事了,你还想于什么啊？”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就说：“在家没意思,就在这呆着吧,看见哪缺人就去哪帮忙。”宋扬答应了,我俩进了他的办公室,苏颜赶紧站起来打招呼,宋扬摆了摆手说：“没事你忙。”苏颜便重新坐了下去。宋扬就坐在沙发上摆弄他那两只狗,看着还真是没什么事,小生活过的满惬意的。 我也陪着他一起玩狗,顺便把前几天去天水镇的事说了,宋扬听完以后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佛爷也是一样的性格,曹野从小在耳濡目染之下才会变成这样。”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在天水镇呆了两天,也没见过这位神秘的佛爷。”因为苏颜也在,所以我们也没有细说。到了中午,为了给我接风,宋扬叫了邓禹他们,一起到外面吃了一顿。 至此,我算是留在ktv了,说是帮忙,但真没什么好帮的,就像宋扬说的那样,生意步入正轨,每个岗位都有工作人员,根本不需外人插手,所以我就整天晃晃荡荡的。趁着苏颜不忙的时候,我就用电脑把每日的游戏任务做一下,然后大多时候都是和两条狗玩,偶尔有什么重要客人来了,我也帮着接待一下,尤其是吴海生这样的高级客人,我是一定要陪在左右喝酒的,自从小树林的事件过后,他对我的印象一直很好,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才。吴海生还是左拥右抱、声色犬马,酒精和美女一个都不能少,不过我不会再认为他是个酒囊饭袋。 白依月来的不多,她和郁小唯一样都是学霸,整个假期的时间大多用来学习,所以大概四五天才来一次kt而且据她所说主要目的是为了看狗,两条狗也很给面子,对待白依月比任何人都亲。白依月来的那回,宋扬正好去外面办个事,办公室里只有我和苏颜。白依月一进来就吓了一跳,我赶紧给她介绍,说苏颜是宋扬聘的文员,暑假过来兼职的大学生。白依月哦了一声,当时没说什么,和两条狗玩了一会儿,就找了个机会把我叫出去,问我苏颜来多久了,我说也没多久,四五天吧。白依月说：“她和宋扬没事吧？”我当时就笑出来：“白姐,你还信不过扬哥啊。”白依月说：“我信得过宋扬,可是信不过她啊。你不知道,以前上学的时候,看上宋扬的可多了,给他写情书的一堆一堆。” 我说：“应该没事,我看苏颜挺正经的,每天就是认真工作,从来没有越轨之举。” 白依月点头：“行吧,你帮我盯着点,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向我汇报。” 我哭笑不得,宋扬还说她没那么小气呢,看来女人在感情上都是一样的。不过,白依月既然交代了,那我自然就留心一些,不过还是没发现什么,苏颜真的是个行为正派的女生,每天就是打扫办公室,处理一下文件,跑个腿什么的,除非必要的工作沟通,绝不和宋扬说些有的没的,就连普通的聊天都很少,给人的印象确实特别好。因为我是个混子,还在娱乐场所工作,见惯了那些对着男人就发骚的女生,看到苏颜这样的确实如同一缕清风拂过心头。 有天晚上,苏颜准备下班——虽然ktv最忙的还是晚上,但她的工作白天完成就行,所以晚上可以早点下班。宋扬就给她一份文件,让她下去的时候顺便给了孙辉。不出五分钟,孙辉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扬哥,苏颜出事了 “怎么回事？”宋扬赶紧站了起来。 “税务局的范主任今天过来了,我正在下面陪酒呢,苏颜给我送一份文件,结果范主任就看上苏颜了,一定要让她陪酒,还对她动手动脚的。我和范主任解释,说她不是公主,但是范主任不听,执意要把苏颜留下,我根本劝不住,也不敢对范主任动粗……” “走” 宋扬站起来就往外走,我和孙辉赶紧跟了出去。在孙辉的带领下,我们来到某个包间,邓禹他们已经在门口等着,都是一脸焦急的模样,看来这个场面很难处理宋扬一推门,带着我们就走了进去,包间里坐着四五个客人,看样子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其中一个秃顶的就是范局长。范局长正面红耳赤地骂着：“妈的,你还不愿意？知道老子是谁吗？文水县就是我说了算的你他妈赶紧开个价,少在这给老子装纯,都到这工作了还装什么呢？” 苏颜站在一边,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我认识这个范主任,在税务局里确实权力很大,而且局长还是他的亲姐夫,所以在税务局更是一手遮天,掌握着文水县无数商户的命脉,但凡是想要好好做生意的,必须和他搞好关系才行。不过这人很黑,宰起商户来没的商量,在本地商圈有个外号叫范扒皮,被他扒过的商户不说倾家荡产,里外脱上三层皮总是不成问题的。谁要是不小心惹了他,那可算是彻底完蛋了,一天到晚查你的税,没事都能给你查出点事来,连生意也没法做了。所以,宋扬他们没少打点这位主任,始终小心翼翼的对待着他,加上孙辉和张伟都是会来事儿的人精,每次都能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所以两边关系处的不错,范主任也特别爱来这个地方。 总之,如果还想开门做生意的话,这绝对是个不能惹的人,否则孙辉他们也不会这么为难了 我们一行人哗啦啦地走过去,宋扬哈哈笑着说：“范主任,什么事这么生气啊？” 范主任一见宋扬,连忙招着手说：“小宋啊,你快过来,你们这个小妞给我装纯,我都把价格开到一千了,她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是不是故意吊我胃口呢？” 宋扬一看苏颜,故作惊讶地说：“哎,苏颜,你怎么到这来了？” 苏颜反应也很快,马上说道：“我给孙总送了份文件,然后范主任让我陪他喝酒。” “是这样呀”宋扬说：“范主任是咱们的贵客,让你喝酒是看得起你快,你赶紧敬范局长一个。”然后走到桌边倒了杯酒递给苏颜。 苏颜微微皱着眉,看得出也是第一次喝酒,但为了逃脱虎爪,还是端了酒：“范主任,是我的不对,我敬您一杯”然后闭着眼仰脖一口灌下。 宋扬又趁机说道：“范主任,我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办公室的文员,名叫苏颜,南大的大学生,那可是天之骄子啊,趁着暑假到我这兼职呢” 宋扬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可不知范主任是真傻还是假傻,又露出色眯眯的表情说：“南大的啊？怪不得一千块钱还不行。这样吧,我给你两千块钱,你陪我一夜,也算对得起你的文凭了,知识分子就该值这个价嘛”说着,就伸手去搂苏颜的脖子。 宋扬猛地抓住范主任的手,范主任疑惑地说：“小宋,你于什么？” “范主任,我想你误会了。”宋扬继续笑着说道：“苏颜不做这一行的。 “你妈的,不给老子面子？”范主任推了宋扬一下,说道：“这世上还有花钱草不到的逼？” 宋扬被推的退了两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范主任,钱不是万能的。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 撕破脸皮，改日再会 “钱不是万能的？”范主任冷笑：“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定是乳臭未于的年轻人” 说着,他再一次将手伸向苏颜,而宋扬也再一次挡了过来。 “起码,在我这里是不行的。” 范主任狠狠瞪着宋扬,似乎随时都要发作了。 另一个客人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小子,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得罪范主任的后果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吧？你说你,何必为了一个女的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宋扬回头问道：“范主任和他的朋友今晚消费多少？” 孙辉立刻达到：“连酒带果盘,一共三千六百一十元。” 宋扬接着说道：“范主任,今晚的单就免了,就当我赔个不是。这个女孩,你真的不能碰。” “老子偏要碰”范主任真是喝多了,突然操起桌上的一个酒瓶,狠狠砸向宋扬的脑袋,只听“砰”的一声,宋扬的头就被开了个口子,鲜血顿时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而范主任毫不在意,又如狼似虎地扑向苏颜,还发出“嘿嘿嘿”的淫荡笑声。苏颜“啊”一声大叫起来,连忙转身往后跑去,可包间统共就这么大,再跑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们都紧张起来,一个是为宋扬紧张,一个是为苏颜紧张。我先跑到卫生间,拿了条毛巾出来递给宋扬。宋扬接过毛巾,捂着自己额头说道：“范主任喝多了,带他过去醒醒酒”纵然被开了脑袋也没有失去理智。孙辉和张伟立刻闪电般扑出,一左一右地钳住范主任的两条胳膊,将他往卫生间拖了过去。这里是豪华包间,所以自身就带有卫生间。 范主任大叫着：“放开我,放开我宋扬,你胆子太大了” 另外几个客人连忙站了起来,但是狗熊往前一迈,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其实就狗熊这个体格,一般人看到都会吓尿了,可他们偏偏是喝了酒的,认为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不由分说地就拔拳打向狗熊。不说这帮人整日沉迷酒色,身体早就虚的不能再虚,就算他们都是身材结实的彪形大汉,在狗熊面前也过不了几招根本没有任何悬念,狗熊“砰砰砰”几拳打出,他们几个通通倒在了地上,再爬起来已经不敢有任何动作了,乖乖地站在一边不再吭声。狗熊明显手下留情了,否则他们早就昏过去了 孙辉和张伟将范主任拖进卫生间,又将他的脑袋按到洗手池里面,打开水龙头冲起了他的脑袋。范主任大叫着：“宋扬,你完蛋了,我告诉你,你完蛋了”孙辉和张伟依旧按着他的脑袋,不一会儿池子里的水就蓄了起来,范主任的整个脑袋都没在里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咕噜噜”的泡泡声。几个客人一动也不敢动,显然是被这个场面给吓呆了。 苏颜也吓傻了,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过了一分多钟,孙辉才放开范主任的脑袋,范主任“哇”的一声抬起头来,接着又呕出不少水来,整个脑袋自然湿漉漉的。张伟抬腿一踹,范主任就从卫生间滚了出来,一直滚到宋扬的脚下。宋扬蹲下身来,惊讶地说：“范主任,你这是怎么啦？”然后他又抬起头,训斥道：“我让你们帮范主任醒醒酒,你们怎么把范主任弄成这个样子？” 宋扬将捂着自己额头的毛巾拿下来,用于净的一面帮范主任擦了擦脸,说道：“范主任,你好点了吗？刚才你喝多了,竟然想猥亵我们这里的员工。我就寻思着,范主任何其正派的一个官员,怎么会做出这种荒唐之事呢,如果传出去可对你的名声不利啊我想了又想,决定帮你醒醒酒,现在你一定好多了吧？”语气诚恳眼神关切,好像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范主任喘着粗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冷笑道：“好你个宋扬,今天有你的,咱们改日再会” 说完,就要站起来往外走。 “对对,改日再会。”宋扬说：“范主任,您放心,今天晚上这事我们一定不会传出去的。虽然我们都录了下来,但是请您放心我们的职业操守,为了您的仕途我们不会疏忽半分。” “什么？你们录下来什么了？”范主任露出惊恐的神色。 “也没什么。”邓禹从角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就是觉得范主任刚才扑向我们那个女员工时的动作相当豪气和潇洒,崇拜理发作一时没有忍住所以拿出手机录了下来,录完以后才想起这种行为实在有辱范主任的形象,如果传出去恐怕范主任的官帽都不保了呢……哎呦,真是头疼啊,我又舍不得删,你说该怎么办呢？” 邓禹的语气特别搞笑,要不是场面不适合发笑,我早就哈哈哈地笑出来了,别看范主任一把年纪了,在宋扬他们面前还是只有白白被玩的份儿。 范主任一下子紧张起来：“你,你怎么能录下来呢你,你快把它删掉 “不行不行。”邓禹摇着头：“范主任还说‘改日再会,呢,不如下次给他做见面礼吧。” “我那是随便说说的……”范主任连话都说的不利索了,又看向宋扬：“宋总,你让他把那段视频删了吧,咱们就当今天晚上这事没发生过怎么样？” “呵呵,那怎么行呢,范主任权力这么大,将来报复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咱们关系这么好,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闹翻？”范主任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从这一点上,我也觉得当官的有够悲哀,虽然人前人后风光满面,可是只要稍稍被人抓住一点把柄,就像落水的狗一样狼狈。 宋扬想了想,说道：“说的也是啊,咱们的关系这么好,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闹翻？而且范主任今晚还是喝多了,酒后言行不容当真嘛” “是是是,是是是。”范主任连连点头。 “这样吧,你给我们的女员工道个歉,我们就把视频删了,怎么样？” “让我给她道歉？”范主任惊讶地看向角落里的苏颜,苏颜依旧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大概范主任觉得,以他的身份给她道歉,实在有辱他的面子。 而让我惊讶的是,录了这段视频,本来可以钳制范主任日后的报复,现在却要给他删掉？ “怎么,范主任不愿意？”宋扬不紧不慢地说道。 范主任沉默半晌,才说道：“愿意”然后他看向苏颜：“小妹妹,我今晚喝多了,对不起” 苏颜点了点头,看上去放松了很多。 宋扬这才说道：“邓禹,删了吧。” 范主任连忙走到邓禹旁边,亲眼看着他删掉才彻底放心。 “范主任,以后再来玩啊。”邓禹笑嘻嘻的。 “好,好。”范主任犹如丧家之犬,带着他的几个朋友狼狈而逃。 “扬哥,你怎么样了？”“扬哥,去包扎一下吧。”众人这才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推着宋扬往楼上走,我叫了几个服务生收拾包间,然后也跟着上了楼去。办公室里,狗熊拿出医药箱来,用碘酒、棉棒等物清理着宋扬的伤口,他们于起这个来都是特别熟练,苏颜也跑前跑后的帮忙递着东西。 “口子不大吧？不用缝吧？”宋扬骂骂咧咧的：“妈的,这范主任,下手还真黑” “不用缝,包着,几天就好了。”狗熊又娴熟地为宋扬上了药,缠上绷带 搞完以后,宋扬才想起什么：“对了,苏颜,你没事吧？” 苏颜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您……” “哈哈,我就更没事了,你放心吧,我们江湖中人,受这点伤根本无所谓的。”宋扬像是怕苏颜有心理负担似的,赶紧岔开话题：“你也别有心理阴影,ktv里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以后要懂得保护自己,碰到这种情况该跑就跑,别傻愣在原地” 苏颜都快哭出来了：“宋总,今晚要不是您,我恐怕就……” “哈哈,你是我们这的员工,我们都有义务保护你的。行了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家休息吧,明天也不用过来了,多在家休息几天” “宋总,您要开除我？”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宋扬赶紧说：“我是怕你心里不舒服,多给你放几天假” 苏颜这才笑了：“没什么不舒服的,有这么多好的老板,我才一点都不担心呢,明天一定会照常来上班的。” “嗯,随你吧。” 苏颜走了以后,其他人也各忙各的去了,只有我和宋扬留在办公室里。我说：“扬哥,为了一个道歉,把钳制范主任的视频删了,是不是有点不值啊？范主任以后会不会报复？就像我们学校那个王峰一样。” “苏颜是个不谙世事、纯洁无暇的女孩,经过这事恐怕会有心理阴影,范主任道歉的话就能极大程度的缓解这种情况。从这种角度来说,还是非常值得的。而且……” 宋扬顿了顿,继续说道：“邓禹也没有真的删除。”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情到深处难自禁 第二天早上,我从水房洗涮出来,就看见苏颜急匆匆地上了楼来。我说：“这么早啊,还不到上班时间呢。”苏颜晃晃手里的餐盒：“我给宋总送早饭来的。”我直接乐了：“送什么早饭啊,我们自己就有食堂。”我们这间ktv是管吃管住的,吃呢是和对面的小饭店合作,负责我们员工的一日三餐,凭着餐券就能过去吃饭,被我们称作食堂;住呢则是在附近小区租了几个单元房,用来当作我们员工的宿舍,午休和晚休都可以过去。当然,我们几个在二楼都有房间,不用去宿舍和他们挤。 苏颜说：“食堂的早饭怎么能行,宋总现在刚受了伤,一定要吃点营养的东西。”然后就拿出手机,给宋扬打了个电话。我把洗涮的东西放了,出来正好看见宋扬牵着两条狗回来。宋扬说：“我随便吃点就行,怎么还送过来啦？”苏颜摇着头说：“宋总,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心里过意不去啊,你就吃吧。”宋扬没办法,只好把两条狗送进笼子,然后拎了餐盒回办公室吃去。虽然还不到上班时间,但苏颜既然已经来了,肯定就不会再回去了,于是就开始打扫办公室。宋扬说：“你昨天下班之前不是打扫过一次吗？”苏颜说：“那怎么能一样。” 我过去宋扬那边瞄了一眼,看见餐盒里有荤有素,而且注重营养搭配,十分精致漂亮,一看就是手工制的。宋扬见我来来看,便说：“一起吃点？”我说：“算啦,就够你一人的,我还是去食堂吃吧。”苏颜听了也不好意思,说道：“明天我多做一些吧。”我说：“不用,扬哥才是伤者,你照顾好他就行啦。”然后乐呵呵出了门。 到了对面的小饭店,邓禹他们都在,早晨也没什么好餐,无非就是豆浆、油条一类,和宋扬的早餐不能比。邓禹问我：“扬哥呢,还没遛狗回来？”因为我一般都起的比较迟,都是和遛完狗的扬哥一起过来吃饭的,所以邓禹才会这么问我。我说,回来啦,不过他不过来吃饭了。然后就把刚才的事说了说,大家都很羡慕宋扬,恨不得在自己头上也开一个口子。 吃过饭后,我们就回去了,上午ktv并不营业,所以也没什么事,我一般就趁这个时间做一下游戏任务,便回到了宋扬的办公室。宋扬已经吃完饭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苏颜还在打扫办公室,我怀疑她是不是有洁癖,每天都要打扫好几遍才行。我坐到电脑前面,打开游戏就玩了起来。正玩着,就听见苏颜“哎呀”叫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就看见苏颜正奔到宋扬面前,一把将他手里的酒壶夺了过去。 “你受伤了,怎么还能喝酒”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酒壶可是宋扬的宝贝疙瘩,听邓禹说宋扬是从初中辍学、失恋那会儿养成了酗酒的毛病,那会儿每天都要暴饮两到三斤,给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摧残,后来宋扬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开始积极面对生活,虽然不再疯狂酗酒,可还是需要时不时的喝点,否则就会手脚发抖、焦躁不安,就和毒瘾发作似的。简而言之,酒精就是他的精神食粮,能让他短暂的安静下来,而盛装酒精的酒壶自然更加重要,谁要是把他的酒壶拿走,跟要了他的命一样。听孙辉说,以前有个混子和他开玩笑,趁着宋扬睡觉把他的酒壶藏起来了,宋扬醒了以后找不到酒壶,整个人狂躁起来,差点把房子给烧了。 而现在,我真怕宋扬情绪失控,一巴掌把苏颜拍飞,赶紧站起来准备拦着 “没事,才这么点伤,喝点酒不碍事的。”宋扬竟然非常淡定。 “不行不行,受了伤不能喝酒,这是基本常识吧？”苏颜拿着酒壶,放到自己包包里,“我先帮你保管,等你伤好了再还你。”然后继续打扫卫生。 我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宋扬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报纸继续看了起来。我一边玩游戏,一边盯着宋扬,生怕他突然狂躁起来,不过一整个上午过去,宋扬都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报纸。快到中午的时候,工作人员渐渐都来了,ktv是中午开始营业的,好多人吃过午饭后会来唱歌。我们也准备去吃饭,然后就要开始忙起来了。结果苏颜还是不让宋扬去吃饭,说是她让她妈在家做了,她回去拿一下就行。宋扬肯定说不用,但还是拗不过苏颜,只好坐着等她回家去拿。苏颜一走,宋扬就说：“吴涛,快去给我拿酒。” 我到了下面柜台,给宋扬拿了瓶酒上来,宋扬如饥似渴地饮了一大口。我说：“扬哥,你对苏颜挺温柔啊,竟然没有把酒壶抢回来。”宋扬说：“人家是大学生,怎么能动粗呢。”可能是宋扬没有好好读书的缘故,他对学历高的人有一种天生的崇敬。十几分钟以后,苏颜就把午餐拿过来了,照例还是营养丰富的精美组合,而我和邓禹他们只能去对面饭馆吃饭。 到了下午,店里便忙了起来,有些重要客人过来,宋扬一定要过去作陪,正好过来几个政府官员,宋扬一圈走下来又喝了个差不多。我扶着他上办公室休息,苏颜一见就急了起来：“受伤了怎么还喝酒啊。”我说：“没办法啊,那些当官的,一个都不能得罪。”苏颜也在这于了一段时间,也知道有些事情确实身不由己,只能赶紧给宋扬倒水、擦脸。宋扬喝了水,便躺在沙发上休息,苏颜拿了条毛毯给他盖上。我说：“没事,扬哥是铁打的,这点小伤,这点小酒,对他来说不是问题。”苏颜也没办法,只得回到电脑前面继续工作,今天有好几个文件需要她打。我无事可做,便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看报纸。 每隔十几分钟,苏颜便站起来,用毛巾给宋扬擦擦脸,可能是因为心里的负罪感,对他确实不是一般的关心。我也没当回事,一直看着报纸。过了一会儿,苏颜又站起来拿着毛巾去给宋扬擦脸,但是这次好像停留的时间有点久。我抬头一看,只见苏颜蹲在宋扬旁边,正用手背轻轻抚摸着宋扬的脸颊。我吓了一跳,这种行为无疑超过上下级的关系,就算是朋友关系也逾越了连我都为苏颜紧张,赶紧低下头继续看报纸,但是仍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苏颜仍在温柔地抚摸着宋扬的脸,从眉毛到眼睛,从鼻子到嘴巴,每一寸都不肯放过,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温柔的爱意。 我心叫完了完了,苏颜肯定是爱上宋扬了,这事情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白依月的直觉未免太准了。身为坚定的白杨（扬）党——废话,为了促成他俩,我付出多少努力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理,便轻轻咳了一声,苏颜赶紧站了起来,偷偷看了我一眼。我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暗示她我已经发现了,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苏颜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低着头走回了办公桌里。一个多小时以后,宋扬睡醒坐了起来,苏颜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到了晚上,晚餐还是苏颜送过来的。宋扬忍不住了,说道：“苏颜,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这真是小伤,不用总是给我送饭,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苏颜紧张地说：“不好吃吗？”宋扬说：“不是不好吃,是太好吃了,可总是麻烦你妈,我也不好意思啊。”苏颜说：“那没什么的,反正我妈也要给我做,只是多做一些而已。宋总,你就让我送吧,否则我的心里真的过意不去。”苏颜说成这样,宋扬也无可奈何了,只好由着她来。 接下来的几天,苏颜对宋扬更加无微不至,除了按时按点送来营养丰富的一日三餐外,宋扬脱下来的脏衣服也会立刻洗好、熨整,就连宋扬小小的午休一会儿,醒来以后也会发现皮鞋擦的油光镗亮,这哪里是秘书,几乎称得上私人护理了。除此之外,苏颜也迟迟没把酒壶还给宋扬,好在宋扬总能偷偷摸摸的搞到酒喝,所以也没有因此狂躁起来。尽管如此,也让邓禹他们够惊讶的了,说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宋扬可是连睡觉都要抱着酒壶的 我很确定,苏颜确实爱上宋扬了,她关心宋扬的一举一动,贴心的为他做好一切事情,不光是工作层面,也包括生活层面,大大的逾越了上下级的关系。按理来说,我该立刻汇报给白依月的,不过我选择了沉默是金,不想因此闹的鸡飞狗跳,好在暑假还有十几天结束,到时苏颜也开学了,就是对宋扬再多爱意,也只能付诸东流了。我想,宋扬那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苏颜的意思,选择沉默肯定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雷劈不动、水冲不跨 有天上午,宋扬把苏颜叫过来,当着她的面把头上的绷带解下来,认认真真地说道：“在你的精心调理下,这点小小的伤口终于愈合了,真的很谢谢你,以后不用再送饭了”苏颜仔细地看着宋扬的额头,要说好也不是完全好了,只是结了疤而已,不过再等几天,结痂一掉就完全好了。苏颜摇了摇头说：“这还不行,宋总你要听我的,再吃几天吧,那是我专门搜来的食谱,从一开始的受伤到结痂再到愈合,每一个阶段都有固定的营养要求,现在进行到最后一个阶段了,一定不能功亏一篑啊。” 宋扬无奈地说：“妹子,我从小到大,受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伤,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还需要营养搭配的,从来都是肉照吃、酒照喝,你看我的身体,不一样很结实吗？还有啊,我的衣服自己能洗,鞋子也自己会擦,以后都不用你忙活了。” “你按照我的营养食谱来吃,身体一定会更加结实。还有,有时我忙完工作,就顺手帮你洗了衣服、擦了鞋子,并不耽误多少时间的。” “……”宋扬彻底无语了,而在一边的我差点乐了出来。 宋扬板着脸说：“苏颜,我认真地说一句,你只需要做好工作上的事情就可以了。” 这不是暗示,几乎已经是明示了。苏颜何其聪明,怎会不懂宋扬的意思？她沉默下来,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宋扬也没有说话,看来是准备硬到底了。这事和我无关,我当然也一语不发。但是不过一会儿,就传来苏颜轻微的啜泣 “” 何止宋扬,连我都震惊住了宋扬惊完,就开始慌：“哎,哎,你别哭啊,我不是……” “宋总。”苏颜擦了擦泪,抬起头来：“对不起。” “对不起？”宋扬一脸迷茫：“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也看着苏颜,不知这个对不起从何而来。 苏颜吐了口气：“我承认,我喜欢上你了。宋总,别忙着意外,我知道你看出来了,你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这些日子以来也在极力回避着我。是我不知廉耻的一直缠着你,打扰你的生活真不好意思。现在我知道不可能了,你心里只放得下一个人,真羡慕那个女生啊。如果我能早认识你几年,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一样了？算了,这些幻想也不切实际。宋总,我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或许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宋总,我能不能叫你一声扬哥？” 宋扬点了点头。 苏颜便继续说道：“就这几天时间了,就让我继续送完剩下的三餐,继续帮你洗衣服、擦鞋子吧,或许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了。开学以后,我会积极生活、谈个恋爱,保证不会再来找你。只是现在,再忍我几天好不好？” “……”宋扬再一次无语了,试问世上有几个男的能拒绝这种请求？ 于是,苏颜继续做着这些,宋扬没有再加以阻拦。第二天中午,苏颜照例送过午餐来,宋扬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苏颜坐在对面拄着下巴看着他,两人之间就隔着一张办公桌。宋扬不好意思地说：“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好吃吗？” “好吃好吃,阿姨的手艺很棒,帮我多谢谢阿姨。” “嘿嘿,今天这餐其实是我做的。” “哦……哦哦。”宋扬点着头,赶紧低下头吃饭。 “哎,你抬起头来。” “嗯？” “有个米粒。”苏颜用手一揩,将宋扬唇边的米粒拨落。 我哆嗦了一下,赶紧起来就走,还是去对面饭馆吃饭吧。刚一开门,有个人迎面而进,白依月笑嘻嘻地说：“吴涛,去吃饭啊？不用去了,我给你们带了,亲自做的哦,一人一份。”说着,白依月便往里走,苏颜赶紧站起来退到一边。我傻傻地看着白依月,感觉一场暴风雨似乎就要来到…这可是能将宋扬过肩摔的彪悍女生啊 白依月提着几个塑料袋,兴致勃勃地往办公桌上一放,“宋扬,来尝尝这个生煎包子,我做了很长时间才学会……”话没说完,她的眼睛便落在宋扬面前的餐盒上。 粉红色的外表,还印着几只11itr,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个女性餐盒;餐盒分有好几个夹层,盛装着不同的菜品,精致、细腻、美丽、用心,绝不是饭店能做出来的。白依月不是傻子,或者说这世上没有傻子,谁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回头看了看苏颜,苏颜低着头站在一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白依月又转头看着宋扬：“我……多余了吧？” 说完,白依月转身就走,不过宋扬拉住了她的胳膊。 “这个事情,我能解释。”宋扬非常镇定。 “不用解释”白依月甩开宋扬的手,大步流星地就往前走。 我立刻把门关上,说了一句：“白姐,这是苏颜给我送的,扬哥只是尝一尝而已。”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竟然想出这么一个奇葩的理由来。 白依月走到我前面,狠狠瞪了我一眼：“你把我当白痴吗？给我让开 “依月,是我不对,我……”苏颜也赶紧追了过来。 “给我闭嘴”白依月回头指着她：“你再跟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苏颜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白依月又转回来：“给我让开” “我不……” 我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天旋地转,白依月已经把我扔了出去。妈的,扔我于毛啊 “砰”的一声,我重重落地。等我再爬起来的时候,白依月已经开门走掉了。我回头看向宋扬,他并没有去追白依月,而是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 苏颜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扬哥,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我女朋友,我自己了解,过几天就好了。” “去你妹的,这次不会好了”突然一声巨响,白依月竟然又回来了,而且手里拿个东西朝着宋扬砸了过去。宋扬何其灵活,立刻闪身一躲,只听“当啷”一声,那东西砸在墙上,又跌落在地,竟然是强强和壮壮的饭碗白依月一击不中,又冲进来拿起桌上的生煎包砸向宋扬,“你这个混蛋,看我走了也不出来追,真准备和你那个秘书在一起了是不是？”一个又一个生煎包砸过去,宋扬躲得了一个躲不了两个,躲得了两个躲不了三个,最终还是挨了七八下。白依月一边砸、一边骂、一边哭,看的我是目瞪口呆。宋扬踩着桌子跳出去,不由分说地将白依月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发泄完了吧？我就知道你没走,所以才没有出去追的……” “你混蛋,混蛋……”白依月捶着宋扬的肩膀,最终还是哭着倒在他怀里 前一分钟还要死要活,现在又开始秀恩爱了,果然是雷劈不动、水冲不跨的一对情侣。我又看向苏颜,她的眼睛里果然露出嫉妒,不过更多的却是伤感。她站了一会儿,便迈步走出门外,我跟着她走出去,想出言安慰她几句,却见她来到隔壁休息室收拾东西。 “你这是……” 苏颜回过头来：“哦,没事,我该走了,其实是我多余。”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或许离开对她来说是种解脱。我回到办公室,白依月已经不哭了,不过两人还抱在一起。我绕到办公桌后面,把生煎包子都捡起来,还有强强和壮壮的饭碗。弄完之后,我才说：“扬哥,苏颜要走了。” 宋扬没有说话,白依月却说：“走就走呗,当个秘书还想傍老板,整天就知道想好事” 我和宋扬都知道苏颜不是这样的人,不过现在为她辩解则是火上浇油,而且也完全没有那个必要,所以谁也没有吭声。白依月则继续控诉、谴责现在的女生,说她们不自爱,就知道认钱,看着个老板就往上贴,叨叨叨地说了一堆,我们也没反对,就由着她发泄呗。 正说着呢,桌上的电话响了,宋扬过去接了一下,突然脸色巨变。 “怎么了扬哥？” “把邓禹他们都叫过来。”宋扬说：“税务局要查咱们的账,看来范主任要报复了。” 我一听,赶紧就往外跑,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抱着纸箱收拾完毕的苏颜。 “什么事啊吴涛,这么慌慌张张的？” “税务局要查咱们的帐,估计是范主任开始报复了,我下去叫邓哥他们。 “查就查呗,咱们一直合法经营,又没有偷税漏税” “你不知道,他们要想查你,总有办法查出问题而且就算查不出问题,每天过来找你麻烦也很头疼啊,弄不好连店都没法开了”其实我也不懂,我是听邓禹他们说的,跟苏颜也是瞎叨叨,“行,不和你说了,我下去叫邓哥他们”说完,我就一阵风似的跑下去。 等把人全部叫齐上来,苏颜已经不知所踪,大概是已经走了。 还有一章,可能上传较晚,等不及的朋友可以先行休息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这走向，好像不对 众人齐聚在办公室里,宋扬把刚才电话里的事情说了说：“还有十几分钟,税务局的人就来了,让财务科的人做好准备,你们一会儿态度好点,千万别冲他们发火。”大家都是骂骂咧咧的,痛斥范主任不得好死。 孙辉说：“扬哥,那视频不是没删吗,给那小子打个电话,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宋扬说：“没用的,刚才是马局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说是上面下达的文件,全县的私企都要进行排查,还说咱们是优秀企业,所以先从咱们开始,范主任肯定不会承认是他于的。不过倒是可以打个试试。”说着,宋扬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范主任,怎么回事啊,好端端地查我们的帐？” “哎呀,这是上面的任务。放心啦,只是走个过场,你们只管等着就好了 “呵呵,最好不要出什么事,实话告诉你吧,上次那个视频没有删除。” “……”范主任沉默了一下,才说：“小宋啊,这次真是上面的任务,而且我在外地出差公于,根本没我什么事啊,你和马局长说清就可以了。” 说完,范主任就挂了电话。宋扬耸耸肩说：“看,撇的于于净净,咱们这次直接对的是马局长。”然后他看看表,“走吧,估计快到了,咱们去下面迎接。” 我们一行人到了楼下,不一会儿就开过来一辆税务局的车,马局长从一辆帕萨特上下来,因为只是县里的税务局,所以排场并没有多大,所以只来了三思个工作人员,不过看着也是威风凛凛的。马局长昂着胸脯,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马局长。”宋扬满脸微笑,“稀客啊,快进来,咱们先吃个饭吧？” “不吃了。”马局长冷着脸说道：“工作要紧,吃吃喝喝的成何体统？”便率先走了进去。 大家的脸都阴了一下,现在清楚马局长确实是来找麻烦的了。到了二楼财务科,马局长颐指气使,让工作人员查看各种账目,还让宋扬他们全部出去,留下财务科的人就好。 “有情况我会叫你们的,希望你们配合工作” 无奈,我们都走了出来。走廊里,大家点了根烟,宋扬看着左右问道：“咱们的帐没问题吧？” 邓禹说：“没有问题。不过还是那句话,他们若是存心找麻烦,找点问题不是难事,比如他们怀疑咱们偷税漏税,对某个账目提出疑义——那完蛋了,先关门吧,然后每天到税务局接受审查,就是时间咱们也耗不起啊” 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严厉的斥责,马局长好像在大声训丨斥我们财务科的工作人员。 “妈的,真想让强强和壮壮咬他们。”孙辉咬牙切齿地说。 宋扬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下来。我忍不住说：“咱们认识的人不是挺多吗？没有镇得住马局长的？县长呢？县委书记呢？还有,咱们不是和吴局长很熟吗？他们虽然不是一个部门的,但他开口说句话应该挺管用吧？” 孙辉看着我说：“吴涛,你提到的这些人,确实和咱们关系不错。可是你想过没有,马局长和他们的关系更好。而且如果马局长铁了心要整咱们,那么谁来求情也没有用,县委书记开口也不行,除非是他的顶头上司,市国税局的人过来咱们可不认识市国税局的人啊。” “那就没辙了？”我有点焦躁起来。这一瞬间,我就觉得做个生意也太难了,稍微得罪了哪个当官的就于不下去了。 里面又传来马局长大呼小叫的声音,宋扬二话不说推门走了进去,只见三四个税务局的正围着一台电脑,马局长指着电脑上某处说道：“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被质问的是财务科的一个女性工作人员,此刻正瑟瑟发抖,显然被马局长吓坏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宋扬说道：“马局长,可以温柔些吗？我们的员工禁不住吓。” “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滚出去”马局长指着门口,痛斥道：“小心告你们妨碍公务” 宋扬冷着脸,狠狠地瞪着马局长,我们都很了解他的为人,知道他宁肯不做这个生意,也绝不肯让自己的人受到委屈,更不会任自己的尊严被人践踏 “我说话你没听见？”马局长朝着宋扬走过来,眼睛瞪的比驼铃还大。 他以为所有生意人见着他都会害怕,但是他显然看错了宋扬。宋扬首先是个混子,其次才是个生意人,他可以老老实实做生意,不代表他就放弃了某些东西。 我突然同情起马局长来,因为他要被揍的至少一个月都出不了院了。 我已经看到宋扬的拳头握了起来,就等马局长自己走过来了。 三米、两米、一米…… 就在这时,马局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马局长站住,一看手机屏幕,立刻诚惶诚恐地接了起来：“赵主任,什么事啊……什么,你来县里啦？好好,我立刻过去接你？哎？你知道我在哪？你已经在楼下了？好好,我这就下去接你” 马局长放下电话,立刻说道：“快,市里的赵主任过来了。”然后第一个冲了出去,那几个税务局的工作人员也冲了出去,简直比他们亲爹来了还要紧张。 而我们则是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赵主任,你们有谁认识？”宋扬看着左右,一个回答的也没有。 “好吧,不管认不认识,咱们好像都该去接一下,走吧。”宋扬也带着我们出去了。 刚一出门,就有人把我拽住。我回头一看,白依月紧张地说：“怎么样啦？”她一直在办公室,还是忍不住出来看一下。我说：“还不知道呢,白姐你还是先回去吧。” “不行,我还是跟着去看看吧。” 于是白依月也跟着我下了楼,这时就见一堆人又走了回来,正是马局长他们那帮人,不过这次换了主角,被他们围在中央的是个戴着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想必就是马局长口中的赵主任了,宋扬他们也跟在后面一起走过来。我和白依月立刻贴着墙壁,让赵主任、马局长他们先上楼,然后我拽住孙辉问：“辉哥,这是谁啊？” “牛大啦,说曹操曹操就到,市国税局的赵主任来啦咱们这小店,竟然连市国税局的都惊动了,我看咱们这次是要关门了。”孙辉苦着一张脸说道。 “不就是个主任,至于吗？”我目瞪口呆。 “市国税局的主任啊”孙辉说：“你看看马局长都屁颠屁颠的,叫咱们关门也是动动小拇指头的事唉,不说了,上去看看吧,希望他们只是要钱而已” 我和白依月面面相觑,只能无奈地跟着往上走。 到了二楼财务科,赵主任和马局长先进去了。马局长回头指着我们说：“谁也不许进来” 赵主任说：“没事没事,都进来吧,我还有些事情要问呢。” 马局长这才冲我们招招手：“进来” 我们便走了进去,赵主任说：“谁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我是。”宋扬站了出来。 赵主任看看他,点了点头,才对马局长说：“现在什么情况了？” “赵主任,您看。”马局长指着电脑上面,絮絮叨叨地和赵主任说着,所涉及到的全是经济名词,反正我一个也没有听懂,听着好像还挺严重的。马局长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看向我们,眼神里露出幸灾乐祸的意思。 马局长说完以后,赵主任才说：“我看这些数据都没问题嘛。” 马局长说：“只是表面看着没有问题,具体情况还需要我们回去细细研究 “你们细细研究,那人家的生意还做不做？我听说零点ktv是文水县的纳税大户,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纳税大户的？”赵主任的语气愈发冷漠起来。 马局长愣住了,我们也都愣住了——这走向,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还有。”赵主任继续说道：“按照规定,进行税务检查的话,要提前发出税务检查通知书,上面要写明检查日期和检查人员,这些流程你过了没有？你什么都没准备,贸然就带一帮人上门查账。怎么,你是土匪吗？把人家公司当成什么了？” 赵主任的语气越发严厉起来,马局长吓得面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给我回去写份检查,把自己的问题写清楚,明天到市里来找我,走吧 马局长点头：“好。赵主任,那现在一起到我们单位坐坐？我好安排个晚饭之类的……” “不用了,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马局长只得带着他的人灰溜溜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赵主任和他带来的几个人,以及我们这一于人。我们这于人自然都傻了,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宋扬反应最快：“赵主任,到我那边坐坐吧”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暑假结束，新的开始 赵主任点点头,我们一行人便众星拱月似的围着他朝办公室那边走去。到了宋扬的办公室门口,赵主任说：“小张,小李,你们几个在门口等等,我进去和宋总单独聊上几句。”这话虽然是对他的手下说的,但同时也在暗示宋扬,宋扬便转头对我们说道：“你们也等等吧。” 我们便等在门外,赵主任和宋扬走了进去。等待是漫长的,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没人知道这个赵主任什么来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帮助我们。和赵主任同来的几个市国税局的人员,更是一个个鼻孔朝天,压根懒得搭理我们。二十多分钟以后,宋扬和赵主任终于出来了。两人都是满面春风,看样子聊得不错,赵主任笑着说：“小伙子不错,一定要好好于。” “还得多仰仗赵主任的照顾啊” 我们将赵主任等人送到楼下,双方又进行了亲切的握手寒暄。赵主任的车子远离之后,我们才纷纷问道：“什么来头啊？”“是不是找咱们要钱来的。”“当官的还有好人吗？” 宋扬淡淡说了一句：“苏颜叫来的。” 众人都是一惊,谁都说不出话来,实在看不出苏颜还有这等能力。看我们这样,白依月有点吃醋,说道：“这个苏颜不简单啊,这么快就傍上更厉害的人物了” 宋扬说：“别瞎说,赵主任是苏颜的亲姑父,正好在苏颜家里做客呢。” 白依月说：“好啦,我是瞎说的嘛,其实苏颜这个女生还不错,唯一不好的就是想当小三。” 在感情这件事上,大家肯定站在白依月这边,但我们都和苏颜相处了这么久,朝夕相处也产生了一些感情,所以也不会帮着她说苏颜坏话,只能尽快把这个话题转移。孙辉笑道：“早知道苏颜有这么厉害的姑父,咱们那天晚上就不用给她强出头了啊,只要让她报出她姑父的名字,范主任还不吓得屁滚尿流,也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了。” 张伟说：“那不一定,你看苏颜那天晚上被吓成什么样了,肯定不会想起来用自己姑父做挡箭牌的,而且她当时也不知道范主任是什么来头吧？” 大家一边说一边上楼,白依月不满地说：“喂喂喂,你们就不谴责一下苏颜……” 话没说完,她就顿住了,我们也停住了脚步,因为苏颜站在二楼的走廊中央,怀里还抱着一个纸箱,原来还没有离开。大家都挺尴尬的,一时间没有说话,最尴尬的当属白依月了,毕竟正说着人家坏话呢。尴尬最终是苏颜破解的,她冲着我们所有人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大家这么久对我的照顾,真的很舍不得你们,可是还有几天我就要开学了,不得已必须要离开这里,希望你们都能记得我,以后再提起我的时候,可以笑着说起‘苏颜,这个名字。再见了,再见。”说到最后,她的眼圈微红,抱着纸箱匆匆前行。 经过我们这边的时候,白依月突然一把抓住了她,当时就把我们吓了一跳,都做好准备要拉架了,结果白依月说：“你还有话想和宋扬说吧？或许以后就没机会见面了,还是一次说清比较好。”苏颜讶异地看着她,白依月却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吧,我回避一下就是。” 白依月倒也大气,说完就转身进了卫生间,我们几个连忙也各找理由躲进卫生间,不过大家又不约而同地贴着门听,唯有狗熊站在一边用鄙视的语气说道：“无聊。” “我草,已经亲上了？”孙辉突然兴奋地说道。 “嗯？”狗熊三步并作两步,扑过来就把耳朵贴在门板。 大家笑作一团,狗熊这才知道上了当,一把将孙辉抗了起来在原地转圈。孙辉说：“好了好了,赶紧放我下来,不要错过了好戏”狗熊把孙辉放下来,也一起贴在门板上听。 “谢谢你,要不是你姑父过来,我们这店还真不一定开的下去。” “我觉得,他们主动避开,不是为了让我们说这些的吧？” “呃……你想说什么？”宋扬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了。 “没事,我不会犯傻了,爱上你就已经是个错误,再陷进去更是不应该中的不应该。” “其实我就是个混子,只会打打架什么的,没你想像的那么好……” “你知道我的想像是什么？” “……”宋扬沉默了。 “不说啦,我知道你不会变心的,看得出你很爱那个女孩。我想说,我要走了,能不能送我一个礼物？”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我们都紧张起来,苏颜会要什么礼物？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一段露水情缘？ “我要这个酒壶。”苏颜顿了顿,好像从纸箱里翻着什么,才继续说道：“前几天和你要过来的,到现在也不想还你,我知道这是你最贴身的东西,所以想一直留在身边。” 听到这,我们几个都摇了摇头,恐怕宋扬是不会给的,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好啊,你拿走吧。”宋扬的回答却使我们都大吃一惊 “谢谢,再见。”苏颜的回答也于脆利落,然后就听见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们“轰”的一开门,正想缠住宋扬问个究竟,结果另一边女厕所的门也打开,白依月怒气冲冲地扑过去,抓着宋扬的胳膊就要给他来个过肩摔。好在宋扬早有防备,站在原地愣是一下没动,“哎,哎,你于什么。”宋扬摸着白依月的头。 “你把你最珍贵的东西给了她”白依月叫道：“你说,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她了” “瞎说什么。”宋扬一撩衣裳,又从腰间拿出个酒壶来灌了一口,看的我们都是目瞪口呆。 “不就是个酒壶嘛,我多了去啦。”宋扬嬉笑着,转身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我们愣在原地,白依月则大笑着扑向宋扬,一下就跳到了他的脊背上面,两个人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去。这就是整个暑假的故事了,不是那么刺激却让人回味无穷,宋扬到底有没有对苏颜动心？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不出几天,我们也开学了,所以我就离开了kt重新回到了县一中的怀抱。开学当天,我的心情是激动的,除去自己已经是确认无误的县一中老大外,当然还因为见到了许许多多的老朋友。学生就是这样,上学的时候想放假,放假的时候想放学,我见到叶云、东子、黄晓雯的时候,开心地狠狠抱了他们几下。 之后就是回宿舍整理被褥,放假前我把被褥卷在一起,然后上面铺上报纸,这样就能有效防止灰尘累积,开学的时候再把被褥展开就行,要多方便有多方便。铺被褥的时候,就不断有学生过来和我打招呼,多数都是同年级的混混,因为放假前小树林的那场混战,还有一起去砸游戏厅的经历,我和老肥他们的关系也还不错,所以大家都能愉快的说上一会儿话。开学以后,我们就是高二的了,而肖海、陈浩他们则成了高三的,也就是说还有一批新来的高一学生。高一学生因为要军训丨所以比我们早到校半个多月,这样就能同时在九月开课。我们到校的时候,还能看见他们在大操场训练,不过明天就是他们大阅兵的时候了。 老肥过来找我聊了会儿天,不一会儿就把话题转移到这帮高一学生身上,他的意思是我们作为县一中这所学校现任的统治者,理应去给这帮小屁孩们上一课,让他们知道这所学校是谁说了算的。不得不说老肥很会说话,言语之间好像都是在为我考虑,要不是我已经认识这个家伙够久,真以为他是出于一片好心而实际上,这家伙完全就是想要跟在我屁股后面耍耍威风罢了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老肥的这个要求,因为张狂告诉过我县一中没那么乱,不用刻意去低年级学生面前抖威风,正确的做法是静观他们自己发展,刚开始肯定有个混乱时期,很快就会产生几伙不同的势力,一般都是以＃性为基础形成组织,经过一段时间的混战之后,高一混子之中的灵魂人物,也就是所谓的扛把子才会出现。 到这个时候,才该我出面收拢这个高一老大,既不让他的势力发展过大,还要让他管着点高一年级,让大家紧密的团结在一起,随时防备隔壁中专院校的侵袭。——若他不服,到时再于不迟,高二、高三两个年级,于掉高一实在太容易了。当初张狂就是这么对我,一直静观我的发展,因为他要毕业了,所以也在刻意等待老大的继承人,这个人选本来是非任远莫属的,结果在我来了之后他就改变了这个主意。按他的说法,就是能者居之,和年龄、资历都没有关系。站在我的位置,当然很赞同他的说法。 所以,老肥提出现在就去震慑高一时,我毫不犹豫地就否决了他的提议。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和曹野的第一次 具体的原因,我肯定不能和老肥说,只和他说：“低调点吧,别老想着欺负人。”老肥也是聪明人,看我不愿意,就把话题移开了,问我现在开学了,兄弟们是不是该聚聚。我说这个提议挺好,那就聚一聚吧,老肥便自告奋勇地说他负责叫人和收钱,通知好了以后再给我打电话。老肥就是这样的人,出风头的事特别爱于,所以我也由着他去。 到了晚上,老肥就把人叫好了,高二的十来个,高三的五六个。高三本来不止这么点人,但有些人明确表示不想混了,准备好好学上一年备战高考。最后大概二十个人,就是我们县一中现在的骨于力量了,随便哪个都能叫出十几二十个兄弟来,他们已经非常清楚我的实力和社会上的关系,所以人再敢和我争夺老大的位子。就这些人,晚上一起到了饭店,无非就是吃吃喝喝,侃个大山,吹个牛逼,并没什么新鲜的。吃完喝完,已经晚上十点多,大家簇拥着我走出饭店,旁边一个饭店正好也走出来一帮学生,看样子同样喝了不少 我一看,就叫道：“曹野” 那帮学生站住脚步,中间一个学生也叫道：“吴涛” 当时我喝的不少,就笑呵呵走过去了,一帮人也跟我走了过来。 “喝呐？”我走过去,朝着曹野的胸脯捶了一拳。 “嗯,喝呢。”曹野也捶了我一拳。我俩笑了一阵,就说改日再聚,就各行其道了。 回去的路上,老肥就兴奋地说：“涛哥,你可以啊,中专的老大也认识啊？”其他人也是闹哄哄的,好像这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看得出他们确实很把中专学生当一回事。仔细想想也是啊,我和叶云第一次翻到中专院校的时候也是非常忐忑,中专学生在气场上就给人感觉很不一样,县一中的混子和他们一比就跟书呆子似的。 我就和他们说：“我和中专老大关系还行,你们没事不要去惹中专的,要是和中专的有了分歧一定要来找我。”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记住这个事了。 第二天,就进入了正式的开学生活,感觉和以前高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只是那时候天天有人找我们麻烦,现在走在校园里都是点头哈腰的。我和叶云说,高二了,我必须得找个女朋友了,否则叫人家看了笑话,堂堂县一中老大连个对象也朋友。叶云说：“我支持你,我也想找,咱哥俩一起找吧。”我说：“快拉倒吧,你别和我一起找,咱们各找各的行不,我算是怕了你了。”叶云就于笑,笑的我浑身发毛。 实话说,县一中美女不少,但看得上眼的真没几个,找对象也讲究个眼缘吧,有时候看中某个姑娘了,托人一打听,才知道人家名花有主了,只能放弃。高二、高三的,这么长时间基本也摸透了,没有一个适合当我对象的。以前只想找骚的,越骚越好,想找立刻就能上床的那种,后来可能是心境慢慢发生了变化,我想找一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像宋扬和白依月那样来一场真挚的爱情。这么看来,好像还得从高一下手。 于是,连着好几天,我就带着三四个人守在高一的楼口,一边抽烟一边打量来来往往的高一女生。在我们那个年纪,男生普遍觉得抽烟是一件很酷的事（当然现在觉得很傻）,尤其是在教学楼里堂而皇之的抽烟,连过往的老师都不敢管的时候真是酷毙了,高一的小逼崽子们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们。我坚决不让叶云和我一起,就怕叶云和我看上同一个女生。 那几天的时间里,因为我们的行为太过高调,高一学生基本都认识我了,估计也从侧面打听出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大,所以也没人敢来主动挑衅我们。我们呆的几天,目睹过几起高一的打架事件,这对新生来说实在是太普遍了,刚到这个学校的时候肯定谁都不服谁,而且谁都想尽快站稳脚跟。我们也没有于涉,谁爱打就叫谁打去,我只对最后赢家感兴趣。当然,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搞对象,一定要找个各方面都比较优秀的女生。 别说,还真让我发现一个,天屯镇的一个女生,叫李洋。小姑娘白白净净的,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人还特别的沉稳,走起路来都没响声。我见过太多咋咋呼呼的女生,所以对这种温柔似水的女生简直没有抵抗力,一见就像是被触电了一样。不过有了以前的经验,我还是担心这个女生表里不一,就托天水镇的朋友帮我查了一下,结果是毫无前科,连个对象也没搞过,真真正正的纯如白纸。我立即对她展开攻势,现在的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手里不光有大把的钱,气势也不可同日而语,每天鲜花、情书、巧克力轮番轰炸。不过可惜的是,李洋好像被我吓到了,三番五次地回避着我,不肯收我送她的东西。我托人问了她一下,她说还要考虑考虑,不想那么快就搞对象。我说行,我等你。然后继续轮番轰炸。 不得不说,我现在这个身份,在学校搞对象还是比较占优势的,李洋很快对我好奇起来,也很享受好多看着特别凶的混子叫她嫂子时的感觉,慢慢开始习惯被我接送上学、放学,和我一起到食堂吃饭等等。虽然暂时还没答应我,但我觉得这是迟早的事了。在这期间,我坚决禁止李洋和叶云见面,就怕他俩一见钟情于柴烈火。我对叶云说：“我说真的,你不能和我一起出现,你这次要是再截我的胡,我发誓一定会和你翻脸。”叶云笑嘻嘻的：“好嘛,我不去就是啦,不过你得给我汇报进度,我对你的感情问题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在追李洋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事情是这样的,高二有个学生,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和一个中专的学生打起来了,其实也没有吃多少亏,两边都挂了一些彩,并不是很严重的样子。但是这个中专学生说了,这事不算完,还要再约架,对方要是不来的话,他就等周末的时候守在学校门口。高二这个学生就吓坏了,便辗转找到我让我帮忙处理。 这是自我当上县一中老大以来,第一次碰到的本校学生和中专学生的打架事件。我按照张狂教给我的,第一时间和曹野通了个电话,我俩在电话里一通商量,认为不是个什么大事,决定在校外饭店摆桌和事酒,让这两个学生握手言和就行了。我俩一出马,这两个学生都得给面子,所以这事很快就定了下来,约好时间约好饭店。当时我正追李洋,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显摆自己牛逼的机会,于是就带了李洋去参加这个和事酒。 和事酒非常顺利,我们两边各带了四五个学生,吃吃喝喝的就把这事给搞定了。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曹野也带了她的女朋友,不出所料的非常漂亮,当然李洋也非常出众,让我觉得很有面子。不过,曹野的女朋友漂亮归漂亮,给人的感觉却是非常的冷,整场下来没和曹野说上三句话,实在不像正在热恋中的情侣。相反,曹野倒是对她非常热情,不断给她夹菜和嘘寒问暖,一副模范男朋友的样子。要不是见识过曹野想要泡黄晓雯和发起疯来乱打一气的模样,恐怕我又对曹野的印象好了一些。这个人实在太会隐藏自己了。 还是那句话,有我和曹野坐镇,两边学生打架的小事迅速平息,两人最后握手言和、把酒言欢、称兄道弟,都是我和曹野乐于看到的场面。不管曹野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对待这件事上能保持和平态度就行,我就怕他被那个傻逼金林蛊惑,整天找事就不大好了。完事以后,我们从饭店出来,我和曹野握了握手,然后各行其道。今天的主角之一,那个高二学生不断对我说着谢谢,还跑到商店买了两盒烟给我,我也没有客气,就收下了。 回到学校,我让他们先回,说是要和李洋在校园里走走,准备再和她表白一次,我感觉时机成熟了,现在表白应该没有问题。只剩我们两个以后,我俩就绕着操场散步,开始就是随便聊天。趁着没人的时候,我就轻轻抓了她手,她稍微有点小抵抗,不过最终还是被我牢牢地抓住了。我心里一喜,看来今天确实没有问题,正盘算着什么时候捅破窗户纸呢,就听见李洋说：“那个曹野,感觉不像个中专的老大啊？” “为什么不像？” “感觉他挺稳的,不像一般的中专生那么嚣张。” 我笑了一下,又是一个被曹野的外表欺骗的人,本着拯救纯洁女生的目的,我就把之前暑假期间在天水镇的经历讲给他听,结果李洋越听越惊,两只眼睛瞪的很大,面色都开始隐隐发白,最后把手从我的手里抽了出来。 第三章还是一样,上传较晚,等不及的朋友请先休息。 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章 横空出世的黑狗 “怎么了？”我大为紧张。 “突……突然觉得你们这种人好可怕。”李洋咬着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地说道。 我突然发觉自己办了一件蠢事,好像弄巧成拙了。不过,我也因此更加怜爱李洋,觉得她真是个纯到不行的女生。我鼓起勇气,猛地将她抱在怀里,柔声说道：“不会,我和他不是一种人,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李洋在我怀里发着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绵羊。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终于使得她的情绪慢慢放松下来。她的双手勾着我的脖子,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看上去娇小又可爱。我忍不住说道：“做我女朋友吧” 没有回应,李洋似乎还沉浸在幸福里。我小声说：“不回应,就当你默认了哦。”然后轻轻将她抱的更紧,正准备来个深深的长吻的时候,突然听到李洋轻声说了一句：“再等等吧。” “嗯？”我看着她,大惑不解。 李洋抬起头来,看着我满怀歉意地说：“我还是没有想好,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当然。”我绅士般的回应,心里却特别的沮丧,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时机明明成熟了啊,而且都抱到一起了,到底“没有想好”是个什么意思啊 回到宿舍,我只好请教情圣叶云：“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叶云也非常疑惑：“要不你把她电话给我,我帮你问问看吧” “别做梦了”我立刻拒绝了叶云的要求。 虽然被李洋拒绝,我仍然没有放弃,因为觉得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了,所以依旧每天接送李洋上学、放学,一大早就在女寝楼下等她,一直到晚上把她送回女生宿舍,只要不上课的时候就和她在一起。除此之外,高一连连发生混战,这实在太正常了,我们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且局势也差不多,仍是四个镇打来打去,本地的学生没有参战,一来他们人少,二来也没人会找他们麻烦,所以到底还是这四个镇的在争。 我观察了一下各方势力,和我们那届差不多,最差的还是天曲镇,没办法,我们的学生实在太少了,满共就三四十个,敢打架的连十个都凑不出来。这回统领天曲镇的是个叫做黄勇的学生,虽然他只比我小一届,不过我还真没听说过他,以前我在初中的时候只和我们那届的打交道。黄勇来校半个多月,和人打了七八场架,没有一次不是惨败而归的,被人打的一点脾气也没有,渐渐就不敢和人争了,算是第一支出局的势力。 我想着他不争也好,省的我天天还为他痛心疾首的。结果有天晚上,黄勇过来找我,说是想当高一老大,希望我出手帮他。当时我就乐了：“你为啥觉得我能帮你。” 黄勇说：“涛哥,我都听说啦,你是咱校的老大,说句话谁敢不听的？只要你帮我一把,我肯定能当上高一的老大,到时候县一中就是咱们天曲镇的了 其实黄勇的逻辑没有问题,我也希望统领整个高一的是我们天曲镇的自己人,但是据我观察黄勇这个人还是不行,胆小、怕事、懦弱,欺负一般的同学倒是没有问题,碰着比自己强的就趋炎附势。不是我看低他,让他做高一老大肯定镇不住人心,到时候遭殃的是整个县一中的混子系统。于是,我便婉拒了他的请求,他没有办法只好走了。 如此一来,就成了剩下三个镇的在争。其实那会儿,很少有学生刻意去争老大的位子,只是有些麻烦不可避免的就要发生,有人打着打着就打成了老大,我以前就是这样的,我没想过要当老大,但就是不断有人要找我麻烦,等把这些麻烦全部摆平,自然而然就成了老大。身为县一中现任老大,我肯定无比关心高一的局势,不断派人打探高一的消息。他们自己并不知道,每天仍旧如火如荼的混战,想必当初张狂就是这么观察我的吧？ 在我的观察下,很快发现高一有个学生崭露头角,此人是天格镇的,外号黑狗,原因是这人生的很黑,而且打起架来像狗一样疯,不过他这疯和曹野的疯可不一样,曹野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疯,黑狗则是被逼到一定限度的时候才会发疯。我第一次发现他的时候,是在李洋班上,黑狗是和李洋一个班的,而且坐的也和李洋不远。 当时正是下午二节课后,课余时间还挺长的,我和李洋坐在一起聊天,就看见十几个外班的学生闯了进来,手里统统拿着凳子腿、拖布把之类的家伙。我对这个场面司空见惯,从初三到现在不知见了多少,但是李洋可没怎么见过这些,当场就吓得“啊”一声大叫扑进了我怀里。那我当然喜滋滋的,立刻抱着李洋躲到窗台边上,一边摸着她头说没事没事,一边看着教室里面的情况。 “黑狗,我弄死你”当先一名学生气势如虹,朝着一个坐在后排的学生扑了过去。 我看向那个学生,黑啊,长的真黑,虽然比不上非洲人,但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且这学生骨瘦如柴,真不知他做了什么事,竟然惹到被这么多人追打。一般这个情况,立刻站起来跑就对了,但是黑狗没跑,而是搬起自己的桌子,朝着对面的十几个人就扔了出去,桌斗里的书和文具哗啦啦掉出来,让我不禁大为头疼——最后收拾起来得多麻烦啊 扔了桌子,这回黑狗该跑了吧？但是黑狗仍然没跑,而是拎起凳子冲了过去。当时我就瞪大了眼睛,对方可是十几个人啊,这小子是不是太有点不要命了。结果我多虑了,因为本班也有四五个学生一起冲了过去。原来黑狗也有兄弟啊,还真以为这家伙是孤家寡人一个。正准备看一场四五人大战十多人的好戏,结果冲过去的那四五人一窝蜂地围着黑狗打了起来 当时我就傻眼了,原来这四五人不是黑狗的兄弟,而是和那十来个人一伙的我心想,这黑狗也太倒霉了,被外班和本班的一起揍,这个情况还不跑还等什么啊？ 结果黑狗还是没跑,而是一板凳砸在对面其中一人的脑袋上,那人立刻倒了下去,当然下一秒开始,黑狗也好不到哪去,立刻被人用凳子腿抡翻在地,然后十多个人又踢又踹,足足打了五六分钟才慢慢停手。其中一人说道：“妈的,这小子骨头真硬。” 当时我还感叹,这黑小子虽然被打趴了,但是获得对方的赞赏也是不错的啊,结果另一个人便说：“是啊,咯的我手还疼呢,都怪这小子太瘦了。”我日,原来是说这个骨头真硬 结果刚说完,黑狗突然又从地上跳起,手里还是拎着刚才那个凳子,一凳子下去就把刚才那个说他“骨头真硬”的学生给于倒了,当然其他学生也迅速反应过来,立刻又合伙将黑狗给于翻在地,再次连踢带踹的揍了四五分钟,停手是因为众人都累的打不动了。其中一个学生踢了踢黑狗,说：“这回没问题了吧,不会再突然诈尸了吧？” 话音刚落,黑狗突然再次跳起,一板凳将说他诈尸的这个学生给砸倒了,于是又一轮的殴打再次开始。四五分钟过后,众人又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地上的黑狗,不确定他是否真的不能动了。等了十几秒,确定黑狗没有再跳起来,其中一个学生才说：“妈的,以后给老子小心一点。”看来他是这些人里的老大。这些人转过身刚准备走,黑狗突然又跳起来朝着那个老大砸了一板凳。那老大往前趔趄了两步,终究还是没能扛住重击倒在地上,其他学生疯了一样再次殴打黑狗。这一次,黑狗终于没有再站起来。 但是,黑狗的“三起三落”还是流传开来,说起他的时候都要竖起大拇指叫一声汉子。连我也非常喜欢他,主要是欣赏他身上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不到最后一刻决不罢休的意志而且更关键的是,此人之前籍籍无名,虽然他是天格镇的,但是东子、老肥这些天格镇的混子之前都不认识他,简直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样,这一点也和我非常相像。 虽然张狂一再告知我不要插手低年级的事情,还说只有真正自由混战中产生的老大才能服众,但我出于私心,还是舍不得黑狗这块好料子,他吃亏就吃在没有什么兄弟,要是给予一点适当的帮助,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于是我便告诉东子,让他适当关照一下黑狗,当然也不要照顾的过多,让他自己成长起来最好。东子和我一样,也很喜欢黑狗,所以义不容辞的要帮助他,大概因为我们几个身上有着共同的特质吧。 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初见成效，黑狗崛起 在天格镇诸多学生眼里,东子是真真正正在道上游走、和刘鹏等人称兄道弟的大混子,而且他帮韩俊挡过两刀的事迹流传甚广,所以东子的号召力简直非同凡响。东子秘密地找过几个高一的混混头子,让他们在黑狗出事的时候帮上一把。他们甚至没有询问原因,因为他们觉得能帮东子做事是一种无上的荣耀。这一点和老肥他们不一样,老肥他们和东子毕竟是一届的学生,对东子可以说是知根知底,虽然表面上对他唯唯诺诺,但心里真不一定服他。这些高一的新生则有不同,他们从听说东子的事迹开始,再经过不同的版本耳濡目染,东子的形象已经被拔高到某个程度,所以他们对东子的指令绝对言听计从。 古往今来,无论伟人还是神魔,经历的基本都是这个过程,名声和形象总是在传播中无形夸大。包括我也是这样的,和我一届的王凯他们心里未必鸟我,但是低我一届的学生就把我当作神一般看待了。话说回来,东子交代过他们之后,又特意嘱咐了一句：“别告诉黑狗是我要帮他的,你们一个镇的所以才帮他。”说到底,我们也不想揠苗助长。 搞定这些之后,我还继续去找李洋。因为我要搞对象,所以我暂时退出四人组,他们三个每天一起吃饭,我和李洋每天一起吃饭,我还是不敢介绍李洋和叶云认识,东子和黄晓雯都表示非常理解。有时候在学校遇见,我甚至会装作不认识他们几个,一看见他们几个过来就赶紧让李洋看风景,黄晓雯每次都憋不住哈哈大笑。李洋还奇怪地说：“那人谁啊,怎么一看见咱们就笑。”我说：“没事没事,估计是抽筋了。”李洋说：“不过,她旁边那个男生倒是挺帅的。”我紧张地说：“帅什么啊,帅的过刘德华吗？他是咱校有名的花花公子,好多女生给他怀过孩子,他连个打胎的钱也舍不得出”李洋果然鄙视地说：“哼,讨厌这种人。” 这一天下课,我又去李洋她们班,凭我那点有限的知识给她讲解高一的题目。李洋其实挺爱学习的,不过学习成绩不怎么样。我一坐下,就看见黑狗蹲在教室角落的卫生区,来回摆弄着一根拖把,先是用手量了量长短,然后一脚踹成两半。班长跳了起来：“黑狗,你想于什么,凭什么毁坏公物？”黑狗手持半截拖把,指着他说：“再乱,老子捅你屁眼。”班长不敢说话了,但嘴里还是嘟嘟囔囔：“就会和我耍威风啊,活该每天都被揍个半死……” 我悄悄问李洋：“怎么回事啊？”李洋说：“刚才上课的时候,他和我们班那几个学生打起来了,一下课那几个学生就出去叫人了。估计一会儿还得打,我特怕这个场面,咱们还是躲躲吧。”我摸着她头说：“没事,谁要敢动你一下,我把他的脑袋拧下来。”然后我就乐呵呵地等着看好戏。黑狗拿了棍子,在手里挥舞两下,好像在练习手感,用的力劈华山的招式,好了我不用洋词了,说白了就是从上往下劈。 黑狗连着劈了好几下,嘴里还“嘿、嘿”给自己鼓劲儿。我忍不住说：“咱学校的拖布把又轻又脆,实在没有多少杀伤力,你刚才不是一脚就踹断了吗？如果你从上往下劈,不管劈脑袋还是劈肩膀,劈下去对方还没怎样,你的棍子就先断了。所以你得抡,往脸上抡,杀伤力要大一些,给对方的震慑力也大一些。”这可都是我的经验啊,一般人我才不指点呢。 黑狗看了我一眼,说道：“不用你管。” 哎呦,当时把我给气的啊,这是什么狗脾气啊,谁愿意管你是怎么着,我又不是你爹怪不得没有兄弟,活该而且偌大一个高中,现在还有谁敢这么和我说话我正想骂他两句,却听“轰隆隆”响动,十多个学生跑进班来,和上次的阵容差不多,都是拎着凳子腿之类的家伙,二话不说朝着黑狗奔了过去。黑狗也不跑,朝着那群人跑了过去,当先一棍抡在前面学生的脸上,到底还是听了我的劝告。那学生“啊”的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黑狗又举起棍子乱抡一通,那些学生连忙散开,从四面八方攻击。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人多,黑狗才抡了几下棍子,又被人一脚踹倒在地,一帮人乱糟糟围上去,朝着黑狗又踢又踹,他们吸取了上次的经验,不敢再轻易停手,而且打起来明显比上次还狠,有个学生双脚跳起来往黑狗的头上踩这招数实在够狠,我都不敢想像将近百斤的重量砸在头上什么感觉。 他们一闹,教室又乱了,好多桌椅被推翻在地,学生们都躲到角落里去,班长在那叫唤：“别打了,再打我告老师了。”倒是个负责的班长,不过根本没人理他。李洋又被吓着了,一直往我怀里扑,连看都不敢看,实在是纯的可以。不过刚打了两三分钟,外面又冲进来十几个学生,手里也都拎着家伙,正是东子安排的那些人,他们进来就和先前的这十几个人打了起来。前面的这十几个人没想到黑狗还有帮手,着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两边人数虽然都差不多,但前面的这十几人还是落了下风,普通学生打架落了下风一般都是赶紧跑,很少有脾气执拗鏖战到底的,所以这十几人就往外面撤,天格镇的这些把他们赶出去后就没再继续追了。 黑狗从地上爬起来,找了点纸擦自己脸上的血,天格镇的几个人就回来问他怎么样了,有事没有。黑狗说没事,又问你们怎么来了。其中一个人说：“咱们都是一个镇的,出了事当然要互相帮忙。”黑狗说：“谢谢,你们有事,我也去帮忙。” 我一看,这不挺有礼貌吗,先前怎么对我就那么凶。几个人又寒暄了一下,然后说了些再有事就打电话之类的。他们准备出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学生看见我了,就过来说：“涛哥,你也在呢。”他们要比我那会儿机灵多了,我那会儿呆了一年都不知道学校老大是谁,反正就是蒙着头于,谁找我事我就于谁,管你是不是老大。我点了点头,说你们没事就走吧,把我对象都吓着了。他们走了以后,剩下的学生就开始搬桌子,把弄乱的桌椅复回原位。上次打完,其他学生还抱怨黑狗把桌子弄乱了,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说了,他们见黑狗也有了强力的助手,哪个还敢对黑狗指手画脚的。 桌椅整理完后,黑狗就坐了下来,手里还摆弄着那截木棍,好像在一门心思的研究。和他一个班的那几个学生也回来了,谁都没有搭理黑狗,直接坐了下来。这时候,他们班长就说了一句：“你们以后别在班上打架了啊,整天把咱班弄的乌烟瘴气的”但是没人理他,教室又恢复了和谐。李洋这才又手肘磕了我一下,说：“你瞎说什么,谁是你对象啊。”我看她也没生气,而且是那种玩笑的语气。我也乐了,说：“你就是我对象,现在谁敢说不是。”李洋娇嗔着说：“我敢说不是,你要怎么着吧。”我感觉她的口风又软了许多,看来距离成功已经指日可待了。我想,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些天格镇的叫我涛哥,让她觉得很有面子的缘故,其实女生都挺虚荣的,李洋其实也不例外。 这件事过了几天,我就听说黑狗和天格镇的那帮混子混熟了,而且那帮混子很给面子,好像也把黑狗当作老大,什么事都让他拿主意,和谁打、怎么打,都是黑狗说了算。排除东子的原因,黑狗本身的领导能力肯定占据大部分因素。一开始我就看得出来,黑狗肯定是个出来混的好料。接下来,黑狗带人和天屯镇、天水镇的分别打了几次,有输有赢,这也正常,毕竟队伍刚刚组好,他们还需要磨合磨合。我研究过其他几个镇的混子,基本都是一盘散沙的状态,而且也没有哪个拥有特殊领导才能的。天格镇的黑狗他们是第一批团结起来的,而且队伍逐渐扩大,达到了四五十人,这在前期肯定很占优势。当然,话说回来,就算黑狗再有领导才能,如果没有东子前期的安排,他就是混上三年也未必能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挺喜欢看着黑狗一路披荆斩棘,从起初的弱势到渐渐的强势,从胜负参半到接连获胜,一步步走向高一年级的巅峰,我相信总会有这么一天,看见他就像看见过去的自己。虽说他之前顶撞过我,不过我后来也释怀了,人才当然要有傲骨,就像我当初顶撞张狂一样,我肯定也不会喜欢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染发引发的风波 我和李洋的感情越来越好,虽然她迟迟没有答应当我女朋友,不过我感觉现在已经有对象之实了,一来我俩在没人的时候会偷偷牵手,有一次我甚至大着胆子亲了她一下,虽然把她闹了个大红脸,但是她也没有生气,反而露出那种羞涩的笑,这和情侣还有什么区别？有次中午在教室,只有我们两人,我俩还来了一次长吻,她果然是什么都不会的雏儿,舌头连动都不会动,这么纯的一个女生,我都不好意思做其他的了——如果是其他女生,亲吻的时候早就把手也摸上去了,最起码两只小白兔要摸个痛快的;二来基本所有人都认可我俩了,高二的兄弟们见了我们,先是叫我涛哥,接着叫她嫂子,她也没有拒绝。我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带着她见了东子、叶云、黄晓雯,她这才知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而且最最关键的是,她并没有对叶云表示出好感,可能是我先前对叶云的“栽赃”起了作用。 综上所述,所以我认定我俩已经是情侣关系了,只是这一点没有在李洋那边获得承认。晚上回了宿舍,她甚至不让我打电话和发短信,她说她在宿舍还要学习一会儿,不想因为这个分神。她挺努力的,可惜就是成绩不大好,渐渐我也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学习的,这个世界以学习成绩论英雄确实不大厚道。有一次,李洋和我借一百块钱,把我吓了一跳,因为这是普通学生两个星期的生活费了。我就问她要于嘛,她说她要染发,我就更加震惊了,黄晓雯她们染发我可以理解,李洋这种从来不混的怎么会想染发？ 我就问她为什么。她说,每天和你在一起,不染发感觉不像个嫂子,都有点配不上你的身份了。当时我就乐了出来,说你终于承认是我对象啦？李洋翻了个白眼,说,才不呢,我就是想染发,你借不借我吧。我说不借,我的女人要染发,哪里还用和我借钱当天下午,我就带她去了学校附近的一个理发店,当时染发还很便宜,一百块钱能染个好的了。李洋问我染个什么色的好,其实我不想让她太过张扬,就说你染个暗红色的吧,平常看不出来,太阳一晒才能看见。李洋说行,然后就开始染了,染发要很久,最少几个小时。这个时间,理发店小弟就一直游说我也染一个,其实我不愿意染发,骨子里觉得自己不是个混混,但是李洋也劝我,一定要让我染一个。我脑子一热,说染就染吧,但是别全染,挑染几缕就行了,像黄晓雯那种的,不过我不像她染好几种颜色,而是选了白色。没错,白色 当时的混子们染发,普遍都是黄色和红色,还没有人染过白色。而我想染白色,是因为理发店墙上贴的海报,有个韩国的帅哥染的就是白发,实在是太帅太酷了。脑子一热,就这么拍板了。到了天黑,我和李洋的头发才染好,当时理发店光线不足,基本看不出李洋的头发颜色,而我的白色则十分显然,前面的刘海挑染了三缕白色,垂下来遮住眼睛。一照镜子,就觉得太酷了,当时县一中绝对没有这种发型,中专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当然现在看看,会觉得很傻很土,不过当时确实觉得很帅,李洋都说很帅,激动的她都亲了我一下。 出了理发店,天已经黑了,我和李洋就回学校,路上她一直问我她好不好看,其实当时没有太阳,根本看不到她头发的颜色。我就说：“好看好看,你不染也好看,染了更好看。”李洋就高兴了,挽着我的胳膊往回走,现在不管她承不承认,我已经把她当我对象了。 去上晚自习,班上果然轰动了,别看只有几缕白色,造成的动静不亚于九级大地震,其他班上的兄弟也来看我,都说很帅。黄晓雯都说：“行啊你吴涛,比我的发型还帅。”我就更加得意了：“主要是人长得帅。”东子摸我的头发,说：“你去染发,也不叫我一个,我早就想染了,可惜没人陪我。叶云,你明天陪我去吧。”叶云笑着说：“我就不染了,我觉得黑色就挺好。”我说：“我是和李洋一起去的,所以就没叫你。”一说这个,大家都惊了,因为李洋给他们的印象也是个乖巧文静的女孩,没想到会同意和我去理发。 我又解释：“是她叫我去的,她觉得染个发才配我的身份。” 众人都笑起来,唯独黄晓雯说：“还以为你女朋友多纯呢,弄了半天也是个闷骚型的啊。” 我一听就火了,说：“黄晓雯,你说谁呢,你骚就说别人也骚？”我觉得男生都这样,你说我可以,但是你不能说我对象,这是最起码的原则底线。 黄晓雯也不是个让人的,直接骂了起来：“去你妈的,我看你那对象就骚,整天装的清纯小白兔似的,背地里不知道和多少男人勾搭了。告诉你吧,老娘看人最准,不信你就好好问问她,说不定都流过好几个孩子了。” 一听这话,我是怒火攻心,她要是个男的,我现在非揍死她。可她是个女的,我也只能跟着骂她：“去你妈的,你才流过产呢。”这是很正常的回骂方式,比如有人骂你是个流氓,你会说你才是个流氓。我骂的时候并没多想,顺口一句话就出来了,骂完才反应过来,接着出了一身冷汗,因为黄晓雯真的流过产,而且只有我知道,她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说的？这个时候,我很希望黄晓雯能回骂一句：“你全家都流过产”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是黄晓雯没有,她果然以为我是故意说的,当时眼泪就“唰”一下流下来,整个人也变得狂躁起来,随手拿着书本文具就朝我砸过来,边砸边骂：“我就流过,你要怎么着吧,吴涛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今天弄死你”然后就扑上来要打我。好在旁边人多,乱糟糟的把她推开了,黄晓雯又哭又闹的,不断骂着我,什么脏话都出来了,还咒我出门被车撞死。我也无奈了,只好一声不吭,他们最终把黄晓雯拖出教室,好几个女生出去安慰她。 我坐下来,收拾着落了一地的书本文具,心里也是很不好受。这次可给我的面子丢大了,不光是我们班的人在,还有不少外班的兄弟呢,不过他们也劝我,说黄晓雯就是那个脾气,过一会儿就好了。以前吵过几次,就是这样的,过一会儿就好了,但是这一次,我不确定能不能好了。晚自习上,黄晓雯没回来上课,那几个出去哄她的女生也没回来,叶云坐我旁边倒是什么也没问,我挺喜欢他这一点的,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但是东子明显不知道。下课以后,东子就过来找我,问我流产是怎么回事。我装傻地说：“什么啊,那不是我俩对骂吗,她说我对象流过,我就说她也流过呗,谁知道她就突然飙了,估计是找茬和我生气吧。”也是很努力的掩盖真相。东子看了我一眼,说：“涛哥,你老把我当傻子,我已经不是以前的东子了。”说完,转身出了教室。不管东子怪不怪我不说实话,我肯定不能在黄晓雯流产的问题上多费口舌,咬死了说那是对骂之间的气话就行。 晚上送李洋回宿舍,我一直心不在焉的。李洋走到路灯下面,问我：“我的头发好看不。”因为有光了,所以能看出她头发的颜色。我说：“好看,真好看。”李洋这才笑了,完全没看出我心情不好。在女生宿舍门口,我抱了她一下,又亲了她额头一下,然后说：“回去吧,晚上给你打电话。”李洋说：“别打了,我还想看会儿书呢,而且还影响别人休息。” 我说行,然后就让她回去了。转头刚走两步,就看见树底下有人和我招手 当时我就乐了,走过去说：“怎么,不生我气啦？” 黄晓雯说：“谁说的,我等着你请我吃饭呢。” “行啊,走起。” 我俩就往食堂走,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好了,吵完架立刻就能和好,是我向往的朋友关系。黄晓雯这个人是直脾气,绝对属于有气就出、不会留着过夜的那种。我俩吵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当晚就能和好,我还是比较喜欢她这一点的。到了食堂,让食堂阿姨煮了两包方便面,又买了两个茶叶蛋,我俩坐下吃着蛋、吃着面。黄晓雯说：“你不是故意说我流产的吧。” 我说：“你说呢？”用的是反问句式。 黄晓雯说：“我想也不是,不过当时气昏头了,还以为你故意揭我的短。 说完就笑了起来,笑得特别好看,撩拨的我心痒痒,特别想亲她一下。我要是亲了,她肯定不会反抗,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不过我忍住了,黄晓雯没有忍住,身子微一前倾就吻住了我的唇。 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和曹野的第二次（上） 我当时愣了一下,就感觉有个滑滑凉凉软软的东西伸进我嘴里了。实话实话,那种感觉挺舒服的,不过我还是赶紧把黄晓雯推开了,轻声说：“你于满呢。”黄晓雯瞥了我一眼,用很不屑的语气说：“瞧你那点出息吧,你敢说你刚才不想吻我？我就是觉得时机到了,顺嘴一吻而已,谁知道你这么没种。”我一下就语塞了,黄晓雯也算个恋爱高手,这种时机一向看的很准。我沉默了半晌,才说：“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圣人。” 我这话的意思就是,我虽然心里想了,但是我没有付诸行动,就表示没有犯错。黄晓雯愣了一下,才哈哈笑了起来,于是这事就算过了,我俩吃饭的时候就说好了,如果有人问起“流产”的事,就一口咬死了那是互骂的话就行。然后我也警告她,不许再说李洋坏话,不然下回还会和她翻脸。说完这些以后,我就把黄晓雯送回了宿舍。 连着好几天,高二、高三并没什么事,处于绝对的平和状态,偶尔有点小打小闹,不会发生大规模群架,要有这样的事肯定就被我掐灭在苗头里了。当然,高一还是一如既往的混战连连,黑狗的团伙现在虽然处于优势,但要彻底秒杀其他镇的还需时间,而且他们也没少被保卫科抓走,王峰终于又能在新生面前大耍威风,而且也确实很有效果,高一新生没有不怕他的,老师要是镇不住学生,那学校就该翻天了。 这期间里,又发生了一件事。高一有个天格镇的学生,在网吧玩的时候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一个中专的学生打起来了。这么描述或许不对,应该是他被中专的学生打了。事情经过说起来有点好笑,这个高一学生暂且称他小五吧。这个小五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尽办一些非常二的事,俗话说就是脑子缺根筋,在网吧喜欢和人搭讪。“兄弟,借个火呗。”“兄弟,你哪个区的。”“兄弟,你这qq号不错啊。”“兄弟,饮料叫我喝一口呗。”就是喜欢自来熟,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时间久了也遭人烦。 那天,他正在玩游戏,网吧里进来个女的,长得挺漂亮的,吸引了不少目光,也吸引了小五的目光。这女的拎着一袋零食,进来就在网吧乱瞄,嘴里叫着：“老公,你在哪呢？”估计是人太多,找不着自己对象了。小五一时嘴贱,就接了一句：“老婆,我在这呢。”然后还自以为幽默的嘿嘿笑了几声。那女的看看她,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就找自己对象去了。 小五也没当回事,还在继续玩着游戏。正玩着呢,有人拎着个键盘过来,朝着他脑袋就来了一下,当场就把他的头磕在电脑屏幕上了,那人也没放过他,又抓着他扇了几个耳刮子,打的他鼻血都流出来了。然后那人问他：“你还乱认老婆不了？”原来是刚才那女的对象过来找了。这件事就说明,有些玩笑真的不能乱开,除非你确定自己真能镇得住场子。偏偏小五还嘴硬,说些什么“我认错人了不行吗”之类的话,那学生又狠狠把他揍了一顿。 当然网吧里不让打架,小五是被拖出去打的,被三四个人乱踩一通,打的小五头破血流,临了还跟小五说了一句：“不服气是不是,我们是中专的,欢迎你随时来找哈。”小五后来去了医院,医疗费就花了一百多,回来以后越想越气,就把这事跟黑狗说了。黑狗已经是这批天格镇高一学生心里公认的老大,二话不说就准备组织人过去报仇,因为动静闹的挺大,就传到我耳朵里了。我知道这事肯定弄不成,你有几个人啊还去中专报仇,就是去多少人死多少人的节奏。而且按照常规,两边学生发生打架事件,必须通过我和曹野处理,不然很容易发展成两校对战。我就让东子去找黑狗,说这事交给我办,让他等我消息。 当天中午,黑狗就来找我,问我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事。我说你想怎么办？黑狗说,把那几个学生叫出来打一顿,然后再让他们赔偿小五的医药费。我说你太异想天开了,人家中专的学生能答应吗？这种事和平解决最好,不要再打来打去了,我让他们给小五道个歉,再赔偿医药费可以吧。结果黑狗不肯,瞪着眼睛说：“必须打他们一顿,不然我们颜面往哪搁。” 我皱着眉说：“你那么爱挑事？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特牛逼,特能打？” 黑狗说：“我没觉得自己牛逼,但是一定要为兄弟报仇。你要是解决不了就算,我自己带人过去。” 我一听就火了：“那你他妈的去吧,被人打死了也别来找我” 黑狗站起来就走,东子当时也在,说了一句：“你他妈想于什么？给我站住” 黑狗很听东子的话,于是就站住了。东子也不会讲道理,就很直地说：“涛哥才是县一中的老大,要怎么办他心里很清楚,你不要在这逼逼行不？”黑狗把头扭到一边没有说话,心里显然还是很畏惧东子的。东子说：“行你回去吧,这事交给我们办。” 黑狗走了以后,我就给曹野打了电话,把这事简单说了一下。曹野还不知道这个事,就说等他问问再说。过一会儿,曹野又打过来,说是把事问清楚了,这事准备怎么办呢。我说老规矩吧,咱们出来吃个饭,这事就边吃边说,曹野答应了,然后约了时间地点。晚上,我和叶云、东子、黑狗、小五就出来了,李洋听说以后也要跟着出来,我笑着说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啦,都敢和我去谈判了。李洋说,反正不会打架,就是吃吃喝喝,觉得还挺好玩儿。 当时已经夏末初秋,还算是能吃烧烤喝啤酒的季节,只是觉得有点发凉而已。我和曹野约在一个烧烤摊,我们的人先到了,曹野的人还没来。我们就先坐下来,点了些串和啤酒,一边喝一边聊。小五比较惨,头上还包着绷带,黑狗一声不吭,看着有点闷闷不乐。我知道他心里不高兴,本来是自己兄弟的事,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被我强插一手。但是他不知道,其实我是为了他好。以前张狂就和我说,和中专的打交道,万事以和为贵,哪怕自己稍吃点亏。为什么这么说？除去中专的打架比较强悍以外,张狂告诉我一个真理,这个真理是上届、上上皆、上上上届老大用血泪换来的：如果真和中专的打起来,县一中这边的学生,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帮忙 我信,我很信,正如我和任远打的时候,老肥他们吓得不敢出来帮忙一样,这是人的自我保护本能机制。高年级的打低年级的,大家都肯一窝蜂的上;低年级的打高年级的,则是能推就推能躲就躲。那么同理,中专打高中的,还是一窝蜂的上;高中打中专的,只能用“呵呵”二字代替。不能说绝对,但大部分确实是这样,人们的心理上就会自动判断孰强孰弱,趋利避害、欺软怕硬、恃强凌弱是每一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的毛病。 我相信张狂的话,所以贯彻他的理论,遇事尽量和谈,轻易不动刀兵。黑狗不懂,他以为我是软弱,其实我是为了他好。我们坐了一会儿,我问小五：“让人跟你道个歉,再给你出点医药费,你看行吗？”小五连连点头：“行。”不知是真的行,还是怕我才说行。我又说：“你以后在网吧,不要乱跟人搭腔。”小五还是连连点头：“行。” 这时候,烧烤店的老板唤他老婆：“给我拿点孜然粉过来。” 小五一回头就说：“你不能自己拿啊？” 我们所有人都是一头黑线。 等了一会儿,曹野带着几个人过来了,其中一个就是在网吧和小五发生纷争的,其他几个则是曹野的心腹,不过金林并不在内。曹野一过来,我就站起来笑脸相迎。 “你来晚啦” “哈哈,晚了晚了,不好意思。”曹野握着我的手,满面春风。 “坐,烤串刚上来,吃着呗。” “不吃,先喝。”曹野倒了杯啤酒,大家一起于了一杯。 喝了酒,我给曹野介绍了一下我们这边的人,叶云、东子、李洋他都认识,就简单介绍了一下黑狗和小五,说他叫什么,他叫什么。曹野点点头,又把他那边的人说了一下,除去和小五打架的那个,其他都是熟面孔了。完了以后,我和曹野没急着说事,而是先唠了会儿,互相询问对方最近忙啥。曹野说,他们学校新来的中专一年级的学生比较刺儿,最近就是忙着收拾他们了,连着打了好几场恶仗才差不多把他们整服了。 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和曹野的第二次（下） 然后曹野又问我,你那边应该挺好吧,高一就算乱起来也被你很轻松就打服了吧。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县一中的学生都比较肉,收拾他们根本不是个事。我说,也不是吧,乱起来也很可怕,高一的最近天天混战,我根本不管。然后我又指着黑狗说,这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高一老大即将非他莫属。虽然黑狗现在还不是,不过我对他的信心很足。 曹野看着黑狗,黑狗也看着曹野。曹野说,高一的混战争老大,你也不管管啊？我说,我管什么啊,有老大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们各个年级没有分别的老大？曹野嘿嘿笑着说,有是有吧,不过必须得听我的,我让谁当老大谁就当老大,刺儿头已经全被我给于掉了。然后又意有所指地说,坐这个位置不容易,我还怕有人造反呢。 曹野一说这个,黑狗明显有点不自然了,用很怪异的目光看我。我不想在这个话题纠缠,就说：“行啦,咱们说说正事吧,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曹野也说：“芝麻绿豆个小事,要不是你打电话,我才懒得管呐。”我俩都笑起来,说不想管,但还是得管,为了两所学校的和平嘛我说：“事情,就不用复述了,咱们基本都知道了。我先说说吧,我们这个小五,嘴坏了一点,不过没有恶意,就是闹着玩的,得罪了你们的人,确实不好意思,不过出手打人这个就不对了。”然后我顿了顿,又问曹野：“对吧？” 曹野点了点头：“对。” 我觉得他“对”的有点言不由衷,如果是他的话,估计已经把小五打的半残了,我现在很了解他的癫狂性格了。我又补了一句：“当然,年轻人年轻气盛,可以理解嘛,你随便打几下出出气也行,怎么又拖到网吧外面打了一顿,去医院缝了七八针呢。” 东子忍不住说：“就是,这也太狠了点吧。”他也是天格镇的,所以很为自己人叫屈。 曹野又点点头：“嗯,你们看怎么办吧。” 我看看叶云,叶云说：“唔,是这样的,我们也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影响关系,打打杀杀的就到此为止,那位兄弟给我们小五道个歉,然后把l6块的医药费出一下,这事就到此为止了,行不行？”这已经是很善意的解决方法。 “不行。”曹野答的于脆利落。 我们都愣住了,一时间没有说话,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我们还以为条件已经够优厚的了。黑狗直接一拍桌子：“你不行？我们还不行呢,操” 曹野当时就皱起了眉头,场面一下剑拔弩张起来,那边的人也骂了起来：“操,想怎样啊？” 我看了一眼东子,东子立刻说道：“黑狗,给我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黑狗看了东子一眼,只得把头给低下了。曹野笑着说：“这位县一中未来的高一老大脾气有点冲啊,比你们学校的老大还冲啊。不简单,不简单啊。” 黑狗抬头看了他一眼,看样子很想顶撞曹野几句,不过碍于东子的面子上,还是继续把头低了下去。我说：“年轻人嘛,脾气冲点正常。不过,曹野,为什么不行啊？道个歉加赔偿医药费过分了吗？” 曹野点头：“过分了,这件事明明就是你们的人错,挨打也活该,怎么还叫我们道歉和出医药费？我就问问在座的各位,你们老婆要是被人占便宜,哪个能气定神闲地坐着？吴涛,就说你对象吧,我记得叫李洋是吧？李洋要是叫你一声老公,我在旁边嬉皮笑脸的答应,你是什么感觉？我估计你得用这个捅我。”拿起穿羊肉串的铁签子晃了晃。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曹野继续说：“说错了话,就要付出代价,这样下次才能记住。要是我的人办了同样的错事,我根本没脸带他出来要钱,只会让他自己滚蛋。” 说着,曹野自己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到桌上,“吴涛,看在你的面上,医药费我出一部分,但是道歉绝不可能,因为我的人没有做错。行,今天就到这,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件事能过就过,过不了的话……就随后再说,我不想今天发生什么不愉快。” 说完这些话,曹野就带着人走了,只留下桌上的一百块钱,李洋把钱拿过来放,到了我的面前,我看着这一百块钱没有说话。黑狗说：“东哥,这算谈崩了吧,我能叫人去和他们打架了吧？”东子没说话,而是看着我。我说：“黑狗,你和小五先回去吧。” 黑狗便站起来,和小五离开了,现场就剩下我、叶云、东子、李洋。 “你们怎么看？” “嘿。”叶云笑了一声：“虽然我不大喜欢曹野,但他今天说的话还挺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啊？”东子不大高兴地说：“要是派出所处理这个事,把人打伤了还能不道歉不赔钱？” “可问题,咱们不是派出所。”