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周》天净沙秋思 严正声明:本书为宝书网(www.XBaoShu.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 我想戒掉,请大家支持 昨天,看到牛笔说,太监是一种惯xìng。而其实,真正想想,说是一种不好习惯更为准确。 在这种习惯的影响下,人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断更,来太监。 更夸张的来说,这是一种瘾。 之前的一段时间,因为牙疼,已经彻底戒掉了酒水。 现在,我想戒掉这种习惯,这种瘾。 而且,必须奥戒掉。 所以,请大家支持。请大家收藏,请大家投票,请大家支持! 今天是周一,这是本书第一个求票单章。 虽然还没有上推荐,但我依然相信你们!; 粉嫩嫩的新人求收藏求推荐 哎呀,第一次写书,心中好是惶恐不安。 万一没人支持咋办,万一霸气泄漏怎么办? 万一虎躯一震没人理怎么办,万一…… 好紧张啊,列为书友,可否投出您手中的票,收藏一下本书,给粉嫩嫩的新人,天净沙秋思点支持呢? 拜托了哦!; 第一章 夏日河东,书生没钱 万里无云,赤rì炎炎。 没有风,烈rì下,杨柳树干瘪的竖立在街道墙根,投下一片荫凉。 树荫下,有头发花白的老者,**着上身,摇着蒲扇,灌一口冰凉的井水,与躺在地上,昏昏yù睡的老伙计说着这热死人不偿命的天气。 自北汉天启三年以来,河东府从来没这么热过。 这十多年了,像今年这么热的,还是头一遭啊。 烈rì下,几个光屁股,脸蛋晒得黝黑黝黑的稚童,嬉戏追逐。 汗水在他们的脸上划过,冲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但这些孩童们,却似乎根本不怕都能烤熟鸡蛋的烈rì,嘻嘻哈哈笑着,追逐着,玩耍着。 “狗子,赶紧回来,小心中了热毒!” 这时,树下一穿着松垮垮的灰布长裤,干瘦上身**的老者,拎起水囊,灌了一口井水,气呼呼的朝着那群在阳光下嬉戏玩耍的孩童吼道。 那三五成群追逐的孩童,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然嘻嘻哈哈的玩耍着。捧起地上的干土,扬来扬去。 土蒙蒙的干土纷扬在空中,几个满头大汗的孩童,立马成了几个小泥人。 但孩童们,却越玩越开心,指点着对方,嘻嘻哈哈的笑着。 见自己劝说无果,老头气恼之下,脱下趿拉板儿,就准备冲过去,将那些个孩童抓过来。 但就在这时,一直躺在凉席上,脸上盖着草帽的老头,摘下了脸上的草帽,一把拉住了几yù暴走的老头。 “看我的!” 老头对那炒着鞋底儿的老者,投去了一个放着我来的眼神儿后。 劈手一把抢过了同伴手里的水囊,咕咚咕咚灌了一口后。 老头清了清嗓子,突然大喊道:“二娘来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远处杨柳树上,几只乌鸦呱呱展翅惊飞离去。 一阵热风吹过,街道上,飞扬的黄土,席卷而过,宛若飘沙。 几个嘻嘻哈哈玩耍的孩童,顿时如遭雷击,呆在了原地。 手里的黄土,悉悉索索从指缝滑落,竟是没有察觉。 过了片刻后,孩童突然脸sè大变,哇的叫了一声后,顿做鸟兽散状,四下逃去。 眨眼间,原本吵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 喊出二娘来了的老者,看到眼前这卓有成效的成果后,得意的朝着那依然呆在原地,手抄着鞋底的老者瞥了一眼,嘿嘿一笑。 不过,还没等他开心片刻。 一声如虎啸山林,刺破长空,震天动地的声音,从街头传来。 “是哪个老不死的喊老娘?” 伴随着震荡杨柳一阵乱斗的声音传来,一个肥胖如猪,浓妆艳抹,宛若青楼老鸨母大虫,疾步而来。 巨大的身体,带着滚滚烟尘,宛若踩着风火轮一般,呼啸而过。 听到声音后,两个原本蛋疼,哦不,淡定之极的老者,干枯的身体,顿时猛地一颤。 面面相觑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如同见鬼的恐惧。 下一刻,那手抓着草帽,原本一脸得意笑容的老者,顿时脸sè大变。 看了一眼,街头那滚滚烟尘中,正飞快滚来的胖女人后,老者惊呼一声:“哎呀,风紧,扯呼……” 一声惊呼后,老者闪电般的穿好鞋,如同逃命的兔子一般,嗖的一下子,朝着柳树下的一条巷子,飞奔而去。 身后,那抄着鞋底儿的老者,呆呆站了片刻后。 不由的打了个机灵,转过头,看了一眼那烟尘滚滚的胖女人后,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老者二话不说,拎着鞋底儿,光着脚丫子,朝着原先那老者离去的方向追去。 “老贼,还我水囊……!” 两个老者逃离不久,街道上滚滚烟尘逐渐消散一空。 一个肥胖的将裙子绷紧几yù破裂,浓妆艳抹的女人,小跑着冲到了树荫下。 女人双手叉腰,累的气喘吁吁。 看了一眼,那巷子深处,两道飞速离去的人影后。 老女人喘了一口气,抬起粗壮的短小的手指,指着那巷子,破口大骂:“我呸,原来是你们两个老贼。妈的,跑得这么快,回去捉jiān啊!” 巷子里,两个飞奔的老人,听到身后如若洪雷一般的怒吼声后,奔跑的脚步,猛地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看到这一幕后,胖女人愣了一下,随后叉着腰,哈哈打笑了起来。 带到两个老者逃出了自己的视线后,老女人这才挺直大笑。 转过头,看了一眼,街道对面,一处紧闭的院门。 老女人一脸的笑容,很快冷了下来。 她松开插在腰间的手,低头弯腰,开始地上寻找。 当一块板砖,跃入她的视线后,老女人贼亮的眼睛,顿时变得更亮。 像是发现了一块金砖一样,女人飞快跑过去,弯腰将板砖捡了起来。 随后,她拎着板砖,掂量了一番后。 肥胖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一手拎着板砖,一手插着腰,迈步朝着街道对面的柴门走去。 等到了门口后,胖女人眼中的jiān诈笑容,顿时化作了难以形容的愤怒。 随着她的深呼吸,肥满的胸脯迅速凸起。 下一刻,胖女人突然暴起,挥舞着手中的板砖,就朝着门板上砸去。 砰…… 砰…… 砰…… 一声一声的撞击声,瞬间响彻了整条街道。 整条街道,似乎都难以承受胖女人手中板砖的撞击,而变得摇摇yù坠,几yù坍塌。 老女人一边用板砖敲着门,一边脸蛋通红的朝着门内小院,吼叫着:“李穷酸,给老娘开门!” “再不开门,老娘就要砸门了!” 躲在家中,瑟瑟发抖的街坊邻居,闻言后,纵然心中害怕至极,但听到此言后,也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而。 亲娘哎,您老人家,现在就在砸门呀。 咣咣咣…… 砸门声,依然在持续,而且随着胖女人的怒吼声,越来越沉重。 那孱弱破旧的木门,不堪重负之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门楣上的尘土,纷纷扬扬落下。 站在门口,卖力砸门的胖女人,猝不及防之下,弄了个灰头灰脸。 胖女人的揉了揉眼睛后,更是大怒。 嘿的一声,聚气与手臂。 奋力扬起板砖,边准备给这破门,最后的致命一击。 但就在此时,随着胖女人一声怒吼。 那破门终是承受不住,咣当一声彻底塌落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木门倒塌在院内的土地上,砸起一阵尘土。 尘土中,露出了一个身着打着补丁的青布长衫,年仅十七八岁,相貌清秀的书生愕然惊呆的摸样。 书生看着地上,那支离破碎的门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抬起头,看着门口,叉着腰,一脸得意笑容,看着自己的胖女人,一脸呆滞。 “看什么看?” 二娘嘿嘿一笑,叉着腰得意笑道:“你们读书人,不是讲究投石问路吗?” 书生怔了怔,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门板,失声道:“二娘,这可是您家的大门呀!” 此言一出,二娘一脸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 下一刻,二娘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门板,突然冲了过去,蹲在地上,飞快的捡起几片木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失声痛哭道:“啊呀,我的天啊,我的黄梨木门板啊!” 黄梨木? 一旁,书生闻言,看着地上明显是杨木的门板,嘴角抽搐,满脸呆滞。 下一刻,在地上啕嚎大哭的二娘,突然蹦了起来,粗壮的手臂,揪着书生的领口,凶神恶煞道:“废话少说,房租呢,我的房租呢?” 听到房租这两个字,书生一脸看好戏的笑容,顿时化作了满腔无奈。 第三十次了,哎,一个月里,第三十次被一个女人,像抓小鸡子似得,揪住了领口。 丢人啊! 他轻叹一声,双手用力的抓着二娘的手,眼中满是真诚的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二娘,苦笑道:“二娘,再过三rì,便是省试放榜之rì,在下恳请二娘能宽限几rì。二娘芳心,李某保证,放榜后,在下所欠的房租,定将双手奉上!” 岂料,二娘压根不理会什么省试不省试。 她依然揪着书生的领口,嚷嚷道:“少废话,什么放榜不放榜的。我要房租,现在就要!” “现在没钱!” 书生一脸无奈的笑容,摊开手,看着二娘道。 “没钱?” 二娘瞪眼道:“你不会去偷,不会抢啊!” 书生苦涩一笑,叹气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下岂能为了区区一贯钱,去干这等让圣人家人蒙羞的事情?” 闻言,二娘冷冷一笑,嘲讽道:“哟喝,真是没看出来啊,你小子文弱秀气的,竟然也是一块滚刀肉!” 书生讪然,尴尬一笑。 我不是没钱吗,你以为我想做着滚刀肉啊。 哎,一文钱逼倒英雄汉,子曰的没错呀! 第二章 城外破庙,有朋自远方来 盛夏中午,天气炎热。 各家各户都窝在家里,避暑午休。 大街上,热浪滚滚。 被烈rì晒得蔫儿的杨柳树中,传出的知了蝈蝈,喧闹的叫声,成了这安静的街道上,唯一的声响。 但,木门口,突然传来的孙二娘的吼声,却瞬间打破了这片宁静。 邻居街坊们闻声后,不约而同的打开门窗,探头探脑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招惹二娘这只母老虎? 不过,待看到被二娘揪着领口,一通训斥的人,竟是前些时候,搬进来的那穷书生后,看热闹的众人们,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纷纷朝着那书生投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后,赶紧关上了房门。 门口的喧哗声,响彻了街坊邻居。也吵醒了小院里,正在午休的赶考书生。 不过,这些本想着为同窗好友呐喊助威书生,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发现大闹大闹的竟然是有着母老虎之称的房东孙二娘后,心惊之下,不由的缩了缩脖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不是我们不帮忙,实在是敌人太凶残。 李同窗,你就自求多福吧。 看到这一幕,孙二娘更加得意,手臂上再次用力,紧紧的揪着李牧的领口,瞪眼道:“老娘告诉你,今天你要是还不教房子,你就给我滚出去!” 听闻此言后,李牧神sè怔了一下,随后,他环顾了一眼四周,看着院子里,其他书生同窗们,从门缝里,窃窃私语,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样子。 李牧苦涩一笑,叹了一声,点头道:“好吧,李某马上搬走……” 本来人在屋檐下,低低头也无所谓。 但,李牧终究是个男人,有着自己的傲骨。 被人如此恶语相向,他再死皮赖脸的呆下去,那颗连最后一点傲骨都没有了。 打定了主意后,李牧伸手扳开了孙二娘那揪着自己领口的手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走了两步后,李牧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停了下来。 转过身,看着整抱着胳膊,一脸洋洋得意的孙二娘,似乎想到了什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多年前,您丈夫曾从我家借了百两纹银,这件事,你知道吧?” 正洋洋得意的孙二娘,听到李牧提起陈年旧账后,顿时脸sè不快,吞吞吐吐的道:“你想干什么?” 见李牧一言不发,目光平淡的看着自己,孙二娘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眼珠子转了转后,抬起头,梗着脖子道:“姓李的,我告诉你,借你钱的,是那死鬼,跟老娘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想要账,可以呀,去找那死鬼要去!” 李牧闻言,也不与之争吵,只是笑了笑后,伸出手指,遥指着一脸泼皮相的孙二娘,淡淡道:“你会还的!” 说罢,李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走进了房间里。 身后,孙二娘抱着胳膊,嘲笑讥讽道:“哟,还挺有脾气的,你吓唬谁呢?” …… 烈rì下,李牧静静的朝着城外走去。 热风吹来,卷起街上阵阵尘土。 抬起头,看一眼当空炫目的烈rì。 低下头,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件满是补丁的青布长衫,还有那几乎成了趿拉板儿的布鞋。 李牧怔怔良久,苦笑摇头轻叹:“哎,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啊!” 心中叹过,悲苦过。 摇摇头,将心中的那一丝憋屈和不甘,甩出脑海。 李牧深吸了一口气,紧了紧肩上的行囊,朝着城外走去。 出城向西三里半,汾河岸边,有一处年久失修的土地庙。 一个月前,初来乍到的李牧,便路过此地。 如今,一个月后,故地重游。 李牧站在绿树成荫的汾河边,看着烈rì下,那低矮不平的杂草从中,半塌掉的土地庙,良久无语。 倒不是哀怨心中的悲苦,怀才不遇。 而是因为…… 因为,这一个月里,也不知道是那家的缺德孩子,竟然把这土地庙,当做了临时茅厕。 虽然经过一个月的风吹rì晒,那些肮脏之物,早已风干。 但,看见这些东西,李牧心里还是不知该如何说。 罢了罢了,反正也没什么去处,就在这里将就几rì吧。 好歹也是一室一厅呢! 摇摇头,心中安慰了自己一番。 随手将肩上的包裹,放在土地庙旁边的半埋在土里的石狮子的身上后,李牧撸起袖子,挽起长衫前摆,本着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jīng神,迈着大步,走进了这座土地庙中。 挥汗如雨的,将土地庙打扫干净,然后又找了一些干草铺在地上,随意弄了一张床铺。 等他做完这一切后,扶着酸痛的腰,直起身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时分了。 火红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 土地庙前,清粼粼的汾河谁,被夕阳染成了红sè,波光邻里的河面上。一叶扁舟,静静徜徉。 走到河边,找了一处坚硬的地方蹲下。 伸手入水中,捧起一把河水,洗了洗脸上的尘土。 晚风徐来,拂面微凉。 李牧甩了甩手掌上的水渍,站起来,看着夕阳染红的河面上,几片草丛中,一群野鸭戏水的美景,深吸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sè,真他娘的好看!” “好诗,真是好诗啊!” 便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有力的鼓掌叫好声。 闻声,李牧转过头望去。 只见身后不远处,一个身着相貌不错,麻黄粗布长衫,肩上勒着行礼,比自己落魄不了多少的书生,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呵,随口一说而已,当不得好诗!”李牧打量了此人一眼,抬起头,摇摇头,笑着说道。 “兄台这是?”、 虽然心中猜到了这书生的来路,但李牧还是问了出来。 书生轻咳一声,尴尬道:“途经此地,见此处风光甚好,加之天sè已晚,想借贵宝地咱住一晚,不知方便与否?” 李牧怔了一下,但随后看到这书生一脸的尴尬之sè,微微笑了笑,也没有点破他、 只是笑着点头道:“当然,兄台大可以住下,住多久都没问题!” 被人识破了意图,书生俊脸微红,拱手作揖感激道:“既如此,多谢了!” 李牧摆手笑了笑,迈步朝着土地庙走去。 一前一后,进了土地庙后,李牧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刚刚铺好的床铺上,随手从包裹中,取出了一些干硬的面饼,打开水囊,就这么吃了起来。 “来点?”李牧递过手中的面饼,看着坐在对面,正翻看着从包裹里取出的破书的书生道。 书生闻言,尴尬一笑,犹豫了一番后,终是难耐腹中饥饿,伸手接了过来。 “多谢!” 书生接过面饼,感激的拱手行礼。 “敢问兄台大名!” 一边吃着面饼,一边看着忙着整理着干草的李牧,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呵,李牧,李慕白!” 李牧闻言,转身看了书生一眼,笑着说道。 “李牧?敢问可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李牧?” 书生低头寻思了一阵,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陡然一亮,抬起头,看着一身破旧长衫的李牧,不可置信的失声惊讶道。 李牧闻言,神sè微微诧异,转过头,看着一脸激动之sè的书生,点头道:“正是在下,兄台去过云中?” 李牧是云中人,之前的时候,也算得上是家境富裕。 只不过,后来突厥的一次犯边。 将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废墟。 家人惨死,自己仓皇逃出。 回响当年游手好闲的纨绔rì子,再看看如今,孑然一身,居无定所的窘境。 李牧苦涩一笑,满怀惆怅。 至于说,这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词句,则是他当初家境殷实的时候,偶遇被贬谪至云中,担任云中守将的北汉老将军,程不识。感怀老将军英雄迟暮,名将白发之下,便借着酒兴,写下了一首云中怀古的词作。 后来,随着人们众口相传,加之老将军喜爱之极。 这首诗词,在云中广为流传。 只不过,后来,突厥犯边。 云中百姓生灵涂炭,程老将军力战身亡,以身殉国。 哎,回想前程往事,如今只剩下满腔感伤。。 听到李牧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书生顿时激动起来,拱手道:“在下鄯阳王志远,曾在云中居住过一段时间,久闻兄台大名,如雷贯耳啊!” 李牧闻言,摇头笑笑:“虚名罢了!” “李兄高风亮节,在下佩服!”见李牧神sè如常,王志远赞赏的夸奖了一句,随后,他这才注意到,一袭破旧长衫的李牧,这般落魄的摸样,皱眉道:“李兄才华横溢,为何到了如此地步?” 李牧闻言,苦涩一笑道:“前年突厥犯边,云中失陷。在家家人,也惨遭不幸,殷实家产也被抢掠一空,呵……” “草原蛮夷,真是可恶!”王志远一脸痛恨之sè,冷哼着说道:“有朝一rì,带我等掌握权柄,带兵出征,定当效仿霍骠骑,封狼居胥,北击突厥三千里!” 、 第三章 今日放榜,名落孙山 时光悠悠,如土地庙旁,那清粼粼的汾河水一样,悄然流走。 待到第三天一大早,还躺在枯草上,睡得正香的李牧,便被兴奋的一夜没睡的王志远,拉了起来。 “慕白,慕白,起床了,今天可是放榜之rì,咱们赶紧进城,抢个好位置啊!”王志远推搡着李牧,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 三天中,二人也知道对方都是此次来到晋阳赶考的秀才,都希望能借此次省试,一举跳跃龙门,光耀门楣、 好不容易在这破庙中,熬过三天。 眼看着今天就要放榜,王志远激动的整宿都没睡着,如果不是李牧拉着他的话,估计昨晚上就直接进成了。 不过,饶是如此,一夜未眠的他,现在眼睛通红,活像个发情的兔子。 “呜……” 躺在地上的杂草上,蜷缩着睡着的李牧,感觉到身体被猛烈的推搡着。 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外面,星光淡淡的夜空。 打了个哈欠,愕然道:“现在几点。哦不,是几更天了?” “三更了!” 王志远已经穿戴整齐,一边收拾着行礼,一边说道。 “才三更天,还早着呢,接着睡吧!” 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后,李牧一头倒在地上,便要继续睡。 看到这一幕,王志远顿时哭笑不得:“哎呀,我的李大才子,您就别睡了,咱们赶紧进城吧,今天可是放榜之rì啊,寒窗十年,是鱼跃龙门,还是灰溜溜回家,就看今天的了!” 说着话,王志远伸出手,不容分说的将李牧拉了起来。 “快点,去的迟了,就抢不到前面的位置了!” 用力的拍了拍李牧的肩膀后,王志远转身,蹲在地上,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又不是排队买火车票,抢位置干嘛! 李牧揉着脸,打着哈欠道。 “什么,什么火车票?”王志远转过头,看着喃喃自语的李牧,一头雾水。 “哦,没什么!”看着王志远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李牧顿时清醒了过来。伸出手,用力的揉了揉脸颊后,笑着说道。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八年了。 十八年的起伏不平的生活,连番的遭遇,让他几乎忘掉了那个光彩陆离的世界。 摇摇头,将脑海里一些乱糟糟的情绪,甩出去后。 李牧麻溜的穿戴好,拎着木桶出了门。 在汾河边,洗漱了一番。 待他回到土地庙的时候,王志远已经穿戴整齐,背着行李,随时可以出发了。 李牧笑了笑,拎起简单的行礼,看了一眼这座自己住了三天的破庙,笑了笑后,对王志远点了点头道:“走吧!” 应该不会在回来了吧! 星光闪闪,夜sè阑珊。 破晓的风吹过平滑如镜的汾河,水声阵阵。 李牧回过头,看一眼夜sè下,那疯长的草丛中,那孤零零的破庙,微微一笑,心中如此说道。 …… 二人披星戴月,连夜朝着城门走去。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已是曙光破晓,霞光万丈了。 金sè晨光中,高耸的晋阳城墙,显得庄严肃穆。 宽阔的城门内外,早出的行人,匆匆而行。 城门外官道边的yīn凉处,有小贩摆摊买早餐。小摊中,三两旅人,在此休憩。 在小摊喝了一碗米汤后,填了填肚子后,一脸sāo红的王志远,连忙拎起包裹,跟着面不改sè的李牧,在小贩鄙夷的目光中,匆匆离去。 吃过早餐,进了城。 东方的那一轮红rì,已完全跳出了地面。 晨光中,大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不过,如果细看之下,便能发现,这些行人多是此次来到晋阳城赶考的秀才们。 秀才们或是面sè凝重独行,或是三五成群,一边走,一边紧张的议论着,今天的张榜大事。 偶尔听到一些类似于,某某兄,定能高中榜首之类的话。 当然也有些人,在长吁短叹的对同窗好友道:“苟富贵勿相忘” 一路走来,所见所闻多是如此。 听着身旁,学子们的低声议论声,肩膀上挎着行李,一袭补丁长衫的李牧,左看右看,过了片刻,嘴角一挑,笑了出来。 真像前世高考后,成绩出来时候的情景啊! 身旁,被这种气氛搞得紧张兮兮的王志远见状,愕然道:“李兄真是好心态!” 李牧摇头笑道:“呵,只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罢了,那里来的好心态呀!” 说着话,李牧挤了挤眼睛,掩嘴低声对王志远道:“其实我也很紧张啊!” 王志远闻言,愣了一下。 待看到李牧那故作紧张的样子后,摇头笑道:“见过紧张的,没见过李兄这么紧张的!” 李牧怔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 王志远轻叹一声,抬眼望着前方街道上,满大街行sè匆匆的秀才学子们,喟然道:“我可没有李兄这等豁达心态,此次省试,如果不中的话,在下将无颜再见江东父老,哎!” 李牧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了一抹无奈之sè。 转过头,看到王志远一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样子,他张了张嘴,到了最后,终是化作一声叹息。抬手在王志远的肩膀上拍了拍,什么话也没说。 王志远摇头笑笑,转过头来,看着脸sè如常的李牧,深吸一口气,认真道:“说起来俗了点,不过,你我在破庙中同处三天,也算是患难之交了。正如这些人所言,苟富贵,勿相忘!” 李牧闻言,摆手笑道:“俗了,俗了,这话就俗了!” 王志远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起来,点头道:“的却是俗了!” 二人同处三rì,虽然时rì尚短,但他是很相信李牧的为人的、 李牧此人,虽然看上去对什么都不上心,但实际上却是个极重情义的人。 正如他那rì,调侃着说道,一起下过乡,这等交情乃是天底下最铁的交情之一。 如今,自己在说其这话,还真是俗了。 想到这些后,王志远拱手行了一礼,哈哈一笑,便不在多提。 似乎是李牧那随意的举手抬足间,散发出的让人心安的气质,接下来的路上,王志远的紧张心情也好了很多。 一路上走来,也是有说有笑。 沿着青石板的街道走着,不多时,二人便随着人群,来到了贡院外。 这时,贡院外已经聚满了三晋大地,数百名前来晋阳赶考的学子。 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那张贴榜单的牌子当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看着眼前,无数颗黑乎乎,摇来摇去的脑袋。 李牧与王志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辰时三刻,随着两个威风凛凛的带刀侍卫,保护着一个身着北汉三品官袍的文士,走了出来后。 一直低声议论着,吵吵咋咋的贡院门口,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或是一脸凝重,或是望眼yù穿的看着那文士托在双手中的木盘上的那个卷轴,眼中神sè,或是忐忑不安,或是紧张万分,jīng彩之极。 到了木板前,文士将手中的卷轴,交给了两个护卫后,便站在了一边。 “列为,经过三天的评判,省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文士看了一眼,眼前这黑压压的学子们后,拱手一礼,随后对那侍卫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张贴后。转过头,看着眼中炽热无比的学子道:“本次评判,乃是学正黄大人与诸多考官,秉着公正公平的原则,做出的评判,!” 说完这一切后,这位学政大人似乎一点都不想在继续呆下去,拱手行了一礼后丢下一句,各位请看的话,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两个带刀侍卫,缓缓拉开卷轴,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将这卷轴贴在了墙壁上。 榜单张开的那一刻。 站在最前方的几个青衣小帽家丁,顿时眼睛一亮,雀跃欢呼,喜悦道了癫狂道:“我家少爷中了,高居榜首!” “我家少爷也中了!” “中了,中了!” 一时间,榜单前,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家丁,或是身着华丽长袍,肥头大耳的富家子弟,鼓掌欢呼,指着榜上自己的名字,喜笑颜开,chūn风得意。 而与之相比,那些苦苦守候在榜单前,十年寒窗的寒门学子,则无一例外,都是失魂落魄,脸sè煞白的瘫倒在地,茫然无神。 站在人群后,眼里超群的李牧,看到前三名的名字后,脸sè瞬间难看了下来。 “怎么了?” 王志远见状,心里顿时一慌,结结巴巴道。 李牧脸sè难看,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榜单后,深吸了一口气,骂了一句“草” 王志远心中发慌,心中不安之下,奋力推开人群,挤了进去。 扫视了三遍,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后,王志远脸sè顿时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昏过去。 紧跟上来的李牧,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王志远状若痴呆,神志不清的喃喃念叨着。 看着王志远这般遭受打击,神志不清的样子,李牧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 虽然此前,心中已经隐隐察觉到。 此次省试,世家大族子弟的占比,定会很高。 但他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会糟糕到这个地步。 整个榜单上,竟然全是世家大族子弟的名字。 寒门学子,无一上榜。 他们胆子太大了! 李牧眼睛眯起,看着不远处的皇宫,咬牙切齿道。 第四章 北汉贤王,广纳门客 夜,冷月。 汾州城外,汾河边。 破庙前,凉风习习,篝火熊熊。 火光映照着李牧二人的脸,一人平静,一人沮丧。 距离放榜那rì,已经过去了两天。 回想起放榜那rì,有寒门学子难以接受事实,头撞南墙身死。也有人,愤怒之下,冲击贡院门口。 但随后赶过来的皇家御林的一番刀枪,彻底扑面了寒门学子的心头热血。 面对着贡院门口,或是自杀,或是被砍杀的同窗,其余学子,心惊之下,终是难敌明晃晃刀枪,恐惧褪去。 之后,便再无声息。 两天来,王志远虽然依然沮丧伤心,但相较于前两天的时候,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此时,他静静的坐在篝火边,看着跳动的火苗,静静发呆。 对面,李牧用树枝儿插着面饼,静静的在火上烤着。 一阵凉风吹来,火苗呼呼乱窜。 跳动的火苗,发出的呼呼声,也将王志远的神思拉了回来。 “我已经决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像是下定了某些决定一样,抬起头,眼睛里倒映着火苗,看着李牧一字一句道:“去魏王府!” 昨天一大早,王志远便进了城。 直到晚上才回来,进了破庙后,王志远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开心的说起了,魏王殿下广招门客这件事。并且说,他想去试试,而且,也奉劝李牧一同前往。 毕竟,二人都是寒门学子。 此次省试不中,一个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一个是无江东父老可面对,在哪儿都一样挨饿。 不过,相对于王志远的兴奋心情来说,李牧却显得有些犹豫。 魏王殿下,在北汉被称为贤王。 数年来,为朝廷挖掘选拔了无数人才,这些人才,有文官,有武官。 而且,经过魏王殿下的举荐后,又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这些人早已身居各部门要职。有的已经进入朝堂,与魏王同朝为臣了、 而且此人行事作风,皆给人一种如沐chūn风的感觉。 令人值得称道的是,此人不贪慕权势,数次拒绝了朝廷的封赏。 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门客众多,在朝中影响力巨大,而依然高居王位,喟然不到的原因。 不过,世上真的有如此清新寡yù的人吗? 如果不是,那他想要干什么? 想到某些可能xìng,李牧心中颇为不安。 此时,听王志远说他已经铁了心,要拜入魏王门下,李牧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 “魏王殿下素有贤名,能在他的府上做一个门客,也算是一条出路!”王志远平静的说道:“而且,除了每年的科举,朝廷还通过官员的推荐,来吸纳人才!魏王殿下在朝中人脉极广,又是陛下的叔叔,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这条路,进入仕途!慕白,你觉得呢?” 李牧的神sè平静,直到听到王志远说出我们两个字后,眼神才稍稍动了动。 听到王志远询问,李牧静静的看着篝火中翻滚的面饼,沉默片刻后,淡淡道:“不知为什么,我有些不安!” “什么?”王志远挑眉道。 李牧转过头,看了王志远一眼,沉默了片刻后,摇头自嘲道:“没什么了,或许是我多虑了!” 王志远狐疑的看了李牧一眼,也没有追问。 抬手将手中的一截树枝儿扔进篝火里后,拍手道:“既然如此,那明天一大早,我们一起去!” 李牧闻言,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 虽说,自己心中不安。而且子也曰过,君子不立危墙。 但无奈,在目前北汉举国上下皆是危墙的情况下,李牧要么找一个不太危的墙角依靠,然后每rì战战兢兢等待着这堵危墙被人推倒,要么,就是找一个即将到倒塌的,等这堵墙倒塌掉,便是一片空地。 皇帝自大好面子,动不动就把那些敢于跟他唱反调的人做掉。 民间贪官成群,民不聊生,流落民间,也只能是饿死或是被欺负死。 而自己的家乡,呵,不提也罢。 自前年,程不识战死后,没有了良将镇守的云中,已经成了突厥人的狩猎场。 相比之下,似乎进魏王府,谋一份差事,就成了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 李牧没钱了,到了今天,他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了。 所以,即便是为了生计,他也不得不答应王志远的请求。 见李牧点头答应下来,王志远很是开心。 靠着火堆坐下来后,一边烤着火,一边便说起了,今后在魏王府的打算。 一旁,李牧听着王志远说的前程计划,微微一笑。 夜风习习,篝火熊熊。 如墨夜sè下,广袤的晋阳大地,一盏孤火,静静燃烧着。 …… 第二天,二人收拾行李,再一次离开了破庙。 临走时,王志远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眼中满是复杂之sè,看着这坐破庙,良久之后,他有些不确定的询问李牧道:“咱们不会再回来了吧?” 听着王志远那忐忑不安的口气,李牧差点笑出来。 貌似,前天的时候,自己也曾这么说过。 没想到,今天轮到王志远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王志远,然后看着这座荒草萋萋中,半塌的破庙,摇头笑笑。 “不会了!” 李牧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 王志远闻言,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道:“不会就好啊,我实在是不想回来了!” 李牧莞尔。 随后,二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座破庙后,毅然转身,朝着城中走去。 这时,东方淡青sè的天边,一抹鱼肚白悄然浮现。 …… 清晨,魏王府邸 一层淡淡的晨雾,宛若白纱一般,萦绕在晋阳城的大街小巷上空。 王府门口,早已聚集了很多前来拜访的寒门学子。 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着此次招聘事宜。 有的则是坐在王府门口的石阶上,抱着书本,认真研读着。 也有些人,正偷偷摸摸的走到门口,鬼鬼祟祟的四下里看一眼,然后飞快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囊,一脸谄媚笑容的交到了门口侍卫的手中。 侍卫微微一笑,不动声sè的将布囊塞入怀中。 见侍卫收下,那行贿之人,顿时眉开眼笑,拱手作揖。然后走上前去,掩嘴低声说些什么。 侍卫微微一笑,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李牧微微皱眉。 这,还得行贿? 一旁,王志远却有些着急了。 四下里看了一眼后,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硬物,咬了咬牙后,边准备上前去贿赂那侍卫。 只不过,还没走一步,就被人拉住了。 王志远扭过头,看着李牧的道:“慕白你……” “你有钱?” 李牧神sè微微讶然,看着王志远道。 王志远闻言,微微一愣。 随后,看到李牧那讶然的表情,不由的想到了这几天来,自己分文未掏,全部都是花李牧的钱的事情。 不由的心生惭愧,点头道:“临走时,家母给我了一枚镯子!” “慕白,我……” 王志远抬起头,看着李慕白,眼中满是歉意,不知该怎么说。 李牧摆手笑着道:“我不是问你这个!” “那,你是?” 李目想了想,询问道:“那镯子值多少钱?” “百两纹银总是值得!”王志远想了想,肯定道。 “你想用这镯子,贿赂那两个侍卫?让他们帮你说些好话?”李牧扬了扬下巴,指着门口那俩侍卫道。 “咳咳,是。如果我们就这么等着,估计连门都进不去!”王志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呵,如果把钱给了他们,你老娘这镯子可就打了水漂了!”李牧淡淡一笑,轻声说道。 “这,这是为何?”王志远脸sè一变,不解问道。 “百两纹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李牧想了想,淡淡一笑道:“在魏王眼里,这百两纹银几乎可以无视。而对于下人们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如果按慕白你的说法,那更应给给了呀!”王志远有些迷糊,不解的问道。 既然对那俩兵丁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按道理来说,他们没理由不动心。 既然收了礼物,那就应该会替自己说话。 但是看慕白的样子,似乎并不同意自己这么做。 “可问题是,你给谁啊?”李牧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下,笑着问道。 见王志远脸sè一白,一脸后怕之sè,显然是意识到了问题的根结所在。 李牧轻咳一声,低声道:“给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定然不服。很有可能会向魏王殿下告状。到时候,这俩兵丁受到责罚是小事。兄台你这行贿之事要是让魏王殿下知道了,那可就完了!” 王志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李牧,感激道:“多谢慕白提醒,在下差点犯了糊涂啊!” 道完谢后,王志远看了一眼门口,那些个不断上前,向兵丁行贿的寒门学子。,心中担忧道:“可是,如果不给的话,那你我二人,恐怕连门都进不去啊!” “给是一定要给的!”李牧想了想后,笑着说道:“不过不是给他们!” “那给谁?”王志远不解道。 “待会儿王府管家就会出来,到时候,给他就行了!”李牧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以管窥豹,守门的如此,管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 想到这里,李牧心中对这座王府内,哪位在北汉拥有着贤王称号的魏王殿下,更是好奇了起来。 魏王爱惜羽毛,定会对下人严加管教。按说,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呀。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该如何解释? 莫非是为了让皇帝放心,而故意自污不成? 第五章 入府有道,府内有女若仙 想着想着,他不由的笑了出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坏。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君子贤王,都是一些心怀不轨之徒似得。 莫非是因为前世,看的yīn谋诡计的电视剧太多的缘故,而使得自己心里也变得yīn暗起来了? 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王府的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一个身着紫sè长袍,身材略显臃肿,红光满面,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王府管家,抬脚迈过了高高门槛,走了出来。 见王府管家出来后,诸多寒门学子连忙停下各自的活计,纷纷走上前来,拱手作揖,对这管家行礼。 看到门前空地上,这许多前来拜访,希望拜入殿下门下的寒门学子,胖管家微微一笑,拱手行了一礼。 “各位才子能够赏脸光临,王府上下蓬荜生辉!”管家笑着拱手谦虚了一番,随后笑着调侃道:“昨儿庞某还在担心,王府招揽门客的公告已经发了出去,要是今天,一个人都没来,哎,老朽的脸丢要丢光了,现在看来,老朽的这番担忧,还真是多余了,呵呵!” 见胖管家说的有趣,门前的寒门学子,也随之笑了起来。 弥漫在门前的紧张气氛,随着这几声笑容,顿时消散了不少。 看着门前,拱手作揖,与众人打成一片的胖管家,李牧微微笑了笑,心中倒是对王府更加好奇起来了。 谦虚了一番后,胖管家抬手压了压,见台下笑着奉承的学子们,渐渐停止了议论后。 这才肃然道:“列为都是有才之士,王府上下本应倒履相迎。不过……” 胖管家拱手一礼后,苦笑道:“不过,只因王府名额有限,所以,列为还得通过一番考评,才能决定能否进入王府!” 此言一出,围观学子顿时面sè微变,低下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等皆是慕名来投,怎可如此啊……%” “就是啊……” “不过,也是倒是可以理解的吗。只有考核一番才能确定,谁是庸才,谁是人才!” “你说谁是庸才?” 看到这一幕后,胖管家微微皱眉。 不过,当学子们抬起头,朝着他看过来的时候。胖管家呵呵一笑,很是随意的用微笑,将眼中的那一丝不满掩饰了过去。 他拱手行了一礼后,笑道:“我相信,列为都是饱学之士,满腹经纶。此次考评,对各位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测试。相比各位也不会害怕的,对吧?” 此言一出,之前不满的学子,一时间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正如这胖子所言,如果自己真的有本事,还怕考校吗? 如果怕,那就是心虚的表现。 想到此处,众多学子就是心中再多怨念,此时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信服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胖掌管笑道:“现在列为便可以拿着各自的名刺,依次入府参与考核了!” 说吧,胖掌管拱手一礼,笑了笑后,便转身准备回去。 但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颇为忐忑紧张,而又包含着激动的叫声:“三叔!” 闻声,胖掌管停步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人群中,一个粗布长衫的学子,用力的推开人群,飞快的跑了过来。 见状,胖掌管眉头微皱,神sè稍显不悦。 “三叔,我是志远啊!”王志远在得到了李牧的提醒后,便直接厚着脸皮喊了出来。看到胖掌管停下脚步,他一咬牙,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抱着胖管家的胳膊,脸上挂着满是激动的笑容,激动的语无伦次道:“三叔,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说着话的时候,王志远偷偷的将那翡翠镯子,握在手中,然后递到了胖掌柜的手中。 手掌中一阵冰凉华润的触感,稍稍一接触,胖掌柜便知道了,自己手中的是何东西。 再看看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侄儿”,胖掌柜稍稍思索一番,便隐隐猜到了这书生的用意。 不动声sè的将镯子收入袖子里后,胖掌柜上下打量了王志远一眼,惊讶道:“志远侄儿啊,原来是你啊!” 紧紧的握着王志远的手,胖掌柜真像是见了久违的亲人一样,高兴的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十年未见,当初还是个哭鼻子的小家伙,如今已是一表人才了!” 闻言,王志远心里汗了一个,但脸上,王志远还是做出了一副不好意思,脸红的摸样。 胖掌柜笑了笑,然后一脸慈爱的摸着王志远的脑袋,轻声问道:“你父母还好吗?” 王志远闻言,顿时一脸黯然的低下头,苦涩一笑,叹息道:“家父已与前年过世了!” 胖掌柜闻言,身体猛地一颤,脸sè瞬间变得煞白。 茫然无措片刻,胖掌柜突然一脸悲愤,仰天长叹,哭喊道:“王兄啊……” 声音悲怆,表情痛恨。 直让人闻之落泪,不由掩面而泣、 人群后,李牧看着门口,这一幕,虽然明知二人是在演戏,但心里还是颇为酸楚。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心中笑骂道:“真他娘的好演技!” 看到“|叔叔”哭的老泪纵横,伤心yù绝,王志远心中也不好受,一时间眼睛红红的,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抬手抹掉脸上极地挤出来的眼泪后,胖管家抽泣着,看着一身破旧长衫的王志远,哽咽道:“侄儿啊,这些年苦了你了!” 说完这番话后,胖掌管伸出胳膊,拦着王志远的肩膀,不容分说的说道:“咱叔侄十年未见,今rì能够重逢,乃是大喜。走走,跟叔叔进去,咱们叔侄好好叙叙旧!” 说罢,胖掌柜便拉着王志远往门内走去。 王志远走了两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停下来后,反手指着门口人群中的李牧,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胖掌柜道:“叔叔,侄儿还有一个同乡好友,您看……” “一起来,一起来!” 胖掌柜大大咧咧一摆手,拉着王志远便走进了王府。 “这位公子,请吧!” 门卫上前来,目光怪异的打量了李牧一眼,斜伸出手,指着府门,yīn阳怪气的说道。 门卫守门多年,自是见多识广。 今rì,这番诡异的认亲,岂能逃过他的法眼。 不过,虽然猜到了什么,但门卫心中还是对这俩穷书生另眼相看。 行贿人人都会,但能把行贿上升到如此高度的,如此巧妙的,还真是少见。 人才啊! 面对着门卫那怪异的目光,饶是李牧自诩脸皮很厚,此时也不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拱手行了一礼后,便跟着门外,在无数学子诧异震惊的目光中,走进了这座北汉有名的深宅大院中。 …… 进了府中,一行人直奔庞管家的四核小院。 进了院中,庞管家要和王志远叙一叙“叔侄之情”,热情之极的拉着王志远,去了书房。 而李牧则在侍卫的引路下,到了正对着门的客厅中,稍作等候。 侍卫将李牧引致门口后,丢下一句在此等候,便拱手离去了。 带到侍卫离去,除了书房中正在叙旧的王志远和胖掌柜,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李牧一人。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书房的门,依然没有打开。 无聊之极的李牧,便出了院子,朝着来时的路上,看到的一处花园走去。 穿过拱门的那一刻,阳光明媚,绿柳红艳。 水榭亭台,垂柳依依。 一汪碧水湖泊,宛若明镜,镶嵌在其中。 湖泊上,一座雅致的亭子,一条汉白玉拱桥,联通南北。 亭子里,传来叮咚悦耳的琴声。 弹琴的,是一个一袭白sè长裙,白纱遮面,看不清容貌,但清水芙蓉气质跃然而出的女子。 清风徐来,垂柳依依。 湖面上,涟漪阵阵,波光闪闪。 亭子挂角处,粉红sè的帷幔随风轻摆。 而坐在亭子里的那一袭白sè长裙,气质安静卓然的女子,宛若下凡的洛神一般,青丝舞动,裙角飞扬。 过了片刻,那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偷看。 抬起头来,朝着拱门这边望过来。 带看到门口一个,身着满是补丁长衫的书生,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后。 那女子微微皱眉,起身抱起古琴,翩然离去。 唯留下随风轻摆的帷幔,还有那余音绕梁,却空空如也的水榭亭台。 “还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啊!” 看着那女子翩然离去,李牧摇摇头,若有所失的怅然一叹。 转身回去的那一刻,刚好碰到,王志远急匆匆的朝着这里跑了过来。 见到拱门处的李牧后,王志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步跑过来,焦急道:“慕白,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李牧挠挠头,笑着道:“闲着无事,随处走走,不曾想走到了这里!” “赶紧走,这里是王府女眷所在处,让人看到咱俩闯到这里,可就完蛋了!”王志远踮起脚尖,目光越过李牧的肩膀,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 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后,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他一把抓着李牧的手,转身就走。 “嗨,慕白你的主意,果然有效!” 一路走着,王志远激动的说着。 “怎么,有结果了?”李牧笑着问道。 “嗯!”王志远点了点头,砸了砸拳头,兴奋道:“今年河东府大旱,朝廷派魏王殿下筹集赈灾粮款。庞管家在其中,帮我安排了一个差事。” 闻言,李牧神sè一怔,片刻后,哑然失笑道:“你不会真的是他的侄儿吧?” 筹集赈灾粮款,虽说有一定的风险。 但如果此事办成,王志远的前途,将一片光明。 二人初次见面,庞管家竟然给了他一份如此厚重的前途,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的蹊跷啊。 王志远尴尬一笑,片刻后,脸红着解释道:“庞总管漆下无子,为人也颇为宽厚。呵,刚刚闲聊的时候,他隐隐道出了,想收我做义子的意思。我想了想,目前,咱俩这情况,还真需要一个靠山。所以……” 李牧闻言,目光清澈的看了王志远一眼。 微微笑了笑后,点了点头,却是没说什么。 “对了,我帮你跟庞总管求了一份差事!”王志远突然想到这茬后,转过头来,看着李牧,神sè中有些歉疚道:“不过是个清水衙门,在白云书局当管事!” 第六章 柴门破院,有佳人在此 白云水局? 听到这个名字,李牧倒是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膀。 白云书局,是早些年,魏王殿下修纂汉书的时候,专门设立的印刷书籍的场所。 当时,北汉初定。 先皇广布圣人之道,教化天下。 当年,还是三皇子的魏王殿下,便响应了皇帝的号召,创办了白云书局。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 白云书局便成了,北汉境内,数一数二的印刷出版商。 可以说,北汉境内的书生学子所读的四书五经,十之仈jiǔ,都是出自白云书局。 魏王殿下创办了白云书局,而白云书局也成就了魏王殿下,如今的贤名。 按说,这样的垄断企业,应该是利润相当可观的地方。 但因为,魏王殿下心中怜惜,广大买不起书的寒门学子,便下令,白云书局所销售的书籍,基本上都是与造价持平。 如此一来,白云书局,便成了一个真正的清水衙门。 虽然这个地方,在王志远的眼里,是个没前途的清水衙门。 但其实对李牧来说,倒是个混吃等死的好地方。 而且…… 他乐意去白云书局,还有一个很隐秘的原因。 那便是,将来万一发生什么事,自己也好脱身。 即便是魏王万一出事,他的政敌们,也基本上不会想到白云书局。 所以,看到王志远那有些歉疚不安的目光后。 李牧笑着摆了摆手道:“蛮好的去处啊!谢了!” 见李牧的笑容真诚,不似作伪,王志远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哎,你喜欢便好。等将来,有机会了,我会向管家和殿下提出这件事,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入核心部门吧!” 李牧闻言,连忙摆手,苦笑道:“可千万别,我就是一闲人,也是一懒人,书局的差事,刚好适合我,你可千万别乱来。要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大概是察觉到最后的那句话有些暧昧,李牧轻咳一声后,便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其实,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梦寐以求的生活,便是每rì一壶清茶,白天里看rì出rì落,人间气象,晚上,有素手研磨,红袖添香!” 李牧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一头雾水,眼中满是错愕之sè的王志远,微微一笑,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劝说王志远道:“如此,便足矣!” 说完,李牧伸手,在王志远的肩膀上拍了拍,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身后,王志远愣神片刻后,终是回过神来。 抬起头,看着前方,悠闲离去的青衫书生,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表的神sè。 …… 不得不说,魏王殿下做起事情来,真的让人感觉到从头到脚的舒服。 能够进入魏王府当差的寒门学子,不光得到了一份工作,而且还分到了一套房子。 当然,房子的级别,也是根据工作的级别来确定的。 比如说,王志远的房子,就是一套位于河东,距离城中繁华闹事不远的四合院,无论是从地段,还是从院落的完好程度来看,皆是上品。 放在后世的晋阳府,这样一套房子,没个一百万根本拿不下来。 而比起王志远的院子,李牧分到的就寒酸多了。 这是,一座紧靠着城门的两居室小院。 木门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痕迹,一扇门板上,一张念旧褪sè的喜字,随风轻轻抖动着,似乎随时都要脱离门板,飘零而去。 推开门,首先闯入眼帘的。 便是一条石板小路,小路两侧,是高矮不平,疯长的野草。 野草丛中,一块磐石半埋在土中,看上去,格外凄凉。 小路尽头,便是三间,窗纸破碎,门板在风中吱呀作响的三间民房。 此时,夕阳西下。 残阳如血。 小院中,被夕阳染红的野草,随着轻柔的晚风,轻轻起伏,发出沙沙的声响。 正对面的三间破屋子,凌乱的窗纸,随风轻抖,宛若被粘在蛛网上的蝴蝶一样,徒劳无力的拍打着翅膀。 站在门口,李牧愕然的看着这座院落。 残阳,野草,半埋于土的磐石,破落凌乱的无人房间,还有那站在房顶上,雕琢着羽毛的乌鸦。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额,渗人。 下意识的,他想到了兰若寺。 一阵风吹来,野草起伏,沙沙作响。 李牧冷不仅的打了个寒战,看着那破落的房间,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这里面,该不会还真有个聂小倩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李牧抬脚买过了门槛。 转身,将木门关上,想了想,又将门闩插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过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长衫,轻咳一声,迈步踩着脚下的缝隙中长满了野草和青苔的石板,朝着前方的破屋子走了过去。 门没有上锁,也没必要上锁。 走到门前后,李牧犹豫了一下,终是鼓起勇士,伸手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轻响,木门哗啦一声打开。 门楣上,许久不曾打扫的尘土,纷扬落下,整个堂屋里,一片尘土纷飞。 李牧退后一步,抬起袖子,挥了挥手。 随后,带到尘土落得差不多的时候。 他才迈步走进了房间中。 初进入这光线昏暗的房间的时候,一时间视力没有适应过来,眼前一片漆黑。 片刻后,他才看清楚了房间里的情况。 家徒四壁的房间中,一张短腿靠在墙角的桌子,桌子上,几个黑瓷碗中,还残留着半碗米汤。 灶台上,一个缺口的大铁锅,洗刷的干干净净,折shè着从窗户中照进来的夕阳,油亮油亮的。 除此之外,令李牧好奇的是。 这间比城外那间破庙好不了多少的房间里,竟然……额,竟然有一个梳妆台。 梳妆台上,一面破旧的铜镜,被人擦得亮闪闪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胭脂盒。 心中好奇不已的李牧,转过头,朝着火炕上望去。 待看到火炕上的动静后, 李牧顿时吓了一大跳,连连退后一步,脊背咣当一声靠在了房门上。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冰凉的火炕上,竟然躺着一个女人,额,应该是女孩儿。 大概是听到了有人闯入,女孩儿娇小的身体,藏在打满了补丁,露出棉花的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还有两只小辫子。 被子下,女孩儿像是吓坏了一样,身体瑟瑟发抖。 “你……” 李牧吞了一口口水,忐忑不安的问道:“你,你是谁?”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女孩儿紧紧的揪着被子一角,脑袋埋在被子下面,颤抖着声音说道。 额…… 我没想过去啊! 听到这女孩儿颤抖的声音后,李牧心中那丝不安,也渐渐消失了过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心情后。 轻咳一声道:“你是谁……额,我是这件院子的主人,你别害怕,我就是问问,你怎么在这儿?” 大概是李牧语气中的和善,让那吓坏了的女孩儿,心中的恐惧稍稍放松了一些。 闻声后,她瑟瑟发抖的放下杯子,露出了半张脸。 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李牧后,眼中满是不安的惧sè,低头道:“我叫小青,是我家小姐带我过来的!这几天,我们一直都住在这儿!” “你家小姐?” 闻言,李牧诧异道:“你家小姐是谁?” 听这话,这女孩儿应该是某个大家小姐的丫鬟。 既然如此,她们应该是有钱人啊,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家小姐……”见李牧一头雾水的样子,女孩儿稍稍胆大了些,放下被子后,起身靠在墙上,好奇的看着李牧,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家小姐姓白,叫白素贞!” 白素……贞? 李牧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脸sè刹那间变得煞白。 尼玛的,原来不是倩女幽魂,而是白蛇传啊! 他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着靠在墙上,绑着两只小辫子的女孩儿,颤声道:“最后一个问题……” “你,你和你家小姐,到底是人还是妖?” 小青闻言,顿时大怒,哼了一声,怒视着李牧道:“你才是人妖呢!” 李牧:“……” …… 看着小女孩儿鼓着腮帮子,圆溜溜的眼睛,怒视着自己的样子,李牧心中心中忍俊不禁之下,不由的笑了出来。 不是妖怪就好哇! 想着这些,心里的那一丝忐忑也随之消失不见。 李牧干笑了两声后,抬起袖子,甩了甩身上沾染的尘土,迈步便走了进来。 见李牧大大咧咧走进房间,小青嗖的一下,缩在墙角。 整个人,似乎都小了一圈。 她眼神不安的看着,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李牧,颤声道:“你,你怎么进来了,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我家小姐很厉害的,你如果,敢欺负我……%我。,我就” 李牧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后。 突然转过身,看着蜷缩在墙角的小青,眨了眨眼睛道:“火折子有吗?” “呃……” 小青脑袋一时间没从这个人是个坏人还是好人的想法里转过弯来,闻言后,顿时茫然,下意识的抬起手,指了指梳妆台的一个抽屉道:“有,在哪里!” “噢!” 李牧点了点头,走到了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找了一番,便从中取出了一个火折子。 “你,你到底要作什么!” 见李牧拿了火折子后,便准备转身出门。 小青眼神茫然的看着这个陌生书生,古怪的行为,好奇的问道。 “你生病了,睡冷炕,对身体不好!” 李牧笑了笑,答了一句后,低着头,买过门槛,朝着外面走去。 不多时,院子里,便传来了割草的声音。 火炕上,蜷缩在墙角的小青,探着脑袋,目光穿过窗户缝隙,看着院子里,那个已经脱掉了身上长衫,手中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生锈的镰刀,麻利的隔着草的书生,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她吸了吸鼻子,将被子拉上一点,盖住了肩膀。 “他是个好人呢!” 第七章 夕阳西下,一道余晖,一户人家 夕阳西下,柴门矮墙,一道余晖,一户人家。 院子里,李牧脱掉了碍事的长衫,上身仅穿着一件白sè的内衣,手持着镰刀,刷刷的搁着院子里的枯草。 待到将院子里的野草,割得差不多了的时候。 夕阳已经坠落山下,青sè的夜幕,垂拱而下。 将镰刀搁在一旁,李牧找了一根木棍,担起那些用不着的杂草,出了门去。 夜幕青青,一轮弯月,宛若一艘小船,静静的在夜空中游弋。 一层淡白sè的雾气,萦绕在大街小巷上空,随风飘动,凝而不散。 夜幕下的河东府,几家灯火闪烁。 暖黄sè的灯火,星星点点,微微闪烁,看上去像是油画中的一抹浅黄。 朦朦胧胧,有些不太真实。 走出巷子后,便可看见,不远处的坡下,那柳荫处,宛若玉带一般,平滑如镜的汾河水,静静流淌。 一阵凉风吹来,河边依依垂柳,随风轻摆。 沙沙的叶子声中,汾河水涟漪阵阵,波光粼粼。 凉风拂面,顿觉神清气爽。 仅穿着一件白sè内衣的李牧,担着杂草,惬意悠哉的朝着坡下走去。 将担着的杂草,河边一处硬地上后。 李牧将担子放在一侧,伸展双臂,静静的看着眼前,银光闪闪,波光粼粼的汾河,还有河对面,青sè夜幕下,那鳞次栉比,高低不平的民宅中,昏黄闪烁的灯火。 良久之后,他笑了笑,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喜悦,自言自语道:“清风明月,垂柳依依,胜似江南好风光!” 说着笑着,下一刻,却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的笑容,变得有些淡淡苦涩。有些意兴阑珊的摇摇头,轻叹一声:“哎,可惜老爹你是看不到喽!” 脑海里,想着早些年在云中的时候,胖乎乎的老爹,一脸和蔼的笑容,摸着自己的脑袋,跟自己说着河东府的盛景的场景。 再想想如今,物是人非,老爹已深埋黄土之下一年多,音容笑貌却一如昨rì般清楚,李牧心中一阵绞痛。 “死老头,你说得好听,放下仇恨。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的脾气,放过突厥人,放下仇恨,我还是你儿子吗?” 李牧不由的咧嘴一笑,抬手揉了揉眼睛,笑骂一声,然后抓起放在一旁的扁担,朝着家中走去。 在河边发了一会儿呆,带到回去的时候。 河东府,已是万家灯火了。 吱呀一声,推开小院的门,便可看到,泛黄的窗户上,暖sè黄灯火闪烁。 窗纸上,两个女子的倩影,随着灯火的跳动,忽而真实,忽而朦胧。 看着窗纸上的剪影,李牧愣了一下。 莫非是白娘子回来了? 小青,白娘子,嘿嘿,莫非自己是许仙不成? 他脑袋里想着这些,心中突然觉得很有趣。 摇头笑了笑后,便将扁担放在门口,踩着石板路,走到了屋檐下。 “我回来了!” 李牧轻咳一声,先是通报了一声,然后便伸手推开了房门。 进了堂屋,朝着二女所在的房间走去。 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屋内的情况后,李牧顿时一愣。 不知何时,屋子里竟然多出来一个人,一个美丽的不太真实的女子。 女子一袭浅蓝sè长裙,头上包着一块碎花包头。 此时蹲在灶台前,正手忙脚乱的填着柴火,被灶台中冒出来的青烟,强的连连咳嗽,却固执的不肯躲开。 听到身后的声响后,那蹲在地上的女子,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连忙站了起来。 转过头来,看着门口,正憋着笑看着自己的书生,女子惊慌的有些不知所措。 低头,小手抓着裙摆,什么话也不说。 “咳咳,你是白素贞吧?” 李牧挠了挠头,露出了有生以来,最和蔼和亲的笑容,看着女子道。 白素贞神sè赧然,低着头,轻嗯了一声。 “咳咳,我叫李牧,是这件院子的主人!” 李牧拱手一礼,谦和说道。 闻言,白素贞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看了李牧一眼,然后又赶紧低下头去。 小手揪着裙摆,声若蚊讷道:“李先生,我,我们,我们……” “呵,没事儿,你们就放心住着吧,反正这家里就我一人,房子闲着,浪费了!” 见女子一脸的尴尬不知所措,李牧稍稍一想,便已猜到她此时心中的不安。 女子脸红了一下,倒是没有拒绝。 偷偷的抬起头,看了李牧一眼,女子轻咬着嘴唇,低头轻声道:“公子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李牧大方摆手,笑道:“什么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我们能再次见面,也是缘分。别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听这书生满嘴胡邹什么缘分,女子脸红了一下,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见书生眼神清澈,似乎真没什么别的意思。 女子贝齿轻咬着嘴唇,浅浅一笑,敛衽一礼。 灯火昏黄,房间昏暗。 一袭淡蓝sè长裙,头戴碎花布条的女子,倾国的容颜上,染着一层朦胧的灯火,光彩夺目,美若天仙。 呆呆的看了一眼,眼前这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 待看到女子,低着头,俏脸微红,赧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牧连忙移开了目光,轻咳一声后,抬手指着冒烟的灶台道:“怎么了,点不着?” 听这书生岔开话题,女子芳心稍安,点了点头,苦笑道:“本想做些稀饭,怕是柴火有些湿,点不着!” 李牧哦了一声,然后便大步走到了灶台边,随手从地上搬过来一个破旧的小板凳,坐了下来。 低着头,眯眼看着,黑乎乎一片的火灶。 微微一笑后,撸起袖子,伸出手将灶台里的柴火拉了出来。 然后从中挑选出一些干燥的枯草后,取过火折子,点燃了枯草。 拿起火钳,将这些点燃的干草,推入锅灶中后。 李牧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俏脸微红的白素贞,笑道:“我来看火,你去淘米吧!” 白素贞目光古怪的看了李牧一眼,哦了一声,便转身朝着摆放着瓷碗和小米的桌子走去。 锅灶中,熊熊燃烧的柴火,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坐在灶台前的李牧,低着头,一边拨料着灶台里的柴火,一边温和的说着。 “白姑娘是哪里人?怎么来到的河东。” 站在桌子前,素手轻轻淘洗着小米的白素贞,闻言后,轻声道:“小女子本是鄯阳人氏!因前些时rì,突厥南下,家父带着妾身南下,路上的时候,家父因病去世。便只剩下了小青与我相依为命!” “还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李牧听着这些话,转过头看了白素贞一眼,笑着说道。 “公子也是因为兵祸才来到河东府的吗?”白素贞一边淘米,一边转过头,看着李牧好奇道。 “是啊,不过,我比你惨点!”李牧笑了笑道:“你还有一个小丫头……” 说到这里,火炕上,小青皱起鼻子,瞪着李牧,哼了一声。 李牧呵呵一笑,目光有些飘散的看着灶台里的柴火,摇摇头笑道:“我是孑然一身!” 桌子前,白素贞看着坐在灶台前的书生,看着他那双平静明亮的眼睛里,刚刚一闪而过的苦涩,芳心微颤。 昏暗的房间,熊熊的火光中。 一男一女,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暖暖温馨的气氛中,坐在火炕上的小青,手托着下巴,大眼睛里满是星星,看着火炕下,烧菜做饭的小姐和书生。 看了一会儿,心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青看着二人,甜甜一笑。 …… 翌rì,rì出东方,霞光万丈。 和白素贞小青二人,一起吃过早饭后。 李牧起身,从包裹中,取出了十两纹银,放在了桌子上。 “公子,这是……” 见状,白素贞连忙站起来,紧张兮兮的看着李牧。 一旁,小青有些忐忑的放下碗,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李牧,眼中满是忧虑。 看到这主仆二人,一副杨白劳的委屈害怕之sè,李牧无奈一笑,摆手道:“别瞎想,我是说,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就在住在这里了,我呢,是个留不住钱的人。这些银子,你替我拿着,买些粮油米面,咱们也好过rì子啊!” 一家三口? 白素贞俏脸通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听到李牧说完后。 这才知道,这书生,并非是想赶她们走。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这枚银锭后,白素贞犹豫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轻声道:“既如此,那小女子便收下了!” “如此甚好!” 李牧笑了笑道:“你们吃着,我要去上班,额,当差了!” 抬手摆了摆后,李牧拎起放在桌子边,白素贞帮他整理准备好的文房四宝,笑了笑后,便转身出了门。 走出柴门的那一刻,破晓的曙光,穿过杨柳树梢,洒在身上的青衫上,暖洋洋的。 清风徐来,吹面微凉。 李牧转过头看了一眼,院子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主仆,看着咯咯娇笑的小青,还有俏脸微红的白素贞,心中暖暖的,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气,抬脚朝着白云书局而去。 啧啧,家里有个女人,还真是不一样。 看着身上,这件昨晚被洗涤的干干净净的长衫,李牧心中美滋滋的想着。 第八章 白云书局,两个人的江湖 白云书局在城东,临近教司坊处。 不远处的青石板街道两侧,便是一座座胭脂飘香,嬉笑辱骂的青楼jì院。 如果不是白墙黑瓦的大门上,那遒劲有力的白云书局四个大字。 李牧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来到了**的印刷厂了呢。 “别看了,这儿就是白云书局!” 一大早在街头等待李牧的,在书局混了一年资历的胖三儿,伸出手指,挑了挑牙齿里的肉末,朝着地上呸了一口后说道。 “是不是很奇怪?” 胖三小小眼珠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神sè。 李牧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点头道:“是有些奇怪!” “不用奇怪!”胖三大大咧咧一摆手,一副我在这里已经混了很久的老人样子,笑着说道:“据说,魏王殿下决定在这里设立书局,是因为,秉承着圣人,有教无类的jīng神的。青楼女子也是人嘛!” 李牧闻言愕然,片刻后,他长叹一声,心悦诚服赞道:“殿下,真是……” “yín荡吧?”胖三嘿嘿笑着,挤眉弄眼道。 额…… 我原本是想说,殿下真的心慈仁厚的。 怎么,在他的嘴里,就成了yín荡了? 李牧讪笑了一声,不知该如何搭话。 胖三却自来熟的拉着李牧的胳膊,扬了扬下巴,指着那街头两侧,莺莺燕燕,脂粉气浓重的青楼,不怀好意道:“嘿嘿,被人说,殿下有教无类。但,我怎么看,都觉得殿下是为了偷腥方便!” 李牧诧异的看着挤眉弄眼的胖三,不知该如何说。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说着话的,我不是头一个!”胖三白了李牧一眼,随后养着下巴,指着书局道:“里面的那些家伙,更过分!” 李牧好笑道:“这是为何?” 胖三长叹一声,挠挠头苦恼道:“一年一文钱都没发,大家心里都有怨气,说他两句怎么了?” 李牧好笑的看着胖三,笑道:“你就不怕殿下听见这话,砸了你的饭碗?” “饭碗?”胖三像是听到了搞笑的笑话一样,目光古怪的看着李牧,惊讶道:“你见过整整一年,粒米未沾的饭碗吗?” 胖三叹了一声,苦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大光头,叹气道:“要不是之前签了合约,我早就不想干了!哎,苦命啊!” 听着胖三怨气十足的声音,李牧怔了怔后,摇头苦笑。 之前,还曾以为,这个清水衙门,即便再怎么清,也应该有点汤水的。 但没想到,竟然清到了这种地步。 竟连俸禄都发不了了。 “那你们这一年怎么过来的?” 李牧想了想,不解的问道。 “还能怎么样,卖书呗!”胖三叹了一声,恨恨道:“反正书局里的书本多得是,卖一本是一本!” 额……这倒也是个法子。 李牧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头看了一眼,那牌匾上还挂着蛛网的白云书局四个大字,笑了笑后道:“走吧,我们进去吧!” 胖三点了点头,随着李牧走进了书局。 “对了,兄弟,还未请教大名!”胖三半文半白,带着一般江湖口吻,笑着问道。 “李牧,李慕白!” “你是怎么来的?要知道,稍有门路的人,都能去个差不多点的衙门,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呵,我没什么门路,朋友介绍来的!” “哈哈,看来,你被你朋友坑了!” “呵呵……” 李牧笑了笑,神sè如常。 “对了,书局除了印四书五经,还印刷其他东西吗?” 参观过了雕版印刷厂房和陈书仓库后,李牧想了想,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胖三道。 “额,除了这些,还能印刷什么呀?”胖三挠挠头,一头雾水道。 “比如说**之类的!” “……”胖三一脸呆滞。 “哈哈,其实我是在开玩笑!”李牧脸红了一下,尴尬的笑着说道。 胖三却不认为是玩笑,闻言后,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点头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 看到胖三当真了的样子,李牧吓了一大跳,连忙劝说道:“得,想想就行了,可千万别真干,要不然,这以标榜朝廷文教的白云书局,若是成了yín窝,咱们非得掉脑袋!” 胖三也知道这个道理,闻言后,想了一会儿,叹气道:“哎,可惜了,这么一个好法子!” “不过,倒是有其他的法子!”考虑到书局的窘境,和自己以后的小康生活,李牧此时也不得不考虑起来,想了想后,他突然想到了前世一些听说过的出版方式,摩挲着下巴道:“**当然不能出版,不过,其他的小说应该可以吧!” “什……什么!”胖三眼中一亮,看着李牧道。 “比如上,印刷出版一些关于才子佳人,短篇小说,诗词什么的,这一类的书,应该没问题吧!”李牧一边想着,一边说着。 胖三听着,眼中越来越亮,到了最后,他激动的一拍手,赞道:“招哇,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好主意,真是好主意!”胖三越想越开心,背着手,肉嘟嘟的身体,像个球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开心的说着。 “而且,我们可以采取合作分成的方法,跟出书的学子们,签订合作协议。这样一来,我们也不用出钱,而且,到了最后,如果书卖得好的话,我们还会有很不错的利润收益!”脑海中的一些线索和构思越来越清楚,李牧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胖三看着侃侃而谈的李牧,眼中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虽然他听不太懂什么合作分成,什么利润收益,不过,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个方法很天才,这个叫李牧的新来的书生很厉害。 “你觉得怎么样?” 说了一会儿,却没听到胖三儿的回答。 李牧转过头,看着一旁,呆呆看着自己的胖三,怔了一下后,笑着问道。 “好,好主意!” 胖三吸溜了一下口水,用力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伸出手,一把抓着李牧的胳膊,就往书局的大厅走去。 “走,咱们现在就开始做吧!” 胖三身上的肥肉一阵抖啊抖,激动的无语伦次,看着李牧道。 李牧愕然,抬手环指了一下院子,诧异道:“不用请示一下负责的大人吗?” “不用!”胖三摆手道:“只要你同意就行!” 李牧神sè一怔,心里顿时泛起不妙的感觉:“这是为何?” “因为,除了那些帮工,现在的书局能负责的,只有咱们俩人,以前我是老大,现在,你来了,你就是老大。”胖三热情的拉着李牧的手,眼神炽热的看着李牧,激动道:“老大,你一定要罩着我呀!” 李牧:“……” …… PS:剧情到这里,是个转折点。所以只能两千了! 第九章 深思飘飞 关于分成,关于签约,关于合作。 这些词语在脑袋里冒出来后,很容易让李牧联想到,前世频繁登陆的起点中文网。 随着,脑海中,商业合作的构架越来越清晰。 他心中开心之下,咳咳,竟然开始走神儿了。 想当初,他最喜欢的便是历史穿越类小说。 而且,最喜欢的一本小说,还是天净沙秋思写的《极品账房》,不过那厮人品不太好,随后写的几本,不是烂尾就是太监。 说到历史穿越,虽然看书的时候,往往能够沉浸在其中,有时候会为其中的主人公,揪心紧张。 但,关掉网页后。 他还是很容易分清现实和幻觉。 而且,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历史穿越,不过是那些网络写手,凭空想象出来的美好愿望。 可是…… 哎,谁曾想,这件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穿也罢了,能像吕恒一样,周围美女环绕,高官厚禄傍身,倒也不错。 而自己,却还未曾感受这个异度时空的神奇,就遭到了南下犯边的突厥骑兵。 满目的鲜血,随处可见的废墟,以及那些横七竖八的残值断臂。 还有父亲临死前,那满脸鲜血,咧嘴一笑的慈爱目光。 彻底击溃了他,游戏人生的愿望。 “儿啊,以后好好过rì子,不要想着报仇。你小子,要是能中个举,做个官儿,七品官足以,也让老爹泉下乐呵乐呵!” 当这番话说完后,父亲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井盖盖上。 无尽的黑暗,和痛彻心扉的剧痛,彻底淹没了他的神智。 醒来后,一切都没了。 丫鬟死了,房子烧了。 哎…… 想到这里,李牧心中绞痛之极,艰难一笑,深吸一口气后,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老,老大,你,你没事儿吧!” 一旁,胖三看着眼前,这让他心悦诚服的书生,眼中闪烁着的泪花。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伸手轻轻推了推李牧的胳膊,轻声道。 闻言,李牧的神思,瞬间回到了身体上。 转过头,看着胖三儿那忐忑不安的样子,李牧摇头笑笑:“没事儿!” 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的那些关于金戈铁马,关于边塞硝烟的场景,压回到心底后。 李牧笑了笑,对胖三道:“我刚刚说的,你明白了吗?” 胖三嘿嘿一笑,拍着胸膛道:“老大你就放心吧,我都记下了!” “这就好!”李牧点了点头,随后凝思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这样,你待会儿去写一份通告,印刷上五百份,然后发动咱们书局的人,在城中各处张贴。对了,各大书院和私塾,是重点,明白了吗?” 胖三用力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李牧点头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胖三的肩膀,笑道:“去吧!” 待到胖三离去,偌大的院子里,便只剩下了李牧一人。 随处走了走后,他想到,这书局也没什么事儿。 于是,便转身走出了书局。 趁着阳光尚好,便想着去大街上,溜达一番。 当然,顺便买些药草,米面。 如今,家里不是他光棍一人了。 想到家中,那一对儿主仆,李牧微微一笑,不知为何,他很开心,也很安心。 …… 出了门,便是河东府有名的烟花柳巷一条街。 街道两侧,茶肆酒楼林立,当然作为烟柳一条街,最著名,当然是那些门口,穿着艳丽长裙,或是浓妆艳抹,或是略施粉黛,招摇着手中斯帕的女子的青楼了。 走在街上,闻着弥漫在空气中,或是浓郁,或是清新的脂粉香味。 听着耳边,擦肩而过的书生才子们,摇头晃脑的品评着那家姑娘,身段柔软,技艺高超之类的话。 李牧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背着手,在这条折shè着阳光的青石板路上,闲庭散步。 偶尔街道两侧的阁楼上,有女子捏着手绢,看到楼下那落魄书生后,捂嘴吃吃一笑。 美眸中,多是些取笑神sè。 似乎是在嘲笑他,身无分文,竟然也敢来着消金窟来晃悠。 当然,也有些泼辣的。 则直接将手帕,朝着楼下走过的李牧扔了过去。 见李牧伸手接过绣帕,那女子舔着嘴唇,魅惑一笑。 sāo的李牧,面红耳赤,仓促拱手一礼后,连忙离去。 身后阁楼上,女子咯咯娇笑,如乱颤花枝。 好不容易穿过这条街,在一家名为同济堂的药房里,开了几幅草药后。 在大夫诧异的目光中,李牧拱手告辞离去。 随后,他在回去的路上,又在粮铺买了一些米面后。 这才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朝着家中走去。 哼着脑海记忆中的一些小曲,在路人掩嘴偷笑,或是诧异的目光中,李牧拎着东西,悠然自得的走着 沿着大街一直向前走,不多时,便能看到清粼粼的汾河谁。 柳绿依依,清风拂过,柳枝随风柔软的摆动着。 沙沙的叶子轻轻抖动,折shè着银sè的rì光。 淡雅美丽。 河畔柳下,偶尔能见才子佳人,躲在树荫中,偷偷约会。 见有人过来,才子不动声sè松开拦着佳人的手臂,抬手指点着,波光粼粼的汾河水,吟诵一句诗词。 身边佳人,看着情郎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抿嘴浅笑,俏脸通红。 沿着河边小路,披着夏rì的阳光,徜徉在汾河边。 不多时,当他踩着石阶走上青石板路,穿过大街,进入小巷后。 巷子尽头,一株苍翠的柳树下,自家的柴门,已经在望了。 …… 推门进院,正好看到,白素贞蹲在路旁,昨rì李牧割完草的荒地中,双手抱着一把锄头,正卖力的松动着泥土。 女子紧紧咬着嘴唇,认真的锄着地。 烈rì阳光下,女子那光洁的额头上,一层细微的汗珠,闪闪发光。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后,白素贞转过头,见是李牧归来。便连忙起身,抬起袖子擦拭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后,浅浅一笑,优美的敛衽一礼:“李公子!” 这时,有风吹来。 额前几缕青丝,随风飘动。 一袭淡蓝sè长裙,亭亭玉立的女子,宛若临波洛神一般。 清新如玉! 第十章 日子与波澜 rì子如门前的汾河水一般,静静流淌而过。 偶尔会泛起一波涟漪,但很快便融入了,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息中。 家中,白素贞和小青二女,从起初的我们只是暂住再次,以后有机会,会搬走,不会打扰公子你的。 然后,在李牧也许是可以为之的熏陶下。 二女便不再提起这件事,大概是答应了下来。 偶尔,小青会以开玩笑的口吻,试探李牧:是你让我们留下来的哦,可不是我们死皮赖脸赖在这里不走的。 李牧忍俊不禁,伸手在小青的脑袋上,乱揉一气。 然后,小青便脸红红的,缩小身体,躲在墙角,心虚的谴责着李牧,刚刚的非礼之举。 一旁,白素贞浅笑着,美眸流转的看着玩闹的二人。 安静的宛若一朵静静绽放的兰花。 每天放工,回到家的时候。 二女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三人围在饭桌前,拿着碗筷叮叮当当的吃着饭。 偶尔,难耐手痒,额,应该是嘴馋的李牧,会下厨做一两道这个时代没有的炒菜。 然后,吃饭的时候。 小青看着自己的目光,是古怪愕然的。 而白素贞,只是静静的低着头,小口吃着饭。 等吃完后,她款款起身,一脸平静的看一眼李牧。然后做出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却是在叮嘱劝告:“君子远庖厨!” 然后,从此以后。 便有了炒菜吃。 不过,却不是李牧做的。 而是白素贞亲自下厨,做成的。 吃过饭后,李牧无聊之时,会将一些好听的故事。 什么,神雕侠侣了。 梁山伯与罗密欧的基友故事……额,是罗密欧和朱丽叶,梁山伯和祝英台。 每到这时,小青眼睛亮亮的,小拳头握在胸口,眼中异彩连连。 而一旁,昏黄灯火下,一袭淡蓝sè长裙的白素贞,淡雅的宛若空谷幽兰。 偶尔听到妙处,她会低着头,抿嘴一笑。 抬起头,看一眼,侃侃而谈的书生,美眸中一抹温情一闪而过。 故事讲完,夜sè渐深。 然后,各回各房。 等西边厢房的昏黄灯火,悄然熄灭。 女子们轻声笑语逐渐淹没在夜sè中后。 坐在窗前的李牧,摇头笑笑,起身,吹灭了桌子上残烛。 宁静的夜sè,笼罩了大地。 夜空中,星星闪烁,宁静无声。 时间一晃三月,一男两女的生活,便在这恬静悠闲的rì子里,静静流过。 当然,除了安宁。 也有一些不太舒服的事情。 譬如,昨rì回家后。 小青一把将李牧拉到一旁,害怕的说,这几天,门外老有陌生人出现。 那些人,好像是冲着白素贞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牧微微皱眉。 …… 家中的rì子,有欢喜也有隐忧。 而白云书局的生意,却是越来越好。 刚开始的时候,合作公告贴出去后,河东府的学子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前来,而是开始了长达几天的观望。 随后,当一个落榜N次,穷困潦倒至,几乎走投无路的老秀才,凭借着一本《银瓶梅》,赢得了第一笔价值不菲的稿费后。 广大的寒门学子,终于不再怀疑,纷纷上门来,要求签约。 俗话说,兵上三千出韩信。 人多了,自然jīng品佳作就多了。 一时间,关于诗词,关于才子佳人的故事版本,层出不穷。 而在白云书局广大的人脉基面上,这些故事,通过印刷出版,很快便出现在了市场上。 一时间,人人购买如云。 白云书局的名气,在短短三个月内,跃升到了一个历史的新高点。 有钱了,书局的工人的待遇,也提了上去。 如此一来,众多闲杂工人,纷纷上门来求活儿。 就连那些之前曾因为贫寒,离开白云书局的工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回来了。 不过,胖三对这些人,却没什么好脸sè。 每次那些人与他打招呼,他总是黑着脸,哼一声,然后背着手,在对方尴尬的脸sè中,阔步离去。 “我瞧不上他们!” 当李牧笑着问起这些事的时候,胖三一脸恨恨的说道:“没钱也就罢了,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 李牧闻言,哑然失笑。 不过,这些人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随后,根据李牧的构想。 胖三将这些人,根据他们的水平和侧重点,分成了志异,诗词等几个组。 然后,在李牧的遥控,胖三的亲手cāo刀下。 整个书局,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了起来。 看着书局稳步运转,自己的钱包,也越来越鼓。 胖三乐得眉开眼笑。 看着那些之前叛变,现在回来的家伙们,也顺眼了很多。, 每rì里,胖三最喜欢干的事。 便是背着手,一副领导视察的派头,在书局各个编辑组来回走窜。 今天中午,李牧正坐在大厅里,与几个书局的人,商谈着版权问题的事宜。 如今已是红光满面,一副富家翁摸样的胖三,突然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 那些书局负责人,看到胖三后,连忙起身,拱手行礼:“三爷!” 胖三有些烦躁的摆摆手,根本不予理睬。 一路冲到李牧跟前后,一把拉着李牧的手,低声耳语道:“老大,马三带着人,去你家了!” 马三? 听到这个名字后,李牧愣了一下。 想了好久,才隐隐从记忆中,整理出了这个名字。 当rì小青曾跟自己说过,自家门外,有些陌生的浪荡汉子出现。 后来,他问过白素贞。 白素贞犹豫了一阵后,才苦涩的说出了那几rì,她遭到的刁难和调戏。 而,这些刁难调戏背后的主事,便是这位在河东府有着三爷称号的,马三。 北汉礼部员外郎,马汉三的长子。 河东府有名的纨绔。 闻言,李牧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爹是礼部员外郎?”李牧想了想,开口问道。 胖三愣了一下,一头雾水的点了点头:“额,是!” 李牧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霍然起身。 转过头,对胖三道:“把那编辑部的组长叫上,跟我过去!” 起身拱手对那些或是惊讶,或是不解的书局负责人道了一声歉后,便直接带着胖三出了门。 胖三用力的点了点头后,转身大步朝着编辑部走去。 …… PS:求收藏推荐票! 第十一章 说来听听 出了门,胖三携带着几个在书局担任编辑的秀才,早已牵马等在了那里。 见李牧出来,众秀才纷纷拱手行礼。 李牧此时,心有所骛,抬手摆了摆后,便接过了胖三递过来的马缰。 翻身上马后,李牧看着身旁,这些神sè有些紧张的秀才,拱手一礼道:“放心吧,如果是去助拳打架,我就招呼其他人去了。带你们过去,只是去看看。都说,文学作品来源于生活。闭门造车怎么能行?” 见众秀才神sè稍缓,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后。 李牧淡淡一笑,转过头,对胖三点了点头,一抖马缰,轻喝一声。 身下,黑sè骏马嘶鸣一声,扬蹄而出。 身后,胖三愣了一会儿,看看这一群面面相觑,得意满满的编辑们,再回想起李牧刚刚似乎是很突兀的询问的那句,他老爹是礼部员外郎的那句话。 胖三隐隐猜到了什么,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抬手摸了摸光头,咋舌道:“嘶,好厉害!” 事情发展到此处,胖三对李牧的用意,已经非常清楚了。 对方是礼部重臣,位高权重。 而李牧,却只有一个白云书局,身份只是一个编书的小吏,论起来,连官都不是。 如果去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以,唯有智取才是上策。 对方既然是标榜礼仪的礼部官员,最怕的自然是名声败坏。 而李牧,恰好抓住了对方的这个致命弱点。 一击准确的打在了对方的七寸致命伤之上。 等这些编辑回去,发动手下众多签约书生们,写出一篇篇或是直接批判,或是含沙shè影的文章后。 估计,对方脸都是白的。 这还是轻的,如果皇帝陛下恰好看到这写文章,亦或是魏王殿下趁机发力。 别说是马三,就连他父亲,搞不好都得栽一个大跟头。 嘶,杀人于无形,厉害啊! 马三摸了摸发麻的头皮,心中凛然道。 …… 河边,小院外。 在小青哭声传出的那一刻,住在四周的街坊邻居,纷纷朝着这边聚集了过来。 转瞬间,就将李牧院落所在的小巷,围堵的水泄不通。 白素贞将小青拉在身后,伸手擦去了小青嘴角渗出的一丝鲜血。 转过头来,盯着这个突然自身后冲过来,挡住去路的白衫公子,强压着怒气,颤抖着声音道:“你想干什么?” 就在刚刚,在这群人将她们主仆二人拦住,其中有几个大汉上千调戏的时候,怒不可遏的小青,变冲上去与之理论。 但没想到,这群人竟没有丝毫惧sè,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生的明眸皓齿的丫头气势汹汹冲上来,这群人非但不怕,反而口出轻狂之词,而且还动手动脚。 小青气不过,直接甩了对方一巴掌。 可是,一个重病初愈的小丫头,那里是这些恶仆的对手。 一巴掌挥出后,被对方一只手死死的箍住。 接着,那大汉狰狞一笑,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小青的脸上。 小青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白素贞心中惊惧之下,连忙跑过去,拉起小青,擦拭掉对方脸上的鲜血后,将她挡在了身后。 此时,看着这四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身后,那摇着折扇,宛若看戏一般,看着场中变化的白衫公子,白素贞气的俏脸煞白,寒声质问道。 白衫公子闻言,轻佻一笑,摇了摇羽扇后,故作不解之sè,笑道:“姑娘此言何意,在下不过是想与姑娘结交一番,并不想怎么样!” “没兴趣!” 白素贞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拉着小青便yù穿过人群,朝着家中走去。 只不过,还未等她主仆二人走出一步, 那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将路堵死了。 白素贞心头一凛,转过头,逼视着白衫公子,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白衫公子摇头笑道:“在下刚刚说过了,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与姑娘你结交一番!” “我说了,我不愿意!”白素贞停下脚步,转过头,冷冷的盯着他道。 白衫公子摇头笑笑,轻轻合上折扇,眯着眼睛,盯着白素贞那足以令人沉醉到疯狂的容颜,轻笑道:“在北汉,没有人能拒绝我马三的善意!” 马三? 听到这个名字,白素贞心里咯噔一下。 她在河东府呆了将近一年,马三的名头,她也是听过的。 此人是礼部员外郎的儿子,河东府有名的纨绔。 如果仅仅这些,倒也不足为奇。 毕竟,如今的河东府,是北汉皇族的dì dū。 天子脚下,一个小小的员外郎,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官。 但,如今,河东传言,马汉三的女儿,也就是如今北汉皇帝宠爱的马贵妃,很有可能登上皇后宝座。 如果再加上国舅的身份,这样的重量,就不得让人掂量掂量了。 想到此处,白素贞沉默不语。 看到这美如天仙的女子,沉默下来,马三挑起嘴角,微微一挑,目光中满是贪婪之sè,打量了一眼白素贞绝美的容颜和那令人痴狂的美妙身姿,打开折扇,轻摇了两下,半带威胁道:“姑娘即便不提你主仆二人想想,也要为那白云书局的李书郎想想啊,他可是你们的恩人呢!” 听着马三话中,隐隐的威胁之意,白素贞低着头,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艰难挣扎之sè。 对方既然提到了李牧,那话中的意思,便是即便李牧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他可以不在乎,但白素贞不能不在乎。 这三个月下来,李牧对她主仆二人的照顾,她虽然不说,但却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正如此人所言,她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不能不为李牧考虑。 如果因为她,而使得李牧卷入这场纷争。 她就死,也不会瞑目的! “我……” 白素贞凄婉一笑,转过头,眼中满是歉意之sè,看了一眼,身后的小青。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勇敢的盯着马三,轻启樱唇道:“我……” 就在她准备委身答应下来的时候,一阵马蹄声,突然从人群外传来。 围观的人群,不约而同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大街尽头,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书生,傲立马背,策马本来。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了汾水边。 沿途行人,纷纷躲避。 到了跟前,李牧勒停马匹,潇洒的翻身下马 随手将缰绳交给胖三后,径自走到了白素贞身前,没好气的瞪了白素贞一眼,见白素贞轻咬着嘴唇,低着头不语,李牧哭笑着摇摇头,到了嘴边的责怪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着白素贞长长的睫毛下,那雾蒙蒙的眼中,泫然yù泣的眼泪,李牧轻叹一声,缓缓伸出手,抓住了白素贞那冰凉柔软的小手。 白素贞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的想抽回小手。 李牧却微微一笑,有些蛮横的握紧了她的手。 白素贞娇躯一颤,低着头,没有在挣扎。 李牧轻叹一声,缓缓伸出手,温柔的替她拭去了脸颊上,滚落而下的泪珠。 轻声道:“放心,有我呢!” 书生的声音很平静,很温柔,但却像是带着令人着迷的魔力一般,瞬间将白素贞那忐忑不安的芳心,安定了下来。 白素贞抬起头,轻咬着嘴唇,看了眼前,这脸上挂着迷人笑容的书生,轻嗯了一声后,羞涩的低下了头。 李牧笑了笑,握着白素贞的手,轻轻用了用力,像是要给对方传递信心和勇气一般。 随后,他转过头,看着那脸sè难看的马三,抬手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不答应又怎样,不如说来听听?” 第十二章 计策与朋友(求收藏推荐) 清风吹来,柳枝曼舞。 李牧脸上挂着一副淡淡的笑容,瞥了一眼,对面那貌若女子般妖艳的马三,低着头,一边整理者袖口,一边淡淡问道。 “不答应又如何,不如说来听听?” 马三依然摇着折扇,眯着桃花眼,看着李牧,悄然浮现在嘴角的那一抹笑容,格外的森冷。 李牧放下袖子,抬起头,平静的与之对视。 目光中,不含一丝愤怒,也没有什么威胁。 有的,只是让人难以猜测的平静。 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儿后。马三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牧,眯眼yīn测测笑道:“你会看到的!” 随后,他抬手摆了摆,转身离去:“本公子有些乏了,回去吧!” 李牧闻言,嗤笑一声,转过身,牵着白素贞的手,轻声道:“我们走吧!” 白素贞低着头,轻嗯了一声。 李牧笑笑,牵着白素贞的手,沿着河岸,往家中走去。 一旁,小青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眼珠子转了转后,嘿嘿掩嘴偷笑。 随着一方的离开,场中的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弭无形。 围观的人们,齐齐嘘声道:“切,还以为有一场好戏看,没想到,竟会这样!” “就是……” 身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鼓噪一番,见事主并不像闹大,纷纷遗憾的嘘声一阵后,逐渐散去。 李牧笑了笑,没有理睬。 左右牵着白素贞和小青的手,缓缓往家中走去。 ……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落满屋子明媚。 厨房中,白素贞围着围裙,站在锅灶边,正在做着饭。 锅中,热水已经烧开。 袅袅白sè热气,蒸腾而起。 一旁,小青撸起袖子,露出莲藕般白嫩的手臂,喜滋滋的帮着淘米洗菜。 偶尔,小青会难忍心中好奇,跑到厨房门口,探出脑袋,看一眼,正在院子里,低声议论着什么的公子和胖三儿,见李牧转过头,朝这边往来。 小丫头,搜的一下,缩回脑袋,跑回到了白素贞身边。 “小姐,李牧他们在说什么呢?” 小青一边挑拣着青菜,一边问道。 白素贞闻言,伸出手指,在小青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要叫公子!” 小青嘟着嘴,揉了揉脑袋,哦了一声。 “那,小姐,你说,李公子他们在说什么呢?” 小青明亮的眼睛里,此时闪烁的尽是些狡猾之sè。 活像个传闲话的老女人。 “那马三真是可恶,小姐啊,你说,李公子是不是正在跟胖哥哥,商量怎么对付那马三呢?” “小姐,小姐,你说,李公子能打过马三吗?” “小姐啊!” 听着耳边,小青嘀嘀咕咕的声音,白素贞轻叹一声,手中切菜的动作,微微一停。 转过头来,抬手撩起额前的一缕秀发,美眸中满是担忧之sè,望着院子里那正与胖三商量着什么的青衫书生。 见他眉头微微皱起,背着手,在原地踱了几步后,转过身,对胖三低声嘱咐一番。 胖三一脸凝重之sè的点点头,时而抬起头,看一眼书生的脸sè,眼中满是叹服之sè的点点头。 看着一幕,白素贞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微红。 正走神儿的时候,却看到,李牧不知什么时候,送走了胖三。 此时,正朝着厨房走来。 回过神来的白素贞,俏脸微烫,连忙躲躲闪闪的收回了目光。 “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小青看着小姐红扑扑的脸蛋,好奇的问道。 白素贞故作平静的哦了一声,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随口道:“热的!” “哦!” …… 送走胖三后,李牧直接进了厨房。 很是自然的拿起一捆小葱,蹲在地上盛满了清水的木桶前,便准备洗菜。 “公子,你,你又!” 一旁,小青看到这一幕,轻啊一声,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冲过去,把李牧手中的小葱抢过来,还是该说他又犯了君子远庖厨的忌讳了。 “小姐,你看……” 看到李牧非但不起身,反而还笑呵呵的屈指一弹,将手指上沾染着的水珠,弹在了自己脸上。小青气呼呼的抬起袖子,擦掉鼻尖上的水煮后,嘟着嘴,一脸幽怨的转过头,看着白素贞。 白素贞轻叹一声,停下手中的活计。 转过头来,美眸带着一抹无奈的笑容,有些无力的看着蹲在地上的李牧。 额…… 蹲在地上的李牧,抬起头看着白素贞。 看着对方眸子里那深深的无奈。 李牧怔了一下,摇头苦笑。 连忙放下青葱后,苦笑道:“好吧好吧!” 起身后,李牧伸手接过了小青递过来的手巾,擦干了手上的水渍。 本想着,伸手揉一揉小青那两条可爱的小辫子。 岂料,这小鬼头,先知先觉,像是早已察觉到李牧的不怀好意,递过手巾后,便咯咯娇笑着,躲在了一旁。 明媚的大眼睛里满是笑意,看着李牧,小鼻子皱起,哼了一声。 李牧讪然一笑,收回了手。 “你们刚刚在聊些什么?” 白素贞好笑的看了一眼这二人,随后,她拿起菜刀,一边切着菜,一边似是无意的问道。 “噢,没什么了!”李牧微微一笑道:“说了下书局的事情!” 白素贞低头不语,片刻后,她低声呢喃道:“怕是又给你惹麻烦了呢!” “什么麻烦?”李牧愣了一下,随后,看到白素贞那眼中的一抹黯然,恍然道:“哦,你说那马三啊!呵呵,不麻烦!” “马三这种纨绔公子,往往心胸狭窄,今rì之事,他定会记恨在心。慕白,你往后可要小心着点!”白素贞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抬起头看一眼,站在门口,身披着阳光笑容淡然的书生,白素贞低头黯然道:“都怪我,若不是我……” “呵!”李牧摇头笑道:“都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去自责了。现在,我们只要想着,把事情解决就行了。反省的事情,以后再说!” 被李牧打断话语,白素贞心里微甜。 不过,抬起头的时候,还是有些微恼的瞪了他一眼。 “那,你有什么办法?”白素贞轻咬着嘴唇,轻声说道。 李牧走到竹篮边,从里面取出了一根黄瓜,卡擦一声扮成两半,随意擦了擦后,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呵,像这种纨绔,都是眼光贼亮之人。他们很清楚,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用什么手段,他们都很清楚!” “虽然我目前,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但白云书局幕后的老板,却不是马三这等人能动的了的。所以,正面的交锋,可能xìng倒是不大!”李牧淡淡的笑着,分析了一番后,最后笑道:“所以,只要防着他暗地里做一些小动作就行了!” “可是……”白素贞有些紧张的说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有道理!”李牧笑着点了点头,平静的眼中,闪过一抹令人心安的笑容,摊开双手,耸肩道:“被动挨打,不是我的作风。所以,我们想了想,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还是?”白素贞敏锐的抓住了李牧话中的意思,美眸中满是惊讶之sè道:“莫非,慕白你之前就……” 李牧惊讶的看了白素贞一眼,像是很是好奇,对方的细腻心理、。 不过,见对方已经猜到了什么,李牧点头道:“是啊,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套子了,就等着他钻进去。现在,他依然钻进去,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呀!” “真yīn险!”一旁,小青哼哼道:“算计人,还算计的这么大义凛然!” 白素贞抿嘴一笑,眸子里满是笑意的看着李牧。 李牧瞪了小青一眼,正准备针锋相对的调戏她几句话的时候。,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敲门声。 “慕白,我来看你来了!” 闻声,李牧怔了一下,随后哑然失笑道:“他怎么来了?” “是谁?”白素贞好奇道。 “一个朋友!”李牧笑了笑,随口答了一句。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有些紧张的白素贞道:“你待会儿去打些酒水来!” 白素贞眼睑微垂,轻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临转身的时候,李牧见白素贞俏脸微红,好奇道。 “没,没有……” 白素贞看着李牧那天然呆的摸样,不由大羞,嗔怪之下,连忙推搡着李牧往门外去:“你去吧,莫让客人等急了!” 李牧不明就里,但见也问不出什么来,便也只好暂时放下疑惑,挠挠头道:“那我去了!” “嗯,去你的吧!” “……” 待到李牧走出厨房,身影融入院子里,那七月盛夏的阳光中后,白素贞稍稍愣了一下后,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甜蜜的想着。 不知,待会儿,他会如何介绍我呢! 是朋友,还是…… 想到这里,一时间,白素贞心如鹿撞,忐忑不安。 一旁,小青看着小姐那失魂落魄,偶尔嘴角挂着甜蜜笑容的动情摸样,良久之后,像个小大人一般,摇头长叹一声。 哎,搞不懂啊! …… 擦干净手,走出厨房后。 李牧径直走到门口,打开破旧的木门后。 出现在门前的,正是三月未曾见面的王志远。 与三月前比起来,如今的王志远,足可以用,chūn风得意来形容。 一身价值不菲的rǔ白sè长衫,手持折扇,面带笑容,端的是玉树临风,翩翩公子。 “看来混得不错啊,人模狗样的!”李牧上下打量一番,哈哈笑着说道。 王志远脸一红,笑骂道:“你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李牧哈哈一笑,展开了双臂。 王志远呵呵笑着,伸开双臂,走上前来。 二人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后,李牧在他的背上拍了两把,笑道:“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正好赶上做饭,待会儿一起吃吧!” “那我可就叨扰了!”王志远踮起脚尖,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见厨房里,有佳人倩影闪动,他顿时想到了什么,挤眉弄眼的对李牧炸了眨眼,调侃道。 “进来吧你!” 李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揪着王志远的胳膊,直接将他拉进了院子里。 第十三章 无奈的果实 一束阳光从窗户中照进来,洒在书桌上,明亮一片。 沐浴在阳光中的一盆绿植,嫩绿的枝叶,随着吹进窗户的清风,轻轻抖动。 茶香袅袅,热气蒸腾而上。 王志远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看着对面,三月未见,气质依然卓然不凡,宛若出尘一般的李牧,笑道:“三月未见,慕白风采依旧啊!” 正端着茶喝水的李牧,闻言后,呛了一下。 放下茶盏,抬起头,好笑的看着王志远,笑道:“你莫不是在损我?什么风采依旧,你直接说穷困潦倒依旧,不就得了?” 王志远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李牧笑了笑后,低着头,看着杯中轻轻旋转的茶叶末子。 片刻后,李牧抬起头,看着王志远,微笑着道:“你今天来,是有事儿呢吧?” 王志远愣了一下,随后摆手道:“没有没有,你把在下说什么了。这几天,忙得厉害,今rì抽空过来,主要是看看你!” “真没有?”李牧笑道。 “额……没有!”王志远哈哈一笑,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喝茶。 “没有更好了!”李牧微微一笑,没有再勉强,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分别三月,如今当混得风生水起的落魄同伴,笑道:“你也难得来一趟,今rì我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额…… 王志远还等着李牧再次询问,没想到,这家伙,竟然顺水推舟,压根不上套。 此时,见李牧直接将话题瞥到一边,王志远顿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心里懊恼不已。 踌躇半晌,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抬起头,却发现,李牧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王志远脸红了一下,笑骂道:“你这家伙!” 李牧莞尔一笑,短期茶盏抿了一口,笑道:“什么事儿,说吧!” 见李牧态度真诚,不似作伪。王志远尴尬的笑了下,轻咳一声道:“还真是有件事,不过,慕白,你听了可莫要生气!要知道,殿下也是为了你好!” 李牧看了一眼,眼前的王志远,眼中闪过了一抹了然之sè。 低着头,指间摩挲着青花瓷茶盏,良久之后,他淡淡问道:“是……关于白云书局的事儿吧?” “你知道?”王志远诧异道。 李牧淡淡一笑,看着王志远道:“很难猜吗?” 虽然心中早已猜到,但当事情真相出来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苦涩。 这三个月来,书局上下数百人,兢兢业业,没rì没夜的忙活着。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成果丰收的时节。 却不料,自己一番新老,到头来,却是给别人做嫁衣。 想着其中的无奈,李牧摇头苦笑。 看着李牧嘴角一闪而过的苦涩笑容,王志远轻叹一声,感慨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啊!” 王志远沉默片刻,抬起头,看着李牧,尴尬道:“是这样的,这三个月来,白云书局所取得的成就,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李牧耸了耸肩,笑而不语。耐心的等待着下文。 王志远犹豫了一下,终是长出一口气,苦笑道:“正是因为白云书局如今的名声,所以,有些人便劝说殿下,亲自主管书局之事。你也谁知道,如今的白云书局,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清水衙门了。可以说,如今,谁掌握了白云书局,就能掌握河东府,甚至是整个北汉的舆论风向。如此国之重器,掌握在你的手里,有些人很不安!” “所以,他们想收回去?”李牧神sè淡淡,看着王志远道。 “便是这样了!”王志远沉重点了点头,苦笑着答道。 李牧点了点头,神sè依然如旧。 宛若这件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转过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下,盛夏河东府的盛景。 “魏王殿下是怎么说的?”片刻后,李牧神sè淡淡的问道。 “殿下起初是不愿意的,怕寒了你的心!”王志远沉默了片刻后,苦笑着说道:“但,你也知道,有的时候,有的事情,殿下也是做不了主的!” “明白!”李牧并没有深究什么,微微一笑后,点头说道。 “什么时候交接?”李牧平静的问道。 “越快越好!”王志远道。 “最快,也得一个月啊!”李牧皱了皱眉道。 “一个月?”王志远犹豫了片刻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李牧:“这么长时间?” “一个月很久吗?”李牧挑眉一笑,神sè如常道:“离职都得提前一个月办理呢,要不然就不给发工资!” “什么?”王志远一头雾水道。 “哦,没什么了!”李牧摇头笑了笑。随后,他转过头,看着王志远,摊手耸肩道:“事情太多,账目资料的整理了等等,很多事情,一个月勉强才能昨完!” “不用这样吧?”王志远皱眉不解道:“都是自己人!” 李牧呵呵一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轻声叹道:“怕的就是自己人啊!” 听着李牧这似乎是有口无心,随意道出的一句,王志远心中咯噔一下。 不过,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李牧神sè依旧。似乎并非是意有所指。 他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思索了片刻后,终是一咬牙,点头道:“好吧,一月就一月!” 听到王志远口气中的一丝犹豫,李牧笑了笑。抬起头,看着王志远道:“放心吧,这一个月只是交接所需要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保证交给殿下一个完完整整的白云书局!” 说完这番话后,李牧也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闹心。 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后,他缓缓起身。。 迈步走过王志远身边的时候,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淡然道:“走吧,吃饭了!” 拍了拍后,李牧一边笑着,一边往门外走去。 身后,坐在椅子上的王志远,看着李牧那一袭青衫的背影。 眼中神sè闪烁,若有所思。 怕的就是自己人。 他这句话,到底是无心说起,还是有所指呢? …… PS: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四章 裂痕与女儿心思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 这时,一袭淡淡蓝sè长裙的白素贞,和jīng致打扮了一番,活像一朵碧绿嫩黄的小草一般的小青,已经在院子里,柳荫下的石桌前等待了。 石桌上,三菜一汤,jīng致非常,散发着令人垂涎三尺的香气。 不过,王志远的心思,却并未停留在石桌上,jīng致的饭菜上。 刚刚走出门,在看到白素贞主仆的那一刻,王志远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这两位是?” 王志远眼中满是好奇之sè,抬手指着白素贞,转过头询问身旁的李牧。 李牧笑了笑,扬手指着白素贞笑道:“贱内!” 白素贞闻言,嗔怪的瞪了李牧一眼,俏脸微红,羞涩的低下了头。 “见过王公子!”白素贞轻咬着嘴唇,优美敛衽一礼。 王志远连忙抬手虚抬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弟妹不要客气!!” 随后,他恋恋不舍的从白素贞那令人沉醉的容颜上移开目光后,看着清新可爱的小青,惊讶道:“那这位是你的小妾了?” 见王志远这般孟浪滑稽的样子,李牧微微皱眉。 不过,待看到小青那又羞又怒,俏脸通红,宛若一个红苹果一样的摸样,李牧心中好笑,微点头轻咳一声道:“正是!” 此言一出,小青更是羞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王志远闻言,顿时肃然。 看了一眼那羞涩美丽的主仆二人,他伸出手指,偷偷的对李牧赞了一个。 李牧哈哈一笑,神采飞扬。 王志远笑了笑,转过头,目光再次停留在了小青身上。 这女子,眉眼如画,明眸皓齿。 一身淡绿sè短裙,颇为干练。 给人一种,非常轻松愉悦的冠绝。 越看,王志远心中越是欢喜。 随后,他眼中神sè闪了闪,哈哈笑了笑,转过头,看着李牧道:“李兄,你说,咱俩关系如何?” 看着王志远那故作正气的目光,李牧微微皱眉。 看了一眼有些呆呆的小青,然后转过头,看着王志远,笑道:“君子之交!” “好一个君子之交!”王志远拍手称赞,笑道:“慕白,所言正和我心!” 哈哈笑着,王志远伸手捅了捅李牧的胳膊,眼角余光撇了撇小青,挪揄道:“慕白,把小青送给我,如何?” 此言一出,;柳下白素贞顿时脸sè大变,美眸中满是不安之sè,有些仓皇,有些无助的看着李牧。 一旁,小青脸sè惨白,小手死死的抓着白素贞的衣角,瘦小的身体,躲在白素贞身后,瑟瑟发抖。 这个年代,女xìng地位极为低下。 如果是一家主妇倒还好一些。 但,就小妾来说,在某方面,小妾就是主人的私人物品。 想送便送,想卖便卖。 尤其是在这些,自诩圣人门徒的读书人中,互相赠送小妾,是在寻常不过的事了。 也许这件事,在王志远看来,是普通不过的事情。 但,三个月相处下来,他已经将白素贞和小青,看做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而现在,王志远突然提出,想要索取小青。 这番话,已经触犯了李牧的逆鳞所在。 李牧闻言,转过头来,看着眼中,有真有假的王志远,眼中笑容依然如旧。 随后,他缓缓走到桌子前,伸手揉了揉小青的脑袋,笑道:“开玩笑呢,不要怕!” 李牧的这番作为,让身后的王志远,瞬间脸sè难看。 但,当李牧直起身,转过头的时候,王志远哈哈大笑一声,恰到好处的将眼中那一丝yīn霾掩饰了过去。 他点头笑了笑后,看着身体藏在白素贞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眼中满是不安惊慌之sè的小青,笑道:“是,开个玩笑罢了,小姑娘,莫要记恨我哟!” 小青鼻子皱起,哼了一声,飞快的抓住李牧的袖口,藏在了李牧身后。 李牧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转过头,看着王志远道:“你这家伙,来也不安生,看看,小青都被你吓坏了,待会儿,一定要罚你三杯!” 王志远哈哈笑着,一副认罚的样子,点头苦笑道:“好吧,好吧,三杯就三杯,就当是给小青姑娘赔罪了!” 随后,二人想要推辞一番,先后落座。 酒席间,有风吹来。 妙曼柳枝,随风轻摆。 一缕缕破碎的阳光,从柳枝柳叶中穿过,投撒在地上,一片斑驳的光斑。 树下,李牧王志远二人,有说有笑,推杯换盏。 气氛看似热闹无比,但,从二人偶尔的无话可说间隙便可发现。 一道清晰无比的裂痕,已经在这二人中,产生了。 …… 吃过饭,送走了王志远后。 李牧关上院门,缓缓的回到了院子里。 看到白素贞二女,正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收拾着碗筷。 院子里,气氛无比沉闷。 站在门口的李牧,摇摇头,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嘴真贱。 若不是自己非要留下王志远吃饭,也不会有这么一档子事儿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后悔之下,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现在,把人家主仆二人得罪了,怎么办? 哎,想到这里,李牧真是恨不得把王志远拉回来,狠狠揍他一顿。 他妈的,这个王八蛋! 轻咳一声后,李牧跟着白素贞,走进了厨房中。 一抹阳光,从窗户中照进来。 给昏暗的房间,增添了些许明亮。 本来,之前是个杂乱无比的柴房,如今,却被白素贞收拾的整整齐齐的。 看着,锅灶一旁,洗刷的干干净净,在阳光下折shè着迷人光晕的碗碟。 还有厨房中,那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地面。 再看看,站在锅台边,静静洗刷着碗筷的白素贞。 李牧轻咳一声,指着摆在灶台边,还剩下的一般圆滚滚的绿菜,没话找话道:“咳咳,白菜买多了是吧?” 白素贞面无表情,一边洗着碗,一边淡淡道:“那是卷心菜!” 李牧:“……” 李牧汗了一个,随后,他又不懂装懂,指着一个有着蝴蝶图案,很是jīng致的碟子,惊讶道:“咦,咱们家什么时候有古董了?这老值钱了!” 白素贞依然面无表情,目光沿着李牧所知的望向望去,见他指着一个小碟子,轻声道:“那是今天早晨,我和小青在集市上买的,十文钱一个!” 