叶云说：“派出所有派出所的规矩,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若是别人强奸了你老婆,你把那人杀了,无论手段有多残忍,道上都会夸你是条汉子;可是在派出所,可不管这些,照样把你当杀人犯抓起来,照样得给人家偿命,黑道和白道本来就不一样。”东子不说话了,我们虽不是正宗道上的混子,但有些事情也是耳濡目染,对和错在道上又另有一套规则,这件事上我们确实很不占理。东子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涛哥,你说怎么办吧,我肯定听你的。” “叶云说的对。”我说：“小五这顿打只能挨了,况且曹野还给了一百的医药费呢。”我把钱给了东子,“你去给了小五吧,然后给黑狗讲讲道理,不要让他去找中专的复仇。” “好。”东子收下了钱。 第二天,东子就去找了小五,据说小五倒是没说什么,拿了钱就说没事了,但是黑狗不大乐意,还在寻思着组织人手去中专复仇,后来被东子给骂了一顿,这件事才算罢休了。后来我给曹野打了个电话,就说这事过去了,确实有点憋屈,但也只能这样了。曹野也挺高兴,跟我说有时间到中专去玩。我答应了,不过也没当回事。 有天下午,我又去找李洋,说话、聊天、玩儿。黑狗在后面几排坐着,自从他在高一混起来以后,身边也总是围着几个人,一下课就聚到一起聊天打闹什么的。我进去的时候,那几个人都和我打招呼,唯独黑狗和没看见我似的,估计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说实话,我真有点火大了,觉得这家伙有点不懂事,当初就不该扶持他的,没准是养了条白眼狼。我也没理他,就跟李洋说了会儿话。正说着呢,电话就打来了,是个陌生号,我也不知道是谁,就接起来问了问。对方说,嘿嘿,连我声音也听不出来啊。 “听出来了,曹野嘛。”我笑了起来,并没注意到黑狗已经看过来了。 “哈哈,你于嘛呢。” “不于嘛啊,刚下课,找对象聊会儿,你咋换号了？” “没换,我手机没电了,用兄弟的手机给你打的。那什么,你过来我们这玩会儿啊。” “有什么好玩的啊……” “哈哈,也没啥,就聊会儿呗,打打牌什么的。来吧,叫上你对象,还有叶云、东子他们。” 曹野已经是第二次邀请我,虽然我实在不知道中专有什么好玩的,但也不好意思拒绝了。我说行吧,那你在那等着,我们一会儿就过去了。挂了电话,我就问李洋：“曹野叫咱俩过去玩儿,你去不去？”我以为李洋这种女生不会想去中专那种特乱的地方,没想到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哈哈笑着：“去中专,你不嫌怕啊？”李洋说：“怕什么,有你呢。” 我又给叶云和东子打电话,他俩都没问题,一叫就走,说好一会儿在校门口见。 我想了想,又给黄晓雯打了个电话,问她去不去中专玩。黄晓雯说,去、去、去。我说你去就去吧,怎么还结巴上了。黄晓雯说,中专帅哥多啊,我看看能不能捞个对象。我说你有点骨气吧,好歹也是高中的,怎么还想找个中专对象。黄晓雯说,呵,老娘不稀罕,老娘只需要长得帅就行。我无语,只好就这么着,让她去校门口等我。 挂了电话,我就和李洋起身准备走了,这时候就听见有人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和曹野关系挺好的啊？” 我转过头看着黑狗,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朝他走过去,“我还真不明白,你给我解释一下呗？” 黑狗也站了起来：“还装蒜吗？你靠牺牲我们的利益去换取曹野的欢心… 话没说完,我一个耳刮子就甩了过去。 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中专里的干瞪眼 黑狗大概没想到我能打他,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嘴巴子。黑狗立刻暴躁起来,还想扑过来打我,好在他身边的人比较懂事,一边拉着他一边说：“你疯啦,涛哥你也敢打。”还有人和我说：“涛哥不好意思,狗哥这几天心情不好。”黑狗虽然张牙舞爪的,但是被他们按的严严实实。我也怕吓着身后的李洋,便说：“回头再和你算账。”转过头带着李洋走了。 出了门,李洋果然被吓的不轻,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我打架。我摸着她头,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李洋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真怕你被他们打了。”我说：“放心吧,在县一中还没人打得了我。”我们来到校门口,东子、叶云、黄晓雯已经在等着,见了我就抱怨我的速度太慢,我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说,气的叶云和黄晓雯都说是该好好收拾黑狗了,唯独东子说：“这事交给我吧,我回头说说他。”他和黑狗都是天格镇的,而且黑狗又相当于是他一手栽培而成,所以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我肯定也得给东子面子,所以也就答应了。说完了这个事,我们就往中专走去,一路上都说也不知中专有什么好玩的。 不过话说回来,平时也没有哪个县一中的学生敢大摇大摆跨进中专的,我们应该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拨人,而且还是在中专老大的邀请下。一进中专,好多学生就看我们,因为我们一看就不是这个学校的,可能就是一种感觉吧。中专和高中不一样,他们都是分什么专业、什么专业,所以上课时间也不一样,有的学生正上着课,有的学生就在外面玩。我们还没走上几步,就有几个男生朝我们走过来了,明显是准备找麻烦的样子,因为那种眼神太熟悉了,就是带着挑衅和攻击过来的。我们立刻就站住了,好在这个时候有人跑过来,远远的就叫：“涛哥,这边。”曹野的兄弟过来接我们了,那几个男生见状就调头走到了一边。 东子就骂：“傻逼,过来呗,怎么不过来了。”曹野的兄弟也问我们：“怎么,有人找你们麻烦？”这个学生经常跟着曹野,估计在中专挺出名的,之前那几个男生赶紧跑了。我说：“没事,就是看了两眼。”这个学生说：“再有这种情况,就报我们大哥的名字。”然后就带着我们往教学楼走。中专要比我们高中大多了,教学楼、图书馆什么的也比我们那边阔气,上次我和叶云来过一回,不过那次是逃难来的,没有仔细观看周边环境。 更让我们叹为观止的是教学楼旁边还有一条小吃街,卖些烧烤、肉夹馍、鸡蛋灌饼一类的东西,这都相当于一个小型市场了,我们高中只有几个小破商店。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有种优越心态,毕竟我们是高中生嘛。曹野的兄弟带着我们在教学楼里穿穿拐拐,路上好多学生都看着我们,我们则故意露出嚣张跋扈的样子,可不能给县一中丢了脸面。来到一个教室,里面没有上课,十来个男生在里面抽烟的抽烟,打牌的打牌。曹野坐在后排,把双脚蹬在前面的桌子上,嘴巴里叼着一根烟,正骂骂咧咧的洗牌,在他身边也有四五个男生。 领着我们的那个学生叫了一声,曹野抬头一看,马上哈哈笑了起来,朝着我们摆手：“快过来快过来。”我带着人走过去,故意说：“有什么好玩的啊,一直叫我们过来”曹野说：“没什么,就是叫你们过来聊会儿”然后周围的学生给我们腾开位置,我们乱七八糟的坐了下来。黄晓雯说：“吴涛叫我过来,我还以为玩什么呢,原来就是打牌啊,太没意思了。”她和曹野其实也挺熟的。曹野说：“那你想玩什么？”黄晓雯说：“我想找对象,你给我找个对象吧。”曹野整整衣襟说：“你看我行不行？”黄晓雯说：“算了吧,我怕被你对象砍死。”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其实还是不错的。 趁着这个话题,我就说：“是啊曹野,你对象呢,叫过来一起玩啊。”曹野随便指了个人：“帮我把媛媛叫过来。”曹野的对象叫媛媛,上次就见过了的,就是感觉特别冷漠那个。那人去叫媛媛的时候,曹野就说：“咱们也别于坐着,也玩会儿牌吧。于瞪眼会不会？” 我们那会儿打牌,主要是升级、斗地主、跑得快,赌钱的话就玩炸金花,但还真没玩过于瞪眼,我就说没有玩过,曹野就给我们讲了讲规则,其实也非常简单,而且适合多人同玩,不像其他游戏还得限定人数,当然人也不能太多,6个人就差不多了。 我们这边李洋不玩,她说看着我玩就行,所以我们四个全部上场,曹野则和他的一个兄弟上场,其他人都是旁观。玩牌当然要有彩头,不然玩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最后说好的就是弹脑门,打架讲好规则就开始玩了。我们这个年纪,只要人多了,玩什么都很高兴,很容易就嗨了起来,而且弹脑门也都是真的弹,“6a6a”的声音特别大,也特别疼,不过玩的确实开心,旁观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玩这个没有什么技术,主要拼的还是运气,所以谁都有可能被弹,我弹曹野的时候还很紧张,生怕这小子突然发疯用凳子砸我。不过还好,自始至终他都和和气气的,和我们玩的很开。我被弹的时候,李洋就在旁边说：“轻点轻点。”弹完了还帮我揉,黄晓雯就发出“啧啧”的声音,我心里感觉挺甜蜜的。 玩了两把过后,之前去叫媛媛的那个学生回来了,不过媛媛没有来,只有他回来了。他过来说：“曹哥,嫂子说是胃疼,不想过来了。”我们正玩的开心,曹野突然抓起手里的牌狠狠摔在那学生的脸上,然后揣起屁股底下的凳子就砸了过去,只一下就把那学生于倒在地,那学生瞬间就头破血流了,捂着额头一声也不敢吭。曹野还不罢休,还要过去再打,我赶紧把他拦住,嘴里说着：“行了行了。”其他中专学生也是一声也不敢吭,刚才还欢乐的气氛瞬间即逝。曹野指着那学生说：“再给我去叫,叫不过来你就死定了。”那学生捂着脑袋出去了。 曹野坐下来,把牌整好说：“来,咱们继续玩。”我们几个就继续玩,虽然也挺开心,不过不像刚才那么发自内心的大笑了,李洋坐我旁边微微第发着抖。不到我出牌的时候,我就抓着李洋的手,悄悄给她一些力量。又玩了一轮,媛媛终于过来了,估计看到那个学生头破血流的过去找她,她也没法再无动于衷了。曹野看见她又笑起来：“快来坐。”媛媛面无表情地坐在他的身边。曹野勾着她的肩膀,笑呵呵说：“怎么啦,不高兴？”媛媛摇摇头：“没,胃不舒服。”曹野说：“吃药了吗？”媛媛说：“吃了,不过效果不怎么样。”曹野说：“嗯,陪我玩一会儿吧,吴涛他们都过来了,你得给面子啊。” 一听这个,我就赶紧说：“媛媛要是不舒服,就让她回去休息呗。”曹野说：“没事,她整天胃疼,已经习惯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了。然后我们继续玩,气氛已经大不如前,但曹野还是很高兴,每当出了好牌,就会很开心的大笑,搂着媛媛的脖子得意洋洋。玩了一会儿,听见又有人进来,抬头一看吓我一跳,竟然是金林和赵菲来了。赵菲见我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金林一开始没看见我,他的眼里只有曹野,进来就说：“哈哈,曹哥,带我一个呗。”曹野说：“那你过来,我让人给你让个位置。” 金林一过来,才瞟了一眼其他人,发现是我们的时候惊了一下,来来回回的看了几眼,才哼了一声说：“是你们啊。”我没有惯他毛病,直接说道：“不想玩就别玩。”金林估计也是顾着曹野的面子,竟然软了一下,就说：“我当然要玩。”然后曹野的那个兄弟让了位置,金林就坐了下来,赵菲也坐在她的身边。他们把四张课桌并起来,所以这么多人也能坐下。 坐好以后,曹野重新发牌,发牌的时候金林就把手放在赵菲腿上,看到这个场面我的心里非常别扭。倒不是吃醋,就是觉得别扭,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估计赵菲也有这种感觉,就把金林的手给拿开了。不过一会儿,金林又把手放进去,但是还没五秒钟,赵菲又把他的手给挪开了,这回金林不于了,直接把手里的牌摔到地上了。 当时曹野还没发完牌呢,直接一皱眉：“金林,你什么意思。” 和编辑打了个电话,谈了一下这个作品的事情,耽误了一些时间,第二章上传稍迟,请大家谅解 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打架事件，接二连三 当时我的心就怦怦直跳。不是紧张,而是幸灾乐祸曹野是什么人？疯子啊只要稍微惹到他一点,拳脚相加都是轻的,百分百会打你个头破血流金林这么不给他面子,还把他发的牌摔到地上,我都不敢想像金林的下场是什么了。一想到金林会倒霉,我就忍不住想笑,但脸上还是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并且用“我靠他不尊重你啊”的眼神看着曹野。 此时的曹野正瞪着金林,看样子随时都会上手揍他 “曹哥”金林站起来,指着赵菲气呼呼地说：“这个婊子,不让我摸她的腿” “你骂谁婊子呢？” 几乎是同一时间,赵菲也“嗖”一下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狠狠甩了金林一个耳光。在金林痛骂赵菲是婊子的时候,我的心里同时也升腾起一股怒火,不过伴随着赵菲狠打金林一耳光之后,我又变得目瞪口呆起来,完全没想到赵菲这么有种 “**”金林骂了起来,抓住赵菲的头发就往地上摔。赵菲竟也不是吃素的,狠狠一爪下去在金林脖子上抓出数道血痕。赵菲倒在地上,金林狠狠踹了她几脚,边踹边骂：“婊子还敢咬我？我**的”曹野说：“快把他们拉开”曹野的兄弟一哄而上,先是把金林给拉开,然后把赵菲扶了起来,结果赵菲又扑过去,狠狠一口咬住金林的胳膊。 金林“啊”的一声惨叫起来,接着又拼命拍打赵菲的脖子,绝对使出十成的力气,“啪啪啪”的打了好几下,但赵菲就是咬着不肯松口,金林更是“啊啊啊”的惨叫连连。两人互相拖来拖去,把旁边的桌椅推翻好多,我们的牌自然也散落一地,就连曹野也狼狈的躲来躲去。我和叶云他们都是目瞪口呆,没人想起上去拉架,不过曹野他们好像司空见惯,再次过去将他们给拉开了。黄晓雯情不自禁地说：“好猛的女生啊,哪个男的能制住她啊？”我在一边惭愧的低下头,我承认自己绝对制不住赵菲,在初中的时候就被她玩的团团转。 赵菲被拉开以后,头发和衣裳都乱了,看着就和疯婆子似的,但赵菲还是张牙舞爪的,试图挣脱了束缚去打金林,见实在挣脱不开,才声嘶力竭地大喊：“金林,我**,老娘今天和你拼了”相比金林,倒是冷静了许多。金林被人拉开以后没有再上去打,而是撩起自己的袖子查看被赵菲咬过的地方,果然已经鲜血淋淋齿痕清晰,旁边一个学生递了纸巾,金林用纸巾按着自己的胳膊,然后骂道：“疯婆子,老子哪天弄死你。” 黄晓雯又“啧啧”地说：“这女的太猛了,做她男朋友也需要勇气啊” 我在一边又低下了头,简直就是字字直指我心。 李洋则拉着我的袖子,小声说道：“好吓人啊,这一对好可怕。” 黄晓雯听见了,奇怪地说：“你怕什么,他们又没打你,看好戏还不高兴吗？” 李洋摇摇头：“不高兴,我特别害怕这种场面。” 黄晓雯哼了一声：“害怕还和吴涛在一起？他每天经历的就是这种事情。 她俩声音越来越大,我担心事态控制不住,赶紧说道：“你俩别说了。” “你俩给我闭嘴”曹野终于发飙了,恨恨地盯着他俩。 金林和赵菲立刻闭上了嘴巴,看来两人还是害怕曹野的。曹野嘴角颤动,似乎在极力隐忍怒气,冷冷地说：“你俩一天不打架会死是不是？给我滚蛋,打扰我们的兴致”金林和赵菲这才低下头默默地走了,曹野的兄弟把桌椅都摆好,把牌也捡起来整理好。曹野说：“不好意思哈,他俩就这样,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我们都习惯了。没事,咱们继续玩。”然后拽着媛媛坐了下来,媛媛还是一脸的冷漠,好像刚才的一切和她无关。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媛媛本身的性格应该不是这样,她的眼神里好像有种死气沉沉的无奈和屈服。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媛媛这个女生怎样毕竟和我无关,就算她是强迫和曹野在一起的又如何？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非得管别人的闲事。现在的我,只觉得忿忿不平。为什么呢？因为曹野竟然没打金林金林都已经乱成这样了,又摔牌又打架的,真以为曹野会揍他呢,没想到最后只是让他滚蛋。原来曹野的发疯也是对人的。 我们坐下来重玩,气氛显然比之前更差劲了,大家都没有什么玩的心思,只是一味的强颜欢笑。曹野不管这些,还是乐呵呵的玩着,不时把自己的牌给媛媛看看,兴高采烈地说：“不错吧？哈哈”媛媛还是面无表情,甚至连头都懒得点一下,但曹野就跟没看见似的,依旧用热脸贴着媛媛的冷屁股,有时候我实在搞不懂曹野这个人。 刚玩一会儿,就听见教室外面又乱了起来。我当时就想,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即二连三的出事,或者说中专每天都是这个样子的？曹野把牌放下,说道：“去看看啊。”有两个学生跑了出去,过一会儿回来了,说道：“煤化工班的和电工班的打起来了。” 曹野站起来：“走,咱们去看看。” 我们一帮人跟着曹野出来,只见走廊上已经打成一团,至少有十多个学生参战,手里拿着棍棒殴来殴去,转眼间就好几个人挂了彩。我当时觉得,狠是挺狠的,不过也没比县一中学生厉害多少吧,看来中专的打架厉害明显是被神化了。我看了一会儿,纯粹是瞎看,也不知道哪边是煤化工班的,哪边是电工班的。东子一看打架就兴奋了,还吆五喝六的指挥：“小心背后啊……用棍子抡啊……赶紧踹啊,你腿瘸了吗……我天,你会不会打架啊……踹老二踹老二啊……妈的你们回家吃奶去吧,还在这丢什么人啊……” 我一直冲东子使眼色想让他闭嘴,可惜他看的太投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他们打着的时候,就有人给曹野汇报着情况。 “本来是两个男生抢对象,已经在教室里打了一架,后来又各自约了人,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两个班的开打了。” 又是因为女人女人果然是祸水啊。我当时就这么想。 “打呗。”曹野笑呵呵地说：“打打更健康。没事,咱们回去打牌吧。” 我是真不想打了,因为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就说：“你这当老大的也不管管啊？” “管他们于啥,都是精力过剩,不打架就没别的可做了。走吧,咱们进去打牌。” “你们打吧,我回去了。”媛媛突然说道。 “哎,别走啊,在玩一会儿。”曹野拉着媛媛,语气虽然温柔,却有着不容忤逆的气势。 媛媛没说话,但是也没走,脑袋扭到一边。 我看着大家也都没有玩的意思了,便说：“行啦曹野,今天就玩到这吧,我们还要回去上课呢,改天再来找你玩吧。” 曹野说：“你还上课啊？” “那可不？我不光上课,还想考大学呢。”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也算是一种自嘲吧。 “那好,到时候我可有个大学生朋友了。”曹野也笑。 “嗯,我们走了,改天再来。” “好,我送你。” 我们一行人绕过那帮打架的学生,往楼梯口那边走。媛媛又说：“我先回去吧。”曹野说：“别啊,和我一起送送吴涛他们。”然后搂着她的脖子,笑嘻嘻地说：“外人在,给我一点面子好不好？”这种**的话,在曹野说来感觉怪怪的,他俩好像根本不是情侣,媛媛果然面无表情,却也顺从地跟着曹野和我们一起走。一路走下楼,经过不少教室,又见了两三起打架事件,曹野连看都懒得看,感觉这种事情在中专确实挺正常的。不过打架虽多,好像也不是特别厉害,起码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夸张,和县一中打架的程度也差不多。 快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又一个教室传来打架的声音。大家都没当回事,继续往前走着,我也是好奇,往里面瞄了一下,四五个男生在打一个男生。并没有产生同情心,但我我一下就停住了脚步,一大帮人往前走了几步,才跟着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涛哥？”东子第一个问道。 “吴涛,有什么事？” “没事,好像看见熟人了。”我说：“叶云,你过来,看看那个是不是王凯？” 叶云返回来往教室看了看,点点头说：“就是王凯。” “谁是王凯？”曹野走了过来,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过来。 教室里,四五个人正在打着王凯。王凯被逼到角落,蹲在地上捂着脑袋挨着他们的打。 “被打的那个。”我说：“是我们天曲镇的,以前和我的关系不错。” 其实也仅仅是以前关系不错而已,后来因为他背叛我,关系就变得扯淡了 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七章 欢迎下次再来 曹野也往里看了看,然后说：“你要救他？” 我点了点头。 “那简单。”曹野正要往里进。 “等等。”叶云突然说话,曹野停住脚步,奇怪地看着他。叶云继续说：“你真要管他？我记得他以前背叛过你吧。”他也记得这事,以前初三的时候,我可真是把王凯当兄弟的,可惜后来他和杨洋串通一气,把宋扬准备半夜偷袭刘阳的事情泄露出去,险些害的宋扬他们全军覆没。因为这个事,我对王凯意见很大,后来索性不和他来往了。 曹野一听,就说：“怎么回事？” “没事,都过去了。”我毫不在意地说：“毕竟以前也是兄弟,看见了不能不帮吧。” “随你吧。”叶云不说话了。 “哦,那个就是王凯啊。”东子也把头探进去,饶有兴致地看着里面,“真是个怂包啊,被打都不知道还手的,不过你真没必要管他,那种人被打也活该。”我给白依月讲我初中的经历时,东子全程旁听,所以也知道王凯这个人 “嘿,就当我多管闲事吧。”我笑了笑,然后看向曹野,“行不？” “没问题。”曹野笑了：“在中专,就是我一句话的事。”说完,第一个走进教室。 我们一大帮人都跟着走了进去,脚步声引起的动静很快吸引那几个人,他们转过头看到曹野后顿时露出惊恐的面容,一个跟着一个的叫了出来：“曹哥。”“曹哥,你怎么来了。”王凯依旧蹲在地上,此刻当然也抬起头来,看见曹野以后也是非常惊恐,看来曹野在中专实在太出名了。不过,王凯的目光很快和我对上了,又露出惊讶和疑惑的眼神。 “怎么回事？”曹野看着他们几个。 “没事,这小子犯贱。”其中一个指着王凯说,“叫他帮忙买瓶水还不去 话音未落,曹野“啪”的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你自己不会买吗？”接着又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你自己不会买吗？”然后又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你自己不会买吗？”转眼间,曹野就打出去七八记耳光,每打一记就要配上一句：“你自己不会买吗？”那学生被他打的连连倒退,鼻血也很快退了出来,可是曹野依旧没有停手的迹象。我知道他又发疯了,赶紧拦着他说：“好了,差不多了。”曹野这才指着那个学生说：“以后给我注意点,他是县一中老大吴涛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你再动他一下试试” 王凯震惊地看着我,估计还不知道我是县一中的老大。我过去把他拉起来,问他：“有没有事？”王凯摇了摇头。我说：“以后有事就找曹野。”王凯又点了点头。言尽于此,我也仁至义尽,然后我对曹野说：“咱们走吧。”我们一大帮人便出了教室。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哭泣声。扭头一看,原来是王凯在抹泪。刚才他被几个人围着打都没哭,不知现在为何又哭了起来,我也没同情心泛滥到再去问问这个,于是又转头出去了。 曹野一直把我们送到校门口,笑嘻嘻地说：“真不好意思,这次没有玩好,欢迎下次再来哈。” “哈哈,下次换你去我们那边玩。对了,刚那个学生,记得帮我照顾一下哈。” “没有问题。” 回去的路上,大家对曹野又是一番谴责,说他疯起来简直没有个边。李洋也说：“以后再也不来了,那个曹野实在太可怕了。”黄晓雯在旁边哼了一声,显然就是针对李洋的。走到我们学校门口的时候,黄晓雯说：“吴涛,我有点事和你说。” 我便让他们先回去,李洋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和黄晓雯,但还是和叶云他们一起进去了。我问黄晓雯什么事,黄晓雯说：“你真喜欢上李洋了？”我犹豫了一下,要说喜欢吧,好像也没有多喜欢,就是觉得李洋挺适合当对象的。不过我还是说：“当然喜欢了。” 黄晓雯说：“不知怎么,我老觉得她那人太装。” 我说：“你俩不是一类人,你毕竟以前混过,有些场面见怪不怪,但是她不行啊,看见打架还是害怕的。” 黄晓雯说：“她要是真怕也就算了,可我看她一边说着害怕,一边又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打架。刚才在楼上的时候,煤化工班和电工班的打架,我发现她看的也挺过瘾的。” 一听这个,我心里有点不舒服,觉得黄晓雯在刻意抹黑李洋。黄晓雯接着说：“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信,她在你面前装的挺像的,反正我就是给你提个醒,玩玩就算了,千万别对她动真心,我总觉得她不简单,我不是多会看人,但是看女人一定很准,有句话可能你也听过,只有女人才知道谁是真正的婊子。 我把头扭到一边,不想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黄晓雯也意识到我不高兴了,所以也没有继续再说李洋。我回到宿舍以后,只有叶云一个人,我问他东子呢,他说去找黑狗了,我才想起之前那档子事来。过了一会儿,东子回来了,说是把黑狗骂了一顿,那小子悄悄的一声也没敢吭,想必以后再也不敢对我不敬了。我说这样最好,别让我对付起他来,我可不在乎重新把他摧毁。东子嘿嘿笑着说：“不会了,肯定不会了,他那人还是不错的。” 因为我们去中专玩,一下午没去上课,在宿舍坐了一会儿,就到了晚上的吃饭时间,我给李洋打了个电话,然后在女寝和食堂之间的岔口等她。李洋下来以后,我俩就去食堂,我看她情绪不高,就问她怎么回事。李洋问我：“黄晓雯和你说什么了？”我心里一惊,感觉女人的直觉真准啊,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啊,就是说了说曹野,她想在中专找个对象。”李洋没再说话,我俩往前走了一阵,她才继续说：“我觉得你和黄晓雯怪怪的。” 我故意说：“什么怪怪的？”李洋不高兴地说：“她是不是喜欢你啊,看见咱俩在一起,就老是针对我。”我赶紧说：“没有没有,她就是那样的人,你别多想了,她喜欢帅哥,不可能喜欢我的,我们就是好朋友,高一就在一起混,一起打过很多架。”李洋才没说话了。我俩吃了饭,就去上晚自习,我把她送到高一,还在她们班坐了一会儿。半中间黑狗进来了,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坐下来和他们那帮朋友聊天。快上课的时候,他们又出去了,袖子里明显藏着家伙,估计又是去打架,让我一阵唏嘘,想当年我在高一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一会儿,外面果然传来打斗声、喝骂声,窗户外面有人跑来跑去的,李洋吓得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赶紧安慰她：“没事没事。”突然想起黄晓雯的话来,再一看李洋,面色发白、脸颊颤抖,怎么也不像装出来的啊。这要是能装,李洋能去拍电影拿影后了,所以我自动把黄晓雯的言论给抹除了。我本来想等外面打完才走的,可是直到上课他们也没打完,而且有越大越凶的架势,在教室里坐着都能感觉到外面参战的人越来越多。教室里有学生害怕,赶紧把门给关上了,我只能透过窗户去看,可惜下层的窗户都是带花纹的,要想看的话还得站起来从上层的玻璃看,所以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我想去外面看看热闹,可是李洋抓的我很紧。过一会儿,叶云打过来电话,说是高一已经打疯了,走廊里现在超过五十个人参战,地上溅了不少的血,保卫科已经准备出动了。超过五十人的战斗规模,就是我们那会儿也很少见,屈指可数的。我又按捺不住了,自己很久没打架了,所以就想看看人家打架。我就对李洋说：“我去看看,你一个人坐着。”李洋便把手松开了,我站起来走到窗户边踮着脚往外看,走廊里果然到处都是学生,有的拿了家伙,有的没拿家伙,虽然双方打的都挺狠,但是也没像叶云说的溅了好多血,估计是以讹传讹。 我刻意寻找着某个身影,其实也不用刻意去找,因为黑狗实在太显眼了,除去他又黑又瘦之外,打架的动作也很狂放不羁,他手里持着一块长短正好的方木,逮着一个学生就狠狠往对方的脸上拍,往往拍上个两三下对方就捂着流血的鼻子跑了。我看见黑狗用同一招于了至少四五个学生,这个战绩在县一中已经相当彪悍了。当然黑狗自己也很吃亏,总是有两三个学生缠着他,不是这个踹他一脚,就是那个打他一拳,有一次还被人从背后箍住双臂,被前面一个学生连着踹了好几脚。黑狗也是人,不是神,很快就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八章 神秘短信，再帮黑狗 围攻黑狗的几个学生松了口气,不光是露出获胜之后的笑容,还准备去联手攻击下一名学生了。但是他们犯了个错,犯了个大大的错,错在不了解黑狗这个人。 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黑狗突然一跃而起,用手中的方木狠狠拍向其中一人的后脑勺,被他拍中的学生往前闪了两下,然后便倒在地上。黑狗并未罢休,又一鼓作气的和其他几个学生打了起来。正打的难解难分时,喇叭的超大声音响了起来：“都给我停手”紧接着冲过来十几名身穿制服的保安,手持警棍见谁揍谁,保卫科的终于来了。学生们落荒而逃,但还是被保安们抓住好多。黑狗也准备跑,但是王峰突然跳出来,一脚踹在他的背上,少年人和成年人的差距太大了,黑狗当场就被踹了个狗啃屎,整个人往前滑出去四五米,估计脸上都擦伤不少,然后就一动不动了。有看见这个场面的学生后来说：“王峰那脚太可怕了,黑狗可是出了名的打不死啊,可是在王峰的重重一脚之下,黑狗就和死了似的一动不动,成了一条货真价值的死狗” 不过我倒觉得,黑狗之所以被王峰踹的一动不动,除了王峰本身的力气太大之外,也因为黑狗当时已经筋疲力尽,连着和很多人交战之后没了一点力气,不然还不至于爬不起来。 王峰踹倒黑狗以后,学生们已经跑的差不多了,保安们也就制住七八个而已。王峰又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着黑狗的后领就将他提溜起来,晃了晃他见没什么反应,便像拖死狗一样把黑狗给拖走了,从那之后在黑狗的敌人口中,黑狗又多了一个外号叫做死狗。保安们来的快走的也快,迅速就把场子给清了,把黑狗等人带到保卫科去处理。我看完热闹,才跟李洋告了个别,出了她们教室,回到高二年级。高二的走廊也挺热闹,因为高一刚发生一起大战,大家都站在外头兴致勃勃地聊着刚才的情况。我过去以后,叶云和东子都围过来,问我刚才上面什么情况,哪边打赢了。我说没个输赢吧,正打的热闹呢,保卫科的就来了,大家都叹了口气,说保卫科的误事,不是一向打完了才来的吗,这次怎么突然积极起来了。 老肥也特兴奋的跑过来和我们聊这个事,说现在的高一比起我们那会儿来差远了。不过聊归聊,毕竟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上课铃声响了以后就各回各的教室了。晚上回到宿舍,睡觉的时候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的号发来的：我可以信任你吗？ 我莫名其妙,回道：你是谁啊？ 等了许久,对方都没有回应,我又打了过去,但是对方给按死了,我打了两次,对方按死两次,我以为是恶作剧,就没再理会。第二天早上醒来,习惯性的先看手机,发现那个号又发来短信。我打开一看,里面写着四个字：我是媛媛。当时我的一颗心怦怦直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条短信了,这可是曹野女朋友发来的啊,竟然问我能不能信任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给我发这条短信,会不会是个阴谋？我遇过的事情太多,所以对任何事情持怀疑态度,我先回复了一条：我怎么确定你是媛媛？ 发完这条,对方许久没有回复,我也没有继续等待,而是起床、洗涮、上课。第一节课在昏昏欲睡中度过,第二节课下了以后,东子就慌慌张张地过来找我,说是黑狗要被学校给开除了。“千真万确”东子说：“一大早,就有好几个高一天格镇的学生过来找我,说是学校这次严打,要拿黑狗当作典型,求我帮帮黑狗涛哥,咱们帮帮他吧”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起黑狗对我的种种不尊重行为,觉得开除就开除吧,这种人留着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但是看着东子急切的模样,又有点于心不忍起来。我看向旁边的叶云,询问他的意见,叶云说：“别问我,这事我做不了主。”看得出来,他也不想帮黑狗,但是碍于东子的面子没有直说。东子焦急地说：“涛哥,帮帮黑狗吧,学校已经把他家长叫过来了,再不行动开除通知都要贴出来了”看他样子,好像都快急出眼泪了。 我纳闷地说：“你至于吗,你又和他不熟。” “涛哥,你也知道,以前有好多人骂我,说我神经病、缺根弦什么的,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什么朋友,一直就这么孤孤单单的活着,虽然后来有了你们,你们带着我玩,带着我混,可我有时还是觉得孤独,感觉自己和你们格格不入。直到我见到黑狗,就觉得他和我很像,身上那股子劲儿和我如出一辙,让我觉得他就是这世上的另一个我一样,然后就觉得好像没那么孤单了……涛哥,你帮帮他吧,其实他本性不坏的。”东子认认真真地看着我。 其实东子就几句话而已,却仿佛带我穿过整个初中,让我回想起自己的遭遇来,好像我也是一个朋友都没有来,虽然还有郁小唯的陪伴,可她毕竟是个女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和女生在一起,所以我大多都是孤孤单单的自己过着,用最执拗的姿态面对着这个凄凉的世界。 其实,黑狗何止像东子,也很像我啊…… “走。”我站了起来,走出门外,叶云和东子跟在身后。 来到保卫科,一眼就看见黑狗神情萎顿的站在墙角,明显是黑狗父母的一对中年夫妻正苦苦哀求,说他们把儿子养这么大不容易,说他们的家庭条件多苦多苦等等,而王峰则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宽大椅子上,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茶优哉游哉地喝着。 “哎呀,你们和我说这些没用啦,他从开学到现在,已经打过好几次架,学校不断给他机会,是他自己没有争取,我也没有办法啊。你们要找,只能找校长,和我没有关系啊” “王科长。”黑狗父亲苦着脸说：“我已经打听过了,学校开除不开除,完全取决于你的报告怎么写,只要你高抬贵手把他的过错写轻一点……” “哎呀,这怎么能行呢,我是学校老师,应该实事求是嘛,怎么能随便更改报告呢……” 我站在保卫科门外的墙边,觉得这样进去肯定不好,便推开对面一个办公室的门,里面有几个保安正在打牌,大家相互之间已经很熟悉了,所以纷纷打起招呼。 “哎,你们怎么过来了。” “赵哥,帮我叫一下王科长吧。” “行,你等着吧。”赵哥站起,走向王峰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王峰端着个茶杯过来了,“吴涛啊,什么事？” 我用下巴指了指对面,“那个黑狗,能不能放他一马,只要不开除,给什么处分都行。” 王峰上下看了看我：“怎么,他是你的人？” “不是。” “那你于嘛帮他。” “有点交情吧,你帮我办一办。” “哎呀,不好办啊…”王峰开始打官腔,“这几天学校严打,一定要抓个典型出来,不然高一的可不好管啦,我们已经盯了黑狗很久,高一新生里就属他无法无天” “想个辙吧。”叶云掏出中华,递给他一根,“不行的话,我再去找找我 “这可稀罕啦。”王峰说：“这小子什么来头,让你们亲自来求情了。行吧,我试试看。” “谢了。”我真心地说道。 王峰走回去了,我们则坐下来和几个保安唠嗑,不一会儿就听见对面传来狂喜的声音。 “真的吗？谢谢你,太好了王科长,我们全家都记得你的大恩大德”黑狗父亲兴奋的几乎发狂。有时候开除学籍,对学校来说只是一纸调令、甚至一句话而已,对普通家庭来说却是一场犹如天塌一般的灾难,当灾难最终只是一场虚惊以后,兴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王峰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无非就是一些官腔,什么学校也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孩子,希望你们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等等。过了好半天,黑狗和他父母才出来了,一家三口不停地对王峰道谢,然后才渐渐远去了。我们和王峰道了谢,也离开了保卫科。路上,东子说：“我一定要告诉东子是你帮他的。”我说：“算啦,就让他觉得是学校给他机会好了,这样他还能有所收敛,不至于太过嚣张。”东子一想也是,就没再提这个事。 黑狗虽免去开除处罚,但典型学校还是要抓的,所以昨天带头和黑狗打架的那个倒霉蛋就被开除了,那小子本来就受伤不轻,在医院躺了三天,一醒来就得知自己被开除,于是又昏了过去。这个倒霉蛋是天水镇的,是黑狗比较强劲的一个对手,所以这样一来,黑狗在高一的地位又大大提高了许多。 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九章 精心准备的表白 当天晚上,在宿舍和叶云聊了会儿天,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还寻思,这么晚了谁给我打电话,拿起来顿时吓了一跳,就是那个自称媛媛的手机号,竟然打过来了。接电话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时间,晚上ll点半。 我接起来,里面传来一个特别轻的声音：“是我……”只有两个字,从喉咙里发出来的,连声带都不敢惊动,不过倒是能听出那是媛媛的声音。我奇怪地说：“你于嘛……”话还没说完,听筒里便传来“嘟嘟嘟”电话挂断的声音。我讶异地看着手机,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叶云问我：“怎么回事啊？”我就把今天一天的经历讲了讲。叶云说：“真是媛媛？她找你于嘛,不会是想和你搞对象吧。”我赶紧说：“快拉倒吧,曹野的女人,给我两个胆子也不敢要啊,我还怕他砸我头呢。”叶云哈哈笑了一阵,才说：“话说,媛媛找你于什么啊,听这意思好像是背着曹野,是不是想和你说点什么秘密？” 我俩都沉默下来,同时想到一件事情,关于中专某个学生的死亡事件,吴局长可是一直让我盯着点曹野呢,倘若媛媛是要和我说这个事的话,那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要真是这个事,媛媛可就是直接证人,随时都能把曹野给拿下。当然,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猜测,媛媛到底想和我说什么还不知道呢。我和叶云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这事列为第一机密,照例谁都不会告诉,包括东子在内。然后我给媛媛发了个短信：我现在确定是你了,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吗？ 等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回音,我也习惯了她这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风格,于是就先睡觉了。第二天起来,手机又有一条短信,凌晨-点40发的,还是那句：我可以信任你吗？ 我哭笑不得,这女的到底什么意思,磨磨叽叽的心烦死了。我就回她：信任应该是你自己的感觉,而不是我说几句你就能信任我的。更何况,咱俩仅仅是认识,连话都没有说过,也谈不上信任吧。我这是欲擒故纵,省去中间的麻烦,想让媛媛直接进入主题,当然这也是一招险棋,没准媛媛就被吓得退回去了。发完这条短信,我就洗涮洗涮上课去了。 上午,我正在教室打盹,突然觉得手机震动一下,拿出来一看短信又过来了：王凯以前背叛过你,可你还是义无反顾的救他,我觉得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值得信任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媛媛是不是刻意奉承,这话都说的我挺高兴,我赶紧回复：过奖过奖,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理所当然的,这条发出去以后,又是很久没有回音,估计媛媛开始犹豫了,我也没有急着催她,一切顺其自然就行。连着两三天,媛媛都没给我回信,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学校刚处理了黑狗他们,还开除了一个天水镇的学生,高一的很是沉寂了好几天,没人敢在风头上打架,杀鸡吓猴的效果还不错。高一的不打架,高二、高三的就更没事了,偶尔有些小打小闹也不碍事。我整天去找李洋,上课接她,回寝送她,没事就给她送去一袋零食,真心把她当公主一样伺候,我俩的一切行为都和情侣无异,可她还是迟迟不肯松口做我女友。李洋真是我有史以来最难追的对象了,连我都慢慢有点看不懂她,起初矜持几天也情有可原,可这都多长时间了,再矜持也该有个度了吧？叶云、黄晓雯他们经常拿这个事笑话我。 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我决定再向李洋表白一次,而且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把场面搞的宏大一些。周五的晚上,我没让李洋回家,和她说我们有个聚会,希望她也来参加一下,这点要求她当然答应。在零点ktv订了个大的包房,叶云、东子、黄晓雯都在,还有我们嫡系的兄弟,就是庞华、谢东他们,足足有二十来个人,大家在包房里又唱又跳,还有喝不完的啤酒和吃不完的果盘。过程中,按照我的计划,他们起哄让我和李洋唱歌,而且是情侣经典曲目《广岛之恋》。李洋的性格,自然使劲摇头,我也假装不肯,但众人的起哄声越来越大,我只好无奈地看着李洋说：“要不咱们就唱一个吧,不然是过不了这关了。” 我都说成这样,李洋也只好点点头,于是我俩一人拿了一个麦克风,当《广岛之恋》的前奏响起时,我拉着李洋的手,微笑地看着她,然后开始唱出：“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该李洋唱了,一开口就惊为天人,因为实在太好听了：“时间难倒回,空间易破碎,二十四小时的爱情……”我承认,我当时都傻眼了,这都堪比专业歌手的素质了。现场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我俩一句一句地对唱着,氛围随着歌声一步步走入最佳时机。然后又到我们两个合唱的部分：“愿被你抛弃,就算了解而分离……”到这段的时候,我们两个彼此相望、凝视,个中甜蜜自然不用多说。或许是歌声太动人,唱着唱着,李洋眼中便闪出了晶莹的泪花,我们两个仿佛穿梭时空,真的来到广岛那片充满浓浓爱恋的土地之上。 直到结尾的唱词响起,我们两个一起深情唱出：“爱过你……爱过你…… 灯光豁然亮起,包间里已经飘满红色的心形气球,层层叠叠布满了整个天花板,李洋讶异地看着这一切,而我柔情地看着她,柔声说道：“李洋,做我女朋友吧。”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呼声,众人齐声喊着：“嫂子,答应涛哥吧”“嫂子,涛哥真的很用心了”在这种环境和氛围下,应该没有女生不会感动,李洋的眼眶里噙满泪水,用力地点了点头。 “哈哈”我开心地把李洋拦腰抱起,当着众人的面就吻上了她的唇。众人再次欢呼沸腾起来,李洋双臂勾着我的脖子,将烧红的脸深深埋进我的臂弯。我的心情无与伦比的振奋,不用别人劝就喝了好多的酒,当然头晕归头晕,还没有喝断片。叶云他们也为我高兴,一起和我喝了很多的酒,黄晓雯这个猛女更是和我连于三杯。趁着包间里乱糟糟的,她对我说：“虽然我对李洋印象不好,可你既然和她在一起了,那我也只好祝福你了”我就喜欢黄晓雯这样直爽的性格,当场就搂着她的肩膀说谢谢哥们。没错,在我心里,也把她当哥们了。 后来,我还领着李洋一一见了宋扬他们,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新任女朋友,大家都为我俩感到高兴,宋扬还给李洋封了个红包,整的和我家长似的。最后宋扬郑重其事地和我说：“强强和壮壮也是咱们的兄弟,你有这大喜事也要和它们说一声。”我只好照办,领着李洋到狗笼子边上,认认真真的把这件事和它俩说了,也不知它俩能不能听懂,但看着也是上窜下跳的为我高兴。闹腾到晚上ll点多,庞华他们都回宿舍休息了,只剩下我们几个人还在。 我和李洋说,晚上别回去了,ktv里房间够多。我承认自己当时带了点坏心眼,再加上酒精的助力,想今晚就把李洋给办了,我觉得李洋肯定还是处女。但是李洋不肯,执意要回学校睡觉。这个时候,我也没法再安坏心眼了,只好和她说,咱们不在一起睡,二楼客房挺多的,到时候咱们一人一个房间。但是李洋还是不肯,仍旧要回学校睡觉。 叶云说,吴涛也喝多了,估计半夜吐个没完,你留下来照顾照顾他吧。李洋说,不是有你们在吗,你们照顾他就行了。东子又说,你看我们都喝多了,没人送的了你啊,你就留下来住一晚吧,都是自己人没事的。李洋说,没事,不用你们送,我自己回去。东子说,那怎么行呢,我们放心不下。李洋还是不肯,执意要回学校去睡,还说她妈教育过她,无论多晚都要回去睡觉。到这,黄晓雯就火了,开口骂她：“你装什么蛋呢,腿在你身上长着,要走就赶紧走,有谁拦着你啦？”李洋一听,当场就哭了出来,然后转身跑出ktv大厅。 我赶紧拔腿就追,追到外面的时候,看见李洋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我叫了一声,李洋李洋没有理我,还是坐车走了。我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来,叶云和东子无话可说,只有黄晓雯说了一句：“就看不了这种装逼的,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我一时没忍住,说道：“别把别人都想的和你一样”黄晓雯又怒了,骂了一句滚你妈的,然后就上楼去了。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章 激情四溢的夜晚 孙辉给我们安排了房间,大家都喝了不少,所以早早就去睡了。我躺在床上,觉得很不是滋味,和李洋第一天在一起就闹出这样的事,看时间她也应该到学校了,便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显示对方已经关机,只好无奈地把手机放到枕下。又想起之前还和黄晓雯骂了一句,我俩吵架可一向没有隔夜的毛病,以前都是她主动向我道歉,好像轮也该轮到我主动一次了吧。想到这,我就坐起来,来到黄晓雯的房间门口。等黄晓雯把门打开,我的鼻血差点给喷出来,因为她只穿着内衣内裤,身材真的好到一丝赘肉都没有。 黄晓雯看看外面,一把将我拉了进去。我说,你也太胆大了吧,就不怕外面站着坏人啊。黄晓雯钻进被窝,笑嘻嘻地说：“都这个点了,除了你还有谁啊？”我嘿嘿笑了两声,坐在她床边说：“也就是我啦,要是换成叶云,看见你这个模样,早就扑过去了。”提起叶云,黄晓雯反而不高兴了,阴沉着一张脸不再说话。我想起以前他俩也有一段,而且叶云后来还和我显摆过,说他已经把黄晓雯上过了。这个我是相信的,因为黄晓雯真的好上,估计刚才那句话戳中她痛处了。我赶紧说：“没什么事,我就过来和你道个歉。” “嘿,我就等着你过来道歉呢。”黄晓雯重新舒展笑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她这种女生挺会放电的,盯着她眼睛看会受不了。我赶紧说：“好啦,你以后别骂李洋,她家教比较严格嘛。我走了啊。”我站起来就往外走,没走两步黄晓雯就把我叫住了。 “帮我倒杯水吧,我口渴。” “你毛病就多。”话虽这么说,我还是给黄晓雯倒了杯水送过去。黄晓雯一撩被子,坐在床边喝水,当然还是只穿着内衣内裤,完美的身材曲线暴露无遗,入眼处全是白皙如牛奶一般滑嫩的肌肤。我感觉到了,她就是在刻意勾引我。我说：“你也太豪放了,就不怕我是坏人啊？”黄晓雯瞥了我一眼,说：“我就觉得,咋俩和老夫老妻似的,不用避讳这些。” 那我就无话可说了,但是看着她这个模样,某处还是忍不住起了生理反应,所以我得赶紧走了,再呆下去肯定出事。刚一转身,黄晓雯就把我抱住了,用风情万种的声音说：“今晚别走了吧。”我一激动,转身就把她压倒在床上,我们两个疯狂地接着吻,然后我又吻她的脖子和锁骨,接着反手一扣将她的胸罩打开,一双完美无瑕的**出现在眼前。我的脑子一下充了血,伸口就含住了其中一颗葡萄。以前和赵菲做过这种事,所以现在也轻车熟路,黄晓雯轻轻地呻吟起来,紧接着又将我的上衣扒掉。黄晓雯正要扒我裤子的时候,我突然产生一个怪异的想法,叶云这个时候不会过来敲门吧,这种截胡的事他也干的轻车熟路啊。 这个念头一产生,就好像泄洪而出的水一发而不可收拾,老觉得下一秒叶云就会突然过来敲门,害得我甚至产生了好几次幻听,老是盯着门口去看,和黄晓雯的互动也就慢慢不在状态了,没有先前那么情绪亢奋。黄晓雯也发现了,问道：“怎么啦？”我推开她,将被子被她拉上,说道：“咱俩这样……不合适吧。”黄晓雯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行了,别想太多,我不会让你负责的。”我说：“不是这个问题。”黄晓雯说：“那是什么问题？” 我欲言又止,黄晓雯说：“还是因为叶云？” 我点了点头,黄晓雯说到点子上了,一想到叶云和她好过,我就感觉怪怪的,怎么都下不去手。黄晓雯冷哼一声,说：“叶云要是和你一样就好了。”我说：“本来就不一样啊,他老早以前就告诉我,在他心里女人更加重要,兄弟是排在第二位的。”说到这,我还哈哈笑了几声,又说：“不过他还不错啦,看上谁一定会提前和我说。” “说个逑啊,他没少给你使绊子好吧？” 我一听黄晓雯话里有话,连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黄晓雯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转移话题说：“没什么,李洋到宿舍了没？” “先别说这个,你说叶云没少给我使绊子,什么意思？你把这个说清楚先 黄晓雯不说话了,我坐到她床边,很认真地看着她,意思是你别想糊弄我 黄晓雯想了半天,才说：“吴涛,我不想影响你俩的关系,但我真觉得叶云有时不厚道。还记得咱俩好的时候吗？有一次你喝多了,想和我去开房,我已经答应你了,后来我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有这么一回事,那会儿刚来学校还没多久,因为庞华他们打架老是逃跑,我就和叶云想了个辙,把他们叫到一起吃了顿饭,还演了一场白脸和红脸的戏。那天晚上我确实喝了不少,打定主意让黄晓雯和我去开房,本来答应的好好的,后来她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 “告诉你吧,那个电话是叶云打的。”黄晓雯看着我说道。 我瞪大眼睛：“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想和我好。”黄晓雯淡淡地说：“他让我离开你,然后我俩在一起。当时我也是色迷心窍,很想抓住叶云这个大帅哥,于是就转身回学校去了,后来我俩就好上了。” 听完这话,我脑子里像是劈了一道闷雷。我记得当时,我和黄晓雯冷战,我让叶云给黄晓雯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他俩打了两天电话之后就好上了。当时我还怪自己,不该让叶云和她接触的,弄了半天他俩根本不是后来在电话里好上的 得知真相,我心里郁闷极了,半晌都没有说话。黄晓雯赶紧说：“当然,叶云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每次你有事都全力帮忙,就是把女人看的太重了,还有后来的冯新雅,都是在你看上之后立马开抢吧？要不是他其他事上对你挺仗义,我真以为他是在故意针对你了” 我苦笑着说：“没事啊,他就是这样的人,况且我觉得他也没故意去抢,只是我俩恰好看上同一个女人了吧。就像以前的你一样,他应该是对你无比心动,才做出这样的事吧？” “他对我心动？”黄晓雯冷笑：“我可没看出来他一点都不喜欢我,连碰都懒得碰我” “怎么会,你们后来不是还去开过房吗…”我记得叶云回来之后向我炫耀。 “我就说的是这个事。”黄晓雯说：“我俩去开了房,结果他玩了一晚上电脑,把我一个人晾在床上若是没有必要,他拒绝和我有任何身体接触。可是又怪了,当着你面的时候,他又特别喜欢招我,和我做些特别亲昵的动作。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我的心里扑腾扑腾直跳：“我不知道为什么啊。”也对叶云的行为感到奇怪。 “反正,小心他吧,我怀疑他会对李洋下手。”黄晓雯打了个呵欠,“不是我说难听话,如果叶云真要下手,十个李洋也被他勾走了。” “睡吧。”我站起来,郁闷地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先给李洋打了个电话,这次她终于接了。我和她说,黄晓雯昨天是喝多了,你千万别和她计较。李洋说：“吴涛,反正我和她是合不来,我也不逼你做选择,反正如果以后她在,你就别带我出去,这个可以吧？”我想了想,也不是什么过分要求,她俩确实命里犯冲,于是就答应了,后来又聊了会儿天,我假装随意地问她：“叶云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啊？”李洋奇怪地说：“他给我打电话于什么？”我说：“没事。”然后把话题遮掩过去了。 挂了电话,我便去水房洗涮,正好叶云也在刷牙。我现在看见他,心里感觉怪怪的。叶云很自然地和我打了个招呼,我也“嗯”了一声开始刷牙。叶云先刷完的,洗手的时候问我,媛媛后来有没有给我发短信。我摇了摇头,他又问我李洋的事,我说已经和好了,她说以后不想和黄晓雯见面。叶云点点头：“那也好吧,她俩总是不对劲。” 我俩一边洗涮一边聊天,我问他：怎么还不找对象。他说：没看上眼的。我故意笑着说：不会又看上我家李洋了吧？叶云哈哈笑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将来说不准,你可一定要看好了啊。我半真半假地说：你要再截胡,我就和你翻脸了。叶云说：不会啦,我哪能一直于这个事。敲打了他一下,我才放了心,洗涮完后又叫了东子、黄晓雯去对面饭馆吃饭。 吃过饭后,他们就各自回家,我留在ktv帮忙。苏颜走后,也没人处理文件了。到高一上课的时候,终于又有事情发生了,还是和中专有关的事。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一章、我和曹野的第三次 周一刚到校,我就听说一件事情,我们县一中的学生又被中专的给打了,这次并没人来和我告状,而是我自己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见旁边有两个高一的学生在讨论这个事。那时我和李洋并肩坐着,共同分享面前的一块土豆烧牛肉,这还是我俩在一起以来的第一顿饭。这时候我就听见旁边有人说：“你听说没,马瑞挨打啦”另一个学生说：“不知道啊,说说怎么回事？”先前那人说：“昨天在网吧,他不小心踩了一个中专学生的脚,结果就被人家打了一顿。”另一个学生说：“那可真够倒霉啊,以后在外面可不敢惹中专的。” 当时我还想,人家没来找我,我就当没听见吧,况且在外面,发生点矛盾也正常,只要没打出事来,打俩耳光或是踢两脚都无所谓,犯不着小题大做上纲上线,更不用去找曹野问问这事。吃完饭,往外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倒霉蛋,一条腿打着石膏,一条胳膊吊在胸前,走路还需要别人扶着。当时我还想,这人太倒霉,不知从哪摔下来了。结果刚走两步,就听见旁边那个扶他的人说：“马瑞,你长点记性吧,以后别惹中专的学生。”倒霉蛋说：“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不小心踩了他一下,结果就弄成现在这样,狗日的下手也太狠了。 我惊了一下,赶紧退回来拦住他们去路,问道：“你就是马瑞？” 两人对视了一眼,那倒霉蛋说：“我是马瑞,你是谁啊？”虽然我在学校也挺有名,但不代表每一个人都认识我、见过我。我说：“你别管我是谁了,我问你,你这伤怎么弄的？”可能是我看着比较大,也比较凶,这俩学生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就和我说了。和我听到的也差不多,而且过程特别简单,就是他在网吧不小心踩了一个中专学生的脚,然后中间还有一些对骂,结果就被对方喊人狠狠揍了一顿,小腿和胳膊都受了不轻的伤。 听完以后,我就气的不行,我发现自从做了县一中老大之后,最看不了自己学校的被外校的欺负,张狂说的一点没错,和打我的脸是一样的。想想也是,你要打某个人,如果不是一个宿舍的,就会问问他们宿舍老大是谁;如果不是一个班的,就会问问他们班上老大是谁。在外也是一样,要想打某个人,得先打听打听他是哪个学校的,学校老大又是谁,确定对方不怎样,才会动手打人。县一中学生频频挨打,还是因为外人觉得县一中老大不怎么样 旁边的李洋就问：“你们怎么没和咱学校的老大说说？” 马瑞说：“没用吧,上次我们有个学生也是被打了,找了咱们学校的老大,结果只要了一百块钱,还是人家对方老大施舍来的。所以我就想还是算了吧 “这是谁和你们说的？”我怒不可遏,瞪大了眼睛。 两人吓了一跳,可能是看我表情不对,大概猜出了点什么,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我们是瞎说的。” 我不耐烦地说：“行了,这事交给我处理,一定给你们个结果。” 说完,我就转头走了,李洋紧巴巴地跟在我后面。我也不问他俩哪个班的,反正只要知道名字,打听这事太容易了。我在心里盘算,这事该怎么处理,把人打成这样,道歉赔钱已经不算完了,按照道上的规矩,起码得把行凶者再揍一顿。我把李洋送回女生宿舍,然后就给叶云、东子打了电话,把这事和他们说了说,他们也同意我的决定,认为这次不能退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于是,我就给曹野打了电话,让他先去调查调查这个事,因为他还不一定知道呢。调查完了,再通电话,看看这事怎么处理。一直到下午,曹野才给我回了电话,告诉我弄清楚了,出来谈谈怎么弄吧。语气上,他很无奈,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总体态度还是不错的。我对这次谈判充满信心,觉得一定能够马到成功,曹野在我这不能不讲理。 到了晚上,我们又约到烧烤摊子上,我们这边还是原班人马,叶云、东子、李洋,李洋对谈判很感兴趣,所以就跟着来了。曹野则带了媛媛和几个兄弟,没有昨天的行凶者,我想没有就没有吧,谈完了以后再叫出来打一顿也不迟。我看见媛媛,心里有点异样感觉,想起我俩之前那些没头没尾的短信,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媛媛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双目失焦,不和任何人说话,曹野就是搂着她胳膊,她也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点了一些烤串,有羊肉羊排这些,也有大蒜韭菜这些,我俩边吃、边喝、边聊,我义愤填膺地把这事说完,还说我们那学生多惨多惨,最后我高呼：“就踩个脚,至于吗？把人打成那样中专的学生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逼,没把我们县一中的放在眼里啊？” 曹野没说话,默默地吃着一串烤豆角,看来确实无话可说。最后我说：“这个事,我觉得非常严重,如果不好好处理,我们县一中的学生都抬不起头来了。” 曹野将烤豆角放下,说道：“那你说说怎么解决吧。” 我酝酿了一下,说：“除了赔钱道歉以外,你再把人叫出来,让马瑞打他一顿。” 曹野说：“赔钱、道歉可以,打人就算了吧？” 我摇摇头：“不行,一定要打,这样才能给你们中专的一些警示,省的以后在外面老是欺负我们的学生” “赔钱、道歉已经达到目的了,还要再打一顿就过分了,那我的面子往哪搁？” “这不是面子的问题,而是原则的问题。”我说：“我就发现,中专的越来越看不起我们县一中的了,在外面属于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状态,我必须改变一下这种现状。” 看我的态度非常强硬,曹野一下子沉默了,似乎在考虑这件事情。我知道他不愿意,这事摊在谁身上也不愿意,但是我这次要坚持到底,不光要为我们县一中的学生出气,还要为我自己这个老大立威,让外校的都知道县一中不好惹,让县一中的学生在外面能够扬眉吐气 “不能商量？” “不能商量。”我决绝地说着,眼神和语气带着坚毅。 曹野叹了口气,用手抚了一下脑门,正准备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起来,“什么事？”过了一会儿,他的面色愈发沉重。“我知道了。”挂了电话,他的眉毛拧到一起,我正准备问他怎么了,他突然用胳膊一扫,将桌上的烤串全部扫到地上,铁盘子铁签子哗啦啦响成一片。我震惊地看着他,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曹野“嚯”的站起,面色愤怒地说：“吴涛,我还没答应,你就下手是不是太早了？” “什么？”我有点茫然,叶云和东子也都愣住。 “还装？”曹野恨恨地说：“咱俩还在谈着,你就叫人把他打了,那咱俩还谈什么,你自作主张就对了呗？” 我突然明白过来,看来就在刚才,有人把中专那个学生给打了。但这事绝对不是我于的我刚说了句：“我没有……”曹野一甩胳膊,满脸不耐烦地说：“就这样吧,看来你没想好好谈事,我觉得我一直都挺尊重你,没想到你于这个事出来。呵呵,那咱们走着瞧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走的时候媛媛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皱着眉头,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来是我稳稳地占着上风,这事一出来闹的我措手不及。我问：“你们有找人去打那个中专学生吗？”叶云和东子都摇摇头,他俩也不像是会背着我做这种事的,于是我又陷入疑惑,这中间哪里出的问题？东子说：“会不会根本没有这事,都是曹野编出来的？” 我惊了一下,确实有这种可能,曹野不想那个学生被我们打,所以故意编出这个事来混淆视听,不仅能顺利脱身还能反占上风。我越想越觉得对,不禁拍着大腿说：“妈的,曹野太狡猾了吧？老子非得治治他不可。”叶云突然说：“也不一定吧,万一真有人打了那学生呢？县一中敢做这个事的不是没有。”东子说：“瞎吹吧,县一中谁敢？” 叶云没理他,只是看着我,我也一下反应过来,确实有个人有这可能。我说：“东子,你回去问问黑狗,看是不是他于的。”东子愣了一下,才说：“好,我问问他。” 随后我就给曹野发了个短信：这事我在查,不是我于的,有结果告诉你。 我现在就怕曹野一冲动,于出什么疯狂的事来,所以先稳稳他的情绪。回到宿舍,东子就打听出来了,他说这事确实是黑狗于的。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二章 火冒三丈、教训黑狗 我让东子讲讲详细经过,东子就说,那个挨打的学生虽然没有找我,但是他们第一时间通知了黑狗。黑狗知道之后,立刻组织了十几个人到网吧找人。上午就去了一趟,没有找到;下午又去,还是没有找到;一直到傍晚那会儿,就是我约曹野在外面谈判的时候,黑狗终于找到了人,二话不说就把那人揍了一顿,据说打的也挺狠,那人直接已经住院了。 听完以后,我是气的不行。关于县一中和中专的纷争,必须经由我和曹野解决,一般学生不知道也就算了,黑狗必然是知道的他明明知道,还要单独行动,明显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事我都快办完了,曹野虽然不情愿,但我态度强硬,他不答应都不行,结果黑狗半路弄个这事,不仅将我的计划打乱,还把我和曹野的关系弄僵我和曹野可不是普通学生,我们两个的关系,影响着两所学校的关系黑狗估计根本想不到,他这样贸然出头,最后很有可能引发两所学校的血战 当时我就恨得牙痒痒,说：“东子,我要教训丨黑狗,你有什么意见？” 东子知道这其中的轻重,就算想保黑狗也无能为力了,只能说：“没有意见。” 我说：“那就走吧。”然后我站起身,准备到黑狗的宿舍去。 叶云说：“明天再去吧,要弄就弄个大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弄黑狗了 我一想也是,那就等明天上课的时候去,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弄一次黑狗,省的这小子越来越嚣张跋扈,不知道这学校真正的天是谁了。定了以后,东子就回他们宿舍了,我和叶云也洗涮洗涮睡觉。躺在床上,我又给曹野发了个短信,说我查出这事是谁于的了,回头会好好收拾他一顿,不要影响咱俩的关系。发完以后,我肯定憋屈的不行,这事本来是我占理,闹着闹着剧情急转直下,成了我说好话、赔笑脸,这事到底上哪说理去啊？ 我越想越心烦,就给李洋打了个电话,想和她说说话聊聊天,结果打过去她已经关机了。我无奈地把手机搁在一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气声。叶云问我怎么了,还在为黑狗的事情发愁？我说没有,想给李洋打电话,结果人家关机啦叶云说,这么晚了,估计睡觉了吧。我说是,然后没再说什么,就睡觉了。 第二天,我就叫了叶云和东子,准备去高一教训丨黑狗。我只带他俩,多了也不带,带的人越多,说明我越心虚我只带两人,就敢在高一的地盘上打黑狗,说明我在整个县一中都不鸟你去的路上,东子就说,涛哥,一会儿教训的时候,能不能意思意思就行了,也别打的太狠了,好歹黑狗现在地位不低,也不能太折他的面子了。叶云说,不行,就得狠狠打,不然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当初是咱们捧起来他的,现在也能把他摔到地上去东子不高兴了,说我问涛哥,又没问你。叶云说,那我也能发表意见吧。 我一看,他俩还要吵起来呢,就赶紧说：“你俩别吵了,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他俩才不说话了。我挑了个下课时间去的,高一走廊上零零碎碎的好多人,他们一大半都不认识我们,所以不像在高二那样,走过去好多人自动让道。不过没有关系,他们很快就会认识我们了。我们到了黑狗班上,李洋看见我了,还以为我是去找她的,便站起来朝我走了过来。我摸摸她的头,说：“你先回去坐着,我处理点事情。”李洋虽然奇怪,但也顺从地坐回去了。我继续往黑狗那边走,叶云和东子也跟着我。黑狗正坐着和几个学生聊天,看见我们过去以后,几个学生都站起来叫涛哥、云哥、东哥。唯有黑狗只叫了一声东哥,他现在只认东子一人,就和没看见我和叶云似的。 不过他很快就看见了,因为我抬手就甩了他一耳光,声音之脆响使得整个教室的学生都为之侧目。黑狗涨红了脸,瞪大眼睛看着我,显然特别愤怒,其他几个学生则纷纷叫着：“怎么回事啊涛哥。”“涛哥,你消消气,有话好好说。”然后过来拦我,挡着我的胳膊和身子,怕我还要动手。我肯定还要动手,叶云在旁边说了句：“都给我坐下,没你们的事” 几个学生一听,赶紧就让开了位置。我抬起手,又狠狠扇了黑狗一个耳光,整个班上寂静无声,所有学生都看着我们。黑狗骂了一声：“操”然后就扬起胳膊,想要和我于架。我还真不鸟他,他今天和我打打试试,老子不把他打到吐才算怪了但是黑狗没打起来,因为东子叫了一声：“黑狗,给我安静站好,涛哥要打你,你就挺着” 黑狗看着东子,气的都哆嗦了,但还是听了他的,直挺挺地站着,但是目光里露出仇恨。 我抓住黑狗的衣领,“啪啪啪”打了他七八个耳光,眼睁睁看着他两边脸颊肿的老高,接着又拉下他的肩膀,用膝盖狠狠顶他的肚子,如此重复了四五下,黑狗就倒在了地上,不过我知道他的极限远远不在这里,之前他被人打倒多少回还能站起来我又用脚踢他肚子,真是一点都没留情,每一脚都出了全力。黑狗倒是强悍,硬挺着一声也没叫出来。这时,除了班上的人在看以外,教室外面也围满了人,学生们趴在窗户上看着。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正打着呢,就听见身后吵吵嚷嚷的,有个老师说：“都聚在这于什么,谁在里面打架？”我一回头,那老师正好挤进来。我和他对视了一下,那老师很快认出了我,估计知道拿我没有办法,就说：“你快点啊,我还要上课呢。”然后又出去了。整个学校,估计只有我有这个待遇了,老师看见了也不会管。我踢了黑狗十几脚,除了踢肚子,还照脸踢,把鼻血也踹出来了。然后我才蹲下身子,抓着他头发说：“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黑狗没有吭声,我随手在旁边桌上拿了个铁的文具盒,“啪”的一下甩在他脸上,“知不知道为什么打你”黑狗吐了口血,才说：“知道,我打了中专那个学生,让你在曹野面前没法交差了呗。”虽然他说的也对,但用词很怪异,什么叫没法交差,搞的好像我是曹野的下级一样。反正这孙子说话语气也叫人讨厌,于是我随手又拿文具盒拍了他一下,说：“会好好说话不？知不知道你耽误了我多大的事？”黑狗冷笑一声：“是吗,那可真是对不住啦,不能让你好好给曹野尽孝了。” 如果刚才只是用词怪异,现在直接人身攻击了,我的火“噌”一下冒起来,抓住他头发狠狠打了好几拳,真是把他脸上打的血肉模糊,要不是东子过来拉着我,我肯定还会继续打下去的。东子拦着我,指着黑狗说：“你知道点好歪不？两个学校的事,本来就是涛哥和曹野两人商量着解决,怎么也轮不到你去出头” “是轮不到我。”黑狗吐了一口,说：“涛哥去处理,我只怕咱们县一中的脸都丢光了” 看来这小子是铁了心要和我死斗到底了,我气的又要上去揍他,东子还是拦着我,拼命和我说：“让我来,让我来。”我没办法,不能不给东子面子。我张开双臂,表示自己不动了,东子才把我放开,拍拍我的胸口：“涛哥,我来。” 然后他转过身,蹲下去说：“黑狗,是这样的,有十几年了,县一中和中专一直都是这个规矩,两边学生出了问题,要由两边老大出来解决,也就是坐下来谈一谈,尽量在两边都满意的情况下把纷争减小到最低。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按照大家的经验,两边学生发生矛盾以后,如果不及时解决谈和,那么很容易发生更大规模的械斗,甚至发展为两边学校的疯狂血战。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你想像一下那个场面,你愿意事情发展成那样？” 我讶异地看着东子,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种话来,果然越来越成熟了啊。这种话,我和叶云都讲得出,只是黑狗不一定听,只有东子来说,黑狗才听。黑狗果然沉默下来,似乎陷入一些思考,接着又说：“我不反对谈和,可是咱们不能老是让步吧？搞的咱们县一中一点地位也没有了,在外面老是被中专的欺负” “涛哥没有让步。”东子继续说：“上次的事,咱们先不说了,各人站的角度不一样。咱们就来说说这次的事,涛哥已经把曹野叫出来谈了,知道他开出了什么条件吗？” 黑狗摇摇头：“什么条件？” “赔钱、道歉,再把那学生叫出来,让马瑞打他一顿,打到出气为止” 还有一章,上传较晚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黑狗更加沉默,因为这个条件已经很占优势,任谁也挑不出半点理来。 东子继续说：“什么事都要讲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就因为你不按规矩来,私自把人给打了,曹野觉得涛哥不讲规矩,气的谈也不谈直接走了,还说让咱们走着瞧,如果两边因为这个打起来,那你可真成罪人了” “怕什么,咱们打啊”黑狗嘴硬。 “打？”东子笑了一下：“据我所知,昨天上午你叫人去网吧找那个中专的,还是好不容易才凑了十多个人吧？我们现在就问问,如果真和中专的打起来,有多少人敢上”然后他回头冲着窗户外面那些趴着的学生喊道：“咱们要和中专的开打,你们上不上？” 无人答话,众人大眼瞪小眼。 东子又回过头来看着黑狗：“就这个状况,你觉得真要打起来,咱们有多少胜算？” 黑狗咬了咬牙,说：“我一个人抗” “你抗的起来吗？”叶云忍不住骂道：“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把自己当电视里的英雄啦？” “行了,别说了。”东子继续说：“涛哥真的很生气,所以要出手教训丨你一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剩下的我们去处理吧。不过有件事提前告诉你,既然你已经把人家打了,那道歉赔钱什么的肯定没了,我们会尽量让这件事抹平。你以后要记着点,凡事得按规矩来” 黑狗没说话,坐在地上一声不吭,不过我相信他都听进去了。东子说：“你去洗洗吧,我们就走了”说完,东子就看向了我。我冲他点点头,然后转头朝外面走,叶云和东子都跟过来。刚走两步,李洋叫了我一声,我回头看她,她又说：“没事。”我知道她的意思,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给她涨涨脸呢。我冲她笑笑,说：“放学过来接你。”李洋用力点点头,然后我就出去了。外头还是好多人,这次齐刷刷给我们让开路,估计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我们仨仰着头,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高一年级。 上楼以后,身边没什么人了,我才说：“东子,你可以啊,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东子说：“每天和你俩在一起,再不会说也太不像话了吧。” 办完这事,我们仨都挺高兴,接下来和曹野说清楚就行了。到了高二年级,我就让他俩先回班上,我在外面打个电话。我去了厕所,叼了根烟,当时已经上课,所以厕所空无一人。我给曹野打了个电话,曹野接了起来。我把今天的事讲了讲,然后说：“真是个误会,那个黑狗刚当上高一老大,可能觉得自己狂的不行,什么事不和我商量就行动了。我刚才打的他不轻,以后肯定不会再有类似错误了,我看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曹野说：“吴涛啊,不是我说话难听,你好歹也是县一中老大,怎么连个高一的小逼崽子也管不了？说真的,昨天我真是气得不轻,都和兄弟们商量要于你们了。既然你把这事说清楚了,那就听你的算了吧,但是我不希望还有下次,不然就算我同意,兄弟们也不同意。” 我俩说了一会儿,总算把这事给说清了。我给他说,行啦,先就这样,随后一起吃饭。挂了电话,我心里还是憋屈,还是那句话,本来我占理的,弄到现在成我说好话了,什么玩意儿啊不得不说,这逑老大还真他妈的难当,什么时候都得以大局为重。回到班上,我坐了一会儿,把之前的事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怪事来。 我把黑狗打成那样,按着李洋的性格,应该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后来还叫我一声,想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涨脸呢？我又想起黄晓雯说李洋很装,明明很喜欢看打架,故意装的很怕的样子。想到这,我心里很堵,黄晓雯是不是说对了啊。不过想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装就装点吧,可能就是虚荣心过强,又不是什么要命的缺点。 中午放学,我就去接李洋吃饭。我站在她们教室门口,高一好多学生看我,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无非也就“这就是咱们学校老大”或是“就是他打了黑狗”之类的吧。站了一会儿,黑狗先出来的,脸上已经处理过了,但还是淤青红肿。他没理我,我也没理他。又过一会儿,李洋才出来了。她明明没什么事,但是在那收拾半天,明显就是让我多等一会儿,好再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虽然对一个女生来说这也正常,但我心里也慢慢觉得她似乎没那么单纯,最起码还是有点心机的吧。 李洋走出来的时候特别高兴,我拉了她的手也没有拒绝,我俩下楼的时候,还有好多学生看着我们,李洋很享受这个状态,叽叽喳喳和我说着事情。到了食堂,我们一起吃饭,吃着吃着我就问他,上午见我打黑狗,你怕不怕呀？ 李洋突然变得很委屈的样子,一双大眼睛也湿润起来,眼泪欲滴不滴的：“怎么不怕呀,当时吓坏我了,浑身都在颤抖,都快呼吸不上来了。吴涛,你以后会不会打我？” 虽然我知道她有可能是装的,但看到她这副样子还是忍不住心疼,说道：“我怎么会打你。” “你对我要温柔一点。” “好。” 李洋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俩的手在桌下紧紧牵着。我心想,算啦,装就装吧,又不是什么太大的缺点。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又给李洋打了个电话,这次倒是接通了,但是只响了一下,她就给按死了。等我再打,她就关机了。当时我就说：“靠,又关机,时间明明还早啊。”时间确实还早,宿舍灯都没熄呢,学生们大多还在洗涮,打电话不至于影响休息啊。第二天我就问她这个事,李洋说她虽然还没睡觉,但是正在宿舍看书,其他人也在看书,还让我以后晚上别给她打电话,影响她们宿舍学习。这个理由,她以前就说过,我只好答应了,以后晚上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就在我以为黑狗这个事过去以后,很快就有人向我汇报,今天上午在学校附近网吧,出现一伙中专学生,大约十来个人,见了县一中的就打,一上午转了四五个网吧,打了至少七八个县一中的学生,其他学生见状不对都赶紧跑了。我一听这事,就气的不行,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不知道张狂以前当老大的时候,有没有这么多麻烦的事？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都闹大了,以前基本都是单对单的矛盾,无论打的多狠起码影响不大。但是这次不是了,事情发展成多对多,中专这伙人有十来个,那就进入群架的范畴了 这七八个挨打的都来找我,有高一的也有高二的。打倒没打的多狠,无非就是扇几个耳光踢几脚之类的事,但是我认为这事要比马瑞那事严重。这十多个中专学生意欲何为？他们为何如此丧心病狂,在网吧见了县一中的学生就打？难道有人强奸了他们老妈,或是杀了他们老爸？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立刻给曹野打了个电话,问他是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这个事。还是老样子,曹野说他先调查一下。我等了二十多分钟,曹野给我回过来了,说是确实有这个事。我就说,没问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 曹野说：“就是因为上次黑狗的事啊他叫了十多个人到网吧把我们的人打了,本来单对单的事就被他弄复杂了。现在我们这边有学生气不过,也叫了十多个人在网吧溜黑狗,溜不到嘛,只好拿其他县一中的学生出气。吴涛,要不这样,你把黑狗叫出来,让他们打一顿解解气算了……” “不可能”我吼了出来：“曹野,咱刚打过电话,说这事就算了是不是？我们这边马瑞被打成什么样了,最后没让道歉也没要赔偿,虽然黑狗没按规矩私自打人,可是打人这项本来就在我条件里,我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咱们就当扯平了就行,你也答应了对吧？到最后你又弄出来这事？” “不是我弄的。”曹野说：“是他们自发,他们实在气不过……” “你刚才说让我把黑狗交出去给他们打一顿” “不这样,他们不肯罢手啊……” “曹野。”我尽量压着自己的脾气：“我记得前几天,你还教训丨我,说我堂堂学校的天,连高一的老大都管不住。那你现在呢,堂堂中专的天,连十几个学生都管不住？” “唉,你瞧这事闹的。”曹野说：“行吧,我再和他们说说,尽量让他们算了。” 挂了电话,我冷静下来,突然觉得奇怪,以曹野在中专的地位,绝不可能管不住这十几个学生。记住,是绝不可能他连金林都镇得住,还能镇不住谁？他要说那些学生不听话,那就只能证明一点,是他根本不想管,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四章 真刀真枪，光明正大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实在太可怕了,曹野究竟为了什么,他就不怕挑起两所学校血战？希望只是我的胡乱揣测,曹野应该能管得了那些家伙。在等曹野电话的时候,我深深感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我甚至已经在思考,如果曹野说他不管,我该怎么应对。 除了重拳回击,似乎别无选择。 二十分钟后,曹野终于回了电话：“好了,我和他们说清楚了,不会再去网吧打人。” 我呼了口气：“那就行。” “嗯,就这样。”曹野挂了电话。 我握着陷入静默的手机,感觉我在这事上是不是处理的过于软弱了？这种情况发生之后不是该让对方付出代价的吗？一句“不会再去网吧打人”就可以了吗？好像这种结果是得到他们的怜悯一样我拿着手机,还想再给曹野拨回去,可是突然又有点泄气了,觉得这个结果已经蛮好,只要中专的不再找事,我愿意息事宁人…… 第二天下课期间,我又去找李洋说话,刚坐下没一会儿,叶云就打来电话,让我赶紧回去一趟。李洋问我：“出什么事了？”我说：“没事,我回去看看。”我回到班上,还有好几个学生也在。一见我过来,叶云就说：“你们几个说说怎么回事？”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我听了一会儿就听明白了,中专那伙人今天上午在网吧又扫荡了一圈,见了县一中的学生就拖出去打,他们几个都是受害者,还给我看他们的伤,有个学生大腿上一片淤青,显然是被多人乱踹形成的,而且现在已经没有县一中的学生敢去网吧了。 听了之后,我是火冒三丈,但还是忍着脾气,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我来处理。” 他们走了以后,我立刻给曹野打了电话,几乎用吼的语气问他是怎么回事,这次我不计划好好说话了,他要是纯心搞事,那咱们就搞啊曹野温吞吞地说：“你别生气,等我问问行不行？”我把手机扔在桌上,倒要看看他这次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曹野回过来电话。 “吴涛啊,不好意思。”曹野特别无奈地说：“我管不了他们。” “管不了？”我冷笑一声：“既然这样,不反对我帮你管吧？” “你要怎么管？” “他们既然打我的人,那我们这边肯定要回击啊。” “好啊,随便你们。” “那就这么定了。”我把电话挂了,基本可以确定曹野就是想搞事了,是不是因为黑狗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他本来就有这个心思,一直忍到现在才借着这个由头发作？不过,他是怎样想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他做出这种事情,那我必以重拳回击。 “怎么样？”叶云问我。 “谈崩了。”我说：“他说他管不了,那咱们帮他管管吧。组织咱们的兄弟,到网吧会会那伙人。”说完,我就站起来活动着身子,还从抽屉里摸了个镐把出来挥舞,好长时间没打架了先热热身再说,“叶云,你叫人吧,也不用太多,十来个就行。” 叶云看着我说：“怎么,你要亲自上阵？” “是啊。”我挥舞着镐把,“老子要于死他们,让他们知道县一中的战斗力。 “不合适吧……” “怎么？” “一帮乌合之众而已,直接就上县一中的老大,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会不会让别人觉得咱们县一中没人了？如果对方是曹野,你亲自上阵没有问题,对方这一群小咖,实在没有必要。你是咱们的底牌,这事说不定还有后续,一开始就把底牌扔出去肯定不明智。” 我停止挥舞镐把,叶云说的确实有道理,这已经不是高一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的时候了,现在的我绝对不能轻易上阵,否则只会自降身份。“行,你叫人吧。” 过了一会儿,庞华、乔川、陈宇、谢东这些我们嫡系的兄弟就过来了。我跟他们说：“事情你们估计也听说了,我就不多费口舌了。你们去网吧守株待兔,见着这帮人就狠狠揍,揍出事来有我负责。当然,你们也别去太多,和对方势均力敌就行,让他们看看咱县一中的战斗力。”说着,我就挑出五六个人来,让剩下的人过去网吧。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临走,我对他们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庞华他们出发了,我相信他们的战斗力,这支队伍从高一就开始跟我,一路披荆斩棘,经历的大战小战无数,从一开始的软弱无能到后来的彪悍神勇,他们每一个人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至于中专学生的战斗力,我相信还是谬传了,因为上次去中专打牌,见识过他们的学生打架,感觉也不过尔尔,所以我对庞华他们充满信心,对付十几个中专的乌合之众绝对没有问题。等他们走后,我坐下来,将手机放在桌上,随时等着他们汇报进度。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我连忙点开一看,竟然是媛媛发过来的,上面写着几行小字：曹野是故意的,他在试探你的底线,他想吃下整个县一中。 我哆嗦了一下,回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很快,媛媛又回了过来：不为什么,他觉得好玩,还有就是帮金林报仇。 我看着手机,半晌没有动静,最终担心的还是来了,曹野果然不是个安份的主儿,第一次见面时灌我白酒就看得出来,可笑我后来还对他抱有希望,想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现在想想他带我游水库、教我于瞪眼,无非就是在试探我、观察我,看看我这人好不好惹。以他现在的行为来看,必然认为我是好惹的,所以才走了这一招棋。可以想像的是,无论我接下来怎么做,他都还有后招,现在的我已经有点被动了,必须快点主动起来才行 想通了这点,我还是要谢谢媛媛的,不管她因为什么出卖曹野,但终究是在关键时刻点醒了我,所以我又给她回过去短信：谢谢,我会让曹野付出代价 我已经下好决心,曹野要玩,那我就陪他玩,看看最后谁会后悔。理所当然,媛媛没再回我短信。我继续等着庞华他们的消息,大概在快放学的时候,乔川给我打来电话,给我讲了讲他们之前的经历。为了方便叙述,我决定从头讲起,也就是他们离开学校开始。 庞华、乔川、陈宇、谢东在内的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校门,当时已经初秋过半,天气越发寒冷,无数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这十多个人裹着外套,一语不发地往前走,落叶洒在他们的头上、肩上,但是没人伸手拨拉,一心只管往前赶路。他们的怀里,袖子里,藏着各式各样的家伙,但是从外表绝对看不出来。学校门口有四五家网吧,他们很快来到最近的一家推门进去,平时火爆的网吧现在上座率不到一半,两百多台机子有一大半是空的,当然是因为县一中的学生不敢来玩。庞华等人进去以后,网吧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谁都看得出他们不是善类,一时间网吧里马上静默下来,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没有了 “网管,看见一伙中专的学生没有,就是见了一中学生就打的那伙。”乔川问道。 在他们这帮人里,虽然是庞华和我的关系最好,大事小事都是通过他向他们传达,但这帮人里真正的领导其实是乔川,这个人本身拥有很高的威望和领导魅力,所以由他开口问话。 吧台里面,坐着一个因为长期熬夜导致面颊苍白的网管,愣了一下说道：“上午过来转了一圈,不过现在已经走了。” “嗯,见了他们,给我打电话。”乔川缓慢地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用阴沉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网吧,其实现在还在里面玩的大多都是号称嚣张狂傲的中专学生了,但是看到乔川这种眼神之后都是悄悄的低下了头。乔川这么做,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是来找那帮中专学生报仇的,要于就真刀真枪、光明正大的于,告诉所有人他们不怕中专的,故意整的来势汹汹、气焰嚣张。我很喜欢他们这点,不愧是跟了我一年多的兄弟,对我的想法和心思了如指掌,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震慑中专的学生 “走。”乔川带人走出了网吧,走向下一间网吧。在下一间网吧,他们还是采取了相同的策略,先扫视一圈整个网吧,然后再问网管有没有见过这帮人,紧接着将自己的手机号报给网管,让网管见了这帮人就给他打电话,接着再带人走向下一间网吧。一个小时内,乔川就这样如法炮制的走遍了学校附近的五家网吧,最终虽然没有找到这帮人,但是乔川一点都不着急,他知道他们这样嚣张的行为,很快就会传到那帮中专生的耳朵里去。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五章 网吧混战，大获全胜 乔川猜的没错,网吧里那么多中专学生,总有几个是认识那帮人的,怎么会传不到他们的耳朵里去？说不定在乔川他们进第一家网吧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过去了,但他们为何迟迟不来,这里面的原因就值得深究了。据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在向曹野汇报,曹野搞不清楚乔川他们的实力,所以迟迟没有行动。一直到中午,乔川给我打电话,问我下一步怎么办。我说你们就呆在网吧,哪都不要去。我相信,以曹野的性格,肯定憋不了多久。 我想了想,又说：吃喝玩乐,我给你们付账。乔川说行,就挂了电话。 乔川他们都是普通学生,肯定没钱整天呆在网吧,所以这笔开销还得我出。虽然我还没真正混社会,但也可以想像外面那些大哥养小弟该有多费钱,不弄个产业收入根本不行,当然这不是我现在考虑的问题。中午,乔川他们随便找了家网吧,开了一排的机子玩着,还让网管帮忙在对面饭店订了烩面,众人一边吃一边玩,同时也盯着网吧门口,看看有没有敌情。 在这群人里,庞华、乔川、陈宇、谢东是身手最好的,当初被我亲自选中对付罗奔,再在他们四人里面排一下位的话,那就是乔川——陈宇——谢东——庞华。乔川身手最好,陈宇和谢东差不多,庞华最差。不过这一天,陈宇在心里较着把劲,他眼睁睁看着乔川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他觉得自己论身手、论心智都不比乔川差,他很想有一场架来证明自己。他不是要和乔川做对,只是想向别人证明,他可以做的比乔川还好。 所以那天,陈宇打定主意,如果开打的话,他要冲在第一个,向所有人证明他的实力。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怀里藏了一把开山刀,只以为他拿着钢管一类的东西。至于庞华和谢东则没那么多心思,他俩打心眼里佩服乔川,觉得这人可以当他们老大。至于其他人,就更不会想那么多了,就是打架的时候跟着上。 众人吃完烩面,联机打了会儿6,乔川打的很兴奋,以至于烟蒂结了长长一条都来不及弹掉。中专的那帮学生迟迟没来,他的警惕之心也慢慢消减,觉得那帮家伙要来早就来了,这么久还没来肯定是怕了。除了陈宇,其他学生也是这样的心理,每一个人都玩的很投入,只有陈宇心不在焉的,一边打游戏一边看着门口,所以他屡屡被打死。乔川还说：“陈宇,你是怎么啦,战绩排在最后一位啊。”陈宇笑笑,没有回话,依旧盯着门口。 中午一点半,网吧里的人越来越多,县一中好多学生听说乔川他们都在,所以大着胆子过来玩了,网吧里又开始爆满,脚臭和烟味弥漫在网吧上空。很多人涨红了脸,在游戏里拼命砍人升级。就在这时,一群人突然冲进网吧,他们显然已经观察很久,一进来就朝着乔川他们这排跑了过来,个个手里拿着钢管、镐把一类的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来,乔川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迟了,想要站起身子、掏出家伙,根本赶不上他们的速度。 据乔川后来描述,他当时心里一片死灰,觉得这次愧对了我的期望,甚至已经做好回去挨批的准备。但是他的眼睛一晃,发现旁边的陈宇已经踩在桌上跳了出去,跳下去的位置正好站在那帮中专学生的面前。紧接着,陈宇已经摸出砍刀,疯狂的砍了出去,一刀就劈在当先一个学生的脸上。据陈宇所说,他并没有瞄准,只是凭着感觉挥出去了。那学生被他一刀劈的倒飞出去,脸上已经豁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瞬间迸溅出来。网吧里一片大叫,好多人站起来往外跑,被砍的那个学生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虽然没有感到疼痛,但是看见一手的血,还是当场尖叫起来。一群中专学生齐齐围上陈宇,犹如天罗地网一般的棍棒落在陈宇身上。陈宇根本招架不住,随即便倒在地上,但是这帮学生并没放过他,而是继续一哄而上,瞬间就将他给淹没了。庞华后来回忆这一幕,说：“当时我以为陈宇肯定完了。” 但是这一下,毕竟给乔川他们争取了时间,他们也挥着家伙一哄而上,和中专的这帮人打在一起。乔川迅速和其中一个学生交手,在开打以前他一直以为中专学生的身手很好,所以一出手就用了全力,一钢管砸在那个学生的脑袋上。乔川还要再打的时候,却发现那学生已经倒地不起了。乔川当时愣了一下,还以为对方在装,又扑过去补了一棍,才发现对方是真的站不起来了。此时,双方已经交上了手,胜负虽然暂时还没分出,但是网吧里的机子先遭了殃。网吧里的机器都是一排一排的,分布特别密集,一棍扫出去,如果打不着人,就把屏幕打个稀烂。就算打着了人,被打的那人往后一靠,又把一台屏幕靠倒在地。 据说,网管当时都崩溃了,躲在角落里给老板打电话,说了一下网吧现在的情况。老板当场骂他：“那你还不上去护好机子？”网管当时就把电话扔了,骂道：“你当老子傻啊,上去连命都没了还护机子？”他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快速逃出了网吧,因为机器是老板的,命是自己的。老板最终也没报警,以他的江湖经验,当然知道这场架非同寻常,可能涉及到两所学校的顶尖势力,要是贸然报警的话,恐怕以后这网吧也别想开了。 乔川在于倒第一个人之后,并没有找寻第二个目标,因为他已经判断出来,这帮人实力并不怎样,剩下的兄弟们足以收拾他们。乔川直接扑向倒在地上的陈宇,当时陈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脑袋上不知挨了几下重击,眼皮子都快睁不动了。乔川扶起他,轻声说：“兄弟,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然后他背起陈宇就往外跑。也多亏当时人人都有对手,不然想从这混战中跑出来也不容易。乔川背着陈宇出了门,往前跑了足足一百多米,才找着辆黑的赶往医院。在车上,他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一下陈宇的情况和网吧的情况。 于是,在学校的我们立刻出发,我和东子带着几个兄弟赶往网吧,叶云带着钱去医院准备出一下医药费。等我和东子等人赶到网吧的时候,门口站着好多人指指点点。我们冲进去,只见网吧一片狼藉,地上摔着好多电脑屏幕,桌子椅子也倒了一片,里面站着一些人,躺着一些人,基本都是我们县一中的。庞华看见我立刻冲了过来。 “什么情况？” “中专的被我们打跑了,咱们受伤了四五个兄弟。” “扶起来,去医院” 我领着人冲进去,将我们受伤的兄弟扶起,东子则跑到外面去叫出租车。不到五分钟,我们所有人撤出网吧,集体赶往医院,包扎的包扎、缝合的缝合。除了陈宇受伤比较重,其他人基本都是轻伤。陈宇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医生在缝合好外部的伤口后断定其是重度脑震荡,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能再让脑袋受伤。就算后来痊愈,也落个时不时头晕目眩的毛病。换言之,他不能再打架了,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这一战,我们终究还是赢了,并且打出了气势,极大的震慑了当时无比张狂的中专学生。虽然代价也着实不小,陈宇永远退出了我们的行列。虽然后来他还想参战,但是都被我们给拒绝了。陈宇住院的那几天里,是乔川一直陪床,他一直觉得是他的错误,才导致陈宇的这次重伤。陈宇却不这么认为,他反复地在说,他就是想立功,所以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被打成什么样也是咎由自取,不希望有任何人因此惭愧和难过。无论怎样,这份兄弟情都让人潸然泪下 当天晚上,我就给曹野打了电话,用无比遗憾的口吻和他说：“不好意思,是不是把你的人给打坏了？不过咱们可提前说好了,是你说管不了他们,我才出手帮你管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曹野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里明明气的要死,嘴上还笑着说：“怎么会气,你帮我教育小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中专大啦,总有那么几个、几十个管不过来,我还指望你都帮我管管呢。”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还有后手。 我哈哈大笑：“没问题啊,尽管来吧,我肯定帮你管,来十个管十个,来一百个管一百个。” 曹野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我都可以想像到他有多气。不过与此同时,我也提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接下来恐怕要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了。 第三章上传较晚,等不及的同学请先休息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六章 蝎子出动 我和曹野现在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关系,实际上已经撕破脸了,但又谁都不肯首先露出真实面目,打电话的时候仍能谈笑风生——我甚至相信见了面一样如此,但私底下都想一刀了结对方。曹野以为我不知道,但他绝想不到媛媛已经将他的想法告诉我了。 那一战过后,曹野着实消停了几天,中专的学生在外面也没那么嚣张了。所谓外面,不光是指网吧,还包括饭店、游戏厅、旱冰场等等这些学生们喜欢出没的地方。县一中和中专比邻而居,两边学生共处的公共空间实在太多,学校强势学生自然也就强势。因为乔川他们打了这样漂亮的一仗,县一中学生的地位着实跟着水涨船高,在外面玩的时候不用再看中专学生的脸色,但是他们也没有胆大到敢去欺负中专学生。还是那句话,他们对中专学生的恐惧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我知道曹野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还让乔川没事就带人到网吧转转,以防中专学生再欺负我们县一中的。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这个老大真称职啊,就跟大家的保护神一样。乔川他们也有这种感觉,在网吧玩的一中学生,见了他们都很尊敬,川哥、华哥的叫,他们自己也很得意。其实想想,当时年纪轻轻的,确实很享受这种虚荣的感觉,成年以后就很少会于这种不为钱不为利的事了。 乔川虽然没事就带人去转,但是绝对不会主动欺负中专学生,我觉得这就是我们和曹野那边的区别。我们是有仇才报,不会伤及无辜;他们则乱打一气,逮着一中的就打,就跟电视里的魔教一样,所以我们一直以名门正派自诩,觉得自己于的都是替天行道的事。 消停的那段时间,陈宇一直在医院住着,我们没事就会过去看他。那时他已经知道医生的诊断了,经常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头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有时候我和叶云过去看他,有时候我和东子过去看他。陈宇看见我总是说：“涛哥,我还能再打。” “你先把伤养好再说。” “涛哥,我真的可以。” “嗯,我知道,你先把伤养着。” 这样的对话几乎重复了十几遍,陈宇好像特别害怕自己沦为一个无用的人 有一次,我带李洋过去看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样的对话。李洋悄悄问我：“他这是怎么了？” 我说：“空虚吧,要不你给他介绍个对象。” 李洋说行,过几天真的带去一个,是李洋一个寝室的舍友,外号叫小甜甜的一个女生,说话声音特别的甜,不过长相倒是一般。李洋给小甜甜讲了陈宇的故事,小甜甜对陈宇特别的崇拜,没事就过来找他聊天,和他玩。久而久之,陈宇就被她吸引上了,两人以火箭般的速度在一起了。小甜甜弥补了陈宇的空虚以后,陈宇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说打架的事。 距离网吧那次混战之后的一个星期,连着下了几场秋雨,天气越发寒冷起来,不过还远远没到供暖的时候,大家在教室上课还是哆哆嗦嗦的。有一次我正玩着手机,“叮咚”一下来了一条短信。我点开一看,又是媛媛发来的：蝎子准备出动了。 我有点蒙,就问叶云：“蝎子是谁？” 叶云看了看短信,说：“你忘啦？咱们被张狂带着第一次和老鬼、曹野他们见面的时候,蝎子也在其中,在手背上纹了个蝎子,在中专混的比较霸道了,和金林的地位差不多,估计也有不少兄弟。如果是他出动的话,那情况就比较麻烦了。” 那次喝酒,我光顾着记恨金林了,还真没注意什么蝎子之类的。 “乔川他们对付不了？” “谁知道呢？”叶云说：“据我分析的话,蝎子在中专的地位就相当于咱们县一中的老肥他们,估计也没多厉害,就是兄弟比较多吧。乔川他们如果吃亏,也是吃在人数上面。中专的上不上课都行,一整天呆在网吧也没问题。可咱们的人呢,好歹也是高中生,偶尔旷课也就算了,怎么可能一直在那呆着。 “唔,那就提醒乔川小心一点。” 我给乔川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最近可能有人找他麻烦,我这边会尽量给他多派援手,如果不小心邂逅了那帮人,就看看他们人数多少。如果势均力敌,那就和他们死斗到底;如果对方人数较多,那就打打看战力如何,感觉不行的话就赶紧跑。 乔川答应了,我也松了口气,有准备总比没准备的好。 “还好媛媛给咱们发了短信。”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我就纳闷,媛媛一直给咱通风报信,她是不是特别希望曹野倒台啊？” “我估计是,你看媛媛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个不情愿的劲儿,肯定特别希望脱离他的魔爪。” 当时我并没想到,我刚给乔川打了电话没多久,他们就遇到了蝎子一干人 当时,乔川只带着七八个兄弟在网吧坐着玩游戏,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每天都要抽出点空过来坐坐。网吧那次的损失,最后还是由网吧自己揽了,因为老板知道他们的影响里有多大。可以说只要他们一句话,所有县一中的学生就能再也不来。不光如此,网吧老板也知道他们的厉害,这可是能把中专学生打跑的家伙,老板抠着脚丫也知道这帮人绝对惹不起,不光是惹不起,还要恭恭敬敬的供着,网费都给他们免了,就希望他们别再闹事。 只可惜老板的理想太过梦幻,他们坐在这的目的不是游戏,而是打架。这天下午,乔川刚挂了我的电话,就把我的意思传达给其他几个兄弟了。这些兄弟统一做了个动作,就是摸摸自己的家伙还在不在。“来吧,来了让他们有去无回。”“中专的？呵呵,不过如此” 据当时旁观的网管说,感觉他们就是一群露出獠牙的狼。同时他也隐隐觉得,一场大战似乎又要开始了,他还在犹豫要不要通知老板的时候,一大群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网吧。 足足有三四十号人。 “他妈的,县一中的学生全都给我滚出去”为首的一个人说着,同时扬起了自己的手,比了一个大大的中指。网管看到他的手背上纹着一只蝎子,才想起中专确实有这么一号人。蝎子确实是个猛人,他刚上中专的第一天,就把同寝的七个男生全打了。当天晚上,他让那七个人在走廊脱光了站成一排,然后拿盆就冷水往他们身上浇。好在当时还是夏天,凉水浇在身上也不难受,但蝎子的名声却大大传开,第一天就把同寝的七个男生揍了 以为这就是终点？错了,这只是起点而已。第二天,蝎子又把整个班的男生揍了。是的,你没有看错,蝎子把整个班的男生揍了起因是上午有堂计算机课,唯有老师的那台电脑能够上网。老师接了个电话出去以后,那台能够上网的电脑便成了香饽饽,最少有十几个男生想抢着上聊天室玩。蝎子没有玩过聊天室,他先是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很快就被这个新奇的玩意儿给吸引了。他礼貌的拍了拍正在操作电脑的一个男生。 “你好,可以⊥我玩一会儿吗？” “边去,没看我正玩着吗？”男生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当时他的身边围着十多个人,并没注意到说话的这个是谁,如果他知道这就是昨天晚上在宿舍一打七的那个蝎子,大概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大概也就是三秒左右,一记闷声响起,正在操作电脑的男生倒在了地上,蝎子手里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椅子。电脑旁边的学生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蝎子。但是教室里动静太大,除了这台能上网的电脑附近,其他学生还处在一种骚乱的状态中。 蝎子走到门口,狠狠地把门拍上了。“砰”的一声,声音极大,学生们以为老师进来了,连忙安静下来,结果发现只是一个学生。“大家安静。”蝎子说道：“担心大家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蝎子。”然后他把先前被他砸倒在地的学生拖到教室中央,确保每一个学生都能看见,“他不让我玩聊天室,所以我给了他一点教训丨你们有没有意见？” 这个时候,当然谁也没有意见,教室里一片鸦雀无声。 蝎子继续说：“我太了解你们了,嘴上说没有意见,但是心里意见可大了这样吧,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我决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教训丨”然后他随手一记巴掌打在离他最近的一个男生脸上。打完这个男生,他又去打下一个男生,一转眼的功夫就被他打了四五个。学生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叫唤起来：“你他妈有病吧？”“你打打我们试试？” 有几个人甚至站了起来,撸起袖子要给蝎子一点教训丨毕竟在这所学校,不学好的混子可太多了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七章 点兵点将，左右为难 “你他妈的,在我们面前装什么蛋？”一个颇为壮硕的学生已经走到蝎子身前,眼瞅着一拳就要朝他鼻子打过去。但是“嗖”的一声,蝎子摸出一把卡簧,明晃晃的刀片在空中一闪而过,那学生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他那尚未发育完全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尚不确定自己到底挨了一刀没有,他听人说挨刀之后感觉不到痛苦,不知现在…… 蝎子把卡簧收回来,怒气冲冲地说：“妈的,没有劈中,再来一刀”说着,又抬起手来。 纵然是中专,也很少有学生随身带刀的,毕竟这玩意儿实在太危险了。 得知自己没有受伤,壮硕学生立即摆着双手：“别、别、我错了” “你早点说啊。”蝎子把刀收回,“啪”的一记耳光甩在他的脸上。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他又走向下一个人,“啪、啪、啪”的连着打了过去,一个班二十多个男生就这样被他挨个打了过去。于是,蝎子第一天打了一个宿舍、第二天打了一个班级的事迹迅速传开,成为中专一年级最先崭露头角的混子,比曹野出名可早的多多了。蝎子的狂,在中专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只是他始终狂不过曹野,几次交锋都败在曹野手上,无奈之下只好屈服于曹野。 关于县一中和中专两所学校各路混子的故事,网管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耳熟能详,因为网吧就是个超大的八卦发源地,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在这里传播开来。网管认出蝎子之后,不禁为乔川他们捏了把汗。网管倒不是怀疑乔川等人的实力,单对单的话可能也不鸟蝎子,只是他们的人实在太少了,在这帮中专生面前只有被碾压的份了。 乔川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七八个人对三四十个人,他可不认为自己和庞华等人是电影里的成龙,现实中以少胜多的战役实在太少了,少到只要有一起发生就能成为传奇。乔川不认为自己是缔造传奇的英雄,况且之前我已经给他下过指令,如果双方人数太过悬殊那就跑吧。所以那帮人一冲进来,乔川立刻沉声说道：“跑”因为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七八个人站起来就往后跑,网吧还有一扇后门。乔川他们齐齐涌向后门,身后传来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三四十人冲过来的时候碰撞到无数桌椅和屏幕,虽然没有碎成一地但是也被撞的东倒西歪。 庞华冲在第一个,一拉后门把手,迎面劈来一柄砍刀,庞华几乎就是本能反应,微微偏了偏头那刀便劈在他的肩上。他大叫一声,抬脚将面前那人踹开,才发现门后躲着十几个人,原来是两面夹击,对方做了充足的准备可是现在,他们不得不冲。庞华第一个冲出去,掏出怀里的钢管乱挥一气,对方聚拢的队形迅速被他破开。谢东第二个补上去,不分目标的挥出棍去,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闯开一条血路后面的学生也跟着出来了,和躲在后门的这十多个人于了起来。乔川大喊：“不要打了,赶紧跑” 众人纷纷往大路上跑,群架就是这样,只要有一方开始撤退,基本就别想拦着人家了。乔川等人疯狂的往县一中那边跑,后面至少跟着四五十个中专的学生。在附近开饭店的老板后来回忆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场面了……有多久？大概七八年吧,以前就是中专的追着一中的跑,现在还是中专的追着一中的跑。唉,时代在变迁,挨打的还是挨打啊” 常在外面打架的,不管打架厉害不厉害,逃跑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乔川等人气喘吁吁的跑回县一中时,除了庞华肩上被砍的那一刀外,全体人员愣是一个没有受伤他们跑回县一中后,蝎子这帮人便骂骂咧咧的回去了,他们就是再狂也不敢进入县一中。网吧里,其他县一中的学生都赶紧往回走,他们也知道蝎子等人回来还会找麻烦。消息传的很快,其他几个网吧的县一中学生也都往回走,因为正是中午,人还挺多,至少有百来个。回去的路上,自然和鸣金收兵的蝎子一伙相遇。蝎子他们四五十人,愣是把百来号县一中学生拦住了。蝎子随便打了几个人,便让他们滚回县一中去,以后不准再跨进网吧半步,不然见一个打一个。 这百来个人没一个敢吭声的,一个个灰溜溜的走了,不过也情有可原。 蝎子骂完了这些人,明知道网吧里已经没有县一中的了,但还是率队在附近几个网吧溜达了一圈,目的和乔川他们先前一样,就是立威、装逼、吓人,还如法炮制的和网管说话：“见着那些一中的学生就给我打电话,老子把他们的屎打出来”几个网管都是心里一沉,不知道这得闹到什么时候,网吧的生意可耽误不起啊。 乔川他们回到宿舍,把先前的情况和我说了说。乔川说：“涛哥,你再给我们配点人,非把这个仇报回来不可,我看中专的也没多厉害,都是两个胳膊两条腿。”我很认同乔川的这个说法,曹野既然派蝎子出来,证明他要和我于到底了,那我也只能奉陪。 “嗯,你们先回去吧,有情况会通知你们。庞华,你的伤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没事,就破了点皮,我一会儿去医务室包一下。” 他们走了以后,我正要和叶云、东子说话,曹野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当时我就惊了,完全不知曹野现在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我接起来,就听见曹野说：“兄弟,真不好意思,我刚听说蝎子带人去打了你们的人。这个混蛋,我肯定好好骂骂他,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曹野这家伙也太会装了,要不是媛媛提前告知了我,恐怕我还真会被这家伙蒙混过去。我知道曹野的意思,这家伙在做两手准备,一方面想把我于掉,一方面也知道我在社会上有人,怕我最后来个翻盘闹到他的头上,所以先把自己的责任撇清再说。 “我懂,中专的不好管嘛。”我嘿嘿笑着,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没关系,还是咱们的老规矩,你管不了,我就帮你管嘛。”我说的气定神闲,好像完全不当回事。我知道,我越是不当回事,曹野心里就越是害怕。别看他狂,他也是个人,不可能不害怕。 果然,曹野的语气都有些不自然了：“嘿嘿,那就有劳兄弟啦。不过你可得小心,蝎子不是一般人,有时候连我都制不住他。”这纯粹是放屁,我不信他在中专还制不住谁的。 “放心吧,我保证给你把蝎子制的服服帖帖。” 我挂了电话,冲叶云和东子说：“你们看,下一步叫谁出马配合乔川去于蝎子？” “黑狗。”东子第一个叫了出来：“他肯定没问题,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我和叶云都没说话。东子急了：“你们要相信黑狗的实力好吧。” 叶云说：“我们相信黑狗的实力,只是现在他不合适。” “为什么？” “高二、高三还有好多人呢,现在乔川他们刚刚战败就让黑狗出马,你觉得黑狗自己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咱们没本事、没人了,才会让他上？” “我觉得你们想多了。”东子摇着头：“放心吧,黑狗不是那样人,他很听我话的。” “就算他不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叫黑狗出马是下下之策,所以我和吴涛都不同意。” 东子看向了我,我也点了点头,叶云和我想的一样。就我和黑狗现在的关系,刚出了点事就叫他出马,指不定他在心里怎么鄙视我呢东子叹了口气：“那你们说叫谁呗。” “算肖海一个。”我沉吟着,嫡系的兄弟,肖海肯定也算。在县一中,其他混子虽然也臣服于我,但我真没把握能叫的动他们,对方毕竟是中专的学生,愿意打的肯定没有几个,就算被我强迫着去了,估计也不会去尽全力,没打两下就跑了,不仅光没有挣着,反而还丢了我的脸。 “肖海有二十多个兄弟。”叶云盘算着：“加上乔川他们的十来个,能凑够四十个人了,但还不算压倒性的优势,所以还得再叫一个出来。” 我感觉我现在就是元帅,正在点兵点将出战,但我们这边都是怂包,感觉还真难叫啊。 “再叫陈浩吧。”叶云说：“也是高二的,手下兄弟也在二三十个,这样能凑六七十人,就算陈浩不尽全力,也不至于输了,最重要的是把面子打回来,打的曹野能够收手最好。” “就这样。”我拨了个电话,“肖哥,你叫上陈浩,过来我们宿舍一趟呗 过了一会儿,肖海和陈浩就来了。 “吴涛,什么事啊？”肖海一脸沉重。 回来了,事情处理完了,两边叫的人都一样,没打起来,说了说完事。这是第一章,现在开始写第二章,估计上传就更晚了,等不及的朋友还是先睡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八章 臭骂老肥，计划有变 “估计你也听说了。”我说：“咱们的人刚才在网吧被打了,对方有四五十号人呢。”这种事情一向传的很快,我觉得肖海肯定已经知道了。 “是吗？”肖海瞪着眼睛说：“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学习呢,这不高三了准备高考吗？” “哦,是这么回事。”我把前后过程大概说了说,“我寻思着,叫你和陈浩带上人,配合着乔川他们,和蝎子于上一架。咱们人数上占优势,应该没有问题。”后面这句话,我主要是和陈浩说的,因为我觉得肖海肯定没有问题,所以眼睛一直看着陈浩。 陈浩面无表情：“什么时候行动？” 我说：“越快越好,最好今天下午就和他们于上一架。” 陈浩点了点头：“我回去叫人。” 我又看着肖海：“肖哥,你也去吧。” “啊”肖海说：“我们这都高三了,还老打架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瞪着眼睛,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以为绝对没有问题的肖海出了问题,担心会有抵触心理的陈浩反而很痛快的答应了我匪夷所思地看着肖海,目光里当然露出失望,甚至想臭骂他一顿了。肖海一见我这副表情,立刻改口说道：“不过嘛,事关咱们学校荣誉,该打的架还是要打的,我这就回去叫人。”然后扭头出去了,陈浩也跟着出去了。 东子摇着头：“如果是黑狗,就没这么多废话了。” “别提黑狗行吗？”叶云不太满意。 我和叶云现在都不喜欢黑狗,只有东子觉得黑狗不错,主要是黑狗对东子很顺从,对我俩就没那么尊重。我担忧地说：“咋感觉这么悬啊,肖海和陈浩能尽全力打吗？” 叶云说：“这步棋已经走成这样了,只能继续往下面走了,目前也找不出比他俩合适的。” 我又把乔川叫过来,告诉他准备准备,下午还要过去打架,给他配了高三的肖海和陈浩。乔川摩拳擦掌地说：“哈哈,那我可有把握于掉蝎子了,看到那孙子那么嚣张真不爽啊。” 到了下午,第一节课下了之后,乔川他们都准备好了,带了家伙在走廊等着。我给陈浩和肖海打了个电话,陈浩接了,说马上就下来;肖海没接,不知在忙什么。过了一会儿,陈浩果然下来了,带了三十多个人,看着都挺凶的。乔川兴奋地说：“太棒了,有这群大家伙,妥妥的于掉蝎子啊”我也挺高兴的,给陈浩发了根烟,但还是不放心地问：“对方可是中专的学生,你们这边没有问题吧。”陈浩说：“放心吧,没有问题。” 我这才心安了,感觉以前看低陈浩了。陈浩拿着烟,不敢在走廊抽。我说没事,你抽吧,王峰来了让他找我。陈浩笑笑,把烟点着了抽起来。走廊上站着这么多人,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几个认识的人就过来说：“涛哥,这是要去于中专的啊？”我说：“于,于死狗儿的们。”众人都挺兴奋,不过高一的混混头子却没过来搭讪,老肥、二炮、庄浩他们这时不知躲哪去了。我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也是担心自己会被抽中去打中专的。 想想高一毕业的时候,因为经历了小树林任远事件和游戏厅砸场子事件,我和他们的关系达到了空前的友好度,就是上了高二关系也挺不错的,偶尔甚至会聚在一起喝喝小酒,见了面那比亲兄弟还要亲。可是现在一有事,还是都躲了起来,不过我有心理准备,所以也没觉得失望。等肖海的时候,东子突然说：“老肥”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果然看到了老肥。虽然走廊上人挺多,这小子也尽量缩了脖子绕着边走,可他的身材实在太显眼了,就和个皮球似的,根本不可能看不见他。这小子肯定是上厕所,胖子屎尿多嘛,估计憋不住了非去不可,不然现在还在教室猫着呢。 我心说,既然叫我看见了,就不能放过他,非得寒碜寒碜他。我就叫：“老肥,去哪” 老肥赶紧捂住脸往前冲。我说：“给我抓住他”乔川他们冲过去,把老肥拉了过来。 老肥挡着脸说：“你认错人啦,我不是老肥” 东子骂道：“给老子滚,你就是化成灰,老子也能把你认出来。” 老肥没办法了,才把手放下来,嘻嘻笑着说：“哈哈,我跟你们开玩笑呢,好玩不好玩啊？” 东子骂他：“好玩你妈,你鬼鬼祟祟的于什么去？” 老肥倒也脸皮厚,继续嘿嘿笑着：“我去上个厕所,没有鬼鬼祟祟的呀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胖子就是屎尿多我说：“你看走廊这么多人,不觉得奇怪吗？” 老肥看看左右,说道：“不奇怪啊,涛哥人缘这么好,站多少人也不奇怪 我说：“你别贫了,你该知道怎么回事吧？” “我不知道啊？”老肥说：“我一直在教室看书,发生什么事了？” 又碰着一个装逼的,让我想起来中午肖海也是这样的。我说：“你正经点,我不想当这么多人面打你,我问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老肥才苦着脸说：“我开玩笑嘛,我知道怎么回事,不就是和中专的打架了吗？” “对。”我故意诈他：“现在人手不够,想叫你带兄弟过去帮帮忙。” “这还不够？”老肥震惊地说：“这有四十多号人了吧？什么群架需要出动这么多人啊这一打起来警察肯定就过来了啊。” “不够。”我说：“对方也是四五十人,这样最多就是打平而已,你也带上兄弟一起去吧,人一多于起他们来就很利索了。警察那边你别担心,他们肯定等架打完了才来,到时候你们已经全跑光啦” “我……我……”老肥苦着脸。 “怎么,你不愿意去？”我瞪着眼,故意吓唬老肥。 “不是不愿意去。”老肥说：“我最近吧,找了个对象就是中专的,所以我现在顶是中专的女婿呀所以我实在不方便出手,要是两边都认识不就麻烦了吗？所以啊涛哥,你还是换个人吧” “我草”我直接骂了出来,“你他妈连这种理由都编出来了”我知道老肥无耻,没想到无耻到这种地步了。 东子也骂了出来：“滚你妈的,就你这样能找着对象？谁家女的瞎了逼眼 “是真的……”老肥继续苦着脸：“我哪天带来给你们看看。” “滚滚滚。”我彻底不耐烦了,实在不愿意和他磨这个嘴皮子。我算是发现了,别想让这家伙吃一点点亏,这人活的实在太精太精了。 老肥一听,正合他意,立马说：“涛哥,那我滚了啊。”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真是颇为无奈。一直沉默的叶云说：“你和他说这干嘛,就算他答应上了也不会尽全力的啊,况且他这种人压根就不可能上。” 我说：“我就是诈诈他。” 叶云笑了笑：“你也够无聊的,下回咱俩一起诈他。” 东子突然说：“肖海怎么还不来呢？” “是啊。”我又给肖海打了个电话。这次肖海接了起来。“肖哥,你搞什么鬼呢,大家等你半天了啊。” “吴涛,今儿不合适啊,我们老师突然说要搞个测验。我倒是无所谓,可兄弟们不行啊。” “那行,你先忙吧。”我挂了电话,顿时觉得心烦意乱。老肥找理由不去也就算了,肖海竟然也找理由不去我还把他看作嫡系的兄弟,真他妈是个笑话啊。这家伙实在不仗义,当初他被任远打成那样,我们是怎么想办法把他送出寝室的,后来又是谁给他出的那口气真是火死我了。我扭过头去,把窗户打开,看着外面的风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 “吴涛,怎么回事？”叶云问我。 我转过头,无奈地说：“肖海不去,说他们有个测验。” 叶云也沉默了,憋不住的东子自然骂了起来：“操,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枉咱们对他那么好” 乔川他们也是一片沉默。东子可以骂,他们不能骂,还是有个上下之分的 我握着拳头,轻轻捶打着窗台,现在看来要改变计划了,让谁和他们一起过去呢？ “那个……”陈浩突然说话了：“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像就是听到肖海他们班准备测验。” “嗯？”我讶异地看着他。 “是这样的。”陈浩点点头：“一测验的话,不可能所有人都逃啊。” 原来测验是真的,不是肖海随便找的理由我松了口气,真以为肖海要临阵脱逃呢,刚才把我那个心伤的啊。我可以接受老肥他们耍鬼,但是不能接受肖海耍鬼。 正要说话,我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肖海打了电话过来：“我还没说完,你挂什么啊。我们就测验一节课,所以⊥陈浩他们等等,下节课我再和他们一起去”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计划再变，陈浩表态 “好。”我松了口气,原来肖海没怂,只是变更了一下出发时间。如果连肖海都靠不住,那我就更不指望其他人了。挂了电话,我把情况和他们说了一下,于是大家就都散了,准备下节课再集合。到了下节课,时间也正合适,因为课余时间有四十分钟,正好够打一个来回的了。像上节课,我求胜心切,忘了课余时间只有十分钟,出去打架至少耽误小半节课,而且这还不算受伤旷课的,我能量再大也管不了这么多人啊,叶云他舅估计要掐死我了。而这节课就好很多了,我们有了足够的时间,我和叶云甚至在上课期间商量了一下战术 我们已经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如果还能搞点策略的话,赢起来岂不是更加容易？不过我们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网吧那种地方就俩门,一个前门一个后门,只能两面夹击,可这种办法连蝎子也想的出来,我们再用就有点拾人牙慧了。我发愁地说：“叶云,你有没什么好办法啊？”叶云说：“我又不是白纸扇,你不如问问郁小唯。”我想起郁小唯对我的冷淡态度,感觉有点拉不下脸来,就说：“那还是算了。”叶云说：“那就算了呗,咱们就从前门和后门一起进去。”我赶紧说：“不行不行,咱们要比蝎子显得高明才行。”叶云一摊手：“那我可帮不了忙。” 迟疑了半节课,再加上叶云的怂恿,我还是给郁小唯发了个短信：哥们,忙什么呢。料想郁小唯还在上课,估计没那么快回短信,但没想到不到十秒就回过来了：于嘛？我赶紧回：有个事麻烦你帮着参谋参谋。然后我把当前情况、双方人数、周遭环境说了说,问她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过一会儿,郁小唯回过来：有点复杂,我下课给你打电话说。我说：现在就想想呗,我们下课就要行动了。郁小唯回：别那么急,要稳扎稳打,在保证获胜的基础上将伤亡率降到最低毕竟都是学生,出个事也不大好,所以你等等吧,不急这一时。 看看,这就是郁小唯,想的就是不一样。我只好应了,专心等着下课。我和郁小唯虽然不是一个学校,但上课下课的时间还是一样的。下课以后,我让东子去通知一下打架行动暂时取消,然后专心等着郁小唯电话。五分钟以后,郁小唯打了过来：“我分析了一下地形,貌似只能从前门后门攻入。”我说：“操,那和没说一样啊。”郁小唯说：“别和我说脏话。”我愣了一下,郁小唯果然变了,以前她可没这些规矩,自己说话还操、日的呢,经过市一中的熏陶不一样了？郁小唯接着说：“如果你想稳赢,而且是极大优势的赢,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前期铺垫时间长一些,最少需要一个礼拜,你想不想听听？” 接下来,郁小唯花了大概二十分钟来给我讲这个计划。讲完以后郁小唯说：“这样的话,你们不仅稳赢,而且伤亡率很低很低。我觉得你该参考,你不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我沉默了一下说：“计划挺好,我会照办,不过你能不能换个词,亻是肯定的,‘亡,不大可能吧？” “习惯了。”郁小唯说：“而且,你也别太乐观,学生打架弄死个把人的先例不是没有。现在没发生,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生,所以稳妥一点总是好事。”语气冷冰冰的,好像理所应当。 我不得不承认郁小唯说的有道理。我们每天打架,受伤是家常便饭,死亡却从没有过,也觉得死亡遥不可及,但是谁又敢保证？中专那个死掉的学生,不就真实的存在吗？ “谢谢提醒。”我说：“我会按着这个计划来的。” 我把郁小唯的计划讲给叶云和东子听,叶云表示完全赞同,东子说：“计划不错,就是太啰嗦了,还要一个礼拜,一点都不爽快啊。” 我说：“光求爽快怎么行,出了事咱们谁担得起？这可是上百人的群架啊 “又不是没有过……”东子嘟囔着。 虽然东子不太满意,但还是按着这个计划来了。晚上回到宿舍,我把乔川、肖海、陈浩叫过来,告诉他们行动暂时取消,现在有了更新的计划,让他们随时做好准备。乔川和肖海出去以后,陈浩留了下来。我问他：“还有什么事吗？”陈浩说：“行动取消,是不是对我们不太放心？”我说：“没有,你别误会,就是有了更新的计划,需要推迟几天行动。” 陈浩点点头,说：“今天下午,先是老肥编理由,后是肖海搞测验,我感觉你挺失望的。当时我就想说了,但旁边人太多不好说。” “你想说什么？”我感觉今天的陈浩和以前不太一样。当然,以前也没太接触过他,我俩以前就是敌对的关系,后来我做了学校老大,也没怎么和他来往。 “我想说,我不知道乔川和肖海怎样,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来办这个事。 我惊讶地看着陈浩。 “很意外吧？估计在你心里,我和老肥他们也差不多——就算被你强迫着去了,也只是走个过场,估计还没怎么打呢就跑回来了。但我想说我不是这样的人,你既然用到我了,我就一定努力去办。” “为什么？”我好奇起来,我一直以为县一中的混子大部分都是孬种。 “你于掉我的时候,我还是不服气的。” 我点点头,这很正常。 “后来你于掉任远,我就服气了,你有这个实力。”陈浩说：“你被张狂钦点为学校老大,当时我就觉得自己完了。因为我觉得就咱俩这仇,你以后还不得整死我啊？” 我笑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对,你不是。”陈浩说：“就因为这个,我现在彻底服气你了,所以你要用到我的时候,我感觉特别高兴,想着一定给你把这事办好。所以你放心,有什么计划尽管实施,我会全力配合你的。”说完,陈浩便转身走了出去。 “这才是汉子嘛。”叶云啧啧地说。 “是啊”东子也说：“老肥要是有他十分之一,都不是现在这个逑样了 我却觉得十分感慨,这么久以来我一个又一个的征服对手,虽然于的还算漂亮但很少有真正服我的人,所以听到陈浩的真实想法之后感觉还是特别开心的。一瞬间我觉得元气满满,感觉曹野也不是多难对付了。我拍了一下桌子,严肃道：“计划正式开始。” 第二天,我就让人去附近几个网吧打探了一下,蝎子果然带着人将其中一间网吧占下了,这招也是和乔川他们学的,只不过他们要更加卑鄙一些,三四十人上网都不给钱,网吧老板也是有苦说不出。更卑鄙的是,他们占了机子,还只许中专的进去玩,县一中的绝不能进,看见县一中的就打。几个网吧隔得不远,他们没事就来回走走看看有没有县一中的学生,但主要还是集中在某个网吧,目的就是聚集战斗力,谨防县一中偷袭的时候手忙脚乱。 这么一来,县一中的学生肯定不敢再去,某些游戏迷快憋死了,隔三差五的来找我,问我什么时候夺回地盘。我很理解他们,毕竟我也玩过游戏,知道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我就托人把几个网吧老板的电话找来,然后挨个的给他们打电话,首先自报家门。对方立刻表示知道知道,他们都是常年在两所学校附近混迹的,学校有哪些知名的混子他们也了如指掌。我问他们最近生意怎样,他们都是苦不堪言,说县一中的学生不来,收入至少降了一半。最惨的是蝎子他们所在的那家网吧,因为蝎子他们玩电脑不给钱,如果三四个也就算了,七八个也无所谓,问题是对方有三四十个那家网吧老板差点哭出来：“你们县一中的啥时候过来报仇啊,快把这帮人赶走吧,跟他妈蝗虫似的,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啊。” 我笑笑说：“暂时不会报仇,不过我倒是有个提高你们收入的办法,不过千万别说是我教你们的。”然后就如此这番的说了说。几个网吧老板听了之后,一合计觉得可行,当天晚上就把蝎子给叫到一家饭店了,先是好酒好菜的上了,称兄道弟、花言巧语的说了半天,把蝎子捧得尾巴都翘起来了;接着各自诉苦,说做生意不容易云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等着糊口,吐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的苦水。蝎子说：“我也不想啊,可县一中太欺负人,尤其是乔川他们几个,挨个网吧的找我们的人,实在太嚣张了,这口气根本咽不下去啊 其中一个老板说：“那这样行不行,你们该找乔川找乔川,让其他县一中的进来玩呗,反正一中的都是怂包,根本影响不了你们,行不行？”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章 网吧潜伏，黑狗不满 另一个老板跟着说：“以前乔川他们在的时候,也没禁止其他中专的进来玩啊。” 蝎子也做不了主,毕竟是曹野让他这么办的,就说：“我考虑考虑吧,明天给你们答案。”其实是要回去和曹野商量商量。几个老板赶紧给蝎子敬酒,高帽子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蝎子飘飘然地说：“嗯嗯,我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蝎子是怎么和曹野说的,我们无从知晓,但第二天蝎子告诉网吧老板,可以⊥其他县一中的学生进来,但是他重点声明：“我们主要是逮乔川他们的,见了这些人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众老板当然答应,又好酒好菜的供了蝎子一顿,然后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办妥了,让我叫县一中的学生来玩吧。我说好的,但是并没有叫,因为突然大批学生前往的话,势必会引起蝎子或曹野的警觉,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而且这东西根本不用叫,总有几个熬不住瘾的游戏迷去网吧试试看,以前他们过去的时候总是被蝎子的人赶走,现在再过去终于能踏踏实实的玩会儿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去网吧的县一中学生就越来越多。 走到这步,已经第五天了,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我又告诉肖海和陈浩,让他们的兄弟没事就去网吧玩着,多去混个脸熟,但是不要去惹蝎子。乔川他们不能去,会被蝎子的人认出来的。肖海和陈浩的兄弟加起来就有四五十个,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到网吧去玩还不乐意？于是他们没事就过去玩,除了中午和晚上必在以外,碰到不想上的课也跷课去玩。那个年代,学生没有太多娱乐活动,网吧几乎是第一选择了,游戏厅和旱冰场在快速陨落。 他们在网吧,可见识了不少好玩的事情,笑料主要是从蝎子身上来的。为什么呢？因为他根本不会玩电脑,来中专以前是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长大,电脑这东西只在电视里见过。所以他中专一年级的时候,看见别人玩聊天室都觉得特有意思。而他在学校整天打架闹事,更没时间去网吧之类的地方玩,这次要不是曹野派他过来做点事情,估计他还是不会踏进网吧。这次一头扎进来,自然见识了不少新鲜玩意儿。首先是qq,他对这个很感兴趣,听说能和天南地北的人聊天,于是就让人教他注册。他注册好以后,就喊人加他好友。 “加我加我,咱们聊天我的qq号是……” 一时间,有二三十个人加他好友,他和他的兄弟们聊的不亦乐乎,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 “你好。”“你是哪里人。”“可以做个朋友吗？” 他的兄弟们都很崩溃,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和他聊天。 第二天,蝎子又喊：“加我加我,咱们聊天,我的qq号是……” 众人都蒙了,还以为他昨天注册的qq掉了,只好又加了他新的qq号,翻来覆去又是这些。 “你好。”“你是哪里人。”“可以做个朋友吗？” 第三天,蝎子又喊：“加我加我,咱们聊天,我的qq号是……” 其中一个学生忍不住了：“蝎哥,你qq号又掉了？” “什么意思,这玩意儿还能掉？” “你昨天注册的呢？” “昨天注册的,今天还能用？”蝎子傻眼了。 据说当时很多人都憋着不敢笑。 没过几天,蝎子聊烦了,又盯上了游戏：“这个枪战的好玩,教教我。” 他打不中别人。“妈的,什么破枪,准头一点也不行” 有人扔了个闪光弹。“靠,电脑坏了,网管快来修” 钱不够买枪了,他抓着旁边一个学生的头发说：“给我转点钱” “蝎哥,这钱不能转。” “妈的,为什么不能转,你舍不得给我是不是？” 总之那几天,可把肖海、陈浩他们给笑疯了,觉得这人可真真是个奇葩。 当然,肖海和陈浩的兄弟也没有闲着,除了在网吧玩游戏之外还要观察蝎子的人,确保对他们的成员了然于胸,然后回来给我汇报,还画图给我看,说这是谁,经常坐在哪个机位。当然资料也不用太详细,否则那精力成本可就相当大了。纵然如此,搞搞这些也花去了我们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当初郁小唯说最少一个礼拜,现在都十几天过去了,除了我们自己的人以外,县一中和中专的几乎都以为我们不会再有所行动了。 曹野还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喊我再过去中专玩。我玩个茄子啊？真佩服这家伙,脸皮太厚了点吧,真把别人都当成傻逼了？或许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傻逼吧。所以我一直推脱,找各种理由推脱,今天陪对象啦,明天喝酒啦。曹野说,我就怕蝎子的事影响咱俩关系,其实他是他、我是我啊,兄弟,咱俩要好好的啊。我说,肯定的,咱俩一定好好的。 就连媛媛都给我发短信：你不准备行动了？ 实话实说,我到现在也不敢完全信任媛媛,害怕这女的会不会玩双面间谍的把戏。我说：肯定要行动,只是现在没什么好计划,而且县一中的学生也能去玩了,这样相安无事不是挺好吗？ 媛媛无话可说,没有再给我发过短信。我有心从她那里挖点消息,又不知从何入手,只好问她：我那个兄弟怎么样了,就是那次去中专救的那个王凯,你有没有他的消息？ 媛媛回：挺好,因为你的面子,没人敢在找他麻烦。 我说：曹野也没有？ 媛媛回：放心吧,曹野还不至于。 想想也是,曹野想把戏做全了,就不会找王凯的麻烦,而且王凯对他来说也没有价值,王凯反而是最安全的。 我又问媛媛：曹野呢,最近又想了什么阴招来对付我？ 媛媛回：暂时没有,他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因为这样压了你一头。将来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金林一直撺掇他收拾你。 又是金林我牙痒痒的,真想于那个小子,踏踏实实和赵菲搞对象得了呗,老盯着我于嘛啊？ 我问媛媛：曹野为什么这么听金林的话？ 媛媛回：因为金林是曹野的人形自走提款机。 我一下就明白了,金林那么有钱,估计没少喂曹野,曹野当然很照顾他。 有一次我和李洋在食堂吃饭,我俩那时的感情越来越好,吃饭都卿卿我我的你喂我一勺我喂你一勺。正美着呢,有人突然端个饭盆一屁股坐在我们对面。当时我就愣了,整个县一中还没人敢这么做呢。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黑狗。黑狗也没看我,低着头吃饭。 我傻眼了,不知黑狗什么意思,他不可能不知道对面是我和李洋啊。李洋也看看我,眼睛里露出疑惑的神色。我说：“黑狗,你有什么事吗？” 黑狗嚼着饭菜,卡次卡次的嚼,抬起头来含混不清地说：“啊？” 我看看周围,发现黑狗是一个人过来的,平时他可是众星捧月啊,走哪都是一大帮的兄弟。 “你有什么事吗？” 黑狗咽了饭菜：“这可是你要问我的啊。” “……”我无话可说了。 黑狗又擦擦嘴：“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去打中专的那帮人。” 当时前期计划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再有一两天就能进行集体总攻,但我肯定不会和黑狗说。 “我自有计划。” “嘿嘿,自有计划。”黑狗笑笑说：“计划到什么时候啊,高三毕业吗？中专的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你还每天忙着搞对象,到底还管不管事了啊？” 我一股无名火起,最烦黑狗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看来上次打他还是打的轻了。 我冷笑：“我管不了事,要不你来管管？”言外之意是说,要不你来当这个老大？ “我不是这个意思。”黑狗说：“我就是着急,实在看不了中专的嚣张。 “我说了,我自有计划,你等着看就行了。” “好吧。”黑狗无奈地端起饭盆要走,但是站起来又坐下了,问道：“我听东哥说,之前准备让我去和中专的打架来着？” “这是东子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我说：“东子是很器重你。”我的语气很诚恳。 “那你就不器重我？你觉得我于不过他们？” “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到派你出马的时候。”我相信黑狗有这个能力,但真轮不到他上场。 黑狗摸了摸嘴巴,眼睛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地板砖,感觉特别不甘心,在压制自己的脾气。 我有点心软了,说：“你先把你那边的摊子搞好,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拿下整个高一吧？” “这个不用你操心。”黑狗端起饭盆,这次真的是决定要走了,“要不是学校管着,我早把那孙子给收拾了。”说完,倒是挺潇洒的转身离去。我知道他口中的那孙子是谁,是他在高一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劲敌了,收拾完了那人就能成为真正的高一老大。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 漂亮的一仗 其实有时候,我是挺羡慕黑狗的,我上高一那会儿,可没他这么运气好,还有高年级的罩着帮着,就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当天晚上,我就把乔川、肖海、陈浩叫到宿舍,告诉他们准备行动了。“经过这些时间的铺垫,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大家都点点头,基本已经很明显了。我在桌上铺开一张白纸,上面是网吧的简易地形图,我已经很久没有画过这个东西了。网吧分为三块区域,一个是吸烟区,一个是无烟区,一个是包间。蝎子的人主要集中在吸烟区,肖海和陈浩的人零零碎碎分散在四周。我在上面画了很多不同颜色的小圈,蓝色的代表蝎子的人,红色的代表肖海的人,黑色的代表陈浩的人。 我告诉他们应该怎么打,谁先上,谁后上,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蝎子。擒贼先擒王,只要先于掉蝎子,对方肯定士气大减,剩下的小兵只有挨宰的份儿。我问他们三个：“谁来于掉蝎子？”乔川肯定不行,他都没法接近蝎子,所以必须在肖海和陈浩之间选择。 肖海没有吭声,陈浩说：“我来吧。” 我看了肖海一眼,肖海才说：“我也可以。”明显底气不足,我还是有些失望。 其实在我心里,我是希望肖海上的,因为他是嫡系的兄弟么。但现在弄成这样,也只有安排陈浩了。我对陈浩说：“行,那就你上。”接下来把详细计划说了说。 “好,一切就看你们的了,我在学校等你们的好消息。”我呼了口气,微笑地看着他们。 他们出去以后,我问叶云：“应该没有问题吧？”叶云说：“咱们可是准备了小半个月,这样还能出问题的话,那蝎子可真是神了。”东子说：“没问题是没问题,就是觉得太麻烦了,打个架而已,要铺垫半个月,反正我是受不了。” 第二天的事,我照例没有经历,都是后来听他们讲述,然后拼接成连贯的部分： 中午放学,肖海和陈浩便分批带着兄弟去了网吧,没人知道他们的衣服里、袖子里统统藏着家伙。他们像往常一样,进了网吧以后便零零散散地坐下,看似随意却巧妙的对蝎子等人形成一个包围圈,而且蝎子等人中间还有空档的话就会穿插进去。因为他们基本每天过来,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大家和往常一样吆喝着、叫唤着、大笑着。蝎子今天好像不大高兴,还站起来指着他们说：“一中的给老子都安静点”于是网吧里便安静下来。 后来才知道,蝎子今天不高兴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半个月来他基本每天都在网吧,来来回回的几款游戏都玩腻了,虽然在这吃喝玩乐都不要钱,但还是没有学校逍遥自在。蝎子昨天向曹野申请回去学校,但是被曹野以“再坚持坚持”的理由给拒绝了。蝎子要是申请成功,就不用遭受后来的**痛苦了,看来一切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中午l点多,陈浩去前台拿了两瓶汽水,走到蝎子跟前放在他的手边,蝎子的兄弟都回过头来警惕地看着他。蝎子一回头,翻了个白眼：“你谁啊？”陈浩笑笑：“我一中的,请你喝个汽水。”蝎子笑了,这就是混子的好处,走到哪都有人巴结着。蝎子拿起汽水灌了一口,说道：“一中难得见到你这样懂事的。我说你们那个乔川,是不是不敢来网吧了？” 陈浩说：“我不知道啊,我也不混,不知道他们的事,不过应该是不敢来了吧。” 蝎子更得意了,“咕咚咕咚”喝完汽水,将空瓶子放在桌上。陈浩站在他后面,也假装喝着汽水,看着蝎子的电脑屏幕,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蝎子的其他兄弟见没什么事,便纷纷回过头去继续玩游戏了。就在这时,网吧外面突然冲进十几个人,个个都是手持利刃张狂呼啸的扑来。有人大叫：“蝎哥,乔川他们来了”蝎子一抬头,看到对方只有十几个人,不禁松了口气,接着叫道：“兄弟们,于活了”话音刚落,便听到“啪”的一声,陈浩将汽水瓶子狠狠于在蝎子的后脑勺上。令人惊讶的是,这一下并没把蝎子于趴,他摸了摸沾满鲜血的脑袋,愤怒地回过头来瞪着陈浩。 “**”蝎子大骂,接着扑向陈浩。 陈浩早有准备,手臂往下一垂,钢管已经滑到手中,接着一管子狠狠抡过去,蝎子踉踉跄跄地差点跌倒。陈浩又扑上去给了他几棍子,蝎子终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与此同时,蝎子的人都站了起来,掏出家伙去和乔川的人干架。再与此同时,周围突然站起黑压压的一片学生来,这些平时看上去软弱无能、人畜无害、被中专的骂来骂去都不敢吱声的一中学生,此刻终于露出獠牙利齿,掏出家伙包围过去。一时间,网吧里鬼哭狼嚎,不相于的学生迅速冲出网吧,网管也大叫着跳出前台跑出网吧,慌慌张张地就给老板打电话。 “足足有上百个人”网管大叫：“咱们网吧完蛋了,要不要报警？” “报个蛋,你给我进去抢机器,能抢几台抢几台” “喂、喂、喂你说什么？老板我听不到啊,信号不太好……”网管把电话挂了。 网吧里,已经乱的不能再乱,用一片狼藉、鸡飞狗跳形容都嫌不够,桌椅电脑碎了一地都是小事,无数的棍棒挥起,无数的人发出惨叫,无数的人冲出网吧,战局很快扩散到外面,主要还是一中的追着中专的打。蝎子一开始就被解决掉了,中专的现在群龙无首,而且在对方大幅度包围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作为本能也只能朝网吧外面跑。据附近饭店的老板说：“这么多年,终于看见一次一中的追着中专的跑啦这事肯定不能完,估计要闹大啦一中的是不知道中专的厉害啊,我看过几天他们就要玩完啦” 观摩了整场战斗的网管却说：“那帮一中的每天都过来,看着嘻嘻哈哈跟没事人似的,没想到突然就变了脸,还有乔川他们突然闯进、有个学生甩了蝎子一瓶子,种种迹象表明,绝对是预谋已久,至少铺了小半个月我在这当网管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不是说打架的场面,那玩意儿天天见不稀奇,我说的是这种有计划有组织的行动,绝对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在这背后操纵的人太牛逼了,中专这次真不一定捞着便宜……” 整场战斗持续了二十多分钟,聪明点的中专学生早就跑了,留下来的都是愣头愣脑的,被十多个人围住了于、踩。虽然网吧没有报警,可这动静闹这么大,总有手贱的报了。但是等警察来的时候,架已经差不多打完了,开过来两辆警用面包车,肖海等人一见就赶紧跑,十多个警察下来抓人,但是哪里还抓的到,只能抓住躺在地上起不来的中专学生,有受伤严重的还得送到医院,蝎子首当其冲,被第一个送上担架。 据说,当天在医院跑上跑下交钱的是金林,曹野压根就没有露面。我们这边基本没有受伤严重的,因为提前准备的太充分了,人人都有自己攻打的对象,甚至有的是两个打一个,怎么可能还会受伤？郁小唯给我提供的这个计划真是厉害了,让我对她的崇拜又加深一层。唯一麻烦的是,警察抓了四五个中专的学生回去审问,他们就说是和一中的打架,但是具体有谁也说不上来,吭哧半天只交出来个乔川的名字。 派出所又联系学校,让他们把乔川给交出来,我们这边也提前做了准备,再加上学校护犊子的心理,声称查无此人,让警察到别地找去。两所学校打架的事屡屡发生,这次虽然参与人数众多,但是毕竟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再加上蝎子也排斥警局老来问话,派出所一见对方也没闹,也没人要求赔偿医药费啥的,他们自己乐个清静,向上一报说已经私了,于是这事慢慢的就没人问了。至于网吧的损失,老板也不敢报警,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配配机器、装修装修至少半个月,所以网吧只好暂时关张。三天之后,这事便无人追究了,我们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我知道曹野肯定不会罢休,但起码现在我们赢了 我怎么可能不得瑟,于是如法炮制的给曹野打了个电话,也是用万分歉意的口吻说：“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一切都是乔川自己组织的。你以前说我管不了他们,我还不服,现在我不得不服啊,我就是管不了他们哎我说,你不生气吧？可别影响了咱俩的感情啊？” “不会的。”曹野笑着,但是我估计他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二章 再次教训黑狗 这件事在县一中引发轩然大波,因为之前太多人以为我是忍气吞声了,这回突然爆发让很多人都大吃一惊,无数的赞誉随即汹涌而至,溜须拍马的人更是不计其数。除我以外,这次立了大功的乔川、肖海、陈浩等人也是名声大噪,能把中专于的满地找牙,自然成为人人敬仰的偶像。学生出来混,利还远远谈不上,图的就是个名,那份荣耀能让所有人甘之如饴。这件事发生之后,其他混子诸如庄浩、拐子之流,都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和我提过：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就让他们去。 尤其是老肥,几乎整天缠着我,说有这样的好事怎么没有叫他。这样不要脸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开始我都不想搭理他,结果他后来变本加厉的死皮赖脸,连我和李洋一起吃饭都要跟着,腆着个脸跟在左右,见我没菜了就帮我打菜,见我没汤了就帮我盛汤,还说：“涛哥啊,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可一定要叫我啊,我办的保证比他们好。”我哭笑不得,连着问了他三个问题：“你不是中专的女婿吗,你对象不是在中专吗,你下的去手吗？”老肥持续不要脸：“但我是一中的呀？在大是大非面前,我选择大义灭亲,狠于狗日的们 对于这种话,我听听就好了,也不会当真,在这一年半的时间不是白混的,这帮人从来都是有了便宜就占,见到困难就缩,相信他们还不如相信强强和壮壮。当然,县一中的士气这么高昂,我还是很开心的,起码能紧紧团结在我的周围,对中专的也没那么恐惧了。只是在这种顺风顺水的大环境下,我终究还是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黑狗有次喝多了,私底下和别人说：“操,牛逼什么啊,于个中专的废物需要半个月？要是早点让老子出马,现在都把中专给平啦”这种话辗转进入我的耳朵,当时确实把我气的不轻,心想这家伙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在高一闯出点名堂,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我也是个暴脾气,不可能忍得了黑狗,就决定再教训丨他一顿。东子知道了,又是千方百计为他求情,说他就是喝多了口不择言,还强押着黑狗过来给我道歉。那天晚上,我正和叶云小酌几杯,东子就推着黑狗进来了。“进去,进给涛哥道歉”东子推了他一下。黑狗来到我们桌边,我连看都没有看他,继续和叶云喝着酒。 “涛哥,对不起。”黑狗低着头,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叶云大声说道：“我俩耳朵聋,你别欺负我们啊” 黑狗一声不吭,我斜着眼睛,看到黑狗垂下的面庞微微发抖,尤其嘴角的肌肉颤动不已,显然是在压制自己的怒气,双目更是毫不遮掩地露出凶狠的眼神。我就知道,这家伙心里还是不服。东子又推了黑狗一下,责怪地说：“你大声点道歉啊。”黑狗抬起头来,大声说道：“涛哥,我错了”眼睛却看着天花板,显然还是不服气,就是被东子强迫着过来敷衍一下,眼睛里根本没我这个人,看来上次的教训丨形同虚设。 “嘿嘿,认错啦”东子在旁边打着圆场：“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嘛,涛哥大人大量不会怪罪你的。来来来,和涛哥喝一杯。”东子拿了个酒杯递给黑狗。 黑狗端了酒杯,就要和我来碰,我故意把钥匙丢在地上,说道：“哎呦,帮我捡一下吧。” 黑狗放下酒杯,低头就去捡我的钥匙,我拿起一个空酒瓶,“啪”一下砸他脑袋上,这一下用了十分力气,酒瓶顿时四分五裂,黑狗也被砸的坐倒在地,头上的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黑狗捂着脑袋,骂了一声：“你妈”就要起来和我于架,但是被东子一下按住了。东子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有任何行动,又抬起头来和我说：“涛哥,他不是都道歉了吗……” 我没和东子说话,只是看着黑狗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服,要是看不惯我,就来抢这个位子” 黑狗还没说话,东子就急着说：“不会,黑狗不是这种人。” 我哼了一声,说道：“走吧” 东子拉起黑狗,黑狗还是恨恨地看着我,但是被东子给强拉出去了,估计在外面又是一顿教育。这件事过去以后,两边学校确实又安生了一段时间,但新的问题又来了,我们这一仗虽然打赢了,但是不可能经常派人看着网吧,更不可能六七十人都在,毕竟肖海和陈浩都高三了,学习压力还是很大的,除去特别捣蛋的成天在网吧外,一般学生都会呆在教室,哪怕不学也会呆着,因为学校和老师都管的很严。 因此,我就想了一个策略,让老肥他们轮流带人到网吧值班,比如周一是老肥和二炮,周二是庄浩和拐子……美名其曰保护咱们的学生别被中专的欺负,有点把网吧当作我们自己地盘的感觉。此时我们正占上风,所以他们也愿意去于,在网吧里对中专的学生大呼小叫的也很威风,再加上本校学生的奉承阿谀,极大的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这样安排,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因为我知道曹野肯定不会罢休,下一次的报复只会更猛、更烈,让老肥他们吃点苦头,才能更好的和我团结一心,仇恨更能激发人的力量嘛。想当年我就是因为仇恨,才慢慢走到今天这步,老肥他们要是被中专的打了,肯定也会激发仇恨设法报复,到时和中专的于起来就会更加顺风顺水,这在网游里叫做吸引仇恨值。那段时间里我得意非凡,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谁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尤其人心叵测,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又被生活狠狠的教训丨了一顿,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话说回来,这确实是一段非常平和的时期,不仅学校内外相安无事,我和李洋的感情也逐渐升温,没人的时候总会偷偷摸摸亲亲,尤其中午吃完饭以后,我俩又会返回教室,这时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可以肆无忌惮的做点什么。李洋的舌头又滑又嫩,亲起来非常舒服;**小巧结实,摸起来非常带感。男人嘛,都是色中饿鬼,永远不会满足,亲了就想摸,摸了就想于,我也算是有经验的人了,很懂得循序渐进、水到渠成,摸胸的时候手会悄悄往李洋的身下挪,但是只要摸到小腹的位置,李洋立刻就会阻拦我的动作。 “不要”她轻声说,目光里带着恳求。 我懂,处女嘛,头几次总会这样,慢慢就会好了。我笑笑不说话,预备下次进攻,但是如此三番五次,李洋总是把我拒绝在门户之外,这样就让我有些吃不消了。有次进行到一半,我觉得时机成熟,于是又伸手去摸下面,结果又被李洋给拉住了手。我咬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怎么啦,不相信我吗？”李洋轻轻发着抖说：“不是……咱们还小,别……以后再这样好吗？” 这样的话,本来我该听着感动才是,可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申茜茜了,当初她就是用这种理由拒绝我的,可没多久就被人看到和以前对象在酒店里出双入对。再联想到黄晓雯说她喜欢装逼,我心里就更加不得劲了。我知道自己这种思想不该有,李洋和申茜茜肯定不是一样的人,但可能是以前有过阴影的缘故,我总是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这一下子,我就没兴致了。李洋问我：“怎么啦？”我说：“没事,确实还小。”然后我冲她笑笑,试图掩盖心里的尴尬。 回到宿舍,我忍不住向叶云抱怨。当然我不会说我怀疑李洋,只说李洋这个姑娘太纯了,只让我亲亲摸摸,其他行为就不能再有了。然后我问：“大情圣,给我想个办法呗？” “有种⊥蜘蛛,的催情水,据说特别管用,要不要试试？” “滚。”我骂回去：“问你正经的呢,有什么办法拿下啊。” 叶云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我：“你真爱上李洋了？” “你这不废话嘛,她是我对象,我不爱她爱谁啊？” “……”叶云不说话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下从床上蹦起来说：“你他妈的,别说想和我抢啊？” “怎么会,你想多了。”叶云笑了,不过我感觉好像笑的有点勉强,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这姑娘挺好的。”我说：“我很喜欢,我想和她过一辈子。” 那时候的恋爱就是这么纯,和谁搞对象就想和谁过一辈子,根本不会考虑将来怎样。 叶云没再说话,对面床上传来翻身的声音,大概是准备睡了吧。我给李洋打了个电话,里面传来关机的提示音,我才想起李洋不让我晚上给她打电话。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没有白戴的绿帽子 这么稳占上风的平和时期,我也免不了得瑟,给曹野打电话,邀请他到一中来玩,就像他当初邀请我到中专去玩一样。叫他玩是假,恶心他是真。曹野也不是傻子,当然婉言谢绝,我学着他之前的语气说：“哎,可别因为他们的事影响了咱俩的感情啊。”曹野也只能说：“怎么会呢。”我说：“既然不会,那就来玩啊,叫媛媛一起过来。”曹野还是推脱,不是说今天赶不上,就是说明天还有事,反正就是各种理由。明知道他不会来,我还是非常下作的叫了他三四回,就是故意恶心他呗,看他编出各种理由就觉得好笑。 不料在叫他第五回的时候,曹野竟然一口答应了,说一会儿就过来,让我准备准备。当时我真吃了一惊,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曹野竟然真的要来？他就不怕我对他不利？还是说他既然敢来,就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后来我一想,我怕个鸟啊,一中是我的地盘,曹野还能飞上天去？我立马联系了叶云和东子,和我一起到校门口迎接曹野。叶云聪明,知道我这么做的目的,但是东子不太理解,问我咱们不是和曹野闹别扭吗,他怎么还来县一中啊。我和他解释了半天,这小子总算明白一些了,就是说我和曹野私底下打的厉害,表面上还维持着平和的景象。看着不可思议,其实生活中这种例子比比皆是,两个人私底下斗的天昏地暗,见了面还是嘻嘻哈哈,成年人的战争向来如此,尤其是官场和商场。 我和李洋、叶云、东子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曹野就过来了,让我惊讶的是,他只带了媛媛一个人。我心想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就不怕我在这边袭击你。不过反过来说,如果我真有这个想法,曹野不管带多少人来,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曹野知道我不会动手,所以才会这么放心的过来。曹野过来以后,我立刻满面春风,伸出手笑着说：“欢迎欢迎。”曹野也笑：“不好意思,之前一直有事,今天才抽出点空来。”叶云和东子也跟他打招呼,起码在礼节上做的不错。李洋挽着我的手,也笑嘻嘻地说：“你总算来啦,我家吴涛等了好久。” 我们两人见面,像两国元首会晤似的,还各自带着夫人。估计中日两国元首会晤,心里也恨不得立刻弄死对方,和我俩这情况简直一模一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媛媛还是不说话,表情特别冷漠,而且眼神游离,似乎在想其他事情。曹野说：“媛媛,说句话啊。”媛媛才回过头来,看着我说：“你好。”不过还是没什么表情,似乎对我毫无兴趣,完全看不出来经常半夜给我发短信的是她。曹野不好意思地说：“媛媛就这个性格,你们可别在意啊。”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都接触这么多次了,当然知道媛媛的性格,然后就邀请曹野进校。曹野说：“等等啊,还有个兄弟要过来呢。”原来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啊。我点点头,又问：“谁要过来？”曹野说：“金林和他对象,反正闲着没事,一起过来玩玩。”一听这名字,我就惊了一下,竟然是金林要过来曹野不可能不知道我和金林不对付,可他为什么还要让金林过来呢？我总觉得这其中怪怪的,但又觉得他们在县一中应该翻不起什么浪来吧？ “好啊,那就等等。”我笑。 东子不满地说：“叫他俩过来于啥,在我们这打起来怎么办。” 曹野说：“不会,有我在呢,他俩不敢打架。” 我们等了一会儿,金林和赵菲便过来了,远远地就听见两人吵架,都是瞪着眼睛问候对方父母。东子笑着说：“我看他俩还没进去就打起来了。”曹野的脸上也挂不住了,等两人一走近便开骂：“能安静会儿不？再吵就给我滚回去。”金林和赵菲这才不吵架了,但都吊着脸不和对方说话。赵菲看了李洋一眼,说：“吴涛,这是你对象啊？”我心想有病吧你,上次不是见过吗？不过上次还没说话,她和金林就打起来了,也没来得及介绍。我说：“嗯,这是我对象李洋。”然后又给李洋介绍,说这是我初中同学。李洋赶紧说：“哦哦,你好你好。” 我们一行人便往里进,当时正是二节课后,课余时间还蛮长的。我们不像中专,上课的时候也能进去,所以只能挑个课余时间了。刚一进去,金林就说：“一中真破啊,比我们中专差远了。”这话虽然说的没错,可是叫我们听着还是挺扎耳的,不过我们都没理他。 走在路上,好多人和我打招呼,和之前曹野在中专的待遇一样。不同的是,他们和我打过招呼以后,还要问问身边这几位是谁。我就说这是中专的老大曹野,众人都是一脸震惊,以前只听过这个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曹野表现的很绅士,冲着所有人微笑,不知道他底细的肯定会被他骗到,根本不知道他是一个多疯的人。 金林左右看看,说道：“一中的咋都这么土,一个个穿的跟村汉村姑似的 叶云说：“我们这都光顾着学习,一般不怎么打扮。” 金林说：“那不成书呆子啦？真他妈土,又土又村。”然后还露出嫌弃的表情,就跟来到一个满是蛆虫的露天厕所似的。平心而论,一中的确实没有中专的会打扮,但也没他说的那么不堪。东子不高兴地说：“文水不就是个县吗？说的自己跟城市人似的。”金林说：“反正我比你像城市人。”东子是个憋得住的？立刻瞪着眼说：“你他妈再给我说一句？” 金林还要再说,曹野立刻制止了他：“你来县一中了,能不能给我消停点 曹野都教训丨金林了,我也只好假模假样的教训丨一下东子：“人家是客,你让着点。” 中专的老大曹野来了,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也算是引发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地震,好多学生都涌出教室来看,指着我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金林吼道：“看你妈看,没见过黑社会吗？”模样是挺凶的,把好多学生吓回去了。我的脸猛然沉了下来,这可是我们学校,金林嚣张的不是地方吧？曹野也注意到了,阴着脸说：“金林,你再给我咋呼,现在就给我滚回中专去”赵菲也说：“你快别几把乱了,我跟着你都丢人死了。” 金林指着赵菲说：“你个小婊子,再说一次试试？”然后就扬起手来,做出要打的模样。 赵菲又瞪起眼：“你打我一下试试？”金林二话不说,立刻甩了赵菲一个耳光。赵菲“哇”的一声大叫,扑过去就要和金林于架。我草,我当时就懵了,真要在我这打起来？我们赶紧上去拉架,我和李洋把赵菲拉开了,曹野直接踹了金林一脚,金林立刻不敢说话了。赵菲还在哇哇大骂,曹野回头说道：“你回去吧”眼睛里凶光乍现。赵菲显然很怕曹野,立刻转身就走了。金林看着赵菲背影,还露出不舍的表情,我算是服了这一对了。 曹野又和我说：“真不好意思,我都管不住他们。” 我说：“没事没事,我管不住好多人呢。” 我俩都在暗示前几天在网吧的事和自己无关,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 “走,去我们教室。” 刚往前走了两步,我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赵菲打来的,当时我就觉得赵菲肯定有话和我说,不然她不可能刚走就给我打电话 “叶云,你先带曹野去教室,我接个电话就过去。” 说完,我就接起电话,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曹野他们并没觉得有何不妥,跟着叶云继续往我们教室那边走。果然,赵菲第一句话就说：“找个没人的地方接。”我说：“我现在旁边就没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赵菲说：“好,我长话短说,他们今天过来是有目的的。”我赶紧问：“什么目的？”赵菲说：“金林会在你们学校当众做一些嚣张的事,曹野会骂他但是不会真的赶他走,而你碍于情面也不能去揍金林。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瓦解你在一中学生心里的威信好了,我说完了,事后报答我吧,这可是我挨了一耳光才换来的 说完,赵菲立刻挂了电话,我却觉得冷汗涔涔,回想起金林之前的当众吼叫,曹野立刻骂了他一句,那我自然不便再说什么。可其他学生不知道啊,他们只会觉得是我故意纵容中专学生在本校这么嚣张,这种误会一旦流传开来多么可怕,少不了要被人说“吃里扒外”“卖校求荣”之类的话,本来在一中的地位就不怎么稳,这样一来以后就更难服众了 当时我就觉得,这个曹野实在太奸诈了,这种卑鄙的招儿也能想的出来。同时也觉得实在太幸运了,赵菲给我通风报信了,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以前那两顶绿帽子没有白戴啊。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四章 金林闹事，东子暴走 挂了电话,我就疾步往回走,生怕曹野他们闹出什么幺蛾子。一直走到我们教室门口,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叶云和东子已经领着他们进了我们班里。我站在门口,叫了一声：“东子,你出来一下” “涛哥,什么事？”东子出来了。 “一会儿金林要是犯贱,你就给我狠狠揍他。就算我拦着你,你也继续揍,别给我面子。” “真的？”东子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真的,你就照我说的办吧。”这事之所以交给东子来做,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极易冲动的家伙,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不稀奇,我就假装管不住他嘛,曹野也挑不出我的理。 “那好,我早看那小子不顺眼了。” 我俩进了教室,叶云已经把两张桌子拼起来,一圈人坐着准备打牌。曹野笑呵呵地说：“忙什么去啦？”我说：“没什么,处理了一点小事,来咱们打牌呗。”从桌斗里拿出一副牌,嚷嚷着让大家玩,学生时代的休闲活动其实挺少,打牌是最具性价比的活动了。照例还是玩于瞪眼,适合我们这么多人一起玩。李洋不玩、媛媛不玩,于是就我们五个人玩,黄晓雯不知到哪去了,不然肯定也要搀和。李洋搂着我的胳膊,笑眯眯地看着我起牌、打牌。媛媛特别冷,基本不搭理曹野,更别提搂着他胳膊了,肯和他说句话就算不错的;而赵菲先前被曹野赶走了,金林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叶云和东子也没对象,所以还属我最幸福了。 刚打了一阵子,金林的嘴又开始不于净了,一会儿说这牌打的不好,一会儿说这教室设施真烂,不过还没到嚣张的地步,应该是还没当众的缘故。不过就这样东子也不会放过他,现在已经开始为后来的事预热了。“你他妈再说一次试试？”“嫌烂就滚回你们中专去啊。” 曹野假模假样的教训丨金林：“你就不能安静一点？” 我也假模假样的教训丨东子：“人家是客,你让着点。” 叶云看看我,又看看曹野,一个人在旁边悄悄乐。过了一会儿,金林说去上个厕所,我猛地一个激灵,感觉这小子好像要行动了。我赶紧给东子使了个眼色,东子站起来说：“我陪你去。”金林说：“不用不用,你这么爆,我还怕你打我呢。”东子说：“你老实点,我肯定不会打你。”金林说：“反正不用你陪,上个厕所还跟着,我都尿不出来了。”东子说：“谁跟你了啊,我也想上厕所。”金林没办法了,只好和东子一前一后的出去。 曹野笑着说：“这两人真有意思,估计以后能成兄弟呢。”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也说：“是啊。” “来来,咱们继续玩。”曹野招呼着。 因为知道金林有可能搞事,我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结果不出一分钟,就听见外面传来金林的吼声：“**,在外面亲什么嘴,把学校当你家啦？ 我和曹野都是表情一震。曹野说：“这混蛋,又在外面惹事。”然后立刻起身冲了出去。我知道他的目的,头一个冲出去拦着金林的话,我在后面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我也赶紧跟了出去,叶云和李洋也尾随其后,媛媛倒是无动于衷,坐在那边目光游离,显然根本不关心这边的事。到了走廊,已经聚了不少人,老肥、二炮、庄浩他们都出来了,见了我就问：“涛哥,中专的怎么到这闹来啦？人小两口亲个嘴怎么了,他就上去甩人家一耳光？” 我听了,心里一沉,这金林果然嚣张,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希望东子已经动手了,不然待会儿曹野一过去,我就没法出手教训丨金林了。曹野一边走一边和我说：“真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他又惹事了,我肯定好好收拾他。”言外之意就是不让我插手。我也着急,前面满登登都是看热闹的,一时也看不到事发现场的情况。等拨开几个人,终于听到了骂声,不过不是金林的骂声,而是东子的骂声。曹野站住了,我也站住了,我俩算是同时惊呆了吧。 东子正抓着金林的头往墙上撞,金林的额头上已经流了不少的血,整个人也和死狗一般毫无反抗能力。我知道金林打架不行,没想到这么不行,被东子打起来跟玩儿似的。东子一边撞一边骂：“**,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轮的着你来这嚣张？”在他们旁边,还站着一对瑟瑟发抖的小情侣,看来就是躺着中枪的当事人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太有面子了,东子就这么当着我的面殴打金林,四周还此起彼伏的传来“打的好”“东哥弄死他”“中专的逼崽子还来这犯贱”之类的声音。曹野的脸当下就变得十分难看。曹野为难的看了我一眼,我也会意过来,立刻说道：“东子,住手” 我一说话,四周立刻安静下来。东子回头看了我一眼,根本没搭理我,继续揍着金林。现在不撞他头了,而是把他摔在地上,用脚狠狠踹着他。东子肯定不能理我,这是我俩之前就说好了的。我又叫了一声：“行了东子,别再打了。”东子还是不理我,反而手脚并用的于起金林来。金林口鼻冒血,狼狈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我回头看曹野,万分愧疚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我都管不住东子了。” 曹野脸色更加难看,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当时就把我吓一跳,还以为他要帮着金林打架,要那样可就真把事给闹大了,回头一中和中专妥妥的开战吧。我也赶紧追上去,曹野一把将东子拉开,不高兴地说：“你够了吧？”然后又去拉地上的金林。东子估计打上瘾了,举起拳头又要于曹野。我心说乖乖,你可够了,赶紧把东子拉住,不让他去动曹野。东子挥舞着手说：“**的,不管你们在中专怎样,少他妈来我们一中得瑟” 周围又响起一片叫好声,我在东子耳边说：“骂,继续骂”当然嘴上还说：“别打啦,别打啦。”东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把曹野和金林骂的狗血淋头。最后连叶云也看不下去了,过来把东子给拖走了。闹剧到此结束,我赶紧对周围说：“行行,都散了吧。”周围的人才渐渐散了。曹野拉起金林,我先让李洋回教室,然后领他们来到洗手池,金林冲了半天才冲于净了。我不断地说不好意思,我实在管不住东子,他疯起来也很可怕,你看今天这事闹的,千万别影响咱们关系。 不愧是曹野,还能笑着说：“不会,再说这事金林也做的不对。” 我就坡下驴地说：“就是啊金林,人小两口在走廊亲个嘴,你上去扇人一耳光于啥？你没和你对象在走廊亲过嘴啊？”当时我也就顺嘴说的,主要目的就是寒碜他。 谁知金林突然抬起头来,冷笑着说：“我还在走廊于过赵菲呢。” 就这句话,一时把我弄的语塞,其实我没吃醋,但金林那样太贱了,贱的我想立刻扇他两个耳光。金林知道我和赵菲的事,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我阴沉沉地盯着他,他要再敢贱上一句,我把他的脑袋按进水池里。曹野说：“行了,说这事于啥,金林你洗好没有？” 金林直起腰来,冷冷说道：“洗好了。”谁跟谁欠他两毛钱似的。 我以为他俩这就走了,谁知曹野说：“哎,时间还早啊,咱们再回去打牌 我很佩服曹野的沉稳,他都不在乎,那我还在乎什么,于是又把他俩领进教室。还好东子不在,不然又是一番闹腾。我问叶云东子哪了,叶云说回他们班去了,要不要再叫过来。我说还是别了,那小子现在脾气大,我都管不住他了,咱们继续打牌吧。 因为之前动静闹的挺大,把黄晓雯这尊大神也惊动了,也屁颠屁颠的过来和我们打牌,还抱怨我们有牌局没有叫她,又跟曹野说你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啊,曹野嘿嘿笑着说我以为吴涛会叫你呢,金林这个色狼盯着黄晓雯都快流口水了。有了黄晓雯,气氛变好很多,大家又开起玩笑来,金林也没那么贱了,不过会故意摆谱,给我们发冬虫夏草的香烟,还刻意露出他脖子上的金项链,手腕上的天王表等等。所以说,美女真是改变世界,这个世界要是多点美女,世界大战一定打不起来。 一直玩到快上课,曹野他们才站起来,还意犹未尽地说：“来来,咱们互相留个电话。叶云你电话多少？金林,你把吴涛电话记一下。对对,还有李洋的,都给我记上,咱们以后经常联系哈。”忙活了一阵子,曹野想起什么来,又说：“吴涛,你把媛媛电话也记上,以后你要找不见我,打她的手机也行。”然后不由分说地抢走了我的手机。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五章 和赵菲的温馨晚餐 当时我的心都悬起来了,倒不是怕曹野看见我和媛媛的短信,因为我俩每次的短信已经删掉了。我只怕曹野存号的时候,系统会提示此号已经存在,到时曹野肯定要问我为什么会有媛媛的号,那我该怎么解释？我赶紧又去抢我手机,嘴里说着：“我自己存。” 曹野一闪,没让我抓着,又说：“没事,我帮你存,我会用你手机。” 我心里说,大爷啊,我管你会不会啊,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我赶紧看向媛媛,谁知媛媛完全不在乎,眼神还是游离状态。我一跺脚,这是要天塌了让我抗的意思？我眼珠子转了千万遍,还没想出个好点的主意来。这时,曹野把手机递给我。 “存好了” 我心里一惊。没事？完全没事？他没发现我已经存了媛媛的号？我接过手机,扫了一眼曹野刚才给我存的号码,和我之前存的那个媛媛的号并不一样。我松了口气,原来媛媛每次给我发短信要换卡的,怪不得每次给她发短信都好久以后才回,怪不得她看到曹野拿我手机还那么气定神闲,原来早有准备啊。存完了号,我们寒暄了一阵,互相说着保持联系,有空再来玩/去我们那玩。然后李洋回去上课,我和叶云送曹野和金林出校。路上我又贱贱地说,金林,你没事吧,东子下手是狠了点,我回去再好好收拾他。金林冷笑着说,让他在外面的时候小心点吧 送走他俩,我和叶云往回返。叶云问我先前和东子怎么回事,感觉我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故意在那整金林呢？我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然后我把前因后果讲了讲,从赵菲的电话说起,一直到安排东子找着机会就于金林。叶云听了以后哈哈大笑,直夸我俩是个做戏的人才。我说这事没交给你,是因为你要上去打就不像那么回事了。叶云说我懂,咱俩还用解释这些？我俩返回教室,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就去东子他们教室。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东子在那吹牛,说自己刚才怎么怎么打金林的,然后还响起一片叫好的声音。 我和叶云进去一看,东子果然在教室中间坐着,周围坐着不少学生正听他吹牛,不过高二的没有几个,主要都是高一的,也就是黑狗他们。 “涛哥,叶云,你俩来啦？”东子站起来,喜气洋洋的。 我刚点点头,黑狗就站起来,跟东子道了个别,带着一帮人呼啦啦的走了,自始至终都没和我说话,看来还是和我不对付,那也是肯定的,上次才摔过他一酒瓶。他不理我,我也无所谓,不会为了他自降身价。我走过去,笑呵呵对东子说：“过瘾了吧？” “过瘾,真他妈过瘾。涛哥,以后还有这种事要再叫我去啊”东子给我俩搬椅子。 我说：“别搬啦,快上课了,我们准备走了,就问问你之前到底怎么回事 东子一拍大腿,说道：“快别说啦那个金林真他妈混蛋。我俩刚出门,就看见走廊上有一对小情侣正靠着窗户接吻呢。我靠,我当时虽然也看不过眼,但是也没说什么啊。金林那小子倒好,冲上去就甩了那男的一耳光,还让人家想亲就回家亲去。那男的一下懵了,捂着脸不敢说话,当时走廊不少人,看到这个景象也都呆了。我想起涛哥的话来,立刻冲上去一脚把金林踹倒,然后又抓住他的头往墙上撞。一开始我以为这小子有点实力,还一只手箍着他的胳膊,没想到他完全是个草包,被我撞两下就快昏过去了,连他妈站都站不起来啦” 我和叶云都是哈哈大笑,后来的事就是我们一起冲出去了。东子讲完了,也上课了,我和叶云就回去上课。下课以后,我就给赵菲打电话,问她方不方便接电话。她说方便啊,出去开房都方便。我知道赵菲一向大胆,但是她这么大胆,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又问她金林呢？赵菲说别提他,老娘要和他分。这话,我好像听她说过好几遍了,所以也就没有当回事。然后我就说,谢谢你今天通风报信,不然还真的要着曹野的道。赵菲笑嘻嘻地说你拿什么来谢啊？我说我请你吃顿饭吧。赵菲说我稀罕你那顿饭啊？赵菲说行,然后又说咱们去建设路吃吧,那边餐馆挺多的,离学校也远。我心想,她估计是为了避开金林,于是就答应了她,然后就约好时间,到了建设路再现找饭店。 挂了电话,我就和叶云说,晚上出去和赵菲吃个饭。叶云问我,你还回来不了？我说回,肯定回。叶云笑嘻嘻地说：“我看你回不来了,赵菲肯定不能放过你。” 我正准备调侃几句,说些“不回来就不回来呗,反正李洋不让我那个,正好借赵菲下下火”之类的话,又想起叶云这厮老爱于截胡或是扰人兴致的事,所以就说：“我回来的,你给我留着门吧。”出校门,打了个车,一直到建设路,这边属于文水县的繁华地带,宋扬他们的ktv也在这里。我给赵菲打了个电话,问她来了没有,她说快了,让我等着。我给她说了个公交站名,然后就等着她。等了五分钟,有辆出租车过来,赵菲从车上跳下来,还是下午那身打扮,穿着个牛仔小外套,看着青春又时尚。 赵菲一下来,就搂着我胳膊,笑嘻嘻说：“我要好好宰你一顿。” 我也习惯赵菲这样,所以就由着她去。我俩一边走一边挑饭店,一心找个环境不错的。当时天也渐渐黑了,李洋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到哪去了。我说我和一个朋友在外面吃饭,晚上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去。打电话的时候,赵菲就拉着我的手,还笑嘻嘻地看着我,我真怕她突然发出声音,就冲她做了个“嘘”的动作。赵菲往我怀里一靠,又环着我的腰,就像情侣似的。其实我算挺坏的,但还是有点不自在,尤其是在给女朋友打电话的时候,心一狠就把赵菲给推开了。赵菲瞪了我一眼,我只能回过头去继续给李洋打电话。 李洋也没问我和谁吃饭,可能也已经习惯了,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我一回头,就找不见赵菲了,四周左右都没有。我赶紧给她打电话,一边打一边往前走,赵菲不接我电话,我打一个她按一个,显然是生我气了。往前走了一段,就看见赵菲站在一个电话亭子里抽烟。当时手机属于半普及状态,所以大街上还到处是那种电话亭子。 我一开门,赵菲一口烟喷过来：“你还找我于嘛,和你对象说话去呗？” 我把她拉出来,说：“你别神经啦,你能和我对象一样吗？咱俩还是找个地儿吃饭去。” “我不去。”赵菲板着脸往回走。我算是服了她,在大街上又拉她又说好话,哄了半天赵菲才答应和我去吃饭了。当时我就觉得,这娘们伺候不起,谁和她搞对象谁倒霉啊,当初怎么就迷上她了呢,果然谁年轻的时候也爱过几个人渣啊。最后找了个不错点的西餐馆,看着起码环境挺好的。我俩来到二楼,找了个靠窗的座位,灯光调的有点暗,看着外面车来车往,那氛围一下就上来了,眼前的赵菲也变得特别漂亮。服务生穿着制服站在旁边,把菜单递给我们两个,我直接递给赵菲。赵菲说：“咱吃什么档次的啊？” 我说：“随便你呗,今儿就是来感谢你的,千万别和我客气。” “不错不错,当老大了就是有钱。” “我这钱可不是当老大得来的。” “那不可能,你当老大以后,多的人给你花钱呢。你看曹野,没钱了就找金林要。” 我说：“我身边没有这种人,我没钱了就去找扬哥要。” 赵菲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老大也不会当,真是白瞎了这个位置。” 我也不去辩解,只能说人和人不一样。赵菲点了些菜,服务生又问我们喝不喝红酒,赵菲说喝,给我们来瓶8年的拉菲。服务生说不好意思,我们这没有那种酒。当时差点没把我给乐出来,我也知道赵菲是故意搞笑的。赵菲遗憾地说,没有就算了,随便给我们拿瓶吧。 菜上来以后,我们就一边吃一边喝,顺带聊着以前的事。因为喝了点酒,赵菲的脸红扑扑的,好像还有点动情了,说：“吴涛,我要是知道你以后能这么有本事,以前肯定不于对不起你的事。没办法啊,你以前太窝囊了,一点也不硬气,跟着你没意思。” 我心想,当个学校老大就是有本事啦？所以说有时候女生的想法很奇怪,要说风光也就风光那几年吧,毕业以后谁还拿你当盘菜啊。当然这些话我没说,我只说以前没得到你是我的遗憾,如果从头再来我肯定不会放你走的。我现在变得圆熟许多,这种违心的话一套一套的。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夜半惊魂（上） 赵菲听完,果然莞尔一笑,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放在两年前,我能被她迷死,现在却只有玩味的笑容,或许这也是一种成长。我知道晚上有戏了,不过现在还是不动声色,一切都润物细无声尽在不言中。我俩继续一边吃一边聊,我问她曹野和金林是怎么商量着对付我的。赵菲说她也不知道,一般两人说事还是避开他的。不过她也肯定的说：“还有后招,曹野那个人不吃亏的,表面上和你嘻嘻哈哈的,背地里能把你阴死,所以你要小心。” 我笑呵呵地说：“我不怕他,到时候看看谁玩谁吧。” 途中,赵菲接了个电话,好像是金林打来的,两人直接在电话里吵起来了。好像金林问她在哪,赵菲说老娘在外面**,你要来看看吗？四周的客人纷纷扭过头来看,估计是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生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赶紧把头低下,跟她丢不起这个人赵菲还在很放肆的骂着,各种污言秽语从她的嘴里出来,要是金林在场两人又打起来了。过了一会儿,服务生也忍不住了,过来说道：“小姐您好,可以安静一些吗？您打扰到其他客人吃饭了。” 赵菲抬起头：“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给我滚” 服务生板着脸说：“小姐,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只好请您出去了。” “请我出去？”赵菲指着我说：“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县一中老大,分分钟把你这砸了” 当时我就崩溃了,怪不得赵菲愿意找混的好的,就是为了方便在外面装逼啊。我算是彻底服了她,县一中老大再牛逼,顶破天了也还是个学生,人家饭店能把我放在眼里？要是宋扬过来还差不多。我正准备劝赵菲消停点,突然发现她手里还拿着手机——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还在和金林通话中这时,服务生正看着我,带着点鄙夷的表情。赵菲说：“吴涛,这小子看不起你,你给他一点教训”我现在哪还顾得上服务生瞧得起瞧不起我,赶紧指了指赵菲手里的手机。赵菲低头一看,顿时“啊”了一声,赶紧把电话挂了。 “怎么办怎么办……”赵菲紧张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说：“没什么吧,咱们就是在外面吃顿饭而已。” “不行,金林肯定会揍死我的。”赵菲说着,手机又响了起来,赵菲赶紧挂断,接着手机又响,赵菲还是挂断。如此响了三五回,挂了三五回,金林总算不再打了。赵菲松了口气,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金林”两个大字闪着——下午才存过号码。赵菲彻底慌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冲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接起了电话。 “喂,什么事？”我故意非常小声的说。 “吴涛,你在哪？”金林的声音非常愤怒。 “我在上课啊,你有事吗？” “少他妈装”金林大吼：“你是不是和赵菲在一起” “没有啊？”我故作疑惑：“我上课呢,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就挂了 “去你妈的,敢做不敢认？你敢说你没和赵菲在一起？” 我看看对面赵菲焦急的神色,还是说道：“真没有,你是不是有病啊？” 就在这时,旁边的服务生突然说道：“先生您好,请不要大声喧哗,以免影响其他客人进餐。” 我惊了一下,我说话声音明明很小,服务生故意在我旁边这样说,分明是看懂了这边的事情才伺机报复我回头恨恨地瞪着他,他却露出狡黠的神色。与此同时,电话里大吼：“吴涛你个王八……”不等他骂完,我就把手机挂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赵菲也爆了,指着服务生骂他傻逼,还站起来想要扇他巴掌。服务生躲了一下,就过来几个保安,要把我们拖出去。赵菲大吼大叫：“吴涛,给我弄死他,砸了这个店” 闹的动静太大,连戴着高帽子的厨师都出来看热闹了,加上服务生和保安足足有十几个,真打起来肯定是我吃亏。我默不作声,过去结了帐,就拉着赵菲出去了。站在马路上,赵菲拽着我,声嘶力竭地说：“你于嘛,你怎么不揍他？”我说：“没看人家人多？”赵菲说：“那你就忍了这口气？”我说：“怎么会,我回头叫了人过来弄他。”虽然开始赵菲骂人不对,可我又没惹那个服务生,他竟然在旁边给我搅局 赵菲这才笑了：“那好,你给我好好收拾他,最好再一把火把他们店烧了 我有点无奈,感觉赵菲和金林在一起久了,也变得有点神经质和疯疯癫癫了。以前也疯,但没疯到这种地步。我说：“你还乐,现在穿帮了,金林那边怎么办？”我不怕金林,可不能不顾及赵菲啊。就金林那脾气,赵菲一回去,把她打个半死都是轻的。 赵菲满不在乎地说：“不管他了,反正事情已经出了,大不了不念了。” 我说不念书你于嘛？赵菲说她小姨在市里开了个美容院,可以过去帮忙。我一想也行,反正赵菲不是个念书的料,念中专也无非混个毕业证而已。我俩说话的时候,金林还是不断打电话过来,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按死。我问赵菲,咱们现在去哪。其实这么一闹,我都不想和赵菲开房了。赵菲说哪也不去,你赶紧叫人,把店砸了再说。我肯定不能砸人的店,上次砸游戏厅进了局子的事还历历在目呢。可是赵菲不依不饶,大有不砸店不肯走的架势。我只好说咱们也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就算砸店也要悄悄摸摸的砸,不然前脚刚砸后脚就被警察带走了。赵菲想了想,点点头说,那咱们去对面楼上的网吧,我坐在窗户边上就能看你砸。 我往对面一看,果然有个网吧。我心想那就去吧,先安顿下来再说,就和赵菲过去对面,在楼上开了两台靠窗的机器。这家网吧环境不错,坐的也都是长沙发,我和赵菲正好坐在一个沙发里面,一扭头就能看见对面的西餐馆。金林还在不停打电话,我实在烦得不行,就把手机调了静音,搁在桌子上随便他去打吧。刚坐下来,赵菲又缠着我让我去砸店,我说咱们刚出来就去砸店,警方很容易怀疑到咱们的,不能过一会儿再说吗？赵菲说那你先叫人啊,我说叫什么人,扬哥他们就在附近,砸他店是分分钟的事。赵菲这才不说话了,登录qq聊起天来,那年月在网吧里,男生就是玩游戏,女生就是聊qq。赵菲一开qq,里面十几个头像跳动,全是和她打招呼的,赵菲立刻聊的乐此不彼。我心想你赶紧聊吧,最好把砸店这个事给忘了。我也登录我的大话号玩起了游戏,金林还在不停打着电话,我就看见手机屏幕一直闪一直闪。赵菲比较逍遥,直接把手机关了。 玩了一会儿,网吧里有几个年轻人一直在我们身后晃,鬼鬼祟祟的。我知道他们看见赵菲长得漂亮,所以想把她的qq号记下来回去加上。我也不管他们,赵菲则是来者不拒。玩了一个多小时,赵菲突然又说：“哎,你该去砸店啦。”我都崩溃了,没想到她还记得。我说咱不砸店,就把那个服务生揍一顿行不。赵菲说不行,必须得砸店。我都疯了,只好说那你在这等着,然后我把手机装进口袋,下楼去了。我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有四十多个未接来电,金林这小子估计已经疯了。不过到了现在,他打电话的频率已经少了许多。我看看对面的西餐馆,扬哥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砸店,因为这事说起来实在太小了,完全犯不着把事情闹那么大。我本身也不想砸,砸了店以后的事情更麻烦。 我想了想,就在附近捡了个钢筋,走到对面西餐馆,让门口保安帮我叫一下那个服务生。保安也认得我,问我是不是想找麻烦。我说没有,就是和他说两句话,那时候我已经把钢筋藏到怀里了。保安估计我一个学生,也没胆子找麻烦,就帮我把服务生叫出来了。服务生来到我面前,很嚣张地问我要干嘛。我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钢筋,朝他脑袋狠狠甩了一下。服务生“嗷”的一下,捂着头就蹲下去了。我没有打第二下,因为保安已经冲过来了,我赶紧转身就跑,专门钻小巷子,不一会儿就把保安甩了。我在附近绕了个大圈子,才借着夜色悄悄回到了网吧。一上楼,赵菲就和我抱怨,说不是砸店吗,怎么就抡了一下。 我说抡一下算了,为这事砸店不值。赵菲不说话了,显然不太高兴,默默地聊着qq。透过窗户,我看见对面西餐馆来了一辆警车,估计是店里报警了,被我抡了一钢筋的服务生捂着头在那和警察说话。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夜半惊魂（下） 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知道警察不会管这些破事,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我在对面网吧。赵菲也饶有兴致地看着窗户外面,突然扭过头来和我说：“你说,我要是打开窗户,大吼打你的人就在网吧,你说警察什么反应？”我哆嗦了一下,说：“你别发神经啊。”赵菲说：“那我不管,谁让你骗我的。”说完,就去伸手拨窗户。我崩溃了,赶紧把她拉回来,大声说：“你别神经行不行,是不是和金林在一起久了也变疯了。” 赵菲翻了个白眼：“瞧你吓的,我都你玩的。”这才回过头来。 