李牧:“……” 见李牧连续吃瘪,白素贞终于板不住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如chūn花迎风绽放,美煞旁人。 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美若天仙的女子,那倾城倾国的一笑。 李牧终是松了一口,苦笑道:“你可吓坏我了!” 白素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抿嘴浅笑。 “不生气了?” 李牧轻声一叹,走过去,撸起袖子,便准备帮她一起洗锅。 白素贞见他直接伸手入过,顿时哭笑不得。, 抬起手,胡乱的在围裙上擦了擦后,又是好笑,又是生气的伸手将李牧推开。 “不要啦!” 白素贞俏脸含羞,哭笑不得的看着李牧,嗔怪道:“这些都是我们女人家做的事,你……让人知道,你以后怎么办!” “嗨,管别人什么事儿!”李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副蛮横霸道的口气。 不过,在白素贞那无力的目光下,李牧心头的反抗,最终被无情镇压。 “好吧,好吧,听你的!” 李牧抬起手,苦笑着,连忙投降。 看到李牧那苦笑无奈的样子,白素贞抿嘴一笑,终是收回了霸气外露的目光。 低着头,浅含着一丝笑容。 女子一边洗涮着锅中的碗筷,一边轻声说道:“其实,也没有生气!” 李牧愕然,不解道:“那你刚刚……!” “笨蛋!~” …… 哇,琼瑶味道,有木有,有木有! 第十五章 雨 一声似嗔非嗔的笨蛋,叫的李牧心肝都冷不丁颤了一下。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含羞低头,宛若一朵晨光中,沾染着露水,悄然绽放的牡丹花一般的白素贞,一时间心cháo澎湃,不知所措。 下午的阳光,从门窗中照进来。 洒在二人身上,拉出两道斜长的影子。 一时间,厨房中,气氛尴尬而又暧昧。 白素贞低着头,素手有些无措的揪着裙摆,羞涩的根本不敢抬起头,看对面,李牧那足以将人融化的目光。 而李牧,看着眼前的羞涩不已的佳人,脸上表情变化,可谓jīng彩之极。 有喜悦,有兴奋,有难以置信。 良久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后,终于平复了心情。 同时,他也做了一个这个时候,男人都应该做出的决定。 于是乎,他轻咳一声,迈开大步,朝着低着头,羞涩不语的白素贞走去。 但就在他走到女子身边,清晰可闻的嗅到女子那淡淡的体香,和看到女子因为紧张,而急促起伏的胸脯的时候。 门口,小青突然冒出了一个脑袋。 “小姐,你们在干什么?” 李牧如遭雷击,心中怆然悲呼。 天啊,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候,总是有人出来打扰。 天啊,子啊,带走她吧。 深吸了一口气,李牧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门口,一脸纯真,大眼睛中满是无辜之sè,扑闪扑闪的小青。 “没什么,我们在练功!” 李牧冷笑着,盯着小青道。 小青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怎么看,都像个叛徒。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李牧,然后又将视线投在了白素贞身上。 见白素贞俏脸红艳yù滴,小手无措之下,不知该放在那里的摸样。 小丫头眼中闪过一抹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忍着笑,看了二人一眼后,哦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见小青离去,李牧轻咳一声,转过头,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白素贞,厚着脸皮道:“咳咳,她走了,我们继续!” 白素贞噗嗤一笑,抬起头,美眸中满是笑意看着李牧。 霞飞双颊,美艳不可方物。 她没好气的瞪了李牧一眼,嗔道:“你自己继续去吧!” 说吧,女子柳腰一扭,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绕过李牧,抿嘴偷笑着,走出了厨房。 唯留下李牧一人,愕然愣在原地。 “我一个人怎么继续?” …… 下午时分,蔚蓝的天上飘来了一块云彩。 不多时,便下起了雷雨。 轰隆隆的雷雨过去,闷热了很久的天气,终于出现了一丝凉意。 院子里,那褚垂柳,被雨水洗涤过后。 嫩绿的柳叶,沾染着晶莹剔透的露水,显得格外清新可爱。 柳荫下,一汪明晃晃的积水,倒映着蔚蓝的天空。 几片白云投影在池水中,便成一方天地。 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拂面的凉风中,依稀可以闻到,初秋的味道。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李牧抬手掸了掸长衫下摆,沾染的水珠。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雨后蔚蓝的天空,清新的河东府景致。 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轻声吟诵道。 这时,西边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换上了一袭白裙的白素贞,顶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走了出来。 一旁,一身青sè短裙的小青抬手指着东方天空的那一弯彩虹,拍手笑着说着。 依然有雨水,滴落而下的房檐下。 白素贞与小青,一主一仆,一个婉约恬静,一个青chūn烂漫。 当真如白蛇传中,那对儿美丽的姐妹花。 看到站在门前,身上青衫,随风轻摆的李牧,白素贞抿着嘴唇,浅浅一笑。雾蒙蒙的美眸中,一抹动人的笑意,让不经意转过头的李牧,怦然心动。 李牧见这主仆二人,顶着油纸伞,像是要出去的样子,笑了笑后,问道:“干什么去?” 小青皱了皱鼻子,哼道:“不告诉你!” 李牧莞尔,微微一笑。 白素贞抿嘴笑笑,眸子里,含情脉脉的看着李牧,浅笑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几声轻笑后,二女撑着油纸伞,出门而去。 此时,天空依然有毛毛细雨飘飞。 穿过蒙蒙细雨,往门外看去。 成荫的绿柳,笼罩在雨雾中,清新淡雅,而又飘渺如仙。 偶有三两行人,撑伞而行,在河边泛起朦胧雾气的小径上行走。 宁静无声,宛若水墨山水话中,那点睛的旅人一般。 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二女,消失在实现中后。 李牧微微一笑,转身回到屋子里。, 取了一把油纸伞后,出了院子。 一袭青衫,一把黄油纸伞,书生静静的漫步在蒙蒙细雨中,出尘若仙。 …… 本以为,彩虹出现后,便会雨过天晴。 但没想到的是,走到半路的时候,放晴了一般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闷雷。 接着,便是狂风骤然而至。 半边天的乌云,开始急速遮盖了整个天空。 不消片刻,整个天空,便变得如墨般漆黑。 卡擦一声巨响,一道银sè闪电,划过天空。天地间,被这道闪电,瞬间照的雪亮。 接着,便是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下。 转瞬间,便成倾盆之势。 瓢泼的大雨,击打着大地上的一切,垂柳,房顶,墙头,还有那青石板的大街。 激荡而起的水珠,绵连成雾,随风流转。 大街上,行人或是顶着雨伞匆匆避雨,或是毫无遮拦的,浑身湿透的狂奔。 惊慌四散的人群中,一个半边青衫被雨水打湿,滴着水珠的书生,顶着油纸伞,匆匆的走入了街边,一家名为飘香茶园的茶肆中。 小跑着冲进茶肆中后,李牧将油纸伞合拢,用力的甩干净雨伞上的水珠后,又弯下腰,将被雨水打湿的长衫,扭了扭。 做完这一切后,刚好店小二跑了过来。 “客官您是一个人吗?”店小二点头哈腰,恭敬问道。 李牧笑了笑,四下里看了一眼,笑道:“胖三是在这里吧?” 小二一听,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您是李大人吧!” 李牧点头嗯了一声道:“我是李牧!” 小二一听,连连让开路,指着通向二楼的雅间,热情道:“您快请,刚刚三爷还在跟小的打听您来了没呢!” 第十六章 筹码以及托付 上了二楼,打开雅间门的那一刻。 雅间内,连同胖三在内的四人,纷纷起身,拱手行礼。 “李大人!” 李牧看了一眼,在座的这几位,一边拱手,一边笑道:“雨下这么大,各位还能前来,李牧感激不尽!” 这几人,皆是之前,曾在白云书局,想与白云书局达成一些合作协议的商家管事和老板。 不过,与白云书局不同的是。 他们是商人,而白云书局的人,则是吏。 身份不同,地位自然不同。 所以,在看到李牧竟然向他们道歉后,这些商人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拱手,连称不敢。 李牧笑了笑,走到桌子前,扯过一把椅子坐下。 “坐下说话!” 李牧抬手指了指其他椅子,笑着对这些不知该坐下,还是一直站着的书局老板道。 此言一出,书局老板又是一阵道谢。 等人全部入座后,胖三便招呼着店小二上茶。 暖暖的茶水,冒着白sè的雾气,袅袅升起后。 众人借着品茶的心情,那丝紧张的感觉,也随之消散而去。 见场中气氛变得热烈起来,李牧端起茶抿了一口,随后,他对一旁,等待着自己眼sè的胖三点了点头。 得到李牧的示意后,胖三缓缓放下茶盏,轻咳一声。 闻声后,在做的三位书局负责人,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茶盏。 直起腰,一脸肃然的望向如今已是白云书局二号人物的胖三。 胖三轻咳一声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叠写满了字迹的纸张。 随后,他将这些纸张,分发到每个人手里,连李牧面前都放了一份。 做完这一切后,胖三坐下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抬手指着面前的纸张,道:“诺,这是此次合作的合同,列为可以看看,有什么不懂得,或是疑惑的,但讲无妨!” 其实,不用他说。, 当这些合同,发到位的时候, 这些商人们,便已是急不可耐的拿起来,开始认真的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但看了一会儿后,三人眉头越皱越紧。 到了最后,三人先后放下手中的合同,偷偷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为难之sè。 “怎么?”看到这三位掌柜,低着头,偶尔对视一眼,却不说话的样子,胖三有些不乐意了,开口冷冷问道。 这件事,是老大亲自交给自己办的。 也是他,真正意义的第一次独当一面。 此时,李牧就在一旁,作壁上观,看着自己。 而这些家伙,却如此不给面子。 胖三顿觉脸上挂不住。 说出话的时候,声音顿时有些不耐烦。 在做的三位商家,都是心思玲珑之辈,若不是,他们也无法cāo持如此大的家业。 此时,察觉到胖三语气中的不满后,顿时瑟瑟不安。 但,再看看手中的这份合同,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你说!” 胖三咣当一声,用力的放下茶杯,抬手指着一个穿着一身紫袍的中年人,不耐烦道。 “我……”中年人艰难抬起头,见胖三瞪着自己, 他脸sè不安,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确信道:“我?” “废话,不是你是谁?”胖三没好气的等了他一眼,怒气冲冲道。 “这个……” 中年人一时间为难不已,看着胖三那几yù要打人的凶恶目光,心中不安,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来说吧!” 就在那中年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 坐在他身旁的,一个身着灰sè长袍的白发老者,起身后,对胖三行了一礼。 随后,他拿起手中的合同,看着胖三,谦卑弯腰道:“关于这合同,小人有几点不明,还望大人指教,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哪儿这么多废话,让你说就说,难不成害怕老子揍你不成?”胖三一瞪眼,撸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老者汗了一个,抬起袖子,偷偷的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吞了一口唾沫后,才忐忑不安道:“是这样的,合同中关于分成的协议,我等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但是,这其中的一项,诺,就是这,白云书局所指定推荐的书,我们必须要印刷出版的这条,我等,我等,有些不太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胖三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这个老人,大呼小叫道:“这上面不是说得明明白白吗,我们推荐的书,你们照着出版就行了。这都不懂?” 白发老者,抬起头看了胖三一眼,yù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胖三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 老者吓了一大跳,手一哆嗦,差点连合同都拿不住。 “这个……”看着胖三这般猛张飞的样子,老者心里有些不安,拿捏不定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会不会打人。 心中挣扎了好久后,老者终是一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摸样,拱手弯腰道:“是这样的,前些时候,朝廷刚刚颁布了一条法令,便是关于这书籍范畴的!” “朝廷法令?”胖三一头雾水,傻眼道:“什么法令?我怎么不知道?” 身为白云书局二当家,竟然不知朝廷法令。 老者再汗一个,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是关于出书的内容和题材的,就是,就是,有些书是不能出版的。” “什么书?”胖三诧异道:“**?” 一旁,李牧听到这三个字,差点将满嘴茶水喷出。 老者汗死。 “这个,不是,额,当然了,**也是不行的。朝廷的法令中,曾严令,严禁各个书局,出版,关于煽动叛乱,攻击朝廷的书籍?” 胖三闻言,愣了一下,随后顿时大怒,啪的一声,一拍桌子,一脚站在椅子上,肥嘟嘟的手指,指着这老者,怒斥道:“**的什么意思,你是说,老子是朝廷叛贼不成?” “不是,不是……”老者委屈的想哭,连忙摆手道:“大人当然不是,只是我等害怕,贵书局万一审核不严,出现这等书籍,亦或是书籍中,有些类似情节。到时候,万一这些书本流入百姓中,那我等可就完了!” 老者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胖三更怒,。 哇呀呀的气的一拍桌子,唾沫乱飞道:“你这老匹夫,你是说,老子有眼无珠了?” 察觉到唾沫星子飞到脸上,带来的凉意,老者动也不敢动,心里想哭。 一时间,老者身边的两人坐立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下一刻,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静静品茶,作壁上观的李牧。 看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形式,李牧不动声sè的放下茶盏。 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三人,沉吟了片刻后,语气淡淡道:“列为应该知道,我们白云书局的背景吧?” 三人不知李牧此言何意,一时间,一头雾水。 老者愣了一下,点头道:“知,知道!” 白云书局虽说是魏王殿下的私人产,但实际上,依然是朝廷所有。 李牧点了点头道:“既然知道,那列为也应该知道,我们白云书局所出版的东西,代表的是谁,是在为谁说话吧?” 三人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神sè稍缓,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关于书籍,正也罢,邪也罢!”李牧拱手对着皇宫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礼道:“一字一句,皆是朝廷所言!这其中深意,各位应该知道!” 三人闻言,思索一番后,眼中顿时一亮,对视一眼后,纷纷点头。 看到这一幕,李牧平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他短期茶盏抿了一口后,打了个哈哈道:“当然了,列为担心的那些攻击朝廷的书籍,我们身为朝廷喉舌,自然是不可能自己咬自己的舌头的!所以,关于这点,列为大可放心!” 话说到这里,在座的三人,心中的疑惑和担忧,尽数散去。 三人对视一眼后,纷纷站起来,拱手对李牧道:“大人所言即是,是我们小人之心了!” 李牧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胖三瞥了一个眼sè。 胖三心领神会,一改刚刚要吃人的凶神恶煞摸样,哈哈大笑着道:“既然没有异议了,那现在可以签约了吧?” “正该如此!” 三人对视一眼,笑着点头道。 …… 签完约,三家商户掌柜,看到李牧与胖三有话说,便很是知趣的离去。 偌大的雅间,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笼罩在雨雾中的万户人家,李牧端着茶盏,轻抿一口后,转过头,看着胖三道:“胖三!” “是,老大!”胖三闻声,连忙放下茶盏,霍然起身,立正肃然道。 见状李牧哭笑不得的挥手,笑道:“别这么紧张,坐下!” 胖三挠挠头,嘿嘿一笑。 李牧笑了笑,端着茶盏,轻轻摇晃着。 片刻后,他轻声问道:“三儿,交给你一个任务呗!” 胖三闻言,神sè一凛,直起腰道:“老大,你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李牧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后,转过头,直视着胖三道:“一个月后,我就不在白云书局了。到时候,上面会来一个新的校书郎大人,到时候,你多帮衬着点。别让白云书局垮了!” 本是神sè肃然的胖三,听闻此言后,顿时傻眼。挠挠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牧,失声惊愕道:“啊?” 见李牧淡淡一笑,点了点头,确认了他心中的疑惑后。 胖三闹着头,瞪着眼,愕然道:“不是,老大,咱俩可是兄弟啊。你走了,我还呆在书局干嘛?” 第十七章 勾心斗角,秋来至 见胖三情绪激动,一副不可置信,又理所应当的摸样,看着自己。 李牧忍俊不禁之下,心中也颇为感动。 胖三姓郑名成功。 出身在屠夫之家,他父亲郑屠是河东府有名的屠户。 一段时间,曾垄断了河西的猪肉市场。 有了钱后,郑屠便想着,让儿子飞黄腾达,不在走自己的老路。 虽然郑大官人表面风光,人前人后,都有人很是殷勤的称呼他为大官人。 但这其中艰辛,唯有白手起家,历经艰辛的郑屠才知道。 人前殷勤,人后白眼。 后来,郑大官人,很是考虑了一番。便决定花钱,给儿子买个秀才的功名。 等儿子,有了功名后,看谁还敢给自己白眼看。 于是乎,胖三的身份,从一个屠夫之子,一跃而成为读书人。 只不过,虽然有了读书人的金装。 胖三行事作风,还是透露着一股子,江湖草莽的气质。 这也是,胖三在白云书局多年,却一直未曾融入那个圈子的原因。 不过,胖三身上的这江湖气息,别人或许有些反感。 但,搁在李牧的眼里,却无比的亲切。 有道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 相对于白云书局,诸多墙头草的随波逐流。胖三的这般坚持和义气,让李牧心中颇为感动。 不过,感动归感动。 李牧也不能因为胖三的信赖,而毁了他的前程。 闻言后,李牧哭笑不得的瞪了胖三一眼,笑骂道:“说什么呢,你若走了,别人还以为我李牧,对上面的决定不满,挖人家墙角呢。再说了,你走了,这书院二当家的职位,不是白白便宜了其他人了吗?若是英才倒好,如果是庸人,那咱哥俩一手打下的江山,可就败在这些人的手里了!” 胖三闻言,不解的眨着眼,挠头道:“管求他呢,咱都不干了,败不败,跟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败了才好,败了,他才知道咱俩的好呢!” 李牧闻言,苦笑着摇摇头,心中不知该如何说。 能有这样的手下,这样的兄弟,何尝不是人生之幸。 不过,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短期茶盏抿了一口后,轻叹一声,看着窗外,淡淡道:“三儿,以前人们叫你什么?” “胖子啊!”胖三不知道李牧此话何意,闻言后,讷讷挠头道。随后,他想了想,有些气愤的说道:“也有人叫我胖墩!” “那现在呢?”李牧笑了笑,转过头端着茶盏看着气呼呼的胖三。 “三爷!”胖三嘿嘿一笑,得意满满。 “是啊!”李牧点了点头,轻叹一声,笑着道:“三爷啊!” 见茶盏中,茶水已经凉下来,李牧微微笑着,放下了茶盏。 对面,胖三眼疾手快,连忙拿起茶壶,帮李牧斟满茶盏。 李牧笑了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轻轻摇着,转过头,看着窗外雨雾蒙蒙中的河东府,轻声道:“从胖子,到三爷。这中间,可是有你多年的奋斗心酸。更重要的是,还有你父亲对你的殷切希望啊!” “百善孝为先,若是你丢掉白云书局的差事,你如何对得起你父亲的希望?”李牧转过头,神sè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却格外的严肃。 共事这么长时间,胖三还是第一次看到李牧,对自己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看着李牧那微寒的目光,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正准备顺着李牧的意思,应承下来的时候,突然脑海中一亮。 他立马,察觉到,咦不对啊。 反应过来的胖三,梗着脖子,憋红了脸,嚷嚷道:“反正我不管,你走我也走!” 闻言,正端着茶盏的李牧,差点喷出来。 连连咳嗽了几声后,他抬起头,又是气愤,又是好笑的瞪着胖三:“朽木,敢情老子刚刚说的,都白说了是吧?” 见李牧发怒,胖三缩了缩脖子,连忙赔着笑脸道:“老大,不是我不答应啊!你刚刚说,我要对得起我父亲的希望,可是,老大,你知道,我家那老东西,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伯父说什么?”对于这位至今还素未谋面的郑大官人,李牧心中颇为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教出胖三这样的人啊。 胖三嘿嘿笑了笑,随后一改嬉皮笑脸的不正经,轻咳一声,学着他父亲的口吻,指着面前的空地,瞪眼:“呔,小子,老子告诉你,做人得讲义气。人家刘大人对你有知遇之恩,嗯,就是说再生之恩也不为过!你小子,要是敢做出对不起恩人的事儿,老子一刀砍死你!” 说着话,大概是想到了当rì父亲的霸气外露的摸样,胖三心中惶恐,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随后,他转过头,嘿嘿笑着,对李牧道:“我爹就这么说的!” 李牧闻言,瞠目结舌。 良久之后,他喟叹一声,轻声道:“贤人在民间啊!” 当然,除了那句再生之恩,有些歧义以外。 、 …… 见胖三王八吃秤砣,一副铁了心的样子,一定要跟自己走。 李牧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下来。 不过,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于是乎,便伸手招了招。 胖三满头雾水,凑了过去。 李牧微微沉吟片刻,在胖三的耳边低语了一番。 听着李牧的话,胖三表情格外jīng彩。 一会儿喜悦,一会儿佩服,一会儿震惊,到了最后,胖三直起腰,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敬佩之sè。 待到听完李牧的全盘计划后,胖三郑重拱手,立下军令状道:“我知道了,老大,你就放心吧,白云书局交给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如此,胖三总算是答应了下来了。 见终于说服了胖三,李牧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后,一脸的哭笑不得、 “对了!” 胖三突然想起一事,有些为难的看着李牧。 “什么事儿,说话?”李牧抿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 “我爹想请你到我家做客!”胖三低着头,扭捏不已的说道。 抬起头,见李牧微笑的看着自己。胖三脸红着,尴尬道:“老大,你也知道,老东西一辈子都想着,在人前真正的风光一把,所以,如果老大你能去的话,我爹,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事儿啊,行啊!”李牧点了点,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见李牧答应下来,胖三顿时大喜,嘿嘿笑着,一边帮李牧斟茶,一边笑呵呵道:“谢谢,谢谢老大!” 李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笑着摇头。 …… 半个时辰后,雨势过去。 之前的倾盆大雨,如今,变得细雨绵绵。 一道道清晰可见的雨丝,随着清风吹过,斜斜的从天空落下。 被雨水浸湿的房檐上,一滴滴雨水,滑落而下,练成一片珠帘。 滴落在房檐下的青石台阶上,溅起一层层水雾。 远处,朦胧雨雾中,鳞次栉比,高矮不平的民房阁楼,还有一处处静静沐浴在雨水中的垂柳杨树,都在不经意间,融入了这场初秋的小雨中。 雨下得小了一些后,李牧和胖三,顶着油纸伞,便出了门。 二人空空荡荡的街上走了一阵,带到十字路口分别的时候。 胖三突然望着街头的醉仙楼,眼睛瞪得老大。 抬手指着那醉仙楼门口,大叫道:“老大,那不是马三那个杂碎吗?” 在胖三叫出来的时候,李牧已经转过身,忘了过去。 看到醉仙楼门口,勾肩搭背走出来的马三和他身旁的那人后。 李牧神sè漠然,眼神平静。 没错,那是马三。 不过,让李牧心情复杂的,却不是马三。 而是,马三身旁的那人。 他是王志远。 …… 接下来的几天,李牧偶尔去白云书局一趟。 但更多的是,他终于能偷得浮生半rì闲,陪着白素贞主仆二人,在街上四处走走,领略一番,河东府的初秋风光。 这几天在街上闲逛,便发现,河东府的气氛,明显变得不同。 像是,更热闹了一些。 河东府城内,桃红柳绿处,茶肆酒楼,青楼jì院中,随处三五成群的才子们,一脸傲然之sè,吟诵作对。 茶肆中,经常可以见到,有的桌子上,一才子,轻咳一声,缓缓起身,一本正经的说,自己偶的一句,便当是抛砖引玉。 而当这才子,吟诵出来,赢得满堂喝彩后。 这才子才一脸的激动之sè,拱手四顾一番,本着脸,做出一副谦虚的样子,道一声,侥幸侥幸,承让承让。 看着眼前这闹哄哄的样子,今rì带着白素贞主仆,逛街购物。中途来到,来到这间名为雅竹轩的茶楼中休憩的李牧,看了一会儿,不由好奇道:“最近这些才子怎么了,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身边,一袭白裙的白素贞闻言,忍俊不禁,噗嗤一笑。 她抬起头,美眸中带着一丝好奇,看着李牧道:“你不知道?” 李牧愕然,转过头看一眼,一旁正低着头,钻心吃着豆子的小青,转过头来,看着忍着笑意的白素贞,一头雾水道:“什么呀?” “过些时候,便是中秋时会了,这可是才子佳人都为之瞩目的盛会呢,你真的不知道?”白素贞惊讶的看着李牧,心中颇为好奇。 第十八章 中秋临近,汾河落叶纷纷 中秋? 李牧闻言,顿时一愣。 不知不觉,又是中秋了。 貌似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在云中,做自己的富家少爷呢。 每rì里,领着三五家丁,左手鸟笼,右手折扇,在街上闲逛。 遇到好看的大家小姐,或是妇人,便sè眯眯的盯着对方,然后吹一声轻佻的口哨。 直sāo的对方,俏脸通红,又嗔又怒离去。 然后,众人叉着腰,哈哈大笑,嚣张无比。 如今,一年过去。 回想往事,恍如隔世啊。 “是啊!” 一旁,白素贞抿嘴笑了笑,轻声道:“今天是七月二十,再有不到半月,便是中秋节了!” “往年,朝廷上下都会举办一系列的诗词歌会。不过,这其中,最数朝廷的中秋时会和民间自行筹办的汾水诗会有名了!”白素贞浅浅笑着,看了一眼茶肆中,那些衣冠楚楚的才子文士,笑道:“估计,这些人,早已憋了一股子劲儿,想在诗会上露露脸呢!” “很好玩?”看着白素贞,说起诗会的时候,那嘴角含笑,眸中带着一丝神往的神sè。李牧笑了笑,好奇问道。 “是啊!”白素贞点了点头,浅笑道:“中秋时会不知道,反正汾水诗会是很好玩的。很多才子聚在一起作诗,每年都会有很多jīng品佳作出来呢!” 二人的谈话,也引起了一旁,闷声吃豆子的小青的注意。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开心的说着的小姐。 低声道:“还有很多小玩意呢,很好看的。对了对了,还有很多好吃的呢!” 自从前几天,王志远说出,想要小青的话后。 这小丫头,一直像是有心思一样,闷闷不乐。 好几次,李牧都曾问过白素贞。 但,白素贞却同样无奈,摇头不语。 今天,小丫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见小丫头,此时似乎已忘掉了那rì的事情,兴高采烈的说着,依然如往常般,阳光灿烂。 李牧心中也颇为高兴,抬起手,趁着小丫头,拍着手说着笑着的时候,冷不丁的出手,屈指在对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小丫头的话语声,顿时既然而至。 “你,你……” “怎样?”李牧嘿嘿一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摸样,看着小丫头,笑着问道。 “小姐,你看他……” 见李牧软硬不吃,小丫头转过头,拉着白素贞的胳膊,摇啊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白素贞抿嘴浅笑,抬起手指,又在小青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这下好了!” 小青嘟着嘴,捂着脑门,。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最后,哼了一声,一副小大人摸样道:“哼,你们两个合伙欺负我。今天晚上,小姐你跟他一起睡。我反正不开门了!” 此言一出,李牧顿时大乐。 转过头来,看着白素贞顿时羞红的脸,哈哈笑着道:“好啊!” 白素贞又气又羞,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 桌子下,小脚偷偷抬起,用力的在李牧的脚面上踩了一下。 “嘶……” 李牧倒吸一口凉气,一脸的荡笑,顿时僵住。 “不是我说的!”李牧转过头,一脸委屈,苦笑着道。 “也算!” 白素贞美眸流转,瞥了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轻哼道。 李牧:“……” …… 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 用一句文青范儿来形容,那边是悄然间,从指尖流走。 在这段时间中,李牧的生活,可谓过得有滋有味。 白云书局,如今的局面,蒸蒸rì上,令人格外眼红。 各位秀才,签约写手们,正在卖力的写着。 而故事的方向,便是虚拟中,朝廷某位官员的儿子,欺男霸女,搞得民怨沸腾,百姓敢怒不敢言。最后,一位清官如天神下凡,力压邪魅。铲除了这一毒瘤。故事的最后,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终于出现,告令天下。于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的时代开始了。 这其中,有个秀才,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和干练的笔法,完成了上部。 只不过,当胖三拿着稿子,前来询问李牧,是否现在就要出版的时候。 正坐在书房中,整理查看着账目资料的李牧,停下手中活计,想了想摇头道:“暂时不发!” 在他的心中,有一杆标尺。 那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虽然当rì,马三曾经当街刁难白素贞主仆二人,而且也曾威胁过自己。 但,在此之后,马三似乎忘掉了这件事一样,再也做出什么动作来。 如果对方就此打住,那一切都好。 而且,平心而论,李牧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毕竟,李牧只能控制,这些稿子书籍是否流入市场。而书籍经过白云书局,与其他三家合力,推入市场后,在民间,在朝廷内,会引起什么样的波澜,他不知道,更无法控制。 最大的可能,便是马家,家破人亡。 当然,也有可能皇帝一怒之下,不顾民间舆论,下令把自己抓起来。 到时候,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所以,不到关键时候,李牧是不愿意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如今,套子已经编好,万事俱备。 对方如果识趣的话,见好就收便好。 但如果,他仍然死不悔改,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与胖三道出自己的心思后,胖三愣了好久。 随后,这厮做出一副文人悲天悯人的状态,敬佩的看着李牧,长叹一声:“老大,你心太软了!” 李牧闻言,哑然失笑。 带到胖三离去后,他才怔怔出神的想着胖三的那句话。 我的心软吗? 随后,他摇摇头,将脑海中的纠结甩出去。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这件事,就这么安定下来了。 将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不过,随着中秋的临近。 感受着节rì的气氛,李牧也将心头的繁琐之事,暂时放下。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rì里,不是呆在家中,陪着二女下棋聊天。 便是带着她们,出去闲逛。 看一看初秋时节,清粼粼的汾河边,落叶纷纷的景sè,感受着河东府内,三教九流,走卒小贩,达官贵人们的热闹情怀,一时间,三人怡然自得。 第十九章 关于江湖,关于高手 过了几rì,李牧应邀,前往胖三家中做客。 那一rì,三人相谈甚欢,笑声不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郑屠夫满是褶皱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 他伸出蒲扇大的手,用力的拍着身边,小心翼翼伺候着的胖三,对李牧道:“李大人,啥话也不说了,三儿跟着你错不了,以后,我就把三儿交给你了,若是这小子犯浑,你就往死里打!” 李牧瞥了一眼,一旁低着头,瑟瑟发抖的胖三,微微一笑,点头道:“我会的!” 胖三闻言,一头栽倒在桌子上,蹦蹦跳跳几下,心如死灰。 吃过饭,盛情难却之下,李牧便留在了胖三家中。 一株杨树,一抹荫凉。 三人坐在树下,品着香茶,有说有笑。 心情畅快之下,时间便过得飞快。 带到rì头,不知不觉间落在西边山头上,火红夕阳染红了天地后。 李牧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青衫,起身拱手告辞。 郑屠夫携带着家中老小,一直将李牧送出巷子口,才依依不舍离去。 夕阳西下,看着余晖中,那站在小巷口,须发花白的郑屠夫,李牧怔怔出神良久。 随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sè有些黯然。, 一旁,一直乐天派,仿佛从未忧愁过的胖三,看着巷子口的父亲,看着夕阳晚风中,老父亲那随风飘飞的花白须发。 良久之后,他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眼睛,笑骂道:“哎,老东西真的老了!” 李牧闻言,转过头,惊讶的看了胖三一眼。 见胖三一脸的复杂苦笑之sè,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手在胖三的肩膀上拍了拍。 …… 随后,二人便转身,朝着街头走去。 “你会功夫” 闲庭散步下,李牧无聊之下,不由的想到了下午,与郑屠夫聊天的时候,这老汉一脸怀念之sè,诉说着当年,他在江湖中的峥嵘岁月的事情。 而且,在谈话中,郑屠夫也曾说过,他年少时,曾在武当学过一段时间的功夫。 此时,无聊之下,李牧又想起了这件事。 老子是高手,儿子应该也不菜吧? 胖三闻言,点了点头道:“会些,小时候,我家那老东西,一直让我泡药水,等长大后,便交给了我一门练气的心法。不过,这些年,一直因为一些事情,便耽搁了!” “内功?”李牧大感好奇,看着胖三道。 胖三点了点头的道:“嗯,家父曾说过,这门练气的功夫,叫上清诀!” 随后,他转过头,看着一脸好奇之sè的李牧,他顿时想到了什么,脸sè一变,连忙劝道:“老大,这功夫你可不能学啊!” “为什么?”李牧有些丧气道。 “习武,要从小开始锻炼。并且,经过秘法打造身体,使得身体中的经脉能够逐渐适应内功的强度。等到长大后,才能内外配合,释放出巨大的威力。而,老大你从小未曾习武,经脉和骨骼早已定型。若是此时,洗练内功,定会造成经脉尽断的下场!”胖三脸sè发白,急切的说着:“会死的很难看的!” 听着胖三这番肺腑之言,李牧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前世,他每每看到港台武侠片,便会为其中的绝世武功,深深着迷。、 没想到,穿越了一趟,竟然还是赶不上这趟末班车。 而且,李牧有一个秘密,谁也不曾告诉过。 那边是,他在穿越的时候,脑袋里,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武功秘籍。 不过,起初的时候,从未见过高手的他,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 到来后,想试试的时候,又遭逢家变。 如今,好不容易兴起寻武的念头了,却又听到,自己不能习武的噩耗。 他妈的,为什么,老子总是慢一拍呢? 一时间,李牧心中颇为暴躁,心情大为不好。 身边,胖三看到李牧,那不满的脸sè,心中也惴惴不安。 良久之后,他才小心翼翼说道:“不过,老大你倒是不必灰心,内功是肯定不能连的,但一般的技击之法,还是可以的!” 本来,他是见李牧,垂头丧气的样子,想安慰一下的。 但岂料,李牧闻言后,有些颓丧的摆摆手道:“技击之法顶个鸟用,我现在也会。” 看到胖三缩了缩脖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牧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 摇头笑笑后,将心中的那一丝莫名的烦躁,甩出脑海。 他转过头,看着胖三,沉默了片刻后,轻声道:“嗯,我这里有几本内功心法,都是我之前在各种古本中找到的。反正,我也不能修炼了,其中有几个是适合你的,便送给你了!” 胖三闻言,目光古怪的看着李牧。 仿佛在说,老大你莫不是在蒙我? 若是你有这种东西,你还不早早修炼去? 看着胖三,那古怪的目光,李牧顿时为之气憋。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后,怒道:“你这眼神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如果我有这种功夫,早就去修炼了,还问你干嘛是不?” 胖三心中顿时大为敬佩,看着李牧的目光中,更加佩服。 老大,就是老大,连我想什么都知道。 不过,虽然心里敬佩,但嘴上却万万不敢这么说的。 闻言后,胖三讪讪一笑,脸红道:“怎么会呢!” 李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从怀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本子,递给他道:“诺,这是降龙十八掌的内功心法。你看看怎么样?” 胖三连忙伸出手,手忙脚乱的接过这本薄薄的本子。 目光古怪的看了公子一眼,然后低着头,便翻开了古本的扉页。 当看到关于内功心法的第一行字后,胖三之前脸上狐疑的神sè,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凝重表情。 胖三浸yín其中多年,自然能分辨出真假。 如今,看着这薄薄的纸张上,那关于引气的蝇头小楷,心中宛若起了惊涛骇浪,一时间难以平复。 李牧很是满意胖三此时的震惊表情,他抬起拳头,堵着嘴唇,轻咳一声后,淡然道:“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怕!” “我看看,我看看!”胖三一把将降龙十八掌的内功心法,踹入怀中,激动不已的说道。 李牧目光古怪的看着胖三,yīn险笑道:“你确定要看?” 看到老大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胖三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缩了缩脖子后,忐忑不安道“怎,怎么了?” “没什么!”李牧笑了笑,摆手说道:“你若是想练,我就把这门功法送给你!” 见胖三神sè大喜,激动不已的样子,李牧摩挲着下巴,yīn测测一笑,不怀好意道:“不过,我想,等你看到第一句后,肯定就不想练了!” 胖三隐隐觉得不妙,下意识道:“第一句写的什么?” 李牧嘿嘿一笑,目光下移,盯着胖三的小老二,笑道:“若练此功,必先自宫!” 胖三脸sè瞬间大变,两腿瞬间加紧,下意识伸手,捂住了下体 第二十章 魏王驾到,故友再见已非从前 在街头分别的时候,因为经不起李牧的好奇要求。胖三终于羞涩的点头答应,展露一番武艺。 当夜幕轻轻,柔和晚风吹来的时候。, 胖三停下脚步,站在了一户大户人家的门前。 随后,怒吼一声,一掌将一户不知名的大户人家的大门,打了个稀巴烂。 看着胖三那肉嘟嘟的身体上,被撑得不见形状的长衫,无风自动的高手摸样。 从小拥有着武侠梦的李牧,惊喜的发现,抛出掉父母惨死的yīn霾,和朝廷严苛冷漠的法令。 他开始喜欢上,这个绚丽多彩的世界了。 不过,随后那大户人家院内,响起的暴怒咒骂声。 看着青sè夜幕下,院子里闪烁的火把光芒,听着吵杂密集的脚步声,还有那暴怒的咒骂声。 李牧顿时回过神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瞬间,心中那关于武侠的浪漫主义情怀,早就不知道丢掉哪儿去。 见胖三,还一脸得意之sè,抱着胳膊在哪里得瑟。 李牧狂汗,连忙伸出手,拉着胖三,转身就跑。 唯留下身后,一片惊涛骇浪的咒骂声。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万家灯火了。 吃饭的时候,李牧兴致勃勃的与白素贞二女,说着江湖啊,武侠之类的事情。 浅黄灯火下,白素贞抿嘴浅笑,静静的看着挥舞着手,兴致勃勃说着的李牧。 偶尔她会惊讶的问一句:“真的会这样吗?” 然后,李牧便根据后世看电影得来的理论,和自己的胡乱猜测,吹嘘胡侃一阵。 一旁,小青手托着下巴,眼中满是小星星的看着李牧。 神往着,那飞天遁地的武侠世界,眼中异彩连连。 外面,夜sè阑珊,月sè撩人。 晚风吹来,曼舞的柳枝间,那窗户间,映照出来的浅黄sè灯火,微微闪烁。 偶尔,有银铃般的笑容,从窗户中传出,给这夜sè笼罩的小院,增添了一抹其乐融融的氛围。 …… 醒来的时候,已是rì上三竿。 温暖的太阳,从窗户中照进来,落在床榻上,暖洋洋一片。 泛黄的窗纸上,一张早已掉sè的窗花,在初秋的风中,轻轻颤抖这。 都这时候了? 坐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儿后,李牧才穿衣穿鞋,下了床。 推开门,走出院落。 发现,西厢房的门早已锁上,门口,一截布条,在风中轻轻飘动着。 走过去,李牧伸手拿起了布条看了一眼。 待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后,微微一笑。 转身,走到厨房后。 果然看到了,盖着锅台的铁锅,冒着淡淡热气。 打开来,里面是香喷喷的米粥。 李牧笑笑,麻溜的将碗筷取出,抱着碗,蹲在厨房门口,呼哧呼哧的喝着米粥。 俗话说,chūn困秋乏。 如今,上午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昏昏yù睡。 吃过饭后,李牧正寻思着,是不是会去补个回笼觉的时候。 院外,突然传来了,胖三的喊声:“老大,老大,在吗?” 李牧愣了一下,停下脚步道:“在呢,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胖三着急的连滚带爬,踉踉跄跄冲了进来。 见李牧似乎正准备回屋,胖三愕然道:“老大,你干嘛去?” “有点困,这不是准备回去补个觉吗?”李牧指了指房间,抬手打着哈欠道。 没办法,昨晚因为给好奇心爆棚的小青,讲完一大篇的笑傲江湖,睡得实在太晚了。 今天,虽然起的稍晚,但依然困得不行。 胖三闻言,顿时无语。 他连忙冲过去,一把拉住李牧的手,二话不说,就往门外走去。 “哎哎,干嘛去啊!” 李牧哭笑不得的看着胖三,不解问道。 胖三停下脚步,转过头,激动的看着李牧,颤声道:“魏王殿下来书局了,指名道姓要见你呢!” “魏王?” 李牧诧异不已,挠挠头,不解道:“他来干嘛?” 胖三像是不认识李牧一样,用极为古怪的目光,看着一脸兴趣乏乏的李牧,惊愕道:“听说是为中秋诗会的事情。不,不是,老大,你这什么表情啊。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你,你怎么……” “可是我还要睡觉呢!”李牧不满道。 胖三嘴角抽了抽,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随后,他二话不说,便扛着一把扛起李牧,朝着白云书局奔去。 “我靠,你干嘛啊,快放下我!” 胖三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一路狂奔。 …… 一路匆匆忙忙赶到书局,验明了身份后。 李牧二人,马不停蹄,朝着书局办公室走去。 到了院门外的时候,胖三停下脚步,指了指那重兵把守的院门,低声道:“殿下就在里面,老大你赶紧进去吧!” 李牧笑了笑,点点头。随后,他随意整理了一下身上长衫的褶皱,在门口侍卫那古怪的目光中,李牧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衫,迈步而入。 不过,院门倒是好进。 但到了内堂的时候,却被门口的王府侍卫一把拦住了。 不过,还没等李牧开口表明自己的身份,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声。 “是李牧吧,进来吧!” 李牧扬了扬下巴,指着内堂,对那两个之前将自己挡下来的侍卫耸了耸肩膀。 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的收回胳膊,抬手打开门,沉声道:“请!” 李牧撇撇嘴,抬手拍了拍长衫,迈步走了进去。 干干净净的房间里,熏香袅袅。 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洒在桌案上,地面上,一道明亮的光束。 内堂正对面,是一座有着山水画的屏风。 屏风前,摆放着一张紫檀木的桌子。、 此时,一身王袍的魏王殿下,正坐在桌前,一边品着茶,一边与身旁的一个白发老者,笑着说着什么。 房间中,气氛融洽,让人很是舒服。 看着那个身着王袍,身材魁梧,虽然年近三十,但相貌依然英俊。 举手投足间,一股子威严气势流露而出的中年人。 李牧眼中神sè微微讶然。 不过,当他看到,站在魏王殿下身后,低着头,陪着笑脸的王志远后,眼中的一抹明澈笑容,一闪而过。 随后,他迈步走上前去,对魏王殿下,拱手弯腰一礼,轻声道:“学生李牧,见过殿下!” 闻声,魏王与那白发老者,对视了一眼,随后将目光,移到了李牧身上。 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点头笑道:“李牧啊,本王对你可是仰慕已久了!” 李牧笑了笑,低头拱手道:“李牧一介书生,何德何能!!!” 魏王哈哈一笑,放下了手中茶盏,缓缓起身,迈开大步走到李牧身边。 很是爽快的伸手打着李牧的肩膀,打趣笑道:“哎,你也不要谦虚了。本王也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事务繁杂。也是才知道你在白云书局做的事情,不过,李牧,你的做法,本王很喜欢!” 随后,他抬手指着王志远,笑道:“若不是你这老乡举荐,本王还不知道,寡人麾下,竟然还有你这等人才呢。” 说着话,魏王用力的拍了拍李牧的肩膀,笑道:“李牧啊,你可要好好感谢一下志远啊!” 李牧闻言,点头笑了笑。 随后,他抬起头,眼神平静的看着王志远,拱手一礼,淡淡一笑道:“志远兄,好久不见啊!” 第二十一章 策!(求收藏推荐票) 感受着肩膀上,有力沉稳的大手。 转过头,看着魏王殿下,那爽朗而又有感染力的笑容。 李牧第一次心中觉得,自己之前对这位殿下的无端猜测,有些过分。 难道,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年。 自己也变得迂腐了不成? 况且,话说回来。 即便是他真的对皇位有想法,不也是正常的吗? 身在帝王家,比人在江湖,更加身不由己。 想想,十多年前,北汉朝野中,刮起的那一阵血腥无比的削藩风暴。 想到那些,在风暴中,惨死的藩王,李牧便能够深深体会到,悬在这些王爷头顶上的那把利刃,有多么的无情。 往小了说,只要对自己好,李牧才不管,谁当皇帝呢。 往大了说,只要能给天下百姓,带来幸福安康的生活,谁当皇帝,重要吗? 脑海里突然想到的这些事情,让李牧瞬间觉得,之前压抑在心头的那一丝不安和yīn霾,瞬间散去。 心中的yīn霾散去,李牧便开始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来审视此时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位王爷。 联想着,这么多年来,魏王殿下兴文学,教化百姓。重武备,强国强兵。 而且,在他的影响下,北汉出现了很多清官廉吏。 、 如此王爷,不敢说是当世枭雄,也是北汉的幸运啊。 放下了心中的负担后,李牧的笑容,明显真诚了很多。 而魏王,在看到李牧对王志远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 身为上位者,见惯了下面的人,勾心斗角之事。 魏王稍稍打量了二人一眼,隐隐猜到了什么。 不过,他倒也没有插手什么。 看到李牧淡然沉稳的微笑后,在联想了一下,此人盘活白云书局的举重若轻的手段,魏王深深觉得,此人真是不容小觑。 而且,他隐隐觉得,今rì白云书局,定有让他感到欣慰的收获。 伸手在李牧肩膀上拍了拍后,魏王看了一眼,外面高悬在当空的rì头。 见已是快到晌午了,魏王伸手摸了摸肚子,转过头来,笑看着李牧,打趣道:“李老板,本王饿了,你是不破费一下,请我等吃顿饭?” 李牧闻言,洒脱一笑。 拱手道:“王爷既然说了,当然没问题了!” 随后,他抬起手,指着门外,躬身对魏王道:“殿下,请!” 随后,他转过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哪位白发老者,微笑道:“这位先生请!” 白发老者捻须一笑,抬手道:“李老板请!” 随后,一行人,便往门外走去。 临了,李牧也没有忘了王志远。 只不过,转过头的时候,看着王志远的时候,李牧的目光,却有些复杂。 “志远兄,请!” 王志远倒是没有察觉到李牧眼中的复杂之sè,只不过,见魏王殿下对李牧的态度,亲热油价。 他心里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闻言后,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后,便笑着,拱手道:“慕白兄,请!” 出门的那一刻,走在最前方的魏王殿下,脚步微微停止了片刻。 他沉吟了片刻,目光直视着前方,低声开口对身旁,落了他半个肩膀的老者道:“老师,你觉得如何?” 白发老者闻言,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淡然洒脱,气质出尘的李牧,微微一笑,捻须低声道:“目光如炬,贵不可言啊!” 魏王闻言,稍稍一愣。 但随后,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老者,抬手捂着额头,道:“老师,我是说,你觉得他人品,才学之类的,怎么样?” 老者捻须笑了笑,随后,脸sè也逐渐严肃起来。 沉吟片刻,老者压低声音,道:“气质出尘,满腹经纶,而且,颇有手段,堪称人中龙凤!” 魏王没想到,自己这位眼光奇准的老师,竟然对李牧,与如此高的评价。闻言,不由讶然。 不过,想想李牧,这些rì子,所作出的斐然成绩。 魏王心头的那一丝讶然,也随之消失。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远远缀在身后,脸上挂着一脸淡然笑容,正与王志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的李牧,微微一笑,同时,一个决定,也在心中落定下来。 “李牧!” 魏王笑了笑,转过头,对李牧招了招手:“过来,本王有事要请教与你!!” 正在于王志远聊天的李牧,闻言后,转过头,看着一脸和蔼笑容的魏王。 他笑了笑,迈步赶了上去,拱手道:“岂敢言请教二字,殿下有话之言便可!” 感受着李牧,身上散发而出的那不卑不亢,淡然沉稳的气质。 魏王越看此人,心中越是欢喜。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他见惯了阿谀奉承,卑躬屈膝。 如今,看到李牧这礼貌而不奉承,淡然清新的气质。 真是,难得一见。 受到李牧气质感染,魏王殿下也放开了许多。 他哈哈一笑,看着李牧的时候,眼中满是喜欢之sè。 被魏王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李牧不由的心中发毛。 额,这位殿下,难不成好男风? 想到这里,李牧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 魏王看到李牧,神sè古怪,不解道:“慕白为何如此表情?” 李牧尴尬一笑,一边看着魏王这张标准的国字脸,一边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指着门外,小声道:“殿下若是想玩,出门往东,不消百步,就有一家伶人馆!” 魏王闻听此言,不由一愣,满头雾水。 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身侧目瞪口呆的老师,依然一头雾水。 不过,当随后,看到李牧眼里那一丝古怪之sè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当即是有气又好笑,抬脚做yù踹的样子,见李牧灵活的躲到一边,魏王笑骂道:“你这家伙,真是好大胆子,连本王都敢戏弄!~告诉你,本王很正常!” 见魏王似乎不是龙阳之好,李牧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紧张出的细汗,一副心有余悸的摸样道:“那便好,吓了我一大跳!” 魏王哭笑不得摇头。 没好气的瞪了李牧一眼后,魏王咳嗽了一声,笑着说道:“好了,本王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这么说吧,再过半个月,便是中秋节了,朝廷每年都会举办一次中秋时会,你知道吧!” 李牧点了点头道:“知道一些!” 魏王笑了笑,看着李牧道:“知道就好,今年,朝廷让本王cāo办此事。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不过……” 说到此处,魏王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堵着嘴唇,咳嗽了一声,尴尬道:“不过,作诗会,得花钱。咳咳,……!” 看着魏王那一脸尴尬的表情,李牧早已猜到了一些东西。 他皱眉想了想后,看着魏王道:“殿下是不想花钱,又想办事儿?” 魏王闻言,顿时一愣。 他没好气的瞪了李牧一眼,显然是对李牧这般直白的说出原因,有些无语。 轻咳一声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近年来,朝廷和突厥关系紧张,国库空虚已久。咳咳,当然了,少花一点,也是可以的!” 李牧笑了笑,并没有再次追问。 他沉默了片刻,想了一会儿后,抬手摩挲着下巴,淡淡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但不知行不行!” 魏王闻言,眼中顿时一亮。 转过头,与那白发老者对视一眼,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之sè。 他惊喜的笑了笑,转过头,看着沉思中的李牧,急切道:“慕白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第二十二章 逛青楼 “这个法子,其实就是把中秋诗会这个名字租出去!” 李牧笑了笑,沉吟片刻,淡淡说道。 “哦?”魏王想了想,皱眉不解道:“租出去,怎么租,租给谁?” 一连两个发问,都切中了事情本身的要害。 李牧转过头,看了一眼,似是粗狂,但却心细如发的魏王,眼中满是讶然之sè。 “租,自然是要租给那些有钱人!”李牧淡淡一笑,随后,看着魏王道:“那么,在这河东府,谁是最有钱的?” “要说有钱,应该是那些豪门大宅,朝廷功勋最为富有了!”魏王想了想,沉声说道。 李牧闻言,摇摇头,笑而不语。 “难道,本王说错了?”魏王不解道。 这时,魏王身边的白发老者,想了想后,买不上来,微微沉吟,捻须道:“王公大臣,朝廷功勋,相对于一般家族,或是百姓,应该可以算得上富有。不过,依老朽来看,这河东府,最有钱的,应该是那些世代经商的商户了!” 李牧看了一眼,须发皆白的老者,点头笑道:“老丈慧眼,在下说的,的却是这些商人!” “商人是有钱,但商人也抠门啊!”魏王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气恼,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道:“商人逐利,却无信用,更别提对朝廷尽忠了!” 见魏王如此排斥商人,李牧倒也没想其他。只是心中认为,他是受到儒家学说的影响,看不起那些商人罢了。 李牧笑了笑,淡淡道:“殿下所言极是,不过,既然商人逐利,那我们以利诱之,不就行的通了吗?” “如何诱之?”见李牧气质沉稳,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魏王心中的希望,也逐渐燃起,闻言,好奇询问道。 李牧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魏王道:“刚刚殿下说,中秋诗会用度很大,那我想问一句,主要是什么地方花钱呢?” 魏王不知李牧为什么会询问这些,但,看到李牧眼中的灼灼神sè,他也不疑有他,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察言观sè之下,便上前,笑着对李牧道:“花钱的地方,倒是很多。宫中之人的衣物,吃喝,诗词会上的对大臣们奖赏,以及对边关回来的将士们的封赏等等!” 随后,老者笑了笑,摇头道:“其实总结起来,也就四个字,衣食住行,再加上一个封赏的礼物等等!” 李牧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他眼中带着笑容,看着魏王和老者道:“既然是这五项,那么,我们便从从事这五个行业的商贾中,来选择一些合作伙伴,不就行了吗?” 老者皱眉不解道:“可是,商人逐利,这等让他们直接掏钱的买卖,他们会同意吗?” 李牧摇头笑道:“既然是合作,那边应该是双赢。没有好处,他们自然不会同意。不过,若是有好处,就不一样了。而且,对于地位低下的商人们来说,能够参与到中秋诗会,本身就是一种荣耀。再者,刚刚我们不是说了吗。中秋诗会的名头,我们可以租赁给他们。这个名头,对于这些合作的商家们来说,就相当有了一块金子招牌。这个金字招牌价值,对他们来说,可是相当不菲啊!” 这些东西,放在前世,便是传媒公司,基本的营运策略。当年,李牧在担任公司执行官的时候,经常遇到这些案例。所以,对此,李牧是一点都不陌生。 老者眼中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满是惊讶欢喜之sè,看了一眼李牧。 一旁,魏王沉思片刻后,点头道:“本王明白了,慕白你是说,若是这些商家同意出钱帮助本王举办此次诗会,那么,他们所贩卖的东西,便有了贡品的名头。而有了贡品的名头后,他们的商品会卖的更好,也能赚更多的钱。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天大的获利机会。是吧?” 李牧闻言,点头拱手笑道:“殿下英明!正是如此!” 随后,李牧笑着补充道:“有如此厚礼诱惑,加上一些合理的规则,我想,这些商家应该会动心的!而且,若是运营得当的话,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赚上一大笔钱呢!” 话说到这里,魏王几人都已经在脑海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积压在心头多rì的烦恼,就此消除。魏王顿感肩上轻松了不少。 他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看着老者,笑道:“老师,你怎么看?” 老者捻须一笑,眼中满是赞赏之sè,看着李牧道:“李老板思维天马行空,老朽自愧不如啊!” 李牧闻言,眼神无奈的看着老者,苦笑着拱手道:“老先生可折杀在下了!” 看着李牧,那一脸苦闷的样子,老者一愣,片刻后,与魏王对视一眼,捻须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间,几人中,气氛融洽而又轻松。 笑过之后,老者转过头,看了一眼路旁的大酒楼,抬手指着那热闹非凡,有客人进进出出的门口上的招牌道:“哟,这不知不觉,都到了怡红院门口了。” 随后,老者转过头,与魏王对视一眼。 老者转过头,一脸戏谑之sè,看着李牧,赞赏道:“怎么样,李老板还不请我等进去?” 李牧闻言,神sè顿时一僵。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那些,穿红戴绿,摇着手绢,如同粉蝶一般,熏香袭人的的女子们,顿时目瞪口呆。 “不是吧,我们在这儿吃饭?这可是青楼啊!”李牧顿时瀑布汗。 妈的,今天要是进去。 回去,怎么交代啊! 前面有个小面馆二,一碗面才五文钱,管够吃饱,多实惠啊! “青楼怎么了?”魏王瞪大眼睛,不解道:“我们进去是吃饭去了,你想哪儿去了?” 李牧:“……” 得,这还是我想歪了不成? 不过,虽然说是进去吃饭。但李牧还是固执的摇头。 “那不行,去哪儿都行,就是不能去青楼!”想到白素贞在知道自己进了青楼后,那冷淡不理睬的样子,李牧就不由的心慌慌。 此时,他也顾不得魏王的王爷身份了,摇头如拨浪鼓道:“回家没法交代!”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惧内?”魏王瞪着眼睛,目光古怪的看着李牧,惊愕道:“你丢不丢人?” 李牧汗颜,嘿嘿笑着,讷讷道:“怕老婆不丢人啊!” 魏王愣了一下,然后,极度无语。 一旁,白发老者笑了笑,捻须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嘛,你李慕白,怎么说,也是一风度翩翩的才子。风流才子,才子风流,不风流,能叫才子吗?” 李牧瞪眼,嚷嚷道:“哎哎,我可没说我是风流才子!” 看着这个,起初一副高人摸样的老者,如今一脸猥琐的笑容, 李牧心中诽谤到,这厮死掉那层斯文外皮后,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老yín棍啊! 见二人互相扯皮斗嘴,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魏王,大手一挥,对左右下令道:“少废话,弟妹那里,本王替你说。来啊,请李大人进去!” 李牧此时,着急的满头大汗,心里手足无措。倒是没听到,魏王说出的那句弟妹,代表着何等的尊荣。 此时,看到两个腰圆膀粗的武士,嘿嘿笑着,朝着自己走来。 李牧脸sè呆滞,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后,突然转身就跑。 两个走上来的武士,皆是王府侍卫好手。 若是让李牧这个文弱书生,从他们眼皮底下跑掉,二人还有何颜面在王府担当侍卫。 见李牧就要溜掉,两个武士嘿嘿一笑,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抓住了李牧的肩膀。然后,其中一人,嘿地一声,胳膊用力,直接将李牧扛在了肩膀上,大步朝着怡红院走去。 “我rì!” 被人就这么抗在肩膀上,手无缚鸡之力的李牧yù哭无泪,心中悲呼。 这不是逼良为娼嘛? 看着李牧不甘心的表情,魏王愣了一下,转过头,与那白发老者对视一眼。 片刻的沉寂后,二人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主人家都进去了,武员外,我们也进去吧!”鉴于此地,三教九流,人多眼杂,老者笑了笑,便随口杜撰了一个院外的身份,笑着对魏王道。 魏王哈哈一笑,捻须道:“正该如此,走走!” 说着,与那老发老者,勾肩搭背,走了进去。 在他们进去后,一直默默随行在身后的王志远,抬起头,看着走在最前方,被人扛在肩上,还犹自挣扎的李牧。 眼睑微垂,低下头的时候,一抹yīn冷嫉妒之sè,在眼中一闪而过。 想了想后,王志远转过头,朝着街道对面,一个坐在茶肆窗口的家丁,点了点头。 那正品着茶,时不时朝着这里张望的家丁,见状后,微微点头,起身结账后,便快速里去了。 等那家丁离去,王志远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秘笑容,抬手整理了一下身上长衫后,便抬脚走进了怡红院。 ……………… 第二十三章 被抓了 进了青楼后,白发老者,嗯,也就是阎立本。很是熟稔的抛出一锭银子。 迎上前来,摇着手绢的老鸨,连忙接过银子,像只正在下单的母鸡一样,咯咯娇笑着,将李牧一群人,引导了二楼雅间上。 一路上,老鸨一双桃花眼中,满含着chūn情,凹凸有致的身体,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的靠在魏王殿下身上。 而魏王,丝毫不怯场。 非但没有王爷的风范,反而比一般piáo客还放荡。 看到老板娘如此风sāo,魏王哈哈大笑着,藏在背后的手,偷偷伸出,然后在老板娘扭来扭曲的翘臀上,狠狠掐了一把。 老板娘嘤咛一声,整个人瞬间软下来,倒在了魏王怀中。 看着魏王,如花中老手一般的手段。 李牧汗了一个,殿下重口味。 李牧不由满头大汗,抬起袖子擦了擦,移开了目光。 他想在这里,找一位志同道合之人。 于是乎,他将目光,投向了,魏王身边的白发老者,当世绘画名家,也是魏王的老师,阎立本那里。 不过,在看到阎立本的动作后。 李牧真的很后悔,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此时,阎立本正一脸轻佻的笑容,手里捏着一个葡萄,往一个美丽风sāo的女子,嘴里送去。 那女子,更是豪放。 一只纤纤素手,已经伸进了阎立本的领口中,来回摸索着。 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难道,我来到了盘丝洞? 李牧抬起袖子,再次擦汗。 便在这时,一阵香风扑来。 还没等李牧抬起头,回过神的时候,便感觉到,一个柔软滚烫的身体,靠在了自己怀中。 “公子!” 一声柔软如棉花,甜甜如蜜糖般的声音,传入了自己耳朵。 还是初哥的李牧,感受着耳边那吹气如兰的暧昧,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艰难的转过头来,便看到一个身着一身淡粉sè长裙,柳腰纤细,一双桃花眼,媚眼如丝的女子,靠在了自己怀中。 此时,她那纤纤玉手,正拿着一根香蕉,,含情脉脉的看着李牧,显然是等着李牧张嘴。 咦,为什么是香蕉呢? 李牧想了想,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汗颜,心中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眼。 汗,,好邪恶! 佳人在坏,感受着满怀的软玉温香。 李牧的长衫下,不由的起了反应。 女子察觉到,顶在自己翘臀上的那坚硬之物,不由的俏脸绯红。 “公子,你好坏啊!”女子吃吃一笑,小香舌伸出,魅惑的舔了舔红艳yù滴的嘴唇。 李牧顿时汗颜,面红耳赤的坐在那里,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一时间,他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了。 一旁,正忙着和老板娘**的魏王,看到李牧如此拘谨的表现后,不由大乐。 他吃下一颗老板娘递过来的葡萄,一边嚼着,一边笑着道:“哪位小姐姐,我这兄弟,可是第一次来青楼,你可要招待好了!” 女子抿嘴一笑,目光诧异的看了一眼李牧,好奇道:“真的吗?” 李牧满头大汗,面红耳赤的点了点头。 女子噗嗤一笑,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李牧的额头,吃吃笑道:”第一次就这么大胆,顶得人家好疼呢!“ 闻言,魏王和阎立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sāo的李牧,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就在这时,雅间的门,突然咣当一声被踹开了。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守在门口的侍卫,瞬间神sè凛然,刺啦一声,拔出腰间长刀,盯着门口。 而之前,躺在李牧等人怀中的青楼女子,待看到门口,那一袭白sè长裙,手持秋水宝剑的女子后,顿时吓得花容失sè,惊叫声,藏在了男人怀中,不敢抬头。 在看到门口那容颜如冰霜般寒冷,眸若寒星的女子后,李牧顿感头皮发麻,心中七上八下。 他艰难推开,趴在自己怀中的女子。 然后,艰难站起来,脸上神sè似哭似笑道:“素……贞,你来了!” 看着李牧脸颊上的唇印,还有此时坐在椅子上,那罗衫半开,露出胸前白花花一片的女子。白素贞轻轻咬了咬嘴唇,面无表情的盯着李牧。 不经意间,两行清泪,沿着俏丽的脸颊,潸然而下。 见状,李牧顿时大惊,连忙跳过椅子,跑过去,紧张道:“素贞,你怎么了,是不是……!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瞬间传遍了整个雅间。 白素贞看着捂着脸,一脸无辜之sè的李牧,凄然一笑,摇头道:“李牧,我看错了你!” 说完这句话后,白素贞抬起袖子,擦干脸颊上的泪水,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只是,那泪水如何能擦得干净。 迈步走下楼梯的时候,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了。 门口,正与青楼护院对峙,手持着双刀的小青,看到小姐凄然泪落的摸样,不由揪心,上前道:“小姐,小姐,李牧呢,他去哪儿了?” 白素贞抬手,擦去脸颊上的泪水,伸手一把拉住小青的手,冷漠到:“我们走!” 说吧,便拉着依然一头雾水的小青,朝着街道尽头走去。 被拉着走的小青,不明就里,一边踉踉跄跄的走着,一边回头喊着:“李牧,李牧,你在哪儿……” …… 二楼上,一阵清风,吹进雅间。 脸上火辣辣的李牧,终于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因为惊慌躲避一片狼藉的雅间,还有此时,抱着脑袋,撅着屁股,趴在桌子下的魏王,还有头上顶着一把椅子,一副如临大敌的阎立本。 心中是既好笑,又好气。 他妈的,损友。 刚刚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摸样,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自己家里,他去说。 如今,白素贞闯进来后,他比谁都怂。 李牧既好笑,又好气。 狠狠的瞪了他门二人一眼后,甩开袖子,迈着大步,朝着楼下追了下去。 “素贞,白素贞,你听我说……你等等我!” 不多时,楼下便传来了,李牧焦急无比的追喊声。 直到此时,雅间中,魏王殿下,才一副心有余悸的摸样,爬了起来。 脑袋探出桌子外,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势,见早已人去漏空后,魏王这才松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站了起来。 看了一眼,一旁,一脸尴尬之sè的阎立本,魏王狠狠瞪了他一眼。 阎立本讪讪一笑,面红耳赤。 移开目光后,魏王望着楼下,街道上,拉着一个青衣婢女,掩面而起奔跑着的白衣女子,深吸一口气后,依然心有余悸叹道:“慕白,好可怜啊!” 一旁,阎立本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 第二十四章 一吻定情 推开人,冲出门后。 心里焦急李牧,四下里张望了一眼,只看到,通往汾河边的街头尽头,那一抹快速离去的白sè倩影。 见状,李牧心急如焚。 大喊了一声,白素贞,便撒腿追了过去。 而陪着李牧和魏王一起来到怡红院,却只呆在怡红院门口一侧的茶摊中,喝茶的胖三,在看到老大失魂落魄的样子后,顿时大惊。 掏出一把钱,数也没数,直接丢到桌子上。 然后,便扯起挂在椅子上的长衫,穿也顾不得穿上,迈开大步,冲出茶摊,追了过去。 …… 汾河边,白素贞牵着小青的手,一边跑,一边默然流泪。 初秋的风,拂过她的容颜。 吹落了几滴泪水,滴落在走过的青石板路上,溅shè出一朵朵令人心酸的水花。 心中茫茫然,混混沌沌,不知所往、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中,很难过。 长久的相出,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托付终生的如意郎君。 那一rì,在厨房中,她忍着羞涩,嗔怪着,骂出那声笨蛋。 何尝不是,对他表露了女儿心思。 自那rì后,每当李牧早晨去上工。 白素贞心里便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然后,当他披着夕阳余晖,一脸笑容的回来的时候,那萦绕在心头,一整天的烦躁不安,瞬间消失。 站在门前,清风吹动着她的裙摆,拂乱了她的青丝。 望着那洒满晚霞的路上,那一袭青衫的书生,含笑归来,她心中欢喜,却总是难掩羞涩。 抬起手指,勾起一缕秀发至耳边。 望着那书生,淡然真诚的笑容,她抿嘴一笑,含羞低头。 每天的傍晚,总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本以为,这样的喜悦,将永远的留在自己的生活,生命中。 而那个人,也将成为她,一生的依赖。 只是…… 呜呜…… 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知道,他竟然是个花花公子。 还没怎么地,就开始流连忘返在青楼jì院,花天酒地、 当时,推开门的那一刻。 看着他那猥琐恶心的笑脸,还有猫在他怀中的那个庸脂俗粉。 白素贞几度哽咽,心都要碎了! 抬起袖子,擦拭着不断流出的泪水。 想着刚刚的所见所闻,一瞬间,白素贞心如死灰。 一旁,被拉着一起跑掉的小青,看到自家小姐,那伤心yù绝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 她呜呜的哭着,揪着白素贞的袖子,抽泣道:“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李牧欺负你了!呜呜,小姐,你说话呀,你不要吓唬青儿,好不好啊,呜呜!” 白素贞无言以对,只是流着泪,飞快走着。 此时,她只想回到院子里,收拾好行礼,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 “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怎哭的如此伤心?”就在白素贞伤心之下,不辨方向的走着的时候,前方的小巷子里,突然斜插出几个坦胸露rǔ,满脸横肉的**。 为首的一个,五大三寸,身高九尺,胸口纹着一条,不知是青龙还是带鱼的图案。 整个人往那里一站,斜挎着肩膀,满脸的流里流气。 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此人乃是河东府,河东一带一个小帮派的头领,有名的地痞流氓,牛二。 平rì里,仗着官府中有人撑腰,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此时,看到哭哭啼啼跑过来的白素贞主仆后,看到二女那绝美的容颜,令人血雨喷张的娇躯后,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 心中悲苦的白素贞,见有人拦住去路,顿时大怒,悲愤的喊道:“滚开!” 牛二一听,顿时大乐。 他横移一步,挡住白素贞的去路,伸出手,轻佻的朝着白素贞的脸上摸去:“哟,没想到,还是一个贞洁烈妇呢,不错,大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起来才够劲儿啊!” 白素贞连忙退后一步,躲开了牛二伸过来的手。 她一把将小青拉在身后,眼中含泪,愤怒的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地痞。 “哟,还敢瞪我?”牛二故作惊讶的咦了一声,随后,看了一眼自家兄弟后,哈哈大笑着。 抬起手,摆了摆后,下令道:“来啊,给我把她抓起来!” 一声令下,牛二身边的四五个膀粗腰圆的**,冲了上来,瞬间将白素贞主仆,包围在了其中。 “拿下!” 牛二一摆手,得意洋洋道。 **们闻言,嘿嘿yín笑着,搓着手,朝着白素贞主仆二人伸手过去。 白素贞眼眸微寒,纤纤素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宝剑。 身后,小青愤怒的俏脸通红,握着双刀的两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露出淡淡的青筋。 但,就在那些**们,伸出的手,快要触碰到白素贞的胳膊的时候。 突然,一道黑sè的影子,如同一头冲入羊群的敏捷的豹子一般,冲入了人群中。 拳脚飞扬,如梦似幻。 伴随着呼呼的拳风声,还有招招到肉的鹏鹏击打声。 四五个**,门牙乱飞,口中鲜血齐喷、 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中,**们,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轰然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后。 场地中,只留下了一个胖乎乎,穿着一身黑sè长衫的胖子,还有一脸惊讶之sè的白素贞主仆二人。 在他们的四周,全是的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小腿惨嚎不已的**。 “胖三,怎么是你?”白素贞抬起手,擦掉了脸颊上的泪水,惊讶问道。 “是我让他来的!”没等胖三回答,身后便传来了一声郎朗的声音。 闻言,白素贞那颗忐忑不已的芳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几乎是一瞬间,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但,随后,眼前突然闪过的一幕猥琐恶心的画面,让她眼中的那一丝依赖,瞬间消失不见。 转过头来,白素贞眸中含泪,盯着正缓缓迈步走过来的李牧,银牙几yù咬碎:“你来干什么?” 李牧闻言,目光中满是真诚的看着正在气头上的白素贞,柔声道:“老婆被人欺负了,我当然要来!” 看着李牧那干净阳光,而又坚定毅然的面庞,白素贞心中已算,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哭泣着,娇躯猛烈的颤抖着,抬起袖子擦拭着脸颊的泪水,愤怒道:“谁是你老婆?” 李牧威严,低着头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容。 走过来后,直接伸出双臂,一把将挣扎不已,愤怒喊叫的白素贞,抱在了怀中。 他用尽了全力,抱着仍然挣扎着,怒骂的白素贞,轻叹一声后,抬起手,擦拭着女子猛烈摇摆的脸颊上的泪水。 随后,他一把勒住女子的柳腰。 “白素贞!” 李牧陡然间,脸sè一变,一股从未有过的气势,流露而出。 白素贞闻言,身体猛地一颤。 抬起头,泪眼中满是彷徨茫然之sè,看着眼前,此时无比威严的书生。 一时间,竟忘了挣扎。 李牧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的盯着白素贞。 下一刻,他直接低着头,狠狠的吻上了女子的樱桃小嘴。 “唔……” 怀中,白素贞娇躯一颤,下一刻,便是更加猛烈的挣扎。 但,李牧的双臂,却此时犹如,有万钧之力一般。 死扣着,女子的腰肢,就是不放开。 女子挣扎着,哭泣着。 渐渐的,随着力气的流失,她的身体,也逐渐软了下来。 到了最后,女子闭着眼睛,任由泪水潸然而下。 她颤抖的伸出双臂,揽住了书生的背。 仰起头,羞涩的迎合了上去。 这时,躲在远远的,一直在看热闹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兴奋起来。他们渐渐的走出小巷,望着汾河边,柳荫下,那对激吻的男女,拍手叫好。 一时间,场中喝彩声,响成了一片。 大家小姐们,俏脸秀红,轻呸一声,低着头不敢去看。 但,听着身边,男人们的喝彩声后,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和羡慕,抬起头,偷偷的看一眼,那柳荫下,相拥在一起的才子佳人。 这人是谁?怎如此大胆? 大家小姐,心中羞涩之下,轻呸一声,说出话的时候,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嫉妒和羡慕。 “咦,那不是李慕白吗?白云书局的管事,人称李老板!” “咦,还真是他!” “听说此人手段颇为了得,短短几个月,便将白云书局那潭死水,整的风生水起的!” “牛人啊!” …… 感觉到怀中的佳人温润如玉的柔软身躯,听着耳边,围观百姓们的窃窃私语和叫好声。 李牧心中满是畅快,他缓缓的松开手。 双手抱着白素贞的腰肢,低着头,看着美眸神sè迷离,樱唇微启,美艳不可方物的白素贞、 微微一笑,抬起手,在女子的琼鼻上刮了一下:“谁是我老婆,这下你该知道了吧?” 白素贞俏脸通红,羞涩的埋首在李牧怀中,不敢抬起头。 听到李牧此言后,她虽然是满心欢喜甜蜜。 但话中,依然是酸溜溜的语气:“哼,那,那个女子又是你的什么?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你们,勾勾搭搭的……哼!” 李牧闻言,顿时苦笑无语。 他摇头苦笑着,长叹一声,无奈叹道:“哎,说起这事儿,我也是一肚子火啊,都是魏王那王八蛋……” 闻言,白素贞心头一惊,连忙抬起手,纤纤玉指挡在了李牧的嘴唇上:“不许瞎说!” PS:求下收藏推荐票,各位只要手一哆嗦,票就投了。 哆嗦?汗,怎么听得这么邪恶? 第二十五章 牛二与暗刀 清风徐来,垂柳摇曳。 波光闪闪的汾河上,有扁舟游弋,荡出一**的水纹。 岸边,柔软的柳枝,垂入水中。 随风轻摆间,点出一**的涟漪。 岸边,沙沙的柳叶下。 李牧紧拥着白素贞,眼中满是怜爱的笑容。 白素贞俏脸绯红,羞涩不已。 一旁,小青看着小姐终于有了归宿,抬起袖子,擦了擦红红的眼睛,开心的咯咯娇笑着、 四周,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喝彩交好。 场面,欢喜而又轻松。 不过,此时,对于牛二来说,却难受的要死。 看着柳荫下,那相拥在一起的才子佳人,牛二眼中闪过浓浓的yīn狠暴戾之sè。 突然,牛二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一个看热闹之人的领口,随手将其丢到一旁。 随着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场中的喜庆气氛,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围观的百姓们,转过头来,看到一脸yīn狠之sè的牛二后,不由心生惧怕,低头讷讷退后。 “亲够了吧!” 牛二冷笑着,死死的盯着李牧,恨声道。 闻言,李牧这才转过头,目光淡淡的打量了一眼,这个满脸横肉,一身暴戾气息的**。 怀中,白素贞娇躯一颤,微凉的玉手,紧紧抓住了李牧的胳膊。 李牧转过头来,对白素贞微微一笑,示意她莫要担心。 随后,李牧转过头,神sè淡淡的看着牛二,道:“你是谁?” “牛二!” “不认识!” 李牧撇嘴不屑说了一句,随后,他伸手拉着白素贞和小青,便准备回家去:“我们走!” “慢着,打了我的人,就像这么一走了之吗?”牛二横着跨出一步,拦住了李牧的去路,冷笑道。 李牧微微一笑,神sè淡然道:“你想怎样?” 牛二眯眼,看了一眼低着头,紧紧抓着李牧胳膊的白素贞,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之sè,抬手指着白素贞道:“让她陪我一夜!牛爷就放过你们!” 看着一脸yīn狠之sè的牛二,李牧舔了舔嘴唇,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好笑的摇摇头。 但下一刻,李牧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出手了。 他飞快一挥手,手掌狠狠的扇在了牛二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了汾河边。 一巴掌扇出,牛二那些躺在地上的手下愣住了。 牛二也愣住了。 他抬起手,木讷的摸了摸火辣辣疼痛的脸,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这个文弱书生。 看到书生那嘴角一勾,浮现出的一抹不加掩饰的嘲讽讥笑之sè后。 牛二顿时大怒:“我rì……” 啪,突然间,斜插出来的一脚,狠狠的将牛二踹翻在地。 胖三面无表情的走到李牧身边,抬起手,屈指弹了弹鞋子上的一点泥土。 被一脚踹翻在地,牛二猝不及防之下,摔了个狗吃屎。 坚硬的青石板,撞击着嘴巴。 瞬间,嘴里鲜血横流。 牛二抬起手擦了擦嘴巴,看到手上的鲜血后,顿时疯狂。 “给老子都出来!” 牛二翻身起来后,退后一步,大吼了一声。 一声呐喊后,这条街上,数个小巷内,上百个手持棍棒的黑衣打手,汹涌而出。 如同cháo水一般,朝着李牧等人冲了过来。 眨眼间,就将李牧四人围在了其中。 “抓住他!”牛二残忍一笑,抬手指着李牧,狞笑道:“我要剥了他的头皮!” 看到这突然冲出来的上百黑衣人,还有牛二眼里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后,李牧眼睛陡然眯起。 有人想要自己死! 而且,死的不明不白。 他突然意识到,今天这件事,定是有人在幕后cāo控。 从白素贞突然闯入青楼中捉jiān,到汾河边,与牛二碰面冲突。 然后,到现在,自己四人陷入重重包围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后面cāo纵着。 是谁? 王志远? 李牧第一时间,想到了,今天一直神sèyīn沉的王志远。 但随后,他摇摇头,将王志远的嫌疑排除掉。 倒不是说,王志远没有嫌疑。 而是,在李牧的心中,王志远还没这样的本事。 那,不是王志远,会是谁? 正想着的时候,李牧的眼角余光,陡然看到了街道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二楼上,临街的雅间中,那个正端着一盏茶,居高临下看着这里的人影。 马三! 虽然,距离那酒楼较远。 但在看到二楼上,那站在窗边,单手扶栏,一手端着茶盏的人影后,李牧还是第一时间,将他认了出来。 果然是他! 盯着那人影,李牧眼睛眯起,眼中闪过了一抹令人心惊胆战的杀机。 在他沉思的时候。 胖三已经发动,率先出手,与这一群黑压压的黑衣人战斗在了一起。 胖三双掌翻飞如风,凌厉的掌风挥出后,便有一人吐血倒飞出去。 看那人倒在地上,满嘴的鲜血惨状,便知道,胖三此时,也下了杀手。 而且,看着胖三那虎虎生风的招式。 李牧,惊讶的发现,胖三使出的,竟然是前几天,自己才交给他的降龙十八掌。 不过,胖三虽然骁勇。 但无奈,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手中还有凶器。 胖三双掌难敌四拳之下,不多时,便已经挂了彩。 鲜血横流之下,胖三怒吼一声,一掌推出,吓退十几个人。 之后,胖三连忙抽身,撤出了战团。 飞身站在了李牧身前,胖三眼中满是疯狂的笑意,盯着眼前,这群被吓破了胆的打手。 “玩命是吧?”胖三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狰狞一笑后。伸手入怀,取出了一把尖刀。 尖刀在手,胖三眼神更加疯狂,盯着眼前这些人,冷笑着,勾了勾手指:“来呀!” 一群人,被胖三疯狂的杀意所震慑,竟无人敢上前。 双方局势,瞬间形成了僵持。 但就在此时,街道一侧,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闻声,在场之人纷纷掉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街道尽头,卷起了一阵飞扬的尘土。 尘土飞扬中,一只百余人,全副武装的jīng锐骑兵部队,带着万钧雷霆之势,奔腾而至。 冲在最前放的,正是魏王府侍卫头领,也就是之前,那个将李牧扛进青楼的武士。 王虎生! 第二十六章 夺势 王虎生带一百王府侍卫,挟雷霆之势,骤然而至。 百余快马,踩踏着青石板的大街,发出雷鸣般的震颤声音。 浓郁不散的煞气,惊骇的路人,仓皇躲避。 到了跟前,王虎生勒停战马,一个漂亮的横跨,翻身下马。 走到跟前后,王虎生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看着眼前的青衫书生,拱手行礼。 “殿下知道了?” 李牧笑了笑,淡淡问道。 王虎生点了点头,憨厚笑道:“嗯,是殿下让我们过来看看的!” 李牧闻言,微微一笑。 目光随意的打量着四周,轻声问道:“殿下怎么说?” 王虎生拱手恭敬道:“殿下说,让我们听你的!” 李牧闻言,神sè微微一怔。 片刻后,不由惊讶失笑。 摇头笑笑后,李牧拱手对着王府的方向,道了一声谢。 随后,他转过头,对王虎生招了招手。 然后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马三所在的酒楼,在低声王书生耳边说了几句话。 王虎生闻言,惊讶的看了李牧一眼。 但见李牧目光清澈,虽然很随意,但也很坚定。 因为之前,已经有了魏王的指示。 所以,在听到李牧的吩咐后,他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叫过一个士兵后,低声对那士兵叮嘱了几句话后,便挥手让他带着手下里去了。 见王虎生布置完毕,李牧这才转过头,冷漠的目光停留在了,眼前脸sè大变,手足无措的牛二身上。 看着脸sè大变,低着头眼神闪烁的牛二,李牧冷冷一笑,对他勾了勾手指头。 牛二见状,心中大惊,本能的想摇头拒绝。 但在看到,四周这些杀气腾腾,宛若钢刀出鞘一般,气质森寒的士兵后,他终是难以压制心头恐惧。 一咬牙,低着头,迈步走了过去。 李牧冷漠的盯着他,片刻后,突然抬手,朝着牛二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 牛二直接被打得脸上肿胀起来,退后一步。 李牧冷冷一笑,再次抬手,勾了勾。 牛二抬手捂着脸,低着头,心中憋屈又悲愤,迈步走了过去。 啪…… 又是一巴掌。 李牧飞快的抬手,宛若鞭子一般,抽在牛二的脸上。 牛二被打的再次退后。 吐出一口血水后,牛二心中惊慌失措,硬着头皮再次走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如果今天想活下去,就必须忍着。 若是,他有任何动作。 周围那些,手握着刀柄的士兵,瞬间就能将他他砍成一堆肉泥。 李牧冷冷一笑,再次抬手,反向一抽。 啪的一声,手背再次抽在了牛二的脸上。 三个巴掌过去后,牛二的脸,已经肿的不成形状。 满脸血污,宛若开个一个酱油铺一般,甚为可怖。 一旁,王虎生呵呵笑着,看着书生冷漠而又带劲儿的抱负。 心中满是畅快。 真是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竟有如此的手腕魄力。 胖三此时已经擦干了脸上的血迹,正抱着胳膊,靠在树上,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王虎生在看到胖三后,笑了笑,走过去拱手一礼:“你老板,真的很不错!” 胖三拱手还了一礼,得意一笑:“那是,相当不错!” “你也不错!”王王虎眯着眼睛,看着看似平庸无奇的胖三,眼中一抹jīng光闪过。 胖三依然是一脸欠抽的表情,得意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我老大是谁?” 王虎生闻言,微微一怔。 随后,他洒脱一笑,拱手道:“王虎生!” 胖三笑了笑,拱手还礼,爽快道:“郑成功!” …… 李牧伸手,在牛二的衣服上,擦干了手上的血渍。 他低着头,不经意的挽着袖子,淡淡道:“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原本以为,李牧打完人,就会放牛二走。 没想到,现在才是好戏上演。 回想起,刚刚李牧叮嘱自己的那一番话,再抬起头,看着李牧的时候,王虎生眼中满是异彩。 点头赞道:“真是相当不错啊!” 胖三耸了耸肩,一副不可置否的神sè,显然是懒得回答这个没营养的话题。 而身为当事人的牛二,在听到书生的这句话后,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低着头,脸sèyīn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牛二抬起头,艰难的笑着,看着李牧道:“说什么?” 李牧神sè漠然的看着他,直到盯得牛二心头发虚,低头不敢对视后,才淡淡道:“谁让你来的?” 牛二心中一慌,下意识的转过头,朝着街道一侧的酒楼望去。 在看到就楼上的马三,正淡淡的盯着自己后,牛二胆怯的低下了头。 转过头来,他看着李牧,一咬牙道:“没有人指示,是我看上了你妻子!” 闻言,李牧突然笑了起来。 他眼中带着寒冷的笑意,盯着牛二,那yīn冷的笑容,让胖三如堕冰窟,浑身颤抖不已。 “看来,你是不肯说了?”李牧失笑道。 牛二额头见汗,但依然是死咬着不松口:“真没有人指使,是我看上了你妻子!” 李牧懒得再去他对话。 闻言后,他转过头来,看着王虎生,点了点头后,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扬了扬下巴,指着牛二道:“打断他一条腿!” 王虎生点了点头,抬手一挥。 瞬间,三个士兵冲上前去,将牛二推倒在地。 其中一人,举起刀鞘,就要落下。 牛二大惊失sè,惊慌喊道:“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大人,大人求你放我过吧!” 正与胖三说话的李牧,闻言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我叫李牧,你知道吧?” 牛二点了点头,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回答道:“知道!” 但话说出口后,他陡然间回过神来,脸sè煞白,连忙摇头道:“不知道,不认识!” 李牧眼中笑意更盛,转过头看了一眼那阁楼上的马三,收回目光后,怜悯的看了一眼牛二,讥笑道:“炮灰做到你这份儿上,也真是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后,李牧直接对那两个士兵下令:“还在等什么?” 士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点头。 随后,一人举起刀鞘,朝着牛二的小腿上,狠狠落下。 卡擦一声,骨裂的声音传来。 第二十七章 马翰林 对朋友,如chūn天般温暖。 对爱人,如夏天般热情。 对对手,如秋天办冷漠。 而今天,胖三终于看到了,老板在对待敌人的时候,是什么态度。 那是比严冬还要寒冷的狠厉,还要冷厉的杀机啊。。 当那士兵的刀鞘,重重的砸在牛二的腿上后。 听着那声细微的卡擦声,还有牛二满头豆大汗水,抱着小腿,惨嚎不已的凄惨摸样。 胖三冷不仅的打了个哆嗦。 转过头,看着身边李牧的时候,眼中明显多了一抹庆幸之sè。 幸亏,我是他小弟。 而那些刚刚被牛二吓得多起来的街坊邻居们,在看到这一幕后,站在远处,三五成群,指着场中,抱着短腿,痛的牙齿咯噔咯噔响着的牛二,窃窃私语,眼中满是痛快之sè。 牛二在河东这一片,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乡亲们,都是敢怒不敢言,整rì里被人欺负的连门都不敢出。 如今,见到牛二倒了血霉。 大家心里痛快之极,宛若三伏天,痛痛快快喝了一杯冰水一样,从头爽到脚。 听着四周,吵杂的议论声。 李牧淡淡一笑,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地上宛若一条死狗一样的牛二,再次开口询问道:“现在呢?还是不想说?” 蜷缩在地上的牛二,满头大汗,闻言后,神sè慌乱挣扎之极。 他艰难的回头看了一眼,见那马三公子,依然稳坐钓鱼台,根本没有插手的打算。 牛二不由心中凄凉。 就在他眼神闪烁,内心挣扎的时候。 站在他身前的李牧,怜悯无比的看了他一眼。 随后,李牧扬了扬下巴,对那两个士兵道:“另外一条!” 士兵闻言,点了点头。 其中三人走上前去,死死的抓住了牛二,将他按在了地上。 其中一人,抽出钢刀,刀背向下,再次举起。 但,就在那士兵就要落刀的瞬间,地上的牛二,突然一咬牙,抬手阻拦着那士兵,转过头,看着李牧,咬牙道:“我说!” 混江湖,混社会,混的就是一个前程。 牛二混迹市井多年,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同意接下这个在那人嘴里,无比轻松的差事。 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似轻松的差事,却一点都不轻松。 而且,非常沉重,重的足够压死他。 没错,对方的却是一个书生,而且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但,他又不是普通的那些,只讲究君子之风的书生。。 再他那淡然的笑容下,温和的外表中。 隐藏着的,是一颗比刀子还要锋利冷漠的心。 这颗心,是会杀人的,而且也敢杀人。 看着李牧眼中的那一丝漠然,牛二冷不禁的打了个哆嗦,心中满是惧怕之sè。 前程固然好,报酬固然诱人。 但,钱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若是自己再敢说出半个不字,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个看似文弱,一脸谦和笑容的书生,瞬间就会变成吃人的老虎,将他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想到这里,牛二终是难掩心中惊惧害怕,咬着牙,定下了决定。 李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容。 他看了一眼那正望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示下的士兵,点了点头,示意他将钢刀暂时收起来。 待到士兵们收起兵器,放开了牛二后,李牧迈步走到牛二身边,蹲下来,看着因为剧痛,而面容扭曲的牛二,平静道:“说吧!” 牛二倒吸着凉气,忍着腿上的剧痛,挣扎了一下后,咬牙道:“是马三,是他让我故意刁难白素贞,引你到此的!” 随后,牛二抬手,指着那就楼上的马三,道:“他就在那里,一直都在那里!” 李牧点了点头,抬起头,沿着牛二所知的方向望了一眼。 随后,他收回目光后,看着牛二道:“然后呢,引我到这里以后呢?” 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儿,牛二已经没有必要在隐瞒什么了。 听到李牧的询问后,他想也没想,直接来了个一个竹筒倒豆子:“打死你,然后抛尸入江!” 闻言,李牧神sè微怔。 片刻后,回过神来的他,脸上挂着一抹不明就里的愕然笑容。 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就楼上,正朝着这边望过来的马三,眼神微微眯起。 “还真是狠毒啊!” 李牧哈的笑了一声,话语中,带着一抹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惊讶。 自言自语的轻叹一声后,李牧双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来。 低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期待求饶之sè的牛二,李牧漠然的移开了目光。 转过头,看了一眼王虎生,随意道:“把他送到京兆尹那里去吧!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王虎生耸肩一笑,自是没有反对。 他抬手摆了摆手,便有士兵上前,将牛二拖走离去。 带到场中人去地空后,李牧抬手掸了掸身上长衫的褶皱,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那被困在就楼上,下不得楼的马三,微微一笑,轻叹一声后,迈步朝着酒楼走去:“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位大名鼎鼎马王爷!” …… 一行人,进了酒楼的时候,正看到马三坐在大堂中,慢悠悠的品着茶。 神sè自然,一副有恃无恐的自信摸样。 看到这一幕,李牧微微一笑。 走过去后,伸手扯过一把椅子,抬手撩起长衫前摆,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马三的对面。、 随后,他径自取过茶壶茶碗,拿起茶壶,一边倒茶,一边抬头瞥了一眼,坐在对面,一副镇定自若,风轻云淡的马三,微微一笑后,放下茶壶。 李牧拿着茶盏,轻轻摇晃着,目光平静淡然的欣赏着杯子里,转圈的茶叶。 片刻后,他开口问道:“你是马三?” 马三闻言,讥讽的看着李牧,不屑一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态度冷淡道:“马翰林!” 他是当今国舅的儿子,马贵妃娘娘的亲弟弟,皇帝的小舅子。 在整个北汉,除了皇帝和太子,他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更别说,被人欺负了。 此时,听到李牧如此不懂规矩的询问,马三顿时心生鄙夷。 李牧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轻蔑不屑,但他却没有发怒。 依然缓缓摇着茶盏,低着头,淡淡问道:“李某得罪过你?” 马翰林摇头嗤笑:“没有,不过,那有怎么样?” “这么说,马公子是欺负定李某了?”李牧抬起头,眯着眼睛盯着马三,淡淡笑着问道。 “是又如何?”马三端着茶盏,眼睑微微抬起,态度傲然道。 “不如何!”李牧摇头笑笑,淡淡说道。 但下一刻,坐在椅子上,一直态度温文尔雅的李牧,突然起身。 握着盛放着滚烫茶水的茶盏,突然朝着马三的脸上扬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内情 刷的一声。 滚烫的茶水,直接落满了头脸全身。 茶叶子,黏在马三那之前俊俏,如今狼狈不堪的脸上,身上,显得格外好笑。 滚烫的茶水,落在脸上。、 烫的马三,惨嚎一声,瞬间跳起来,手脚并用的扒拉着脸上的水渍。 李牧冷笑一身,趁着场中之人,尤其是站在马三身边两侧的保镖没有回过神来的那一刻。 欺身上前,一脚蹬在了马三的小腹上。 马三噢的一声惨叫,捂着小肚子,扑通一声身体朝着后面倒下了下去。 砸翻了椅子,绊倒了桌子。 噼里啪啦,雅间中,到处都是摔碎的杯子,茶壶。 马三摔倒在地满是狼藉的地上,狼狈不堪。 李牧冷冷一笑,扬起手中的茶盏,朝着马三摔了过去。 啪的一声,茶杯准确无误的搭在了马三的头上。 瞬间,一道口子在额头上绽放开来。 殷红的鲜血,咕咕流出。 马三下意识,抬手,擦了擦。 带看上手指上的献血后,当场疯狂崩溃。 “啊,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听到马三疯狂的怒吼声后,两个保镖,这才回过神来。 左右齐出,探出胳膊,朝着李牧的上身要害攻了过来。 而这时,一旁的胖三,后发先至。 砰的一声。 胖三的两只拳头,重重的与那二人撞在了一起。 一碰之下,双方齐齐被对方推得连退数步。 胖三甩了甩生疼的手掌,望着对方,呲牙咧嘴一笑。 而对面,那两个保镖,则心中惊惧,一副如临大敌的摸样,死死的盯着胖三。 这时,站在一旁,代表着魏王殿下态度的王虎生,看了一眼场中局势后。 抬手挠了挠头,随后,轻飘飘的摆了摆手。 一个手势令下后,冲进来的王府侍卫,齐齐抽出钢刀,将马翰林三人,包围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马三这才意识到,今天的事情不简单。 他在别人搀扶起来后,一手拿着手帕捂着仍然流血的额头,一边眯着眼,yīn狠的盯着王虎生,冷声道:“王将军,你想干什么?” 王虎生闻言,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勾,不屑一笑。 随后,王虎生耸了耸肩膀,缓缓抬脚,走到了李牧身边。 与站在左边的胖三,形成了左右护卫之势。 看到这一幕,马翰林脸上神sè难看之极,他盯着王虎生,yīn邪一笑:“这是魏王殿下的态度吗?” 王虎生皱眉不语。 “你说的不错,这是殿下的态度!”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声苍老有力的声音。 闻声,马三颜sè更加难看,他转过头,看着在三五侍卫陪同下,走进雅间的阎立本,脸sè瞬间yīn沉下来。 “看来,老朽错过了好戏?”阎立本走进来后,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马三,哈哈一笑,转过头,一脸打趣之sè看着李牧道。 李牧淡淡一笑,摇头道:“你什么都没错过!” “既如此,老朽便拭目以待!”阎立本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过,在看了一眼场中剑拔弩张的局势后,阎立本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移步到李牧身边,压低声音道:“殿下让我告诉你,只要别整出人命就行!” 李牧闻言,好笑的看了一眼阎立本,轻咳一声后,淡淡道:“我心仁慈,见不得血!” 阎立本一脸挪揄笑容,顿时僵住。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头破血流的马翰林,在转过头,看着一脸装深沉的李牧,极度无语。 对方的头都被你打破了,你这还见不得血? 看着阎立本吃瘪的样子,李牧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不过,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低声询问阎立本道:“会不会有麻烦?” 额,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这时候才想起来有没有麻烦? 阎立本无语的看了李牧一眼,随后沉吟片刻后,摇头道:“有是有,不过,也算不上什么?” 见李牧好奇的看着自己,阎立本抬起拳头挡在嘴唇上,轻咳一声,低声道:“这一年来,马贵妃为了太子一位,一直在找殿下的麻烦,双方如今,已势成水火。这点事儿,算不上什么了!!” 李牧闻言,微微好奇,魏王和马贵妃的关系,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见李牧好奇的看着自己,阎立本犹豫了片刻后,眼睛瞥了一眼马三,低声说道:“宫中母凭子贵,马贵妃相当皇后!” 李牧闻言,顿时恍然。 原来如此! 那么,事情便应该是这样的了。 马贵妃想将自己的儿子,扶到太子之位。 而魏王殿下,固执反对。 于是,双方便结下了梁子。 怪不得,今天一打架,王虎生这厮来的这么及时呢? 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啊! 而自己却在无意中,陷入了对方这种残酷的政治斗争中。成了魏王手中的一把兵器。 想明白这些后,李牧有些哭笑不得,抬起手挠了挠太阳穴,苦笑道:“殿下,可真是老jiān巨猾啊!” 阎立本闻言,轻咳一声,点头道:“是啊,是啊!” 汗,其实,这个主意,是他出的! 不过,此时,见李牧这小子,像是一条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阎立本心虚之下,也不敢说出来。 “不过,还是谢了!” 李牧笑了笑,拱手对着老人一礼道。 “你……”阎立本脸sè一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牧,失声道。 “魏王殿下行的是王道仁道,这等yīn险的法子,应该不是他的想法。肯定是某个老jiān巨猾的狗头军师的手笔!”李牧鄙视的看着阎立本,嘴角一撇道。 阎立本气鼓鼓的瞪着李牧,片刻后,终是无奈苦笑,叹气道:“你,你小子!” 这二人在一边,旁若无人的聊天。气氛看似很是融洽。 而一边,被一群士兵包围着,脑袋还在流血的马翰林,则看着李牧二人,恨得牙痒痒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眯眼盯着李牧,咬牙切齿道:“好,今天马某认栽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说着话,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让你走了吗?” 就在马三,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李牧,那毫不掩饰yīn冷气息的,嘲讽声。 第二十九章 惊天秘闻 马翰林猛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眼睛发红盯着李牧,愤怒道:“你还想怎样?” 做人留一线,rì后好想见的道理,在这个圈子的人,都很清楚。 他以为,刚刚李牧一番连消带打,自己也落了面子,事情就暂时结束了。 、 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难缠,还没完没了了! 李牧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后,目光淡然盯着他:“道歉!” 马三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样。 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牧,失声笑道:“你说什么,道歉?” 李牧淡淡笑着,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 马三冷冷的瞪了李牧一眼,转身就走:“走,我看谁敢拦着我们!” 不过,话音刚落,就看到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齐齐写跨出一步,挡住了下楼梯的路。 见状,马三心中愤怒不已。 转过头,盯着李牧,沉声道:“姓李的,做人留一线,rì后好想见!” 李牧闻言,耻笑摇头,眼中满是轻蔑之sè,看着此时认怂了的马三,失笑道:“马公子,从始至终,都是你找事儿,在下从未见过你,更别说是招惹你了。做事留一线,在下敢问,你对李某留过一线吗?若不是刚刚王将军及时赶到,在下此时恐怕早已成为一具尸体了吧?” “你想怎样?”马三握着拳头,眼睛发红,盯着李牧道。 李牧摇摇头,淡淡道:“我不想怎样,我只想让你道歉!” “我若是不呢?”马三冷笑着道。 李牧伸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一边摇晃着杯中茶,一边低着头,淡淡说道:“那我就打断你两条腿,把你从二楼扔下去!” “你敢?”马三sè厉内荏的吼道,但在看到李牧抬起头的时候,眼中闪过的那一抹yīn狠的笑容,他心中惧怕之下,连忙退后一步,躲在了两个保镖身后。 李牧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打了响指。 王虎生见状,有些无奈的挠头笑了笑。随后,他转过头,对堵在门口的两个士兵点了点头。 士兵得令,突然发动。 瞬间就将马三擒住下来。 两个保镖见状,顿时大惊:“放开我家公子!” 二人齐齐冲出,想要把马三从那两个士兵手里接下来。 但,他们刚刚迈出一步,就再次退了回来。 因为,有几个士兵,已经端起了上弦的弩箭。 黑黝黝的弩箭,对着他们的胸膛脑袋,一触即发。 李牧端着茶,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马三。 被两个士兵按在地上的马三,披头散发,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牧平静的看了一会儿后,便失去了耐心。 他扬了扬手,对那两个士兵发出了命令。 看到一个士兵抽出了钢刀,刀背向下的动作后,马三顿时吓得亡魂皆冒,满头大汗。 “等等!” 马三连忙抬手制止了两个士兵,他转过头,抬起头看着坐在椅子上,悠闲品茶的李牧,yīn沉着脸,笑道:“好,李牧,不得不说,你是个人物,我马三看走眼了。好吧,我道歉!” “对不起!”马三深深的看了李牧一眼后,自出生以来,第一次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坐在椅子上的李牧,看到这一幕后。 神sè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了一抹冰冷默然的杀机。 但随后,这一抹杀机便消失不见。 他伸手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后,缓缓起身。 抬手拍了拍身上长衫的褶皱后,走到白素贞身前,伸手握住了女子的柔荑,看着女子低头羞涩的样子,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转过头来,看着身旁,正伸出大拇指,笑呵呵看着自己的王虎生,李牧哑然失笑,摇摇头。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拱手道:“今天的事儿,谢了!” 说完,他转过头,伸手拍了拍正捻须含笑,看着自己的阎立本,笑道:“还有你,闫老先生,谢了!” 阎立本闻言,莞尔一笑。 转过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狼狈无比的马三,随后,他转过头,伸手搭着李牧的肩膀,压低声音,耳语道:“干得漂亮!” 李牧耸肩一笑。 再次看了一眼马三,凝视良久后,终是压下了心头的杀机。 “走吧!” 李牧伸手拦着白素贞的柳腰,左手牵着脸蛋红扑扑的小青,朝着楼下走去。 身后,王虎生看着李牧夫妇二人的背影,挠挠头,看着阎立本道:“先生,我怎么觉得,自己就像个黑帮小弟!” 阎立本咳了两声,望着李牧夫妇的背影,苦笑的道:“老朽真的成了狗头军师了!” 咚咚咚…… 伴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 人去漏空的雅间中,跪在地上的马三,缓缓抬起了头。 抬起手,擦掉了脸上的鲜血后,他死死的盯着,空荡荡的楼体。 眼中,一抹狠厉之sè,一闪而过。 …… “说实话,我还真怕你控制不住,逼马翰林跳楼呢!” 阎立本捻须笑了笑,看着窗外,清静小院中,独有的静怡风景,片刻后,他转过头,看着正端着茶盏,静静品茶的李牧,笑着问道。 李牧撇撇嘴,耸肩道:“说实话,我刚刚还真的想过,直接干掉他!” “那你为何没那么做?”阎立本眼中含笑着笑意,看着眼前书生,这超出常人的沉稳干练的气质,笑着问道。 “可是不行啊!”李牧抿了一口茶水,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自家小院的优雅景致,轻叹道:“至少现在不行!”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李牧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目光平静的望着窗外,轻声询问身旁的阎立本:“对了,殿下和马贵妃是怎么回事儿?” 见阎立本老jiān巨猾一笑,李牧又补充了一句:“你可别说,马贵妃的儿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而殿下是为了天下苍生,阻止马贵妃的!” 阎立本愣了一下,哈哈一笑道:“这都被你猜到了?” 看着阎立本那老不正经的样子,李牧无语。 “倒还真是有这一个原因,不过,四皇子倒也不是扶不起的阿斗,此人也算是一个干才。只不过,此人为人太过yīn柔,而且,刻薄寡恩。若是让他登基,可不是天下之福啊!” 阎立本捻须轻叹道:“当然,这个不是主要的!” “那什么是主要原因?”李牧笑了笑,转过头,看着阎立本道。 阎立本沉吟片刻后,目光淡淡望着窗外的湛蓝天空,过了片刻后,他轻声问道:“去年的时候,宫中多位贵人,连续得病死去,这件事,你知道吧?” 李牧隐隐猜到了什么,陡然间,觉得脊梁骨都有些冷。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脸sè凝重道:“知道,朝廷不是发文了吗?” “嗯!”阎立本点了点头,随后,沉默片刻后,转过头,看着李牧,沉声道:“其中,有一位叫林菲儿的贵妃娘娘!” 李牧眼神微缩,看着阎立本。 “林娘娘,曾与魏王殿下有过白首之约!”阎立本沉默了片刻后,陡然抛出了一个惊天巨闻。 PS:感谢砸她家玻璃(好霸气的ID),黑雪露夕,书友121213124840435的慷慨打赏。另外,解释一下:北汉的设定是包括如今,山西河北,山东以及辽宁部分,而之所以称为北汉,这个,纯属失误。汗! 第三十章 往日孽缘 都说,深宅大院的多孽恋。 没曾想,真还有这样的事情,而且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看着阎立本那一脸苦涩的笑容,李牧心中大为好奇,于是便询问了起来。 阎立本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后,静静的回忆起了多年前的事情。 …… 当年,先皇初定河东,登基为王后。 便将流落在山西各地的王爷们,召集到了河东府。 目的,便是立太子。 阳chūn三月,柳暗花明之时。 作为诸多皇子中,颇有手腕,但却因庶出而不得重用的魏王,也来到了河东府。 四月清明,才子佳人踏青。 一身文士装扮的魏王,与阎立本来到了汾河岸边。 当rì,中午时分,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 、 魏王与阎立本,在汾河边的一个小摊窝棚中,品酒笑谈风云。 不多时,蒙蒙雨雾中,跑来了一个虽然顶着油纸伞,却已是浑身湿透,美丽端庄女子。 她便是林菲儿。 河东府林家的名望大族的千金小姐,林谦和的掌上明珠。 那rì,二人相遇。 滴水的屋檐下,林菲儿浑身湿透,如云秀发黏在脸上,睫毛上,几滴雨水,闪闪发亮,美艳不可方物。 一旁,魏王风采卓然,风流倜傥。 风吹来,微寒。 女子双手环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魏王看着这个美丽可爱的女子,心中越来越喜欢。 于是,他很有男人风度的脱下了身上的长衫,披在了女子肩膀上。 女子羞涩低头,浅浅一笑。 魏王很开心,笑得很灿烂。 …… 后来,当时的大皇子,如今的皇帝陛下。为了登上太子之位,开始下意识接触,本就对魏王不爽的林谦和。 在这过程中,大皇子认识了林菲儿。 而林谦和,也大皇子很是赏识。 在这样的情况下,魏王和林菲儿的婚事,被活生生的拆散。 起初的时候,魏王还曾试图反击过。 但随着,祭天大典上,大皇子顺利登上台子之位,魏王彻底惨败。 林菲儿含泪入宫的那一天,魏王喝的烂醉如泥。 之后,二人虽然在宫中多次相遇。 但已非从前了。 林菲儿越来越瘦,魏王心中越来越焦急。 而知道林菲儿和魏王关系的皇帝陛下,则对林菲儿颇为冷淡。 到了后来,因为马贵妃的插手,使得皇帝误以为林菲儿和魏王私下幽会,之后,林菲儿被打入冷宫。 一个月后,消香玉损。 得知这个消息后,魏王大怒,冲入宫中,直斥皇帝陛下。 皇帝愤怒之下,一道圣旨,将魏王打发到了东边。 今年因为立储之事,魏王才得以回到河东府。 …… 讲完这个故事后,阎立本喟然一叹,神sè颇多无奈。 而一旁的李牧,在听闻这个消息后,也是一脸默然,低着头静静品茶,不知该说些什么。 整个事情中,很难分清谁对谁错。 大皇子为了太子之位,拉拢林谦和,无可厚非。 而林菲儿成了二人关系的纽带,这的却是有些造化弄人了。 你可以说,林谦和是个王八蛋,为了家族利益,不顾女儿的生死。 但,在这盘根错节的北汉王朝,乃至天下都是如此的情况下。 这种事情,多的数不胜数。 而且,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在这种枷锁之下,饶是魏王有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也难逃命运的桎梏。 