我都无奈了,感觉赵菲就是变了许多,以前的她浪是浪了点,但是起码不神经吧,现在不知道怎么了,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难道还真是被金林传染的？赵菲老老实实玩了会儿,直到马路对面的警车开走,我才松了口气。餐馆门口,那个服务生正和几个保安说话,赵菲突然推开窗户大喊：“我们在这,来打我们啊” 我操 我当时心里想的就是：我操,我操,我操,我操 服务生和保安抬头一看,然后就朝网吧这边冲了过来。我就是再能打,肯定也打不过这几个成年人赵菲在旁边还得意：“这样一来,事就闹大了,你就得砸他们店了” 我大骂：“你个神经病,你和金林真他妈是一对”骂完我就往外跑,我也不管赵菲了,想来他们也不会对一个女生动手。赵菲就喊：“你别跑啊,你和他们打啊”我不理他,“噌噌”的往下跑,网吧里的人都在看我。跑了十几步,我突然想起,网吧就一条路,这么跑过去不是正好撞着他们？一闪神,就看见服务生他们已经在上楼了。我赶紧又往回跑,身后已经传来他们的骂声。我心里把赵菲十八代都骂遍了,这女的以后谁爱要谁要,老子是肯定不会要了。我冲到原来的位置,赵菲蹦起来递给我一块键盘。 “和他们于” “于你妈”我伸手把键盘打翻,然后跳到窗台上,打开窗户往下面张望 还好还好,一楼有个遮雨的棚子。我二话不说,保命要紧,立刻跳了下去。就听“砰”的一声,我跳到棚子上,这棚子是钢板做的,自然结实无比。我没有停留,而是继续跳到了最下面的地上。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成龙附体了,跳下来就往小巷子里跑,也不去后面有没有人追,反正就是拼命往前跑,又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跑到了零点kt 罗奔站在门口,看见我非常惊讶。我回头一看,确定没人追上来,才慢悠悠地走过去了。 “怎么了这是？” “被追杀。”我酷酷的甩下一句话走进大厅,一连串的“吴总”“吴总”叫了起来,现在正是生意最忙的时刻,大厅里、走廊里都是工作人员。我做出气定神闲的模样,频繁点着头走向二楼。来到宋扬的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强强和壮壮眼巴巴地看着我。扬哥估计还在忙着,我就坐下来和两条狗玩了一会儿。这么久没见,难得它俩还记得我。我坐下来,两条狗蹲在我脚边。我这才拿出手机看了看,赵菲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我给她回过去,赵菲大声问我在哪,为什么没接她电话。我说你他妈还说,老子差点被你害死知不知道？赵菲说我不管了,我脚崴了,你赶紧来接我。我说你怎么崴了脚,赵菲说你跳窗以后,没人保护我了,我怕他们找我麻烦,所以也跟着跳下来了。我大叫了一声我草,你一个女生,怕个毛啊,他们还能把你吃了？跳下来以后怎么样了？赵菲说她学着我,先跳到棚子上,接着再跳到地上,然后就把脚崴了。她坐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服务生和那几个保安怕讹上他们,反而悄悄地跑了。我啼笑皆非,问她在哪,我现在去接她。 赵菲报了个地名,离之前那个网吧不远,于是我又下楼去找她。虽然不想和她玩了,但也不能丢下她不管吧。到了地方,看见赵菲坐在人行道边的排椅上揉着脚。我乐呵呵地走过去坐下,赵菲把脚往我腿上一放：“给我揉揉”我只好给她揉,问她哪里疼,然后给她推拿。我也经常受伤,所以一些手法还是会的,算是久病成医。 结果赵菲吃不了苦,一直嚷嚷着喊疼。我说那你等着吧,我去给你买点药来抹抹。赵菲又说不行,说她一个人在这害怕。我问那你想怎么样？赵菲说去开个房,安全一些。 说实话,我现在真不想和赵菲开房了,觉得她就是个麻烦篓子,一晚上这么折腾,来之前的那点生理**已经全磨没了。可是又没办法,赵菲现在脚崴了,又不能回学校,金林真能把她打死。我就想,把她送到酒店,给她上好药,然后就走。于是我就扶着她,就近找了家快捷酒店。在前台交了钱,拿着房卡上楼。到了楼层,正好看见一男一女进去某个房间,两人的身影一闪而过。从背影来看,男的已过中年,大腹便便;女的非常年轻,打扮时尚,短裙黑丝。我之所以描述这么熟悉,是因为那女的太眼熟了,有点像……李洋。 我当时心里就一咯噔。不会吧,应该只是相像吧？李洋从来不穿那么张扬的衣服。而且这个时间…我看看表,确实已经下晚自习了,可李洋应该回宿舍了啊？无论怎样,那都不可能是李洋,我为自己的乱想感到好笑。 “哎,刚才那个是不是你对象？”赵菲突然说话。 我惊了一下,赶紧说：“不是不是,我对象这会儿回宿舍了。” “哦……”赵菲没有多作怀疑,而我的心里却愈发不安起来。 赵菲乐呵呵地说：“要真是你对象就有意思了,今晚到底是谁抓谁偷情啊 “别乱说,我对象不是那种人。” 我们的房间正好是那对男女的隔壁。进了房间,我就让赵菲等着,我去下面给她买药。下楼在附近找了个药店,买了一瓶红花油上来。用房卡开开门,屋子里空无一人。 我愣了一下,接着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原来赵菲已经在洗澡了。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暗示,其实我们两个今天出来吃饭,要于什么已经心照不宣了。我打开电视,靠着床头坐在床上,要没有晚上的那些事,恐怕我现在一定是身心愉悦的。 但是现在……真的兴致不高。最关键的是,隔壁房间到底是不是李洋？这个疑问在我心底越来越大,我明明感觉肯定不是李洋,但这个问题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拿出手机,里面还有几个金林的未接来电。我也不去管他,而是直接拨了李洋的号。和往常一样,传来关机的提示音。应该是在宿舍。我不多想了,直接把手机丢在一边。 赵菲洗澡出来了,用浴巾包裹着自己的身体,裸露出来的部位水嫩嫩、白生生的,脖颈、手臂、小腿,每一处肌肤都诱人无比。可是现在我却提不起兴趣,脑子里被李洋的问题纠缠疯了。赵菲坐在床上,又把脚伸过来。 “帮我涂” 我拿起红花油,在她脚上涂了一遍,又轻轻帮她推拿着。 “嘿嘿,不错。”赵菲笑着,身上的浴巾有些松动,隐隐约约看到她的胸口。 “好啦。”赵菲缩回脚,裹了一下浴巾,笑嘻嘻道：“该你去洗澡啦。” “我不去了。”我站起来,满面忧愁：“你在这吧,我得回去了。” “什么？”赵菲非常震惊,一下坐起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回去了。” “你是不是怕金林？” “我怕他个毛。” “那你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回去。”我才不想说缘由。 “操,你滚吧。”赵菲骂了一句,把浴巾一脱,**裸地钻到了床单下面 隔壁传来隐隐约约的**声。我从来没听过李洋的**声,可总觉得那声音实在太像李洋了。 “还站着于什么？”赵菲只露出一个脑袋,满面怒容：“你不是要走吗？ 手机震了一下。我拿出手机,看见一条短信到了,是金林发来的,里面充满了对我的辱骂和威胁之词,声称如果我敢动赵菲一下的话,他就杀我全家。看着这条短信,我的身子微微发抖,那不是害怕,而是愤怒。耳边继续响着形似李洋的**声,眼前是赵菲缩在床单下面的身体。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都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我低吼一声,扑上床去,撩起被单,扯掉自己的衣服和裤子,按着赵菲的肩膀,狠狠地进入了她。现在的我,和一只野兽没有区别,赵菲也察觉到了我的疯狂,因此**声更是格外的大,远远地盖过了隔壁的声音。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李旭、媛媛、曹野的故事 一番激情过后,我和赵菲汗流浃背地倒在床上,同时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赵菲的表情应该十分满足,相比之下我就没有那么开心,心中仍旧有点阴影挥之不去。我点了根烟,赵菲躺在我胸口,轻轻抚摸着我的胳膊和小腹。隔壁的**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而且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赵菲拍了我一下：“你想什么呢？”我说：“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就赶紧休息一下,咱们抓紧时间来第二回。”赵菲饶有兴致地说。 “……”我无语,问道：“你怎么回事,有没有这么饥渴,金林平时满足不了你啊？” “别提他了。”赵菲说：“我以前看他挺有钱的,长得也帅,就和他好了,结果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第一次上床,裤子还没脱呢就完了,他解释说他有点紧张,结果后来又试了几次还是……”摇了摇头,“你信不信,我俩好一年多了,一次床都没有上过。” 我惊讶地看着赵菲,确实感觉不可思议,没想到金林还有这个毛病,年纪轻轻的真是赵菲又絮絮叨叨了一堆,透露了一个更加让我吃惊的消息：金林有间歇性精神病,赵菲无意中看到过他的病历。“你千万别惹他,他杀了你都不犯法”这是赵菲给我的忠告。 我彻底无语,怪不得总觉得那小子神经兮兮的。我又问：“他有神经病,你还敢和他在一起啊？不怕那天惹恼了他把你杀了？”平常看他俩打架可都是动真格的,耳光甩起来那叫一个啪啪的响。赵菲说：“不会,他可爱我了,别看平时打我,但是就我俩的时候,他就给我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狂扇自己耳光,求我不要离开他呢。” 我觉得不能再和赵菲聊下去了,实在太毁我三观了,没想到金林是个这样的人,不愧他“间歇性精神病”的名号啊。我借口说我出去一趟,让她在这等着。赵菲警觉地说：“你不是要走吧？”我说：“不会,就去买包烟,你等着我吧。”结果赵菲还是不肯放我走,我只好把手机放在桌上,说这样你总该相信我了吧。然后就穿了衣服出门,来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我还是得弄清楚里面的女生到底是不是李洋,不然今天晚上都睡不着了。 门很快开了,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站在门口,一脸警觉地看着我：“什么事？” 我往里面瞟了瞟,什么也没看到。中年人注意到我的眼神,皱着眉问：“你于什么？” “刚才那个女生呢？” “关你什么事？” “没事叔叔,我看她像我一个认识的人,过来确认一下是不是她。” “神经病。”中年人不理我,伸手就要把门关上。我看来不及了,用腿挡了一下门,接着狠狠一脚踹出,中年人猝不及防,被我踹了个四脚朝天。我赶紧越过他奔进去,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连根女生的毛都没有,卫生间里也没有人。我回头问：“人呢？” 中年人已经爬起来,愤怒地朝我扑过来,一只砂锅大的拳头也砸过来。我在身形、力量上都不如他,但是心里一点没有在怵,顺手抄起旁边桌上的一个烟灰缸,朝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了一下。只一下,就见了血。烟灰缸四四方方,硬玻璃做的,还是相当耐实的,我握着烟灰缸的一个角,“啪啪啪”的打了几下,中年人便倒在地上不动了,显然没怎么打过架,空有一身力气也不会用。我蹲下身,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握着沾血的烟灰缸。 “我问你人呢？” “走,走了……”中年人含糊不清地说。 “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叫蜜蜜,18岁了,是个鸡,我从酒吧带回来的,以前不认识她。” 蜜蜜显然是个化名,还是不能确定是不是李洋,但是眼前这个中年人显然问不出更多有效的信息了。蜜蜜如果是个鸡,做完一单生意或许还会做第二单生意。我问清酒吧地址,就走进卫生间,拿了个毛巾出来。中年人紧张地说：“你要于嘛？我已经全都说了。” “没事。”我蹲下身,用毛巾擦着他脸上的血,“就是提醒你千万别报警,别忘了你是在这嫖娼的,闹到局子里对你也不太好是吧？” 中年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像他这种已经成家立业的,拘留罚款倒是小事,名声败坏可就太麻烦了。我把沾血的毛巾丢在一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才离开。出了酒店,我又打了个车赶到酒吧,此时已近凌晨,酒吧里已经人声鼎沸,最里面有个乐队正在演出,灯光也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变幻着,吧台边上坐着一溜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儿,说不上是不是卖的,但总有男人过去搭讪,然后搂着腰走到角落。酒吧多好的地方啊,就被这帮人搞的乌烟瘴气。 在酒吧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李洋的身影,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心里的猜疑也消了大半。回到酒店,赵菲问我于嘛去了,买烟怎么跑了一个多小时。我说溜了一整条街,都没买到我想要的烟。我脱了衣服,又钻进被子,看见赵菲正拿着我手机。我问她你于嘛呢,她把手机晃了晃：“我给金林发短信呢。”我一惊,赶紧把手机夺回来,看见赵菲正以我的名义和金林短信对骂呢,两边基本把对方的直系亲属操完了,我和金林这仇算是结的不共戴天,日后再无和好的可能性了。我苦笑地看着赵菲,这妮子还真是个不惹事就不舒服的类型。 “我看他骂你,挺为你不爽的,所以就骂回去了嘛。”赵菲又开始撒娇了 “没事,睡吧。”我把手机关了搁在桌上,接着又把关了灯。暗夜里,我俩先聊了会儿,说些以前的事,现在的事。我把话题转到曹野和媛媛身上,问她媛媛好像不怎么搭理曹野？赵菲说你想于嘛,不会是看上媛媛了吧？我说没有没有,我不喜欢那么冷的,我就喜欢你这么骚的。赵菲说滚,你才骚呢,你妈最骚。我讨厌赵菲骂我妈,可是也没有办法,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我说不说这个,你就说说曹野和媛媛呗。赵菲想了想,便开始说了。 赵菲说,高一的时候,媛媛还不是曹野的女朋友,那时候她和另外一个男生搞对象。 听到这,我赶紧问,这男的叫什么名字？赵菲说我也忘了,我那会儿跟他们不怎么熟,好像叫什么旭吧。我脱口而出：“李旭”赵菲说：“对对对。 然后她接着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一颗心怦怦直跳,因为在吴局长的档案里,死掉的那个男生就叫李旭我说：“我以前听人说起过吧,你继续说呗。”赵菲说：“你都知道了,还问我于嘛。” 我又和她说了半天,赵菲才继续说,曹野后来看上媛媛了,一开始李旭谈判,但是李旭不愿意。曹野就开始动用武力,那会儿真是打翻他了,一天三顿打,早饭一顿、午饭一顿、晚饭一顿。而且打的时候,就让媛媛在旁边看着。媛媛哭成什么样了,求曹野别再打了,曹野就说你当我女朋友,我就不打李旭了。媛媛没办法,只能答应曹野的要求。 “后来呢？”我继续问。这种事情只有经历过的才知道有多黑暗。有些人会问,为什么不告老师,或者不报警呢？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一定是没经历过校园暴力的。首先告老师,老师管不管还是其次,告完以后肯定是更狠毒的殴打;报警就更没用了,警察才不会管学校的这些事,而是直接推给学校了事。 “后来啊。”赵菲说：“听说李旭发了疯,拿着一把水果刀找曹野报仇。曹野人多啊,李旭哪里打的过？据说又被狠揍了一顿,这些事我都是听说的,并没亲眼见过。再后来,就听说李旭转学了,估计是承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吧,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保护不了……” 说到这,赵菲叹了口气：“你说说,女生不找个混的好点的对象行吗？” 我竟无言以对,普通学生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一点办法都没有。再再后来,我进入社会以后,亲眼见过一个有名的大哥喝醉酒之后,在街上拦住一对小情侣,先是折磨男的,让他在大街上做出倒立、后空翻等等动作,接着又把女的搂走,说要让她陪着睡觉。自始至终,男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苦苦哀求只能换来一顿毒打,眼看着女朋友被搂走,就连报警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在当地根本惹不起这个黑社会大哥 赵菲又接着说：“李旭转学以后,媛媛就只能和曹野在一起了。但是媛媛这个姑娘呢,是个很有骨气的女孩,基本不和曹野说话,甚至不让曹野近身,搂搂抱抱已经是底线了。” 我知道李旭没有转学,而是死了,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很少,学校连夜处理了尸体、封锁了消息。我说：“不会吧,就曹野的脾气,想要强上了媛媛还是个事？”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九章 和叶云绝交 “还真是个事。”赵菲说：“首先吧,曹野是真的喜欢媛媛。你别笑,这是真的,我对你们男人看的透透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媛媛不让他得手,曹野难受的和猫抓一样。曹野不是没动过粗,但是媛媛以死要挟千真万确,我亲眼见过。那次我和金林去曹野他们教室,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人,曹野好像准备于那个事,裤子都脱掉一半了,而媛媛在脖子上横着把水果刀,大叫着你要过来我就去死说真的,我太佩服这个姑娘了……” 赵菲和我说完这些事以后,又问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我说我和曹野正不对付呢,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赵菲哈哈大笑,说还要了解他的情史？难道要从他的对象下手？我说这你就不懂了,以后自有计较,等着瞧好吧。说完了,我就说：“行,咱们睡吧。” 也确实不早了,但赵菲过来聊骚我,用大腿蹭我的小腹,还轻轻发出呻吟。于是我们又来了第二次。世间有媛媛这种烈妇,也有赵菲这种婊子,所以世间百态人各不同。完事以后,赵菲满足地睡着了,我却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李旭、媛媛、曹野的事暂时抛到一边,其实我还在想着李洋的事。我看着旁边的赵菲,考虑着一个问题：如果今晚那个女生真是李洋的话,以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呢？ 第二天早上,我把赵菲摇醒,问她去不去学校,她说不去了,再睡一会儿直接去市里找她小姨。我就和她告了别,一个人往学校赶,在路上还吃了个早餐。回到学校上了个早自习,这是我上高二以来上的第一个早自习。下课以后,我想起叶云还没吃饭,就到食堂打了小米粥和油条,回到宿舍把叶云叫起来让他吃饭。他半坐着,还裹在被子里,一边吃油条一边笑嘻嘻说：“昨天晚上过的不错吧？”我说：“过的太好了,没有你来截胡,我和赵菲大战了几百个回合,现在两腿还是软的。”叶云说：“关我什么事啊,别什么事都扯我好吧 我开玩笑：“你还别说,我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和赵菲在床上做运动的时候,老得防备着你会不会推门进来,我已经被你吓出毛病了知道吗？” 玩笑归玩笑,我还是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叶云和我一起大骂赵菲那个疯子。后来又讲到入住酒店的时候,看见一个神似李洋的女生。叶云一下面色沉重起来：“真的？”我说：“假的假的,后来我查了一下,那女的应该不是李洋。”然后又把后来的事讲了一遍。叶云说：“这事你得查个仔细,绿帽子不是开玩笑的。”我说：“不会,肯定不是李洋。” “那要万一是呢？” “不可能。” “我说万一呢？” 我一下沉默了,如果真是李洋……我看着天花板,久久才说了一句：“那我就对女人绝望了吧。”从赵菲到申茜茜,如果李洋再来这么一出,恐怕我以后真的不会相信女人了。 “哈哈哈”叶云突然笑了起来：“逗你玩的,李洋那种女孩不可能的。 “我还是弄个清楚吧。”本来已经沉静的心,现在愈发不安起来。 上午第一节课下了,我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了李洋。 “李洋,昨天晚上你在哪？” 突然被我这么一问,李洋好像吓了一跳,良久才说：“在宿舍啊,怎么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表情平静如水,但我知道她的演技不错,明明挺喜欢看打架的,每次还要装出很怕的模样。现在这句话,我不知是真是假,她昨天到底在不在宿舍？ “吴涛,你怎么了,好像怪怪的。”李洋说：“我当然在宿舍啊,不在宿舍我能去哪呢？” 我笑了：“没事,随便问问。” 李洋拉住了我的手：“吴涛,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问,但我猜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我昨天晚上真的在宿舍,我们宿舍的每一个女孩都能帮我作证。” 我笑了笑：“逗你玩的。好了,我先回去上课了,下节课再来找你。” 我回到教室,把刚才的事和叶云说了一遍。叶云说：“不是就好啊,皆大欢喜嘛。” 我摇了摇头：“不一定,有可能她和她们宿舍的女生串通好了呢？不过是帮忙撒个谎而已,难度系数也没那么高吧？我让你帮我撒个谎,你会不同意吗 “那你想怎么样？” “调查到底。”我说：“小甜甜不是和她一个宿舍的吗？我把陈宇找过来,小甜甜骗我也不可能骗陈宇,所以能把这事弄个清楚,看看李洋昨晚到底在哪。” 小甜甜这会儿和陈宇如胶似漆,好的和一个人似的。 “准备什么时候去问？” “一下课就去问。”我说：“我先去找陈宇,让陈宇把小甜甜叫下来。” 整整一节课,如同度日如年一般,我就像着了魔症似的,一直想着李洋的事,希望真的不是她,不然我就……我一会儿摆弄一下文具盒,一会儿摸一下自己的腿,平均每五分钟都要看一下手表,我的焦躁和不安都显在脸上,一向自诩见过大风大浪、遇事沉稳理智的我,现在这副样子还真是有点反常,不过也侧面证明了我对这事有多么重视。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我立刻起身就要去找陈宇。 “吴涛。”叶云突然叫我。 我扭过头：“走啊,一起去。” “先别去,我有话和你说。”叶云表情严肃。 “怎么？”我奇怪地看着他,感觉叶云有点怪怪的。 “我……喜欢上李洋了。”叶云说：“我想和她在一起。” 我的眼睛一下瞪大,感觉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脑子里嗡嗡嗡的响成一片,这他妈是在做梦吧？叶云怎么可能还于这种事？不是说好以后不再截胡了吗 “希望你冷静一点。”叶云朝我走了过来,“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可以公平竞争……” “操”我大吼一声,狠狠一拳揍了过去。 叶云被我打的后退两步,鲜血已经浸出他的嘴角,他用手背擦了擦,抬起头对我说：“你冷静一点。”教室里鸦雀无声,同学们都看着我俩。黄晓雯跳起来：“你俩于嘛啊”朝我们这边跑过来。我指着叶云说：“老子和你绝交,以后有我没你” 说完,我就往教室外面走去,黄晓雯赶紧跟了上来。本来是要去找陈宇的,但是现在哪里还有这个心情,叶云都要和我抢李洋了,我还计较李洋昨天在哪有什么意思？我漫无目的地乱走,一会儿就出了教学楼,黄晓雯一直跟在我的后面,不停问我去哪、去哪。我说随便走走吧,我俩来到小花园,找了块石头坐下。黄晓雯问我和叶云怎么了,我也不想回答,就低着头不说话。黄晓雯说,还记得那天晚上不,你就是在这把齐俊打了的。 我看看左右,确实是这个地方,当时齐俊和黄晓雯搞对象,被我醋火攻心于了一顿。要说我也没有多喜欢黄晓雯,可就是看不得她和其他男生搞对象。女生无法理解我的思维,但是男生一定能够理解,因为男人天生拥有侵城掠地的血液,总觉得一切事务都该是我的。坐了一会儿,我才把事情说了一遍。 黄晓雯一听也毛了：“叶云搞什么鬼,怎么又和你抢对象？” “我怎么知道？”我也愤怒、无奈,叶云缺女人吗？怎么老和我抢？ “他就是故意的。”黄晓雯说：“就像以前抢我一样,他压根就不喜欢我 “可这是为什么呢？” “谁知道,或许他就有这种怪癖,最喜欢抢兄弟的女朋友”黄晓雯说：“吴涛,你和他绝交的对,以后别和他来往了”黄晓雯适当地表达出鄙视,她对叶云一直看不怎么顺眼。 “涛哥,涛哥”远远地又跑过来一个人,正是东子。 “涛哥,听说你和叶云绝交了？怎么回事？”这事传的倒快 我还没说话,黄晓雯已经最快的复述了一遍。听完以后,东子也快气炸了：“妈的,叶云真不是个东西操,这不是第一次抢涛哥对象了吧？老子最他妈看不顺眼这种人了” 东子一阵骂骂咧咧,黄晓雯也附和着他,两人一起说着叶云坏话。 我现在应该是最恨叶云的,而且我也确实气的和他绝交了,刚才都想狠狠揍他一顿了。可现在不知怎么,不想听到别人说他坏话,便说：“行啦,你俩别说了。” 东子和黄晓雯沉默下来。东子说：“涛哥,别管他了,让那对狗男女自生自灭吧,你要是还顾着兄弟情,以后见了他们别搭理就行了。”黄晓雯说：“说什么呢,叶云只是说要追,李洋又没说要和他好？现在也不能说是狗男女吧。”东子又看向我：“是吗涛哥？”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章 你哪条腿不对 我叹了口气：“叶云说要公平竞争,可你们说我能争得过他吗？” 东子和黄晓雯又沉默了,看来这是个公认的事实,叶云那张小白脸一出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啊我呼了口气：“算啦,不管他们了。走,咱们回去吧 我们仨人起来就走,一边走一边商量以后的事,比如以后上课怎么坐、晚上怎么睡等等。我和叶云闹成这样,上课肯定不能在一起坐了,黄晓雯说她同桌赶走,让我到她旁边坐去,让我特别感动。至于住的地方,也不能和叶云在一个宿舍了,我琢磨着回我原来的宿舍,那里还空着一张床呢。我们就先回宿舍,东子和黄晓雯帮着我把铺盖收拾了,幸好我还留着原来宿舍的钥匙,直接把铺盖搬过去了。然后回到教学楼,在走廊等到下课,我们三个进去,叶云坐着看着我们。我们都没理他,过去搬了桌椅和书本。黄晓雯把她同桌赶走,让他一个人到后面坐去,然后把我的桌子搬到她的旁边。我们做这些的时候,全班鸦雀无声,都是静静地看着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就等于是我们三个孤立他了。 我也不打他,毕竟以前关系不错,可截胡的事真的不能再忍了。 搬完桌子,我就说：“走,咱们上外面吃饭。”其实距离中午还早,不过是找个由头出去。离开教室的时候,东子指着叶云说：“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我们三个走到学校门口,大门是锁着的,但是门卫认识我们,立刻把门给我们开了。我们仨刚到外面,正寻摸着上哪坐会儿,突然我的手机就响了。当时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叶云打来的,难道这厮良心发现,要和我道歉了？结果拿出来一看是曹野,现在看见这俩字就发愁,但没办法还是只能接起来。 “吴涛啊,昨天怎么回事啊,你和赵菲真的……” “对,是真的。”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没意义了。我说：“而且,实话告诉你吧,我和赵菲以前好过,这次算是旧情复燃,你让金林以后别缠着她了,没什么意思。”虽然赵菲说要去她小姨那里,但我担心金林还是阴魂不散,所以索性把责任拉到自己身上。 “唉”曹野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样,我更没办法管了。我只能告诉你,刚才金林带着一百多个人出去了……” “什么？”我失声叫出。 “你想想办法吧,估计现在已经快到网吧了……” “操”我大骂一声：“冤有头债有主,你让金林有能耐找我,别拿其他一中学生开刀” “说了我管不了啊……” 曹野这样油盐不进,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立刻挂了电话,转头就问东子：“今天谁在网吧值班？”东子想了想,说：“拐子和钢牙。”我又问：“他们有多少人？”东子说：“一般也就十几个,不会太多,还要上课么。”我听了,立刻给拐子拨电话,边拨边对东子说：“你赶紧叫人,把咱学校的都叫出来,一百多个中专的去网吧了” “好”东子立刻开始打电话。 “咱们先往网吧那边走。黄晓雯,你先回去吧”我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耳朵边还听着电话,拐子怎么还不接,难道已经打起来了？ “我不,我要跟着一起去”黄晓雯倔强地跟着。 “你给我回去”我指着她,满脸怒容。黄晓雯被吓到了,呆了一下只好往回返。 东子那边已经接通了一个：“喂,庞华,快带咱们的兄弟出来,一百多个中专的去网吧找咱们一中的了”说完、挂掉、接着又打：“老肥,快带着人出来,一百多个中专的……” 我俩一边打电话一边往网吧那边跑。我这边给拐子打了两遍,他始终都没有接,我心里喊着阿弥陀佛,打第三遍的时候,拐子终于接了。电话里传来6激烈的枪战声音,以及拐子一声懒洋洋的：“喂？涛哥啊,什么事？”我大叫着：“快跑,中专的……” 话没说完,就听见里面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好多人大叫起来,电话里一片嘈杂。我“喂喂”了两声,又隐约听见拐子叫了一声：“妈的,这么多中专的……”再接着,电话就挂了。 “快走”我叫了一声,拼命往前跑,东子也拼尽全力地跟着,同时也在打着电话。 “涛哥,好多电话打不通,都还在上课呢。” “再给庞华打,让他挨个教室的叫人” “好” 我们在往网吧奔跑的过程中,网吧已经乱成了一团,据当事者描述,那些中专学生显然是有备而来,几乎人人手里拿着家伙,进来什么废话都不多说,又砸机器又打人,还叫嚣着“县一中的都得死”一时间,网吧里一片狼藉,一中的学生开始往外跑,于是战场迅速扩大到网吧外面的马路上。有那么多学生,怎么分得清是一中的还是中专的？据当事者说他们根本就是乱打,有人拼命喊自己是中专的,一样遭到残酷的殴打。 这是一场极大规模的群殴事件,场面一度失去控制,附近一些开饭店的、开旅馆的都说,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斗殴事件了。相邻几间网吧的学生冲出来,往学校的方向跑,正和赶往网吧的我和东子撞上,我俩拦住几个一中的学生问什么情况,他们说有几百个中专的学生在那边打架（后来证实只是近百人）。我和东子继续往网吧那边跑,跑过来的学生越来越多,依旧是根据当事者描述,说那一百多中专学生开始的行为只是为了清场,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拐子、钢牙等人。他们应该是提前做过调研的,所以能在凌乱不堪的场面中准确的找出拐子、钢牙等人。我和东子在奔跑的过程中,东子依旧在不停打着电话。 等我们快赶到网吧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网吧门口的马路上聚着百来号人,分成好几个堆在群殴一些学生。被打的学生有十来个,正是拐子、钢牙他们,基本上就是被踹来踹去,有的已经被踹倒在地,但还是被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我一看就急了,加快速度往那边跑,东子突然一把拽住我脖子,把我往旁边一堵围墙后面拉。“你于嘛？”我拼命甩着他。 “涛哥,你现在上去有什么用,不过是多一个人挨打”东子把我拖到围墙后面。围墙上正好有几个破洞,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马路上的情况。我急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挨打？”东子从后面搂着我的胳膊,不停地说：“涛哥,你忍忍,你别上去,咱们在这等人,你是咱校老大啊,你要是出了事,以后就没法于了。” 我无奈,东子说的也有道理,我现在冲上去也是个死,一点作用也起不到 我说我不去了,你放开我吧。东子这才放开我,我扒住围墙,通过破洞往外看,一中的已经没有能站起来的了,但中专的还是不肯放过,依旧在骂骂咧咧的踢来踢去。为首的果然是金林,一头黄毛在人群里特别扎眼,叼着根烟嚣张的走来走去。他要是为了赵菲,直接冲我来就是,现在搞的这么大张旗鼓,分明就是借着这个由头找我们一中的麻烦。 我心想着,拐子、钢牙你们再坚持一会儿啊,咱们的援兵马上就到了。我问东子：“叫了没有？”东子说：“叫了叫了,庞华去叫他们了,很快就能来。”我咬着牙,盯着外面。 马路上,金林突然叫了一声：“大家停手” 我松了口气,这家伙总算有点良心。中专的学生纷纷停手,拐子、钢牙他们躺在地上,有的一动不动,有的滚来滚去。金林叫了一声：“哪个是拐子？”有人说：“这个,这个腿不对劲呢。”指的那人果然是拐子。拐子躺在地上,眼睛瞪的贼大,一脸不服输的表情,当初我和叶云打他,他也是这个模样。金林朝着拐子走过去,跟左右说：“来,把他按住。” 几个人把拐子按住,我扒着墙往外看,我不知道金林要做什么,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金林手一伸,旁边的学生递过来一根钢管。金林拿着钢管,问拐子：“你哪条腿不对？”拐子没有说话,金林蹲在地上,来回摸了摸拐子的腿,然后说：“哦,左腿有问题啊。”然后他高高举起钢管,朝着拐子的右腿狠狠砸了下去。 “啊……”拐子惨烈的大叫起来。 “操”我大吼出来,但是声音还没发出,嘴巴已经被东子捂住了。东子一手捂着我的嘴,一手箍着我的双臂：“涛哥,你冷静,冷静点,你上去没用……”我拼命挣扎,但是东子的力气出奇的大,我一点也挣脱不开。我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但是我知道那里面一定充满了怒火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这仇要怎么报 拐子捂着右腿,在地上滚来滚去,持续的发出惨烈的叫。金林说：“再废你一条腿,这就是你跟着吴涛的下场。”说毕,他又问：“谁是钢牙？”有个人说：“在这里。” 金林走到钢牙身前。钢牙害怕的缩成一团,金林蹲下身,掐住钢牙的嘴巴 “唔,戴着牙套啊,怪不得要叫钢牙,这是在做牙齿矫正是吧？”金林平淡地说着,好像在和钢牙聊天一样,可是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我预感到金林要做什么,又拼命挣扎着想要出去,但东子依旧死死地箍着我,用哀求的语气说：“涛哥,你忍忍,你忍忍。” 就在这时,东子的手机响了。东子说：“来了来了,涛哥你等等,咱们马上过去报仇” 东子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话后又挂掉了。我问他：“怎么样？” 东子一脸凝重：“庞华说,他们不肯来……” 我转身就走,准备到外面去,但是东子扑过来,将我压倒在地。我拼命挣扎,用手肘撞他的肚子,“放开我,让我出去”我喘着粗气,全身的肌肉颤动。东子死死压着我,又用手来堵我的嘴巴：“涛哥,你出去也没用,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 我挣扎着,用手肘撞东子的腹部,用胳膊勒东子的脖颈,但他始终不肯放开我。外面马路上又传来金林的声音：“做什么牙齿整形啊,不如把牙齿全敲掉算了。”接着传来一声闷响,钢牙发出惨烈的叫声。我把脑袋一偏,挣开东子的手掌,大叫道：“金林,我**,有什么冲着我来”外面安静了一下,接着金林叫道：“我草,吴涛在这,大家过去” 接着响起一大片的脚步声,显然朝着围墙这边过来了。再怎么隐藏也无济于事,我和东子跳了起来,各自环顾四周捡了块砖头。不出数秒,围墙前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金林首当其冲的跑在最前面。他一边跑一边笑：“哈哈,没想到你自己送死” 我咬着牙,持着砖头就冲过去,东子紧紧跟在我的身边。在我们快要接近的时候,外面突然警笛大作,听声音似乎不止一辆警车,这边发生如此大规模的群殴,警方不可能不知晓、不出动。金林大叫：“大家快跑”然后转身就跑,学生们连保卫科的都怕,更不用说真刀真枪的公安局了。一帮中专学生转身就跑,就像林子里突然被惊起的群鸟一般。金林本来冲在第一个,现在成了最后一个。我红着眼睛,紧追两步追上金林,狠狠一砖拍在他脑袋上。 金林晃了两下,还是紧着往前跑。我还要再追,东子在后面说：“涛哥,先去看看拐子和钢牙”我一想也是,就把转头一扔,转而跑向网吧门口。二三十个警察也冲过来抓人,看见我和东子纷纷大喊：“蹲在地上”我俩不敢造次,赶紧抱着头蹲在地上,两个警察过来把我俩按住,其他警察又去追那帮中专学生,但是我估计很难追上了。两个警察用擒拿手把我和东子制住,我大叫：“我没打架,我只是路过的。” “路过个蛋,看见你们就不是好东西”然后就把我们往警车上押。 “叔叔,抓我们也行,先把他们送到医院行吗？其中两个受伤特别严重。”我都快哭出来了。 “不用你们关心小小年纪就知道打架,现在出事了知道害怕了？” 我和东子被押上警车。我紧张地看着外面,拐子和钢牙还躺在地上。拐子捂着腿痛苦的缩成一团,钢牙捂着嘴哎呦哎呦的叫。我着急的不行,一直和旁边的警察说好话：“叔叔,先救救他们吧。”警察不理我,还让我安静一点。好在不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把拐子他们接到车里,我这才松了口气。再过一会儿,过去抓人的警察也回来了,抓了大概十几个中专学生,算是有所收获。他们一点不着急,抓了人慢悠悠往回走。这也能理解,只要抓住一部分人,其他人落网也只是时间的事。我也经历过这么多的事,知道这其中的流程是怎样的。这么多人打架,不可能一个一个抓起来,到最后就是处理几个带头的以儆效尤。 抓了这些人后,我们被送到公安局分开审问,这也是公安局的惯用手段,防止串供。我没给扬哥说,也没通知吴局长,因为这事本来就没我什么事。他们问什么我答什么,我就说我在学校外面,突然接到消息网吧门口有人打架,就和一个同伴过去看热闹,一直躲在围墙后面来着,警察一过来把我们也当坏蛋抓起来了。不管东子怎么说,这些都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我没参与打架,他们也不能拿我怎样。我还和他们说,中专带头打架的叫金林,染的一头黄毛,你们去找他就行了。果不其然,两个小时以后,我和东子被放了出来。 我俩一出局子,外面站着十几个人,正是庞华、乔川他们,肖海和陈浩也来了。我不由自主的寻找某个人的身影,但是并没看到他。我心里叹了口气,都已经亲口绝交了,他怎么可能还来？我一出来,肖海和陈浩就解释,说他们正在上课,老师不肯放人;庞华则说他们叫不到老肥等人,只能自己先过来,结果跑到一半,就看见警察在抓人,又赶紧返回去了。 我说先去医院看看拐子他们吧。我们就打了车往医院走,一番询问之后来到住院部某层,拐子和钢牙的兄弟都在走廊,看见我们过来都是叫着涛哥、东哥。他们虽然也被围殴,但都是皮外伤,要么包着额头,要么吊着胳膊,都不是什么大伤。在他们的指引下,我们又来到一间病房,拐子和钢牙就在这里。我一进去,眼睛就红了,因为拐子的那条仅剩的好腿现在吊在空中,打着厚厚的石膏、缠着厚厚的绷带;钢牙要好一些,只是被打掉了两颗牙,但补起来也比较费事,和我说话还透着风。 “豪（涛）哥,以（你）来了”钢牙坐起来。 拐子也想坐起来,我连忙过去扶着他让他躺下。拐子叹了口气,两眼无神地看着我。 我都不好意思问他怎么样了,但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断了。”拐子说：“以后两条腿就都瘸了。” 我握着拳头：“我一定给你们报仇。” 拐子和钢牙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说话。大家心里都很明白,要报仇估计很难。 门又推开,进来几个警察,是找拐子他们做笔录的。 “无关人员先出去吧。” 我们就出来了,留下他们在里面做笔录。这事脉络清晰,已经涉及重伤害,除非金林家里有通天的背景,否则他肯定要被抓起来的。我们坐在走廊,谁都不发一言。过了一会儿,一对中年夫妻匆匆赶来,几个学生站起来叫他们叔叔阿姨,原来是拐子的父母来了。他们进了病房,门再一次被关上。我心事沉重,叫东子去厕所抽烟。 “涛哥,这仇要怎么报？” 我摇了摇头,脑子一片杂乱。通俗的报仇,肯定是把金林抓出来狠揍一顿,可是我估计他很快要被抓进公安局了,那么这仇也就没法报,除非我们比局子行动要快。 “先等等吧。”东子说：“出了这事,中专、县一中、公安局三方面肯定都特别重视,这个时候不宜再出什么事了,否则咱们就是顶风作案,这事应该压一压,风头过去了再说。” 我讶异地看着东子,原来他心里早有计较,刚才问我“这仇要怎么报”只是礼貌性的先问我的意见。不得不说,东子现在越来越成熟了,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天格镇老大。 “对。”我点头：“这事应该压一压再说。”仇恨再深、怒气再大,现在也只能忍。 “对了,之前多亏你拦着我。”我呼了口气：“当时我太不理智了,后来要不是警车及时赶到,恐怕咱俩现在更惨……”我无奈地摇摇头。 “这没什么,看到那个场面,谁也要冲动的。要不是叶云给我打的电话,恐怕我就和你一起冲出去了。” “叶云？”我意外地看着他。 “哎呦,瞧我这嘴……”东子拍了自己的嘴巴两下,才继续说：“咱俩往网吧跑的时候,我不是打电话通知人吗？习惯性的通知给叶云了。叶云问咱们在哪,我说我们快到了,他说到了以后躲起来,对方人多千万别冲动,一定一定要拉住吴涛,他是一中的精神旗帜,他要倒了一中就彻底完蛋了。所以后来我才拉着你的……涛哥,叶云是挺讨厌的,不过这几句话说的有道理。” 我没吭声,我现在不想谈他,只是默默地抽烟,过了一会儿才说：“拐子的两条腿都断了,他以后可怎么办啊。” “应该没事,断了还能接起来,不过时间要久一些吧。” “但愿如此。”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二章 回到学校，筹备报仇 抽完烟,我和东子出了厕所,警察也正好出来,说是做好了笔录。拐子的父母不停握着警察的手,希望他们尽早抓到凶手。警察走了以后,拐子父母又和医生商议,问能不能回家自行休养,医生回答不行,至少要在这输一个礼拜的液。拐子父母就租了床位,在病房里住了下来,自始至终也没和我们这些孩子交流,和拐子走得近的学生都说拐子父母早就习惯了。 钢牙借机请假回家,他给他们班主任打电话的时候牙齿还透着风：“嗷师,我被轰专的打了娘颗牙……”我在旁边听着又心酸又心疼,虽然嘴上还嘿嘿的笑,说你小子总算是逮着请假的机会了。下午我回学校,带着东子、庞华等人挨个教室转悠,问老肥他们上午为什么没去帮忙,当然理由五花八门,有的说还在上课走不开,有的说还没去呢就打完了。我让他们晚上在宿舍集合,到时候一个也不许少,谁要不来别怪我不给面子。 途中接个了曹野的电话,他问我拐子等人没事吧？我说没事没事,打架嘛受点伤算什么,不过你也让金林小心点,我们一中的学生现在都很搓火,恨不得把金林抽筋扒皮,你让他这几天少出门吧。挂了电话,虽然满脑子都是想着报仇的事,但表面上还是装的若无其事继续上课。现在我和黄晓雯同桌,和美女坐一起感觉特别好,就连空气都有点香香的。 晚上下了自习,我和东子先去吃了个夜宵,然后才回宿舍。走到水房旁边,条件反射的推门而入,看见叶云正在里面脱鞋。我一下反应过来,我已经不在这个宿舍了,于是立刻抽身而出,把门关好,回到原来的宿舍。宿舍里还是那些人,庞华、李青等等,看见我进来都站了起来。我说我以后就在这住了,你们没有意见吧,大家都说没有没有。我说那你们先去其他宿舍坐坐,我在这给老肥他们开个会。他们便都出去了,然后我让庞华出去叫人。 东子问我,用不用叫黑狗他们。我想了想,这是一中的大事,当然要叫高一的,于是就让东子也去叫人。过了一会儿,人就纷纷来了,高二的一批先过来,差不多十几个;接着高三的又来,相对少一点,只有五六个。大家进来,纷纷坐下,一张床上坐三四个,床上坐不下了就自己搬凳子来坐,互相打屁聊天气氛还挺乐呵。又过一会儿,高一的也来了,在东子的带领下,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黑狗,另一个叫蒋杰,也是高一另一个有名气的老大。两人虽然相跟着进来,但是并不说话,坐的时候也远远隔开。 我问东子,高一就这俩？东子说这俩就够了,其他人没必要来,基本都被这俩归拢了,不过他俩也迟早要打一架。我点点头,没再问下去。今晚坐在这的,基本代表县一中的所有混子力量了,他们团结起来至少能喊出五百个男生出来打架。当然平心而论,大家也都知道,混事的也有很多,正比如大家常常听说,某学校老大能把一个学校的男生叫出来,可真正打架的也没多少。当然,就这些人站在那里,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我正准备说话,突然就有人问,哎,叶云呢,怎么没来,还有开会怎么换到这个宿舍啦。又有几个人附和,是啊是啊,怎么换到这个宿舍了。我以为我和叶云绝交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没想到还有几个人不知道。我不可能当众说这个事情,便看了一眼东子,东子立马会意过来,说道：“叶云有事没来,大家别管他了,安静一下听涛哥说吧。” 我清了清嗓子,便说上午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大家点点头,也没说话。我说拐子和钢牙受伤,钢牙回家了,拐子还住院,你们有空去看看他。大家又点头说行,还提议买点花,买点东西之类的。我说中专闹出这个事,咱们肯定是要报仇的,不然一中的在外面没地位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说到这,大家就没人说话了,抽烟的抽烟,低头的低头。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意外的,因为按照我之前的想法,让大家轮流到网吧值班,借此产生集体荣誉感,某人挨打之后大家也会同仇敌忾,没想到闹到最后还是不愿意和中专的打,让我觉得他们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可没办法,想要报仇的话还得靠他们。 我压低声音说,现在公安局插手这个事了,金林要是没跑的话这两天就被抓,据我估计至少得拘留他一个礼拜。一听这话,大家又轻松起来,纷纷说这厮活该,该多关几天等等。我说一个礼拜之后,咱们继续找他报仇。大家又安静下来,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老肥,你先表个态吧。”在我看来,老肥是最难拔的一根刺。其他人就算不愿打,可在我的强迫下,该上场还是要上场的。偏偏老肥油盐不进,说破了天也没有反应,说不去就是不去,其他人也有学有样,老肥不去他们也不去,所以我想先从老肥下手。 “啊,这个嘛,到时候再说呗……”老肥又开始推诿。 “别到时候再说,现在拐子和钢牙挨打了,你给句痛快话,帮不帮他们报仇。” 老肥又“哎呀这个”的,就是不正面回答问题。东子从窗边抄了个饭缸,骂道：“你会好好说话不？”老肥立刻坐直了身子,说道：“帮啊,当然帮,大家是好兄弟嘛。”我点点头,又挨个问过去,大家也都明确表态,说愿意帮忙。问到黑狗的时候,黑狗也说愿意。我最后问的姜杰,姜杰苦笑一声：“一个礼拜以后？我不知道还在不在县一中了。” “怎么,你要转学？” “我不想转,可某人逼得我不得不转啊。”姜杰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黑狗。 我立马就明白了,估计两人近期就要决战,姜杰自知斗不过黑狗,现在说出来估计是想让我调节一下,但是我不能这么于啊,张狂教过我不要插手,于是我装傻充愣：“那就到时候再说吧。行了,散会,有情况再通知你们。” 大家都起来走了,我也洗涮洗涮睡觉。第二天,就传来金林被抓的消息,具体怎么处理还不知道。中午放学,我和东子、黄晓雯去吃饭,下楼的时候意外碰到了李洋。坦白说,我和李洋现在还没分手,但是自从发生叶云的事后,我俩到现在一点联系都没有。李洋看见我非常惊慌,一副做贼心虚的表现,立刻转身匆匆走了,连句话也不敢和我说。黄晓雯说：“叶云下手够快啊,看来两人已经好上了。”我叹了口气,叶云追女什么时候不快？ 吃饭的时候,我就和东子商量,说金林不知还有几天才能放出来,咱们是不是趁着现在多和老肥他们联系感情,叫他们打架的时候他们也能痛快一点。东子说行啊,应该这样。说完以后,我俩沉默半天,不知怎么联系感情,以前这事都是叶云来于的。我俩都是人际白痴,不知如何下手,叫他们出来吃顿饭还是聚到一起打打牌？吃饭的话这么多人,我可没有那么多钱,以前叶云在还能支援支援,现在就剩东子这个穷逼……还是算了。 想来想去,还是打牌最具性价比,但这么多人没法一起打,只能挨个的叫吧,今天叫老肥和二炮,明天叫庄浩和武嘉耀,打牌的时候高兴高兴,感情一好叫人就利索多了。我和东子也笨,反正就想出这个办法,于是说于就于,当即就通知老肥和二炮下午打牌。到了下午,老肥和二炮就来我们教室了,打架不积极吧打牌倒是积极。加上我和东子,四个人打升级,我都想好了,绝口不提打架的事,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就行。我很努力的讲笑话,也不知好笑不好笑,反正他们仨哈哈大笑,笑的牌都散了一地。 打完牌后,感觉效果还行,友情好像真的增进不少,于是晚上又叫庄浩和武嘉耀,在晚自习的时候打牌,也是逗的他们哈哈大笑,我感觉我也挺有幽默细胞的。还是那个原则,绝口不提打架的事。第二天,我又约了两人打牌,中午吃了饭在食堂打。正打着呢,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消息传来：金林被放出来了。 “为什么？”我震惊地问：“这才一天吧？” “金林有间歇性精神病,把医疗报告拿出来了,然后他家里出了点钱,这事就这样了。” “金林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网吧玩游戏,网吧门口聚着不少中专的学生,粗略估计至少有一百多人。” “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金林一出来就去网吧,很明显是一种挑衅行为,而且门口聚着那么多人,摆明了就是在等我过去 快到结尾了,越来越不好写。今晚只折腾出一章来。也没多少了,日后就不补了。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叫人，叫所有人 “叫人,叫所有人”我放下电话。和我打牌的两个混混以及东子立刻冲了出去,我跑到教室后面在卫生区翻了一阵,拿出来挺大的一块实心方木。叶云就在旁边坐着,全程看着我的动作,但是我俩谁也没和谁说话。拿上方木,我就冲出教室,走廊已经站着一些学生,都是被东子他们叫出来的,但是呆头呆脑的还不知发生什么事了。我就冲他们说：“都去教学楼下面等着”他们都认识我,于是纷纷往楼下跑。然后我拿着方木继续往其他教室跑,我怕东子叫不动某些混子。我每过一间教室,就在门口大喊一声：“所有男生到楼下集合”然后继续往下一间教室跑。 我都想好了,能叫多少人就叫多少人,虽然对方只有一百来人,但是平心而论,我对县一中学生的战斗力不抱太大希望,他们从内心深处畏惧中专学生,所以我认为在人数上还是多多益善,最好能达到碾压对方的级别,这样大家打起来也能放心一些,不至于发生一开打就逃跑的状况。我跑了四五间教室,看见东子也在前面一间间跑。我就喊：“东子,你去楼上喊人。”东子立刻往楼上跑,楼上是高三的学生。现在是下课时间,所以叫人也很好叫,没有那么多顾虑。有学生出来问我：“涛哥,怎么回事啊？”我说：“中专的在网吧门口聚了一百多人,咱们赶紧组织人干他们去。”然后我继续往前跑,跑了七八间教室,眼看着就要到尽头了,回头一看走廊并没多少人,我还以为都下楼集合了,结果往窗户外面一看,下面只有零零碎碎的五十来人。 我大为光火,返回去踹开一间教室,里面男生倒是都站起来了,但是没有一个走出来的,正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我冲上讲台,用方木狠狠砸了一下黑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教室立刻安静下来。我持着方木,恶狠狠地说：“给我到楼下集合,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众人被我吓到,纷纷冲到教室外面。我如法炮制,来回走了几个班级,终于赶出来不少男生。我又来到老肥的班,老肥果然也没动静,看见我进来就趴在桌上装肚子疼,平常我还能骂他两句,现在我可不想和他墨迹,直接过去操起方木朝他侧脸狠狠甩了一下,巨大的冲击力差点把他刮倒在地,饶是如此他的脸上也肿起一大块来。 “给我滚到外面”我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我如此报仇心切,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老肥连滚带爬的奔出教室,其他学生也纷纷跟在后面。连着跑了几个教室,终于把大部分男生赶下去了,当然某些好好学习的乖乖男就不强迫人家了。东子也从楼上下来了,我问他情况怎么样,他说不太好,但是肖海和陈浩的人都下来了,其他学生也下来一些。我说差不多了,咱们再叫上高一的吧。这么多的人,我就不信于不过百来人的金林。 东子一点头,我俩就往高一跑,我知道高一肯定没问题,黑狗虽然很不爽我,但他一直很想去于高一的。还有那个姜杰,绝对不敢不听我的话。快跑到高一的时候,突然听到轰隆轰隆的声音,有骂人声也有惨叫声,这声音我太熟悉了,从初三一直听到现在。拐过走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走廊上都是学生,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上百个,现在就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互相扭打在一起。我们立马明白了,黑狗的人和姜杰的人打起来了。 虽然知道他们迟早要打,可是他们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这个当口打 走廊上打的正喧,有赤手空拳打的,有拿着家伙打的,有追来追去的,有破口大骂的,有躺在地上装死的,林林总总无非就是那些事情。东子问我：“把他们拉开？”我说：“算了,来不及了,不管他们,咱们先走。”我们放弃了高一的,又往教学楼门口跑。跑着跑着,我又想高一乱成这样,不知李洋有没有危险？想到这,我就拿出手机,给叶云打了个电话。叶云很快接了起来,我说：“高一的打起来了,你看着点李洋吧,别让她受到牵连。”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继续和东子往楼下跑。楼下已经聚了不少学生,有的拿了家伙,有的没拿家伙,现在也来不及让没拿家伙的再去找家伙了。粗略估计至少二百多人,一倍于金林他们的人数,我自信还是能打赢这场仗的。当着这么多人,我又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他们只有一百来人,咱们有二百来人,于他们都是松松的,到时候使劲于就行了 这时候就有人问,这么多人,分不清自己人怎么办。这确实是个难题,这种大型群架,都要做个标记,比如统一在胳膊上绑个白带或是红带,但是现在搞这些已经来不及了。我也没有这方面经验,还真是把我问住了。又有人说：“咱们互相把鞋换一下,只换一只脚的,到时候低头一看,鞋不一样的就是自己人。”这个办法获得大家一致认同,确实非常不错,那个学生说他们以前打架就是这样。于是大家纷纷互相询问旁边学生的鞋号,鞋号一样的就脱下一只鞋来换上。我和东子一样,我俩就换了一只鞋,这种标记非常显眼,低头一看就知道是自己人。正换鞋的时候,上课铃声响了,但是大家都没回去上课,保卫科的也呼哧呼哧跑过来了。王峰不在,其中一个保卫科的问我：“吴涛,你们这是要去于什么呢？” 我说：“你先别管我们啦,高一的现在都快打成一锅粥了,你还是赶紧去看看他们吧。” 这些保卫科的赶紧上楼,我问大家换好鞋了没有,大家都说换好了。我说出发,便带头往校门口跑,东子始终跟在我的身边,他手里拎着一根明晃晃的钢管。学校到网吧不远,跑步也就七八分钟的事。快到的时候,就看见网吧门口果然聚着一堆人。那堆人也看见我们了,毕竟我们二百多人呢,也是相当显眼的。金林站在中间,尤其扎眼,看我们这么多人,竟然一点没怕,大喊了一句：“一中的小逼崽子们来了,大家上”语气里就透着自信。 两拨人迅速聚到一起,马路上成了学生的海洋。我本来是瞄着金林的,结果两拨人汇合以后就找不到他了,不知道这家伙是躲的快还是被人群给冲散了。我也不管了,抡起方木来就打冲过来的一个学生。一点都不夸张,一木头甩过去,那学生就倒在地上了。等我再想抡第二下的时候,人群已经彻底乱了,分不清一中还是中专的了,我和东子也在人流中走散了,周围全是乱打一气,也不知谁在打谁,反正都是红了眼。还好我们早有准备,我低头看他们的鞋,只要两只鞋一样的,我上去就是一方木拍过去。我拍人只拍脸,一拍就能把人拍蒙,至少也能让他蒙个十几秒,再往后于就顺利很多了。而中专的则普遍抓瞎,他们分不清敌人和自己人,还有人不断地在问：“哪个是一中的？哪个是一中的？”他们准备不够充分,要么是金林没有经验,要么是金林没想到我们能来这么多人。 我们这边则很顺利,低头看鞋——然后开打。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拍倒了两个人,基本就是同样套路,先看鞋,再拍脸,趁着他头蒙的时候,上去多拍两下,于倒以后再踹几下。当然我的目标也比较大,有几个中专学生围着我打。我也不傻,被人围的时候就赶紧跑开,身边没人了再去看他们的鞋。混战开始以后,战局迅速扩大,整条马路都被我们占了。我于倒第三人后,顿时觉得喜滋滋的,感觉我们这场真是必胜,不光准备的非常充分,人数也是对方的一倍。于掉第三个人后,我再次觉得中专学生的战斗力不过如此,他们的厉害其实只是被外界夸大了,一中的完全没有必要害怕他们要是这场架能够打赢,我们一中的士气必然大盛,以后再和中专的打架,他们就不那么怕了,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人的本能。 我觉得再打这些杂兵也没意义,还是于掉金林这个任务比较重要。我持着方木举目四望,发现中专的已经知道怎么区分我们一中的学生了,好多人都在喊：“看他们的鞋鞋不一样的就是一中的”不过现在发现已经有点晚了,我们一中现在肯定已经大占上风。我在战局的中央,“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而且参战人数特别的多,所以并不能直观感受到哪边占着上风,所谓“我们大占上风”也是我猜出来的,但是以我多年打架经验,猜的应该没错。我扭头四处找金林的时候,发现战局边缘有一小股人已经开始跑了。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大败 我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中专的学生,他们现在正处于大败之中当然要落荒而逃。可是我再定睛一看,发现那群落跑的学生叫上穿的鞋都不一样。我当即气的大喊：“你们跑什么”但是距离太远,他们并没听到,我看见跑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基本都是我们一中的学生。我更加着急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跑,我们不是正处在上风吗？我又喊了两声,但是距离实在太远,根本无法阻止他们集体落跑的行为,隐约还看见老肥等人也开始跑了。 我彻底怒了,也往那边跑起来,大喊道：“谁他妈再跑？”刚跑两步,有人突然踹了我后背一脚,当场就把我踹了个狗吃屎。我用手撑住地面,往前滑了大概两三米,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我就知道手掌肯定是磨破了,估计还流血了。但我来不及看,赶紧就地往前打了几个滚,生怕背后的人用家伙袭击我的脑袋。在这种混战之中,下手不知深浅的人太多了,虽然不至于把命丢在这,但打个重伤还是很有可能的。翻过两三米之后,我赶紧爬了起来,身后已经没人了,不知刚才谁踢的我,估计又有其他对手了。我又往边缘看去,只见一中学生跑的更多,哗啦哗啦的往学校那边跑,刚才还一倍于中专的人数,现在两边人数差不多了。 我真是又气又恨,大好的赢面啊,就被这帮家伙给毁了,真他妈的烂泥扶不上墙我现在真想冲过去,给他们每人两个耳刮子吃吃我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就往战斗的边缘地带跑,结果跑到半路又被人从背后狠狠踹了一脚。这次我学精了,一倒地就回过身来看看是谁。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金林那个家伙,他手里拿着个大砍刀,朝着我脑袋就劈下来。当时我确实吓一跳,感觉这家伙像是要我命,难道他仗着自己有精神病,真的敢杀人了不成？我赶紧往旁边躲了一下,金林一刀砍在地上。趁这个空档,我狠狠一脚踹在金林小腿上。金林滋了一下嘴,又是一刀砍了过来。这回我赶紧拿方木挡了一下,我感觉力气是差不多的,但方木没有柄,一下就脱出手了。 金林要是经验足够丰富,现在接着再砍一刀我就挂了。当然这个挂不是死,而是失去还手之力的意思。但是金林愣了一下,眼睛看向旁边地上的方木。我心想还有这么傻的,难道他真的有精神病,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下就将他扑倒在地,两只拳头一起上阵,咚咚咚咚的打了十几拳,金林被我打的晕晕乎乎,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了。这家伙,和我单挑完全不是对手。我准备继续打,结果旁边有人一棍子抡过来,正好于到我耳朵上,疼的我差点没叫出来。我往旁边退了好几步,生怕对方还有后招,同时使劲揉着耳朵,脑子里顿时嗡嗡嗡的响,好像里面正在流水一样。好在那人没再继续打我,而是低头去扶金林了。我刚松了口气,后背又挨了一棍,我转头一看,肚子又挨了一棍。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显然是被包围的征兆啊。果然,又有人一脚踹到我腰上,我重心不稳倒在地上,眼看着七八个人围过来,我跳起来就往空隙跑,结果还是有人拦着我。一时间,好像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脑子里嗡嗡嗡的响,一颗心砰砰砰的跳,为什么突然涌出这么多中专的来,难道我们一中的已经跑完了？刚才我和金林打了一会儿,没来得及查看周围的局势,现在想看也明显赶不上了,因为我已经彻底被人给包围了。我恍了一下四周,感觉全是冲我来的,而且不少人手里拿着家伙,我知道自己这边肯定不行了,赤手空拳哪里打得过这么多人,于是双手抱头往地上一躺,任由他们乱打乱踢,人一多我也没辙。我不是赵云,一人一马就能七进七出。 在被打的过程中,我很希望自己只是个例,或许金林调了十几个人过来打我,说不定这个圈子之外还有不少我们一中的学生,过一会儿东子就带着我们的兄弟过来搭救我了。可是我被打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发现有人前来救我的征兆。我捂着脑袋,透过无数人腿的缝隙往外查看,现场已经分成了七八个堆,每个堆都在殴打着一个或几个学生,离我最近的有东子、肖海、陈浩,稍微远点的有庞华、乔川他们,远远近近约莫二十多个我们的人吧。 除此之外,就再也看不到一中的学生了。很难相信,来的时候两百多人,现在只剩二十多人了。我的身上很疼,但更疼的是心,我说不上来老肥、庄浩他们是一群什么人,总之我现在对他们简直厌恶到了极点。明明必胜的局面,被他们搞的这么恶心,我在心里又一次重重发誓,以后再也不找他们、不管他们了。打了一会儿,他们停手了,我放开胳膊,看见金林朝我走过来。金林刚才被我殴了十几拳,脸上鼻青脸肿没有一块好肉。当时我就知道要糟,金林绝不可能轻易放过我,现在能指望的只有派出所了,怎么还不来人呢？ 金林阴着脸,走到我面前,低下头问：“赵菲呢？” “去市里她小姨那边了。”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那天你上赵菲了？”金林说话的声音很小,估计也觉得这个话题非常丢 “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操”金林突然大骂一声,狠狠一脚踹在我的裤裆上。 是的,没错,狠狠一脚踹在我的裤裆上 当场我就疼的连眼泪都挤出来了,身体不受控制的蜷缩成一团然后滚来滚去。 在金林过来之前,我想过无数种他殴打我的法子,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来踢我的命根子。我怀疑他确实已经心理变态了,自己没有性能力也妄想别人也失去性能力。我疼到不行,金林是怒到不行,谁对象被人上了心里都不好受,可是我想说你要和赵菲搞对象,就得做好戴绿帽的心理准备,想当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啊。当然我现在不能调侃了,因为我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毫不夸张地说,当时我觉得自己肯定废了。 金林又骂了一句：“我**”然后又抬起叫来要踹。可是我双手捂着裆,他一时也不知从哪下脚。迟钝了一两秒,便传来警笛大作的声音。说真的,我活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觉得亲切。警笛一响,中专学生哗啦啦的就跑,好像蝗虫过境一般乌怏怏的,不一会儿就跑的没影了。我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等着亲爱的警察叔叔送我上医院。结果等了半天,警笛声又远去了,东子、肖海他们都围过来问我怎么样了。这时我好一些了,便慢慢坐了起来,打量周围仅剩的二十多个兄弟,个个脸上挂彩、一身脚印。 我苦笑一声：“警察呢？” 东子说：“就来绕了一圈,走了。”看来已经习惯,并不准备管了。 大家把我扶起来,我嘴里骂骂咧咧的,一方面骂金林,一方面骂老肥他们,不管哪边在我嘴里都是不得好死,都是迟早要被我收拾的货。我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不知道下面怎么样了,这东西一定要去医院看看,不然就是一辈子的伤痛啊。我就问他们去不去医院,他们有的去有的不去,于是我就让不去的先回学校,去的就和我往医院走。到了医院,各找各的医生,我和医生说了一下我的情况,他就给我开了个单子,让我去照一下x光,照完以后把片子拿回来,医生看了看说一切正常,我这才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特别狼狈,一身的脚印,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看就知道刚挨了打,而且我们四五个人相跟着,一看就是一起挨了打的。上午打架,我们是大败,彻底的大败,一中二百多人没打过中专一百多人,在学校附近做买卖的饭店老板、网吧老板、旅馆老板都说正常,过去多少年了都,一中的从来没打过中专的。但我不服啊,是真的不服,如果对方比我们强,打输也就算了,可战斗力明明就差不多,而且我们人数要多上一倍,要不是那帮混蛋要跑,这场架绝对不可能输。 回去以后,我就展开了调查,问他们为什么要跑,结果统一回答就是“我看见有人跑,还以为咱们输了,所以就跟着跑了”。问来问去,都问不出到底谁先跑的,你说气不气？当年庞华他们跟着我打架,也老是动不动就跑,后来被我和叶云吓唬了一回就老实多了。可他们人少,好控制,好吓唬;其他学生二百来人,怎么个吓唬法、控制法？我真觉得头疼。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纵死亦无悔 另外要说的一件事是,在我们和中专的混战之时,县一中里黑狗和姜杰也展开了决战,据说还没分出什么结果,保卫科的就冲上来制止了他们,并且把两个始作俑者带离现场。第二天处理通知下来,姜杰被开除学籍,黑狗被记大过一次,据传是姜杰先动的手,所以姜杰的处分要重一些。但是王峰后来告诉我,学校本来是要将两人都开除的,因为他力保黑狗才让他幸免于难。“你说过让我照顾他的。”王峰拍着我的肩膀,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谢谢王科长。”我觉得挺好,黑狗这回当上高一老大了,可以帮我去于中专那帮混蛋。给他三五天时间休整势力,再将这个严峻的任务交给他。他不是一直想和中专的于吗？现在可以满足他的愿望,老肥那帮混蛋是指望不上了,一帮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我把这事告诉东子,东子也挺高兴,说是终于能让黑狗大显身手了,他一定不会让咱们失望的。我告诉他先别和黑狗说,等黑狗归拢一下高一的势力再说。东子说行,到时候再告诉黑狗这个消息。 乔川问我,黑狗现在一统高一,手底下算是有不少人了,他又向来和我不对头,会不会于出什么事来？我了解乔川的担心,但是我告诉他不会的,我和黑狗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他很听东子的话,东子又很听我的话,所以黑狗不会赶出出格的事来,现在只要静待三五天之后就好了,一来等黑狗归拢高一势力,二来等金林生出麻痹之心,一颗复仇之心从未泯灭。 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我、东子、乔川等小部分人,东子问我要不要通知老肥他们一下,我说已经有黑狗了,还要他们于什么,一帮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东子说,涛哥,我觉得还是说一声吧,去不去是他们的事,说不说就是你的事了,如果咱们之后赢了,他们又来抱怨说当初怎么没叫,你说心烦不心烦？我一想,也有道理,东子现在果然越来越成熟了。于是那几天里,我俩挨班找老肥他们,说过几天还要和金林于上一场,问他们还去不去了。 “还打啊？我觉得还是算了,群架一打起来没个轻重。” “上次咱们二百多人都没打过,要不我看还是算了吧？” “涛哥,不是我反对你啊,老是这么打来打去也没意思,就算下次赢了又怎样呢？人家下下次又打来回来,难道咱们就一直和他们于下去？他们毕业以后当服务员、开挖掘机,咱们可是要考大学呐,时间上就耗不起啊” 基本人人都有一套说辞,说来说去就是不愿再战。 “你看吧。”我看着东子。 “我说了,去不去是他们的事,说不是可就是你的事了。”东子耸耸肩。 这些天来,我和东子几乎形影不离,虽然有些不太习惯没有叶云陪伴,可我已经在努力适应了。我和叶云见了面不说话,双方都是目不斜视的就过去了。当然,叶云虽然和我闹翻,东子和黄晓雯也不咋理他,但他和其他兄弟还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比如庞华、乔川,还有其他混子,经常看到他们一起抽烟。这也正常,叶云的人缘本来就不错,而且他在学校也有很高的威信,并不是脱离了我就毫无地位了。从根本上说,叶云和我、东子是一样的,凌驾于很多混子之上。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我至今都不知道叶云和李洋到底好上了没有,反正我从来没见过他俩在校园相跟过,可能是为了避嫌吧,说不定两人在私下联系的嗨皮着呢。 也见过李洋几次,和之前一样都是看见我就匆匆低下头离开了。我俩虽然没说分手,但实质上已经分手了,已经将近半个月没再联系过。结婚还得离婚呢,分手连句话都不用,停止联系就可以了。不过说来奇怪,我竟然一点也没觉得伤心,要么是因为最近忙着打架,要么是因为……我根本就不爱她？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有时候某个念头会冒出来：既然我不爱李洋,要么和叶云和好算了？不过我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让我主动和好也太没面子了,要和好也得叶云主动表示才行吧？ 说回正事。那次我们大败之后,金林就更加得瑟了,几乎每天泡在网吧里,还把一中的学生全部赶走,当然金林也不会随身带着百来号学生了,毕竟大家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谁有时间整天杵在网吧门口啊。据人观测,和金林一起的也就三四十号人,金林觉得上回一百人于掉我们二百人,现在可真是得瑟大了。其实不叫老肥他们,我们本身力量也够教训丨他们,但是那样治标不治本,下次金林再叫百来号人于掉我们？所以要于就于一次大的,我等着黑狗归拢势力,初生牛犊不怕虎嘛,高一的新生们敢和中专的于架。 据东子说,黑狗速度很快,差不多一个礼拜时间,已经把姜杰的势力归拢完毕,黑狗现在在高一的风头真是一时无两,比我那会儿可风光多了。那会儿我是表面上的老大,老肥他们心里都不服我,现在虽然服我也不听我的话;但是黑狗不一样,那些人不光服他,还很听他的话,当然很大原因是因为他们知道黑狗有东子罩着,而东子又代表着县一中的最大势力,所以也没人敢不听黑狗的话,黑狗这一路走来可谓顺当至极。 东子说,黑狗现在最少能叫出二百个男生来,这是相当可怕的数字了,高一年级也就五百多男生吧,黑狗能叫出一半来,先别说能不能打,往那一站就够唬人的了。我挺高兴,说咱们再观察观察金林,时机合适的话就让黑狗去办这个事。这回咱们人多,不用潜伏在网吧半个月了,直接过去碾压金林就行。东子也答应了,于是我们静待时机,初步就定这几天了。 忘了说一件事,曹野这几天也很得瑟,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邀我到中专去玩,理由还是“你和金林闹翻,可别影响咱俩啊”,让我叫叶云、东子等人过去,他还不知道我和叶云也闹翻了。我没曹野那么**,不会真的跑到他们学校折腾。还有一件很小的事,小到我不知道该不该提,仔细想想还是提一下吧。媛媛已经很久没给我发过短信,有天晚上我实在憋不住给她发了一条,问她这就没有下文了？那次媛媛回的很快,应该是在宿舍脱离了曹野视线范围的缘故。 “还要什么后文,你根本斗不过曹野。” “不能因为败了一次,你就断定我打不过吧？” “事实摆在面前,上次你叫来二百多人都不行,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那你就等着瞧吧……话说,你那么希望曹野倒掉？是因为李旭吗？” 李旭就是她那个死去的男朋友,这次媛媛足足沉默了半个多小时才回过一条。 “你怎么知道李旭的？” 这次我也故意沉默许久,让她也试试等待的滋味：“你们的故事不难打听 “对,就是因为李旭。我爱李旭,可是曹野逼他转学了,我如果不和曹野在一起,这个学也念不下去了,我妈会打死我的。” 后面的话倒无所谓,让我震惊的是媛媛竟也以为李旭转学了,看来李旭的死真的是少部分人才知道的秘密啊,不得不说学校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 当然,我也并不准备揭穿这个真相。 “我会努力于掉曹野的。”我说。 “真的？” “真的。” “好,等你于掉他,我就联系李旭,让他转学回来,我们一起念到毕业。 “你能联系到他？” “为什么这么问？”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么问确实奇怪。我知道李旭死了,所以才这么问的。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他不是转学了吗,你们还有联系？” “李旭转学以后,就没再联系过我,可能是他觉得没脸。不过没关系,他那么爱我,迟早会联系我的。到时候我会告诉他,我还是清清白白的,我没让曹野动过一根手指头。”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鼻子一酸,回忆起吴局长给我的那份档案来,照片上的李旭清清秀秀、于于净净,媛媛并不知道已经和他阴阳两隔了,却还在满怀希望地等待着他。留一份念想也好吧,或许几年之后,岁月驶过长河、驶过大地,她就忘记了他,会有一个更棒的男孩子爱上她,带走她,娶走她。那时的她,依旧是清清白白的。 我和媛媛的短信,一般都是看完就删,以免留下后患。但是最后一条,我始终没删,它让我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赵菲、申茜茜那种坏女孩,也有媛媛这种好女孩。 虽然李旭已经不在人世,可我还是很羡慕他,有这样一个女孩永远想着他、念着他,爱着他。 纵是死了,也无悔吧？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六章 黑狗篡权 这天傍晚，我和东子去食堂吃饭。天气已经挺冷，转眼间已经进入深秋，这是我来县一中的第二个年头，现在的我是这所学校的老大，这是我在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最近正和隔壁中专的金林杠上，那小子最近越来越嚣张，霸占了网吧还觉得不过瘾，还跑到外面去殴打一中的学生。我和东子忍无可忍，决定明天就开展报复计划，现在时机已经成熟，黑狗已经一统高一，学校的管理也日渐松懈。 “黑狗说能叫出去二百多人，这样一来也不用什么战术了，直接过去碾压金林就行。” “叫人不是问题，不会发生咱们那次的情况吧？” “不会的，黑狗管理严格，高一的都跃跃欲试。” “行，今晚定一定，明天就让黑狗出战。” 我和东子边走边聊，快到食堂的时候，东子突然接了个电话。 “什么，黑狗住院了？！在哪间医院，我马上过去！” 东子挂了电话：“涛哥，黑狗好像被车撞了一下，我去医院看看。” “严重么？” “好像不咋严重，就是磕了一下。” “嗯，如果身体不适，咱们的计划就缓一缓。你去吧。” 东子走了以后，我就一个人进了食堂，感觉有点孤单，这种滋味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我打了饭，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坐下，附近有人认出我来，冲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然后小心翼翼地起步离开，我已经习惯这种现象，所以并没有当回事。没有和我聊天，我只能低着头吃饭，吃的很慢很慢，脑子里想着很多东西。吃着吃着，突然觉得周围慢慢安静下来。 是一种诡异的安静，这种安静在食堂这种地方只会发生在无人吃饭的时候，可是我用眼角的不会长亲自驾到，也不至于这么安静吧？我带着疑惑抬起了头，发现周围所有的人都看着我。 一个黑黑瘦瘦的学生从人群中走出，坐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他，我先低头吃了一口饭，一边嚼一边说：“我以为你被车撞了。” 没错，坐在我对面的就是黑狗，看上去健健康康，没有任何被撞的痕迹。 “不这么说，东哥怎么会走？东哥不走，怎么方便我下手？”黑狗冷笑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冲他竖了一下大拇指，又左右看了看周围，基本都是高一的学生。这种阵仗让我想起张狂围我的时候，那时他带了一大群高三的学生；没想到半年多过去，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只是这次围我的换成了高一的学生。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明明是该我围其他学生的吧？张狂也和我说过，等你即将毕业，物色好下任老大的时候，也可以和他玩这么一出。现在来不及玩了，被人家给先玩了。 看不出来啊，黑狗的野心还真大，起码比我可大多了，还知道调虎离山，把东子给骗走。 我没吭气，继续低下头吃饭，刚才吃的太慢太慢，现在还有半缸子的食物没有消灭。 一口，两口，三口，四口，我依旧吃的很慢。 黑狗坐不住了：“你不想说点什么？” “说什么？”我抬起头来：“不就是篡权吗？想坐这个位子就来夺啊，你带了二百多人也够篡上一回了。只不过，看你有命夺、有没有命坐。今晚你最好打死我，千万别让我还有报仇的机会，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我微微笑了一下，又抄起一口饭来放进嘴里。 说实话，我确实在装逼，面对二百多个人，说不怕那肯定是放屁，说过了我不是赵云，也不是张飞，二百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只是我知道自己必须镇定，能把对方吓住最好，吓不住也没有办法，但是绝对不能认怂，流血不流泪、求死不求饶，这是作为一个老大的基本原则和底线。 “不错。”黑狗也笑了：“终于让我看到你强硬的一面，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怂包软蛋。不过你今天猜错了，我不是过来篡权的，你这话说的有点严重了。” “哦？”我看看周围：“不是篡权，你带二百多人过来是陪我吃饭的啊？” “我想让你让位。” “他妈的有区别？”我差点没笑出来。前几天我还信誓旦旦的告诉乔川，有东子在，黑狗绝不可能做出篡权的事来；不过我说对了，黑狗确实没有当着东子的面篡权。 我觉得自己挺幽默的，虽然心里怕的要死，可还是忍不住给自己讲个笑话。 “不是让位给我。”黑狗继续说道：“让位给东哥。” 我不笑了，神色也凝重起来：“这是东子的意思？”如果是，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当然不是。东哥不会背叛你，连我都想不通，他为什么那么尊重你。” “这个你要去问他。”我继续笑，只要不是东子的意思就好办多了，“你想我让位给东子，但是东子却不知道？” “把这事搞定再告诉他也不迟。他现在去了医院，发现找不到我，再回来就不知多久，足够我把这事给搞定了。怎么样，咱俩谈谈吧，你怎样才肯让位？” “你要和我谈？” “对，东哥尊重你，我也尊重你，我想和你谈。” “你带二百多人来和我谈？”我笑的很欢乐。 “谈不拢，就打。”黑狗言简意赅，目光如刀，可惜我不吃他这一套。 “呵、呵、呵。”我笑了三下，继续吃饭：“谈吧，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服气。”黑狗说：“在谈之前，我准备说一下让你退位的理由，你要不要听一下？” “不用。”我摇摇头：“我没兴趣，我知道你的目的就够了。” “可是我想说。” “好吧，你说。”我耸了耸肩，又喂了一口饭，再不吃就要凉了。 “第一，你身为县一中老大，却眼高于顶，从来不和我们这些高一的交流，相反东哥就平易近人，经常和我们高一的来往。在我们心里，他才是真正的大哥。” “哦。”我继续吃饭。 “第二，你身为县一中老大，却厚此薄彼，一有事就让高二、高三的上，从不把我们高一的当人看，相反东哥就总是惦记着我们，经常推荐我们上阵，大哥就该像他这样一视同仁。” “哦。”我点点头。 “第三，你身为县一中老大，却趋炎附势，总是巴结中专的老大曹野，还邀请他过来我们学校玩，曹野和他手下冲咱们的学生骂骂咧咧的时候，你不但不管还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相反东哥就正气凛然的多，那个叫金林的一骂一中学生，东哥立刻跟他回骂，最后还暴揍了他一顿，真是大快人心，这才是当大哥本该有的一身傲骨！” “哦。”听到有人夸赞东子，其实我还是挺高兴的，当年那个愣头愣脑的毛头小子，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别人心中不可逾越的偶像级人物啊！ “第四，你身为县一中老大，却胆小懦弱，面对中专的一次次挑衅，不仅无动于衷还百般示弱，无奈对方咄咄逼人，你不得不做出反应，带着二百多人过去打架，不光打输，还带头逃跑……” “哎，哎。”我听到这终于忍不住了：“我什么时候带头逃跑了？” “别装了，有人看见了，你本来准备跑的，可惜被金林给拖住了！”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当时的情况来，那时我看见他们跑了好多，就急的想要过去阻止他们，跑到一半就被金林踹了一脚……原来被黑狗误解成是要逃跑了啊。 我无奈的笑了笑，这种误会还真是说不清楚啊，黑狗本身就带着有色眼镜看我，当然就觉得我处处做的不对，眼高于顶、厚此薄彼、趋炎附势、胆小懦弱，而东子在他眼里就是平易近人、一视同仁、一身傲骨、刚毅果敢！ 这他妈上哪说理去啊？我觉得自己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黑狗却说上了瘾：“鉴于以上这四点，我认为你该让位给东哥。” “那个什么。”我吃下最后一口饭，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又挖了挖鼻孔：“你还是给东子打个电话，让他自己来决定这个事如何？” “不行，我说过了，东哥重情重义，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所以必须由我出面，才能让他顺利上位！” “就算我现在同意让位，东子回来还是会让给我，这玩意儿又不是苹果，让来让去多没意思啊？”我摊摊手，做出无奈的表情。 “我已经帮你想好了。” 黑狗拿出手机来按了一下，接着我的手机又响了。我拿出来一看，黑狗给我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正是刚才他说的那四点退位理由，只是内容稍微变了一下，换成了自述，就是以我的口吻，发给东子的信息，说自己为何要退位，因为自己眼高于顶、厚此薄彼、趋炎附势、胆小懦弱……自觉不配再当县一中的老大，所以决定让位给你，然后自行退学回家，希望你以后别再找我。黑狗都帮我编好了，只要我轻轻一按，发给东子就可以了。 我看完以后，差点又笑出来，真觉得黑狗挺高，这一步步做的挺完美啊，看得出确实用了心思，不知花了多久酝酿这个计划。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七章 活脱脱个白眼狼 “好了，你可以发了。”看见我笑，黑狗好像满不爽。 “好。”我当着黑狗的面按下发送。 发送完毕之后，黑狗又让我关掉手机，接着拿出我的手机卡随手丢到一边。 “现在你可以回家了。”黑狗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不着急，我饭还没吃完。” “你吃完了。”黑狗看着我面前空空如也的饭盆。 “我还要喝汤，吃饭也该有始有终。”我拿起饭盆，朝着食堂东北角走去，那里的桌子上盛着一大锅的面汤。所过之处，高一的学生纷纷给我让开道路，就像我之前去找李洋的时候一样。食堂依旧很安静，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稳稳地盛了三勺面汤，然后慢慢踱回原位，坐下来吹了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自始至终，黑狗都没说半句话，但是有不停抬起手腕来看表。我喝到第七口的时候，黑狗终于忍不住了：“你要喝到什么时候?” “喝完为止。” “你是不是想等东哥回来?” “不是，我只是想喝汤。” 说到这，饭盆里的汤已经差不多凉了，我正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黑狗身后的一个学生突然说道：“劝你别耍花样，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当啷”一声，我将饭盆拨到地上，汤汤水水了洒了一地。我站起来，面目狰狞地说：“你他妈是谁，也有资格和老子说话?”面对我的突然发怒，众人都愣了一下，黑狗明显吓了一跳，半天都没说话，反而他后面那个学生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狂什么，小心我们这么多人打你一个。” “来啊!”我怒目圆睁，很大声地说着：“我看看你们谁敢!”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怦怦直跳，生怕对方一拥而上，这么多人殴我一个，也不知我妈还认不认识我了。不过还好，突然爆发的我还是吓住了他们，被我吼的那个学生一动不动，周围也没人敢说半句话，看来我这么久的老大也不是白当的，在他们心中依然充满了渗人的威慑力。二百多人被我一人吓住，光是想一想也觉得蛮带感的。 “涛哥好厉害啊。”黑狗慢慢站了起来，直视着我的眼睛，依旧目光如刀。 我知道吓不住黑狗，否则他也做不了高一的老大。 “本来不想动粗，但涛哥既然不配合，那就实在不好意思了。”黑狗的手臂一垂，袖管中滑出一根钢管来，稳当当地被他抓在手里。对我来说，现在才是最危急的时刻。 好在天不亡我，巨量的脚步声在此时响了起来，一大群的学生突然走进食堂，又将黑狗的人团团围住，看上去数量还挺多，约莫也在二百多人左右，正是我们高二、高三的学生，看见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乔川、庞华、肖海、陈浩、老肥、庄浩……县一中能有这种号召力的只有三人，分别是我、东子、叶云。我在食堂，没叫他们；东子还在医院，暂时赶不回来。那就只有……人群中走出一个熟悉的面孔，来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 “消消火，坐下，剩下的我来处理。”叶云微笑着，一如既往的帅气。 我坐下了，唯一可惜的是，刚才那碗汤被我打了，否则现在还能喝上两口。 “不错嘛黑狗，带这么多人来围吴涛啊?”叶云笑嘻嘻的，气定神闲地看着黑狗。 任谁带着二百多人的时候都能如此气定神闲吧。 黑狗看看叶云，又看看我，说道：“我还以为你俩闹翻了，看来我的信息有误。” “哦不，你的信息无误。”叶云说：“解决完了这事，我俩照样不说话的。” 黑狗露出相当费解的眼神看着我和叶云。 “不管你想干什么，最好现在立刻滚蛋，不然叫你知道一下高二、高三的老油条们是怎么打架的。”叶云不再微笑，语气和眼神都透露出凌厉的杀气。 “嘿嘿，三言两语就想把我吓走，未免也太不把我黑狗放在眼里了。”黑狗阴沉沉笑着，看来是要准备和我们大干一架。我趁机看了一下周围的高一学生，已经有不少露出了畏惧的表情，而高二、高三的学生则普遍表情轻松，甚至还有一些嬉皮笑脸的——叫他们打中专的未必敢打，叫他们打高一的却是绰绰有余、争先恐后，而且决不留情。 “黑狗，你他妈的想干什么?!”一个声音划破食堂上空，另一个正主也终于来了。 黑狗皱起眉头，扭过头去看着来人：“东哥……” 东子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过来的，黑狗的“哥”字还没落地，东子已经奔到了黑狗的面前，抬手就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黑狗诧异地看着东子，这是东子第一次对他动粗。 “你他妈的……”东子气的几乎发抖，又抬起手来“啪啪啪”甩了黑狗两记耳光，真的是毫不留情，每一下都用了十成力道，黑狗的嘴角浸出鲜血。 黑狗往后退了两步：“东哥，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你妈!”东子气的大骂，又抬起手来甩他耳光，“我他妈一接到短信，就知道是你小子干的好事。你他妈胆大包天啊，翅膀长硬了是不是，竟然还敢逼涛哥退位?!” ——到了现在，我已经彻底无虞了。我悠闲地点了根烟，坐在原处看着这场好戏。 黑狗终于飙了：“东哥，你老护着他干什么?!他有什么好的，他哪里配做一中老大?!” “你他妈的……”东子气的发抖，抓住黑狗的头发狠狠撞向自己的膝盖。只一下，黑狗就瘫倒在地，不过很快他又站了起来，鼻孔里渗出血来。 “我就是不服!”黑狗大吼：“明明你才配当老大!吴涛算个什么东西!” “你懂个几把!”东子大骂：“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就是涛哥让我接近你、扶持你的!你有今天，全是涛哥在背后支持你!上次你差点被开除，是涛哥去找了王峰，才把你从开除的边缘拉回来!还有上次，你和姜杰打架，为什么他被开除，你一点事都没有?!你他妈以为自己头上长角，学校会这么优待你?从里到外都是涛哥的作用!” 黑狗震惊地看着东子，一副不可思议的面孔，显然不信这个事实。 “还有上次曹野他们过来，是涛哥让我抓住机会殴打金林!你他妈不知道这里面的事，能不能不要胡乱揣测，搞的老子和你一起丢脸!”东子又是一拳砸过去，打的黑狗连连后退。 “我不信!”黑狗大叫：“吴涛根本看不起我，从来不让我和中专的打架!” “你信不信，事实都是这样!”东子一脚把黑狗踹倒，“你知不知道，涛哥刚才还和我说，让你明天去干金林，你他妈今天就干出这个事来，让老子多难堪知不知道?!” “不……不可能。”黑狗咬着牙，恨恨地看向了我。我没理他，依旧悠然地抽着烟。 “这是真的。”旁边的叶云说道：“其实我们三人，最看你不顺眼的是我。从一开始，我就反对吴涛帮你，但他说你是个好苗子，让东子接近你、帮助你，他说你俩是老乡，肯定能好好合作；后来你差点被学校开除，我也反对吴涛去找王峰说情，但他最后还是去了，还让王峰多照顾你——你就想一想，王峰后来还找过你的麻烦吗?在整个县一中，王峰只卖吴涛一个人的面子!从里到外，吴涛不知帮了你多少次，现在你恩将仇报，活脱脱个白眼狼啊!” 黑狗面如死灰，看看东子，看看叶云，看看我，似乎还是不太相信。 又是一连串跑步声响起，与之伴随的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通过喇叭传了过来。 “都散了都散了，不许在这聚众闹事!”食堂发生这么大的事，保卫科的终于来了。 学生们纷纷让开，王峰手持喇叭，带着十多个保安走了过来。 王峰边走边骂：“吃了饭不回宿舍，在这搞什么鬼?!是不是想跟我回保卫科?” 十几秒后，王峰来到了最中心，扫视了一圈我们这些人，身为老油条的他立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王峰冷笑着说：“吴涛，这就是你让我照顾的黑狗，最后反而咬了你一口?这才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啊。”他摇着头，不时发出冷笑，又抬起手来指着四周：“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宿舍去!”学生们纷纷散开，不过仍有些老油条远远站着看热闹。 现场只剩下我、叶云、东子、黑狗，以及保卫科一干人等。 “吴涛，我把黑狗带回去了啊。”王峰抓着黑狗的后领。黑狗面如死灰，仿佛认命。 “算了。”我说：“王科长，麻烦你了，这事还是让我自己处理吧。” “也行。”王峰放了黑狗，“那我就先撤了，你也别搞的太大，稍微教训一下就行，有事再叫我吧。”王峰同情地看了黑狗一眼，便带队走人了。 黑狗低下了头，现在已经彻底认了。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八章 黑狗斗金林 “涛哥。”东子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嗯？”我看着他。 东子看看黑狗,咬着牙说：“黑狗这次确实做错了,你要怎么惩罚也不过分。就是一点,你别赶他走吧,他家条件也不好,转学又要花一大笔钱……”都这个时候了,东子还是为黑狗求情,看来确实很重视这个孩子。 我看向黑狗：“你怎么说？” 黑狗低着头：“我认了。” “认了什么？” 黑狗抬起头,看着我舔了舔嘴唇：“涛哥,我不是人,你打我吧。” “行了,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明天,给我收拾了金林,随便你带多少人,要是打不过就别回来见我了。” “没问题”黑狗的眼睛里迸射出惊喜的神采。 “谢谢涛哥”东子也非常开心,拍了黑狗好几下肩膀。 “走吧。”我们几人一起走出食堂,一些还没走的老油条通通围过来。 “涛哥,就这么放过这小子啦？”“怎么着也得甩他几个嘴巴子吧？” “关你们什么事？”黑狗冲他们怒目而视：“连中专的也不敢打,还有资格来教训丨我？” 黑狗嘴巴一如既往的毒辣,东子大声训丨斥着他,指责他不知道尊重学长,嘴角却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估计也觉得黑狗骂的好。我和那些老油条寒暄了几句,一来谢谢他们及时过来救场,二来和他们约了某天吃饭,有些东西在面子上不得不做,这也是叶云以前教给我的。 送走他们以后,我们也出了食堂,叶云还在我身边,但是我俩谁也没和谁说话。东子说：“涛哥,我和黑狗商量一下明天的作战计划。”然后就识趣地走了。我和叶云则沿着校园的小路继续往前走,深秋季节来临,道路两边的树上光秃秃的,只有几片零星的叶子。 “今天的事谢谢你。”我先打破僵局。 “没事,应该的。”叶云面无表情。 我俩继续往前走,以前无话不谈,现在竟无话可说,可能是因为某个不可触犯的雷区。但是这雷区不破,我们两人的关系就无法缓和。 我决定破雷：“最近和李洋怎样？” “还好。”叶云的回答言简意赅。 我轻轻笑了一下：“李洋是个好姑娘,你好好对她吧。” “行。” “下次我再看中谁,你不能和我抢了。” “行。” 说完,我俩相视一笑,同时把胳膊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当天晚上,我就把床铺搬回了叶云宿舍,当时走廊里有不少人看热闹,还有几个捂着嘴嗤嗤笑,我自己也觉得怪别扭的,就像是闹脾气的小媳妇回娘家一样。东子买了酒,庆祝我俩和好,三个人喝到2点多,基本都喝大了。东子抓着叶云的领子说：“你他妈再抢涛哥的对象我就和你没完。”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课刚下,黑狗就领着二百多号学生浩浩荡荡地出门去了。我、叶云、东子三人站在高二走廊的窗户边上向下望着,一道由人群组成的黑色河流蜿蜒而出,门房大爷怔怔地看着他们,也不敢多问。不到一分钟,这些人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情报没错吧？”我问。 “没错,金林就在网吧,也就带了三四十个兄弟,黑狗带了二百多人呢,收拾他肯定和玩儿一样。”叶云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喝的酒到现在还没醒,眼睛里还糊着眼屎,实在太影响他的帅哥形象,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 “千万别和咱们那次一样,明明占着上风,到最后人全跑了。”我摇摇头 “应该不会,黑狗这届学生还是挺团结的。”东子说：“黑狗和咱们不一样。咱们以前和老肥他们都是一个起跑线的,后来咱们虽然起来了,但老肥他们心里还是不服,所以有时候不太服从管教;黑狗不一样啊,他的起点就高,一开始就是咱们的人,高一其他学生一看,争老大也没什么希望,不如就顺了黑狗,没什么其他心思,所以反而心齐一点。” 我和叶云对视了一眼。 “哎,你俩咋不说话？” “你都把话说完了,还让我们说什么？”叶云感慨地说：“东子,感觉你变了许多。” 东子笑嘻嘻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咱俩士别多少日了？有三十日了吧？” 我们在走廊的窗户边聊天扯淡的时候,黑狗已经率众到达金林所在的网吧门口。据当时在场的学生说,周围的饭店老板、旅店老板也都出来看热闹了。黑狗并没让大家一鼓作气地冲进去,而是让大家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先进去了。网吧里一片祥和,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黑狗一眼就看见了金林,那小子正在噼里啪啦的打键盘。金林比蝎子要聪明,接触电脑要比较早,各种电脑游戏也很精通。 “他妈的,你敢爆我头？”金林突然站起来,狠狠甩了旁边学生一个耳光。 “我不知道那是你啊？”学生一脸苦相。 “少他妈废话,说多少遍了不许爆我的头我的脑子本来就有问题,你他妈还爆我头,不知道我有间歇性精神病吗？”有时候你根本弄不清楚,金林是真傻还是装傻。 黑狗走到他的身后。 “你好。”黑狗很有礼貌。 金林转过头来,纳闷地看着黑狗：“你他妈谁啊？”金林虽然去过一中,不过并没有和黑狗打过照面。 “我是一中的。”黑狗说：“我想和你打架。” 这句话一出,整个网吧都安静下来,就连金林都愣住了。紧接着,金林大笑起来,网吧也爆发出一阵大笑。“你……你想和我打架？哈哈哈……”金林笑得喘不上气来。 “嗯,我在外面等你。”黑狗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他妈的,碰着个找死的。”金林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砍刀,“兄弟们,跟我走。” 三四十人站起来,浩浩荡荡地出了网吧。也就这么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网吧外面的马路上,站着将近二百多号学生。金林来回看了看,笑了起来：“人多就牛逼？看来还是没有吸取上回的教训榔h”说完,第一个冲了过去,身后的三四十人也冲了过去。 这一边,黑狗也带着人冲了过去,二百多人瞬间将三四十人包围,几乎没有什么波折,这三四十人便被打倒在地。金林终究高估了自己这帮人的战斗力,他被黑狗一脚踹翻在地的时候还大喊：“一中的想死么？连我们中专的也敢打？”黑狗可不理他那一套,先是一拳砸到金林的脸上,趁着金林头晕目眩的时候,黑狗又从口袋掏出一把弹簧刀,用大拇指比住一定尺寸,然后狠狠一刀扎进金林的肚子——老油条都这么扎,不会死。金林“嗷”的一声大叫起来,捂着肚子痛苦的缩成一团。黑狗收起刀,站起来喊道：“走” 再不走,警察就该来了;就算警察不来,中专的援兵也该到了。 因为他们在打架的时候,我又打电话给曹野得瑟了一回,这应该是我俩的老传统了。 “曹野啊,和你说个事,刚才我们学校高一的黑狗。你认识,你也见过,你知道这个人一向不大听我的话。哎,这个人啊,因为不满金林老是打我们一中的学生,刚才带着他们高一的冲到网吧去了,我拉都拉不住啊……哎哎,你别急着挂,我可告诉你,千万别因为这事影响咱俩关系啊。嗯嗯,改天一起喝酒,千万别忘了啊” 挂了电话,我心满意足,想象着曹野此刻火烧火燎的模样,应该和我上次差不多吧？不过我也提前和黑狗说了,让他打完就走,别再现场逗留,占了便宜就溜,这也是法则之一。 自从发生过食堂的事以后,黑狗现在很听我的话,扎了金林一刀之后就走,二百多人迅速撤离现场。黑狗临走前看了一眼,三四十人都躺在地上,金林捂着肚子嗷嗷惨叫。 在他们离开五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才赶到,把金林拉到了医院。警察询问周边居民什么情况的时候,那些个饭店老板、旅馆老板就说：“能有什么情况,就是一中的来寻仇了啊上次中专那小子打断人家一条腿、敲碎人家一嘴牙（谣传）,还不兴人家来报仇啦？于嘛,你们还要抓人啊？中专那小子咋啥事都没有呢？不是我说你们,能不能少管点闲事,一中憋屈了多长时间,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你再给人整进局子里,不是变相偏帮中专的吗？” 警察不乐意了：“我就是问问你情况,你哪那么多废话啊？我说一定抓人了吗？” 金林被拉到医院做了个手术,虽说不影响生命危险,但恢复恢复也得几个月,黑狗这一刀确实扎的极有水平。当天晚上,我给黑狗庆功,叫了十来个人在饭店喝酒,东子那小子尤其高兴,比他自己立功还高兴。黑狗则连敬我三杯,向我道歉、忏悔、感谢。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九章 老肥的飞来横祸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黑狗给我争了光,我特别高兴,喝的也多。回宿舍的时候,我已经神志不清醒了,后来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据叶云和东子第二天说,我回来以后就挨个宿舍的转圈,把老肥等人通通骂了一顿,他们一句嘴也不敢回,低着头听我教诲。我从高二骂到高三,凌晨两点才被叶云拖回去睡觉。第二天听说了以后,我也是哭笑不得,说了不再理他们,没想到喝多以后还是这样,心里的这个结还是没有解开啊。 金林被黑狗送进医院之后,学校周边确实太平了几天,一中学生又能去网吧玩了。媛媛也给我发了短信,说恭喜恭喜,没想到还能打这么漂亮的一仗。我说现在刮目相看了吧,当你当初再小瞧我？现在蜘蛛和金林都被削了,曹野还能使出什么招来？媛媛说你别小瞧曹野,手底下彪悍之士多着呢,要是正经撕破了脸,就不是和你这么玩了。我乐了,说你别咋呼,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谁能吓唬得了谁啊？ 连着几天,老肥他们都来找我,和我道歉加忏悔,内容都大同小异,说之前自己不对,希望我别太计较,以后再和中专的打架,一定要叫上他们。这些话,我听听就行了,也不会去当真,这帮家伙见着便宜就占,遇着困难就缩。表面上我嗯嗯啊啊,全部答应下来,实际上慢慢远离他们,和黑狗他们走的越来越近。老肥他们心里知道,但是也没办法。 黑狗现在很尊重我,开口闭口都是涛哥涛哥的叫,经常大晚上的提上两瓶酒过来找我,喝到酩酊大醉才回宿舍。叶云还是看他不爽,每当这个时候就到其他宿舍遛弯,拒绝和他一起喝酒。有一次我问黑狗,你小子好像一开始就挺恨我吧？我没招你没惹你,怎么对我说话就那么不礼貌啊？黑狗不好意思地说,涛哥,现在你单身,我也敢说了,其实我那会儿吧,喜欢李洋,看见你和李洋在一起我就来气,所以就视你为眼中钉,没事就刺你两句。 这样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还有这么一出。黑狗又问我,涛哥,你和李洋咋好好分了？ 一开始我还隐瞒,说性格不合适。结果黑狗又说,要是这样,我能去追李洋不？我说还是算了,现在李洋和叶云好着呢。黑狗瞪大眼睛,表示相当不可思议,说他可完全没看出来,他和李洋一个班的,从没见叶云去找过他。我就这就对啦,低调一点好,李洋好歹是我的前女友,成天和叶云晃着算怎么回事？说完这个,黑狗又开始骂叶云,说他不是东西,连兄弟的女人也抢。我虽然和叶云和好了,但说起这个还是挺郁闷的,就借着酒劲儿和黑狗一起骂了起来,说叶云不是东西,重色轻友,从高一到现在抢了我一打的女朋友（夸张）。 后来就喝蒙了,什么也不知道了。第二天醒来,看见叶云顶着一个熊猫眼。当时我就说：“我草,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去”叶云丢过来一个枕头骂道：“还他妈好意思说,你昨天和黑狗骂我啦？你不知道黑狗现在效忠你吗？听了之后就来找我于架了,一下没防住就被那小子打了个熊猫眼。”我哈哈哈地笑起来,笑到滚到床底下了还在笑,说：“你活该,谁叫你抢我女朋友啦打你个熊猫眼都是轻的”话虽这么说,但我事后还是找到黑狗,告诉他我已经不计较这个事了,希望他以后别再和叶云过不去。 日子一天一天过,天气越来越冷,初冬终于降临,前些日子刚下了一场小雪,出门冻的人浑身哆嗦。我和老肥等人的关系也趋近冰点,也就搭理一下高三的肖海和陈浩,其他人一概不搭理。他们一开始还做了些努力,比如在厕所给我递烟,回宿舍找我喝酒等等,但都被我冷不冷硬不硬的态度顶回去了。我也在多个场合明确表示,以后和这帮人算是绝交了,谁他妈有事也别来找我。虽然没当着他们的面说,不过这种话迟早传到他们耳朵里。所以,他们也自己知趣,慢慢地不来找我说话了。 我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觉得中专和一中之间不可能再爆发大规模群战了。就算有,现在的我也足够应付了,我们这边,加上肖海和陈浩能出七八十人,再加上黑狗那边的两百多人,什么大战应付不了啊？就是曹野也得掂量掂量,打下去他也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曹野都无动于衷,甚至还请我喝了两次酒,言语之间有点和谈的意思。我是无所谓的,一开始我就主张和平,是他非要搞出这些事来。 十二月份的一天下午,我们几个正在厕所抽烟,突然接了个电话,是曹野打过来的。我接起来,曹野说：“吴涛,你过来一趟吧,你们那个老肥在我们这” 话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哎,你什么意思啊,想拿一中的人来要挟我啊？不好意思,要是其他人还行,但是这个老肥嘛,你就是把他打死我也不会管的。” 听我这么说,厕所里也安静下来,叶云、东子、黑狗都看着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黑狗说：“你是一中老大,这个事你得过来处理一下。是这样的,老肥和中专的一个女生搞对象,这个事你知不知道？” 我愣了一下,以前听老肥说过,当时还以为他吹牛逼,没想到还真有这个事？这世上真有女的能看中老肥那个又低又胖的皮球？我说：“好像有这个事吧,怎么……” “这女的有对象。”黑狗说：“老肥属于挖墙脚,好几次跑到中专来和这个女的私会,两人跑到女生宿舍上床,之前都没被逮住,所以就相安无事。但是这一次,被人家对象逮住了,赤条条的堵在宿舍里。这男的气不过,叫了几个人打老肥……” 我一听也不耐烦：“那就打呗,打死算逑,打不死就从墙上扔过来。” 这老肥,真他妈丢人啊,丢人都丢到中专去了 “……就是快打死了。”曹野继续说：“我听说以后,赶紧过来看看,你们这个老肥真是被打个半死,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了。而且这还不算完,那男的非要再捅他一刀。我和那男的说,老肥已经伤成这样了,你再捅他一刀可就死了。结果人家说,死就死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大家一块儿死了算逑。我哪能真的让老肥死在这,就和他说,这是一中的学生,吴涛的人,你不能再打他了,有什么事得叫吴涛过来说,吴涛要是没意见那我就没话说了,别你把人家捅了,吴涛又不乐意,回头带人报仇,我也救不了你。怎么样,过来看看 我还真不信他们敢把老肥弄死,总觉得曹野是在耍什么花样,就说：“弄死吧,和我无关” “那你等等。” 过了一会儿,老肥的声音响了起来：“涛哥,你救救我,他们是真的要杀我,求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在这……”听声音,嗓子都哭哑了,夹杂着恐惧和绝望。 我一听,知道老肥确实遇着麻烦了。当时心里挺矛盾的,我是发誓不再管老肥的事了,可好像又不能不管,我是一中的老大,这事是该我出面的。 “行了,等着吧,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叶云他们问我怎么回事,我就给他们简单讲了讲,说老肥真他妈不省心,搞对象就搞对象吧,搞人家有对象的对象算怎么回事？但是骂归骂,叶云和东子也说该管,抛开我们的恩怨不谈,老肥是一中的学生,我要是不管,以后要被人说闲话的。我说那咱们一起去吧,多叫点人,黑狗你别去了,你和金林有仇,别又打起来了。当时金林已经出院了。 出来厕所,我又叫了几个人,二炮、羊孩、飞镖、庄浩这些人,主要是想让他们看看,谁都免不了出事,别一天到晚那么自私,总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时并没想到,就是今天这一去,拉开了一中和中专两所学校超级大战的帷幕。 我们一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地进了中专,除了我和叶云、东子以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进中专,这所学校在他们心里特别神秘,好像里面的学生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个个东张西望的充满了好奇心。其实领他们来看看也行,中专学生也没有那么可怕。 门口有人迎接我们,一个学生跑过来说：“涛哥吧？跟我来。”然后就引着我们一行人往教学楼后面的宿舍楼走去。我虽然来过中专几次,但还是第一次到宿舍,尤其是到女生宿舍。中专女生宿舍比我想像的要于净,我还以为这的姑娘们也是抽烟喝酒无恶不作的呢,没想到宿舍楼里于于净净的,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洗衣粉的清香味道。只有一点让我诧异,男生竟然是随便进的,看门的大妈完全就是摆设,就知道在房间里面织毛衣看电视,对我们一行十多个男生视而不见,不过也有可能是曹野提前打了招呼。 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章 如果必死无疑 中专学生将我们引到宿舍三楼,远远地就看见某个寝室门口站着一堆人。我们走过去,门口有人就说：“曹哥,吴涛来了。”曹野从宿舍出来,见了我就无奈地说：“总算来了,快过来看看吧。”我跟着他走进寝室,寝室空间不是很大,而且已经有七八个人,所以只有叶云和东子跟着我进来,二炮他们都在门口站着。我一进去,就心里一惊,因为老肥实在太惨。 之前曹野给我打电话,说老肥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当时我还不信,以为他夸张了,现在眼见为实,才知道中专这帮小子下手有多狠。老肥靠在墙角,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还有好些地方沾着血污,衣服破破烂烂的,露出里面的皮肉来,两只脚都没穿鞋,袜子也丢在一边,脸上又青又肿,鼻孔里渗出的血又流进嘴里,脑袋上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好像浇了什么汤汁,空气中有点臊臭味,我很怀疑有人往老肥头上尿了。听见脚步声,老肥微微睁开眼睛,轻轻地叫道：“涛哥,救我……”大家都知道,我很看老肥不顺眼的,但是看到此情此景,哪怕是石头心也动容了,更何况他还是我们一中的学生,我也有义务和责任护着他。 我连忙往前奔去,想把老肥给扶起来,但是刚跑出两步,就有两个学生拦住了我。其中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瞪着眼问：“于什么？”我不客气地说：“你他妈于什么？”刀疤脸说：“他上了我对象,总得有个说法吧？”我往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床上坐着个女的,身上披个米黄色的毛毯,正低着头嘤嘤的哭泣,也看不清具体长相。寝室里就这一个女的,看来这就是当事者之一,老肥口中声称的对象,而眼前这个刀疤脸就是老肥对象的正宗对象了。 我说：“你们都把人打成这样了,还想要个什么说法？” 我说话声音很大,而且眼神也很凌厉,刀疤脸明显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看去。接着曹野就走过来说道：“吴涛,你别着急,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高兴,但老肥做的这个事确实不地道,他可是和我们兄弟的对象上床了啊” “我不知道她有对象……”老肥半躺在地上艰难地发声。 “你给我闭嘴”我骂了老肥一句,继续说道：“曹野,老肥是不地道,这我承认,可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还想怎样？我现在把人带走没问题吧？” “啊,这个还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嘛。”曹野又看向刀疤脸：“你有什么想说的？” 像是受了鼓舞,刀疤脸说：“我还要捅他一刀才能消了心头之恨” “捅你妈个逼”我一下没忍住,骂了出来,而且揪住刀疤脸的衣领准备揍他。 刀疤脸被吓到了,唯唯诺诺地不敢说话。曹野把我拉开,说道：“吴涛,有话说话,你别动手嘛,我看就让他捅一刀,这事就一了百了,你看行不行？ “不行”我大叫着,指着老肥说：“你看看他都成什么逑样了,你们还要捅他一刀,就不怕把他送上西天？”我太激动,以至于喷了不少唾液出来,曹野嫌弃的擦了擦脸。 “那没办法。”曹野说：“要想解决事情,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我看看刀疤脸,又看看曹野,沉着脸说：“这事到底谁说了算？”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刀疤脸。眼神应该是很可怕的,刀疤脸吓得有点往后缩的样子。曹野说：“我是老大,这事我说了算。”我又瞪着曹野,曹野毫不顾忌地和我对视。我算是明白了,所谓捅老肥一刀的主意,根本就不是刀疤脸想出来的,从里到外都是曹野在自作主张,他这是什么意思,正式和我翻脸吗？我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这里是中专的地盘,好像我怎么样都讨不了便宜。但是,有些事是宁知不可为而宁要为之的。 “我现在就带老肥走。”我不冷不热地说：“有胆就拦着我吧” 说毕,我便朝着老肥走过去。曹野看了刀疤脸一眼,刀疤脸立刻拦在了我前面,我一脚踹向他膝盖,这一脚毫无征兆,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刀疤脸“嗷”的一声倒在地上。我过去将老肥扶起,曹野站在两米之外冷冷看着我。我说：“曹野,你要还拿我当朋友,今天这事就算了吧,老肥已经够惨的了。”我这话说的有点自欺欺人,曹野从没拿我当过朋友,我也从没拿他当过朋友,只是我俩在面子上一直做的很好,我希望他今天也能顾着面子。 但是我听到大量的脚步声自走廊响起,单单是寝室门口就聚了一大帮的学生,可想而知整个走廊有多少人,本来在门口站着的二炮他们连忙挤了进来。 “涛哥,外面都是人”其实不用他们说,我也能猜得到了。 我知道中了曹野的埋伏,他早就准备好了,挖了这个坑等我来跳。 我慢慢把老肥放下,将手伸进口袋,摸向那柄冰凉的藏刀。 “曹野,你什么意思,准备和我翻脸？” 如果必死无疑,那就殊死一搏。 曹野摇了摇头：“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想和你翻脸。今天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同意我们捅老肥一刀;第二,你不同意,带着人强闯出去——你可以试试看出不出得去。” 走廊里几乎围的水泄不通,强闯的出去才怪,这些人明显是曹野早就准备好的。他真那么想捅老肥？可老肥本来就在他这,他完全能办得到这一点,没必要叫我过来看啊我才不信他是为了尊重我才把我叫过来的 “好啊,你捅”我火了：“今天你把他捅死,我看你用不用偿命”说实话,我真不信他们敢捅死老肥,最多是在胳膊上,或是腿上捅一刀吧？ 曹野冲着刀疤脸挥挥手：“去吧,吴涛同意了,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刀疤脸点点头,从衣服里抽出一柄水果刀,朝着老肥走了过去。老肥吓得缩成一团,凄厉的叫了起来：“不要,不要”我突然明白过来曹野安排今天这一出的用意。 他想让一中的学生看看他们的老大有多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捅一刀而无能为力,从而瓦解我在一中学生心目中的地位——曹野好像很爱这么于,上次带着金林到我们学校,故意让金林在学校大呼小叫的,让人误以为是我纵容他们——而且此举很成功,看看黑狗后来的行为就知道了。比起使用暴力来说,曹野好像更爱玩这些小花招,但不得不说很有用。如果今天我纵容他们捅了老肥,在场的二炮他们全部看在眼里,回去之后难免添油加醋的讲一讲,我的“无能”之名就传的更广了,以后再让人听我的话就难了。 刀疤脸蹲在地上,仔细打量着老肥,似乎在寻找合适的下手部位。老肥吓得浑身哆嗦,不停地看着我。没有办法了吗？我一动不动,脑子里千回百转。不能强闯,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招,十多个人面对上百人的包围,除了栽在这里之外再无其他后果。 “等一等。”我突然叫道。 刀疤脸转过头来。曹野说：“怎么？”脸色也沉了下来：“要闯吗？” “怎么会。”我故作轻松地说：“咱俩的关系这么好,打起来多不好看啊 “那你的意思是？” “我看过了,老肥这一刀非挨不可,谁让他办了错事呢？” 曹野笑了,叶云、东子、二炮他们全都愣住了。老肥硬挺着坐了一下,指着我歪嘴骂道：“吴涛,我真他妈看不起你,为了自己的安全把我推进火坑老子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你给我闭嘴”我冲他吼道。妈的,他要是对曹野他们也这么横该有多好？ 曹野笑了笑：“既然没有意见,那我就动手了。”一招手,刀疤脸又准备动手。 “但是……”我继续说：“我看过了,老肥现在受伤不轻,再挨上一刀恐怕风险太大。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替他把这一刀挨了。” 这一回,所有人都愣住了,曹野定定地看着我,老肥半张着嘴巴一动不动 我笑着说：“我觉得,我有资格帮老肥挨这一刀吧？” 曹野呆了一下,随即说道：“啊,当然行,你当然有这个资格。” “好啊,那就来吧。”我站直了身子,冲着刀疤脸招招手：“过来,捅我吧,不过你下手有点分寸吧,千万别一刀把我给捅死,到时候咱俩可都跑不了……”我觉得我挺幽默,还哈哈地笑了起来。刀疤脸却傻了,一脸的不可思议,迟迟没有走过来,反而看向了曹野。 “让你捅你就捅,是吴涛自己让捅的,又不于你什么事”曹野瞪着刀疤脸。 能捅我一刀,曹野应该挺高兴的,语气都有点迫不及待起来。 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这一刀，挠痒痒似的 “涛哥,我替你挨这一刀”东子突然走了出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那不行。”我还没说话,曹野便说了起来：“吴涛代替老肥已经不合规矩了,我还是给吴涛面子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再替吴涛就彻底不像话了。”他不会放过让我挨刀的机会。 我清楚这一点,便说道：“行了东子,谢谢你的好意,这一刀还是让我来挨吧。” “可是……” “别可是了,回去吧。” 东子没有办法,只好退了回去。 “去吧。”曹野看向刀疤脸。 刀疤脸点了点头,持着刀走到我跟前,运了口气作势要捅,又看我凶巴巴的眼神,竟然有点下不去手了,转过头对曹野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算什么算？”曹野瞪着眼睛：“让你捅你就捅,哪那么多废话？”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切都是曹野在背后主导,这刀疤脸是不是老肥对象的对象还是个未知数呢,说不准就是设了个套让我来钻,老肥算是当了一回彻底的鱼饵。 刀疤脸显然很怕曹野,咬了咬牙又要来捅,我又狠狠地瞪着他,刀疤脸吓得一哆嗦,刀子都跌在了地上。当时我差点没乐出来,不知道是中专学生太弱连刀子都拿不稳,还是我这个人太可怕了竟然把他吓成这样,无论哪种原因都足够让我乐一阵子了。 “废物”曹野骂了一声,走过来捡起刀子笑嘻嘻说道：“吴涛,你能替老肥挨刀,我能不能替他捅刀？”他果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当然可以。”我说：“你捅刀肯定很有分寸,不会一刀把我捅死。” “肯定不会。”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自己腹中一凉,紧接着一阵绞痛传来,腹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迫不及待地流出。我低头一看,曹野手中的刀子已经没入我的腹中。这家伙果然心狠手黑,说下手就下手,下手之前没有任何征兆,而且脸上带着笑容,平常的像是吃饭喝水。 这个人,绝对有杀人的胆子。 “还好吧？”曹野关切地说道：“兄弟,你可忍着点啊,这一刀过后,这事就算完了,你就可以带老肥走了。”他一边说,一边将刀子缓缓拔出。我倒宁肯他猛地一下拔出来,这样慢的速度实在疼死我了,疼得我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刀子拔出,鲜血喷涌而出。我用手捂住伤口,脸上轻松的也像是喝水吃饭：“好的很,咱俩这关系在这摆着,你舍得狠狠捅我一刀吗？轻的就像挠痒痒哩” “涛哥”“涛哥”众人围了过来。曹野动作太快,直到我的腹部流血,他们才反应过来已经完事了。我忍着痛,说道：“扶着老肥,咱们走” 老肥蹲在墙角,呆呆地看着我们。东子冲过去,揪住他衣领将他拎起来：“看你妈逼啊要不是因为你,涛哥能受这个罪吗？给我滚”又狠狠踹了老肥一脚。老肥闪了一下,被二炮、羊孩他们接住,老肥闭口不言,低着头往外走,大家簇拥着他往外走。快到门口,老肥回过头来,看了看还在床上坐着的那个女生。东子又骂：“别看啦,真以为人家喜欢你？被人摆了一道都不知道,你他妈就是个傻逼,纯的” 老肥叹了口气,继续往门外走去。那女的突然叫道：“我没骗他,我是真的喜欢他”老肥回过头来,震惊地看着那个女生,又带着些狂喜和激动。刀疤脸冲到床前,狠狠扇了那女生一耳光：“少在这给老子丢人”老肥怒吼一声,返身就要再冲进来。东子二话不说,跳起身子飞踹出去,直接把老肥踹出宿舍门外,二炮他们赶紧扶起老肥硬拽着离开。 “等着我,等着我”老肥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是很想说些什么,但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能维持行走没有倒下已经很不容易了。叶云和东子一左一右地架着我,我一手捂着腹部,一手和曹野告别：“走了。” “走吧,我送送你。” 出了宿舍,才看到走廊上果然站着一堆堆的男生,此刻都分站楼道两边像是夹道欢迎我们的列兵。我们从人群中穿行而过,我每走一步都非常吃力,但是脸上依旧装着非常轻松。走下楼去,我便觉得头晕目眩,感觉快要晕过去了,不知是因为剧烈疼痛所致,还是流血过多所致,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乎随时都要瘫倒下去。 “吴涛,你还好吧,用不用帮你叫救护车？”曹野的声音就在耳边,听着像是关心,却夹杂着旁人意会不到的讽刺。他一直跟着下来,明显就是看我笑话的。我强打精神,笑着说：“叫什么救护车,你开玩笑的吧？就你捅的这一刀和挠痒痒似的,我回去擦点红药水再睡一觉就可以了。不是我说你,你身为中专老大,好歹像回事啊,知道咱俩关系好,但是也不能太纵容我啊,中专其他学生会闹意见的嘛。” 曹野的脸一下僵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不少中专学生,听了我的话之后估计真以为他对我手下留情了——这一招还是和曹野学的,现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蛮爽的,看着曹野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我的心情稍稍愉快了一些 一直走到学校门口,我说：“哟,快别送啦,回去吧啊,咱们以后再见。 曹野说：“行,那我们就回去。但是有一点,吴涛你可记住啊,今儿捅你这刀可别记仇,千万别影响了咱俩的关系,日后等你伤好了咱俩该喝酒喝酒。 “没问题。” 等曹野一走,我终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床单……以及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必然是一间病房了。也是,被捅了一刀啊,那肯定是要做手术的,醒来以后当然要在医院了。我稍稍转了一下脖子,注意到这是一间安静素雅的单人病房,窗外的阳光正好,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色盆栽,虽然时值寒冷的冬季,这几盆身处温室的盆栽倒是绿油油的,让我的眼睛也一下舒适了很多。无论在哪家医院,单人病房都是稀缺资源,住得起的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 我的喉咙很于,这是大病之后的常见症状,现在有人进来给我倒杯水就好了,单人病房不是都有特护的吗？我的特护在哪？我感受了一下腹部,疼痛并不那么明显,想必那里已经做了严密的保护,还没有手背的疼痛来的真切,不用看也知道手背上扎着针,现在的我大部分时间肯定都在输液。我稍稍转了下头,惊讶地发现床边趴着一个女生。 “郁小唯？”我失声叫了出来。 “啊？”郁小唯一下跳了起来,紧接着又狂喜又激动：“吴涛,你醒啦？”接着又扑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平心而论,我还是喜欢被她抱一抱的,除去我俩很久没见的因素之外,郁小唯现在可是个超级大美女呢,抱一下的话也是我占便宜啊。 可我现在真没有占便宜的心思,因为郁小唯的身体压住了我腹部的伤口 “啊”我惨烈的叫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郁小唯赶紧跳起来,紧张地抚摸着我的腹部：“你没事吧？” 我注意到她的眼眶含满泪水,不自觉笑了起来：“你不至于吧,怎么还哭上了？” “哪有？”郁小唯赶紧擦了擦泪水,“你还笑的出来,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 “算上做手术到现在的时间,撑死了十几个小时吧？”我满不在乎地说着 “三天”郁小唯说：“你昏迷了三天” “怎么会？”我更加惊讶了。 “怎么不是？你刚被送来医院,就流血过多休克了。你虽然不是什么稀缺血型,但医院偏偏恰好没有存血了,身边也没有和你适配的血型,还得到另外一家血站去紧急调些过来……等存血到的时候,医生都不保证一定救活了……可以说,你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听郁小唯描述,我都吓出一身冷汗,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些曲折,还是我命大啊,竟然活了下来。回想起曹野的一举一动,我的拳头慢慢握紧,心中的恨意也渐渐浮起。 差点死掉啊……这回你要付出代价了 郁小唯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还在继续说着：“叶云他们都回去上课了,听说一中这几天也出了些事,具体的等他来了再和你说吧;叔叔阿姨去外面买饭了,应该马上就回来……” 我一个激灵：“什么,我爸我妈也来了？” “是啊,你都快死了,你爸你妈能不来吗？”郁小唯鄙夷地看着我。 我顿时觉得头疼,打架这种事最怕让父母知道了。不过相比这个,我更关心另一件事。 “没有报警吧？” “没有。”郁小唯说：“叶云说等你醒了让你自己拿主意,你爸你妈也同意了。” “那就好。”我呼了口气,就怕曹野被抓起来,那我们可就没的玩啦 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二章 邓禹钦点的白纸扇 说到这,郁小唯突然跳起来：“哎呦,忘记喂你喝水啦,医生关照过等你醒来需要大量饮水的。”她慌慌张张地提了暖壶倒水,一不小心一脚踢在床头柜上,疼的她大叫了一声,又把杯子给兜翻了,开水淌了一地。我哈哈哈地笑起来,感觉现在的郁小唯好亲切,好像又成了之前那个莽撞冲动、风风火火的她,而不是后来那个温柔知性、说话都温声细语的她。 郁小唯说：“我都疼成这样,你还笑。”她把袜子脱下来,仔细揉着脚趾。直到这时,我才仔细地看起郁小唯来,发现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看来这几天没少流泪,我不禁有点骄傲,小妮子还是惦记着我的嘛,那么之前为什么对我冷淡呢？ 揉了一会儿,郁小唯才重新倒了水,吹凉以后一口一口地喂我喝。我俩挨得很近,能够清晰地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体香,一时间让我有些心驰摇曳,后来想起她是我哥们,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赶紧断了这个念头。喝完水,我俩聊了会儿天,我问她什么时候过来的,她说手术当天就过来了,我说那你三天没上课了呀？郁小唯说是啊,你感动不感动。我说感动,太感动了,不过千万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学业,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上课。郁小唯哼了一声,说你真没良心,刚醒就赶我走。我说没有没有,真的怕耽误你学业,如果是我们县一中,那就随便来呗,上不上都无所谓,可你们市一中可是重点,耽误三天的课多可怕呀。郁小唯说拉倒吧,那点东西我自学都行,上不上课就更无所谓了。 看看,什么叫学霸当时我就自惭形秽了。郁小唯大概说了说这几天的情况,看我的人一批又一批,都是一中的学生,就跟瞻仰**遗体似的,有个胖胖矮矮的男生,长得和皮球一样,一天要到我床边哭三回,就好像我已经死了。郁小唯看看表,说：“快放学了,那个皮球肯定还要来。”我知道她说的是老肥,心里也暗骂这个家伙,我还没死呢,他倒开始哭丧啦？正聊着呢,我爸我妈突然推门而入,看见我已经醒来都是开心不已。 和我爸我妈聊天的过程就不再详述,估计大家也不爱听,总之就是我妈一直抹眼泪,我爸语重心长的教育我,但是他们也没有狠说我,他们也觉得我变了许多,和初中那个不怎么说话也没有什么朋友的我判若两人了,而且也知道我总是和宋扬他们一伙混在一起,很多事情已经渐渐不再细问我了。我爸我妈说话的时候,郁小唯就在一边切水果,切好以后递给我们三个人吃。我妈说：“你看人家小唯,多乖的女孩子,你什么时候让我省心。” 我还没说话,病房的门突然推开,一个皮球突然滚了进来。哦不,不是皮球,是老肥走了进来。老肥怀里抱着一堆水果,大冬天的水果也贵,估计这家伙破费不少。他一进门,就看见我醒了,大叫一声：“涛哥”然后把水果一扔就扑了过来。毫不夸张,从两三米外,他就跪下了,然后借助惯例滑过来,我觉得他裤子都磨破了。“嗖”一下,老肥就滑到了床边。 “涛哥,你终于醒了……”老肥仰天大嚎。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巴：“老子没死,消停一点” 老肥点点头,终于不嚎了。我说：“你一惊一乍的于什么呢。”老肥说：“涛哥,这几天我吃不好、睡不好,心想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要跟着你一起过去,咱们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 我又捂住他的嘴巴：“得得得,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郁小唯和我爸妈已经笑成一团,大概他们没见过这么逗逼的孩子。说实话,老肥除了不讲义气之外,其他还是蛮好的,幽默风趣、惹人发笑。老肥说：“涛哥,你既然醒了,我就不废话了,我就想告诉你,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你让我上刀山我绝对不下火海” “快拉倒吧你”我实在不想听他瞎吹,这种话都和我说过多少遍了,我要是再信他算我脑子有包老肥正色道：“这次是真的,咱们让时间来验证”我还想问问他,我准备找曹野复仇,你去不去？但是我爸我妈在,我不方便说这些话。 我问老肥：“咱们学校这两天什么情况？” 老肥说：“快别提啦。涛哥,你不在以后,中专的越来越欺负人,在外面打了咱们的人还不算,还跑到咱们学校滋扰生事,这几天挨了打的可不少啊… 我一下急了,正要细问,突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咣当”“咣当”进来好多学生,正是叶云、东子、肖海、陈浩、庞华、黑狗他们。郁小唯说：“你的大部队来了,他们基本每天都来,就是我说的瞻仰遗体的那帮。”我说：“边去,别瞎说啊。” 叶云他们一进来,都是大声呼叫：“吴涛,你醒啦？”“涛哥,你终于醒了” 东子跑的最快,三步并作两步,窜过来就往我身上扑,不幸的是他又压着我的伤口了。 “啊”我一声惨叫。 “我也想你”东子说：“涛哥,我想死你了” “给我滚开,压着我肚子了……” “哦哦。”东子赶快站起,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大家和我爸我妈打着招呼,我爸我妈也知道我们有话要说,便很自觉地出去散步了。 他们一走,我就着急地说：“怎么回事,中专的还敢跑到咱们学校打人？ 叶云面色凝重地说：“是这样的,自从你受伤住院,中专那边明显加强了攻势,校外整天游荡着一拨一拨的中专学生,看见咱们一中的学生就打,根本不问原因,上来就是打耳光、踹裤裆。因为你不在,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告诫大家这几天先别出去。结果中专的变本加厉,还偷偷翻墙过来跑到咱们学校打人,当然他们也没有光明正大的打,而是三五个人趁着上课守在厕所,专等那些上课期间上厕所的学生,抓住了就是狠狠一顿打,打完了就翻墙回去,有一次连着打了咱们七八个学生,一下课都到我和东子告状来了。我们很气不过,觉得这帮中专的学生真是嚣张,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可是他们行踪诡异,我们不能一直派人盯着厕所,况且人家也还要上课呢,只能不间断地让人去厕所看看。有一次终于叫咱们的人发现,但是等我们带人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跑了……” 叶云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表示非常无奈：“从那以后,他们就不在厕所蹲着了,而是到处乱跑,还去图书馆打过人,去图书馆的都是好学生,只会站着让他们打,等我们听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人又跑了……你说急人不急人？他们造不成什么严重的伤害,但就是用这种不断骚扰的方法来恶心人” “不,他不是为了恶心人。”郁小唯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郁小唯。在座的十多个人,就我和叶云非常熟悉郁小唯,知道这妮子很不简单,于是我俩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郁小唯接着说：“以曹野的野心,绝不可能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他想的就是吃掉整个一中,这一点你们应该更加清楚。这几天吴涛受伤卧床,曹野很想借这个机会实现野心,他觉得一中现在群龙无首,内部肯定相当混乱,拿下一中易如反掌。但是他又是个特别谨慎小心的人,所以在进攻之前想做一下测试,看看一中内部到底什么情况,所以他派人偷偷潜入一中,偷袭、殴打落单的一中学生——尤其是学习好的乖学生,以此来试探一中有没有人组织前来报仇。如果没人组织报仇,说明一中内部确实混乱不堪,那他的进攻行动就可以实施了。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一中有这个能力的不只吴涛,还有叶云、东子、黑狗,任何一个人站出来,都能抵抗中专的进攻。这也是一中占优势的地方,吴涛愿意把权力分散,倒下一个还有一个,不至于倒下一个吴涛就彻底乱了;倘若换位思考,中专的曹野要是倒下,那中专内部势必混乱无比,无人组织应对其他局面,被吃掉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所以,曹野意识到只倒下一个吴涛还不足以吃掉一中,所以只好暂时放弃了进攻一中的打算,可以说你们在无形之中帮一中消掉了一场灾难。”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东子忍不住鼓起了掌,大家也都跟着鼓起了掌。我没有拍手,只是看着郁小唯微笑,心里那个骄傲劲儿就别提了,不愧是邓禹钦点过的白纸扇啊,分析起事情来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入木三分丝丝入扣 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三章 要玩一把大的 我对郁小唯的表现一点都不惊讶,唯一好奇的是：“你好像很了解曹野和我们这些人？” “谈不上了解,叶云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过你们,算是了解个几分吧。” “哦？”我看看郁小唯,又看看叶云：“你俩经常联系啊？” 叶云笑了：“是啊,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美女。” “别听他瞎扯,我们就是随便聊聊。”郁小唯说：“吴涛,你接下来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嘿了一声：“当然是报仇啊,我怎么可能放过曹野,这回我俩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再也不用顾及什么颜面,真刀真枪的于就行了。” “听你这意思,要玩一把大的？” “对,玩把大的,曹野不是想吃掉县一中吗？那我就吃掉他的中专好了。 现场除了叶云和郁小唯之外,所有人看上去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的样子。东子说：“涛哥,你是在开玩笑的吧？”黑狗已经兴奋地叫了起来：“太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我扭头看向老肥：“怎么样,敢不敢跟我于啊？” 让我意外的是,老肥答应的非常痛快：“于,不于是孙子”现在看来,我那一刀好像没有白挨,不过具体还要看他以后的行动,光耍嘴可不是什么真本事啊。 我继续说道：“小唯,你着急回去市里吗？”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想请你晚回去几天,想让你做我们这次行动的军师。” “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先把伤养好。” 从这天开始,我便老老实实的在医院养起伤来,宋扬他们和白依月是第二天过来看的我,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们可以出手去收拾那个曹野。我说不用,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他们也没客套,宋扬说相信我的能力。依照现在的情况,除非我惹了文水县本地的大混子,否则绝不会轻易请宋扬他们出马的。白依月也说,中专的确实过分,现在一中本地的学生回家都得成群结队,不然很容易被中专的在半道上劫住打一顿。还说她有次骑车回家,被两个中专的小流氓拦住了,不过白依月用过肩摔扔出去一个之后,另一个就傻在当场不敢动了。我冷笑着说,让他们等着吧,我会收拾他们的。 宋扬他们过来的时候,还带了强强和壮壮一起,两条狗好久没和我见面,竟然还记得我,亲昵的舔我手背,让我大为感动,心说这两只狗真是成精了。临走的时候,宋扬又要给我放下两千块钱,我急忙说不用,自己还有点钱呢,况且我欠着账上十几万。宋扬说,你还不知道吧,罗奔已经快还清呢。我震惊地说不可能吧,罗奔虽然做了安保组的组长,一个月也才五千块工资,没可能这么快还完啊。宋扬说你很久没来,好多事情不知道,上次大成集团的杨总在咱们那里唱歌,他的竞争对手就派了两个杀手过去偷袭,那两个杀手本来是装作普通客人进去的,但是罗奔敏锐的直觉认为那两人肯定不是善类。当时,他就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查看情况,当那两个客人冲进包间亮出砍刀的时候,罗奔迅速掏出电棍将这两人制服。事后杨总非常感激,也很欣赏罗奔的身手,开出高价请他做自己的保镖,但是几次都被罗奔婉言谢绝了,说是欠咱们的情,一定要还清才行。我也劝他,说你不欠我们的情,只是欠我们的钱而已,你去做杨总的保镖,几个月就还清了,也不耽误你血液。罗奔还是不同意,说零点的安保组刚刚步入正轨,他这个组长要是现在走了,安保组又得从头再来了,而且他也不是学习的料,就算毕业也得到外面打工。我拗不过他,只好继续留着他了。再到后来,杨总为了报答恩情,经常带着朋友过来捧场,一晚上就能喝掉上万元的酒水,这些酒水的提成当然都归罗奔,所以他还钱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到现在已经不欠多少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感慨地说道：“真没想到罗奔还挺适合于这一行的 “而且啊。”宋扬继续笑道：“发生了杨总的事情之后,文水县都盛传咱们零点ktv是最安全的娱乐场所,一不怕警察突然扫场子,二不怕仇家上门寻仇,到咱们店里消费的客人就更多了,而且都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消起费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咱们店里的业绩都翻好几倍了……说起来,多亏你当初救了罗奔,不然也没有咱们今天的辉煌啊。” 我听了就更高兴了：“那扬哥,能恢复我的分红了吗？我的卡里已经很久没有收入啦” 大家都笑起来,宋扬说：“是你很久没有查看过余额了吧？回头自己看看去吧” 因为我行动不便,所以我后来让叶云帮我看了一下余额。叶云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得从床上跳起来,扬哥真好啊,好的跟亲哥似的。然后叶云接着说：“这么多钱,我先拿两千花花,就当跑腿费了。”我骂道：“你那什么腿啊就这么金贵？” 叶云大笑着挂了电话,当天就联系不上了,拿着我的钱不知上哪逍遥去了 住院的这段时间,我让我爸我妈先回去了,郁小唯也回去上课了,说是等我伤好了再来,平常就是叶云、东子、黑狗三人轮流陪床。老肥也想凑个份子,我说不行,我看见你心歪。老肥委屈地说,涛哥,你不能总拿老眼光看人,我老肥已经不是过去的老肥了,我老肥是脱胎换骨之后的老肥,等你伤好以后,我绝对第一个去于中专的。我才不听他瞎吹,就看看到时候这小子掉不掉链子。 这三人陪床的时候,我和东子、黑狗说话不多,这两人也不是很会聊天,常常在说过几句之后就陷入沉默。我和叶云就说的比较多,我俩经常探讨一些学校的情况。他告诉我,现在除了不让一中学生随便出校以外,还组织了人定时定点的在学校巡逻,防止中专的翻墙过来捣乱。学校也听说了这些事情,叫了保安协助这件事情,还和学生们说,要是中专的再打人一定要报警。实际上一点用也没有,人家打完就走了,报了警上哪找人去啊,中专几千号学生呢。不过叶云也说,自从开始巡逻之后,基本不见中专的翻墙过来了,现在两所学校处于高危状态,稍不小心就会发生血战。其实我很纳闷,我和曹野怎么走到今天这步的,就因为金林挑唆了他两句？那他也太没脑子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骨子里就比较嗜血,混战和血战会让他热血沸腾。其实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有点这种症状,只是我能够克制自己,尽量不去发生这样的血战。但是对方骑上头来,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叶云还告诉我,自从发生过老肥的事情以后,一中的混子们算是彻底服气我了,里里外外对我都是一片赞扬之声,说我是仁义双全、忠肝义胆的老大,以后肯定唯我是从,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一个个都表了忠心,说要和我们一起于中专的,集体荣誉感达到空前的盛况,咱们的胜利指日可待了。我说扯淡吧,我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鸟,他们和老肥一样,就是长了一张好嘴,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真正有事的时候才能看清他们的嘴脸。 叶云说,我感觉这次和之前不一样了。人都是有血性的,他们当然也不例外。你替老肥挨的这刀是真的感动了大家,他们一个个都挺诚恳的,你成功点燃了他们的热血,唤醒了他们的血性。我敢保证,下次行动,一定一个都不会少。而且不光是咱们学校,你的名声都传到校外去了,那些个网吧、饭店、旅馆的老板都说,他们在这附近多少年了,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老大,都很支持你灭灭中专的威风,内外都是支持你的舆论,这场架还没打呢已经赢了。 我哈哈笑着说,照这么说来,我这一刀是挨对啦？ 叶云正色道：我可没这么说过。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还是不愿意让你挨刀,这一刀差点要了你的命。吴涛,这个仇你必须得报,而且对象不是曹野一人,而是整个中专院校,他们这些天可把咱们的人打爽了,咱们也该为一中好好出出这口恶气了。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礼拜,郁小唯每天晚上定时给我打电话,问我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炎、有没有水肿。我说很好很好,恢复的非常好,昨天刚拆了线,长的非常好看,伤口像个拉链一样,预计明天就能出院,你还是赶紧来吧,报仇大计就放在你身上了。 郁小唯认真地说：“吴涛,在你的伤彻底长好以前,我是不会过去的。” “为什么？” “因为我了解你。这次复仇,你一定会亲自上阵,我可不想你带着伤去打架。” 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四章 郁小唯的计划 郁小唯猜的没错,我确实准备亲自上阵,有些仇必须亲手来报,于是我更加认真的养伤。这期间里,我和曹野一次也没联系过,以前好歹还假装客套一下,现在直接省去这套伪善的把戏了,因为我们两个都知道对方已经不会饶过自己。有天晚上,媛媛给我发短信,问我怎么样了。我说好的很,快能解放你了。媛媛说你赶快吧,曹野也憋了一肚子坏水要整你呢。 其实我也很急,当时也快放寒假了,如果再不行动就得等一个月之后了,我可不想拖那么长的时间好在十几天以后,腹部的伤口终于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的身体水平,但已经能跑能跳能飞奔能驰骋了,和曹野单挑的话绝对分分钟秒杀他。在和叶云、东子等人商议过后,我正式给郁小唯打了电话邀请她过来。距离寒假还有一个礼拜的时候,郁小唯同意来了,说咱们尽量速度快点,我还得回去参加期末考试呢。我说没问题,你只管出谋划策,我来负责实施。我们三人到公交车站接的郁小唯,她一下车就撩我衣裳,要看我伤口长好没有。我说你规矩点,这可是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不好看啊。然后自己把衣裳撩起来给郁小唯看,经她检验没问题后才跟我们走。 我们先带郁小唯吃了个饭,然后想办法带她混进男生宿舍,在我和叶云的寝室安顿下来,这间寝室空床较多,而且管理员也不会过来,所以郁小唯在这里是很安全的。一下午,我们就在宿舍讨论中专的问题,最后郁小唯得出结论：“所以,吴涛你是想大张旗鼓的报仇？” 我说：“是的,一直以来,只要两边学校发生矛盾,都是一中委曲求全的比较多,而且在外面也受了很多中专的鸟气。所以我不仅想报复曹野,还想借这个机会扭转一下我们一中的地位,让我们的学生在外面可以扬眉吐气,这是我的理想。” “我明白了,你想搞大点,我会努力配合你的,你们有没有中专的实景地图？” 我和叶云面面相觑,不晓得郁小唯要这玩意儿于嘛？ “你不是想把中专的学生约出来于一架吧？”郁小唯惊讶万分地说：“我天,你说的搞大一点难道不是冲进中专,砸他们的学校、打他们的学生吗？” “这样也行吗？”我瞪大了眼睛,这可连想都没有想过。 “怎么不行。”郁小唯笑了：“你不觉得这样才最有震慑力吗、才能更好的完成你的理想吗？” 我闭上眼睛,仿佛看见一中学生如潮水一般涌进中专,用铁棍、钢管、镐把、三菱刮刀砸他们的教室、讲台、桌椅、窗户……中专学生则吓得四处逃窜,不一会儿的功夫中专这所学校便成了我们的地盘,每一寸土地上都站着我们一中的学生……光是想想,就已经热血沸腾了啊,要知道一中学生连中专的大门都不敢看上一眼当然,爽是爽了,可后果怎么处置？打砸一所学校可不是开玩笑的,公安局会不抓捕背后的组织者吗？ “会很难办。”郁小唯说：“我爸是民警,我知道的。尤其是这种学生的群体**件,参与的人数越多官方就越难处理,一般情况下就是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也有一定风险,倘若某个领导拍了桌子一定要严办,不光是你们了,连我都要跟着遭殃。” 说完,她左右环视我们：“怎么样,敢不敢于？” “当然要于,不然我把你请过来于什么？” “于,于”东子兴奋地叫着,他一向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叶云伸了个懒腰：“只好舍命陪君子喽。” “好。”郁小唯说：“给我搞一份中专的地图,不需要很详细,但是主要建筑要画上,还有各个大门、通道也要画上。”想了想,又说：“把中专的作息时间也搞清楚。” 之后,郁小唯就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拿出书本来写起了作业,而我们三人分头去办郁小唯交代的事情。中专地图和作息时间都不是难事,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搞定了,地图是让画画的艺术生搞定的,作息时间则是打电话问了王凯。 我把地图摊开在桌上,我们学校的艺术生相当牛逼,将中专院校绘制的栩栩如生,按照郁小唯的规定,主要建筑都有了,教学楼、教工楼、图书馆、篮球场、宿舍楼等等,而且都在对应的位置上,地图上方还标明了比例,可以轻松计算出各个建筑之间的距离。郁小唯很认真地看着地图,嘴里喃喃有词：“中专一共两个大门,一个前门一个后门,北边和一中比邻而居,中间只隔着一道围墙……教学楼则有四个通道,前门后门比较宽敞,南门北门则狭小一些……宿舍楼就一个口,男寝女寝都是这样,而且距离教学楼有点距离……” 与此同时,我也在说着中专的作息时间：“按照学校规定,早晨6点起床跑操、6点半到7点上早自习,7点到b点为早餐时间,b点到2点是上课时间,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下午两点继续上课,一直到下午6点吃饭,晚上7点半到9点半是晚自习但是,中专这所学校的纪律比较散漫,早操、早自习、晚自习这些都没人上,而且他们也不是统一上课,专业不同,课时也不同,而且逃课的也比较多,基本上白天的时候,三分之一在上课、三分之一宿舍、三分之一在网吧,要围歼他们就有点困难了……” 不料郁小唯听到这,眼睛反而一亮：“非常好啊” “哪里好？” “我问你,一中和中专各有多少人？打起来的话又分别会有多少人出手？ 我在脑海里盘算了一下,说道：“一中和中专都是三千多人,按照男女比例一比一计算,男生各是一千五百人,中专这边肯出手的,能被叫出来的撑死只有五百;中专那边则要多一些吧,肯出手的估计有一千人？我也是猜的,毕竟他们那边的坏学生确实要多一些。”说着说着,我突然有点沮丧起来,因为意识到了两边实力的悬殊和差距,中专的这么狂傲是有资本的,怪不得之前张狂告诫我一定不要和中专发生真正的冲突,能忍则忍、能退就退。 可是到了现在,我还能退吗？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一往直前。 “我觉得很好。”郁小唯仍旧盯着地图,目光里带着兴奋：“他们这样混乱的课时和作息,反而给了咱们进攻的大好机会,以五百人歼他们一千人也不是问题。”搓了搓手掌,感叹地说道：“上千人的混战,这已经不是群架了,而是战争真没想到,我还有指挥上千人作战的一天这太过瘾了,就算以后真的有人追究,就是坐牢我也心甘情愿啦” 我惊讶地看着郁小唯,身上似乎隐隐有杨门女将之风,骨子里竟然也是这样的嗜血真可惜这是和平年代,不然这妮子或许还真的能为我们国家建功立业呢 “具体怎么做,想出办法了吗？” “差不多了。”郁小唯说道：“就按你说的,一中能出五百个人,中专能出一千个人。可是你也说了,他们平时三分之一上课,三分之一宿舍,三分之一网吧。也就是说,如果咱们要进攻中专,只需对付教学楼里的三百多人和宿舍楼里的三百多人就行。” 紧接着,郁小唯又指着地图上的教学楼：“这里有四个通道,前后通道宽敞,分别进入一百五十人;南北通道狭窄,分别进入五十人;这四百人同时从这四个通道攻入,沿途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砸,这样会给教学楼里的中专学生造成被包围的假象,第一时间肯定是特别混乱和惶恐的,等他们想到或是曹野组织起人来反攻的时候,咱们的人恐怕已将整个教学楼夷为平地了……当然这个词用的夸张了,你们懂我意思就好。整个过程一定要快,就像法西斯的闪电战一样,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这场仗已经打完啦” “计划不错,可是宿舍楼里的人呢？咱们进攻的速度再快,他们也能赶来支援了。” “你别着急,咱们不是还有一百人吗？让他们到宿舍楼去……” 我急了：“宿舍楼里有三百多人啊……” “可是你别忘了。”郁小唯指着地图上的宿舍楼：“这里只有一个出口,这一百人过去不是进攻,而是防守,只要守好这个出口不让他们下来就行,这应该不是难事,因为这个门并不宽敞,甚至只要有十几个骁勇之士,就能达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效果了。等教学楼这边差不多了,咱们的人再转移到宿舍楼去。” 我呼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小唯,还是你聪明啊。” “不是我聪明,只是因为有我在这,你就不愿意动脑子了。” 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五章 热血之战 备战篇 我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郁小唯在这的话,我就懒得动脑子了。然后我问：“网吧的那三百多人呢,他们要是回来该怎么办？” 郁小唯说：“没人组织的话,他们基本不会回来,就算会来一些脑子直愣的,也对整个战局没有影响,中专学生没你想的那么团结。想想看,乔川他们在那边殴打蜘蛛的时候,又有多少中专的出来帮忙了？也是些hl丨前雪,的家伙。”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经过郁小唯这么一分析,我感觉中专也不是那么难以拿下,整个人也跟着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地说：“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晚上,郁小唯就睡在我们宿舍。宿舍空床很多,郁小唯随便找了张床睡下,叶云又去宿管那里要了崭新的被褥和铺盖。我和叶云说：“晚上你规矩点,不许对我哥们做什么事。”叶云嘿嘿笑着：“那你可得看好了,我怕我管不住自己,小唯现在变得太漂亮了。” 这是我出院以后第一次回学校,也是第一次在宿舍睡觉。晚自习过后宿舍开始络绎不绝的来人,都想和我坐一坐聊一聊,不过看我们宿舍有个妞儿,也就默默地退出去了,唯有老肥不知好歹,在我们宿舍呆了半晌不肯走,提着两瓶酒硬要和我喝两杯。我说咱不喝了,改天再喝,老肥不依不饶,说我看不起他,哼哼唧唧的闹了半天,最后还是叶云揪着他耳朵把他拎出去了。郁小唯笑着说：“这个胖子真好玩,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晚上睡觉之前,郁小唯上了趟厕所,由我和叶云守着门,保证郁小唯安全的上完。回来以后我说：“晚上还有需要,你把我摇醒就行了。”迷迷糊糊睡到半夜,郁小唯果然把我摇醒,我看看手机已经凌晨四点。我说你等等吧,我出去看看厕所有没有人。我起来踏了拖鞋,看见叶云睡的正香,打开门往外一站,走廊也空无一人。我到厕所看了看,里面也空无一人,就回来叫了郁小唯,让她跟着我上厕所。因为郁小唯在,所以我晚上是穿着秋衣秋裤睡的,而她则是和衣而睡,白天什么样晚上还是什么样。 到了厕所,我在外面守着,让她进去方便。这一幕似乎有点眼熟,我想起以前半夜带黄晓雯也来上过厕所,那时候已经放暑假了,宿舍楼空荡荡的,黄晓雯穿的也很性感,那真是个大胆的女孩。后来黄晓雯洗手的时候,我俩还发生了点暧昧的事情。正回忆着,郁小唯也上完厕所出来了,和黄晓雯一样弓着腰在水房洗手。因为是冬天,郁小唯穿的严严实实,但还是难掩她的曼妙身材,和她一起长大的我都相当惊讶,原来她已经脱胎换骨到这种地步了。 不过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点邪念都没有,和之前看见黄晓雯就忍不住冲上去又亲又摸的感觉不一样,我竟然觉得郁小唯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我不该对她有一点非分之想,不然我会觉得自己龌蹉下流。郁小唯很快洗完手,我又带她回到宿舍,期间一点事都没有发生。 有点不像我了,我自嘲地笑。第二天早晨,我和叶云去上课,郁小唯留在宿舍看书,她的书包里准备了好几天的功课。趁着下课时间,我和叶云、东子三人挨个走访高二、高三的混子头儿,没说其他事情,就是聊天扯淡,后来老肥也跟着我们到处乱转,每去一个班级就高声大喊：“涛哥来了还不赶紧出来迎接”整的我和皇帝出巡似的,弄得我哭笑不得。这次聊天感觉很好,每一个人都对我充满了尊敬和真诚。真的,这东西能感觉出来,以前明显觉得他们就是虚伪和敷衍,看来叶云说的没错,那一刀没有白挨,终于收服了他们的心 一上午时间,我和叶云总算是挨个跑完了,看着就是很普通的转悠聊天,实际上我在告别每一个人的时候都会说：“晚上到我们宿舍。”下午二节课后,我们三个专程去找了黑狗,黑狗表现的很激动,说还以为涛哥不来找我了。我说怎么会呢,这不专门找你打牌了吗？我们四个支了桌子打牌,黑狗不停问我：“涛哥,你有事找我吗？”我说：“没有,你好好打牌,瞧你这臭把式。”他和东子一家,频频输分给我和叶云。黑狗心不在焉,明显没把心思放在打牌上。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我才悄悄和他说：“晚上到我们宿舍。” 一直熬到晚上下了自习,我和叶云、东子三人早早就回到宿舍等着,郁小唯坐在上铺捧着一本书看,她说要看看这些人里面有没有鬼,她和乐叔一样有对火眼金睛,很容易识破谁在说谎。各个年级的混混头儿相继进来,和上次开会的配置差不多,也是高二的十来个,高三的五六个,高一主要是黑狗,但他还带了两三个人,也是他们高一比较能打的混子。这些人坐下以后,宿舍里就挺挤了,大家好像知道要于什么,一个个都神色肃穆屏息以待。 “涛哥,人都全了,咱们开始吧。”老肥说着,又指着众人说道：“丑话先说前面啊,涛哥找咱们的事,谁要是推着不办,或是虚与委蛇,老子第一个和他过不去” 众人都笑：“去你妈的,你先管好自己吧。”“老肥也能变得这么正义凛然,太阳今天是不是打西边出来啦”“老肥你有能耐别光说嘴,到时候砍几个中专学生才是正事啊。” “嘿,你们就等着瞧好吧。”老肥身子一挺,不过还是没高多少,“你们别拖后腿就行……涛哥,其实我们都知道要于什么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呗？” “再等等,还有个人没来。” “还有个人？”老肥站起来,在宿舍扫了一圈：“我看都到了啊,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 话音刚落,宿舍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老肥猛然闭上了嘴巴,宿舍里一片寂静,这个气场十足的自然就是罗奔了。我和宋扬说了我的计划,顺便也帮罗奔请了一天的假,一中这么重要的行动没他可不行啊。罗奔走进来,目光扫了一圈,庄浩他们天屯镇的连忙起来打招呼,罗奔眯着眼点点头,朝我走了过来。我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然后让他坐在提前空下的位置 “好了,咱们随便聊两句。”我像个村长一样清了清嗓子：“之前的事就不说了,我准备和中专开战,需要你们大家的帮助。愿意帮的留下,不愿意帮的走人,这次不会强迫谁的。” 老肥昂着脖子,斜着眼睛看向众人,好像做好准备讽刺某个临阵脱逃的家伙。但是宿舍仍旧一片寂静,一个走人的都没有。老肥笑着说：“还行,一个缩卵的都没有,让我高看你们一眼啦”众人都骂：“你还有脸说别人啊。”“你真是不怕开水烫的死猪啊……” 老肥嘿嘿的笑：“骂,你们随便骂,只要配合涛哥就行,谁敢有所保留,我老肥第一个看不起他”众人又是一片骂声,看来在县一中,被老肥看不起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仰头看向上铺的郁小唯,郁小唯冲我点了点头——表示在座的众人都能信任。我在心底松了口气,然后说：“好了,大家安静,我把我的计划说一下。”宿舍渐渐没人说话了,我把地图在桌上铺开,众人都站起来看热闹,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说涛哥画的真棒,看不出涛哥还有这个本事。我说不是我画的,我找了个人画的。大家哦哦两声,又说涛哥真有本事,能找到画画这么厉害的高手。总之翻来覆去,总有法子夸我,我也无可奈何,郁小唯在上铺还笑了一声。我跟他们说：“咱们这次的行动比较凶险,但是办成了就是一劳永逸,中专的以后再也不敢惹咱们了。” “涛哥,别卖关子了,你就赶紧说,我们肯定全力配合你。”老肥又急不可待了。 “你们看,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将郁小唯的计划娓娓道来,从哪个门攻入,在哪个门防守,全部说完,也就十几分钟。之后,宿舍里出现了可怕的沉寂。 我最怕出现沉寂,那代表他们在害怕。我宁肯他们出来大声反对,这样还有希望将他们一一说服,可是一片沉寂的话就连交换意见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有人说话了,老肥哆哆嗦嗦地说：“要进他们学校吗？” 我松了口气。 只要有人说话,我就能继续说下去了：“不然怎样,你想约个地点和他们打？我问你,一中和中专各有多少人？如果打起来肯出手的又有多少人……”我学着郁小唯昨天的方式,将其中的利害和关键一一道明,现场的气氛果然渐渐有些松动,众人的眼睛里也渐渐有了希望和冲劲。 老肥搓着手掌说：“爽,真爽,就这么于,一定能于掉中专。涛哥,什么时候行动？” “明天。” 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六章 热血之战 前戏篇 见大家没有意见,我又开始安排任务：“明天早晨九点,大家准时开始行动。我、叶云、羊孩、飞镖、钢牙、拐子率一百五十人从中专院校正门进入,再从教学楼的前门攻入;东子和黑狗率一百五十人从中专院校后方围墙进入,再从教学楼的后门攻入;老肥、二炮率五十人从中专院校南边围墙进入,再从教学楼的南门攻入;庄浩、大鼻子率五十人从中专院校北边围墙进入,再从教学楼的北门攻入。罗奔、肖海、陈浩率五十人随我们从正门进入,到男生宿舍楼下阻截他们的援兵,这个任务毕竟重要,你们五十个人要拦住三百个人,能拖多久就多拖久,等我们那边大功告成之后一起攻进宿舍。” 接下来,我们又着重进行了时间点上的安排,比如谁早几分钟,谁迟几分钟,保证同一时间到达教学楼,从四个门鱼贯而入,以及人员上的安排,人数不用那么精确,差不多够数就可以了。我们那边人还不够,从高三、高一分别调过来一些凑够一百五十人。然后大家又商量武器,说句实在话,出动五百多人,可没那么多家伙,所以⊥大家各自去找,实在没有了拎块板砖也行,学校出门二百米就有一家正在施工的大楼,板砖、钢筋遍地都是。 最后,大家又统一记号,毕竟五百多人,一打起来就全乱了,分不清谁是自己人,所以记号是一定要做的。可是几种提议都被否决了,比如右臂上系一根白带,一晚上时间根本找不到这么多白带。我都没想到,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唯独剩下这个看似不是问题的问题,毕竟我也是第一次组织如此巨大规模的群战。正争得不可开交,上铺的郁小唯突然说：“你们不如就穿一中的校服。”大家愣了一下,都觉得这个点子不错,就是要扬我一中校威嘛。 说完这些以后,已经凌晨十二点了,我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穿上校服上课。众人走了以后,又陪郁小唯上了个厕所,回来就脱衣服上床睡觉,当然还是穿着秋衣秋裤,毕竟郁小唯还在嘛。刚躺下,我的手机就响了,吓掉我一半魂魄,心想谁这么晚了还找我啊。再一看来电显示,把另外一半魂魄也吓掉了,竟然是公安局长吴海生 “吴局长”我赶紧接起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睡了？” “没睡,吴局长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刚开完一个案情讨论会,突然想起你来就给你打个电话。 接着,吴局长就和我拉起家常,问我最近学业怎样,在学校有没有惹事。我知道吴局长这种事业繁忙的领导给我打电话绝不会只是拉拉家常,但我仍旧耐着性子和他说话,他说一句我答一句。最终,吴局长进入了正题：“中专的那起人命案子,你有没有线索？” 我不好意思地说：“没有线索,最近老忙着和曹野斗法了。” “嗯,我听说了,一中和中专最近不太平啊,学校打打架也正常,但你一定要把着点度,千万别因为逞一口气于出违法的事来啊。” 我的一颗心怦怦直跳,我们明天就要进攻中专了,吴海生偏偏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有人告密还是巧合？组织这种大规模的群架当然违法,这是每个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我们又都憋着一口气,认为这场架不打不行,一中不能再软弱下去了。至于后果如何,我们都没有去想;做事不考虑后果,本来就是少年人的特点。况且法不责众,越是规模庞大的群架,上面越是要想办法去压,这也是这个社会的潜规则之一。 我倾向于吴海生打这个电话只是巧合,他应该确实只是刚刚开完一个会,可能这个会让他想起了那件没有解决的案子,于是在半夜十二点打来了这个电话。 我决定给他一点希望,同时也转移“违法”的这个话题。 “我和李旭死前的女友联系上了。”我说：“这个女生叫媛媛,现在被迫和曹野在一起,我试着问过一些,但是她也不知道什么,甚至同样以为李旭只是转学走了。” 吴海生果然有了兴趣：“抓住这条线,问清楚她和李旭之间的一切。比如李旭在‘走,之前有没有给她留下信息？可能是一句话,可能是一张字条,这里面可能就有凶手”吴海生絮絮叨叨了一堆,教了我很多刑侦破案方面的知识和方向。一开始我还能听懂一些,到后面就慢慢听不懂了,吴海生涉及到的专业术语太多,听的我直打瞌睡。 最后,吴海生说：“吴涛,你可要抓紧这件事呀？” 我赶紧说：“我一定努力。” 挂了电话,郁小唯问我谁打来的,我一想正好把这件事也她说说,她这么聪明说不定有好办法。于是我又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将前因后果、以及中间的弯弯绕绕、我和媛媛之间的短信等等讲了一遍。郁小唯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吴局长真有意思,连公安局都破不了的案子,竟然要你这个学生来帮忙解决。” “先别说这个,你有思路吗？” “没有,连公安局都破不了的案子,你以为我会比那些老刑警们更有办法吗？” “睡吧。”我无语了,躺下就睡,第二天还有事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比平常任何时候醒的都早,早的都能去上早自习了。我坐起来,开了窗户,先点了支烟,想到上午的血战,心里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罢了。我在脑海里梳理着整个计划,这个计划是郁小唯一手定制的,可以说完美无缺天衣无缝,只要我们这些执行计划的没有问题,那成功率一定是百分之百的 可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就是很慌。 “你现在很能抽烟？”郁小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也没有,就是没事的时候抽抽。”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嗯。” 郁小唯起了床,用昨晚就已经打好的水洗涮,然后依次打开一些瓶瓶罐罐往脸上涂抹。我惊讶地说：“你现在还化妆啊？” 郁小唯瞥了我一眼：“没文化啊,这是洗脸的东西。” “洗脸的东西就有四五种？” “对啊。” 我无法理解,在我看来用香皂洗脸就足够了。郁小唯洗完脸,我陪她到外面上厕所,顺便到食堂吃了个早饭,我注意到很多男生已经换上校服了。在我们学校,除了周一升旗仪式需要穿校服外,其他时间都是自由搭配服装的,突然冒出这么多穿校服的出来,肯定就是上午要一同参战的学生了。看见他们,我又觉得无比亲切,这都是和我并肩作战的兄弟啊,为了一中的荣耀和尊严而战只要今天敢穿上校服的,都是一中的英雄 吃完了饭,又带了一份饭回去,摇了半天才把叶云叫醒。叶云起来,半睁着眼睛狼吞虎咽地吃饭,吃着吃着又趴在桌上睡着了。我把他摇醒：“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啊？” “紧张什么,不是有你和郁小唯在吗？” 我无语。 吃完了饭,郁小唯照样在宿舍呆着,我和叶云换上校服去上课,这还是我俩第一次这么早去上课,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还没有响起来呢。走在路上,我看到好多男生都穿着校服,大家都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笑容,也有不少人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涛哥、叶哥” “嗨,你好。”虽然我们也不认识他,不过就凭他穿着校服,我也要和他说话。 我们到了年级走廊,上课铃声依然没有响起,于是就在窗边小站一会儿,学生如梭如织、人来人往,穿校服的有一大半。 “涛哥”老肥兴冲冲跑过来,腆着脸嘿嘿地笑：“我感觉跟做梦似的,咱们真要去打中专啦？” 我看看表：“还有一个半小时,咱们就去打。” “好”老肥挺了挺肚子,“涛哥,你摸摸我的身上。” “滚,我不是同性恋。” “哎,你摸摸嘛。” 我摸了一下,发现**的：“什么玩意儿？” “哈哈。”老肥高兴地说：“一大早我领着兄弟们到工地捡家伙,无意中发现这么一块浑圆铁皮,套在身上刚刚好给我当一个保护罩,兄弟我现在等于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啦”又得意洋洋的拍着自己胸脯,“啪啪啪”的发出金属击鸣之声。 我也哈哈笑了起来,算是彻底服了老肥,这家伙鬼主意真多,上千人的混战说不好能发生什么事情,这玩意儿套在身上确实可以防身,也亏得他这种活鬼才能想出来了。老肥正在得瑟的时候,二炮他们也都围拥过来,摸着老肥的保护罩啧啧称赞。群架这种严肃紧张的事,被老肥这么一弄,搞的年级里笑声阵阵,一点都没有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了。 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七章 热血之战 激战篇 上 围观的越来越多,老肥显然更加兴奋,直接把整个衣服都撩起来显摆,原来前胸后背各有一块铁皮,用铁丝将两边穿起来做成了一件铁皮马甲。“看见这身防御0的装备没有？到时候我进了中专,绝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脚就把中专给踏碎啦？” “为什么只加了/%勺防御呢？”有人问。 “笨啊,没看见只包着前胸和后背吗？脑袋、胳膊、腿都没防御,可不就是/嘛” 众人笑作一团,老肥嚷嚷着：“别笑啊,我说了要报答涛哥的,所以这次做了十足的准备。” 众人一片起哄,也有人说：“老肥,你要报答涛哥,索性把这身防御b%勺装备给他穿嘛。” 这本来是句玩笑话,我也不会真的去穿他的装备,结果起哄的人越来越多,老肥咬咬牙,将马甲从身上摘下来,依依不舍地说：“涛哥,你拿去穿” “还是你穿吧”我笑的喘不过气来：“我享受不了这么高防御的装备,你一会儿多砍几个中专生就行了。” “涛哥,你必须穿,这是我的一份心意”老肥举起马甲就往我头上套。我拗不过他,只好低头穿上了,第一感觉就是重,不过也不是很重,足足有十斤啦。 “嗯嗯,挺好,挺合身。”老肥爱抚着他的马甲：“涛哥,你现在知道我有多忠心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哭笑不得,不过心里倒是有种怪怪的感动。 不过话说,我是绝不会穿这么傻的装备去中专的。上课了,众人作鸟兽散,我穿着马甲回到教室,一到座位就把马甲摘下来了。叶云说：“哎,你怎么摘下来了,这可是老肥的一番心意啊,还防御/伲” “要不你穿？”我举着铁皮马甲往叶云头上戴。 叶云这么注重形象,当然不会戴这玩意儿,于是我就把马甲撂到卫生角了 早晨b点6分,第一节课下了,距离进攻时间还有10分钟。我和叶云出了教室,走廊上已经人山人海,望眼处全是穿着校服的一中学生,很多都毫不顾忌地在手里拎着家伙。虽然大家进攻路线不同,但都要从楼梯这边下去的。我和叶云往楼下走,提前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在学校门口集合。刚到楼梯拐角,老肥突然挤了过来,顺手摸了摸我的衣服。 “涛哥,你的装备呢？” “啊,我嫌太重,放到教室了。” “这怎么行”老肥跺脚：“你是元帅,不能有半点伤害。等着,我去给你拿” 我只好在原地等着,身边的学生一拨一拨往下涌,每支队伍的集合地点都不相同,下了教学楼就各自散开了。一分钟后,老肥举着铁皮马甲过来了。我无可奈何,只好顺从穿上,想着去了外面再脱,因为这玩意儿确实累赘,防不防身先不说吧,起码影响行动的速度。 “挺好的,涛哥你可别再脱了啊。”老肥转身而去,瞬间淹没在人群里。 我和叶云继续往下走,来到学校大门的时候,羊孩、飞镖他们都过来了,还有罗奔、肖海他们把守宿舍的也都在了。我简单问了一下,确定人数差不多都到齐以后,就发布了指令。 “走”然后第一个奔向中专的大门,身后哗啦啦跟着一大帮的学生。 我一边走,一边准备把马甲脱下来。 “还是别脱了。”旁边的叶云说：“老肥说的有道理,你是元帅,不能有一点闪失。” 我这人有个怪毛病,别人说我什么,我不一定听,但是叶云说我,我一定听。当时我就不脱了,重点就重点吧,也是老肥的一片心意嘛。我不停歇的继续往前飞奔,很快就来到了中专院校的大门口,可能是因为9点还太早的原因,校园里零零星星的并没多少学生。我低头看看时间,正好9点,闷着声不说话,把手往旁边一伸,叶云将早已准备好的家伙递到我的手里。这是一根空心钢管,长度、重量都很合适,我持着钢管闷头冲进中专校园,身后的大部队犹如蝗虫过境一般跟了上来。门房里两个保安好像还准备出来说点什么,但是看到我们乌怏怏的一片人后又悄然退了回去。 事后,有关这两个保安的对话通过一些途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一个年轻的保安说：“一中的？他们是不是疯了,敢到中专来闹事？”一个老些的保安说：“他们既然敢来,就一定是有准备的。你看那个带头的,眼睛和狼似的,和他对上准没好结果,你知道他是谁吗？”年轻些的保安说：“不知道。”老些的保安说：“他是一中现任老大吴涛,我觉得这小子能和曹野斗一斗,而且有很大的概率打赢。”年轻的保安说：“管他谁赢,咱们还是报警吧。” 那个老保安说的没错,当天我的眼睛确实像狼一样。我一进入中专,就想起自己那天被曹野捅了一刀的情形。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特别记仇,别人弄我一次,我会一直记在心里,直到报了仇才算完。我带着二百多人冲进校园,零零星星的中专学生立刻逃命似的散开。快跑到教学楼正门的时候,我看见两拨一中的学生分别从南边和北边涌过来,正冲向教学楼的两个侧门,时间掌握的刚刚好,可以说一点都没耽搁。因为视野的缘故,我看不见东子、黑狗他们,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也到了后门。结果等我们一进教学楼,看见后门处空荡荡的,当时我就一股子火冒了上来,东子他们怎么还没有来？也来不及等他们了,我们迅速散开,分别冲向走廊两侧,涌进最近的一间教室砸了起来。 事后我才知道,东子、黑狗他们从后方围墙翻过来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插曲。东子、黑狗等十多个学生先跳下来的,结果围墙下面正好站着二三十个中专学生围在一起抽烟。这些中专学生一看有一中的跳过来,立刻扑上去和他们厮打起来。也就几秒的功夫,更多的一中学生跳了过来,瞬间就将这二三十人给淹没了。收拾完他们,东子等人才继续前行,但终究耽搁了一点时间。我们冲进教学楼的时候,东子、黑狗他们才跑了一半路程。 我和叶云领着十几个人进的这间教室并没多少人,而且女生还占了其中一大半,看见我们冲进来就啊啊的大叫。我们不理会这些,抄起手中的家伙乱打乱砸,讲桌、黑板、窗户都在我们的攻击范围。仅有的几个男生倒也硬气,扛了板凳过来和我们于架,结果不到片刻功夫就全被收拾了。我们退出这间教室,发现走廊已经满登登的,老肥领着人从南侧通道过来,大鼻子领着人从北侧通道过来,也是沿途见了教室就砸,见了男生就打。很快,一层就被我们给料理一空。我看差不多了,就喊：“上楼” 还是老规矩,我们这一拨从正门的步梯上楼,老肥、大鼻子他们分别从南边和北边的步梯上楼。正门的步梯宽敞一些,并行十人上楼都没问题;南边和北边的步梯就比较狭窄,并行三人就很拥挤了。我们正上楼的时候,东子、黑狗他们终于赶到,和我们一起往楼上冲去。 “涛哥不好意思,中间出了点事。”东子挤了过来。 “没事。”现在没功夫听他解释,因为我知道从二楼开始就比较凶险了。 因为从我们进入中专大门开始,虽然校园里并没多少学生,但肯定还是有不少学生通过窗户看见我们进来了,消息传到曹野的耳朵里也只是分分钟的事。以曹野的性格,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逃之夭夭,他会迅速组织人手反击,因为他并没把一中学生放在眼里。 平时闲着没事,我也打听过一中和中专的殴斗史。两所学校成立二十多年来,除去近几年比较平和的时期外（老鬼和张狂是最平和的时期,三年没有发生过一起殴斗事件）,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大规模群体斗殴事件,而且每次都是以一中学生的败北而告终。若要分析其中浅层原因,无外乎中专学生都是来自各县市的渣滓,擅长打架、斗殴的混子较多,而一中学生大多还是倾向于好好学习,就算有混子也是少数,战斗力上完全不能对等,打架输给中专实在是一件相当正常的事情。若要再往深层分析,就要追溯到小学和初中了,去上中专的大多以前学习不好,没少被老师责骂和殴打,而且常常被拿来和好学生对比。久而久之,他们对学习好的学生也有一种天然的仇视。他们无法在学业上超越,就只能在身体上下功夫。 总而言之,中专学生对一中学生有种来自骨子里的深层鄙视。 所以,我断定曹野就算短时间内组织不到太多的人,但也一定组织了部分人手下楼和我们对抗。事后证明,我的分析是没有错的。 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八章 热血之战 激战篇 中 东子等人和我们汇合之后,足足有两三百号人同时往楼上涌去。这么多的人,就算是可以并行十人的楼梯,也只能一拨一拨地往上走。我们上到一楼半的时候,大部分一中学生仍在走廊拥挤。这里的楼梯和许许多多的楼梯相似,一楼半是个较为宽阔的平台,接着楼梯分为左右两侧,需要转弯才能继续前行,而且楼梯变得狭窄,可供三四人并行。 上到一楼半的时候,我就听见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打照面就知道对手已经到了,我和叶云从左侧楼梯上去,东子和黑狗从右侧楼梯上去。因为楼梯变窄,人流速度更慢,后面挤的根本上不来,但是这种气氛是激动人心的,不时能听见后面有人高呼：“冲啊、冲啊。”不知道根本就冲不起来。我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头,就看见一根大铁棒子抡了过来,我赶紧用手里的钢管挡了一下,已经有三四个人出现在我们上面,手里都拿着过硬的家伙,有砍刀和角钢,二话不说迎面砸来,这是真正面对面的短兵交接。 我和叶云冲在最前面,最先和这些人交上手。我用钢管挡了一下之后,顺手拽住那人的手腕往下拖。在这种拥挤的环境下,已经不存在任何打架技巧了,全凭自己的反应能力和爆发能力。因为那人本来就是往下冲的,我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拖下来了,然后我一闪身将他丢到身后的滚滚人群里。站在我后面的是羊孩和飞镖,两人抓过那人又往后面丢去,转眼的功夫就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这时叶云大喊一声：“吴涛,小心”眼前已经有一记大飞脚踹了下来,原来上面的人想利用高度的优势往下踹人。我赶紧闪了一下,但身后都是人,闪也闪不到哪去,那人一脚踹到我脸上,顿时踹的我眼冒金星。我怒火中烧,顺手一钢管砸下去,就听见一声惨烈的喊叫,那人捂着腿就蹲下去了,我抓住那人头发又往后面丢去,剩下的就不是我的事了,后面有二三百号人,每人踩一脚也够这家伙好受了。我抬头一看,上面已经多了十几个人,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家伙使劲往下抡,虽然他们在人数上远远不如我们,但因为地形的缘故暂时讨了点便宜。我连续拖下去两个人以后,叶云也学着我的样子往下拖人,具体方式就是等对方出手之后,先用自己手里的家伙挡一下,趁着对方还没有收回去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下面拖。每拖下来一个,就传来摄人心魄的惨叫,这种滋味无疑羊入虎圈。 我和叶云身手敏捷,一边用手里的家伙格挡,一边往我们下面拖人,他们有他们的优势,我们有我们的优势,连着拖了四五个之后,对方十几个人好像怕了,有点萌生退意的意思,好几个开始原路返回。我和叶云趁胜追击,一边往上扑一边抓人。我正抓的兴奋,突然感觉有人挤我,回头一看是羊孩那个家伙。当时我还问：“你于嘛呢？”羊孩一脸兴奋,据他事后表示,当时太激动了,着急想表现一下,所以准备冲到第一个去。 不过他当时并没说这些,而是大喊了一声：“涛哥小心” 我回头一看,一柄寒光闪闪的大砍刀挥过来。我的心里惊了一下,现在要挡已经来不及,只能用尽全力去躲,但身后这个情况,又根本躲不开,只能尽力往后仰身子。砍刀掠过我的脸颊,重重落在我的胸口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当……”,虽然胸口震得发麻,但我知道并没受伤,老肥给我的这件铁皮马甲起了作用砍我的那人还“咦”了一声,似乎不大明白怎么回事。与此同时,叶云已经一管子抡过去,正中在那个学生的脑袋上,将他从楼上直接抡了下来,瞬间淹没在下面的人群里。事后我还说了：“多亏老肥这件马甲,不然我连二楼都没上去就被人砍了,才是真正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叶云也说：“让你穿你还不穿,最后还是我和老肥强迫你穿的,不然你就脱下来扔到马路边上了。” 多年以后,我回忆起这段来仍旧十分唏嘘,命运的安排总是特别奇妙。 拿砍刀这个学生被叶云一管子抡下来以后,剩下的七八个人终于感觉到怕了,纷纷调头沿着原路返回。我们气势如虹的往上冲去,身后好多人发出得意的吼声,我们跨上通向二楼的最后一级台阶,却发现东子他们还没从右侧楼梯上来。当时我就觉得肯定出问题了。 东子和黑狗确实出问题了,他们遇到了中专以狠著称的蝎子。对,就是那个开学第一天就揍了一个宿舍、开学第二天又揍了一个班、身上无时不刻不装着一柄卡簧的蝎子 一开始,东子和黑狗还是很顺利的,他们带着高一学生无往而不利,眼看着就要踏上二楼的时候,蝎子突然横空出世,以极快的速度从楼上冲下来。不,不能说冲,是跳下来、飞下来的。据后面的目击者称,蝎子从最上面一级就开始跳,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在空中的时候已经亮出了卡簧,明晃晃的刀片在空中发出寒光。黑狗见势不妙,立刻伸手拉了东子一下,于是这一刀捅在了黑狗的身上。 等这场大战过去之后,才有各种各样的版本传了出来。其中有条是说,我们带着人冲进中专的时候,曹野在三楼就已经看见了,当时他的身边只有蝎子,于是他下了命令让蝎子去抵挡一下,“我很快就带着人过去支援”这句话给了蝎子无穷的力量和勇气。蝎子认为,这帮一中的家伙敢闯进自己的地盘真是活腻歪了。他现在还记得在网吧被陈浩、乔川他们狙击的那次,他曾经无数次的对人说过那是他有史以来最耻辱的一战。“阴沟里翻船啊,竟然败在一中那帮垃圾手里,都怪我太轻敌了……”他无数次的幻想过报仇,眼前无疑就是一次最好的机会。他立刻带了十多个兄弟过去阻截,到二楼的时候就看见一中学生分别从两边侧梯涌了上来。 “你们去那边,我来这边”蝎子把他的兄弟全部安排在左侧楼梯,而他一个人冲向右侧楼梯,他觉得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才能一洗自己先前在网吧受到的耻辱。 虽然败过一次,但蝎子仍旧没把一中学生放在眼里,他觉得这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只要于掉一个,其他人就全部跑了。从一定程度上说,他这么想是没错的。只可惜那天,他碰到的不是一般的一中学生,而是性格偏执到一定程度的东子和黑狗。 蝎子飞身而下,一刀就捅倒黑狗之后,他很是得意了几下子,认为这帮乌合之众要散了。但是他错了,这样反而激起了东子的怒意。东子狂吼一声,举起手里的砍刀就砍了过去,蝎子连忙用卡簧去挡,但是一柄小小的卡簧哪里挡得住砍刀。东子出手如电,疯狂的连挥了十几刀,这十几刀里只挥空了两三刀,其他的**刀全部砍在蝎子的胸上、腿上、胳膊上,当时就成了一具血人。蝎子也崩溃了,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双脚无意识的往下踢,正好踢中刚被他捅了一刀的黑狗。黑狗本来是扶着栏杆的,被蝎子踹了一脚之后就翻下楼去,还好被后面的人给接住了。东子很着急,也不砍蝎子了,连忙回过身去查看黑狗的伤势,这样一来才没有继续砍蝎子。有当事者说,蝎子当时要是没踹黑狗一脚,东子估计能把蝎子当场砍死。 后来蝎子在医院也对前来看望他的朋友说道：“我就已经够疯了,没想到这回见了比我还要疯的,而且那人还是个一中的学生。我被砍了十几刀之后,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当时就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估计要死在这了。我绝望地一屁股坐下,都不指望有人救我,也就是无意中伸腿一蹬,把那个被我捅了一刀的家伙蹬下楼去,这样才救了我一命…后来我常常在想,这一脚不是我蹬的,而是上帝蹬的。上帝仁慈,救我一命,是希望我以后不再继续作恶,我一定不辜负上帝对我的期望,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原来,蝎子在医院的时候,正好有个信仰基督教的病友。两人聊天之中,蝎子就把自己的经历讲了,那个基督教的病友就将这一切归为上帝的功劳。“你想啊,你那一脚早不蹬晚不蹬,怎么偏偏在那时候蹬呢？这是上帝在启发于你。”经过这位病友长期的传教,蝎子终于相信这是上帝所为,从此真的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早晨起来先做祷告,吃饭的时候要念阿门,周末到教堂过礼拜,动不动就说：“主啊,宽恕他吧。”真的做了上帝的乖宝宝。 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九章 热血之战 激战篇 中 或许真如蝎子所说,那是上帝对他的启发和暗示。蝎子自小有父无母,若是犯了错误,父亲从不会好言好语的教育,而是直接一顿拳脚相加,这种粗狂的教育方式早就了后来满身戾气的蝎子。如果不是东子砍他的十几刀,照蝎子这样发展下去将来不是蹲班房就是挨枪子。 东子翻身回去护住黑狗的时候,蝎子还坐在楼梯上怔怔发呆。就在这时,我带着人从左侧楼梯绕了过来。“东子,怎么回事？”我并没注意到坐在楼梯一身是血的蝎子,而是看到了倒在东子怀里的黑狗,还看到黑狗的衣服上浸红了一大片血迹。 “涛哥,黑狗被人捅了” “找几个人送他去医院,其他人继续跟我走”进来中专之前,我就做好了面对各种意外的准备,这么大型的群体殴斗不可能谁都安然无恙,这时候根本来不及悲天悯人,前方还有任务等着我们。东子立刻派了几个人护送黑狗离开,一楼往下已经成了我们的地盘,不用担心他们半路遭到阻截。“后面的人继续跟我走”我大喊了一声,头一个进入二楼走廊,黑黝黝的人群跟在我屁股后面。令我意外的是,走廊上并没多少中专学生,想像中短兵相接的场面并没发生。 我以极快的速度冲进最近的一间教室,跟着我一起进来的大概有二十多个人,一进去就开始四处乱砸,和之前一样砸讲桌砸黑板砸窗户。这间教室里学生不少,现在统统聚在教室后方胆怯地看着我们。羊孩跟在我后面,用刀指着他们说：“看什么看全给我蹲下” 一排的人不管男生女生全蹲下了,有几个一中的学生还是冲过去踹了那些男生几脚。看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又返身出了教室,走廊上学生如织,一眼看过去全是穿着一中校服的,他们不断的在某些教室进进出出,四处传来玻璃破碎、某人惨叫的声音,现在的中专被称为地狱也不为过,我知道这种破坏是错误的,可是身体还是隐隐沸腾,或许对少年人来说,破坏的**远远大过建筑的**。我是三军统帅,肯定不能光顾着过瘾,还要留意一下大局。我站在走廊中央来回仰望,发现大鼻子他们已经从北侧楼梯上来了,但是老肥他们还没从南侧楼梯上来,莫非出什么事了？我沉思了一下,就转身对羊孩说：“你带人去南边看看老肥他们怎么样了。”羊孩立刻带了二三十人朝着南边奔去。 而我和叶云、东子挨个教室的查看有没有曹野、金林这些大鱼。我们看的速度很快,基本上在教室门口晃一下就过,既然这个地方被我们控制住了,找几个人还是比较容易的。事后我才知道,在我们找人的时候,老肥他们在南侧楼梯遭遇了一场相当凶险的战役。 说起这段故事,又得回到曹野身上来。曹野能当中专老大,自身当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事后我们知道,我们冲进中专校园的时候,曹野在三楼某间教室看的一清二楚,当时他的身边只有蝎子,于是先派蝎子去二楼挡一下。蝎子离开之后,曹野又找了另外两个学生,一个叫张辽,一个叫李卫,这两个学生也是中专有名的混混头儿,和蝎子、金林都是一样的地位,当初张狂带着我和老鬼见面,这两个学生也去了的,只是我没记住他们的名,自我感觉完全没有必要,再说还有叶云帮我记着呢,有他在我就懒得操这个心。 曹野不愧是曹野,他就是在窗外瞄了一下,就知道进攻的学生不单从正门进来,还是南门和北门进来了,于是他让张辽从南侧楼梯下去阻截,让李卫从北侧楼梯下去阻截。这里先说一下李卫,李卫是文水本地的学生,能在中专混到现在这个地位,靠的不是有多能打,而是靠的人脉和精明。论人脉,他认识的人确实很多,认识不少文水县本地的混混,甚至有几次曹野在外面惹了社会上的人,也是李卫帮忙搞定的;论精明,这个人很少直接参与打架,比较喜欢广交好友,不光是在社会上,和学校很多混子关系也不错,中专如果有两拨人马争吵起来,事情不大的话一般都是由李卫出面调节的。所以从一定程度来说,李卫算是个草鞋。 李卫这个人很懂得趋利避害,曹野让他去驻守南侧楼梯的时候,他也确实带着人过去了,但是在二楼就看见下面的一中学生人山人海,他当时就知道凭自己的能力和这点人手绝不可能拦截成功。他做了一个正确也又窝囊的决定,违背了曹野的命令,带着自己的兄弟躲进了二楼的某个教室,和那个班的学生一起退到教室后方。等一中学生冲进来后,他第一个蹲下举起双手,所以只是挨了几脚而已。而且在我和叶云、东子三人挨个教室查看的时候,他老老实实的把头低下,没和我们任何一个人对视眼神,所以就连叶云都没认出他来,李卫就这样躲过一劫。 这些事是事后李卫自己说出来的,他有一次喝酒的时候对朋友说：“我又不傻,一看那个情况就知道不行了。曹野虽然是老大,可我也有保护自己的义务。躲起来虽然窝囊了点,但是总比蝎子被砍的浑身是血、张辽被打的当场休克过去好吧？” 现在说说张辽。张辽是个不亚于蝎子的狠角色,蝎子在中专第一天就一战成名,而张辽是经过了三场战斗才成名的。第一场也是发生在刚开学的时候,张辽的班主任让班上的几个学生去教务处搬书,张辽自告奋勇的去了,他和几个同学赶到教务处,当时还有其他班的学生也在搬书,于是张辽就和几个学生在外面等着。等了一会儿,或许是觉得无聊了,他就拿出烟来抽。这时候教务处主任正好出来,指着张辽就骂了起来,中专的学生素质不行,老师的素质同样不行,骂起人来一口一个几把。张辽当时就火了,但他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趁着晚上下了自习,他拿一个麻袋套住教务处主任的脑袋,用钢管狠狠收拾了这个老师一顿。