若是非要说谁对谁错。 从李牧的观点出发,那也只能怪魏王自己了。 江山美人两不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到了后来,江山没了,美人也没了。 关键时候,不爆发一下,反而躲在酒馆里哭哭啼啼,以泪掩面。 想到这里,李牧脸sè有些难看,鼻子里哼了一声。 “殿下可真是仁慈!” 李牧嘴角一勾,毫不掩饰愠怒之sè,冷笑着说道。 一旁,阎立本有心替魏王解释几句,但想到当rì,或许如李牧今rì所言,魏王殿下能莽撞一回的话,今rì也不会是这样的。 他沉默良久,到了最后,终是化作一声长叹:“或许,你是对的!” 李牧摇摇头,将这些让人难受的情绪,甩出脑海后。 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心中的波澜。 转过头,看着阎立本道:“就因为这件事,魏王和马贵妃才对立起来的吗?” 阎立本点了点头道:“是,但真正让二人势成水火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哦?还有其他原因?”李牧惊讶道。 阎立本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转过头,目光直视着李牧,道:“你知道吗?林娘娘在进宫前,和殿下,有一个女儿!” “什么?”李牧闻言,吓了一大跳,端着茶盏的手,都忍不住晃了一下。 “你不要这么吃惊!”阎立本摆手,低声道:“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陛下知道,林谦和知道,殿下知道,而我,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还有一些人知道,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李牧闻言,点了点头。 他端起茶,轻轻吹了吹茶盏中的热气。 抬起头,看着窗外,西边天空泛起的晚霞,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眼前,突然略过了一抹白sè的倩影。 那是,李牧初入魏王府的时候,误入花园中。 在亭子里,看到那一个身着素sè长裙,正在抚琴,神sè清冷淡雅的女子的形象。 莫非,是她? 一旁,阎立本没有发现李牧的异常。 他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这一两年来,雄踞中原的大周王朝,在收复了江南大片地方后,如今已是兵强马壮。而北汉,一直蜗居在三晋大地上,夹在突厥和大周中间,艰难存活。一个月前,朝廷中突然挂起了一阵,联合突厥,对付大周,从而图谋天下的妖风!” 说起此事,阎立本的脸sè,陡然变得极为难看:“身为华夏子民,竟然勾结外夷,真是该死!” 李牧同样脸sè难看,点了点头后,再次问道:“这件事和魏王,额……和哪位郡主有关?” “是的!”阎立本脸sè难看的点头,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怒火道:“双方联合,必须要有一个纽带!” “你是说……郡主?”李牧皱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sè道、 阎立本长叹一声,悲愤道:“是,马贵妃等人劝说陛下,效仿古人,准备和突厥和亲。而和亲的公主,便是魏王殿下和林娘娘的女儿,林倾城!” 第三十一章 信仰与生活 不管和亲的名义有多么高尚,但这种国家之间的政治行为,在李牧的眼里,就是一次龌蹉的交易。 将国家存亡的重任,寄希望于女人的胸膛上。 这个国家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听着阎立本几乎是咆哮的愤怒声,李牧同样脸sè难看。 “那么,现在朝中,是个什么情况?”李牧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心绪,淡淡问道。 阎立本苦涩一笑道:“还能有什么情况,有马贵妃的枕边风吹着,咱们这位陛下,早就昏头转向了!” 听着阎立本,这番大不敬的话,李牧不由莞尔。 若是看到气氛不对的话,他都笑出来了。 “这么说,除去北汉孱弱不说,马贵妃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了?”李牧眯着眼,手托着下巴,眼中神sè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阎立本思索了一番,点头道:“正是如此!” 李牧端着茶盏,原地走了几步后,再次停在了窗户前。 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扶着窗户栏杆。 目光清澈的望着窗外,神思有些飘忽。 “听说,再过几天,宫中就要选秀女了?”李牧抿了一口差,轻声问道。 阎立本茫然,点头道:“是,你打听这事儿干什么?” 李牧想了想,转过头来,看着一头雾水的阎立本,挤了挤眼睛。 …… 待到阎立本带着满心欢喜和激动,离去后。 房门吱呀一声轻响,宛若月宫仙子一般,美丽动人的白素贞,端着一壶清茶,缓缓走了进来。 “阎大人呢?”看到李牧独自一人,站在窗户边,看着夕阳西下发呆。白素贞将木盘中的茶壶,放在桌子上后,走到李牧身边,浅浅一笑道。 夕阳晚霞,从窗户中照进来。 落在女子的脸颊上,白裙上,呈现出一抹动人心脾般的美丽光晕。 转过头,看着女子绝美的容颜,浅浅的笑容。 李牧开怀一笑,伸手揽住了白素贞的腰肢。 虽然今rì,二人在街上一吻定情。 但就这么被李牧抱着,白素贞仍是羞涩的俏脸粉红。 “小青在厨房呢!”白素贞低着头,声如蚊呐。 李牧大乐,看着怀中,女子含羞低头,宛若莲花般娇羞的摸样,心中好笑之下,低着头,狠狠的在女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你,你干什么,小青还在厨房呢!”白素贞羞涩之下,用力挣脱李牧的怀抱,又羞又怒道。 噢,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你是说,小青在厨房,不用担心呢! 汗! 李牧哈哈一笑,眼中满是开心之sè。 白素贞俏脸通红,跺了跺脚,便转身离去。 不过,在转身的那一刻,却被李牧一把再次拉入了怀中。 “不要动,就这么抱会儿!”察觉到怀中不安分的女子;李牧伸手,转过女子的脸颊,然后在她那樱桃小嘴上,狠狠亲了一下。 白素贞俏脸粉红,美眸含情,嗔怒着,瞪了他一眼。 不过,倒是不在挣扎了。 女子轻叹一声,缓缓靠近李牧的怀中,嘴角含着一抹浅浅的幸福笑容,美眸静静的看着窗外,西边天空中,那绚丽的晚霞。 这时,有风吹来。 柔和的晚风,吹进窗户,拂乱了女子的三千青丝。 白素贞抬起手,将额前一缕凌乱的秀发,勾至耳边。 轻声道:“你在想什么呢?” 感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李牧低着头,深嗅了一下女子的发香。 “国家大事!”李牧笑着说道。 “吹牛!”白素贞抿嘴一笑, 宝*书*网 w*w*w*.*x*b*a*o*s*h*u*.*c*o*m 美眸中神sè勾人。 “真的!”李牧苦笑着,见白素贞依然鼓着腮帮子,忍着笑意看着自己,显然是不信的样子。李牧笑了笑,将刚刚阎立本告诉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林姑娘,好命苦啊!”听完了整个故事,白素贞轻叹一声,眼中满是同情之sè。 “不过,她竟然是殿下的女儿,为什么不跟随父姓,而姓林呢?”白素贞好奇的问道。 李牧撇撇嘴,耸肩胡乱猜测道:“谁知道呢,也许是这女子,在心里恨着魏王呢!” “那你准备怎么办?”白素贞浅笑着问道。 “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那马翰林和他身后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李牧目光平静,一边思考着,一边缓缓说道:“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更何况,之前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可是他不懂珍惜,那便不要怪我了!现在正好,赶上殿下这一档子事儿,就一起办了吧!” 白素贞抬起头,看着夕阳余晖中,脸上挂着沉稳的笑容的书生,眸中满是痴迷之sè。 但,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女子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李牧低着头打量了自己一番,没错啊,没走光啊。 白素贞目光古怪的看着李牧,片刻后,突然满是怀疑的问道:“你该不会是见人家林姑娘长得漂亮,于心不忍,这才出手帮忙吧?” 李牧:“……” 这哪儿跟哪儿啊! 刚刚还在yīn谋诡计,这一转眼,就想到这儿了? 女人啊! 李牧震惊的看着白素贞,满目呆滞。 …… 接下来的几天,rì子过得滋润无比。 首先,之前李牧对书局众多人许下的提升薪酬诺言,得到了实现。 当然,身为白云书局总扛把子的李牧,当然也获得了一笔不菲的银钱。 而且,之前李牧对魏王殿下说的中秋诗会冠名权的事情,也在王府庞管家的运作下,搞得有声有sè。 不光轻松的解决了费用问题,而且还赚到了不少银子。 昨rì里,还听到来到白云书局做客的阎立本,笑着说起此事。 昨天,阎立本过来的时候,是为了给李牧送入宫的腰牌。 中秋节马上就要到了,诗会也要举行了。 虽然,李牧身份地位,按道理无法进入皇宫。 但,有魏王出面,朝中还没有人敢不给魏王面子。 其次,便是家里的事情了。 经过那rì大街上的一吻定情后,他与白素贞的关系,也在柔情蜜意的发展着。 从起初的偷偷拉手,女子面红耳赤,羞涩不已的摸样。, 到如今,趁着女子不注意,偷偷亲一下。 女子也只是风情万种的白他一眼,羞涩离去。 这等进步,不可谓不大啊! 牵着白素贞的手,徜徉在金秋八月的河东府大街上,身后,绑着两只小辫子的小青,宛若jīng灵一般,又唱又跳的笑着说着。 一家三口,满心甜蜜幸福,在夕阳余晖下,拉出三道斜长的影子 第三十二章 中秋 rì子过的惬意而舒适。 平rì里,与白素贞主仆二女,或是闲逛街上,喜笑颜开,或是泛舟游与汾河之上。 看秋rì胜景,赏夕阳下,女子沐浴晚霞,含羞浅笑,宛若洛神。 闲暇的时候,李牧便去胖三家中,小坐一会儿。 坐在柳树下,品一壶小酒。听郑大官人,趁着酒兴,聊着往rì岁月,纵横江湖的人生。 而对于那些勾心斗角之事。 李牧在提出了方向了意见后,便很少去管了。 阎立本,魏王等人,都是久经宦海沉浮的老鸟。 论起算计人来,可谓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所以,这趟浑水,李牧便不去趟了。 不过,虽然他两袖清风,卓然置身在纷争之外,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但,见识了李牧cāo盘定计全过程的阎立本,却每每与魏王说起李牧的时候,眼中都毫不掩饰欣赏赞叹之sè。 偶尔,会趁着酒兴,捻须赞叹一声:“慕白,真乃神人也!” rì子,便在这样的清风明月的舒适,和暗cháo涌动的紧迫中,如汾河水流淌而过。 …… 一年一度金秋风送爽,家家户户映水红妆。 当一阵秋风吹过,汾河边,垂柳黄叶簌簌而下,随波流去。 街头上,处处洋溢着孩童的笑声和月饼的香味。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终于临近了。 白天里,李牧带着白素贞和小青,在大街上购买准备晚上拜月的瓜果食品。 到了中午,三人回到家中后。 李牧哈哈笑着,不顾白素贞嗔怪,小青拉扯。 拎着一条草鱼,就冲进了厨房。 看着拎着一条鱼,大摇大摆走进厨房的李牧,白素贞抬起素手捂着额头,无奈叹气。 一旁,小青咯咯娇笑,鼓掌叫好。 三人同心同力之下,一桌美味,很快就做好了。 美味的清蒸秋刀鱼,糖醋排骨,小鸡炖蘑菇,额,还有李牧,匠心独具亲自下厨做的美观jīng致的水果沙拉。 闻着桌子上,情人心脾的香味。 李牧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端起了酒盏。 他笑呵呵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白素贞,还有正含着手指,一脸跃跃yù试的小青,轻咳一声,边准备慷慨陈词一番,来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 但,在看到白素贞浅笑着,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目光,还有可爱的宛若挂在枝头上的红苹果一样的小青,他突然感觉到,再华美的话语,都无法表达自己此时心中的喜悦和幸福。 所以,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放下了酒盏。 然后,趁着白素贞不注意,突然探头向前,轻轻的在白素贞那吹弹可破的脸颊上,亲了一个。 猝不及防的白素贞,顿时俏脸秀红,半嗔半怒的瞪了李牧一眼,羞道:“作死啊!” 看着女子羞红了脸,美若天仙的样子。 李牧心中畅快,仰头哈哈大笑。 一旁小青,看到这一幕后,指着自己的脸蛋,嚷嚷道:“我也要,我也要!” 李牧哈哈一笑,伸手扶着小青的脑袋,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狠狠的啄了一口。 小青顿时眉开眼笑,咯咯娇笑。 看着小青活泼可爱的样子,白素贞抿嘴一笑,伸手在小青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不知羞,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小青哼道:“我才不嫁呢!” 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 李牧心中颇为感慨,他像个傻子一样,看着眼前,这宛若神仙中人的二女,嘿嘿笑着。 单纯,而又阳光。 一旁,白素贞看着李牧那快乐的样子,抿嘴浅笑。 纤纤玉手,拿起银质的酒壶,优雅的为李牧斟满了一杯酒。 “李……李……” 端起酒盏,抬起头,却看到李牧那笑意满怀的目光,白素贞一时间娇羞无限,低着头,却不知该叫李牧什么了? 叫李牧吧?虽然以前都是这么叫。但,如今二人的关系,已是当rì不可比拟,如今叫李牧,却显得有些省份。, 叫慕白? 这好像是他那些朋友,才这么叫的。、 一时间,白素贞芳心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娘子!” 看着白素贞娇羞无限的摸样,李牧心意一动,直接伸手接过了酒盏,厚着脸皮,笑呵呵的说道。 “谁,谁是你,你娘子!”白素贞又羞又惊,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李牧柔和一笑,伸手拉着白素贞的小手,温柔满目的看着眼前,俏丽无双的女子,柔声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真是如此,我愿万世修行,只想每生每世,都能遇到你,携子之手,与之偕老!” 从认识以来,李牧何曾说过这等动情的话。 此时,看着李牧那眼中纯净的柔情,白素贞抬起头,本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嗓子里。 正正出神的看着李牧,她终是难掩心中的喜悦和激动,抬起手掩着小嘴,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 李牧笑了笑,伸手缓缓抱住了白素贞。 用力的将女子的身躯,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感受着怀中女子动情的哭泣,李牧深吸一口气,仰起头,似乎是自言自语,更像是某种决心的下定,坚定道:“白素贞,我爱你!” 靠在李牧怀中的白素贞,闻听此言后,娇躯猛地一颤。 泪水沿着脸颊,簌簌落下。 一旁,小青也被此情此景,感动的眼眶发红。 她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揉着红红眼睛,抽泣道:“呜呜,小姐,你们在干什么,菜都凉了!” …… 经历了小青无厘头的搞笑后,场面中的幸福到了哭泣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了许多。 听到刚刚李牧一番动情的表白,俏脸上残存着红晕的白素贞,显然轻松了许多。 而且,在李牧的执意要求下,女子终于忍着羞涩,杨起俏丽的脸颊,在李牧的脸上,亲了一下。 随后,低着头,羞涩无比的喊出了相公二字。 李牧心中快意,高兴的哈哈大笑。 一顿家宴,便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轻松的进行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热闹之时。 活泼可爱的小青,还献上了一支舞。 从未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少女,跳起来,却平添了一抹清纯自然之sè。 因为在晚上,李牧还要与魏王一起进宫,参加朝廷举办的中秋诗会。 因为害怕这个胸无大志的相公,误了时辰。 白素贞狠心的移开了目光,不去看李牧那故作无辜,单纯的目光,拿走了酒盏。 饶是如此,当酒席结束的时候,李牧还是喝的醉意微醺。 PS: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三章 女儿情,入宫以及山雨 夜晚终于来临,当青sè夜幕笼罩大地的时候。 河东府瞬间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热闹喧天。 店铺酒楼门口,巷子深处的豪门大宅,亦或是普通人家,门前纷纷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大街上,孩童们提着形状各异的灯笼,嘻嘻哈哈的追逐着,说着笑着。 灯笼的形状,丰富多彩。 不过,多是表现中秋题材的。 有玉兔,有嫦娥奔月,也有月下童子。 一盏盏或是红艳,或是浅黄的灯火,星星点点,在大街上流动,宛若一条流动的星河。 小院门口,魏王府的马车,早已停在那里等候。 马车的前边,挂着一盏灯笼,灯火昏黄闪烁,给这豪华大气的王府马车,平添了一抹柔和。 院子里,李牧伸展双臂,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很是无奈的充当着衣服架子的角sè。 任由白素贞和小青,柔软的小手,在身上摸来摸去。 今天,他终于脱下了那件久违的破旧长衫,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白sè长衫,黑sè的腰带,看上去格外飒爽,加上李牧那并不难看,反而还能有味道的容貌。 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jīng神。 衣服,昨天才做好的,乃是白素贞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 起初,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李牧便突然想到了,有一天,骤雨初歇之时,白素贞和小青顶着油纸伞出门而去的那一幕。 “干什么去?”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当时,女子抿着嘴,浅浅笑着看李牧,美眸中满是神秘之sè。 如今,几天过去。 一身崭新的长衫,便在女子那灵巧的小手中,焕然成型。 当今晚,白素贞笑着,拿出来这件衣服的时候。 李牧怔怔良久,最后,哑然失笑。 …… “真好看!” 一旁,小青鼓着手掌,看着换上了新衣服的李牧,咯咯娇笑着。 李牧闻言,很是风sāo的甩了甩脑袋。 手托着下巴,摆出刘德华的耍帅姿势,故作深沉道:“是人好看,还是衣服好看?“ 小青闻言,笑着道:“衣服好看!” 李牧顿时黑脸,狠狠的等了他一眼。 、 “再好看的衣服,也得看穿在什么人身上!”白素贞温柔的替李牧整理着身上崭新的长衫,抿嘴浅笑着说道。 看看,这就是境界? 李牧闻言,顿时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就是糟蹋了这件衣服!”白素贞轻叹一声,摇头叹息道。 李牧:“……” 算了,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看着李牧吃瘪,悻悻然的神sè。 白素贞好辛苦的忍着笑,鼓着腮帮子,看着李牧。 “走了!” 被二女连番调戏,李牧心中如抓如挠。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后,便准备出门上车离去。 只是,刚刚转身的那一刻。 便听到身后,传来了白素贞那如梦似呓的呢喃声:“相公啊!” 李牧闻言,身体微微一哆嗦,转过头,咳嗽了一声,认真道:“我真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朝着门口走去。 白素贞抿嘴一笑,樱唇微启,美眸中神sè迷离的看着李牧,轻声再道:“相公啊!” 刚刚迈出一步的李牧,闻言后,深吸一口气。 随后,他转过身,大步走到了白素贞身前。 伸出双臂,一把将白素贞抱在了怀中。 然后,狠狠的吻上了女子的樱桃小嘴。 勾引我,勾引我,看你还敢不敢! “唔……” 怀中,女子俏脸粉红,眼眸微闭,长长的睫毛,在柔和的晚风中,轻轻颤抖。 她忍着羞涩,心中挣扎一番后,终是伸出双臂,用力的抱住了李牧的腰。 外面,街道热闹喧嚣。 小院中,夜空中,洒下万道银辉。 清冷银sè的世界中,安宁静逸。 那门前,在夜风中,轻轻摇晃的灯笼,散发着迷离朦胧的浅黄sè光芒。 灯火下,才子佳人紧紧相拥,许久都不曾分开。 …… 依依不舍与佳人,在门口分别后。 李牧敏捷的跳上马车,进了车厢。 不过,进去的那一刻,倒是把李牧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车厢没人。 但撩起车连的那一刻,却发现,车厢里,竟然还有一个老不正经。 见李牧进来后,老头连忙放下车连,正襟危坐。 见李牧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老头轻咳一声,心虚道:“你来了!” 李牧冷笑着问道:“好看吗?” 老头捻须嘿嘿笑着,猥琐道:“好看!” 话说出口,老头才意识到,这家伙是在套自己话呢。 回过神来,老头心虚的咳嗽一声,左顾言他道:“什么好看,什么不好看,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在说什么呢?” 看着老头那一副左顾右盼的摸样,李牧嘴角肌肉抽了抽,没有在说什么。 随后,便弯腰走到老头身边,缓缓坐下。 端起小桌子上,已经斟满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转过头,看着依然装正经,目不斜视的阎立本,移开了目光。 然后,又看了一眼,两眼,……好几眼。 被李牧这怪异的神sè看着,饶是阎立本脸皮如城墙,也不由的有些发烫。 他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李牧,吹胡子瞪眼道:“看什么看?” 李牧哈哈一笑,终于移开了目光。 “老不正经!”李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说道。 刚刚心里松了一口气的阎立本,突然听到此言后,噗的一声,将满嘴茶水喷出,强的连连咳嗽。 …… 车外,灯火通明,华灯溢彩。 街道上,孩童嬉戏追逐,才子风流倜傥,摇着折扇,穿市而过。 身着华美长裙的佳人,含羞低头,浅笑避让。 坐在车厢边,李牧撩起车帘,静静的看着中秋之夜,河东府的盛景,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车厢中,阎立本正慢悠悠的斟茶。 随后,阎立本端起一盏茶,抿了一口后,老神自在的深吸一口气,品了一口,满是惬意之sè。 “前两天,选出的秀女,已经入宫了!”阎立本轻声说道:“听说有一个女子,生的跟天仙似得,深得陛下宠爱!” “马贵妃呢,她什么反应?”听着身后,阎立本的话语声,李牧放下车连,坐回原位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问道。 “听**的太监说,马贵妃昨rì,曾去了一趟那女子的住所!”阎立本嘿嘿一笑道。 “然后呢?”李牧神sè不变,淡淡问道。 “听说,她抽了那女子一巴掌!”阎立本压低声音道:“不过,现在,马贵妃在**的位地位,如rì中天,这件事,没人敢乱嚼舌头,被压下来了!” “她不怕皇帝责罚她?”李牧皱眉不解问道。 “哎!” 听李牧问起皇帝,阎立本神sè突然变得有些黯然,沉默良久后,悲愤的叹了一口气。 见状,李牧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他放下茶盏,直视着老人那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的脸,不安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两天,朝中的风向,已经大变。超过半数的朝臣,同意了与突厥联合,图谋中原的计划!”阎立本握着茶盏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有些失神落魄道:“陛下,大概也同意!你也知道,马贵妃是这件事的中间人,陛下自然不想再这个时候,与她交恶!” “这不是与虎谋皮吗?”李牧脸sè瞬间难看,紧握着茶盏寒声道。 阎立本呵呵苦笑一声,低着头不说话。、 但那脸上的失落,和无奈,却让人看得格外心疼。 “若是此协议达成,北汉距离亡国之rì,也不远了!” 阎立本颤抖着手,端着茶盏,想喝一口。 但茶盏中的水,却随着手掌的颤抖,纷纷洒了出去。 看着老人失魂落魄的神sè,李牧脸sè难看,握着茶盏,正正出神,良久无语。 “老朽本就是个画画的,此生最大的希望,便是寄情山水,笔墨丹青。”阎立本抬起头的时候,已是老泪纵横,他抬袖掩面,抽泣道:“只是世事无奈,卷入了这场纷争。起初的时候,也有书生一腔热血,希望以手中笔墨,换来万事太平。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老大人,你这是……”李牧闻言,心中一紧,震惊问道。 “老朽已经向殿下说了,若是朝廷与突厥达成联盟,老朽便要回江南老家了!”阎立本惨然一笑,悲苦说道。 李牧闻言,张嘴yù言。 但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 他没有这个时代读书人的国灭身死的慷慨激昂,也不会为了什么圣人大道,而去殉道的想法。 但,他依然讨厌突厥人。 而且,背负着家族血海深仇的他,比任何人都要讨厌突厥人。 如今,自己刚刚兴起一丝希望。 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若是将来,北汉王朝,与突厥人成为联盟。 那自己借北汉王朝之力,报仇的希望,就会彻底破灭。 阎立本心灰意冷,可以回到江南老家,寄情山水。 那自己呢,又将何去何从? 望着车窗外,热闹喧嚣的河东府夜景。 李牧神sè茫然,眼中一片灰暗。 车窗外,北方夜空,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黑云。 风也急了一些,大街两侧,悬挂在酒楼茶肆门口的灯笼,猛烈摇曳 山雨yù来,风满楼! PS:求收藏,求推荐,求会员点击! 第三十四章 皇宫中的突厥人 突然到来的这件事,着实打了李牧一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中秋的喜庆气氛,瞬间都被蚀骨的冰寒所取代。 车厢里,一片沉默。 阎立本老泪纵横,唏嘘感叹。 而李牧,却眉头紧锁,面sè宁凝重的望着车外,繁华的河东盛景。 看着看着,他不由的想到了多年之前的云中县。 似乎,那个时候,云中也是如此繁华的。 只是,当突厥人南下后,一切都变了。 满大街的流浪孩童,饿死在街头的乞丐,还有跃马扬鞭,趾高气扬的突厥士兵。 如今的云中,已是乌烟瘴气。 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凤凰城了。 良久之后,他轻叹一声,摇头心中自言自语道:“若是突厥南下,怕是再也见不到这河东府的繁华夜景了吧!” 秋风吹来,车帘微动。 坐在车前的李牧,绑着发髻的丝带,被风吹得一阵乱舞。 两个国家的政治交易中,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弱小,如此的心中无力。 “慕白,若真是如此,你打算怎么办?” 阎立本怅然一叹,看着李牧道。 李牧摇摇头,神sè凝重道:“我也不知道!” 大概,会去南方吧? 望着车窗外,灯光流彩,热闹喧嚣的河东府,李牧心中轻声一叹,无力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他一定要解决掉马翰林这个麻烦。 不然的话,有朝一rì,北汉与突厥大城联盟,到时候,马贵妃将在北汉,权势滔天。 而马翰林身为马贵妃的弟弟,到那时候,肯定更加是无忌惮。 若是等到他羽翼丰满之时,第一个对付的人,定然是自己。 而且,以马翰林那心狠手辣的xìng格,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之前,李牧不是没想过抽身,带着白素贞主仆,远走他乡。 但,有时候,世事真的很无奈。 人情牵扯,恩怨情仇。 魏王的人情,胖三的忠心,很多很多! 所有的一切,都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牵扯着李牧,无法抽身。 既然无法躲开,那么…… 来吧! 李牧眯着眼睛,望着窗外一座酒楼上,随风轻摆红艳灯笼,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厉的笑容。 …… 黑sè的骏马,拉着华丽的马车碾压着青石板路,发出轰隆隆的低沉声音,在这华彩的街道上走过,朝着远方的北汉皇宫内城走去。 到了城门口,李牧二人下了车。 抬起头,看了一眼,夜空明月下,这座静静肃穆在银sè月光中的巍峨皇城。 李牧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了,到我们了!” 下了马车后,阎立本再次恢复到了以前那个智珠在握的老者形象。 抬起双手,整理了一下长衫帽子后,抬手,碰了碰怔怔出神的李牧,低声提醒道。 李牧收回神思,笑着点点头。 掏出入宫腰牌,交给守门的大内侍卫检查了一遍后,便跟着诸多前来参加诗会的官员,鱼贯而入。 进了皇宫,便是一道宽阔幽深的大道。 不过,因为道路两侧的红墙,太过高耸,看起来,这条路有些狭窄。 一轮明月,悬挂在大道尽头的天空上,静静的洒落着清冷月光。 大道两侧,宫中侍卫,拎着灯笼,肃穆而立。 偶尔有宫女拎着灯笼,莲步轻移,匆匆而过。 见到这从门而入,朝着御花园走去的大臣官员们后,纷纷躲在路旁,敛衽行礼。 一路走着,一袭白sè长衫的李牧,啥有兴趣的看着这古代的皇宫中的一切。 身旁,偶尔有官员走过。 待看到李牧并未着官袍,而是穿着一身学子文士的白衫后,微微皱眉。 对此,李牧自然不予理睬。 此时的他,正背着手,一边走着,一边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偶尔,会跟身旁的阎立本,低声说上一两句。 阎立本捻须,笑着,为他解释一番。 拐过一个路口后,前方大道的尽头,便是御花园的拱门。 拱门两侧,御林军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肃穆而立,宛若冰冷雕像。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很是喧闹的吵杂声。 吵杂声中,晦涩难明的番外口音,夹带着不熟练的中土口音,一起传来。 听到这声音后,李牧和阎立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转身望去。 刚刚穿过的拱门处,不少北汉官员已经围了上去。人群中,几个身着胡服,留着大胡子,小辫子,身材彪悍壮硕的胡人,正一脸凶恶之相,对着一个身着青sè短衫,十六七岁的小太监,大打出手。 那小太监蜷缩在墙角,双臂死死的抱着头,任由胡人的拳脚,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硬是一声都不吭。 看着被胡人拳打脚踢的小太监,围观的北汉官员,虽有人,眼中闪烁着愤怒之sè。但,却畏惧与胡人的凶悍,不敢上前。 而大多数人,则是一脸麻木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而且,其中还有几个软骨头的家伙,正一脸鄙夷的看着那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血流满面的小太监,指着他不懂规矩,冲撞了贵客,真是该死。 打了一会儿,胡人似乎有些累了。 于是乎,他们脱下了身上厚重的皮子,挽起袖子,准备再次上前殴打那小太监。 其中一个突厥人,哈哈一笑,抬手拦住了其他人。 就在一些北汉官员,心中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些突厥人终于良心不安,而那小太监能够保下一条命的时候,。 那突厥人的动作,却瞬间让他们寒了心。 只见,那突厥人走到门口的御林军身边,蛮横无理的从御林军的腰间,夺走了军刀。 那军人瞬间愤怒,抬脚便准备上千。但,却被身后的同袍一把拉了回去。 军人们知道,这些突厥人乃是宫中某位贵人的贵客,万万得罪不得。 那夺去了军刀的突厥人,凶横的瞪了一眼,被同袍拉回去的御林军。 随后,便掉头走到了同伴身边。 看着地上,抱着头,眼中满是惊恐不安的小太监,突厥人神sè快活之极,哈哈大笑。 下一刻,突厥人突然举起手中的刀鞘,朝着小太监的大腿上砸了下去。 小太监惊慌不安的眼中,陡然shè出了一抹决然之sè。 下意识的,身体骤然绷紧。 但就在此时,一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石头,突然飞了过来,砰地一声,砸在了那突厥人的头上。 PS: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五章 两怒汉 被砸到的突厥人,顿时头破血流。 捂着脑袋,惨叫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突然发生的情况,让场中之人瞬间惊呆。 大家傻乎乎的看着,躺在地上,血流满面的突厥人,一动不动。 就连那两个突厥同伴,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过了好久,众人才依稀记起那块突然飞来的石头。 然后,便掉转头,朝着石头飞来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一个白衫书生还有一个紫袍老者,二人手里各拿着一块石头,互相谦让。 最终,老者一脸谦虚的摆手笑笑,然后便哈哈大笑着,掂了掂手中的手头。 后撤一步,气力运在了手臂上,作势yù砸过来。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不管是北汉官员,还是那两个突厥贵族,瞬间吓得亡魂皆冒。 轰然一声,所有人都做鸟散装。 场地里,只留下了那个抱头全缩在墙角,鼻青脸肿的小太监,还有那个躺在地上,脑袋被砸了一个大包,鲜血汩汩流出,昏迷不醒的突厥贵族。 “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披二十来岁,披金戴玉,似乎是王子身份的突厥人,冲了出来,指着李牧二人道。 看到有人冲出来,阎立本顿时眼睛一亮。 手中跑上跑下的石头,瞬间瞄准了那冲出来的突厥人。 看到这一幕,突厥人脸sè顿时一变,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低着头,退了回去。 而这时,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面容白净北汉官员,皱眉走了出来。 “殴打贵客,成何体……啊!”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白衫书生,突然出手,砸出了手中的石头。 那官员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砸中脑袋,瞬间血流满面。 北汉官员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蹲在地上,惨嚎连连。 “来人啊,给本官把这两个歹人拿下!” 北汉官员一手捂着头,一手指着李牧,愤恨说道。 守城的士兵,早就对那些个飞扬跋扈的突厥人和谄媚无骨的北汉官员,心生不满。 此时,见终于有人出头,心里叫好还来不及呢,怎会帮他拿人? 见状,守城的将军,眼中满是笑意的看了一眼李牧,然后收回目光后,鄙夷的瞥了一眼那为虎作伥的北汉官员,轻咳一声后,转过身去,只留给了那些个北汉官员一个漂亮的后脑勺。 “你们,你们好大胆子!” 见没人鸟他,北汉官员顿时大怒,指着见死不救的御林军,愤怒道:“我这就去禀明陛下……砰!” 话还没说完,有一块石头破空而至。 这次,砸的准了点。 直接砸到了后脑勺。 那北汉官员闷哼一声,扑通一声,打造地上,不动弹了。 “彼其娘之,突厥人可恨,汉jiān更可恨!”阎立本拍了拍手,不屑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道。随后,他转过头来,一脸得意之sè,对目瞪口呆李牧道:“怎么样,老朽的准头也不差吧?“ 李牧点点头,笑了笑:“老当益壮,慕白佩服!不过……” 李牧随后,一脸古怪只sè的指着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北汉官员,提醒道:“不过,老大人你似乎砸死人了!” 阎立本一脸荡笑,顿时僵住。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官员,嘴角抽了抽。 “还看着干甚,叫大夫啊!” 阎立本瞪着眼睛,对那些个站在街道两侧,被他和李牧侧漏的霸气所震慑的宫女太监们,吼道。 …… 宫女们惊慌离去,去寻找太医。 而李牧,却是犹豫了一下后,转身,朝着人群走来。 看到这白衫书生,手里林这一块板砖走来,围观人群心惊之下,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口水,连忙退后。 其中,两个突厥人脸sè更是惨白,看到这一幕后,忐忑不安战战兢兢道:“你,你是何人,你,你想干什么?” 见李牧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盯着他,突厥人脸sè惨白,带着哭腔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我们是你们皇帝陛下的贵客,你,你不能!” 李牧不屑的撇撇嘴,懒得再去看他。 径自走到墙角,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已经放下护着脑袋的胳膊,眼神清澈的看着自己的小太监。 沉默了片刻后,李牧伸手掏出一块写着几行蝇头小楷字迹的手绢,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起身后,目光看着别处,淡淡道:“回去吧!” 说完,他抬手擦了擦眼睛,便转身离去。 身后,太监颤抖的伸出手,将肩膀上的手绢,小心翼翼叠好,放在了口袋中。 随后,他整理衣衫,擦掉了脸上的血迹。 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对着李牧离去的背影,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 …… “老夫还以为,你去看那些官员呢!” 回到阎立本身边的时候,这老头一脸笑容的看着李牧道。 “看他干什么!”李牧摇头冷笑:“用您老人家的话来所,突厥人可恨,汉jiān更可恨!” 起初,李牧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说实话,还真没想过出手。 但,当看到拳脚中,那个抱头一声不吭的小太监,那双坚毅固执的眼睛后,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李牧,突然心头一颤。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也是如此的坚定,如此的固执。 想着想着,深藏在脑海中的一幕画面,瞬间闪过。 那是在很多年前,在云中的时候,自己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有一天,大哥带着自己,去街上闲逛,嗯,主要是逛青楼去了。 在青楼中,几个突厥人欺负一个青楼女子。 大哥看不下去,便上前与之理论。 但没想到,那些突厥人野蛮之极,好几个人围着大哥,拳打脚踢。 当时,大哥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声不吭。 而年仅七岁的李牧,则被一个青楼女子,死死的拉着,捂着嘴,一声都不能发出。 当时,他泪流满面,看着大哥被人打得头破血流的惨状,心里如同刀绞。 后来,突厥人离去后。 鼻青脸肿的大哥,嘿嘿笑着,抬手擦去了嘴角的血渍。 然后,鄙夷的看了一眼,满堂的缩头乌龟。 伸手带着李牧,转身离去。 “大哥刚刚表现怎么样?”回家的路上,夕阳洒满了街道。 一袭青衫十七八岁的大哥,嘿嘿笑着问道。 李牧满脸泪水,抬起头仰视着大哥,笑得很单纯,也笑得很崇拜。 后来,突厥骑兵大规模犯境。 大哥作为城中的青壮之一,便被官军,拉上了城楼,去抵抗突厥人的进攻。 那一天,城楼喊杀一夜,血sè黎明时分,终于停歇。 大哥,再也没有回来。 时至今rì,李牧仍然没有忘了,儿时青楼的那一幕。 刚刚,看到那太监的固执坚毅的目光后,李牧不由的想到了儿时的那一幕。 也正是因为小太监的目光,才使得李牧悍然出手。 “慕白,慕白!” 耳边,阎立本的声音,将李牧的神思,拉了回来。 他抬起手,擦了擦眼眶中的湿润,转过头,看着阎立本道:“什么?” “你刚刚给了他什么?”阎立本指着那一瘸一拐离去的小太监,好奇问道。 “呵,武功秘籍!”李牧笑了笑,淡淡说道。 阎立本撇嘴,明显不信! 知道阎立本不相信,李牧也懒得解释太多。 他看了一眼,被赶来的御医,围在中间,正急切查探伤势的那北汉官员,看了一会后,转过头,看着阎立本道:“你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阎立本一副滚刀肉摸样,翻了个白眼道:“这样的汉jiān,死了最好!!老朽我已经是半埋黄土的人了,会怕他?” 李牧:“……” 见李牧无语的摸样,阎立本捻须哈哈大笑。 随后,他抬手指着那在同伴搀扶下,离去的突厥人,笑问道:“倒是你,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李牧一副好奇的摸样,看着阎立本道:“谁看见我打他了?” 阎立本闻言,大笑声顿时一滞。 他深吸一口气,上下打量着李牧,伸出大拇指赞道:“慕白,真是没看出来,你竟也有这么无耻的时候!” 就是嘛,谁也没亲眼看见我出手。 至于说,那块石头是怎么来的? 呵,谁知道呢。 说不定是天上掉下来的流星呢! …… 今天的中秋时会,能来到皇宫的人,都河东府有头有脸有背景的人,御林军也不敢得罪。 所以,对于现场的伤人事件,御林军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眼睛朝天看星星了。 倒是后来,有宫中太监,似乎是马贵妃的侍卫,过来准备将李牧二人拿下。 但随后而来的王虎生,却直接粗鲁的一巴掌,将那过来找事儿的太监,扇倒在地。 “什么时候,**也敢干政了?” 王虎生狠狠的朝着那被他打翻在地的太监,吐了一口口水,随后,便嚣张霸道的带着李牧和阎立本,扬长而去。 太监撑着双臂坐在地上,捂着肿胀的脸,吐出一口血。抬起头,望着李牧几人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满目怨毒。 第三十六章 御花园 随着人群,进了夜sè下景sè雅致的御花园。 刚进门,入眼处,便是宛若天上花园的美景。 嶙峋的怪事,雅致的假山,清如明镜,折shè着清冷月光的湖水。还有湖面上,随风波动,微微荡漾的荷叶。 湖边,百花绽放,熏香袭人。 一条条碎石小径,穿插在花海竹林中。有灯笼各sè灯火闪烁,星星点点。 与天上明月相接,天地一sè。 位于湖边的亭台楼阁中,传来轻柔的丝竹声,和欢声笑语的劝酒声。 目光远眺,凭借着天上清冷的月sè,还有亭台楼阁中,那迷离幻彩的灯火。清晰可见,远处那座巨大的亭子里,身着明黄龙袍,白发苍苍的皇帝,怀抱着一个容貌倾国,却有些羞涩,楚楚动人的女子,正哈哈大笑着,与众臣推杯换盏,神采飞扬。 皇帝的右边,一个艳光四shè的中年女子,钱笑吟吟的与大臣们,含笑点头示意。 偶尔目光,略过被皇帝抱在怀中的那女子,眼中笑意更胜。 待到大臣么行礼完毕,离去后,这女子,才收敛了笑容。 这时,一个青衣太监,捂着脸,走了过去。 低声在那女子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艳丽的女子,浅笑莹莹的脸上,一抹yīn狠之sè,一闪而过。 随后,她便将目光,投向了御花园的入口处。 “诺,那就是马贵妃!”阎立本拱手对望过来的马贵妃行了一个,低声对身旁李牧说道。 李牧放下了手,眼中满是清澈明净之sè静静的看着,那已经移开了目光,正捏着一个小樱桃,往皇帝嘴里送去的女子,点头笑笑。 “虽说你与她有过节,不过,也用不着太担心,魏王殿下也在呢!”李牧笑而不语,阎立本还以为李牧在担心什么,随后,抬手指了指正与皇帝说话的魏王,低声说道。 李牧耸了耸肩,点头恩了一声。 便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过来了。 见到门口的李牧二人后,愣了一下,随后,便看着李牧,试探道:“您就是李牧,李书郎大人吧?” 李牧微微讶然,抬起头看了一眼亭子里的魏王和皇帝。 见魏王正抬手指着这里,李牧神sè微微一怔,但随后便反应过来了。 他笑了笑,拱手道:“在下正是李牧!不知公公找在下何事?” 见李牧点头承认,公公笑了笑,热情道:“陛下让你过去呢!” 李牧皱了皱眉头,转过头来,与阎立本对视了一眼。 阎立本摊开手,苦笑道:“看我干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想想也是,李牧挑了挑眉,微微一笑。 拱手与这公公行了一礼后,李牧不动声sè的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张银票,偷偷的塞给了太监:“这,不知陛下,找我何事?” 公公看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这里后,飞快的将李牧递过来的银票,收入了囊中。 银票在手,公公的态度,更加热切。 自来熟的上前来,拉着李牧的袖子,低声道:“刚刚马贵妃说,您是白云书局的老板,是有名的大才子,这不,陛下今天心情好,便令在场的才子们,为此次中秋诗会写一些诗词呢!” 太监看了一眼四周,然后低头笑了笑,压低声音道:“要说,您还真是好运气,要知道,很多人想在陛下面前露脸,都没这个机会呢。马贵妃对您还可真是好啊!” 对我好? 如此赶鸭子上架,放在火上烤,这还对我好? 李牧闻言,无奈摇头笑了笑。 “烦劳公公带路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牧索xìng也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过去以后,见招拆招才是正理。 跟着小公公一路经过严格盘查,到了亭子外。 “微臣,见过陛下,陛下千岁!” 站在亭子外,李牧看了一眼,那正与众臣推杯换盏,偶尔看一眼,一旁学子包含笔墨,奋笔疾书的样子的皇帝陛下,轻咳一声,拱手低头道。 闻言,亭子里众人,纷纷转过头,朝着这边看来。 待看到亭子外,一袭白sè青衫,相貌俊朗,气质卓然的李牧后,不由的眼前一亮,心中暗赞一声,好男儿。 尤其是那些嫔妃宫女们,在看到李牧后,掩嘴浅笑,美眸中神采连连,却不知想到了那里,俏脸微红。 坐在一侧的魏王,看到李牧后,放下了手中茶盏,笑着对李牧招了招手:“慕白,快些进来吧=!” 随后,他转过头,抬手指着走进亭子里的李牧,笑着对头发花白,微微醉意的皇帝道:“这位便是臣弟的小友,云中李牧,李慕白!” 皇帝闻言,淡淡一笑。 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俊朗的书生,哦了一声,放下酒盏后,淡淡道:“听说,你颇有文采?” 这他妈谁说的? 李牧心里骂了一句,但脸上,却依然是谦虚有度的样子,不卑不亢道:“陛下缪站,有文采的,是臣下书局里的那些秀才,在下,并无文采!” 皇帝皱了皱眉,神sè淡淡的看了李牧一眼,随后转过头来,看着魏王,叹气道:“老三,看来,你这幕僚,也不行啊!” 魏王闻言,眼中一抹无奈之sè,一闪而过。 见皇帝眼中兴趣泛泛的样子,魏王拱手道:“李牧,所擅长之事,不在诗词,而是经营!” 一旁,马贵妃笑了笑,突然插嘴笑道:“殿下可真是谦虚,能吟诵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sè,如此意境优美句子的人,岂是无才之人?” “哦?”皇帝明显被这一句诗,提起了兴趣,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李牧,询问魏王道:“竟有此事?” 魏王愕然。 他从未见过李牧吟诗,更别说什么落下起飞了。 一时间,看着兴致勃勃的皇帝,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站在亭子外的李牧,听到马贵妃说出这两句诗词后,低着头,眼中神sè闪了闪。 呵,王志远! 亭子里,看到魏王,这一脸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马贵妃隐晦一笑,随后,她伸手抱着皇帝的胳膊,咯咯娇笑着道道:“陛下,殿下文采天下第一,想来他府上的人,也差不到那里去!” 皇帝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贵妃说的有道理,白云书局的校书郎,若是不会诗词,那岂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他也不管魏王脸sè,转过头,看着李牧道:“李牧是吧,没听见贵妃的话吗,还不快写来?。” 写你妈! 李牧心中暗骂了一句。 …… 马贵妃明摆着是借题发挥,自己若是做不出诗词来,这位昏庸到了极点,又残杀到了变态的皇帝,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而且,马贵妃还可趁机数落魏王一番。 接着这段时间来,魏王殿下筹措粮草不利的时机,趁机打压魏王,夺取魏王手中的权柄。 要知道,这段时间来,朝廷中,反对和突厥人联合的最强音,便是魏王发出的。 马贵妃早已对他怀恨在心,现在,有这么好一个机会,岂能放过。 这个女人,真是可恶,其心可诛啊、 而皇帝,哎…… 看着那已经花甲的皇帝,一脸肾亏的苍白表情,李牧已经不想说他什么了。 此人登基以来,昏庸不堪,好大喜功。 先是不顾老臣反对,发兵攻击突厥。 结果,被人打了个落花流水,仓促逃跑。 也正是那一次惨白,使得北汉元气大伤,年年向突厥纳贡,到如今,也没恢复过来。 而且,此人心胸狭窄。 在他执政期间,几乎将朝廷中,反对他的声音,全部铲除。 如今,若不是魏王是他的亲兄弟,还有当年先帝金口玉言封下的镇国亲王封号做护身符。 魏王怕是早就被他干掉了。 对外,软弱无能。对内,严刑酷法。 说实话,这个皇帝,在李牧的眼里,就是一坨狗屎。 而且还是风干的! 至于说,这些年,如履薄冰的魏王,李牧不知该说什么。 他是李牧的忘年之交,而且才德双全,人品没的说,李牧很是敬重他。 但是,他却有着,这个年代的人,人人都有的陋习,那便对先后两代皇帝的死忠。 郡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就是魏王,一个才得兼备,人品浩然,却有有些酸腐的北汉王爷。 不过,不管如何。 他是自己的好友。 如今,他被人挤兑,尴尬不堪。 自己理当出手相帮。 想明白这点后,李牧心中无奈轻叹一声,摇摇头,走了过去。 看到这白衫书生,依然沉稳淡然的气质,马贵妃眼神闪闪,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而被皇帝抱在怀中,百般宠爱的那女子,转过头,偷偷看了一眼马贵妃那似笑非笑的神sè,转过头来,眼中满含期待的看着李牧。 皇帝面不改sè,淡淡的看着李牧。 见李牧已经走到桌案前,他淡淡一笑,抬手摆了摆手。 站在桌案前的书生学子们,连忙低下头,推到了一侧。 这其中,心中最为复杂的,莫过于魏王了。 看到李牧停在桌案前,拿起饱蘸墨水的毛笔后,微微沉吟,却不下笔。 魏王还以为李牧,真的做不出来诗词。 心中无奈轻叹一声后,放下了手中茶盏。 “陛下,臣弟请辞……”魏王整理了一下身上王袍,拱手无奈道。 话没说完,就听桌案边的书生,惊呼声而起。 魏王一愣,看着李牧从容落笔,潇洒游走的样子后,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阵狂喜。 “你说什么?”皇帝转过头,看着魏王道。 魏王轻咳一声,笑道:“良辰美景,国泰民安,恰逢陛下在御花园,举行中秋诗会,此等盛世,岂可无酒,臣弟请陛下赐予李牧美酒!” 第三十七章 明月与忠臣 恨一个人,需要一辈子。<ww。ienG。com> 而爱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 比如现在,很多人都爱上了,那个一袭白sè长衫,温文尔雅,气质沉稳的书生。 看着他身体微微前躬,消瘦但却有力的手,握着毛笔,在纸张上游走。 看着洁白的宣纸上,那飘逸洒脱的瘦金体字迹。 不知何时围观上来的嫔妃们,眼中异彩连连。 而当她们转过头,看到书生嘴角噙着的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后,瞬间被这迷人的笑容秒杀掉。 天啊,太帅了,太拽了,太吊了。 额…… 好吧,好吧,这都是臆想。 不得不说,李牧真的很牛逼。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顾得上走神儿。 而且,还是心怀叵测的意yín皇帝的妃子,尤其是马贵妃。 不过,虽然他想的有些过了。 但实际上,当他拿起毛笔,柔软的笔端,落在纸上后,勾勒出,明月几时有五个赏心悦目的瘦金体小字后,还是赢得了身旁一群书生的喝彩声。 闻声,马贵妃美眸眯了眯。眸中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被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在书桌前的书生,眼中闪过一抹冷厉之sè。 而皇帝,则是微微一笑,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眼角余光撇到魏王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悦之sè。 魏王根本没有去看皇帝的脸sè,此时,他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紧张期待,走到了李牧身边。 这时,李牧身旁的一个相貌俊朗的老年文士,看着宣纸上的字迹,忍不住拍手赞道:“好字!” 稳坐泰山的皇帝,闻言后,眉头微微一挑。 随后,他缓缓站起来,抱着怀中的佳人,朝着李牧那里走去。 马贵妃脸sè瞬间难看下来,眯着眼睛,盯着皇帝怀中的那个女子良久后,也随着皇帝起身,走了过去。 “明月几时有!” 随着李牧笔端的游走,那老年文士,摇头晃脑,韵味十足的诵读了出来。 清冷,淡雅,又大方的开头,瞬间,将在场之人的心绪,拉入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妙境之中。 空灵,大气! “把酒问青天!” “好!”随着老年文士的诵读声,被第一句震慑的有些沉寂的场面,瞬间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人群后,魏王看着李牧,但淡然出尘的气质,嘴角的那一抹迷死人的笑容,心中大为畅快,绿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yù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好词啊!” 听着场中,落针可闻的场中,老年文士捻须轻叹一声,颇为感怀赞道。 宛若神来之笔的勾勒,描绘出了一副词人,yù乘风归去的空xìng洒脱气质,出尘淡雅,孔令大气,瞬间将在场之人的神思,拉入了那不可达的仙境之地。 场中,一时间,安静之极, 没有一丝声响,似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享受着诗词带来的美妙感觉。 生怕,有一丝杂音,扰乱了这难得的宁静。 这时,站在书桌前的李牧,微微沉吟片刻后,手握着毛笔,再次在黄州沉泥砚中,饱蘸墨汁。 一手轻轻拖着袖子,紧握笔杆。 柔软的笔端,再次落下。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出神入化的回转之法,将所有神游太虚的之人,拉回到了清冷月sè下的人间。 大开大合的笔法,让所有人,听到这句词后,不由心中暗赞。 真乃,大家气度。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伴随着老年文士,韵味十足的吟诵声,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情愁,笼罩在了御花园的上空。 一时间,夜空中的明月,似乎都有些哀伤了。 场中,所有人都心中泛起了一抹淡淡的不舍,不明白来由,但却如此的刻骨铭心。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老人脸上带着一抹放松的笑容,手指粘着胡须,认真的看着之上的字迹。 念到此事古难全的时候,他若有所思,神sè有些恍惚,但随后,洒脱一笑。 朗朗声音,念出了最后一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 老年文士重复着最后一句词,眼中挂着感动之sè,轻叹一声。 随后,他退后一步,拱手对刚刚放下毛笔的李牧,行了一礼:“李书郎高才,老朽佩服!” 见到此人突然对自己行如此大礼,李牧连忙伸手,搭住了此人手臂,无奈笑道:“先生莫要如此,在下当不起如此的大礼啊!” “当得起,当得起!”老年文士笑着摇摇头,随后,硬是固执的将礼节行完:“慕白兄,这首词,无意中解了我心头疑惑。这个礼节,慕白当得起!” “哈哈!”这时,人群闪开,皇帝走了进来,看到这老年文士对李牧行礼后,微微惊讶,随后,便笑着道:“杜翰林乃是我北汉第一才子,更是我朝廷,第一名臣,三十年了,朕从未加过你如此谦恭过,今rì,可真是稀奇啊!” 杜翰林摇头苦笑,拱手道:“达者不分老友,李书郎足以当得起臣下的一字之师!” 见皇帝走来,李牧连忙行礼。 不过,在听到二人的对话后,李牧不由转过头,惊讶的看了一眼,身旁这位两鬓苍苍文士。 杜翰林? 原来,这位气质奇正,两鬓苍苍的老者,竟然是北汉两朝元老,第一名臣,也是第一才子的杜浩然。 杜浩然直起腰,眼中满是笑意的看着李牧,笑道:“之前,老朽还在为是否告老犹豫,今rì,闻听李书郎,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之言,顿感茅塞顿开!” 随后,他转过伸来,拱手行礼九十度,对皇帝道:“陛下,还请准许老臣告老还乡吧!” 此言一出,场中之人,瞬间变了脸sè。 李牧闻言,嘴角一勾,俊朗的脸上,掠过了一抹了然之sè。 老家伙不地道啊。 明着是夸奖自己,但实际上,却是不动声sè的利用了自己一把。借词中的几句话,来达成他那点小心思。 李牧有些无语的看着故作悲痛之sè,演技出众的杜浩然,心中诽谤不已。 一旁,魏王闻听此言后,顿时失声道:“浩然兄,你这是?” 在朝廷中,杜浩然洁身自好,从不结党营私。 所以,没有了站队,便立场坚定。 此人,出身书香门第,人如其名,养就了一身浩然正气。 譬如说,关于此次朝中与突厥人联盟之事。 除了魏王以外,朝中另一股反对势力,便是两袖清风,正气凛然的杜浩然。 而此时,杜浩然,竟然突然提出了告老还乡、 若是他走了,自己改怎么办? 杜浩然转过头来,看着魏王。 明澈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歉疚之sè。 拱手对魏王道:“殿下,老臣心意已决,殿下便不要在劝了!” 而此时,站在一侧,脸sèyīn晴不定的皇帝,盯着杜浩然良久,随后,他长叹一声,边准备开口答应。 但就在此时,被众人忽视掉的李牧,却笑了笑,缓缓走了过来。 他先是拱手对皇帝魏王等人行了一礼,微微鞠躬。 随后,转过头,看着一脸坚定之sè的杜浩然,微微一笑:“老大人为朝廷天下鞠躬尽瘁多年,天下之人深感大人恩德。大人如今要归去,按说,我等后学自然应该恭送祝福大人。但,在下这里还有一句诗,不知大人想听不想听?” 杜浩然闻言,眼中顿时一亮。捻须笑道:“李书郎文采无双,老朽洗耳恭听!” 李牧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后,目光直视着眼前这位xìng格正直的北汉名臣,淡淡道:“这句诗便是:苟利国家生以死,岂因祸福避趋之?” 第三十八章 将君(求收藏推荐票) “如今天下三分,黎民受苦。我等圣人门徒,自当秉承圣人仁爱之道,凭借胸中一腔正气,匡扶汉室,一统天下,开创万事太平。” 犹记得弱冠之年,自己一袭青衫,风采翩翩之时。 曾与村头,身后站着数十准备出仕的家族子弟,一身慷慨正气,拱手对着父亲母亲,临别时的那番慷慨激昂的话语。 如今,数十年过去。 当年的年轻学子,如今已是白发苍苍。 有很多同窗,或是流落他乡,各为其主,或是年迈老去,悄然离世。 自己虽然,是老骥伏枥,但仍然志在千里。 怎奈世事蹉跎,虽然几多拼搏,但天下仍然三分。 而自己已经老去。 先皇驾崩后,被诸多朝臣寄予厚望的大皇子,登上皇位,君临北汉天下。 本以为,自己可凭满腹经纶,帮助新皇开创不世基业。 却无奈,新皇登基后,xìng情大变,诸多惫懒,好大喜功。 多年来,重新jiān人,排除异己。 几番昏聩政策,使得国家民生凋敝,饿殍遍野。 别说是开创基业了,就连祖业都在逐渐败光。 如今,他更是在妖妃的蛊惑下,竟然想着引狼入室,与突厥人合作,图谋中原。 这等昏聩法子,让这位年迈的老臣,伤透了心。 眼见木已成舟,回天乏术。 杜浩然眼睁睁的看着北汉王朝随波流去,心急如焚,却无法阻挡。 尤其是,昨rì早朝之时。 陛下竟然想着,让自己去与突厥人签那等羞煞国人,遗臭万年的同盟书约。 杜浩然心如死灰之下,决定告老还乡,再也不过问朝中之事。 今rì,中秋诗会。 杜浩然几番举杯,皆是来者不拒。 三杯两盏淡酒后,已是酒气上头,醉意微醺了。 本想着,酒席过后。 便向陛下请辞,然后悄然离去。 不曾想,陡然间,一抹亮sè,宛若夜空中的流星一般,闯入了他灰sè的视线中。 一首明月几时后,道尽了世事无奈。 宛若一壶清泉,静静流淌进,杜浩然的心间。 诗词营造的那大气,空灵的境界,瞬间将他的神思,拉入了那虚无缥缈,却让人无限神往的仙境胜地。 一时间,心头被这种清冷,淡雅的氛围所感染,忘却了愁绪。 而当,此事古难全,这句诗出来后,杜浩然心中隐隐被触动,仿佛萦绕在心头多rì的悲苦和愁绪,刹那间被解开。 杜浩然洒脱一笑,拱手向皇帝和同僚告别。 什么朝廷大事,什么千秋基业。 都统统去他娘的吧! 老子我不玩了! 只是,心中刚刚想到这些。 却不曾想,这书生走过来,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压在他心头最深处的那些豪情,再次不可控制的喷涌而出。 “杜大人,可曾听过,苟利国家生以死,岂因祸福避趋之?” 面前,灯火阑珊。 一袭白sè长衫的书生,目光平静而又明澈。 夜风吹来,书生长衫轻摆,宛若仙人。 “苟利国家生以死,岂因祸福避趋之?” 杜浩然低着头,轻声念诵着这两句,感受着诗词中义无反顾的慷慨正气。 他顿时热血澎湃,但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却不由的心头微酸。 抬起头,看了书生一眼,杜浩然心中长叹,却不知如何言语。 看着杜浩然沉默不语,李牧沉默片刻,轻声叹道:“来的时候,学生曾看到了一出好戏!” 杜浩然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李牧。 李牧淡淡一笑,端起酒盏抿了一口杯中酒,转过头,看了一眼四下里皆沉默的官员,轻声道:“事情是这样的,在宫门处,有突厥人无辜殴打我北汉子民,三人打一人,往死里打!” 杜浩然终归是一代名臣,心中正气凛然,闻听此言后,心中愤怒,顿时皱眉。 看着杜浩然那微变的神sè,李牧微微笑了笑,淡淡道:“后来,在下与那身旁的同伴,哦,他是个老头子,跟你岁数差不多。我们看不惯之下,便出言相劝!” 出言相劝? 刚刚宫门口发生的事情,早有管家偷偷告诉了他。 此时,听到这书生,竟一脸认真的颠倒黑白,将快把人打死的事实,轻描淡写的说成什么劝慰了两句。 杜浩然眼中神sè微微讶然,一抹古怪好笑之sè,一闪而过。 而一旁,马贵妃听闻此言后,不由皱眉。 皇帝则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 李牧没有去管其他人怎么想,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老者,笑道:“这件事,涉及到突厥人,是有些麻烦的。” “有什么好麻烦的?”杜浩然不屑的奥:“劝了两句,又不是杀了他们,怕什么!再说了,我堂堂北汉子民,岂会怕那等化外蛮夷之辈?” 李牧闻言,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后,笑道:“当时,我问那老者,你不怕?您猜,那老者怎么说?” “他说什么?” 不光是杜浩然,就连其他人都被李牧的这个故事提起了兴趣。 闻言后,一副好奇之sè,看着李牧。 李牧笑了笑,淡淡道:“他说,老朽已经是半埋黄土之人了,将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哈!” 杜浩然闻言,愣了一下,但片刻后,击节叫好道:“好,真是xìng情中人,痛快,痛快啊!” “但不知这老者是何人,李书郎可否为老朽引荐一番?”笑过之后,杜浩然对这老者,也来了兴致。 李牧笑了笑,毫不犹豫的将阎立本那老家伙给卖了:“他就是阎立本,魏王殿下的老师!当世的书画名家!” “竟然是阎大家?”杜浩然惊讶道。 “正是!”李牧点头笑笑。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着皇帝拱手一礼,然后转过头,看着杜浩然道:“当今陛下,胸怀天下,乃是一代圣主……” 闻言,皇帝老脸微红,有些不自然的抬起袖子,掩嘴咳嗽了一声。 李牧不动声sè的捧了皇帝一把后,转过头,继续对杜浩然道:“如今陛下,一改旧貌,开拓进取,正值用人之际。大人乃是一代名臣,世间学子楷模,这个时候,弃我主而去。岂不让陛下寒心,让百姓失望?” 杜浩然闻言轻声一叹,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皇帝,却不知该如何说。 看到杜浩然一脸的复杂之sè,李牧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 微微沉吟片刻后,轻声道:“臣子的责任,便是向陛下进言,使得陛下明白民间疾苦,百姓舆情。虽说有时,忠言逆耳,陛下圣明,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正是如此!”就在这时,皇帝走了过来。 他听着四周百官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先是目光深邃的看了李牧一眼,随后,转过头来,伸手握着杜浩然的胳膊,感慨道:“浩然啊,李书郎说的在理啊。这个时候,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你这两朝元老,怎能弃朕而去啊? 杜浩然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皇帝,心中感动之下,不由老泪纵横。 拱手弯腰九十度行礼,颤声道:“陛下,老臣,老臣……!” 皇帝哈哈一笑,伸手拍着杜浩然的肩膀,笑道:“好了,你这老家伙,哪儿也不许去,左仆shè的职位,你还得给朕担起来啊!朝中缺了你,如朕缺了一只手啊!有些事情,朕看不明白的,还需你来提点啊!” “老臣……” 杜浩然几度哽咽之下,拱手行礼:“老臣……谢恩!” 看到,这一幕君臣和的美好画面后。 在做的百官,纷纷起身,拱手唱诺,恭敬赞叹,皇帝圣明。 但在齐齐喝彩赞扬声中,马贵妃的脸sè却变得极为难看。 杜浩然是朝中反对与突厥人结盟的最强大的势力之一。 如今,杜浩然要告老还乡,她看到朝中的反对势力少了一股后,心中窃喜。 没想到,事情竟然急转直下。 这老东西又不走了。 这下怎么办? 马贵妃一时间慌了神,连忙走到皇帝身边。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拉着皇帝的手,柔声道:“陛下,突厥使臣还在外面呢……” 皇帝皱了皱眉,转过头,有些不悦看了马贵妃一眼。 这个时候,你提什么突厥人,要什么自行车啊? 要提,也得等这个段时间过去吧? 真是个蠢人! 待看到眼前杜浩然那亮晶晶满含期待的目光,还有百官们那灼灼的目光后,皇帝哼了一声,挥袖道:“让他们等着!” 马贵妃闻言,身体微微一颤。 转过头,盯着一旁,正似笑非笑瞥了自己一眼的李慕白,眼中一抹记恨之sè,一闪而过。 夜风中,一袭白sè长衫的李牧,截然而立。 衣角群飞,飘然若仙。 …… 御花园中,随着这一幕君臣和上演后,气氛更是热闹到了一个顶点。 皇帝老怀开胃,哈哈大笑。 臣子们也是心中开心,连呼陛下万岁圣明。 在这其中,魏王偷偷的转过头,对着灯火阑珊处,独自饮酒的李牧竖起了大拇指。 李牧微微一笑,抬了抬手中酒盏。 而一旁,静静坐在一处,面sèyīn沉的马贵妃,则死死的盯着李牧,宛若看见杀父仇人一般。 对此,李牧自然是不予理睬。 反正,今天他的目的是达到了。 即便扭转不了乾坤,也够马贵妃喝一壶的了。 长久耽搁不下之下,jīng明的突厥人,定会另寻代言人。 到时候,失去了突厥人庇护,又失去了皇帝宠爱的马贵妃,便是一只脱毛凤凰,连鸡都不如了。 第三十九章 万古长如夜 夜空中,一抹流云宛若轻柔的丝绸一般,悄然而来。 将那宛若玉盘的明月,半遮半掩,平添出了一抹难以难说的韵味。 喝得醉意熏熏的朝廷大员,哈哈大笑着,觥筹交错。文人墨客们,则一手端就,一手那着毛笔,在纸上肆意泼墨,展露着才华。 夜已深,月更明。 御花园中,歌舞升平,热闹喧天。 而在这世人皆醉的御花园中,独自站在亭子一角,灯火阑珊处的李牧,却显得格外清醒。 他一手端着酒盏,斜靠在亭子的柱子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君臣同和的一幕,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神秘而又优雅。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过了一会儿,喝的醉醺醺的魏王,一步三摇的走了过来。 看到李牧,独自一人呆在这里后,不由讶然。 李牧笑了笑,端起酒盏,轻抿了一口夜光杯中的葡萄美酒,莞尔一笑道:“有点吵,过来清静清静!” 魏王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眼神清澈的看着远处,群臣欢乐的一幕,神sè淡淡道:“我也不喜欢这样!” “不过,慕白你不一样!”魏王转过头来,看着李牧道:“我已经老了,而你,却还年轻,以后的路子还长着呢。过去跟他们结交一番,对你以后有好处!” 以后? 李牧闻言,嘴角微微扬起,淡淡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二人在这里呆了一会儿后,喝的吐了好几次的阎立本也招架不住群臣的进攻,狼狈不堪的跑了过来。 “老夫还以为你们俩在这里搞基呢,原来,是躲在这里躲酒呢!”都说艺术家都是一群走在时尚前沿的人,作为当世的书画名家,阎立本自然也不例外。自从某一天,从李牧嘴里听到了搞基两个字后,这老头是如获至宝,看到两个男人在一起,就说人家搞基。若不是他乃是王府供奉,怕是早已被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闻言,魏王顿时一滞,胡须猛烈抖了抖。 一旁,李牧手中酒盏一颤,月光杯中的葡萄美酒,撒了一地。轻咳一声,端着酒斩,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他怕看到阎立本那双yín光讪讪的三眼角,忍不住上去揍他一顿。 “你们,该不会真的是在搞基吧?”阎立本捻着胡须,目光古怪的看着二人。 嗯,在他那银白的胡须上,还沾着一块小小红烧肉。 “滚!” 魏王嘴角抽了抽,一瞪眼,怒吼道。 阎立本大概是没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掉头就走。 不过,走了一步后,这才恍然反应过来。转过头,吹胡子瞪眼道:“你说什么?” 魏王一脸悻悻然,拱手道:“额,对不起,老师,学生失言!” 看着这师生俩,一旁李牧转过头来,抿了一口酒,看着魏王那尴尬的笑脸,轻叹一声,摇头道:“贱人!” …… 宴会上,群臣文士们畅聊今rì盛景。 除了陛下的英明神武之外,聊的最多的,便是宴会开始的时候,那白衫书生,淡然写就的明月几时有一词。 自三国后,随着儒家影响力逐渐加深,世人对歌以咏志的诗词一道,也更加崇拜。 而这种崇拜,在前朝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而诗词一道,在前朝,也发展到了顶峰。 在那个时候,涌现出了无数名扬天下,青史留名的大诗人。 其中,杜浩然的曾祖父,杜白大诗人,便是当时最具名气的诗人之一。 他的诗词,流传之广,流传时间之长,更是为当时文人大家津津乐道。 在那个时候,曾有一句话,来形容杜白的诗词广泛的影响力: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杜诗。 前朝灭亡后,诗词一道也走上了下坡路。 如今的文人墨客们,只能对着前辈建立下的光辉的丰功伟绩,感慨崇拜。 而今,一首明月时,横空出世。 作为词作者的李牧,更是宛若划过浩瀚也海中的一颗流星一般,光彩夺目。 宴会上,频频有文人墨客过来敬酒,聊表一下,崇拜赞叹之sè。 偶尔也有人,上前来,拿出一首自己所做的诗词,很是恭敬的请李牧点评一番。 一旁,魏王和阎立本,看着频频举杯,现在已经喝得微微醉意的李牧,眼中满是笑意。 “怎么样,我的李大才子,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怎么样?”魏王笑呵呵的捻须看着李牧,眼中满是挪揄之sè,打趣着说道。 李牧拱手,送走了一个前来让他点评诗文的才子,闻言后,转过头,看着魏王那一脸打趣的笑容,微微一笑。 随后,李牧端起酒盏抿了一口,转过头来,看着浩瀚夜空中,那一轮皎洁明月,沉吟片刻后,淡淡一笑:“天不生我李慕白,诗词万古长如夜!” 闻听此言,阎立本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李牧,转过头,对魏王道:“说他胖还喘上了,哈哈,吹,你继续吹!” 一旁,魏王倒是没有笑。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明月下,白衫随着晚风轻轻摆动,气质卓然出尘的李慕白,微微一笑。 “此言霸气!” 魏王沉吟良久后,笑着说道。 李牧转过头,看到魏王眼中,微笑复杂的目光,淡淡一笑,举起杯笑呵呵的看着魏王。 魏王哈哈一笑,举杯相迎。 二人遥敬一下后,举杯一口饮尽。 …… 不远处,亭台中。 那一直被皇帝揽在怀中,笑意盈盈,眸中chūn情泛滥的女子,一边浅浅笑着,逢迎着皇帝的心思。一边,却在偷偷的看着,远处那个正与魏王和阎立本,淡然说笑的白衫书生。 想到刚刚那书生,在万众瞩目下,一蹴而就,写下的明月几时有的诗词,再看看明月下,当真如出尘仙人的书生,不知为何,脸颊微烫。 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低着头,轻咬着嘴唇,思索了片刻后。 突然眼中一亮,随后,女子转过头,对着皇帝撒娇嗔道:“陛下,臣妾也喜欢诗词呢,可否让李书郎,为臣妾写一首诗呢?”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低着头,在女子的樱唇上狠狠亲了一下,哈哈笑着道:“这有何难,爱妃想要,朕让李书郎写就是了。来人……” …… 亭子一角,李牧斜靠在亭子围栏上,端着酒盏,哈哈大笑着,与魏王和阎立本漫无边际胡侃。 看到皇帝身边的公公走过来后,魏王连忙咳嗽了一声,制止了二人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王公公!”魏王笑了笑,点头道。 “奴婢见过魏王殿下!”王公公掸了掸浮尘,微微躬身道。 “王公公这是有事儿?”魏王笑了笑,好奇问道。 王公公闻言,对魏王跑了个媚眼,笑道“殿下真是聪明!” 随后,他转过头,看着一旁,明显已经喝高,正靠在柱子上,昏昏yù睡的李牧,笑道:“陛下传旨,让李书郎为徐梅娘娘,赋诗一首!” 闻言,魏王一愣。 下意识转过头,朝着李牧看去。 见李牧,已经睡着,魏王满头黑线。 而站在李牧身边的阎立本,见状后,连忙推了推李牧。 李牧猛然醒过来后,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含糊不清道:“干嘛?下班了?” 阎立本汗了一个,低声道:“陛下有旨,让你为徐梅娘娘写一首诗?” “徐梅?”刚刚睡醒的李牧,一头雾水,挠挠头,不解道:“徐梅是谁?” 晕,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直接称呼皇帝老婆的名字? 阎立本再汗一个,尴尬的对那公公笑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在李牧耳边道:“徐梅娘娘,,诺……” 阎立本飞了个眼sè,指着此时,被皇帝抱在怀中,正转过头看着这里的女子道:“就是她!” 沿着阎立本所指的方向望去,李牧这才看清楚了那个今晚艳光四shè,chūn情浓浓的美丽女子。 说实话,她很漂亮。漂亮的不似凡人。 一笑一颦,无意中散发出的妩媚气息,让人心中如同鹿撞。 连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当然了,不敢对视,那是因为,她是今晚的女猪脚,更是皇帝的老婆。 若是,现在不是在御花园,而是在青楼…… 咳咳,喝多了,竟然开始胡思乱想了。 李牧汗了一个,心中暗暗鄙视了自己一番。 随后,抬起头,看着面前,含笑看着自己的王公公,笑了笑,点头道:“微臣这便过去,烦劳公公带路!” 见李牧痛快答应下来,王公公喜上眉梢。 连忙点了点头后,热情之极的拉着李牧的手,朝着亭子zhōng yāng,陛下和徐梅娘娘所在的地方走去。 …… 到了地方后,那些正站在桌子前写诗词的学子们,看到李牧走来后,下意识的让开了路,拱手行礼。 李牧微笑着,拱手还礼。 到了桌案前,李牧撩起袖子,便准备拿起墨笔研磨。 刚刚伸出手的时候,却见一只洁白如玉,纤纤玉手,率先拿起了墨笔。 “我来吧!” 宛若柔软如蜜糖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如香如麝的淡淡香味,传入李牧的嗅觉中,瞬间驱散了他上了头的酒意。 转过头来,看到身旁,正在为自己素手研磨,红袖添香的女子,竟然是陛下的爱妃,徐梅娘娘。 如此近的距离,李牧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女子那含羞的浅笑,眉眼的风情。 “微臣惶恐,岂敢劳烦娘娘玉指!” 李牧诚站在了一旁,惶诚恐的拱手一礼。 第四十章 清平调 贵妃研墨,这可是李白的待遇啊。 但李牧是李慕白,不是李白。 看到贵妃娘娘,挽起袖子,露出了洁白的皓腕,李牧连忙诚惶诚恐行礼,拱手弯腰道:“臣下岂敢劳烦娘娘玉指?” 徐梅贵妃嫣然一笑,美眸顾盼生辉,眸中神采流转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俊俏的白衫书生,掩嘴浅笑:“怎么,魏王殿下能替你研磨,本宫就不行了吗?莫非,李书郎是嫌弃本宫女儿身不成?” 李牧闻言,苦笑道:“在下岂敢!” 徐梅咯咯娇笑着,打趣道:“既然不是这样,那本宫替你研磨,自然也不可。” 见李牧满脸苦笑,不知所措的样子。 徐梅贵妃笑道:“前朝,赵飞燕皇后,曾亲自杜白大诗人研磨,此事,传为美谈。如今,本宫yù效仿前任,李书郎莫非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本宫吗?” 话说到这里,李牧还能说什么。 哭笑着摇摇头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艳光四shè,让人无法直视的美丽女人,拱手道:“既如此,那有劳娘娘了!” 徐梅抿嘴一笑,眼神灼灼的看了一眼李慕白,随后,窈窕的娇躯微微前倾,纤纤素手,拿起墨笔,开始认真研磨。 如香如麝的体香,传入李牧的鼻子里。 使得微微喝多了的李牧,不由的有些心猿意马。 尤其是,今天这女子穿了一件很是单薄的金sè纱裙,胸口露出一大篇白花花的肌肤。 李牧不经意的转过头的时候,便能看到女子胸前那丰盈如玉的两团**和那深深的沟壑。 大概是察觉到了李牧不经意瞥过来的目光,正拿着墨笔,素手研磨的徐梅,俏脸上掠起一抹动人的羞红之sè。 “李书郎,你好大胆子!” 徐梅贝齿紧要,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训斥李牧。 闻声,李牧顿时回过神来。 上头的酒气,也瞬间清醒了许多。 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 瞬间,便已是心如明镜台。 伸手拿起上好的狼毫毛笔,在沉泥砚台中,轻轻点了点后。 李牧一手握笔,一手轻轻托着衣袖。 深吸一口气后,手中笔端,稳稳的落在了洁白柔软的宣纸上。 “清平调?” 这时,围观过来的大臣,王爷们,看到李牧落在纸上的三个美轮美奂,赏心悦目的瘦金体字迹后,捻须一笑,心中不由赞了一句:“真是好字!” 平心静气的李牧,写下三个字后,淡淡一笑,深吸一口气,手中笔端,便在纸上,游龙走风起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chūn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池月下逢!” 伴随着李牧的笔端游走,身旁,素手轻捏着香帕,金sè长裙款款拖地的徐梅贵妃,莲步轻移,走了过来。 看着宣纸上,那毫不掩饰溢美之词的赞美,赞美她倾国倾城的容貌的诗词,徐梅贵妃美眸中神采奕奕,满是欣喜惊叹之sè。 而围观在四周的大臣王爷们,也是随着李牧的笔端游走,捻须摇头晃脑的吟诵着。 一时间,场面中,只闻诗词的韵味芬芳,不见其他。 一曲终了,李牧笔端微停。 深吸了一口气后,笔端再次落下。 还有? 看到李牧这般平静的目光,嘴角**的淡淡微笑,以及那再次落下的笔端。 徐梅娘娘,满心欢喜,偷偷转过头,美眸瞥一眼,一脸认真之sè的李牧,芳心微颤。 大臣们,也被这逐渐攀升的气氛,所感染,一时间屏息凝神,一声都不敢发出,生怕搅扰了李牧的心情。 “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笔端在最后一个字,轻轻一勾,终于收起。 李牧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纸面上的两首诗,淡淡一笑。 一旁,徐梅娘娘满心欢喜,转过头,看着目光依然停留在纸面上的李牧,声音微颤,敛衽一礼,便准备收下这两首千古佳作。 岂料,正待她准备出言感激的时候。 依然握着笔的李牧,淡淡一笑,端起一旁的酒盏,轻抿一口。 放下酒盏后,李牧微微一笑,笔端再次落下。 我靠,我靠,还有? 竟然还有? 还让不让人活了? 妈的,他想干嘛? 逆天不成? 大臣们眼中满是震惊之sè,看着李牧,心中如同惊涛骇浪,难以平息。 而目光在移到李牧的脸上的时候,大臣们强压着心头的震惊,继续将期待的目光,移到了纸面上。 而此时,站在李牧身旁的徐梅,紧紧咬着嘴唇,美眸中波光闪闪,樱唇微启,惊讶的连嘴都合不上了。 她抬起手,轻轻捂着小嘴,极力压抑着芳心中的激动。 但,那微微颤抖的素手,却表明,此时的她,内心有多么的不平静。 在众人或是震惊,或是无语,或是崇拜的目光中。 李牧岿然不动,面不改sè的我着毛笔,写下了清平调的最后一曲。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chūn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当最后一个字写完,李牧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看了一眼纸上的三首诗后,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毛笔。 伴随着李牧搁笔的这个动作,周围大臣,不约而同的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李牧伸手拿起了写着三首诗的纸张,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迹。 随后,他转过头,看着眼前,小手握着香帕,捏在胸前,一副欣喜无限的徐梅,微微一笑,躬身道:“拙作三首,便当是先给娘娘的礼物了!” 徐梅看着李牧那平静含笑的眼睛,芳心微颤。 轻咬着嘴唇,强压着心头的激动,伸出手,颤抖的接过了这张纸。 见徐梅接过诗作后,李牧淡淡一笑。 随后,他拱手对周围的人,行了一礼后,略带歉意道:“列为,因学生家中还有事,这便告辞了!” 他转过头,对着一旁,捻须微笑的皇帝,拱手弯腰九十度,行了一礼。然后,又转过头,对着魏王歉意一笑。 如此这般,李牧拱手对四下,跃跃yù试,准备上前来讨教诗文的百官,歉意一笑后,撤步抽身离去。 “李书郎,请留步!” 就在李牧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 身后,传来了徐梅娘娘,颤抖的挽留声。 李牧闻言,停步转身,静静的看着亭子里,灯火下,一袭金sè长裙,美若天仙的徐梅。 徐梅脸颊微红,低头轻咬着嘴唇。 片刻后,徐梅走到桌案前,亲自斟满了一杯酒。 端着金质酒盏,走到李牧身前,抬手,将酒盏递到李牧面前。 “李书郎,请!” 摇曳灯火下,徐梅浅笑盈盈的看着李牧,宛若仙子 第四十一章 拉拢与往事 一轮明月高悬夜空,夜sè下,皇城巍峨耸立。 黑sè的城门中,李牧一袭白sè长衫,抱着两坛皇帝赏赐的酒水,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夜风吹来,白衫飘动。 漆黑的夜空,清冷的明月,巍峨肃穆的皇城下,一袭白sè长衫的书生,清冷孤寂。 他转过头,看一眼,身后的皇城,目光微微沉吟。 良久之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摇头笑笑。 转身,披着银sè月光,踩着凝结出露水的青石板,在这吹落枯叶的萧瑟秋风中,朝着家中走去。 不过,当他在走出皇城不到几百米远,转过,一条街角的时候。 树影笼罩下,黑暗的巷子深处,突然传来了有人低声呼叫他名字的声音。 “李书郎,可否过来一叙!” 说话的人,是个女子。 声音清冷,不含一丝尘埃,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样。 闻言,李牧停下,转头望去。 清冷月sè下,巷子幽深而又昏暗。 凝视片刻后,李牧便听到有脚步声,从巷子深处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不多时,两个朦朦胧胧的人影,出现在了巷子口。 看着那一袭华美长裙,美若天仙的女子,李牧心中微微讶然,惊讶道:“马贵妃?” 没错,深夜出现再次,拦住李牧去路的人,正是刚刚在宴会上,一直坐在皇帝身边,然后中途突然借故立场的马贵妃。 没想到,她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哈,真巧啊!”李牧笑了笑,拱手行了一礼。 马贵妃淡淡一笑,目光灼灼的盯着李牧,微笑道:“不是巧,是本宫特意在此等你!” 李牧闻言,故作惊讶之sè,微微沉吟片刻,平静的看着马贵妃,沉声道:“不知娘娘,在此唤住李牧,有何贵干?” 马贵妃闻言,轻挑嘴角,淡淡一笑,随后,她目光冷漠的盯着李牧,淡淡问道:“李牧,你为何总是跟本宫过不去?” 李牧皱了皱眉,低头道:“娘娘此言何意,臣下怎敢冒犯娘娘!” “不承认是吧?”看着李牧,装模作样,故作迷糊的样子,马贵妃讥讽一笑,道:“那我问你,今天你为何在城门口,殴打本宫客人。其次,在宴会上,你为何帮那个贱人,还有,杜浩然告老,你为什么横加阻拦?” 李牧闻言,眉头微皱,但态度依然谦恭:“娘娘何能误会了,突厥人被打,与臣下半点关系都没有,再有,即便是臣出手的,那也是他们活该。<ww。ienG。com>谁让他们在我北汉皇宫,欺负我北汉子民呢。在那种情况下,若是还无动于衷,我北汉的颜面何存?” “再有,徐娘娘与在下素未谋面,在下并不清楚娘娘与她的恩怨!所谓,不知者无罪,娘娘如此责怪臣下,是不是有些胡搅蛮缠了!”李牧笑了笑,抬起头,直视着马贵妃这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颊,移开目光后,淡淡说道。 “再三,杜浩然乃是一代名臣,乃我北汉的栋梁柱国,值此朝廷用人之际,在下挽留杜浩然,也是思君恩,报君情。”李牧不卑不亢的说着,随后,他抬起头,看着脸sè难看的马贵妃,低头道:“只是,娘娘如此责怪臣下,臣下不得不怀疑娘娘的用心!” “好,好你个李牧!”马贵妃闻言,气的俏脸雪白,指着李牧道:“真是伶牙俐齿,三两句就推脱了个干干净净,还倒打一耙?” 李牧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见李牧不卑不亢的样子,马贵妃冷笑道:“那别的不说,我问你,我弟弟怎么招惹你了,被你打成那样?” 听到马贵妃提及马三,李牧顿时一改刚刚的恭敬。 抬起头,挺直腰杆,直视着愤怒的马贵妃,淡淡道:“哈哈,娘娘为什么不去问问你那宝贝弟弟?” “我李牧一介书生,无凭无靠,若非是他欺人太甚,在下怎么回去招惹他?” “你……” 马贵妃被李牧这一番话呛得差点噎死,纤纤玉指指着李牧,颤抖不已。 李牧淡然而笑,平静的看着马贵妃。 良久之后,马贵妃有些丧气的摆摆手,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后,这才道:“好好,这些本宫都不提了!你与马翰林的事情,本宫也会从中规劝,想必他也会卖本宫这个面子!” 说完这番话后,马贵妃转过头,微微一笑,看着李牧道:“本宫做了这么多,李书郎,你还满意吗?” 满意个屁。 这些事,本来就跟我没关系。 你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跟我套近乎,这不是掰扯吗? 再说了,即便马翰林不听你的又怎样? 我能打他一次,也能打他第二次! 哼! 不过,心里虽然是这么像的。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毕竟,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普通人,她是**的无冕之王,陛下宠爱的贵妃。 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李牧笑了笑,拱手行了一礼,有些违心的说道:“多谢娘娘了!” 闻言,马贵妃脸sè稍霁,请恩了一声,点了点头后。美眸中毫不掩饰欣赏之sè,看着李牧,语气稍缓道:“李牧,你还年轻,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才十九岁是吧?” “是十八岁零十个月!”李牧笑了笑,拱手补充的奥。 马贵妃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妩媚之极。 “本宫想问你,难道你李书郎就想终老在这校书郎的位置上?你年轻,有才华,也有能力,区区一个校书郎,你真的这么看在眼里?” 话说到这里,李牧总算是明白了马贵妃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原来是拉拢! 听这马贵妃的话,李牧笑了笑,淡淡道:“不知贵妃娘娘,此言何意!” 马贵妃瞪了李牧一眼,女儿家风情一时间,显露无疑。 “实话跟你说吧,本宫看上你了!” “这怎么行?”李牧顿时大惊,摆手道:“娘娘乃是千金之躯,陛下的宠妃,怎么能,怎么能?” “你想什么呢?”马贵妃顿时羞红了脸,怒气冲冲的盯着李牧,斥责道:“本宫是说,若是你辅助本宫,平rì里给本宫出些主意,待到功成之rì,本宫定会赏你一个锦绣前程!” “当然,若是你贡献突出的话,你的建议,本宫也未尝不可以考虑!” 说着话的时候,马贵妃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诱惑,含笑看着,依然面不改sè的李牧,轻声说道。 听着马贵妃的话,李牧苦笑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良久之后,他轻叹一声,抬起头,看着马贵妃,歉疚道:“怕是要让贵妃娘娘失望了,在下不想当汉jiān!” 马贵妃知道李牧在想些什么,闻言后,她冷冷一笑,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轻声冷笑道:“本宫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以为,本宫真的想和那些臭烘烘的突厥人合作吗?” 李牧惊讶的看了马贵妃一眼,不解道:“那娘娘您……” 马贵妃淡淡的看了李牧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莲步轻移,走到李牧身边。抬起头,素面朝天,看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淡淡道:“入冬后,在边关的大皇子,便要回京了。到时候,本宫,本宫的儿子,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原来如此。 李牧闻言,心中愤怒,看着一脸担忧之sè的马贵妃,冷笑道:“娘娘可曾想过,与突厥人合作,乃是与虎谋皮。即便在突厥人的威胁下,六皇子登上帝位,也不过是突厥人的傀儡!恕在下直言,娘娘此举,简直是引狼入室!” 这女人脑子怎么长的? 这么愚蠢的注意,都能想得出来? 看着一脸淡淡哀愁的马贵妃,李牧怒极反笑反问道。 “即便是引狼入室那又如何?”马贵妃闻言,愤怒道:“总比死在自己人手下强吧,等大皇子回来后,我母子怎么办?再说了,要是我儿登上帝位,到时候就是改天换地,有朝中大臣辅佐,也容不得突厥人放肆!” 看着马贵妃那愤怒的表情,李牧摇头不语。 “若是李书郎你答应辅佐我儿,带到功成之rì,你便是辅政大臣!到时候,突厥人若是敢,南下中原,图谋我北汉将山,你会答应吗?”马贵妃上前一步,盯着了李牧沉声问道。 二人近在咫尺,李牧可以清晰的闻到,马贵妃身上散发出的成熟女xìng的诱人体香。 抬起头,看着马贵妃那亮晶晶的眼睛中,满是期待的目光。 李牧一狠心,艰难的移开了目光。 他不是一个容易拒绝别人的人,尤其是拒绝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还很漂亮。 说实话,事情到了这里,李牧心中对她之前的厌恶,已经减少了很多。 她虽然身居贵妃尊位,但也是一个母亲。 为了儿子,她可以牺牲一切。 包括名节! 李牧很同情她,但,同情,却不是李牧顺从他的理由。 想了很久之后,李牧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马贵妃,淡淡道:“微臣只想问一句话,还望贵妃娘娘能如实回答!” 见李牧态度软化下来,马贵妃心头微微激动,下意识上前一步,欣喜的看着李牧道。 “前年秋天,突厥兵犯云中,这件事,娘娘可曾参与?” 李牧抬起头,目光平静而又冷漠,盯着马贵妃,沉声问道。 第四十二章 最鲜不过一碗面 去年秋,先是云中jīng兵大量被调走。<ww。ienG。com> 然后,便是云中边军的粮草,出了问题。 还没等人们回过神的时候,突厥骑兵便已是兵临城下了。 若是朝中无人参与此事,打死李牧都不相信。 当然,冷血一点来说,云中陷落,李牧可以不管。 但死在突厥人刀下,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父母亲的仇,李牧不得不报。 此时,李牧虽然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愤怒,但目光中那种漠视一切的冷漠,却让对面的马贵妃,不由心生恐惧。 马贵妃慌了一下,下意识的躲开了李牧的目光。 但就这一下,便被李牧敏捷的捕捉到了。 “这件事,本宫……” 马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心头惊涛,认真的看着李牧道。 而李牧已经失去了询问下去的兴趣,他深深的看了马贵妃一眼,拱手作揖,一礼行到底:“娘娘厚爱,李牧铭记在心,但……李牧只能说声抱歉了!” 说完这番话后,李牧挥袖,转身离去,没有半丝迟疑。 身后,马贵妃脸上神sè变幻莫测。 直到看着李牧的身影,逐渐融入黑夜中后,突然向前跑了一步,愤怒喊道:“李牧,你以为本宫稀罕你不成,你不过是个可怜虫而已!” 夜sè清冷,明月高挂。 寂静无人的青石板街道上,李牧听着身后马贵妃的咆哮声,脚步微停,但片刻后,依然坚定的迈步离去。 …… 去年,李牧来到云中,为的便是这件事。 虽然,他中间,参加过科举,现在也在给别人打工。 但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自己羽翼丰满,从而振翅高飞。看清楚,曾经笼罩在云中县上空的战争疑云。 只不过,令人扼腕的是。 北汉官场的**程度,大大出乎了李牧的预料。 仅仅是一个科举,便能乱到这种地步。 也因为如此,李牧通过科举出仕的心思,也彻底宣告破灭。 这条路走不通,李牧只好另寻他路。 于是乎,便半推半就的进入了白云书局,做起了一个普通的校书郎。 虽然他从未向别人提起压在心头的此事,但他却从未忘记过。 尤其是,夜深人静时分,不断浮现在眼前,父亲那义无反顾的将自己藏在井下,悍不畏死的一笑,让李牧刻骨铭心。 面对着全家,一时三口的xìng命,他怎能遗忘? 只不过,现在他力量微薄,也只能暂时将仇恨藏在心底,带到有朝一rì,在秋后算账。 但,压在心头,不等于可以为虎作伥,认贼作父。 虽然马贵妃没有正面答应,但从她的眼神和那一瞬间的犹豫,李牧完全可以断定,马贵妃即便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但也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李牧隐隐觉得,策划了整件事的幕后之人,似乎并不是马贵妃,而是另有其人。 那么,这个人是谁啊? 哎,一点线索都没有,真是头疼啊! 李牧挠挠头,有些苦恼的叹息了一声。 想着这些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自家院落所在的巷子外。 转过头街头,巷子深处,那棵明月挂枝头,落叶纷纷的柳树下。 柴门上,灯笼摇晃,灯火昏黄。 家,到了! …… 回到家的时候,虽然已是深夜时分,但家中的灯火依然明亮。 轻轻推开柴门,走进清净的小院。 便看到,正坐在门前,手托着下巴,眼中满是星星的小青,正一脸神往的听着身旁,一袭白sè长裙,宛若月宫仙子的白素贞,讲故事。、 讲什么呢?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 额……咳咳。 以上故事内容,是李牧在走神瞎想。 柴门推开的那一刻,主仆二人停下了对话声,齐齐抬起头,朝着门口望过来。 待看到门口,一袭白sè长衫的李牧后。 白素贞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走过来后,伸出纤纤素手,帮李牧整理着领口的褶皱,,美眸中满是淡淡欣喜之sè,看着李牧,浅浅笑道:“你回来了!” 李牧笑了笑,点头轻嗯了一声。 一旁,小青勤快的将李牧怀中抱着的两坛子酒,接了过去。 打开来闻了一下后,小青抬起头,看着身旁的李牧,好奇道“公子,你买酒做什么?” 李牧笑了笑,打趣道:“埋在树下,等小青嫁人的时候,做彩礼!” 闻言,小青皱了皱鼻子,哼道:“我才不嫁呢,我要陪着小姐!” 白素贞闻言,浅浅一笑,伸手溺爱的揉了揉小青的脑袋。 随后,她抬起头来,浅浅笑着,看着李牧。 待闻到李牧身上,浓重的酒气后,她柳眉微皱,有些嗔怪的瞪了李牧一眼道:“也不知道少喝点!我去做完醒酒汤!” 说吧,白素贞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我去帮小姐!” 小青嘻嘻笑了一声,抱着酒坛,追了过去。 “再做碗面吧,光喝酒了,没吃饱!” 李牧笑了笑,看着走进厨房的主仆二人,笑着喊道。 “知道了!” 厨房中,传来了白素贞好笑的声音。 随着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声音,不多时,一阵淡淡的葱花清香,就从厨房中飘了出来。 站在院子里,正仰头看着月亮,沉思着的李牧,闻到这股清香后。 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将满脑子的算计人的yīn谋诡计,抛了出去。 然后,背着手,哼着小曲,悠哉惬意的走进了屋子里。 进了屋子,不多时。 白素贞和小青,就端着葱花面和醒酒汤走了进来。 看到正坐在桌子边,那着毛笔,随意写写画画的李牧后,淡淡一笑。 “这么快就好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后,李牧转过头,看着女子手中的木盘上,那令人垂涎三尺的葱花面,笑呵呵的问道。 白素贞淡淡一笑,美眸瞥了李牧一眼,笑着打趣道:“你不是刚从宫中出来吗,难道陛下不管饭?” 正抱着碗的李牧,闻言后,微微一笑。随后,他俯下身,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摸样,深深嗅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碗中,那葱花面的轻响。 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后,笑着说道:“倒是有饭,而且也很好看。不过,虽然是万钱珍馐,也香不过这一晚清汤面啊!” 白素贞闻言,神sè微微一怔。 看着李牧那一脸满足的神sè,芳心中满是甜蜜。 抿嘴一笑,俏脸微红,抬起托,美眸含情的瞪了李牧一眼:“贫嘴!” 第四十三章 吃味 中秋就像是一个风水岭一样,过了中秋不多久,气温便寒冷了起来。 随着天气的rì益寒冷,门外的柳树,终于掉光了最后一片绿叶,光秃秃一片。 偶尔有一只乌鸦,落在上面,呱呱乱叫。 却被白素贞跑出去的一手头,打得振翅飞去。 拍拍手,准备进院。 却看到李牧站在门口,目光古怪的看着她。 白素贞俏脸一红,然后,一本正经道:“不吉利!” 随后,低着头,走过李牧身边,进了门。 女子说出这番话,自然不是因为乌鸦。 而是因为别的一些事。 因为随着,时rì的临近,李牧在白云书局的营生,也到了交接的时候了。 失去工作,自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尤其是,根据最近得到的消息,接任李牧,成为白云书局校书郎的人,竟然是之前,与李牧激烈冲突的马翰林。 这厮自上次被李牧打了一顿后,便一直销声匿迹。 直到前rì,才一脸趾高气扬的摸样,走进了白云书局,出现在了李牧面前。 当时,李牧正坐在书房中,批阅文件。 然后,突然,房门就被一脚踹开。 纷纷扬扬的尘土中,马翰林带着三五仆从,出现在了门口。 李牧笑了笑,缓缓搁下毛笔。 然后,抓起砚台就砸了过去。 马翰林躲闪不及,直接被砸中脑袋。 当场头破血流。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在白云书局,诸多弃武从文,拿着各式家伙的书生围攻下,马翰林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撂下一句狠话后,带着家仆,狼狈逃窜离去。 这件事发生后,马贵妃很是生气。 听说,本准备劝说皇帝将李牧革职下狱的。 但在徐梅娘娘的劝说下,皇帝的命令从革职查办,变成了,勒令李牧七天之内,必须离职。 说起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不管李牧,平rì里如何轻松,如何风轻云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白素贞却有些看不过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女子总是会一边小口吃法,一边跟身旁的小青,低声说着,没有李牧,就没有现在的白云书局,现在好了,瓜果熟了,却被别人摘取了。皇帝老爷子,真是不厚道。魏王殿下,也不管,真是的。 而这时,坐在对面的李牧,好笑的看着这主仆俩,然后低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吃饭。 有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倒不是不信任白素贞二人,而是不想让她们背上这莫名的负担。 男人嘛,总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让女人知道的。 尤其是不好的事情。 能解决的,自然能解决。 不能解决的,也得想办法解决。 昨天晚上,寒风呼啸了一夜。 久违的雪花,随着呼啸的寒风,从yīn沉如锅底的天空上,洋洋洒洒落下,降落在了三晋大地上。 一夜之间,河东府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屋顶上,墙头上,厚厚的积雪,宛若白sè的棉被。 晨风吹来,积雪簌簌落下,发出一阵似是chūn蚕撕咬桑叶的声音,很是好听。 早已干枯,落叶掉尽的树上,悬挂着长长的冰凌。 在这初晨的光芒中,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大街上,还孩童穿着厚厚的棉袄,在互相追逐,打着雪仗。 美貌的妇人,站在自家门口,一脸笑容的看着雪地里,冻的脸蛋红扑扑的自家孩子。 偶尔,大街上,有车马碾过,很快便消失了。 远处,白雪皑皑覆盖下的民宅群中,有袅袅炊烟升起。 随着清风,变化出各种形状,最后,消散在明净的天空中。 汾河早已结冰,宽阔的冰面上,还孩童小心翼翼的走着,试图滑冰。 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追过来的大人,一巴掌扇在屁股上,哇哇哭着回去了。 岸边,落叶掉尽的垂柳,被积雪压得弯了腰。小路上,绵绵积雪,宛若一张华丽的白sè地毯,一直绵延至远方。 雪地上,有三三两两的脚印,深浅不一,大小不一。 路旁,几对才子佳人,男子身后棉袍,女子身穿披风,静静的依偎在留下,望着冰封的河面。 低声笑着,说着什么。 一大早,李牧就早早起床。 洗漱完毕后,便带着白素贞和小青,出来散步,美其名曰,赏月。 一边走,一一袭白sè长裙,批了一件白sè貂裘披风,美丽动人的白素贞,浅笑着聊着最近的琐事,还有关于民间,说李牧是文曲星下凡的传闻。 偶尔看到李牧,挠头无语笑着的样子。 白素贞抿嘴一笑,那一瞬间的风情。令周围美丽的雪景,瞬间黯然失sè。 三人,就这么一路走着。 带到河边亭子的时候,小青突然惊喜的指着路旁,皑皑白雪中的一簇白梅,惊讶的说道:“你们看,梅花啊!” 闻声,李牧随着小青所知的方向望去,但见那白雪皑皑之处,两三点晶莹,点缀其中。 果然是一只,迎着寒风,傲然盛开的梅花。 只不过,这是一株花瓣通体洁白的梅花,若不是小青偶然发现,还真就错过了。 随后,三人便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走了过去。 一袭青sè棉衣的小青,手托着下巴,蹲在雪地里,看着这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梅花,大眼中满是不解:“这么冷的天气,梅花为什么能开呢?” 听着小青低声呢喃自语,一旁,白素贞抿嘴一笑,转过头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李牧,浅笑道:“怎么样,李大才子,见此情景,可有佳句?” 白素贞平rì里,温婉恬静,很少开玩笑。 如今说笑,却是打趣居多。 看着女子眼里的笑容,李牧莞尔一笑,耸肩道:“当然,没问题啊!” “真有?”白素贞眼中惊喜连连,笑着问道。 “当然,你吩咐,我照办,不就是一首诗吗,张嘴就来!” 李牧站起来,伸手掸了掸落在长衫上的雪花,看着那雪堆中的白梅,微微沉吟片刻后,淡淡吟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平静的将这首梅花诗念完后,李牧一脸得瑟表情,背着手,仰起头,等待着白素贞的崇拜和夸奖。 “还是不如清平调呢!” 白素贞撇撇嘴,神sè淡淡的看了李牧一眼,轻声说道。 闻言,李牧顿时大汗。 自从那rì,李牧给徐梅娘娘,写下了三首清平调的事情传开后,整个民间都在传扬徐梅娘娘,那惊为天人的容颜。 而文人才子,则是在赞叹,李牧的妙笔生花,神来之笔。 而李牧的诗圣一名,也因此而来。 不过,这种传闻,到了白素贞这里,便不知不觉,变成了一种酸溜溜的味道。 这都好几天了,每到李牧笑着凑热乎,贴过去的时候。 白素贞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牧,然后,轻巧躲开,淡淡道:“怎么,又想起三首了?” 看着女子那吃味的样子,李牧满头虚汗,狼狈逃窜。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了,她还记着。 看着李牧一副苦恼无措的样子,一旁,蹲在地上的小青,撇了撇嘴,低声道:“真笨,你给写一首不就得了!” 闻言,李牧顿时一愣。 转过头,看着身旁,蹲在地上的小青,那明媚的小脸,他突然觉得,从未有过如此的亲切。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第四十四章 晚来天欲雪 听见小青脆生生的,有带着一丝轻轻鄙视的声音。 白素贞顿时俏脸通红,羞恼道:“死小青,说什么呢,谁……谁想要了!” 小青蹲在地上,低着头,无聊的画圈圈,自言自语道:“昨天,小姐你还跟我说呢……” 闻言,白素贞顿时大羞。 转过头,偷偷的撇一眼李牧,见书生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白素贞又羞又气,躲着小脚道:“我回去了,你们疯吧!” 刚迈出一步,手腕却被拉住。 白素贞心中一慌,低着头,有些慌乱的说道:“你,你干什么,这么多人呢!” 看着佳人,那羞红的脸颊,李牧笑了笑,轻咳一声道:“还真有一句!” 说着话,他伸出手,轻轻的板过了白素贞的肩膀。 明澈的眼中,带着一抹笑意,看着眼前,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天寒,而俏脸粉红的绝佳带人。 白素贞心中娇羞无限,低着头,小手局促的揪着裙角,一言不发。 看着女子那粉红的耳朵,李牧微微一笑,柔声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柔和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爱恋和款款深情。 瞬间将白素贞融化其中。 低着头的女子,听到这一句非白非文的诗句后,忐忑不安的芳心,猛地一颤。 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秀美的脸颊。 “什么嘛,难听死了!” 白素贞又羞又嗔,抬手打掉了李牧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两只手,背对着他,抿嘴一笑,轻声说道。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子,那微微颤抖的肩膀。 李牧感怀一笑,伸出手,拦住了女子的腰肢,轻轻的将她带入了怀中。 “好诗,真是好诗啊!” 就在这时,亭子里,突然传来了一身爽朗的笑声和拍手赞叹声。 突然而来的声音,惊得白素贞,连忙从李牧怀中挣脱。 一时间,俏脸上满是羞涩的红晕,抬起头,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有气又好笑。 察觉到,身边那令人不舍的暧昧气息,消失不见。 李牧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正站在亭子里,一身紫sè长衫,正望着这里的中年人,笑道:“这位兄台,真是好不地道啊!” 身旁,白素贞知道李牧在指什么,闻言后,好笑的抬起小脚,踢了李牧一下。 看着亭子外,雪地中打情骂俏的二人,中年人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一丝歉意,拱手道:“先生说的对,在下莽撞,打扰二位的雅兴了!” 认真的拱手行了一礼后,中年文士,缓缓起身,微笑的看着李牧,抬手指着身旁的红泥小炉上,正冒着丝丝热气的酒水,笑道:“相逢便是缘,先生可饮一杯否?” 横竖无事,闲着也是闲着。 李牧想了想,点头笑了笑,爽快道:“既如此,那在下便恭敬如不从命了!” 随后,他伸手牵着白素贞和小青,一通走入了这座风雪中的小亭子里。 在走上台阶的时候,那守在台阶处的一个面sèyīn鸷的青衫客,却不动声sè的移了移脚步。 这一幕,被亭子里的紫衫文士看到后,他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紫衫文士摇头的动作后,那面sèyīn鸷的青衫客,再次退回到了原委,低头不语。 进了亭子后,紫衫文士看着,眼前这一袭白sè长衫的书生,微微一笑,拱手道:“久闻李书郎大名,今rì一见,果然是目光如炬,人中龙凤啊!” 李牧闻言,摆手笑笑。 随后,他抬起头,好奇的看着这紫衫文士,微微讶然道:“你认识我?” 紫衫文士,儒雅一笑道:“如今河东,谁不闻清平调三首,谁不知李诗圣的大名?” 见李牧淡淡笑着看着自己,紫衫文士笑了笑,摇头道:“李书郎莫要多疑,在下今rì也是出来上学,并无他意。只不过,能遇到李书郎,自然也是很开心的!” 李牧挑了挑眉,摇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这么看来,好像是我吃亏了呀?” 闻言,紫衫文士愣了一下,随后,哈哈一笑,点头道:“对对,倒是在下疏忽了!” 说完这句话后,紫衫文士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紫sè长衫,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笑容,认真的看着李牧,笑道:“在下,李泽民!” 李泽民? 听到这个名字,李牧愣了一下。 貌似,大周王朝的三皇子,便是叫李泽民啊。 李牧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上下打量了这紫衫文士一眼,眼中满是猜疑。 “李书郎猜得不错!”仿佛是知道李牧心中在想些什么,李泽民微微一笑,颔首肯定道:“在下,便是大周三皇子,李泽民!” 此言一出,亭子里的气氛,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骤然一紧。 亭子外,那相貌yīn鸷的青衫客,身体陡然一震,暗运劲气与掌心,转过头,眼中满是森然之sè,盯着李牧。 只要李牧胆敢有一丝一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将李牧击杀。 听到这紫衫文士,很是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李牧也被此人的这番话,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经意间,散发出一种上位者气势,而且,气度华贵的紫衫文士,心中震撼不已。 他没想到,这人真的就是那个让北汉朝廷上下,恨得牙痒痒的大周第一骁将,三皇子,李泽民。 更没想到的是,此人竟然如此大胆,如此豪迈,当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大周长安,而是北汉dì dū,河东府。 在这周围,有十数万的北汉jīng锐部队,驻防京师。 而他,仅仅带着一个仆从。 若是被人识破身份,他必死无疑。 李牧深吸了一口气,手上稍稍用力,握了握白素贞的手,然后抬起头,直视着李泽民,沉声道:“为什么/?” 李泽民闻言,摇头笑笑:“不为什么,在下既然知道李书郎的名字,那李书郎自然也应该知道在下的名字,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李牧淡淡一笑,看着李泽民道。 刘泽民点了点头,肯定道:“仅此而已!” 看着这位天生贵胄的三皇子,那大方的气度,李牧耸了耸肩,点头笑道:“好吧,那边仅此而已吧!” 第四十五章 雪、诗与凶猛的书生 寒风习习吹来,夹带着冰冷的雪粒,吹进亭子里。 亭角上,一窜泛着绿sè锈迹的铜铃,在随风轻摆,叮咚作响。 茫茫雪野,飞鸟绝迹,寥寥行人,披着厚厚的蓑衣,在这漫天飞雪中,匆匆而过。 远远望去,这座位于分河岸边的古亭,宛若白sè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般。 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若隐若现。 亭子里,围坐在红泥小炉边,一边烤着火,一边闻着空气中淡淡酒香的李牧二人,便是那独钓寒江雪的蓑笠翁。 “瑞雪兆丰年啊!” 李泽民搓着手,朝着手心哈了一口白气,起身,看着四周茫茫雪野,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笑着说道:“去年河东大旱,今年有了这一场大雪,明年三晋大地定有一个好收成!” “你也关心这个?”李牧闻言,转过头,看着李泽民,笑着问道。 但道理来说,身为大周王朝的三皇子的他,应该是很乐意看到,除了大周以外,其他诸侯,民不聊生的一面的。 因为,越是这样,这诸侯国的内政越不稳,若有百姓揭竿而起造反的话,大周趁此机会,趁机出兵,定能事半功倍。 没想到,此人竟然会如此关心北汉百姓的生计。 是故作姿态,还是真心如此? 李牧眼神明澈,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目光深深的看着,站在亭子边,凭栏而立的李泽民,心中微微疑惑。 “怎能不关心啊!” 李泽民笑了笑,抬手揪着披风,抖了抖上面的雪花。 搓着手,朝着手心哈了一口热气后,淡淡道:“不管是大周,还是北汉,亦或是依然不稳定的江南,他们的百姓,皆是华夏子民。若是有朝一rì,天下一统,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看着兄弟姐妹受苦受穷,我们也不好过,慕白兄,你说呢?” 说了一番,李泽民转过头,正好看上了李慕白那古怪的笑意。 他一脸无语的摇头笑笑,指着李慕白,苦笑道:“哎哎,你这什么眼神儿啊,难不成你以为本王实在故作姿态?” 李牧哈哈一笑,摇头道:“不管是故作姿态,还是真心如此。若是你有朝一rì,能够实现今rì所说的话,莫要忘记今rì的心境,那,你便是一代圣君!” 说他是一代圣君,话语中,其实也透露出了李牧点出了他不甘于寂寞的心情。 毕竟,大周有三个皇子。 大皇子和三皇子,皆是当今大周皇后亲生。 名正言顺的储君继承人,便是从他们兄弟二人中挑选。 而李泽民的身份,却有些尴尬。 他是庶出,而且,他的母妃还是前朝的公主。 如此一来,若是按照长有顺序,亲疏有别的法子,那张皇位,一万年也轮不到她来坐。。 李泽民听出了李牧隐约提及的事情,思索一番后,淡淡一笑道:“若真有那么一天,呵……” 话说到这里,他大概是想到了他的地位和身份,有些无奈的摇头叹息了一声,随后,便转移了话题。 转过头来,看着四下里一片雪白的茫茫雪野,收回目光后,李泽民伸手拿起红泥小炉上,被炉火舔舐着的铜壶,倒满了两杯冒着热气的酒水后,端起一盏,递到了李牧面前:“慕白兄,请!” 看着李泽民随意的动作和表情,李牧也不矫情,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盏后,请抿一口,笑道:“真是好酒!” “既是好酒,岂可无诗?”李泽民抿了一口后,笑着说了一句。 见李牧神sè苦恼,摇头微笑。 李泽民笑道:“慕白兄,莫要如此,即是在下请客,那我便是主人家。这第一首诗,便有我来做,如何?” 话说到这里,李慕白还能怎么说。 看着李泽民那温和儒雅的笑容,点头道:“好啊,李牧洗耳恭听!” 李泽民微微一笑,端着酒盏,微微沉吟一番,笑着说道:“说到作诗,本王还真不行。不过,来的路上,曾偶然听到乡野之人吟诵一首诗,恰逢此景,在下便借来用用,还望李诗圣莫要笑话在下偷jiān耍滑呀,哈哈!” 看到李牧微笑着摇摇头,李泽民,轻咳一声,忍着笑意道:“这首诗是这样的,嗯,大雪纷飞落地,全是皇家瑞气。再下三年何妨……” “放你娘的狗屁!”李牧端起酒盏抿了一口,轻飘飘的接着说道。 正准备念完的李泽民闻言后,顿时一愣,好笑的看着李慕白,惊讶道:“慕白兄,也听过这首诗?” “嗯,听过。虽然有些粗鄙不堪,但却是民生最真实的写照啊!”李牧笑了笑,点头答道。 而此时,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看着李牧的白素贞,听到这首好笑的打油诗后,忍俊不禁之下,噗嗤一笑。 她伸手拉了拉李牧的袖子,轻声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诗?” 李牧笑了笑,转过头,低声在白素贞耳边低语,解释道:“是这样的,说是有个地方,暮chūn时节,连降三天大雪,青苗被冻坏,百姓愁苦不堪。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地主在家中设宴,邀请书生,官员来做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那地主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便诗情大发,于是乎,邀请书生和官员,一起做一首诗!” 白素贞听得入神,帮李牧斟满一杯酒后,再次抬起头,美眸中满是好奇之sè,看着李牧。 而一旁,把酒杯递过来的李泽民,看到白素贞只是帮李牧斟满酒水后,就放下了酒壶,压根就没看见他。 李泽民尴尬咳嗽一声,收回了酒盏。 然后,一同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李牧。 虽说,这首诗他曾听过,但这其中的典故,却是不知道的。 如今,听李牧说起此时,顿觉有趣。 李牧抿了一口温酒,长出一口胸腹中火辣辣的气息后,继续笑着说道:“地主的提议,得到了书生和官员的赞同。于是,书生便说出了第一句:大雪纷飞落地。然后,便是官员接下了第二句,他拱手对皇宫所在的方向行了一路后,摇头晃脑吟诵道:全是皇家瑞气。至于地主呢,家境殷实,自然不怕下雪,于是便吟诵道:再下三年何妨?” “哼,这三人,真是昏聩不看。黎民百姓受苦,他们却只知道拍马屁,说好话。一个个狼心狗肺,不是人!” 听到这里,白素贞俏脸微寒,冷哼了一声道。 一旁,李泽民也是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点了点头:“昏官,昏书生,昏地主!” “那最后一句呢?” 一旁,小青倒是没有他们二人的这般沉重心思,她只是好奇的听着故事,等待着故事的结局。 “这最后一句啊!” 李牧微微一笑,端着酒斩摇了摇,笑道:“就在地主书生官员三人吟诗的时候,恰逢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农走过。听到他们三人这般不知皮脸的话后,顿时大怒,于是乎,出口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这最后一句,便由此而来了!” 说完,李牧呵呵一笑,端起酒盏,将杯中尙温的酒水,一饮而尽! 身边三人,在听完这个故事后,皆是一愣。 片刻后,小青被老农的妙语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宛若一只乱颤的花枝。 而白素贞却是优雅大方,掩嘴偷笑。 抬起头来,偷偷白一眼,脸上挂着一抹微笑,自顾自饮酒的李牧,刹那间,风情万千。 李泽民捻须笑道:“骂得好,似是这等昏官,实在是该骂!更该杀!” 听着李泽民那虽然温和,但难掩煞气的话,李牧笑了笑,却是摇头道:“其实,也怪不得他们!” 李泽民皱眉,不解的看着李牧道:“为官一方,非但不为民做主,反而还官商勾结,鱼肉百姓,怎么不该杀?” 李牧笑了笑,放下已空的酒盏,拿起酒壶,缓缓斟满两杯酒,一杯递到了李泽民面前。 自己拿起一杯后,抿了一口,抬起头,目光不经意的瞥了李泽民一眼,笑问道:“我问你,这些官员为何敢鱼肉百姓?” “这……?”李泽民闻言,顿时一愣。 本想说,此人人xìng粗鄙,贪得无厌。但细细想来,却又觉得不对。 若是此人不是官,那他再怎么贪得无厌,也无法鱼肉百姓啊。 这个问题,实在是…… 思来想去,李泽民摇摇头,苦笑道:“看来,还是他上级官员的问题了,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大概便是这个道理了!” “那上梁为何会不正呢?”李牧笑了笑,淡淡问道。 虽然神sè缓缓,但说出的问题,却一个比一个尖锐,问的李泽民哑口无言。 他沉思良久之后,无奈笑着,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倒是皇帝用人失察的责任了!” 李牧微微一笑,看着一脸无奈之sè的李泽民,再次毒舌道:“那皇帝为什么会失察?” 李泽民愕然,抬起头,看着一脸笑意的李牧。 一阵冷风卷带着雪花吹进来,隐隐猜到了这个笑容和煦的书生,眼中所蕴含着的意思后,李泽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他突然觉得,这个一脸笑容的书生,真的好可怕! 第四十六章 历史与火候 看到李泽民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握着酒杯,陷入沉思。 李牧笑了笑,端起酒盏,抿了一口,笑着问道:“怎样,泽民兄想出原因了吗?” 李泽民闻言,轻叹一声,摇头道:“好像想到了,但又很模糊。” 他自言自语了一番后,抬起头,看着李牧,苦笑道:“好像是整个东西,都出了问题!但是什么问题,怎么解决,在下却是不知!” 李牧颇为惊讶的看了李泽民一眼,道:“泽民兄,你能想到这里,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李泽民闻言,摊手苦笑道:“你这是挖苦我呢,还是表扬我呢!” “还真是夸奖!”李牧认真的点了点头,笑道:“其实,泽民兄,你想过没有,若是监督无处不在,而且有法必行,执法必严的话,那么,即便是有贪墨的现象存在,但也会很快被纠正。再加上严厉的刑罚,如此一来,贪墨现象必然会减少。当然,根除是不用想了,这种事情,就跟清官一样,基本上不可能!” “监督?”李泽民皱了皱眉,不解道:“自古以来,朝廷都会设立监督百官的御史台。但贪墨现象依然存在。这是为何?” “其实说来,还是因为监督不严的原因!”李牧抬起手,掸去了飘进亭子里,落在长衫上的一片雪花,然后,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一头雾水的李泽民,笑着引导着道:“因为,御史台,只能监督百官!还有一个人,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人,他们却无法监督!” 听着李牧的话,沉思中的李泽民,领悟到了李牧话中的意思后,顿时被这个事实,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抬起头,眼中满是骇然之sè,看着李牧,心中波涛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你是说……”李泽民眯了眯眼,压低声音道:“……皇帝?” “没错!”李牧轻轻直起腰,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就是皇帝。自夏王朝以来,君主的权力,不断得到加强。如今,更是达到了顶峰时期。皇帝的喜怒哀乐,皆为国策。若是碰到一个明君,倒还好说。君贤臣明,有大臣谏言,皇帝也能听得下去,如此一来,一些不好的国策,就会得到约束。但若是碰到一个昏晕不堪的君主,那就完了!” 李牧摊着手,一脸遗憾的看着对面,脸sè凝重的李泽民道。 李泽民一脸沉思,想着李牧话中的意思。良久之后,他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李牧道:“慕白所言,振聋发聩。的确让人如醍醐灌顶。但,这里有一事,在下不明,还望慕白兄指点!” “你是在担心,一旦出现了一个监督皇帝的机构,皇帝会被架空,权利旁落后,被一些jiān人利用。造成更大的动乱,是吧?”李牧仿佛猜中了李泽民的担心,端起酒盏,抿了一口后,笑着说道。 “正是如此!”李泽民点头道,心中不由的对李牧洞察人心的本事,赞了一个。随后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皱眉道:“那么,若是真如慕白所言,朝廷中存在着这么一个机构,那这个机构,该谁来担纲?是皇后,还是太上皇,还是朝中大臣?” “都不是!” 李牧笑着摇头道:“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这样的能力,担任起这个职位。皇后不行,太上皇也不行,朝中大臣,自然也不行!” “都不行?那慕白,你的意思是?” 李泽民更加疑惑,看着李牧那悠闲淡然的摸样,心中急切想知道答案,着急的宛若猫抓一样。 “掌管这个机构的人,不是一个人!”李牧笑了笑,淡淡道:“应该是一群人!” “准确的来说……”李牧抬起手,环指了一下四周,笑道:“应该是天下百姓!” 见李泽民再次陷入沉思。 李牧笑了笑,适时打住了话题。摆手笑道:“当然,现在说这些,是有些天方夜谭了。无论是从社会发展,还是从经济制度上来说,都太早了!或许,几百年后,可以。但,现在不行。在下这番话,泽民兄可千万不要当真,就当是一个笑话行了!” 李泽民闻言,顿时愕然。 他也顾不得去追问李牧话中的什么经济制度,社会发展,是什么东西。而是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火候不到啊!”李牧端起酒盏,一口饮尽杯中酒,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将胸腹中的酒气,呼出体外。抬手指了指红泥小炉上,冒着热气的酒壶,微笑着说道。 他没有再去说,什么民智未开,经济落后,资本主义萌芽之类的东西。 而是用一句,简单到了极点的火候不到,来阐明了这个历史的发展阶段的道理。 这番话,李牧不可能跟北汉皇帝说,若是说了,定会被那个好sè之徒,心胸狭窄的暴君打击报复。轻则被下狱,重则可能会给自己冠以妖言惑众之罪,直接斩首。 而这番话,李牧也不可能和魏王说。 魏王虽然xìng格豪爽,颇有侠士之风。但,偶尔细细想来,魏王的一切所做,都表明了他只是一个守成之人。 但凡守成之人,多满足于现状,不希望改变。 虽然,李牧和魏王关系不错。但,若是此番话和魏王说起来,魏王虽然未必会发怒,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小范围的变动,他可以接收。但若是影响到根本,魏王绝对会以雷霆之势,消灭它。 而李牧之所以跟李泽民说起这个事理。 其实,在李牧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做点什么的希望的。 虽然,不能期望对方能够,推广后世的mín zhǔ制度。但小范围的改动一下,从而使得这个朝代,发生一点好的变化,他还是乐意看到的。 因为,这不光是关系到天下百姓的事情,同样,也关系到李牧自己。 毕竟,生在这个朝代,就会不可避免的受到这个朝代的影响。这个道理,李牧在云中之事发生后,就已经想的很明白了。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坐在对面,一直目光定定的看着红泥小炉上那冒着热气的酒壶的李泽民,终是回过了神。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正笑着低声与那白裙女子说着什么的李牧,眼中满是震惊和佩服之sè。 “虽然,慕白你这番话,在下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但就其中一二,已让在下颇为赞叹慕白之眼光卓远。” 李泽民眼中满含着敬佩之sè,缓缓站起来,然后,对着李牧,拱手一礼:“在下,受教了!” 第四十七章 能饮一杯否? 看到李泽民,突然行此大礼。 李牧无奈苦笑摇头,连忙站起来,拱手道:“泽民兄客气了!” “非是客气,在下是认真!”李泽民笑着看了一眼李牧,然后固执的作揖行完礼,认真道:“就慕白你刚刚那一番话,不论是从眼界还是深度上来说,都远远超过了在下!所谓达者为师,我这一礼,也是应该的!” 李牧无语苦笑摇头。 无奈之下,只好接受了李泽民这个不是请求的请求。 一旁,小青像个松鼠一样,腮帮子鼓鼓的,忙着吃着青豆。 见二人一个非要行礼,一个却无奈拒绝。 深感无聊之下,小青嘟起嘴,哼了一声:“真虚伪!” 却不知是在说谁。 闻言,李牧和李泽民二人,顿时一怔。对视一眼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如此一来,亭子里的这股子严肃的学术气氛,瞬间被打破。 二人笑着说下,开始推杯换盏,觥筹较粗,一时间,亭子里气氛热闹到了最高氵朝。 欢声笑语中,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间,已是天sè将夜。 夜sè悄然覆盖大地,苍茫天地间,一片淡青sè的雾霭,垂拱而下。 风停了,天空却愈加yīn暗。 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刚刚停歇的鹅毛大雪,将会再次落下。 亭子里,红泥小炉中的炭火,已经快要熄灭。 偶然相逢的二人,看到夜sè将晚,也准备起身告辞了。 很有默契的是,二人都没有问,对方接下来的打算。 只是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无限温存,额不,是心情,皆融入到了这神秘一笑中。 看的一旁,白素贞和小青,一头雾水。 “虚伪!” 小青站在白素贞身边,漂亮的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低声说道。 白素贞忍俊不禁,好气的瞪了小青一眼。 小青吐了吐舌头,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 坐在是凳子上的李泽民,缓缓拿起酒壶,将壶中最后的酒水,倒入两个酒杯中。 拿起一个被子后,递到了李牧面前。 举杯望着李牧笑道:“天sè将晚,在下也该启程了。若是有机会,慕白兄不妨去大周去看看,在下在长安秦王府,恭候你的大驾光临!” 李牧笑了笑,点头道:“若是有机会,一定会去!” 话到这里,便点到为止了。 李泽民笑了笑,郑准备起身,饮尽杯中酒的时候,突然却想到了一件事,连忙制止了李牧举杯的动作,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挪揄的笑容,看着李牧道:“在下突然想起来了,你我之前可是说过,要一人作一首诗的,在下的这首,虽然不知我做的,但也勉强算是吧。可是,慕白兄,你不地道啊,到现在为止,在下还没听到你的诗词呢!” 李牧闻言,顿时一愣。 随后想想,还真是如此。 他哭笑着摇摇头,转过头来,看了白素贞和小青一眼。 见二女,正满目期待的看着自己,似乎也很好奇,自己会写出什么样的佳作来。 转过身来,看着李泽民那微笑戏谑的目光,李牧笑了笑,点头道:“既如此……,额,那好吧!” 说着话,李牧端起酒盏,转过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sè,和头顶yīn沉的天空。 轻轻踱了两步后,李牧双手捧着余温尚存的酒杯,目光宁静悠远的看着亭子外的天sè雪景,微微沉吟片刻后,吟诵道:“绿蚁新醅酒。” 转过头,看着仍有丝丝火苗在静静燃烧着的红泥小炉,抬手一指,笑道:“红泥小火炉。” 随后,抬起头,看了眼中满是欣喜之sè的众人一眼后,李牧深吸一口气,抬手指着外面的天sè,转过头,笑看着李泽民,举杯邀请道:“晚来天yù雪,能饮一杯无?” 李泽民愣了一下,随后哈哈一笑,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只是举杯与李牧轻轻一碰。 二人微笑着对视一眼后,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泽民抬起袖子,擦拭掉了嘴角的酒渍,醉意微醺的轻声吟诵了一遍:“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yù雪,能饮一杯无?” “清新淡雅,格调悠远,小而jīng致!李诗圣,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李泽民拱手一笑,笑着赞了一路。 “但不知此诗何名?”李泽民看着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的李牧,好奇问道。 “泽民兄排行十九”李牧笑了笑,轻声道:“诗名,便是问李十九了!” 李泽民拱手道谢,哈哈一笑,兴致勃发。 不知不觉,雪花再次飘扬落下。 簌簌的雪花落地声中,亭子里,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雪中,李泽民牵马而行,拱手对,牵着白素贞和小青的李牧,行了一礼后,爽朗道:“慕白兄,告辞!” 李牧点了点头,拱手还礼。 “驾!” 李泽民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牧后,调转马头,扬起鞭子,凌空一抽。 战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溅起无数雪花,飞驰离去。 达达的马蹄声远去,直到那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苍茫天地间后。, 李牧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 转过头,看着身旁,俏脸冻的红扑扑,美艳不可方物的白素贞,温柔一笑道:“我们也走吧!” 白素贞低着头,轻嗯一声。 青sè暮气下,皑皑雪景中。 李牧三人,在漫天飞雪中,踩着松软的积雪,缓缓朝着家中走去。 …… 与李泽民的相遇,就像是长河中的一朵小浪花一样,瞬间激起,然后又很快消失。 人海中偶遇,然后分别。 仅此而已。 第二天,李牧就将这件事,忘了个差不多。 只不过,当多年后,二人坐在一起,举杯畅饮,回忆往昔的时候。 说起今rì的相聚,二人都是颇为感慨,神sè间,几多感叹欣慰。 …… 翌rì上午,李牧与胖三,在城中酒楼碰面。 雅间优雅,氛围格调,很是清新。 尤其是摆在窗台上的那株绿植,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碧绿清新,生机勃勃。 窗户外,便是大街。 此时,正值热闹的时候,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很是热闹。 站在窗边,手扶着栏杆,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街上的热闹场面后,李牧端起茶盏,请抿了一口杯中香茗,淡淡询问身旁的胖三道:“马翰林还是没去?” “没有,听说是在养病呢!”胖三撇嘴,一脸不屑道。 自从那rì,马翰林被李牧一砚台砸到脑袋上后,就再也没去过白云书局。 如今,李牧已经离职,正等着新的工作调配。 但,这小子,还是没去。 “秀才们都在说,这小子是故意的,他想让皇帝,治你的罪!”胖三哼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 李牧笑了笑,没说什么。 “对了,昨天,有一份举报材料,送到了书局。是关于马贵妃和马员外郎贪墨的!”胖三突然想起此事,转过头,沉声对李牧道。 “署名了吗?”李牧闻言,转过头,好奇的问道。 “没有!”胖三道。 “看来,马翰林得罪的人不少啊!呵呵!”李牧笑了笑淡淡的奥。 “那,老大,这东西,咱用不用?我总觉得这个匿名的家伙,是想借刀杀人!”胖三摩挲着下巴,小眼睛里,jīng光闪闪,一脸yīn险的颜sè。 “用!”李牧微微沉吟片刻后,点头道:“当然要用,不过,要署名!咱们虽然要对付马翰林和他身后的人,但给别人做刀子,那不行! “可是,没名字啊?”胖三小眼睛瞪得老大,不解道。 “就写无名氏!”李牧微微一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望着窗外景sè,微微笑着说道:另外,你派个人,以匿名的方式,把这份材料,送到御史台!” 第四十八章 鬼 “今天就开始吗?” 胖三一脸严肃,沉声问道。 虽然,脸上一副老成稳重的表情,胖三也故意摆出一副jiān雄的摸样。 但那因为紧张刺激,而憋红的老脸,还是出卖了此时,他内心的不平静。 是啊,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个卖猪肉的。 整天跟一帮地痞流氓较劲,跟一帮小脚老太太砍价。 rì子过得浑浑噩噩,跟砧板上的猪肉一样。 没想到,这一眨眼,自己竟然也能够参与到,扳倒朝廷大员的活动中来。 而且还是进攻的一方。 这放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啊。 内心唏嘘间,胖三不由的想到了,老父亲经常在rì落时分,背着手,站在院子柳树下,一脸沧桑之sè,望着西沉的rì头,脸上带着诗人才有的sāo情,长吁短叹的那句话。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李牧听着胖三那微颤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他那憋红的胖脸,稍稍一想,便知他在激动什么,不由莞尔。 随后,李牧移开目光,端着茶盏,眯眼望着远方如淡墨勾勒出的远山,沉吟良久后,点头道:“开始吧!” 昨天的时候,胖三的父亲,郑大官人上门,告诉李牧他们抓住了一个人。 见到此人那遍体鳞伤,满脸血污样子后,李牧吓了一大跳。 随后,经过郑大官人的解释,李牧才知道, 原来,此人竟然马翰林派来刺杀自己的杀手。 没曾想,刚到河东府,就被郑大官人的人,给盯上了。 还没等动手,就被拿下了。 而这种事情,在这个月,已经是第十次了。 闻听此事,李牧不由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这才知道,自己和白素贞等人已经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了。 念及此处,李牧不由的对胖三和郑大官人一家子,心生感激 郑大官人很是好爽的摆手道:“你是我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李牧闻言,莞尔一笑。 一旁,胖三看着豪迈之极的父亲,嘴角抽抽,一脸菜sè。 老大成了您兄弟,那我该叫他什么? 叔叔?还是叔……叔(三声)? …… 这件事发生后,李牧终于下定决心,对马翰林动手了。 如今,得知,有人送来了一封匿名举报材料后。李牧更是信心满满。 见李牧点头,胖三嘿嘿一笑,撸起袖子摩拳擦掌,笑道:“嘿,早就看马三那孙子不顺眼了,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老大,你就瞧好吧。我肯定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 李牧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随后叮嘱道:“记得,你不要露面,找一个可靠的人,去办就行?” “嘿,我晓得!”胖三用力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跃跃yù试之sè。 “去吧!”李牧端起茶抿了一口,笑着说道。 胖三嘿了一声,拱手行了一礼后,拎起桌子上那坛,李牧从宫中带出来,留给他的御酒,转身蹬蹬走下了楼梯。 …… 回到家的时候,李牧好奇的发现,长久以来,一直都未曾关闭的大门,今天,竟然上了锁。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李牧身上没带钥匙。 踮起脚尖,穿过门缝看了一眼,见家门同样上锁,小院空空,白素贞二女不知去向。 李牧顿时不解,挠头道:“去哪儿了?” 平rì里,一到太阳落山,二女就回来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牧看了一眼,西沉的rì后,满腹狐疑。 直到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边。太阳完全落下山,青sè夜幕笼罩大地后。 一辆由白sè骏马,拉着的华贵的马车,吱吱呀呀碾压着青石板,穿过淡青sè的暮气,停在了小巷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脸上涂满油彩的小妖怪,飘然出现在车门,然后狰狞着脸,对站在门口,傻愣愣看着这里的李牧,张开血盆大口,咧嘴一笑。 一阵冷风吹来,李牧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惊骇的退后两步,抬手指着那小妖,怒斥道:“朗朗乾坤,岂容尔等妖媚作祟?看法宝!” 说着话,李牧弯下腰,从地上捡了一块板砖,一扬手,奋力扔了过去。 为何称之为妖怪,有诗为证: 狰狞朝天角,脸白赛曹cāo。 身体嶙峋似山鬼,远看近观皆是妖。 刚刚跳下车的小妖,见到飞来的板砖后,顿时大惊失sè,连忙到一旁。 抬手指着李牧,气的身体都在颤抖:“李牧,你竟敢打我!” 咦,怎么听得像小青的声音? 李牧忐忑不安的超前走了两步,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小青?” “废话!” 小青手插着腰,怒视着李牧道:“不是我是谁?” 确定了此妖,哦不,是此人是小青后,李牧顿时尴尬之极,讪讪而笑。 “我还以为是遇见鬼了!”李牧尴尬的笑着,挠头说道。 “你才是鬼呢,你想死吗?”小青愤怒的吼道。 本来,今天她专门打扮了一番,很是用心。、 没想到,这个可耻的家伙,竟然一点审美观念都没有,竟敢叫自己妖怪。。 见此时发飙的小丫头,杀气四溢,李牧怎敢掠其锋芒。 连忙摆手,陪着笑脸道:“是我眼拙,没看出来,小青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生气了!” 说着话,他缓缓走上前去。 不过,待看到小青那花儿一般娇艳的脸,现在被各种脂粉涂得乱七八糟的摸样,李牧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连忙伸出手,替她揉着脸,一边擦,李牧一边看着小青红艳艳的脸蛋,急切的说道:“小青,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告诉我,我给你报仇去!” 木然站在原地,任由李牧两只手在脸上摸来摸去的小青,闻听此言后,顿时握紧了拳头。 她那周围画着蓝呼呼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眼睛,满是怒火的盯着李牧,贝齿紧咬,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在李牧脸上揍两拳头。 便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闻声,正两只手端着小青脸蛋的李牧,连忙转过头望去。 但见,青sè夜幕下, 一袭白sè连衣裙的白素贞,宛若一朵夜晚绽放的昙花一般,静静的站在马车前,浅笑着看着自己。 这时,有风吹过。 拂乱了女子额前的一缕秀发,掠过了那绝美的脸颊。 裙角飞扬中,女子浅浅笑着,,一双雾蒙蒙的双眸,含情脉脉,正半带羞涩,半带期待的看着李牧。 第四十九章 安乐之下的忧患 “你们今天去哪儿了?” 窗户上,月光树枝坚剪影斑驳而动。 房间中,烛火如豆。 李牧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对面,打扮一新的白素贞两女,实在是难耐心中好奇,开口问道。 哼! 小青仍然没有从妖怪看法宝的愤怒中消气,看到李牧那可恶的样子,小青哼了一声,直接转过头去,不去看那可恶的人。 李牧汗了一个,随后,将目光投向了白素贞那绝美的脸颊上。 白素贞抿嘴一笑,含羞低头道:“今天上午,魏王妃差人叫我们,陪她一起去看戏呢!” “魏王妃?”李牧闻言,不由皱了皱眉。 不管他在魏王阵营中如何,他却不想让家人卷入这些东西。 不管是敌方,还是己方。 都不想让他们,牵涉到自己的家人。 “魏王妃,怎么想起请你们看戏了?”李牧抬起头,淡淡笑着,看着白素贞道。 白素贞浅浅一笑,目光古怪的看着李牧,笑道:“王妃大概是看上了你的诗词才华,却又不好意思向你开口,便找到了我们!” 李牧闻言,哑然失笑。正准备说,这有何难的时候,却不由的想到了,曾经见过一面的魏王妃的记忆。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已是徐娘半老的年岁,却依然风韵犹存。 雍容华贵,大气沉着。 大概是因为笃信佛教的缘故,这个女人总是给人一种,很是慈祥安静的感觉。 仿佛,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 那么,这样的人,会痴迷于诗词吗? 李牧皱了皱眉,心中想着这些。 良久之后,他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 “魏王妃很好呢!” 小青抬起头,看着李牧那有些不自然的笑容,哼了一声道。见李牧抬起头,朝着自己望过来。 小青哼了一声,连忙移开目光,看着身旁的白素贞,认真道:“是吧,姐姐!” 白素贞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青的脑袋,笑道:“是啊!” 随后,她转过头,看着一脸不自然笑容的李牧,像是在劝说李牧打消心中的疑虑似得,轻声道:“就是去看了一场戏,再也没有其他!” “我们还碰到了皇帝了呢!” 小青突然想到了看戏过程中的一幕,连忙插嘴道, “皇帝?” 闻言,李牧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抬起头,看着白素贞道:“你们碰到了陛下?” “是啊!”看着李牧那凝重的目光,白素贞有些不明就里,疑惑的点了点头道。 “陛下看见你们了吗,他就没有说些什么?”李牧想了想,缓缓问道。 白素贞想了想,摇头道:“他只是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跟魏王殿下聊天去了!” 见李牧皱眉不语的样子,白素贞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道:“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察觉到女子不安的心态后,李牧连忙收起了脸上的不安之sè,笑着摇头,柔声说道:“没什么了,没事儿!” “真的?”白素贞半信半疑的看着李牧。 “当然是真的了!”李牧哈哈一笑,摊手道:“你们看,我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 “哼!”一旁,小青看到李牧摆出这幅样子后,不屑的瞥了撇嘴,道:“他有事儿没事儿都是一个样子!是吧,姐姐!” 白素贞闻言,目光中带着笑意,看了一眼连黑如炭的李牧,掩嘴噗嗤一笑。 李牧:“……” …… 入夜时分,万籁俱静。 明净的夜空中,只有一轮明月,在浮云中,静静穿行。 万道清辉洒落人间,河东府的高地阁楼,富商大户,贫困人家的墙头上,房顶上,都批上了一层银白sè的外衣,宛若银沙。 有寒风吹来,小院中,那棵叶子落尽的柳树,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柳枝摆动间,灯火通明的窗户上,书生的人影,随着灯火摇曳,而微微晃动着。 房间里,小火炉烧得正旺。 火炉里,撕扯的火苗,舔舐着铜壶,发出嘟嘟的声响。 坐在桌子边,无心睡眠的李牧,缓缓起身,走到炉子边,将铜壶取下,沏了一杯茶。 坐在桌子边,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目光宁静的看着窗外,夜空中的那轮明月,神sè平静。 不知为何,他一想到,今rì魏王妃拉着白素贞去看戏的事情,心里就莫名的烦躁不安。 尤其,其中还碰到了皇帝那个老sè鬼。 虽然刚刚在吃饭的时候,他笑着摆手,一副不介意的样子,笑着说,没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如今,二女回房休息,西厢房的灯火早已熄灭后。 他再次想起这件事,心里却愈发的不安起来。 他们见到皇帝,兴奋紧张,乃是人之常情。 但,李牧却知道,北汉这位的皇帝,是个什么人。 昏庸无道,极度好sè。 而且,现在皇帝**中的有超过十几个妃子,皆是皇帝以各种借口,或是利诱,或是威逼,从大臣秦王手里抢来的。 一想到白素贞那足以颠倒红尘的美丽容颜,还有皇帝那抢夺女人的斑斑劣迹。 李牧心头越来越烦躁。 非是他杞人忧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是这件事情,看似普通,但一旦深究起来,却极为麻烦。 在失去了家人后,李牧早已把白素贞和小青,看做了自己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们。 谁都不行! 端着茶盏,起身原地踱着步。 本想,让心情平静下来,但却走了好久,也没见任何成效。 心情烦躁之下,他开始埋怨起,魏王妃鸡婆来。 若非是她,怎会有今天这样的烂事。 魏王妃不是信佛吗,怎么这么鸡婆? 李牧端着茶盏,烦躁的走了几步后。 突然,一条极为隐晦细微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察觉到其中,一种极为可怕的真相后。 李牧顿时被自己这个破天荒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疑神疑鬼的想着,想着这一切。 单薄的身体,突然开始颤抖起来。 莫非,莫非,今天,白素贞遇到皇帝,不是巧合,而是人为的? 想到这里,冷汗瞬间湿透了脊背。 李牧脸sè发白,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若是这样,那,她想干什么?他呢,他又想干什么?” 一阵冷风,吹进窗户。 浑身被汗水湿透的李牧,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他失神的转过头,看着桌子上,摇曳不定,给予熄灭的烛火。 突然,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冷,将他深深的包围了。 第五十章 三人四面 一个念头,一旦在心中之植下了根,就很难去除掉。 夜深人静时分,李牧背着手,静静的站在窗前,目光飘忽的看着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心中在飞快缜密的思索着。 魏王妃那沉稳神秘的笑容,在眼前不断变化闪烁。 不多时,便变成了魏王的样子。 依然好爽,和蔼可亲。 他想了一阵后,突然那莫名的烦躁,再次袭上心头。 有些暴躁的抬起手,用力挥了挥手。 似乎是想把,眼前魏王殿下的摸样,挥去抹去一般。 用力的摇摇头,将心中那些烦乱的,影响自己判断的感xìng因素,全部甩出脑海后。 再思索片刻,他突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已变得清晰起来。 从自己遇到王志远,再进入魏王府,然后与马翰林交恶,到如今,开始对付马翰林和他身后的人。 而现在,白素贞和小青,莫名卷入了这场纷争中。 虽然这只是李牧的猜测和担忧,但,以皇帝的那恶劣人品,李牧不得不提前做准备,未雨绸缪。 冷眼看来,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cāo纵着一切。 而他,突然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成了一把刀。 在这只无形的大手中指挥下,自己极其被动的在与一个个的敌人,结下恩怨,短兵相接。 想到这里,心里微冷的李牧。双手握紧了捧在胸前,已经凉了的茶盏。 看着窗外夜空明月,长叹一声后。 久久沉默,一言不发。 一阵风吹进房间,桌子上,如豆的烛火,猛烈摇曳。 忽明忽暗的光芒中,李牧孤单瘦弱的背影,在灯火下,截然而立。 渐渐的,他那有些不堪重负的腰杆,逐渐在挺直。 窗外明月洒在他的脸上,无可挑剔的冷峻和坚毅。 …… 窗外,夜sè清冷。 书房中,光线昏暗。 折shè着灯火的紫檀木书架,泛着幽冷的光芒。 无形中给这书房,营造出了一种yīn森诡异的气氛。 清风吹进书房中,桌子上如豆的灯火,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光芒。 一袭淡黄sè长裙,头戴金钗的魏王妃,静静坐在椅子上,素手端着一盏香茗。轻抿一口,然后抬起头,看着站在窗边,背对着自己的那个男子的背影。 沉默片刻后,魏王妃低着头,静静的看着茶盏中,随着茶水轻轻打转的绿sè茶叶,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那人的问题:“陛下看见了!” “陛下怎么说?”那人依然背对着她,声音很是冰冷。 “陛下很喜欢!”魏王妃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美眸瞥了一眼那人的背影,淡淡一笑。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笑容中,有一抹淡淡的讥讽和不屑。 “你……很不屑?”虽然背对着魏王妃,但那男子却似乎察觉到了魏王妃嘴角的不屑笑容,声音不喜不怒,宛若千年古井般平静。 “你不怕他识破了你的面目?愤怒之下,转过头,对付你?”魏王妃冷笑着道:“据我所知,他对家人,可是看重的很呢!” 中年男人沉默了良久后,点头道:“怕!” 但话音一转,中年人的声音变得冷酷如铁,沉声道:“因为怕,所以才如此着急。他是一把好刀,我得趁着这把刀有了自己的思想前,用完他,然后,毁了他!” “呵……”魏王妃看着他的背影,冷笑道:“对自己人都这么狠,难怪阎立本要告老还乡呢。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之人,真不知该佩服你,还是应该可怜你。” 中年人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魏王妃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笑着询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他能帮你破了这个局?” “相信!” “为什么?”魏王妃不解道。 “因为云中的事情!”男人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欣赏,淡淡道:“前年,突厥骑兵曾数次南下,都碰了钉子。人人皆以为是云中守将程不识,英勇善战。呵,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 “要说打硬仗,程不识绝对是一把好手,但若是论计策,打谋略,程不识绝对不行!说到底,程不识不过是一拙将而已了!” “那你的意思是?”魏王妃脸sè微沉道。 “是他!”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肯定的说道:“是他在居中为程不识出谋划策,才使得漏洞百出的云中守军,变成了一块极为难啃的骨头。” “你一直在关注他?”魏王妃丝毫没有怀疑这中年男人的信息真假,而是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由震惊问道。 中年人沉默片刻后,声音冷漠道:“要用,自然要关注!” 魏王妃闻言,默然不语。 但片刻后,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xìng。 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惧之sè,看着中年人道:“听说,在那场兵祸中,他的家人无一幸免。这件事,难道是你……” “你问的太多了!” 中年人沉默片刻,随后,悠悠说道。声音平缓如旧,但却寒冷蚀骨。 魏王妃并没有被这中年人那语气中的森然所震慑,她淡淡一笑,如羊脂白玉般的手指,捏这茶盏,轻抿一口,美眸中满是好奇之sè,打量着中年人的背影,笑道:“人前豪爽大方,人后,yīn险毒辣。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啊!”。 中年人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 与此同时。 皇宫大内,御书房中。 火盆中,木炭烧得正往。 数百根蜡烛,将御书房内,照的一片明亮,宛若白昼。 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油光抹亮的皇帝,正悠闲的坐在龙椅上,品着江南西湖的龙井茶。 身着单薄纱裙,躯体若隐若现,无限魅惑的徐梅,正香躯斜躺在皇帝怀中,手中捏着一个剥好的葡萄,往皇帝嘴里送去。 琥珀sè的葡萄肉,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皇帝低着头,看了一眼怀中妩媚无限的佳人,然后嘿嘿一笑,低头在徐梅的胸口,狠狠亲了一下。 “皇上!” 徐梅媚眼如丝,轻启樱唇,呵气如兰呻吟道。 “朕不吃葡萄,吃你!”皇帝微微笑着,一只手已经探入了徐牧的领口中。 熟练的握住了那丰盈如玉的软肉。 “哦!” 徐梅扬起头,呻吟一声,娇躯猛地一颤。 看着怀中佳人已经动了情。 皇帝嘿嘿一笑,放下茶盏后,一只手,熟练的解开了徐梅身上的睡袍。 看着怀中,不着一缕,玉体呈现的佳人。 突然间,皇帝想到了,昨rì里,在魏王府,看到的那个一袭白sè长裙,宛若仙女般除尘的女子,那绝美的容貌。 若是她,会是个怎样的滋味呢? 第五十一章 新生 漫长一夜,李牧经历了两世为人以来,最难以度过的心里煎熬。 从得知事情的真相而震惊,到因为茫然无措而害怕,再到因为朋友的出卖而失落沮丧,到了最后,对前程,对复仇无望的茫然无措。 他的心,宛若那桌子上,已经烧到了尽头,被风吹的几乎要熄灭的灯火一样,忽明忽暗。 整整一夜,李牧哭坐在桌子前,眼睛都没有闭合一下。 当灯油最终烧尽,棉线的灯芯,无力断裂,掉落在灯盏里,化作一阵飞灰。 李牧的那颗茫然无助,忐忑不安的心,宛若那失去了温度的灯芯一样,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个最简单,也是最直白的道理。 那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若是真正的朋友,便不会暗地里捅刀子。 反之,暗地里捅刀子的人,就不是真正的朋友。 既然,他不是自己的朋友,而且,还对自己动刀子。 那……自己干嘛要对他如此客气。 而且,还因此,一晚上没睡。 这下倒好,黑眼圈都有了。 思来想去,李牧突然觉得,自己做完的焦躁不安,好生可笑。 抬起头,看一眼窗外。 才发现,不知不觉,已是拂晓时分。 天sè蒙蒙亮,一道淡淡的曙光,爬上了窗棂。 泛白,微亮。 他伸出手,扶着冰冷的桌子,缓缓起身。 活动了一下,因为长久枯坐,而微微发麻的腿脚。 伸展双臂,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走到了门前,伸手,推开了破旧沉重的木门。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一股清晨微冷的空气,拂面而来。 刹那间,所有烦心事,瞬间一扫而空。 清晨的风吹来,李牧身上的青衫,随风轻摆,呼呼作响。 他微微闭上眼景,感受着初冬时节,河东府的寒风。 心中,那最后一丝忐忑不安,渐渐沉淀。 良久之后,当心情彻底平静后,他睁开眼,朝着东方望去。 一抹鱼肚白的东方天空,不知何时,已升起了第一道曙光。 …… 心魔最是可怕,不过,一旦驱除了心魔,那么,这个人将变得无比可怕。 虽然,李牧还是那个李牧。 笑容,也依然温暖。 但,那双明澈平静的目光中,泛着的淡淡笑意,却比以前,更加的沉稳和深邃。 这两天,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坐在对面的阎立本,端着茶盏,看着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的李牧,心中嘀咕不已。 “帅吧?” 李牧莞尔一笑,打趣着对面的阎立本道。 阎立本老脸一僵,噗的一声,喷出了满嘴茶水。 抬起头,极度无语的看着对面,依然一脸温和笑容的李牧,阎立本终于知道,这家伙,哪儿变了。 没错,是脸皮。 脸皮比起以前来,更厚了。 被阎立本那古怪的目光看着,李牧岿然不动。 于是乎,阎立本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李牧端起青花瓷茶盏,抿了一口后,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阎立本,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是卖艺不卖身!” 阎立本眼珠子呆滞无比,嘴角抽抽。 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老了,竟然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节奏了。 看到这老头被调戏的一脸呆滞,李牧这才笑了出来,放下茶盏后,拎着茶壶,给老头填上了一杯新茶,笑道:“说吧,大清早把我找来,有什么事儿?” 阎立本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没好气的瞪了李牧一眼后,随后端起青花瓷茶盏,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末子。 沉默片刻后,阎立本突然说道:“老夫决定了,三天后,就向殿下告老,回江南老家去!” 李牧闻言,皱眉道:“怎么,这么突然?” 莫非是,这老头刚刚被自己调戏了一把,故意赌气? “中秋诗会的诗会,不是跟你说了吗?”阎立本抿了一口热茶,被热水烫的直咂舌。 砸吧了两下嘴后,老头放下茶盏,转过头,看着外面,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突然陷入了沉默。 “发生什么事儿了?” 看着这乐天派的老头,突然露出如此萧索的表情,李牧心里突然泛起不好的感觉,沉吟了片刻后,压低声音问道。 “没什么了!”阎立本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神sè凝重的李牧,沉默片刻后,摇头说道。 见李牧依然一脸狐疑之sè,阎立本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书生卓然不凡的气度,心里想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张了张嘴后,终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慕白,你……你要小心……” “什么?”李牧心里咯噔一下,脸sè微变。 “没,没什么,。我是说,你以后,要小心行事,你这人,不缺手段,不缺脑子,唯独缺的是……”阎立本深深的看了一眼书生那沉稳的气度,轻叹一声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李牧愣了一下,然后大怒道:“你这老头,你是说,我缺心眼儿了?” 阎立本用一副孺子可教的目光,看着对面急眼的李牧,捻须嘿嘿一笑,一副老jiān巨猾的摸样。 不过,就在老头以为李牧会继续发飙的时候。 却看到这书生,突然沉默了下来,一脸暴怒的神sè,迅速收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沉默。 “不管怎样……”李牧沉默片刻,缓缓坐下。 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须发皆白的阎立本,目光真诚道:“谢了!” “你知道?”阎立本脸sè微变,目光有神的看着,这个越发让他看不清的青衫书生,沉声问道。 “我又不缺心眼儿!”李牧笑着,抬起茶盏,抿了一口差。 只是,那笑容中,几多萧索,几多无奈。 见阎立本还yù再问,李牧微微摇头,转移了话题。 “准备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他举杯,看着老人,眼中带着淡淡的不舍之sè,轻声问道。 这个老人,虽然平rì里,一副油嘴滑舌,为老不尊的摸样。 但,却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 整个北汉,除了他那早已死去的家人,程不识将军,这个老人,是他唯一尊敬的人。 如今,眼见老人将要离去。 李牧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一阵淡淡的不舍。 “过几天吧!”阎立本沉默片刻,轻叹一声道:“还有一件事,没做完!趁着这两天,看看能不能整理出个头绪来!” “你都要走了,还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李牧有些气恼,老人的倔强,没好气道。 “做人,总得有始有终!”老人干涩一笑,轻声道:“就像是对女人一样,无论你有几个女人,作为男人,都不能始乱终弃!” 汗,到了这个时候了,。 老家伙依然不改sè狼,额不,是风流才子的本sè。 连一个小小的比喻,都这么的yín荡? 李牧先是在心中鄙视了他一番。 但随后,看着老人那干涩的笑容,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些淡淡的酸楚。 “什么事儿,说来听听!”不知为什么,李牧相帮老人,完成这件事。见老人愁眉不展,李牧抿了一口茶,抬起头,看着阎立本,淡淡问道。, “还能有什么!”阎立本轻叹一声,愁眉不展道:“除了粮食,还能有什么事情,让老夫揪心的呢!” “粮食?”李牧闻言,微微皱眉。 “去年,河东大旱,百姓们已经深受其害。而前两天,那场大雪,冻死了地里绝大部分已经快成熟的庄稼。若是老夫所料不差的话,今年明年,北汉的百姓,将度过最艰难的两年!”阎立本苍老的脸上,挂着痛心的苦笑,悲苦叹道:“百姓是无辜的呀!” 感受着老人,那颗天下大公的心。 李牧深深为之钦佩。 抬起头,看着老人那愁眉不展的样子,李牧轻叹一声,安慰道:“这几个月,魏王不是一直都在筹集赈灾粮吗?怎么,进行的不好?” 阎立本苦笑道:“两年灾害,北汉的粮食,早已所剩无几。再加上,北汉世家大族众多,权贵无数。绝大部分粮食,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如今他们囤积居奇,一心想着发财。想从他们嘴里,抠出粮食,谈何容易?”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李牧闻言,沉默片刻后,再次问道。 “没有!”阎立本摇摇头,长叹一声,神sè颇多萧瑟。 “不过……”阎立本话锋一转,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牧,突然开口沉声道:“不过,老夫准备直接抢!” 李牧吓了一大跳,震惊道:“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想活了?” 阎立本闻言,微微摇头,捻须淡然一笑,无形中,一股子独属于文人的硬气,流露而出。 他转过头来,看着李牧那因为震惊,而变sè的脸,笑道:“套用你刚刚的那句话,老夫都要走了,害怕什么?” 看着阎立本那淡然一切的微笑,李牧突然明白了。 这老头,想必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办这件事了。 想到这里后,李牧心中陡然一惊。 抬起头,看着老人那视死如归的冷笑,李牧一脸凝重、 低着头,沉默良久后,李牧抬起头,看着老人,缓缓说道:“你别乱来,这件事,还没到这种地步!” 听出了李牧话中隐含的意思后,阎立本突然一愣,转过头,苍老的眼中泛滥着惊喜之sè,失声道:“你有办法?” 第五十二章 粮食与国策(求收藏推荐) “还真有个法子!倒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李牧笑了笑,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手端着茶盏,笑着说道。 “你说!”阎立本眼中泛滥着希望之sè,急切的催促道。 自从上次,李牧轻描淡写的帮他们解决了诗会的经费问题后。李牧在眼里的心里,就成了机器猫,似乎天底下的事情,没有一件能难得住这书生。 “好吧!” 李牧看着眉飞sè舞,灰白须发飞舞的阎立本,心中轻叹一声:便当是,替老人家你圆满了天下为公的这桩心愿吧。 至于说……这件事的后续,希望它不要发生吧。 想了想后,李牧端起茶,轻抿一口,沉吟片刻后,抬起头看着认真的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说话的阎立本,开口问道:“你觉得,如今北汉境内,粮食在谁的手里?” “这还用说,肯定是那些等着发国难财的世家大族手里了!”阎立本愣了一下,不明就里的回答道。 “是,他们是一部分,但另一部分呢?”李牧微微一笑,循循善诱道。 “还有另一部分?”阎立本傻眼道。 “当然!”李牧微微一笑道:“世家大族虽然权倾北汉,但却覆盖不了天下。天下粮食,岂能都被他们掌控?” 阎立本想了想,依然不得其解,皱眉问道:“那这另一部分是谁?” “粮商!”李牧笑了笑,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低声说道。 “你是说,那些囤积居奇的粮食商人?”阎立本闻言,身体微微一震,抬起头,恍然大悟的惊呼道。 “是啊!”李牧恩了一声,点头道:“就是他们!” “若真是要论起来,经营多年的粮商手里的粮食,何止千万。比其那些世家大族来,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李牧淡淡一笑,抿了一口茶,轻声说道。 阎立本沉思片刻,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的却是这样!” 随后,他突然想到了李牧话中的意思,抬起头,看着李牧,惊讶道:“你是说,从粮商那里搞到粮食?” “便是如此了!” 李牧点头道。 “可是,无凭无据,我们怎么才能让那些囤积居奇的商人,甘心拿出粮食来?”阎立本转而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皱眉道:“若是,强压的话,怕是会有很大的麻烦!” 自古以来,粮商的力量,任何时候,朝廷都不敢小觑。 虽然,商人地位低贱。但手中握有粮食的商人,却在某个时候,足以动摇一国之本。 如今,天下三分。 北有突厥虎视眈眈,南有大周秣兵厉马,北汉如今的处境,本就岌岌可危。 若是在此时,对这些,对北汉有着举足轻重影响力的粮商动手,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谁让你强压了!”李牧无语的看了阎立本一眼。 这老头脑袋怎么长得,动不动就想来强的。 “那你的意思是?”阎立本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一脸鄙夷的李牧,好奇问道。 “当然是跟他们做一笔买卖了!”李牧眨了眨眼,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神秘兮兮的说道。 “买卖?”阎立本依然一头雾水,听到买卖两个字后,更加迷糊:“可是,朝廷如今内库空虚,怕是……” “你放心,这桩买卖,不用钱,只需要一道圣旨!”见杯中茶水已空,李牧起身,拎起茶壶,给自己和阎立本满上,随后,坐下来后,端起青花瓷茶杯抿了一口后,笑道:“仅此而已!” “圣旨?”阎立本闻言,沉默思索。 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顿时明亮起来。 “你是说,关于粮商的国策?” 阎立本神sè激动,沉声问道。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些粮商们,为了追求以后的更大利益,定会蜂拥而至的。 这个让自己苦恼了多rì的粮食问题,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 看到阎立本的表情,李牧便已知道,他已经想到了其中关键之处。 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后,点头道:“是,不过,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关于粮商的赋税制度。” “你也知道,朝廷为了增加收入,对商人课以重税!”李牧眼中带着一抹无奈的笑容,微笑道:“在如此重税下,粮食转运的成本一升再升。也是因为如此,粮食的价格,才是一再攀升!!而且,在重税和朝廷监管之下,商人们如今已是步履维艰。“ “若是,朝廷在粮食的赋税制度上,开一个口子,并以此为代价,想必,这些被重税缠绕的商人们,是很愿意拿这一时损失,换取百年利益的!”李牧淡淡一笑,看了阎立本一眼,低着头,抿了一口清茶,笑着说道。 见阎立本低下头沉思良久后,微微点头。 李牧微微一笑,放下茶盏道:“当然,我只是提一个大致的纲领,具体怎么做,还得看朝廷的意思和你们的筹划了!” 听着李牧这谦虚的话,阎立本摇摇头道:“如此纲领,却是能够造福万民啊!” 他轻叹一声后,抬起头,看着一脸悠闲品茶的李牧,缓缓起身,拱手一礼道:“老夫,替北汉百姓,谢了!” 见这老头突然起身,对自己行此大礼,李牧吓了一大跳。 连忙放下茶盏,站起来,躲到了一旁。 “可别,您老这一礼,我可不敢收。再说了,我也是北汉子民,帮他们,就是帮我!”李牧摊开手,无语的看着老人,苦笑着说道。 见老人依然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看着自己。 李牧有些丧气的垮下肩膀,苦笑着道:“何必如此呢,再说了,以你我的交情,用得着这样吗?” 阎立本听李牧说起交情,老脸上,这才绽放出一丝笑容。 “呵,倒是老夫矫情了!”阎立本笑着摇摇头后,走到桌子前,端起了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抬起头,举杯看着李牧,笑道:“不过,你既然不接受老夫代表北汉百姓的谢意,那老夫,也只好以茶代酒,替我自己,谢过你的提点了!” 话说到这里,李牧还能怎么样? 无语的看了一眼老人后,摇头苦笑着,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盏。 抬起手来,与老人手中的茶盏,轻轻一碰。 “多谢!” “客气!”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真诚一笑。 随后,二人仰起头,一口饮尽了杯中风雪。 第五十三章 底线 解决了困扰了多rì的问题后,头发花白的阎立本,顿时一扫颓废之sè,显得兴致勃发。 拍着桌子,将店小二喊进来,撤去了茶水,换上了美酒。 本来,李牧是不喜饮酒的。 那rì在汾河边,偶遇李泽民,大雪纷飞之时,也是应时应景,小饮了几杯。 即便是是这样,回家后,酒气上头的他,还是头痛yù裂。 如今,看到老人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换上美酒。 李牧嘴唇嗫喏了两下,终是没有出声拒绝。 罢了,这老头今天高兴,自己也就好人做到底吧。 待到酒水上来后,二人举杯共饮。 肆无忌惮的品评着诸侯英雄,天下大事。 阎立本是归去一定,如今,解决了心头困扰后,无牵无挂。 喝道兴头,一时间胡言乱语。 连当今的皇帝,都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李牧,两世为人。 眼光见识,自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比拟的。 虽然他多数时候,是在端着酒斩,微笑着,听着老人吐槽人生。 但,偶尔说上一两句对于世事的看法。 引得阎立本,眼中异彩连连,不断点头。 不知不觉,已是rì暮西沉。 落霞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 整个河东府的高楼民宅,全部批上了一层金黄sè的晚霞。 晚风吹来,晚归的行人,沐浴在夕阳中,缓缓行走在青石板路上。 俗话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看到rì暮西沉,血红sè的夕阳,从窗户中照进来,洒落一地金黄。 喝的醉醺醺的阎立本,缓缓起身。 一步三摇的走到了窗户边,苦劳的手掌,扶着凭栏,苍老的眼睛,带着一抹回忆往昔的沧桑,静静的凝视着,楼下,这座古拉的河东府。 “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慕白你,再次把酒言欢啊!” 晚风中,老人花白的须发,随风摆动。 身上,破旧的长衫,轻轻的一抖一抖。 李牧端着酒盏,走到了老人身边。 神sè平静的望着染红了半边天空的晚霞,淡淡一笑。 端起酒盏,淡淡抿了一口。 手扶着栏杆,身体微微前倾。 “有道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李牧轻声吟诵了两声后,转过头,看着老眼中,有泪花闪烁的阎立本。 不知他是因为自己的郁郁不得志而伤感,还是因为不久后的离别,而伤心。 李牧笑了笑摇头道:“再说了,江南又不是太远,说不定,有朝一rì,我还会去你家,向你套杯就喝呢!” 老人闻言,点头哈哈一笑。 随后,他轻声念了一下,李牧刚刚随口吟诵出的诗词,笑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呵,真是好诗!” 随后,老人转过头,眼中满是期待问道:“有全篇吗?” 晚风轻拂,须发飘飞的老人,一脸期待,宛若渴望着玩具的孩童。 静静的看了一眼,阎立本后,李牧微微沉吟,端起酒杯,请抿了一口,吟诵道:“城阙辅三晋,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诗声朗朗,带着有些令人伤感的离别情义,静静的回荡在酒楼二楼上。 随风轻去,飘向了远方。 一旁,老人捻须微笑,微微摇头晃脑,静静的品味着诗词中,那豁达的心态,还有李牧那豪放之下,淡淡的不舍情怀。 “就当是送你的离别礼物了!” 李牧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眼角余光瞥了老人一眼,见老人一脸平静的笑着。 李牧心中安宁,淡淡一笑,举杯,饮尽了杯中风雪。 …… 回家的路上,李牧一人前行。 夕阳早已落下,青sè夜幕笼罩了天地。 一层薄薄的雾气,萦绕在大街小巷上空。 入了冬,河东府的天气,早已冷了下来。 太阳落山不久,地上的青石板上,就沾染了一层洁白的冰霜。 路旁,早已关门的酒楼茶肆门头上,悬挂的灯笼,随风摆动,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李牧怀中,拎着一个小牛皮纸包。 散漫的朝着家中走去。 偶尔想到,刚刚在街头分离的时候。阎立本那若有所指的暗示提醒李牧提防魏王。 李牧莞尔一笑,拱手谢过。 有的事情,其实在昨夜,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如今,听到阎立本这番话。 只是更加确定了李牧的判断,也同时为李牧出手,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哎,用胖三的话来说,自己就是心太软啊。 算计人,还得找借口。 李牧笑着摇摇头,心中嘲讽一番自己的妇人之仁。 当然,除此之外,在如今,吵得沸沸扬扬的马员外郎斑斑劣迹的事情上,阎立本还提醒了李牧一句。 “有道是,打蛇打七寸。你得知道,马翰林的七寸在哪里?”当时,阎立本正准备上轿子,在一只脚跨进轿子的时候,老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李牧,沉声说道。 李牧闻言,歪了歪头,静静的看着阎立本。 阎立本沉默片刻,低声道:“马贵妃在入宫的时候,已经不是处子了!” 说完这番话,阎立本再也没有回头,钻进了轿子里。 看着那青sè轿子,一摇一晃远远离去,逐渐消失在夜sè中后。 回过神来的李牧,才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有道是世间没有不漏风的墙,这件事情,其实,他是知道的。 之所以没有动用,是因为,一来是不屑。 二来,则是因为。 他平生算计过无数人,但从未拿别人的名节做赌注。 前世如此,这辈子也一样。 换句话说,他是有底线的! 你可以杀了她,但不能毁了她。 摇头笑笑后,转过身的时候。 李牧,就已经将这个可以称得上是马贵妃死穴的筹码,扔到了脑后。 …… 一路夜sè凄迷,凉风阵阵。 当转过街头,走进小巷子的时候。 看到,那柴门口,一盏随风摇曳的昏黄灯火后。 李牧微微一笑。 想着家中的柔情万千的白素贞,还有娇小可爱的小青。以及那令自己痴迷的美好气氛。 李牧笑了笑,摇摇头,将满脑子的yīn谋诡计甩了出去。 第五十四章 谍影重重 夜风吹拂着干枯的树枝,发出干燥的声响。 窗棂上,一片破掉的窗纸,在风中瑟瑟发抖。 昏暗的房间中,如豆的烛火,被吹进房间里的微风,摇晃的瑟瑟发抖。 地上,火盆里的木炭,烧得正往。 青蓝sè的火苗,从通红的木炭缝隙中冒出,释放着灼热的温度。 书桌前,已经换上了一身睡衣的李牧,披着青sè长衫。 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写着什么。 不多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换上了一身淡粉sè长裙的白素贞,端着一个盛放着酒菜的木盘,走了进来。 暗淡昏黄的灯火,给女子批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芒。 婀娜多姿的娇躯,宛若chūn风中,摇曳的桃枝一般,美丽动人。 “还没睡呢?” 李牧阁下手中的毛笔,转过头,看着端着木盘,浅笑盈盈走来的白素贞,笑着问道。 “睡不着!” 白素贞浅浅笑着,一边将木盘里的酒菜放在桌子上,一边轻声说着:“写什么呢?” 看上桌子上,那一叠厚厚的,写满了蝇头小楷的宣纸,白素贞好奇的问道。 李牧笑了笑,没有回答。 而是拉着白素贞温软的小手,缓缓的将她抱住,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小青还在呢!” 白素贞俏脸通红,扭捏的挣扎着,轻声嗔道。 李牧微微一笑,双臂用力抱住女子,低声道:“她睡了!” 察觉到李牧那双手,不安分的朝着自己胸前攀来。 白素贞俏脸通红,伸手打掉了他的手。 随后,转过头来,看着李牧那暖暖的笑容,注视了一会儿后,皱眉问道:“你有心事?” 李牧愣了一下,然后做出一副怎么可能的样子,摇头笑道:“没有” 见白素贞抿着嘴,好笑的看着自己。 李牧轻咳一声,掩饰掉了脸上残存的一丝尴尬。 转过头看了一眼,不经意间瞥见了桌子上摆放着一张长方暗金请柬。 心中好气之下,伸手拿了过来。 见李牧翻开请柬后,怀中,白素贞看了一眼那请柬,轻声道:“这是魏王妃今天差人送过来的,我还没有答应。想问问你的意思?” “赏梅会?” 李牧点了点头,随后,一眼便看到了请柬开头的那三个鎏金大字,不由好奇。 “是呢!”白素贞轻嗯了一声,点头道:“是宫中徐梅娘娘举办的,说是要宴请京中所有大臣家眷,去宫中御花园赏梅呢!” “徐梅?哈!”李牧皱了皱眉,手指捏着请柬,微微摇晃了一下。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摇头笑了一声。 “怎么了?”白素贞见李牧的笑容中,有些微嘲之sè,心中隐隐有些不解,便开口询问道。 “没什么了!”李牧摇摇头,随后,他直视着白素贞,微笑道:“你想去吗?” 看着李牧那认真的表情,白素贞忍俊不禁,噗嗤一笑。 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后,笑道:“不想让我去就明说呗,还这么认真,哼!” 额…… 李牧愣了一下,尴尬一笑。 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脸,心中暗道:有这么明显吗? 说实话,他还真的不想让白素贞参加这种,纯属炫富卖弄的宴会。 一来,没意义。 京中那些大佬们的家眷,是什么德行,他很清楚。 无权无势的白素贞去了,肯定会被人孤立,乃至是嘲笑。 在那种场合之下,白素贞的容貌,极容易成为那些长得五大三粗,活像jì院老鸨女们嫉妒攻击的对象。 二来,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在宫中。 徐梅在御花园中举办什么省会,皇帝肯定会去。 这个老sè鬼,李牧不放心啊。 “呵,说实话,还真不想让你去!”李牧苦笑着说道。 因为他心头隐隐觉得,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有意无意的指向了白素贞。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看着李牧那为难的表情,白素贞抿嘴偷笑。 她知道李牧为何为难,这种无时无刻的牵挂和关心,让她心中颇为甜蜜。 此时,看到李牧为难的摸样。 白素贞抿嘴一笑,伸手将那请柬拿过来,随手便丢进了纸篓里。 李牧愕然! …… 将赏梅会这件事暂时抛之脑后,家中的生活,似乎再次恢复了平静。 除了每rì里,带着小青和白素贞,在街上闲逛,看看花鸟,买些小饰品。 然后就是蹲在街边,看着寒风中,摆下棋摊儿,与人对弈,然后赢些银两回去的落魄书生。 偶尔,李牧也会忍不住手痒,上去对弈一番。 直杀得那书生,面呈菜sè,浑身颤抖如筛糠,才哈哈大笑着收手。、 身旁,白素贞看那秀才可怜,忍不住心中好气,偷偷伸出手指,掐一把李牧腰间软肉。 李牧苦笑着转过头,看着女子那嗔怪的目光。 然后,无奈长叹,将赢来的铜钱,还给了那书生。 临走之时,还不忘给那书生指点一条名录,给白云书局拉人。 如此这般,生活也过得悠闲惬意。 这一rì,李牧来到了郑大官人家。 如今,马翰林一家,被李牧之前发动的攻势,搞得狼狈不堪。 马翰林也失去了白云书局的差事,被朝廷软禁在府中,不得zì yóu。 而胖三已经在名义上,成了白云书局的总扛把子。 虽然如此,但郑大官人一家,仍然对李牧充满了感激。 听说李牧要来。 郑大官人一大早,就吩咐下人们,忙活起来。 等李牧进了门,酒宴已经摆好。 郑大官人亲切的拉着李牧的手,家长里短的说个没完。 而一旁,白素贞早已被郑大官人的妇人,郑王氏,拉着走进了后院,不知去看什么去了。 酒宴上,二人推杯换盏,聊得不亦乐乎。 只是,当郑大官人,趁着酒兴,哈哈大笑着,说出前些天他才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一首打油诗的时候,李牧手中的酒盏,微微颤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不过,当二人说起,李牧被调离白云书局,至今没有着落的时候。 郑大官人突然一改刚刚的豪情勃发之态,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这不是鸟尽弓藏吗?真是岂有此理!” 李牧端着酒盏,抿了一口,微微笑了笑。 见李牧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目前的态势,郑大官人心中微微好奇,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怒气冲冲的拍着桌子,骂骂咧咧道:“皇帝老儿简直是猪油懵了心,魏王也真是一个软蛋,自己的人被欺负了,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李牧转过头,看着郑大官人那怒气冲冲,替自己鸣不平的样子,忍俊不禁,莞尔一笑。 郑大官人没有察觉到李牧的笑容,而是低着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之后,郑大官人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李牧,沉声道:“亲佞远贤,李大人,您说,这样的朝廷,还有救吗?跟着这样的人,还有前途吗?” 李牧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端着酒盏,沉默了良久。 随后,他微微摇晃着酒盏,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郑大官人道:“那,伯父您的意思是?” 郑大官人想了想,目光凝重,压低声音道:“以大人您的才华,谁不把您当做香饽饽,干嘛在这里受这口鸟气啊。以小人之见,大人不妨另寻他途?” “比如说呢?”李牧笑了笑,目光清澈的看着郑大官人道。 “比如……”郑大官人压低声音,抬手指了指南方:“大周!” 李牧闻言,没有半丝惊讶之sè。 而是笑眯眯的看着一脸凝重的郑大官人,良久之后,他淡淡一笑,放下手中酒盏。低着头,一边摸索着桌子上美观的青花瓷酒盏,一边笑着问道:“是李泽民让你来的吧?” 第五十五章 亲戚 一阵梁风吹进来,窗纸微微抖动。 酒气上头的郑屠夫,瞬间清醒。 看着对面,那一脸戏谑笑容,却并无而已的书生,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李大人,您说哪里话?什么李泽民,我不认识他啊!” 郑屠夫抬手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讪讪说道。、 看着郑屠夫那眼珠子急转,心虚不已的样子,李牧莞尔一笑,也并不急着追问。 而是拎起银质雕花的茶壶,慢慢的给自己斟上了一杯、 看着李牧那慢悠悠,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郑大官人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到了最后,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 看到郑大官人那神sè变幻莫测的样子,李牧摇摇头,微微一笑,拎起茶壶再倒一杯,将茶水,递到了他的面前。 “胖三知道吗?” 李牧抿了一口茶,看了郑大官人一眼,淡淡问道。 “不,不知道!”郑大官人下意识摇头,等反应过来后,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抬起头,看着李牧道:“李大人,您,您说什么呢?” 李牧微微一笑,端着茶,转过身来,看着院外的明媚阳光,笑道:“你不知道吧,你刚刚说的那个打油诗的笑话,” 说罢,李泽民转过头,看着傻了眼的郑大官人,神秘一笑,眨眼道:“前两天,我刚跟李泽民说过!” 郑大官人:“……” 过了片刻,郑大官人终于回过神来。 蒲扇的大手,狠狠一拍桌子,眼中神采连连,看着李牧,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同志啊!” 同……志? 李牧无语。 你才是同志,你们全家都是同志! “怪不得三皇子对大人您赞赏有加呢,原来,你们俩早就认识啊,亏得我还在这里担惊受怕!”说着话,郑大官人无比幽怨的白了李牧一眼,捂着心口,做西子捧心状,柔弱道:“吓得人家,心里一跳一跳的!” 李牧嘴角抽抽,下意识握紧了手中茶杯。 “哈!” 见李牧脸sè发绿,郑大官人连忙举手投降,哈哈大笑着,躲到了一旁。 李牧没好气的等了他一眼,然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抿了一口陷入了沉默。 “李泽民跟你说什么了?” 李牧目光微眯,神sè平静问道。 得知了李牧和李泽民认识的消息后,郑大官人自然而然的将李牧化为了己方阵营中。所以,说起话来,自然也少了很多的顾忌。 大大咧咧坐下后,端起茶水,灌了一口后,笑道:“殿下说,慕白之才,乃国之栋梁。然北汉国主昏庸,暴虐失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慕白你若是有意,大周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李牧点了点头,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失笑摇头。 他端着茶盏,转过头来,看着一身肌肉,身材魁梧,目光有神而不露的郑大官人,笑问道:“那,不知伯父你,在大周担任何职?” 郑大官人肃然而立,逃出了怀中的腰牌,稳稳的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双手按着桌子,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李牧:“千牛卫中郎将!” 千牛卫中郎将啊,啧啧,相当于前世的dì dū红墙内卫司令员呢 李牧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腰牌,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 “这么说,你早就等着我了?”李牧想起一件事,端着茶盏,转过头看着郑大官人道。 “那倒不是,是前些天,殿下来的时候,曾叮嘱我,要保你身家安全!走的时候,顺口踢到了这些!”郑大官人严肃的说道,但随后,他笑着摇头道:“其实,即便是抛去殿下这层,以你和我家那小崽子的关系,我也不能让人欺负了你!” 这话听得舒服! 李牧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见李牧依然未曾表态,郑大官人不由的着急起来。 搬着椅子,噗噗噗的挪到李牧身边,焦急道:“李大人,要怎么样,你给个话呗!老哥我说的,嘴都干了!” 李牧笑了笑,沉默片刻,微微摇了摇头。 “你……”郑大官人脸sè微变,失声道:“你不同意?” 李牧再次摇头,然后在郑大官人不解的目光中,端着茶盏,缓缓站了起来。 轻轻踱了几步后,转过头,看着眼巴巴的郑大官人笑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怎么!”郑大官人起身,抬手指着北方,金殿所在的方向,冷笑道:“他们这么对你,你不生气?” “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李牧摇头淡淡说道。 随后,他走到椅子边,缓缓坐下,拎起茶壶,再次斟满茶盏。 抿了一口,沉思道:“不过,倒是一件事,李牧恳请伯父帮忙!!” “你说!”郑大官人没有多问,而是信誓旦旦的直接保证道。 “过些时候,我想让白素贞先行离开大汉,前往大周定局。到时候,希望伯父你能派些人,护卫随行,保护她们主仆二人的安全!”李牧沉声说出了,多rì来心中的担忧。 “没问题!”郑大官人拍着胸脯道:“放心吧,这件事,我亲自去办!” 保证完后,郑大官人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惊愕道:“弟妹走了,那你呢?” “我还不能走!”李牧摇头说道。 他缓缓起身,目光平静的看着门外的阳光,深吸一口气道:“有件事,还没办完呢!” …… 从郑大官人家李出来后,三人一路步行着,往家中走去。 上一场雪,不知不觉已经笑容。 汾河面上,偶尔可见一片片的浮冰。 毕竟是初冬时节,河边的柳树,早已掉光了叶子。 此时,光秃秃一片,在寒风中轻轻摇摆。 漫步走在碎石铺就的河边小路上,有和风吹来,李牧身上白衫,衣襟飘飞。 身旁,白素贞羞涩的低着头,任由李牧拉着小手,漫步走着。 前边,小青宛若一只穿花蝴蝶一般,咯咯娇笑着,跑来跑去。 “对了……”看着前方欢乐的少女,李牧微微一笑,随后,他放慢了一些,转过头,看着身旁白素贞那羞涩的样子,微微笑了笑,随口说道:“我在南边,还有一些亲戚,过些时候,咱们过去一趟!” 白素贞好奇道:“亲戚,什么亲戚,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李牧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是一户远房亲戚,以前也不经常走动,现在想起来了,就过去看看!” 第五十六章 转折 清风拂面,青丝纷飞。 白素贞轻嗯了一声,抬起手指,勾起了额前一缕被风吹乱的秀发。 只是,低着头的时候,神sè有些黯然。 一旁,自以为计策成功的李牧,看到白素贞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六神无阻的样子,笑了笑,轻声道:“放心吧,我那亲戚人挺好的,你去了,不会受欺负!” 白素贞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低着头,轻嗯了一声,只是神sè有些飘忽。 良久之后,她轻轻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轻声说道:“我会等你的!” “放心,过段时间,我就过去了!”李牧微微一笑,拍着胸脯说道。 “若是你不来,我会去找你!”白素贞浅浅一笑,确实有些凄然。 李牧本想笑着再次保证,但却不经意间,看到了女子眼角闪烁的光芒。 那是噙着,强忍着不流下的泪水。 李牧怔了怔,嘴巴张开,却不知该怎么说。 良久之后,他长叹一声,苦笑道:“你知道了?” 白素贞凄婉一笑,点头道:“从,那天我们从魏王府回来后,看到你的脸sè,就知道了!” 轻轻抽泣了一会儿后,女子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李牧,苦涩道:“是魏王吗?” 李牧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我也不知道,希望不是他吧!” 看到李牧那冷静的可怕的摸样,女子心中顿时一紧,连忙伸手拉着李牧的袖子,紧张道:“不管是谁,你一定要活着!!” 女子低头,走进来,俏丽的脸颊轻轻的依偎在李牧的胳膊上,声若呓语:“别忘了,家中还有人等着你呢!!” 察觉到女子心中的浓浓的依恋,李牧微微一笑。 转过头来,伸手轻轻擦去了女子脸上晶莹的泪痕,微笑道:“放心,突厥人都杀不死我,更别提汉朝这些人了!再说,咱俩还没洞房呢!” 本以为,此言一出,女子定会羞嗔,给他一记粉拳。 但没想到,白素贞闻言后,却羞涩的低下了头,抬起袖子擦掉了眼角的泪花,轻咬着嘴唇,轻嗯了一声。 没曾想到,这般回答的,李牧顿时愣住。 片刻后,他看着羞涩点头的女子,顿时心花怒放。 哈哈大声笑了起来。 …… 定下了白素贞二女的南迁之计后,之前积压在心头的yīn霾,瞬间消散,李牧的心情骤然轻松了许多。 而且,他也从这件事上,深深的意识到了,不知不觉中,白素贞二女在自己心中地位,已经如此的重要。 甚至,足以影响到他的决策走向。 接下来的几天,心情大好的李牧,除了偶尔与胖三在茶楼彭一碰面,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关于马侍郎丰功伟绩的宣传工作以外,除此之外,便是在暗中走访,当年曾在魏王手下当职,如今,已经解甲,归田的武士们。 说来也巧,自前年,发生了突厥屠城云中的事情后。 魏王府很多机要地方的守卫,就被换了一茬。 其中很多人,都不知去向,销声匿迹,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李牧之所以,能够知道这其中一些人的消息,说来还得感谢,阎立本在后面的支持。 不过,即便是有了这些。 但查访起来,还是困难重重。 走访了很多地方,得来的消息,大多都是,这户人家很早就搬走了, 至于去哪儿,没人知道。 但即便如此,李牧也没有放弃。 依然每天起床后,按照阎立本所提供的线索,挨家挨户的寻找着,名单上的人。 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 至于说,婉拒了徐梅关于参加赏梅会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 有时候,每rì里惬意悠哉的李牧,忍不住会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样的想法,持续了几rì。 直到一件让李牧有些措手不及的事情,突然发生,才彻底打破了李牧对徐梅和皇帝的幻想。 这一天,李牧正坐在城门口的一处茶摊中,坐着长条凳子,品着香茶,一边休息着,一边听着身旁,几个远道而来,在此休息的才子,慷慨激昂的说着,若是国家召唤,他们定会弃笔从戎,血战沙场,为国争光等等。 带到茶水喝完,李牧掏出银两,便准备结账。 就在这时,路上,几匹快马奔驰而来。 倒了茶潭边,快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马背上,几个青衣短打,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汉子,急急忙忙翻身下马,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待看到,一个桌子边,已经起身,结账,准备离去的李牧后。 汉子眼睛顿时一亮,连忙跑过来,看着李牧,气喘吁吁拱手道:“李大人!小人可算是找到你了!” “张彪?” 看到这一身狼狈的汉子后,李牧愣了一下。 此人,是郑屠夫手下的打手。。 若是深究其身份的话,张彪乃是大周jīng锐,千牛卫的一个小队长。 这段时间,李牧跟张屠夫把他要了过来,平时一直守在自家院子外,保护白素贞二女的安全。 此人身手高绝,一般情况下,对付三五个武林好手,绝非虚言。 只是,看他如今这般狼狈不堪,衣襟染血的样子。 似乎是受了重伤。 难道是…… 李牧心中咯噔一下,脸sè微变道:“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 张彪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一丝血迹,伸手拉着李牧的手,目光如电的扫视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大人,不好了,刚刚有一队蒙面高手,攻击了您的院子!” “什么?” 李牧闻言,顿时大惊。 “怎么会这样?” 李牧一把抓着张彪的胳膊,失声问道。 张彪脸上满是歉意,拱手恨恨道:“这十几个蒙面人,伸手非常厉害。绝非一般江湖上的那些人可比。妇人他们也被劫持走了……” 说到这里,张彪神sè无比挣扎,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悔恨之sè。 听到这里,李牧的脸sè,骤然变得无比yīn沉。 他深吸一口气口气,神sè瞬间恢复了平静。 眯着眼睛,思索了一番后。 李牧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 冰冷的目光,直视皇城所在。 “我们先回去,一边走一边说!” 李牧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沉声说道。 说吧,李牧随手将手中的十几个铜钱,扔在了桌子上后,迈开大步,朝着路边马队走去。 …… 走到路边后,看到那身上同样狼狈的三人身上血迹斑斑的狼狈摸样后,李牧微微皱眉,转过头,询问身旁的张彪道:“其他人呢?” 若是自己记得没错的话,负责自己院落安全的人,有十五个。 怎么,现在只来了他们四个。 张彪闻言,愣了一下,随后,低着头,一脸黯然,叹道:“都死了!” 李牧神sè变了变,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到了最后,只能是伸出手,在张彪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两下。 从一个护卫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后,李牧扬起马鞭,用力的摔在了身下战马身上。 黑sè骏马吃痛之下,一声嘶鸣,四蹄跃起。 如同一道黑sè的闪电般,飞速朝着家中疾驰而去。 第五十七章 血衣堂 一路策马往城内狂奔而去,一路,惊得行人纷纷躲避。<ww。ienG。com> 不消半柱香的时间,李牧一行人骑着马,便回到了小院出。 这时,郑大官人带着人,已经来到了小院外。 数十个身着长刀的武士,神sè严峻的把手在小院各个角落,将小院包围的水泄不通。 凝重的杀气,笼罩在小院上空,聚而不散。 见李牧急匆匆回来,正在和一个身着绿sè官袍的人,低声窃窃私语的郑大官人,用力的拍了拍那官员的肩膀后,便迈步朝着李牧走了过来。 李牧勒停战马,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交给身旁的武士。 见从马背上下来的李牧,有些狐疑的看着那绿袍官员。 郑大官人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在李牧耳边道:“京兆尹褚大人,自己人!” 李牧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那官员拱手行了一礼。 官员微微一笑,拱手还礼。 随后,李牧马不停蹄的朝着小院走去。 看到院子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三十多具尸体后,李牧眉头紧皱,转过头,询问身旁的郑大官人道:“是什么人干的,有线索吗?” 郑屠夫摇摇头不语。 李牧心中顿时一暗。 而就在这时,那随着众人走进小院的绿袍官员褚大人,走了过去。 蹲在尸体边,翻看了一眼尸体身上的刀伤后,神sè凝重的站了起来。 “凶手下手,极为狠辣,而且干净利落,几乎都是一刀毙命!”褚大人神sè凝重的说着,随后,转过头来,看着李牧询问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倒像是血衣堂的手笔!” “血衣堂?” 郑屠夫闻言,顿时sè变。 血衣堂三字一出,瞬间,小院中,被一种冷彻入骨的氛围,所笼罩。 “怎么,你知道?” 李牧目光沉沉的看着郑屠夫,平静问道。 看着书生一脸压抑着的怒火yīn沉,还有那因为愤怒,而微颤的手。 郑屠夫也感到头皮发麻。 闻言后,咽了一口口水,沉声道:“血衣堂是汉朝境内,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他们不听从任何人的号令,只是拿钱办事。血衣堂中,杀手数目无数,而且,个个身手高强。据说,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都是来自退伍的边军!” “这么说……”李牧并没有被血衣堂的名头吓住,闻言后,眯着眼睛,思索一番,冷笑道:“是有人花钱雇了血衣堂的人,要对付我了?” “应该是这样的!”郑屠夫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那么,血衣堂在什么地方?”李牧转过头,看着褚大人,沉声问道。 “血衣堂是个代号,并无具体地点。他们之间的联系,也是单线联系!很难查找!”褚大仁身居京兆尹一职,对河东府内,三教九流之人的行事方式颇为熟悉。 他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不过,若是想要找到血衣堂的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请赐教!”李牧拱手,对褚大仁说道。 “血衣堂凶名再盛,也是拿钱办事。只要找到熟人,便能搭上这条线!”褚大人摸不准李牧在李泽民麾下的地位,不过见郑屠夫对此人态度十分恭敬,他也不敢太过得意。听到李牧询问后,态度放得很低,拱手还礼回答道。 “褚大仁您的意思是,找到这条线,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血衣堂的总部负责之人?”李牧想了想,便猜中了褚大仁的计策。 “正是如此!”褚大人点头笑了笑,恭敬回答道。 “那么,目前最急需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搭上这条线了,是吧?”李牧背着手,在原地走了两步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褚大人,拱手道:“既如此,便拜托大人了!” 虽然没有询问,但李牧还是从褚大人那,胸有成竹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 褚大人身居京兆尹一位,对治下各个黑白组织,自然有着他自己的了解和联络方式,这一点,根本用不着怀疑。 故而,想到此处后,李牧毫不犹豫,便将此事托付给了褚大人。 “放心吧!”对李牧认为自己能搭上这条线,而且非常笃定的态度。褚大人微感好奇。不过,他倒也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拱手承下了李牧的托付。 “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的!”说完这番话后,褚大仁拱手道别,带着仆从里去了。 毕竟,他的职位敏感,无法再次多留。 若是让有心之人看到,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要知道,最近这一段时间来,已经有很多大周密探,被汉朝朝廷揪了出来。 这其中,不发一些朝廷大员。 待到褚大人离去后,在李牧的示意下,郑屠夫屏退了左右。 随后,二人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你有怀疑对象?” 看着李牧脸上的凝重之sè,郑屠夫上前一步,低声询问道。 “嗯!”李牧犹豫了一下,终是点头。 “谁?”郑屠夫压低声音问道。 “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李牧坐在桌边椅子上,拎起茶壶,抿了一口,面无表情。顿了顿后,李牧抬起头,看着郑屠夫,一字一句道:“魏王” “怎么会是这样?”郑屠夫震惊道:这怎么可能?魏王可是你……“ “这些rì子,其实也能够看出来,魏王殿下是把我当做了一把刀,一把杀人的刀。而现在,这把刀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听话了。”李牧苦涩一笑,短期茶盏抿了一口,神sè间虽然无奈,但却并不见萧索,而依然是那般平静漠然的样子。他轻叹一声,转过头,看着一脸震惊,依然没有回过神的郑屠夫,苦笑道:“若你是魏王,你会怎么办?” “你是说……”郑屠夫神sè凝重,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sè,颤声道:“你是说,魏王将借白姑娘,要挟你为他去办事?” 李牧点了点头,苦笑道:“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不过,或许是我多虑了,毕竟,这件事,皇帝也有很大的嫌疑!”李牧笑了笑,短期茶盏,自嘲一笑道。 第五十八章 阴谋阳谋 大概是入夜时分,郑屠夫向褚大仁透露了,李牧在李泽民心目中的地位。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褚大仁心惊之下,连忙召集心腹,商议关于如何找到血衣堂的对策。 第二天,一张巨网,便撒了出去。 不消半天,便有一个叫李察的捕快,急匆匆的回来,说是已经和血衣堂的人,接触上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褚大仁连忙换衣,改装易容,带着李察,策马来到了郑大官人的府上,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听到褚大仁已经有了血衣堂名目的消息后,郑屠夫片刻不敢耽误,带着褚大仁,便朝着李牧的小院走去。 本来,发生了劫持人质的事件后,处于安全考虑,郑屠夫便邀请李牧,去他那里住。 不料,李牧听了之后,摇头笑笑,神sè淡淡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无奈之下,郑屠夫只好放弃了劝说李牧离开小院的想法,只是叮嘱手下,加强防范,确保李牧的安全。 到了小院门口的时候,郑屠夫和褚大仁刚刚翻身下马,就见小院的门开了。 一袭青衫的李牧,脸上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容,和一个身着华服的书生,走了出来。 “褚大人?” 那书生看到,翻身下马,满头大汗的褚大仁后,愣了一下,转过头,眼中带着一抹神秘笑容,看了一眼李牧,随后,转过头,笑呵呵的拱手与褚大仁见礼。 “噢,原来是王通判!”褚大仁初见王志远,心里顿时有些慌乱。但,随后,看到李牧对她做出的摇手动作后,心领神会之下,便做出一副偶遇的样子,笑着拱手道。 “真是巧啊!” 王志远摇了摇折扇,笑呵呵的看着褚大仁道。 “是啊!”褚大仁捻须一笑,转过头,眼中闪烁着激动之sè,看了一眼李牧,随后,笑着道:“本想着,来求一副李诗圣的真迹,没想到,竟遇到王通判!” “王通判来此,也是为了求真迹的不成?”褚大仁笑着问道。 “不不不!”如今,即将赴任幽州通判的王志远,说话间,不由的戴上了一股子官人气息,闻言后,摇头笑道:“下官和慕白,有同窗之谊,今rì过来,只是叙旧!” 见褚大仁捻须,呵呵一笑,压根不信的样子。 王志远也没有多解释,只是笑着说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对褚大仁拱手一礼后,王志远又转过头,拱手对李牧抱拳一礼:“弟妹这件事,魏王殿下也很愤怒。殿下让我转告你,若是有需要魏王府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牧点头笑了笑,拱手一礼,神sè平静道:“如此,多谢殿下了!” 王志远点头笑了笑,转身离去。 带到王志远带着人,策马离去后。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郑屠夫,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盯着王志远远去的影子,恶狠狠骂道:“呸,yīn险小人!” 相反,褚大仁却表现的很冷静。 看了一眼离去的王志远后,走上前来,压低声音对李牧道:“魏王知道了?” 李牧点了点头,冷笑道:“魏王真是厚爱李某啊!” “什么什么厚爱?”郑屠夫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一头雾水道:“他这样对你,还厚爱?” 褚大仁哭笑着摇头,解释道:“发生这件事后,我已经派人封锁了消息,却不曾想,还是被魏王知道了,看来,魏王在这里,安插了不少眼线啊!” “妈的,这些王八蛋,真虚伪,!”郑屠夫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后,轻叹一声,一脸赞服之sè道:“还是秦王好啊,能对兄弟们掏心窝子!” 褚大仁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目光若有所待的看着李牧。 李牧耸了耸肩,摊开手,笑而不语。 “好了,先说正事吧!” 虽然李牧未曾表态,但,这件事,已经把他和秦王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表态不表态,已经没有意义了。 褚大仁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血衣堂,有消息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牧神sè一凛,拉着褚大仁,往院子里走去。、 进了房间,关上门后。李牧率先坐下,然后抬手指了指椅子,示意褚大仁和郑屠夫二人坐下。 “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牧神sè严峻,沉声问道。 “我手下的一个叫李察的捕快,今天,跟血衣堂接触上了。并且,约定三更时分,在城外土地庙,碰面!”褚大仁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兴奋之sè,沉声说道。 城外土地庙? 李牧神sè恍然。 心中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自己好像跟那座破庙有缘似得。 不管自己到了那里,总能牵扯到那坐破庙。。 摇摇头,将心中那一丝古怪情绪,抛出脑海后。 李牧想了想,直视着褚大仁,沉声问道:“这个李察可靠吗?” “慕白你放心,此人绝对可靠!”褚大仁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噢?”李牧讶然,笑道:“这么有把握?” “嘿,褚大仁你就别卖关子了!”一旁,郑屠夫看不下去了,没好气笑骂了一句,随后,转过头,看着李牧,抬手指着褚大仁笑道:“那个叫李察的小崽子,是褚大仁的小舅子!三皇子对他很是赏识,这次,便让他来到北汉,锻炼锻炼!” 闻言,李牧心中稍安。 点头笑了笑后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事情有了眉目,众人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褚大仁亲自端起茶壶,给李牧二人满上。 随后,自己端起一杯后,抿了一口,看着李牧道。 李牧短期茶盏,眯着眼睛,看着袅袅升腾的茶水,沉声问道:“李察跟对方接洽,用的是什么借口?” “刺杀秦王!”褚大仁挠头笑笑,尴尬说道。 一旁,郑屠夫闻言,顿时瞪大眼睛,伸出大拇指,心悦诚服的赞道:“褚大仁,你牛逼,这种话都敢说,你就不怕秦王殿下知道,给你小鞋穿?” 第五十九章 谋算与新式武器 看到褚大仁那无语发白眼的样子,李牧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经此一闹,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心情放松了,再谈起与血衣堂接触这件事的时候,李牧骤然间发现,眼前明亮了许多。 之前模糊不清的线索,此时,宛若一条条脉络一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清晰可见。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杯中热茶,沉吟片刻后,淡淡道:“告诉李察,切记要小心,莫要露出马脚,被人察觉。另外,关于刺杀秦王的悬赏,太高了,这于理不符!” 褚大仁愕然道:“才十万两,这还高?” 李牧笑着摇头,缓缓道:“李察的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大周落魄商贾之子,试问一下,他哪儿来的十万两?” 闻言,褚大仁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 不知不觉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嗯,这件事,我马上告诉李察!” 褚大仁抬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说道。 幸亏此事发现的早,不然的话,一旦被血衣堂的人,察觉到,那可就完了。 “嗯!”李牧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看着郑屠夫道:“对了,血衣堂的杀手刺客,大多都是退伍边军,身手敏捷。这件事要解决,我们这边,武艺高超的人手是不可缺少的,这点,就烦劳郑大哥了!” 郑屠夫脸sè凝重的点了点头,思索了一番后,沉声道:“嗯,这件事,我已经派人给秦王殿下去信了,希望他能调配一些高手过来!” “嗯,这我就放心了!”李牧点了点头,笑道:“接下来,就是顺藤摸瓜了,咱们看看,到底能摸出什么样的瓜来!!” “对!” 褚大仁拍手笑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家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只要找到他,本官让他后悔在这人间走一遭!” 察觉到,褚大仁那透体而出的凌冽煞气,李牧和郑屠夫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侧目震惊。 圣人有云,仁者大爱。 褚大仁的名字,也是出自这句话。 不过,貌似,从这位肤sè偏白,一脸正气的京兆尹大人身上,看不出一点仁者大爱的样子啊。 怎么,比郑屠夫还屠夫吗?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褚大仁抬手摸了摸脸,不解的看着李牧二人。 李牧轻咳一声,收回了目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微微一笑。 一旁,郑屠夫嘿嘿一笑,拱手一礼。 褚大仁茫然。 …… 接下来,便是敲定细节的事情了。 看着李牧有条不紊的,在纸上写出一条条清晰无比的行事程序。 一旁,褚大仁终于明白了,秦王殿下为何对此人亲睐有加。 举重若轻,有条不紊。 一条条细节,设计与算计。 如羚羊挂角,不露痕迹。 但,一环扣一环,整个条陈,细细分析下来,无一不是置人于死地的毒计。 看着书生那淡然微笑的样子,写下这一条条骇人的计策。 一旁,褚大仁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书生的目光中,满是复杂和畏惧之sè。 而一旁,郑屠夫脸sè也不太好看。 此时,在他的心头,一直回想着秦王殿下的那句,关于李牧的评语。 “千万不要得罪他,不然的话,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此时,沉浸在缜密逻辑和分析中的李牧,自然不知道郑屠夫二人此时对自己的观感。 此时的他,正专心致志的写着一些脑海中的想法。 偶尔灵光一现,查漏补缺,然后使得整个计划,更趋完美。 平静的神态,清澈的目光,令人心平气静的气质,使得此时的李牧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独特魅力 仿佛,此时,他正在写一遍史诗大作。 而并不是算计人的方案计划。 诡计和沉稳,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李牧的计划,分为三部分。 而救出白素贞和小青,是第一部分,也是此时,最急需解决的部分。 而在这个部分后,便是两套不同的方案。 一套是安全营救后的方案,有点丧尽天良。 而另一套,则是做了最坏打算的方案。 当褚大仁和郑屠夫偷偷的瞥了一眼第二套方案后。 他们顿时推翻了,对第一套方案的评价。 原来,跟第二套方案比起来,第一套方案,真的是太仁慈了。 rì落时分,余晖染红半边天空。 当一缕余晖,从窗户中照进来,洒在桌子上,一片浅黄sè的明亮的时候。 李牧终于搁下了手中毛笔。 拿起已经写了厚厚一叠的纸张,轻轻吹了吹上面未曾干涸的墨迹。 再次查看了一番后,微微一笑。 抬起头,看着对面,一副看怪异目光,看着自己的郑屠夫和褚大仁,李牧笑着,将方案递了过去:“基本上就是这样了,你们看看,还有补充的吗?” 褚大仁和郑屠夫闻言后,打了个哆嗦,连忙摇头,不约而同摆手道:“没有了,没有了!” 看着二人那惊慌忐忑的样子,李牧嘴角抽了抽,无语凝噎。 …… 敲定了方案后,郑屠夫和褚大仁便披着夕阳里去了。 除了郑屠夫留下的十几个,把手在院子四周的江湖好手后,便只剩下了李牧一人。 站在院子里,看着逐渐西沉的rì头,李牧神sè平静,静静无声。 有风吹过,青衫随风摆动。 良久之后,李牧摇摇头,清醒了一下脑海中的思绪。 抬手招了招手,叫过了一个武士。 低声,在那武士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 便在那武士惊讶不解的目光中,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武士挠挠头,一头雾水的朝着街上,药店走去。 入夜时分,夜sè阑珊,月光清冷。 几支随风摇晃的枯枝,在那有昏黄灯火闪动的窗户上,留下一片斑驳。 房间中,烛火如豆。 李牧坐在桌子前,小心翼翼的将一些黑sè的粉末,放在买来的天平上,仔细称量。 待到称量好了重量,他将这些黑sè的粉末,用牛皮纸包起来,放在一边。 然后,拿起搁在一旁的毛笔,在已经写满了奇形怪状的数字的纸张上,再次记录下一个数字。 第六十章 胖子(求收藏推荐票) 战争是推动科技进步的巨大助力。 对于这句话,李牧从不怀疑。 前世记忆中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如雨后chūn松板,出现的各种关于新式武器的尖端科技,层出不穷。 到了最后,更是出现了原子弹这种,逆天大杀器。 而在战后,这些科技逐渐步入民用行列。 成了推动战后经济发展的,最可靠的科技保证。 虽然,在这个时代,说工业革命,科技革命太早。 但,战争推动科技进步的说法,依然是一条准则。 自从前朝覆灭,华夏大地陷入战乱纷争,乃至到现在的突厥,汉朝,大周天下三分的局面。 任何一方势力,都雄心勃勃,意图统一天下。 在这种战争氛围的推动下,锻造钢材的铁器得到了长足的锻造。 而且,在一年多前,在大周王朝和汉王朝的冲突中,火药这一足以划时代的化学物品,首次在战场上粮饷。 虽然,这种火药,威力不大。 在战场上的作用也有限,只是用来吓唬人,吓唬战马的。 但,这种东西,到了李牧手里。 凭借着李牧,却变成了足以改变战争进程的东西。 想到这里,李牧不得不感谢,当年那让自己无比头疼的化学专业。 前世的他,虽然学的是工商管理。 但其中,却有一门应用化学的学科。 当时,作为一个文科生来说,这样的课程,让他恨得牙痒痒。 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这门学科,发挥了最大作用。 吩咐了武士,出去买了一些勾兑制造炸药的材料后。 李牧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除了每天,必要的休息和吃饭,以及和褚大仁郑屠夫碰面以外。他一直都在屋子里,配置炸药,一步都没出去过。 闻着房间里,传来的刺鼻的味道。 外边把手的武士们,眼神诧异。看着那紧闭的房间,心中满是狐疑。 这个书生,莫非是个会炼丹的道士? 三天后,房门打开。 眼睛里满是血丝的李牧,抖了抖身上长衫上的灰尘,出现在了门口。 虽然脸sè发白,神sè憔悴。 但眼中的那闪闪的jīng光,却表明了他此时,难以掩饰的兴奋。 在他的右手中,托着一个铁质的足球大的上面布满了均匀龟裂缝隙的铁球。 黝黑的颜sè,在上午的阳光中,折shè着幽冷的光晕。 不知为何,看到那铁球后,走上来询问李牧身体是否无恙的武士,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寒意。 眼中满是畏惧之sè的看了一眼那铁球,心中惧怕之下,退后了一步。 看到那武士不安的目光,李牧笑了笑。 抬手拍掉身上,厚厚的尘土。 顿时尘土满飞。 李牧微微一笑,轻咳一声,对那武士道:“去叫郑屠夫和褚大仁来!” 士兵闻言,目光在李牧的手中铁球上看了一眼后,点头转身出门离去。 趁着这段时间,李牧将那铁球放好,然后洗涮了一番。 做完这一切后,他泡了一壶茶。 坐在桌前,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等待着褚大仁二人的来临。 大概是从那武士的眼里,看到了事情的重要xìng。 不到半柱香的事件,郑屠夫和褚大仁,先后骑着马,来到了院外。 进了门后,二人第一眼,就被桌子上,那颗胖乎乎的酒壶一样的铁质物事所吸引。 “这是?” 郑屠夫是军人出身,对危险的气味,格外敏感。 看到那铁球后,郑屠夫脸sè微变,抬手指着铁球,一脸凝重的询问李牧。 李牧微微一笑,端着茶盏,扬扬下巴,指着那刚刚出炉的炸弹,笑道:“嗯,介绍一下,这是胖子!” “胖子?”郑屠夫愕然。 “是炸弹!”李牧笑着说道。 见郑屠夫和褚大仁面面相觑,依然一头雾水的样子。 李牧微笑道:“火药武器,威力很大!” 顿了顿后,李牧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的看着桌子上,反shè着rì光的黑sè炸弹,沉吟道:“这东西,它能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这么神?”郑屠夫摩挲着下巴,走上前去,伸手触摸着炸弹冰冷的外科,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李牧淡淡一笑:“当然,不过它到底有多神!过段时间你们就会看到了!” “另外……”李牧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从桌子抽屉中,取出了一张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张。 抬手递给愣神着的褚大仁。 “这是?”褚大仁看了一眼纸上的文字,待看到一些熟悉的字眼后,顿时sè变:“这是火药的配方,咦,好像不太一样,不对,不对,是根本就不一样?” 见褚大仁能认出这东西,李牧微感诧异。 笑了笑后,点头道:“的却是火药配方,不过,现在这东西有个别的名字。” “什么?”褚大仁神sè紧张,胳膊发颤,就像是捧着一公斤即将爆炸的炸药一样。抬起头,看着李牧,颤声问道。 “TNT!”李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轻轻吹着水面上的茶叶末子,笑道:“这东西,比黑火药威力要大很多倍!” “啥,啥题?”郑屠夫傻眼道。 而褚大仁却并未询问,只是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张后,脸sè凝重道:“那,慕白,你的意思是?” 李牧笑了笑,戏谑道:“把这东西给李泽民吧,他知道这东西的用处!” 褚大仁深深的看了李牧一眼,点头收了下来。 随后,他转过身,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身材魁梧,腰别长刀的武士,走了进来:“大人!” “你带着夜莺小队,即刻出发。务必要将这些文件,亲手送到秦王殿下手中,明白了吗?”褚大仁将手中的薄薄几张纸,交给武士,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沉声命令道。 “是,卑职明白!” 武士没有多说,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将纸张折叠好,放入蜡封的木盒,然后揣进怀中,大步出了门。 待到武士离去后,李牧抬了抬手,请二人坐下。 端起茶壶,给二人斟满茶水后。 自己端起了一杯,轻抿了一口,抬起头,询问褚大仁道:“李察那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第六十一章 宫中谍影 褚大仁闻言,放下手中茶盏。看着李牧,沉声道:“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件事呢,刚刚李察已经跟对方谈妥了,今晚子时,在土地庙碰面!” 李牧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血衣堂负责接头的是谁?” 褚大仁闻言,摇头道:“不知道名字,这些家伙防备心很重,估计,见了面,咱们也看不到他们的真容!不过听李察说,此人乃是血衣堂的一个执事!” 李牧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到了最后,索xìng也不去想了。 “不管他了!”李牧摇摇头,转过头来,看着郑屠夫道:“到时候,就看郑大哥你的了,一定要拿下活口!”。 虽说,吊一吊对方的胃口,说不定会吊起一条大鱼。 但,整整三天了,白素贞没有一点消息,而对方也没有派人上门,提什么条件,很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了李牧的软肋。 天时地利,没有任何优势在自己这边,李牧已经没办法再等下去了。 郑屠夫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殿下的派来的人,昨晚已经到了!都是超一流的好手!” 李牧嗯了一声。 随后,他双手握着茶盏,缓缓起身。 走到窗边后,看着外面万物凋零的萧瑟初冬,心中长出一口气后,淡淡道:“一切,就看今晚的了!” 只是,素贞啊,你们到底在哪儿呢? 李牧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心中轻声问道。 …… 皇宫,御花园。 亭台楼阁,湖光山sè。 虽然时值初冬,百花凋零,平rì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如今显得枯黄一片。 但御花园中,却依然给人一种奢华贵气之感。 宫女们,太监们,正忙碌着,将一朵朵丝绸做成的小花,绑在干枯的枝头上。 也不知,这些宫女太监们忙碌了多久,整个御花园中,如今已是一片粉红了。 初冬的御花园,凭借着人力,竟然迎来了满园chūnsè。 一个身着淡黄sè长袍的宦官,手持着浮尘,带领着十几个小太监,正仔细的检查着枝头上的丝绸花朵。 偶尔发现一些问题,便一脸yīn鸷的盯着那跪在面前,浑身颤抖如筛糠的宫女。 然后一摆手,便有身后太监上前,将那脸sè煞白,吓得昏厥过去的宫女拉下去了。 走了一会儿后,宦官看着那满数的姹紫嫣红,微微点头,看上去很是满意。 但就在这时,对面,走来了一个相貌因为太过俊美,而略显yīn柔的紫衣宦官。 看到来人后,淡黄sè长袍的宦官,眼神猛地一缩,但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了一抹畏惧害怕之sè,连忙低下了头。 “奴婢见过沙公公!” 淡黄sè长袍的宦官,谦卑的低下头,恭敬问道。 紫袍宦官闻言后,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那淡黄sè长袍的宦官,yīn柔一笑。 只是这一笑,却让淡黄sè长袍宦官如堕冰窟,浑身上下都被一股令人但颤心惊的蚀骨寒冷所包裹。 “噢,是你啊,梁公公!”沙公公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移开了目光:“对了,这几天,御花园的宫女们,老是说,一到深夜,水榭阁那里,有女鬼哭泣。你知道这件事吗?” 梁公公艰难一笑道:“哪有什么女鬼啊,肯定是那些贱妇们听错了!” “杂家也听到了,难道杂家在你梁公公眼里,也是贱妇?”沙公公冷笑着问道。 梁公公身体一颤,脸sè发白,连忙摆手道:“不,不,杂家岂敢……” “那我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沙公公摆手,不耐烦问道。 “是……”梁公公yù言又止,一脸难sè。 沙公公也不着急,只是yīn柔一笑,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淡淡说道:“最近,有人反映,说是内府空虚。陛下很生气。并且,令杂家去查查内府的银两,梁公公知道这件事吗?”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身兼内府总管的梁公公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身为内府总管,梁公公比谁都清楚,内府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什么空虚,压根就没有了。 妈的,是哪个贱人,敢乱嚼舌头。 想害死杂家不成? 心里惊慌不安之下,梁公公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一眼。 却不曾想,刚好对上了沙公公那似笑非笑的冷厉眼神。 梁公公心头大骇,一时间,心念急转。 内府可是徐梅娘娘的地盘,陛下要查内府,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陛下另有新欢了,徐梅娘娘失宠了? 若真是徐梅娘娘失宠,那自己怎么办? 一时间,梁公公心头乱成了一片。 “梁公公!”沙公公抬起头,神sè淡淡的看着对面,脸sèyīn晴变幻莫测的梁公公,冷冷出声道:“杂家还在等着你的话呢!” 梁公公冷不仅的打了个哆嗦。 低头想了想后,一咬牙,终是下定了决心。 上前一步,伸手拉着沙公公的胳膊,低声道:“沙总管,借一步说话!” 沙公公想了想,微微点头。 抬手摆了摆手,示意手下退远一些。 带到梁公公挥手,示意其他人退远后。 湖边,就只剩下了梁公公和沙公公二人了。 “徐梅娘娘曾严厉告诫过奴婢,此时不可外传!!”梁公公先是搬出徐梅,想试探一下沙公公的反应。但见沙公公面无表情,他心中不由失望。 想了想后,终是咬牙,说出了原因:“那哭泣的声音,并非是女鬼发出,而是一个女子!” “哦?”沙公公挑了挑眉,不可置否道:“是什么人,为何哭泣?” “是一个叫白素贞的女子,听说,他乃是白云书局,李书郎的妻子。”梁公公舔了舔嘴唇,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四周后,压低声音道:“听说,陛下看上了这个女子。徐梅娘娘便让人把她抓了进来!” “你说什么?她是谁的发妻?”沙公公猛然睁开了眼,眼神冰冷的看着梁公公道。 “是李书郎,就是那位前些时候,在中秋时会上,被陛下成为李诗圣的李书郎!”梁公公低头说道。 是他! 沙公公眼神有些恍惚。 不由的想起了,中秋诗会的时候,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挡住了突厥人的拳脚。教会了自己如何生存,并彻底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书生。 “总管,总管!”耳边传来的梁公公的喊声,将他的神思瞬间拉回。 回过神的沙公公,迅速收齐了心中的思绪,淡淡的嗯了一声。 想了想后,他似乎是无意一样,随口问道:“你是说,这白素贞乃是陛下看上了,徐梅娘娘把她抓来的?” “是!”梁公公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后,突然想到了某件事后,他皱眉不解道:“不过,又好像不是徐梅娘娘亲手派人抓的。听说,是有人暗地里,将白素贞献给了徐梅娘娘。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 沙公公闻言,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再在这件事上多纠缠,而是yīn柔一笑道:“既然不是女鬼,那杂家也就放心吧!惊扰了贵人们休息,咱们两个谁也担当不起啊。好了,你忙去吧!” 梁公公闻言,如蒙大赦,连忙转身离去。 不过,走了一步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停下脚步,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沙公公道:“沙总管,那内府的事情……您看!” 沙总管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只是我一人去查!” 闻言,梁总管眼中一亮。 身居宫中,伺候着贵人们,梁总管自然是心灵剔透玲珑之辈。 听到沙总管此言后,他那里还不明白。 他一个人去查,至于看到什么,完全取决于自己的“诚意”了。 想明白这点后,梁总管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随后,梁总管谄媚一笑,拱手道:“昨儿个,杂家一个小崽子,给杂家拿了点土特产。沙总管若是有暇,不妨前来一同品尝?” 沙总管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那,杂家就恭候沙总管的光临了!”梁总管大喜着说道。 说吧,梁总管带着人,转身离去了。 凛冽寒风吹来,夹带着湖面上的湿气,吹动长衫,衣诀纷飞。 沙总管随手将拂尘扬起,搁在手臂上,静静的看了一眼,不远处那继续带着人趾高气扬巡查的梁总管。 随后,他将视线投在了那个,被重兵把守,严防死守的庭院中。 良久之后,沙总管摇摇头,淡淡一笑。 “来人!”沙总管淡淡说道。 “是!”身后,小太监上前,弯腰屈膝道。 “备马,我要出去一趟!” 沙总管淡淡吩咐一声后,转身离去。 身后,小太监弯腰,恭敬点头。 …… 话分两头。 确定了晚上的碰面时间和地点后。 李牧立即与郑屠夫,褚大仁,和随同郑屠夫一起过来的卫队長,还有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李察。趴在桌子前,指着桌子上标有土地庙的地图,计划起了晚上的策略。 “先碰头,试探一下对方虚实,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其他的有用消息!”李牧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目光盯在地图上,一动不动,平静说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一旁神sè很激动年轻人李察,李牧淡淡道:“可以吊一吊他们的胃口,但注意分寸。若是对方态度坚决,那就不用了。” “是!”李察拱手一礼,沉声喝道。 李牧点了点头,随后又将目光投在了郑屠身上:“等到李察安全离开后,你们等我的信号行动!” “我估计对方不可能是一个人来,很有可能是三到五人。