这个老师连是被谁打的都不知道,因为他每天骂过的学生实在太多了。 第二场发生在体育课上,张辽的体育老师是个色狼,故意让女生在他面前做俯卧撑,好偷窥女生无意中从领口里露出的胸部。张辽看见了,就笑了一声,这笑被体育老师听见了,他把张辽抓出来扇了两个耳光,张辽二话不说拎起一个铅球砸在体育老师的脑袋上。体育老师自知理亏,也不敢找到学校要求处理张辽,于是这事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了。 第三场发生在课间操上,张辽不喜欢做课间操,常常躲在教室里抽烟,某次就被当班值日的老师查住了。这名老师大概以为张辽和其他中专学生一样好欺负,就抓着张辽的头发将其拖出教室,在走廊里狠狠将其殴打了一顿。论单挑,还是学生的张辽自然打不过孔武有力的成年老师。当这名老师过了瘾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张辽火速冲进教室拎出一个板凳来砸在那名老师的头上。这件事闹的很大,因为在中专这个学校,学生可以互相打架,但很少有敢打老师的。闹到学校之后,学校自然护短,先让这名老师去看病,拿出一摞厚厚的医药单子要求张辽赔偿。结果张辽也去了医院,经过检查之后证明自己的伤势比这名老师更重,要赔钱的话学校只能赔的更多。学校无语,只能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别的学生都是通过和其他学生打架成名,唯有张辽是通过殴打老师成名,而且一连殴打了三名老师,他不成名谁成名？更关键的是,此人确实特别凶悍,所以很得曹野的赏识,在中专也是个横行霸道的主儿。在中专,学生们常常把他和蝎子并列,说他俩是中专除了曹野之外最狠的两位主儿。后来,蝎子在网吧被一中学生给揍了的时候,张辽立马表现出特别看不起蝎子的模样,还说：“蝎子那个家伙,也就吓唬吓唬他们宿舍、他们班里那群废物,现在连一中的学生也打不过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是让我去和一中的打,三两下就把他们收拾的屁滚尿流……”所以,张辽看到一中学生大举进攻中专的时候,整个人表现的特别兴奋。 他觉得是时候证明自己比蝎子强了。 所以他二话不说,叫了自己的兄弟冲向南侧楼梯。 老肥上、张辽下。 在一楼半,他们相遇的瞬间,老肥懵了。忘了说,张辽也是天格镇的。 在初中的时候,张辽就已经特别出名,甩出东子、老肥、二炮他们这于人一个档次。当然东子后来因为帮韩俊挡了两刀而声名鹊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总之还在初中的时候,张辽绝对是不把这于人放在眼里的,而且时不时还把他们拎到厕所去揍一顿。老肥很怕张辽,那是一中来自内心深处的害怕。所以,当老肥看到对手是张辽的时候,脑子“嗡”一下就懵了。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章 热血之战 激战篇 下 老肥虽然懵了,但张辽可没有懵。张辽不仅没懵,还露出了笑容,据当事者描述,那笑容渗人的很,像是“死神的微笑”。当天,张辽手里拿着一根一头磨尖了的钢筋,学生打架有用钢筋的,但很少会刻意将一头磨尖,因为这样太危险了,扎出去很可能要人性命。张辽一出手,就扎在老肥的胸口上,当场就把老肥扎了个血气胸,胸前的衣服上绽放出一朵花来。 老肥无助的向后仰倒,据他事后所说,他很后悔自己懵的那一下子,否则也不至于刚出场就被张辽放倒了。不过也有人说：“如果老肥还穿着那件马甲,说不定还能和张辽斗一斗。”这话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但我还是通过一些途径知道了。这话说的其实没错,老肥要是穿着那件马甲,胜负真就不一定了。张辽出手如电,捅倒老肥之后又迅速捅向二炮,二炮本能的用胳膊挡了一下,于是这一钢筋瞬间又在二炮的胳膊上刺了个血洞。 二炮大叫了起来。 张辽不仅是老肥的噩梦,也是二炮的噩梦。在初中的时候,他们都没少被张辽欺负过。 张辽收回钢筋,再一次捅了出去,二炮彻底放弃抵抗,炮弹似的往后面弹去,张辽却紧追不舍,一钢筋刺在二炮的肩膀上,鲜血突突突的往外冒。老肥和二炮两人从楼梯上滚下去,跟着他们的兄弟也慌张地原路返回,张辽带着人准备继续往楼下追,但没走两步突然感觉腿上一凉,经验丰富的他知道是被刀割了。张辽低头,看见老肥手里拿着一柄卡簧,刀片上还有红艳艳的鲜血,那无疑是张辽的血,张辽的腿上被割了一刀。张辽大怒,狠狠一脚踹向老肥的脑袋,老肥胖乎乎的身子滚下数节楼梯,胸口流出的鲜血几乎淌了一路。 “别管我,你们继续追”张辽让开路,让他的兄弟们先下楼去,而他举起钢筋朝着老肥的肚子扎了过去。现在的张辽已经失去理智,根本不会考虑到这样会让老肥死掉。 “操”张辽大叫,钢筋扎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一记钢管砸在张辽的脖子上,疼的张辽踉跄几步,“嘶嘶”的倒吸凉气。张辽回头一望,发现又是一个老熟人——羊孩。羊孩是被我派过来看看老肥他们这边情况的,刚过来就看见老肥和二炮都倒在地上,有个人正用钢筋扎向老肥的肚子。羊孩没仔细看是谁,救人如救火,一钢管就甩了出去,他也不敢打头,于是就打了脖子。 等张辽回过头来,羊孩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老家天格镇的他和老肥、二炮一样,对张辽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恐惧。仔细想想,这一过程是我们当天进攻中专时最背的环节。张辽固然厉害,但还不至于厉害到单挑老肥、二炮、羊孩三人,他们本身的底气不足和心怀恐惧是失败的最大原因,如果换成大鼻子他们从南侧楼梯上来的话估计就没这么多事。但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让某事发生,某事偏偏就会发生,这就是有名的墨菲定律。 或许也合该老肥他们一伙倒霉。 羊孩在看清张辽的一瞬间,和老肥一样懵了。 张辽的腿其实已经被老肥割伤了,但他踉跄的上了两节台阶,一钢筋捅在羊孩的肚子上,在整个过程中羊孩没有反抗,也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好像就是站在那里让他去捅,一如以前上初中的时候,任由张辽将他拖到厕所暴打一顿 张辽的兄弟还没有完全跑下楼去,看到有新的敌人出现之后又返了回来,这些人手里拿着片刀、钢管等物和羊孩带来的人打在一起,楼梯间迅速展开一场混战,老肥、二炮、羊孩三人在地上被他们踩来踩去。这些人都站不起来了,其他兄弟当然也没心思再打,基本不到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但也有人迅速沿着走廊跑回去,找到了我和叶云、东子三人。 他只说了一句话,东子就跑了出去。 “东哥,是张辽” 来自天格镇的东子当然也知道张辽,他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知道坏了,老肥他们在这个人手上讨不了便宜,没有人比东子更明白是怎么回事。 东子边跑边说：“涛哥,我去处理一下,你带着人继续上楼” 约莫有四五十人跟着东子跑了,我和叶云带着其他人继续上楼,二楼已经被我们收拾的差不多了。通向三楼的步梯依旧分为两侧,于是我和叶云各带一路人马往楼上冲去。 与此同时,东子带着人马赶到南侧楼梯。这里经过一场血战之后,楼梯间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有一中的也有中专的。东子一眼就看见,老肥、二炮、羊孩三人倒在地上,张辽一边扶着栏杆一边踹着老肥的脑袋,嘴里还骂着：“妈的胆子见长啊,敢割老子的腿？” “张辽,我**”东子大喝一声,红着眼睛扑下楼梯。 据东子后来所说,他当时之所以那么愤怒,是因为他以为老肥已经死了。二炮和羊孩虽然也倒在地上,身上也四处都是鲜血,但好歹看见还能动弹,但老肥则是一动不动,双目紧紧闭着,腹部的鲜血淙淙流出,都这样了还被张辽狠踹,东子在这瞬间也失去理智。 同样都在初中挨过张辽的欺负,老肥他们见了张辽根本不敢动弹,而东子则完全不将张辽放在眼里,这就是东子和老肥他们最大的区别。东子不服输,他很少服谁,以前只服韩俊,后来才多了一个我。其他的人,哪怕是把他打的半死,也休想让他说出“服”这个字。在初中的时候,东子是打不过张辽,但他每次都会反抗到无力为止,所以所谓的“恐惧”“害怕”根本就不存在。 而在张辽看来,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管东子服不服他,在张辽眼里,东子和老肥他们都没什么区别,都是被他随便捏一下就死的臭虫而已。当然,东子现在毕竟是韩俊的人,虽然韩俊已经坐牢了,但韩俊的兄弟还在外面。对张辽来说,如果是平时遇见东子,他也绝不会和东子发生任何冲突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双方就是明显的对立局面,所有的外在因素都不存在,拼的就是此刻双方的自身实力。所以张辽又笑了,他觉得东子不是对手。 “死神的微笑”再次出现,东子身后的兄弟们都是浑身一冷。 不过东子才不惯他这个毛病,直接一砍刀就甩了过去。这次东子居高临下,动起手来相当利索和方便。张辽也用钢筋捅了过去,不过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他这一下只捅在东子的大腿上,而东子一刀劈在张辽的脸上。张辽后来住了院,醒来以后和朋友聊天：“当时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心里很慌很慌,以为自己死了。” 张辽没死,因为他还站着,只是脸上被掀开一大块肉。这个场景描述起来有些血腥,但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东子并没有砍了一刀就此了事,他像砍蝎子那样砍着张辽,“唰唰唰”地砍了十多刀。整个过程中,张辽一动不动,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动弹,就这样硬挺了东子的十多刀,后来连东子都心虚了,蝎子被他砍的时候好歹还知道叫上几声,这家伙一动不动是个什么情况啊？直到东子停手,张辽才倒了下去。当时东子的心怦怦直跳,还以为张辽已经死了。后来才知道张辽没死,而是休克了,第一刀砍在脸上的时候就休克了,至于休克后为什么还能站着不动,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医学界才能回答了。 当时东子也顾不上这些,他赶紧让身后的兄弟去护送老肥他们上医院去,至于张辽的那些兄弟一见情况不对早就跑了。于完张辽,东子也没原路返回和我汇合,而是直接沿着南侧楼梯继续前行。他的这个决定是对的,老肥他们虽然已经败退,但这条路线不能放弃。 从这一点又能证明,东子真的成熟、变化太多。 与此同时,我和叶云这边也差不多快到三楼了。虽然之前还算顺利,但我一点都不轻松,心里还是沉甸甸的,毕竟主要的大h6还没出现。如果我们这趟中专之行是个副本,但最终的大h6肯定就是曹野。曹野能在中专这样的学校称王称霸,其刁钻其厉害其恐怖其难缠可想而知,再加上我之前也和他有所接触,知道这个人可怕起来有多可怕,疯狂起来有多疯狂所以我时刻保持着警惕,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上的动静。 上到二楼半的平台时,我就听见了一大片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轰隆隆跺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像是在过火车,从数十个人喉咙里发出的喊叫声几乎要刺破我们的耳膜。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一章 热血之战 收尾篇 上 在二楼半的平台上,楼梯又分为略微狭窄的左右两侧,我和叶云主攻左侧,飞镖、钢牙、拐子主攻右侧。“大家小心”我喊了一声之后,就第一个冲上楼梯,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加凶险,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刚跨上几节台阶,就有十几个中专学生冲了下来,狭窄的楼梯只能同时容纳两三个人,所以最先打起来的也就只有四五个人,后面的人只能眼巴巴看着使不上劲。我快速晃了一眼上面的学生,没发现个眼熟的,不知是谁带的队伍,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和叶云分别抡起钢管,和对方的人打了起来。 出战之前选择武器的时候,我和叶云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钢管,因为钢管在实际操作中要比砍刀伤害更强。砍刀就是唬人而已,吓不着真正的行家,要砍个七八刀才能把对方于倒,而钢管可能只用一两下就把对方于倒了。我和叶云还是采用老策略,除了挥钢管打人以外,抓着机会就把人往下拖。钢管不一定一下就把人于掉,但拖人肯定一下就能把对方拖下来,这也是我们地理位置的优越性,他们在上,我们在下;他们往下冲,那我们就顺水推舟,帮他们往下面冲。这种战略,在出战以前没有想到,只有在实战的时候才能发现,这种楼梯间的战斗我们也是第一次,任何经验都要从零开始摸索。厚着脸皮说一句,我和叶云从一楼半的时候发现这个办法,到二楼半的时候已经能够灵活运用,我觉得我们两个在打架上还是有点天分的。事后,一中也有学生说：“涛哥和云哥确实厉害,从其他步梯攻上去的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只会傻傻的拿着砍刀和他们对砍,要不人家能当老大呢？” 转眼间,我和叶云就拽下来四五个,后面的兄弟们像耧兔子一样,下来一个就于一个,没有一个落空的。当然,我俩也不是刀枪不入,在混战中我的胳膊被砍了一刀,叶云的肩膀也被砍了一刀。即便这样,我俩的勇猛也不减起初,仍旧保持着旺盛的精神力。对方好像也是乌合之众,看见我们攻的这么猛,也是赶紧往后撤退,我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来到了三楼。地面一旦宽敞起来,就像开闸的洪水一般,身后的学生纷纷涌了上来。我们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绕到右侧楼梯去帮飞镖他们,在人数明显碾压对方的情况下,又将右侧楼梯这边的中专学生尽数打掉,一中学生宛若两条黑色的河流在三楼汇合,接着又向两边走廊蔓延,攻向一个又一个的教室。 中专的教学楼只有三层,所以我断定曹野肯定就在这里。我和叶云不敢怠慢,因为攻上三楼有点太容易了,担心曹野在这边准备了什么埋伏。我俩没有急着冲进教室,而是带着人分别冲向南侧、北侧楼梯。我带着人赶到南侧楼梯,东子恰好带着人上来了。 “东子,什么情况？” “老肥他们全受伤了,我已经派人送他们去医院,三楼这边没有碰到什么阻力。” 我和东子汇合之后又往北侧楼梯赶去,刚跑到一半的距离就看见叶云和大鼻子他们一起过来了,然后才知道大鼻子他们在北侧楼梯也没遇到什么阻力。事后想想,当天最幸运的就是大鼻子他们,从一楼到三楼都没碰到太严重的阻力。这个时候,我们的人已经站满了整个三层走廊,在不同的教室里进进出出,几乎没有看到中专的学生出来抗击。不过我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曹野这个人着实阴险。我们这些人汇合以后,就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找,和在一楼、二楼差不多,教室里的中专学生已经放弃抵抗,蹲在教室后方举起双手,也不知是谁教他们这么于的。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一中的学生应该是都嗨了,破坏起来毫不留情,到处都传来打砸的声音。 我们没有被眼前暂时的胜利迷惑,打起百分之一百的精神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搜索,搜到第五间教室的时候终于有了开拓性的进展。我一眼就看见一个黄毛蹲在角落瑟瑟发抖,金林那个贱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冲过去一脚就把金林踹倒,金林哆哆嗦嗦地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冬虫夏草,抓出一把烟来就给我们散。 “涛哥,饶我一次,看在赵菲的面子上……”金林的面色苍白,脸上露出极大的恐惧。 他不提赵菲也就算了,提起赵菲只能让我更加生气。我一把将他手里的烟打掉,顺带着在他脸上扇了个耳光：“老子只抽得起红旗渠”众人一哄而上,围着金林一通乱踩,我觉得大家还是心怀慈悲的,整个过程中都没人用家伙。只打了一会儿,金林就趴在地上不动弹了。我蹲下去抓着他的头发：“别装死哈。我问你,曹野呢？” “旁……旁边那个班……”金林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嘿。”我笑了一声,带着人出了教室,走廊里依旧一团乱麻,来回跑动的都是穿着一中校服的。走进隔壁的一间教室,已经有一中学生在教室后方殴打着一群中专学生,我扫了一眼没有发现曹野,但是有一个女生特别显眼,她没有躲到教室后面,而是坐在教室中间的某个课桌上埋头写着什么东西。在她身边围着四五个一中学生,正伸出手指冲她骂着。 “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死？”一个学生踹了一脚课桌,课桌差点摔翻,但是被女生稳住了。 “涛哥来了”突然有人喊道,教室后方的一群学生不动了,围着那张课桌的几个学生也不动了,唯有那个女生依旧不为所动,仍旧埋头认认真真的写着什么东西,举止淡定、气质高雅,就好像正在西餐厅里切着牛排、喝着红酒 我带着人走过去：“媛媛,曹野呢？” 媛媛没有抬头,手上仍旧笔走龙蛇,嘴里说了一句：“等一下,马上好。 我低头看去,只见媛媛正用写着一张蝇头小楷。字体虽小,却透着一股苍茫的豪气,很难想像这样的字竟是出自一个外表柔弱的女生,而小楷的内容更为这份豪气增添了几分硬朗： 满江红o岳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我低头看去的时候,媛媛正写到最后一行。 “送给你。”媛媛抖落了一下纸张,朝着我递了过来。 我笑着接过来：“谢谢。”我很理解媛媛送这首词给我的用意。这首词是岳飞挥师北伐、大破金兵于郾城的时候所做。当时的他豪气于云,正欲一口气扫平金朝,所以才做出这样一首声情激越、气势磅礴的词来,满腹的壮志豪情尽显于每一个字之中。当然,宋高宗连下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就是后来的事了,岳飞做这首词的时候绝对是豪情万丈的。 不得不说,我此刻的心情和岳飞当时的心情颇为相像。中专之于我,就像金兵之于岳飞。 我带着五百多名一中学生浩浩荡荡冲进中专的时候,和岳飞领兵以少胜多大破金兵简直一模一样。媛媛见到此情此景,便坐下来为我写了一首气势磅礴的满江红。 如果放在平时,我会和她好好探讨一下诗词歌赋,但现在的我显然没有这个心思。 我小心翼翼地将《满江红》叠好,然后说道：“曹野呢？” “跑了。” “怎么跑的？”我不大敢相信,所有通道都有我们的人,曹野难道长着翅膀飞了不成？ 媛媛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窗户。 跳下去了？就是杀了我也不敢相信啊,这里可是距离地面足足十米高呢 我走过去,发现窗户外面的管道上系着一截窗帘,一直延伸到最下面的地上。我苦笑着摇摇头,曹野可太能于了,这种法子都想的出来。外面仍旧一片喧嚣杂乱,一中学生兴奋的跑来跑去,我回去坐在媛媛面前。 “你们来势汹汹,曹野这么精明的人,当然想的到立刻组织人手已经来不及了。他把蝎子和张辽派出去,为的不是抗击你们,而是为了攒出自己逃跑的时间。你以为他疯？其实他的疯都是装出来的,他一点都不疯,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偏偏,他就是想破脑袋,也绝对没想到你敢带着人攻进中专。真的,吴涛,不光是他,连我都没想到,没想到你还有这番魄力。我一时激动,就写下了那篇满江红,想要把它亲手交给你。你是和岳飞旗鼓相当的英雄,你配得上他的这首词唯一可惜的就是让曹野跑了。” “千万别这么说,我哪能和岳飞他老人家比”我汗颜：“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谬赞,能把曹野逼得爬窗户跳楼,我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二章 热血之战 收尾篇 中 “可是像曹野这种人,如果不将他彻底打掉,他就迟早会卷土重来” 我的脸色一沉：“我知道。”从一定程度上说,曹野和我是同一类型的人,为了报仇可以不折手段,甚至忍辱偷生,直至时机成熟,再来致命一击。 “所以你要比以前更加小心。” “我不怕他。”我昂首挺立,语气中带着骄傲,曹野其实不是我的对手。 “怕不怕是一回事,小心不小心又是另一回事,即便是一只毫不起眼的蚊子,也能趁你睡着的时候叮个大包。”媛媛非常诚恳地看着我。 我低头陷入沉思,这时候东子靠过来：“涛哥,教学楼这边差不多了,该去宿舍那边了吧？” 我点点头：“你带兄弟们过去吧,不知道罗奔他们怎么样了。” 东子带着人出去了,外面的喧嚣声越来越小,大部分都跟着东子走了,只剩下少部分学生还窜来窜去。叶云也没走,站在窗边往下张望,口中啧啧说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这个主意,再把四条窗帘绑在一起吊下楼去,曹野果然不是个普通人啊。” 我忍不住问媛媛：“你觉得曹野逃到哪里去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想现在就追到他,至少打他个半年没法下床。 “你觉得他会告诉我么？”媛媛自嘲地笑：“他逃跑的时候,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生怕我会让他带我一起走。” 我耸耸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曹野不回来了,到时候再和他算账好了。”其实这是吹牛,他就算回到中专,我拿他有什么办法？像这样的集体大总攻,多长时间才能组织一次？这还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黑狗、老肥他们还是伤的很惨。 走出教室,走廊里一片狼藉,到处是破碎的玻璃渣、残缺的凳子腿、撕烂的书本等等,一中的学生已经没多少了,大部分都跟着东子奔向了宿舍楼。走廊里几乎没有中专学生,要么逃出了教学楼,要么躲在教室里不敢出来。我和叶云站在窗边往下张望,这个位置能看到中专的整个院校。宿舍楼是第二战场,一部分人在楼外的空地打架,一部分已经冲进了宿舍楼的内部,经常可以看到某个宿舍的窗户突然被敲烂,以及被褥铺盖暖壶之类的东西被丢下。 学生、少年这些群体总是热衷于破坏,当年的红卫兵那么凶残似乎也就情有可原了。 “真没想到咱们也能站在这个位置。”叶云无限感慨地看着下方：“就算是一个星期之前,我连想都不敢想,这一幕大概会名垂青史吧？‘一中建校以来第一次逆袭中专,什么的。” “可不是嘛。”我也饶有兴致地说：“我也不敢相信咱们会赢得这么轻松 我们下了楼,其他的一中学生也跟了下来,约莫七八十号人又朝着宿舍方向走去,宿舍楼外一群人正在厮打,跟着我们的一中学生立刻涌了上去。现在我们的气势正盛,没有人在这个时候犯怂,不一会儿就把楼外的中专学生于掉了,“啊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还有部分学生见状不对立刻逃跑。自始至终,我和叶云都站在一边看着热闹,十几分钟之前我俩还在浴血杀敌,现在终于能享受成功的果实了。 宿舍楼里的战斗似乎也挺成功,不断有一中的学生进进出出,好多人都在兴奋地大叫。我呼了口气,环视四周,暂时还没发现警察的到来,不过我知道那是迟早的事,中专的保安根本压不住这个场面,连出现都懒得出现了。不一会儿,就看见东子从宿舍楼里出来,结果却是一脸懊恼的神色。我大吃一惊：“怎么了,难道不顺利吗？” “顺利,太顺利了。” “那你怎么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 “因为罗奔把我赶出来了。”东子的一张脸苦瓜似的。 后来才知道整个事情经过：我们进攻教学楼的时候,罗奔、肖海他们便按照原计划来到了宿舍楼门口。一开始,他们严格按照计划,死死地守着宿舍楼的大门,五十多人在门外竖了一道坚实的人墙。不一会儿,教学楼里的战争开始了,惨叫声、咒骂声、哭嚎声远远传来,宿舍楼这边也有了动静,不少中专学生通过窗户看到战况,拿了家伙准备到教学楼去支援。 但是他们赶到教学楼门口,就看见门外站着黑压压一片一中的学生。正在踌躇的时候,眼尖的已经喊道：“不用怕,他们只有四五十人,咱们一起冲出去就可以了”这句话相当于一颗定心丸,鼓舞了很多中专学生的心,他们本就不怎么把一中学生放在眼里,现在更是一窝蜂的冲了出去。只可惜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宿舍楼的大门最多同时容纳四人出入,而且基于某些身体活动上的因素,能有两人一起出来就非常不错了。 当时就有两个自诩非常勇猛的中专学生冲在前面,他们面目狰狞,手里持着镐把,风一般冲向门口,准备用气势将一中学生吓开。在他们眼里,一中学生向来是不经吓的,有时候在网吧只是把烟头弹在他们的电脑屏幕上,都能很轻易地把某些一中学生吓哭。只可惜他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一中学生,而是罗奔。两个中专学生快要冲到门口的时候,只见一柄黑乎乎的宽背大砍刀从天而降,朝着他们的头颅飞速的劈过来。出于本能,他们往后退了一下,大砍刀“铛”一声看在铁皮门上,溅起了一连串耀眼的火花,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几乎将整个太阳光都遮住了,黑暗突然笼罩进宿舍一楼的大厅。 阴寒刺骨。 当天有两百多个中专学生手持家伙准备冲出去,但就这一个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谁想出去,就问问我手里的刀。”罗奔**地说道,也将砍刀霸道地横在胸前。 一片沉默。 后面有人叫道：“操,在这装什么大头蒜,大家一起往外冲啊,看看他能砍倒几个” 气氛再次耸动起来,后面的人往前面推,越来越多的人喊着：“怕一中的于嘛？那家伙一看就是个傻大个,一刀下去就夹着尾巴跑啦”最前面的两个人受到鼓舞,再次手持镐把冲了过去,分别朝着罗奔的左右胳膊打了过去。罗奔一刀挥出,就劈在其中一人的肚子上,那人“啊”的一声大叫,朝后重重摔了出去;接着罗奔又是一脚踹出,另外一人也捂着肚子摔了出去。后面的人纷纷缩了回去,两人面色痛苦地躺在地上,一个肚子上淙淙地流着血,一个捂着肚子呕吐不止。罗奔这一脚的威力,似乎比砍刀的效果还好。 “我的刀说了,不许你们出去。”罗奔依旧**地说着话。 大厅里的人全愣住了,一时间再也没人胆敢冲出。宿舍楼外,一帮人无所事事,肖海说：“我看罗奔就够了,早知道让他一个人来就可以了嘛。”陈浩说：“你还好意思说,好不容易来回中专,就这么站到吴涛他们过来啊？”肖海说：“不然怎样,你去替罗奔守一会儿去？”陈浩看看罗奔高大威严的身影,再看看自己瘦的跟火柴棍似的身材,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罗奔一人就能吓住二百多人,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中专这所学校,卧虎藏龙、心狠手辣的很多,很快就有几个不怕死的又冲了上来。但是他们的下场一样,要么被罗奔的刀劈了回去,要么被罗奔的脚踹了回去,一时间空地上已经躺了七八个人,他们在罗奔面前似乎毫无还手之力。肖海和陈浩又在感慨了,如果是他们的话绝不可能做到。 “我还是觉得,罗奔一个人就够了,要不咱们去教学楼玩玩去？”肖海听着教学楼那边传来的喧嚣,不无羡慕地说道。 “还是算了,吴涛让咱们守在这里,咱们就好好守在这里,别一不小心出了疏漏。” “哎,我发现你现在好像很崇拜吴涛。” “算不上崇拜,就是觉得他是个好老大——最起码的,一中这所学校里面,没人比他更适合当老大。比他聪明的有,比他能打的有,但是比他适合当老大的,没有。” “你这个说法很有意思,让我想起三国时候的刘备,论聪明才智不如诸葛亮,论武功拳脚不如赵云关羽,但这些能人异士依旧死心塌地的跟着刘备,这就说明老大的必要条件并不是能打和聪明,而是仁义和慧眼,刘备就是凭着这两点才拿下了整个天下的三分之一。”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要不你比我学习好呢,总是能找到最恰当的比喻。” 在肖海和陈浩漫天扯淡的时候,宿舍楼里又生了异变。罗奔虽然堵在门口,但中专的学生在里面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又想到了一个出奇制胜的办法,将各种各样的东西往外面砸,比如桌椅板凳、暖壶脸盆、砍刀铁棍,甚至有人扔出来一个灭火器。罗奔挡了几下,就挡不住了,不由自主地往后撤去。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三章 热血之战 收尾篇 下 “咣当当……” 一个红色的灭火器在宿舍楼外的水泥地上旋转着,之前被投掷出来家伙还能被罗奔或多或少的勉强挡住,唯有这个“即便是随意砸出去也能造成重大伤害”的灭火器,罗奔不得不闪开一下子了。罗奔一闪开,门口立刻空了下来,就像是坚实的大坝开了一个口子,巨量的洪水眼看就要轰然而出。肖海、陈浩等眼疾手快的学生迅速补上,想要将这个口子堵住,但更多的物体从里面丢了出来,肖海等人不得不闪避退让,口子再一次被撕裂开来。 对宿舍内的中专学生来说,这是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他们立刻喧嚣着往外冲去,外面的一中学生都是心中一凉,大家都知道防守失败的话意味着什么,教学楼内的进攻可能就会因此毁于一旦。眼看着一个中专学生的脚即将踏出宿舍楼的门槛,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支灭火器突然凌空划过,重重砸在那名学生的腿上。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传来,那名学生捂着腿倒了下去,罗奔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咱们也砸”外面的一中学生会意过来,纷纷捡起刚才中专学生丢出来的东西,再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式丢回去,中专的学生为了不被砸到也只好退了回去,总算将这场即将爆发的洪流扼杀在边缘之际。 事后,我对罗奔当时的“急智”做出夸奖,罗奔却说：“哪是我的急智,我就记得你以前在食堂被围,就是用这个法子突破困境。”我回忆了一下,确实有这个事情,以前我被老肥他们围攻,带着庞华他们躲进厨房的一个房间。老肥他们见攻不进来,就用乱七八糟的东西砸过来,我们不甘示弱的捡起东西砸回去,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急智,但也被罗奔学去了,否则当时的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在罗奔的带领下,一中学生疯狂地往里面砸着东西,中专学生也使劲往外砸着东西,一时间一中的攻不进去,中专的打不出来,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表面看去胜负不分,但一中学生本来就不计划攻进去,他们只要守好大门不让中专的出来就行,这样砸来砸去同样达到了目的,所以总的来说还是一中的占了便宜。中专的发现一中学生根本没有进来的打算,慢慢也明白了他们的用意,知道这样砸来砸去毫无作用,反而完全被对方给制住了,于是就有人大喊：“别砸了,别砸了”渐渐的,中专的不再往外砸东西了,一中的也就没法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于是双方都暂时停歇下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 罗奔重新站在了门口,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日,宿舍楼的大厅里再次黑暗下来,里面的中专学生“嗡嗡嗡”乱作一团,似乎在商讨着什么。事后才知道,当天在宿舍楼里的有个叫小蛋的中专学生,此人也是个有名的混混头儿,以“阴险狡诈、鬼主意多”闻名中专,很得曹野的赏识。刚才往外砸东西,就是小蛋的主意,现在他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宿舍楼外,肖海和陈浩又在感慨：“刚才多亏罗奔,不然咱们可就守不住了。” “可不是嘛,咱们这么多人,要是连这个口都守不住可就丢人丢大了…… 就在这时,宿舍楼里面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中这么多学生都是属狗的吗？” 另一个学生搭腔：“为什么这么说？” 先前那个声音又说：“若不是属狗的,怎么看起大门来这么在行呢？” 宿舍楼内爆发出一阵大笑,宿舍楼外则是一片怒火,有人忍不住叫了起来：“他妈的胡说什么？”“你他妈的才是属狗的呢。” 里面不管不顾,依旧阴阳怪气地说着：“咱们中专的宿舍楼原来这么重要啊,需要五六十条狗一起守门才行。”“可惜这群狗只会叫不会咬,连冲进来的勇气都没有。”“是啊,我看这群狗也就这点本事了,就是敞开大门让他们进他们也不敢进啊,天生就是看大门的料怪得了谁呢？”“哎,别这么说啊,或许人家就敢进来呢——喂,外面的狗,敢进来吗？” 各种各样难听的话从里面冒了出来,几乎将外面这群一中学生骂了个狗血喷头,稍微有点骨气的都要冲出去和他们狠狠于上一架了。但是不行,罗奔心里清楚的很,这很显然就是激将法,如果大家真的冲进去了,很快就会被里面20多个中专生围殴,像现在这样守在门口就非常好,完全不需要再做多余的动作,但里面的难听话却越来越甚—— “一中的狗倒是挺尽忠职守的,不知道事后可以领到多少狗粮？”“我猜是两根骨头。”“怎么着也得三根吧——喂,你们能领到几根骨头啊？”“你别问了,小心人家进来咬你。”“那不可能,他们是只会叫的狗,怎么敢进来咬人呢？我赌一百根骨头,他们不敢进来” 宿舍楼外更加暴动起来：“去你妈的,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啊？”“他妈的中专一帮傻逼,今天是你们的死期知道吗？”“操,咱们进去弄死他们吧？”“走走走,进去弄死他们” 小蛋联合中专学生的激将法显然起了效果,一中学生群情激奋,纷纷往这边涌过来,就连肖海和陈浩也忍不住了,他们两个走到罗奔身边,一个说：“中专的太过分了,我看咱们就进去拼一下吧。”一个说：“虽然咱们人少,但是有你在,我觉得还是可以赢的。” “不行。”罗奔的语气**,似乎不带任何感情,也不把肖海和陈浩看作学长。 肖海和陈浩的脸色一下变了,一个说：“你要怕死,你就让开,我们进去就行。”“士可杀不可辱,都被中专的骂成这样了还等什么呢,知不知道尊严最重要？就是吴涛在这里,也不会反对咱们的行动。” “不行。”罗奔还是**的,不带一点商量。 “…”肖海和陈浩无语了,身后的一中学生越来越激愤,嚷嚷着冲进去于死这帮中专学生。 罗奔回过头去,**地说道：“谁想进去？从我的身上踩过去吧” 身后猛地安静下来,没有人再敢发半句牢骚,任由一门之隔的中专学生肆意骂着。宿舍楼内的大厅里面,熙熙攘攘地站着二百多个中专学生,就连楼梯上也站着不少的学生,此刻他们都非常心急,不知道教学楼那边怎么样了,可偏偏就连这么一道小门也出不去。躲在人群之中的小蛋更加着急,曹野已经给他打了三个电话让他赶去支援。那时候小蛋并不知道,曹野给他打了电话之后就顺着窗帘跑了,此刻的小蛋一心想着如何出去宿舍,本来激将法眼看就要成功,可惜门口的大个子破坏了他的计划。 小蛋已经明白,要想出去宿舍的门,只有拿下这个大个子才行。 人群中,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要说这群狗里哪一只最忠诚,还要属门口这只大个的狗啊,论品种的话他堪称狗中藏獒了吧？可惜啊可惜,长了个藏獒的模样,却没有藏獒的本事,连这个大门都不敢踏进来,怪不得一辈子只能当狗了……” 罗奔的脸色猛然发白,肖海和陈浩转头看他,期待他下一秒就发怒暴揍,带着他们冲进宿舍大开杀戒。但是罗奔依旧没动,只是双手在微微发抖——无论谁被骂作狗,心里也不会好受的吧？如果先前只是泛指的话,现在可是指名道姓了啊,那比挨个耳光更加难受 熟悉小蛋的学生迅速反应过来,一个个都跟着叫了起来：“就是啊,别看门口的这只狗块头最大,可我看他胆子最小,让他有本事进来咬我一下啊。”“嘘,你声音轻点,人家要是真进来了,你小子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嘿,我才不信呢,他要有这个胆子就不当狗啦”周围爆发出一阵大笑,所有的骂声同一时间指向罗奔。 据肖海事后回忆：“我当时觉得罗奔肯定忍不了了,咱们这么大年纪正是要面子的时候,而且罗奔在咱们一中这么久,有谁敢这样骂过他？他的忍耐极限肯定已经到了。我当时把家伙都准备好了,只要罗奔一往里冲,我马上也跟着冲进去,砍翻那帮狗日的家伙” 宿舍楼内,小蛋眯着眼睛,他相信那个大个子忍不了多久了,下一步他或许就会情绪失控地冲进来,无论他多么厉害,在这二百多中专学生面前都是徒劳的。小蛋太了解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心思了,没有人能忍受这样**裸的侮辱,更何况大个子一看就是脾气火爆的主儿。他对自己有信心,玩起这样的手段来轻车熟路。 果然,他亲眼看见,门口的大个子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刀。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四章 热血之战 终结篇 “大家准备。”人群中,小蛋眯着眼睛轻声说道。 砍刀高高举起,却迟迟没有落下,举刀的人也一动不动,刀尖却隐隐指向一个方向。 “就你。”罗奔**地说：“趁现在,你赶紧跑,不然一会儿就没命了 小蛋心里惊了一下,这刀尖似乎是指向自己的,难道大个子知道这场“狗论”的始作俑者是自己？不应该啊,他在人群之中,而且隐藏的极好,单凭声音不可能认出他来,大个子知道个大概方向倒有可能……刚想到这,小蛋就知道自己中计了,因为身边的中专学生都看向了他,一下子就将他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就像是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闪闪发光。 罗奔确实只知道个大概方向,那个总是阴阳怪气挑起祸端的声音似乎来自某个方位,他很随意的用刀一指,再配以恶狠狠的威胁言论,不只是小蛋以为自己暴露了,和小蛋关系不错的中专学生也以为他暴露了,于是一个个朝他都看了过去——罗奔一下就找到了始作俑者。 “对,就你,别四处乱看,如果你现在不跑——”罗奔的嘴角上扬：“我一会儿在你身上砍七七四十九刀,保证一刀都不会少。”如果刚才只是瞎蒙,那么现在终于找到正主了。 小蛋的脸色沉了下来,觉得身边的兄弟真蠢,怎么一下就中计了呢？同时也觉得这个大个子似乎也不是那么蠢。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当然也不能落了下风：“去你妈的,吓唬老子？老子是被吓大的吗？有本事你他妈倒是现在就进来啊” 罗奔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却表达出了十足的不屑。 既然已经暴露,索性表现的硬气一点,小蛋这样想着,又开口骂道：“你他妈除了看门还会别的不了？还砍我七七四十九刀,你是想说咬我七七四十九下吧？你现在进来,爷敞开胳膊让你咬”之所以这么有底气,也是相信曹野在教学楼那边必定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这点一中学生对他们中专来说算得了什么啊……不用多久,曹野就会带着人过来支援了 罗奔持续冷笑,依旧一动不动,如山一般守在门口,唯有一双眼睛极其阴冷地盯着小蛋,似乎生怕他会突然跑掉一样。小蛋依旧哇啦哇啦地骂着,此人不仅诡计多端而且口才极好,骂起人来连气都不带喘的。最后,罗奔这样沉稳的人也忍不住了：“呵呵,敢抱个名字么？” “呵呵,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小蛋” “嗯,小蛋。”罗奔点点头,不仅将小蛋的模样牢牢记住,也将他的名字牢牢记住。 不一会儿,宿舍楼外传来铺天盖地的脚步声,似乎万马奔腾、犹如暴风骤雨,小蛋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是曹野带着人过来支援了吗？站在他的位置,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罗奔一个人就把所有实现挡住了。可他又觉得不妙,如果是中专的支援过来了,那门口的一中学生为何没有动静,反而还隐隐非常兴奋的样子？ 一种不详的预感罩上心头——败了？败在一中手上？不可能吧？ 正想着,外面的对话传了过来。 “怎么样了？” “搞定了。” “涛哥呢？” “和叶云收拾残局呢。” “那这边可以进去了吗？” “进” 炸雷一般的声音响起,外面登时轰乱起来,足足有数百人叫嚣起来,门口的大个子马踏飞燕似的冲了进来。小蛋知道不妙,立刻返身而上,踏着楼梯没命地逃去,中专学生“嗡”的一声和他一起往楼上跑去,身后传来如狼一般喊打喊杀的声音。小蛋一边跑一边心悸,这是教学楼那边的一中学生过来了,这就说明曹野那边真的全部覆灭？ 这,怎么可能 罗奔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他第一个冲进宿舍楼去,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极其血腥的厮杀,可是大厅里的中专学生却不约而同地往楼上跑去——不得不说这也太丢中专这个学校的脸了,他们有朝一日也会被一中学生追的满地乱窜？ 饶是如此,罗奔还是逮着了两个手脚慢的,一刀劈过去两人同时倒地,但是罗奔对这些小鱼小虾不感兴趣,他一心想要砍上七七四十九刀,于是罗奔不再和身前这些慌张的四处逃窜的学生过不去,而是仔细寻找着小蛋的身影,他已经将小蛋的模样牢牢记了下来,阔嘴方鼻浓眉大眼……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跑到二楼的时候,中专学生已经彻底乱了,有的跑回宿舍,有的继续往楼上跑去,罗奔不知道小蛋哪里去了,只好从二楼开始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踹开门来看,只要没有小蛋,立刻转身就走,现在的中专学生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大部分学生连打都不敢打就缴械投降,只有部分硬点的学生出来打架,但不出一会儿就被砍翻在地,在人数上实在悬殊太大。 没找到小蛋以前,罗奔依旧憋着一肚子的火,他很快就把二层宿舍的门踹完了,他每踹一间边迅速冲进去一堆一中学生,肆意的砍、拍、砸、摔,但是迟迟没有找到小蛋,每次扑一个空,罗奔的怒意便增大一分。罗奔事后回忆,他找完一整个楼层都没找到小蛋的时候,火大的几乎想一把火将整栋宿舍楼烧掉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东子挤了过来,冲罗奔说：“我听说了,那个人叫小蛋是吧？走,我陪你一起去找。” “不用。”罗奔**的,抬步往楼上跨去。 “没事,人多了好找。”东子絮絮叨叨地,跟在罗奔的后面,再往后是更多的一中学生。 “不用”罗奔转过头大声说道：“我一个人就可以,谁要是再跟上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东子一下愣住,罗奔没有再说话,大步往楼上跨去,现在他的愤怒可以撕碎一整头牛。 东子没有再跟上去,而是悻悻然地下了楼。若是以前他肯定不服,会觉得这又不是你家,你能上我也能上。但是现在不同了,东子学会了维护别人的自尊心,他知道有些仇恨是需要自己亲手来报的。宿舍楼外,东子平静地对我说：“罗奔差不多也该找着了。” 我点点头,往嘴里叼了根烟：“不着急,咱们慢慢等。” 可是也不能太慢,我觉得这么久过去,公安局也该来人了,到时候就得卯足劲儿跑了。就在这时,三楼某间宿舍的窗户突然破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半个血呲啦糊的身体垂在外面,有人喊道：“那就是小蛋”我定睛一看,小蛋身后还站着个人,高大伟岸、巍如泰山、面目冰冷,单手掐着小蛋的后脖,似乎要将他从楼上扔下来。 “罗奔,你冷静点”我大叫着,朝着那扇窗户下面奔去,甚至做好了接着小蛋的准备。从三楼扔下来,不死也残了吧？呼啦啦一大群人跟着我跑了过来,罗奔如果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扔下小蛋,那就谁都保不了他了。 “没事。”罗奔在楼上说：“是这家伙要跳楼,我救了他一命而已。” “？？？”我们下面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说好了七七四十九刀,这才六七四十二刀,你着什么急啊？”罗奔又把小蛋拖了回去,惨叫声自宿舍里面传了出来。我惊魂未定地喊：“罗奔,差不多得了……” 刺耳的警笛声突然远远传来,虽然早有准备,但我还是惊了一下,无论多大的流氓,听着这声音就犯渗,何况我这小小的流氓。我回头,透过学校围墙的栏杆,清楚地看到一长列警车呼啸而过,朝着校门的方向疾速驶去,不用一分钟就能达到校内,阵势比以往我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大。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哨子,贯足力气狠狠地吹了一下,叶云、东子也拿出哨子狠狠吹了一下,接着四面八方、楼上楼下都响起了哨声。 撤退哨,我们提前就商量好的,无论当时在于什么,听到哨音立刻撤退 无疑,现在就到了撤退的时候。从我和叶云、东子开始,蔓延至各个混混头子,接着所有一中学生从南、北、后围墙以最快速度撤退。如果从上空俯视的话,就可看到大量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如同溪流一般分成三股,沿着各自的方向迅速转移,而这个时候警方才在校门口集合、部署完毕,再等他们冲进校园试图抓人的时候,我们早已经逃之夭夭。 回到一中,暂时安全下来,有的回宿舍,有的回教室,有受伤的去医务室或是医院,就算警方现在冲进一中抓人也行不通了——你凭什么抓我？打群架就有这点好处,一旦脱离现场就取证不易,除非除非对面受了伤的主动举报,或是中专的校方领导不依不饶,否则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几个开始收拾东西翻墙回家,这件事如果要有人出来负责的话,矛头势必指向我们几个组织者,现在出去躲躲还是很有必要的。 公众微信终于弄好啦,不嫌我话痨的加我微信吧,以后也是小说发布的一个渠道,或是讲个小段子、小笑话,分享生活趣事等等,在微信上也能尽量回复大家的提问。在微信的“添加朋友”里面有个“查找公众号”,搜索“抚琴的人”即可。来来来,加我,咱们聊起来,你发的消息我都能看到啦。夸我的、骂我的、提出意见的,都可以啦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五章 铁面无私的吴海生 宿舍里,我们一边换衣服一边和郁小唯讲述之前的事情经过。郁小唯有个当警察的老爸,所以也随身带着疗伤的药物,以最快速度帮我和叶云包扎好,然后我说：“你回市里吧,我们几个回家躲上几天。”告别郁小唯,我们几个冲出寝室,从学校后墙翻了出去,坐了个三崩子前往公交总站。路上,我给宋扬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当然没敢说那么严重,就说我带着些人去中专闹了一下,现在回家躲上几天,有几个兄弟住院了,托他帮我去看一下,垫付一下医疗费,费用从我的红利里面扣。宋扬一口答应下来,让我安心回家,医院的事交给他了。他也是年轻过来的,所以也没有过多问我。 在公交总站,车还没来,我们三个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东子说：“我就怕黑狗出事,他是跟着我去一中的,要是出个什么事我就没法交代。”叶云说：“能出什么事,不就被捅了一刀吗,小蛋被砍了七七四十九刀呢。”东子这才不说话了,但看得出来他很担心。叶云说：“你担心他,还不如担心自己,以为这事就完了？这事才刚开始。”叶云说的没错,打架闹事容易,善后处理不易。不过我们还是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这事最后会怎么解决,不过我的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侥幸,一方面以宋扬在文水县的能力可以摆平很多事情,一方面实在不行叶云他爸还能出马呢。那个时候的我们年少轻狂,总觉得捅了天大的娄子也不怕。 公交车来了,我们三个各回各家。一路上的心情忐忑不安,回到家后,家里没人,爸妈都去上班了,我就开了电脑自己玩着。胳膊和肩膀上各挨了一刀,不过里面包扎好了,外面穿着衣服看不出来。闲着没事,我又给庞华他们打电话,问他们一中现在的情况如何,庞华告诉我暂时没事,不过中专门口的警车还没走。听了这话,我的心里更加没底。我就告诉庞华如果警察找到学校,就把所有的罪过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就行。庞华说那怎么行,事是大家一起干的,当然要一起抗。我说你别废话了,让你说我你说我就行了。 挂了电话,又玩了会儿电脑,爸妈一起下班回来了,看到我都是非常惊讶,问我怎么好好回来了。我说快放寒假了,在学校呆着也没意思。爸爸问我不用考试吗？我说这个学期没怎么好好学,不考就不考了吧,省的给自己丢人。我爸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我怕他们唠叨,赶紧戴上耳机听歌。在家混混沌沌的呆了一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又给庞华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中专门口的警车走了,没有到一中来调查情况。我稍稍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再在家呆上三四天,如果还是没事,还能赶回去参加个期末考试呢。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庞华就给我打电话说有辆警车开进一中了。我说我知道了,有情况再给我打电话吧。挂了电话,我更加紧张,犯这么大的事还是第一次,但还是安慰自己那辆警车不一定就是针对我们的事来的。一直熬到中午,庞华给我打来电话,说好多学生都被叫到训丨导处问话去了。我心里一沉,知道这事耧不住了,就说你们往我身上推,说是我一个人组织的就行了。庞华说那怎么行,他和兄弟们商量好了,就说是大家一起商量着去的,这么多人警察也没办法,总不能全部抓到拘留所去吧？我一想也是,参战的五百多人呢,警察不可能全部抓走,这么大的罪分摊到每个人身上就是很小的罪,如果一个人来抗那可就成天大的罪了。我就说行,你们就这么办吧。挂了电话,又给叶云和东子分别打了,告诉他们一中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在强装镇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结果还没五分钟,宋扬就打过电话来,劈头盖脸地问：“昨天怎么回事,把中专给砸了？” 我脑子一懵,扬哥都知道了,这事恐怕不会小。我试探着说：“就砸了点玻璃吧……” “把教学楼和宿舍楼轮了一遍叫砸了点玻璃？” 我听着宋扬的语气严厉,便不再敢吭声了。宋扬又问：“多少人去的？” 我不敢再撒谎,直接说道：“五百多人。” “可以啊你,现在一吹哨子都能出来五百多人了。” 我一听,好像语气又不怎么严厉了,赶紧说道：“不是我吹的。是中专的太过分,大家一起商量着过去的。”然后又把这几天的事讲了讲,着重描述中专的有多过分,我们是被逼急了才不得已那么于的,真是大家一起商量出来的主意。 宋扬说：“吴涛,你要是跟我也来这套,那咱们就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我一听,心里惭愧极了。确实,我从来没和扬哥撒过谎。我心一横,就实话实说了：“是我组织的,因为曹野捅了我一刀,那事你也知道,我不能不报仇啊,所以就组织了这么一场行动。但是我想说成大家一起商量的,这样分摊下来应该就轻松多了。” “想法是好的。”宋扬慢慢地说：“可你有没有想过,警察也不是吃于饭的,这事到底是谁组织的,他们心里还没个数吗？而且五百多学生啊,你能保证所有人众口一词？” 我心里一沉,知道宋扬说的没错,庞华他们可能会咬紧牙关,可是五百多人啊……警察随便一吓唬,估计就有人把我供出来了吧？再不济,警察再问问曹野他们,也能很轻松的知道组织者是谁,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是逃不过去的。 “那怎么办？”我无计可施了。 “这事是吴海生负责的,你先打个电话向他自首,然后咱们想想这个事该怎么办,该出钱出钱,该找关系找关系,你让叶云也别闲着,加上他爸应该就好办一些。” 我给叶云打了个电话,把宋扬的意思表述了一下。叶云听了之后沉默许久,我知道他在为难什么,他和他爸现在闹的很僵,让他开口比让他割肉还难受。我说：“要不就算了,我们这边活动活动,实在不行的话再找你爸。”叶云同意了,我又给吴海生打了个电话。 “吴叔。”我改口叫吴叔,显得亲切一点。 “哟,快别叫叔,你也不是我侄儿。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从吴海生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屑,我有什么事他还不知道吗？那一瞬间真想把手机给摔了啊,可我还是忍住了：“吴局长,我是来自首的。” “哎,你犯什么事了？提前说好啊,我铁面无私,你要是犯了事,我得把你抓起来。” 我忍着气：“昨天中专那事,是我组织人过去的。” “哟,原来是你啊,我正为这事发愁呢。说吧,还有哪些同伙？” “没了,就我一个。” “五百多人都是你一个人组织的？” “对,就我一个。” “你有这么大本事？” 瞬间我就来气了：“我有没有这么大本事你还不知道吗？那天晚上在老鸦坡小树林,你不是见过我们一中的学生了吗？事后你还夸我,说我人脉广、影响深、组织能力强,还让我帮你查查曹野,前天晚上还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消息,怎么着现在过了个白天就不认人啦？” 吴海生的声音发冷：“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我不说话了,现在的吴海生让我觉得很难琢磨。按理来说,凭他和宋扬的关系,现在应该是想办法捞我吧？怎么说话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当然,我琢磨他也是不自量力,人家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耍过的心眼比我身上的汗毛还多。 吴海生又开口了：“还记得上次你砸游戏厅以后,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我继续默不作声。 “当时我说,‘十年了,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没有发生过任何一起恶性打砸事件,你这种行为完全是藐视公安局。,那么现在呢？你堂而皇之地带着五百多人打砸了一个学校,其中三名学生受到严重伤害,这已经不是藐视,而是完完全全把我们公安局踩在脚下了我要是不处置你,怎么和文水县十万居民交代”说到最后,吴海生几乎是吼出来的。 电话这头的我,有种深深被震撼的感觉,好像自己站在了十万居民的对立面。 “二十四小时之内,自己到公安局报道,我给你报个自首。如果不来,后果自负” 电话狠狠挂断。 我一屁股坐下,巨大的无力感使我深深的陷在沙发里面。家里没人,安静的可怕,只有墙上的老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没做,似乎就要这样呆到天荒地老。后来慢慢清醒过来,我开始分析这件事的严重性,从吴海生的口吻来看,似乎非常严重。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该怎么和我爸我妈说呢？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六章 公安局里的审讯 我爸我妈还没下班,这个问题可以再往后推迟两个小时。我用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想了两个办法：一个是跑路,就像我和元峰以前差点弄死郭恒,就是去外面跑了一个多月的路,等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才回来;一个是找宋扬,我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会找宋扬,我没觉得这有什么可丢人的。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给宋扬打个电话。 宋扬言简意赅：“你还是自首吧。” “哦。”我想了想,说：“扬哥,我这种情况可能会判多久？”以前我们砸游戏厅,事后只是象征性的拘留了一个礼拜,在里面活的和大爷一样,出来后还胖了三斤,这次和上次不大一样,但是一个月也差不多了吧？正好趁着寒假熬过去,和我爸我妈也好交代,就说去宋扬他们的店里帮忙于活了,反正他们早就习惯我很长时间才回家一次。 “我咨询过吴海生,他说他不是法院,给不出详细的数字,但是以他的经验来看,昨天一战造成财物损失高达几十万,还有三个重伤的学生——现在还在cph呆着,另有几十个轻伤的学生,再加上给社会造成的恶劣影响,五年到十年肯定是少不了的。这不是拘留,而是判刑,住的也不是拘留所,而是监狱,所以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越听越心凉,忍不住说：“扬哥,我还是跑吧,你也别管我啦,我以后不回来了。” 宋扬叹了口气：“来不及了,吴海生一知道是你,就派人去了你家,是我一再央求,他才答应我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自首和被抓判的差别很大,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千万别存跑路的心思,现在的你已经被人盯上了……” 我心里一惊,站起来往窗外看去。我家是平房,所以可以直接看到马路,马路边上果然停着一辆面包车,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两个穿着便装正在抽烟的中年男子,我猜那就是传说中的便衣警察。我的手脚顿时发凉,很没底气地说：“扬哥,你和吴局长说说,让他把外面的人调开一下,给我一个逃走的机会,我肯定一辈子都记着他的恩情……” 宋扬又叹了口气：“吴涛,你不了解吴海生,他私下虽然吃喝嫖赌,偶尔也贪赃枉法,但他心里自有一根底线,一旦触犯了这根底线,他就变得天王老子也不认了……这事你要是早点和我说,我还能尽早给你出谋划策,但你只告诉我去中专闹了点事因此耽误了最佳的时机,闹到现在已经没有回头之路,出去自首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一听,心里不禁充满了懊恼和悔恨,要是一开始就和扬哥实话实说就好了。但事情已经这样,再自怨自艾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得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逃,我突然感觉释怀许多,自己做的事当然要自己承担,你要问我现在后不后悔砸了中专,我肯定回答不后悔,因为中专那帮孙子太过分了。所以现在与其可怜巴巴地四处求人,倒不如坦率一点坦然面对。想通了这一点,我便站起来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把门锁好,朝着马路边的面包车走过去,透过昏暗的车窗就看到那两个便衣坐直了身子。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还是决定回去参加期末考试。我爸好像松了口气,说你去考嘛,考好考坏都要考嘛。我答应了,又说考完试后就不回家了,去宋扬他们的店里帮忙。我爸哦了一声,又奇怪地问,过年会回来的吧？ 我心里一痛,说：“过年店里可能更忙,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 “好歹吃个年夜饭啊。” “到时候再说吧。”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挂了电话。其实我越是这样,我爸越是安心,我不想弄的太过沉重,好像生离死别似的,那样我爸就会听出端倪了。 我走过去,车窗放了下来,开车的便衣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来自首。” 便衣好像一点也没觉得奇怪：“上车吧。” 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副驾驶的便衣回过头来,手上多了一副寒光闪闪的手铐。 我叹了口气,把双手伸了过去。开车的便衣瞥了我一眼,说道：“算了,吴局说他要是合作的话就照顾一下。”副驾驶的便衣就把手铐收了回去。我苦笑了一下,看来有关系还是有点好处的。我端端正正地坐好,目光里尽是坦然,其实已经心如死水。 开车的便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里闪过一丝敬佩：“不错,这么淡定,不愧是能指挥五百多学生砸了中专的家伙。” 我好奇地问：“一般人是怎么样的？” “嘿,那可多了,只要坐上我们的车,痛哭流涕算是轻的,还有当场拉了一裤子的呢,苦苦哀求我们放他一马。其实只要坐上了车,哪里还能跑的了啊 我不说话了,不管装逼还是真的,我的目光更加坦然。车子启动,引擎声嗡嗡作响,速度由慢到快的驶过天曲镇的大街。走着走着,我突然说：“停一下。” “于什么？”两个便衣同时警觉地看着我,其中一个还把手放在了腰上。 “还有个事没办。” “都要进局子了还办什么事？”副驾驶的便衣似乎脾气不大好。 “急事。”我依旧沉稳。 车子停下。“哎……”副驾驶的便衣诧异地看着开车的便衣。 开车的便衣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邃地说：“他不会跑。”有意无意地撩起衣裳,露出腰间漆黑的手枪来,言外之意是说我也跑不了。 我拉开车门,走向马路对面的银行,小镇的大街都是冷冷清清,银行里更是寥寥无人。我直接走向柜台,将银行卡递过去说道：“取两万块钱。”取好钱,我又走回车里,说道：“麻烦再回我家一趟。”副驾驶的便衣不耐烦地说：“还回家于什么？” 开车的便衣似乎明白我的意思,没有说话,直接调头而去,没多久就停在了我家门口。我进了家,将两万块钱塞进柜子里的角落,然后又给我爸打了个电话：“忘了告诉你,ktvr勺分红下来了,我也有一份,放在咱家柜子里了。 “哎,你自己拿着花嘛,在外面少不了花钱。” “没事,我有。” 挂了电话,我又锁好门,回到车上。在那个年代,两万块钱是我爸一年的工资收入了。 “办好了？” 我点点头。车子再次启动,这次很快就离开了天曲镇,顺着前往文水县的省道疾驰而去。走了会儿神,车子便停下了,抬头一看,县公安局已经到了。我叹了口气,警车就是快。下了车,两个便衣一左一右,虽然什么也没做,其实已经是在押犯人了。跨上长长的楼梯,两条狼狗突然奔过来,径直就往我身上扑。我吓了一跳,才看清是强强和壮壮。抬头一看,宋扬站在警局门口,目光严肃地看着我。我快步走过去,两条狗尾随其后。 “扬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你先进去,我会尽全力救你。” 我点点头,知道他是安慰我,吴海生现在铁了心要拿我开刀,谁求情都没什么用了。 “你给东子和叶云说一声,我一个人把罪扛了,让他俩别跟着搀和。” 进了公安局,两个便衣直接把我带到审讯室。晾了一会儿,吴海生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档案夹的警察,一溜的人坐在前面的桌子后面,吴海生当然坐在最中间。 我笑了：“吴局亲自审啊？这可让我受宠若惊。” 吴海生瞪了我一眼,我只好把笑容收了起来,好像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说吧。” “说什么？” “啪”的一声,吴海生一拍桌子：“说什么你都不知道,那你自首来于什么了？” “不是,我是想问从哪开始说起。” “就从你预备这个计划开始说起五百多人有组织有条理有计划的进攻一所学校,警察来了以后还能吹起哨声毫不慌乱的迅速撤退,我相信这个计划至少筹备了一个月。” “你抬举我了,从前到后也就两天而已。” 吴海生的脸色一沉,其他几个警察也面面相觑,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是真的,你们把事情搞复杂了。” “那行,你就从两天前开始说起。”吴海生依旧面不改色。 “我更想从两个月前说起,或是更早……” “行,你说。” “来支烟吧。我看电视里面,审讯犯人的时候都有烟抽。” 吴海生摆了摆手,他旁边一个警察走过来,递给我一支烟,又帮我点上。我抽了一口,烟雾缭绕中,我开始回忆某些事情,从第一次见到曹野开始,再到后来矛盾一次次激化……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始娓娓道来,屋子里非常安静,只有我一个人的说话声,在整个过程中都没人打断我,除去一些必改的掩盖和修饰之外——比如计划是郁小唯出的,但我大包大揽到了自己身上——其他事情都一五一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道来。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七章 拘留所里的第一天 整整两个小时,故事才进入尾声。 “就是这样。”我说：“我们被逼得没有办法,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中专的也会找上我们。” 吴海生旁边的警察好像没有赶上我的语速,还在辛勤地“唰唰唰”写着记录,吴海生的两道眉毛扭在一起,一张国字脸上充满威严：“中专那三个重伤学生是被谁打的？” “这不知道,上千人的混战,重伤几个算什么啊,我觉得没死人已经万幸了——当然,在行动以前,我就告诉他们了,千万别弄出人命,不然可就不好收场。” “你还挺负责任。” “那是,好歹受过高等教育,和那些法盲还是有区别的。” “噗哧”一下,一个警察笑了：“你个高中生,算什么高等教育啊……” “哎,警察叔叔,这话就不好听啦,高中生怎么啦？我们高中生……” “够了”吴海生突然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吴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有本事？” 屋子里猛地静了下来,旁边的几个警察连大气也不敢出。 “吴局,这你就冤枉我啦。我这叫认罪态度好,尽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其实我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自己找点乐子,搞的那么死气沉沉的于嘛。 “你要是把这个心思放在曹野那个案子上,现在估计早就破了”吴海生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吴局,您真高看我了。”我特不爽,这能相提并论吗？就像郁小唯说的,他们这些老油条的刑警都拿那个案子没有办法,竟然把希望寄托在我一个毛都不懂的孩子身上？ “就这样吧,按流程办事,该关哪关哪”吴海生好像一句话都不愿和我多说,站起来就往外走去,几个警察纷纷跟在身后,唯有一个负责记录的警察留在最后。警察走过来,将刚才记录好的文件递过来：“看一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个名。” 我拿过来看了看,两个小时的后果就是洋洋洒洒几千字,我没想到自己这么有文采,故事讲的跌宕起伏、千回百转。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位警察是名忠实的记录者。我“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趁着这个功夫,警察轻轻说道：“其实我也是一中毕业的。” “啊？”我抬头。 “我要不是个警察,我得给你竖个大拇指。”警察说：“你不知道,那年我们被中专欺负成什么鸟样子了,三年时间前后一共有五个女生被中专的强奸了……报案也没用,警察来了做做样子就走了。我们那届的老大是个熊包,从头到尾连个屁都不敢放……” 警察摇着头,拿着文件夹开门走了,屋子里只剩我一个人,没人告诉我接下来要做什么。等了一会儿,才有两个警察进来,二话不说就让我走。我本能地问：“去哪？” “拘留所,暂时关押一段时间,耐心地等开庭就行了。” “开庭以前可以申请取保候审吧？”以前我在拘留所住过一个礼拜,听号子里的犯人说过这个词,大意就是缴纳一定的保证金,在开庭以前还可以呆在外面,但是必须随传随到,我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没有开庭之前就能取保候审。 “懂的还挺多。”其中一个警察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一般很难成功,你要有过硬的关系倒是可以试试。”说着,他们两个便给我戴上手铐,把我押出门外,上了一辆警车,驶向位于郊区的文水县拘留所。到了拘留所,交接过程办的很快,两个警察走了以后,拘留所的工作人员开始对我例行搜身,然后让我交出所有身外之物。我赶紧说：“我能打个电话吗？” “打吧。”工作人员挺好说话。 我赶紧拿出手机给宋扬打了个电话。以前听号子里的人说过,从拘留到取证到开庭,往往要等待很长时间,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趁这个时间取保候审,说不定还能回家过年。 我把我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宋扬表示知道了,他会尽快帮我办理,让我安心呆着。我把手机交了,身上空空荡荡,连盒烟也不能带,四大皆空地跟着号警进入拘留区域。来到一间铁门前面,号警把我放了进去。我也算是轻车熟路,很自然地就走了进去,虽然不是上次那间号子,但环境还是差不多的,一个狭长的房间里摆着十几张床,墙上挂着一个老式钟表和一台只有在七点到七点半之间才会播放的电视机,房间的最边缘是简易的水房和厕所（其实就是个洗手池子和坑道）,馊臭恶心的味道远远就能传来。 铁门关上,号子里的十多个人都扭头看我,他们正围着一张方桌做手工活,桌上摆着乱七八糟的白纸,还是在做死人花圈上的小白花。我恍了一眼,只有一个坐在床上无所事事,无疑就是这里面的老大了。每间号子都有老大,主要负责协调犯人之间的关系,还拥有一些小小的权力,比如领饭、安排床位、不用于活等等,其中“不用于活”是最吸引人的。能当老大的人,要么能打,要么有钱,要么罪重。眼前这个老大浓眉大眼,满下巴的络腮胡子,身材健壮结实,像水浒传里的鲁智深,毫无疑问属于“能打”的类型。 我没有和他说话,第一时间坐在桌子前面,娴熟地做起了小白花,当年做过一个礼拜,手艺还没有生疏。周围的犯人看了看我,没有说话继续做了起来,他们大多目光浑浊,显得呆滞和麻木,已经习惯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 “哎,新来那个,你过来一下。”在床上坐着的老大呼唤。 我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以前住过？”看我做花那么熟练,谁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住了一个月。”故意夸大,表示自己是老资格。 “上次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打架。” “这次呢？” “打架。” 审问新人的案底,是每个牢头的任务。在号子里面,小偷和强奸犯是最被人看不起的。 “这次要住多久？” “不知道,要等开庭再说。” “打的很重？怎么还得开庭。”一般的打架事件,公安局就能做出拘留多久的决定,到了一定程度才会经由法院审判。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牢头最讨厌满口胡话的犯人,一旦被识破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带着我们学校的学生把另一所学校给砸了,直接经济损失高达几十万,可能会判的比较重。” 一句话刚落,围着桌子做花的犯人们全都看了过来。牢头也目光炯炯：“砸了一个学校？我草,你快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喂喂,你们继续做花,别他妈到处乱瞄啊” 我定了定神,只好满足这位牢头的好奇心,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下。 “五百多人？我草五百多人？”牢头兴奋地叫唤：“你是你们学校老大吧？” “不算老大,主要是兄弟们给面子。” “嘿,好小子,不错,是条汉子”牢头更加兴奋,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又说：“不过咱的规矩不能坏,你既然也在里面住过,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点点头,自己走到墙角,抱着头蹲了下来。这是下马威,无论什么人进来,都得走这一趟流程。那次我们三个进来,叶云第一时间给牢头敬了中华烟,所以我们免了这个过程。这次不行,我连个毛都没有,没法孝敬这位牢头。 不过我刚蹲了没一分钟,牢头就呼唤：“行啦行啦,意思意思就行了,快来快来。” 我站起来,走过去,牢头热情地让我坐下,搂着我的肩膀说：“小兄弟,我觉得和你特别投缘,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人啊？”我一一道来,牢头说：“嗯,你以后叫我杨大哥,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保证饿不着你” “谢了杨大哥。”我挺感激,感觉碰到好人了。不过杨大哥好像热情地过了头,除了嘴上滔滔不绝之外,一会儿摸摸我的胳膊,一会儿捏捏我的大腿,让我心里有点不大舒服。 过了一会儿,我就说：“杨大哥,我去做花。” “做什么花,你陪我聊天就行啦。” “多一个人要多一个人的活,我哪好意思让大家帮我做,我还是去吧。”我站起来,不由分说地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杨大哥没有再阻止我。 我一边做花,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犯人,从今天起可以叫他们号友了。扫了一圈,发现他们大多年龄偏大,我算是这里面年纪最小的了。做花的过程中,大家很少说话,比原来我们那个号子的气氛差了很多。一直熬到晚上开饭时间,杨大哥领了饭,将饭一个个发下去,还是老三样：馒头、咸菜、稀饭。唯有杨大哥的待遇好一些,两个肉菜加一个油乎乎的鸡腿。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八章 拘留所里的惊魂夜 牢头拥有这个待遇非常正常,而我是刚进来的,又没有钱,只能吃老三样了。一口下去,那个难吃啊,,馒头半冷不热,还有一股馊味儿,差点让我吐出来。看看其他人,都在皱着眉头卖力吞咽。 “吴涛啊,来来来,这个鸡腿给你。”杨大哥突然走过来,将鸡腿夹进了我的餐盘。 “谢谢杨大哥。”能被牢头这样照顾,我还是非常感激的,鸡腿这个东西在号子里也是奢侈品,一般人是绝对吃不到的,想必其他号友现在一定投来艳羡的目光吧。 我微微抬了下头,确实有不少人看着我,不过目光里似乎不是羡慕,而是……同情？？我觉得奇怪,怎么会是同情呢,莫非我会意错了？吃过饭后,号警收了餐盘,然后大家端端正正地坐成一排收看新闻联播,这也是号子里仅有的娱乐活动了,大家看的津津有味,一个画面也不放过。七点半,新闻联播一结束,大家继续围着做花。一直到晚上十点,一天的活计才算于完,然后大家轮流洗簌准备睡觉。我自觉地走到挨着厕所的床位,不过杨大哥一声令下就让我和一个老头换了床位。我也没客气,号子里这种地方更是弱肉强食,所有的同情心都该收起来。一天的劳碌使得我没有时间思考,直到躺下以后才慢慢静下心来,这就是我在拘留所的第一夜了,照例还是一片磨牙、吐痰、打呼噜、说梦话的声音。 因为是第一天进来,还没有完全适应环境,所以我没有其他人睡的快,脑子里总是在乱七八糟的胡想：扬哥在帮我跑关系了吗？开庭以后我会被判多久？如果真的是五年往上,这段时间该怎么度过？出来以后又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响动声,似乎有人起床了,半夜有人撒尿也很正常,所以我并没有当回事,依旧闭着眼睛魂游天外。 脚步声在耳畔响起,却在我的床边停下,接着一只手伸进我的被褥,顺着我的脊背滑到了屁股。一身的鸡皮疙瘩陡然而生,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碰见玻璃了。在我们那会儿,同性恋还不叫基佬,叫做玻璃,而且社会宽容度也没现在这么高,在大家印象里玻璃就是变态,不像现在会觉得只是性取向不同。在号子里,玻璃很多,不过他们不是天生的玻璃,而是因为憋的太久了,只能拿同性下下火。上次蹲号,只有一个礼拜,听说过没见过,没想到这次碰上真人了,估计是看我年龄小所以才欺负我？ 我二话没说,转身就是一脚,正准备把他踹下床去,没想到那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轻声说道：“吴涛,是我啊。” 我惊了一下：“杨大哥？”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身体也滑进我的被褥,笑呵呵地说：“哥带你乐一乐。”手上也没闲着,继续抚摸着我的脊背、大腿。 脑子“嗡”的一下,我伸手一拳打了出去,虽然他身材健壮,还是被我揍得翻下床去。 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了,没想到这么健壮的一个爷们竟然是个玻璃 “我草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混蛋……”杨大哥——我现在不叫他杨大哥了,改口叫他杨玻璃——杨玻璃猛地翻身站起,伸手就扼住了我的喉咙,我使劲去抓他的手腕,奈何力气相差实在太大,我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挣扎了两下还是没法动弹。杨玻璃还是骂骂咧咧：“**什么都不想付出还吃了老子一个鸡腿？”他一手掐着我喉咙,一手去扒我的裤子。我“嗷嗷”的大叫,号子里有些响动,但响动很快销声匿迹,他们肯定都听到了,但是好像司空见惯,没人站起来,更没人说句话。我也终于明白,他们先前那同情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了。 我的裤子被脱到一半,杨玻璃的身体便压了过来,我不再费力气去掰他的手腕,而是狠狠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杨玻璃“嗷”的一声大叫又滚下床去,我趁热打铁地一跃而起,接着狠狠一脚踏在他的下体之上。杨玻璃彻底没了行动能力,只会捂着下面来回打转,可我心里的气还没消,依旧朝他脑袋狠狠踹着。老子长了这么大,被人打过被人骂过,被人强奸还是头一次啊我“砰砰砰”的踹了好几脚,杨玻璃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号房。我也没想到能这么轻松的收拾他,原因可能有两个：第一,这家伙外强中于,表面看着像鲁智深,实际上是个叮当猫;第二,我现在的单挑技能还蛮强的,随机反应能力也很不错。 我连着踹了十几脚,杨玻璃嚎的惨绝人寰,号子里终于有动静了,四五个人站起来劝着：“你别打了,你惹不起他的……”我骂道：“给老子滚,谁敢管这闲事,我连他一起打”我算是看出来了,要想在这个地方生存,“恶”是所需的第一要素。 “于什么于什么”铁门哗啦而开,数道电筒光芒射了过来,冲进来两三个号警,一下就把我给按住了。“其他人都不许动,回床上躺着去”号警喊着,把我和杨玻璃拖出号子。 值班室里,我把事情复述了一遍;杨玻璃在一边捂着眼睛、揉着裤裆,看着惨兮兮的,不过纯属他妈活该。号警好像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不耐烦地打着呵欠说：“行了,就这样吧,别闹事了啊,不然就把你们关到小号。”我赶紧说：“你还是把我关到小号吧。”我实在不想和杨玻璃在一个号了。号警说：“你他妈当这是宾馆啊想住哪住哪？给我滚回去。” 我和杨玻璃被押回号子已经凌晨两点了。铁门关上的一瞬间,杨玻璃阴森森地说：“咱们慢慢玩哈。”我没搭理他,直接回自己床上了。我也在号子里住过,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他今天晚上肯定不敢再闹事了。果然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涮,我一走过去大家就都让开了,经过昨天晚上一战之后,在他们心里我也成了恶人。 刷牙的时候,感觉芒刺在背,好像有什么人瞪着我。回头一看,果然是杨玻璃,眼睛凶狠的像是一头狼。我没搭理他,依旧刷着自己的牙。号子里的牙刷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只有牙刷头没有牙刷柄,防止犯人磨尖了自残或是伤人。吃完饭后就开始吃早餐,还是杨玻璃帮我们领。轮到我的时候,杨玻璃笑了一下,故意把餐盘给打翻了。 “哎呦不好意思,不过一人一份,也没多余的啦,你还是凑合一下吃吧。”杨玻璃把馒头和咸菜捡起来,上面已经沾了黑黝黝的秽物。 我哼了一声,根本没惯他毛病,直接把餐盘扣到了他的头上。 杨玻璃大怒,一拳就打了过来,这一拳的力道相当惊人,我根本就站不住,整个身体都往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才觉得下巴火辣辣的疼。杨玻璃又冲过来,一脚朝着我肚子踹过来。我一把抓住他的脚,想把他拽倒在地,结果发现这是徒劳,我根本就拽不动,杨玻璃好像一桩深扎地底的大树。杨玻璃一脚正中我的胸口,踹的我差点昏厥过去,就像是被一辆卡车撞了过来。我这才知道人家不是外强中于,而是真正的外强内也强,昨天晚上输给我纯粹是因为轻了敌,再被我瞎猫撞上死耗子,先捶他眼睛再踹他裤裆才将他制服,如果不是偷袭的话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少年人和成年人的差距还是太大太大了,我觉得我和叶云、东子三人一起上才有可能于掉他。 杨玻璃又是一脚踹过来,我毫无还手之力的打了个滚,号子里已经乱作一团,正在领饭的众人纷纷散开。不过因为是白天,很快就有号警冲了过来,站在铁门外面大喊：“于什么” 杨玻璃马上住手,回过头笑呵呵地说：“没事,玩呢。” 号警看了我一眼,我趴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傻子也能看出来我在遭遇什么,可那号警偏偏说道：“别玩了,抓紧时间吃饭,下午还要于活呢。”我真想骂他一句,你他妈瞎啊,这是玩吗？可我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上下都太疼了。 “是是是。”杨玻璃点头哈腰。 号警走了以后,杨玻璃转过头来,一脚踩在地上的馒头上面：“你别吃饭了” 我默默地爬起来,回到床上小躺了一下,其他人则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体还可以,才起来又洗涮了一下。我知道这事不会完,号警好像也不大管,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对付杨玻璃这种五大三粗的汉子,除了偷袭之外再无其他选择,而且还得一次就把他于倒,省的以后夜长梦多麻烦连连。 我悄悄的把牙刷头藏在了口袋里。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九章 深夜里的报复 在号子里只要有心,总能制造出适合的利器,能磨尖的不只是牙刷柄而已 上午做活,杨玻璃毫无意外地给我安排了两个人的分量,并且恶狠狠地说：“于不了就别吃午饭”其他人都投来同情的目光,我装作逆来顺受的样子没有吭声。做活的时候,我也非常勤快,别人做一朵,我能做两朵、三朵。现在的我必须好好表现,才有机会获取杨玻璃的信任,从而得到一击必杀的机会。看着我勤快的样子,杨玻璃露出自得的神情,显然以为已经将我制服。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去上了趟厕所,假装大号蹲在坑道上,然后拿出牙刷头悄悄在地上摩擦。一上午的时间,我蹲了两次茅坑,次数也不能太多,否则会引起怀疑,每次蹲坑的时候都会悄悄地磨牙刷头。牙刷头是塑料做的,所以非常好磨,一上午就磨完了一个边,下午再磨好另一边就大功告成了。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杨玻璃故技重施,再次将我的餐盘打翻在地。我没说什么,默默地捡起来走到一边去吃。吃到一半,杨玻璃叫我过去,往我盘里放了个鸡腿。 “谢谢杨大哥。” 杨玻璃赞许地点了点头：“没事,哥说过了,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吃过饭后,大家又开始紧锣密鼓地于活,别看拘留所里都是细小的手工活,但是做起来相当枯燥乏味,很容易弄得身心俱疲。一个多小时后,我又上了趟厕所,小心翼翼地磨着另外一边。刚从厕所出来,杨玻璃就说：“吴涛,你过来一下。” 我的心悬到嗓子眼,以为他发现我在做什么了。走过去,杨玻璃问：“怎么老上厕所？” “好像吃坏肚子了。” “小心身体呀”杨玻璃摸了摸我的肚子。 我笑了笑,杨玻璃又顺着大腿摸了下来,我依然没有反抗。杨玻璃更加满意,摆摆手让我继续去于活。一整个下午,我又去了两次厕所,终于将牙刷头磨得很尖。大家都知道,牙刷头的长度约为三厘米,这么短的东西拿在手里都不方便,就是捅人也不会造成太大伤害,所以要出奇招、出险招,捅在极易受伤的部位才行。 可能是看我的态度不错,晚上吃饭的时候杨玻璃又给了我一块鸡腿,还把胳膊放在我的肩膀上嘻嘻哈哈地说话,时不时地摸一下我的脸颊,我的胃里一阵阵犯恶心,好几次有忍不住想掏出牙刷头来捅他,但因为还不到最佳时机而放弃了。我得忍,忍到一击必中的时刻。 晚上10点半,列队点名,完了以后统一洗涮、休息。我知道杨玻璃还会过来,所以一直没有睡着。果然,当大家的磨牙声、呼噜声响起之后,一个脚步声慢慢来到我的床前,紧接着一具身体钻进了我的铺盖。我配合的往他怀里靠了靠,杨玻璃大喜,以为我终于默许,一把将我搂进怀里,贪婪地摸起我的脊背,一张臭烘烘的嘴也往我脖子上拱。 就是现在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牙刷头,用拇指和食指牢牢夹住另外一头,然后朝着杨玻璃的脖颈狠狠捅了过去。暗夜中,只听“噗呲”一声,杨玻璃惨烈地大叫起来,紧接着我一个右勾拳打出去,杨玻璃的身体随之翻到床下,我担心他会卷土重来,赶紧扑过去骑到他的身上,两只拳头左右开弓,在他脸上“砰砰砰”的捶下去。号子里又乱了起来,不出一分钟号警又闻讯赶来,和上次一样先是几道手电筒的强光射过来,接着四五个号警把我和杨玻璃分别按住了。忙乱中,我看见地上好大的一摊血,杨玻璃捂着脖子啊啊的大叫。 之后就是被拖出号子,杨玻璃好像伤势严重,被号警送到医务室去了,而我则暂时被关进小号等待处理。所谓小号,就是一间极其狭窄的屋子,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按照国家标准,禁闭室的使用面积不得小于-平方米,窗口不小于0b平方米。另外还要注意防潮保湿、透气透风等等,但做不做的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以前住号子就听人说过,现在犯人的待遇其实已经很好了,关禁闭就是关禁闭,再往前推个十年,关禁闭就等于动私刑。 我被关的这间小号倒也于净,只有一张焊死的铁板床,床上没有铺盖被褥,露出光秃秃的铁板来,床板下面还放着一个尿盆。我坐在床上,手里还抓着那根牙刷头,鲜血糊了我整整一手。我把牙刷头小心翼翼地藏在袜子里,防止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小号里呆着,就算没有严酷的私刑,幽暗封闭的空间也会让人绝望,这是一中心理上的威慑和惩罚,如果没有强大的精神控制力,被容易陷入绝望的疯狂之中。什么是绝望的疯狂？我记得在网上看过一段视频,有个中年男子被困在电梯里整整个小时,前面几个小时他还能自由如常的等待救援,到了第十个小时往上,他的精神开始慢慢崩溃,先是在电梯里焦躁的走来走去、又蹦又跳,接着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展到后来,甚至脱了裤子自渎、拉屎,还将屎涂抹在自己身上。这就是一个在封闭的空间内活生生将自己逼疯的例子。 好在我这个人平时就爱胡思乱想,坐在小号里反而正中我的下怀,格外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我躺在床上,床板虽咯,但总好过听那些磨牙声和呼噜声。不知不觉,我就慢慢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铁门打开,我被带了出去。值班室里,我把晚上的经过说了一下,在这些老油条的号警面前我也不计划说谎,坦诚地告诉他们我怕被那个老玻璃捅了屁眼。其中一个号警大力地拍桌,问我有什么情况你不能告诉我们吗？我冷笑着说：“告诉你们有用？昨天中午我和杨玻璃打架,你们的人在外面看到了还不管” 其中一个号警神色大变,立刻说道：“和所长说的时候,你不许提这个事 我看看他们几个慌乱的神色,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事情闹的不小,所长随后会亲自前来过问,所以他们在这提前审一下,看看有没有不利于他们的口供。 “嘿,我这人最不会说谎了。”我才没那么傻,如果事情严重,多拉几个垫背的才对。 “你他妈的……”其中一个号警按捺不住,好像想要过来揍我,但是被另外一个给拉住了。 “杨兵（杨玻璃的本名）的情况比较严重,被你拿牙刷头刺中了大动脉,在医院刚刚做完手术,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死掉。如果他死了,你也会赔命,我们都跟着掉工作;如果他没死,你的刑责会加重,我们也会遭到处分。” “哦,然后呢。”我翘着二郎腿,现在我是债多不压身,加重刑责什么的唬不了我。 号警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所长来问,如果你不扯到我们,只说是你们两人的斗殴,我们也会帮你做杨兵的工作,保证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咱们拘留所内部就消化掉,你也不会受到任何责罚。” “如果杨玻璃死了呢？” “咱们一起倒霉。” “好,成交。”我不怕他们骗我,这件事如果闹大,还是要经由法院判决——如果闹到那个地步,那我就没必要再掩着他们了。 之后,我又被送回小号。第二天早晨,号警先给我带来好消息,说杨玻璃没死,所长已经过来了,一切行动照原计划进行。我点点头,跟他来到值班室,所长已经在等我了,见了我就说：“原来是你啊。”以前我和叶云、东子一起住的时候就见过他,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他还记得我。 我说：“是,所长你好,又给您添麻烦了。” 之后,我就把事情经过讲了讲,没说杨玻璃打我的时候号警没管,只说那个老变态半夜想捅我屁眼,我忍无可忍才拿牙刷头捅了他的脖子。 “你以前也住过,碰到这种事要汇报看守人员,怎么可以私自制作工具报复他人？” 所长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号警冲我挤眉弄眼。我低下头：“我知道错了 “你先写份检查,再等待处理吧” 号警送我回小号的时候,我说：“我仁至义尽,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我在小号一住就是三天,搁一般人早就精神崩溃了,而我吃了睡、睡了吃,活的比神仙还逍遥。关键是号警心里有愧,不仅送来的伙食相当不错,还偷偷塞给我一个收音机。 三天之后,所长再一次见了我,告诉我杨兵已经出院了,还说我的行为虽然恶劣,但所幸没有酿成大错,就不往上级汇报了,单单在所里对我提出严重警告一次——和在学校一样,都是板子高高抬起,接着又轻轻落下,翻来覆去都是糊弄身边的人。 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章 拘留所里的新年夜 我不知道杨玻璃是怎么屈服的,拘留所的于警总有办法对付这种人,或许是威胁恐吓起到了效果,或是某种交易达到了目的。总之从那之后,我再没见过杨兵。回到原来的号子,号友们对我非常敬重,这些老油条也懂得我的平安归来意味着什么。因祸得福,在进入号子的第三天,我成了新一任的牢头,不靠关系不靠钱,就靠一个字：狠。在有些地方,只有“狠”才能立足,这个“有些地方”也可以理解为任何地方。 晚上睡觉以前,我给他们开了个会,大意是说我不欺负你们,你们也别给我找麻烦,每天的活计按时做完,该点名点名、该洗涮洗涮、该休息休息,谁要给我冒尖,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到底是当过两年老大的人,说起这番话来气势十足,当场就把这帮老油条镇住了。当了牢头以后,才知道这帮人里有钱有关系的不少,不仅顿顿能让我吃上荤的,还能给我进献香烟和美酒,这么一来活的就更舒坦了,每天闲的骨头都能发痒。 我以为宋扬能很快把我保释出去,没想到连着一个星期过去都没有动静。算算日期,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学校也到了放寒假的时候,也不知道叶云他们怎么样了,怎么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呢？做了牢头以后,和号警的交流也多了,他们有什么好活也会叫我,比如去外面帮忙搬搬东西,这就相当于是放风了,是犯人们趋之若鹜的事情。有一次我到外面帮忙挑菜,就问其中一个号警,这段时间没人来找我吗？ 号警说,怎么没有,不断有你这么大的孩子过来,但是通通都被挡回去了,听说是公安局那边打过招呼,不许任何人进来看你,他们送的东西也被所长给扣了。 我听了之后无比郁闷,看来吴海生确实下了狠心要弄我,这回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我。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后来的不抱希望,一眨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这半个多月,我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叶云、东子他们怎么样了？父母知不知道我的遭遇？号子里面进进出出,进来的要先和我汇报案底,再照规矩到墙角蹲几个小时,当然也有不服我的刺头,一看我是个毛头小子,便想挑战一下我的权威,不过都被我一一制服;出去的要么释放、要么转狱,临走前都会握着我的手连声道谢,感谢这段时间我的照顾。对他们来说,只要我不欺负人,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照顾了。 号子里有个老头,犯了偷窃罪进来的,本来小偷是最没人权的,但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下岗之后没法生计,一双儿女也不管他,只能在电缆厂偷些铜线维持生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抓进来了。他说在里面挺好,管吃管喝还管住,不过还是想到外面过年。按他的说法,就是在里面过年不吉利,预示着接下来的一年都得坐牢。这番话一出来,马上遭到大家谩骂,说他是乌鸦嘴,不许他再说了。但他还是每天念叨着：“还有十天就过年啦……还有九天就过年啦……还有八天就过年啦……” 一开始我听着还没感觉,直到那天早晨起来,听到他在那念叨：“明天就过年啦……”我才恍然大悟,今天已经除夕夜了,转眼间进来已经一个月了,没有人来看我,似乎我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除夕夜,食堂给我们加餐,每人一块鸡腿,大家吃的津津有味,还能一起看联欢晚会,外面隐约传来鞭炮声响,总算有一点点的年味儿了。 晚上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第一次流了几滴眼泪,大概是因为特别想家吧。 大年初一,号警格外开恩,允许我们继续看电视,还送来了瓜子花生和糖。正看的乐呵,号警突然过来,开了铁门让我出去一趟。“有活于吗？”我最喜欢这种放风的机会,立刻爬起身来钻了出去。 “不是,有个人过来看你。” “哎,不是不许吗？” “今儿所长不在,所里也没多少人,对你格外开恩啦。” “嘿,谢谢赵哥。” 我没问对方是谁,也没问对方多大年龄、长什么样子,我想把这份惊喜留到最后。 是谁来看我了？ 