鉴于对方身手不错,所以,我建议你们小组行动!这样,可以保证力量的集中!” 郑屠夫点了点头道。 “另外,一定要活口,这个务必要记住!” 李牧转过头,直视着那一直冷漠不言的卫队长,沉声说道。 “若是他们拼死反抗怎么办?”卫队长闷声问道。 “可以打残,但不能打死!”李牧淡淡说道。 第六十二章 安内与当初 那气质冷厉的汉子,听到李牧的这番话后,不易察觉的撇了撇嘴。 他曾是大周军中jīng锐中的jīng锐,如今是秦王府第一高手。 论打仗,他除了秦王,谁都不信服。 论身手,整个秦王府谁是自己一回合之敌? 前段时间,他奉命潜入汉朝。 原本以为是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没想到,竟然是来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唧唧歪歪。 此时,见这书生一副懒洋洋对自己下命令的样子,汉子心中更是不爽。 汉子低头撇嘴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李牧的察觉。 李牧转过头,看了一眼郑屠夫。 郑屠夫苦笑着摊开手,一副无奈的摸样。 他虽然是在汉朝境内最高名义的武力执行官,但这个汉子身份不一般。而且来的时候,秦王殿下并未将此人的任命,交给自己。 如此一来,郑屠夫根本无法约束此人。 李牧看懂了郑屠夫眼中的为难,移开目光后,放下了茶盏,缓缓起身,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个汉子。 “你很不以为然?”李牧直视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 “没有!大人您多虑了!”汉子神sè平静的与李牧对视,嘴角掠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李牧笑了笑,平静道:“那以你的意思,我们改怎么行动?” 汉子犹豫了一下后,坦然道:“我觉得,小组行动,根本没必要。这次我领来的人,全部都是从死囚营出来的!” 死囚营的人,都是百战余生的好手,杀人如麻的职业杀手。 汉子话中的意思很明白,杀鸡焉用牛刀。 “这么说,你很自信?” 李牧笑了笑,看着他道。 汉子笑了笑,没有回答, 但眼中那天下唯我独尊的神sè,还是表明了他心中所想的一切。 “你在这之前,听说过血衣堂吗?”李牧笑了笑,并未生气,而是笑着问道。 “没有!”汉子坦言道。 “也就是说,你对血衣堂的人,身手,组织,行事作风,一无所知了?”李牧的笑容,突然有些冷。盯着汉子沉声问道。 汉子皱了皱眉,不知该怎么说。 “回答我的问题,士兵!”李牧目光漠然的看着他,淡淡道。 “是的,我们对他们不了解!”汉子心中有些复杂,第一次在李牧那令人压抑的目光下,低下了头。 “对敌人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他们的兵力总数,战法布置,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士兵,你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李牧冷笑,抬手指着汉子腰间的那把长刀道:“就凭你手中的这把刀吗?” “呵,看来,秦王殿下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李牧冷笑着瞥了他一眼,摇头道:“这样的骄兵都能当上统领!” “你……”听到李牧贬低秦王,汉子突然抬起头,眼睛发红,盯着李牧。 李牧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吓住,而是神sè淡淡的看着他,淡淡道:“怎么,受不了了?还是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不是个骄兵,而是个心思缜密,头脑清醒,能够充分意识到敌我双方局势的优秀将领?” 汉子如牛一般,粗喘着。红s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牧。 但是,在对视了一会儿后。汉子终是不敌李牧那认真严肃的目光,低下头去,沉声道:“好,我承认你说得对,我刚刚的表现,不是个好兵的样子。但,你不该贬低秦王殿下!” “我没有贬低秦王殿下的意思!”李牧直视着他,认真道:“而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秦王殿下的地位如何,名声是好是坏,地位稳固不稳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你们来决定的!有句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那么,士兵,你告诉我,你是想做一头猪,还是想做秦王殿下得力臂助,神一样的队友?!” “我……”汉子被李牧一番话,激得脸sè通红。 怒视着李牧,喘着粗气,良久之后,才咬牙切齿道:“我当然不想拖殿下后退!”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士兵!”李牧上前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道。 “我,我不想做猪!”汉子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娘娘腔啊!”李牧鄙视着他,冷笑道:“没吃饭吗?” “我……不……想……做……猪!”汉子额头青筋毕露,大声吼道。 李牧看着眼前,已经被自己成功激怒的汉子,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想,秦王殿下听到你这番话,会很高兴的!” 伸手按着汉子的肩膀,李牧缓缓走了两步,走到汉子身侧后,转过头,看着汉子脸上那条微不可查的刀疤,平静道:“那么现在,士兵,请你告诉我,士兵的天职是什么?” 汉子咬牙道:“悍不畏死,勇往直前!” 李牧闻言,轻叹一声。 摇摇头后,搭在汉子肩膀上的手,用力拍了拍,才轻声说道:“是服从命令,士兵!” “再勇敢的武士,不听从命令,也不过是匹夫之勇。在强悍的军队,若是不听从命令,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有服从命令,这支军队才能在命令下,融为一把最锋利的宝剑。所向披靡!” 带着殷切希望说完这番话后,李牧看着陷入沉思,认真思索着自己刚刚那番话的汉子,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轻声道:“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一切,李牧在没有去跟着汉子说什么,而是迈步走到了桌子前。 看着郑屠夫偷偷对自己竖起大拇指,眼中满是敬佩赞叹之sè的摸样,还有被刚刚剑拔弩张气势,吓得满头大汗的褚大仁,李牧耸了耸肩膀,微微一笑。 …… 平定了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后,李牧的这个团队,才真正意义上,实现了融合。 接下来,李牧与褚大仁二人一起,议定了今晚的行动方案。 待到做完这一切,褚大仁和郑屠夫回去集合人手,布置今晚的行动后,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汉子,到现在为止,李牧也不知道他叫什名字。 只是知道,他有个外号,叫飞鹰。 大概是他在死囚营的代号。 飞鹰站在门口,看着静静站在院子里,看着西边天空,最后一抹余晖静静发呆的李牧,目光复杂。 “看什么?”李牧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笑着问道。 “你说得对,军人的天职,的却是服从命令。而且,我可以服从你的命令!但是……”飞鹰盯着李牧那消瘦的身体,沉声道:“但是,我也希望,你值得我们去服从!” “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牧背着手,微笑着,淡淡说道。 晚风吹来,院子里,枯草随风轻摆,沙沙作响。 书生青衫摆动,衣抉飘飞。。 汉子静静的看着书生,良久之后,终于收回了凶恶的目光,低下了头。 宛若一只被驯服的猛虎。 但就在这时,关闭的院门,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 察觉到门外,那无比强悍,yīn冷的气息后,汉子陡然身体一阵,宛若一只下山猛虎一样,睁开了眼睛。 汉子上前一步,将李牧挡在了身后。 给了手下一个颜sè后,便又给手持板斧的军士,走到了门前,站在门板一侧,小心翼翼问道: “是谁?” 门外,一阵沉默。 就在汉子打着手势,准备让士兵们一起冲出去,将此人拿下的时候。 门外那yīn柔的声音,再次响起:“葵花宝典!” 听到这四个字,汉子和他的手下,一头雾水。 但被汉子挡在身后的李牧,却思索了一下后,陡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顿时一亮。 “是熟人,来门吧!” 门口,拿着双斧的汉子得到了飞鹰的示意后,将板斧插在身后,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那一了,一个穿着一袭紫sè长衫,相貌俊美,却带着明显yīn柔气息的男子,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这男子的那一刻,双斧壮汉,第一时间退后了一步。 目光中带着不安,死死的盯着此人。 那是一种,对强者的危局。 yīn柔男子看了一眼那正jǐng惕的盯着自己的汉子,妩媚一笑,便移开了目光。 随后,目光在院子里的那些武士们身上稍稍停留片刻后,便移开了。、 不过,当他看到李牧身旁的飞鹰的时候,却不由的轻咦了一声。 但,也就是轻咦了一声。 当扫视完所有人后,这yīn柔男子,才将目光,投向了从飞鹰身后,走出来的书生身上。 “见过恩人!” yīn柔男子上前一步,撩起长衫,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是你啊!” 看到此人的相貌后,李牧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在看到这位如今是大内总管的公公,竟然如此跪在自己面前,李牧顿时哭笑不得,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干什么呀,快起来!” yīn柔男子固执的摇了摇头,硬是磕完了三个头。 但依然没有起来,双膝跪地,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牧,木然的脸上,带着难以言说的感激,颤声道:“恩人,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第六十三章 戏如人生 烛火如豆,灯影阑珊。 简陋的屋子里,被昏黄的灯火,染上了一层暗黄sè。 书桌上,两杯清茶,袅袅余香。 李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着眼前,明明已是身居高位,却依然谦卑有度的沙总管,摇头笑了笑。 “还不知道沙总管你的名字呢?” 李牧笑着问道。 “恩人啊!”沙总管一脸无奈的苦笑,看着李牧道:“总管这俩字您就别叫了,我心虚的不行!” 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后,沙总管笑着说道:“我叫天净沙秋思!” 天…… 天净沙秋思? 李牧闻言,猛的咳嗽,嘴里滚烫的茶水都差点喷出来。 “你,你怎么叫了这么个名儿,天净沙……秋思?”李牧抬手指着一脸尴尬之sè沙总管,哦不,是天净沙秋思,看着他那如女儿家一般羞赧的表情,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话了。 “谁给你起了一个词名儿?”李牧哭笑不得的问道。 “是,前任敬事房的公公!”天净沙秋思柔媚一笑,低头说道。 “不学无术!附庸风雅!”李牧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到了最后,只能是哭笑着摇头,笑骂了一句。 “他死了!”天净沙秋思捏着兰花指,捏着茶盏,抿了一口,柔媚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我杀了他!”天净沙秋思,抬起头,看着李牧道。 “为什么?”李牧倒也没有太过吃惊,闻言后,只是手中茶盏微微停顿片刻,抬起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天净沙秋思。 “他想把我卖到伶人馆!”天净沙秋思低着头,羞涩笑着说道。 李牧皱了皱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该杀!” 天净沙秋思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李牧,露齿一笑。 被天净沙秋思这么风情一撇,李牧顿感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坐的踏实了一点后。, 看着眼前明明是个男子,却妩媚妖冶的天净沙秋思,轻咳一声后,笑道:“天净沙秋思,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个人名。若是你不嫌弃,我帮你起一个吧?” “奴谢恩公赐名!”天净沙秋思起身,柔声细语道。 “咳咳,这个,你以后别恩公恩公叫着了。既然咱们是朋友,你叫叫我名字吧,活着叫我慕白都行!”李牧连连咳嗽,苦笑着说道。 “那怎么行!”天净沙秋思不悦嘟嘴道:“恩公就是恩公,怒若不记恩,便是忘本!” “得,得,那你叫我少爷,或者公子都行!”李牧实在是受不了天净沙秋思幽怨的目光,艰难的移开目光,无奈说道。 “那奴就叫恩公公子了!”天净沙秋思浅浅一笑,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李牧,风情万种。然后弱酥糖软蜜一般,开口叫道:“公子!” 李牧嘴角抽了抽,冷不仅的打了个哆嗦。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提议天净沙秋思叫自己公子,实在是个莫大的失误。 “咳咳,好了,咱们还是说说你的名字吧!”李牧端起茶,见茶盏已空,便准备拎起茶壶,再满一杯。 一旁,天净沙秋思眼疾手快,抢先帮李牧满上。 李牧笑了笑,短期茶盏抿了一口,笑道:“对了,你姓什么?我是说,入宫之前?” “姓林!因在家中排行老四,父亲便给我起名,林四!” “林四?临死?”李牧皱了皱眉,摇头道:“林四还好,就是有些歧义。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字,叫林平之,你觉得怎么样?” 平之,林平之。 天净沙秋思心中默念了几遍后,抬起头,满心欢喜道:“谢公子赐名!” 李牧笑了笑,摆手示意他莫要多礼。 “平安一家,平定天下,更重要的能够平静内心!”李牧随口说了说后,转过头,看着天净沙秋思,额,现在应该是林平之,笑道:“虽然葵花宝典是一门yīn柔的武功,但我希望你还是能保持本心,莫要被武功的yīn柔所影响。毕竟,武功是为人服务的,若是人被武功奴役,那就不好了!” 李牧说这番话,倒也不是随口说说。 而是,他已经察觉到了,林平之身上那改变甚为明显的气质。 而且,与他坐在一起,无形中,都会被林平之那yīn寒柔媚的气质所影响,不由的有些毛骨悚然。 “谢公子提醒!”林平之认真的行了一礼,感激道。 李牧点头笑了笑。 然后,看着林平之,笑道:“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今天突然到这儿的原因了吧?” “哎呀,险些误了大事!”林平之闻言,顿时大惊失sè,一副心有余悸的摸样,捧着心肝,柔弱的摸样,令人心疼。 令人……心疼? 李牧脑门上顿时伸出一层虚汗,连忙转移了目光。 林平之捂着心口,长吁短叹了一番后,小脸煞白,连忙说道:“对了,公子,您夫人是不是失踪了?” 闻言,李牧顿时一凛,转过头,看着林平之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白姑娘,现在就在宫中!”林平之一字一句的说道。 见李牧神sè激动,难以自己,林平之浅笑道:“公子放心吧,奴婢出宫的时候,已经吩咐手下几个不成器的小崽子,暗中保护白姑娘了。只是,白姑娘所在的地方,有御林军重兵把守,奴婢想尽办法,也没能把白姑娘带出来!” 能知道白素贞的下落,李牧已经非常开心了。 看到林平之一脸歉疚的摸样,李牧开心的笑着,伸手一把将林平之抱着,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激道:“你可真是我的福将啊,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了!” 林平之小脸粉红,低声道:“奴婢的命,都是公子救得,公子这般话,可是折煞奴婢了!” 李牧摇头笑着,伸手把这林平之的肩膀,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颤声道:“谢谢,谢谢你!” 林平之抿嘴一笑,娇羞道:“都是一家人,公子何必如此呢!” 李牧哈哈笑了,眼中林平之那女xìng化十足的动作神态,也不那么别扭了。 长时间来的担忧,在这一刻,终于得以放松。, 李牧顿感一阵脱离,手脚发软,眼前发黑。 “公子,你怎么了?”看到李牧摇摇yù坠的摸样,林平之花容失sè,失声道。 “没事儿,没事儿!”李牧惨白着脸,笑着摆手道:“我是太高兴了!” 林平之却不放心,连忙板正李牧的身体。 一掌推出,按在了李牧的肩膀上。 顿时,一股如清泉般的气流,缓缓进入了李牧的身体,如同chūn雨滋润着干枯的大地一般,无声无息的平静着李牧那激动不已的心情。 良久之后,见李牧神sè安宁下来。 林平之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收回了手掌,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虚汗后,轻松的笑了。 “多谢!”李牧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笑着对林平之道。 林平之抿嘴一笑,羞煞百花。 “对了,平之!”李牧想了想,神sè严肃道:“你知道,是谁劫持了素贞吗?” 林平之回想了一下,今天与梁公公的对话。 脸sè凝重下来,摇头道:“听说是徐梅娘娘,但好像其中,还有别人插手。但具体是谁,奴婢却不知道!” “这个消息就足够了!”李牧笑了笑道:“既然是朋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平之,这两天,素贞那里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林平之浅笑点头道:“公子放心吧,有奴婢在,没人能动的了白姑娘……” 有一句话,林平之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就是皇dì dū不行! “夜深了,你身为大内总管,不能在外长留!”李牧起身,端起茶盏,将茶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看着林平之道:“趁着宫门未关,你赶紧回去吧!” “可是,公子你说,你们晚上……”林平之担忧道。 “这个没事儿,我们有足够的人手!”李牧笑着说,随后,他认真的看着林平之,沉声道:“只要白素贞安全,我们就是安全的!” “奴婢知道了!”林平之用力的点了点头。 然后连任一礼,不过,到了中间,却发现有些不对,连忙换成抱拳拱手。, 李牧无语苦笑。 有了林平之带来的消息后,李牧那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送走林平之后,站在门口的李牧,神sè宁静。 夜风吹来,衣诀纷飞。 一袭青衫的书生,转过头,望向北方,眼神冷厉,如出鞘利剑。 不多时,巷子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只见飞鹰,快步走来。 “郑大人他们到了!” 飞鹰拱手一礼,沉声禀报道。 “走吧!”李牧点了点头,接过身旁武士递过来的马缰。 翻身上马,吐出一口浊气后,沉声说道。 “上马!” 飞鹰一挥手,十数个jīng锐大周武士,敏捷翻身上马。 “驾!” 李牧轻喝一声,抖了抖马缰,双腿一夹马腹。 身下,黑sè骏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入了夜幕中。 轰隆隆的马蹄声,在河东府城内响起,惊亮了万家灯火。 夜空中,杀气骤起。 第六十四章 风雪山神庙 夜sè漆黑,万籁俱静。 凛冽的北风,夹带着骤降的风雪,呼啸而至。 不多时,原野便被染成了一片白sè。 原本的破旧的土地庙,不知是哪位好心人修葺一番,并重新把神像扶正。 只不过,这位好心人似乎弄错了神祇。 原本乐呵呵的土地爷,如今变成了相貌狰狞,手持钢叉的山神爷。 如此一来,土地庙,也就变成了山神庙。 庙前,荒草萋萋。 雪花落上,沙沙声不绝于耳。 远处漆黑夜sè下,隐约可见千年晋阳古城,肃穆而立,宛若一方黑sè的玄铁巨印,镇压三晋大地。 庙门前,空地上。 一堆篝火,烧得正旺。 被风撕扯的变形的烈火,发出呼呼的声音,舔舐着挂在火堆上,正冒着令人垂涎三尺的热气的黑sè铁锅。 火堆边,三个身上散发着yīn冷气质的黑衣人,静静坐在篝火边。 一人饮酒,二人沉默。 “老三,少喝点!” 这时,沉默中的一人,看上去应该是三人的头领,见到那身形魁梧,有着一脸粗狂络腮胡子的同伴,不断饮酒。 皱了皱眉,提醒道。 “怕他个鸟!不就是个小捕快吗?”络腮胡子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不过,随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收起了酒壶。 “这他妈的都几点了,那捕快怎么还不来?”一股冷风吹来,雪片飞进脖子里。络腮胡子冷不仅打了个寒战,骂骂咧咧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重重的脚步声。 “谁?”头领闻声后,jǐng惕的站了起来,下意识握紧了腰间刀柄,转过头,盯着声音传来的树林喝道。 只是,入眼处,并无人影,唯有飞雪连天。 气氛有些诡异。 连统领身后的,络腮胡子和贼眉鼠眼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缓缓抽出了钢刀,走到统领身旁,jǐng惕的扫视着四周。 “是我,是我!” 就在这时,树林前的雪堆里,爬起了一个狼狈不堪的人。 看到山神庙前,jǐng惕的盯着自己的三人,雪人连忙摆手,急忙表明身份:“我是李察!” 原来是掉雪堆里了。 呵,真是废物。 贼眉鼠眼耻笑了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之sè。 统领心中松了一口气,但神sè依然淡淡。 看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这个满身树叶雪花的人后,将已经抽出了一半的刀鞘,收了起来。微微一笑道:“哦,原来是李捕快!” “废物!” 络腮胡子瞥了一眼,一身狼狈的李捕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容。 “老三!”头领皱了皱眉,转过头,不悦的看了一眼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摊开手,耸了耸肩膀。 看到络腮胡子一脸的滚刀肉神sè,统领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最后,索xìng也不去管他。而是转过头来,微笑着看李察道:“李捕快请!” 李察连连点头,陪着笑,伸手道:“这位大哥请!” 随后,四人走到了山神庙前的空地上。 围着篝火,缓缓坐下。 “天冷!”络腮胡子再次掏出酒囊,灌了一口,然后递到李察面前,扬了扬下巴:“来一口?” 李察顿时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弯着腰,接过了酒囊。 仰起头,学着那络腮胡子的样子,猛灌一口。 噗…… 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烈酒入喉,李察顿时被呛得面红耳赤,咳嗽连连。 “哈哈哈……” 恶作剧成功的络腮胡子,看着李察那狼狈的样子,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一旁的贼眉鼠眼,则抬起头,yīn邪一笑。 就连那统领,都有些忍俊不禁的摇头笑笑。 “好了,好了,都别笑了!”统领转过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两个手下,随后,转过头,看着仍然咳嗽不停的李察,笑道:“李捕快,你还好吧!” “还,还好!” 李察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尴尬的笑着说道。 统领笑了笑,随后,捡起一根树枝而,扔进了篝火中。 转过头来,看着李察道:“现在,该是说说正事了吧,李捕快,你钱带来了?” …… 远远的树林里,一袭青衫的李牧,站在一棵树后,手里拿着前两天工匠做出来的单筒望远镜,看着山神庙前的一幕。 看着李察那炉火纯青的演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呵,影帝啊!” 他放下了望远镜,转过头来,对一旁的褚大仁,笑道:“你小舅子不错啊!” 褚大仁苦笑摇头。 李牧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身旁的郑屠夫道:“飞鹰他们就位了吗?” “已经到位了随时可以发起攻击!”郑屠夫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嗯,我们这次是抓人,不是杀人。另外,让他们注意安全!”李牧神sè平静的说完后,再次举起了望远镜。 “等到信号一起,立即发动攻击!”李牧一边观察着山神庙前的动静,一边说道。 “是!” 郑屠夫拱手一礼,转过身,吩咐手下去传令了。 …… 山神庙前。 李察闻言后,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三个浑身杀气十足的汉子,又低下了头。 “怎么?”统领见状,挑眉不悦道:“没带?” “哼!”络腮胡子放下酒囊,转过头,眼神冷冰冰的打量着李察,宛若打量一只待宰的羊羔。 “不,不是……”李察抬起手擦了擦汗,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道:“这个,这个,在下只待了一百两?” “你敢耍我们?”络腮胡子闻言,顿时大怒,突然站起来,冲到李察面前,一把揪住李察的领口,怒视着吼道。 “不,不……”李察都快哭了,一脸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统领,但看到统领纹丝不动,李察转过头,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大汉,连忙解释道:“是,是事成之后,其他四百两,在下一定补齐!” “扯淡!”络腮胡子愤怒道:“刺杀了秦王,就是得罪了整个大周,老子们那里还敢回来找你要钱,更何况,姓王的那个王八蛋,也不会饶了我们,让我们回来找你要钱,**的想害死我们!” “这,这……”李察惊慌不安,摆手道:“可是,可是把钱全给你们,我,我也不放心啊!” “妈的,你不相信我们?”大汉瞪眼道:“**的,去血衣堂打听打听,我们三匹狼的名声,什么时候骗过人?” “老三……”统领突然出声,打断了络腮胡子的话。 他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络腮胡子,寒声道:“话太多了!” “不……不是”络腮胡子愤怒道:“老大,那姓王的不仁义,咱们有必要对他客气……” 话说到最后,络腮胡子总是敌不过老大那平静的吓人的目光,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看到络腮胡子不发话,统领转过头,盯着被老三吓得面无血sè的李察,淡淡道:“李大人,非是我们矫情,只不过,我们兄弟向来是拿钱办事。没有钱,自然买卖取消!” 李察慌乱道:“不,这位大哥,我又不是不给你们,只是,这……” 统领摆手道:“不必多说了,看来,李大人是不想做这单买卖了,既如此,我们兄弟就此告辞了!” 拱手一礼后,统领深深的看了一眼低着头,神sè变幻莫测的李察,摆了摆手,便准备离去。 “等等!” 就在统领三人迈出两步的时候,李察连忙出声,叫住了他们。 见三人转过头,李察犹豫了一会儿后,终是艰难开口道:“好吧,我答应你们,但是,你们不能骗我!” 见这家伙终于服软,统领转过头,与身旁的贼眉鼠眼和络腮胡子对视了一眼。 三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随后,见贼眉鼠眼点了点头,统领终于是放下心。 举起双手,啪啪拍了两下。 脆亮的声音,传出很远。 不多时,山神庙四周,地上的积雪,开始松动。 一个个手持长刀的武士,宛若从泥地里,爬出来的死人一样,带着冰冷蚀骨的杀气,缓缓站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李察顿时吓得,脸sè煞白,腿肚子发软。 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哈哈,别怕!”统领笑了笑,对那些人招了招手,让他们走过来后,对坐在地上,面无血sè的李察道:“这些,都是我的同袍!” “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儿?”李察颤声道。 “怎么说呢!”统领淡淡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察道:“你是官府中人,我们呢,是匪。跟你们这些心眼儿多的家伙打交道,我们不得不留个心眼儿啊!放心,这些兄弟,都是来助阵的。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李察闻言,畏畏缩缩的看了一眼那七八个,一身杀气,形容消瘦的汉子,一脸害怕的低下头,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同意,那么交钱吧!”统领蹲下来,看着李察道。 李察抬起头看了一眼统领,然后又赶紧低下了头:“你们,你们真的不会骗我吗?” “放心,我们是杀手,但也是军人!”统领微微一笑,眼神认真的看着李察。 “那好吧!”李察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从怀中抽出了一叠银票。 正准备递过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又连忙把银票收了回来。 “我,我觉得你们应该发誓!”李察鼓起勇气,看着统领等人,结结巴巴道。 “发誓?”统领皱了皱眉,但随后看到李察那害怕躲闪的目光,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歃血为盟!” 转过头来,对那络腮胡子道:“老三,拿酒来!” 络腮胡子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解下腰间酒囊递了过去。 带到有人从山神庙里,取出了两个破碗后。 统领抽出一把匕首,割破了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入了酒水中。 “到你了!”统领将酒碗和匕首一起递到了李察手里。 李察接过匕首的那一刻,周围武士瞬间气势凛然,握紧了刀柄。 统领摇摇头,微微一笑,示意他们莫要担心。 李察抬起头,看了一眼统领那微笑的目光,低下头,终是一咬牙,割破了手指。 两滴血融入酒水中后。 李察和那统领,一人一碗,拿在了手中。 “他们不喝吗?” 李察见酒水只有两碗,不由诧异。 统领微微一笑:“我是他们的老大…额……” 一口烈酒灌下肚子,酒气上冲间,突然眼前一片朦胧。 统领手一颤,酒碗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碎成了瓷片。 第六十五章 血光 啪的一声,酒碗落在了地上,摔碎成了几片瓷片。 残存的几滴酒水,yīn湿了白雪,在跳动的火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看着直挺挺倒下去的统领,络腮胡子率先反映了过来。 他哇呀大叫着,抽出腰间大砍刀,血红着眼睛,朝着李察砍了过去。 而在他的身旁,贼眉鼠眼的三角眼,则似乎想到了什么,脸sè微微一变,慢慢的退后,退后,朝着人群外悄然离去。 络腮胡子怒吼着,冲向前去。 但,还没等他冲上两步,就连忙停下了脚步。 “狗rì的,你想干嘛?” 趁着其他人发呆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的李察,蓄势待发,一把将如同一滩软泥的统领,揪了起来。 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夹在了统领的脖子动脉处。 “不要动!” 李察狞笑着,盯着大汉道:“兄弟,别冲动!” 这时,其他人也反映了过来。 刷刷刷抽出雪亮的长刀,围攻了过来。 李察额头上满是紧张的汗水,搁在统领脖子上的匕首,稍稍用力。 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皮肤。 猩红的鲜血,沿着匕首刀刃,流了出来。 “别动,都他妈的别动,退后,不然的话,大家同归于尽!” 李察眼睛发红,胡乱的摆着手中的匕首,疯狂喊道。 “混蛋,我杀了你!” “杀呀!” “我杀了你!” “一起死!” 寒风呼啸而过,篝火撕扯的不成形状。 看着篝火边,对峙的双方。 丛林里,李牧搓了搓手,朝着手心哈了一口热气。 随后,他抖了抖长衫上的飞雪,沉默片刻,沉声道:“行动!” 身后,郑屠夫闻言,重重点头。 接过士兵的火把,将早已手中的钻天猴,引线点燃。 …… 兹……砰! 一道火线,升上高空,砰然炸开。 一朵绚丽无比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早已守候在雪地中的飞鹰,抓着刀柄,跃身而起。 带着麾下,十多个百战之士,cāo着手中钢刀,冲了过去。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飞鹰的队伍,瞬间冲散了络腮胡子的杀手队伍。 将已经浑身颤抖,难以自己的李察,挡在了身后。 手中钢刀,直指着络腮胡子,沉声喝道。 “休想”络腮胡子狰狞一笑,挥刀而上:“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其他人闻言,齐齐叫着,冲了上去。 瞬间,双方战成了一团。 飞鹰嘿了一声,双手握刀,狠狠的与络腮胡子撞在了一起。 啪的一声,火星四溅。 飞鹰连退五步,踉踉跄跄停下。 而对面,络腮胡子手中的砍刀,差点被震飞。 连退了十几步,才停了下来。 “好!” 飞鹰的那双没有丝毫表情的目光中,闪过了一抹惊讶之sè。 吼了一声后,再次冲了上去。 啪啪啪…… 刀锋交错,电光火石。 闪展腾挪,你来我往。 转瞬间,飞鹰已经和络腮胡子,连拼几十刀。 不断掉落的火星中,二人的钢刀,已经满是豁口。 飞鹰的虎口已经被震破,鲜血流出,沿着刀锋滴落而下。 而对面,络腮胡子身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口。 看着对面,如铁塔一般的壮汉,飞鹰眼中那一丝轻视已经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凝重。 噗…… 就在这时,一股血气,直冲而上。 飞鹰压抑不住,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刚刚的一番交手,飞鹰实际上已经落了下风。 别看大汉满身刀口,鲜血不断流出,狰狞可怖的样子,但实际上,那只是皮肉伤。 而看似无恙的飞鹰,则因为太过自信,在交手中,猝不及防之下,被对方的巨力和jīng纯内功,震伤了肺腑。 此时,一口热血喷出。 飞鹰顿感体力飞速流失,眼前的视线,一时间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钢刀拄着地面,身体摇摇yù坠。 “哈哈哈!”看到飞鹰体力不支,而四周,自己的同伴已经占据了上风,已经杀掉了三个敌人。络腮胡子信心大满,哈哈大笑了起来。 但,下一刻,突然传来的大队脚步声,让大汉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闻声,大汉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四周环视。 只见,森森的树林中,无数个火把,摇摇晃晃的,但是却速度极快的赶了过来。 率先走出树林的,是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书生,书生的左右两侧,是一个文士和一脸横肉,凶狠无比的大汉。 书生一边走,一边淡淡的看着他,扬了扬下巴道:“笑啊,怎么不笑了,继续笑啊!” “卑鄙!”、 对方竟然还有伏兵。 而且,这支数量庞大的伏兵,竟然专门抓住,自己等人,没有余力的时候,发起了攻击。 此人,实在是太卑鄙了! 树林中,摇摇晃晃的火把,不下五百。 连同已经慢慢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武士,大汉估量了一下,敌人的数量,已经不下六七百了。 他虽然勇猛,但也知道,自己能杀一人,但也打不过几百号人。 看着逐渐聚拢在自己身后,气喘吁吁,已经没有余力的同袍,大汉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笑,继续笑啊!” 书生脸上挂着一抹不加掩饰的讥笑,看着大汉道。 “你……” 大汉退后一步,手中钢刀指着书生,脸sèyīn晴不定。 而这时,李察和那被迷倒的统领,已经被人送到了李牧的阵营中。 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难以自控的李察,第一时间被褚大仁接了过去,扶到了树林里。 而被五花大绑的统领,则直挺挺的被扔在了李牧脚下的雪地上。 李牧低着头,瞥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统领,随后,抬起头,看着脸sè大变的络腮胡子,冷笑道:“刚刚不是笑得挺开心的吗,继续笑啊,我们也想听听!” 郑屠夫抱着胳膊,嘿嘿笑着点头道:“是啊,阁下的笑声,真是悦耳之极,真乃余音绕梁……” 褚大仁啪的一声打开折扇,sāo包的笑着道:“三rì不绝!” 络腮胡子从军多年,向来是军中拳头最大的人。 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被人如此戏耍过? 听着对面三人,如此不堪的羞辱。 大汉顿时发狂,cāo着砍刀,就要冲过来:“我杀了你们!” 李牧不紧不慢一笑,从身后的武士手里,接过了短弩。 啪的一声,拉上弦,将一支弩箭压了进去。 随后,幽冷的箭头,瞄准了地上的统领的太阳穴。 看着书生漫不经心,但杀气难掩的动作。 络腮胡子血红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明。 连忙停下脚步,怒视着李牧,吼道:“放开我老大!” 第六十六章 撕破脸 看着络腮胡子和他的同伴们,犹豫不决的样子。 李牧冷冷一笑,手中手弩瞄准了同龄的大腿,砰的一声,扣动了扳机。 一道流光闪过,箭矢直接钻进了统领的大腿中。 顿时,一股鲜血飚shè出来。 “你敢……” 络腮胡子红着眼睛,怒吼着,握着钢刀,就要冲上来。 但,只迈出了一步,他就停了下来。 李牧冷冷一笑,手弩再次瞄准了统领的太阳穴:“下一次,就是这里了!” 络腮胡子等人,神sè挣扎之极。 手中的钢刀,松开又握紧,握紧再松开。 抬起头,看一眼眼前的书生。 见茫茫飞雪中,书生一袭青衫,截然而立。 神sè平静,面带微笑,静静的看着自己。 但那一丝笑容,却比漫天的飞雪,更加的寒冷。 再看看书生,握在手中的手弩。 幽冷的箭头,散发着夺魂摄魄的寒光。 似乎在下一刻,就要贯穿统领的头颅。 络腮胡子挣扎许久,终是长叹一声,咣当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砍刀。 “我们投降!” 大汉艰难蹲下,双手抱头,垂头丧气道。 见状,李牧微微一笑。 转过头,身旁,拄着钢刀,仍然气喘吁吁,但神sè已经好了很多的飞鹰点了点头。 飞鹰心领神会之下,摆摆手,带着人走上前去,将络腮胡子等人,捆了起来。 一场大战,终于落下了序幕。 在场之人,看着被踢得到处都是,但仍然在燃烧着的木柴,还有雪地中,横七竖八倒下的尸体,殷虹的鲜血。 无不松了一口气。 而这些人中,尤以飞鹰的心情最为复杂。 他本以为,这一仗会轻松无比。 而且,也因此看不惯李牧的小心谨慎。 若不是,自己擅自修改行动计划。而是早些听李牧的话,第一时间放箭的话,自己的兄弟也不会死去这么多。 想到这里,飞鹰神sè黯然,默不作声。 远处,郑屠夫看到了独坐在山神庙前,看着被抬走的兄弟么的尸体,黯然神伤,一副悔不该当初的样子。 心中微动之下,郑屠夫抬起胳膊,碰了碰李牧,朝着山神庙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李牧神sè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就移开了目光。 “你不过去劝劝他?他好像只听你的!”郑屠夫苦笑着道。 “没什么好劝的!”李牧摇头,淡淡说道:“这是他必须经历的事情,此事过后,他会明白很多东西的。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对了,刚刚偷偷溜掉的那个家伙,你们派人跟上了吧?”看到现场已经再无留下去的意思,李牧转过头,询问了一番李察的情况后,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个在战斗爆发前,偷偷溜出人群的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 “放心吧,他跑不了!”郑屠夫点头笑着说道。 “嗯,让他们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李牧再次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郑屠夫点点头,招收唤过一个手下,沉声叮嘱了一番。然后便摆手,打发手下下去了。 “对了,这些人怎么办?”郑屠夫扬了扬下巴,指着被五花大绑着的络腮胡子一群人,低声询问李牧道。 “给秦王送去吧,让他处理吧!”李牧想了想后,沉声说道。 随后,他背着手,看了一眼大雪纷飞的四周,长出一口气后,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褚大仁安排的人手,连忙偷偷打开了城门。 一行鱼贯而入后,城门很快被关上。 待到李牧一群人,回到小院的时候。 先行返回的褚大仁,已经在院门外等候了。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李牧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翻身下马,急忙问道。 “有了!”褚大仁点了点头,一脸jǐng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你猜猜,那个瘦猴,去了哪儿了吗?” “哪儿?”李牧心中微动,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的老乡,王志远的府上!”褚大仁眼神复杂的看着李牧,沉声说道。 李牧沉默,低下了头。 良久之后,他苦涩一笑,轻叹一声道:“还真是他!” “你知道?”褚大仁诧异道。 “事发之后,他来我家探访。当时我就有所察觉,只不过……”李牧哭笑着摇摇头,低头不语。 “不敢相信是吧?”褚大仁看着李牧那有些黯然的脸sè,伸手按在李牧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是啊!”李牧点点头,喟然长叹。 “其实,慕白,你有没有发现,你这人太过仁慈了,说过点,就是有些妇人之仁了!”褚大仁单手按在李牧的肩膀上,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认真说道:“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能活下去,就已经不错了,尤其是我们这些被卷入政治纷争的人。所以,想要舒服的活下去,就得狠下心来。既然那姓王的对你不仁,你何必对他不义呢!” “其实,我也知道……”李牧苦笑着,想辩解一下。 “你不知道!”褚大仁有些蛮横的摆手,打断了李牧的话。 “活在这个年代中,与我们有关系的,无非是三种人!”褚大仁伸出三个手指,一字一句道:“第一种,是朋友,是亲人,也就是我们的同伴。第二种,则是陌生人,就像这四周的街坊邻居,黎民百姓。而第三种,就是敌人!对待敌人,没什么好犹豫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褚大仁一脸冷酷的说着。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李牧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一脸酷酷的褚大仁,微笑道:“谢谢!” “我们是朋友!”褚大仁哈哈一笑,用力的搂了搂李牧的肩膀。 …… 当天夜里,褚大仁安拆在王志远院子四周的探子回报。 那逃进王志远府上的瘦猴,就失踪了。 而且,当天晚上,有王志远的家丁,趁着夜sè,抬出了一个麻袋,往汾河去了。 若是所料不差的话,麻袋里应该就是那个被灭口的瘦猴。 家丁离去后,王志远行sè匆匆的出了门。 在大街上,饶了一圈后,进入了一个酒馆。 并且,在酒馆中,与魏王府上的庞总管碰了头。 …… 当这个消息,传到李牧所在的小院的时候。 正独坐窗前,接着昏暗灯火,刚刚写完一封信的李牧,听到手下人的汇报后,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颤。 呼啦一声,茶水四溅而出,浸湿了桌子上的信封。 “果然是你啊!” 李牧长叹一声,背靠在椅子上,脸上满是苦涩。 片刻后,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剧的脚步声脚步声。 “李公子,大事不好了,官兵把我们包围了!”是郑屠夫府上管家紧张的声音。 片刻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袭长衫的李牧,神sè严俊的出现在了门口。 抬起头,看一眼火光闪烁的巷子里,听着那些兵马调动的声音。 李牧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脸sè煞白,紧张的浑身颤抖的管家。 不急不慢的挽起袖子,背着手,看着门缝中,有火光闪烁的大门,沉声道:“开门,让他们进来!” 话音还没落,大门就被一脚踹开。 一身戎装的王虎生,带着数百盔甲整齐的官兵,出现在了门外。 王虎生瞥了一眼那吓得腿都在颤抖的管家,随后,移开目光。眼神复杂的看着李牧,微微躬身道:“李先生,魏王殿下,请您去府上做客!” 第六十七章 胖伏笔 胖三最近过得不错。 至少,在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酒肉朋友看来,胖三儿过得很是滋润。 每天,小酒喝着,小肉吃着,小妞抱着,小青楼逛着。 神仙一般的生活。 自从马翰林出事,执掌了白云书局,深受魏王殿下信任的胖三儿,小rì子便腾云驾雾起来。 身旁,狐朋狗友簇拥左右。 抬手一挥,百般呼应。 胖三过得好,他们自然也过得好。 从来到胖三身边,就再也没有受过欺负,光欺负人了。 现在,这群**们,每天结交的,是京中贵胄,世家子弟。 这放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看看那些世家子都,对胖老大的尊敬。 他们顿感心情愉悦,宛若三伏天,吃了冰激凌一样,从头爽到尾。 这一天,户部侍郎的儿子杜紫藤,请胖三在河东府,最大的酒楼,chūn风楼喝酒。 一大早,一身价值不菲的长衫的胖三,就带着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来了。 在杜紫藤的管家引导下,一群人踩着楼梯,上了二楼。 坐在二楼上,可以清晰的俯视,整个大厅的动向,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舞台上,舞姬如梦似幻的表演。 转过头来,还可以看见外面,冬rì明媚的阳光,车水马龙的街道。 “来来来!”杜紫藤今天穿了一件很是简朴的长衫,长衫上还打着一块补丁。 看到胖三入座后,杜紫藤连忙起身,拎起酒壶,帮胖三满上。 “郑大人,我敬你一杯!我先干为尽!” 杜紫藤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然后抬起袖子,擦拭着嘴角的酒渍,豪气万千的说道。 “好说,好说!”胖三呵呵一笑,端起酒盏,沾了一下,然后就放下了。 放下酒盏后,胖三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看着低声下气的杜紫藤,笑道:“杜少,还是有事直说吧?你说呢?” 杜紫藤讪笑了一声,随后,对身后的家丁使个了眼sè。 家丁心领神会之下,抱着一个木箱走上前来。 缓缓的打开来后,木箱里,琳琅满目的珍宝,散发着耀眼的珠光宝气。 瞬间,让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胖三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收回目光,抬起头,看着杜紫藤笑道:“杜少,你这是?” 杜紫藤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其他人,yù言又止。 胖三会意之下,抬手摆了摆手。 身边人见状,恋恋不舍的从珠宝上收回了目光,起身走了出去。 带到房间空下来,杜紫藤再次起身,帮胖三倒满了一杯酒,尴尬的笑着说道:“这个,家父希望,郑少你,能发布一篇文章,说前些时候,家父贪污之事,纯属子虚乌有?” “这个嘛……”胖三闻言,顿时皱眉。 “郑少放心!”杜紫藤见胖三犹豫,慌乱道:“这只是一部分,带到事成之rì,家父另有重谢!” 胖三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端起酒盏抿了一口道:“也不是不行!” 抬起头,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杜紫藤,胖三微笑道:“其实,杜大人那件事,也不知是哪个小兔崽子,胡编乱写的。没有证据就瞎写,真是该罚!” “放心吧,这件事包我身上了!”胖三一摆手,大包大揽道。 与此同时,也不动声sè的将木箱子,拿到了自己面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胖三连忙将箱子藏在桌子下,然后这才正襟危坐,喝道:“谁啊,闹甚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蒜头鼻的朋友走了进来,沉声道:“郑老大,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外甥女的朋友的舅舅女儿的未婚夫!” “屁话,老子哪儿来的外甥女……等等,你说什么?”胖三突然反应过来,刷的一下站起来,脸sè微变道:“你是说,他是我外甥女朋友舅舅的女儿的外婚夫?” “额……是!”朋友抹了一把汗,一头雾水道。 “快快有请!”胖三扒拉着身上的长衫,连忙说道。 “是!”朋友狐疑的看了一眼胖三,转身出去了。 带到房间里,只剩下了杜紫藤后。, 胖三转过头,看着杜紫藤道:“杜少,我还有事儿,就不留你了!你先走吧!” 杜紫藤感激的笑着点头道:“那,那件事就摆脱郑少了!” 说完,杜紫藤转身出了房间。 过了片刻后,房间门再次打开。 一个戴着斗笠,看不到相貌的男子,走了进来。 胖三对那斗笠男子指了指座位,热情道:“坐!坐!” 然后,对那齐齐涌入的朋友道:“你们出去看着点,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狐朋狗友们点了点头,眼神各异的看了一眼那一言不发,冷的像块冰一样的斗笠男子,满腹狐疑的走了出去。 待到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后。 斗笠男主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我叫飞鹰,是李牧让我来找你的!” 昨晚回来的时候,李牧隐隐觉得,有事情发生。于是乎,便让飞鹰带着手下,先行离开了。 而他自己,则是带着郑屠夫的管家,独自回到了小院中。 飞鹰带着人,在河东府隐藏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便去李牧的小院,查看情况,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小院已经被官兵包围封锁了,而李牧也被人抓起来了。 想起昨夜,李牧的嘱托。 飞鹰连忙离开了小院,来到了这座酒楼,找到了这位白云书局的当家,胖三儿。 “是老大让你来的?”胖三松了一口气,高兴的说道。 飞鹰诧异的看了一眼胖三,笑道:“看来,你与传闻中的狼心狗肺,不一样啊!” 胖三愣了一下,随后苦恼笑着道:“嘿,这件事啊,本就是我与老大演的一出戏!” 一个月前,李牧正式离职白云书局。 而后,在酒楼喝酒的时候,李牧与胖三交接过程中,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最后,双方还动了手。 当时,胖三极尽嘲讽之能,辱骂李牧穷酸秀才,也想攀高枝儿。 而李牧,则怒斥胖三,狼心狗肺,知恩不报。 后来,双方越炒越激烈。 最后,胖三动手了。 这个场面,被酒楼中众多人看在了眼里。 也因此,这一个月来,胖三的名声,在百姓中变得臭不可闻。 什么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小人,小人得志之类的话,全部都一股脑的砸在了胖三的头上。 七天前,胖三回到家。 受到郑屠夫的怒斥。 结果,胖三一脚踹出,直接将郑屠夫蹬了个狗吃屎。 然后,愤愤离家。 后来,气的吐血的郑屠夫,一咬牙,直接将胖三逐出了家门。 这件事情,后来,在河东府吵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 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李牧安排好的。 飞鹰惊叹李牧的缜密安排之余,心中也颇为赞叹胖三的演技之jīng湛。 “老大说什么了?”胖三好奇问道。 飞鹰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交给了胖三:“这是李牧给你的!” 胖三连忙接过信封,舔了舔手指后,撕开了信封。 抽出纸张,抖开后,看了一遍后。 胖三抬手,将纸张,就着灯火点燃。 “李大人说什么?”看着胖三,不动声sè的摸样。饶是飞鹰淡定如水,都不由的好奇。 胖三嘿嘿一笑,端起酒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后,双手扶着椅子扶手,一下子蹦了起来。 站在原地抖了抖身上的长袍,还有那肥大的肚腩。 抬起头,看着一脸好奇的飞鹰,神秘一笑:“胖子,该登场了!” PS:求收藏推荐票 第六十八章 同道中人 从雅间中走下来的时候,一楼的书生们,纷纷对胖三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更有甚者,甚至朝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 仿佛,地上铺的不是地砖,而是那胖子一样。 一路走过,各种谩骂声,不绝于耳。 不过,胖三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嘿嘿笑着,点头哈腰的走着。 “干嘛对他们这么客气?” 飞鹰看了一眼那些一脸鄙夷,指着胖三辱骂不停的书生,不解问道。 “他们尊敬的是老大!”胖三一边对着一个书生点头,一边抽空回答道:“而且,这两天还要他们发力呢!” “发力?”飞鹰狐疑的看着胖三。 “老大说的!”胖三微微一笑,淡淡道:“他说,这是,额,什么舆论的力量!” 飞鹰想了想,也想不明白,什么是舆论。 到了最后,索xìng也不想了。 出了门,飞鹰压低斗笠前言,看了一眼街上穿行而过的一队队士兵,沉声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胖三想了想,沉声道:“先去城门!然后,去贾似道的作坊,我在哪儿定了一样东西!” 飞鹰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并没有询问其中缘由。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李牧就已经告诉了他。 若是,他被官兵抓起来。 就让飞鹰去找胖三,并且,一切听从胖三的调度。 此时,见胖三一副沉稳有度的摸样,飞鹰不安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胖三转过头,神sè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簇拥着的狐朋狗友。 摆手道:“都散了吧,老大我有要事去办!” “老大,你干嘛去?”一个身材消瘦,一股风都恐怕能吹倒的一个**,不解问道。 “当然是去办大事!”胖三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 “老大,你又去抢谁家的姑娘,要不要兄弟帮忙?”**摩拳擦掌,跃跃yù试道。 “滚你大爷的,老子去东方,**的要不要帮忙啊!”胖三瞪眼,怒斥道。 “老大你自己来,自己来,嘿嘿!”**缩了缩脖子,嘿嘿笑着退后,摊手道。 “德行!” 胖三呸了一口,转身离去。 身后,飞鹰看了一眼那**,耸了耸肩膀,转身离去。 二人骑着马,不多时,便来到了城门前。 此时,正值上午。 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甚是许多。 有南来北往的客商,也有进出城门的小贩,更有卖柴的农夫。 城门两侧,摆着各式各样的吃食小摊。 店老板脖子上打着白毛巾,一个劲儿的招揽着客人。 除此之外,城门两侧,几个士兵,手持着长矛,斜靠在城门口,一边搓着手哈着热气,一边肆无忌惮的品评着城门口,进进出出的那些稍有姿sè的女子,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 “哟,这不是郑老板吗?” 听到马蹄声后,士兵停止了交谈,转过头,齐齐望了过来。 见勒马停下,翻身下马的人,竟然是经常来此的胖三后,眼见的官兵,顿时笑开了怀。 “郑老板,这是去哪儿发财啊!” “啥时候也关照一下兄弟我?” “去去,一帮大头兵,凑什么热闹!”这时,守城官从楼门上的阶梯走了下来。看到手下一群兵,围着胖三打转,顿时面sè一沉,怒斥道。 官兵们闻言,顿时一哄而散。 “兔崽子们,有好事儿也不想着老子,还敢抢老子的财神,呸!”守城官不屑的吐了一口口水,然后转过头,看着胖三,立即换上了一副开心的笑容:“郑老板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哈哈,李兄哪里话,你这里要是寒舍,那在下的书局,岂不是成了乞丐窝了?!”胖三抬手指着头顶上的城门楼,笑着说道。 “哈哈!李老板快人快语,真乃妙人啊!”守城官李建成笑着说道。 你才是秒人,你家都是妙人。 胖三一脸开怀大笑,但心里却在恶狠狠的诽谤此人。 “咦,这位相貌不凡的兄台是?”李建成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戴着斗笠的飞鹰,惊讶道。 不知为什么,看到此人后,李建晨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他从此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子熟悉的气质。 此人,应该行伍出身吧? 李建成深深的看了一眼飞鹰,然后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了胖三。 胖三一脸随意道:“我堂哥,去年从军中退下来的,回家种了几天地,发现没前途,就来投奔我了!以后,河东的这片生意来往,就由他来负责了。李兄,还望你多加关照啊!” 闻言,李建成也不疑有他,哈哈大笑着,大包大揽道:“没问题,咱们什么关系啊!” 胖三哈哈一笑,点头道:“既然李兄看得起郑某,那郑某自然也不能亏待了兄弟你!” “哦?”听出了胖三话中之意后,李建成眼睛一亮,压低声音道:“郑老板,最近有活儿?” “有!”胖三jǐng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有,今天晚上,我想往城外,送几个人。不知方便不方便!” “今天晚上?”李建成闻言,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行。 “怎么,有困难?”胖三皱眉道。 “不是兄弟不帮你,若是平时还行,但这两天怕是不行啊。这两天上面严令,各城门官严格盘查出城之人。并且派了人,对我们实行监督。你又是半夜出城,这个,一旦被上面的人知道,在下小命不保啊!……”李建成一脸为难之sè,满脸挣扎。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查的这么紧?”胖三睁大眼睛,好奇问道。 “你不知道?”守城官惊讶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一个时辰好几万两银子进账,哪有时间cāo这份闲心呢!”胖三一脸鄙夷,随后,又好奇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连你李大本事,都这么谨慎?” “你的老上司,李慕白,因为通敌被抓了,这两天,城内正在抓敌国jiān细,这事儿,你不知道?”李建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胖三,震惊道。 “我还真不知道!”胖三愣了一会儿后,摇头道:“不过,也活该他被抓,得罪了三爷我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这么说,你跟那李慕白,不对付,是真的了?”李建成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了起来。 “那还有假?”胖三哼哼道。 “快给兄弟讲讲!”李建成一把拉着胖三的手,好奇起来了。 “说来话长啊……” 于是乎,二人一边说,一边勾肩搭背,踏着阶梯,走进了城门楼。 身后,飞鹰看着勾肩搭背,而又各怀鬼胎的二人,莞尔一笑,跟了上去。 …… 一个时辰后,醉意微醺的胖三,一摇三晃的从城门楼中走去。 城门楼门口,李建成一脸欢喜之sè,摆着手,目送着胖三离去。 待看到胖三二人,消失在了骑着马人群中后,李建成的脸sè,瞬间变得铁青难看起来。 草泥马,姓郑的,你敢yīn我! 李建成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大人,怎么了?” 身旁士兵闻言,连忙上前嘘寒问暖,献殷勤道。 “滚,管你鸟事!”李建成转过头,狠狠的瞪了那士兵一眼,背着手,朝着城门口大步走去。 “草,一个不入流的小官,拽什么拽!”士兵抬手抹掉脸上的吐沫星子,不屑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望着走远的李建成,一脸鄙夷之sè。 …… “你确定,那药管用?” 去往贾似道作坊的路上,胖三压低声音,询问着身旁的飞鹰道。 “放心,醉生梦死,乃我独创药,天下除了我,谁也解不开这种毒!”飞鹰看到对面有官兵走来,不动声sè抬手压低斗笠,酷酷的说道。 “真是好东西!”想起刚刚李建成得知自己喝下毒酒后,那jīng彩的表情,胖三幸灾乐祸道:“你刚刚看到李建成那杂碎的样子了吧,真他妈的痛快!” “怎么听你这话,那李建成,好像得罪过你?”距离作坊还有一段路程,闲来无事之下,飞鹰也聊了起来。 “倒是跟我没什么过节!”胖三摇头,随后,恶狠狠道:“不过,这厮绝对是个人渣,抢夺良家女子,卖入青楼。这种缺德事,他没少干!” “你不也一样吗?”飞鹰冷笑道。 “嘿,兄弟,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做的那些,都是跟姐妹们商量好了,做的戏而已了!”胖三嘿嘿一笑,摸索着光华的下巴道。 “姐妹?”飞鹰不解道:“郑大人什么时候,有女儿了?” “青楼的!” “噢!” …… 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贾似道的作坊。 下马后,胖三直接迈步走进了作坊内。 一进院子,胖三就扯开嗓子喊道:“贾似道,贾似道,出来!” 韩了好几声,一个人影也没有。 偌大的院子,空空荡荡的,竟然有点yīn森。 “这老东西,哪儿去了!” 胖三挠挠头,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走,去书房看看!” 胖三回头对飞鹰说了一句后,便迈步朝着书房走去。 迈步走上台阶,推开门的那一刻,正对门的屏风前,贾似道果然坐在椅子上。 不过,却是被人绑在了椅子上。 嘴巴里塞着一块破布,贾似道正像个被绑起来的泥鳅一样,不断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嘴里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看到这一幕,胖三顿时大乐:“老贾,你在玩什么?挺刺激啊!” 而一旁的飞鹰,看到这一幕后,陡然脸sè大变。 “小心!” 第六十九章 大内第一 一阵若有若无的风吹过,身后的房门,啪的一声关了上去。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 肃杀,诡异。 胖三吓得脸sè发白,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 虽然,他自诩高手,而且也练就了降龙十八掌。但,此时,面对着不知底细的敌人,再看看对方这一手cāo纵一切的jīng纯内力,胖三突然发现,前途真的很暗淡。 而背靠着门,双手偷偷移到背后,想悄悄打开门,逃出去。 但,不管他怎么用力,那门闩都丝毫不动。 亲娘啊,亲爹啊。 老子这一百八十斤,难道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而飞鹰,虽然神sè显得平静许多。 但心中的忌惮,却丝毫不少。 他jǐng惕的看着房间里四周,眼中满是凝重之sè。 “谁,鬼鬼祟祟的,出来!” 飞鹰单手握住刀柄,沉声喝道。 声音落下,回荡在空空的屋子里,震落房梁上尘土,簌簌落下。 但,依然没有人回应。 就在飞鹰和胖三,心情紧张到了极点的时候。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屏风后,传了出来。 飞鹰刀柄,死死的盯着屏风后面,晃动的人影。 渐渐的。 那人影,终于走出了屏风。 一个相貌极为俊美,俊美的都有些yīn柔的男子,手持着浮尘,走出了屏风。 这男子,神sè淡淡的看着站在门口,紧张不已的二人,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之sè。 “是你……” 看清楚此人的容貌后,飞鹰顿时松了一口气,失声问道。 “你认识他?” 胖三不解的看着飞鹰,再看看那相貌俊美的如同一个美女的男人,诧异道。 “他叫林平之,我在慕白那里见过他一次,好像是慕白的朋友!” 飞鹰低声回答道。 胖三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嘿嘿笑着道:“原来是一家人啊,吓死我了!” 走出屏风的林平之,缓缓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 浮尘搭在手臂上,淡淡的看着二人道:“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得知此人是老大的朋友,胖三的胆子顿时放开了,大大咧咧的走过去,坐在林平之身边后,短期茶盏灌了一口,指着一旁被捆的严严实实的贾似道,笑道:“当然是来找他啊!” 林平之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灿灿,写着圣旨两个字的布帛,讥讽一笑道:“是找它吧?”。 “是啊,咦,不对,这东西怎么到了你手里?”胖三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突然反应过来,jǐng惕的盯着林平之道。 林平之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悠闲的抿了一口。转过头,手里握着茶盏,看着胖三道:“郑大人准备用它做什么?混进天牢?” “你知道我?”胖三下意识回答了一句,但随后反应过来后,又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林平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的确是猜的,而且也是试探。 若是胖三,有心说谎,真如外人说的那样,是个白眼狼的话。 林平之会毫不犹豫,当场杀了他。 不过,看到胖三那jǐng惕的目光,还有眼中的震惊之sè,林平之便知道他没有说谎。 胖三心中有事,自然没有察觉到林平之那舒展的笑容。 而是径自伸手去拿那张假冒圣旨,道:“得得,别废话了,你赶紧把这东西给我,我还有事儿呢!” 林平之轻巧一抖,躲过了胖三的手,笑道:“郑大人想用它干什么?” 胖三没好气道:“当然是去天牢,把老大捞出来啊!” “你就准备用这个冒牌货混进去?”林平之冷笑道:“你当天牢那些人,没见过圣旨吗?” “应该……没见过吧?”胖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冷汗簌簌而下。结结巴巴说道。 林平之摇头轻蔑一笑。 “那你说怎么办?”见这死太监,竟然嘲笑自己,胖三顿时不爽了,没好气的问道。 “当然是用真的了!”林平之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胖三道。 “废话……”胖三怒道:“老子要是有真的,还用得着来这儿吗?……咦,这是什么?” 话说到一半,就见林平之从怀冲又取出了一张圣旨,明黄金灿,光芒刺目。 “圣旨!”林平之笑眯眯的看着他,短期茶盏抿了一口,微笑道:“是真的!” “真的?”胖三一把抢了过去,打开来看了好几遍,待看到上面的玉玺印章后,顿时大惊:“还真是真的?你哪儿来的?” 林平之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端起茶盏,悠闲的品了起来,显然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而胖三在一旁,低头想了想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抬起头,看着一脸惬意的林平之,抬手一指,失声道:“你,你是大内总管天公公!” 林平之眼神微微讶异的看了一眼胖三,冷笑道:“总算是没蠢到家!” 胖三面黑如炭。 “好了,我该走了。今晚子时,会有人在天牢外等着你们!到时候,你们跟着他就行了!”说完这番话后,林平之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我们去天牢救人,你干嘛去?”胖三一边将圣旨收好,一边起身问道。 “我去救夫人!”门外,传来了林平之淡淡的声音。 待到林平之离去后,胖三嘘嘘嘟嘟的诽谤着:“拽什么拽啊,哼!” 一旁,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的飞鹰,看着空旷的院落,回想起刚刚林平之不经意间,展露出的修为境界,心中满是沉重。 “怎么了?”胖三起身,走过来,见飞鹰一脸凝重之sè,好奇问道:“看什么呢?” “这个人,很厉害!”飞鹰沉声说道。 “不过一个死太监而已,能有多厉害!!”胖三不屑的吐了一口口水,朝着门外走去。 走了两步后,胖三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指着那被捆在椅子上的贾似道,对飞鹰道:“对了,飞鹰兄弟,喂他点药。让他睡上一两天再说!” 贾似道顿时瞪大了眼睛,被堵住的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 第七十章 离去 天牢。 历来是是关押重刑政治犯的地方。 牢房里关押的,无不适曾经权柄在在握的大臣们。 现在,猛一下,来了一个不入流的小官。 犯人们顿时好奇起来,看着有昏黄灯火闪烁的老方,指指点点嘀嘀咕咕个没完。 什么时候,天牢也这么不值钱了? 而且,自从这小官进来后,不断有宫中贵人前来探望。 先是正当圣宠的徐梅娘娘,然后徐梅娘娘没离开多久,依然风韵犹存的马贵妃,也来到天牢中。 大臣们心中纷纷猜测,这被关进来的小官,到底是何神圣。怎有如此多的贵人,争相拜访探望。 铁窗外,狼牙月,夜空寂寥。 清冷的银sè月光,从窗户照进来,一束银白sè的光芒,照在地上的茅草上,一片明亮的光斑。 靠墙的地方,一张书桌,一盏油灯。 一袭青衫的李牧,静静的坐在桌子一边边,静静的泡茶。 银质的茶壶,冒着袅袅热气,散发着浓郁的香茶。 清泉似得茶水,从壶嘴中流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透明的丝线,落入了茶盏中。 沏好两杯后。 李牧将一杯送到对面,抬起头,看着多rì不见,清减了许多的马贵妃,抬手道:“贵妃娘娘,请!” 马贵妃淡淡一笑,看着对面,虽然身陷囹圄,但依然镇定自若的书生,苦涩一笑,素手捏起茶盏,抿了一口。 李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放下后,抬起头,看着对面,穿着一件普通长裙,但仍然难掩光彩照人容貌的马贵妃,微微一笑道:“贵妃娘娘能来探视李某,李某深感荣幸!” 马贵妃闻言,苦涩一笑。 自从哥哥出事以后,在诸多豪门的打压下,马家迅速衰败。 到如今,大哥自尽身亡。 马翰林因为犯案被流放充军。 父母也因此卧病早床,前天的时候,终于受不了这天大的打击,先后离世。 自己的背景,似乎在短短几天内,整个都塌了。 没有了家族的支持,此时的马贵妃,在美女成群的**中,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有着圣上的宠爱,徐梅在**中,兴风作浪。 整个**,人心惶惶,如履薄冰。 而自己,则因为当年曾与徐梅发生过冲突。在徐梅的整顿**的运动中,更是首当其冲。 不光被赶出了寝宫,发配到了冷宫。 就连每天吃饭,都要小心翼翼。 生怕一不小心中毒,悄无声息的死去。 从荣宠无比的贵妃,到如今被软禁的阶下囚。 可以说,马贵妃是从天上,直接掉到了地下。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眼前这个,已经身陷囹圄,却依然淡然平静的书生。 按说,看到李牧如今被关起来,命不久矣的样子,她应该感到高兴。 可是,当走进天牢后,看到书生孑然一身,但脊梁依然挺直的样子。 马贵妃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不后悔?” 马贵妃看着对面,平静无声的李牧,淡淡问道。 “后悔什么?”李牧笑了笑,抬起头,看着马贵妃道。 “你知道!”马贵妃冷笑着道。 李牧怔了一下后,摇头笑道:“其实,也说不上后悔不后悔!” “你尽心尽力给他办事,到了最后,他却把你卖了。你不后悔?”不知为什么,看到书生那淡然的笑容,马贵妃就来气。咣当一声,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冷嘲热讽道:“倒是没看出来,你真贱!” 李牧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解释。 抬起头,看着马贵妃道:“贵妃娘娘刺来,就是为了嘲讽李某?” “是又怎样?”马贵妃冷哼一声,像个置气的小女孩儿一样,愤怒的盯着李牧道。 李牧耸了耸肩,歪头道:“不怎样,那您继续!” 马贵妃:“……” “你之前不是曾问我,云中之事,我到底参与了没有?你还记得吧?”马贵妃长出一口气,压下肚子里的莫名怒火,看着李牧道。 李牧闻言,讶然抬起头,看着马贵妃道:“记得!” “你还想知道吗?”马贵妃素手捏着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问道。 “在下洗耳恭听!”李牧拱手一礼道。 马贵妃白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淡淡道:“当时,我曾说你是个可怜虫,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一条可怜虫!” 李牧看着马贵妃那绝美的脸颊上,闪过的一抹黯然,静静聆听。 “只不过,我是一条不安分的可怜虫!”马贵妃轻叹一声,凄然笑道:“结果,不安分的下场,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没有zì yóu,每天活在恐惧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知道哪天就会死去,死无葬身之地!” 李牧闻言,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他拎起茶壶,再次帮马贵妃满上。 “谢谢!”马贵妃微微一笑,颔首感激。 “可怜虫,其实就是旗子,有时候,就是弃子!”马贵妃抿了一口差,收握着茶盏,转过头,看着李牧,苦笑道:“我跟你一样,都是弃子。而且,都是cāo控在一个人的手里!” “怎么可能?”李牧闻言,震惊片刻后,失声问道。 “他想上位,可是却没有机会。只有借助突厥人,才能将他的军事才华,展露给满朝文武。如此一来,他便是军权在握,谁也扳不倒了!”马贵妃苦笑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而我,就是那个唱白脸的人!” “听说,曾有一个林菲儿的女子……” “没有,那个女子不叫林菲尔,她是个小宫女,只是个被人牺牲掉的无辜可怜虫!”马贵妃冷笑着说道。 李牧闻言,一脸无奈笑容,不知该说些什么。 搞了这么多事情,原来,一切只是个骗局! “鸟尽弓藏,兔死狗喷!”马贵妃看着低头苦笑摇头的李牧,冷笑道:“现在后悔了?” 李牧摇摇头。 然后,在马贵妃不解的目光中,缓缓站了起来。 这时,牢门外,有圣旨到的声音响起。 他抬手随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衫后,看着马贵妃道:“我从来都不在棋局中!所以,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弃子!” 第七十一章 相见欢 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在牢房外传来,由远及近。 火把的光芒,映照出了五个斜长的影子。 不多时,四个身着御林军jīng致盔甲的武士,跟随着一个双手端着圣旨,神sè毕恭毕敬的公公,走到了牢房门口,停了下来。 “打开!” 小公公抬手指着牢房,对身边弯腰屈膝,陪着笑脸的狱卒道。 狱卒点头哈腰一番,连忙从腰间解下钥匙,打开了牢门。 “退下!” 公公看了一眼面前,点头哈腰的狱卒,摆摆手,淡淡说道。 狱卒如蒙大赦,嘿嘿陪着笑脸,点头行礼,然后退后。 等到牢门前,只剩下了这几个人后。 小公公浮尘一搭,弯腰低头,笑着对面前的李牧道:“李大人,我们走吧!” 李牧点头笑了笑,迈步走出了牢房。 走出牢门后,李牧看到小太监身边,那胖乎乎的大内侍卫。 脚下脚步,歪着头看着他,笑问道:“这位大哥看上去眼熟,对了,你……” 李牧挠了挠头,好奇道:“你叫什么来着?” 胖侍卫闻言,抬起头来,嘿嘿笑着,拱手道:“胖三儿!” 许久不见,胖三依然。 李牧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胖三的肩膀,朝着门外走去。 走了一步后,李牧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转过头,看着依然呆坐在牢房里的马贵妃,沉默片刻,轻声问道:“要不一起走?” 马贵妃闻言,身体微微一颤。 这才回过神来。 她抬手,颤抖的指着李牧,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些人……” “走吗?”李牧淡淡一笑,歪着头问道。 “哦,等等我!” 马贵妃连忙揪着裙摆,飞快站起来。 一路小跑到李牧身边,低着头,像个低眉顺目的小媳妇儿一样,乖乖的一句话都不说。 “走吧!”李牧环视了一眼这座yīn森的牢房,长出一口气后,迈步前行。 一路走着。 马贵妃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低着头,不说话。 胖三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询问身旁的李牧道:“老板,干嘛不……” 胖三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恶狠狠道。 “我没想杀她!”李牧摇摇头,想了想后,又补充道:“但也不能放了她!” “所以呢?”胖三有些傻眼。 “所以,只要带她一起离开了!”李牧抬手挽着袖子,淡淡笑着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旁,飞鹰皱眉道。 “我没想过成大事,即便是成大事,也不应该滥杀无辜!”李牧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眉头微皱的飞鹰,淡淡道:“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做事有底线。若是我们为了自己的目的,滥杀无辜。那,我们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那些祸害我们家人的禽兽呢?” 飞鹰闻言,沉思不语。 胖三看着迈步前行的李牧,嘿嘿一笑,笑容很阳光。 “对了!老板!”胖三陡然想起一事,连忙汇报道:“胖子已经送到了!” 李牧点头恩了一声,脸sè不变。 “还有一事!”胖三儿抬手指着天老大门外,笑呵呵的说道:“妇人和小青姑娘,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李牧闻言,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加快了出去的步伐、 …… 出了门,就看到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门外。 马车边,许久不见的白素贞,清减了许多。 此时的她,正紧紧的拉着小青的手,眼中满是焦急之sè,往天牢大门里张望。 待看到几个人影,微微晃动着,走了出来后。 白素贞的心,顿时踢到了嗓子眼儿。 不过,当来人走出yīn暗的大门。 露出了那依然微笑,平静如水的面容后,白素贞那高悬了多r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着一袭青衫,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书生。 白素贞抬手,掩嘴一笑。 豆大的泪珠,滚落清丽的脸颊,簌簌落下。 “相公!” 白素贞一边哭着,一边笑着,泪眼朦胧,暴雨梨花的看着李牧。 那娇楚的摸样,令人心疼。 李牧开心的笑着,大步走了过去。 伸展双臂,一把将白素贞抱入怀中。 “真好!” 怀中软玉温香,李牧的心情,几番起伏。到了嘴边的甜言蜜语,最终化作了这两个字。 真真实实的被李牧抱住,白素贞这些天的担惊受怕,终于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她用力的抱着李牧,哽咽哭泣道:“妾身,妾身还以为,见不到相公了呢!呜呜!” “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李牧眼眶发热,紧紧的抱着女子,哽咽说道。 白素贞娇躯一颤,拼死的抱着李牧,使劲儿摇头,泪落如雨。 “李牧,李牧!” 这时,身旁哭的眼睛都是红的的小青,看到这一幕后,连忙走上去,伸手抓着李牧的长衫,可怜兮兮道:“我呢,还有我呢!” 被妹妹看到自己和李牧亲热,饶是久别重逢,白素贞也不由的羞红了脸。 连忙松开李牧的腰后,羞涩的摆弄着裙角,站在了一旁。 李牧哈哈一笑,展开双臂,一把将小青抱住。 然后,狠狠的在小青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小青咯咯娇笑,像个快乐的孩子。 等放开小青后,李牧抬起头,看着站在车边,手持着浮尘,羞涩微笑的林平之,笑着朝着车边走去。 “公子!” 见李牧笑着走过来,林平之羞涩一笑,颔首说道。 李牧歪着头,笑着。 一把将林平之抱住,然后用力的拍了拍她,额,是他的脊背。 砰砰两下后。 李牧松开了林平之,低头看了一眼林平之染血的长袍。脸sè微变,皱眉道:“你受伤了?” 林平之低头一笑,摇头道:“是别人的!” “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呢!”李牧松了一口气,后怕的抬起手,在林平之的肩膀上锤了一下。 这时,一旁的胖三走了上来。 看了一眼天sè后,低声对李牧道:“老板,时辰快到了!” 李牧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天牢,深吸一口气后,毅然决然的带着白素贞小青,上了马车 “走吧!” 李牧静静靠在车厢上,微微闭眼后,淡淡说道。 第七十二章 胖子逞威 梧桐树梢,狼牙月。 银白月sè穿过树梢,照在窗棂上,投下一片斑驳树影。 书房中,烛火如豆。 换上了一袭朱红sè长衫的魏王,一副儒雅气质,丝毫没有了在人前的那种粗狂和好爽的感觉。 此时的他,静静坐在桌子前,手拿着一卷古书,借着灯火静静看着。 如此摸样和气质,更像是一个智珠在握,天下在握的枭雄。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身着貂裘的魏王妃,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 女子身上淡淡的香味,令魏王不由的从书本上移开了目光,抬起头,看着面前,灯火下,温婉可人的王妃:“爱妃啊!” 魏王妃浅浅一笑,将木盘上的茶盏,放在了魏王面前,笑道:“夫君这几rì几多cāo劳,妾身特让下人熬了一些参茶。” “爱妃有心了!”魏王呵呵一笑,接过参茶,吹了吹。 正准备启唇抿一口的时候,却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递到了嘴边的参茶又放了下来。 “爱妃,你身子本就虚弱。这几rì,又为了这件事cāo劳,本王心中颇为挂念。这杯参茶,咱夫妻二人一人一半!”魏王眼中满是柔情,看着魏王妃,将茶盏递到了王妃面前。 王妃淡淡一笑,美眸所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魏王,接过茶,毫不迟疑,抿了一口。 魏王见状,这才从王妃手中接过参茶,一口饮尽。 “夫君,莫非连妾身都不信任吗?”王妃缓缓坐在了魏王对面,神sè淡淡的看着对面,已经结婚二十多年的丈夫,微微一笑,目光却是有些冷。 魏王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滞。眼中也闪过了一抹厉sè。 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妇人说的是哪里话!`”魏王不自然的笑了笑,搁下茶盏,抬起头,看着对面,风韵无双的妻子,淡淡笑道。 魏王妃笑了笑,没有在这件事上,再继续纠缠。 结婚二十多年,二人虽有夫妻之名,但却是同床异梦。 而且,魏王妃心里非常清楚,若不是自己有着北方做靠山,而魏王也需要这么一个强大的盟友。 就凭自己所掌握的东西,估计早已死了好几回了。 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殿下,左屯卫军中郎将,霍暮将军来了!” 魏王闻言,缓缓起身,转过头,看着书房外的那个人影,淡淡道:“知道了,告诉霍暮将军等人在客厅暂且休息,本王马上就到!” “……是!” 门外之人,恭敬低沉的应了一声后,悄然离去。 待到那人离去后,书房中的魏王,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转过身,朝着书架一旁,摆着的一副盔甲走了过去。 抬手,缓缓的抚摸着盔甲上冰凉的铁片,魏王眼中,满是疯狂的炽热。 身后,魏王妃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终于露出獠牙,表现出他狰狞一面的男人,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格外的诡异。 带到魏王的脚步声离去,魏王妃嘴角的那一丝笑容,才收敛了起来。 白玉般的手指,缓缓的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 打开瓶塞后,倒出了一颗芝麻大的琥珀sè药丸。 拎起桌子上的茶壶,缓缓倒满一杯后,魏王妃纤纤素手,捏着茶盏,将药丸服了下去。 …… 会客厅,一片肃杀气氛。 数十位全副武装的将军统领,身着盔甲,腰垮长剑。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脸sè凝重,一言不发。 偌大的会客厅,此时显得拥挤不堪。。 灯罩中的烛火,摇曳不定,忽明忽暗,更给这森然的会客厅,平添了一份肃杀。 这时,门外有甲胄声传来。 闻声,诸位将军纷纷起身,将如电的目光,投向了门口。 灯火阑珊,魏王一袭铠甲,闪烁着夜sè流光。 进了会客厅,魏王停下脚步。 虎目扫视了一眼,在做的各位将军。 见东宫六卫,左右屯卫军的将军,皆以到齐后。 魏王眼中闪过了一抹喜sè。 拱手一礼后,沉声道:“诸位!” 闻言,将军们神sè顿时一凛,昂首听命。 “如今我大汉朝,危机重重,外有突厥大周虎视眈眈,内有匪患不断,民不聊生。而皇帝昏庸无道,不思进取,使得我百姓受难,国家蒙羞。尔等皆是我汉朝血xìng男儿,值此时刻,岂能无动于衷。”魏王扫视了一眼将军们,沉声道:“本王乃是先帝嫡亲血脉,也是当今皇帝的弟弟,本想规劝吾皇励jīng图治。但无奈皇帝昏聩,非但不听从本王良言苦劝,反倒以莫须有的罪名,预置本王于死地。本王身死无所谓,但我大汉朝黎民百姓该怎么办?” “殿下,有什么话,您就说吧,这里都是殿下您的老兄弟,不管殿下您干什么,我等誓死追随!”左屯卫军中郎将,霍暮迈步上前,拱手沉声道。 “我等誓死追随!”其余将军见状,齐齐迈出一步,拱手沉声表忠心。 “他不仁在先,就不要怪本王不义在后了!”魏王眼中满是厉sè,握紧拳头道:“本王决定,带领尔等,攻入皇宫,逼迫昏君退位。为我大汉百姓,也为列位,谋一个锦绣前程,还我大汉朝,一个朗朗晴天!” “臣等誓死追随殿下!” 诸位将军齐齐上前一步,单手抚胸,沉声喝道。 魏王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出发!” 一群人追随者魏王脚步,大步迈出客厅。 院子里,早有上千全副武装的士兵,列阵等候。 魏王接过士兵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各位已经傲立马背的将军后,大手一挥,便准备下令出发。 但就在此时,庞管家抱着一个盒子,急匆匆走了过来。 “殿下,殿下!” 大概是盒子太重,亦或是庞管家太过肥胖,导致行动不便,短短的几步,累得他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何事?” 魏王放下手,皱眉的看了一眼庞管家。不悦道。 庞管家走上前来,吃力的抱着木盒,沉声道:“宫中派人,给殿下送来了这个!” 宫中? 魏王皱眉,眼神不解的看了一眼庞管家手中之物,沉声道:“是什么人,看清楚了吗?” “是天净沙秋思公公身边的人!”庞管家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气喘吁吁道。 天净沙秋思? 魏王皱眉,心中暗想道,这个天净沙秋思,不就是现在的大内总管吗? 他给自己送什么东西,莫非是皇帝送来的? 思来想去,魏王依然疑惑不解。 抬起头,看一眼整装待发的将军士兵们,摆手道:“不理他,我们出发!” “殿下,说不定是哪个昏君,送来的禅位圣旨呢?哈哈!”霍暮哈哈笑着说道:“殿下不妨打开来看看,也让我等开开眼界,哈哈!” “哈哈,是啊!” “说不定,还是卖身契呢!” 霍暮满是戏谑的话,顿时引得将士们,哈哈大笑起来。 魏王见状,微微一笑。 捻须沉吟片刻后,笑道:“既如此,那便打开来看看!” 庞管家闻言,嘿嘿笑了笑,点点头。 然后便弯下腰,伸手去掀开那箱子木板。 但就在这时,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殿下,不好了,李牧逃跑了!” 那人一边飞奔而来,一边大喊道。 闻声,魏王突然心中隐隐不妙,转过头,盯住了那个木箱子:“不要打……” 但已经迟了。 在他吼出的那一刻,庞管家已经打开了箱子。 箱子打开的那一刻,一道刺眼火光,凭空出现。 绚丽,壮观。 轰……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第七十三章 关于节操 漆黑的夜,寂静阑珊。 骤然间,一团火光,如井喷般,直冲天际。 片刻后,一阵地动山摇的剧烈摇晃,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 马惊蹄乱,野鸟惊飞。 城外三十里处。 汾河水静静流淌。 狼牙月洒下的银光,在河面上,铺上了一曾波光粼粼的银sè。 河边,正在此地休息的李牧等人,闻声后,突然从地上跳起来。 转过头,眼中满是震惊之sè,看着远方河东府上空,升起的那团火红sè的蘑菇云。 不远处,百余名士兵,惊慌失措的安抚着,被吓坏,不断打着响鼻,抛着蹄子的战马。 转过头,看着马车边,正静静与胖三,低声说着什么,一袭青衫,悄然融入夜sè的书生,宛若令人毛骨悚然的幽灵。 “这就是胖子吗?” 早已转移了家人,率先离开河东府的郑屠夫,看着远方河东府上空,飘起的那多蘑菇云,目光呆呆,喃喃说道。 “是吧!” 换上了农夫装扮的褚大仁,不知不觉间揪断了了几根胡须,仍未察觉。望着那远方天空,冲天的火光,痴呆说道。 飞鹰目光中,满是畏惧之sè,转过头,看着书生,yù言又止。 …… “老板,你说,会不会有人骂咱们是卖国贼,没有节cāo?” 胖三蹲在地上,嘴里含着一根草棍,呆呆的看了一眼北方后,转过头,目光复杂的看着李牧道。 这一声巨响,这次爆炸,。 彻底断绝了这一行人的汉朝根基,几乎不用想,如此大的事情,第二天定然会传遍汉朝。 到时候,他们一手参与了这件事的人,定会被汉朝百姓的口水淹没。 饶是胖三xìng格大大咧咧,但想到自家祖坟被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李牧笑了笑,摇头道:“你不会!” “为什么?”胖三诧异道。 “你本就是大周的百姓,最多被人骂个无耻jiān细!”李牧呵呵笑着,伸手拍了拍胖三的肩膀。 “说来真是气人,那老鬼隐藏得还真深,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发现,他原来是大周的中郎将,rì!”胖三气呼呼的看着不远处的老爹,一个劲儿的翻着白眼。 李牧忍俊不禁,莞尔一笑。 “那你呢?”胖三骂了一阵后,转过头,担忧的看着李牧,低声问道:“你怎么办?”。 “天可怜见!”李牧沉默了片刻后,淡淡说道:“我只想保护我的家人,但,世事难料,他们欺人太甚,我也没办法!” 胖三轻叹一声,点了点头:“虽然是这样,但怕是发生这件事后,汉朝百姓怕是没人相信你了!” 李牧闻言,笑了笑。 顿了顿后,伸手在胖三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上帝相信我就行!” 说完,便转身朝着郑屠夫和褚大仁那边走去。 上帝? 上帝是谁? 胖三挠挠头,低着头嘀咕了一番后,摇着头,一头雾水的跟了上去。 …… 见李牧迈步走了过来,郑屠夫和褚大仁飞英等人,看到李牧那淡然的神sè后,竟不约而同之下,齐齐退后了一步。 见状,李牧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哈哈!” 率先反应过来的郑屠夫,看到李牧那无语的摸样,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慕白莫要见怪,都是你那胖子,让我等太过震惊了!”郑屠夫走过来,伸手用力的拍了拍李牧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说道。 看到李牧摇头苦笑,郑屠夫笑了笑,深吸一口气,神sè感慨万千道:“幸亏,咱们不是敌人!” “是啊!”一旁,褚大仁走上前来,眼神复杂的看着李牧,苦笑道:“杀人与无形,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 “你们有完没完了!”李牧没好气的瞪了二人一眼,笑骂了一句。 见李牧恼羞成怒,郑屠夫和褚大仁不约而同一愣,面面相觑一眼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慕白,接下来,你觉得我们该怎么走?”笑过之后,郑屠夫摆摆手,让手下人拿过了行军地图。 随后,几人蹲在行军地图前。郑屠夫,看着地图上的山河道路标识,抬起头看着李牧征求意见道。 河东府这件事,从前期的措手不及,到顺藤摸瓜,找到血衣堂,最后锁定嫌疑人。然后是缜密无双的布局,到如今,铁血无情的刺杀。 这个一袭青衫,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的普通书生,向在座的各位,展露了卓绝的智慧和缜密的大局观。 亲身经历了这一切的郑屠夫和褚大仁,想到这件事中,一环扣一环的计谋,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个看似平凡普通的书生。 闻言,李牧闻言,沉默了片刻。 随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在座几位,正灼灼目光看着自己的人,沉吟片刻后,开口询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现在魏王不死也重伤,你们说,河东府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郑屠夫几人对视一眼,皆是不明白李牧为何询问这个问题,一头雾水。 “魏王谋反的消息,皇帝肯定已经知道了。现在,在下估计,皇帝此时应该在调集大军,围剿叛军吧?”褚大仁捻须皱眉,但随后,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摇头道:“只是,陛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上朝了。从宫内传出来的消息,好像是说陛下染了风疾!” “风疾?”李牧闻言,皱眉看着褚大仁。 “据说是这样,但,具体的在下也不清楚!”褚大仁苦笑着摊手道。 虽然他是河东府的最高行政长官,但依然没有资格进入朝堂。 这些消息,也只是他偶然间听别人说起的。 李牧想了想后,转过头,看着静静站在身后,一直不说话的林平之,笑问道:“平之,是真的吗?” 看到李牧转过头,询问那面容妖娆的男子。 在座之人,这才将目光,投向了这个一路同行,但却与谁都不说话的年轻人。 “是中毒了!” 林平之羞涩一笑,看着李牧道。 中毒? 褚大仁等人,闻言,顿时吃惊的跳了起来。 眼中满是不可思的对视一眼后,都把不解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林平之。 “不知这位兄台是……” 李牧笑了笑,伸手拉过林平之,笑着介绍道:“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位帅哥,就是大汉朝廷的大内总管,原名,天净沙秋思,现在改叫林平之了!” 第七十四章 路上 听闻这个一脸羞怯的少年,竟然就是如雷贯耳的大内第一高手,如今的大内总管。 在座之人,除了飞鹰和胖三之外,其余人等,皆是一脸的惊诧之sè。 郑屠夫和褚大仁连忙站起来,拱手对林平之行礼:“原来是林公公,久仰久仰!” 二人对视了一眼后,郑屠夫拱手问道:“但不知,汉朝皇帝中毒这件事,公公是从何得知的?” 听到郑屠夫的问话,一旁的飞鹰,褚大仁,胖三等人纷纷竖起了耳朵,好奇的看着林平之。 林平之羞涩一笑,低头道:“毒药是太医王致和配的,下药是梁总管下的,送药是徐梅娘娘送的!杂家身居大内总管一职,自然知道这些!” 听到这个消息,主人顿感头皮发麻。 尤其是看到林平之那羞涩的摸样,更是恶寒之极。 感叹之余,众人也为那汉朝皇帝,感到可怜。 堂堂一国之主,身旁都是些什么人啊。 “既然公公知道这些,为何不阻止他们?”褚大仁皱眉不解问道。 “本来是想阻止的!但是……”林平之浅浅一笑,随后,轻咬着嘴唇,转过头,柔情万千看了李牧一眼。 看到林平之那暧昧的眼神,众人七七一愣。 随后,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的长长哦了一声。 数百只眼睛,齐刷刷的在李牧和林平之身上溜来溜去,眼中挪揄打趣之sè,不言而喻。 李牧无语的捂着额头,眼中神sè既好笑又好气的看着林平之。 林平之嘟嘴低头,一副委屈神sè。 “咳咳,好了,说重点!”被几百只眼睛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李牧额头见汗。 轻咳了一声后,连忙将郑屠等人的心思,拉回了行军地图上。 “皇帝中毒这件事,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徐梅的手笔了!”李牧盘腿坐下,拿起一根草棍指着行军地图,笑道:“看来,这位徐美人所图不小啊!” “慕白的意思是?”褚大仁眼中满是凝重之sè,看着李牧道。 “很明显,她想垂帘听政,将整个汉朝,掌握在自己手里!”李牧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 “慕白为何如此笃定?”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哪有女人当皇帝的。妇人当政,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听到李牧如此笃定的得出这个结论,褚大仁顿时皱眉,满脸疑惑。 闻言,李牧笑了笑。 眼前不由的回忆起了,中秋时会的时候。 依偎在皇帝怀中,那个一抹勾魂微笑,明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捉摸的神秘之sè的女子。 那是一种,强烈的yù望。 一种希望睥睨天下,掌握一切的yù望。 此时,听褚大仁问起。 李牧沉吟片刻,摇头微笑、 随手将草棍扔掉,拍了拍手后,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直觉吧!” “嗨,就算那徐梅当了皇帝,一个妇道人家,能翻起什么大浪来?”一旁,郑屠夫摆摆手,咋咋呼呼道。 “郑大哥此言差矣!”褚大仁摇头道:“郑大哥你也是带兵之人,想必很清楚汉朝韩信最后的下场吧!” 郑屠夫闻言,脸sè微变。 “有道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褚大仁按着郑屠夫的肩膀,苦笑道:“千万不能得罪女人啊!” 郑屠夫寻思了一阵后,默然点头。 但随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抬起头,看着正与褚大仁对视一眼,微笑不已的李牧,惊讶道:“咦,不是啊,咱们不是要讨论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吗?怎么说起女人了!” “一回事儿!”李牧手中捏着草棍,一边揪扯着草叶,一边笑着说道:“若是我的推测成立,估计此时,皇帝也差不多咽气了。若是这样,现在宫中群龙无首,恐怕早已乱成了一团。皇子嫔妃们此时忙着抢夺皇位,根本无暇顾及我们。如此一来,我们一路上,就能轻松许多!” “慕白所言有理啊!”褚大仁思索片刻,捻须微笑着赞道:“如此一来,那咱们一路南下的路,定然会畅通无阻了,哈哈!” 李牧见郑屠夫和褚大仁笑得开心,心中轻松之下,也不由的露出了笑意。 转过头,看一眼远方,那黑sè夜幕下,伫立于地平线上的古堡。 想到不久之后,汉朝大皇子即将归来的事情、 到时候,汉朝上下,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 当夜,为了安全起见。 李牧一行人,在短暂休息了片刻后,立即启辰,南下长安。 一路马不停蹄,到了第二天,东方一抹鱼肚白的时候,李牧一行人,有惊无险的到达了晋中地界。 此时,正值初冬时节。 霜染枫林,白雾遮途。 官道两旁,枯黄的野草上结满了寒霜。 晨风吹来,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找了一处树林,奔驰了一夜的众人,终于得以暂时休息。 白素贞拉着小青的手,静静的蹲在马车边,一边搓着手,一边哈着白气,吃吃笑着说着私密话。 偶尔转过头来,看一眼,正蹲在地图边,与郑屠夫等人商量着行军路线的李牧,美眸含情,如水脉脉。 过了一会儿后,郑屠夫等人将地图收了起来,便下去传令了。 而李牧,则一边搓着手,一边朝着手心哈着热气,朝着马车边的白素贞和小青走了过来。 “真想念凡士林啊!” 李牧一屁股做到白素贞身边,接过女子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后。低着头,看着手上的葱裂,轻叹一声笑着说道。 “什么石林?” 小青顿时好奇,瞪大眼睛问道。 “凡士林!”再过几rì,就要走出汉朝疆域,进入大周。前途有望,李牧也心情大好。此时,闲来无事,索xìng大大咧咧盘腿坐下,跟小青说了起来:“跟脂粉差不多,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凡士林应该是一种药!” “药?” 小青上下打量着李牧,不解道:“李牧,你生病了?” “没有啊!”李牧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小青的脑袋,笑道:“干嘛这么问?” “你没病干嘛要吃药?”小青转过头,看了一眼浅浅笑着的白素贞,问道:“是吧,小姐!” 白素贞浅浅一笑,怜爱的替小青,拔去了头发上的一根草棍。 第七十五章 北汉政变 “是一种草药,不过,不能吃,是用来治疗冻疮的!” 李牧身子微微后仰,背靠在树干上,笑着说道。 “噢,那你赶紧做吧!”小青皱了皱鼻子,哼道:“你手那么粗糙,摸上去肯定很不舒服!是吧,小姐!” 一旁,白素贞听到小青这随口的一句瞎话,心中有鬼之下,顿时轻啊一声,羞红了脸颊。 “瞎说什么呢!”白素贞好奇的拍打着小青,生气道。 靠在树上休息的李牧,嘿嘿坏笑着,对白素贞挤了挤眼睛。 见女子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李牧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 狼牙月,悬挂在树梢。 清冷月sè,倾泻而下,树影朦胧。 马车边,篝火静静燃烧着。 熊熊的火光,映照着士兵们,一张张年轻的脸庞。 李牧静静坐在篝火边,目光出神的看着眼前的篝火,神思却不知飞到了那里去。 “夜了,怎么还不睡!” 身后,传来了女子柔软的声音。 接着,身上一暖。 原来是女子,将披风披在了李牧背上。 一袭白sè长裙的女子,缓缓走到李牧身边,双手敛着裙摆,缓缓坐下。 转过头来,美眸如水,定定的看着李牧,柔声问道。 “睡不着!” 回过神来的李牧,将手中早已熄灭的木棍,扔进了篝火中,笑着说道。 “想什么呢!”白素贞犹豫了一下,轻咬着嘴唇,伸手握住了李牧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李牧,轻声问道。 有风吹过,女子额前青丝,随风轻摆。 李牧笑了笑,抬起手帮女子,将一缕凌乱的秀发抹平,笑着道:“没什么了!” “哦!” 白素贞兴致不高的哦了一声,低头默默不语。 “嗨,其实就是瞎想!”看着白素贞闷闷不乐的样子,李牧顿时苦笑,举手投降。 轻叹了一声后,李牧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淡淡笑着说道:“我在想,咱们什么时候洞房!!” “什么?”白素贞没听清楚,抬起头,愕然的看着李牧。 看着白素贞那羞红了的脸,李牧哈哈一笑. 看着李牧那哈哈大笑的样子,白素贞又羞又怒。 刷的一下站起来,抬起小脚,用力的在李牧的脚上踩了一下。 痛得李牧一边笑,一边捂着脚背,倒吸凉气。 “讨厌,不理你了!” 白素贞轻呸一声,红着脸,转身离去。 背后,李牧的笑声还在继续。 等到女子近了马车,李牧这才渐渐停止了笑容。 转过头,仰望着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李牧微微一笑,双手抱着头,躺在了地上。 夜风轻柔,树影斑驳。 夜空中,明月在树枝间,游弋穿行,宁静温馨。 …… 接下来的几天,一路上安全的程度,让李牧一行人,不由的胡思乱想,提心吊胆。 不光是没有追兵,就连山贼们都偃旗息鼓。 半路上,连个劫道的都没有。 一路走,郑屠夫和褚大仁,一路提心吊胆。 到了最后,连李牧都有些疑神疑鬼了。 某不是,前方有伏兵在等着他们? 亦或是,有人在下一盘巨大的棋,而他们就是居中旗子。 不过,随后,他们抓了一个逃兵。 而且,这逃兵还是北汉的一个都尉。 从这逃兵的嘴里,李牧一行人,才得知他们为什么会这安全。 原来是,河东府发生了宫廷政变。 而这场政变的起因,则是北汉皇帝突然暴毙。 随后,诸多皇子,在他们身后各大势力的支持下,开始谋取皇位。 在一些人的煽动下,诸多皇子和大臣们,连夜进入大内,齐齐汇聚于宫中,要求立之前,一直其名不扬的三皇子登基。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这些人还没见到皇帝尸体的时候,徐梅突然下令,大内戒严。与此同时,河东府城门关闭。 数万御林军,冲入大内。 伴随着徐梅一声令下,这些汇聚在宫中的皇子大臣,瞬间被软禁。 当夜,大内一片死寂。 谁也不知道,这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第二天朝会之时,诸多大臣突然改了口风。 决定拥护,徐梅娘娘刚刚生下的皇子,八皇子为新君。 不过,因为鉴于皇子年幼。 徐梅垂帘听政,参与处理政务。 河东府的事情,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但,消息传出去后。 在北汉境内,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先是驻守雁门关的大皇子,举旗发动兵变,挥师南下、 然后,长治,运城等地的驻军,也纷纷响应。 但随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彻底击垮了那些叛军们的心思。 三天前,行军至忻州的大皇子,突然遇刺身亡。 消息传开后,诸多叛军顿时一片哗然。 就在叛军群龙无首之时,河东府皇宫中,徐梅发出了旨意。 命令境内军队,立即停止前进,不得擅自离开驻地。 否则,以谋逆罪论处,诛九族。 而且,徐梅的旨意中来说,之前各大军队,擅自行动的事情一笔勾销。 在这双重压力下,群龙无首的叛军,终于在犹豫不决中,放下了武器。 稳定了军队后,徐梅以雷霆之力,发动了对参与宫廷政变,然后那些冥顽不灵者的清洗。 一夜之间,诸多豪门被铲除。 无数人,人头落地。 至此,在这高压政策之下,河东府,终于平静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直茫然无知的李牧等人顿时愣住,面面相觑。 “亲娘哎!” 郑屠夫抬起手,托住了下巴,呆呆说道。 “最毒妇人心啊!”褚大仁摇头叹气,一个劲儿的喟叹。 不了,此句话,却无心招惹了一旁的白素贞马贵妃三人。 看到三女愤怒的盯着自己,褚大仁连忙改口,陪笑道:“不过,也有好人!” 三人哼了一声,面sè稍霁。 一旁,沉思着的李牧,不由的想到了,那次中秋时会上的时候,徐梅那柔软蜜意入骨的sāo情。 还有不经意间,看着皇帝的时候,温柔甜蜜中,闪过的一抹冷厉之sè。 “好手段啊!” 李牧深吸一口气,不知不觉间,汗水湿透了衣衫。 第七十六章 双姝争艳 接下来的路程上,果然如那校尉所言,一帆风顺。 众人骑在马上,借着初冬温暖的阳光,悠闲前行,一路有说有笑,格外的惬意。 似乎就连空气,都格外的清新。 鉴于现在这种,对他们来说,相对宽松的社会环境。 李牧一行人的胆子也越来越肥,到了最后,索xìng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时间,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看着一行人哈哈大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样子。 李牧不由的有些汗颜,抬起手揉了揉脑门,心中暗道,怎么看上去有一种,在没有猫的世界中,一群胆大妄为,目空一切的老鼠。 “老鼠怕猫,那是谣传。壮起鼠胆,把猫打翻!” 李牧面sè古怪,低声嘟囔了一声。 马车边,换上了一身男儿装,正在和白素贞低声说着什么的马贵妃,听到身旁策马骑行的李牧,这嘀嘀咕咕的声音后,忍俊不禁之下,噗嗤一笑。 “姐姐笑什么?” 身边,白素贞似笑非笑的撇了李牧一眼,转过头,拉着马贵妃的手,轻声问道。 这些天来,二女的关系,也逐渐在改善。 白素贞终究是个心底善良的人,见不得别人受罪。 虽然对于之前,马家的所作所为有些怨恨。但如今,看到马家彻底沦落,马贵妃也沦落至此。 白素贞心中不忍之下,轻叹一声,之前心中的那些愤恨,也随之消失了。 而这些天相处下来,她还是能够感觉出,马贵妃此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出身名门,气质大方。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婉约雅致。 而且,大概是因为脱离了皇宫大内的束缚,一路上,马贵妃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一样,对田野间,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格外好奇。 每当马贵妃问起那些野兔,野鸡,还有叫不出名字的鸟雀的时候,多年来颠沛流离的白素贞,便笑着为她解惑一番。 这几rì下来,二女关系越来越好。 不过,也有些事情,让白素贞心中很是不舒服。 那边是,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马贵妃总是在旁敲侧击的询问,李牧的事情。 大到前途信仰,未来发展计划。小到鸡毛蒜皮,兴趣爱好。 各种各样的问题,让白素贞总是会忍不住想到,这马贵妃打听这些事情干什么,,莫不是她看上了李牧? 有的事情,不想的时候,觉得无所谓。 但一旦在脑海中植下跟,就跟疯长的野草一样,不可抑制的疯涨起来。 马贵妃是不是看上李牧的想法,出现后。 白素贞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让人讨厌。 还没等怎么地,就想着反客为主,跟自己抢相公了,哼! 此时,在看到马贵妃美眸流转,瞥一眼李牧,那浓浓的爱恋,都能把人融化的狐狸jīng的目光,白素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在看到李牧转过头来,对马贵妃呵呵一笑,白素贞那张俏脸,顿时冷了下来。 呵呵,你呵呵个屁啊,、 还没几天就被这狐狸jīng迷住了,人家跟了你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你这么sāo情的笑过。 贱男! “李大人对妹妹你很好吧?”马贵妃低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转过头来,目光闪闪的看着白素贞,轻声笑道。 “还好!”白素贞淡淡回答道:“一般般吧,就是每天给我烧洗脚水,回来做饭,睡觉的时候给妹妹我暖床。平时,陪妹妹逛街,买东西的时候,都是抢着付钱。我伤心的时候,慕白会给我将笑话,我不开心的时候,他会逗我开心!” 白素贞神sè清冷道:“除了这些,也没其他的了!” 看着白素贞那平淡的神sè中,毫不掩饰的得意之sè,身居宫中的马贵妃,岂能不知,这小女孩儿是在向她炫耀,同时,也在不动声sè的告诉自己,李牧已经是名花有主了。你也别打这个心死了。 马贵妃浅浅一笑,伸手拉着白素贞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妹妹,可不敢这样了,慕白怎么说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是有尊严的。以后,更是大周秦王的座上宾。如果妹妹还是这样,会对慕白的名誉有损啊!” 马贵妃轻轻抬起手,拍着白素贞的手背,认真道:“朝堂争斗,波澜诡异。一旦被人抓住口实,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妹妹你身为李家女主人,应该为慕白着想才是,怎能如此起伏自家相公呢!” “你……” 、 白素贞闻言,柳眉一竖,目光不善的盯着李牧。 “妹妹不要生气,姐姐也就是随便说说,停不停在你了!”马贵妃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前方。 白素贞气哼哼的收回目光,低着头,一脸的闷闷不乐。 过了一会儿,她实在是不想跟马贵妃这个狐狸jīng坐在一起了。 下了车后,随便叫过一个武士,骑上了战马,追到了李牧身边。 “别听他瞎说,咱俩的事情,咱俩知道就行了!”刚刚二女的谈话,李牧也有意无意的听了几句。此时,见白素贞一脸寒霜,稍稍一想,便知道,她是在生马贵妃的气。 “哼!“白素贞闻言,冷眼不改,哼道:“哟,还没怎么地就维护上了?我又没说什么,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啊?”李牧顿时傻眼,看着泫然yù泣的白素贞,一头雾水。 我说错什么了吗? 李牧挠挠头,一脸无辜之sè。 “你……” 看到李牧竟然不说话,反而这么怪异的看着自己,白素贞还以为他心中果然有那狐狸jīng,想着刚刚那狐狸jīng刻薄的话,再看看李牧此时,连安慰的话都不说一句,白素贞心中更是凄然。 转过头的时候,风吹过脸颊,泪水潸然而下。 “你去找她吧,别找我!!”白素贞抬起手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水,策马调转马头,走到了队伍一边。 这…… 李牧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一头雾水。 “哎,兄弟,要我说,这女人吧,该打就得打,要不然,咱老爷们的尊严,往哪里放呢?”不知什么时候,郑屠夫偷偷溜了过来,看到李牧和白素贞之间怪异的气氛后,郑屠夫压低声音,劝说着道。 “好啊,待会儿我就把你的原话,说给素贞听!”李牧看着一脸怂恿之sè的郑屠夫,皮笑肉不笑到。 “咳咳!”郑屠夫猛烈咳嗽一番后,抬起头,目光无辜的看着天空,茫然道:“不知怎么了,记xìng越来越差,刚刚说过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贱男! 李牧无语的看着,一把年纪了,还在装清纯的郑屠夫,心中暗自诽谤。juyit.牧周 ——————————————————————————————— 正文完,您可以返回列表。 第七十七章 风波 入夜时分,李牧一行人,顺利的到达了黄河北岸。 不知不觉,已是深冬季节。 万里江山,一片荒芜。 这条曲折绵延的黄河上,已经结了冰。 洁白的冰面,挽着曲折,一直绵延至远方,宛若一条白sè的玉带,盘桓在天地之间。 寒风萧瑟,枯枝呜咽。 一处临河的平坦开阔地上,李牧一行人在此安营扎寨。 寒风吹来,卷带着河面上的冰沙,打在人的身上,发出砰砰的敲击声。冰沙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篝火呼呼的燃烧着,烈焰在寒风中跳跃,扬起一颗颗火星,四散飞溅。 虽说这里是大周和北汉的边界交界处,但,这里地处偏僻,加之河中暗流诡异,兵船在此,根本无法渡河。在这里,双方基本上没有士兵驻守。 所以,鉴于此,李牧几人经过商量后,也点头同意了,士兵们点燃篝火取暖的要求了。 一团团的篝火,熊熊燃烧着。 士兵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声说着笑着。 也不知是谁,拉起了胡琴。 悠扬苍凉的胡琴声,萦绕在营地上空,勾起了多少士兵的思乡情结。 马贵妃独坐在篝火边,伸手拿着一根树枝儿,拨撩着篝火。 通红的火光,照亮了她那布衣金钗,但依然绝美的脸,还有嘴角的那一抹勾人心魄的笑容。 这时,一处篝火边,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马贵妃转过头望去,只见篝火边,郑屠夫正拍着胸脯,哈哈大笑着说着什么。 而一旁,褚大仁拍着大腿,笑个不停。 而那一袭青衫的书生,眼中满是淡淡笑意,平静的看着哈哈大笑的郑屠夫,偶尔摇摇头,一脸无奈之sè。 远远看着书生那平静的令人心安的笑容,马贵妃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 这时,有脚步声临近。 马贵妃收拾了心情,转过头来,看着来人。 这是一个前些时候,一直拿眼偷偷瞄着自己的一个尉官。 这尉官偷看自己的眼神,马贵妃一点都不陌生,不论之前还是待字闺中还是在朝堂中,都能看到这些或是胆大妄为,或是偷偷意yín的目光。 而此时,这个明显喝多了的尉官的眼神,则是毫不掩饰的**裸的占有。 马贵妃看了此人一眼,脸上神sè冰冷如寒霜,缓缓起身后,轻咬着嘴唇,退后一步,jǐng惕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在下,见过贵妃娘娘!”这尉官sè眯眯的上下打量着马贵妃那风姿绰约的身体,喉头一动,咽了下了一口口水,嘿嘿笑着说道。, 马贵妃不说话,只是黛眉微皱,目光不善的盯着他。 “这河边天冷,娘娘您穿得这么少,在下着实担心的很啊!”尉官满是横肉的脸上,闪过一抹邪笑,随后,拎起手中的披风,走上前来:“来,娘娘请穿上此物!” “不敢有劳i!”马贵妃退后一步,躲开了此人的手掌。 “娘娘不必客气!”尉官不死心,继续上前一步,yín笑着说道。 从起初的惊艳,自卑。