推开会客室的门,我便惊喜地叫了出来：“扬哥” 正是宋扬,一如既往的挺拔、消瘦,手里拎着一壶清酒,笑眯眯地看着我 “最近怎么样？” “逍遥着呐”我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咧开嘴笑：“我现在是牢头,不用于活,每天睡到饱。” “嗯,我听说了,你把上任牢头给捅了,你小子真是在哪都不省心啊。” “扬哥,这真不能怪我,你不知道那个杨玻璃有多讨厌……” “行啦,事情过去就不提了。来,给你带了吃的,就在这吃吧,吃不了的带回去。” 桌子上林林总总、大包小包的一堆吃的,有烤鸭、扒鸡、酱牛肉、猪肘子,还有二十年的汾酒和一整条的中华香烟,全都是号子里吃不到、喝不到的。我根本没有客气,立刻大快朵颐起来,以疯狂的速度席卷着桌上的这堆食物。左手一支香烟,右手一杯汾酒,吸一口、喝一口、吃一口,双手和嘴巴都是油光光的,简直比天上的神仙还要快活。 “我在努力,你在里面安心等着。” “嗯嗯嗯。”我嘴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说着：“扬哥你也吃点啊。 “我吃饱了。”宋扬虽然不吃,但是一口一口地喝酒。 “嗯嗯嗯。”我无暇说话,在号子里当着牢头虽然也能吃到不少东西,但是比起这些来还是小巫见大巫,我冒着“撑死自己”的风险使劲吃着,吃着吃着突然觉得不大对头,抬起头来说道：“扬哥,这不是我最后的晚餐吧？” “什么？”宋扬愣了一下。 “一般犯人上路以前都会吃顿好的……我是不是要上路啦？” “哈哈哈……”宋扬大笑起来：“放心吧,你那点罪还轮不上死刑呢,顶多就是在里面住个几年。不过也有个好处,你的股份会一直留着,月月都有分红,你在里面也花不到钱,能攒一笔不少的财富。昨天邓禹还说了,你小子占大便宜啦,我们在外面受死受累的干活,你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出来以后就能买房买车娶媳妇。” 我何尝不知宋扬是在安慰我,才把这么严肃的事故意说的轻松愉快,所以我也很给面子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可不是嘛,我可占便宜啦” “嗯,希望还是很大的,叶维山也参与进来了,给了咱们很大的帮助…… “咦？”我愣了一下：“叶云说服他爸啦？” “嗯,叶云答应他爸回市里念书,叶维山才答应帮这个忙,但也说只能有限的活动,不一定让你无罪释放,但尽量往少的判吧……” 我没再说话,虽然宋扬说来轻描淡写,但我知道叶云一定付出了不少的努力,以他和他爸之间恶劣的关系,可以想像叶云究竟把头低成了什么样子。 宋扬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近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我进了号子之后,曹野也回到了学校,据说回去就张罗着报仇,组织了一批人手准备反攻一中,东子他们知道以后也积极准备。经历了那样的战事之后,两边都变得小心翼翼,不会轻易进攻和偷袭,现在的中专也不敢再小看一中,但是挑衅和骂战是少不了的,两边学生经常隔着一堵围墙互相对骂,倒也成了十几年没见过的奇景。若是照着中专以前的脾气,恐怕早就打过来了,但是现在他们不敢了。后来放了寒假,学生都回家之后,这份矛盾也暂时得到了缓解。 得知我进了号子以后,东子他们着实急了一段时间,起初自行找到拘留所来想要见我,但是都被号警给打发回去了,后来他们又去零点ktv找宋扬——这帮家伙倒也知道宋扬是我大哥,而且我大哥在文水县很有能量。结果找去,也是没用,宋扬告诉他们,公安局下了命令不许有人去探视我。或许是嗅到了危险的信号,东子他们觉得我会被判重罪,甚至商量着等哪个月黑风高之夜进攻拘留所,强行把我救走,然后让我跑路。按东子的话就是说：“一个县级的拘留所而已,咱们五百多人一起出动,一人一脚都能把拘留所给拆了”这个孙子刚砸了中专,正是志高意满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砸的。关键是,这个提议还得到了很多学生的同意,响应者越来越多,连时间都定好了,家伙也准备好了。好在这个消息传到白依月耳朵里,白依月又告诉了宋扬,宋扬亲自赶到一中,制止了东子的荒唐行为。宋扬告诉东子,让东子安心等着,他这边正在想办法努力捞人,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捅了娄子。 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一章 盼来的取保候审 第二百九十一章盼来的取保候审 东子尊重我,也尊重我的大哥,便不再继续这个荒唐的计划。宋扬一边喝酒一边说：“你这个兄弟啊,做事也太不考虑后果,拘留所是他能砸的地方吗？换做是你,肯定就不……”说着说着就不说了,而是充满疑问地看着我：“是你的话你会砸吗？” “扬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再蠢也不至于蠢到去砸拘留所这种地方吧？放在古代这可就是劫狱啊,逮着了一样是死罪……现在死不死我不知道,但肯定也是特别重的罪。” “如果是叶云或东子被抓进去了,你知道他们可能会被判个十几年甚至死刑,你会不会冒险去救他们？或者说是我……”宋扬坐直身子,“我被抓进去了,你会冒险救我么？”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借着酒劲儿脑子一热地说：“可能会吧…… “你看你看”宋扬大声地说：“你们就是一类人嘛,做事都不考虑后果 “那如果是邓禹,或者狗熊被抓了,你会不会冒险去救呢？” 宋扬一下语塞,半晌才说：“这个……” “你看你看。”我一摊手：“咱们都是一类人嘛” 宋扬只好改说其他：“有叶维山的插手,吴海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你安心呆在这里,或许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好。”我重重地点头。 宋扬又把手机给我,让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给我爸我妈分别拜年,说我在扬哥他们的ktv里帮忙,这一年生意格外的火爆,所以暂时回不去家里,让他们不用担心。 会面结束之后,经由号警开恩,我把没吃完、没喝完的东西带回去给号友们改善一下。号子里面,最长的已经半年没有尝过荤腥,好几个吃着吃着激动的流起泪来。一点都不夸张,在号子里呆的时间长了,神经会变得异常敏感和脆弱,有次所长家里要搬东西,叫了几个犯人过去帮忙,有个一年没出去过的老头刚踏上外面的土地,当场就鼻涕眼泪的嚎了起来。 自由,是多少人向往的东西。 吃的可以给他们,但是汾酒和中华被我藏了起来,这玩意儿在号子里可是稀罕物,我得珍藏起来慢慢品尝,不知道还得在号子里呆多久呐。 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受到年前那个总是倒计时的老头影响,我也开始掰着指头每天数日子,一中和中专都快开学了,学生们马上就要纷纷返校,而我还得在这个地方不知呆到猴年马月,期间再没人来看过我,也没有任何消息流传进来。倒是和所长有过几次交流,因为他常常要把我们几个号里的牢头综合起来教育,所以和他接触的机会反而比较多。我问他我的案子情况,他告诉我据说已经呈到法院去了,但是像这种群体打架事件取证比较困难,所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开庭。我一听,心生绝望,看来判刑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转机来自开学前一天晚上,我正在号子里和大家一起看新闻联播,接受党和国家的赤诚红色教育,突然铁门打开,一个号警叫唤：“吴涛,出来一下”我以为又要于什么活,马上站起来往外跑。结果到了外面,号警才告诉我,我的取保候审通过了。当时我就有点发懵,顺从地签完字、领了东西、和各位号警一一告别,直到走出拘留所的大门还没反应过来。 大门外面停着一辆桑塔纳,窗户放下来露出宋扬的脑袋。我扑上车去,兴奋取代疑惑：“扬哥,我就知道是你” “取保候审而已,又不是无罪释放,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嘿嘿,比在里面呆着强嘛。” “吃了没？” “吃了……不过和没吃一样。” “嗯,先去吃饭,咱们边吃边说。” 宋扬把我拉到一家烩面馆里,狭小却于净,一张方桌、两个小菜、两碗烩面,配上一瓶火辣辣的竹叶青。昏黄的灯光下,宋扬告诉我,经过各方的博弈、参谋,现在拿出一个略显疯狂的、最具可行性行的、能够救我于水火之中的计划。 吴海生说过,“李旭被杀”事件其实还没结案,在他们警方内部,是将曹野列为第一嫌疑人的,但因为种种原因和压力,这桩案子没法再查下去,但他一直有在暗中通过种种手段和线人调查曹野,希望能在其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因为吴海生也曾让我盯过曹野,所以从一定意义上说我也是他的线人之一,只要吴海生开具一份证明,我就能堂而皇之地成为警方的合作对象。拥有了这个身份,也就拥有了一些权限,比如抓捕权、搜查权等等。 时间返回到一个多月以前,也就是我带人进攻中专的前夕,假设我和吴海生有过以下一番对话： “吴局长,我掌握了曹野杀人的罪证,现在只要把他抓起来就可以了。” “曹野年纪虽小,却阴险狡诈,而且中专是他的地盘,随时可以调动上千名学生,想抓这个人实在不容易啊。” “那我帮你抓吧。” “那你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 “好。” 虽然吴局长交代过我,但因为年少热血的缘故,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把事情闹大了,而且最后也没有抓到曹野。不过念在我是帮警察做事的,所幸也没有造成严重伤亡,在付出一定的赔偿之后,刑责上完全可以从轻处理,正如警察在卧底期间所犯下的罪过也能免除一样。 听完宋扬的讲述,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原来事情还能这样办,这才是真正的颠倒黑白啊 “就这么办”我略带激动地说着。果然啊,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钻不了的漏洞 “那么现在只剩一个关键问题。”宋扬说：“咱们还没有曹野的杀人罪证 “呃……”确实,这个计划是建立在“发现曹野杀人罪证”这个基础上的,否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空耍嘴上功夫而已。 “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你的案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审理了,所以你一定要趁着现在保释的机会,抓紧时间在一个月内找到曹野杀人的罪证……这样你才能度过难关。” “一个月内？”我无奈地说：“扬哥,吴局半年多前就和我说过这事,我要能破这个案子早就破了,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你就想,那些个老油条的刑警都无可奈何,我一个学生又有什么好办法？” “可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宋扬说：“我会帮你,可主要还是靠你自己,毕竟只有你有机会接触中专、接触曹野,人被逼到某个份上的时候,或许会爆发出匪夷所思的潜能” “好吧,我会努力看看。”话虽这么说,可我一点希望都不抱有,还以为“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没想到又进了一个死循环,看来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坐牢吧。 “你一定要努力。” 吃完饭,宋扬把我送回学校,。在校门口,我说：“扬哥,回头我去ktv找你。” “不用,你还是多想想曹野的案子吧。” 明天就要开学了,离家较远的学生今晚已经到校,所以一中现在还算热闹,里里外外都站着不少人。我走在校园里,这种重获自由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上来,只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一样,呼啸的寒风刮在脸上冻的生疼,可我却异常喜欢这种疼痛,在号子里是绝对体验不到的。此刻的我,就连呼吸都觉得空气中充满了自由的味道。走在校园里,还是有不少学生认识我的,起初先是惊诧,接着又是惊喜,不少人跑过来和我打招呼。 “涛哥,你出来啦？” “涛哥,能看到你实在是太高兴啦前几天还有人说你会被判死刑呐…… “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啊？涛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吉人自有天相啊哈哈哈……” 我很快就被一堆人围着,不过也有人很害怕我,看见我就躲得远远的。 “嗯嗯,我回来了,大家改天一起吃饭啊。”我费了半天劲儿,才从人群挣脱出来,逃命似的赶回寝室。宿舍现在应该没人,不只是因为还没开学的缘故——叶云已经回市里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吧,也不知他现在什么情况了。 走到宿舍门口,意外发现门虚掩着。有人？叶云还在？我推开门,顿时愣住。 宿舍确实有人,不过却不是叶云。一个长发披肩、身材婀娜的女生背对着我,正手持抹布仔细地擦拭着桌椅、窗台,再看寝室其他地方,没有一处不是于于净净、亮亮堂堂的。 “小唯……” 郁小唯的身影顿时僵住,接着缓缓转过身来,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我不是在做梦吧？”郁小唯的眼睛红了,泪水噙在眼眶里,随时都能跌落下来。 “不是做梦。”我往前跨了一步,脸上挂着微笑：“我回来了。” 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二章 恭请乐叔出马 坐下来后我才知道,郁小唯也是刚来,准备帮我们打扫一下卫生,住一夜第二天再走。 “我俩一个蹲了号子,一个回市里了,你打扫这个于嘛啊？” “说不定你俩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郁小唯眉开眼笑：“这不,你就回来啦不过话说回来,我听人说你要判好几年呢,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是取保候审。”我说：“在开庭以前,我还能在外面呆着,但是必须随传随到。” “也就是说,开庭以后还要再住？”郁小唯的脸耷拉下来。 “照理说是这样的,可也不是没有机会……”接着,我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就是这样,这个机会有和没有一样,我觉得还是别抱希望了,老老实实地等开庭吧。” “那怎么行,只要还有希望,咱们就要努力去做”郁小唯站起来,目光炯炯。 “连警察都没办法,咱们能有什么好招？” 郁小唯来回走了两步,说道：“破案我爸在行,咱们回去找他。” “这个可以”我这才想起来,不是还有乐叔吗？ 郁小唯说走就走,立刻拉着我就要出门,我说着什么急啊,这会儿大晚上的也没有车,咱们住一夜明天再走吧。郁小唯只好答应,又继续拿着抹布擦起灰来,我则坐在床上给叶云打了个电话,万幸这小子终于接起来了,他已经知道我的事情,但还是表现的很兴奋：“我明天就过去,咱们一起想办法。”我说：“你爸不是不让你来了吗？”叶云说：“我偷偷跑,他管不着我的。”我乐了：“行,那我和小唯等你,咱们一起到天曲镇去。” 挂了电话,我又给东子打过去。东子还不知道我的事情,听到我的声音就发了狂,嗷嗷叫着问我在哪,差点把我的耳膜震破。我说我回学校了,先给你打个电话,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当时我想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和叶云、郁小唯到天曲镇,去请乐叔估计也不费多长时间,回来以后再和东子许久也不迟。结果我正睡的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扑到我床上了。 “涛哥,涛哥” 我睁开眼一眼,东子那张脸都快贴着我了,我一下把他推开,迷茫地问：“几点啦？”又看了看窗外,还是一片乌漆抹黑,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 “早晨6点半”东子大声说：“我坐第一班公交来的。涛哥,我太想你了。”看得出他非常激动,不停地拍着我的脸、胳膊、肩膀,像是生怕我会消失一样,可就是力气大了点,看着跟揍人似的。 “你别拍了,再拍我就火大了”我再一次把东子推开,实在受不了他的热情。 “喂,你俩别乱了行么？”郁小唯在对面的上铺幽幽说道。 “我草,宿舍里还有个女生”东子一下跳了起来：“涛哥,你真他妈会享受” 我和郁小唯下了床,把东子“揍”了一顿这事才算完了。接着我又把我的事情和东子说了一下,东子气势十足地说：“涛哥,我一定全力帮你”我说：“你小声点,不要把这事情到处去说,就是黑狗也不能说,知道吗——对了,黑狗现在怎么样了？” “我肯定不说,这是咱们的秘密。黑狗没事了,一会儿也来学校,见着你肯定特别激动。” 我和郁小唯洗簌穿衣,东子到外面去给我们买了早餐。吃完以后才7点多,又给叶云打了个电话,结果这小子还迷迷糊糊地睡着,我哭笑不得地说：“不等你啦,我和小唯先去,你来了就在宿舍等着吧。”挂了电话,我和郁小唯就准备走,结果东子也嚷嚷着要去,我说我们去找小唯他爸,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就在学校安心等着吧。 我和郁小唯下了宿舍楼,楼管大爷正在大厅打扫卫生,看见郁小唯也没说什么,估计是已经习惯了吧。穿过校园,今天是正式开学的日子,已经来了不少学生,和昨天晚上的情况差不多,好多人看见我先是惊诧,接着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打招呼,废了半天劲儿才出了学校,沿路走到公交车站,坐了车回我们的天曲镇。路上一点都没耽搁,我们直接到镇里的派出所去找郁小唯他爸。大早上的派出所冷冷清清,郁小唯熟门熟路,领着我直奔乐叔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五六个警察各占一张办公桌,乐叔穿着警服坐在西南角,花白的头发也不掩他的精神奕奕。郁小唯叫了一声,乐叔抬起头来：“你怎么没去上……”接着又看到了后面的我,双目登时瞪大：“吴涛？你怎么出来了？”一屋子的警察都抬起头来,好像还都认识我,立刻窃窃私语起来。郁小唯说：“爸,你出来说。” 乐叔领我们来到一间没人的办公室,郁小唯把我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乐叔气的将手边的茶杯打碎：“法律……岂能儿戏你们简直就是践踏法律,你们这样……”似乎说不下去,又狠狠地说：“想我帮忙,门都没有,我绝不会助纣为虐” 我打了个哆嗦,从没见过乐叔这样严厉的模样。 “爸,这是吴涛唯一的机会了”郁小唯哀求着,眼睛又红了。 说实在的,郁小唯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女汉子的形象,像这样红眼睛都很少很少。 “走,我不会帮忙的”乐叔瞪着眼睛,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乐叔的性格,就算是身为晚辈的我也非常清楚,他认准的事情鲜少能有改变的时候。 郁小唯显然也很了解,擦了擦眼睛便站了起来,面色已经变得非常平静：“吴涛,我们走吧。” 我和郁小唯走到门口,她突然回过头来说：“爸,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吴涛他们打砸中专的计划是我出的。现在我就去自首,你也是警察,知道‘军师,会判多重吧？” 乐叔的身子摇了一下,郁小唯却坚决地往外走。 “站住”乐叔吼了一声,犹如百兽之王突然发怒。 郁小唯停下了脚步,脸上依然没有表情,眉眼间却有一点笑意。知父莫若女,乐叔再铁面无私,对自己的女儿也要网开一面,这也是天底下所有父亲的弱点。 再回文水县的时候,乐叔已经和我们同路,虽然一张脸冷的足以冻掉整个公交车,但好歹肯帮我们的忙了。到了县里,郁小唯殷勤地说：“爸,咱们去哪？” “公安局。”乐叔吐出三个字。 我叫了辆出租车,给乐叔和郁小唯打开车门,我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下车的时候,我赶紧把钱掏了。出租车走了以后,乐叔说：“吴涛,你很有钱？”在那个年代,打车还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老百姓出门首选还是公交,更不用说我们这些上位脱离家庭的学生了。 “扬哥他们不是开了间kt吗？我也占了些股份,所以手头有些零花钱。 乐叔没再说话,我们一行三人走进公安局,径直来到吴海生的办公室。 “郁小乐？”吴海生看到乐叔之后非常惊讶,看来乐叔还是挺出名的。 “吴局。”乐叔不卑不亢的打招呼,他不管见着多大的领导都是这副模样,要么也不能于了一辈子,破案、立功无数,到现在还是个普普通通的民警。 我赶紧说明来意,吴海生冷笑道：“你倒也可以,请来这么一个强援。行吧,你就看看这个案子,但是破案方法得改改,不要太过莽撞,切忌打草惊蛇。”从抽屉拿出个档案袋来。 乐叔点点头：“吴涛都和我说过了。”走过去打开档案袋,仔细地端详起来。 吴海生也在旁边做着介绍：“事发当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把所有痕迹都掩盖住了,等我们第二天过去,现场什么也没留下,再加上学校和上面的于预,最后只能草草定为自杀,但我心里一直记着这个案子,因为据我调查,死者李旭是个阳光开朗的男孩,而且有个感情很好的女朋友,完全没有自杀的倾向 乐叔边点头边说：“吴局,你的推测是对的,我很庆幸咱们系统还有你这样正直的局长。” 吴海生的脸色变得非常怪异,这句话虽然表面上是赞扬他的,但无疑也同时抨击了整个公安系统,让他这个领导也不知说什么好。乐叔却完全没察觉到,只是认认真真地看完档案,最后说道：“吴局,就不打扰你工作了。”领着我和郁小唯走出门外。 我悄悄对郁小唯竖了个大拇指：“你爹真牛” 郁小唯没理我,而是屁颠屁颠地跑到乐叔身边：“爸,有什么线索没？” “没什么线索,他们掌握的资料毫无用处,还需要咱们亲自去挖掘。” “要到现场去吗？” “是的。” 我赶紧说：“乐叔,我就不能陪你去了。”这大白天的,要是我进了中专,恐怕就出不来了。 乐叔看了我一眼：“我也没说现在就去。” 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夜探中专天台 晚上2点,月朗星稀、寒风凛凛,县一中靠近中专的围墙外,三个黑影悄然窜上墙头,确认无虞之后纵身一跃,身子轻飘飘落在中专的校园里面。这三个人当然就是我和郁小唯、乐叔。我和郁小唯正当年轻,翻个墙头跳个阳台都不成问题,没想到乐叔老当益壮,跳个墙比我们年轻人还矫健,估计是平常抓贼练出来的。 李旭是晚上2点出的事,所以乐叔说我们也该2点到现场看看,所以就定下了今晚的这个行动。虽然我觉得挺纳闷,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于嘛还非得到现场去看,而且还必须是晚上2点,我实在想不通会有什么线索,倒是有可能碰到李旭的冤魂——话说冤魂的证词算不算数？一整天时间,乐叔都住在我们宿舍,除了上厕所之外绝不跨出门槛半步。因为我回来了,所以来看我的人络绎不绝,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是精神振奋的,“涛哥涛哥”的叫个不停,结果一看到乐叔那张阴沉沉的脸,再加上他那身不怒自威的警服,又噤若寒蝉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事后有人说：“那是涛哥的老丈人。”也有人说：“涛哥把媳妇和老丈人都领过来了,准备在咱们宿舍长住呢。”更有人说：“涛哥的媳妇怀孕啦,他老丈人是过来兴师问罪的。”人言可畏、百口莫辩,我算是见识到了。叶云是在上午十点赶过来的,一进门就兴冲冲地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爹看我看的太紧啦,我把门撬开才跑出来的……”话没说完,就看见坐在床上的乐叔,就像被雨淋湿的火炮一样突然哑了火,讪讪地说：“乐叔,你来啦。” 乐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将目光转向窗外的景色中去,好像不大乐意和叶云说话。印象中,乐叔和叶云他爸的关系还不错,而且叶云也说过他小时候和郁小唯玩的很好,更说明两家关系还是不错的,怎么乐叔见着叶云这么冷漠呢？叶云好像也很有自知之明,在宿舍小坐了一下就出去了,显然就是为了避开乐叔。我就更糊涂了,就算叶云做错了什么,乐叔犯得着和一个孩子置气吗？ 过了一会儿,我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找到叶云之后问他怎么回事。结果叶云也搪塞我：“有吗？没有吧？乐叔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啊,我从小就非常怕他,不说话也很正常的嘛。”既然他不愿说,那我也不再追问,人人都有隐藏自己秘密的权力。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怕乐叔,比如老肥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就不怕,他进来以后连看都没看乐叔,直接就趴在我腿上大哭起来：“涛哥啊……你可回来啦……想死我老肥啦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整整瘦了十斤啊……涛哥啊… “滚滚滚。”我把他往外扒拉,“老子没死呢,你在这哭什么丧？” 老肥依旧大哭：“涛哥啊……我的好涛哥啊……你终于回来啦……见不到你我连饭都吃不下啊……不信你摸摸我的肚子是不是瘦了一圈……”便抓着我的手去摸他肚子,结果只摸到厚厚的一层肥肉,被我很不耐烦地给推开了。郁小唯笑得都快岔气了,乐叔则皱着眉,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老肥,大概在他的世界中很少见到这样的人。 我也非常尴尬,只好把老肥推了出去,宿舍终于恢复了安宁。 “吴涛,你是这个学校的老大？”乐叔突然问道。 我吓了一跳,如果是别人问,我也就承认了,可是乐叔问我,我哪有胆子承认,赶紧说：“不是不是,哪有什么老大,就是同学们玩的不错而已。” 乐叔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我。我被他看的心虚,连忙把头低下了。这时乐叔才说：“吴涛,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不是小唯的话,我绝对不会帮你的。” 我无话可说,我知道这是真的。其实乐叔对我向来不错,从我小的时候就很照顾我了,每次我去找郁小唯玩的时候,乐叔虽然不怎么会笑,但也经常给我拿个苹果、橘子之类的吃;有一次我发高烧,我爸不在家,我妈又背不动我,还是乐叔背我去的医院。这次对我这样,我觉得有两方面原因,一个是对我在学校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一个是对那份颠倒黑白的计划感到愤怒。为了躲避乐叔,我只好借口上课离开宿舍。 到了教室才知道,老师以为我被判刑,把我的桌椅给收走了,还跑到办公室把我的桌椅要了回来。老师看见我也很震惊,幽幽地说了一句：“吴涛,你的背景也太硬了吧。” 只有住过号子的人才能感受到自由的弥足珍贵,以前上课时将老师的声音当作催眠曲,现在却觉得比百灵鸟叫还要好听,反正比新闻联播那俩主持人的声音好听多了,上高中以来我第一次一整天一字不落地听了每一节课。一直到下了晚自习,我还在校园里溜达了会儿,到ll点半才返回宿舍,我们三个稍微收拾了一下,便一路潜行翻墙到了中专。 晚上2点的中专院校异常安静,昏黄的路灯投射在校园的水泥地上,又被空中的树枝切割成无数的碎片光斑。我们三个没费什么吹灰之力就进入了教学楼,这里经过寒假一个月的整修基本恢复原样,只是有些门上还破着大洞,墙上也被利器刮的斑驳不堪。回想起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现在回想起来仍旧热血沸腾,时至今日我仍旧敢说：我不后悔 沿着楼梯一路前行,某些教室竟然亮着灯,隐约传来说话声和大笑声,原来楼里还有学生逗留,不用猜也能知道他们在于嘛：打架、喝酒、搞对象,总不可能在学习。但是楼道里没有灯,楼梯还是黑漆漆的,我想拿出手机照明,但是被乐叔制止了,只得继续摸黑前行。我很担心某个学生突然出现认出我来,那样的话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就算乐叔穿着警服也不一定保得了我倏忽之间,我们已经来到最高一层,再穿过一道铁门就能到达天台,乐叔走在最前面,伸手就去推那扇铁门。我怕有危险,赶紧说了一句：“乐叔,我先进吧。” 乐叔回头看了看我,便给我让开了位置。我走上前去,握住门把手,轻轻把门推开,漫天的星光照射下来,空气也变得非常清新,只是这个天台并不像电视里那样平平整整,而是有着一块又一块高低起伏不平的水泥块,那下面藏着各式各样的电线、开关、阀门,电视里的浪漫只存在于影视剧中。或许世上真的有那种漂亮的天台,但是我没见过。天台上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但是因为障碍物较多,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并看不到有什么人在。我回头看了看乐叔,乐叔冲我使了个眼色,于是我往前跨了一步,进入了这个并不漂亮的天台,乐叔和郁小唯也尾随而入。 天台上并没有固定的路线,乐叔冲着我俩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从这头走到那头。我们三个猫着腰,跨过一个又一个的水泥块,说话声越来越清晰,隐约已经能够看到人影,在某个比较粗大的水泥块后面,七八个学生正在围殴一个学生,七八个人围成一个圈子,将那个学生像沙包一样踹来踹去,那个学生低声呜咽着求饶,其他人则轻笑着、斥骂着。 “妈的,连十块钱都没有,你到这于什么来了？” “哥,我三天没吃饭了,生活费也被你们拿了,真的拿不出十块钱了。” “操,还敢顶罪？”又是一轮暴力的踢踹,那名学生很快被踹倒在地。 “操,装死？我数三下,你要是不起来,我就把你扔下去i…2……” 那名学生跳了起来,接着又是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那名学生的哭声在风中异常可怜。躲在水泥块下看到这一幕的我,忍不住将双拳握了起来,恨不得将那帮人渣暴揍一顿,我知道他们并不缺这十块钱,只是想体验打人的快感而已。紧接着又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李旭死的那天晚上,是不是也在天台上被曹野等人这样打过？ 我正看的入神,郁小唯拉了拉我的胳膊,接着又指了指乐叔——乐叔已经猫着腰继续往前走去,我和郁小唯赶紧跟上,因为障碍物很多,所以那帮人并没看见我们。 又往前走了十几步,却传来令人脸红耳热的喘息声,我们三个伏了下来,看到某个水泥块后面,一对十六七岁的少年男女正衣襟半露的纠缠着,两人互相搂着脖子忘情地吻在一起,月光在他们身上披了一层银纱,实话说这里确实是个打野战的好地方。不过天这么冷,他俩也能这样热情,倒是让我佩服无比。两人进展很快,男生将衣服脱下来在地上打了个铺,接着便将女生压倒在地,看样子准备进入正题了。 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能就这么完 郁小唯脸红红地说：“别看啦,咱们走呗。”虽然我还想继续看下去,这种真人现场版的a片绝对可遇不可求啊,但当着郁小唯的面,我也不好表现的太过猥琐,只好也装作厌憎的样子说：“嗯嗯,咱们走,真不要脸”我和郁小唯悄悄猫起腰,却发现乐叔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当时我心里就乐开了花,没想到乐叔还对这个感兴趣,不过也可以理解,郁小唯妈妈早早就不在了,乐叔单身了这么多年,平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逮着这个机会当然要大看特看,都是男人嘛,可以理解——可是当着闺女的面,是不是显得有点不大合适？乐叔要是太急,我可以带他去零点嘛,那边的公主虽然不卖身,但是陪陪酒、揩揩油还是不成问题的。 郁小唯已经忍不住了,估计也是觉得相当尴尬：“爸……” “嘘。”乐叔继续盯着那对男女,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郁小唯只好不吭声了。 我心里一乐,也跟着看。不过那个男的不太给力,还不到一分钟呢就完事了,两人又手忙脚乱地擦着。乐叔一直盯到他们结束,看着他们穿好衣服,抱在一起说情话,才说：“走吧。” 郁小唯才松了口气,我俩跟着乐叔继续往前走,天台还是蛮大的,一路走过去发现还有三四堆儿的学生,有的聚在一起抽烟,有的聚在一起喝酒,这大冬天冷飕飕的,倒难为他们这么有兴致了。我们一直走到尽头才往回返,说实话我没有发现有关李旭的任何线索。 离开天台,我们又一路下行,没做任何停留,出了教学楼就往围墙处跑去,本来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围墙边上有个公共厕所,我们跑过去的时候,厕所里恰好出来四五个学生,面对面朝着我们就走了过来,已经完全没有躲避的余地。一个眼尖的学生喊道：“吴涛”那几个学生立马站住了,我都没想到我有这么出名。 我们三个也站住了,我和乐叔对视了一下,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干 我可以打两个,乐叔是警察,身手肯定了得,对付三个学生不成问题。但就怕在打斗的过程中,跑掉一个或是两个,喊来援兵就不好对付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行动,一个都不能放过我和乐叔不约而同地朝着那伙学生走去,他们似乎也已经做好准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着我们,还好没有哪个突然跑掉。就在我和乐叔快走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学生突然软倒在地,语气里带着恐惧和害怕：“涛……涛哥,别打我们”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句话来,而其他学生都畏畏缩缩地向后躲,一个个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有两个倒是还能勉强说出话来：“涛哥,我们错了……”——晕,还没于什么呢,怎么就错啦？我一下就明白过来,这帮人非常怕我,以至于只要看到我就手脚发软浑身发抖,更别提撸起袖子和我打上一架了,原来一个人的名声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还能起到这样的效果。我看着对面的四五个人,一个个面色发白浑身发抖,很难想象这就是一向看不起我们一中的中专学生 我冷笑一声,吐了句：“以后走路小心一点”便和乐叔、郁小唯翻过墙去,离开了中专。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一落地,郁小唯就拍着胸脯。 “怕什么,有吴涛在这,咱们还不是横着走？”乐叔的语气里充满讽刺。 “爸”郁小唯赶紧转移话题：“刚才在天台上看出什么没有？” 乐叔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我先问你,你看出什么没有？” “嗯,我看出来了,即便是到晚上2点,天台上……” “好,你别说了。”乐叔又看向我：“吴涛,你看出什么没有？” 我一下愣住,支支吾吾地说：“这个……”看出什么来了？什么也没看出来啊,就是一伙一伙的学生,打架的打架、喝酒的喝酒,还有鸳鸯在上面野合,这和李旭有什么关系？ 乐叔的眼神里露出轻蔑,旁边的郁小唯要急死了,不停地冲我使着眼色,可我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乐叔更加不快,欲转身要走,我脑子里灵光一闪,郁小唯刚才说“即便是到晚上2点”是什么意思？晚上2点怎么了？我脱口而出：“即便是到晚上2点,天台上也是有人的,而且有不少,如果曹野真的杀了人,或许会有现场目击者” 郁小唯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咱们只要找到那天晚上在天台上逗留过的学生,或许会有很重要的线索,如果能找到现场目击者作为证人,就能把曹野直接抓起来了” 我的心中狂喜,原来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找到正确的切入点,这个案子似乎就迎刃而解,乐叔真不愧是老江湖,我对他的崇拜简直如同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只听乐叔继续说道：“晚上2点、天台,这个时间和地点都比较特殊,常去的只会是固定的一些学生,所以调查的范围也能大大缩小……” “是是是。”我也连连点头：“咱们就从今晚在天台的那些学生开始入手 “那对情侣就算了。”乐叔接着说道：“看他们的动作笨拙、行为生涩,对周遭的环境也不大熟,肯定很少到天台去,不是第一次就是第二次,他们两个可以直接排除。” 我和郁小唯这才明白乐叔先前为什么认真地端详两人缠绵了,我还以为乐叔是单身太久憋的不行才看的那么仔细,没想到是我的思想太龌龊了。我说：“乐叔,你真神了,咱们下一步是不是把那些学生都叫到公安局挨个审问就行 乐叔又停住脚步：“千万不要,如果目击者不在这里面,那么就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通过你的人脉暗中调查,先确定那天晚上谁在天台,再来确定目击证人 “我的人脉……拓展不到中专里面啊。” “你和曹野斗了这么久,没有在中专里面安插间谍？” “没有啊……”突然又想起媛媛来,她经常和我暗通消息,应该也算是我的间谍吧,于是又立马说：“有有有,我随后就查一查。” “嗯。”乐叔点点头：“我已经给你指明道路,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这回轮到我和郁小唯停住脚步了。“乐叔,你不管我了？”“爸,你…… “我做到这步已经仁至义尽。”乐叔背对着我们：“不要让我的良心受到谴责。” 乐叔在我们宿舍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带着郁小唯走了,说是要送郁小唯去上学。郁小唯走之前悄悄和我说,等她爸一走她就回来。我说别了,你好好上课吧,接下来我自己能行。乐叔走了以后,叶云和东子才敢回来,问我昨天晚上的情况。我一五一十地说了,他们让我赶紧去查,我拿出手机,准备给媛媛发短信,短信还没发出去,就有个电话来了,看到来电显示顿时吃了一惊,竟然是曹野我考虑了一下,看来曹野知道昨晚的事了。 我一接起来,就听见曹野在里面阴阳怪气地笑,于是我也跟着阴阳怪气地笑,我俩在电话里互相笑了一分多钟,旁边的叶云和东子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出来啦？”曹野开口。 “出来了。”我的声音平淡。 “背景真硬,都这样了还能出来,咱们国家也太**了吧。” “还行,花了不少钱,心疼死我了,这钱咱俩吃了喝了多好？” “是啊,够咱俩喝多少顿啊。对了,昨天晚上到我们学校于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看教学楼修好没有,你们学校效率也太差了,好多门上还有洞呢。” 曹野又笑起来：“哈哈哈……”跟个神经病似的。 这回我不笑了：“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别啊,咱俩的事不能就这么完吧？” “那你还想怎么着,原模原样给我们一中也来一回呢,还是约出去正大光明的打一架？” “打一架吧,我就不学你了,我可没那么多钱糟践。” “行,你定时间和地点,定好了告诉我吧,不过最好迟上几天,刚开学还是别往枪口上撞。”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心里骂着定你妈个头,看老子怎么把你送进监狱。给媛媛发了个短信问她最近怎样,总不能一上来就让人家办事。媛媛照例很久没回,我也已经习惯,该于什么于什么,认真看书听讲,下课了就到走廊吹水聊天。直到中午,媛媛才回过来短信,说她最近过的还行,又恭喜我脱离苦海。我不再废话,直接回道：你帮我查查晚上2点的时候,你们学校一般都是什么人在教学楼的天台上逗留？把他们的名字和班级都发过来。 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五章 鞭炮声声震中专 过了许久媛媛才回：要做什么？ 我：你帮我打听就行。 媛媛：总得告诉我原因。 我：你不是要对付曹野吗？这就是其中一条路子。 媛媛：可你总得告诉我要于嘛,曹野盯我盯的很紧,身边的人也都监视着我,办这件事恐怕会被发现,我担心反而坏了你的计划。 我一想也是,这件事不是她一个女孩能办了的,分分钟就能被人汇报给曹野,让她去办反而风险较高。我只好说：那就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吧。 媛媛：那你也告诉我吧,让我知道你是怎么对付曹野的。我现在恨透他了,恨不得让他马上去见阎王。 我：等我办成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方便泄露出去 等我办成的那天,媛媛也就知道李旭的真相了,那个时候的她不知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媛媛没再回话,这个姑娘懂得进退。我趴在桌上,又想起个人来,我们天曲镇的王凯,上次在中专还救过他一次,让他帮忙办这件事应该不会很难吧？当机立断,我就给王凯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在尝香聚见面。晚上我和叶云同行,没叫东子,因为他也不认识王凯。我和叶云先要了两杯茶,刚坐了一会儿,就看见王凯鬼鬼祟祟的进来饭店,左看右看了好大一会儿才一个箭步冲进我们包间,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我哑然失笑：“你至于吗？” 王凯说：“怎么不至于,中专的现在谁要和你搭上关系,早就五马分尸身首异处啦” 我板着脸：“那你走吧”其实我能想象到中专现在的严峻状况,肯定是人人谈我色变的,王凯肯来已经很不错了。 “别啊涛哥。”王凯讪笑着：“在我心里就你一个大哥,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就跟着上刀山下火海”这番话倒是听着诚恳,可我还想再考验考验他,毕竟他以前也背叛过我。 “叫你来也没别的事。”我掏出康巴藏刀扔在桌上,“就是想你找个机会捅了曹野。” 王凯一下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愿意？”我冷笑着：“话说的好听,事也得办的漂亮啊” 王凯看着桌上的那把刀,像是终于下了决心,颤抖着手摸了过去。我一下按住了刀：“行了,逗你玩的,捅了曹野你还出得来吗？”王凯松了口气：“涛哥,你可吓死我了,我都做好死在中专的准备啦不过,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间谍什么的我可真做不了” “没那么玄乎,让你帮忙查个事情。”我说：“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每天晚上的2点,你都到你们教学楼的天台上去,把每一个人的姓名和班级记录下来。不难吧？”一个星期,足够涵盖常到天台去的所有学生了吧？再排除掉今年的专一新生,范围又能缩小一些了。 王凯狐疑地说：“不难是不难,可是涛哥你要做什么啊？” 叶云说：“哪那么多废话,叫你做你就做呗,查的时候小心一些,别被他们给发现了。” 王凯虽然胆子很小,但是办事还算靠谱,一个星期之内,名单便陆陆续续发过来了。期间曹野给我打了几次电话,约我在网吧对面的工地上打群架,被我用各种理由给拒绝了,不是说今天不合适,就是说明天不舒服。曹野不满地说：“你是不是害怕？”我说：“开玩笑,我会怕你？要不是你上次跑的快,这会儿你还在医院躺着呐”这话说的绝对没错,蝎子和张辽现在虽然脱离了危险,但还躺在医院等待恢复呢,而黑狗、老肥他们早就好了,这就是两边的差距,我们一中绝对是大胜。而且现在就算再打,中专也没有能上的了台面的混子了,也不知曹野有什么自信挑战我们。要不是我急着送他入狱,还真有可能和他再打一架。 言归正传,我研究了一个星期内在晚上2点逗留天台的学生,发现名字的重合率还是相当高的,果然如同乐叔所说,常在2点去天台的肯定只有某一部分人,再排除掉去年的专一新生,疑似目击者只剩二十几个人,其中情侣两对,学生团伙四组。李旭死的那天晚上,这些人里总有目击者吧？确定了这一点,我立刻给吴海生打了个电话,审讯这种事还是交给公安局比较靠谱。 电话接通以后,我把我的思路说了一下,吴海生没说什么,只问我：“郁小乐呢？” “前几天就回去了,是他教我的这个办法。” 吴海生“嗯”了一声：“你随后把名单送过来吧。” 我抄了一份名单,下午二节课后送了过去,吴海生正在阅读一份文件,便随手把名单放在了一边。我等了一会儿,他还没有看名单的意思,便忍不住说：“吴局长,你还是先看一下名单吧。”吴局长抬头看我：“你不用管了,先回去吧。” 我不依不饶：“什么时候审讯名单上的学生？目击者很有可能就在里面。 “嗯,我尽快。” 我满意地离去,果然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看到两辆警车徐徐开进了中专。我兴奋无比,好像已经看到了曹野被抓的模样。我给王凯打了电话,让他密切关注中专现在的动向,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转达。过了一会儿,王凯打电话过来,告诉我警察陆续叫了一些学生到教导处去问话,但问什么还不知道,同学们也都在揣测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王凯再次打电话过来,语气震惊地说：“涛哥,被警察叫去的怎么都是名单上的人,他们犯了什么事吗？” “没有,他们只是被叫去协查一件案子。” “什么案子？” 我想了一下,王凯现在还是可以信任的,也没什么必要瞒他了,便说：“曹野的女朋友媛媛知道吧？” “知道啊。” “媛媛有个前男友,李旭,知不知道？” “知道,后来不是转学了吗？” “其实没转学,从你们学校天台摔下来,死了,定为自杀。公安局觉得不对劲,还想再查一查,找一找有没有现场目击者,所以就把那些学生叫过去了 “啊” “别啊了,知道就行,别到处乱说,继续盯着点啊。” 挂了电话,我喜滋滋地继续等着情况。快到中午的时候,王凯又打来电话,低声告诉我曹野被警察带走了。当时还在上课,我差点乐得叫出声来,也不管老师讲不讲课了,立刻冲出教室,实在无法抑制心中的狂喜,站在走廊就“呜呜”的叫了起来,别人看见肯定以为我是个疯子。叶云也出来了,一直追问：“怎么了？怎么了？”我压着声音说：“抓了” 叶云也笑了出来：“太好了” 正是上课时间,我俩在走廊里乱,一个年级都能听见,转眼间又出来七八个人,东子、老肥他们都出来了,也是问我们发生什么事了高兴成这个样子。我说：“曹野被抓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我又说：“老肥,去买个一万响的鞭炮。”老肥“哎”了一声,立马返身下楼。大家继续问我,我说咱们边走边说。东子问我去哪。我说当然是去中专门口。 当时还上着课,敢跑出来的也就十几个,我领着众人出了学校,来到中专门口,警车刚把曹野带走,中专校园里、教学楼里都站着好多学生,都眼巴巴地看着学校门口,估计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老肥把鞭炮买来了,一万响的厚厚一坨盘在手里。 “放” 老肥把鞭炮展开,用烟头一点,鞭炮在中专门口“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一大片烟雾在空中腾开,今天真是个喜庆的日子啊。我们十几个一中的学生站在中专校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抽烟、说笑,中专的学生虽多,可是却大眼瞪小眼,一个敢出来挑衅的也没有。这么嚣张的行为放在以前肯定是不敢做的,不过现在曹野被抓,蝎子、张辽等人住院,中专现在群龙无首,只能被我们一中的骑在脖子上拉屎了。 “涛哥,你还没说曹野到底为什么被抓了呢” “嘿,我现在又不想说了,过几天你们就知道啦”我突然觉得,在曹野的案子还没尘埃落定之前,还是不要这么高调的好。 “嘁”众人表示鄙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媛媛发来的：就在刚才,曹野被警察带走了,说是他牵涉到一件人命案子,接着又看到你在我们学校门口大放鞭炮,这就是你说的另外一个对付曹野的路子吧？恭喜你,好像已经办成功了。按理来说,我也应该很高兴的,但不知为何偏偏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担忧……告诉我,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好吗？ 我震惊于媛媛的直觉,可我依然不想亲自告诉她真相,就像一只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总觉得闭上眼睛就可以逃避一切。我没有回复媛媛,将手机放回口袋,领着众人踩过一地的炮皮回到我们学校。 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六章 黑暗中的零点KTV 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给郁小唯打了个电话汇报喜讯,毕竟她在这件事上功不可没,还希望她和乐叔也说一声。完了以后,又给宋扬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这边的进度,又着重感谢了一下他在这件事上的帮助。宋扬好像很忙,含糊其辞的“嗯”个不停,我只好先把电话挂了,准备改天再到ktv亲自拜谢 我也知道曹野被抓之后肯定有个审讯过程,所以一直憋到第二天才给吴海生打了个电话,向他询问现在的情况,结果吴海生的回答让我震惊。原来,昨天审问的二十几个学生里,确实有人在李旭死的那天晚上去过天台,确实也见到了曹野和李旭一起登上天台的情景,但是之后曹野便将天台上的所有人都赶了下去。也就是说,没有人看到曹野和李旭在天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所谓的现场目击证人也就无从可谈了。不过起码能够证明,李旭在死之前是和曹野在一起的,曹野当然就有重大嫌疑,于是警方将其合法带走审问。 吴海生本来认为以警方的审讯经验,加上目前掌握的证据和证词,对付曹野这种学生简直手到擒来,但是吴海生说,他远远低估了曹野的反审讯能力,这个家伙犹如一块铁桶般刀枪不入,一口咬死了自己只是和李旭因为媛媛的问题谈了谈心,后来事情没有谈拢,他确实对李旭动了点粗,但是并没有将其推下天台,而是撇下李旭独自离开了天台,完全不知道李旭后来摔下去的事情,也不知道李旭已经死了,还以为他真的转学了呢。 “妈的,这个混蛋,说的像真的一样。”吴海生在电话里咬牙切齿。 我担心地问：“如果他不承认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 “不一定,李旭有杀人动机和作案时间,就算他不承认我们也能依法对他提起公诉,到时候就看法院怎么判了,我觉得被判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就算曹野再能抵抗,毕竟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再后来,就传出了曹野被拘留的消息,关于他杀了李旭的消息也在两所学校之间传开,而且这件案子由于抓的很紧,听说很快就要公开审理了。中专没了老大,蝎子、张辽等人还在住院,现有的李卫、金林等人镇不住场子,于是学校又陷入一团混乱之中,新的团伙和势力不断涌现,每天就是打打打,有时候在一中还能听见那边喊打喊杀的声音。 曹野被抓之后,我的案子自然也就没事了。我问吴海生,能不能去看看曹野。他同意了,于是在一个周末的早晨,我和叶云、东子三人来到拘留所,在会客室见到了曹野。不过是半个多月没见,曹野像是老了十多岁,不只是因为蓬头垢面的缘故,身上的精气神基本也被磨光了。曹野看我的时候,眼神平静的可怕,好像已经心如死水,可我知道那下面暗藏杀机。 “你不能怪我。”我说：“杀人偿命理所应当,你杀了李旭,就要给他赔命。” 曹野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没有杀李旭。” “去和警察说吧。”我丢下一条烟、两瓶酒,又托号警照顾一下他,才离开了拘留所。毕竟斗了这么久,他也是将死之人了,也算是我可怜可怜他吧。 我一直没敢去见媛媛,也完全不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某个下午,她突然给我打电话,约我到校外的避风塘见面。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媛媛坐在角落,面前有一杯果汁,脸上的表情却是极度平静。我坐下来,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你早知道了吧？” 我点点头。 媛媛吐了口气,看着天花板像是陷入回忆,缓缓说道：“其实我早该猜到了,以李旭的性格不会那么久都不联系我的,我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以为他有一天会联系我的。” 我忍不住说：“还是希望你能走出来,李旭在天上也希望你能幸福。”很老套的安慰话语,实际上我就是从电视上学的,但现在我除了说说这些以外,也无话可说了。 媛媛又是好久没有说话,眼睛盯着面前的草莓果汁一动不动。 “我和李旭从小一起长大,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可是他现在却撇下我一个人走了。没事的吴涛,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这几天我已经哭够了,突然发现自己也释怀了,这一年来苦苦等待的日子也很难熬,很多时候我也会躲在被子里偷偷骂他,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联系我？时间久了,难免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又爱上其他女生啦？他是不是永远都不回来啦？这个负心男、陈世美,我不想再要他了现在好了,我知道他是死了,所以才没有联系我的,所有的迷茫、疑惑、憎恨都烟消云散。我爱着他,他也爱着我,这件事从来没有变过。没事没事,吴涛,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未来我一定会好好生活的,我会努力学习,努力毕业,努力工作,努力嫁一个好老公,李旭也会祝福我的,对吗？” 我拼命点了点头,媛媛能这样想实在是太好了,这个女生远远比我想像的要坚强,怪不得能在曹野身边忍辱负重那么长的时间 “我打听出了李旭的坟墓,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看看？” 我点点头,站起来走出了避风塘。 李旭的父亲是个滥赌鬼,领到儿子的尸体和一大笔赔偿金之后,正巧碰到赌瘾发作,着急到牌桌上去,于是草草把儿子送到火葬场一烧了事,又给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笔钱,让他们帮忙买块坟地安葬儿子,便匆匆忙忙赶回家里赌博去了。工作人员倒也负责,在老鸦坡小树林买了一块依山傍水的坟地,又请工匠师傅打造了一块上好的墓碑,这才将李旭的骨灰安葬到了地底。而从去年到现在,从没人去看过李旭,坟地两边早已荒草丛生。 我和媛媛花了一个小时,才将两边的荒草清除于净,墓碑上李旭的照片依旧清秀阳光,和美丽的媛媛堪称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只是现在已经阴阳两隔,一个长眠于地下,一个久久地活在悲痛之中。我们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一束花,一大束白色的马蹄莲放在墓碑前面,天空阴沉沉的,还飘了一点小雪,算是烘托气氛,但终究没有形成气候,连地面都没有染白,这个冬天终究快要过去了。 我们两个坐在墓碑前面,媛媛问我急不急着回去,我说不着急,她便开始讲述她和李旭的故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对青梅竹马的小孩,从初中的时候开始在一起,她在他打篮球的时候送过水,他在她挨批的时候顶过老师,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的学习双双下滑,所以才考上了不尽如意的中专职业技术学院。媛媛说：“如果我们好好学习,考个好一点的学校,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我没答话,因为“如果”没有意义,而且就算是好学校,依旧会有校园暴力的存在。 我们一直呆到天黑才离开,回去的路上我说我到别处转转,便和她分别自己打了个车。我准备到零点ktv去,从号子里出来到现在一个多月了,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前几天给宋扬打电话他也没接,不知道店里现在什么情况了。 华灯初上,在马路边下车,身处文水县最热闹最繁华的一条大街,暗夜的到来使得街道两边都处在一片流光溢彩之中,闪着远光灯和近光灯的车流源源不绝,在这个以光芒形成的犹如白昼的世界里,零点ktvr勺黑暗在这里无疑格格不入。 整栋楼都是黑色的、毫无生气的,像一个已近垂暮之年的孤寡老人。 我的心一下子抓紧了。 我一步步走过去,多么希望只是临时性停电,这个情况以前也有过,只需扳下另外一套电闸就能重现光明,从前到后所费的时间绝不超过三十秒钟。可就在我从下车到穿过马路的这段时间里,零点ktv依旧一片黑暗,而且门口一辆汽车、一个保安也没有。 终究还是走了过去,一颗心完全被揪了起来,就连呼吸都觉得十分费劲。 大门紧锁,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店面转让,下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零点关门了、转让了,而我完全不知道我的身子开始颤抖,有点怀疑这事与我有关。 我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想要给宋扬打个电话问问,可是双手颤抖的连个电话也拿不住。 “哎,吴涛,你怎么在这？” 我回过头去,是对面小巷子里某个洗头房的老鸨兰姐。 “我,我来找扬哥……” “他们关门了呀,你不知道？”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咦？不是为了你吗？他们说你砸了一个学校,又打伤了好几个学生,除了赔钱以外还得疏通公安局,这是一笔极其庞大的消费,所以只好把店给盘出去了……” 第297章 日日都是好时节 我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在号子里的时候我就想过，一中学生的医药费，中专学生的医药费，中专院校的修补费，公安局、检察院的疏通费，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会有多少？这个数字显然超出了我的想像，所以我没有再想下去，或许也是一种心理上的逃避，觉得宋扬一定能搞定的，他说过只要能用钱搞定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可是我从没想过，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宋扬他们把店面都盘出去了！这间店面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们在天曲镇从东区打到西区，辛辛苦苦熬了三年，就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这是他们的起点，也是他们的梦想。可是现在，却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所有人的梦想就此破碎！我知道就算他们在这，也会笑着对我说：“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从头再来嘛！”可是我能真的因此心安理得吗？ “可惜啦，本来是文水县最火的娱乐场所……”兰姐叹息着离去。 我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两行泪水自脸颊缓缓流下。从打进中专的那天起，到后来的住进号子，一直到今天平安无事，我的心里从未感到一丝后悔。可是现在坐在大门紧闭的ktv门前，我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每一根骨头每一块细胞都充满了惭愧和自责。不知坐了多久，眼泪都流干了，脑子里一直在想应该如何补救，“打劫一间银行”这样的点子都一闪而过。 “吴涛，你怎么在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猛地站起，眼前的人竟是邓禹，我的脑子一瞬间充满空白，满肚子的话卡在喉咙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结结巴巴地道：“邓哥……你，你怎么来啦？” “哦，我去拿强强和壮壮的饭盆，上次走的太急忘记拿了，扬哥催我好几次了都。”邓禹一边说一边开门，幽暗的走廊犹如怪兽的食道。“啪”的一声，邓禹把灯打开，大厅里顿时亮堂堂的，环境设施基本没有变化，吧台还是那个吧台，沙发还是那个沙发，但还是让人觉得陌生和疏离，这个地方不属于我们的了。邓禹带着我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按下墙上的开关，灯光一盏一盏的亮起，整栋楼都安静的可怕。我跟在邓禹后面，终于忍不住轻轻吐出一句：“对不起……” “什么？”邓禹回过头来，迷茫地说：“你说什么？” 我低着头：“对不起……” 邓禹好像更加迷茫：“什么对不起？” 我抬起头：“邓哥，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为了救我……把店给卖了。” 邓禹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天，你是听谁说的？”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邓禹说：“盘店本来就在计划之内，咱们的野心可不在这小小的文水县内，杨哥不是说过咱们迟早要往市里发展吗？今年的发展确实不错，咱们的资金翻了三番，本来大家还犹豫要不要转让出去呢，结果白依月说她今年毕业要考市里的大学……哎呦！扬哥这可下定决心啦，火急火燎地盘出店去，这几天正在市里寻摸地盘呐！” 我听得一愣一愣：“那……那赔偿的那些钱呢？” “什么钱？” “就是我砸了中专以后，所要赔的医药费，以及疏通关系的费用啊……” “那个啊，已经赔了啊，怎么？” “资金还够再开店吗？” “哈，原来你是因为这个难过！够的够的，绰绰有余，咱们去年可挣了不少，不过扬哥也说了，最少罚你小子一年的分红！” 我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别说一年，三年都行！”心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邓禹搂着我的脖子，一边上楼一边说：“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和扬哥说是我告诉你的！其实吧，公安局那边早就打通关系了，中专拿到一笔赔偿之后也决定不再追究，但是吴局长和扬哥两人鬼鬼祟祟的，说要给你一点教训，所以才让你住了一个月的号子，还吓唬你说必须查出曹野的事来，不然还得继续判刑！哈哈哈！其实你查不出来也没事，但没想到你小子可真争气啊，竟然真把曹野给揪出来了，扬哥在吴海生面前都翘尾巴啦！” 我越听越惊，越听越喜，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层故事，扬哥和吴局长太会做戏了，前天时间把我给吓得，真做好准备蹲个三年五载了！我晕晕乎乎的，一直跟着邓禹上到二楼取了饭盆，接着又一盏一盏的将灯关掉，出了门，邓禹说：“走，送你回学校去。”他开着一辆崭新的捷达，看来开店确实赚了不少钱。如果我没有胡乱折腾的话，一年过去也能买个便宜的小车开开啦！路上，我俩聊天，邓禹让我好好上课，他们在市里找好地方了就告诉我，再从装修到开业，估计也要放暑假了。邓禹说：“你将来高中毕业，最好也考到南华市去，甭管大专还是大学，一定要南华市的啊，咱们哥几个又能在一起啦！” 我拼命点头。 邓禹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回到学校，心情好的不是一丁半点，甚至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觉得校园里的景色也美丽极了。古话说的好：“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心头若无烦心事，日日都是好时节。”现在的我就很符合这几句诗了。我甚至在想，现在也没什么事缠身了，从今天开始就好好学习吧，争取将来考个南华市的大学，就像当初考上县一中一样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我还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过他们了。 回到宿舍，叶云还没睡觉，我俩拿着脸盆去水房洗涮。正说今天的事呢，突然有个学生匆匆忙忙地奔了进来：“涛哥，中专那边扔过来一个学生！” “什么？”我有点懵了，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墙那边，扔过来一个学生！”这个学生指手画脚的：“浑身是伤，都奄奄一息啦！” “哪个学校的？” “中专的，还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呢。” “靠，中专的有病吧，把他们学校的学生扔过来干嘛？” “我也不知道，有两个学生路过看见的，说是那个中专的学生念叨着你的名字。” “什么？！”我好像猜到是谁了，赶紧踏了拖鞋冲出水房，叶云也紧紧跟在后面，我俩趿拉着拖鞋一路飞奔，迅速赶到了一中和中专的围墙交界处，那边已经围着七八个学生了，有人喊道：“涛哥来了！”众人迅速让开一个口子，我和叶云过去一看，果然是王凯。 王凯被打的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吐着白沫，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嘴里还嘟囔着：“涛哥……涛哥。”我心里一疼，明白他是为什么挨的打，赶紧让人叫救护车，然后又安排了几个兄弟抬着王凯往校门处走。走到门口，救护车刚好到达，王凯被抬到担架上，我和叶云也随车而行。在车上，医护人员给王凯做了一些简单的急救措施，我则在旁边用命令的口吻说：“王凯，给老子撑住，你不是说最听我的话吗？”戴着呼吸罩的王凯点了点头，我的眼泪差点就流出来。到了医院，王凯被抬进手术室，我和叶云就在外面守着。 过了一会儿，东子和黑狗也过来了，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估计是他帮我调查天台的事情被曹野的兄弟发现了。”众人都骂骂咧咧，嚷嚷着要治一治中专的****崽子们。中专现在群龙无首，根本没人敢挑头惹我们的事，王凯被打肯定是被曹野的铁杆兄弟干的，这帮渣渣随随便便就能治了。坐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灯还没有熄灭的迹象，东子、黑狗、叶云都是哈欠连天的，我便让他们先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在这等着。 手术进行到一半，有个护士出来让我续交费用，我赶紧拿着单子楼上楼下的跑，越跑心里越惊，刚进来的时候已经交过一次费用了，现在再交一次费用是怎么回事，伤势比外表看到的还要严重吗？后来才知道是我多虑了，医院用了一些昂贵的手术器材，我也糊里糊涂的就签了字，当时真是把我吓得不轻，王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估计能气的再砸一次中专。 到了后半夜，王凯终于被推出来了，当时又把我给吓了一跳，王凯全身上下包的和木乃伊一样，两只眼睛虽然紧紧闭着，但是嘴巴里不停地哼哼着。我紧张地问医生怎么样了，医生说没有大碍，瞧着挺恐怖，都是皮外伤，不过以后留的疤比较多。我说没事没事，男孩子有点疤怕什么。我要了个单人病房，将王凯妥善的安置好，吊上盐水让他休息。我一直看着王凯输完两瓶液，才一头趴在床上昏昏睡去。我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在号子里的时候我就想过，一中学生的医药费，中专学生的医药费，中专院校的修补费，公安局、检察院的疏通费，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会有多少？这个数字显然超出了我的想像，所以我没有再想下去，或许也是一种心理上的逃避，觉得宋扬一定能搞定的，他说过只要能用钱搞定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可是我从没想过，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宋扬他们把店面都盘出去了！这间店面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们在天曲镇从东区打到西区，辛辛苦苦熬了三年，就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这是他们的起点，也是他们的梦想。可是现在，却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所有人的梦想就此破碎！我知道就算他们在这，也会笑着对我说：“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从头再来嘛！”可是我能真的因此心安理得吗？ “可惜啦，本来是文水县最火的娱乐场所……”兰姐叹息着离去。 我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两行泪水自脸颊缓缓流下。从打进中专的那天起，到后来的住进号子，一直到今天平安无事，我的心里从未感到一丝后悔。可是现在坐在大门紧闭的ktv门前，我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每一根骨头每一块细胞都充满了惭愧和自责。不知坐了多久，眼泪都流干了，脑子里一直在想应该如何补救，“打劫一间银行”这样的点子都一闪而过。 “吴涛，你怎么在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猛地站起，眼前的人竟是邓禹，我的脑子一瞬间充满空白，满肚子的话卡在喉咙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结结巴巴地道：“邓哥……你，你怎么来啦？” “哦，我去拿强强和壮壮的饭盆，上次走的太急忘记拿了，扬哥催我好几次了都。”邓禹一边说一边开门，幽暗的走廊犹如怪兽的食道。“啪”的一声，邓禹把灯打开，大厅里顿时亮堂堂的，环境设施基本没有变化，吧台还是那个吧台，沙发还是那个沙发，但还是让人觉得陌生和疏离，这个地方不属于我们的了。邓禹带着我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按下墙上的开关，灯光一盏一盏的亮起，整栋楼都安静的可怕。我跟在邓禹后面，终于忍不住轻轻吐出一句：“对不起……” “什么？”邓禹回过头来，迷茫地说：“你说什么？” 我低着头：“对不起……” 邓禹好像更加迷茫：“什么对不起？” 我抬起头：“邓哥，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为了救我……把店给卖了。” 邓禹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天，你是听谁说的？”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邓禹说：“盘店本来就在计划之内，咱们的野心可不在这小小的文水县内，杨哥不是说过咱们迟早要往市里发展吗？今年的发展确实不错，咱们的资金翻了三番，本来大家还犹豫要不要转让出去呢，结果白依月说她今年毕业要考市里的大学……哎呦！扬哥这可下定决心啦，火急火燎地盘出店去，这几天正在市里寻摸地盘呐！” 我听得一愣一愣：“那……那赔偿的那些钱呢？” “什么钱？” “就是我砸了中专以后，所要赔的医药费，以及疏通关系的费用啊……” “那个啊，已经赔了啊，怎么？” “资金还够再开店吗？” “哈，原来你是因为这个难过！够的够的，绰绰有余，咱们去年可挣了不少，不过扬哥也说了，最少罚你小子一年的分红！” 我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别说一年，三年都行！”心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邓禹搂着我的脖子，一边上楼一边说：“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和扬哥说是我告诉你的！其实吧，公安局那边早就打通关系了，中专拿到一笔赔偿之后也决定不再追究，但是吴局长和扬哥两人鬼鬼祟祟的，说要给你一点教训，所以才让你住了一个月的号子，还吓唬你说必须查出曹野的事来，不然还得继续判刑！哈哈哈！其实你查不出来也没事，但没想到你小子可真争气啊，竟然真把曹野给揪出来了，扬哥在吴海生面前都翘尾巴啦！” 我越听越惊，越听越喜，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层故事，扬哥和吴局长太会做戏了，前天时间把我给吓得，真做好准备蹲个三年五载了！我晕晕乎乎的，一直跟着邓禹上到二楼取了饭盆，接着又一盏一盏的将灯关掉，出了门，邓禹说：“走，送你回学校去。”他开着一辆崭新的捷达，看来开店确实赚了不少钱。如果我没有胡乱折腾的话，一年过去也能买个便宜的小车开开啦！路上，我俩聊天，邓禹让我好好上课，他们在市里找好地方了就告诉我，再从装修到开业，估计也要放暑假了。邓禹说：“你将来高中毕业，最好也考到南华市去，甭管大专还是大学，一定要南华市的啊，咱们哥几个又能在一起啦！” 我拼命点头。 邓禹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回到学校，心情好的不是一丁半点，甚至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觉得校园里的景色也美丽极了。古话说的好：“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心头若无烦心事，日日都是好时节。”现在的我就很符合这几句诗了。我甚至在想，现在也没什么事缠身了，从今天开始就好好学习吧，争取将来考个南华市的大学，就像当初考上县一中一样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我还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过他们了。 回到宿舍，叶云还没睡觉，我俩拿着脸盆去水房洗涮。正说今天的事呢，突然有个学生匆匆忙忙地奔了进来：“涛哥，中专那边扔过来一个学生！” “什么？”我有点懵了，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墙那边，扔过来一个学生！”这个学生指手画脚的：“浑身是伤，都奄奄一息啦！” “哪个学校的？” “中专的，还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呢。” “靠，中专的有病吧，把他们学校的学生扔过来干嘛？” “我也不知道，有两个学生路过看见的，说是那个中专的学生念叨着你的名字。” “什么？！”我好像猜到是谁了，赶紧踏了拖鞋冲出水房，叶云也紧紧跟在后面，我俩趿拉着拖鞋一路飞奔，迅速赶到了一中和中专的围墙交界处，那边已经围着七八个学生了，有人喊道：“涛哥来了！”众人迅速让开一个口子，我和叶云过去一看，果然是王凯。 王凯被打的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吐着白沫，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嘴里还嘟囔着：“涛哥……涛哥。”我心里一疼，明白他是为什么挨的打，赶紧让人叫救护车，然后又安排了几个兄弟抬着王凯往校门处走。走到门口，救护车刚好到达，王凯被抬到担架上，我和叶云也随车而行。在车上，医护人员给王凯做了一些简单的急救措施，我则在旁边用命令的口吻说：“王凯，给老子撑住，你不是说最听我的话吗？”戴着呼吸罩的王凯点了点头，我的眼泪差点就流出来。到了医院，王凯被抬进手术室，我和叶云就在外面守着。 过了一会儿，东子和黑狗也过来了，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估计是他帮我调查天台的事情被曹野的兄弟发现了。”众人都骂骂咧咧，嚷嚷着要治一治中专的****崽子们。中专现在群龙无首，根本没人敢挑头惹我们的事，王凯被打肯定是被曹野的铁杆兄弟干的，这帮渣渣随随便便就能治了。坐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灯还没有熄灭的迹象，东子、黑狗、叶云都是哈欠连天的，我便让他们先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在这等着。 手术进行到一半，有个护士出来让我续交费用，我赶紧拿着单子楼上楼下的跑，越跑心里越惊，刚进来的时候已经交过一次费用了，现在再交一次费用是怎么回事，伤势比外表看到的还要严重吗？后来才知道是我多虑了，医院用了一些昂贵的手术器材，我也糊里糊涂的就签了字，当时真是把我吓得不轻，王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估计能气的再砸一次中专。 到了后半夜，王凯终于被推出来了，当时又把我给吓了一跳，王凯全身上下包的和木乃伊一样，两只眼睛虽然紧紧闭着，但是嘴巴里不停地哼哼着。我紧张地问医生怎么样了，医生说没有大碍，瞧着挺恐怖，都是皮外伤，不过以后留的疤比较多。我说没事没事，男孩子有点疤怕什么。我要了个单人病房，将王凯妥善的安置好，吊上盐水让他休息。我一直看着王凯输完两瓶液，才一头趴在床上昏昏睡去。我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在号子里的时候我就想过，一中学生的医药费，中专学生的医药费，中专院校的修补费，公安局、检察院的疏通费，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会有多少？这个数字显然超出了我的想像，所以我没有再想下去，或许也是一种心理上的逃避，觉得宋扬一定能搞定的，他说过只要能用钱搞定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可是我从没想过，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宋扬他们把店面都盘出去了！这间店面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们在天曲镇从东区打到西区，辛辛苦苦熬了三年，就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这是他们的起点，也是他们的梦想。可是现在，却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所有人的梦想就此破碎！我知道就算他们在这，也会笑着对我说：“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从头再来嘛！”可是我能真的因此心安理得吗？ “可惜啦，本来是文水县最火的娱乐场所……”兰姐叹息着离去。 我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两行泪水自脸颊缓缓流下。从打进中专的那天起，到后来的住进号子，一直到今天平安无事，我的心里从未感到一丝后悔。可是现在坐在大门紧闭的ktv门前，我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每一根骨头每一块细胞都充满了惭愧和自责。不知坐了多久，眼泪都流干了，脑子里一直在想应该如何补救，“打劫一间银行”这样的点子都一闪而过。 “吴涛，你怎么在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猛地站起，眼前的人竟是邓禹，我的脑子一瞬间充满空白，满肚子的话卡在喉咙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结结巴巴地道：“邓哥……你，你怎么来啦？” “哦，我去拿强强和壮壮的饭盆，上次走的太急忘记拿了，扬哥催我好几次了都。”邓禹一边说一边开门，幽暗的走廊犹如怪兽的食道。“啪”的一声，邓禹把灯打开，大厅里顿时亮堂堂的，环境设施基本没有变化，吧台还是那个吧台，沙发还是那个沙发，但还是让人觉得陌生和疏离，这个地方不属于我们的了。邓禹带着我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按下墙上的开关，灯光一盏一盏的亮起，整栋楼都安静的可怕。我跟在邓禹后面，终于忍不住轻轻吐出一句：“对不起……” “什么？”邓禹回过头来，迷茫地说：“你说什么？” 我低着头：“对不起……” 邓禹好像更加迷茫：“什么对不起？” 我抬起头：“邓哥，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为了救我……把店给卖了。” 邓禹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天，你是听谁说的？”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邓禹说：“盘店本来就在计划之内，咱们的野心可不在这小小的文水县内，杨哥不是说过咱们迟早要往市里发展吗？今年的发展确实不错，咱们的资金翻了三番，本来大家还犹豫要不要转让出去呢，结果白依月说她今年毕业要考市里的大学……哎呦！扬哥这可下定决心啦，火急火燎地盘出店去，这几天正在市里寻摸地盘呐！” 我听得一愣一愣：“那……那赔偿的那些钱呢？” “什么钱？” “就是我砸了中专以后，所要赔的医药费，以及疏通关系的费用啊……” “那个啊，已经赔了啊，怎么？” “资金还够再开店吗？” “哈，原来你是因为这个难过！够的够的，绰绰有余，咱们去年可挣了不少，不过扬哥也说了，最少罚你小子一年的分红！” 我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别说一年，三年都行！”心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邓禹搂着我的脖子，一边上楼一边说：“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和扬哥说是我告诉你的！其实吧，公安局那边早就打通关系了，中专拿到一笔赔偿之后也决定不再追究，但是吴局长和扬哥两人鬼鬼祟祟的，说要给你一点教训，所以才让你住了一个月的号子，还吓唬你说必须查出曹野的事来，不然还得继续判刑！哈哈哈！其实你查不出来也没事，但没想到你小子可真争气啊，竟然真把曹野给揪出来了，扬哥在吴海生面前都翘尾巴啦！” 我越听越惊，越听越喜，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层故事，扬哥和吴局长太会做戏了，前天时间把我给吓得，真做好准备蹲个三年五载了！我晕晕乎乎的，一直跟着邓禹上到二楼取了饭盆，接着又一盏一盏的将灯关掉，出了门，邓禹说：“走，送你回学校去。”他开着一辆崭新的捷达，看来开店确实赚了不少钱。如果我没有胡乱折腾的话，一年过去也能买个便宜的小车开开啦！路上，我俩聊天，邓禹让我好好上课，他们在市里找好地方了就告诉我，再从装修到开业，估计也要放暑假了。邓禹说：“你将来高中毕业，最好也考到南华市去，甭管大专还是大学，一定要南华市的啊，咱们哥几个又能在一起啦！” 我拼命点头。 邓禹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回到学校，心情好的不是一丁半点，甚至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觉得校园里的景色也美丽极了。古话说的好：“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心头若无烦心事，日日都是好时节。”现在的我就很符合这几句诗了。我甚至在想，现在也没什么事缠身了，从今天开始就好好学习吧，争取将来考个南华市的大学，就像当初考上县一中一样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我还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过他们了。 回到宿舍，叶云还没睡觉，我俩拿着脸盆去水房洗涮。正说今天的事呢，突然有个学生匆匆忙忙地奔了进来：“涛哥，中专那边扔过来一个学生！” “什么？”我有点懵了，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墙那边，扔过来一个学生！”这个学生指手画脚的：“浑身是伤，都奄奄一息啦！” “哪个学校的？” “中专的，还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呢。” “靠，中专的有病吧，把他们学校的学生扔过来干嘛？” “我也不知道，有两个学生路过看见的，说是那个中专的学生念叨着你的名字。” “什么？！”我好像猜到是谁了，赶紧踏了拖鞋冲出水房，叶云也紧紧跟在后面，我俩趿拉着拖鞋一路飞奔，迅速赶到了一中和中专的围墙交界处，那边已经围着七八个学生了，有人喊道：“涛哥来了！”众人迅速让开一个口子，我和叶云过去一看，果然是王凯。 王凯被打的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吐着白沫，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嘴里还嘟囔着：“涛哥……涛哥。”我心里一疼，明白他是为什么挨的打，赶紧让人叫救护车，然后又安排了几个兄弟抬着王凯往校门处走。走到门口，救护车刚好到达，王凯被抬到担架上，我和叶云也随车而行。在车上，医护人员给王凯做了一些简单的急救措施，我则在旁边用命令的口吻说：“王凯，给老子撑住，你不是说最听我的话吗？”戴着呼吸罩的王凯点了点头，我的眼泪差点就流出来。到了医院，王凯被抬进手术室，我和叶云就在外面守着。 过了一会儿，东子和黑狗也过来了，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估计是他帮我调查天台的事情被曹野的兄弟发现了。”众人都骂骂咧咧，嚷嚷着要治一治中专的****崽子们。中专现在群龙无首，根本没人敢挑头惹我们的事，王凯被打肯定是被曹野的铁杆兄弟干的，这帮渣渣随随便便就能治了。坐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灯还没有熄灭的迹象，东子、黑狗、叶云都是哈欠连天的，我便让他们先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在这等着。 手术进行到一半，有个护士出来让我续交费用，我赶紧拿着单子楼上楼下的跑，越跑心里越惊，刚进来的时候已经交过一次费用了，现在再交一次费用是怎么回事，伤势比外表看到的还要严重吗？后来才知道是我多虑了，医院用了一些昂贵的手术器材，我也糊里糊涂的就签了字，当时真是把我吓得不轻，王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估计能气的再砸一次中专。 到了后半夜，王凯终于被推出来了，当时又把我给吓了一跳，王凯全身上下包的和木乃伊一样，两只眼睛虽然紧紧闭着，但是嘴巴里不停地哼哼着。我紧张地问医生怎么样了，医生说没有大碍，瞧着挺恐怖，都是皮外伤，不过以后留的疤比较多。我说没事没事，男孩子有点疤怕什么。我要了个单人病房，将王凯妥善的安置好，吊上盐水让他休息。我一直看着王凯输完两瓶液，才一头趴在床上昏昏睡去。 第298章 李旭不是他杀的 第二天早晨，东子过来送饭的时候王凯还在昏睡。我呼噜呼噜地吃着馄饨，听东子说：“叶云他爸来了。”我一听，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就走。东子说：“涛哥，你去干嘛？”我站住，是啊，我去干嘛呢，一点用也没有，叶云他爸也不是我能对话的人物。我又坐下，默不作声地吃着馄饨。吃过饭后，我让东子先走了，医生进来检查了一下王凯，说是生命体征平稳，再睡一会儿就该醒了，然后又让护士给王凯吊上了盐水。 忙完了这一切，我还犹豫要不要给叶云打个电话，结果叶云就打过来了。我问他：“怎么样了？”叶云说：“我爸先回去了，我答应他过几天就到市里，转学手续也办的差不多了。”我“嗯”了一声，没再说多余的废话：“走之前办办王凯的事。”叶云说：“行。” 我也慢慢想开了，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世上没有谁和谁能永远在一起，没有必要搞的和生离死别似的，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场就可以了。快到中午的时候，王凯终于醒了，我扶他上了个厕所，又喂他喝了点稀饭。王凯眼睛红红的，显然非常感动：“涛哥，初中的时候对不住，是我禽兽不如。”我说：“这么久了还说那个干嘛。” 吃过饭后，王凯才给我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出我的所料，果然是曹野的兄弟干的，王凯连续一个礼拜每天晚上12点到天台转悠，很容易就怀疑到他的头上。四五个人把王凯从宿舍拖出来，先是在水房打了一顿，又拖到宿舍楼外，一路踹到围墙边上，又在围墙底下打了一顿，最后才扔到了一中这边。我气的牙痒痒，说：“没事，我给你报这个仇。”王凯摇摇头说：“算啦，我还要回去念书，你打他们一回，他们能打我十回。” “没事，我就打他们一回，就让他们再也不敢动你了！你不相信？” “信。”王凯说：“那曹野呢？” “他出不来了，故意杀人罪啊，就算判不了死刑，最少也得住个二十年往上。” “曹野招了？” “没招，不过我打听了，曹野有杀人动机，也有作案时间，而且所有证据都对他不利，不用他招也能判他的罪。放心吧，曹野绝对回不来了。” 王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我以为他在担心，也没有多想。 下午，叶云过来转了一趟，我们三个天曲镇的老乡坐在一起，话题自然离不了初中的事，我们回忆两年前的种种往事，提到阿福，提到郭恒。大家还是对郭恒的印象很深，这个人之强横、狠毒程度远在曹野之上，当初可把我折腾的不轻，好几次命悬一线。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论阴险、手段的话，曹野又在郭恒之上的。这两人要是斗一斗，真说不上谁强谁弱。所以我能逼得一个远走他乡，逼得一个身陷囹圄，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说到这，我又说：“当然，还得谢谢王凯，多亏他帮咱们调查天台的事，不然还不知要和曹野斗到猴年马月。”叶云也跟着说：“是是是，多亏王凯，他可是功臣一个。”我俩拼命给王凯戴高帽子，当然也是希望王凯心里能好受一些。 谁知王凯一点也不高兴，反而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我好奇地问：“王凯，你怎么了？” “涛哥，有个事我不知该不该说。你让我考虑考虑吧，到了晚上再给你答案。如果我决定不说，希望你也不要逼我。” 我和叶云对视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感觉好像挺不得了的。下午没什么事，我让叶云回去上课，但是他不肯，说要等着听王凯的大事，于是我们三个就在病床上斗了一下午的地主。王凯行动不便，起牌、打牌速度很慢，被我和叶云骂了一下午的娘。一直打到晚上，王凯输给我俩一百多块钱。王凯也是个小富二代，所以不在乎这点小钱。我和叶云拿着这钱到外面买了晚饭回来，吃的时候我就问他：“想好没有，你说不说啊？” 王凯一本正经地说：“我决定还是不说，就让这个秘密烂在我肚子里吧。” “我草！”叶云一下跳了起来：“我等了一下午，你说不说就不说啦？” “我……哎呦！”王凯还没说完就惨叫起来，原来叶云按住了他胳膊上的伤口。 “疼疼疼疼疼疼疼……” “你说不说？” “说说说说说说说……” 叶云放开了王凯的胳膊：“说吧。” 王凯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做出不置可否的模样。王凯顿了一下，好像在下什么决心：“曹野的案子什么时候审判？” “公安局抓得紧，听说就是这几天吧。怎么？”我很奇怪王凯为什么提到曹野。 王凯又沉默了，眉毛拧成一团，病房里明明一点也不热，可是他的额头却沁出大颗的汗珠。 “曹野……不是杀人凶手。” “什么？！”我和叶云大吃一惊，震惊地看着王凯。 “李旭不是他杀的。”王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李旭死的那天晚上，我在现场。” 我和叶云对视了一眼，知道王凯绝不会和我们两个说谎。于是，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夜晚，王凯缓缓地讲述了那天晚上的真相。时光倒流到一年多前的一个晚上，当时已是深冬，天空的云层密布阴沉，似乎一场大雪随时就要倾下。即便是一年多过去了，王凯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个晚上，他和宿舍的几个人发生了争执，那帮家伙仗着都是同乡便指派王凯打整个宿舍的热水。王凯在初中好歹也是个小霸王，怎么会甘心被这些人支使？于是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以一敌五的王凯当然不是对手，被揍得鼻青脸肿之后被被勒令滚出宿舍，他的铺盖被褥也被丢在了走廊上任人践踏。王凯无奈地离开宿舍，一个人在校园里闲晃。 浑身上下都疼，但是王凯无处可去，很快又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以及他们宿舍那些人的说话声。王凯如同惊弓之鸟，以为这些人仍不放过他，立刻在校园里飞奔起来，一头扎进教学楼里没命似的跑到顶层，推开天台的门走了出去。这是王凯第一次走进天台，没想到大晚上的人还不少，有耳鬓厮磨的情侣，也有扎堆抽烟的混子，他走到一个无人察觉的角落，躲在一个水泥墩子的后面。天空中飘着零星的雪花，王凯像是一个受了伤躲在洞穴里独自****伤口的小兽，这块小小的水泥墩子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天台的门又被推开，王凯探出脑袋去看，发现进来两个学生，他认识其中一个，在专一新生的混子里风头最劲的曹野。当时的曹野还不是老大，但他的兄弟很多，在专一无疑是横着走的，绝对是响当当的大角色。另外一名学生王凯则不认识，不过一看就是个倒霉蛋，被曹野凶巴巴的揪着领子。曹野一跨进天台，就大喊：“全给老子滚蛋！” 于是，无论是耳鬓厮磨的情侣，还是扎堆抽烟的混子，像逃难一样涌向天台的铁门。王凯也想离开，但是曹野已经把门关上了，而且开始殴打那个被他带过来的倒霉蛋。王凯紧张的一动不动，生怕自己连带着成为第二个倒霉蛋。虽然才开学半年多，可是有关曹野的事迹早就传遍中专每一个学生的耳中。王凯痛恨这样的人，就是他们搞的学校这个本来纯洁的地方从此乌烟瘴气，让那些一心想要好好学习的学生无法正常生活。他想起自己在初中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那些学习好的学生看见他就像看见地狱里的鬼。 王凯将自己藏的更好，连头都不敢探出去一点，但是他可以清晰的听到曹野殴打那个学生的声音。“啪啪啪”是耳光打出去的声音，“砰砰砰”是拳头打在胸脯上的声音，“咚咚咚”是双脚踢在肚子上的声音，王凯对这些声音十分熟悉，不光是因为他打过别人，还因为他自己也挨过打——就在刚才，他刚被五个人痛殴了一顿，于是他听到这些声音，真实的就像打在他的身上一样。他仰头看着天空，阴沉沉的一片，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唯有雪花不断地飘落下来。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还有多少人和他一样，和那个倒霉蛋一样，正在遭受着可怕的校园暴力？有那么一瞬间，王凯好想冲出去痛殴曹野一顿。可是他不敢，他的勇气在这个学校早就被磨没了，弱肉强食永远都是森林的法则。 不知过了多久，殴打的声音终于停了，曹野的声音响了起来：“能离开媛媛吗？” 王凯明白了，原来是为了女人。太正常了，学校里面打架，一大半是为了女人。而女人也乐此不疲，很享受这种有人为其打架的感觉，常常会火上浇油推波助澜。 第299章 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不能。”另外一个声音艰难地响了起来。 王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倒霉蛋竟然这么有骨气。当然，有骨气的代价也是惨烈的，残虐的殴打声再次响了起来，不用探出头去也知道那个倒霉蛋正遭受着怎样非人的待遇。 又是“砰”的一声闷响，之后就再无动静，王凯忍不住探出头去，看到那个倒霉蛋正满脸血污地躺在地上，而曹野就蹲在他的身边抽烟，同时嘴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王凯努力的竖起耳朵去听，一些声音终于通过微风传了过来：“一天打你三次……然后****媛媛……” 这些声音像是来自地狱，即便是置身事外的王凯都因此浑身发抖。他知道曹野干的出来，也知道那个倒霉蛋此刻害怕到了什么地步。曹野说完这些话，便把烟头丢掉走出天台，这回王凯可以大胆地把头探出去了，那个倒霉蛋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不过王凯知道他没死，因为一些微弱的哭泣传了过来。王凯没有觉得他是懦夫，无论谁被欺负到这种程度都要哭的，尤其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的时候。王凯没有出去安慰他，因为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和他相比的话，王凯倒是觉得自己幸福多了。 王凯准备离开，但是他又看见倒霉蛋拿出了手机：“媛媛，你到教学楼的天台一下。”于是王凯又藏了起来，他决定看看媛媛到底长了一副怎样倾国倾城的容貌，竟然能让曹野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夺？过了一会儿，有人推开铁门，王凯立刻探出头去，果然是个女生，想必就是媛媛，不过离的太远，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在雪花飘零中，媛媛像是位出尘的仙子，就连王凯都看的有些醉了。 “李旭！”媛媛叫了出来，扑到倒霉蛋的身前——原来他叫李旭，王凯记住了这个名字。 “怎么回事？”媛媛发着抖，将李旭揽在自己怀中，“曹野又打你了？” “嗯……”李旭含糊不清地说着。 媛媛哭了起来，将李旭紧紧抱在怀里：“那个混蛋……” 王凯叹了口气，他再一次觉得自己比这两对情侣幸福多了。天台上异常安静，只有李旭和媛媛相拥而泣的声音。王凯仰头看着天空，这无边的黑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说要一天打我三次，还要……****你。”李旭艰难地说出最后的三个字。 媛媛抖了一下，紧紧咬着嘴唇，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曹野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怎么办？”李旭问道。 媛媛没有说话，连男人都没有办法，女人又有什么好办法？ 李旭躺在地上，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他握着媛媛的手：“不如……我们死了吧！” “啊……”媛媛惊呼了出来。 王凯也差点蹦起来，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寻死吗？！ “与其被侮辱，不如死了吧！”李旭斩钉截铁地说：“媛媛，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吗？” “我……我……”媛媛说不出话来。 李旭慢慢放开媛媛的手：“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不，我愿意！”媛媛又握住了李旭的手，“我们说过的，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简简单单的承诺在这漫天雪花之中显得尤为掷地有声！ 许久的沉寂，只有天地间雪花飘落的声音。 王凯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他还不知道这对情侣到底要做什么——想和曹野同归于尽？ 脚步声响了起来。 要走了吗？王凯把头探了出去，猛地瞪大了眼睛！ 无边的黑暗里，漫天的雪花中，那对情侣正并排站在天台的边缘上。王凯只看得到他们的眼神，却能感觉到他们坚定而无谓的眼神！ 可是再坚定，再无谓，那也是自杀啊！ 王凯想冲出去劝阻他们，说些“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们死了痛苦的是你们的父母”之类的话，但是在这一瞬间他又犹豫了，就算留下这对情侣的命又有什么用呢？曹野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欺负他们，这种活着真的要比死去还有意义吗？王凯的年纪还小，还不太明白生命的可贵，就如同李旭、媛媛不太明白一样。 “准备好了吗？”李旭的声音在天台上显得空洞而坚决。 “准备……好了。” “那好，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跳。” 王凯不敢再看，连忙把头缩了回来，同时心里默算着这栋楼的高度，无论怎么算都逃不过四分五裂的下场！ “一。” 王凯的一颗心怦怦直跳，冷汗一颗一颗的从额头沁出，好像准备跳楼的是他一样。 “二。” 王凯的全身发抖，浑身冰凉的像是快要死掉一样。 “三。”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声闷响从楼底传来，王凯吓得差点大叫出来，只是在他大叫以前，另外一个声音先叫了出来。 “啊……”声音凄惨而恐怖。 王凯猛地站了起来，却看到天台的边缘上只站着媛媛。关键时刻，只有李旭跳了下去，所谓的“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在真正的死亡面前变成了一句笑话。 媛媛哆哆嗦嗦地从边缘处退了下来，拔腿朝着天台的出口处奔了过去。“砰”的一声，铁门被狠狠关上。王凯站起来，看到地面一层薄薄的雪上，留下了一长串惊慌失措的脚步。 “后来，我也离开了天台。”王凯说：“我的双腿发软，足足半个小时才下完了所有楼梯，出教学楼的时候看见李旭的尸体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那天晚上，王凯在宿舍楼的水房里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晨，他本来以为李旭自杀的事情会传遍整个校园，谁知过了好几天都没人提起，诡异的像是从未发生过那晚的事情一样。王凯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莫非那天晚上是他做了一个梦？他花了点时间去调查这个事情，最后却匪夷所思的听说李旭转学了，而媛媛却鬼使神差的成了曹野的女朋友。 王凯讲完整个故事，我和叶云久久没有说出话来，谁也没有想到事实竟是这个样子！ 李旭竟然真的是自杀，我们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与最初不同的是，媛媛的形象在我们心中轰然倒塌。她贪生怕死、隐瞒真相、苟且偷生、自我安慰，可是她的所作所为又和一个常人无异，我们当然不会指责一个不敢跳楼的人，却可以指责一个明明知道真相却选择隐瞒真相的虚伪之徒。她在我面前所做的表演，什么“会等李旭回来”“他一定会联系我的”“他希望我幸福”什么的，现在想起来都令人作呕。 “涛哥，你准备怎么做？”王凯看着我说：“会告诉警方真相吗？” 而我看向了叶云，早就习惯什么事情都和他商量一下。 叶云耸了耸肩：“要我说的话，曹野这种人渣最好还是在监狱里度过。” 我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情确实难办，作为曹野的死对头，我恨不得他立刻马上就死掉，再不济也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我也敢保证，他如果出来的话，百分百还会和我继续做对，那样的话真是给自己添堵了。可是如果不将真相公之于众，我真的能踏踏实实的过这一生吗？ “选择权在你手上。”叶云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病房。 那天晚上，依旧是我陪着王凯。三天之后，王凯出院了。王凯出院的那天，我也听到消息说曹野要在一个星期之后公开审判了。作为文水县职业技术学院发生的这起恶性杀人事件，警方和检察院都欢迎本县的百姓和学生亲自到场观看。曹野的家人，尤其是曹野的表舅，那个号称“佛爷”的天水镇黑道老大，这些天几乎跑断了腿的上下疏通关系，但是在吴海生的铁腕高压政策下全部成了泡影。曹野的母亲想去拘留所探望一下也被拒绝，这个中年女人在天水镇上一向是嚣张惯了的，突然遭到这种待遇自然无法冷静，先是在拘留所门口骂街，后来又带了两包大粪扔进去。这下可好，把曹野他妈也抓进去了。 一看妹妹吃亏，年近六十岁的佛爷大怒，带着几十个马仔包围拘留所，这种自取灭亡的方法当然毫无作用，不光是那几十个马仔被武警部队暴揍一顿，佛爷一大把年纪了也被抓进号子里拘留了十五天，因为号警的特殊照顾几乎在里面吃尽了苦头。道上人人皆知，混的再好也不要去惹条子，佛爷若不是急昏了头也不会这样去做。如此一来，在世人眼里，曹野真的走到了末路，除非大罗金仙下凡，否则没人救得了他。 这世上没有大罗金仙，但也有人能救得了曹野，但是这个人肯不肯救不救他，就连老天爷都说不清楚。 第300章 曹野出狱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个善良的人，最起码“仁慈”这样的词语绝对和我无关。从初三开始，我就一直秉承“对待敌人如同冬天般严寒”的基本原则。但是就在公开审判曹野的前三天，我还是带着王凯来到了县公安局吴海生的办公室。出乎我意料的是，当王凯讲完整个过程之后，吴海生并未表现出特别的震惊，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宠辱不惊的态度。吴海生问了王凯几个问题，试图推断他的故事是真是假。 最后，吴海生叫了秘书进来，让他到中专去把媛媛带过来。吴海生没让我们离开，我们只好就在办公室里等着。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个小时，才知道一个县的公安局长能有多忙，不光是电话不断，来找他的人也络绎不绝，不是汇报工作就是求他办事。不过后来秘书回来了，吴海生便停止了一切会客。秘书绕到办公桌里面，冲着吴海生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话。吴海生点点头，秘书便又出去了。吴海生整了整桌上的文件，看着我说：“媛媛和王凯的叙述基本吻合，可以断定李旭确属自杀。谢谢你了，差点造成一桩冤案。” “没事，我只是尽到一个公民的责任。” 吴海生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说心里话，我没想到你会救曹野。”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不是善良，我只是知道被人冤枉的感觉。小学的时候，有位同学丢了转笔刀，放学以后他堵在班级门口，一定要挨个搜我们的书包。最后，他从我的书包里搜出我爸早晨刚给我买的转笔刀，或许真的和他丢的一模一样，他大声辱骂我是小偷，当时的我百口莫辩，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小偷，一整个学期都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之下。那种感觉太难受了，我甚至滋生出‘不如真的去偷一个转笔刀’的想法；想必曹野现在也是这样想的，他恨不得真的出去杀一个人。” 吴海生点点头：“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我和王凯告别吴海生，一出门正好碰见从另外一间屋子走出来的媛媛，媛媛一看见我就傻眼了，呆立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没有理她，径直往前走去，出大门的时候媛媛从后面追过来：“吴涛，我能和你谈谈吗？” 我点了点头，让王凯到一边等我，然后和媛媛走向旁边的一个水泥花池。花池里的花已经开了，白的黄的红的粉的交杂在一起非常好看。不知不觉，春天已经来了啊。 “你都知道了？”媛媛看着我。 没有必要隐瞒，我点了点头。 “我没想到天台上还有人。”媛媛看向不远处的王凯。王凯的左臂还打着石膏，站在马路边左晃右晃。我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确实不敢死……”媛媛低下了头：“一开始我是想陪李旭死的，可是站在天台边缘的那一刹那，恐惧和害怕占满了我的身体。我后悔了，我想拉住李旭，但还没来得及，他就已经跳下去了……” 我依旧没说话，这很正常，是人都会为自己辩解，想办法开脱自己的心理负担。 媛媛抬起头，像是鼓起勇气：“我是不是个坏女孩？” 我摇摇头：“你只是个正常的女孩。”没有再说其他，我掉头离去。 众人期待的公审并没有如期进行，有了王凯和媛媛的证词，曹野洗脱了杀人的嫌疑。曹野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排场挺大，门口停了十几辆面包车，车子下面齐刷刷站着二三十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这些都是曹野表舅佛爷的人；除了他们之外，中专的学生也来了不少，蝎子和张辽专门出院去接的。当天中午，佛爷把我们学校门口的饭店全包了，每家饭店门口都摞着十几个酒箱子，宴请了至少两三百个中专学生，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乡间土豪啊。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我们则如临大敌，生怕这帮孙子喝完酒后冲进一中大闹一场。那天中午我让大家都别睡觉，随时做好进入一场恶战的准备，同时也派人盯着点门口的动向，绝对不能弄得太过被动。可能是刚出狱，曹野不想那么急着惹事，那天中午终究只是喝了点酒，最后和他的兄弟们唱着歌回学校了。我知道曹野不会善罢甘休，他和我一样都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类型，尤其是他遭了这么多天的牢狱之灾，心里的气肯定还消不了，所以更加不能掉以轻心。当天晚上，我组织一中的混混头子们开会，着重讲了曹野的事情，告诉大家一定要小心防范，尤其不要在校外落单，有什么情况立刻联系大家。没人敢小觑曹野，都很认真地答应了。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大家和往常不太一样了。老肥他们以前出来顶多身边跟着两三个兄弟，现在动辄带着十几二十号人哗啦啦出现。曹野的归来，确实搞的大家人心惶惶、风声鹤唳。但是曹野迟迟没有动手，就连以往很正常的一些小摩擦都没有。平静背后或许潜藏着巨大的风浪，我仍旧没有掉以轻心，日日夜夜地等着曹野的报复。 转眼十几天过去，曹野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实在摸不透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除了我之外，老肥他们都松懈了，该干嘛干嘛去了，喝酒的喝酒，上网吧的上网吧。也怪，中专的从来没找麻烦。有一天，叶云和我说，他的转学手续办好了，准备这几天就动身。我说可以，哪天走你说一声，咱们提前喝顿大酒，不醉不归的那种。 叶云看着我，认真地说：“吴涛，我问你，你想不想去市一中？” 我愣了一下：“重点高中啊，是个学生都想去吧？”在天曲镇，谁家孩子能考上市一中，当父母的走路都能把头仰到天上去。 “和我一起走吧？” “说梦话呢？我哪里去的了。” “去的了，你忘啦？我妈是教育局局长，安排个把学生转校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思忖了一下，叶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可是…… 我摇了摇头：“算了，曹野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报仇，这么多兄弟在这我也不放心。” “有东子在呢，他现在能胜任一中老大这个位子了。” 叶云说的没错，近半年来东子变化极大，做事又周全又仔细，甚至有些我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可我还是摇了摇头：“算啦，还要麻烦你妈，我还是就在县一中呆着吧，高中毕业再到市里读书，你小子以后别忘了我就行。” “不会的。”叶云也不再坚持了。 “那个……”我想起一件事来：“你要转学的话，是不是要和李洋分手啊？” 李洋，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提起了，作为我曾经亲密无间的女友，现在陌生的像是从来都不认识。 “我和李洋早就分了。”叶云不咸不淡地说着。 “唉。”我叹了口气，也不想指责叶云，他马上就要走了，再说这些也没意思。如果说他走还有一个好处的话，那就是以后我再交女朋友，就不会有人再截我的胡了。想着想着，我就笑呵呵地说了出来：“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去一中吗？这样你就不能再截我的胡啦哈哈！” “也是。”叶云也笑了。 “等你一走，我就快马加鞭的找个女朋友。哥们现在是老大，追个妞易如反掌啊。” “我说真的。”叶云突然严肃起来：“你不考虑一下郁小唯？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就是颗石头心也该被捂热了吧？” 我也严肃起来：“叶云，你怎么老操心我俩的事，我说过好多遍了，我把小唯当作哥们。” “真的？” “真的。” “我后天走，到时候去市里送送我，没意见吧？” “没意见，我也好久没进过市里了。” 叶云要走了，我琢磨着送他一个什么礼物，这丫不缺钱，送什么都显不出珍贵来。我想起自己儿时有个玩具，是一把木质的小刀，陪伴了我整个童年，后来被我压在了箱子底下。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想把那个木质小刀送给叶云，那是我心底最宝贵的东西。说干就干，当天下午我就坐公交回家。到了天曲镇，一跃而下，整个人也振奋起来，有几个月没回来了！ 当时还不到夏天，但天气已经有点炎热，有些饭店就把桌子摆在外面，沿街过去有不少摆在外面的桌子。走着走着，突然就愣住了，几米外的某间饭店门口，桌子上坐着一个少年正在呼噜呼噜的吃面，而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曹野！ 曹野跑到我们镇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想要绑架我爸我妈。可是看看时间，我爸我妈还在上班，曹野就是想从厂子里把两个大活人绑出来也没那么简单。 第301章 小恩小报，大恩大报 就在我愣神的同时，曹野恰好抬起头来和我四目相对。奇怪的是，他一点也没觉得震惊，好像料到我会过来一样，只冲我招了招手，又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意思是让我过去坐下。我看看左右，认识的人有不少，就算打起来也不愁没人帮我。作为天曲镇土生土长的孩子，这点优势肯定还是有的。于是我很镇定地走了过去。 “坐。”曹野指着对面的座位，神态自然的好像他家才是天曲镇的。 我坐了下来。我俩之间隔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曹野还没吃完的面。 “你们这的面不错，可惜我已经吃饱了。”曹野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老板是山东人，二十多年前带着妻儿过来投奔亲戚，结果不到一个月亲戚就犯了事被枪毙了。老板没有办法，只好开了这家面馆，他本来不会做山西的面食，照猫画虎做出来的味道不伦不类。他四处拜师求教，不到一年的功夫竟然样样精通，无论是板面、烩面、拉面，还是剔尖、刀削面、猫耳朵，都做的有滋有味，本地人都折服不已，你确实挺有口福，一来就到了最好的一家。如果你呆的时间够久，我还建议你将这条街的馆子都吃一下，随便一家都是开了十年以上的老店。” 曹野笑了一下：“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我露出迷茫的神色。 “你不用刻意表现出对这里非常熟悉的样子，我再傻也不会傻到在这你对你动手。” 我也笑了：“换个地方动手你也不行。” “得了，我不是来和你斗嘴的。”曹野打断了我，“你就是这样，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彼此彼此。”让曹野吃亏，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好了，言归正传，我是专程过来向你道谢的。” “你，向我道谢？！”我疑惑地看着他，看来他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不过让他这种没心没肺、丧心病狂的家伙向人道谢，我觉得比让他吃亏还难。 “哎，别那么惊讶，我这个人还是知道好歹的。” “知道好歹？”我嗤之以鼻，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百般示好，甚至做出一些让步和牺牲，为的就是保持两校和平，结果他都做了些什么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我们两个才会走到今天这步！ 看我不吃这套，曹野立刻严肃起来：“吴涛，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一开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误听了金林的谗言，就想小小的教训你一下……结果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教训到你，反而被你弄了好几次。咱俩交锋这么多回，我哪次占到便宜啦？我就捅了你一刀，你就砸了我们学校……我算服了，我以为我够记仇的，没想到你比我还记仇！其实我早想停战了，就是拉不下脸来，这次正好你也救我一命，我就借着这个台阶下吧。怎么样，停战吧？” 我又震惊又疑惑地看着曹野。震惊是因为这番话简直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个疯子竟然也会道歉，也会示好，也会求和？疑惑是因为我看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以我对此人的长期观察和揣摩来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猜测他在下套，获取我的信任，麻痹我的思想，等待时机成熟，对我一击必杀——我太熟悉这种套路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曹野突然从后腰拔出一把匕首来。 我本能地往后退，我根本没想到曹野会在这里动手。后退的同时，我看向左右，试图向身边认识的人呼救。赤手空拳单打独斗，我还真不鸟曹野，但他拿出刀来，就是有备而来，我现在只有一个字：躲。 曹野举起了匕首，我则拿起了屁股下面的凳子。手起刀落，只听“噗”的一声，匕首刺进皮肉，顿时血流如注。只是匕首没有捅在我的身上，而是捅在了曹野自己的身上。 曹野手持匕首，扎进了自己的胳膊，鲜血四处蔓延开来，淌在桌上，流在地上。疼痛是不需多言的，豆大的汗珠顿时浸满他的额头。我惊愕地望着这幕，不知曹野为何突然自残。这一幕同样吸引了周围的人，冲着这边指指点点，胆子大的更是围了过来。 “吴涛，这是怎么回事，赶紧送他上医院啊！”我是宋扬的兄弟，所以认识我的也有不少。 我没说话，依旧紧紧盯着曹野，这一幕震惊归震惊，但想吓到我还差的远呢。 “佛爷和我说了。”曹野和别人一样称呼他的表舅为佛爷，“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得赔命。佛爷还说，做人可以耍无赖，可以干坏事，但是有个原则一定要记住，那就是知恩图报，‘小恩小报，大恩大报。’我不敢说能报答你什么，最起码不能和你再打下去。我知道你信不过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你信得过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这么一个笨办法。古人说‘歃血为盟’，可见血是个好东西，它代表忠诚和信念！今天，我就用我的血，来让你信得过我。一刀不行，那就两刀，两刀不行，那就三刀……直到你信得过我为止！” 话音刚落，曹野便拔出刀来，又朝下狠狠捅了过去！ 这小子是玩真的！ 见我还不说话，曹野又拔出刀来，再一次捅了下去。但是这一次，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信了。”曹野确实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曹野松了口气，冲我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我喊了两个人帮我把曹野送到医院，又缝合又包扎，全部忙完已经晚上8点多了。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要带个朋友回去吃饭，便搀扶着曹野往我家走。曹野失血过多，走起路来有气无力的，所以我得费些力气搀扶着他。 “你多重啊？”我擦了把汗。 “120斤……你至于吗？靠了靠你而已，就把你累成这样？” “来，要不换你搀我？”我往他身上靠了过去。 “哎呦呦呦……”虚弱的曹野哪能禁得住我，身子立刻被我压弯了好多。 “还乱不乱啦？” “不乱了！”曹野神色痛苦。 我嘿嘿笑着，才站直身子，又把曹野扶好。曹野说：“等我伤好了哈，咱俩好好pk一下。” “呵呵，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哟哟哟，别吹牛，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一看我拿出刀子就赶紧往后躲来着？” “你看错了吧，我那是拿凳子呢。” 我俩一路斗嘴，穿过天曲镇的大街小巷、万家灯火，哪怕就是放到昨天，我都绝不可能想到我和曹野还能有这么温馨的时刻。到了家，爸妈已经烧好了一桌子的菜，因为我很少带朋友回家，所以他们特别看重这次会客。曹野的胳膊上裹着纱布，但是爸妈并没有多问，他们知道我的生活，也知道我每天都和什么样的人在打交道。他们虽然不问，却对曹野很好，不停给他夹菜。曹野倒是表现的很有礼貌，不停地说着谢谢，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装的跟三好学生似的，身上全然没有之前见过的狂妄之气。 不过坦白说，经常在外面混的，见过的人多了，确实很会来事，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个个都是百变星君。比如说我，就能在乖学生和坏学生的频道之间随意切换。 吃过饭后，时间已经不早，曹野肯定在这留宿。我家住的平房，地方比较狭窄，只有两间卧室，所以曹野只能和我挤一张床。简直不敢相信，昨天还是生死仇人，今天就在一张床上睡觉了，要么说生活真是奇妙呢。我妈给曹野找了条被子，好在我的床还算够大，两个人躺着也绰绰有余。睡前，我俩轮流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面洗涮。他是客，我让他先洗，正好叶云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是不是明天过去，我说是的，咱们不是还要喝酒吗？就在这时，曹野问我香皂在哪，我说就在你手边呢。 叶云纳闷地问：“谁啊？” 我说：“你听不出来？曹野啊？” “滚，说正经的呢。” “真是曹野，不信你听。”我走过去，把手机放到曹野嘴边。 “啊，是我。”曹野嘿嘿的笑。 然后我拿回来：“现在信了吧？” 叶云在电话里都快崩溃了：“我草，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行啦，明天再和你说，我俩准备睡觉了。” 洗涮完后，就回去睡觉。躺下来聊天，自然而然地说起刚认识的那会儿。曹野说，那会儿看我非常一般，身上一点老大的气质都没有，以为我这个人很好欺负，加上金林不停撺掇，所以他决定给我一些教训，结果后来渐渐后悔，跟捅了个马蜂窝似的，为此他骂了金林不止一次。我俩聊到挺晚，有种知音难求的感觉，我都没想到能和他有这么多的话可说。 我就问他：“我觉得你这人挺不错啊，怎么有时疯疯癫癫的呢？”然后举了几个例子，就是说他好端端就开始打人的几次，在他们镇上见过，在他们学校也见过。 第302章 曹野的过去 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这个问题很不礼貌，如果曹野真的在精神上有缺陷，那就好比问一个瞎子为什么眼睛看不见，问一个瘸子为什么走路腿拐弯，所以我赶紧补了一句：“要是不方便就别说了。”曹野也没生气，只问我：“你觉得我是个疯子吗？”我摇摇头。 曹野说：“金林确实有精神病，他有医院开具的鉴定证书。但是我没有，我是装出来的。” 说完这句话，曹野久久地看着我家的天花板，似乎陷入一种古老而久远的回忆中：“我母亲家里是流氓世家，从我姥爷开始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后来在文革的时候被批斗死了。然后是我表舅，也就是佛爷，在我们本地是最大的****，没有人不怕他不畏他的。还有我妈，一个女人，却彪悍异常，在我从小的印象里，就经常看到她挽着袖子去和别人打架。不过我爸却是个文化人，在七十年代是我们镇上唯一的大学生，任何时候看上去都是文质彬彬的，从不轻易和他人动怒发货。很难想像吧？我妈这样的人竟然会嫁给我爸这样的人，小时候的我也非常不能理解，总觉得他们分属两个世界，犹如飞鱼和海鸟的区别，是绝对没有可能在一起的。后来从邻里街坊的聊天中，才慢慢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确实是我妈先看上的我爸。那时候他们是同班同学，我妈是班上的女霸王，我爸是老师眼里的乖乖男，两人上学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等我爸大学毕业回来以后，我妈却匪夷所思地和他表了白，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我爸的拒绝。当时的我爸和所有人一样，都认为我妈是贪图他的学历和前程才做此举动，但是我妈后来的表现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从我爸家里出来以后，我妈一路哭着回到家里，据镇上的老人说，这是我妈从小到大第一次哭，她可是土匪的后代，小时候被我姥爷用皮鞭抽都不带哼哼的！回到家后，我妈更是茶饭不思，三天不到就瘦了一圈，当时我姥爷已经死了，俗话说长兄如父，这可把我表舅急坏了，他问我妈到底想要什么，我妈说她什么也不想要，就想这辈子能嫁给我爸。我表舅二话不说，拿着一把菜刀就去了我爸家里……你别笑，这是真的，我妈一辈子也就哭过那一次，我表舅的菜刀把我爷爷吓坏了，当场就放话娶、娶、娶、明天就娶！第二天娶当然是不现实的，毕竟还有好多东西需要准备，但也就是在第二个月，我妈就进了我爸的家门……” “咦，你问我什么问题来着？说了这么多好像跑题了，你介不介意？好，不介意的话我就继续讲，其实要回答你那个问题，一定要从我爸我妈开始说起。我妈嫁给我爸以后，镇上的人都说我爸完了，这下可是羊羔进了狼窝，被吃的恐怕连骨头都不剩啦！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爸和我妈非常恩爱，我妈在外面彪悍，回家却变得贤惠。那时候每个星期天，我爸都带着我妈去公社看电影，骑着自行车一阵风似的驶过大街，两个人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响亮。怎么样，这样听上去感觉我妈是个正常的女人吧？和那个‘在拘留所门口骂街、往门上泼大粪’的泼妇是不是判若两人？” “小时候的我也很不理解，母亲在家里非常温柔，为什么到了外面就像变了个人？十二岁以前我随我爸，文质彬彬斯文有礼，对待同学朋友都很有礼貌，因为跟着我爸看了好多书，所以比同龄人要早熟许多。那时我表舅正干工程，对那帮工人又打又骂，还经常拖钱他们的工资。我看不惯，就说你该以德服人，反正就是把书上的那套讲给他听。表舅听了，说你也大了，该为家里出点力，要不你来监工吧。我求之不得，正好让他看看什么叫以德服人。当时我刚六年级，但是抽烟喝酒样样精通。第一天晚上，我就自掏腰包请这帮工人喝酒。我说老哥哥们，今天起我来监工，大伙都好好干，工钱一定少不了你们的，谁要有的头疼脑热的也能休息。总之，当天晚上我把好话说尽，大家也都非常配合，气氛算是相当活跃。” “第二天上午，大家照常干活，我就在一边看着。别看我小，我什么都懂，糊弄不了我，他们干活确实不错，速度快、质量好，我搞不懂表舅为什么要骂他们。干了一个小时，我就说老哥哥们辛苦啦，快下来歇歇吧，然后给他们泡了大叶茶。十分钟后，他们又继续干活，这么一天下来，工程虽然比往常慢一些，但在工期之前干完还是没问题的，我为自己的方法感到开心和高兴，这样其乐融融的多好啊？结果第二天就出问题了，有个工人说他胃疼，我就让他回去休息；不一会儿，又有个工人说他胃疼，我也让他回去休息。一上午下来，总共回去了六个。我还纳闷，以为工地上的伙食不对，还关照大厨师傅用心做饭。结果就从那天开始，他们不仅上班拖拖拉拉，到了工地不是头疼就是脑热，想方设法逃避干活，一个星期下来，还没以前一天干的活多，眼看着工期一天天临近，急的我是火烧火燎。有次我到工地监工，有六个人不在，说是肚子难受回去休息了。我到工棚一看，这六个人正吹着电风扇看电视喝啤酒呐！当时把我气的啊，我说老哥哥们，我待你们不薄吧，怎么可以这样做呢？这六个人就说，小兄弟，我们真的是肚子疼啊，你们这的大厨做饭不干净。” “我没办法了，只好回去找我表舅。我表舅没有说话，带着我就赶到工棚。当时我才知道什么叫气场，我表舅一进去，那六个人全站起来了。我表舅拿起桌上的啤酒瓶，朝着他们的脑袋一人开了一下。开完以后问：‘肚子还疼吗？’这些人说：‘不疼啦。’表舅说：‘那还不滚去干活。’这些人就都走了。表舅说：‘看到啦，你对别人好，别人只会把你踩在头上。所以你要恶，一定要恶，不恶也要表现的恶，这样他们才会怕你。’那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我妈在家里那么好，到了外面就像变了个人，原来这就是我们家的教育。” “我记着我表舅的话，要恶，一定要恶，不恶也要表现的恶，所以我时时刻刻都要表现的很恶。在饭店等了许久菜还不上，我会搬起椅子砸向老板的脑袋；的士司机敢多收打车费，我就把他的脑袋按在方向盘上；刚上中专的时候，有个学生看我长得瘦小，便指挥我去帮他买包锅巴，最后我往他嘴里塞了一盒粉笔……这些年来，我不断地做着恶事，有关我的恶名也越传越远，怕我的人就越来越多……当然，除你之外，我发现你比我更恶，有人拔你一根头发，你敢卸他一条胳膊。” 我哈哈地笑起来：“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我确实和你差不多，都是被逼无奈的恶。有些话说出来可能矫情，但是我一定要说。曹野，谢谢你对我敞开心扉，我今天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段过去。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也不得不说。曹野，我和你的经历差不多，都是一开始尽量与人为善，但是不断碰到钉子，‘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直到后来我才慢慢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我也开始变得很恶，不过我是有针对的恶，谁招惹我，我才对谁恶。” “嘿嘿，照你这么说，当初我真不该招惹你。” “这话说的没错，我就是有种能让惹我的人彻底后悔的本领。” 这天晚上，我俩聊到很晚才睡，不过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因为我说了要带他去吃天曲镇最好的早点摊子。天桥市场边上有一家早点摊子，他家的包子和馄饨简直一绝，包子皮薄肉厚，馄饨味美汤鲜，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最喜欢到这来吃。曹野吃的赞不绝口，一口气吃了八个包子，两碗馄饨，说是真想在这长住。我说住呗，晚上到我家去睡就行，不过我得先回去了，叶云明天就要转学，今天晚上得和他喝顿大酒。 曹野最后还是没留，和我一起回到了文水县，然后各回各的学校。回到一中，叶云拉着我问我和曹野的事，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叶云也感慨地说：“真没想到你俩也有化干戈为玉帛的一天。”这事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要忙着给叶云送行，我的意思是大办一场，把兄弟们都叫过来喝。但是叶云不肯，他说不想那么张扬，还是悄悄的走吧。这种事情当然要尊重当事人的意见，于是叶云最后只叫了我和东子，就连黄晓雯都没有叫。 我感觉，他好像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第303章 截胡是传统 找了个烧烤摊子，我们从下午六点开始喝，连晚自习都不上了，每人脚下摆着一箱啤酒，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各把各的啤酒喝完，什么时候喝完什么时候回去睡觉。一开始叶云和东子还吹牛逼，说啤酒也能把人喝醉？一开始跟喝水似的往嘴里灌。而我则不疾不徐，他们喝两杯我喝一杯，他们还笑话我跟个女人一样，我说着什么急，你们喝完我也喝完啦！ 其实有过经验的都知道，啤酒这玩意儿还真能醉人，只要你喝的量足够多！这玩意儿首先是占肚，三四瓶啤酒下去就撑的不行，明明还能喝但就是一口都灌不下去了，一开始就大口大口灌的到了后面肯定不行。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叶云和东子五瓶啤酒下肚之后，就表示一口也喝不下去了，我则笑嘻嘻地端起杯子：“喝呀，喝呀，刚才不是笑话我吗？” 鉴于这两人一直讨饶，我才打算放过他们，允许他们歇一歇再喝。嘴巴不喝酒，就只能用来聊天，话闸子算是彻底开了。不知大家有没有经历过，朋友圈某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大家总喜欢追忆往昔，说说以前的事儿。我们三个也不例外，就开始聊当初刚认识那会儿，后来又并肩打过谁、打过谁，这种事越说越兴奋，我一把搂着叶云的肩膀，笑呵呵地说：“有个事一直想问，你当初为什么来县一中啊，总不会专程过来帮我的吧？” 叶云说：“我不是说过吗？县一中美女多啊，我这种人当然要过来看看了。” “你别扯淡啦，这都两年过去了，也没见你看上几个姑娘，倒是截我的胡截出瘾来了！” 叶云不说话了，脸上很别扭的样子，我也觉得蛮尴尬的，赶紧转移了话题去说别的。过了一会儿，东子叫我陪他上个厕所，我俩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说是厕所，其实就是烧烤摊后面的一排围墙，喝酒的人都在这撒尿，常年飘着一股尿臊气。我和东子各占一角，解开裤子放水。东子尿着尿着，突然说：“涛哥，叶云明天就走了，我想打他一顿。” 我大吃一惊：“你打叶云干什么？！” “我一想起他截你的胡就火大。”东子醉醺醺地说：“还记得他抢李洋的时候吗？我和黄晓雯都为你鸣不平，就等着你什么时候决定收拾这孙子，我绝对身先士卒第一个开他的瓢！结果后来黑狗那小子犯浑，竟然在食堂围攻你，还好叶云把你救啦！就这样，你俩又和好了，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我也无所谓啊，只要涛哥你开心就行。可是叶云干了什么事？抢了李洋，又不和李洋好，和以前几次都一样，感觉这小子就是为了截胡而截胡。就说今天晚上吧，他说不叫黄晓雯。嘿，就算他叫，黄晓雯还不一定来呢！刚才你一说起这事，这家伙一声不吭，我的火又冒起来啦！涛哥，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打他！” 一说完，东子就蹲下吐了，和他的尿液混在一起，真是臭不可闻。我捂着鼻子帮他捶背：“你小子别犯浑啊，那点事我根本不放在心上，女人在兄弟面前算得了什么呢？况且叶云这个人就是那样，我在初中的时候就了解他啦，一向把女人看的比天还重。再者说，要是真心喜欢我的，也不会被叶云抢走，能被叶云抢走也说明我和这个女孩不合适。” 说了半天，总算是把东子劝住了，我又扶着他回到摊子上。叶云也喝多啦，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我晃了晃叶云的胳膊：“喂，你还行不行啦？”叶云颤颤巍巍地坐起，眼睛红红的：“行啊，谁说我不行啦，我看东子才不行了呢，刚才是不是趴下吐啦？” 好嘛，就这一句话，可算把我刚刚扑灭的火焰又给点着了。东子抓着一个酒瓶，瞪着眼睛说道：“你说谁不行啦，你给我说清楚！”看样子随时都能开了叶云的瓢。 “哟，这是要干什么？”叶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斜着眼睛看了看东子，“翅膀硬了吧？” “你妈的……”东子扬起酒瓶。 “给我放下！”我也红着眼睛：“东子，是不是管不住你啦！” “我……”东子气呼呼地看着叶云，瓶子还是砸了下去，但是没有砸在叶云的脑袋上，而是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啤酒瓶四分五裂，几道鲜血从东子的额头上流淌下来。我和叶云都愣住了，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叶云，你得给涛哥一个解释。”东子咬着牙说：“涛哥可以不计较，但是我不能不计较，你为什么总是截涛哥的胡？你今儿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一直砸自己的头。”说完，他又抓起一个啤酒瓶子砸向自己的头，“砰”的一声瓶子再次四分五裂。 我天，这家伙真是活学活用，我下午才和他说了曹野的事，他现在就灵活运用上了！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旁边的客人，就连烧烤摊的老板都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们经常来这喝酒，和老板也算熟悉，我赶紧说：“没事没事，我们不会在这闹事的。” 打发走老板，我又赶紧劝东子：“你干嘛你，赶紧把瓶子放下！” “不行！”东子红着眼睛，显然是喝多了，鲜血不停往下流，“叶云，你给个解释！”说着又是一瓶子砸了过来。叶云哪能看着他砸自己的头，赶紧伸手就拦住了。 “我说。”叶云无奈地看着东子。 东子这才坐下了，我赶紧招呼老板拿些纸巾过来帮东子垫着，不过我们倒是不担心他受什么伤，混了这么久挨这两瓶子算得了什么啊！ “我觉得，我是为了什么，吴涛心里应该清楚。”叶云看向了我。 东子也看向了我。 “……”我无语，又无奈地说：“为了郁小唯？”这么久以来，无论我和谁在一起，叶云总要想办法掺上一脚，但如果我和郁小唯在一起，他就百般撮合，还给我们创造条件。 “对。”叶云点点头：“我就是希望你和小唯在一起。包括我来县一中，也是为了小唯。小唯真的不错，比其他女生强到不知哪里去了。吴涛，为什么你就不肯考虑一下呢。” “我说了我们……算了算了，不说这个问题。叶云，我知道你和小唯也是哥们，可就算关系再好，也不至于好到这个地步吧？放着市重点的学校不念，偏偏跑到县一中念书，和我混了两年，打了无数的架，还和你爸闹翻……真的值吗？” 我摇着头：“我不能理解。”我心里说，叶云啊叶云，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喜欢郁小唯，所以想让她幸福，所以想撮合我俩，那样可太狗血了，我也得敲自己仨瓶子。 叶云端起杯子，默默地喝了一口，抬头看了看夜空，神态和昨天晚上的曹野如出一辙，似乎每一个准备讲故事的人都会陷入深沉。 “这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叶云说：“或许咱们把酒喝完，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吴涛，你或许知道，我家以前就是天曲镇的，我爸就在镇上的派出所上班，和郁小唯他爸是同事，他俩还没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哥们了。那时我爸还不是领导，他们两个都是普通的民警，却是领导眼里最看重的一对搭档，曾经联手破获很多案件，一个算无遗策，一个执法如山，号称‘天曲双雄’，到市里领过数不清的荣誉和奖章。按理来说，拥有这样的资历和能力，升迁什么的对他俩来说简直如同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爸在市里组织部上班，也算是个一手遮天的人物，而乐叔依旧是个镇上小小的民警。究其原因，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一个常常会对领导拍桌子瞪眼睛的下属，怎么可能升的上来？我爸说过乐叔好几次，他当时说知道了知道了，可下一次照样对领导拍桌子瞪眼睛……我爸没办法啊，从镇上升到县里，再从县里升到市里，位置不同以后，联系也就慢慢少了。但要说起他俩真正感情变淡的原因，还要从另一件事说起。” “我爸和乐叔还在天曲镇的时候，两人都是刚刚二十岁的小伙子，当时我爸还没对象，而乐叔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叫做关水月。”说到这，叶云顿了一下，补充道：“顺便说一下，关水月就是我妈。” “我草！”东子一下叫了出来：“敢情截胡是你们家的传统啊？” 我虽然没像东子一样喊出来，但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是对什么父子啊，专抢兄弟媳妇！ “你给我滚！”叶云笑骂，揪起一块毛豆砸了过去。 “吴涛。”叶云又看向我：“你也见过我妈，说说看对她的印象如何？” 我稍稍回忆了一下，说道：“美丽大气、精明能干、成熟自信、高贵优雅，简而言之，就是女王范儿，天生高高在上。” 第304章 咱们被包围了 “对。”叶云点头：“我爸和乐叔是工作之后才渐渐成名，在百姓心中拥有极高的声望；而我妈在上学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了，她能说会道、多才多艺，经常在学校主持文艺晚会，还拿过市里唱歌比赛的大奖。我妈和乐叔很早就在一起，谁先追求的谁，现在已经不可考了，不过据我分析，以我妈的性格，肯定是她追求乐叔在先，因为乐叔真的很有男性魅力。他俩算是校园早恋的先驱者，也曾发过山盟海誓、约定终生。可是乐叔的性格你也知道，他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并不喜欢女生在外抛头露面，他俩也为此吵过不止一次的架。现在想来，因为他俩的三观不同，分开也是迟早的事，我爸的出现只是加剧了这一过程。” “据我爸说，他很早就看上我妈，只是碍于乐叔，迟迟没有下手。你俩别笑，这是真的，我爸和我不一样，他把兄弟看的也很重要。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才让我爸下定决心追求我妈。那是发生在他们工作之后的事，我爸已经做了派出所的副所长，而乐叔依旧是个小小的民警。有一次我爸路过乐叔的办公室，就看到我妈和乐叔正在吵架，我妈气的将乐叔桌上的电话都摔了，然后乐叔大吼着让我妈滚，我妈哭着离开了乐叔的办公室。我爸稍稍思考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我爸认识我妈和乐叔很多年了，见过他俩吵过无数次的架，却唯有那次追了出去。按我爸的话说，是因为他觉得机会来了。他说，从我妈的眼里看出了绝望和破灭。所以你看，我爸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确实是有一定本事的，他能洞察人心、审时度势，懂得在最佳的时机最佳的场合行动。我虽然不喜欢我爸，但我不得不佩服他，或许我一辈子也没办法达到他的高度。不不不，吴涛你不用安慰我，我并没觉得沮丧，我只是觉得骄傲。继续说吧，我爸追出去以后，肯定少不了一番安慰。我爸那时心怀鬼胎，而我妈却心无杂念，她只是把我爸看作一个比较好的朋友，于是便毫无保留地说了事情始末。” “那时，我妈还在中学任教，正好有个调往县教育局的机会。我妈想抓住这个机会，便约了教育局的领导和学校的领导一起吃饭，席间就免不了陪着喝了几杯酒。就因如此，乐叔便大发脾气，他认为这是伤风败俗的事情，对一个女孩子的名誉影响太坏了。而我妈却觉得无所谓，她认为这是正常的人际来往，只要把握好尺度、保护好自己，喝几杯酒就能办成的事为什么不去做呢？两人的观点针锋相对，吵到后来乐叔甚至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这才气的我妈大闹一场哭着离去。而我爸呢，则趁此机会对我妈进行了一番安慰和劝导，他们两个在一定程度上秉持的价值观是一样的，都认为要想在这社会上吃得开必然要进行一些人际来往。也就是说，在我妈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是我爸第一个旗帜鲜明的支持了她。” “当然，仅凭这一件事，还不足以使得我爸和我妈在一起。我爸何其聪明？很懂得循序渐进欲擒故纵的道理。他当时耍了个心眼，不仅没有劝阻我妈和乐叔分手，反而开导她多多理解乐叔，还说乐叔已经比以前强多了，和领导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所以正在考虑提拔乐叔。我妈听了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对乐叔燃起了一些希望，决定再给乐叔一次机会。实际上，这是我爸下的一个套，他给了我妈希望，为的就是亲手摧毁她的希望。过了几天，趁着乐叔又在和领导吵架的时候——这种机会太好找了，乐叔三天两头就要和领导拍一回桌子——我爸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让她到所里来拿个东西，于是我妈亲眼看到了乐叔拍着桌子大声操领导他娘的场景。我妈再次绝望，含着泪离开了派出所，我爸精确的把握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心理，他又追出去给予了我妈致命一击。他告诉我妈，所里已经取消了对乐叔的提拔，并且乐叔恐怕此生再无指望升迁……” “我妈是何许人也？她对未来充满了野心，绝不满足于在这小小的天曲镇里。她和我爸一个是舞于九幽的凤，一个是遨游九天的龙，怎么可能允许伴侣一生都碌碌无为？或许我妈曾经迷恋于乐叔的男子气概，折服于乐叔的聪明才智，但从这一刻开始都成为过去式了。她向乐叔提出了分手，毅然地进入了县教育局。而我爸则活动关系，进入了县公安局，对我妈展开了炽热的追求。等他们两个终于携手的时候，乐叔已经娶了另外一个女人，那是个没有文化却温柔似水的女人。同年，我和郁小唯一起降生。再后来，小唯的母亲因病去世，乐叔独自将小唯拉扯长大，而我爸和我妈则并未停下脚步，你追我赶的共同攀上人生的巅峰……” “关于我爸在这其中耍的心机，我妈和乐叔到现在也不知道，而我也是无意中读到了我爸的日记，才知道他当年是如何巧妙的撬了墙角。如果事情只有这些，还不足以使我对乐叔和小唯产生愧疚。我还从日记中得知，我爸担心我妈对乐叔重燃旧情，这些年来不断地偷偷使用手段和关系打压乐叔的升迁。他在日记中说：‘我很愧疚，可是为了能够永久拥有水月，就让我自私一次吧，把这件坏事做到极致！’我读到这一句的时候，心中像是被千万根钢钉齐扎，父亲那伟岸的形象在我心中坍塌，我不敢相信他会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吴涛，答应我不要告诉小唯，我还不想让她记恨我的父亲！我很想替我父亲赎罪，可我帮不了乐叔，只好帮帮小唯。我转到天曲镇初中之后，得知小唯喜欢的人是你，便下定决心帮她追你，哪怕是和我父亲闹翻，哪怕是放弃市重点中学，我想要做成这一件事，可是现在看来……” 叶云长长地叹了口气：“失败了啊……” 叶云的故事讲完以后，我们三个沉默了许久许久，上一代的感情纠葛竟然延续到下一代，我理解叶云的愧疚，却不认同他的做法。我想了许久，才说：“叶云，强扭的瓜不甜。” “是。”叶云点头：“所以我现在放弃了。不过说实在的，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为了小唯，可后来咱们无数次的并肩作战之后，我已经将你当作了生死可依的兄弟！” “是，我感觉的出来。虽然没有收获爱情，有了兄弟也是一样。”我举起了杯。 “我以后不会再截你的胡了，随便你再去喜欢谁都没有问题。”叶云也举起了杯。 “我真诚的向叶云道歉。”东子也举起了杯。 “啪”的一声，泡沫四溅，三人一饮而尽。 敞开心扉，再无芥蒂，我们三个说了很多很多。叶云又告诉了我一个惊天的秘密，其实在很早以前，他就放弃撮合我和小唯了。我和李洋在一起的时候，他也真诚的祝福过我们。只是作为兄弟，他还是决定查查李洋的底，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 “现在你也走出来了，我就不妨告诉你吧，其实李洋……”他压低声音：“在做****。李洋很聪明，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从不接同龄的学生客人，只接年过四十以上的中年男人。我没告诉你，是怕你太过伤心，当时你太爱李洋了。我没去追求李洋，而是勒令她离开你，否则我就将她的老底揭开，所以她后来再也没在你的面前出现过。” 我承认，叶云说完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脑子空白的状态，我想起有一次和赵菲去开房，无意中见过一个疑似李洋背影的女孩挽着一个中年男人步入房内。现在看来，那一定真的是李洋的。我的脑子轰隆隆的，里面像是发生了九级地震。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朝自己的头上狠狠摔了一瓶子，或许是酒精作用，或许是悲痛至极，我趴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酒鬼大哭，这没什么好希奇的，周围的人见怪不怪，东子和叶云却吓了一跳，一个拿了纸巾捂着我的脑袋，一个摇着我的胳膊痛骂：“你他妈为了一个****至于吗？！” “不至于，当然不至于。”我依旧大哭：“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遇到的女孩都是这样啊……” “或许，上天给你安排好了郁小唯吧……” 这是我听到叶云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便睡了过去。说睡，也不是睡的很死，能听见叶云和东子还在不停干杯，说着“以后常常联系”之类的话。我还想，这两人可真能喝啊，我是真不行啦，脑袋重的抬不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摇我的胳膊，叶云的声音响起。 “吴涛，醒醒，咱们被包围了。” 第305章 老子给你下的套 我觉得叶云真能吹牛，我们怎么可能会被包围呢？这可是县一中门口啊，谁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于是我头也没抬：“别闹，我要睡觉，你们喝吧。” “真的被围了，你起来看看。” 我无奈地抬起头来，心里想着估计被叶云整了，没准眼前有一杯超大的啤酒，叶云和东子正笑呵呵的，捏着我的鼻子给我灌酒——他们绝对干的出来！但是，没有笑脸，没有啤酒，有的只是一道道刺眼的车灯，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同时射来，原来我们不是被人包围了，而是被车包围了，粗略估计有十几辆车，呈一个圆圈状包围了烧烤摊子，而且很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因为邻桌的其他客人已经跑光了，就连烧烤摊子的老板都把屁股撅在烧烤炉子下面瑟瑟发抖的不敢出来，而这十几辆车依旧巍然不动，好像在等着我们做些什么。 我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点了一支烟出来抽，脑子里在回忆最近惹了什么人物？就连曹野都跟我和好了，还有什么人想要踩我一脚？叶云和东子已经悄悄拿了一个啤酒瓶子藏在桌下，警惕地望着四周的车子——只要他们不撞上来，我们就有逃脱的机会。 我们正对面的一辆车子的车灯突然灭了，接着像是发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一对又一对的车灯渐次灭掉，最终我们的烧烤摊子回复了一开始的光亮。说实话，被这么强烈的灯光刺激过后，眼睛还挺不适应的。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四周的时候，车子前边已经站了一圈的男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大汉，各个手持凶器、目露凶光。而车灯灭掉之后我才看清围着一圈的车型，清一色的五菱之光微型面包车，我们学校门口全是这种黑出租。而我确实得罪过开出租的，就是去年绑架了我和黄晓雯的，可那个人不是已经不是被抓进去了吗？ 正对面的一个出租车前，一个汉子朝着我们走过来。果然是他，不会有错，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出来了，估计是花钱找了关系，一出来就找我报仇！而我看到他，也一样恨得牙齿咬的格格响，因为他曾带给我和黄晓雯噩梦般的一天，没想到他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嘿嘿，小子，别来无恙啊。”汉子走了过来，依旧是一脸阴恻恻的笑容，他的身形较之以前瘦了许多，看来在号子里没有少吃苦，不过他现在倒很得意，好像自己是掌控生死的地狱阎王，这人一向是把自己当作地头蛇看待的，觉得这块地方就是他的地盘。 我没理他，双手却暗自握紧。汉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毫无顾忌地吃着我们的烧烤，然后大剌剌地说：“我也不欺负你这个孩子。给你十分钟时间，把上次捅我那个小子叫来，老子要和他好好算一算帐。他要是不来，老子就把你的腰子割下来烤了吃。”他说的是宋扬。当初宋扬为了救我，单刀赴会，一把匕首连捅三人，这家伙就是其中一个倒霉蛋。 原来他不是找我，而是找宋扬。他但凡调查一下宋扬的底细，就绝对不敢在文水县这个地方招惹宋扬。但他明显没有，始终活在黑出租的这个圈子里，每天在一中和中专两所学校门口转悠，见惯了学生看到他们时露出的胆怯目光，就误以为自己是掌控黑道的帝王。 悲哀啊，悲哀。 宋扬肯定是来不了的，他还在市里忙活，为了未来的幸福，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的忙活。前几天扬哥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告诉我他们找好地方了，过几天准备装修，让我有空就过去看看。我答应了，明天不是要去市里送叶云吗？正好过去看看呗。 不过我还是当着黑车司机的面打了个电话。电话是打给庞华的。 “扬哥啊，我出了点事，在学校外面的烧烤摊子上，你过来一下吧。” 黑车司机在旁边补了一句：“告诉他，随便他叫多少人。” 我看了一下四周，十多辆车，四五十个汉子，确实是不小的阵容，怪不得敢这么嚣张，就算是宋扬在这，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召集到这么多人。不过我在学校就好说了，学校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尤其是热血爆棚、崇尚暴力的男性少年。 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继续说：“扬哥，尽量多带点人吧，对方有四五十人呢！” 庞华在电话里面默不作声，显然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挂了电话，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叔叔，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要不咱们就算了吧？” “呵呵，过去那么久了？你们在外面吃香喝辣，老子在里面受尽煎熬！今天晚上要是不给你们一点教训，老子就对不住‘癞蛤蟆’这个称号！” 我差点笑喷，不过还是忍住了，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 自以为掌控一切的黑车司机更加嚣张，一边啃着桌上的鸡脖子一边说：“有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我故作害怕：“你不是说不欺负我这个孩子吗？” “我现在改主意了。”自称癞蛤蟆的黑车司机说：“你小子也得一起陪葬。” “我想不出来——如果是你，你怎么说？” “嗯，如果我是你，我会说：‘天，我不想死，我还是个处男呐！’哈哈哈……”癞蛤蟆给自己的幽默折服，还没说完就被自己逗的哈哈大笑。叶云和东子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两个混蛋一点也不知道为我担忧，敢情现在要说遗言的不是他们啊！ “叔叔，你是处男吗？”我故作单纯。叶云和东子笑得更加灿烂，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癞蛤蟆终于意识到我在整他，顿时勃然大怒，抓起一个啤酒瓶子就朝我砸了过来。只是我更加手疾，一手按住他的脑袋，狠狠将其压在布满残羹冷炙的桌上，另一只手已经将康巴藏刀拔出，顶住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论力气，我当然没这个家伙大，所以一切行动都是出其不意、一瞬间完成的。我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是因为看到几十米外的一中大门处，已经涌出来成百上千的学生，黑压压的一片在暗夜里犹如万马奔腾、声势惊人。 大概这就是学校老大的好处之一，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我突然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哪怕就是用来装装逼也是不错的。 癞蛤蟆被我压倒的一瞬间，四五十个汉子也谩骂着冲了过来。但是他们奔了几步，又同时停下了脚步，就是反应再迟钝的呆子，也能感觉到身后的危机来袭。他们转过头去，惊愕地望着身后涌过来的无数学生，他们的手里同样拿着刀枪棍棒。 “谁敢找我涛哥的麻烦！”一声雷霆霹雳，黑狗冲在最前。 “他妈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老肥也想冲在最前面，可惜他的体型注定跑不快。 四五十个汉子全愣住了，他们究极一生大概也没见过这种阵势。 “没事，我好好的呢。”我喊了一声：“都站住吧！” 大伙都站住了，成百上千的学生将这个小小的烧烤摊子围的水泄不通。 我放开了癞蛤蟆，癞蛤蟆站起身来，惊悚地望着周围的场景，接着双腿开始打起了摆子。 烧烤摊的老板从炉子下面钻了出来，大声骂道：“你他妈神经病啊，惹谁不好，惹一中的老大？而且还是在一中的大门口？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癞蛤蟆颤颤巍巍地说：“一中……一中老大不是张狂吗？” “张狂？都他妈哪年的老黄历了！你他妈坐牢坐傻了吧，出来就不能打听打听？这位是吴涛，一中的新任老大，前段时间刚把中专给干了！” 癞蛤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现在我知道他为什么叫癞蛤蟆了，眼睛蹬起来那叫一个大啊，眼球好像随时都能爆出来一样。 我用劲儿拍着癞蛤蟆的脸：“想见我扬哥？你还没那个资格呐！” “我……我……我……”癞蛤蟆好像想要道歉，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来，我给你一个机会，说一下遗言吧。”我笑嘻嘻的，只是笑容里充满了阴狠。 “我……我……我……”癞蛤蟆依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涛哥，和他废什么话，直接弄死他呗！”黑狗在人群里叫。 “饶……饶……饶……” 癞蛤蟆的情还没有求完，圈子外面突然又响起了犹如万马奔腾一般的脚步声，显然正有另外一批数量庞大的人马正往这边赶来。 “涛哥，是中专的！”人群中有人慌乱的喊道。 “操，中专的来这干什么？！” “妈的，趁火打劫？和他们干了！” “涛哥，先别管这些司机了，和中专的干架要紧啊……” 声音在人群里此起彼伏，有慌乱的，有刚毅的，有坚决的，有犹豫的。 “哈哈哈！”癞蛤蟆往后跳了一步，得意的大笑：“****了吧？这是老子给你下的一个套，目的就是把你们一中的给引出来，让中专的学生们收拾你们这些一中的王八蛋！” 烧烤摊子的老板又把屁股撅到烧烤炉子下面去了。 第306章 南华市的老街 我皱着眉头，一语不发地望着远处，那一群黑色的、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中专学生正咆哮着涌来，“涛哥、涛哥”的声音在周围此起彼伏，叶云和东子也迷茫地看着我，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指令。癞蛤蟆还在大笑，仿佛已经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 而我选择沉默，沉默代表信任一个人。 如果这个人辜负了我的信任，真的对我兵戈相向，那我就成了天下第一的绝世蠢材；而若这个人没有辜负我的信任，那我就收获了一个真正的兄弟。所以，这是一场赌博，赌博的结果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端。 “涛哥！”“涛哥……”周围的人越来越急，有人自作主张地举起了武器，但是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会主动出击。 “吴涛！”一个声音大叫起来——是让我期待已久的声音。 “在。”即便内心涌动，外表依旧从容淡定，就好像早就知道这个声音会响起来。 一个学生气喘吁吁地自人群中挤出，我好像听到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怎么回事？”曹野来到我的面前，“突然看到你们一中的学生涌出，料定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所以我赶紧带着人过来支援一下，没有迟吧？” 这回不只是倒吸凉气了，我听到有人把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没迟。”我笑了，脸上阳光灿烂：“对付几个地痞而已。”我赌赢了。 面前的癞蛤蟆突然大叫起来：“中专的老大在哪？！我把一中的学生引出来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曹野震惊地望着他，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外星人。而癞蛤蟆还在看着人群外面，露出自信满满的样子，到了现在还不忘虚张声势，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烧烤摊的老板又从炉子下面钻了出来，骂道：“别装了，这个就是中专的老大！” 癞蛤蟆呆住，一张大嘴张开，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们二人。 曹野嫌弃地看着他：“这他妈谁啊？长得跟个癞蛤蟆似的。” “是一只死癞蛤蟆。”我又笑了：“咱们换个地方喝酒吧，这里好像不大太平，我都闻见血腥的味道了。”然后高叫：“老肥、黑狗，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打人、砸车，一个也不能少！” “好！”众人斗志昂扬。 曹野也叫：“蝎子、张辽，辅助一中的兄弟们打人、砸车！” “好！”众人意气风发。 我们几个扛起啤酒箱准备前往不远处的另一家烧烤摊。周围的学生已经涌动起来，今晚到底出动了多少，我也算不太清楚，反正一眼看不到头，瞬间就把这些黑车司机给淹没了，隐隐约约传来烧烤摊子老板的声音：“别砸了我的摊啊……” 另外一个烧烤摊子在一百米外，我、叶云、东子、曹野四人坐下来大快朵颐、举杯豪饮，好像谁都不会醉似的。惨叫声和欢呼声不断传来，还能看见十几辆四脚朝天的面包车，今天晚上真是一中和中专两所学校的联合狂欢啊。叶云擦了擦鼻子，说：“我真怀疑，这是不是你们为了给我送行故意安排好的节目啊？未免也太精彩了一点吧，我还没走就开始怀念这个地方了！” “嘿，那你就别走了呗，我还想和你们这些人好好认识一下呢。” “改天来市里找我玩儿吧。”叶云眯着眼睛。 终究还是有人报警了，数量警车闪耀着蓝白相间的警灯疾驰而来，见惯大风大浪的两所学校的学生一哄而散，现场只剩下一地横七竖八、奄奄一息的汉子，以及一溜四脚朝天的五菱之光面包车，可谓一片狼藉。我们继续喝酒，对这场面视而不见。 当晚是怎么回去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我大叫：“叶云，你还去不去一中啦？”叶云坐起来：“去，去，我妈已经打了十几个电话催我了。”等我们收拾完毕，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我们坐了公交前往南华市，在车上我把从家里带来的木质匕首送给叶云，并郑重其事地表示这是我儿时最珍爱的玩具。不过叶云好像不吃这套，撇着嘴说：“一把铁的换一柄木的，你这买卖也做的太划算啦！” 却手，相对于叶云送给我的拿到削铁如泥的康巴藏刀来说，这柄木质匕首实在登不了大雅之堂，不过我厚着脸皮说：“你要不要，不要就还我哦。” “好吧。”叶云无奈地收了起来。 到了南华市已经中午，也来不及去市一中报道了，我建议叶云和我一起去看看宋扬他们的新地方。叶云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听了长达十分钟的教诲之后欣欣然地告诉我：“走！” 给宋扬打了个电话，打问好地址之后便抬手招了个出租车，结果司机一听就满脸嫌弃：“看你们是外地人吧？要玩的话也别去老街啊，那地方又破又穷，根本没什么好玩的！” 叶云的脸一沉：“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不给你车钱了吗？” 司机往窗外吐了一口以示抗议，但还是拉着我们徐徐往前。随着车轮飞转，四周渐渐生出一副破败的景象，先是两边的楼房越来越矮，接着柏油马路也越来越窄，路边随处可见无人看管的肮脏小孩和满地打滚的家养土狗，似乎来到了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地方，简直不敢想相信繁华的南华市也有这种区域的存在，比起文水县都差得远了！我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就算我对生意完全不懂，也知道这个地方不适合开展娱乐行业。扬哥把地址选在这里，是因为没钱了吗？上次邓禹告诉我的，或许只是安慰我吧…… “好了，下车吧。”司机依旧一脸不耐烦：“只能到这了，再往前走不动了。” 确实，前面的街道更加狭窄，而且两边摆满贩卖日用百货的地摊，连个三轮车都过不去，更别说汽车了，也只有自行车和双腿能够过去。我和叶云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两排低矮的民房，有的房子上面还长着草，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二十年、还是三十年？说是解放前都有可能！路面是青板石铺就而成，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都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了。街道两边摆满了地摊，有卖煎饼果子豆浆油条的，也有卖日用百货青瓷陶罐的，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大半个路面，将本就狭窄的路面挤的更加狭窄。 一想到扬哥竟然把新址选在这里，我的鼻子就忍不住酸了起来。 说来说去，还是怪我…… 叶云倒是轻车熟路，引着我在老街轻巧的走来走去，不时地避开突然凸出来的煤球炉子或是窜出来的杂毛野狗。叶云非常轻松，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两边的景色，不时微微点头微笑。 而我的心情却糟透了，不知一会儿该怎么面对扬哥他们，看见什么都非常烦心，还差点和一个卖菜的中年大妈吵起来——因为我不小心踩了她的大葱。 “扬哥的眼光真不错。”叶云突然说道。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叶云：“这里都烂成什么样了还不错？” “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叶云搂着我的肩膀，兴致勃勃地介绍：“我跟你说，南华市呢分为新城区和老城区，新城区就是咱们刚才过来的地方，崭新宽阔的柏油马路，繁荣阔气的高楼大厦，像是个富有活力的年轻人；而老城区呢，曾经繁华过，你看这脚下的青石板砖，放在二十年前也是相当阔气了，当年这里也是南华市的经济中心啊，不过随着经济自由的高速发展，老城区就像个已到垂暮之年的老者，被年轻的新城区大步甩开，早就没有了当年的繁荣景象……” “不过呢，在政府最新的城市规划项目里，老城区可是重点改造对象啊，不出三年这里就会发生一番翻天覆地的改变，地皮也会变得寸土寸金，在这住的穷苦老百姓们，也会摇身一变成为百万富翁或是千万富翁！而且最关键的是，为了防止当地居民疯狂加盖楼房以求拆迁的时候狮子大开口，所以这个项目在政府的预案里属于绝密，知道的人绝不超过十个！就连我也是无意中听到我爸和别人打电话才知道的。如果不是扬哥的眼光太好，那就是他的关系已经深入到南华市的政府高层，要知道这个秘密可不是用钱能买来的！” 我听的一惊一乍，感觉叶云像是在说天书。不过我也知道，叶云是绝不会骗我的！ 叶云笑嘻嘻地说：“吴涛，你要是想发财，现在就在这买个房子，三年之后保你成为百万富翁！” 我也乐了：“那咱俩一起入股呗？”之前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 我俩一路开着玩笑，终于走到了扬哥在电话里告诉我的地址，没想到地方还挺大，是一栋古老的百货大楼，足足有上千平米，窗户和墙面都旧的不能再旧，而且还爬满了藤蔓植物，不过依然可以想像当初这里的繁华景象。 第307章 我要追回郁小唯（全文完） 站在门口给扬哥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孙辉出来接我们。跟着辉哥进去一看，才发现一楼大厅已经被砸空了，四周还堆着一些沙石瓦砾，而中间部分腾出的一大片空地上，摆着一些破旧的台球桌子、粗糙的保龄球道、简易的小酒吧，还有烧烤架、篮球架、乒乓球桌，地上还跑着几只鸡。扬哥他们正坐在小酒吧里喝酒，另外还有十几个一直跟着扬哥他们的兄弟，有的在打台球，有的在打保龄球。 “吴涛，叶云，过来！”扬哥站起来朝我们招手。 我和叶云赶紧过去，众人一片嘻嘻哈哈，非得让我俩喝酒。我俩昨晚刚喝多，现在看见酒就想吐。我俩勉强喝了一口，说了几句话，就赶紧借口走开去玩其他东西。我和叶云先打了两把台球，结果杆子都是歪的，打了半天也打不进，好不容易打进去了，球洞还是破的，直接漏外面去了；然后又去打保龄球，这个玩意儿更搞笑，保龄球倒还好，旧是旧了些，好歹是真的，可是球瓶却用饮料瓶代替，而且还得有个兄弟守在后面不停摆球，打起来着实有一种喜感，我和叶云一边打一边哈哈大笑，玩的倒是不亦乐乎。 后来孙辉过来，说不和他们喝了，一个个都跟酒桶似的，要和我们一起打保龄球。孙辉驾轻就熟，把把能打个全中。打了一会儿，我就问他：“辉哥，你们从哪收拾的这些破烂玩意儿啊。”孙辉说：“就在老街上，这里什么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我乐呵呵地说：“你们不赶紧想着装修，咋还在这玩上了啊？” 这本来是句玩笑话，其实我没觉得装修途中就不能玩了，而且这也符合扬哥他们的性格，他们就是把这里暂时改造成高尔夫球场我都不会意外。谁知孙辉却神色严肃起来：“我们也想早点装修，这栋百货大楼拿下来虽然便宜，但是装修起来却非常费劲，需要将原来的格局全部砸掉重建，你看一楼已经搞的差不多了，现在之所以暂时停滞工程，是因为被老街的一伙势力阻挠，他们是土生土长的，觉得咱们是外来户，就想欺负一下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也摸不清对方底细，所以只好暂时忍着，每天玩玩这些打发时间……” “孙辉！” 宋扬走了过来：“你跟吴涛说这些干嘛，不是影响他学习吗？吴涛，你别放在心上啊，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个事。况且走到哪里都一样，总免不了和当地的势力打交道，这个我们还是很有经验的，现在忍着不代表一直都会忍着，你应该也很了解我们的作风。” 我连连点头，在这上面倒是从不担心扬哥他们吃亏，只是扬哥这样特意说出来就有点画蛇添足的味道了，似乎是在掩盖什么东西不想让我知道似的。当然，也许是我多心了吧。午饭是在外面叫的外卖，大家围在一张桌上呼噜噜的吃，没想到老街上的食物也是相当不错的。吃过饭后，我就告别了扬哥他们，陪着叶云到南华一中报道。 南华一中是南华市绝对的市重点。能在里面上课的学生，要么像郁小唯这样学习特好，要么像叶云这样关系特硬，当然官二代和富二代毕竟是少数，所以学校的风气还是相当好的。在我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南华一中就不断被各科老师提起，诸如“你们要是上了南华一中就如同拿到了大学的通知书”“咱们学校能上南华一中的绝不超过十个”“你们就算考不上南华一中，也该到那里看看，感受一下那里的学习气氛”等等，无形中也把南华一中神话，在我心里这所学校就和清华、北大是差不多的，所以叶云提出让我陪着他来，我立马屁颠屁颠的就答应了。咱上不了，也来看看啊是吧！ 南华一中在老城区，距离扬哥他们那条老街不远，不过没有老街那么杂乱，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不过令我惊讶的是，南华一中的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从大门看进去里面的教学楼也是旧旧的，完全没有名校的恢宏气势。学校是封闭制度，叶云在门房打了个电话才得以进入。不过他进去了，不过保安拦着不让我进。叶云淡淡地说：“这是我家的仆人，帮我送完行李就走。”王霸之气顿显。保安半信半疑地放了我，我跟在叶云后面，拿着他的行李，真像个仆人似的。学校还在上课，我们直奔教导处办理手续，然后再去找叶云的班主任，分好宿舍放好行李。南华一中的宿舍也很一般，不过整体环境倒是非常干净，看得出学生集体素质较好，学校检查的力度也很大。 我问叶云，你咋不要个单间了。叶云说，南华一中藏龙卧虎的很多，这种特权最好还是不要搞了，容易被人举报到教育局去。我哈哈大笑，教育局怎么啦，不一样是你妈的地盘。叶云摇摇头，在这还是低调点好。收拾好了以后，我又陪他到教室，来了这不能不找找小唯，所以我也不急着走。还没下课，我俩就到厕所里去，估摸着抽根烟就差不多了。 结果一推门，就看见一个学生慌张的把烟头扔在地上，待他看见我俩也是学生后才松了一口气，嘴里说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然后又把烟头捡起来重新点着，又指着我俩说：“还没下课呢就来厕所干嘛？”语气也是挺不好的，估计刚才确实吓得不轻。我和叶云也没理他，自顾自掏出烟来开始抽。那学生疑惑地看着我俩，又说：“眼生啊，哪个班的？” 叶云说：“我3班的，刚转过来。他是我家仆人，过来送我的。” 那学生更加惊讶，估计是没想到在这新社会还能听到“仆人”这个词汇，眼珠子一直在我身上转来转去。虽说我不在这上学，但也被叶云这么糟践也不是个事啊，所以赶紧说：“我是书童，不是仆人。”那学生的眼神更加古怪，但是因为摸不清我俩的底细，所以当下不再吭声，默默地抽着自己的烟。这学生上课期间跑到厕所抽烟，估计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我和叶云更不是好东西，所以自始至终都很态度桀骜。 那学生抽完烟，并没急着出去，估计也是在等下课。我和叶云一支烟下去，下课铃声正好响了，我俩往外走，那学生也往外走。即便是重点高中，下课期间也和其他学校没有区别，走廊里涌出来不少学生聊天打闹。我和叶云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郁小唯了。 郁小唯站在窗边，一头细软笔直的长发垂在脑后，微风轻轻吹起她额前的一缕刘海，沐浴在阳光中的侧脸犹如地中海一样宁静，即便是身着宽大的校服也挡不住她的美丽。郁小唯并没看见我们，但她的脸上却挂着一丝轻巧的笑。那笑容的对象不是我们，而是站在她身边的一个男孩。男孩阳光帅气，比郁小唯高出了一个头，此刻却微微将头低下，在郁小唯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逗得郁小唯又轻轻地笑了一下。男生趁机拨了一下郁小唯的刘海，郁小唯非但没有反对，一张俏脸反而微微红了。 看到这一刻的我，心脏犹如被人猛击一下，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和心塞。 叶云并没注意到我的窘相，而是很开心地招了一下手：“小唯！” 郁小唯回过头来，待看清是我们两个以后，“啊”的叫了一声，像小鸟一样欢快地蹦了过来。 “啊啊啊怎么是你们两个？”郁小唯的脸上有说不出的兴奋。 那个男生也跟了过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两个。 “嘿，我今天转过来了，吴涛是来送我的，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郁小唯笑靥如花：“吴涛还是第一次来，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他。” “小唯，这是？”那个男生说话了，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温柔。 “是我的好哥们啦！”郁小唯说：“这个是叶云，这个是吴涛，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 我的心猛然被人揪紧，在郁小唯的介绍里，我和叶云显然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对，可心里怎么就那么难过呢？ “哦，你们好，我叫苏蔷，是小唯的男朋友。”男生温柔地笑着，同时伸出手来。 “小唯，你有男朋友啦？”叶云惊讶地说，同时握住了苏蔷伸过来的手。 “哪有，别听他瞎说！”郁小唯的脸更加红了。 “好，就当我在瞎说。”苏蔷依旧微笑，一举一动都风度翩翩。 两人虽然这么说着，可语气和眼神里都透着幸福。这一刻，我一动不动，浑身冰凉，像是被人甩在沙滩上的鱼，使劲挣扎也逃不过干涸至死的命运。 “蔷哥！”身后有人叫道，是刚才在厕所抽烟的那个男生。先前还那么牛气哄哄的，在苏蔷面前却像小绵羊一样温顺，“蔷哥，这两位是谁啊？” “是小唯的哥们。”苏蔷说：“晚上一起吃饭，你也来吧。” “好耶！”那个男生像是赚到一样，比了一个大大的v字，“嫂子的哥们，一定要好好招待！” “去一边，谁是你们嫂子啦？！”郁小唯依旧笑着，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气。 “嫂子，你害羞哦！”男生嘻嘻哈哈。 任谁看到这个场面，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嗯，那就这么定了。叶云，吴涛，你们初来乍到，又是小唯的哥们，今晚我做东，咱们好好认识一下！”苏蔷又把手朝我伸过来，依旧是那么的彬彬有礼。 我觉得快要呼吸不上来了。我一直说不喜欢郁小唯，也从没把她真的当女生看过，可是当苏蔷出现的时候，我的心里又是如此的难过。难道说，我在潜意识里已经…… “吴涛？”苏蔷奇怪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还不伸手。 “我就不吃了。”我说：“我是来送叶云的，下午还要上课，是该回去了。” “你来都来了，还回去干什么啊……”苏蔷不解：“吃个饭再走吧。” “我说不了！”我的声音突然提高，眼神也带着一丝凶悍之气。 众人都愣住了，郁小唯和叶云呆呆地看着我。 “喂喂喂，你什么态度，敢和我们蔷哥这样说话？！”小绵羊一样的男生又发起狠来。 我没理他，而是转身就走，是要尽快离开这了，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我快步下了楼梯，生怕叶云追过来把我抓回去。我小跑着离开南华一中，像是在逃什么劫难似的。 或许整件事情，于我来说就是一场劫难！ 刚出校门，叶云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按了挂断，直接关机，打了个车赶往公交总站，直到坐上前往文水县的公交，车子缓缓启动的时候，我的整个人才舒了口气，可是巨大的疼痛依旧席卷我的全身，这比被人狠抽两个巴掌还要难过！ 一路上，我一动不动，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满脑子都是苏蔷拨弄郁小唯刘海的那一刹那，以及郁小唯满脸幸福而娇羞的笑。我呆呆的，感觉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原来在我心里，郁小唯是如此的重要，她早已深入我的骨髓，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她就像空气，我拥有的时候不以为然，直到失去才知她的珍贵。没有她，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小伙子，文水县到了。”售票员摇了我三次，眼神中开始出现慌乱。 我站起来，下了车，眼神已经变得坚毅。 我这个人啊，决定要做什么事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会觉得可怕啊！ 我拨通了叶云的电话。 “你说过，可以帮我转到南华一中，现在还来得及吗？” “当然，你……” “我要追回郁小唯。” 长久的沉默。 “你等等，我问问我妈。” 我放下电话，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过一会儿，叶云的电话打过来了。 “吴涛，我妈说，你想转到南华一中也可以，但是必须通过学校的考试才行。” “什么时候？” “暑假结束以后，咱们不是要升高三吗？考题范围是高一、高二的，只要你能通过，就能转来南华一中。我觉得是有点难，南华一中的题目很****的，要不你……” “可以。”我说：“叶云，帮我谢谢你妈。” 说完，我挂了电话，迈着坚毅的步伐走向县一中。距离暑假还有一个月，再加上暑假的两个月，也就是说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三个月里，我要把所有的功课补起！ 回到教室，我坐在了我们班第一名的面前。 “涛……涛哥……”第一名紧张的开始发抖。 “从今天起帮我辅导功课，三个月的时间让我变得和你一样。”我冷冷地下了命令。 从这天起，我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学校的大事小事也交给东子一手处理，自己则投入到疯狂而又热血的的学习之中。我不停的学，使劲的学，吃饭在学，拉屎在学，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他时间谁也休想让我的眼睛离开书本半秒。 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计划，所以没人来打扰我，也没人敢来打扰我。 暑假期间，我在我们班第一名的家附近租了个房子，依旧每天早晨6点起床，先自习两个小时，8点的时候第一名过来，一直辅导到我下午4点，剩下的时间依旧自习，一直到晚上2点才****休息。第一名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你这样效率反而不高，人要充分休息才能更好的获取知识。我说你不用管我，我知道适合自己的方法是什么。于是他不再说什么，依旧每天早晨8点过来，下午4点离开。 在这期间里，我依旧不关心所有事情，包括肖海、陈浩他们的高考，也没和任何人联系。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毅然决然地踏进南华一中的校门。在这里，叶云的母亲，教育局的局长关水月，为我专门举行了一场考试，偌大的考场里就我一个人。 我一个人的考试，特别制作的卷子，综合了所有科目，每一道题都刁钻无比，需要在两个小时的时间答完。我认认真真地填写卷子，考场上只有我一个人的笔尖发出的沙沙声。两个小时过后，我自信满满地交了卷子。关水月随意瞥了一眼，只说了一句：“回去等着吧。” 于是我又回到了县一中。不过我有信心，这次考试一定能过。 果然，在第二天，叶云就给我打了电话，通知我三天以后到南华一中报道。 那一刻，我恨不得仰天大吼。 三天时间，我大醉了三天，用来阔别所有朋友。东子、黑狗、庞华、老肥、拐子……所有的人，每天就是陪我喝喝喝，不止一个人喝多了抱着我大哭。我喝多了，说：“东子，我离开以后，一中就交给你啦，虽说曹野现在和咱们关系不错，可你也得小心着点啊。” 东子还没说话，曹野就骂：“吴涛，你他娘的是人不，为什么要防着点我啊？你在一中喝了三天酒，我就在这陪了你三天酒，他们谁也没有我陪的多，到头来你说要防着我啊？” 我说：“哎呦，我给忘啦，曹野还在咱们宿舍呐。东子，咱俩得悄悄说，别让他给听见啦……” 第四天早晨，我从一片狼藉中醒来，穿衣、洗涮、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文水县第一中学。我单挑上课的时候离开，是因为不想让他们送我，让我静静的离开就好。我提着行李，看了最后一眼我们的寝室，一回头却看见了站在门外的东子。 “涛哥，我想和你谈谈。” “什么？”我放下行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要去追郁小唯，对吧？” “对。”我重重地点头。 “那黄晓雯……你确定不会和她复合，对吧？” “当然，你……”我好像明白一点什么了。 “我喜欢黄晓雯。”东子说：“我喜欢她五年了，从初一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一开始她和我们大哥好，我忍着；后来她和你好，我还是忍着，后来她和叶云好，我依旧忍着。再后来她终于单身了，可是心里一直记挂着你，我只好继续忍着。涛哥，你现在要走了，要去寻找自己的真爱了。涛哥，我不想再忍了，我想追黄晓雯，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我重重地拍着东子的肩膀，“不论你想追谁，我都全力地支持你！” “嗯！”东子的眼睛落下泪来：“涛哥，我送你！” 我和东子一起下了宿舍楼，刚走两步就有一个电话响了起来。号码并不认识，我莫名其妙地接起来。 “涛哥！”里面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 “元峰？！”我震惊地说道。我已经有两年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了！ “没错，是我！”元峰的声音充满阳刚之气，看来两年的当兵生涯让他淬炼成钢：“涛哥，我退伍了，家里安排我到南华市一家保安公司上班，今天就要去报道，咱们什么时候见个面？” “去什么保安公司！”我激动地说：“扬哥他们把店开到南华市去了，你直接过去他们那边工作就行……好了好了，不和你说，我也正要到市里去，咱们今晚就在那边见面！” 挂了电话，我更加激动，对这趟南华市之行更是充满了无穷的期待。 “涛哥，是谁？” “元峰，我给你说过的，今天当兵回来了！” “哦，我记得他！” “嗯，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我和东子一边聊一边往前走，突然发现校门口处影影绰绰，似乎站着很多学生。 “这是……”我站住脚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涛哥来了！”“大家赶紧站好！”“速度快点，之前怎么告诉你们的？” 数以百计的学生分成两排站好，在老肥的组织下一起大喊：“涛哥，一路顺风！” 我的眼睛，泪如雨下。 （《少年行（不良之无法无天）》全文完。亲，我们下一本见，关注我的微博（抚琴的人）或公众微信（抚琴的人）哦！随后还有个完结感言。）局长关水月，为我专门举行了一场考试，偌大的考场里就我一个人。 我一个人的考试，特别制作的卷子，综合了所有科目，每一道题都刁钻无比，需要在两个小时的时间答完。我认认真真地填写卷子，考场上只有我一个人的笔尖发出的沙沙声。两个小时过后，我自信满满地交了卷子。关水月随意瞥了一眼，只说了一句：“回去等着吧。” 于是我又回到了县一中。不过我有信心，这次考试一定能过。 果然，在第二天，叶云就给我打了电话，通知我三天以后到南华一中报道。 那一刻，我恨不得仰天大吼。 三天时间，我大醉了三天，用来阔别所有朋友。东子、黑狗、庞华、老肥、拐子……所有的人，每天就是陪我喝喝喝，不止一个人喝多了抱着我大哭。我喝多了，说：“东子，我离开以后，一中就交给你啦，虽说曹野现在和咱们关系不错，可你也得小心着点啊。” 东子还没说话，曹野就骂：“吴涛，你他娘的是人不，为什么要防着点我啊？你在一中喝了三天酒，我就在这陪了你三天酒，他们谁也没有我陪的多，到头来你说要防着我啊？” 我说：“哎呦，我给忘啦，曹野还在咱们宿舍呐。东子，咱俩得悄悄说，别让他给听见啦……” 第四天早晨，我从一片狼藉中醒来，穿衣、洗涮、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文水县第一中学。我单挑上课的时候离开，是因为不想让他们送我，让我静静的离开就好。我提着行李，看了最后一眼我们的寝室，一回头却看见了站在门外的东子。 “涛哥，我想和你谈谈。” “什么？”我放下行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要去追郁小唯，对吧？” “对。”我重重地点头。 “那黄晓雯……你确定不会和她复合，对吧？” “当然，你……”我好像明白一点什么了。 “我喜欢黄晓雯。”东子说：“我喜欢她五年了，从初一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一开始她和我们大哥好，我忍着；后来她和你好，我还是忍着，后来她和叶云好，我依旧忍着。再后来她终于单身了，可是心里一直记挂着你，我只好继续忍着。涛哥，你现在要走了，要去寻找自己的真爱了。涛哥，我不想再忍了，我想追黄晓雯，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我重重地拍着东子的肩膀，“不论你想追谁，我都全力地支持你！” “嗯！”东子的眼睛落下泪来：“涛哥，我送你！” 我和东子一起下了宿舍楼，刚走两步就有一个电话响了起来。号码并不认识，我莫名其妙地接起来。 “涛哥！”里面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 “元峰？！”我震惊地说道。我已经有两年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了！ “没错，是我！”元峰的声音充满阳刚之气，看来两年的当兵生涯让他淬炼成钢：“涛哥，我退伍了，家里安排我到南华市一家保安公司上班，今天就要去报道，咱们什么时候见个面？” “去什么保安公司！”我激动地说：“扬哥他们把店开到南华市去了，你直接过去他们那边工作就行……好了好了，不和你说，我也正要到市里去，咱们今晚就在那边见面！” 挂了电话，我更加激动，对这趟南华市之行更是充满了无穷的期待。 “涛哥，是谁？” “元峰，我给你说过的，今天当兵回来了！” “哦，我记得他！” “嗯，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我和东子一边聊一边往前走，突然发现校门口处影影绰绰，似乎站着很多学生。 “这是……”我站住脚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涛哥来了！”“大家赶紧站好！”“速度快点，之前怎么告诉你们的？” 数以百计的学生分成两排站好，在老肥的组织下一起大喊：“涛哥，一路顺风！” 我的眼睛，泪如雨下。 （《少年行（不良之无法无天）》全文完。亲，我们下一本见，关注我的微博（抚琴的人）或公众微信（抚琴的人）哦！随后还有个完结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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