到这几天,听说此人不过是李牧一个俘虏,尉官的心思,也逐渐活泛了起来。 而且,一路上下来,他也没见过李牧对这个漂亮女人,露出任何觊觎之sè,甚至连正眼都没看一眼。 从这一点上,尉官基本上可以确定,李牧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兴趣,而且,还隐隐有着某种防范。 想明白这点后,尉官的心思,终于按耐不住。 哈,不就是一个俘虏吗? 如今,队伍马上就要进入大周王朝的地界,而一旦进入帝国,双方便分手扬飚,尉官在想碰到这个女子,基本上不可能了。 思来想去,尉官趁着酒兴,终于装起胆子,决定冒险一行。 看到这尉官肆无忌惮的走过来,眼中冒着yín光。马贵妃终于开始害怕了。 四下里看了一眼,却看到很多士兵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头,反而都在调笑的看着这里,似乎很是期待接下来的戏码。 这个时候,这校尉已经走到了面前,马贵妃心慌之下,连忙退后一步,怒斥道:“大人请自重!” “自重?”尉官嘿嘿笑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马贵妃,yín笑道:“自重什么意思?娘娘可否教我?” 看到此人,毫无顾忌的yín笑。 马贵妃惊慌之下,连退数步、 四下里看了一眼后,连忙弯腰,捡起了一根燃烧着的木头,横在胸前,眸中满是冰冷之sè,盯着这个哈哈大笑的尉官。 “呸!”看到马贵妃竟敢反抗自己,尉官狞笑着,吐出一口唾沫:“臭婊子,你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你还以为你是那宫中的金枝玉叶不成?” 说话间,校尉突然抽出刀,刀锋斜向上一挑。 柔弱无力的马贵妃,岂是这武士的对手,猛然觉得一股巨力,从手中木棍中传来。 女子嘤咛痛苦一哼,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木棍,也被挑飞。 校尉看到,倒在地上,马贵妃那婀娜多姿的身体,眼中猛地爆发出狼一般的贪婪目光,随手扔掉钢刀,一个饿虎扑食便朝着马贵妃身上压了过来。 “救命!” 马贵妃眼中满是绝望,一边用力的抓挠着校尉的脸,一边绝望的哭泣着。 “喊啊,你破……”校尉满脸yín笑,伸手抓住马贵妃的胸口衣襟,用力一拉。 刺啦一声,长裙被扯开,露出了里面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还有亵衣下,汹涌起伏的胸口。 看到这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校尉再也忍不住,手掌一身,便要抓了过去。。 但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了嗖的一声,箭鸣声。 闻声,校尉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就地翻身一滚, 刚刚离开马贵妃的身体,一支羽箭便擦着他的脊背穿了过去。 羽箭的三棱箭头,划破了他背上的衣服,在皮肉伤,化出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谁!” 校尉一个就地滚后,霍然起身,抽出长刀,恶狠狠的吼道。 地上,马贵妃满脸泪珠,抱着残破的长裙,挡住胸口,惊魂未定的坐在一旁,嘤嘤哭泣。 这时,闻声赶过来的白素贞和小青,率先跑了过来。 看到马贵妃青丝凌乱,衣不蔽体的样子后,白素贞心里一软,前些时候,对她的怨愤瞬间消失不见,连忙扯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马贵妃的身上。 而这时,李牧,郑屠夫等主官,也渐渐的走了过来。 看到马贵妃那惊魂未定,目光呆滞的凄然神sè后,李牧面沉如水。转过头来,目光冰冷的瞥了一眼那,惊慌害怕的手脚颤抖的校尉。 随后,李牧转过头来,看着郑屠夫等人,直视片刻后,沉声道:“谁的?” 飞英等人闻言,将目光齐齐投向了郑屠夫。 李牧看着一脸尴尬羞愧之sè的郑屠夫,神sè复杂。 良久之后,他伸出手,在郑屠夫的肩膀上拍了拍,讥讽道:“兵带的不错!” 此话一出,郑屠夫的脸,顿时羞成了绛紫sè。 第七十八章 平息 说完这番话后,李牧抬手,轻轻的在郑屠夫肩膀上拍了拍,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迈步朝着惊魂未定的马贵妃走了过去。 先是对正在安慰马贵妃的白素贞点了点头后,李牧缓缓蹲在了马贵妃面前,目光真挚的看着马贵妃,轻叹一声:“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照顾不周,我向你道歉!” 马贵妃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一眼一脸歉意的李牧。 看着李牧那真挚的目光,马贵妃心里的后怕和委屈,顿时压抑不住,倾泻而出。 豆大的泪珠,簌簌而下。 马贵妃颤抖着身体,哭泣着扑入了李牧的怀中。 满怀的软玉温香,李牧却尴尬至极。 伸在空中的手,不知该放在那里。 抬起头,看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白素贞还有一脸鄙夷,猛地撇嘴的小青。 岂料,白素贞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李牧怀中的马贵妃,轻叹一声道:“你先照顾她吧!” 说吧,白素贞起身,拉着小青的手,转身离去。 小青哼了一声,转过头,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这才不甘心的跟着白素贞离去。 李牧苦笑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 而一旁,郑屠夫的脸sè已经铁青。 他大步走到,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校尉面前,居高临下盯着他,语气如身旁肆虐的寒风一般冰冷:“行军途中,调戏良家女子,该当何罪?” 此话,是问身旁的脸sè难看的书记官。 书记官闻言,躬身上千,低声道:“按律当斩!” 郑屠夫眼神微缩,艰难抬起手。 身旁,两个亲兵见状,大步走过去,左右将校尉夹住,拉了起来。 “将军,将军!”校尉见状,顿时慌了神,脸sè惨白,惊骇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末将不敢了,末将在也不敢了!” “郑将军!”这时,一旁的褚大仁,迈步走上前来,看了一眼那磕头如捣蒜的校尉。想到这校尉,也是郑屠夫府上的老兵,这么多年,跟随郑屠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时,见这校尉,额头磕破,血流满面的凄惨摸样,心中有些不忍,便轻叹一声,说清道:“王校尉,也是一时糊涂,念在他这么多年辛苦的份儿上,你看……” 听着褚大仁的话,郑屠夫脸sè挣扎无比。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校尉的劳苦功高。只是,今天这件事,得却让他下不了台。 连自己人都干非礼强暴,他的胆子也太大了。 况且,他身为军事主官,深知军法严明的重要xìng。 如果连部下都约束不了,以后怎么带兵? 说实话,他不想杀。 但不杀,他怎么向李牧交代? 看着郑屠夫一脸的犹豫挣扎之sè,褚大仁轻叹一声,伸手偷偷指了指一旁的,正在安慰着马贵妃的李牧,低声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何不去向李牧求个情!” 郑屠夫低着头,眼中神sè闪烁。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王校尉,闭上眼睛,抬起头,长处了一口气。随后,他抬起手,伸出三根手指,淡淡道:“三十军棍!” 说完,郑屠夫面无表情,转过身,朝着李牧走去。 而身后,在他宣布完命令后,两个亲兵,已经将王校尉拉了下去。 不多时,噼里啪啦的闷响声,和那王校尉的惨叫声,便传了过来。 对此,郑屠夫充耳不闻。 走到李牧面前后,郑屠夫犹豫了一下,拱手一礼:“慕白,今天这事儿……” “今天这件事,就算了!”李牧没有让他为难,抬手打断了郑屠夫的话。随后,他转过头来,看着郑屠夫,认真道:“但是,我希望,这是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郑屠夫闻言,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牧。 李牧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谢了!”郑屠夫用力抱拳,感激道。 待到郑屠夫离去后,李牧转过头,看着怀中,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的马贵妃,轻声问道:“还好吧?” 马贵妃此时,也发现了二人姿势有些不妥。尤其是看到李牧胸前,那一滩水渍后,更是忐忑不安。一抹迷人的红晕,浮现在了耳根之处。 “不好意思,我,我不是……”说着话,马贵妃连忙伸手,想替李牧擦去胸前的泪水。 李牧微微一笑,摆手道:“没事儿,过会儿就干了!” 听李牧这么一说,马贵妃不好意思的收回了,在李牧胸前乱摸的手。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揪着裙摆,宛若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站了起来。 “待会儿我让林平之保护你,有他在,没人能伤害你!“看着眼前,哭过之后,宛若暴雨梨花一般的马贵妃,李牧轻咳一声,关切说道。 马贵妃闻言,眼中闪过了一抹失望之sè。咬了咬嘴唇,低头恩了一声。 …… 因为这件事情,队伍中,原先的那种热闹的气氛,也消失不见。 士兵们见主官们脸sè不善,也不敢再大声喧哗。 营地,便陷入了一片沉睡中。 因为林平之前去保护马贵妃,飞鹰则是去整顿队伍。李牧身旁,也只剩下了胖三。 二人在营地中转了一圈后,待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后。 憋了一路胖三,抬起头看了一眼李牧,犹豫了一下后,终于开口了:“老大,谢谢了!” 他知道,刚刚李牧之所以会放过那个校尉。其中肯定是有郑屠夫的原因在。 但更多,却是因为郑屠夫是胖三的父亲,这个原因。 此时,走到这里后,他实在是憋不住了,轻叹一声,拱手感激。 李牧摇头笑了笑,伸出胳膊搂着胖三的肩膀,笑道:“你我之间的关系,还用得着说谢谢这两个字吗?” 胖三愣了一下,但看到李牧那责怪的目光后,心中感动之下,抬手挠挠头,嘿嘿一笑。 …… 巡营完毕后,李牧径自朝着白素贞的帐篷走去。 虽然,刚刚在安慰马贵妃的时候,白素贞表现的很大度。 但,临走的时候,那酸溜溜的摸样,还是很隐晦的告诉李牧,若是你今晚不来,哼,后果很严重。 想到白素贞生气的时候,一言不发,冷冰冰的摸样。 李牧冷不仅的打了个寒战,连忙加快了脚步。 到了帐篷前,李牧停下脚步,抬手整理了一下长衫,然后压低声音道:“素贞,我进去了?” 没有回音。 李牧轻咳一声,再次道:“贞贞,我进去了?” 还是没回音。 李牧闭眼,仰起头,深吸一口气。 这时逼我出绝招啊! 李牧睁开眼,朗声道:“亲爱的,小宝贝,小可爱,小哈尼……!” 哗啦一声,帐篷门帘被撩起。 月sè下,一脸冰冷的白素贞,出现在了门口,冷冰冰的盯着李牧。 借着微弱的光芒,李牧清楚的看到了,女子粉颈上,那一抹淡淡的粉红晕sè。 看到李牧那愣神,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痴傻摸样。 女子终是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甜心!”李牧嘴唇一动,下意识叫了出来。 “要死啊你……” 白素贞羞涩难抑,嗔怪一声,然后,四下里看了一眼,一把将李牧拉进了帐篷里。 第七十九章 长安,你好 不远处,帐篷撩起了一道缝隙。 马贵妃脸上犹带泪痕,目光朦胧的看着不远处,那对儿相谈甚欢的才子佳人,心情有些怅然,轻叹一声,放下了窗帘。 “林总管,在你眼里,李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马贵妃轻叹一声,转过头,看着一旁,盘腿坐在行军床上,静静养气的林平之,轻声问道。 林平之闻言,睁开眼睛,淡漠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沉默片刻后,淡淡道:“一个聪明的好人!” 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聪明的好人|?呵! 马贵妃闻言,淡淡一笑。 转过头,望着那门帘已经关上,欢声笑语声,传出来的帐篷,目光有些复杂。 …… 第二天,东方浮现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 这支部队便已经起身,沿着河边逆流而上,走了十多里后。 一座浮桥,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郑屠夫等人,指挥着军队过桥。 上百人,拍着长长的队伍,有条不紊的通过。 深冬的清晨,冰冷的风,夹带着北方的好爽,扑面如刀。 站在桥上,李牧转过头,静静的凝视着,远方晨曦中的北汉江山。 良久之后,他轻叹一声,微微躬身,对这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行了最后一个礼节。 身旁,白素贞轻轻抱着李牧的胳膊。 看着李牧那看着北汉的时候,无奈的目光。 女子轻轻咬着嘴唇,紧紧抱着李牧,投去了关切的目光。 “这一步过去!”李牧转过头,对女子报以一个芳心的笑容。顿了顿,嘴角挂着一抹苦涩道:“就是敌人了!” 一袭素sè长裙的白素贞,亭亭玉立在桥zhōng yāng。 清风吹来,女子白裙,随风轻摆。 一缕秀发,在额前凌乱。 李牧微微一笑,伸手替女子,将额前的青丝,撩至耳边。 做完这一切后,李牧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女子凉丝丝的手,坦然道:“我们走吧!” 白素贞轻嗯一声,任由李牧拉着小手,转身,依然朝着桥对面的大周,那未知的前程而去。 …… 寒风肆虐,北方飘雪。 漫长官道上,百余快马,疾驰而来。 战马扬蹄,踏雪纷飞。 哈出的白气,混杂在如雷的马蹄声中,交织汇成了一曲金戈铁马的乐曲。 马背上,李牧等人,目光坚毅,神sè凛然。 肆虐的北风,吹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 柔软的雪花,打在脸上,却如飞溅的石子儿一样,火辣辣的疼。 一路上,快马加鞭。 如今,距离长安城,已不到十里。 众人的身上,落满了雪花,随着胯下战马奔驰抖动,身上的雪花,也簌簌落下。 片刻后,前方官道旁,一处茅草搭建而成,共有三间草屋的简陋酒馆,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皑皑雪野中,这座茅草屋的酒馆显得格外的别致。 北风凌冽,酒馆门口,那支通天的木杆上,镶着三碗不过岗的酒气,呼呼飘动,迎风招展。 酒馆外,早已落叶凋零的杨树下,听着几匹骏马、 落雪纷扬而下,落在马背上。 安静吃草的骏马,悠闲的甩着脑袋,将脖子上,身上的雪花震落。 看到远处有一队骑兵走来,站在树下,正在给战马喂草料的士兵,愣了一下后,连忙转身回到了草屋中。 不多时,一个身着紫sè长衫,气质斐然的年轻公子,带着三无簇拥,踩着地上厚厚的积雪,走了出来。 几人站在管道边,垫脚张望。 待看到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几人后,那公子哥,顿时喜上眉梢,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李牧等人,也已赶了过来。 勒停战马后,李牧翻身下马。 看着面前的紫衫公子哥,李牧微微一笑,拱手道:“泽民兄,好久不见!” 这紫衫公子,正是大周,大名鼎鼎的三皇子,李泽民。 看到眼前,一手将北汉政局,搅得天翻地覆的书生,想到,不久前,二人还在汾河边的小亭子里,饮酒作乐。 李泽民哈哈大笑着,走上前来,伸开双臂,一把将李牧抱住,笑道:“等你好久了,终于来了!” 这时,郑屠夫等人也翻身下马,走了过来。 “殿下!”郑屠夫拱手一礼,沉声说道。 “好好,都回来了!”李泽民笑呵呵的上前,在郑屠夫胸前,锤了一下,笑道:“回来就好啊!” 接着,李泽民有拍了拍褚大仁等人的肩膀。 一一慰问完后,李泽民走到李牧身边,伸手搭着李牧的肩膀,招呼着众人道:“走走走,咱们进去喝一杯!” “别看这店破,不过这里的杏花村酒,可是一绝啊!”李泽民笑着对李牧道。 李牧笑了笑,点头,随着李泽民等一行人,走进了这座小酒馆中。 外面,大雪连天,天寒地冻。 而当撩起厚重的门帘,走进这座简陋的小酒馆的时候,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温暖的火炉,烧得正旺。 火炉的缝隙中,火光的光芒,将这空旷的酒馆,染上了一层淡红sè的光芒。 酒馆里,人很少。 除了靠近窗户坐着的,一个身着胡服,披着雪白貂裘披风,轻纱蒙面,望着窗外,自斟自饮的女子,和站在一旁,静默无声的武士以外,便只剩下了李牧这些人。 走进这酒馆的时候,那女子转过头,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之sè,看了一眼这些人。随后,便移开了目光,嘴角含着一抹浅笑,端着一杯温酒,继续看着窗外的飞雪了。 而李牧,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个,长着一双美丽眼睛的蒙面女子。 然后,还没等仔细看清楚,就被腰间传来的一阵痛楚给拉了回来。 转过头来,刚好对上白素贞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咳咳,那个女人的衣服好奇怪!”李牧咳嗽了一声,没话找话道。 白素贞白了他一眼,妩媚一笑。 而就在李泽民等人,也将好奇的目光,投向那女子的时候。 那蒙面女子,淡淡笑了笑,从怀中的荷包中,取出了几两碎银子,洒在了桌子上,便拿起斗笠,戴在头上,走了出去。 第八十章 聪明人 蒙面女子的出现离去,就像照进酒馆中的一束明亮的阳光,驱散了天空的yīn霾,给这光线昏暗的酒馆,增添了一抹亮sè。 入座后,众人聊天的兴致,更加热情高涨。 招呼着其他人入座后,李泽民径自走到了李牧这一桌。 李泽民身旁一个文士摸样的随从,看到李牧竟然与女子同席,还一边吃着,一边说着笑着,不由皱眉。 这个年代,虽然因为战乱,礼法稍稍宽松了一些。但男女同席,还是很不被人接收的。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 文士皱了皱眉后,轻咳一声,便准备开口斥责一番。 但一旁,李泽民及时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对着他摇摇头后,便走到了桌子前,笑看着李牧道:“搭个伙儿,不介意吧?” 李牧薇笑着摇摇头,转过头,对小儿打了个招呼。 等到小二填上一把椅子后,李泽民也不顾及椅子脏不脏之类的细节,撩起长衫,大大方方做了狭隘。 一边,白素贞缓缓起身,有礼有节的对李泽民敛衽一礼后,走到了李牧身边。 “你们聊,我去看看马姐姐!” 白素贞低声在李牧耳边说了一句后,拉着依然坐在椅子上,忙着抢菜的小青离去了。 “看来,是我打扰了你们的郎情妾意了?”李泽民捉狭了挤了挤眼睛,对李牧端起酒盏,笑着说道。 李牧呵呵一笑,端起酒盏,和他碰了一下,抿了一口酒后,笑道:“那你准备怎么赔偿?” “秦王府长史,你觉得如何?”李泽民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和一枚红布包裹的印章,笑着说道。 李牧看着桌子上,那碧绿yù滴的翡翠玉佩,还有那一枚丝绸包裹的长史印,面不改sè。良久之后,他抬起头,看着一脸真诚之sè的李泽民,笑道:“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李泽民连忙摇头,摆手道:“一点都不多。宝剑赠英雄,你担当王府长史,理所当然。只要你不嫌小就行!” “既如此,那……好吧!”李牧不再推辞,伸手接过了印章。 当初既然决定离开北汉,加入李泽民阵营,自己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如今,若是再推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一来,会让人觉得自己,这人不可靠。 二来,既然要当官,为什么不当个大的? 见李牧接过印章,李泽民身旁的文士,不由的露出了焦急之sè,犹豫了一下后,终是开口道:“殿下,王府长史相当于一国之相国,责任重大。还望殿下三思啊!” 李泽民摇摇头,端起酒盏抿了一口温酒,笑道:“李牧办事,我放心!”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心,这句话说出后,喧嚣热闹的酒馆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沉寂。 但片刻后,这种沉寂就被郑屠夫等人,拍着手掌打破了。 “哈哈!”郑屠夫率先站起来,端着酒盏走过来后,先是不动声sè的看了一眼那文士,随后转过头,对李牧举杯笑道:“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啊。没想到,慕白你一下子就成了我等的上司了!” “咦,你啥时候出口成章了?”听到郑屠夫这斗大的字儿不识一箩筐的家伙,竟然出口成章,李泽民顿时大为好奇。 “嘿嘿,殿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郑屠夫一个劲儿的卖弄着一路上,从李牧那里学到的东西,得意洋洋。随后,粗大手指一指李牧,笑道:“他就是朱!” “你才是猪呢!”李牧翻了个白眼,笑骂道。 哈哈哈…… 听这二人说的有趣,在座的人,顿时捧腹大笑。 很多人,看到郑屠夫和褚大仁,这两个在秦王府举足轻重的人,已经认同了李牧的长史身份后,纷纷起身,捧着酒杯,走过来,和李牧套气了近乎。 李牧端着酒杯,微笑着与这些人,一一碰杯。 不过,李牧处理的也很有分寸。 每每有人夸奖李牧天纵英才,乃是国之栋梁之才的时候,李牧都会笑着,将李泽民推出去。 一来,是不会让李泽民觉得引狼入室。 二来,保持着一份谦虚的态度,方便以后行事。 再不济,扮猪吃老虎的时候,也能方便一些。 一顿酒馆,宾主尽欢。 酒席过后,趁着外面雪景尚好。 明显喝高了的郑屠夫,竟然咋咋呼呼,一副不可一世的摸样,要与在做的才子学士,比拼作诗。 看着老爹那洋相百出的摸样,胖三羞愧的将脑袋都快埋在桌子下面了。 “老大,你帮我劝劝!”趁着李泽民走开,胖三偷偷摸摸走过来,拉着李牧的袖子,羞愧说道。 “劝?”李牧不解道:“为什么要劝?” “可是|……”胖三一脸尴尬之sè,掩面道:“丢人啊!” 李牧摇头笑笑,伸手勾搭着胖三的脖子,目光平静的看着,被众人簇拥着走出酒馆外的郑屠夫,微微一笑。 “三儿啊,令尊是聪明人啊!” 虽然每次有人敬酒,李牧都是浅尝辄止。 但也架不住这么多人,一起敬酒。 几杯下来,醉意袭来,李牧已经是有些站立不稳了。 “聪明?”胖三满脸不解。 转过头,看着老爹那洋相百出的摸样,羞愧着心中暗道,是傻吧? “大智若愚啊!”李牧身形有些不稳,靠在胖三的身上,满嘴酒气笑道:“跟你爹比起来,你已经很不错了。但……你爹才是真正的高人啊,三儿好好学着吧!” 河东一事,除了李牧比较失落以外,其他人都赚的盆满钵满。 在河东府经营了多年的褚大仁,不光带着人马全身而退,而且还搞到了北汉诸多重要信息,以后升官发财已经是注定了的。 而之前,褚大仁,虽然在河东,没有做出什么出彩的事情。 但他暗地中埋下的眼线,究竟有多少,这谁知道。 而且,掌握着军权的他,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同僚乃至上面的猜忌。尤其是他带着王府jīng锐,在外面经营多年,这种猜忌,将会更加严重。 褚大仁很明白,做个混人,比做一个聪明的将军要安全的多。 看到胖三依然一头雾水,李牧也不着急,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的等待着他消化自己刚刚的话。 “慕白,大家都出去吟诗作对,你们俩站在这儿干什么啊?”从茅厕出来的李泽民,毫无皇子形象的拎着裤子,好奇的问道。 “有些喝多了!”李牧醉意微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上头了!” “是吗,我看看?”李泽民抬起手,就要朝着李牧脑袋上模。 李牧哈哈一笑,连忙避开了他的手,笑骂道:“殿下,这招可不新鲜啊!” 小时候,我就会玩这招了,将不小心溅在手指头的尿液,抹在别人身上。殿下哟,您这可是玩剩下的了。 偷袭失败的李泽民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八十一章 江湖 为了让这群身份不凡的客人尽兴,店老板特意在外边,搭了一个草棚,并且将温酒的火炉搬了出来。 秦王府的门客们,借着纷扬雪景,一边吟诗作对,一边赏雪。 郑屠夫兴致勃发,频频举杯。 偶尔做出一首打油诗,却被众人调侃,哄堂大笑。 一旁,胖三衣袖掩面,装作不认识那个人。 “其实,他不用这样的!”李泽民紧了紧领口,朝着手心哈了一口白气,一边搓着手,一边说道。 李牧闻言,转过头,讶然的看着李泽民。 “我不是那种人!”李泽民笑了笑,淡淡说道。 “这是承诺?”李牧笑问道。 “不是!”李泽民笑了笑,耸肩道:“这是心里话!” 李牧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走吧,过去喝一杯!”李泽民笑了笑,伸出胳膊,搭着李牧的肩膀,笑着说道。 当李泽民走进草棚的时候,门客们,纷纷向李泽民行礼。 李泽民含笑点头,既不会让人觉得太过亲热,又不会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很好的保持着上位者应有的尊严。 “做了什么好诗,说来听听?”李泽民拉着李牧,坐在一张桌子上前,看着满堂笑意满脸的门客,微笑着问道。 “殿下过誉了,殿下文韬武略,在殿下面前,我等那敢称什么好词啊!”一个文士笑着拱手说道。 “得得,陆羽,你就别谦虚了!!”李泽民摆手笑道:“若是论行军打仗,我还可以说说。诗文吗,不提也罢!” “有什么好诗,快快说来,也让本王开开眼界!”李泽民接过侍从递过来的酒盏,抿了一口温酒后,笑着说道。 “属下这里倒是有一首!”陆羽笑了笑,似是不经意的瞥了李牧一眼,然后拿出了一张写满字迹的纸。 李泽民接过纸张,轻声诵读道:“钟陵风雪夜将深,坐对寒江独苦吟。流落天涯谁见问,少卿应识子卿心。” “好诗啊!”李泽民点头笑了笑,随后递给了一旁的李牧。 李牧接过来看了一眼后,点头称赞道:“不错!!” 听李牧就给了这么简答的评语,陆羽脸sè有些不悦,他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写出来的这首诗的。 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不客气,如此嚣张。心中愤怒之下,陆羽转过头,看着李牧,冷笑道:“听长史大人所意,莫非大人也有佳作?” 还没等李牧拒绝,一旁的李泽民,便笑了出来:“哈哈,陆羽,别怪本王没提醒你。比斗诗词,你若是找别人还好,你竟然找上了李牧,怕是提到铁板了!” “哟,殿下您的意思,莫非长史大人jīng于此道?”陆羽好奇问道。 “听说过清平调三首吗?”李泽民微微一笑,问道。, 见陆羽愣了一下,将目光转向李牧,李泽民也不吊他胃口,微微一笑,抬手指着苦笑不已的李牧,道:“他就是本尊!” “那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这首诗的作者?”陆羽顿时大惊,看着李牧失声问道。 “也是他!”李泽民笑着说道。 一旁,李牧看着李泽民,不遗余力的替自己吹嘘。好笑之余,心中也有些微微感动。 自己初来乍到,就被李泽民任命为秦王府长史。 这件事,在陆羽这些秦王府的老人们中间,肯定有些抵触。 而此时,李泽民不断的帮自己扯大旗,其实用意很简单。 就是帮李牧立威。 最起码,向众人表明一个态度,李牧此人,我是很看好的。 而且,李泽民也希望,李牧能够用手段,让这些人信服。 譬如说,眼前的陆羽。 此人是大周有名的才子,与诗词一道颇为jīng通。 想要让他信服,最好的法子,就是在他所擅长的诗词一道上,彻底击败他。 果然,在听说了,李牧就是清平调三首诗的作者后,陆羽眼中的轻蔑之s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敬佩,还有一丝丝的狐疑。 陆羽非常喜欢这几首诗词,甚至有段时间,每rì里捧着诗词,如同入痴一般,研究者诗词的对仗和用词,喃喃自语。 整个人如疯如癫,使得别人误以为他疯了呢。 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里,遇到这首诗的原创。而且,自己刚刚竟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向人家挑战。 看着李牧那微笑的眼神,陆羽顿感羞愧。 拱手一礼,低头道:“学生莽撞了,还望先生莫怪!” 李牧转过头,与李泽民对视了一眼后,连忙起身,扶起了陆羽,笑道:“陆大人客气了,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无需这般!” “学生,嗨,羞煞学生也!”陆羽面红耳赤,尴尬的说道。 不远处,偷偷瞥着这里的动静的秦王府的门客们,看到陆羽,竟然向那个外来户行礼认错,一时间顿时惊愕。 本来,他们还想看看,陆大人是怎么给这小子下马威的呢。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陆大人,您这是……”这时,一个须发花白,一脸严肃表情的老者,走了过来,看到陆羽谦卑行礼的样子后,不解问道。 此人,刚刚在酒馆喝酒的时候,李泽民曾介绍过。他姓房,名玄,字祖名。乃是大周赫赫有名的儒学宗师,在大周学子的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 而且,他还是李泽民的老师。 陆羽摇摇头,轻叹一声,苦笑无语。 见陆羽闭口不言,房玄将好奇的目光,投在了李牧身上。 “你就是李牧李书郎吧?”房玄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牧,淡淡问道。 “学生就是李牧!”面对着这位在大周,乃至天下,都拥有着举足轻重影响力的老学究,李牧也不敢张狂。 而且,刚刚在此人走过来的时候,李泽民还曾偷偷的叮嘱过他,和这老人出好关系,以后好处多多。 “清平调三首诗,真的是你写的?”房玄歪着头,打量着李牧道。 “正是!”李牧谦虚笑着道。 “词儿不错!”房玄先是点了点头,赞了一句,随后一改口,却道:“就是有拍马屁的嫌疑!” 李牧:“……” 。 第八十二章 老奸巨猾 “我问你!” 房玄严肃的盯着李牧,沉声问道:“四书五经,你可曾学过?” “额……”李牧有些摸不准这老头的路数,闻言后,不由的急出了一脑门细汗,干笑着道:“学过一些!” “学过就是学过,没学过就是没学过,何来的一些?”房玄吹胡子瞪眼道:“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智也!你这般糊涂,怎能担当王府长史?”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哗然。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恍然大悟。 原来,这老头憋了半天,饶了一大圈,竟然还是看不惯,这外来的小子担当长史一职的事情啊。 果然是,老而不死为贼……额,是人老成jīng。 众人不断点头,对着李牧指指点点,低声说着。 一旁,郑屠夫也停下了撒泼,看到李牧被人训斥,不由有些着急,想过来说项一二。 但,还没等他迈出一步,就被褚大仁一把拉住了。 “等等看!” 房玄是秦王殿下的老师,在秦王已经认定了李牧的才华后,是不可能让秦王下不了台的。 褚大仁捻须,眯眼,期待的看着房玄的表演。 李牧笑了笑,拱手道:“却是小子糊涂了,四书五经的却是学过的,不过,那时,年少轻狂,却没有好好读书!还望老人家海涵!” “这就对了!”老人一脸满意之sè,捻须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孺子可教啊!” 下一句,老人话锋一转,陡然喝道:“既如此,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学习一番圣人之道?” “啊?”李牧思来想去,也没料到,这房玄突然话锋一转,提出了这么个,大转折的问题。 “啊什么啊?”房玄瞪眼道:“难道,老夫没这个资格?” “不是,我是说……”李牧干笑着,想辩解几句。但随后,看到老人一脸的严肃表情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脑海中顿时一亮。 心中打定了注意后,李牧再看老人的时候,眼中已经戴上了感激之sè,拱手一礼后,笑道:“学生见过老师!” “嗯,徒儿快快请起!”房玄立马换上了一副为人师表的慈善笑容,捻须点头道。 这二人,师徒情深。 别人却是傻了眼。 尤其是那些等着看李牧笑话的人,更是眼珠子掉了一地。 不是……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您老人家应该抽他,或是像殿下谏言,免除他的职务啊。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收徒仪式了? 李泽民也看傻了眼。 看看李牧一脸谦虚受教的摸样,再看看老师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想了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啊! 不过,老师,您脸皮可真厚。 您此举虽然有替李牧扫平天下悠悠众口的功劳,但那点小心思,别想逃过本王的法眼。 嘿嘿,老狐狸! 郑屠夫也傻了眼,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的摸样,疑惑的看着褚大仁。 褚大仁抬手堵着嘴唇,轻咳一声:“咳咳,真是……真是……” “什么呀!”郑屠夫茫然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褚大仁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拉着郑屠夫的胳膊,低声道:“房老是个诗痴!不过,写诗的本事,咳咳,的却是不敢恭维!” “哪又怎样?”郑屠夫挠挠头,问道。 “一个武功拙劣,名声不显的老师傅,收了一个超级高手为徒!然后四处向人宣扬,某某某厉害吧,那是我徒弟,你说,这是什么?” 郑屠夫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嘴巴张的大大的,半天合不拢嘴。 良久之后,郑屠夫转过头,看着房玄,喟然长叹:“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这老头,脸皮真厚!” “当然,他也帮了慕白大忙!”褚大仁低声说道:“将来大周平定天下,注定是文人之过。房玄乃是儒学宗师,门人无数。现在,身为一代宗师的他,率先肯定了李牧的身份,到时候,谁敢对李牧说三道四!” “如此说来,这俩人……”郑屠夫抬手偷偷的指着那一队jiān险笑着的老少,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褚大仁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过,心里怎么这么开心呢? 褚大仁心中嘿嘿笑着说道。 “文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鸟啊?”郑屠夫若有所思的叹道。 褚大仁顿时面黑如炭。 在场之人,能够入得了秦王的法眼,自然不是愚昧笨拙之徒。 事后,稍稍一想,便猜中了其中的猫腻。 一时间,众人心中叹服不已。 不过,随着房玄坚定的宣布了自己支持李牧的立场后,这些人也纷纷放下了心中芥蒂,上前来,拱手与李牧行李问好。 李牧呵呵笑着,微笑着还礼。 “进退有度,聪明大气,待人接物,皆有一代名臣的风范!”不远处,房玄看着,人情练达的李牧,捻须轻叹。转过头来,对一脸得意之sè的李泽民道:“不得不说,殿下,你这次可是拣到宝了!” 李泽民绷着脸,尽力的维持着皇室的威严。 但到了最后,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心头的狂喜,噗嗤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房玄一边看着李牧,一边对李泽民道:“如今,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勾结rì益紧密,在朝中不断打压我们的实力。双方已经形成了僵持局面。但愿李牧的到来,能打破这种局面吧!” “一定会的!”李泽民握紧拳头,微笑着说道。 李牧自然不知道李泽民对自己的莫大期望,此时的他,正带着微笑,和上前来的官员聊天说笑。 谈笑间,令人如沐chūn风的感觉,顿时得到了众人的好感。 看着这个一脸微笑,谦虚有度的年轻人,众人这才发现,这个外来的家伙,倒也不是那么讨厌啊。 心中的芥蒂消除了,态度自然也更加真诚热情了。 过了一会儿,就有文士,拿着自己刚刚所做的诗词,请李牧点评。 毕竟,李牧名声在外,被世人成为诗仙。 若是能够从李牧的点评中,收获一二心得,想必以后会受用无穷。 想到这里,更多人拿着诗词,蜂拥而至。 一时间,李牧忙的不可开交。 第八十三章 风雪亭中谋天下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喧宾夺主,虽然,李泽民不大在乎这些事情,但李牧却不得不想到这些。 毕竟,李泽民是一个皇族,一个将来君临天下的帝王,不管他是文盲还是流氓,一旦他做在龙椅上,那必须是文韬武略,既往来开的千古一帝。 意识到这些后,李牧笑着拱手与众人谦让一番,然后将李泽民推上了台。 面对着雪片一般飞来的诗词,李泽民急得满头大汗,转过头来,恨恨的瞪了李牧一眼。但心里却很是温暖。 的确,他可以不在乎这些虚名。 不过,既然上来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来这些。 而李牧,终于能够喘息一口。跟房玄老头聊了几句后,李牧笑着朝胖三等人走去。 “见过长史大人!”郑屠和褚大仁等人,笑嘻嘻的向李牧行礼。 一边胖三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郑屠夫没好气的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胖三这才回过神来,嘿嘿笑着,向李牧行礼:“恭喜大哥高升!” 脸上洋溢着笑容,正迈步走来的李牧,看到这群贱人这般摸样后,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片刻后,李牧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道:“再说一百句,我喜欢听!” “……” “德行!”看到这些老家伙们,一脸的错愕。李牧瞪了他们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见李牧一如往常般平易近人,郑屠夫他们也不在做作,笑嘻嘻的围了过来。 “真是羡慕啊!”褚大仁看着李牧年轻的脸庞,轻叹着说道。 李牧年纪轻轻,便已是亲王府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如今,虽然看似只是个长史。但秦王殿下此举,无异于向众人透露了一个消息。 如今的长史,便是将来的权倾朝野的宰相啊。 李牧哭笑不得的看着,故作酸气的褚大仁,笑骂道:“要不,我跟殿下说说,你来当这个长史?” 褚大仁无语的看着李牧,哭笑不得的摆手道:“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做个知府就已经够吃力了,长史这种高级货,玩不起啊!” “对,主要是他长得太难看!”一旁,郑屠夫认真点头,然后看着褚大仁道:“我都不敢直视!” 褚大仁顿时面黑如炭。 “你长得好看?”褚大仁瞪眼,口水乱飞,指着郑屠夫的鼻子道:“难道你没发现,你长得像头牛吗?” 郑屠夫一脸得意之sè消失不见,瞬间暴怒。 “我rì!” 郑屠夫一把弹出,揪住了褚大仁的胸口,恶狠狠道:“谁长的像头牛了,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 褚大仁抬手,慢悠悠的擦去脸上的唾沫星子,转过头,无奈的看着李牧道:“看见没,说不过就动手,啥人啊!” 看着这俩年纪已过不惑的老家伙,还在像个孩子一样斗嘴,李牧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旁,胖三捂着额头,哀伤叹气。 “慕白!” 就在李牧准备跟胖三说一下,进入秦王府后,胖三的职位的时候,刚刚从人群中脱身出来,正在和房玄聊天的李泽民,转过头来,对李牧招了招手。 “待会说!”李牧拍了拍胖三的肩膀,朝着亭子走去。 “啥事啊?”走进人群中,李牧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脸yīn险笑容的房玄,转过头来,看着李泽民,不解的问道。 “闲着没事儿,咱们聊聊!”李泽民起身,笑着说道。随后,他指了指一旁的铺着棉垫子的石凳子道:“坐1” 坐下后,李泽民拿起酒盏,满上了三杯温酒、 自己拿起一杯后,道:“这一个月来,我的两位兄长,不断给我下绊子。父皇也不知怎么了,老是纵容我的那两个好兄长。哎,处境很不妙啊!” 李泽民轻叹一声,摇头苦笑道。 “什么绊子?”李牧端起酒盏,抿了一口甘冽的酒水,不解问道。 李泽民犹豫了一下,轻叹一声,不知该如何说。 “还是我来说吧!”房玄一口饮尽黄酒,长出一口气,淡淡说道。 “半个月前,北汉发生政变。当时,殿下就建议陛下,趁着北汉局势动乱,举兵伐之。不过,太子和二皇子以江南盐运之事未平为由,极力阻挠,陛下竟然同意了他们的观点。让殿下携皇命南下,平息江南私盐祸事!” 一旁,李泽民再次拿起酒壶,给李牧和房玄满上。 房玄谢了一声后,端起酒盏,苦笑道:“如今,长安局势对殿下很不利,若是殿下在这个时候,南下的话。想必太子和三皇子一派,肯定会在这个时候,清剿殿下的势力。到时候,我们多年打拼的东西,就会付之东流了!” “而且还有可能沦为砧板上的肉,是吧?”李牧抿了一口酒,淡淡说道。 “是啊!”房玄轻叹道:“可是皇命难违,殿下若是拒不接受的话,惹怒陛下,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牧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看着李泽民道:“刚刚房老您说,你们在朝廷中经营了很多年?” “是啊!怎么了?”房玄不解道。 “经营到了什么程度?”李牧皱眉问道。 “三省六部皆有我们的人在!”房玄眉宇间有一丝得意之sè闪过。 这些人的存在,他可是下了大工夫的。 “陛下知道他们的存在吗?”李牧皱了皱眉,淡淡问道。 “慕白,你是什么意思?”李泽民的脸sè突然变得煞白,急切问道。 “我觉得陛下应该知道!”李牧轻声叹道:“帝王心术啊!” “这怎么可能?”房玄失声道。 李牧摇头不语。 房玄是学者,做学问可以。但论起宫廷争斗,还是少了一些火候啊!。 “怎么不可能?”李牧笑问道:“你们觉得当今皇帝,是个昏君吗?” “不是!”李泽民脸sè更白,低声喃喃道。 “你是说,父皇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动作,所以才答应皇兄他们的提议?”李泽民嘴唇嗫喏,失落的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李牧点了点头,轻声道:“当今皇帝,从白手起家,打下偌大的江山,定然是手眼通天的一代明君。他不可能不知道,你们这些皇子私底下的动作。” “我觉得,之所以以前陛下没有jǐng告你,那是因为,你的实力还不够他看的。也或许是因为,陛下是想让你做一块磨刀石,用来磨砺太子的心xìng!”李牧摇了摇酒盏,抿了一口后,轻声道:“但是,你的实力发展的太快了,连陛下都感觉到了不安。” “父皇……”李泽民脸sè发白,失魂落魄道。 “不过,殿下你也不必沮丧,毕竟,这样的事情,也正常不过了!”见李泽民失望的摸样,李牧轻声安慰道:“古往今来,嫡传长子继承皇位,已经是约定成俗的事情。之所以,有这个规定,也是为了江山稳固!若是皇子之间,争斗不休,必然会影响社稷稳固!” “可是……”李泽民握紧拳头,不甘心的吼道:“可是,想要江山稳固,君王必须贤名。太子虽然是嫡子,但能力却差强人意。而且,他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 “所以啊!”李牧呵呵一笑,看着一脸不甘的李泽民,挤了挤眼睛笑道:“你才要证明自己的能力,给皇帝看,也给大臣们看!” “我听说,左右仆shè从来不参加你们皇子的宴请,这说明什么?”李牧放下酒盏,指尖在桌子上轻轻磕了磕,笑道:“这说明他们在观望!” “不要小看那三个大臣,在某些时候,他们的一句话,足以扭转乾坤!”李牧盯着李泽民的眼睛,认真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李泽民如醍醐灌顶,抬起头,眼中满是期望之sè,看着李牧道。 “这种事情急不得!”李牧想到了,飞鹰,郑屠夫等人的战斗力和规模,深知他们的能力,所以也暂时放弃了强攻的念头。 “现在最紧要的是,办好你的差事,至少,要让那三位手握重拳的大臣,不反感你的行为!”李牧端起酒盏,见酒杯已空,便想着再倒一杯。 李泽民眼疾手快,连忙拿起酒壶,帮李牧满上。 李牧谢了一声后,端起酒盏,抿了一口道:“他们不是让你去江南吗?那就去呗。江南盐运,事关涉及民生。办好这件事,受益无穷啊!” “至于说,你走后,长安的事情嘛!”。李牧呵呵一笑,耸肩道:“只要你把江南的差事办好了,那三位心怀天下的老臣,会替你说话的。再有,难道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真的就是铁板一块吗?” 看着李牧举杯微笑的摸样,李泽民顿时眼睛一亮。 而一旁,房玄则不断的抬手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暗嘀咕:“这,这,这小子,太可怕了!” 寒风吹过,亭子顶角上,风铃叮叮作响。 陷入沉思良久的李泽民终于回过神来,他一脸肃容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王袍后,拱手对李牧行了一个大礼:“我得慕白相助,如汉高祖得张良也!” 李牧苦笑,放下酒盏,站起来,连忙扶住了李泽民。 风雪卷满,亭子里,君臣和谐。 不远处,正在饮酒作乐的秦王门客们,看到这一幕,惊讶的嘴都合不拢。 第八十四章 激将遣将 风雪漫卷,鹅毛飘飞。 皑皑雪白的长安城外,孤亭温酒。 君臣相合。 人群中,秦王府门客,大周书画名家,吴道子及时的捕捉到了这一幕。 当多年后,吴道子的一副君臣和的画作,成了史学家,艺术家极力追捧的绝世佳作。 缜密的逻辑,大胆的猜测,严格的推理。然后是细致入微的步骤。 李牧进入大周以来,首次火力全开。 看着李牧谦和的微笑,有礼有节的态度,进退有度的风范,房玄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轻叹之余,也顿觉肩上压力骤然减轻。 “恭喜殿下啊!” 房玄捻须呵呵笑着,拱手对秦王一礼。 随后,他转过头来,看着李牧,笑道:“以后,秦王府的幕僚就交给你了!老夫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哈哈!” “老师,你……”李泽民听出了房玄话中的隐退之意,顿时着急起来。 而李牧也转过了头,看着脸上有欣喜,有萧索之意的房玄。摇头笑道:“老师,您这可说错了!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秦王府还需您老坐镇啊!” 房玄虽然在谋略上,稍逊一筹。但不要忘了,他可是大周儒学宗师,门生故吏无数。这样的人,一言一行影响极大。即便坐在那里不动弹,也是一国柱石。 “对对!”李泽民忙点头道:“老师,您可不能撇下学生不管啊!” 说完,李泽民连忙向李牧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帮忙劝劝。 “老师!”李牧笑道:“我们年轻人办事,容易着急,剑走偏锋,如此一来,难免出错。若是寻常之事,错了改了就行。但争夺帝位这件事,错了可就全完了!”李牧苦笑着道:“您老人家就忍心,看着我俩被人送上断头台吗?” “对对!”李泽民演技狂飙,一脸苦相,令人不忍拒绝,道:“老师,学生离不开你,王府离不开你。这天下更离不开你!” “没错,殿下说得好!”李牧深以为然点头,继续劝道:“马上打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若是殿下以后等级,平定天下后,需要更多的能臣干吏,来治理大周天下。您老人家乃是儒学泰斗,门生故吏无数。……” “我说!”被这二人一阵抢白,连句话都插不上去的房玄,老脸都憋红了。傻眼的看着这俩年轻人,一唱一和,悲怆的表演,一时间,房玄都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东西。 不过,仔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对。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们怎么就这样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挡,房玄连忙摆手,打断这二人的一唱一和。 无语道:“老夫说过,老夫要走吗?” 额…… 李牧和李泽民面面相觑,顿时傻眼。 “那您这是?”李泽民看着房玄,不解的问道。 “我是说,以后慕白坐镇秦王府,老夫嘛,自然是退居幕后了!”房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不是离开!” “您早说啊!”李泽民一副贱相,哈哈大笑着道:“吓死学生了!” 说完,没等房玄开口。这厮就带着李牧的肩膀,直接朝着亭子外,那些吟诗作对的门客们走去。 独留下,还等着毛遂自荐,说一番自己重要xìng的房玄,吹着冷风,握着冷酒,孤零零一个人,坐在亭子里。 “有了师弟忘了师傅,欺师灭祖,逆徒,彼其娘之!!!” 良久之后,房玄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外面,那勾肩搭背的二人,跳脚骂道。 …… “都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还没走进草棚中,就听到门客们有人鼓掌,有人哈哈大笑。李泽民微微一笑,走进去问道。 “见过殿下,见过长史大人!” 见李泽民和李牧,勾肩搭背走进来。门客们纷纷转过身,行礼。 “免了免了!”李泽民摆手道:“今天是给慕白接风,只有朋友,没有主仆!” “对了,你们刚刚说什么呢?”李泽民笑着问道。 “回殿下的话,刚刚我等在以雪为题,轮番作诗。凡不能在三息之内做出来的,要罚水一杯。反之,则赏酒一盏。刚刚张廷尉做不出来,我等正要罚他呢!” “回殿下的话,臣乃判官,眼里只有黑白,没有风月!再说了,风月之事,只会误国,臣不屑为之!”说着话的,是一个被众人戏谑调侃的一个黑脸书生。 书生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干脆利落的得罪了所有人。 你他娘的说的是人话吗? 风月之事怎么就误国了?要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都是一些极尽阿谀之能事的弄臣了吗? 一时间,众人纷纷对其怒目相视。 而这黑脸书生,却像是没看到众人愤怒的目光一样,依然昂首挺胸,勇敢的和李泽民对视。 李泽民脸上也不好看。 他也是喜欢诗词的,而且有段时间,深深为之着迷。若按这这家伙所言,自己还没当皇帝,就是一个昏君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李泽民也没想把张廷尉怎么样? 此人xìng格极端,但却极为正直。为人敢说敢言,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和交情。 往往不顾场合,直接指出李泽民的失误。虽然好几次,都让李泽民下不了台。但李泽民知道,自己身边需要这么一个人,来提醒自己。不会让自己在众人的溢美之词中,迷失了方向。 一时间,看着张廷尉,张正那认真的目光,李泽民抬起拳头,堵着嘴唇,连连咳嗽。 “好了好了,既然张廷尉不喜诗词,那你们就不要勉强了!”李泽民决定不理这个家伙,笑着摆摆手,对众人说道。 就在气氛逐渐回暖的时候,张正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打破了李泽民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融洽气氛。 “殿下,您还没回答臣的问题呢!”张正黑着脸,盯着李泽民道。 李泽民差点一口老喷喷出来,愤怒之下,一把揪住张正的领口,咬牙切齿,低声吼道:“张正,你不要太过分!” “臣等着殿下的回答呢!”张正昂首挺胸,不甘示弱。 “妈了个逼的!”李泽民顿时大怒。 看到李泽民暴怒之下,就要动手。一旁,李牧连忙上前来,劝阻道:“殿下,莫要生气!我来跟他说几句吧!” 刚刚看到张正那如倔驴一样的脾气后,李牧还有些哑然失笑。不过,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顿时眼前一亮。 李泽民眼睛发红,气喘如牛的瞪了张正一眼,松开了她的领口。然后转过身,气哼哼的朝着门客走去。 张正不急不慢的整理者自己的衣服,然后转过头,看着李牧道:“那下官就聆听长史大人的教训!” |“教训不管当!”李牧摆手笑道:“就是聊聊而已!” “听房玄房大人说,张大人曾任扬州廷尉时,被官商勾结陷害,差点掉脑袋,是不是?”李牧笑着问了一个根本与诗词不沾边的问题。 果然,张正一皱眉,冷言道:“是,不过,这与风月之事,有何关系?” “没关系……” “你……” “聊聊嘛!先聊聊这个,待会儿再聊风月!”李牧笑呵呵摆手道。 “哼!”张正甩袖,哼了一声,依然黑着脸。 李牧也不在意,只是笑着说道:“慕白有个问题,想请教张大人!” “请教不敢当,长史大人但说无妨……”张正语气平静道。 “若是,陛下让你再去扬州当差,你敢去吗?”李牧笑眯眯问道。 “这……”张正竟然犹豫了。 李牧失望的摇头,叹气道:“哎,果然是这样啊。见面不如闻名。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大人,竟然也有怕的东西!” “你知道个屁!”张正恼羞成怒,也顾不得身份了,指着李牧的鼻子,口水乱飞怒斥道:“扬州是什么情况,你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 “是,我不知道扬州的情况,只知道你张大人不敢去!”李牧抬起手,打掉张正的手指头,笑眯眯的看着张正。 “谁说我不敢了!”张正瞪眼道:“老夫就敢去,怎么地?” “真敢去?”李牧用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的张正浑身难受。 “当然!”张正瞪眼道。 “现在也敢去?”李牧追问道。 “当然……”张正一梗脖子,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毕露。 “好!”李牧啪的一拍手,伸出大拇指赞道:“既如此,那本官就宣布一项命令!” “你……”张正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口快,竟然被这家伙给坑了。 “如今江南私盐之事,已经严重影响到,大周百姓的生计,江山稳定。”李牧没有去看张正那吃瘪的脸sè,而是脸上挂着令张正咬牙切齿的笑意,侃侃而谈:“本官就派你先行前往扬州,办理此事。带到三个月后,殿下南下之时,你必须将此事办妥,明白吗?” “不明白!”张正瞪眼道:“为什么是我?你这是坑人,知道吗?” “为什么是你?”李牧苦笑着摇摇头,然后走到张正面前,伸出手按在张正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因为,整个秦王府,论起断案。谁都比不过你啊!即便是秦王殿下也不行,我呢,更不行了!” “胡说!”张正呸了一口道:“你少给我戴帽子,别的不说,褚大仁就比我强!” 褚大仁? 李牧摇摇头道:“褚大仁不行,若是太平盛世,办理寻常案件,褚大仁的确是一把好手。但江南不同,如今的江南私盐问题,已经十分严重。乱世用重典,想要治理好江南私盐泛滥的问题,整个秦王府,除了你张正,张廷尉,恐怕没人能扛起这个重担!” 有一句话李牧没说出来,褚大仁的确是一个干才。 不过,这老不正经的太好sè。 都说江南美女如云,到时候,褚大仁去了,被美人计勾引了咋办? 即便勾引不了,染上花柳,那也够呛啊。 第八十五章 忠臣 “张正呢?” 见李牧独自一人走来,火气依然未消的李泽民,黑着脸问道。 “哦,他啊,我打发他去江南了!”李牧撩起长袍,坐下来,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笑着说道。 “哦……啊?”李泽民端着酒生着闷气,情绪不高的应了一声后,陡然间失声惊讶的看着李牧。 “他,怎么突然去江南了?”李泽民愣神问道。 “江南是天下盐仓,私盐问题若是处置不当,必然会引发全国动乱。”李牧笑着说道:“若要解决这个困难,非张正莫属。莫非殿下不信任他?” “那倒不是!”李泽民摇头道:“张正的本事,本王还是信得过的。论起查案来,整个秦王府无人是他对手。不过,你不是要和他将风月诗词之事吗,怎么一下子……” “呵呵……”李牧薇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张正这厮绝对是个一根筋儿的二杆子,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跟他抬杠,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唯一的办法,当然是扬长避短。旁敲侧击,将他的心思,引到一旁。 围点打援,如此才是上策。 李泽民稍稍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没有了张正在一旁影响心情,李泽民顿时开心起来,一边帮李牧满酒,一边伸出大拇指,哈哈大笑道:“高啊!” 李牧笑了笑,沉默片刻后,看着李泽民道:“不过,张正此人,除了脾气臭了点,还真是不错!殿下若是以后,想要一个清平盛世,没有张正可不行!” 虽说,此时的李泽民,态度放的极低,几乎能与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俨然有了一代圣君的风范。 不过,俗话说,伴君如伴虎。 谁也不敢保证以后发生什么。 张正此人,虽然可恶,但心眼不坏,尤其是难能可贵的,他有一腔忧国忧民的热血心肠。 想起刚刚张正那吹胡子瞪眼,为了江南百姓,天不怕地不怕豪情,李牧微微笑了起来,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便是魏征,一个被太宗皇帝誉为人镜的良臣。 在史书上,魏征以直谏著称。似乎很少有人提及他,对大唐盛世的真正贡献。 但纵观太宗皇帝在位的数十年,魏征却在其中,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夸张一点来说,若是没有魏征,太宗皇帝未必会成为一代圣君,即便是功勋卓著,也难免身染尘埃。 如此一来,贞观盛世,必然大打折扣。 太宗皇帝对臣子极好,即便几次被魏征落了面子,但仍对他,一如既往的信任。 而也因此,魏征成了历史上,少有的几个,能得善终的直臣。 李牧此时说起这些,一来是提醒李泽民,要时刻谨守本心。二来,也是给张正,未来的成长之路,扫除一些不必要的障碍。 察觉到了李牧话中的隐意,李泽民顿时肃然,目光直视着李牧,认真点头道:“多谢慕白提点,我会记住的!” “殿下莫要客气!”李牧摇摇头,端起酒壶,给李泽民满上了一杯,笑道:“我说这些话,也是臣子应尽的本分!” 李泽民摇摇头,仍然固执的拱手行了一礼。 随着李泽民的这一礼,草棚中凝结在空气中的那最后一丝紧张不安的气氛,瞬间消失于无形。 李泽民坐了下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后,好奇道:“我很好奇,张正为什么会去江南,要知道,当年,他被人陷害,就是在江南。如今江南之事,比之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张正怎么会突然要去了?” “当然不是我忽悠的!”李牧沉吟片刻,笑着摇头道:“若是他不想去,我那三言两句,根本没用!” “这么说,他是自愿的?”李泽民脸sè平静,沉声问道。 “张正是个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牧思索着,缓缓说道:“当年那件事,让他差点丢了xìng命。而且,更关系到江南数以百万计百姓的生计。国仇家恨,张正岂能忘掉?” “那你就不怕张正,去了江南,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狂xìng大发?”李泽民好奇问道。 李牧笑着摇摇头,道:“还是那句话,张正是个君子!君子不滥杀!” 看着李牧那沉稳自信的气质,李泽民愣神良久。 “慕白年纪轻轻,对人心的把握,却是准确到了极点啊!”李泽民轻叹道,语气中充满了敬佩和赞叹:“和慕白相比,我真是……” “殿下莫要妄自菲薄。我等再怎么厉害,也是臣子。充其量,也不过是韩信张良之辈,而刘邦再怎么无赖,那也是刘邦,汉家江山的开创者啊!”李牧摇头笑了笑,耸肩说道。 李泽民苦笑无语,抬手揉着额头道:“刘邦?我有那么流氓吗?” “一般流氓!”李牧端起酒盏,嘿嘿笑着挤兑他道。 “靠!”李泽民愣了一下,哈哈笑着骂道。 听了李牧的一番,李泽民茅塞顿开,对张正的那一丁点的怨念,也随着风雪飘散与无形。 定下了张正先行南下的事情后,李泽民大手一挥,直接将天子剑和王府卫队,调拨给了张正,保护他的安全。 此时,传到张正耳中的时候。 张正正在家里收拾着东西,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张正看到了飞鹰手中的天子剑和身后的数十名jīng干武士后,顿时一愣。 “飞鹰将军,你们这是?“张正不解的问道。 “奉殿下和长史大人的命令!末将将随行张大人南下江南,护佑大人安全!“飞鹰拱手一礼,沉声道:”而且,殿下怕大人在江南行事不畅,特将天子剑赠与大人。“ 飞鹰上前一步,低头,举起手中的天子剑,递到了张正面前。 看着飞鹰双手中金灿灿的天子剑,张正身体猛地一颤。 踉踉跄跄去的跑过去,颤抖着手,接过了代表着黄家至高无上的威严,以及先斩后奏权威的天子剑,嘴唇嗫喏着,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殿下啊!” …… 第八十六章 引火烧身 大雪纷飞落地,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远处,雄壮的长安城,宛若冰城。高大幽深的城门口两侧,有士兵罢手。进进出出的人群,卷着袖筒,跺着脚,行sè匆匆的等待着检验文书。 不远处,草棚中。 火炉熊熊,酒气弥漫。 宾客们,觥筹交错,谈天说地,气氛热烈而又融洽。 此时,诸多秦王府门客,正在吟诗作对。 而其中,郑屠夫,成了众人或是调侃,或是怂恿的首选人物。 而郑屠夫,也似乎乐在其中,哈哈笑着,一首一首的做着诗词。 门客们被这一首首的打油诗,逗得哈哈大笑,摇头忍俊不禁。 胖三则一脸羞愧,频频举杯,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胖三!你不要觉得你父亲丢人!”一桌的李泽民,笑着摇头道:“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这么做?” 胖三看了一眼,一旁的笑而不语的李牧,然后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李泽民。 似乎,刚刚李牧就给他解释过。 只不过,李牧说的云遮雾绕,胖三并不完全理解。 “你父亲,是在自污!”李泽民端着酒盏,眼中带着好笑的感动,看着被人当猴耍的郑屠夫,轻叹道:“他是怕本王,忌惮他啊!” “那殿下你……”胖三似乎明白了什么,脸sè有些忐忑不安,开口问道。 但话一出口, 宝*书*网 w*w*w*.*x*b*a*o*s*h*u*.*c*o*m 就看到一旁的李牧,狠狠瞪了自己一眼。胖三恍然大悟,失sè道:“对不起,殿下,臣不该问!” 李泽民并不恼怒,而是沉吟片刻后,轻声道:“本王可以给你个保证,只要你父子不做谋反篡权之事,本王绝不杀你郑家一人!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胖三闻言,顿时大惊。 就连一旁的李牧,都诧异的放下了就被,看着李泽民,疑惑不解。 这句话的分量,可不轻啊。 这可是一道免死金牌。 李泽民应该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啊。 他怎么会…… “你爹,就过本王的命!”李泽民轻叹一声,一脸的缅怀之sè,轻声说道。 眼角余光,撇到胖三一脸的好奇,李泽民摇头道:“不要问,问本王也不会说,你只要记住本王的承诺就行了!” 胖三激动之下,连忙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草民,谢过殿下恩典!” |“起来吧!”李泽民放下酒盏,走到胖三身边,笑着说道。 “刚刚李牧跟本王说了一下舆论的重要xìng。,而且还说,你在北汉的时候,把书局办得有声有sè。现在回到大周了!舆论这件事,本王就交给你了!”李泽民扶起胖三,笑问道:“你可愿意?” “草民……” “嗯?”| “嘿嘿,下官谢过殿下恩典!”胖三拱手一礼,弯腰九十度谢恩。 李泽民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在胖三肩膀上按了按,叮嘱道:“好好干!” “是!”胖三连连应声道。 “走吧!”李泽民点了点头后,转过头,对李牧笑道:“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这帮家伙,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李牧笑着耸了耸肩,放下了酒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老实人? 郑屠夫老实吗? 随后,三人就朝着人群走去。 “谢过老大!”趁着李泽民在前边走,胖三凑到李牧身边,嘿嘿笑着低声道。 “谢我干什么?”李牧笑着低声的奥:“这是殿下的恩典啊!” 胖三没有反驳,只是抬起手在胸口用力的敲了敲:“老大,你知道的!” 李牧哈哈一笑,往前走去。 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说明了一切。 其中含义,何必去猜? 走进人群中,一行人再次停下笑声。 “郑屠,你又做什么诗词了?”李泽民眼神无奈的看着郑屠夫,抬手揉了揉额头,语气无力的问道。 他虽然知道郑屠夫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依然不明白,郑屠夫为什么这么小心谨慎? 之前问过,但郑屠夫却一脸如履薄冰的样子,什么话也不说,让他十分无奈不解。 郑屠夫嘿嘿笑着道:“作了一首诗!” “什么诗?”李泽民好奇道。 郑屠夫轻咳一声,朗声诵读道:“瑞雪兆丰年,满街白一片。明年秋来到,百姓笑开颜!” 噗嗤…… 声音刚落下,人群中就传来了耻笑声。 李泽民眉头微皱,转过头,看了一眼笑声传来的方向。 人群中,那文士连忙低头,肃然不动。 李泽民收回目光后,转过头,看着李牧,笑问道;“你觉得怎样?” 李牧诗才绝艳,文采无双,更有诗仙的美誉。此时,他的点评,比皇帝,王子的点评更有分量。 李牧知道李泽民的意思,轻轻诵读了一番后,点头笑道:“好诗,言之有物,心怀利民,感情真挚,难得的好诗!” 一言既出,四下里,切切私语声顿起。 有没有搞错,这明显是一首打油诗。 姑且不论对仗之类,就说这文采,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啊。 莫非,这新任的长史大人,是个有名无实的草包? 怎么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这是一些脑袋单纯,而心思卑劣之人的的想法。 而另外一些人,则从其中看出了一些问道,郑屠夫和李牧在北汉相知相交,历经北汉政局变动等诸多识相,二人如今已是一派。 李牧自然要为郑屠夫说话了。 就在人群嘈嘈杂杂,议论不已的时候。 一直未发一言的房玄,也站了起来,点头笑道:“歌以言志嘛,这首诗还真是佳作!” 房玄地位卓然,此言一出,分量自然不清。 门客们虽然心有不忿,但也不敢再议论了。 房玄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众人,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李牧,笑道:“慕白,今rì大家都做了诗词,就连郑将军都写出了好几首,你这位诗仙,要不也作一首?让我等开开眼界?” “是啊,是啊,久闻长史大人诗仙美名,如今我等甚是期待啊!”众人一听,顿时兴奋起来,连连点头。 就连李泽民,都投来了希冀的目光。 看着这些家伙,那炽热的目光。 李牧不由苦笑,摇头。 得,这把火烧了这么久,没想到竟然烧到自己身上了。 刚刚自己还在为郑屠夫打抱不平呢,这下好了,轮到自己了。 而且,看着情况,似乎还躲不过去。 李牧沉默了片刻后,点头道:“好吧!” …… ps:网速卡到现在,偷空上传 第八十七章 沁园春 话音落下,便有有人将笔墨纸砚送上来。 李牧接过,已经饱蘸了墨汁的毛笔,在看了一眼上好的黄州沉泥砚,笑道:“专门在这儿等着我呢,是吧?” 那文士讪讪一笑,俊脸通红。 “久闻慕白你,书法诗词双绝,今rì好不容易让你写首诗,其不准备妥当?” 房玄呵呵笑着走过来,一脸得意之sè。 额…… 原来,是这老头。 李牧无语,苦笑摇头。 “今天,王府上下借来此地,为你接风!”李泽民笑道:“原本,我是想自己亲自来就行了。不过,老师不同意。慕白,你就写吧,别辜负了老师的一番心意!” “对了,顺便帮我抄一份,我妹妹喜欢你的字!“临了,李泽民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 “……“ 捏起毛笔,深吸了一口气后,李牧很快静下心。 微微沉吟片刻,手中笔端,便落在了纸上。 “沁园chūn·雪” 随着李牧笔端龙飞凤舞游走,身旁,李泽民轻声诵读了出来。 众文士闻言,顿时面面相觑,低声窃窃私语。 “沁园chūn,这是……词牌名?“ “应该是词牌名!这个典故,在下倒是有所耳闻!” “噢,有何典故,快快道来!” “好像是,从东汉窦宪强取豪夺沁水公主田园,后人多咏叹之,沁园chūn便由此而来!” “噢,文博公,果然博闻强识啊!” “嘘,他开始写了!” 耳边,窃窃议论声不断。 而众目所望的李牧,则心平气沉,稳稳的握着毛笔,在纸上游走着。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第一句,磅礴大气开局。 自此一句,便写尽了北国风光的豪迈雄浑。 李泽民轻声诵读了一边,身体顿时一震,转过头,眼中满是惊讶之sè,看着嘴角挂着微笑的李牧,心中对后文,更加期待。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时滔滔!” 李泽民轻声诵读着,不由的有些情绪激动,热血澎湃。 上一次见面,也是飞雪连天。 但那时,李牧用一首气氛别致的小调,深深的吸引了他。 真是没想到,李牧此人诗才竟如此多变。 仅仅是几句,豪迈大气的气势,勃然而出。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yù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rì,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李牧笔端微停,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狂龙蛇舞,在纸上游走着。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这一句,神来之笔,大气回转。将在场之人,对江山美景的欣赏激荡,瞬间转化为了进取豪情。 李泽民深吸一口气,望着纸上龙飞凤舞的狂草,因为心中难以压制的激动,拳头下意识握紧了。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楚宗梁祖,稍逊风sāo!一代天骄摩多思汗,只识弯弓shè大雕社。”几笔简单的勾勒,将作者睥睨天下的气势,显露无疑。 此句一出,场中之人顿时脸sè微变。 一时间,场中议论纷纷,吵杂一片。 赞叹者有之,jǐng惕者也不少。 一时间,很多人,都带着惊惧的目光,望向了依然沉浸在诗词中的李牧。 虽然这句诗,气势磅礴。 但却不是常人所能说的。 点评天下英雄,纵观古往今来。 这些话,只能有皇帝来说。 而不是一个门客。 莫非,长史大人。 门客们议论纷纷,而李泽民却显得格外轻松。 看到这句诗的时候,李泽民微微一笑,眼中满是赞叹之sè,点了点头。 随后,他便将目光继续投在了纸上。 这时,李牧已经写完,柔软的笔端也提了起来,放在了一旁的砚台之上。 李牧伸手拿起之上,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后,转过身来,将纸上递到李泽民面前,笑道:“这首沁园chūn雪,便送给殿下了!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李牧诗词中,话中深深的厚望,李泽民一时间,激动难以,手都有些颤抖了。 接过诗词,仔细的看了一眼上面的词作后。 李泽民深吸一口气,诵读着最后一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好,真是好!” 激动不已的叫了两声好后,李泽民拒绝了仆从的帮忙,小心翼翼的将纸上收好。这才交给了仆从:“保管好!” “是!” 仆从接过卷轴,恭敬退下。 “慕白,谢谢!” 李泽民深深的看着李牧,眼中满是激动之sè,感激说道。 李牧微微一笑,轻声道;“为君者,必须要有睥睨天下的气势。殿下切要牢记啊!” 李泽民用力的点了点头,拱手重重一礼。 这时,随着李牧诗词的送出,场中莫名紧张压抑的气氛,终于为之一清。 看着君臣相和的局面,众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抬手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抛去了心头的紧张气氛后,大家这才开始回味这首沁园chūn雪的细致之处。 一时间,场中气氛热闹非凡,在场之人,摇头晃脑诵读着,频频点头赞叹一番。 “我的呢?”房玄着急了,上前一步,拉着李牧的衣袖,眼巴巴的问道。 “你要啊?”李牧笑了出来,指着李泽民道:“找他?” “……” 开玩笑,我哪儿敢要啊。 房玄郁闷的翻了个白眼。 这首词,除了皇家之人,而且还必须是志在天下的皇家贵胄,谁也不敢接啊。 “放心吧,我的老师……”见房玄一脸郁闷不乐的摸样,李牧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拉着房玄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您是我的老师,您想要,什么时候都有!” “当真?”房玄眼睛放光,惊喜道。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牧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见李牧答应下来,房玄这才笑了出来,捻须道:“不错,我没白疼你!” “……” 这时,纷扬的大雪,逐渐小了。 风吹来,却更加寒冷。 李泽民再三叮嘱仆从,收好诗词后,这才紧了紧衣服,转过头来,见天sè已晚,李泽民呵呵笑了笑,抬手压了压后,对众人说道:“好了,天气将晚,我们这便回去吧!再不回去,本王就快冻死了!” “今晚本王设宴,到时候,本王与诸位,开怀畅饮,不醉不归!”李泽民笑着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欢呼叫好。 第八十八章 陈年秘闻(第一更) 进入长安城的时候,已是天sè将暮。 不知不觉,已是接近年关。 通往皇宫的朱雀大街两侧,鳞次栉比的酒楼茶馆门外,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 下了一天,之前的鹅毛大雪,如今变成了细沙,轻轻扬撒而下。 雪粒落在红灯上,映照出美丽的光芒。 大街上的脚印,已经被雪覆盖。 偶尔有些晚归的小孩儿,穿着厚厚的棉衣,蹦蹦跳跳的在雪地里,踩着模糊的脚印,蹦蹦跳跳前进。 不过,还没等他们嬉笑一阵。 就被冲出来的家人,揪着耳朵拉了回去。 “夜不闭户,国泰民安啊!!”骑在马上,李牧看着长安城宁静安详的夜景,深有感触的说道。 在北汉河东府,可看不到这种情况。 一到晚上,家家闭户。,虽然情势未必紧张,但百姓们行sè匆匆的摸样,却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 “看来,我二哥做的实在不错,连你都夸奖他呢!”身旁,李泽民酸溜溜的说道。 “对敌人尊重,也是对自己负责!”李牧笑了笑,淡淡道:“更何况,事情不到最后,现在说是敌是友,为时尚早!” “不过,这真是你二哥亲自做的?”高深莫测的说完一番大道理后,李牧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惊讶的问道。 “当然不是他!”李泽民摇头道:“是他府上,一个叫齐鸣的门客做的。不过,齐鸣被他藏得很深。别人就以为是他做的?”李泽民摇摇头,轻声说道。 李牧也没有问李泽民,既然齐鸣藏得那么深,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一句废话,以李泽民的本事,肯定有办法打听到这些东西。 “倒是个人才啊!”李牧左看右看,笑着赞了一句。 “的确!”李泽民点头道,然后一脸遗憾的说道:“之前,齐鸣来京的时候,我也曾试拉拢过他。不过,却被他拒绝了!” “为什么?”李牧好奇道。 李泽民可是大周帝国三皇子,位高权重。折节下交,一般人都会动心的吧。 这齐鸣为何会拒绝? 若是他想要,成为一代名臣。那最好的选择,应该是抱太子这根大腿。怎么也不至于去加入二皇子的阵营啊。 “他说,我二哥,对他有救命之恩!”李泽民耸肩,摊开手一脸无奈之sè。 “救命之恩?”李牧皱眉道:“什么救命之恩?” “说来话长,其实这件事,跟我也有关系。你知道张正,为什么会从扬州廷尉退下来吗?” “知道一些!”李牧沉吟片刻,点头道。 之前,房玄曾跟他说过。 去前,扬州水患。 千里沃野,顿时一片汪洋。流民失所,生灵涂炭。 朝廷勒令地方部门,加紧救灾。并拨下大批救灾粮饷。 但,这批粮饷,却在到达扬州后,变成了一半沙,一半霉粮。 本来,这种事情,若是在平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在这国难当头之极,竟还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国难财。 这就是找死了。 皇帝震怒,勒令御史台联合刑部严查。 经过一番盘查后,最后嫌疑人,竟然锁定在了,素有贤名的扬州知府齐国安的头上。 但是,这个结论,却遭到了扬州廷尉,张正的反对。 而且,为了对抗朝廷的旨意,张正不惜以身搏命,纠集扬州地区的寒门学子,到钦差衙门闹事。 此事惊动了皇帝。 震怒的皇帝,大笔一挥,直接把张正也投入了大牢,和齐国安关在了一起。 有一天,张正的家人,送饭进去。 张正好心之下,请齐国安一起吃饭。 结果,吃下了张正的饭后,齐国安毒发生亡。 而张正,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张正的后台,秦王被皇帝禁足。 在满朝文武的弹劾之下,秦王也差点被连累,剥夺王位,贬为庶民。 若不是皇后娘娘说清,恐怕,李泽民早已被流放到不知哪里去了。 这件事的后果,一直继续到去年。 若无扬州地区的叛乱,深谙领兵之道的李泽民,就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这么说!”李牧皱了皱眉,沉吟道:“这齐鸣,就是齐知府的公子了?” “是啊!”李泽民苦笑着说道:“他认定了,他父亲,是我为了灭口杀死的。所以,对我一直怀恨在心!rì他娘的,平白背了这么一个黑锅,真是郁闷!” “那二皇子,怎么就成了齐鸣的救命恩人了?”李牧想了想,依然皱眉问道。 “那是因为,齐鸣上京告御状未果,被打入大牢。临刑的时候,我二哥,用一个死囚替代了他!”李泽民苦涩一笑,轻叹一声道。 “好大的一盘棋啊!”听完整件事情后,李牧深吸一口气,轻声赞道。 “是!”李泽民也深以为然的赞了一句:“环环相扣,真让人敬佩!” “不过,你发现了没有了?”李牧顿了顿,笑着问道:“这件事,从开头的故布疑云,到中间诡异波澜。然后到最后,似乎是真相大白。最终的目标,却指向了你!” 李牧抬起手指,指着脸sè微变的李泽民,认真说道。 “这件事情后,你被罢免了兵权,被禁足,苦心经营的江南,彻底被人打乱!”李牧深吸一口气,冷笑着道:“很显然,布局者的目标,就是你。至于说,齐国安,张正他们,无形中被人当做了弃子!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江南的那场水患,也有问题啊!” 江南扬州一代,自古以来就是天下粮仓所在。 历代朝廷,对江南的重视,可见一斑。 而扬州当地的官员,即便是再贪婪,也不敢再防洪堤上做手脚。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扬州出事,谁也保不了他们。 要知道,贪官都是很怕死的。 李泽民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可怕之处,想了想后,一脸的后怕之sè。 “是谁,谁对我下手?”李泽民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不惜以扬州数万百姓的身家xìng命,来算计我一个王爷,真是丧尽天良!” “想知道是谁,很简单!”李牧沉默了片刻,冷笑道:“谁藏得最深,谁获得了最大的利益,那这个人,就是他!” 李泽民闻言,眼神一闪。 不知想到了什么,脸sè瞬间yīn沉下来。 第八十九章 王者之心 虽然李泽民心情不爽,但晚宴还是照常举行了。 一席宴会,宾主尽欢。 子夜时分,群臣们才尽兴而去。 受到秦王邀请的朝中大臣们,非常敬慕李牧的才华。 临走时,还拉着李牧的手,热切的说着,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一观诗仙的瘦金体之类的话。 当然,也有人求诗的。 但,这些人,都被房玄挡了回去。 开玩笑,我还没有呢,那能轮到你们。 房玄气哼哼的想着。 等到宾客们离去后,李牧也带着白素贞他们,离开了秦王府。 为了李牧的到来,李泽民亲自掏腰包,给李牧买了一套院子。 三进三出,不算奢华,也不便宜。 带到李牧离去后,李泽民独自一人坐在酒桌前,看着满桌子的残羹冷炙发呆。 “殿下,想什么呢?”房玄端着酒盏,走过来,捻须笑问道。 李泽民回过神来,放下酒盏,转过头看着老师,笑着摇头道:“没什么!” 房玄皱眉道:“君子坦荡荡!” 听老师拿圣人之言教导自己,李泽民顿时哭笑不得。。 但,想到路上的时候,李牧与他推断出的一些事情,还有说过的一些让他都感觉骨子里发寒的话。他依然在犹豫,该不该说。 沉默良久后,李泽民身体缓缓靠在椅子上,像是瞬间丢失了全部力气一样,仰头长叹一声。“本王真的不想手足相残啊!” 手足相残? 房玄花白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沉默片刻后,一脸严肃道:“手足相残,有违圣人之道啊,殿下,你可千万不能想这些!” 李泽民苦笑摇头,没有说话。 “是不是李牧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房玄隐隐觉得,从回来后,李泽民的情绪就有些低落,很有可能是跟一路上,与李牧的窃窃私语有关。 李泽民沉默了片刻后,端起酒盏抿了一口。 良久之后,他终于将在路上和李牧的推断,告诉了老师。 “禽兽不如!”房玄听完,顿时大怒,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怒斥道:“残害百姓,往死里算计自己的弟弟。这群人丧尽天良,简直是禽兽不如!” 看着老师大发雷霆,李泽民苦笑连连。 “这件事,慕白怎么看?”房玄背着手,气呼呼的走了几步后,猛然转身,盯着李泽民道。 “他只说了八个字,!”李泽民握紧拳头,满脸不安之sè,颤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房玄呆了呆,嘴唇嗫喏的念叨着这八个字,神sè有些恍惚。 虽然,听上去有些冷血。 但,他知道,李牧还是留了余地。 他没有说,胜者生,败者亡,就很不错了。 很多事情,房玄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去想。 朝廷争斗,政治波澜,这些东西,本来就与他所学的圣人之道相悖。 浸yín争斗风波中,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房玄也知道。 哎,难道,通往龙椅的路,一定要撒上亲人的鲜血吗? 房玄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几年,一下委顿了下来。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酒盏发呆。 二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庭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夜风吹来,冰寒刺骨。 房檐下,一排红灯笼,随风轻摆。 王府外,不知是谁家燃放烟花。 一只只烟花飞升到空中,绽放出一一朵朵绚丽的花朵。 “真好看!”李泽民像个孩子一样,举目望着夜空绽放的烟花,笑着说道。 当烟花消逝,夜空再次归于一片漆黑后,李泽民眼中的光彩也迅速淡然了下来,他满脸寂寥之sè,轻叹道:“也不知明年能不能看到这美丽的烟花了!” 房玄闻言,心中一根弦似乎被触动了,身体猛地一颤。 他抬起头,看着李泽民年轻的脸庞,心中微微酸涩。 不由的,他想到了,李泽民的母亲,临终前,将他托付给自己的的时候,说的那番话。 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平安一生。 娘娘去世后,房玄带着李泽民,回到了江南。 本想着安度一生,安却没想到,京城里的那两位,依然不放过这个可怜的孩子。 几番刺杀,几次中毒。 无休止的算计,也终于激起了房玄的怒火。 这才有了,十几年前,他带着李泽民入京的事情。 如今,这些人更是变本加厉,不惜以上万百姓的xìng命为代价,yù置李泽民与死地。 如此作为,简直是欺人太甚。 想到这里,房玄眼中的委顿颓废之sè,顿时一扫而空。 他刷的一下站起来,转过身,目光中满是坚定之sè,盯着李泽民,沉声说道:“事情若真如李牧推断的那般。那殿下,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为师一定会支持你的!” “可是,手足相残,有违圣人之道啊!”李泽民一脸犹豫之sè,叹气道。 “圣人又没被手足相残过!“房玄翻着白眼,不屑冷笑道:“若是圣人被自家兄弟算计,他肯定更生气!” “你怎么知道圣人会发怒?”李泽民惊讶道。 “因为圣人说过!”房玄抱着胳膊冷笑道。 “说过什么?”李泽民茫然道。没听过圣人骂人啊。 房玄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了李泽民一眼,然后一脸得意之sè道:“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cāo,你个狗rì的,这难道不是你的过错吗?还有脸说?” “……” 十一月初三,这天晚上,秦王府的对话,从根本上坚定了秦王的心。而后世史学家,也将这番对话,作为了一代圣君大周太宗的走向王位,走向辉煌起点。 多年后,已经是皇帝的秦王,偶然听人,说起在这件足以改变大周趋势的对话的时候,那些人语气中对房玄毫不掩饰敬佩崇拜之sè。微服出行的他,只是摇了摇头。 心中暗暗笑道:世人皆知,老师在这件事的重要xìng,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件事的根本原因,其实是在一个叫李牧的家伙,无形中唤醒了自己心中的那颗王者之心。 …… 第九十章 干点什么? 窗含雪,月笼沙。 斑驳树影,在微黄的窗棂纸上晃动。 屋内,火炉熊熊,烛火如豆。 李牧坐在椅子上,双脚泡在温水里,身体舒服的后仰,惬意的享受着白素贞的按摩。 一袭白裙的白素贞,站在他的身后,纤纤玉指,帮他揉捏着太阳穴。 气氛宁静,温馨而又安宁。 这时,烛火轻轻抖了抖,发出劈啪的响声。 白素贞手上动作微微停了停,转过头,朝着窗外望去。 李牧闭着眼,薇笑着摇摇头,伸手在白素贞的手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莫要担心。 隔壁厢房,可是拄着一个绝世高手。 有什么好担心的。 白素贞笑了笑,继续帮李牧按摩着。 过了一会儿,她一边轻轻揉捏着,一边柔声道:“慕白,你说,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干点什么呢?” “干……点什么?”女子身上诱人的体香,早已让李牧沉醉不已。此时,听到这番话后,李牧的心思不由活络起来。 他伸手握住白素贞的手,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喜悦道:“素贞,你……” “怎么了?” 看到李牧眼中散发着令人心慌的眼神,白素贞芳心挑了挑,不安问道。 “没什么!”李牧摇摇头,坐回到了椅子上。 但下一刻,屁股刚刚挨住椅子的李牧,突然蹦起来。 转过身,伸出双臂,将白素贞拦腰抱起。 “现在就干!” 李牧一副急sè的说着,抱着白素贞就往床榻上走去。 “啊……“ 白素贞惊啊一声,连忙扭动着身体,挣扎着,羞红了脸的奥:“你干什么呀,快放我下来!” “当然是干点什么呀!”李牧大步走到床边,将白素贞放在了床榻上。 然后爬上白素贞柔软温暖的娇躯,居高临下的看着,羞红了脸,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女子,嘿嘿笑着说道。 “不,不……”白素贞又气又羞,都快哭了:“我是说……唔!” 话还没说出口,樱唇就被一张大嘴给堵住了。 接着,一双不安分的大手,就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着。 摸了一阵后,这双手准确的找到了衣服的缝隙,一下子钻了进去,握住了自己胸口的那对柔软。 白素贞轻嗯一声,敏感的身体,微不可查一颤。 与此同时,她羞涩的发现,自己的下面竟然有了反应。 下意识的,白素贞伸出双臂,紧紧的保住了李牧的腰。 李牧的嘴唇,轻轻喊着白素贞的樱唇,灵巧的舌头轻轻搅动着,贪婪的吸吮着女子口中的芳津。 察觉到女子的身体,越来越热后。 李牧的两只手,胡乱摸索了一阵后,揪住了一根带子,轻轻一拉。 女子的衣裙被褪下,一个汇集了天下所有女子妙处的玉体,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李牧深吸一口气,脱掉身上的衣服,压了上去。 随手轻轻一带,浅黄sè的床帏,缓缓落下。 桌子上,烛火如豆,灯火馨宁。 …… 几番**,花落数次。 事毕后,浑身不着一缕,玉体横陈的白素贞,趴在李牧的胸口。 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眼中满是笑意的李牧,女子娇羞之下,狠狠的张嘴,一口咬在了李牧的胸口。 “噢!”李牧怪叫一声,浑身热血再次被激发,一个翻身,就把女子再次压在了身下。 “相公,不要!”白素贞眼中满是楚楚可怜之sè,双臂无力的推着李牧的胸膛,恳求道。 李牧微微一笑,低头在女子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便翻身躺在了一旁。 “相公,我不是……”白素贞怯怯道。 “我知道!”李牧笑了笑,伸手入被子里,摸索着一处芳草萋萋之处,柔声道:“疼吗?” 白素贞俏脸通红,伸出粉拳,在李牧胸口打了一下。 “你,你怎么能这样?”白素贞红着眼睛,嘟嘴道。 “怎样啊?”李牧一副二皮脸的笑容,呵呵笑着问道。 “就是,就是……哎呀!”白素贞羞怒的捶打着李牧的胸口:“你坏死了!” “妾身是说,咱们接下来该干点什么呢!”白素贞没好气的瞪了李牧一眼,本想做出一副生气的摸样,但心里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是啊,!”李牧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所以,咱们就干了这些啊!” “讨厌!”白素贞噗嗤一声笑道:“妾身是说,咱们现在到长安了,之前你在白云书局钻的那些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现在,我跟小青也没什么事儿,还有马贵妃也是。妾身想,做点小买卖,补贴家用!只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样啊!”李牧头枕着双臂,想了想道:“你们是女子,若是要做的话,自然是做一些女子喜欢的东西了,衣服了,水粉了,美容整容之类?” 无所顾忌的说了一会儿后,李牧突然发现,白素贞正一副茫然的看着自己。 李牧想了想,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 貌似,这个年代,还没有整容技术。 “反正就是做些女子们常用的东西!当然,小孩儿的也可以!”李牧想了想,最后陈词道。 “那到底做什么呢?”白素贞眼里满是小星星,浅笑着看着李牧。 这般可爱的摸样,落在李牧的眼里,又是另一番风景。 真是没想到,人前落落大方,如空谷幽兰的白素贞,竟然也有这么童真可爱的一面。 李牧笑了笑,思索了一会儿后,道:“做胭脂水粉吧,我以前从书上看过一种水分的制作方法,明天没事儿的话,咱们就做出来。然后,找一家店铺,再找李泽民他们,帮忙宣传一下,应该很好卖的!” “嗯!”白素贞轻嗯了一声,乖巧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怀中的女子,轻轻抬起了头,美眸含情的看着李牧,轻启樱唇道:“相公,你觉得,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干点什么?” 额…… 李牧愣了一下。 随后,看到女子那眼中泛滥着的chūn情后,顿时血脉喷张。 浑身一震,然后,一个翻身,将女子压在了身下。 顿时,房间里,娇喘连连,chūn情无限,芙蓉帐暖。 第九十一章 特立独行的人 秦王府门客不多,但却都是经世之才。 jīng通农耕的务实官员,经学的一代宗师,战场上决胜千里的武将,以及在内政中出谋划策的文人很多很多。 所以,秦王府并不缺人才,缺的只是一个强有力的线索,将这些才华横溢,却有些倨傲的家伙,给串起来。 毫无疑问,如今荣登秦王府长史一职的李牧,就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 而当这些各界英才,被汇集在一起后,所爆发出的力量,是令人震撼的。 当李牧,将已经和李泽民达成的一些事情,分发下去后。 看着那些人,jīng神饱满,胸有成竹的领命而去,一旁端着茶盏,悠闲品茶的房玄,呵呵一笑,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李泽民。 李泽民深有感触的轻叹一声,笑着说道:“原来,身居高位也可以这么轻松!” “本来,就不用太忙!”等到客厅中,那些门客们领命而去,只剩下他们三人后,李牧端起李泽民帮他沏好的茶盏,抿了一口,笑道:“治国说到底,其实就是治吏!只要人尽其才,督促他们莫要懈怠,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李泽民知道,李牧此时,是在提点他,闻言后,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慕白,你以前到底是干嘛的?”房玄好奇的看着李牧,问出了很多人心中的疑问。 李牧诗词才华无双,治国本领也是独一无二。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造就出如此天纵奇才的人。 “我?”李牧呵呵一笑,摇头道:“三年前,我还是一个纨绔,整天里,拎着鸟笼,带着恶仆,上街调戏良家妇女!” “哈!”房玄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茶水,烫的嘴唇都得哆嗦,指着李牧,一脸苦笑不得的摇头道:“骗谁呢,若是天下纨绔,都是你这样,那就没有动乱了!” “就知道你们不信!”李牧翻了白眼,摇头说道。 “得得,你不说,我也不强求!”房玄笑着摇头,然后看起身道:“好了,今天也没什么事儿了,走吧,咱们去chūn来阁走走!听说,今天chūn来阁中,长安花魁都到齐了。殿下不方便去,就咱俩吧,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这个年代,男人狎jì很正常。 而这其中,文人更是把这种事情,当做一种雅致的兴趣来做。 青楼女子,寒门学子,才子佳人,市井中的人们,将这些事情当做饭后谈资,眼中满是艳羡。 而茶楼酒馆里的说书先生,也将此事,当做传奇来讲。生意出气的好。 而作为故事的男猪脚,文人们更是乐在其中。 看房玄这老头,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去了。 不过,李牧很是怀疑,房玄都这么大年纪了,哪儿来那么多jīng力? 难道是用手指? 想到这些邪恶的东西,李牧顿时暴汗。 不过,房玄热衷此事。 李牧可对这些东西没多大兴趣。 家中有如花似玉的娇妻等待,干嘛去那等烟花刘翔之所。 闻言后,李牧摇摇头,端着茶盏笑道:“怕是要让老师您失望了,学生今rì还有要事,这chūn来阁,怕是去不成了!” “要事?”房玄愣了一下,不解道:“什么要事能比去chūn来阁还要紧要?” 李牧:“……” 难不成,在这老头的脑袋里,逛青楼才是最大的事情? 李泽民是知道李牧不去青楼的习惯的,当初在北汉相遇的时候,他就听李牧说起过。 所以,此时看到李牧摇头拒绝的样子后,李泽民笑了笑,起身歉疚的笑着,对房玄道:“老师,慕白身体不适,从来不去青楼的!” “身体不适?”处于男人的思考习惯,房玄第一时间,就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李牧的下半身。 “年纪轻轻,怎么会这样!”房玄皱眉,捻须认真道:“慕白,别怪为师没有提醒你,这可是一种病,得治!” 说完,房玄想了想,大方道:“为师家中还存着一些虎豹鞭泡的酒,明天为师就让人把这些冻死,给你送去,好好补补!” 说完,房玄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朝着门外走去。 独留下,坐在椅子上的李牧,黑着脸,咬牙切齿的盯着,那老头大摇大摆离开,心里诅咒着这个老东西,赶紧中马上风去死吧。 一旁,李泽民吭哧吭哧的憋着笑意,忍得好辛苦。 “咳咳,老师就是这样!”李泽民脸上别扭的,忍着笑,解释道:“听父皇说,老师在年轻的时候,可是长安城里,有名的风流才子。长安城很多大家小姐,深闺怨妇,都被老师的风采,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以身相许呢!” 但话锋一转,李泽民脸上露出了,男人会心的一笑,很邪恶很yīn暗的说道:“幸亏他老了,玩不动了,从此以后,这天下的女人就是我们的了!” “然也!”李牧深以为然点头。 然后二人面面相觑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说来,还真有件事请你帮忙!”笑过之后,李牧很热情的拿起茶壶,给李泽民满上了一盏。 李泽民顿时受宠若惊,拿起茶杯,惊讶道:“什么事儿啊,这隆重,搞得我都有些忐忑不安呢?” 看着李泽民这幅小受的摸样,李牧很无语,恨不得站起来,在他那俊俏的脸上狠狠踩一脚。 有这么夸张吗?不就是给你倒了一杯茶吗? 李牧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转过头来,轻咳一声道:“是这样的,贱内想在这长安城里,开一家店铺。不过,我们刚到长安城,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想让你帮帮忙,寻一家店铺!” “开店铺干嘛?”李泽民不解道:“缺钱可以找我要啊!” “再说,女人家的呆在家里就行,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李泽民皱眉道:“若是寻常人家还好,可是你怎么说也是个官儿,传出去,你就不怕别人说你自甘堕落吗?” “这不是钱的事儿!”李牧心中微微感动,摇头道:“是她闲着没事儿,想做点事儿充实一下生活!” “再说,什么抛头露面!”李牧笑着说道,一副不以为然的摸样,摇头道:“我才懒得管别人怎么想,只要素贞她们开心就行了!” 第九十二章 买卖 “你啊!” 李泽民拿起茶盏,帮二人满上。坐下来后,笑着摇头道:“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是个惧内的!!” “惧内又不丢人!”李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着说道:“废话少说,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这话说得!”李泽民白了他一眼,笑骂道:“能不帮吗。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帮我做了这么多,区区几个店铺,我帮你搞定!” 李泽民拍着胸脯,梆梆作响,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 “那,便多谢了!“李牧笑着举杯,看着李泽民道。 “德xìng!”李泽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端起青花瓷茶盏,与李牧轻轻碰了一下。语气有些幽怨,似乎有些不爽李牧的客气。 “对了,你还没说,你开店铺准备买啥呢?”抿了一口清茶后,李泽民突然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买些水分胭脂,女人用的东西!”李牧想了想,笑着说道:“毕竟,素贞他们是女子,做这些东西,也比较方便!” “满大街的胭脂水粉店铺,你就不怕赔钱?”李泽民想了想,认真询问道。 “赔不了!”李牧自信满满道:“这些水粉,都是新品,市场上从未出现过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只要不是故意搞砸,应该赔不了!” “新品种?”李泽民惊讶道:“是你做的?” 虽然李牧没有说,但他还是一眼认定了,这件事当中,李牧肯定参与了。 “呵呵!”李牧点了点头,微笑道:“之前,从一些杂书上,看到过一些东西。闲着没事儿,就试着做做!” “效果怎么样?”李泽民想起了一件事,认真问道。 “还没做出来呢!”李牧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微笑道:“不过,应该不差!” “做出来,记得给我留一些!”李泽民皱眉想了想后,恳求道。 “你要用?”李牧好奇的看着李泽民。 这家伙,皮肤白净,肤质不差,这些东西对他基本上没多大用处啊。 “不是我用!”李泽民摇头笑道:“是宫中,林贵妃用!” “拍马屁?”李牧笑问道。 “然也!”李泽民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接下来,李牧又说了一些其他的商业计划。 结果,闲下来的李泽民,对这些东西,也极为感兴趣。 尤其是,听到李牧,针对茶这种东西,制定的商业计划项目后,李泽民顿时严肃起来。 到了最后,他认真的听了一会儿后,又把府上的管家,叫了过来,一起听。 看着二人那一副认真倾听的摸样,李牧心中不由有些好笑。 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口感,才说出的这个计划。 没想到,这二人明显当了真。 “可以用一些新的炒茶工艺,和炮制方法,这样做出来的茶叶,味道会更好。我实在是受不了,这苦的让人头疼的粗茶了!”李牧指着茶盏中,满是茶叶末子的茶水,眉头皱成了川字。 “这可是上好的龙井!”管家抽了抽鼻子,低声说道。 “这不是茶的问题,而是炮制方法的问题!”李牧看着他,笑着说道:“只要稍加改善,这种茶的味道,将会更加浓郁芬芳!” “记下来,记下来!”一旁,李泽民点了点头,转过头,叮嘱着管家道。 管家连忙点头,拿起毛笔在嘴里含了一下后,连忙在本子上,抄写了起来。 接下来,李牧又针对炮制方法说了一遍,见管家运笔如飞,全部记下来后。这才开始说起,经营之道。 什么上层路线,奢侈品,饥饿营销,一个个新名词,新概念,狂飙而出,听得面前这二人,一愣一愣。 管家记得飞快。 李泽民眼中异彩连连。 说实话,他也缺钱。 若是按照李牧说的这般运作,这新出来的茶叶,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种新茶,怎么地也得一两银子一两吧!”到了最后,李泽民摩挲着下巴,一副jiān商的摸样,都开始定价了。 “一两银子?”李牧惊讶的手一哆嗦,差点连茶盏都脱手,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泽民道:“你开什么玩笑,这种茶,至少也得百两纹银一两!” 见李泽民呆滞的目光看着自己,李牧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这怎么可能。 “这长安城,权臣云集,大户砸堆儿。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有钱人花钱买东西,讲究什么?”李牧问道。 李泽民茫然摇头。 “品位!”李牧端起茶抿了一口,认真道:“品位档次是什么,是价钱。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有钱人早已度过了温饱阶段,现在的他们,吃的用的,都讲究个档次。你要是东西便宜了,他们肯定以为这些东西都是些不上档次的,肯定不会买。你得研究有钱人的心里,知道什么是有钱人吗?那就是买好的,更买贵的。当然,我们的东西本身就不差!” 说完这番话后,口干舌燥的李牧,端起茶盏,咕噜噜的灌了一气。 这时,一旁的管家,早已被震住,看着李牧,就像是看到了朱贵吕不韦一样,眼中满是崇拜。 而李泽民,也被李牧这番话给吓住了。 若是按李牧的说辞,这赚钱岂不是很容易? 到时候,光是这茶叶一项,秦王府就有很多的进账了。 不过,下一刻,李泽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脸sè严肃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李牧道:“若是被父皇知道,我去经商,那恐怕……” 李牧笑骂道:“谁说过,非得你自己去啊。你找个人,去般这件事不就得了,隐蔽一点,小心点,没什么问题的。再说,被发现了又怎样?只要你钱够多,实力够强,这个国家没人能小看你!有钱好办事啊!” “这倒也是!”李泽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但随后,这厮得了便宜卖乖,开始得瑟起来:“哎,有钱也是麻烦啊,白花花的银子多了,也让人头疼啊!哈哈!” 看着李泽民那无耻之极的摸样,李牧直接端着茶盏,将目光转向了一旁。 他都懒得理这个无耻的家伙了! 第九十三章 齐王 说完这些,已经是rì近中午了。 和李泽民,沟通了一下,江南私盐问题的一些事项后,口干舌燥的李牧,这才得以脱身。 李泽民也知道,李牧家中有娇妻等候,所以也不挽留。 只是告诉李牧,后天的时候,金凤楼有个宴会,要李牧陪他一同前往。 李牧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出了秦王府,早已等待在门外的林平之,如同幽灵一般,跟了上来。 走在街上,相貌yīn柔俊美的林平之,吸引了很多女子偷偷张望。 而作为主人的李牧,却直接被人无视了。 “看来,以后上街,不能带着你了!”李牧看到一个胆大的女子,偷偷的让丫环,递给了林平之一个荷包后,笑着开玩笑道。 林平之小脸一红,羞涩一笑,然后随手将那荷包丢掉了。 李牧见状,摇头笑了笑,并没有劝说什么。 二人一路走着,偶尔在路边小摊店铺停下,买一些用来制作水粉的东西。 虽然是无意闲逛,但半个时辰后,二人的双手已经拎满了大包小包。 在一家药铺,买了一些香料后。 二人刚刚出门,就遇到了一个身着华贵长袍,摇着折扇,带着三五仆从的不速之客。 此人面如冠玉,风流倜傥。 一身华贵的丝绸长袍,穿戴在身上过,儒雅气质尽显。 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李牧二人后,此人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来,拱手一礼,笑道:“您就是李牧,李书郎吧!” 李牧闻言,微微诧异的看了一眼此人。 脑海里思索了一番,确认不认识此人后,李牧拱手还了一礼,轻声问道:“您是!” “在下李忠凯!”文士微微一笑,目光中jīng光闪闪的盯着李牧,微笑道:“李泽民是我三弟!” 闻言,李牧恍然大悟。 微微点头后,拱手道:“见过齐王殿下!”。 没错,此人就是如今大周的二皇子,太子的有力臂助,也是当今皇后的二儿子,齐王。 在大周百姓中,关于齐王的说法,甚至比太子都要热闹。 传闻此人强闻博记,才华横溢,乃是天上文曲星转世。 更有甚者,说齐王年少时,曾隐瞒身份,参加了大周的科举。 结果,一举夺魁。 皇帝知道此事后,哭笑不得。 带着笑意,训斥了一番齐王胡作非为,然后大笔一挥,给了他一个探花的职称。 所以,在民间,也有人,称齐王为李探花。 可以说,在民间,齐王就是大周的贤王。 “他怎么会在这里?” 李牧心中微微想了想,看着眼前的齐王,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听李牧确认了自己的身份,齐王顿时大喜,自来熟的上前来,伸出手,拉着李牧的手,热情的奥:“久闻李书郎才华横溢,有名家风范。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笑了一声后,齐王不容分说的拉着李牧,就往门外走去:“走走走,今rì有幸遇见李先生,本王一定要尽地主之谊,李先生可不要拒绝啊!” 李牧哭笑着摇摇头,不动声sè的抽回了手,摊开手,抖了抖手中的东西,语气中满是歉意道:“殿下盛情,李牧心领了。不过,恐怕要让殿下是忘了,李牧今rì还有要事在身!实在是抽不出身来,还望殿下海涵!” “大胆!” 李忠凯没有说话,一旁的随从却突然跳了出来,抬手指着李牧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竟然在殿下面前如此说话,还不跪下!” 林平之脸sè微沉,上前一步,挡在了李牧身前。 眼神yīn鸷的盯着这个仆从,声音冰冷道:“收起你的爪子!” “你是什么东……啊!” 仆从脸sè一变,破口大骂。但骂人的话,刚刚说出口,就变成了一声惨叫。 林平之闪电般抬手,抓住了此人的手腕,然后随手一抖。 卡擦一声,此人的手臂直接被折断,呈九十度角弯曲。 仆从惨叫一声,颤抖着手,端着那只残废了的手,痛苦的蹲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而下来,身体痛苦的瑟瑟发抖。 一直为曾说过的李忠凯,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李牧,随后转过头来,抬起一脚,一脚将仆从踹翻在地。 “不长眼的东西,在李先生面前,也敢如此说话,你还将本王放在眼里吗?” 仆从翻倒在地,捂着断臂,浑身汗如雨下,不敢说话了。 李忠凯冷哼了一声吼,转过头,看着李牧,拱手弯腰道歉道:“本王管教不严,让先生见笑了!” 李牧笑了笑,拱手还礼:“殿下客气,在下岂敢!” 李忠凯摆手大方一笑,然后看着李牧道:“既然李先生今rì有事,那本王就不打扰了。若是有暇,还望慕白光临齐王府,本王定会倒履相迎!” 李牧微微一笑,拱手一礼。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牧后,李忠凯微微一笑,转身朝着街头走去。 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公子!”带到李忠凯离开后,林平之一脸歉疚的走了上来,内疚道:“我莽撞了!” 李牧笑了笑,从街头收回目光后,转过头,看着林平之。 伸手在林平之的肩膀拍了拍后,笑道:“干得不错!” “啊?” 林平之顿时一愣,抬起头,愕然不解的看着李牧。 “发什么愣啊!”李牧笑骂道:“赶紧回家,回去迟了,就赶不上饭点了!” 见李牧确实没有怪罪的意思,林平之这才笑了出来。 “公子,您要小心,刚刚那个齐王!”林平之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道。 “噢?”李牧微微讶异,转过头,看着林平之道:“你看出什么了?” 林平之微微躬身,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什么都没有看到,不悲不喜,不怒不乐,就像是一潭深水,看不到底!!” 顿了顿后,林平之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当初,在北汉宫中,徐梅娘娘,就是这种眼神!” 李牧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齐王府所在的方向,淡淡道:“你说的不错,这个人,不简单啊!” 第九十四章 楼上 从药店出来后,齐王李忠凯让人将受伤的护卫送回齐王府后,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街道对面的一家酒楼中。 此时,正值中午,酒楼中食客众多,人满为患。 拒绝了迎上来的店小二,热情的招呼后,李忠凯带着人,径自走上了二楼。 店小二嘿嘿笑着,想上去继续询问一下,对方有什么需要。 但还没迈出一步,就被守在楼梯口的武士给拦住了。 店小二讪讪一笑,转身回去招待客人去了。 上了二楼后,李忠凯径自朝着天字号房间走去。 守门的两个武士,看到走来的李忠凯后,微微躬身,沉声道:“殿下!” 李忠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扬了扬下巴,指着隐约有女子欢笑声传出来的房间,皱眉道:“太子殿下,在里面?” 守卫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表情,僵硬了笑了笑,点头回答道:“是,只不过太子殿下他……” “无妨!”李忠凯摇头笑笑,撩起长衫,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我在这里等等就行!”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房门打开。 三个chūn情荡漾,衣衫不整的女子,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整理着身上凌乱的长裙,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门口的相貌不凡,面如冠玉李忠凯后,这三个女子顿时眼睛一亮,朝着李忠凯跑了一个媚眼儿。 李忠凯淡淡一笑,也不恼怒。 等到三个女子踩着楼梯,蹬蹬瞪下楼后。李忠凯才起身,往包间里走去。 走到门口,李忠凯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转过头,对一个守门的武士道:“太子殿下的名誉,不能受到玷污!刚刚那三个女人……你知道该怎么办?” 武士神sè一凛,低头沉声道:“属下明白!” “去吧!”李忠凯摆摆手,然后大步走进了宝箱中。 身后,武士深吸一口气,陈着脸,带着一身杀气,朝着楼下走去。 进了包厢,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穿着一身便服的台子,坦胸露rǔ的,躺在椅子上,两只脚搭在窗台上,晃来晃去,一副悠闲惬意的表情。 “大哥,好雅兴啊!”李忠凯站在门口,抬手指了指门外,眼中满是挪揄打趣之sè。 听到声音后,太子顿时转过了头。待看到二弟走进来,他顿时笑了起来。 站起来后,一边蹩脚的扣着扣子,一边含糊不清,怨气重重的说道:“也不知道是宫中那个该死的奴才,设计的衣服,怎么这么难穿!” 李忠凯微微一笑,很自然的伸出手,开始帮太子穿衣。 “岂能劳烦二弟!”太子顿时大惊,连忙摆手说道。 “嘿,咱们是亲兄弟嘛!”李忠凯温和一笑,淡淡道:“有道是长兄如父!我伺候你更衣,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三弟,就从来不会说这些话!”太子一边享受着李忠凯的服务,一边一脸不高兴的冷哼了一声:“他老是跟我作对!” “三弟还年轻,等再过几年,他长大了,就会明白的!”李忠凯微微一笑,‘好心’的替李泽民说清。 “明白?”太子冷哼道:“我看他什么都明白,就是不愿意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不是想把我推下去,他来当这个太子?” 李忠凯闻言,脸sè大变。 一脸严肃的看着太子,沉声道:“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父皇听到,那可就麻烦了!” 太子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笑道:“你放心吧,这话我只是跟你说说,老二,若是三弟跟你一样懂事,那就好了!” 李忠凯一脸严肃的摇头道:“说也不能说,父皇最讨厌的就是兄弟睨于墙,若是这话不小心让父皇知道,他肯定会责罚你的!” 李忠凯叹了一声后,突然话锋一转,眉头微皱道:“不过,话说回来,老三的却是有些过分了!” “就是!”太子愤愤不平道:“先让他嚣张几天,等我当了皇帝,看我怎么收拾他!” 李忠凯笑了笑,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 他感受着太子满腔的怒火,谦卑而恭敬的低着头,嘴角的一抹笑容,格外神秘yīn冷。 光顾着宣泄愤怒的太子,自然没有看到李忠凯的表情。 穿戴好衣服后,太子伸展双臂,在原地饶了一圈后,这才坐了下来。 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后。目光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桌子上的凌乱和不明液体。 看到这一幕,太子仿佛再次回到了刚刚那令人神魂跌倒的**感受中。 一脸惬意的砸吧着嘴,抿了一口茶,舒爽道:“说来,刚刚那三个女子,还真是不错,对了,老二你从哪里找到的?” 太子直起身,一脸好奇的看着李忠凯。 “我哪有这种本事,是我府上的一个门客,听说太子殿下喜欢美人,就给殿下找了这么三个!”李忠凯谦虚的笑着,摆手摇头道。 “门客?”太子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老二,跟你商量个事!” “大哥客气了!”李忠凯肃然道:“大哥有事吩咐便可,臣弟定帮您办到!” “没多大事儿!”太子摆手笑道:“你把那门客,送给我怎么样?” 话音一出,见李忠凯愣神不语,太子还以为他舍不得此人,连忙摆手道:“你放心,我不会白要的。你府上的陆潜不是闲着没事儿吗?正好,左屯卫军正在扩招,我拿校尉的官职跟你换,你看怎样?” “这,不好吧!”李忠凯一脸为难道:“若是此时,让外人知道,恐怕对大哥你不利!” “咱们是亲兄弟,谁敢说?”太子一脸霸道之sè,摆手冷哼道。 “那……”李忠凯犹豫了一番后,终于是长出一口气,点头道:“既如此,那臣弟谢过大哥了!” “好说好说!”太子摆摆手,搂着李忠凯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忠凯笑了笑,起身拿起茶壶,帮自己和太子满上。 然后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清茶后,李忠凯看着太子,笑道:“大哥,你不想知道,我刚刚干什么去了吗?” 闻言,太子也是一脸疑惑之sè,点头道:“是啊,你刚刚干嘛去了,咱们不是约好了,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李忠凯轻叹一声,一脸无奈之sè道:“刚刚在路上遇到一个人!呵,有些麻烦的一个人!” “什么麻烦?”太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襟危坐,皱眉道。 “是老三的人!”李忠凯抿了一口茶,苦笑道:“臣弟很是喜欢他的才华,想请他喝杯酒。结果被他拒绝了!这倒没什么,臣弟也不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只是,让臣弟无奈的是,对方似乎很有依仗,竟然出手伤人。若不是我那护卫忠心耿耿保护的,臣弟怕是今天来不了了!” 啪的一声,桌子抖了抖。 太子一掌拍在桌子上,刷的一下站起来,眼神冷厉,咬牙切齿道:“简直大胆之极!” 第九十五章 金发洋妞 出了门,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酒楼门头一侧,白底黑子的酒气,随风轻摆。 站在门口,李忠凯静静的望着,远去的太子车撵,嘴角挂着一抹迷人的微笑。 良久之后,车撵消失在人群中。 李忠凯扭了扭脖子,伸展双臂,仰起头,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走,回府!” 李忠凯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兴致勃勃的走下台阶,朝着齐王府走去。 一路走,心情大好的李忠凯,还时不时的停下脚步,与微服出来闲逛的大臣们,拱手行礼,谈笑风生。 等到快到府上的时候,一个黑袍瘦弱老者,从府里小跑了出来。 “殿下,翰林院,王建飞大人来访!” 黑衣老者指着府内,低声说道。随后,见李忠凯含笑点头。黑衣老者笑了笑,好奇问道:“殿下,今rì心情不错?” 李忠凯哈哈一笑,转过头,望着东宫的方向,轻声道:“有这么个大哥,真是人生美事儿啊!” 黑衣老者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一亮,矜持一笑,点头道:“是不错!” 李忠凯哈哈一笑,迈开大步,在门口守卫的行礼目光中,走入了王府中。 …… 话分两头。 却说,从药店出来后。 李牧便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进了门后,就看到几个丫鬟,正一边走,一边嘻嘻笑着说着什么。 当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李牧后,丫鬟们俏脸一红,连忙敛衽一礼,莺莺燕燕的向李牧行了一礼。 李牧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迈步朝着后院卧室走去。 丫鬟们,见李牧离去后。 再次嘻嘻笑着说了起来。 “大人长得可真俊俏!” “xìng格也好!” “听说还没婚配呢!” “嘻嘻,丫头发chūn了!” “讨厌,你才发chūn了呢!” 丫鬟们嘻嘻笑着,相互打闹着,追逐着,宛若一只只穿花蝴蝶。 满园凋谢冬景,似乎也被感染,平添了一份浓浓chūn意。 走进后院的时候,便看到,小青正一个站在一棵树下,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着:“客官您好,客官里边请,客官您需要点什么……” 说着话的时候,小青一脸的笑意。 随后,认真想一想,然后脸上笑意,更浓, 轻咳一声,再次自言自语:“妇人您好,小姐您里边请,小姐您需要点什么,本店有各种水粉……” 听了一会儿,李牧这才明白,原来小青是在练习营销的话术呢。 看着小青,一本正经的自言自语。 李牧顿时大乐。 然后,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到了小青背后。 然后,突然伸手,捂住了小青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李牧故意蹙着声音道。 “suny?” 李牧顿时脸一黑。 “marry?” 李牧面黑如炭。 “every!” 李牧快崩溃了。 “再猜!” 李牧大怒,咬牙切齿道。 小青咯咯娇笑,巴拉下李牧的手,转过头来,看着面黑如炭的李牧,咯咯娇笑的奥:“公子,就知道是你!” 李牧瞪了她一眼,伸手捏着小青的脸蛋,笑骂道:“小小年纪,不学好!” “对了,刚刚的洋文,是跟谁学的?”李牧想起,刚刚这小丫头,蹩脚的英语,大为好奇道。 “府上的丫鬟学的呀!”小青开心的拍手道:“那个女人长得好奇怪,金发蓝眼睛,她的胸脯,有这么大……” 小青在自己胸前画了一个圈,夸张的说道。 “金发碧眼?”李牧瞪大眼睛,震惊道:“哪儿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府上还有这么一个人!” “今天刚来的呀!”小青笑嘻嘻的说着:“是房玄爷爷派人送过来的,另外,他还派人送来一堆肉干,说你用得着!” “不过,不好吃,肉很少!”小青嘟着嘴,哼哼道:“房玄爷爷真小气!” 李牧满头大汗,抓着小青的肩膀,震惊的道:“你吃了?” 小青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是啊,怎么了?” 李牧瀑布汗。, 咳嗽了一声后,尽量用温柔平缓的语气道:“小青,你记住了,以后你可不能吃这些东西!” “为什么?”小青纯真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额……,因为女孩儿吃了这种东西,会长胡子!”李牧咳嗽一声,尴尬的说着。 小青闻言,小脸顿时变成了菜sè。 捂着小嘴,就往树下跑去,扶着树干,一个劲儿的狂吐。 看着小青被自己吓得,花容失sè,李牧心中微微内疚,轻叹一声。 哎,欺骗如此善良可爱的小萝莉,真是罪孽深重啊。 “小青,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在哪儿呢?”李牧走了一步,突然想到了那个女人,转过头来,询问小青道。 小青一边吐,一边抬手指着房里:“姐姐和马姐姐正跟她说话呢!” 额…… 什么? 白素贞正在跟她说话? 我的天啊! 李牧顿感天旋地转,心头狂跳,加快脚步,就往屋里跑去。 幸亏白素贞,不懂洋文。 不然的话,若是知道,房玄送来的这个女人,是青楼女子后,那不得翻了天? 房玄啊房玄,你个老yín棍。 你可把我害惨了! 李牧心虚的念叨着,加快脚步,推门而入。 打开门的那一刻,便看到,白素贞三女,正坐在桌子边,品茗谈笑。 正午的阳光,从窗户中照进来,洒在桌子上一片明亮。 桌子边,三女桃李芬芳,各有所长。 一袭白sè长裙的白素贞,皓腕白雪,端着茶盏,嘴角含着一抹浅笑,静静的品尝着茶水。 整个人,气质优雅,宛若空谷幽兰。 而穿着一身鹅黄长裙,头戴金钗,美艳无双的马贵妃,则更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 雍容华贵,热情火辣。 而那,穿着一身紫sè长裙的金发女子,身材高挑,两腿修长。烈焰红唇,媚眼如丝,肌肤洁白如玉。 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像是一朵邪异,让人上瘾的罂粟花。 看着这个与变相怪杰里,那个风情万种的女猪脚,一模一样的美艳洋妞,李牧心头顿时狂跳了几下。 但,当他看到,马贵妃正在用熟练的英语,和那金发洋妞交流着什么,而且,在看到李牧进来后,马贵妃神秘莫测一笑,转过头来,对李牧露出似笑非笑的眼神后。 李牧顿时如遭雷击,脸sè大变。 第九十七章 步步惊心 见李牧推门而入,白素贞款款起身,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抱着李牧的胳膊,柔声道:“相公,你回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单反马贵妃在场,白素贞总是会变得柔情似水,温柔无限。 而当马贵妃离去后,这个恬静可人的女子,则迅速会换上另一幅表情,捏着李牧的鼻子,似笑非笑言行拷问,是否被马贵妃的风情所迷惑。 想到接下来,可能遇到的问题, 李牧不由的两股战战,讪笑着点了点头:“嗯,回来了,对了,那些东西,我已经全部买齐了。马上就可以动工了!要不,我现在就去?” 四个女人,芬芳各异。 本来,能够坐在这里,是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齐人之福。 但李牧,却一下也不想呆下去了。 简直是煎熬啊! “相公,你说什么呢!”白素贞妩媚的白了李牧一眼,不容分说的拉着他坐下,然后指着那酷似卡梅隆迪亚兹的洋妞,笑道:“这是房大人的远房亲戚。迪芙,从,那什么,西什么牙来的。房大人说,他这几天可能会比较忙,无暇照顾,所以就先让她来咱们府上,住些rì子!” 西班牙女郎? 房玄的远房亲戚? 呵…… 李牧怔怔的看着,纯真的白素贞,心里却大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很yīn暗的猜测了一下房玄的祖宗。 那家伙,一定是干海员出生的。 李牧看了迪亚兹一眼,缓缓起身,一手背在背上,身体微微前倾,笑着伸出了手。 金发碧眼,风情无限的迪亚兹,看到李牧标准的西洋礼节后,顿时眼睛一亮。 连忙站起来,将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了李牧的手中。 李牧微微一笑,低头在迪亚兹的小手上轻吻了一下,然后用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问好道:“很高兴见到您,美丽的迪亚兹小姐!” 迪亚兹眼中顿时散发出了无限迷人的光彩,她迷人一笑,开心道:“噢,尊敬的大人,您竟然会说西班牙语,而且,说得如此流利,这太让人吃惊了!” 李牧微微一笑,谦逊道:“我的西班牙语是师傅教的!我的师傅,曾经去过西班牙,而且,在哪里住过很长时间。他说,他很喜欢那个美丽的地方。” “真的吗?”迪亚兹眼睛冒光,兴奋道:“你的师傅,真的去过我的祖国吗?” “当然!~”李牧耸了耸肩,笑道:“真正的绅士是不会说谎的!” 这话本来就是谎话。但李牧脸不红,心不跳,说谎话的功底,俨然是炉火纯青。 看着李牧用自己听不懂的语言,跟这个金发女郎聊的热火朝天。而且,还亲了人家一下。 哼,这金发女郎也真是不知道矜持。 竟然如此……如此……放荡, 白素贞心中醋意大发,暗暗想着。 看到李牧笑得大牙都快飞出来了,被人勾引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了。 白素贞不悦的哼了一声,小手探出,在李牧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 李牧吃痛之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怪叫了一声。转过头,一脸无辜的看着脸颊微红,左顾右盼的白素贞。 白素贞嘴角掠起一抹微笑,目光却并未放在李牧那张苦瓜脸上,而是笑意盈盈的听着马贵妃和迪亚兹聊天。 看来,自己是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李牧揉着腰间软肉,心中暗暗道。 想到这些,李牧缓缓站起来,微微躬身对正在用蹩脚的英语和马贵妃聊天的迪亚兹道:“我还有些事,就不能多陪了。不过,美丽的小姐,我还是要代表府上,欢迎您的到来!” 说完这番话后,李牧对众人歉意一笑后,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但,在路过马贵妃身边的时候。 他的衣角,突然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李牧愕然,转过头来,刚好看到马贵妃轻抿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向自己投来了一抹淡淡笑意。 李牧心头抖了一下,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察觉的白素贞,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过,心中一抹极为刺激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天啊,当着白素贞的面,自己怎么能与马贵妃拉拉扯扯,搂搂抱……,额,这个还没有。 自己怎么能这样做? 李牧心中严厉的谴责着自己的卑鄙行为。 但,藏在袖子里的手,却下意识的伸出手,握住了马贵妃的小手。 马贵妃心头抖了一下,牡丹花一般圆润的脸颊上,飞快的浮上了一抹粉晕。 他,他怎么能这样,他,胆子太大了! 马贵妃心头慌乱之下,连忙低下了头,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放开!” 马贵妃转过头,美眸中又羞又怒,盯着李牧,嘴唇微动。 这是唇语,李牧认识,也会用。 李牧愕然了一下,茫然不解的看着马贵妃,嘴唇动了动:“不是你先拉的我吗?” 马贵妃脸红了一下,然后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轻启樱唇:“我是想告诉你,关于迪亚兹的事情,我还没有跟白素贞说!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想成什么了?” 额……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我还以为你看上我了,企图勾引我呢。 李牧汗了一下,脸上却依然一本正经:“我帮你看手相,你以为呢?” “……” “好了,看完了!”李牧伸出手指,在马贵妃的手心轻轻划了一下。然后不动声sè的松开马贵妃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无耻!” 马贵妃贝齿紧要,又羞又怒,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啊?”迪亚兹闻言后,顿时一脸惶恐之sè,忐忑不安道:“尊敬的娘娘,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马贵妃这才回过身来,看到迪亚兹一副被自己吓坏的摸样,连忙摆手,歉意一笑道:“我不是再说你!” 见迪亚兹哦了一声,坐下后,依然惶恐不安。马贵妃笑了笑,连忙转开了话题:“对了,刚刚说到哪儿了?” …… 出了房间,一阵凉风吹来,耳根瞬间清静下来。 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而此时,房间里的这三个女人,简直是一步勾心斗角的清宫戏。 自己一个男人夹在里面,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步步惊心啊! 一阵凉风吹来,冰寒刺骨。李牧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这时,大门外,似乎来了什么人。 守门的家丁,一脸恭敬之sè的,对来人行了一礼。 片刻后,风尘仆仆的林平之,走了进来。 “怎么样?”李牧收拾了一下心情,淡淡问道。 “他和太子见面了!”林平之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他们好像,要对付公子您!” 第九十八章 风起云涌 书房光线昏暗。 从窗户照进来的rì光,照亮了窗台上,一盆深绿sè的盆景。 阳光穿过盆景,洒在书房一侧,正对着窗户的书架上,一册册线装古本,散发着淡黄sè的光芒。 四方染紫的黄梨木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青花瓷的粗胖茶壶和两个茶杯。 茶杯中,淡淡白雾蒸腾而上。 沁人心脾的茶香,弥漫在书房中。 李牧和林平之,相对而坐。 平静的话语声,使得气氛融洽而又紧凑。 但话语中,所反映出来的内容,却给这融洽的气氛,平添了一股肃杀之气。 林平之短期茶盏,抿了一口,平静道:“酒楼有高手坐镇,守卫森严,没有办法窥视清楚。不过,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却有了别的发现!” “什么发现?”李牧举着茶盏,好奇问道。 “刚坐下没一盏茶的时间,酒楼里出来了三个青楼女子!”林平之看到李牧那好奇的目光后,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本来以为是寻常青楼女子,但谁知,在那三个女子出来后不久,就被人跟踪了!” “哦?”李牧眼光一闪,大感好奇道:“竟有此事?” “嗯!”林平之点了点头道:“我感觉到那跟踪之人,杀气很重。所以,就跟了上去!公子,您猜我发现了什么?” “灭口?”李牧眯着眼,想了想后,沉声说道。 “没错!”林平之有些兴奋,俊俏醺红,用力点了点头道:“待那三个女子,走入一条小巷的时候,跟在她们后面的人,突然出手了。然后,我也出手了!” 林平之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道:“那厮虽然身手不错,但还是不够看的!” “然后呢?”李牧笑了笑,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公子英明!”林平之低头浅笑:“我并未取他xìng命,只是重伤了他。后来,趁着他慌不择路的逃离的时候,我发现他进了齐王府!” “齐王?”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李牧的预料。 太子悖逆,教养跋扈,是在长安城出了名的。 原本以为,此时是太子所为,没想到,竟然是齐王。 “是的!”林平之脸sè隐隐兴奋,握拳激动道:“后来,我跟着他潜入了齐王府。然后,听到了他和齐王的对话!” “他们说什么了?” 李牧凝眉问道。 “那个人,是齐王安插在东宫的人。不过,他对齐王说了,任务失败后,齐王就将他杀了!”林平之深吸一口气,眼神凛冽道:“这个齐王,果然如公子所言,不是个简单之人啊!” 听到这里,这件事,在李牧的脑海中,已经逐渐有了一个大体的轮廓。 他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盏,轻轻摇晃这。 闭着眼睛,思索了一阵后,才轻声叹道:“果然不是个善类啊!” “对了,那三个女子呢?”轻叹一声后,李牧睁开了眼,看着林平之道。 “属下已经将她们,安置在了一户废弃民宅中。”林平之羞涩一笑,定定的看着李牧道:“公子是要见她们吗?属下这就去把她们找来!” 李牧想了想,摇头道:“不用了,派人将这件事告诉秦王,秦王知道怎么办的!” 说完后,李牧微微笑了笑。 随后,一脸轻松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转过头来,看着已经站起来的林平之,笑道:“走吧,吃饭去!” “是!”林平之优美连任一礼,结果行礼行到一半,就看到李牧愕然呆滞的目光。林平之羞涩一笑,连忙将敛衽,改为抱拳一礼。 看着林平之羞涩的小脸,李牧微汗。 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朝着门外走去。 …… 夜,狼牙月,秦王府。 灯火阑珊,寂静一片。 李泽民坐在书房中,仔细的将一封书信看完后,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将书信就着灯火焚毁。 抬起头来,看着对面,一脸严肃,沉声思索的房玄,李泽民轻咳一声,轻声问道:“慕白这家伙,呵!” “李牧说什么了吗?”房玄问道。 “他什么都没说!”李泽民苦笑道:“他让我自己看着办!” 秦王摇了摇头,苦笑着问道“老师,您怎么看?” 房玄沉默片刻后,站起来,在原地走了几步。 转过头来,看着李泽民道:“你觉得该怎么办?” “我?”李泽民思索片刻后,摇头沉声道:“我认为,此事暂不宜声张!” “为什么?”房玄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呵呵的看着眼前,自己心爱的弟子,笑问道。 “这件事若是宣扬出去,此时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李泽民深思熟虑道:“毕竟,太子虽然无能,但如今皇后病重。父皇因为对皇后的内疚,也不会对太子做出什么过重的惩罚。而且,说不定,父皇为了皇后,会将此事压下,幕后的我们,也会被揪出来,最后,弄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错!”房玄捻须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sè,看着李泽民道:“孺子可教也!” “都是老师教得好!”李泽民拱手行礼,谦虚笑道。 “那是!”房玄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名师出高徒嘛!” 李泽民:“……” 调侃了一句,书房中凝重的气氛骤然消失。 师徒二人相视一眼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房玄呵呵笑着,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随后悠闲的抿了一口。下一刻,房玄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 “这是北方传回来的消息,殿下您看看!” 李泽民闻言,神sè一凛,连忙接过书信,看了起来。 仔细的看了一遍后,李泽民神sè严峻的将书信合拢,递给了房玄。 轻轻的靠在椅子上后,李泽民闭眼,轻声叹道:“北真是没想到啊!!” “是啊!”房玄神sè凛然,点了点头,轻声道:“谁都小看了这个女人啊!” 北汉乾祐流年,徐梅废太子,登基称帝。 改年号,为天启。 一代女皇,君临天下! 强推感言 感谢一组编辑的支持,感谢我得责编,温柔可爱美丽大方的十三无微不至的照顾(也不知道十三有没有男友!嘘,不要告诉她!) 牧周上传了很长时间,中间经历了很多。十三的不离不弃,让在下很是感动。 如今,牧周二十万字了,可故事才刚刚开始。 其他的就不说了,强推期间,一三五两更,二四六三更,单张字数至少两千。这是保证,也是承诺! 另外,感谢各位书友,长久以来的支持。 感谢以下书友等的慷慨打赏。砸她家玻璃弟子 儍メ豬⒉...學徒 書友nvlkFo...學徒 書友121213...學徒 黑雪露夕學徒 風雨故宮學徒 srqg見習 朱勰見習 〆、D.調...見習 祖翔 最后一句话,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九章 意外 天启元年初,徐梅废太子登基,一代女皇君临天下。 北汉皇权旁落,标志着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 这个消息传出后,天下震动。 但在短暂的震惊后,其他势力很快冷静下来,开始思索如何应对这种场面。 是承认徐梅的皇帝身份,还是趁着北**雨飘摇,趁机北伐,谋取北汉辽阔疆土。 但就在其他势力举棋未定的时候,雄踞北方草原的匈奴帝国,突然公开宣布,承认徐梅北汉皇帝的身份,并率先向北汉派出了时辰,希望两家共结友好。 此消息一出,其他势力顿时不淡定了。 突厥的近邻,占据西南高原,人丁稀少的吐蕃王朝,顿时大惊,一方面派人暗地里接触北汉新的皇室代表,承认徐梅的皇帝地位。另一方面,一直庞大的使团,悄然进入了大周境内。 而一直声称对中原大地拥有着合法统治权,但却被中原王朝和匈奴,轮番痛殴,打得只剩下半口气的,龟缩在东部半岛上高丽帝国,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立即跳了出来。并严厉警告北汉朝廷,若是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勾结异族,高丽将是其永世不修的死敌。并且,第一时间派出使臣,前往北汉和大周。 在派出使团的时候,各大势力秣兵历马,陈兵边境。 战事平息不到一年的神州大陆,再次风声鹤唳,局势紧张了起来。 一时间,天下风起云涌。 作为占据中原王朝,对整个天下大势,有着举足轻重影响力的大周王朝,一时间,成了众多实力争抢献媚的香饽饽。 各国使臣纷涌而至,汇集长安。 突厥,高丽,吐蕃,东瀛。 额……,东瀛人来干嘛? 秦王府,李泽民书房中。 正值下午时分,一抹阳光,从门窗照进来,洒在地上一片刺眼的明亮光斑。 门口,仙鹤铜炉中,淡青色熏香袅袅升起,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了令人心神宁静的芬芳。 书房中,李牧,李泽民房玄三人,静静坐在桌子边。 李泽民一脸凝重,握着茶盏看着,正拿着名单,一字一句的看着的李牧。 一旁,房玄也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看了一会儿后,李牧将各大势力的使团名单,放在了桌子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抬手指着名单,惊讶道:“东瀛人?东瀛人来干嘛?华夏大地的局势再怎么恶劣,也影响不到他们吧!” 李泽民摇摇头,轻叹道:“我也不知道,但听说是,他们此来,是代表了汉室皇族的意志!” “汉室皇族?”李牧愣了一下,不解道:“什么汉室皇族?汉室皇族不都在北汉,现在都被徐梅杀的杀关的关,东瀛哪儿来的汉室皇族?” 这时,坐在一旁的房玄出声了。 他抿了一口差,轻咳一声,抬起头,看着一脸疑惑的李牧和李泽民道:“关于这个问题,老夫倒是知道一些!” 李牧和李泽民闻言,对视一眼后,顿时肃然而坐。 房玄放下茶盏,淡淡道:“东汉末年,天下大乱。后来声称是汉室皇叔的刘备,取得天下。这些你们都应该知道!” 李牧和李泽民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只不过,在建立后汉帝国后。还没等刘备松一口气,就有很多号称是汉族嫡亲血脉的人冒了出来,并且对刘备的继承权,横加指责!要求刘备,将皇位归还给他们!” 李牧嘴角一抽,端起茶抿了一口,砸吧着嘴,哭笑不得道:“好无耻!” “是!”李泽民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随后他接了一句道:“然后呢?”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房玄冷笑了一声,哼道:“刘备是什么人,你们都应该知道。这种连结发妻子都能随意抛弃的冷血之人,岂能让别人染指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即便这些人,真的是汉室嫡亲血脉,那又如何?” “君王一怒,血流千里!”房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后来,刘备在全国发动了对汉室血脉清洗政策,长达十年的清洗,使得其他刘姓家族,差点灭族!一些幸存者为了躲避灾难,飘扬过来,到了东瀛!” 说完这些,房玄端起茶盏,看着深思中的两个弟子,笑道:“东瀛的汉室皇族,就这么来的!” “即便是这样?”李泽民皱眉不解道:“那也不管东瀛什么事儿啊!” “怎么不关?”房玄吹胡子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吼道:“若是之前,那些流落到东瀛的汉室皇族也不敢说些什么。但是现在,徐梅一个女人,继承了汉室皇权。这本身就是不合祖制的。看看现在,北汉境内的反抗声音就知道了!” “老师,您的意思是?”李牧锁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端起茶抿了一口后,轻声道:“东瀛人带着这些汉室皇族,是来复辟来了?” “怎么可能?”李泽民一下子站起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牧和房玄,惊声叫道:“就凭他们几个皇族的身份,就能复辟?” “他们这不是,带着人来大周,向我们求援了吗?”房玄耸了耸肩,淡淡说道。 “哈哈!”李泽民依然不信道:“我们凭什么帮他们?他们脑袋是被驴踢了吗?哈哈,向我们求援?” “大概是吧!”房玄哼哼冷笑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嘲讽和鄙夷:“我也觉得他们的脑袋被驴踢过!” 师徒二人一个劲儿的翻着白眼,鄙视着那群海外孤岛的化外蛮夷。 而独自坐在一旁的李牧,双手捧着茶盏。 静静的感受着茶水的芬芳和青花瓷的温度。 良久之后,他摇摇头道:“对方不是蠢人,我觉得,他们既然敢这么说,定有所依仗!” “什么依仗?”李泽民冷笑道:“他们能有什么依仗?哈,他们不会以为,现在的华夏,还是前年前,刘氏统一天下的那个华夏吧?” 李牧笑了笑,没有说话。依然眉头紧锁,在沉思着。 脑海中,一抹光亮一闪而过,李牧似乎抓到了什么,但却依然不解。 这时,门外传来了守卫,低沉的声音:“殿下,有东瀛使团来访!!”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章 恶客(第一更) 东瀛使者求见? 听到这个消息,房间内,三人面面相觑,一脸不解。 但下一刻,房玄蛮横一摆手,骂骂咧咧道:“告诉他们,殿下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让他回去!” 李泽民愣了一下,看了看房玄,然后又向李牧投去了求解目光。 李牧撇了撇嘴,耸肩,示意支持房玄的意见。 见这二人都持同样的态度,李泽民也只好点头道:“那就不见!” 看到李泽民似乎有些遗憾,房玄皱眉,一脸严肃的敲着桌子道:“想什么呢?陛下最忌惮亲王和大臣勾结。尤其这些人还是外族!若是你接见这些人的事情,被人传出去,陛下怎么看你?” 被房玄这么一提醒,李泽民恍然大悟,顿时后怕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私通外国,可是死罪。 即便没有,但若是自己接见外国使臣的事情,被自己那两个哥哥知道,添油加醋的宣传一番,自己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想到这里,李泽民倒吸了一口凉气。 站起来,拱手一礼后,对李牧和房玄道:“谢了!” 随后,李泽民转过身,对门外等候的管家道:“告诉东瀛使臣,本王身体不适,不宜会客!让他们回去吧!” 管家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大门外走去。 到了门外后,管家看着等候在门口,带着三辆装满礼物的马车的东瀛使臣,微微躬身,歉意一笑道:“各位,实在抱歉,王爷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列为请回吧!” 拱手一礼后,管家转身走进了朱门中。 带到管家离去后,站在台阶下的东瀛人,这才回过神来。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脸色病态苍白的东瀛人,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礼品堆积如山的马车后,皱眉询问身前,背着手,皮肤黝黑,眼中精光闪烁的低矮老年人道:“大人,怎么办?” 老年人阴沉一笑,从怀中取出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然后交给了一个仆从,让那仆从将信塞进秦王府后。 这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朱门,阴冷一笑转身就走:“放心,他们会来找我们的!!” 说完,老人带着人,转身就走。 而那几辆装满了礼物的车子,都停放在了秦王府门口。 …… 书房。 管家恭敬的将一封信递给了李泽民。 “殿下,那群东瀛人,留下了一封新就走了!” 李泽民皱了皱眉,接过了信封。 随后,抬手摆了摆手,带到管家离去后,缓缓打开了信封。 粗略的扫了一眼后,李泽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整个人,也因为过分的激动,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在他的脸上,掠起了一抹愤怒的荀红。 “怎么了?”李牧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停,一脸认真之色,沉声问道。 “这帮东营杂碎!!”李泽民怒不可遏,一把将信纸排在了桌子上,声音冷厉,如同万年不化的冰霜。 李牧伸手,接过了信封,低头看了一眼后,脸色微变。 随后,他将书信,递给了一旁的房玄。 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冷笑道:“好一盆脏水啊!” 一脸疑惑的房玄,接过了信封,看了一眼后,同样大怒。 啪的一声,一手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大怒道:“岂有此理,区区弹丸之地,也敢欺辱我大周王爷,真是岂有此理!”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两句话:殿下,今年扬州盐业丰收,这是今年的收入,请您查收!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但用心之险恶,令人发指。 今日这些人的到来,以及门外的那些礼物,毫无以为的向大周高层,透露出了一个隐秘的信息,大周江南私盐泛滥,其幕后黑手,竟然是大周三皇子,李泽民。 此时,皇帝正在为江南之事,大发雷霆。 若是此事传到皇帝耳朵里,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李泽民将永无翻身之地。 “怎么办?”李泽民脸色阴沉的可怕,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房玄脸色同样阴沉,但心中却一片慌乱,这个时候,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论起学术,房玄毫无疑问是一代宗师。但论起阴谋诡计,房玄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但就在李泽民和房玄,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话的李牧,突然站了起来,转过头对门外道:“来人!” 声音落下,守在门口的武士,立即推门而入。 “跟上那几个东瀛人,看他们去了哪里!这几天,他们所见的人,所做的事情,一丝不拉的记录下来!i明白了吗?”李牧盯着这两个下盘稳健,呼吸匀称的武士,沉声下令道。 他不相信,这几个东瀛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恐吓威胁大周的一位实权王爷。若是没有人在后面支持,恐怕三岁小孩儿都不信。 那么,到底是谁,站在这些东瀛人的背后,对李泽民下如此杀手呢? 稍稍想了想后,齐王李忠凯,那张永远不变的笑脸,瞬间闯入了李牧的脑海中。 至于说,太子…… 呵,废物而已! “是!”李牧是秦王府长史,在秦王府,拥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所以,当李牧下大了这些命令的时候,这些武士丝毫没有怀疑,拱手一礼后,转身大步离去。 等到武士们走后,李牧转过头,对李泽民和房玄到:“两位,怕是要麻烦你们走一趟了!” “你办法?”李泽民眼里一亮,转过头,盯着李牧,满是希冀之色道。 “有,但能不能奏效,我也不敢保证!”李牧摆摆手道:“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既然已经出招,那我们必须接下来!” 深吸一口气后,李牧拱手对李泽民道:“殿下,你即刻去三位元老府上,将这件事跟他们说清楚。另外,无论如何,你要把三位元老拉进来!” “拉进来?”房玄愕然道:“拉进来干什么?” 李牧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冷笑道:“请他们看一出戏!” 阴谋诡计,就跟武功招式一样,单反出招,定有破绽。只不过,能不能找到这个破绽,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李牧端起桌子上的青花瓷茶,抿了一口余温尚存的茶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微笑。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零一章 情报 “原有的情报部门,必须组合!” 冬日的下午,温暖的阳光,从窗户中照进来,洒在桌子上一片迷人的光晕。 褚大仁的卧室中,站在窗户边,望着褚大仁这贫寒的小院,李牧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我已经跟殿下沟通过了!新成立的情报部门,就由你来负责。之前,你在大周的成绩大家都砍在了眼里,所以,这个位置交给你,也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床榻上,刚刚还一副命不久矣的褚大仁,此时一脸震惊的弹坐起来,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我?” “怎么?有问题?”李牧皱了皱眉,转过头,看着褚大仁,眼神平静之极。 褚大仁连忙摇摇头道:“不是,慕白,你也知道,前些天,我家出了点事儿。我那不孝子,把太子爷的一个手下打了。朝廷里,很多人都以此攻击秦王殿下,肆无忌惮,纵凶伤人。王府中,指责声音也不少。我是担心,让我担此重任,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 褚大仁眼中满是忧色,轻叹一声,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前几天,金凤楼的那一幕。 …… 回到长安的当晚,还没等褚大仁松一口气的时候。 就传来了,他的独子褚明亮,与太子的手下,在金凤楼,因为一个女人发生了争执。 等褚大仁赶到的时候,场面已经是一片狼藉。 很多参与斗殴的人,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哼哼着不起来。 这其中,大多数,都是太子一系的人马。 而太子妃的一个远方表亲的家仆,正被人按在一张椅子上,狂扇着耳光。 打人者,赫然就是他的儿子。 而一旁,郑屠夫的公子,郑胖子,一脸狞笑的盯着,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碧流横流,太子倒霉的远房亲戚付东来,颤抖着手,端起了一碗燃烧着蓝色火苗的烈酒。 在付东来的身边,已经有好几个人,蜷缩在地上,脸色煞白,狂吐着鲜血。 看到这一幕,褚大仁连忙冲了过去,一脚将儿子踹翻在地。然后狠狠的瞪了郑胖子一眼。郑胖子讪讪一笑,连忙起身行礼。 褚大仁看也没有看他,连忙走过去,跟付东来赔礼道歉。, 岂料,那付东来太不是东西了。 看到危机解除,立即跳起来,指着褚大仁骂了起来。 从褚大仁的身体康健的父母,骂到了洪荒时期,褚家的祖宗。 喷溅的口水,撒了褚大仁一脸。 怀揣着滚烫的热心,前来救场的褚大仁,怎么地也是个正五品的朝廷命官,秦王府的座上宾。 和曾受过这等鸟气? 抬起袖子,擦掉了脸上的唾沫星子后,褚大仁不动声色的拿起了一个酒壶,然后面无表情的砸在了付东来的脑袋上。 砰的一声,付东来眼睛一翻,晕倒在地。 褚大仁端起那碗仍然燃烧着的酒水,碗口一斜,滚烫的酒水,全部倒在了付东来的脑袋上。 之后,褚大仁挥挥袖子,带着褚明亮和郑胖子,扬长而去。 第二天,这件事就被捅到了皇帝那里。 朝堂上,太子一派,严厉指责褚大仁纵子行凶。目无法纪,藐视皇权。 而得到了李牧授意的褚大仁,则以一副重伤不治的惨状,出现在了朝堂上。 见到太子后,褚大仁眼中顿时冒出了见到杀父仇人的悲愤。。抬手指着太子,浑身颤抖。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朝臣见状,顿时一片哗然。 经太医整治后,得出结论:褚大仁只是皮外伤,不过是怒气攻心,暂时昏厥,修养几日便好。 而在之前一直据理力争的秦王,在听到太医说,褚大仁竟然真的受伤了,顿时傻眼。 原本,在之前的剧本中,褚大仁是装的,现在怎么真的受伤了? 谁打的? 谁这么狠心,谁这么大胆,敢打我秦王府的人? 心中思索一番后,秦王立马祸水东银,将矛头直指太子。 指责太子,狂妄被你,殴打朝廷命官。 太子顿时茫然。 一旁,齐王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转过头,眯着眼睛,盯着李泽民,嘴角冷厉一笑。 朝堂上,除了三位忠臣,站在一旁闭目养神,如老僧入定一般,不问世事。 其余人,吵成了一锅粥。 愤怒的皇帝,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后,大手一挥,退朝。 带到皇帝离开后,齐王,太子,秦王三方人马,一边互相责骂着,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回到王府后,当李牧告诉了李泽民,为了逼真,褚大仁和郑屠夫一咬牙,二人互殴了一顿。 所以,才有了朝堂上,褚大仁鼻青脸肿的一幕。 知道事情真相后,李泽民嘴角抽了抽,良久无语。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其他已经没用。 所以,这两天,褚大仁一直都没出去过,而是在家里养病。 …… “说三道四又如何?你会怕这些流言蜚语?”李牧走到桌子边,拎起茶壶给自己满了一杯,抬起头,看着床榻上的褚大仁,笑问道。 “怕倒是不怕!”褚大仁耸了耸肩道:“被人说两句,又不会死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担心殿下……!” “你都不怕,殿下会怕?”李牧打断了他的话,呵呵一笑,摇头说道。 闻言,褚大仁沉默了下来。 思索了片刻后,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李牧道:“那好,这个活儿,我接了!” 见褚大仁接任下这个任命,李牧点了点头,端起玲一盏茶,走到床榻边,递给了褚大仁。 “岂敢!”褚大仁受宠若惊,连忙爬起来,战战兢兢的接过了茶盏。 李牧白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茶水后,淡淡道:“既然你答应了下来,那明天就开始履职吧。对了,目前,王府的情报工作很烂,所以你上台以后,工作量会很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殿下说,殿下会尽量满足你的。当然,我也会帮你的!另外,这一阶段,情报部门的工作重心,要放在大周境内,准确的来说,是放在齐王和太子身上,你明白吗?” 褚大仁嗫喏着嘴唇,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点了点头。 随后,褚大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失声道:“要动手了吗?” “他们坐了初一!”李牧冷笑道:“就别怪我们做十五了!” 随后,李牧将这些天,秦王府发生的一些事情,跟褚大仁通了个气。 一方面是,希望他明白,秦王府目前的窘境。另一方面,也希望褚大仁再此等压力下,能够尽快的展开工作。 随后,李牧起身,走到了桌子边,取下了一叠厚厚的纸张,递给了褚大仁。“对了,这是我们这几天,陈列出来的,关于情报部门的一些组织结构的想法,你看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零二章 路遇和水粉 按照李牧和李泽民房玄商定的计划,未来秦王府的情报系统,将由两大部分组成。 第一部分:是位于军中的监察部门,具体人选,还未确定。目前暂时由郑屠夫挂职。而第二部分,则是褚大仁的检察院,负责政务外交的一切事宜。 将一些整理好的条陈,递给了褚大仁后,李牧婉拒了褚大仁的宴请,离开了褚大仁的家中。 一大早起来,到了秦王府,商议了一番针对东瀛人,或者是东瀛人身后的那些人的方案,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来到褚大仁家里,将情报部门组合的事情,交给了他。 整整一天,李牧忙的就像是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一刻都没停歇。 如今,事情总算是暂时定了下来,李牧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褚大仁家里出来后,已经是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时分。 一直跟随左右的林平之,换上了一身白sè长衫,静静的跟随着李牧,从褚大仁家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晚风徐来,拂面微寒。 古朴雄伟的长安城,静静的沐浴在晚霞中。 街道两侧,酒楼茶肆外,小二们搬运着门板,准备打样。 一阵寒风吹过,酒馆外酒旗随风飘荡。清冷的街道上,一片落叶,擦着青石板的街道,随风滚落到了墙角,瑟瑟发抖。 尘土飞扬,遮人视线。 这时,路边的一家酒馆门口,传来了一阵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片刻后,一个面黄肌瘦的青衫书生,被三五大汉丢了出来,重重的摔在门外冰冷坚硬的石板上。 三五大汉上去,对着这个,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的书生,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书生鼻青脸肿,抱着头,丝丝不松手,任凭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咬着牙,一声不吭。 大街上,偶尔有人经过。 但看到这一幕后,如躲避瘟神一般,匆匆离去。 大汉们打了一阵后,直起腰,不屑的对那书生吐了一口口水。然后,一个大汉,将似乎是那书生锈迹斑斑的铁剑,扔在了书生身边后,带着一群人回到了酒馆里。 李牧走过来后,正好看到,大汉们离去,书生艰难的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后,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地上,被仍得到处都是的书本。 李牧缓缓走过去,蹲下来,帮书生捡起了这些东西,然后递到了书生面前。 “谢谢!”书生感激一笑,伸手接过了书本。 然后转过身,打开满是补丁的青布包裹,将书本放了进去。 “发生什么事儿?”李牧指了指酒馆,轻声问道。 书生摇摇头,苦笑道:“没钱吃饭,吃了一顿霸王餐!” 李牧闻言,哭笑着摇摇头。 拍了拍手,起身后,转身对林平之笑了笑。 林平之谦恭低头,无语一笑。 然后,林平之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银锭,交给了李牧。 李牧接过银锭后,走到书生身边,将银锭塞进了书生的手里。 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后,李牧直起腰,缓步朝着家中走去。 身后,书生蹲在地上,神sè呆呆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银锭。 等他回过神来,朝着李牧离去的方向望去。 却只看到了清冷的街道上,路边枯叶无声落下。 “公子,为什么给他钱?” 走在路上,林平之想到那落魄的书生,不解的问道。 李牧摇摇头,轻声道:“一年前,我跟他一样!身无分文!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一年前的我一样!” 林平之愣神片刻,最终,苦笑着摇摇头,轻叹一声:“公子仁慈!” 李牧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夕阳西下,晚霞浅红。 寒风吹来,枯叶飘落。 大街上,主仆二人,渐渐的朝着家中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晚霞已经散去,青sè夜幕,笼罩了古老的长安城。 府衙门外,一盏灯笼在晚风中,轻轻飘动。 一身浅绿sè的小青,躲着小脚,站在台阶上,朝着街头张望。 看到青sè暮气下,缓步走来的李牧后,小青顿时一喜,眉开眼笑的小跑过来,背着手,笑嘻嘻道:“李牧,你回来了?” 李牧笑着点了点头,随手将在街上买来的一个帽子,盖在了小青头上。 “给我买的?”小青感受着狐裘帽子的温暖,甜甜一笑,开心的问道。 李牧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看到小青背着的手,好奇道:“你拿的什么?” “你猜!”小青嘻嘻一笑,眸若星辰的看着李牧,笑着说道。 “是水粉吧!”李牧想了想,笑着问道:“你们做出来了?” 小青撇了撇嘴,哼道:“真没劲!”。 伸出手后,将手里的小瓷瓶,一把塞进了李牧手里,哼道:“当然了,我们可是忙了一整天呢!” 扒开塞子后,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李牧轻轻的嗅了一下,这股清香后,脸上带着一抹满意的微笑,点头道:“相当不错!你们是怎么做出来的?我是说,你们在里边添加了别的东西了吧?” “你怎么知道?”小青用见鬼了的目光,惊讶的看着李牧。 “别忘了,这个方子,可是我写的!”李牧笑呵呵的伸出手,揉了揉小青的脑袋。 小青摇晃着脑袋,打开了李牧的手,哼道:“算你厉害,告诉你吧,往里面填加香草,是迪亚兹出的主意!怎么样,厉害吧?” 李牧点了点头,认真道:“很厉害,相当不错,没想到,迪亚兹还有这等本事!” “那是,姐姐都夸她呢!”小青哼了一声,随后,嘟着嘴,一脸失落之sè道:“我也帮了很大的忙呢,就是没人夸我!” 李牧哑然失笑,看着像个做了好事却没人夸奖的小青,伸出手捧着小青的脸蛋,然后,低下头,在小青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小青也厉害!” 小青的小脸,刷的一下,变成了粉红。 “你,你……” 小青红着脸,指着李牧,结结巴巴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她想抗议。 她想告诉李牧,刚刚的动作,有些轻薄了。 是不应该的。 但看到李牧那溺爱的眼神后,小青嘟囔了几声后,哼了一声,心里的忐忑,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素贞她们呢?”李牧伸出手,帮小青紧了紧领口,看着夜sè下的大门,轻声问道。 “等你呢!”小青小脸微红,道:“现在水粉也做出来了,殿下今天也让人将地契送过来了。姐姐们都在等着你拿主意,什么时候开业呢!” 第一百零三章 夜谈开业 进了府门,入眼处,便是一条清幽小路。 路边,竹林幽静,虽说是严冬季节,但青青的竹竿,依然带给了这座院子一抹勃勃生机。 因为马上就要到新春佳节,院子里的亭台楼阁挂角上,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红灯笼。 晚风吹来,一盏盏红灯笼,随风轻摆。灯笼与夜空星河交相辉映,甚是迷人。 走过小路,绕过竹林。 一丛桃树掩映下,三间正堂的窗户中,闪烁着昏黄的灯火。 三个娇柔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忽近忽远。 有女子浅笑声,从窗户内传来,宛若黄莺鸣叫,清脆悦耳。 “姐姐们都试过了,她们都很喜欢呢!” 小青拉着李牧的袖子,蹦蹦跳跳的走着,开心的说道。 李牧呵呵笑了一声,点点头。走上台阶后,推门而入。 进了屋子,围在昏黄灯火下,宛若夜半绽放的探花一般,美艳动人的三女,纷纷站了起来。 白素贞,一袭白裙,气质恬静淡雅,宛若空谷幽兰。 马贵妃浅笑,美眸中波光闪闪,笑意盈盈的额看着李牧,优美连任一礼。 迪亚兹换上了一身大周女子长穿的高领长裙,别有一番风味。 看到马贵妃对李牧行礼,她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向李牧行了一礼。 “回来了?” 白素贞抿嘴一笑,莲步轻移走了过来。伸出白玉般的小手,轻轻的帮李牧整理着长衫上的褶皱。 “姐姐们,都在等着你呢!” 白素贞笑了笑,抱着李牧的胳膊,拉着他走到桌子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我去沏茶!” 马贵妃笑意盈盈的看了李牧一眼,缓缓起身,朝着房间外走去。 临走时,还不忘拉走,东张西望,一脸茫然的迪亚兹。 “都坐吧!” 李牧摇摇头,伸手拉住了马贵妃的手腕。 马贵妃身体一颤,转过头,眸中含羞,嗔怪的瞪了李牧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在白素贞面前,如此大胆的行为。 不过,见李牧眼神清澈,并无别的意思。 马贵妃稍稍松了一口气,坐下后,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小青,别站着了,搬个椅子坐下!” 看到小青乖巧的站在了白素贞身后,对着自己皱了皱鼻子,一脸不爽。 显然是,她将刚刚的一幕,看在了眼里。 李牧摇头笑笑,抬手指了指椅子,笑着说道。 等到一群人全部落座后,李牧端起,白素贞亲手斟满的茶盏,抿了一口后,微笑的看了一眼,在做的各位。 见大家都一副认真严肃的目光看着自己,李牧愣了一下,摆手笑道:“别搞得这么严肃,不就是开个店嘛!” “这可是妾身,第一次尝试呢!” 白素贞抿嘴一笑,轻声说道。 “是呢!”马贵妃也笑着说道:“若是赚了,倒还还说,若是赔了,那多丢人!” 小青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连忙点了点头,很是赞同马贵妃的话。 “有什么丢人的!”李牧摇摇头,笑道:“作买卖嘛,有赚有赔,很正常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不过!”李牧端起茶抿了一口,笑道:“当然,能赚钱,最好了,哈哈!” 经过,这一番打趣。 房间里的气氛,很快变得轻松融洽起来。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献计献策,认真的思考着胭脂店的经营策略。 比如,白素贞说,要广开店铺,扩大规模。 而马贵妃,则认为,店铺刚刚开始,打响名气才是重中之重。 迪亚兹的华夏语并不好,听听这个,听听那个,眼中一片茫然。 李牧听了一会儿后,轻咳一声,放下茶盏道:“其实,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不过,扩大规模的事情,以后再说,目前最紧要的任务,就像是马姐说的,怎么样打响名气!” 马贵妃低头浅笑,不动声色的向白素贞投去了一瞥目光。 白素贞嘟了嘟嘴,一副委屈之色看着李牧。 李牧顿感亚历山大,连忙移开目光,轻咳一声,短期茶盏,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 “关于开业的事情,大家有什么建议?”抿了一口茶后,李牧看着马贵妃和白素贞小青三人,笑着问道。 毕竟,以后胭脂店的营运,还是要靠着三女开经营。现在,启发她们思索经营之道,也是一种预热。 李牧虽然会时不时的指点一下,但他毕竟在秦王府当差,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现在已经是官宦之身。 这个时代,决定了商人的地位低贱。若是被旁人察觉李牧染指商道。不可避免的会影响秦王府的名誉。 在其位谋其政,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既然干了秦王府长史,那李牧自然要为李泽民和秦王府考虑。 “放鞭炮!”小青快言快语,举起手,急切的说道。 “对!”李牧点头笑了笑,看着白素贞和马贵妃道:“这是一条!还有呢?” “若是能请一些重量级的人物,就更好了!”马贵妃抿了一口清茶,看着李牧,轻声说道。 “这个没问题!”李牧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马贵妃道:“这件事,我会和跟王府的王贵说的,他应该会帮这个忙的!” 王贵之前是秦王府的门客,如今是长安府的主簿,专司商业一事。他和长安城里,商家大户的关系不错。 自己身为秦王府的长史,让他帮个小忙,应该没问题。 “还有吗?”李牧笑了笑,将视线投向了一直皱眉思索的白素贞。 “我觉得,开业一定要热闹。只是……”白素贞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道。 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其他几人,白素贞俏脸微红,声音讷讷。 “对!”李牧知道白素贞的窘迫,笑着点头,称赞道:“热闹是关键!之前放鞭炮,请人来助阵,都是为了热闹!” “一句话切中要害!”李牧呵呵笑着,伸出大拇指,赞道:“你这个老板娘,很称职嘛!” “贫嘴!”白素贞俏脸一红,瞪了李牧一眼,眼中却满是笑意。 “我整理了一些东西,现在说说,你们看怎么样!”等到三人都发表完各自的意见后,李牧这才出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轻声道:“第一,是宣传。第二是促销!大体分为这两个!” “宣传,就是要让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咱们水粉店开张的消息!!”看了一眼三女眼中的亮色,李牧侃侃而谈:“关于这个,我已经和胖三说过了,明天的时候,胖三那里,第一批广告传单就出来了,到时候,他会带人贴遍全城的!” 灯火昏黄,三女围绕身边。 一袭青衫的声,端着茶盏,侃侃而谈。一边灯下赏美,一边时不时的伸出手指,就着水渍,在桌子上写几个字。 三女对视一眼,请抿着嘴唇,深深点头。 不知不觉,夜已深。 一轮明月,悬挂在桃花枝头。 清冷月光洒下,院落中一片银白。 桃花掩映下,房间窗棂上,昏黄灯火忽明忽暗,温馨宁静。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零四章 三元老 一大早,李牧没有去秦王府,而是去了金凤楼。 虽然时候尚早,但金凤楼中,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看到这么多人齐聚金凤楼,其中不乏一些长安城的文人雅士、 李牧好奇之下,拉过一个伙计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正好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 长安城内,各大青楼里,艳明远播的女子,今天将齐聚金凤楼,展示才艺,表演舞蹈。 而这些拱手相互行礼,但嘴角却挂着一抹谁也不服谁的表情的文人雅士们,显然是各大青楼花重金请来的,为姑娘们写诗词的才子。 原来如此,李牧恍然大悟。 随手赏了小二几两碎银子后,李牧带着林平之,径自朝着金凤楼走去。 在身着便衣,守在门口的王府侍卫带领下,李牧径直走上了二楼雅间。 昨日离开的秦王府的时候,李牧已经和李泽民约定好了,今天要在这里,请大周三位元老,看一出好戏。 雅间是一层位于二楼的圆拱形的结构,坐在雅间中,可以俯视整个一楼大厅。 此时天虽然刚亮,但楼下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带到宾客们坐下后,台上便有一些不太出名的女子,出来暖场献艺。 带到女子们衽衽一礼,走下台后。台下的达官贵人们,纷纷出手阔绰,挥金如土,打赏一番。 “到了,大人!”守卫恭敬一礼,对正一边走,一边看着楼下,舞台上正在跳舞的女子的李牧道。 李牧收回神思,点了点头,朝着雅间走去。 推开雅间的门后,李牧首先就看到了,坐在李泽民身边,三个面容严肃,轻抿着香茶的老者。 李泽民则一脸淡然笑容,坐在一旁,跟那三个老者聊着什么。 看到李牧走进来,李泽民微微一笑,起身走过来后,笑道:“慕白,你来了!” 李牧点头笑笑:随后,将目光移向了那三个老者,拱手道:“下官,见过三位大人!” “你就是李牧?李慕白?”一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站了起来,好奇的打量了李牧一眼,出声询问道。 “正是!”李牧点了点头,平静的回应道。 “哈哈,没想到这么年轻。我还以为能做出沁园春的主人,是个老头子呢!”老者捻须一笑,看着李牧的目光中,惊讶之色更重。 李牧含蓄一笑,拱手一礼:“大人过誉了!” “都别站着了!”这时,李泽民站了起来,笑着招呼着道:“坐下吧!演出一会儿就开始了!” 说着话的时候,李泽民很隐秘的对李牧挑了挑眼睛。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露出了一丝心有灵犀的笑容。 “来,慕白,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李泽民拉着李牧的手,笑着指着之前询问李牧的白发老人道:“左仆射,杜石,杜大人!” “杜大人!”李牧拱手一礼,微微点头笑道。 “小小年纪,能被秦王殿下如此看重,担任长史一职。李牧,你真是年轻有为啊!”杜大人起身,捻须笑着,目光如炬的看着李牧,点了点头,赞了一句。 “大人过奖了!”李牧笑了笑,拱手道:“这都是殿下信任慕白,慕白不胜感激,自当殚精竭虑,辅佐殿下了!!” 一边,李泽民听到李牧这番话后,心中更喜,哈哈大笑了起来。 随后,李泽民抬手再指,指着一个面无表情,眼睑微垂,满脸皱纹的老人道:“|右仆射,李思君,李大人!” 李牧拱手一礼,点了点头。 李思君撩起眼皮,看了李泽民一眼,然后眼睛微眯,盯着李牧道:“老夫听说过你,北汉魏王的死,就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顿时心中一凛。就连那两个老臣,都侧目看了李思君一眼。 李牧沉默片刻后,点头道:“是!” 李牧没有隐瞒,而且,隐瞒也隐瞒不住。 这老头是大周的右仆射,主管御史台。这天下的风吹草动,什么东西能瞒过他的眼睛。 在他面前撒谎,只能是自取其辱了。 “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魏王应该是你的主上吧?”坐在椅子上的李思君,身体前倾,盯着李牧,沉声问道。 “是!”李牧没有否认,点头道。 “好,你明知他是你的主上,还敢刺杀与他,这不是以下犯上吗?”李思君冷冷一笑,站起来,指着李牧的鼻子,冷哼道:“身为臣子,自当为主上尽忠,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李牧虽然你文采无双,但你没有一点忠君之意。老夫看不起你。” 李牧皱了皱眉,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眼前,这怒气冲冲的老头。 难道,他今天专门是在这里等着我,来训斥我一顿的吗? 李牧沉吟片刻,摇头道:“孟子说过,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仇寇。魏王欲置李某于死地,李某为了保命,刺杀与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么说,若是秦王殿下想让你死,你也会先杀死秦王殿下不成?”听到李牧这番大义凛然的大不敬之言后,老人气的浑身发抖,抬手指着一旁,一辆尴尬的李泽民,怒斥李牧道。 “秦王殿下不是那种人!”李牧笑了笑,直视着老人道。 一旁,李泽民看到这二人掐了起来,顿时着急。 轻咳一声后,连忙上前劝解道:“李大人,慕白与孤是好友,孤与他以平辈相交、再说了,难道在大人的眼里,本王连那北汉的魏王都不如吗?” “殿下,你如此袒护这个卖国求荣的贼子?”李思君大怒道。 “李大人!”李泽民的脸色冷了下来,盯着李思君道::“本王再说一遍,李牧是本王的朋友,你可听清楚了!” 见李泽民竟然因为这个卖国求荣的家伙,跟自己翻脸,李思君顿时大怒,气的手指都在颤抖。 “好了,慕白,本王给你介绍下一个!”李泽民冷冷的瞥了李思君一眼,哼了一声后,不再理会他。而是拉着李牧,朝着下一个,正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魁梧老人走了过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零五章 好戏 “卫虎,卫将军!”李泽民没有理会一旁,李思君吹胡子瞪眼的愤怒斥责,而是拉着李牧,直接介绍起了,那个刚刚被人推醒,睡眼惺忪的老人道:“你应该听过卫将军的名头,他是咱们大周的柱石,当朝镇国大将军!” 李泽民眼中含笑着笑意,脸上不含一丝虚假笑容,真诚的躬身,对卫虎行了一礼。 李慕白闻言,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看了一眼,这个身高九尺,须发花白,虎目圆瞪的老人。 卫虎,大周镇国将军。人称大周战神。 自少年时,跟随当今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 可以说,如今大周的江山,有四分之三,都是这老头打下来的。 当朝皇帝,与他称兄道弟。 三军将领,将其视作精神偶像。 按说,这样的功劳,足以让任何帝王忌惮。 但,当今的太祖皇帝,却似乎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切照旧,与卫虎称兄道弟。 而卫虎,所做的一切,也对得起皇帝。 每逢战后,不等皇帝开口,卫虎就规规矩矩的上交兵权。而且还是托人送去,自个早已跑的不见踪影,回家抱孙子去了。 可以说,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老将军,是大周朝廷中,权倾朝野,足以扭转乾坤的人物。 “卫将军!”面对着这个杀人无数,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将,李牧也收起了惫懒,连忙对此人行了一礼。 卫虎睁开眼,一道夺魂摄魄的精光,从浑浊的老眼中闪射而出。 被卫虎这么一眼瞧过来,李牧顿时有一种,全身都被看穿的**感觉。 “不错!”卫虎上下打量了李牧一眼,点头道:“气质沉稳,心理素质也不错,是快好料!” “我也觉得我不错!”李牧笑了笑,坦然看着卫虎,笑了出来。 此言一出,其他人顿时一愣。 就连暴怒中的李思君,都朝李牧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李泽民干咳一声,衣袖掩面,没脸见人了。 卫虎大概是没想到李牧这家伙,竟然这么厚脸皮,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相当不错,非常不错!” “郑屠夫带来的那件东西,老夫和陛下都看过了!”卫虎起身,走到李牧面前,盯着李牧,沉声道:“很不错!” “有用就好!”李牧淡淡一笑,不惜不怒的奥。 “好,很好!”卫虎打量了李牧一番,再次点头:“宠辱不惊,我喜欢!” 随后,卫虎转过头,看着李泽民道:“作训大纲里,有很多东西,老夫不甚了解。老人跟你借李牧几天,可好?” “啊?”李泽民顿时一楞,苦着脸道:“可是,慕白已是我秦王府的长史,王府上下大小适宜,都离不开他。卫老将军,您不知道……” “我不知道!”卫虎蛮横摆手,虎声虎气道:“老夫就问你一句话,借还是不借!” “借!”李泽民吐出一口气,盯着卫虎,咬牙切齿道:“您都开口了,我能拒绝吗?” 卫虎那张本着的脸,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呵呵笑着,伸出手,在李泽民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殿下……很好啊!” 此言一出,李牧心思一动,目光中带着隐晦的恭喜之色,看了李泽民一眼。 而李泽民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中一抹喜色闪过。 一旁,正端着茶盏抿着香茶的杜石,闻言后,手中动作一停,朝着卫虎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李思君依然是那副死人脸,闻言后,只是睁开眼看了李泽民一眼,哼了一声后,再次闭眼,视而不见。 “老夫知道殿下你有事儿!!”卫虎哈哈一笑道:“老夫也不是那等蛮横不讲理之人,这样吧,李牧先帮你把事情办完,不过,事情结束后,李牧必须到老夫麾下效力,如何?” 李泽民轻叹了一声后,眼神真诚坦然的看着卫虎,抬手指着身旁的李牧,笑道:“这件事,还得看慕白是什么意思了!” 卫虎讶异的看了李泽民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李牧:“李家小子,秦王殿下对你可不薄啊。怎么样,给个痛快话,去还是不去!” 李牧淡淡一笑,拱手道:“将军相邀,在下岂敢不从!” “那就这么说定了!”卫虎伸出手掌,看着李牧,笑着说道。 李牧微微一笑,伸出手掌,与卫虎击节定下了此事。 啪的一声拍掌声,却标志着,李泽民的势力,正式进入了大周军方。 这时,就在李牧和卫虎笑着定下约定的时候,一旁,一直冷着脸的李思君,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楼下门口,惊讶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自顾自品茶的杜石,好奇的看着李思君。 “你自己不会看?”李思君哼了一声,呛得杜石狂翻白眼。 妈的,这条老疯狗。 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后,杜石这才转过头,朝着楼下望去。 带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一行人后,杜石眉头顿时锁了起来:“太子怎么跟那群东瀛人走到了一起?” “什么?”卫虎闻言,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作为征战沙场的武将,他最见不得,内外勾结,出卖国家利益的人了。 老子在前线拼死拼活,为的就是保住一寸国土。**的,竟然在后面,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王八事。 转过头,朝着楼下望去。 果然,门口走来的那群人,正式东宫的侍卫统领,和前日才到长安的东瀛人。 “长生!” 卫虎脸色很难看,握紧凭栏,沉声道。 声音落下,站在门口的长生,恭敬的走了上过来,拱手一礼后,沉声道:“将军!” “下去问问,怎么回事!” 卫虎脸色阴沉,强压着怒气道。 “等等!”杜石突然抬起手,拦住了准备出去下楼的长生。 “你还要替他说话?”卫虎转过头,目光不善的盯着杜石。 杜石摇摇头,抿了一口茶后,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李泽民道:“殿下,您跟我们说的看戏,就是这场吧?” ps:感谢缘之显,灰色青年,srqg的慷慨打赏,感谢傻猪2的催更。 9000就9000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零六章 青竹 “若我说是巧合,大人您信吗?” 李泽民微笑了下,目光平静的看着杜石,淡淡说道。 本来就是巧合,按照之前的计算,此时陪同东瀛人出现的,本应是齐王。 太子的人出现,李泽民也没想到。 杜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秦王后,哈哈一笑,点头道:“信!” “那就是巧合了!”李泽民淡淡一笑,随后便不提此事了。 一行人落座后不久,楼下的表演已经开始。 在金凤楼老鸨摇着手绢,扭动着水桶腰,风情无限的上台报幕后,一个个体态婀娜,美艳无双的女子,穿着各色严厉长裙,浅笑吟吟登台演出。 婉转的丝竹声中,女子们如九天下凡的仙女一般水袖漫舞,情歌妙曼。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举手抬足,一顾一盼间,令人怜惜的风情,挥散而出。 之后,敛袖停下,衽衽一礼。 或是取过一盏清酒,轻咬着嘴唇,含羞下台,朝着那出手阔绰,慷慨打赏的看客走去。 到了地方,女子含羞低头,屈膝一礼,将素手酒盏送上。 看客哈哈大笑,接过酒水仰起头,一饮而尽。 如此循环往复,一个个女子登台献艺,然后退下。 舞台上,花瓣飘飞,香气袭人。 笙歌曼舞间,女子裙角飞扬,宛若穿花蝴蝶。 台下,掌声不断。 偶尔有文人雅士,起身,送诗一首。赢得满堂喝彩,书生面色微红,强压着激动,对四周抱拳一礼。 然后看到,台上那女子,含情脉脉的目光,书生轻咳一声,故作镇定,缓缓坐下。 郎情妾意间,几多风花雪月。 一曲落下,脸上都笑开了花,脂粉都扑扑往下掉的老鸨,摇着手绢,走上台去。 看了一眼台下,那些翘首等待看客后,老鸨翘起兰花指,挥了挥手绢,掩嘴笑道:“下面这位出场的姑娘,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她的芳名。她就是我金凤楼的头牌,青竹姑娘!!” 此言一出,四座的达官贵人,文人雅士眼中顿时露出了狼一般的光芒。 就连那几个搂着青楼女子,饮酒作乐的东瀛人,都停下了动作,好奇的朝着台上望去。 “青竹?” 二楼雅间上,李牧看到下面看客们的反应后,好奇的转过头,朝着李泽民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呵,青竹姑娘乃是这金凤楼的头牌,今年双十年华,不光人长得漂亮。而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淡雅,如山间青竹。乃是难得的妙人!”李泽民笑着说完后,轻叹一声道:“哎,这般天仙般的女子,沦落到如此境地,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一旁,李思君冷着脸哼道:“他父亲李周犯下十恶不赦大罪,牵连他家人沦落待敌,也是应果报应!” “李周?”李牧皱了皱眉,看着李思君,眼中满是询问之色。 “五年前,关中大旱,身为朝廷钦命的李周,竟然脏了良心,贪墨救灾粮款。陛下得知后,大为震怒。李周本人被斩首示众,家人流放的流放。这青竹,本名李青竹。乃是李周的女儿。李周犯事后,她被卖入教斯坊。”李思君翻了个白眼,哼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李牧。 李牧闻言后,轻叹一声,摇头道:“犯了案,抓了杀了就行,可是,祸不及家人啊!” “你懂什么?”李思君瞪眼道:“若是不从重处罚,怎能震慑宵小之辈?” “大人此言谬矣!”李牧神色淡淡,瞥了他一眼后,端起茶抿了一口,毫不留情面的反驳道:“李牧不敢苟同!” “什么?”李思君看到李牧那副冷淡的摸样后,顿时大怒,拍着桌子道:“老夫乃是与掌管御史台,身兼刑部。所办之案,从未冤枉过一个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牧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平静的可怕:“依大人之言,祸及家人就是从重处罚,就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吗?” “难道不是?”李思君黑着脸,沉声道:“只有打得他们痛了,他们才不敢再犯事!” “那我问你!”李牧直视着他,没有理会一旁,李泽民不断递过来的眼色,而是沉着脸,看着李思君道:“前朝刑罚够严厉了吧?那贪官为何还是层出不穷?甚至,前朝的官员贪污,直接造成了前朝的灭亡,这你如何解释?” “那不一样!”李思君气的浑身发抖,拱手朝着皇宫行了一礼:“前朝皇帝昏庸,怎能与我英明神武的大周陛下相提并论!” “马屁拍得不错!”李牧嘲讽一笑,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既然陛下英明神武,那为何还有官员贪墨之事出现?” “你……”李思君结结巴巴道:“你简直是胡搅蛮缠,圣人言,人无完人。你如此苛责,这不是胡搅蛮缠是什么?” 李牧嘴角扯了一下,不屑为之一笑。 靠在椅子上后,看着台下,那已经登台,眉宇间带着一丝麻木和忧伤的如梦似幻的女子,再看看舞台下,那为之发狂的文人雅士达官贵人,摇头笑笑:“若是普通人,犯错改了就行。可是,身为一国君主,一言一行,足以对这个国家造成巨大影响,稍有不慎,就是一场灾难!家破人亡,流民失所啊!” “这是不可避免的!”李思君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后,也知道若是想让陛下成为不会犯错的圣人,根本就不可能。最后,只能哼哼了一声,不甘心的说道。 “可以啊!”李牧沉默片刻后,轻声叹道:“其实,是可以的!” 李思君闻言,顿时瞪眼。 但,这是一只旁听的杜石,却睁开了眼,眼中一抹惊讶之色闪过,抬手摆了摆手,压下了正欲发飙的李思君,然后看着李牧道:“慕白,似乎话中有话啊!” “没有!”李牧摇摇头道:“随口感叹而已!” 杜石无语,满头黑线。 “慕白,既然同朝为官,你我都应为大周,为这个天下的百姓,尽忠尽责,藏着掖着可不好,你说呢?”杜石呵呵一笑,捻须眯着眼,看着李牧道。 见李牧沉吟不语。杜石稍稍想了想,也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拎起茶壶,帮李牧满上一杯后,笑道:“左右无事,说说吧,说说而已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零七章 论治吏(第三更了哟) “听着!” 李牧猛地一拍桌子,指着一旁哼哼唧唧,一脸不满之色的李思君,大喝了一声。 李思君顿时一愣,无限茫然。 等回过神来,才知道李牧这小子竟然朝自己呲牙,李思君顿时大怒,怕的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 “哎,好了好了!”杜石连忙劝架,拉着李思君道:“李牧还小,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为什么让我让着他,他为甚不尊老爱幼?”李思君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装老好人的杜石,指着李牧道。 “他……额!”杜石张了张嘴,最后哈哈一笑,拍着李思君的肩膀道:“他这不是挺尊重我和卫将军的嘛!” 李思君闻言,差点喷出一口血。 那是你们,不是我啊。 我也是老人好不好? “好了好了,别说了!”杜石连哄带骗,压着李思君的肩膀,将他按在了椅子上,见李思君一副气哼哼的样子,杜石无奈道:“你看,卫将军都在笑话你呢!” 闻言,李思君凶狠的转过头,果然看到卫虎正毫无形象的躺在椅子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李思君顿时面黑如炭:“你笑屁啊!” 卫虎的笑声戛然而止,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思君。 我,我刚刚听见什么了? 这,李老匹夫竟然骂我? 眨了眨眼睛后,卫虎终于反应过来,哇呀呀的跳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暴揍李思君一顿。 “妈的,**竟敢骂老子……” 见到卫虎发飙,李思君搜的一下站起来,躲到了一边,比兔子还快。 “好了!”看到卫虎还不依不饶的张牙舞爪,累的满头大汗的杜石,顿时沉下了脸,喝了一句:“有完没完了?想打出去打,打不死不算完,行不行?” “呸!”李思君最贱,赔了一声,斜眼看着杜石道:“又不是打你,说得好听!” 杜石差点被这句话噎死,面黑如炭的看着李思君,嘴角抽抽。 “各位大人!”李泽民终于坐不住了,忍着笑意站起来,伸手按着杜石的肩膀,将他安在椅子上,随后,又起身好说歹说,让卫虎坐下。最后又把躲在一旁的李思君,拉了过来。苦笑着看着三位气哼哼,谁也不看水的元老,苦笑道:“咱们还是听李牧怎么说,好吧?” “哼!” 三人齐齐哼了一声,算是作答。 见三位终于不再吵架,李泽民连忙对,坐在一旁的李牧使了个眼色。 看到李牧,打着二郎腿,端着茶水,悠闲的品着,一脸惬意之色,李泽民顿时无语。 这,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啧啧啧!”李牧放下茶盏,砸吧着嘴,赞叹道:“真是激烈啊!” “你更不是东西!”李思君见这厮竟敢嘲笑自己,嘴一撇,哼了一声道。 李牧:“……” 不跟你计较! 李牧没好气的瞪了李思君一眼,看到李思君不甘示弱的瞪过来,连忙咳嗽了一声后,移开了目光。 “那我就开始说了!”李牧轻咳一声,端起了茶盏。 但想了想,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妈的,刚刚被这三人一打岔,连说什么都忘了。 李牧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轻声询问李泽民道:“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治贪治国!”李泽民强忍着笑意,吭哧吭哧的回了一句。 “哦,对!”李牧拍了拍脑袋,笑道:“对,就是治贪!” 轻咳一声后,李牧看着卫虎和杜石道:“打个比方吧,其实,在李某看来,治贪治国,其实跟治军一样!卫将军乃我大周柱石,镇国将军,如何治军,他是行家。” 李牧不动声色的抬了卫虎一把,果然,卫虎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轻咳一声,挑衅似得看了李思君一眼,昂首坐立。 “这般说法,倒是新奇!”杜石想了想,好奇的看着李牧道。 李牧笑了笑,拱手一礼,对卫虎道:“李牧请问将军,治军的根本,是什么?还望将军赐教?” 卫虎轻咳一声,捻须傲然道:“治军,根本在治将!将令通达,三军才能拧成一股绳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将军所言极是啊!”李牧接话道:“所以跟治军一样,治国的根本,其实就是治吏!” 此言一出,杜石顿时陷入了沉思。 而李思君也惊讶的看了李牧一眼,没有反驳。 “没错!”良久之后,杜石轻叹了一声,指间轻轻咳着桌面道:“慕白说的没错官吏治民,而,君主又靠各级官吏治国,这般说法,很对!” “这些我们知道!”李思君陷入了沉思,抬起头看了李牧一眼后,摆手道:“别停,你继续说!” 李牧与李泽民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李牧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既然各位都认同这个观点,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如何治吏了!” “这其中,李某将其分为两个方面!”李牧微微一笑,环顾了一眼三人,笑着说道。 “那两个方面?”李泽民与李牧一唱一和,顺嘴接话道。 ”一方面,是官吏的评比选拔。另一方面,是对官吏监督!“李牧侃侃而谈道:“科举取士,举孝廉,政绩评比,百姓口碑,这些都是选拔官员的方法。而且,国家在这方面也形成了这方面的机制,这些咱们暂且就不说了!咱们重点说,官员的监督!” “卫将军!”李牧将话锋转到了卫虎身上,拱手一礼道:“若是在战时,军官明知故犯,违抗军令导致战事不顺,甚至影响战局,当如何处置?” “军法从事,绝不含糊!”卫虎眼神一冷,哼了一声,杀气四溢道。 “若是高级军官呢?”李牧笑了笑,继续问道。 “高级军官又怎样?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别说是高级军官!”卫虎冷笑道。 “那若是皇子,在您麾下犯错怎么办?”李牧笑着追问道。 卫虎眯着眼睛,看着李牧,淡淡道:“老夫领兵多年,从不带皇子打仗!” 李牧闻言,惊讶不已。 这怎么可能? 这个年代,皇子进入军中,带兵打仗,赚取军功,积攒政治资本乃是常事。 而卫虎贵为镇国将军,打仗无数,麾下怎么可能没有加入进来的皇子? 杜石看出了李牧的疑惑,端起茶抿了一口后,笑着点头道:“这点,老夫可以替卫老将军作证。他从军多年,陛下也曾说过,让太子进入他军中锻炼一番,但却被老将军拒绝了!” “您老怎么说?”听到还有这等事情,李牧顿时对这位铁面无私的老将军,肃然起敬。 “还能怎么说!”卫虎翻了个白眼,哼道:“老夫对陛下说,打仗死人是常事。若是太子死在战场上,您可别怪我!” 噗…… 李牧的一口茶水,顿时喷了出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零八章 打脸 老将军生猛啊,竟然敢以太子的性命威胁皇帝。 不过,当今皇帝可是一位武功皇帝啊,可是真正带兵打过仗的。怎会被卫虎这三言两句吓住? “难道陛下就这么算了?”李牧能够想象到当今皇帝在听到卫虎的这番话的时候,无语至极的表情,强忍着笑意,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卫虎翻着白眼道:“若是真正论起来,陛下才是我大周第一将军,区区几句话,岂能唬得住他?” “陛下说什么了?”李牧好奇的问道。 就连杜石和李思君,都投来了惊讶的目光,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卫虎和皇帝之间,竟然还有这档子事儿。 “陛下说,可以给太子安排个后勤类的职位,什么运运粮草了,管理军械了!就是别上战场!”卫虎撇嘴道。 “那您老怎么说的?”这一次,杜石询问了。 “我当时就给他跪下了!”卫虎嘿嘿一笑,长满了虬髯虎子的脸上,露出了一副与他忠良相貌大为不符的奸诈表情。 “当时,老夫跪在地上,哭天喊地,跟陛下说,陛下,您乃是真龙天气,文韬武略举世无双。太子作为您的儿子,自然也是非同凡响。如此英杰人物,怎么屈居后面?”卫虎声音沉重的说道:“若是让其他将领知道,太子贪生怕死,不敢上前,以后太子继承大统,如何能让官兵们归心?” “陛下很无语的看了老夫一眼,哼道,只要此时安排得当,谁会知道?”卫虎哼了一声,随后奸诈一笑道:“你们猜,老夫说什么了?” “什么?”一群人身体前倾,好奇的看着,一脸得意之色,很是欠抽的卫虎。 卫虎短期茶盏抿了一口,得意洋洋道:“老夫当时就对陛下说,我会通报三军!” 此言一出,雅间中一片寂静。 杜石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卫虎,震惊的目瞪口呆。 而李思君则,瞪大眼睛,抬手指着得意洋洋的卫虎,嘴巴张的大大的,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儿。 一旁,李泽民早已是目瞪口呆,含在嘴里的鸡腿,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裤裆上。 看着卫虎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表情。李牧嘴角抽了抽,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抬起手,重重抱拳,拱手一礼。 心中无数情感,无语凝噎,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长长感叹。 好无耻,好脸皮,好滚刀肉。 不过,我……我他妈的太喜欢这老头了! “怎样?”卫虎轻咳一声,昂首挺胸,正襟危坐,目光睥睨,扫视着在做这些,被他震住的人。下巴一扬,得意洋洋问道。 “干!”满腹经纶,儒雅气质尽显的杜石,憋了半天,爆了一句粗口。 “日!”李思君嘴角抽了抽,伸出大拇指,对卫虎挺了挺。 “厉害!”李牧深吸一口气,心悦诚服的赞道。 “那是……”卫虎哈哈大笑,端起茶抿了一口。喝了一口后,实在是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噗的一声,满嘴茶水喷出,淋了对面李思君一头一脸。 李思君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摘下了脸上一片茶叶末子。 然后,缓缓伸出手,端起了一个只剩下残羹冷炙的菜盘子。 杜石见状,顿时大惊,连忙起身,抓住了李思君的手。转过头来,看着李牧,急忙使了个眼色道:“对了,这根慕白你刚刚说的治贪之事,有何关系?” 见杜石不断朝着自己使眼色,李牧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轻咳一声道:“其实,说到这里,大家应该心里都有底了。贪腐的根源,其实就是特权的存在!” “一个拥有特权的人,进入一个无法约束他的权力的地方,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贪就怎么贪,谁敢管?”李牧抿了一口查:“若是有像卫老将军这样,铁面无私的的监督机制存在,那还好。但是,若是监督机制和这些拥有特权的人,拧成一股绳子,后果,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能想到吧?” “归根到底,是有法不依啊!”一旁,李思君沉思良久,深以为然的的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 “大人说的极是啊!”这一次李牧没有跟他斗嘴,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赞同道:“特权的存在,还是因为法制的不健全。若是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想必,这贪腐之风会得到很大程度的遏制!” “而想要做到这些,就必须从律法的执行和监督机制上着手!”李牧拎起茶壶,倒了一杯后,缓缓坐下,短期茶盏,轻声说道:“若是上至朝廷的御史台下至地方执法部门,执法必严,谁的面子都不给。摒除了地方官员和执法人员的勾结,想必整个大周官场的气氛,都会为之一清!” “人性的贪婪,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想要彻底除去,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律法,给这匹野马,带上缰绳!”李牧摇了摇茶盏后,端起已经温度不高的茶盏,将芬芳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番话中的道理,其实在做之人,心里都知道一些。 而李牧,只不过是用更加浅显直白的口吻,将这些大道理,变得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看上去,不那么说教了。 但饶是这些,却已经让三位老臣,心中都掀起了巨浪,一时间皱眉沉思,一言不发。 “只是,这缰绳,该如何绑在这匹野马身上。自古以来,每朝每代都在摸索,但效果却……”身兼御史大夫,对律法最为熟悉的李思君率先回过神来,自言自语了一番后,抬起头,看着李牧。 但就在李牧,准备将心里整理的一些东西,倾囊相授的时候。 雅间下面的一楼大厅,突然出现了让人很不愉快的一幕。 表演完毕的青竹姑娘,衽衽一礼后,就准备下台。 但就在这时,坐在下面的一个东瀛武士,突然冲上了台。一把将青竹姑娘脸上的轻纱扯去。然后嘿嘿淫笑着,就要将青竹姑娘抱起来,往后台走去。 老鸨见状,顿时大惊,抬脚便向太上走去,准备制止这一幕。 但随后,太子府上的那个管家,却一把了拉住了她,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叠厚厚的银票,塞给了老鸨。 老鸨脸色变了变,最终难以拒绝银票的诱惑,收回了迈出的一只脚,低下头不再说话。 而一楼大厅中,那些看客们,虽然有几人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但绝大多数的人,却一脸麻木,甚至很多人都在吹着口哨,一个劲儿的拍手叫好。为那东瀛人加油鼓劲。 “草!” 刚刚转过头的李牧,看到这一幕后,脸色大变,抓起桌子上的茶盏,就朝着楼下那管家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一旁,林平之看到李牧突变的脸色后,深知李牧性格的他,行动更快。 整个人如同一道青色残影一般,从二楼跳下,直接冲进了后台。 在林平之冲下去的那一刻,李牧已经飞快起身,推开雅间的门,就朝着下面冲了过去。 身后,卫虎阴沉着脸,大步追随着李牧的脚步,跟了上去。 李思君抬手召来了自家下人,低声在那下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摆摆手就让他下楼去了。 而杜石,则依然稳坐椅子上。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楼下已经乱成了一团的场面后。 端起茶抿了一口,目光停留在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惨嚎不已,大声喊着有刺客,有刺客的太子府管事身上,目光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至于说李泽民。 这个大周尊贵的王爷,此时正抄起一把椅子,用尽全力,朝着楼下那太子府管事脑袋上砸了下去。 “你怎么看?”李思君面色铁青,坐下来后,看着杜石道。 “老夫,很失望!”杜石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道。 “那他呢?”李思君指着翻过凭栏,直接跳下去的李泽民的背影,淡淡问道。 “锋芒毕露,胸怀可见一斑!稍加磨练,必成大器!”杜石沉吟片刻,多年来,首次对这位惊采绝艳的秦王殿下,做出了评断。 “那,齐王呢?”李思君想了想,微笑着问道。 “你以为今天这件事,齐王没有出现,就跟他没关系了吗?”杜石冷笑道:“这个人,太阴了!” 李思君身为元老,自然独具慧眼,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听完杜石这番话后,李思君沉吟片刻,抿了一口差,微微点头。 “那么,我们是否需要作出态度?”李思君想了想,淡淡道。 “不不!”杜石想了想,摇头道:“情况不明,为时尚早!” “也是!”李思君轻叹一声,缓缓起身,看了一眼楼下混乱一团的场面,然后抬起头,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望去,轻声道:“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 等李牧和卫虎冲下楼的时候,林平之已经拎着一个已经昏厥,脸色惨白,嘴角一丝鲜血流出的东瀛人,走了出来。 而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支精锐军队,拿着长枪钢刀,破门而入,瞬间将这些人围了起来。 “将军!”领兵的年轻人,拱手一礼,对卫虎行礼道。 卫虎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只是将目光,停留在了已经走上前去的李牧身上 这时,王府管事终于看清楚了,这些砸场子的人。 他脸色一变,狰狞的指着卫虎,额,然后赶紧移开了,最后指着李牧道:“大胆刁民,胆敢以下犯上,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牧抡起椅子,砸在了脑袋上。 那管事闷哼了一声,趴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零九章 压人 “区区一门人,不过是个吓人,竟然以下犯上,辱骂本官,在你眼里还有没有大周律法,尊卑之别?” 李牧随手抓起一旁桌子上的茶壶,狠狠的砸在了那眼神阴毒的管事头上,然后一脚将他踹翻,然后在对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率先丢了一个大帽子过去。 管事猝不及防,被李牧一下子砸在脑袋上,还没回过神,又被一脚踹翻。 “你胡说……” 管事气的眼睛发红,抬手指着李牧,颤声吼道:“我没有!” “老夫都听见了,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这是,卫虎走了过来,抱着胳膊,盯着满脸血污的管事,冷笑道。 说着话的时候,卫虎眼神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李牧。 说实话,刚刚李牧的狠辣和果断,吓了他一大跳。 他真是没想到,看上去如此温文尔雅的书生,竟然有如此嚣张跋扈的一面。 说打就打,连半点预兆都没有。 惊讶的看着李牧的时候,卫虎心中暗暗想着,是不是该找个借口,把人挖过来啊? “你,你胡……啊!” 还没等那管家说完话,卫老将军上去就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连尊卑都知道,竟敢指着老夫,呸!” 卫老将军又是一脚,揣在那管事的腰间,然后转过头来,大步走到人群前,虎目一扫,目光凌厉的盯着。那些不断后退脸色发白的文人雅士:“他刚刚指着老夫,你们都看到了吗?” 众人连忙赔笑,点头不断。 看到卫老将军开始耍无赖,以势压人。 二楼雅间中,杜石愣了一下后,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旁,李思君哼哼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 “这老匹夫,没想到,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杜石捻须,忍俊不禁的笑着说道。 “对,老匹夫!”李思君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刚刚以下犯上,辱骂李牧,你们都听到了?”卫虎一脸杀气,盯着这些人道。 “听到了,听到了!” 一群人再次赔笑点头。 “不是这样的……” 就在卫老将军一脸笑意的时候,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一听,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过身望去。 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敢跟当朝第一老匹夫,哦不,第一猛将叫板。 等看到一个黑黑瘦瘦的形容猥琐的家伙后,众人如躲瘟神一般,哄得一下散了开来。 “他没有骂!”那猥琐之人,梗着脖子,勇敢的直视着卫虎。 卫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而趴在地上的东宫管事,顿时面露喜色。 看着那猥琐的家伙,心中暗暗想到,丑是丑了点,不过,还不错,值得栽培。 不过,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听到那猥琐家伙,突然改口,指着管事道:“但是,他打李大人了,我看的清清楚楚!~” 管事面容呆滞。 这一刻,他想死,更想那猥琐之人死。 而卫虎同样一脸呆滞,心中却有些尴尬,咳咳,臭小子,不用这样吧,过了吧! 老子是找你当托儿的,不是让你当炸弹的。 你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待会儿怎么收场啊。 这二人眉目传情,哦不,是互使眼色。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李牧的眼里。 李牧惊讶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卫老将军,然后又看了一眼,那已经开始偷偷退场的猥琐黑瘦家伙。 想了想后,恍然大悟。 “你的人?” 李牧举起拳头堵着嘴唇,肩膀靠了靠身旁的卫老将军,压低声音道:“你的人?” “我孙子!!”卫老将军目不斜视,嘴唇动了动,低声回音道。 “人才啊!”李牧肃然起敬,颇为感慨道。 “那是!”卫老将军嘴巴一咧,嘿嘿笑道。 “过段时间,我会到您老军中。我希望在特种大队参选人员中,看到他!”李牧笑了笑,淡淡道。 虽然刚刚已经谈过李牧到军中效力的事情,但这是卫老将军,第一次听到李牧主动提及此事,而且主动表示要加入军队作训当中来。 卫虎心中喜悦不已,转过头,看着李牧,点了点头。 虽然,在卫将军的心里,李牧的加入,仅仅是代表着李牧的加入,而不是他背后势力的插入。 但或许,卫老将军都没有发现,他心中的一些悄悄的改变:那就是,他不再拒绝,秦王的伸出的橄榄枝了。 二人在一起,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私底下,却在窃窃私语。一副正人君子的摸样。 台下其他人,自然不知道,这二人的小动作。 而唯一知道,这俩人狼狈为奸的东宫管事,却有苦说不出来。 李牧还好,不过是个区区五品官。太子爷一指头就能拧死他。 但,卫老匹夫可不是一般人啊。 与当今圣上,称兄道弟。执掌三军,军中地位无人撼动。 这样的人,连太子爷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老国公爷,更别提自己了。 若是自己,此时出言指责卫虎,无疑给太子爷树立了一个,无比强大的敌人。 思来想去,管事心中越发的憋屈,委屈之下,竟然哭了。 看到台下的看客们,都已经被自己震慑住,卫虎转过头,盯着那趴在地上,抽泣着泪流不止的东宫管事喝道:“你,你还有何话说?” “我,我,下官!”管事忍着心中的悲戚憋屈,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然后一脸悔不该当初的悔恨摸样,对卫虎道:“将军恕罪,下官知错了!” 说完,管事实在是憋不住了,一口血喷了出来,昏厥在地,人事不省。 “态度不错,都吐血了,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卑鄙的!”卫虎不动声色的扫了那人一眼,说出的话,却让场中所有人都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嗯,如果能揍,而且揍得过的话。 解决了东宫管事,这个无足轻重的人渣后。 李牧和卫虎对视一眼,便将目光,停留在了,台下那被林平之和卫虎亲兵所擒住的东瀛人身上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一章 暂落 后台隐隐有女子的哭泣声传来,李牧和卫虎对视了一眼。 然后二人不约而同的走了过去,撩起幕布朝着里边看去。 青竹坐在地上,身上的长裙已经被撕破,几乎是衣不蔽体。俏脸上,印着一个大大的手印。一丝殷虹的鲜血从嘴角流出,滴落在长裙上,触目惊心。 看了一眼后,李牧放下了帘子。 卫虎看到李牧脸色平静如常,不发一言。心头忍不住狂跳了一下。 有道是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当然,用狗来形容,有些不太合适。 但卫虎想了半天,本想做一句诗的,但只能想到这么一句。 “你怎么看?”卫虎陪同着李牧朝着五台走着,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李牧沉默了片刻,摇摇头道。 他的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年代,青楼女子的身份低贱,别说是被人打了,就是被人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花几个钱就能摆平。 更何况,打人的还是,大周朝廷的客人,来自东瀛的使团成员。 自己很想干掉,那几个东瀛人。 但,他不能。 若是就这么干掉那几个人,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将会使得秦王和自己,寸步难行。 外夷不可怕,可怕的是别有用心的内贼啊。 但若是就这么算了,他连自己都无法交代。 想了想后,李牧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挑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 这抹笑容很隐秘,就连卫虎都没发现。 随后,李牧轻叹一声,无奈之色再次出现在脸上。他看了一眼那东瀛人,摇摇头,极为隐秘的对林平之递了个颜色。然后摆手道:“放开他!” 林平之恭敬点头,抬起踩着东瀛人脑袋的脚,然后在东瀛人的后背踢了一下,走回到了李牧身边。 卫虎也知道,李牧心中的忧虑,说实话,他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抛去自己,是军方将领,干涉地方政务不说,就是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殴打这些使团成员。 若是不小心,将这些使团背后所代表的的势力,推向北汉,或者是匈奴的话。 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轻叹一声后,卫虎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 但就在这时,李思君从二楼雅间上下来,走了过来。 看到那被林平之踩着脑袋,摁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东瀛人后,李思君面无表情的抬起手,指着那东瀛人,对家仆道:“来人,抓起来,送长安府京兆尹处,让李修贤审理此案!!” 其身后家仆闻言,大步上前,将那东瀛人困了起来。 “你们,八嘎!混蛋!” 东瀛人一边挣扎着,一边怒气冲冲的吼着李思君:“我是大东瀛帝国……” 李思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下令道:“张嘴!” 家仆嘿了一声,伸出手掌,噼里啪啦的就朝着那东瀛人的嘴巴上抽去。 李思君早年因为审判案件得罪了豪强,差点被刺杀。皇帝念其忠心为国,忧虑其性命安全,便在宫中抽调出身手敏捷的大内高手,送给了他做家仆。 所以,这些家仆,都是些功夫高强的高手。 几个耳光下去后,那东瀛人被打的满脸血污,满嘴牙齿都蹦了出去。 整个脑袋肿的就像是猪头一样。 看到李牧和卫虎,震惊的看着自己,李思君哼了一声,捻须道:“你们还嫩了点!” 李牧深以为然,心悦诚服的对李思君拱手行了一礼。 卫虎翻了个白眼,哼哼一声,却没有反驳。 这时,官差已经将那几个东瀛人全部压送走了。 经过这件事,花魁赛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随着官兵们离去后,场中的宾客们也逐渐散去。 不多时,偌大的金凤楼大厅,只剩下了李牧几个人。 “李老头,你准备怎么办?”卫虎心情不太好,哼了一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法办了!!”李思君撩着袖口,哼哼道:“他辱骂本馆,还企图袭击本馆,你们都看到了,哼,区区弹丸之地,也敢出言威胁我天朝大国重臣,想死也不用这样吧!” “可是陛下那里……”李牧有些担忧李思君的处境,轻叹一声道。 “陛下乃一代圣君,自由决断。再说了,我又没做错,能把我怎么样?”李思君翻了个白眼,滚刀肉也似:“|他最多杀了我,还能怎样?|” 李思君一句话,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住了。 得,你都这样了,他还能怎么样? 李牧摇摇头,无语的在心中暗暗说道。 “真是没看出来,你老小子也是一条汉子啊!!”卫虎惊讶的看着,根本没把刚刚那件事放在心上的李思君,惊讶的笑着说道。 李思君不屑回答这个问题,哼了一声后,背着手朝着门外走去。 “对了,李牧,明天到我府上一趟,今天的话题没有说完,明天继续!” 丢下这句话后,李思君直接迈步出了门,坐上轿子,回家去也。 “哎,老夫也该回去了!!”卫虎长出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李牧道:“你放心吧,今天的事情,老夫心里有底。更别提杜石那个老狐狸了!还有,若是有人找你麻烦,尽管来我家找我,老夫替你做主!” 重重拍了拍李牧的肩膀后,卫虎大手一挥,带着一队亲兵出门而去了。 卫虎走后不久,李泽民陪同着杜石走了过来。 “好了,二位!!”杜石拱手一礼,对李泽民和李牧道:“我也不多留了,这便里去了。对了……还有一事!” 杜石沉吟片刻后,转过头来,看着秦王李泽民道:“江南的事情,要谨慎!” 说完这句饱含深意的话后,杜石微微一笑,拱手作揖,缓缓的退出了金凤楼。 “杜阁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李泽民望着人已经不见的门口,皱了皱眉,不解道。 李牧想了想,摇头笑道:“好意思!” 见李泽民依然一脸不解的摸样,李牧抬手指了指头顶,笑而不语。 李泽民想了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用不用给张正说一下!” “不用!”李牧摇头道:“张正是君子,君子不滥杀,放心吧!”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十一章 年味儿 人走楼空,转眼间,金凤楼里,只剩下了李牧这三个人。 跟李泽民说了一下,明天脂粉店开张的事情后,李牧便带着林平之回去了。 冬来十二月,转眼间便是新年。 相较于前几天,大街上明显热闹了许多。 小贩们推着拉满了年货烟花爆竹的小车,走街串巷,卖力的吆喝着,每当有人过来购买年货,小贩们眼中满是喜色,卖力的介绍着。 心中美滋滋的想着,多赚几文钱,等回去的时候,给家里的那娇妻小崽子们,买些礼物回去。 孩童们换上了新衣服,脸蛋冻的红扑扑的。,三五成群的欢笑着跑来跑去。有孩童捏着一根香,在点炮仗,在他的身后,年纪小一些的同伴,还有眼中满是兴奋喜悦的女孩子,捂着耳朵,等待着爆竹的升天。 忙碌了一年的大人们,也换上了新衣,碰到熟悉的人,一脸开心的笑容,哈哈笑着拱手行礼,问候一声一年可好,然后或是相邀去茶楼休憩片刻,或是约定明年某日相见,不见不散等。 女子们含羞低头,匆匆而过。每当有才子迎面走来,女子芳心乱颤,忍着羞涩,连忙躲避。 等那些才子们离去,女子和丫鬟们,嬉笑打闹,面红耳赤的回头看一眼,然后匆匆离去。 “快过年了啊!” 李牧看着朱雀大街两侧,那寒风中摇曳的红灯笼,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年味儿,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 “是啊!” 林平之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你不回家看看吗?我给你放一个月长假?”李牧转过头,看着林平之笑着说道。 林平之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轻轻摇了摇头。 李牧看着他,张嘴语言。 到了最后,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搭着林平之的肩膀,笑道:“那咱们一起过年,对了,待会儿咱们买些火药铜粉铁砂,回去咱自己做炮仗!” “好啊!” 林平之展演一笑,看着李牧的目光中,满是欣喜之色。 “走!”李牧搭着林平之的肩膀,往前走去:“顺便,买些好鸡鸭鱼肉酒水。等会儿去把胖三叫上,来了长安了,也该聚一聚了!” 林平之点头笑笑。 随后,二人勾肩搭背,朝着前方走去, 买牛皮纸,买硫磺木炭,买铜粉铁砂,买红纸金粉墨水。 李牧二人带着一脸的喜悦之色,进出于各家商铺。 等回去的时候,二人已经是两手拎满了大包小包。 到了府门前的时候,看门的家丁看到主人拎着大包小包回来,连忙跑下来,将这一大堆东西接过去,笑呵呵的询问:“少爷,您回来了!” 李牧点头笑了笑,对那家丁道:“你去一趟郑大人的府上,把胖三叫过来,胖三你知道吗,新任的郑书郎,郑大人!” 家丁嘿嘿笑着点头:“得嘞,少爷您就放心吧,我这就去!” 李牧摆了摆手,便让他先行离开了。 走进府中,林平之知道,李牧要与妇人们相见,他便告了个借口后,先行离去了。 沿着落叶铺满的碎石小路,穿过微风中沙沙作响的竹林,不多时,便到了正堂的门外空地上。 这时,有婉转轻快的歌声,从那竹林一侧看不到的地方传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声音清灵快乐,就像是二八少女,欢乐无忧的吟唱声。 循声走去,绕过竹林后,李牧看着那正在唱歌的女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阳光下,换上了一身普通人家妇人的麻布长裙的马贵妃,发髻随意盘起,一边轻哼着歌,一边在踮着脚尖,晾晒着衣裳。 几颗水珠,挂在马贵妃那洗尽铅华,雍容美丽的脸颊上,清澈明亮。 听到脚步声传来,马贵妃停下动作,转过头,看着整站在那里,静静看着自己笑着的李牧,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脸颊微羞,衽衽一礼:“李牧,你回来了!” 李牧笑着点了点头,缓步走过去,撸起袖子,就要帮忙。 “好了!”马贵妃笑着,不容分说的将李牧推开,带着一丝嗔怪,笑着打趣道:“怎敢劳您长史大人玉趾啊!这些粗活,还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来吧,你坐着就行!” 执拗不过马贵妃的坚持,李牧只好放下袖子,无奈的摇摇头,微笑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是南方人吧?” 李牧看着那轻咬着嘴唇踮着脚尖,露出半截莲藕般的玉臂的马贵妃,笑了笑,随口问道。 “是啊,我祖籍是江南苏州!”马贵妃伸手在粗布长裙上擦了擦手,然后弯下腰,又从木盆里捡起了一件衣裳。 李牧看了一眼,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长穿的一件青布长衫。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啊!”李牧笑了系,轻声赞道:“自古江南出美女,如今看见你马贵妃,就知道此言非虚了!”。 “当然了!”马贵妃丝毫不以为意,扑哧一笑,故作认真之色,点头称道;“那当然,要不怎么会被选入宫中,成为贵妃呢!” 她知道,李牧说着话,仅仅是开玩笑调侃而已,并无他意。 若是其他人这般说,说不定她早就将一桶水,倒在那人头上了。 顺便赏一嘴巴子。 “怎么,我的李大诗人,你今日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夸我吧?“马贵妃一边晾晒着衣裳,一边转过头,笑意盈盈的看着李牧。 ”当然了!“李牧哈哈一笑,点头说道。 “得了吧,你这话,哄骗那些未见过世面的女子倒还行,我可不吃你这一套!”马贵妃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踮起脚尖,一边认真的扒拉着衣裳上的褶皱,一边笑着开玩笑道:“若你是诚心夸奖我,不用说其他的,给我做首诗呗!” “行啊!”李牧大方笑道:“张嘴就来啊!额……” “怎么了?”内心欣喜的马贵妃,看到李牧愣了一下后,就知道这事儿没谱,白了他一眼后,嗔道:“怎么,反悔了吧?” “反悔到没有!”李牧耸肩道:“不过,想到了一支小曲儿,好像跟你很贴合啊!” “小曲儿?”马贵妃停下动作,转过头,好奇的看着李牧,低下头,红着脸,沉默了片刻后,忐忑的奥:“我能听听吗?” “当然……”李牧点了点头,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后,唱了出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十二章 二十四桥明月夜 上午的阳光,慵懒的洒落而下。 女子抿嘴含笑,踮起脚尖,麻利的拍打着长衫上的褶皱。俏脸上,几颗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微风吹来,竹林中落叶沙沙作响。 女子耳鬓处几缕青丝,随风而动。掠过笑意浓浓的脸颊,露出了那双美丽的动人心魄的眼眸。 不远处,书生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手里捏着一根树枝儿,轻轻摇晃着。 古怪但很好听的小调,如情人的絮语,温柔而又恬静,在这小院中响起。 “北方的村长,住着一个南方的姑娘……” 偶尔,女子转过头,看一眼那正在吟唱的书生,扑哧一笑,粉腮带红。 不远处,挂着风铃的亭子角檐上,两只色彩鲜艳,肉嘟嘟的小鸟,轻啄着羽翼,蹦蹦跳跳。 …… 中午时分,不光胖三来了,就连郑屠夫,以及刚刚复出,执掌王府情报部门的大佬,褚大仁也来了。 一群人,早已在北汉认识,感情深厚,中间更是经历了千里大逃亡。 可以说,这桌子上坐着的几人,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一袭酒宴,宾主尽欢。 酒宴,一直持续到了夕阳时分。 夕阳西下,余霞染红了天空,染红了长安,也染红了这座小院的一草一木。 晚风吹来,竹林中,亭子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响着。 房间里,早已喝高的褚大仁,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不知这厮在梦中想到了什么,嘴角一丝晶莹口水,滴滴答答落下,在桌子上凝成了一滩。 一个空空的酒坛子,倒在他的脚下,咕噜噜的打着转。 郑屠夫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嘴巴张的大大的,呼噜声震天响。 胖三的胖脸上红红的,抱着一个酒坛,坐在地上,抱着他爹的腿,傻笑不停。 房间里,酒气浓重。 喝的微醺的李牧,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脑袋后,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换过了几个丫鬟家仆,让他们把房间里,那醉倒的三人,搀扶着回客房休息。 李牧自己一个人,带着微醺的酒意,背着手,晃悠悠的在院子里闲逛着。 转过头,看一眼西方,那即将落山的夕阳。 深吸一口气,心中宁静。 “怎么出来了?” 白素贞款款走来,将手中一碗冒着热气的醒酒汤递过来。 李牧接过瓷碗,一口饮尽后,笑道:“出来透透气!对了,迪亚兹呢,怎么没看见她?” 白素贞白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想你的西洋小美人了?” “哪有!”李牧大感冤枉,苦笑道:“我只是怕她,初来长安,人生地不熟的,遇到麻烦!” “嘻嘻!”白素贞皱了皱鼻子,伸手挽着李牧的胳膊,娇躯靠过来,笑道:“跟你开玩笑呢,放心吧,迪亚兹去房大人哪里了!” “房玄?”李牧惊讶道:“他们还真是亲戚?” “迪亚兹是房大人的义女!”白素贞浅笑着,将瓷碗接过来,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然后踮起脚尖,伸手帮李牧整理着领口。 “义女?”李牧诡笑道:“房玄是她干爹?” “是啊,怎么了?”白素贞虽然不知道李牧为何诡笑,但依着她对李牧的了解,此时李牧心中肯定别着坏心眼儿呢。 “不许乱想!”白素贞嗔怪的扭了李牧腰间软肉,没好气的笑着说道。 “哪有啊!”李牧举手投降,苦笑道:“我只是羡慕房大人啊!” “有什么好羡慕的!”白素贞白了他一眼,哼道:“到头来,迪亚兹还不是便宜了你?” 佳人近在眼前,如香如麝的幽香,静静的传入李牧的嗅觉中。 看着眼前,微微吃醋的佳人,李牧嘿嘿一笑,伸手抱住了白素贞的柳腰。 软玉温香入怀,刚刚喝过酒的李牧,顿时变得不老实了。 上下其手一番,然后一把抱住白素贞。 大嘴就贴了上去。 唔…… 白素贞挣扎了两下,便浑身酥软,放弃了抵抗。 李牧嘿的一声,拦腰抱起白素贞,朝着卧室走去。 夕阳的霞光,渐渐消失。 青色笼罩而下,晚风中,沙沙作响的竹林处,一盏灯火昏黄,闪烁不定。 轻微的喘息声传来,洋溢空气中。 夜空中,那一轮弯月也隐入了云层中。 …… 一番**后,白素贞罗裳半解,云鬓凌乱。俏脸微红的趴在李牧的胸口。 “明天就要开业了,你打算怎么办?”白素贞抬起头,眸中满是春情之色,看着眼前,让自己心身沉沦的男子,轻声问道。 “是你打算怎么办?”李牧笑道:“我的白大老板!” “哼!”白素贞嗔怪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虽然我是大老板,但还不是你的人吗?” “哈哈!”李牧愣了一下,笑了出来。 “说说嘛!”白素贞咬了咬红唇,藏在被子里的手,一路向下,准确的抓住了李牧蠢蠢欲动的小东西:“不许动,不说就不许动!” “好好,我说!”李牧舒服的哼了一声,打了个机灵后,连忙说道:“今天我跟秦王殿下说了一下,估计明天来的人有很多。而且,先前的一些东西,胖三已经都传出去了。明天开业,应该很热闹!” “对了,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经营方案!待会儿就拿给牛!”李牧藏在被子下的手,灵巧的穿过女子的肚兜,三两下解了下来。然后,一把抓住了女子胸前的玉兔。 “现在吗?”李牧笑看着樱唇微启,目光迷离的女子,笑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动了!” 白素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趴在李牧的身上,身子渐渐埋入了被子里,一路向下。 当小李牧,被一团温软湿润包裹住后, 李牧舒服的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嘶,素贞啊,你这,从哪儿学的?” “呜呜,书上……!” 被子里,白素贞的脑袋,一动一动,含糊不清的说道。 李牧枕着手臂,一脸惬意的躺着。 目光穿过,微风中轻轻抖动的窗纸,看着外面,夜空中那一轮半掩在云彩中的明月,心中轻声哼道: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房间里,温暖如春。 炭火盆里,火焰熊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十三章 开业(一) 翌日,晴。 黄历上写着,诸事皆宜。 一大早,在白素贞几女的捯饬下,李牧换上了一身新的行头。 白色长衫,一折折扇,更显儒雅。 不过,对于手中的折扇,李牧很是不解。 这大冬天的,要扇子干嘛? 扇风?乘凉? 不过,家中的女子却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将他包装一番后,簇拥着他,走出了府门。 倒是小青很可爱,趁着姐姐们不注意的时候,拉着李牧的袖子,低声说道:“姐姐们说,才子都是这样的!手里都有一把折扇呢!” 听到这个原因,李牧愣是呆了好久。 良久之后,他捶胸顿足,长叹一声:哎,虚荣心啊。 这个年代,才子两个字,格外吃香。就跟后世的青春偶像一样,拥有着大批的粉丝。他们的一言一行,在人们心中有着巨大的影响。 而相对来说,在粉丝的心中,作为才子,也应该有一个固定的装束行头。 长衫,扇子,是最几本的配置装备。 若是参加重要宴会,亦或是与其他才子同台打擂,赢装备的话。 还得有其他的东西。 比如说,脸上涂抹胭脂,化个妆之类的。 听到小青伴着指头,将才子的标配装备,一件件如数家珍的道来。 李牧顿时暴汗。 再也不敢抱怨,手中这把折扇,拉着小青,就往门外冲去。 大门外,几辆斗篷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 一行人上了马车后,出了巷子,沿着朱雀大街,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李泽民真的很够意思,那日李牧跟他说了一下店铺的事情后。 这家伙,直接掏钱,盘下了距离皇宫外围,繁华地段的三间临街旺铺。 门前,就是皇宫大道,对面,不是食为仙,就是销金楼。 这些地方,都是朝廷大员,皇亲国戚,光临的场所。放在后世,那就是西山饭店之类的存在。 李牧的香水店,素颜,开在这个地方,无形中就拔高了品牌效应,再加上有诸多达官贵人前来捧场,只要东西质量过关,不火都难。 到了地方,刚下车,白素贞他们聘请的掌柜,一个叫做朱贵的,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胖乎乎的中年人,就小跑了过来、。 “少爷,三位夫人,您来了!”朱贵胖乎乎的脸,都笑成了狗不理包子了。一声小眼睛里,精光闪闪,一看便知是个精于商道,善于算计的人。 “朱掌柜,以后这店面的经营,就全靠你了!”李牧笑着拱手道。 “哟,少爷和夫人如此信任朱贵!”朱贵笑道:“朱贵自当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店铺虽然不大,但为了方便管理,以后扩大规模,李牧还是将其规划成了股份制的公司版本。这其中,就有一成股份,是朱贵的。 店铺日进斗金,朱贵也跟着发财。若是经营不善,朱贵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此一来,这小小的一成股份,就将朱贵和店铺彻底的绑在了一起。 也由不得他不尽心尽力。 李牧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朱贵的肩膀,然后就朝着,已经站在门口,正抱着胳膊,笑着看着自己的李泽民走去。 “你怎么来了?”李牧惊讶的问道。 李泽民可是王爷啊,一言一行都被言官们看在眼里。 平日里,谨言慎行,都被人说三道四。如今,竟然光临一个商铺开业,这不是授人以柄嘛。 “你开店,我当然要来捧场啊!”李泽民笑着走下来,勾搭着李牧的肩膀,拍着胸脯,笑着说道。 “你不怕那些人算计你?”李牧笑着问道。 既然来了,那再说其他也没用了。 更何况,李牧心里其实希望李泽民能来的。 “怕个球!”李泽民一副二皮脸的摸样,摆手道:“他们算计咱们,咱们回头再算计回去不就得了?” “哈哈!”李牧笑着点了点头:“好,既然来了,那一会儿就一起剪彩吧!”。 “何谓剪裁?”李泽民愣了一下,不解道。 “剪一根彩带,意思是正式开业!”李牧笑着解释道:“当然也有希望发财的意思!” “花样真多!”李泽民恍然大悟,笑着点头道。 李牧嘿嘿笑了笑,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契约,递给了李泽民:“对了,这是你的干股!两成,别嫌少!” “我要这干什么?”李泽民推而不受,摇头道:“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我可不要!” “你可想好了,若是这家店经营的好的话,以后日进斗金不是问题。而且,我也有信心让他做到日进斗金!”李牧哗啦啦的摇晃着手中的契约,引诱道:“以后你每月分账的数目,大概能达到一千两白银!怎样?考虑考虑!” 一千两?王府平日里的开销,一个月也就是一千两,而且还紧巴巴的。 没想到,自己仅仅是两成干股,每个月就能平白的来一千两。 傻子才不要呢! 李泽民顿时愣住了,转过头来,眼睛发红的盯着那张契约,劈手一把夺了过来。 “我刚刚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哈哈!”李泽民眼睛都不眨一下,光明正大的说着谎话。 李牧翻了个白眼,无语的鄙视了他一顿。 随后,二人就这么在别人惊讶之极的目光中,勾肩搭背朝着里面走去。 “对了,杜大人他们也来了,正在后堂等你呢!”李泽民压低声音说道,眼中满是开心之色。 朝堂上的这三位元老,是所有皇子争取巴结的对象。李泽民当年也曾,费尽心机的想要讨好这三人,不过,一直都没如愿。 如今,李牧以来,三位元老,立即对自己刮目相看。 额,当然了,主要是对李牧刮目相看。自己嘛,他们还没表示什么。 不过,那又怎么样? 以李牧和自己的关系,看好李牧,不就是看好自己嘛? 哎,幸福来得太突然,真是让我惶恐不安啊! 李泽民嘿嘿一笑,臭屁的想着。 听到杜石他们竟然也来了,李牧顿时吃了一惊。 惊讶的看了一眼李泽民后,转过身,朝着后堂走去。 穿过门,进入后院。 便看到,杜石,李思君,卫虎,正坐在院子亭子里,围着小火炉,温酒说笑。 看到李牧走来,三人笑着起身,拱手道贺道:“李老板,我等不请自来,还望莫要见怪啊!哈哈!”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十四章 开业(二) “慕白何德何等啊!” 看到这三位元老一起来,给自己的小店捧场,李牧也很感动,拱手笑着道谢。 这时,有丫鬟端上香茶。 几人围在桌子边,谈笑风生。 “你既然有自知之明,那老夫们就不客气了……”卫虎缕着胡子,嘿嘿笑道:“这个老夫先说……” 这时,李牧已经站了起来。 他回头,对店内喊了一声:“朱长贵,送客!” “干!” “日!” “彼其娘之……” 嗯? 两位大人,同时转过头,看着第一次在他们面前爆粗的李思君,惊讶的目瞪口呆。 “干嘛,没见过!”李思君那张嘴,依然不饶人,哼道:“土包子!” 卫虎顿时大怒。 杜石笑着,拉住了发飙的将军,笑道:“好了,都七八十岁的人了,还整天吵架,成何体统?” 卫虎瞪了瞪眼,然后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哼哼了一声:“也没见他有什么体统啊!” 杜石摇头无奈一笑,拍了拍卫虎的肩膀。 对面,李牧看到这一幕后,好奇之后,脑海中也有一些了然。 很显然,朝中这三个元老,杜石才是核心啊。 不光整天拜这一章臭脸的李思君,在其面前不敢发飙,就连卫虎这个火药桶,也乖的像是个孩子一样。 就在李牧观察着杜石的时候,将卫虎,安慰下来的杜大人,转过了身,笑眯眯的看着李牧,上下打量着,一眼,两眼,……好几眼。 “杜老,为何如此看我?”李牧摆了个姿势,让他看得很舒服一些,好奇的问道。 杜石满头黑线,摆摆手不想跟这家伙说话了。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板着脸品茶的李思君站了起来,他转过头,直直的盯着李牧,突然道:“妈妈桑死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李牧愣神,愕然道:“妈妈桑?谁啊?” 听起来,像是东瀛话中的老鸨? 这就怪了,一个老鸨死了,关我屁事啊。 李思君,干嘛这么看着我,就跟看嫌疑犯似得。 李思君冷笑着道:“就是昨日那个殴打并意图玷污青竹姑娘的东瀛人?” 李牧恍然大悟,长长的哦了一声:“是他啊!死得好,这等人渣,早死早超生!” “是不是你干的?”李思君突然开口,厉声质问道。 李牧轻叹一声,目光真诚的看着李思君,摊开两手,一脸无辜道:“李大人,您虽然是刑部侍郎,但也不能随便污蔑人啊!” “你不承认?”李思君冷声喝道。 “承认什么啊?”李牧苦笑着道。 李思君深深的看了李牧良久,见对方苦笑着,一脸无辜的摸样,心中暗暗嘀咕:难道真的不是他? 目光柔和了一些后,李思君哼了一声:“不过,死了也没关系,这等化外蛮夷,竟敢欺辱我大周子民,死不足惜!” 说着话的时候,李思君眼角余光,偷偷的瞥着一旁的李牧。 只要李牧稍微露出一点喜色,或者是松一口气,他立即就会认定是李牧所为。 要知道,昨天陛下因为这件事,把自己骂得跟孙子一样。 见李牧依然一脸无辜之色,而且还轻叹一声,一副惋惜的摸样,李思君心中那丝疑虑,渐渐散去了。 “不是你,那就是别人了!”李思君哼了一声,随后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瞥了卫虎一眼。 卫虎一瞪眼,指着李思君大骂道:“骂了隔壁,你是怀疑老子了?” 李思君嘴角抽了抽,连忙移开了目光。 “怎么了?”杜石看出了一些,起身问道。 李思君犹豫了一下后,终是将昨日,被皇帝召进宫,臭骂了一顿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李思君一番话后,杜石目光有些古怪,轻咳了一声后,好奇道:“没了?” “你还想怎样?”李思君黑着脸道:“难不成还想让陛下斩了我不成?” “咳咳!”被李思君一句话顶得,杜石连连咳嗽,没好气的骂道:“我是问你,陛下就只是骂了你一顿?” “哼!”李思君哼了一声,虽然没有回答,但脸色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 “陛下威武啊!”杜石笑了笑,捻须神秘轻声叹道。 “怎么了?”李牧好奇问道。 “三年前,收复江南的时候,太子爷把江南派来的使臣,羞辱了一顿。陛下知道后,极为震怒,差点废除了太子!并亲自出门迎接江南使臣,向其道歉!”杜石捻须笑道:“由此可见,陛下对江南的重视啊!而如今,那东瀛使臣死在了长安,陛下也仅仅是骂了李大人一句,再无其他后话,这说明什么?” 杜石笑了笑,环顾着四周,见众人沉默思索,微微一笑。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说明陛下,压根就没把东瀛人放在眼里,骂李大人那一顿,也只是做个样子。并未放在心上!”李牧想了想,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都说外交无小事,不过,看陛下如今的处事方式。哈哈,陛下,果然威武啊!” 经过这二人的一番推理,在结合自己昨日的境遇,李思君也顿时想明白了这点。 深吸一口气后,感慨轻叹,转过身,朝着皇宫拱手一礼,颤声道:“陛下啊!” 坐在一旁的李泽民,听到这番话后,心中顿时泛起了汹涌之情,他被他父皇的睥睨天下的气势所震慑,第一次由衷的敬佩着自己的父皇。 “我也会成为这样的人,甚至比父皇更厉害!” 李泽民握紧拳头,心中暗暗说道。 院子里,气氛沉默了一阵子后,李牧想到今日是小店开业的大喜日子,抿了一口茶,缓缓起身,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列为,请随我去剪彩吧!” “好好好!” 杜石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哈哈笑了笑,拍着大腿站了起来,对卫虎和李思君道:“走走,咱们看看李牧的新玩意儿,我夫人昨日还跟我说,今天一定要给她买一些香,额,香水,是吧,对香水回去呢!” “我府上的女眷们,使用过你们的东西,她们很满意!”杜石伸手拍了拍李牧的肩膀,笑着说道:“慕白,你可一定要给老夫留一些啊!” 李牧笑道:“大人客气了,您想要多少,我给您留下就是,缺谁的,也缺不了您老人家的,再说,您帮了我这么大忙,我送您一些吧!!” “哈哈,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客气了!”杜石老怀欣慰,笑着说道。 ……………… ps:感谢傻猪2宇,泥人笑天,谁命天心等同学的慷慨打赏。下章更新,应该在十二点后了,同学们可以明早看! 晚安!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十五章 开业(三) 有了杜石的,自然也少不了卫虎的。 李思君倒是没有说,不过,看他那期期艾艾的目光,李牧笑了笑,早已把他那份儿给他准备好了。 李思君是个直臣,更是个忠臣,两袖清风。 他从不收礼,也从不替人说清。 又因为他担任刑部和御史台的责任,使得他得罪了几乎整个朝廷的人。连皇帝,有时候都被他气得要死。 为官数十载,担任仆射一职,也有十年多了。 但直至日进,李思君依然是那间很多年前,皇帝赏赐给他的宅院。 不过,因为无人登门。院子里,长满了野草。 破破烂烂,和李牧当时落魄的时候,蜗居的那个破烂土地庙有一拼。 李思君是个好人,好人都心善。 所以,李思君救济了很多穷人家的孩子,供养他们上学。 有时候,李牧都在怀疑,这厮是不是装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啊。 这简直是圣人嘛。 但,后来,李泽民跟他说了一句话,李牧这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李思君并不是无欲无求。 不过,相对于满天下求财求权的官员,李思君求得是名。 清正廉明的名,名垂青史的名。 如此,一切便说得过去了。 只不过,这仍然难以抵消,李牧对他的喜爱。 是的,李牧喜欢这个倔强的,六亲不认,经常把人气得半死的老头。 只要有这样的人在,天下大治,永远都有希望。 所以,这也是,上次李思君不问青红皂白,直接一见面,就把李牧批得,如同乱臣贼子一般。 但李牧依然没有生气的原因。 回到王府后,李泽民还担心李牧生气,好言相劝了一番。 但李牧却笑着摇头,认真的跟李泽民说:“我喜欢他!” 李思君家里人丁稀少,没有家丁,也没有丫鬟。 因为他没钱养活这些人。 家里只有糟糠之妻一人,卧病在床。唯一的儿子,在黄河南岸从军。 他的妻子马氏,与他青梅竹马。 据传,马氏年轻时,曾美艳无双。 但因为年老,加之身患重病,往昔美艳动人的容貌,如今已是难以见人了。 所以,听到李牧的脂粉店里,有很多女子为之疯狂的香水后。 心中怀念爱妻的李思君,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只不过,一瓶古龙香水,定价百两纹银,实在是太贵了,他买不起。 若是开口直接要的话,他也知道,李牧肯定会给他的。 但,他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也不能开这个口。 所以,从起身,到店铺前。 李思君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怎样才能买一瓶回去,让病重的妻子,笑开颜。 李思君的神色,自然被李牧看在了眼里。 但李牧却并没说什么,而是笑了笑后,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我送你,你不要,若是陛下赏赐,你应该没辙了吧?” 出了店门后,李牧顿时被聚集在店铺门口的人山人海吓了一大跳。 不到半个时辰,素颜脂粉店门口,已经被前来看热闹和买东西的人,杜的水泄不通。 有普通的农夫,也有嫁人的少妇。 不过,更多的是,来自长安城,各大家境殷实的大户人家的家丁,丫鬟们。 看他们紧张兮兮的捂着胸口,有心人一眼便看出来,他们是揣着银票,来给自己的主人买这些东西的。 而且,之前秦王府邀请的那些商户大族们,也尽数感到,前来捧场。 不过,他们在看到,随着李牧一起出来的秦王殿下和三位朝廷元老后,顿时身体矮了半截。 一群人,连忙上啦,与李泽民等人行礼问好打招呼。 一时间,一群人心中暗自震惊,这家脂粉店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多厉害的人物,前来给捧场。 而其中,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在看到正在和李牧有说有笑,关系匪浅的三位朝廷元老后,连忙打消了心中的那点小心眼儿。 看到人员已经就位,李牧对担任掌柜的朱贵点了点头。 朱贵轻咳一声,上前一步,大声喊道:“素颜脂粉店,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后,就有身着艳丽制服的美貌丫鬟们,端着一个木盘,走到了各位参加剪彩的宾客身边。 随着李牧,伸手从木盘里,取过剪刀。 一干人等,纷纷效仿。 一声令下后,李牧与这些宾客,齐齐剪短了红色的丝绸彩带。 这时,鞭炮声应时响起。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早已等候的不耐烦的客人们,鱼贯而入。 而这时,李牧已经带着杜石等人,离开了门口。 朱掌柜,站在门口,看着几乎都要把门槛踩破的客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他之前,就是这家店铺的主人。 不过,后来,秦王出钱收购了这家店铺后,没出可去的他,在接到了李府的邀请后,二话不说,就这么留下来了。 起初的时候,他还担心自己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突兀。 但如今,看到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心中的那一丝担忧,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看到人群中,有熟人过来。 朱贵哈哈一笑,伸展双臂,朝着那人抱了过去。 “怎么样?”不远处,街对面的一家酒楼,二楼临窗雅间中。 齐王脸色难看,声音冰冷的渗人,毫无感情波澜的语气,询问着身旁的幕僚。 “这……”幕僚张了张嘴,低头不知该如何说。 “几天不见!三弟越发的出息了呀!”齐王冷笑一声,随后,转过头,目光中满是狠厉之色,盯着幕僚道:“告诉那些废物,江南的事情,快些开始!” “是!” 幕僚沉声领命,起身离去。 带到幕僚离去,雅间中只剩下了他和门口护卫二人后。 齐王这才不急不慢的端起已经凉了的茶盏,抿了一口后,盯着楼下,那小院中,与杜石三人相谈甚欢的李牧,冷冷一笑。 “孤狼,你的手指还疼吗?”齐王背对着门,缓缓说道。 “疼!”门口侍卫,低着头,面色阴鸷的说道。 “记得疼就好!”齐王端起茶杯,将杯中清茶,一口饮尽。 “走吧,我们回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十六章 论商(求首订) 晚上,众人齐聚李府,共同庆祝李牧小店的开张。 当然,晚宴前。 一脸喜色的朱贵,汇报了一下,开业第一天的营业额和利润。 当听到朱贵嘴里,说出,今日的营业额,竟然达到了吓人的十万两白银后,一群人瞬间惊呆。 而分到了两成利润的李泽民,在半个鸡腿,从嘴角滑落后,毫无形象的拍着大腿,笑了出来。 杜石震惊之余,转过头,朝着李思君望去。 看到李思君,也是一脸的呆滞惊愕之色。 二人对视一眼,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作为素颜店的幕后老板,李牧自然是开心不已。 摆摆手,让朱贵退下,照顾那些亲自前来祝贺的宾客们后,李牧笑着端起了酒盏,看着在做的各位,笑道:“小店能有如此惊人的收入,离不开各位大人的支持啊!” 一群人起身,端起酒盏,与李牧碰了一下,连称哪里哪里,举手之劳之类的话。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坐下后,杜石端着酒盏,眉头锁着,自言自语道:“真是没想到,利润竟如此丰厚?” 李思君同样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利润好,不好吗?你们怎么都是这幅表情?”卫虎没心没肺,挠挠头,不解的问道。 而李牧却从这二人表情,看出了一些东西。 他们无非是看到,香水店的丰厚收入后,习惯性的想到了收税的问题。 猜到这一点后。李牧心中苦笑不已。 看来。人还是不能太实诚啊! 这不。乐极生悲了。 挥挥手,让一些伺候的丫鬟家丁们退下后,李牧端起酒盏抿了一口,笑道:“二位大人,小店小本经营,又是刚刚起步,可经不起你们折腾啊!” “什么折腾?”李思君不悦道:“商业税收,本就是国之法度规定的示意。怎么叫折腾呢?” 果然是这样。 李牧无语。 心中小气道:你的香水份额没了! “李大人说得对!”杜石笑眯眯的看着李牧,帮腔道:“若是将你的小店,纳入征税范围,缴纳的税金,能办很多事啊!” 李牧摊开手,苦笑道:“二位大人,你们,哎……” “不过,不征税也行!”杜石笑眯眯道:“只要你说服我和李大人,我们就暂且不提此事。如何?” 看到这只老狐狸那阴险的笑容。李牧摊开手,滚刀肉也似。耸肩道:“那简单,我是秦王府的门客,我的利益,就是秦王府的利益。大周有哪条法律规定了,王府还要缴税的?” 哼,小样儿。 跟我来这套? 这不是班门弄斧嘛! “这……” 杜石没想到,李牧竟然用这个借口,毫不费力的将二人打发走了。 他愕然的看着李牧,转过头,与李思君对视了一眼。 二人皆是一脸黑线。 妈的,是哪个王八蛋修订的大周律。怎么写了这么一条法律?脑子被驴踢了吗? “这个不行!” 没等杜石开口,李思君直接蛮横摆手道:“这个借口,说服不了我们!” “我干嘛要说服你们啊!”李牧嘿嘿笑道:“我不纳税,是依法办事,大人您身为大周法律的执行者,难道要枉法不成?” “你……”李思君面黑如炭,目光不善的盯着李牧。 李牧笑眯眯的看着李思君,面不改色,稳坐泰山。 端起茶抿了一口后,李牧悠闲笑道:“想要我纳税,可以!” 李思君有些傻眼。 你刚刚不是说,不纳税吗?怎么一下子,就改口了? 你不会这么好心吧。 果然,还没等李思君询问,就听到李牧,贱笑道:“只要你让皇帝陛下主动缴税,那我绝无二话!” “日!” 李思君差点这句话憋死,瞪着眼睛,憋了半天,爆出了一句粗口。 李牧不以为意,嘿嘿笑了笑,看了一眼杜石后,再看着李思君道:“如何,李大人?” “你……”李思君抬手,指了指李牧,却不知该怎么说。 没错,大周法律就是规定了这么一条,王府是不纳税的。 李牧身为王府门客,将自己的利益,说成王府的利益,也没错。 自己总不能带人强征吧。 如此一来,皇室尊严何在? “哎!” 一旁,杜石哭笑着摇摇头,长叹一声,一脸的无奈。 看到一群人都不说话了,李牧让人换上了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轻声道:“其实,缴纳商业税,是每个商家都应尽到的义务。没什么好说的。但关键是,怎么收?” “听慕白此言,像是话中有话啊!”杜石和李思君对视一眼,转过头来,看着李牧道:“慕白有何高见,但讲无妨?” “说不上高见!”李牧摆手道:“一些浅见罢了!” “先不说商人地位的事情,在下但就商事的重要性这件事,想询问各位达人,你们觉得,商事重要吗?”李牧眼神清澈,看着三位大人道。 “别问老夫,老夫只懂打仗,懒得想这些问题!”卫虎想了想,估计什么都没想到,然后直接摆手,无赖说道。 李思君鄙视了他一眼,然后沉思片刻,点头道:“商事的存在,自然有他的必要性。不过,若说是重要性吧……” “当然重要!”杜石接话道:“老夫执掌户部,知道一些东西,我朝每年国库的收入,其中十有三四,都是商税得来的。所以,商业很重要。但,需要约束!” 杜石没有这个时代的士子身上的那股子酸腐气息,身居高位的他,自然能看的更远,更广。 “看来,各位大人都承认商业重要了吧?”李牧笑着说道:“当然,正如杜大人所言,商业需要约束。尤其是在如今,生产力低下,剩余产品不多的情况下,更需要约束不健康的商业行为。但是,杜大人也说了,商业对于国家的收入,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那么,若是一味打压商业,否定商业的作用,就有些武断了。失去了商税的支持,光靠土地,是玩不转的。你们说呢?” 李思君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杜石捻须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应该注意的,就是如何在有效约束的情况下,使商业健康发展了,是吧?”李牧抿了一口茶,微笑着说道。 “你有何高见?”杜石点了点头后,抬起头看着李牧道。 “古人有云,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商业也是这样的!”李牧轻咳一声,拎起茶壶,帮三人满上,坐下来后,轻声说道:“什么地方该松,什么地方该紧,何时松,何时紧。这就是朝廷应该考虑的事情,我们可以称之为宏观调控。只要调控得当,商业就会健康发展,国家收入也会随之增加,而最终,推动我大周国力的增强!” 见三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自己的看法。 李牧微微一笑,适时抛出了自己的观点:“刚刚出现的新兴产业,需要朝廷扶持,需要国家政策的倾斜,只有这样,这个对国家有着举足轻重作用的产业,才会健康发展,最后,为国家增收” “比如,香水产业!” 李牧抿了一口茶,笑得很奸诈!(。。) 第一百十七章 阳谋(二更求月票) 绕了这么大一圈,又是民族大义的,又是国家实力的,又是法治的。最后还不是给自己说清? 杜石和李思君很无语的看着一脸真诚的李牧,心中郁闷之极。 抛开最后一句话不提,但就李牧这一番关于税负的长篇大论,是极为震撼的。 其话中的理念,更是与盛世时期的治国方案,不谋暗合。 凡是大战之后,朝廷必然会采取轻徭役,薄税赋的政策,刺激国内经济的繁荣。而等国力繁荣到一定程度,赋税也自然上去了。 郑如李牧所言,一张一弛,的却是如此啊。 而且,他所说的宏观调控,四个字,更是精准无比的定义了这数千年来的国策。 “慕白此言有理!” 杜石端起酒水抿了一口后,认真点头道。 李思君点了点头,认真思索。 “你的意思是,新兴的健康商业,在起步时期,应该采用松一点的管理方式。就比如你的香水产业。”说到香水产业,杜石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瞪了李牧一眼后,随即有好奇询问道:“那么,既然松有了,那么紧又在何处?” “很简单啊,不成熟的刚起步的产业,需要松一些的管理方式,自然,成熟的产业,就需要紧一些的管理方式了!”见这二位大人已经被自己说服,转而探讨其他的方面,李牧心中松了一口气,心情放松下来后,侃侃而谈:“譬如说。丝绸布匹成衣店之类的。还有就是青楼妓院和酒楼这些东西!” 此番话一处。一旁的李泽民顿时眼睛一亮,诧异的看着李牧。 别人不知道,但他可是太清楚了。 这长安城,十有**的青楼妓院和酒楼背后,都有齐王的影子。 而且,这些人和身为王府门客的李牧又不一样。 他们仅仅是齐王控制下的卒子,并未有王府身份。 如此一来,向他们征税。岂不是顺理成章之事? 慕白这一手,玩儿的漂亮啊。 李泽民心中大乐,看着李牧,眼中满是赞叹欣赏之色。 杜石闻言,笑眯眯的看着李牧,眼中满是老奸巨猾之色,道:“你小子不厚道啊!” “大人何出此言啊!”李牧苦笑着,摊开双手,无辜的说道:“学生可是一片冰心在玉壶啊!” “一片冰心在玉壶,此句甚好啊!“李思君猛地插了一嘴。好奇的看着李牧道:“是偶的残局还是全诗?” 杜石黑脸。 哎哟,我得李大人啊。 我们是在聊赋税的事情,您怎么……嗯,不过,这句诗的却是不错啊。 咳咳,但,虽然不错,但也不能岔开话题啊! 杜石轻咳一声,伸手推了推李思君。 李思君这才回过身来,轻咳一声,摆手道:“你们聊,你们闲聊,诗词的事情,咱们待会儿再说!” 杜石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李牧,奸笑道:“厚道不厚道,你小子你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呀!”李牧摊开手,苦笑道:“我只是给大人您提个意见而已。采纳不采纳,完全是大人您决断的!” “再说了,跟这些产业纳税,不是应该的吗?大周律也是这么规定的。”李牧痛心疾首的说了一番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不已的看着杜石,失声道:“大人,您可别告诉我,我大周王爷,还有人开妓院的?我的天,这要是传出去……” “当然没有!”杜石正气凛然的摆手,当场喝道:“绝无此事!” 语气慷慨,态度坚决,实乃一代刚正不阿的名臣风范,不过,杜老头眼睛里那心虚的闪烁之色,却让他高大全的形象,差了一个档次。 “那我就放心了!”李牧深以为然的点头,长出一口气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例子,历史上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等一定要引以为鉴啊!!” “不错!”李思君是谏议大夫,深知这些东西的可怕。当即点头,表示赞同。 他也知道,长安城那些烟花柳巷的幕后之人。而且,之前也曾提过向这些产业征税。不过,后来,因为各方阻力,这个计划便被无限期的搁浅了。 如今,李牧再次提出了这个计划,而且冠以了国家存亡,皇室尊严的大义。 在这样的背景下,谁敢再出声反对?反对就是跟天下人不过去,跟 大周过不起,跟皇室过不起,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越想,李思君就越觉得李牧的这个帽子盖得好。 如此一来,若有人反对此时,那他就是民族败类,千古罪人。 妙计,真是妙计啊! 这就是阳谋,让人无话可说的阳谋啊! 一时间,李思君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杜石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着李思君。 您老人家,到底是哪边的? 李思君干咳一声,移开了目光。 杜石满头黑线,低着头只顾着喝茶。 李牧趁胜追击,语气中充满了痛心疾首的感慨:“哎,拥有着如初庞大利润的产业,竟然一直都在偷税,怪不得我大周国力空虚啊!商人太奸猾,官员不作为啊!” 是说你自己吧! 杜石狠狠地瞪了,一脸假惺惺之色的李牧,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揍这小子一顿。 丫也太无耻了吧。 自己发现了坑,然后不动声色的绕过去。结果反手一把,把别人褪下了坑。 齐王殿下啊,你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竟然惹上了这么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 沉吟了良久之后,杜石端起酒盏,灌下了最后一杯酒,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腹中的火辣酒气吐出来,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一样,沉声道:“既如此,那老夫这就回去,写奏章,明日就向陛下请奏此事!” 虽然明知李牧这个阳谋之极,是借力打力。 但他不得不承认,李牧的这个计策是切中了要害。 不管,就是置黎民百姓与水火不顾,置天下存亡于不顾。 反之,管呢,虽然说,有可能会得罪齐王。但,这也是为了他好,为了皇室好,为了大周社稷好。 在这样大大的好处下,那点负面影响已经不足为论了。 “算我一个!”李思君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沉声说道。 杜石看着李思君,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呢?” 卫虎眼睛里满是茫然,看着这二老一少,聊的热火朝天,挠挠头,不解的问道。 “商量你家二小子,逛青楼的事情呢!”杜石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你,你说什么?”卫虎愣了一下,然后暴怒着站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老夫前些天还看到他了呢?”杜石年轻的时候,是长安城有名的风流才子。与房玄三人,并称长安四君子。烟花柳巷之地,是他经常眷顾的地方。如今虽然已经年迈,但这老货,却依然不改风流本性。即便是当着别人的面,他也可以面不改色的承认自己逛青楼的事情。而且还很得意。 “妈的,这个王八蛋!”卫虎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拍着桌子道;“刚刚结婚,就往青楼跑,老子还纳闷了,怎么这都几个月了,儿媳妇的肚皮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这小子把粮食都撒在外边了!” 卫虎气的原地打转,走了几步后,挥挥袖子道:“不行,老夫得回去教训教训那小子,你们继续吃喝,老夫先回去了!” 说完,直接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太坏了吧!”等卫虎离去后,李牧一脸诡笑,看着杜石,压低声音道。 “哪儿坏了?”杜石哼了一声,若无其事的道:“老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说完,杜石转过头,阴测测的看着李牧,冷笑道:“没你坏!” 被人算计了一把,而且还无法反抗,心里终是不爽。 杜石哼哼笑着,不动声色的损了李牧一把。 “我本纯良,奈何大人逼良为娼啊!”李牧苦笑着摇摇头,然后长叹一声,站起来,背着手,举目望着深邃夜空。 一副楚国屈大人被人冤枉的时候,那据实皆浊我独清,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摸样。 杜石嘴角抽了抽,无力的坐下来,背靠着椅子,长叹一声。 无耻啊! 李思君羞愧的低着头,咕嘟咕嘟的喝着茶。 夜半,月当空。 寒风吹来,房间里,烛火闪烁,昏暗不明。 三人肃穆,一人偷笑。 偷笑的是李泽民,他忍得很辛苦,心里很畅快。 …… 翌日,早朝上,杜石和李思君联手发力,将一张关于青楼妓院纳入征税范畴的奏折成呈递到了皇帝面前。 须发皆白,不怒自威的皇帝,打开奏折看了一眼后,微微点头。随后,他眯着眼睛,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下面,脸色微变的齐王。 然后拿起朱笔,大笔一挥。 一个准字,跃然呈现于奏折之上。 随后,大内总管昭告天下。 站在下面最千百的齐王低着头,脸色铁青,拳头紧握。 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面不改色的李泽民,咬牙切齿,眼中仇恨之色,一闪而过。(。。) 第一百十八章 庙堂和江湖(三更求支持) 退朝之后,齐王与一群文武朝臣拱手问好后,便来到了李泽民身边。 “三弟最近气色不错啊?”齐王李忠凯温和的笑着,亲切的拉着李泽民的手,笑着说道。 李泽民停下脚步,侧身看着齐王,微笑道:“心情好了,自然气色就好了!” “噢?”李忠凯微微讶然,笑问道:“如此说来,三弟你是遇上贵人了还是喜事了?”、 李泽民哈哈一笑,道:“二哥啊,遇上贵人,喜事不就接踵而来吗?” 李忠凯愣了一下,随后拍掌击节道:“对对对,三弟所言极是啊!” “对了,还有一事。今晚金凤楼聚会,三弟可一定要去啊!”李忠凯拍着脑袋,目光真诚的看着李泽民,笑着说道。 “当然,弟弟我一定去!”李泽民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兄弟俩勾肩搭背,哥俩好。 不远处,刚刚陪同着杜石等人走出议事大殿的太子,看到李泽民和李忠凯勾肩搭背,一副有说有笑,数落之极的摸样,顿时有些不悦:“二弟怎么跟三弟好上了,真是的,我的说说他!” 身旁杜石如老僧入定,操着手,充耳不闻。 李思君黑脸,训斥道:“殿下,慎言!” 太子看到李思君黑下脸,心里很是不爽,但想起幕后的叮嘱后,连忙做出一副受教的摸样,拱手作揖。 “孤失言了,谢李大人提醒!” 李思君面色稍霁。嗯了一声。 “听说李夫人。卧病在床。孤那里,有一株父王赏赐的千年人参,便送给李大人您吧!”太子轻咳一声,抬起头,看着李思君道。 李思君摇头道:“太子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但这千年人参,乃是陛下赏赐您的。您怎能转赐给他人呢?” 太子一听,顿时肃然:“孤受教了!” 李思君心中泛起了浓浓的无力和失望。摇头轻叹一声,道:“殿下客气了!” 等到太子离去后,杜石才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走下台阶的太子,转过头来,看着李思君的奥:“你怎么看?” “耳朵根子太软了,毫无主见!”李思君沮丧的说道。 “是啊!”杜石抬起手,揉了揉发麻的额头,轻叹道:“太子殿下将来时要继承大统的。可是这般性子,哎……” 这时。有宦官从一旁的走廊里走来。 “李大人!”那宦官生的白面红唇,一身锦兰长袍,贵气十足。 不过,在李思敏面前,姿态却放的极低。 “哦,是王公公啊!”李思君拱手一礼,微笑着行礼道:“王公公这时有事儿?”。 王公公惶恐摆手,摇头道:“不是杂家的事儿,即便杂家有事儿,也不敢烦劳您李大人啊!” 随后,王公公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是陛下找您呢!” “现在?”李思君看了一眼日上三竿的天色,皱眉道。 家里妇人还卧病在床,等着自己伺候呢。 像是猜到了李思君的忧心之事,王公公笑着道:“李大人您莫要担心,刚刚陛下已经传旨了,让皇贵妃带着御医去您府上了!放心吧,妇人有人照顾呢!” 李思君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拱手朝着皇宫后行了一礼:“谢陛下隆恩!” 说完这句话后,李思君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长衫,道:“好,那王公公您先过去,我马上就到!!” 黄公公笑了笑,扬起浮尘,转身朝着御花园方向走去。 “你说,陛下找我何事?”李思君看了一眼王公公,低声询问杜石道。 “大概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吧!”杜石苦笑着摇摇头。 想到昨日,他们三人和李泽民齐聚李牧府上,把酒言欢的事情,杜石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但愿陛下不要误会什么。 “昨日的事情?”李思君皱眉:“昨日我们清清白白,陛下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杜石摇摇头道:“谁知道呢!不过听说,这几天,陛下对太子太傅很不满,一直想着给太子换个老师。我估摸着,今日陛下找你,很有可能是让你担任太子太傅一职,你的有所准备啊,老伙计!” 伸手拍了拍李思君的肩膀后,杜石摇摇头,迈着蹒跚的步伐,朝着台阶下走去。 唯独留下李思君一人,站在原地愣神。 风凉如水,皇宫房檐上,铜铃叮当作响。 也不知他站了多久,整个内院已经是人去院空了。 只有一队队的大内带刀侍卫,来回巡查着。还有一些小太监,拿着扫走,清扫着沾染着晨露的落叶。 良久之后,李思君回过神来。 轻叹一声后,抬起手揉了揉麻木的脸,忧心忡忡的朝着御花园走去。 …… 长安城外,渭水河边。 本来,严冬季节,关中大地,一片荒芜,没什么好看的。 但执拗不过三女的要求,李牧只要带着她们,大冬天的来到了渭河边玩耍。 之前下的雪,早已笑容。 岸边,露出了枯黄的野草。 不过,河面倒是结满了一层厚厚的冰凌。洁白,晶莹,剔透,宛若一条上好的玉带一般,环绕着长安城而过。 古来,有八水绕长安的说法。 这渭水,便是其中之一。 为了此次冬游,李牧早就让府中的家丁们,做好了准备。 冰车一个,而且,能坐两人。 熟食若干,帐篷等等,也仅有仅有。 岸边,一团篝火,熊熊燃烧者。 干透了的木柴。被烈火吞噬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风吹来。一窜窜火星,随着寒风洋洋洒洒飞起。 火堆边,马贵妃和白素贞,一边烤着火,一边翻滚着架子上的熟食。 烈焰炙烤下,那油光红润的兔子肉,滴落着诱敌,令人垂涎。撒上一把孜然。味道更赞。 冰面上,李牧正在陪着小青,玩冰车。 冰车的构造很简单,几块木板钉成。下面绑上了两根铁条。 用手中的冰锥一划,冰车沿着冰面,飞快的滑了出去。 小青咯咯娇笑着,笨拙的滑动着冰车。 一旁,李牧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 不远处,在李牧强烈要求下,换上了棉衣的林平之。惬意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神态懒散。但目光缺如鹰隼一般,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过了一会儿,肉烤好了。 白素贞起身,踮起脚尖,对正在冰面上,玩的不亦乐乎的李牧和小青招了招手。 二人这才意犹未尽的收起冰车,朝着岸边走来。 烧烤的地方,被选择在了一块凹地中。四周是高高的土丘,将吹来的寒风,挡去了一半。 坐在这里,烤着篝火,也不觉得有多冷。 走过来后,李牧将冰车放在一旁,然后对坐在不远处,青石上的林平之喊道:“帅哥,下来吃东西!” 林平之笑了笑,摆摆手。 “下来!”李牧笑骂道:“这是命令!” 林平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脚下轻点,整个人如同搏击长空的雄鹰一般,升到最高处,然后骤然落下。 转眼间,就到了跟前。 “哇,好厉害啊!”小青顿时满眼星星,拳头捧在胸口,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一脸窘迫之色的林平之,用甜的腻歪的语气,哀求道:“平之哥哥,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林平之俏脸通红,窘迫的说不出话来。 若是一般女子,这般纠缠他,林平之绝对没什么好脸色。但,这群女人可不一样,他们是公子的妇人,是自己要保护的人。 无奈之下,林平之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在了李牧身上。 李牧笑了笑后,转过头,看着小青,笑问道:“你不是会武功吗?” 小青会武功这件事,李牧是知道的,不仅是小青,就连白素贞会武功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要不,也没有很早之前,小青和白素贞拎着秋水长剑,去青楼捉奸的戏码了。 想起当日二女那手持宝剑,一副阉了你的凶狠样子,李牧不由的打了个冷战。仅仅是小具身手就已经是这样了,若是拥有林平之这样的功夫,那以后…… 李牧不敢想以后了。 轻咳一声后,劝道:“不是林平之不想教你,是他的功法,不适合女孩子学!” “为什么?”小青狐疑的看着李牧,一副我可是行家,你可别蒙我的表情。 “很简单!”李牧打了个响指,阴险道:“女人学了,会长胡子胸部扁平,声音粗糙,头发掉光!” 没说一句,小青的脸色就变白一分。 等说到头发掉光的后果后,小青的脸色已经是煞白了,也不只是吓得还恶心的。 “你别说了,我不学了!”小青捂着耳朵,尖叫一声,转过头,朝着白素贞跑去。 看到白素贞柔和的笑着,抱住小青,轻声安慰着她。然后抬起头,嗔怪的瞪了自己一眼。 李牧摊开手,无奈苦笑。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脸蛋红红的,不知该如何说的林平之,笑了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干咳一声道:“我胡说的,你别当真!” 林平之顿时松了一口气,幽怨的白了李牧一眼。 李牧顿时冷汗津津,抬手擦了擦额头细汗,转身大步离去。 心神不稳之下,脚下被一块土疙瘩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 日渐西陲,晚霞铺满大地。 白玉一般的渭水河边,书生佳人围坐篝火边,有说有笑。 通红的火光中,女子出神的听着,那书生大摆龙门阵,说着一些他们从未通过的故事,有的是才子佳人,有的是神鬼志异,有的则是那令人血脉喷张,神往不已的传说中的江湖。 偶尔小青惊呼一声,兴奋的站起来。 白素贞抿嘴浅笑,抬起手勾起了唇角的一缕秀发,望着书生的目光中,柔情万千。 马贵妃目光如水的看着那这个曾经在北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书生,想到正是因为他,自己才落得如此境界。 只是,想起与这书生一起度过的这些,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针锋相对的舒适日子,心里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轻叹一声,马贵妃手托着香腮,转过头,出神的望着日暮下的西边远山。 夜凉如水,有风吹过。 拂乱了她的秀发,也吹动了她那明眸上的长长睫毛。 时间过得很快,不多时晚霞落尽,青色夜幕笼罩人间大地。 结束了一天的游玩,李牧一行人乘着马车,朝着夜幕下,肃穆宁静的长安城而去。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已经准备关门了。 马车沿着深深的门洞,回到长安。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朱雀大街两侧,鳞次栉比的酒楼茶肆门口上,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 有晚归的旅人,仍然在酒馆里喝酒划拳。有失落的人,趴在桌子上,熟睡。 一侧的青楼里,传出了男女调笑的声音。灯火昏黄的二楼上,丝竹声阵阵,女子浅唱,如泣如诉。 马车碾着青石板的大路走过,哒哒的马蹄声清脆明亮,回荡在这清冷的长安街上空,也不知搅扰谁家休憩。 偶尔,有二楼上的窗户打开,容貌清秀的女子,探出身来,看一眼楼下街道上驶过的马车,心中想着那马车里的主人是谁家儿郎。 关上窗户,独坐窗前,看夜空一轮弯月,轻叹一声,眼前浮现出,那很久之前,与自己在花前月下许下白首之约,如今却人在天涯的情郎。 沿着朱雀大陆,一直朝着前方走去。 转过一道街角的时候,前方有着李字灯笼悬挂的府门已经在望了。 抖了抖马缰,林平之驾驭着马车,停在了门前。 车帘撩起,李牧从车厢里跳了下来。随后,又将白素贞三女依次接了下来。 当他一本正经的伸出手,握住了马贵妃的小手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女子的手,微微一颤,手心中满是汗水。 看到马贵妃朝自己偷来了嗔怒的表情,李牧一派人正君子作风,眼不斜视,已经转过身,牵着白素贞呢的手,朝着府门内走去了。 马贵妃贝齿紧咬,美眸喷火,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跺了跺小脚,哼了一声,跟了上去。 就在一群人有说有笑,走进门的时候。 不知何时来到府上的王府管家,突然满头大汗的从门内冲了出来。 看到李牧后,就跟看到了亲生父亲一样。管家身体一僵,然后如同一个圆滚滚的肉球一样,滚到了李牧身边,抓着李牧就不撒手了。泪流满面,哽咽激动道:“长史大人,我可算等到你了!”(。。) ps: 9000+,总算是没有再次食言啊!手都快抽抽了! 第一百十九章 宴会(求订阅)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刚刚下车的李牧,看到这个胖乎乎的家伙后,顿时笑了起来,连忙搭了一把手扶住了踉踉跄跄差点摔倒的胖子。 我怎么在这儿? 你说我怎么在这儿? 管家差点被李牧这句话气的晕过去。 前两天,给您送请柬的时候,您还拍着胸脯打着包票,一副信誓旦旦的摸样,说一定去。 结果呢,老子在金凤楼前,吹了三个时辰的冷风, 愣是没见到你的影子。 最后还没王爷痛殴了一顿。 你他妈说,我怎么会在这儿。 管家嘴角抽了抽,发青的嘴角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使得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这话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 毕竟,眼前这个年轻人可不是一般人啊。 他是秦王殿下的好友,三朝元老的小友,如今因为香水,有使得他成为长安城贵妇小姐心里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 更重要的是,他是秦王府的长史。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而这个年轻人身上那秦王府长史的光环,足以压死爹了。 管家很快压下心中的憋屈,胖脸上挤出了怪蜀黍哄骗小孩儿的甜美笑容,和蔼可亲道:“是这样的,李大人,前些时候,小老二不是给您府上送了一张请柬吗?这事儿您还记得吧?” 看到李牧愕然,管家脸上的笑容抽了抽,然后继续谆谆善诱道:“是金凤楼宴会之事。今天老奴是特意过来接您的!” 李牧眨了眨眼睛。手托着下巴寻思道。似乎,还真有这么一件事。, 貌似李泽民也跟他说过的。 想到这里后,李牧顿时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抬起手拍了拍额头,抱拳对管家道:“哦,我想起来了,是这事儿啊。哎,都怪我,这些天秦王殿下的事情,都把我忙昏了,就给忘了。抱歉,抱歉!” 报个屁! 管家很想骂他一顿。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干嘛去了吗? 不就是陪着自己的媳妇儿出去玩耍去了? 还忙昏了?呸! 管家深吸一口气,一脸肃然,拱手道:“大人鞠躬尽瘁,真乃我辈楷模!” 李牧老脸红了一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咳咳,好说好说。哦对了。你刚刚说宴会就要开始了是吧,那咱们赶紧去吧!” “奴才正有此意,车马已经备好,大人请!” 管家闻言,连忙点头,斜着伸出手,躬身对李牧道。 李牧点了点头,便朝着停在府门前一侧的马车走去。 “我也去,我也去!” 这时,小青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拉着李牧的袖子,笑嘻嘻的说道。 额…… 李牧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捏了捏小青的脸蛋,笑道:“小青乖,好好在家呆着,我是去办事,不要闹了!” 小青甩甩脑袋,躲开了李牧的手,哼道:“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喝花酒,什么办事,哼!” 喝花酒? 李牧打了个寒战,偷偷的看了一旁白素贞一眼。 见正与马贵妃牵着手说话的白素贞,似笑非笑的偷过来一瞥,李牧顿时心虚起来。 的确,这所谓的世家公子的宴会,说是交流感情,其实就是一场花酒。 其中还有青楼花魁助阵,美其名曰探讨诗词歌赋,结果很多人最后都与那些青楼女子,探讨到了床上。 李牧不由的想到了,当年在北汉的时候,被白素贞和小青拎着宝剑捉奸的场景,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后,轻咳一声,认真的看着小青问道: “真要去?” “当然!”小青挺了挺胸,脆生生道。 说完后,小青转过头,看了一眼门口的白素贞和马贵妃,转过头对李牧道:“还有姐姐!” “这……” 这时,一旁的王府管家,有些为难了。 金凤楼的名字再好听,它也是青楼啊,带着女人去青楼,这,在和成何体统? 尤其,里面很多王公大臣都在,李牧带着家眷去,这,这像个什么样子。 想了想后,王府管家硬着头皮,便准备上千劝阻。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稍稍想了一下的李牧,点了点头,直接大手一挥道:“那就一起去!听说晚上还有歌舞表演,都去看看热闹!” 此话一出,小青顿时拍手叫好。 白素贞和马贵妃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笑容。 看到李牧定下了决心,王府管家只好将话咽了回去,哀叹一声,摇摇头,朝着马车走去。 于是乎,一行人,坐在一辆王府特制的大马车上,撵着青石板,浩浩荡荡的朝着金凤楼杀去。 李府距离金凤楼不到几条街的路程,不多时,马车就已经到了金凤楼门外。 此时,正值月笼寒沙,华灯初上,长安城热闹的时候。 大街两侧,张灯结彩,行人如织。 金凤楼门前,诸多马车和轿子停靠在那里,堵得大街水泄不通。 大概是因为今晚宴会宾客身份的不凡,原本站在外面迎宾的青楼女子,一水都被换成了齐王府的家丁和管事。 落轿下车的达官贵人,纷纷上千,拱手与那王府家丁还礼,然后随从将一个个锦盒送上去,主仆几人笑着,朝着里面走去。 “还要送礼?” 马车刚停,李牧从车厢里下来后,看到这一幕,顿时傻眼。 “嘿,老奴都给您准备好了!” 管家从马车上跳下来,将手里拎着的几个锦盒晃了晃,笑着说道。 “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李牧指了指锦盒。好奇问道。 “香水和茶叶!”管家眼睛挤了挤。一副奸商的摸样。压低声音道。 李牧闻言,点了点头。 如今在长安,要说真正有价无市的东西,就是秦王府出产的茶叶,和李牧店铺里的香水。 香水一经推出,立即收到长安城名门女子豪门贵妇的追捧。 目前,根据素颜店反馈回来的消息,香水的订单已经拍到了明年中旬。预付的定金,已经超出了千万之巨。 可以说,李牧如今是真正的身家千万了的富豪了。 而管家所说的茶叶,最近已经推向了市场。 根据之前制定的营销计划,这些经过精制加工的茶叶,一经推出,立即成了各大豪门府上,请人宴客的首选饮品。 而且,价格和香水不相上下。 根据大周境内,饮茶成风的习俗。这位胖乎乎的管家,又特意针对普通人家。推出了低档茶叶。 如此一来,秦王府的茶,基本上垄断了长安城的茶叶市场,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长安城周边辐射。 说起来,如今李泽民的身家,可比李牧要多得多了。 如今,香水和茶叶因为营销策略的决定,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 别的不说,就是管家手里,这一盒沉甸甸的东西,价值就不下千两白银,算得上是出手阔绰了。 “对了,殿下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管家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偷偷的塞给了李牧。 “殿下听说,您府上的钱财,都是夫人掌柜!所以,这些,就算是您的私房钱!”管家嘿嘿一笑,挤眉弄眼,一副大家都是男人,你懂得的意思。 李牧转过头,偷偷的瞥了一眼,身后牵着手的三女,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的将信封接过来,塞进了怀中。 管家嘿嘿一笑,微微躬身,斜伸出手道:“大人请!” 李牧点了点头,迈开大步,朝着金凤楼门口走去。 当管家将礼盒送给那齐王门客后,那门客一声嘹亮的声音,瞬间传遍了金凤楼。 “秦王府长史,李牧大人,送齐王殿下,香水十瓶,精制龙井十盒,十全十美!” 一声喊出后,在场宾客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牵着三女走进来的李牧,眼中惊讶无比:好大的手笔啊。 “哈哈……这小子!” 二楼雅间上,杜石愣了一下, 摇头笑道:“真是好心机啊!” “什么?”卫虎端起酒盏,灌了一口,不解道。 “推广他的香水和茶叶,倒是不遗余力!”杜石笑着摇头道。 “哼,他倒是大方!” 刚从御花园赶过来的李思君,哼了一声,酸溜溜的说道。 闻言,杜石和卫虎对视一眼,偷偷一笑。 原本,这三位朝臣是不参加任何的皇子宴会的,但自从上次他们接受了李泽民的邀请后,这个规矩已经是破了。如今,齐王殿下亲自邀请,他们也不好拒绝,就一起来了。 这三位朝臣的到来,让齐王脸上增色不少。 为了表示感谢,齐王亲自陪酒,并让自己家中女眷,给这三位朝臣倒酒,陪他们聊天。 杜石他们也没有拒绝,只是笑呵呵的接受了齐王的好意。 听到这三位大臣,笑着说起李牧。 一旁坐着的齐王,闻言后,转过头,朝着门口望去。 看到领着三女进来的李牧后,齐王愣了一下,随后转过头来,看着对面的李泽民,笑道:“三弟,本王听说,这李牧不服管教,屡次跟你顶嘴,甚至还辱骂与你?” 李泽民挑了挑眉,笑道:“二哥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本王与李牧乃是平辈至交,谈不上管教,更说不上顶嘴!” 齐王挑拨离间没有成功,淡淡笑了笑,不说其他。 不过,这时,站在齐王身边的一个面色阴鸷的文士,却眯着眼睛,恨恨的看了一眼李牧后,突然弯下腰,压低声音,在齐王耳边说了几句。 齐王闻言,立即转过头,朝着李牧身边的马贵妃望去。(。。) 第一百二十章 宴会(2) 李泽民也看到了李牧一行人。 正准备让仆人,唤李牧上来一起喝酒的时候,李泽民眼神一缩,心中顿时一凛。 一身便装的太子,李成乾带着三五气质沉稳的高手,出现在了金凤楼门口。 慷慨打赏了一番门口仆人后,带着三五武士,浩浩荡荡走上二楼。 席间,一干宾客见状,连忙起身,拱手相迎。 李成乾笑着摆手,热情与诸位大人见过。只不过,轮到李泽民的时候,太子却一脸不悦之色,眉头微皱,看着李泽民,如公鸭嗓子一般说道:“三弟,我问你一句话,你可得如实回答!” 李泽民躬身道:“太子若是想问,弟自然是如实回答,只不过,不知大哥,有何事要问?” 太子哼了一声,抬手指着齐王,冷声道:“今日的奏折,是不是你巧言令色,蒙蔽杜大人,让他们向父皇进言的?” 此言一出,席间众人纷纷变色。 齐王目光一闪,嘴角掠起一抹冷笑,端茶静观。 杜石闻言,脸色不悦,目光冷漠的看了太子一眼,坐下来,品茶不应声。 卫虎一脸失望,摇头不语。 而李思君则一脸愤愤然,变准备起身,斥责太子。 杜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递了个眼色后,摇头示意莫要出头。 席间众人,半数冷漠,半数幸灾乐祸,少部分人一脸惊愕的看着太子。再看着李泽民。不知他该如何应对。 李泽民面不改色。平静的看着太子,笑道:“大哥,此话是从何处得知?杜大人他们乃是三朝元老,更被父皇赞为天下栋梁。所经风浪,我等后辈,望尘莫及。这样的人,有谁能撺掇得了的?再者,我怎会使坏对付二哥?大哥。莫不是有小人谗言,故意离间你我兄弟?大哥可莫要上当?” 太子脸色不悦,抬手指着齐王,冷哼道:“这件事是二……” 话说到这里,突然被人拦住。 只见齐王脸色僵硬起身,连忙拉住太子,飞快的将一杯茶递到太子手里,笑道:“大哥,你怎么来了?快快坐下,先喝口茶!” 一脸赔笑劝慰的同时。心里却无比恼怒羞愧:这个蠢货。 太子半句话被堵在嗓子眼儿,憋屈的厉害。转过头,看着齐王道:“”二弟你让我说啊!“ 齐王冷汗簌簌而下,恨不得掐死这个蠢得没边的大哥。 在做的都是人老成精之人,三言两句,便能猜测出事情全貌。 虽然太子没有说出自己,但,这些家伙,岂能猜测不到,是自己在后面怂恿太子? 想到这里,齐王心里发寒。 偷偷的看了一眼,杜石三人,见那三人如老僧入定,面无表情,静静品茶的沉默样子,心里又是一沉。 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蠢货。 这个蠢货,怎么回来? 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 若不赶紧化解此时,事情恐怕会更麻烦。 齐王干咳一声,笑道:“绝无此事,大哥怕是听错了吧!” 说着话的时候,齐王连忙抓了抓太子的胳膊,然后给他递了个眼色过去。 太子总算没蠢到家,看到三位朝臣面无表情,再看看二弟满头大汗的摸样,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莽撞。 轻咳一声后,拱手对李泽民一礼,悔恨摇头道:“哎,二弟说的没错,是孤听错了。三弟莫要见怪,万万不可放在心上!” 李泽民笑了笑,摇头道:“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我大哥,提点教训也是应该的,三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大哥你毕竟是储君,还望大哥,为我大周社稷着想,亲贤臣远小人啊!” 李泽民看了一旁,脸色铁青的齐王,拱手一礼,对太子说道。 太子脸色尴尬,哈哈笑了一声道:“三弟所言极是!” 说完这句话后,一干人纷纷入座。 到此,事情总算是暂时接了过去。 但,在场之人,看到这三兄弟,不发一言,各怀心思的摸样,心中不由轻叹一声: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李泽民独坐 饮酒。 而齐王和太子坐在一起,压低声音说着什么。 只见齐王眼神闪烁,指着台下,嘀嘀咕咕。而太子却像是听到了莫大惊喜的消息一样,顿时眼中放光,朝着一楼下面看去。 紧紧的盯着楼下,与李牧坐在一起,含羞浅笑的两个女子良久之后,太子顿感口干舌燥。 眼珠子转了转后,太子轻咳一声,转过头来,看着李泽民道:“三弟,坐在那里的,莫不是你府上的长史和房老先生吗?” “孤甚是喜爱李诗仙的诗词,把他叫上来如何?”太子眯眼笑着,看着李泽民道。 不等李泽民开口拒绝,齐王也出声附和了起来。 “是啊,至此良辰美景,怎可无诗词助兴?”齐王摸着下巴,哈哈笑着,拍手道。 见李泽民皱眉,齐王笑了笑,目光真诚道:“这样吧,三弟,你把李牧交上来,我等一起吟诗作对如何?” 李泽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二人,微微一笑,点头道:“如此甚好!” …… 这时,金凤楼下,歌舞开演。 丝竹声阵阵响起的时候,帷幕拉开,一个个身着艳丽长裙,体态婀娜的美艳女子,如穿花蝴蝶一般,在台上翩翩起舞。 含笑浅笑,面若桃花;凄婉哀怨,无声泪流; 女子们用柔美的舞蹈,和那声调不已的歌喉,演绎着一幕幕的花前月下,悲欢离合。 每一场结束。都有如雷般掌声响起。 更有殷实大户。出手阔绰。挥金如土。数不尽的银票,如同雪片一般,撒手而出。 台上敛衽一礼,含羞答谢,然后或是轻轻退下,或是端着酒盏,走下舞台,朝着那打赏之人走去。敬献一杯美酒,赢得满堂喝彩。 李牧并没有上二楼,只是呆在一楼大厅角落处,与房玄胖三他们坐在一桌。 身旁,白素贞马贵妃三女,款款入座,时不时起身拎起酒壶,帮李牧倒满酒盏。然后一旁的小青,趁着别人不注意,将烈酒换成茶水。 明显喝大了的胖三舔着脸。向小青投去了求救的目光,结果却早来小青的一阵白眼儿。 这时。台上谢幕。 房玄出手阔绰,直接打赏五百两。 众人皆知,此座那色眯眯老头,是秦王府的贵宾,故而也没有人与他争抢风头。 那受了打赏的女子,抿嘴一笑,走下台来,从仆从手里端着的木盘,取过一杯清酒,走上前来。 然后…… 径自走到了李牧身前,衽衽一礼,将酒杯送上前来。 房玄脸绿, 郑屠夫一干人愕然,胖三哈哈 大笑。 李牧一脸尴尬,抬手指了指身旁的房玄,苦笑道:“姑娘,打赏你的人,是他!” 姑娘愕然之下,转过头,看了一眼,正色眯眯盯着自己,点头微笑的糟老头,脸色顿时一僵,挤出一丝笑容后,将酒杯递到了房玄面前。 房玄也不以为意,接过酒盏一口饮尽。 姑娘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房玄嘿嘿一笑,伸手在姑娘那圆滚滚的臀部上,轻轻一拍,股肉一阵颤抖。 女子惊呼一声,捂着翘臀,狼狈离去。 身后一干人,放浪形骸,肆无忌惮的哈哈 大笑。 “真香,真滑!”房玄猥琐的深深嗅了一下手上余香,一脸享受的哼哼道。 一干人顿时恶寒,连忙搬动椅子,离开这老头少许距离。 换上了男儿装扮的白素贞三女,俏脸通红,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然后三只小手掐住李牧的腰间软肉,同时发力。 李牧呲牙咧嘴,转过头,一脸无辜的看着三女。 “太子刚刚来了!” 这时,房玄适时的出声,将正在遭受皮肉之苦的李牧,救了出来。 三女闻言,连忙松开李牧的腰间细肉,正襟危坐,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如此快速变化,不得不让李牧由衷赞叹一句,真是好演技。 “他是储君啊,怎么能来这种地方?”李牧揉了揉腰间软肉,好奇问道。 “那也要看什么样的储君啊!”房玄朝着二楼看了一眼,摇头冷笑道:“本朝对官员逛青楼并无强制性规定,如此一来,若是是那些恪守君子之道的清高之辈,一些人难抑冲动,过来取乐一番,也没什么 大不了的。不过,储君狎妓,本朝以来倒是从未听过……呵!” “人才啊!”李牧不知该说什么,愣了片刻后,短期茶盏抿了一口,笑着摇头道。 “也不知陛下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胖三一脸不以为然,撇嘴 道。 “闭嘴!”郑屠夫瞪了他一眼,冷声喝道。 胖三脖子一缩,不敢言语。 郑屠夫瞪了他一眼后,随后突然所的一句话,让胖三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不过,陛下选择太子这个昏聩不堪之人当储君,可真是昏招啊” 房玄摇摇头,抿了一口酒水后,轻声道:“嫡长子继位,乃是千百年来的传统。尤其,皇后娘娘,乃是陛下的结发妻子。早年时,与陛下不离不弃,多次历险,差点丧命,陛下乃有情有义之人,怎么会伤了妻子的心?” “不伤女人心,就伤天下心!”褚大仁轻叹一声,摇头说道。 一句话说出,席间众人顿时沉默下来。 李牧抿了一口清茶,想了想,摇头笑道:“事情不是还早着嘛,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之前,杜石曾似乎是无疑跟自己说了一句话,江南之事,莫要过分,要有度。 这句话很明显,是在提醒李泽民,陛下还没死。若是他做得太过分,导致兄弟反目,必然会引起陛下的反感,到时候,他可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而且,这句话还很隐晦的点出了一个消息,江南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恐怕皇帝比谁都清楚。 之所以没有发力,只不过是不想在现在,捅破这个毒瘤。 亲情和天下…… 这个皇帝,做得可真难! 便在这时,有秦王府管家,从二楼下来,径自朝着这边走来。 管家拱手一礼,躬身道:“二位大人,殿下请你们上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宴会(3) 说完这句后,管家犹豫了一下,随后压低声音道:“齐王殿下和太子都在!” 李牧闻言,和房玄对视了一眼。 二人皆从管家的脸上,看出了此时秦王处境似乎不妙。 点了点头后,李牧对管家道:“好,我们这就上去!” 转过头来,对白素贞三女歉意一笑,道:“我去去就来,你们先做着!” 素贞起身,嗯了一声,看着李牧欲言又止。 李牧微微一笑,抓住白素贞的手,轻轻握了握:“放心吧,没事儿!” 随后,李牧起身,伸出胳膊,搭在林平之的肩膀上,转过身,低声对林平之道:“一定保护好她们!” 林平之那张阴柔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冷厉的疯狂,羞涩笑道:“放心吧,公子!” 李牧点了点头,伸手在林平之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后,转过头,对房玄道:“老师,我们上去吧!” 房玄嗯了一声,迈步随着管家,朝着二楼走去。 上了二楼,李泽民耸了耸肩,朝着李牧投去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李牧微微一笑,躬身行礼:“殿下!” 李泽民头一次见到李牧如此郑重其事的向他行礼,顿时一愣。 但随后,接到房玄递过来的颜色,才恍然大悟。 外界都在传,李牧名义上是他的门客,但其实已经是王府的无冕之王。 这样的谣言,很容易让主仆二人生出嫌隙。 此时李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行礼。无疑是向有心之人。说明了他的态度。 他是秦王府的门客。永远都是。 想明白这点后,李泽民眼神闪烁着感动之色,连忙走过去,伸出手制止了李牧的行礼。见李牧抬起头看着自己,李泽民爽朗一笑,眼神坚定的看着他,摇摇头。 “我知道,你知道。管别人急吧鸟事儿?”李泽民若有所指的看了齐王等人一眼,哈哈笑着对李牧说道。 他知道是为他好,但在秦王的心里。 他从未吧李牧当做门客看待。 他是朋友,值得信赖,值得托付的朋友。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离间二人,这样的关系,是不会变的。 秦王知道,李牧也知道。 正如她刚刚所言:管别人急吧鸟事儿。 李牧哭笑着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不怕招惹麻烦?” 李泽民傲然笑道:“嘿嘿。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 “有种!”李牧笑着伸出大拇指。攒了一个。 “那是!”李泽民哈哈大笑,深以为然的点头。 主仆二人大概是都没想到对方如此无耻,面面相觑片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主仆二人关系如此铁。 一旁的杜石,看到这一幕后,捻须轻叹:“秦王,有福之人啊!” “是啊,有李牧这小子相助,太子……嘿!”卫虎压低声音,在杜石耳边说道。 李思君脸色略显萧索,看着整冷笑着,盯着李牧李泽民的太子,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石看到李思君呆呆的样子后,心下一沉,低声道:“李老头,想什么?” 李思君摇摇头,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轻叹一声:“难啊!” 一想到今天退朝后,陛下对自己说的那番,几乎是等同于军令状的话,李思君就头疼的厉害。 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再次轻叹一声:“难!” “知难而退,明哲保身,有时候,这也是一种前进的策略!”杜石不忍老友如此难受,沉默了片刻后,端起酒盏抿了一口,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思君,低声说道。 李思君摇摇头,没有说话。 “尽人事听天命!”一旁,一直与李思君不对付的卫虎,嘴唇动了动后,终于是伸出了手,数十年来,第一次拍在了李思君的肩膀上。 李思君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表情,转过头,震惊的看着卫虎。 “看什么看?”卫虎嘴角抽了抽,哼了一声,闷声道:“当年的老家伙,死的死退的退,如今在朝堂上的,也只有咱三个人了。老子是怕你死了,没人跟老子斗嘴了!” 李思君闻言,破天荒的没有出言反驳。 而是笑了笑,伸出手,犹豫片刻,落在了卫虎的肩膀上。 “谢谢,我知道!”李思君看着卫虎,沉默片刻,感激道。 这边,李思君和卫虎,终于冰释前嫌,将多年前的一桩旧怨,化于无形。 而在年轻一辈那边,却俨然是一副针锋相对的紧张情形。 李牧二人入座后,太子便有些不悦了,皱眉看着李牧道:“你就是李牧?” 李牧点了点头,平静道:“正是!” “你可知这桌子上,坐的都是写什么人?你一个区区从五品的官员,你有何资格坐在这里?”太子哼了一声,盯着李牧 道。 一旁,杜石摇头轻叹。 作为一国储君,太子竟然跟秦王的门客过不去,这不论从哪方面来说,太子已经落了下乘。 李牧故作不解之色,惊讶道:“却不知道,这些客人都是何身份?对了,还不知道您姓甚名谁,又是何等身份?” 此言一出,站在太子身后的仆人,顿时大怒,抬手指着李牧,怒斥道:“瞎了你的狗眼,见了太子殿下,还不下跪行礼?” 李牧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仆人,随后,嘴角挂着一抹嘲讽之色,似乎是极为震惊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太子爷,惊讶道:“你就是太子?” “大胆!” 家仆再次怒斥李牧,作势欲上前教训李牧。 毫无征兆的, 李牧直接起身。抓起茶壶。就朝着那人头上砸了过去。 那家仆。闪身一躲,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飞过来的茶壶。 看着茶壶哗啦一声摔在地上,滚水四溅,热气腾腾的一幕,吓得满头大汗。 转过头来,抬手指着李牧,眼睛里满是愤怒之色,怒吼道:“你好大胆子。竟敢行刺,太子殿……” 话说到一半,截然而至。, 因为,他惊恐的看到,李牧已经拎起了椅子,正冷笑着盯着他。 手中的椅子没有砸出去,李牧只是笑眯眯的看了太子一眼,然后四顾一眼脸色各异的宾客,不解挠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大周律上有明文规定,严令王爷们。流连烟花柳巷之地。!” 说完后,李牧一脸不解的自言自语:“莫非,我记错了?” 此言一出,齐王愕然,而太子却脸色大变。在场之人,唯有李泽民正在笑。 齐王和太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乃是当今继承皇位,最名正言顺的人选。而李泽民,则是庶出,若是按祖宗法制,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即便他再怎么惊采绝艳,那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而已。 此时,听李牧突然翻起这条大周律。他非但心里不怕,反而看着太子和齐王不知所措的表情,心里顿时大乐。 这厮,是典型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光腚的不怕光脚的光棍精神。 齐王面色古怪的看着李牧,心里有些拿捏不定,李牧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条律令,他自然知道。 不过,他们身为皇族,自然有些特权。这条律令,对于他们来说,基本上是形同虚设。 这就像,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样。只是哄骗一下老百姓,圈子里的人谁会当真啊。 他李牧,拿这条法律说事儿,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就在齐王心中,暗自寻思李牧的用意的时候。李牧再次开口了,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转过头,笑着对李泽民道:“殿下,你也是。你贵为王爷,如此放浪形骸,成何体统?” 李泽民汗颜,拱手诚挚一礼:“慕白说的是,本王知错了!” “殿下,犯了错,是要受罚的,仅仅认个错,你将大周律,置于何地?”李牧一脸恨其不争的表情,摇头喟然道。 “这……”李泽民一脸为难,挣扎片刻后,讪讪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罚?” “简单啊!”李牧抿了一口清茶,风轻云淡道:“胖三,额,不,是郑书郎,不是刊印发行了一份大周期刊吗?就让他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写下来,通报全国。然后你们在期刊上对全国人民认个错,就行了!” 看着这主仆二人,在这里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齐王冷笑,盯着李牧,想看他耍什么花招。 但,当李牧说出,大周期刊四个字后,齐王的脸色,终于变了。 “不可……” “不行……” 齐王心惊胆寒,站起来,拍着桌子道。 他妈的,这小子可真毒、 这件事看似是小事,但若是披露全国的话,造成的影响,那将是灾难性的。 到时候,全国百姓,都知道了太子和齐王,花天酒地,放浪形骸之举。那他们的脸,就丢光了。 还有何颜面去面对父皇,竞争皇位。 至于李泽民…… 哼哼,这大周期刊,是你家开的。 你会蠢到把自己写上去吗? 在齐王起身的时候,太子也站了起来,面色难看的盯着李牧。 “李牧,你敢威胁孤,想死吗?”太子阴沉着脸,握紧拳头,盯着李牧道。 李牧缓缓起身,拱手一礼,一脸无辜之色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啊?微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那里敢威胁您呢。再说了,您是一国储君,忠言逆耳的道理,应该明白。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直言,您都听不进去,还把它当做威胁。那若是您以后君临天下,面对着诸多忠臣的进言,您又准备如何处置呢?莫非把那些人都杀了?” “你……” 太子脸色大变,指着李牧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李牧冷冷一笑,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盯着太子道。 “好了!” 就在这时,杜石突然起身,打断这二人的针锋相对。 他没好气的瞪了李牧一眼,有些责怪他,太过放肆,竟然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说威胁就威胁。 而且,依他对李牧的了解。若是太子今晚,真的做出什么事情。 以这小子胆大包天的性子,肯定反咬一口的。 北汉被炸得尸骨无存的魏王,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吗?(。。) ps: 马上就是中秋节了,再次,天净沙秋思携家人女友及宇宙人民,向列为书友,致以最诚挚的节日问候。大家中秋快乐,团团圆圆!<  另外,感谢不要脸的娃娃和朱勰两位同学的慷慨打赏!过年……哦不,中秋快乐!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宴会(4)(中秋快乐) 杜石出面,李牧和太子,自然要卖杜石面子。 李牧一脸无辜的笑容,朝着杜石,耸了耸肩。然后被笑着的秦王拉着坐下。 而太子,则一脸阴沉,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也满心不甘的坐下了下来。 “好了,来者皆是客,哪有高低贵贱之分?!”杜石哼了一声,转过头,看着齐王道:“齐王殿下,您这主人,说句话吧?” 齐王闻言,连忙起身,拱手对杜石一礼。、、 然后,转过头来,歉意的看着李牧,拱手道歉道:“李先生,本王照顾不周,还望李先生您见谅!” 他这一礼,李牧可不敢受。 此时,自己已经占尽上风。若是在收下齐王这一礼,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看到齐王弯下腰来,李牧微微一笑,不动声色躲开,拱手道:“殿下客气!” 见李牧躲开,齐王神色僵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看着李牧,摇头连声笑道:“你呀你!” 李牧嘴角挑起,淡淡一笑,自是心沉气闲。 但此时,就在剑拔弩张的气氛,有所缓解的时候。 一楼大厅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而且,其中还夹带着女子愤怒的斥责声,和一阵短暂却又急促的打斗声。 一时间,大厅里,乱成了一遭。 宾客们脸色大变,纷纷起身躲避。 胆子小的女子们,花容失色,纷纷逃离现场。躲得远远的看着。那突然爆发冲突的几人。 二楼上。李牧听到那女子的惊呼声后,顿时脸色一变。 那是马贵妃的声音。 他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齐王。眼神阴沉而又冷厉。 “怎么回事儿?”杜石一连愤怒,拍着桌子,低声吼道。 “回老爷的话,一楼大厅里,李大人的家眷和几个陌生人发生了冲突,不过。好像双方认识!” 身旁管家匆匆走来,低声说道。 杜石闻言,脸色突变。 而身旁的李牧,在听到这番话后,二话不说,当即起身,就往楼下跑去。 李泽民面无表情的放下酒盏,也跟着李牧,走下了二楼。 看到这二人同时离去,剩下的一干人对视一眼后。也知道,这酒是喝不成了。 于是乎。一群人,纷纷起身,走下了二楼。 大厅里,马贵妃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失声痛哭,身体猛烈的颤抖着。 她本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马三,当初被李牧差点玩残了,之后因其父亲东窗事发,被灌入天牢的家伙。 竟然从北汉女皇的手里,捡了一条命,来到了大周。 而且,还跟太子混在了一起。 本来,看到自己失散的弟弟,马贵妃心里激动万分。 但没想到,弟弟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姐弟相认,而是帮太子做媒,要自己嫁给太子。 马贵妃闻言,愤怒之下,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马三的脸上。最后,看着马三那自私到了极点的疯狂眼神,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因为遭受不住打击,摇摇欲坠。 一旁,白素贞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俏脸毫无血色,脸色煞白,美眸无神的马贵妃,愤怒的盯着马三。 而小青,则直接抽出了宝剑,想要一剑刺死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马三依然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手脚并用,向前爬了几步,抱住马贵妃的腿,哭喊道:“姐姐,太子殿下喜欢你,你就嫁给他吧。只要你嫁给太子,太子殿下就答应,让我担任东宫侍卫长一职啊,姐姐,为了我,你就答应太子殿下吧!” 马贵妃樱唇紧咬,已经殷出了一丝血迹,她绝望的看着,眼前,从小到达,被宠坏了的弟弟,心中无限哀伤。 “我不会答应你的,你走吧!” 马贵妃心如死灰,甩开他的手,转过头,冷冰冰的拒绝道。 马三眼神瞬间变得阴沉,他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的姐姐,寒声道:“姐姐,你先不要拒绝我。弟弟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马贵妃面色冰寒,眼神冷酷,头也不回。 马三抬起手擦了擦嘴角被打出的一丝血迹,残忍一笑,阴沉道:“这个好消息,就是,被你秘密安排在长安城里的你的父亲,哦,也就是我的父亲,你的儿子,我那小外甥。现在都已经被我请到家里去了!而且,父亲也同意了,我的建议。让你嫁给太子殿下!” 马贵妃闻言,心头一震。 猛地转过头,身体颤抖的盯着马三,美眸无神,六魂无主。 上前一步,抓住马三的胳膊,颤声道:“你把我儿子怎么了,你说,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马三邪异一笑,伸手轻佻的摸了摸马贵妃的脸,讥讽道:“现在知道着急了?啧啧,真漂亮,真滑,我都忍不住喜欢啊!” “你说,你把他们怎么样了!”马贵妃已经陷入疯狂,手脚并用,踢打着马三。如同疯癫一般,嘶吼着道。 “马姐姐!” 白素贞和小青,眼眶发红, 用力的抱着马贵妃,不让她上前。 马三不耐烦的摆手,一把推开马贵妃,抬起手就准备朝着马贵妃的脸上扇去。 但举起的手,却没有落下。 因为,突然从后面伸出的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妈的,是谁……李牧!” 马三转过头看到抓住他的手的人后,脸色顿时大变,连忙退后一步,一脸敬畏之色的看着李牧。 “连狗都不如!” 李牧脸色平静的可怕,盯着他上前一步,然后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马三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踹中。捂着抽痛的小肚子,摔倒在地,惨嚎不已。 李牧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蜷缩成虾米的马三,然后转过头,抬手掩嘴,低声在李泽民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李泽民面色凝重,点了点头。转过头,对隐藏在人群中的郑屠夫,偷偷的比划了一个手势。 郑屠夫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低下头后,悄然转身,退出了人群。 但就在郑屠夫准备出门的时候,如同一阵阴风一般,不知何时失踪的林平之,带着一身血煞之气,出现在了门口。 “哪儿去?”林平之俊美的小脸,带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看着郑屠夫道。 “救人!”郑屠夫压低声音道。 “不用了!”林平之淡淡回了一声:“人不在哪儿!人很安全!” “那你刚刚是……”郑屠夫愕然道。 “杀人!”林平之低头羞涩一笑,说了一句后,迈步走入大厅。 看到李牧正朝着自己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林平之含羞浅笑,微微点头。(。。) ps: 中秋节了,明显喝大了,回来头晕了,更新给耽误了,抱歉,搜瑞。赶紧赶出一章来,先上传。趁着中秋火热劲儿还没过去,给大家个迟来的祝福:中秋快乐!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此地有鬼 看着林平之浑身还未褪去的森寒煞气,以及脚上那双青布千层底的鞋子上,沾染的殷虹的鲜血。郑屠夫这才意识到什么,冷不禁的打了个寒战。 “对了!” 这时,走在前方的林平之,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郑屠夫,淡淡道:“你还得走一趟!” “啊?”郑屠夫一脸不解之色,看着林平之。 林平之羞涩一笑,看了一眼,一旁正低声与李泽民说着什么的李牧,转过头来,对郑屠夫道:“你去收尸!公子说,这些尸体有用!” 有用?尸体有什么用? 郑屠夫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正转过头来,对自己微笑点头的秦王和李牧,恍然明白,点了点头后,沉声道:“我这就去!” 说完这句话,郑屠夫深吸一口气,带着人转身离去。 出了门,一阵清凉迎面扑来。 郑屠夫抬起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雪了。 时间往前推移一个时辰。 话说,当马三走入金凤楼的时候,往马贵妃身上撇去的那一眼的时候,林平之就已经接到了李牧递过来眼色。 主仆二人,相处的时日已久,早已心有灵犀,有些话仅仅是一个眼神,他们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接到李牧递过来的眼神后,林平之低声与白素贞说了一句。然后便悄然里去了。 走出金凤楼的那一刻,细小的雪粒,从天而降。给空旷寂静的长安街头。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街道两侧。悬挂着的红灯笼,给这一层淡淡的白雪,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红光。 跟金凤楼的下人们,取了一把黄油纸伞后。林平之撑着伞,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朝着夜幕下的前方走去。 雪粒打在伞面上,沙沙作响。 伞下林平之,面色平静。宛若闲庭散步。 …… 而与此同时,一队手持钢刀的黑衣人,正借着夜色,飞快朝着城西一处宅院而去。 急促的脚步,带起雪粒飞扬。 这一队,在夜色中,飞速前进的黑衣人,目光冷厉,宛若地府幽魂。 当他们转过一道街角,走入一条只有一盏灯笼。漆黑幽深的小巷子的时候。 带头的那人,突然身体一僵。脚下生根,急停下来。 他整个人身体微微前倾,握着手中幽光闪闪的长刀,眯着眼睛,盯着前方,一个顶着油纸伞,在风雪中缓缓走来的那青衣人。 沙沙沙…… 风雪打在伞面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黄油纸伞的伞面,遮住了那人的脸庞,投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阴影。 那青衣人的容貌,身形,都隐藏在了那阴影中,看不清楚。 青衣人轻轻踱着步,在距离黑衣人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双方都没有说话,整个巷子,陷入了一片压抑到了极点的寂静。 风吹来,雪粒狂飞。 沙沙沙的雪粒声,成了这条小巷中,唯一的旋律。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黑衣人的身体,都快被这令人发狂的压抑,压得受不了的 时候。一阵狂风突然吹来。巷子里,那唯一的灯笼,突然猛的摇曳起来。灯笼上,薄薄的积雪,挥洒而下。伴随着昏暗的灯笼,洒下一片晶莹。 “杀!” 黑衣人猛喝一声,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一般,操着钢刀,冲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对面撑着油纸伞的的青衣人,也动了。 脚下清点,整个人踏雪无痕,飞掠而起。 十米的距离,瞬间而过。 宛若一道青色残影的青衣人,衣带飘飞,闲庭散步冲入黑衣人群中,在刀光剑影中,闪展腾挪,来去自如。 转身,避过刀锋。 然后轻轻出掌,消瘦的手掌,印在一个黑衣人的胸口。 那黑衣人身体猛地一颤,眼神中的凶厉之色,瞬间消失,化为迷茫,最后,暗淡无光。 青衣人向前走出,身后双刀交叉,飞速落下。 转身,单手刺出,急速点在二人的太阳穴上。 那二人身体僵住,手中钢刀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身后,有风声传来。 青衣人脚尖清点地面,身体如同轻飘飘的鹅毛,骤然飞起,潇洒的一个后空翻,躲过了拦腰劈来的钢刀。 身在空中的青衣人,突然下坠,脚尖踏在了那人的头顶。 然后,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身体向前飞出。 一点两点,青衣人在空中漫步,在雪中飞舞。 当他的脚尖,点过最后一人的头顶后,他撑着油纸伞,飘然落地。 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撑着油纸伞,朝着巷子外走去。 当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风雪中后。 僵硬在原地的数十个黑衣人,身体上,突然发出了嗤嗤的响声。 鲜血从他们的头顶,胸口,眼睛,鼻孔,耳朵,嘴巴,甚至是全身毛孔中喷射出来,血溅五步。 十几个人,婉如被戳破了的血泡一样,又像是一个个浑身冒水的人形喷泉一般,朝着外面喷洒着鲜血。 突然,一个黑衣人的身体,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碎声。 接着,这个黑衣人的身体,就像是沙漠中,经受不住狂风侵袭的土柱子一样,突然垮塌,化成了一队碎肉。 一个,两个,三个,…… 除了之前,那个带头的黑衣人以外,他的同伴,几乎在一瞬间,全部化成了一滩大小不一的碎肉。 鲜血横流,染红了地上薄薄的积雪。整个巷子里,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那带头的黑衣人僵硬的身体,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迷茫不安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惶恐,那是一种遇见了未知事物的不安,看到了魔鬼的恐惧。 身体,越发颤抖的厉害。 一股腥臭骚气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裤子。 …… 当郑屠夫带着秦王府的兵丁,冒着风雪赶到这里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一地的碎肉,还一个痴傻的,坐在血泊里,胡言乱语的黑衣人。 当看到一身甲胄,被诸多举着火把的兵丁簇拥在其中的郑屠夫后,那黑衣人猛地转过头,突然扑了过来。双臂死死的抱住郑屠夫的脚,眼睛里满是惊恐,胡言乱语道:“快走,这里有鬼!”(。。) 第一百二十四章 针锋 尸体被积雪掩盖,鲜血已经凝固,冻结成冰。 借着巷子里,微弱的灯火,依稀可见,那白皑皑的巷子里,一个个杂色的凸起,那是一具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几颗雪粒,北风吹来,落入郑屠夫的脖子里。 郑屠夫猛然回过神来,打了个哆嗦。 随后,他长出一口气,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酸水,摆摆手,命令士兵赶紧收拾现场。 尸体被拖走,唯一存活的那个黑衣人,被堵住嘴巴,五花大绑带走。 当士兵们逐渐离去,场地中只剩下了郑屠夫一人后。 他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这阴风阵阵,似有冤魂哭号的巷子,伸出颤抖的手,竖起了领子,然后抱着双臂,转身离去。 …… 金凤楼,灯火通明。 虽然室内温暖如春,但马三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整个人如堕冰窟,如同见鬼了一般,看着眼前的青布长衫的书生,两条腿扑腾着,不断后退。 李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林平之带着一身,还未褪去的杀气,沾染着鲜血的鞋子,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血印,缓缓走了进来。 见林平之微微躬身,含羞点头。 李牧淡淡一笑,点头回应了一下。随后转过头来,对李泽民道:“事情都办妥了!” 李泽民微微一笑,随后挑了挑下巴,指着地上。惊慌之际的马三道:“他怎么办?” 李牧皱眉想了想。仍然一无所获。 随后。转过头来,看着一旁,被白素贞抱住,正默默垂泪的马贵妃。 沉默了一下后,李牧抬脚缓缓走了过去。 “没事儿的!”李牧犹豫了一下,终是伸出手,轻轻的在马贵妃的肩膀上拍了拍,轻声说道:“没事儿了!” 连着两句没事儿。意思却截然不同。 第一句,只是在安慰她。而第二句,却隐约的告诉了马贵妃,你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 马贵妃本就是心灵剔透,聪明绝顶的人物。 听到这番话后,哭泣声渐渐消失。 抬起头,朦胧泪眼中,带着一丝惊讶不安。也带着一丝歉疚,喃喃道:“你都知道了?” 李牧微微一笑。低着头,用袖子拍打着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耸肩道:“这天底下还有我李牧不知道的事情吗?” 很自大的话,但其实并不好笑,尤其是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中,更谈不上好笑。 可是,马贵妃却笑了出来。 俏脸上带着泪花,绽放出了带着一丝凄美柔弱的笑容,让人心疼。 “对不起!”马贵妃咬着嘴唇,低头说道:“我,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李牧轻叹一声,点点头,伸出双臂,将马贵妃揽入怀中,手掌轻轻的在她微微颤抖的背上拍了拍,轻声说道:“我知道!” 轻轻拍了拍马贵妃的背后,李牧缓缓的收回了手。 抬起头,看到白素贞主仆嘟着嘴,幽怨的看着自己。 李牧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走过去,伸手握住了白素贞和小青的手,柔声问道:“你们没事儿吧!” “哼!” 白素贞哼了一声,背转过身去,不理睬他。 李牧淡淡一笑,手掌微微用力,紧握了一下白素贞的小手,然后走上前去,轻咳一声,低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最近,我看了一本书,招式很强悍,咱们晚上回去可一定要试试!” 此话一出,白素贞的脸,顿时羞成了粉红。 娇嗔一声,抬脚踩在了李牧额脚掌上:“你作死啊!” 李牧哈哈一笑,一脸色相的看着白素贞那粉红的脸颊,还有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那因为羞涩,而微微泛红的耳垂。 被李牧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白素贞顿感浑身燥热。 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了昨晚床榻上,那羞人的一幕。 昨天都那样了,今天会是怎样? 呸呸呸,羞死人了,我怎么能想这些呢! 白素贞轻呸一声,美眸中春情未退,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然后拉着一脸茫然的小青的手,转身狼狈离去。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先走了,快点办完事,早点回家!” 白素贞丢下一句,转身离去。 李牧微微一笑,对人群中的林平之点了点头。 林平之会意,转身随着白素贞主仆二人,走出了金凤楼。 见白素贞二人离去,马贵妃也准备离开。 但刚走一步,却被李牧拉住了袖子。 “你做什么?”马贵妃芳心一颤,低着头,低声问道。 李牧耸了耸肩,抬手指着一旁,蜷缩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的马三,无奈道:“没事儿,就是问问,他怎么办?” 马贵妃脸上的羞红,迅速散去。抬起头,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马三,摇摇头,淡淡道:“别管他了,我们走吧!” 李牧笑了笑,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们走吧!” 说完,他转过头,对李泽民和秦王府一干人等以及,已经走下楼来的杜石等人,拱手行了一礼,便准备带着人,转身离去。 但就在他二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东宫侍卫,突然挡住了门。 “你们想干什么?” 李泽民看到这一幕,率先走过去,目光冰冷的盯着这二人,沉声问道。 侍卫不语,身体不动。 李泽民冷哼一声,转过头,看着一旁,抱着胳膊的太子,眯着眼睛,沉声道:“大哥,你想干什么?” 太子讥讽一笑,将目光投向了李牧,抬手指着一旁,已经被人搀扶起来,一瘸一拐的马三,冷笑道:“打了我的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你的人?”李牧歪着头,看着太子,笑问道。 “当然!”太子冷声道。 “你搞错了吧?”李牧伸手揽住了身旁马贵妃的柳腰,看了一眼马三后,示威似的,看着太子:“他是我老婆的弟弟,按辈分,我是他的姐夫。姐夫教训一下小舅子,有何不可?” 说完这句话后,见太子脸色一变,李牧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看着太子道:“倒是太子殿下您,无端干涉别人家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原委 “好了!” 就在这时,杜石走了过来。 他先是向太子行了一礼,随后转过头,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斥责的道:“李牧,你太放肆了!还不快退下?” 李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微微点头,躬身虚心接受杜石的批评。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对于太子来说,已经是退无可退。 而对于一身轻的李牧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 杜石人老成精,岂能看不出这微妙之处。 李牧三言两句,将太子逼到了绝境,退无可退的地步。其胆大包天,又进退有度,不失分寸的手段令人悚然。 太子本就理亏,如若不顾一切杀了李牧,那么,此时一旦传出。昏聩暴虐之名,是逃不了的了。 这个时候,正值皇帝对他颇为失望之时,一旦发生此事,太子就完了。 但是,他还不能退。 因为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 被一个五品官,逼到这个份儿上,退就是无能,怂包的表现。 不过,令杜石失望的是。 太子显然没有意识到他如今尴尬的处境,而是杀气腾腾的想置李牧于死地。 哎,真是头蠢驴啊。你也不想想,你想杀李牧,你当秦王是吃素的? 太子,差的太远了!。 不过,杜石心里纵然失望,但,他毕竟是 大周臣子,太子现在也还是太子。所以,该维护的。他必须维护。 而且。这也是为了给太子一个台阶下。 杜石一开口。随着李牧拱手行礼,悄然褪去。金凤楼中,剑拔弩张的气势,骤然被消失。 李泽民走过来,拱手对杜石和太子等人微笑着行了一礼,然后带着秦王府一干人,悄然离去。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不多时。当杜石和卫虎行完君臣之礼后,转身离去后。金凤楼中,也只剩下了愤怒的太子,一脸沉默的齐王,以及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品着凉茶的李思君。 太子握紧拳头,盯着门口,眼神发红,身体微微颤抖。 而齐王。则抬起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太子,本想说些什么。但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李思君抬起了头,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那目光,竟是如此的深邃,像是瞬间看穿了自己所有的心思。 齐王心头一颤,连忙压下了心中话语,轻咳一声后,对太子和李思君拱手一礼:“大哥,太傅大人,我先走了!” 太子猛然回过神,连忙道:“二弟,你……” “太子殿下!” 这时,一直不出声的李思君,突然冷冰冰开口了。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没有去看齐王,而是淡淡的盯着太子,缓缓道:“齐王殿下有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打扰他了!” 转过头来,看着讪讪笑着的齐王,李思君端起茶,缓缓道:“殿下慢走,恕老臣不能远送!” 齐王脸色变了变,眼中阴测之色,一闪而过。随后,他微笑着拱手,道:“太傅大人客气了!告辞!” 随后,齐王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仆从转身离去。 “哎,二弟,你……” 见齐王招呼也不打,掉头就走。 太子顿时着急起来,为难的看了一眼李思君后,连忙追了几步。 咣当一声。 李思君愤怒的站了起来,一把将茶壶扔在了地上,摔成了粉碎。 他面色铁青的盯着太子,气的须发皆抖,抬起手,颤抖的指着太子,恨铁不成钢道:“殿下……” 看到李思君发怒,太子顿时脖子一缩,不敢再出声了。 走到门口的齐王,回头看了一眼。 李思君黑着脸,目光不善的盯着他:“齐王殿下,莫非非要老臣送你离开!” 齐王心颤,连忙摆手笑道:“不敢不敢,本王这就走了!” 匆匆脚步声,逐渐远去。 金凤楼中,彻底陷入了一片寂静。 金凤楼的下人掌柜们,早已被外面的东宫侍卫请走,不知去了哪里。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李思君濒临爆发的粗重喘息声。 “老师,二弟他……” 太子表情挣扎了片刻,终是陪着笑,替齐王说请。 李思君脸色骤然苍白,身体一颤。 噗的一声,一口猩红的鲜血,喷了出来。 站在原地的他,身体猛地一晃,然后轰然倒地。 “老师……”太子顿时大急,连忙跑过去,一把抱住昏迷不醒的李思君,惊慌失措的喊道;:“来人啊,来人!” …… 回去的路上,风雪漫卷,夜风凄寒。 宽敞的车厢里,火炉烧得正旺。 温暖如春的车厢里,和外面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牧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一动不动,闭眼假寐。 对面,李泽民看着李牧,欲言又止。 “殿下,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跟太子过不去吗?”良久之后,闭眼假寐的李牧,幽幽出声了。 “是啊,今晚之事,明显是齐王所谓,为何慕白你……”李泽民点了点头,皱眉沉思道。 “那是因为……”李牧顿了顿,声音有些无奈,叹气道:“李思君啊!” “李大人?”李泽民不解。 “李大人如今已是太子太傅这件事,殿下你知道吧?”李牧睁开眼,看着李泽民道。 “是的!”李泽民点了点头,旋即依然皱眉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李牧轻轻摇头,淡淡道:“原本,太子可以无视掉。但是,有李大人帮他。他的实力,就不得不让我们重新估计了!” “齐王势大!”饶是车内温暖如春,但偶有寒风吹进来,还是令人不由的打了个寒战。李牧操了操手,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坐的更舒服一点:“他在朝廷里的影响力,有多厉害,想必你应该知道!这从他三番五次阻扰你,甚至是嫁祸你,却无半点阻碍,就能看得出来!” 李泽民想了想,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李牧嘴角挑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轻声道:“所以,就目前来说,以我们的力量,是撼动不了齐王的地位的。嘴上占占便宜,偶尔算计他一下,对他来说,也只是无足轻重的皮外伤,动不了根本的!” “那你的意思是?”李泽民隐隐明白了什么,但依然不甚清楚。 “对方势大,而我方势单力薄。所以,想要战胜它,必须要借势!或者说,搅浑这池子水!”李牧淡淡道:“拉太子如水,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让齐王和太子互掐。如此一来,我们才能在夹缝中求生存,徐徐图之!” 李泽民听到这番话后,恍然大悟。 但随后,他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不禁忧心道:“可是,若是太子势力壮大,那我们……” “不会的!”李牧摇摇头,微微笑道。 “为什么?”李泽民惊讶道。 李牧睁开眼,带着微笑的眼神中,充斥着强烈的自信和把握:“在高明的师傅,对于一块已经腐烂到了极点朽木,也是无计可施!” 顿了顿后,李牧轻叹一声,微笑的看着李泽民,微微一笑,沉声道:“太子是朽木,朽木不可雕也!”(。。)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三足 寒风呼啸而过,街道两侧的枯树发出野兽般的哀嚎,闻之令人心生恐惧,毛骨悚然。 车帘在抖动着,发出呼呼的声响。 白砂糖似得雪粒,从车窗中飘进来,落在车内毛毯上,很快就消融成一颗颗水珠。 桌子上,油灯猛烈摇曳,光线忽明忽暗。 李牧的脸,神色专注的用一根铁丝,拨弄着微微卷曲的灯芯,被灯光染上了一层朦胧黄光的脸庞,平静无漾。 在大周帝位之争的战争里,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势单力薄的秦王府,在这其中,左右逢源,逐渐壮大。这时弱者的求生之道,也是李牧根据此前突变的局势,为李泽民指定下的策略方案。 锋芒尽敛,却暗潮汹涌。一旦蓄势而发,将雷动九霄,翻天覆地。 心中迷雾尽散之后,一股寒气,也陡然从心头升起。 将人心把握到如此地步,又拥有着如此长远的目光和纵观全局的视野。 这样的人啊,太可怕了! 心中唏嘘后怕之余,李泽民也深深的感到了庆幸。 “我很幸运!” 李泽民长叹一声,转过头来看着李牧,眼中满是欣喜之色。 短短三个字,包括了很多意思。 幸运是在帮他,而不是在帮别人。 幸运自己有李牧相助,这等运气。 很多很多,欢喜和震惊陈杂在心头,当窗外的寒风吹进来,带来一阵清凉后。李泽民突然发现。自己心静如水。 李牧偏了偏头。矜持了片刻后,微微笑道:“我也很幸运!” 李泽民终归不是魏王。 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啊。 今天说出这番话,李牧也思考了很久。 这算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计划和心思,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了李泽民的面前。 有阴谋,有诡计,有**裸的算计,也有铁血无情的手段。 若是常人,听到这样的计划。欣喜之余,肯定会对提出这个计划的人,心存忌惮。即便起了,事后,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心思,也不足为怪。 毕竟,这样的人太危险了。 若是稍有不慎,自己被人卖了,大概都还懵懂无知的帮人数钱。 但李泽民却没有。 李牧在说完这番话后。虽然没有直视李泽民的眼睛。 但眼角余光,却一直留意着李泽民的反应。 很欣慰的是。李泽民虽然有一丝震惊,但却无猜忌和怀疑。而这一点点的震惊,只不过是人在遇到自己难以掌控之事的时候,一种正常反应,不足为怪。 而真正让李牧感到欣慰的是,李泽民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便是无尽的欣喜和发自内心的赞赏。 灯火悠悠,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寒冬腊月,这一天的夜晚,在这辆碾过长安街头,穿过风雪的马车里。 这二人,终于真正的走到了一起。 “对了,接下来,我们改怎么办?”夜半将至,寒意更浓。 虽然车里的火炉,依然熊熊。 但逼近车厢的寒意,却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李泽民撩起车帘,让侍卫们,送进来了一壶酒和几样小菜。 二人就这么坐在车箱里,一边品酒,一边聊了起来。 “该怎么办还真么办?”李牧抿了一口酒,笑道:“事情的方向已经定下了,齐王那边,有李大人压着,暂时用不着我们操心!其他的事情,徐徐图之就可以了。当然,目前最紧要的是,先把江南的事情办好,还有你手头上,陛下交给你的事情也要办好。” 李泽民顿感肩上一轻,身体轻轻靠在车厢上,抿了一口烈酒,皱起眉头,然后将肺腑中那火辣之气尽数呼出体外。然后颇有感触的叹道:“是啊,徐徐图之,不紧不慢,呵,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李牧要摇头笑道:“说轻松太早了,恐怕接下来你会很忙!” 李泽民摇头道:“在忙也是身累而已!睡上一觉,就能缓过来,不像之前,每天提心吊胆的,活得真累!” “你有准备就好!”李牧抿了一口酒,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咀嚼着道:“这两天,你找个人,把王府的担一担,我怕我没时间!” “你干嘛去?”李泽民愣了一下,不解 道。 “卫将军不是说了吗,让我去军中帮忙!”李牧无语的看着李泽民,心中有些恼怒。 老大,这可是你在竞争皇位,你用点心行不行。 前天才说的,你今儿就忘了个干干净净,这也太不负责了吧。 “噢!”李泽民恍然大悟,拍着脑袋,笑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这事儿啊!” 李泽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端起酒盏,目光投向了车外,大雪中的夜色长安。 飞雪连天,长安城万家灯火,夜阑珊。 …… 东宫,太子府邸。 一位衣着金缕长裙,明眸皓齿的中年贵妇,脸色冰冷,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而站在她对面的太子,则一副诚惶诚恐,忐忑不安的表情。 不远处,宫女战战兢兢的低着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皇后娘娘,此时的心情有多么的糟糕。 房间里,有袅袅药香充斥,给这充满了压抑的房间里,增添了一丝不安的气氛。 床榻上,李思君形容枯槁,面如金纸,昏迷不醒。 一旁,须发皆白的太医,凝眉不语,正专心致志的给李思君把脉。 良久之后,太医收回了手。 皇后娘娘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太子,然后起身。走过去。轻声问道:“太医。李大人怎么样了?” 太医诚惶诚恐行礼,却被皇后娘娘拉住。 起身后,太医轻叹一声道:“倒也无碍,李大人只是气急攻心,微臣已经给李大人开下了药房,按此方用药,每日三次,半月便可以好转。只是……” 说到这里。太医有些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皇后娘娘摆摆手,示意宫女们退下。之后才对太医道:“您有话但讲无妨!” 太医点了点头,这才缓缓说道:“只是李大人,本就年迈体衰。如今,这气急攻心之下,一口血喷出来,虽然不会危及性命,但也是元气大损!即便渡过此劫,身体也会变得越来越差!” 皇后闻言袖子里。粉拳紧紧握了一下。 随后,嘴角舒展开来。柔声对太医道了一声谢。之后,便挥挥手,让太医下去了,。 等房间里,只剩下了昏迷不醒的李思君和皇后母子后,。 皇后突然转身,毫无征兆的伸出手,狠狠的在太子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了无人的东宫府邸。 太子恐慌之下,连忙捂着脸,跪在了皇后面前。 皇后面无表情,形容凄楚,看着跪在面前哭哭啼啼的太子,泪如雨下。 “母后,母后,儿臣,儿臣!” 太子捂着脸,哭诉着道:“都怪那个李牧&……” 啪…… 皇后挥洒着泪水,又是一巴掌扇出,狠狠的抽在了太子的脸上。 “母后,母后,儿臣知错了!” 太子再也不敢狡辩,连忙磕头认错。 皇后眼中满是失望之色,看着太子,摇头落泪道:“乾儿啊,你……” 声音哽咽,无语凝噎。 话说到半句,痛心之极的皇后,娇躯猛地一颤,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太子愣了一下后,骤然脸色煞白。 他惊慌失措的看着昏倒在地的皇后,良久之后,才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来人啊,快来人啊!” 悲戚的哭诉声,响彻了东宫。 …… 夜,齐王府邸。 被烟熏黑的火盆里,炭火烧得正旺。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齐王那阴晴不定的脸色。 一旁,一个灰衣文士,静静而立,不言不语。 良久之后,齐王终于从熊熊燃烧的火盆里,收回了目光,眼睛里神色闪烁,自言自语道:“三足鼎立,好一手妙招啊。父皇啊,看来,我们都错了。原来最狡猾的人,原来是你啊!” 身后,文士的腰更弯了。 …… 御书房。 一个年过五旬,精神矍铄,一身龙袍的皇帝,正借着明亮灯火,翻看着手中的一本书卷。 在他的面前,大内总管王公公,正低着头,轻声说着什么。 若是有外人在场,定会惊讶,原来,今晚金凤楼中发生的一幕,竟然没有丝毫逃过皇帝的眼睛。 “这么说,太子败了?” 良久之后,皇帝放下了书卷,抬起头看着宦官道。 官宦身体哆嗦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也正常!”皇帝自言自语道:“那李牧在北汉做的事情,本王也略有耳闻。太子跟他比心眼手段,不败就奇怪了!” 皇帝轻叹一声,起身后,背着手原地踱了两步,笑道:“现在吃亏是好事儿,总比以后他当了皇帝,吃亏要强!” 王公公身体发硬,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挣扎了片刻后,王公公试探着问道:“那此事该如何处理,是否下令将李牧抓起来?” 皇帝,闻言后,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为什么要抓起来?”皇帝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盯着王公公,皱眉道:“朕都说了,这是好事儿,为何要抓李牧?” “他冲撞天颜”王公公身体僵硬,结结巴巴道。 “天颜?”皇帝嘴角挑起,冷笑道:“太子还不是皇帝呢!” “奴婢万死!”王公公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停。 “起来吧!”皇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摆手道:“以后,少跟齐王来往就是了!” 一句话,让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王公公,浑身一紧,如堕冰窟。(。。)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选兵(1) 局势暂定,胜负未分。 不过,却因为李牧的有意为之和大局的无意推动下,秦王府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虽说,被人无视终究不爽。 但,秦王府的门客们,还是知道,这件事不论是对他们还是对秦王来讲,都是一件好事。 每时每刻,有人惦记着你,惦记的吃饭不香,睡觉不爽。若是情人,那是一件妙事。但,若是惦记你的人,是你的敌人,是与置你于死地的人,那就不好了。 此时,那笼罩在头上令人压抑的阴云,终于散去。 秦王府从上到下的人们,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终于可以暂时抽身,去享受一番人生了。 或是邀三五朋友游山玩水,或是与佳人花前月下,举杯邀明月,轻啄美人唇。浪荡思无涯,看尽长安花。 这般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不过,相对于秦王府上下的人们,脸上露出的轻松喜悦之色来说,李牧的也在笑,不过,笑得有些差强人意。 此时,正值清晨。 他本来是,来到秦王府与李泽民打个招呼,准备 带着家人出去游玩一番。 但没想到,刚刚说完话,就被突然驾临秦王府的卫虎,给拦住了。 “李小子,那里去?” 一身戎装的卫虎骑在马上,手持着马鞭,居高临下的指着李牧,哈哈大笑道。 清晨破晓,阳光初露。 晨风吹过。老将军花白的须发。在风中飘舞着。 阳光照在将军身上明晃晃的盔甲上。闪烁着夺魂摄魄的寒光。 李牧无语的放了白眼,明知故问道:“老将军,您是有事儿找秦王殿下?” “本将找的是你!”老将军翻身下马,走上前来,一把揪住李牧的胳膊,哈哈笑道:“走!去军营,边走边说!” 李牧无奈,只好答应。 与林平之一起。翻身上马后,。 扬起马鞭,用力一抖。 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出。 卫兵们面无表情的调转马头,跟着李牧和卫虎,一起朝着长安门外冲去。 一路疾驰,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仓皇躲避。 长安城北门外,二十里处,便是渭河。 渭河旁边。有一处连绵营寨。 这里就是长安京畿军团的驻扎的地方。 这里是大周最精锐的部队。 数十年来,保护长安。不被攻陷。 其成名之战,是五年前,北汉鼎盛时期,二十万大军南下,进攻长安。 这五万军队面对着四倍于己的敌人,死守不退,硬是将这二十万的北汉强兵,拒在渭河北岸,整整半个月,不得前进一步。 经此一役,这支悍不畏死的军队,声名远播。 从建立以来,这支军队培养了诸多大周名将,李牧的熟人,郑屠夫,便是从这座军营里走出来的,独当一面的军官。 到了营寨门口,十几个站在木栅栏后的士兵,将栅栏打开,分站两侧,拱手对策马奔跑在最前面的卫虎行礼。 卫虎点了点头,带着李牧和卫兵,鱼贯而入。 随后,一群人直奔校场。 占地上千亩的校场,一眼望不到边。但此时,校场上烟尘滚滚,士兵的如同汹涌的巨浪一般,排着整齐的阵法,在练习冲锋。 杀喊声响彻云霄。 “怎么样?”走上高台,卫虎指着台下的士兵,向李牧炫耀道。 李牧点了点头,微笑道:“士气高昂,很不错!” 卫虎哈哈一笑,心中很是得意。 “老将军,您今天让我来,不会就是为了向我炫耀吧?”李牧看了一眼下面的士兵,转过头来,看着狂风中,花白须发,迎风飞舞的卫虎,笑着问道。 “当然不是!”卫虎摇头道:“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特殊部队的事情吗?” 卫虎转过头,看了一眼李牧,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圣旨,笑道:“陛下批准了,今日叫你过来,就是为了士兵选拔一事。这个方案是你提出的,你最有发言权了,所以,今天该怎么选,你说了算!” 李牧点了点头,脸色依旧平静。 这件事,其实在看到卫虎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 此时,听卫虎说起,自然不会感到意外。 沉吟片刻后,李牧抬手指着校场上的将近五万大军,淡淡道:“先让他们绕着校场,跑二十圈,最快通过的五百人,进入下一关选拔!” 一旁,传令兵愕然的看了这个青衣书生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卫虎,举旗不定。 “看什么看?”卫虎一瞪眼,吼道:“还不快传令?” “诺!” 传令兵打了个机灵,连忙点头,挺直腰杆后,用力的挥舞起了手中的令旗。 呼呼呼…… 令旗挥舞过后,校场上多数士兵在犹豫了一下后,开始绕着校场跑了起来。 “除了率先开始的五千人,其余人淘汰!” 就在这时,李牧突然出声,下达了第一道淘汰令。 卫兵再次一愣,狐疑的看着李牧,就连卫虎都一副不解的表情。 “令行禁止都做不到,还参加什么特殊部队?”李牧冷哼一声,摇头解释。 卫虎想了想,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来,再瞪了那传令兵一眼,吼道:“传令啊,站着干什么?” 传令兵顿感莫名紧张,连忙点了点头,开始挥动令旗、 命令发出后,那被淘汰掉的士兵,顿时不满的埋怨起来。 一时间,怨声载道,吵杂之声响彻了校场。 卫虎脸色难看,冷哼一声,对传令兵道:“传令,让督战队把这些软蛋给我轰出去!” 一声令下,校场四周的督战队,冷冰冰的走入了场中。 士兵们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不敢违反军纪,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悻悻然离去。 校场,五千士兵开始飞奔,卷起一阵经久不散的尘土。 高台上李牧,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对传令兵道:“去,泡杯茶来!” 传令兵看着那书生,一脸和蔼的微笑,心里却慎得慌。 闻言后,连忙点头,对一旁的士兵说了一番话后,便让那士兵下去端茶了。 趁着下面的士兵在狂奔的时候,李牧拉了一把椅子,大大方方坐下。随后,便和卫虎说起了,这支未来的特殊部队。 “最好的装备,最高的军饷,最完备的福利。这些都要跟上,这些为的是让士兵彻底放下负担,奋勇杀敌!”李牧端着士兵刚刚送过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淡淡道:“只有放下一切,士兵才会悍不畏死。只有不怕死的军队,才是最厉害的军队!” 卫虎点了点头,对一旁的书记官道:“记下来!” “比如说,特殊部队中的士兵的军衔的晋升,战事的保障,伤残士兵的安置等等,这些东西,我待会儿说给你!”李牧双手握着茶杯,感受着茶杯的温暖。 但就在这时,李牧一直投在校场上的眼睛,陡然一亮。 他突然站起来,指着一个突然冲出,瞬间将身后之人,甩出了百米远的一个士兵,惊讶道:“这个家伙是谁?”(。。)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选兵(2) 李牧指着的,是一个身着大周军队里制式棉衫,头发乱糟糟,如鸡窝一样,十七八岁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两条腿跟上了发条一样,飞速甩动着,突兀的从中军杀出,然后把身后一干同僚,都甩在了后面的。 整个人奔跑起来,就像是一条灰色的豹子一样,敏捷迅速。 “他叫,卫青,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 卫虎那张,因李牧一直挑刺儿,皱巴巴的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捻须一笑,得意洋洋道。 卫青? 我靠,大汉战神啊。 虽然明知这个叫卫青的少年,和西汉时期那个大名鼎鼎的大将军卫青,不是一人。 但李牧还是被这个少年提起了兴趣。 将门虎子啊! 想了想后,李牧托着下巴,狡黠一笑,皱眉道:“就这么干巴巴的跑,好像没什么趣味啊!” 卫虎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就是嘛,干嘛非要用跑来选拔人呢,格斗啊,比武啊,任意跳出一样,都比这个好看的多。 传令兵闻言,也松了一口气,准备发号施令。 李牧轻咳一声,转过头,对正看着自己的传令兵道:“传令,拔掉箭头,用弓箭射他们。跑得这么慢,还不整齐,索性就别整齐了!” 卫虎手一颤,揪掉了几根胡须。 传令兵手一抖,手中的令旗,差点掉到地上。 半晌之后。传令兵终于回过神来。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后。举起了手中的令旗,挥舞了几下。 命令下达之后,督战队齐齐出动,取出了弓箭,站在了校场四周的高抬上。 嘎嘎嘎…… 一阵弓弦震动的响声中,数不清的秃头羽箭,如瓢泼大雨一般,从天而降。将校场上的士卒们笼罩了进去。 一时间,箭簇劈头盖脸砸下。 士兵们顿时狼嚎,抱头鼠窜。 校场中,辱骂声想成了一片。大多是,在问候下命令之人的数待亲属。 “看来,体力还是很充沛啊!”李牧冷冷一笑,下令道:“加十圈!” …… 十五圈过后,校场上的士兵,已经只剩下不到千人。 这些被秃头羽箭,砸的鼻青脸肿的士兵。再也没有力气咒骂,而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艰难的朝着前方跑着。 一路上,不断有脱力的士兵倒下昏厥。 站在一旁的督战队见状,连忙派人下去,将那昏厥的士兵,抬出场外。 二十圈后,校场上的士兵,已经不到六百了。 三十圈后,除了卫虎的孙子,卫青还能勉强站立以外,其余只剩下不到三百人,几乎是爬到了终点。然后,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今天先到这儿,明天继续!” 李牧看了一眼后,淡淡说了一句,随后转过头,对卫虎道:“咱们走吧!” 卫虎苦笑着点点头,起身随着李牧,朝着台下走去。 “为何如此选拔?” 前往中军大帐的路上,卫虎一脸不解的看着李牧,语气无力的询问道。 “特殊部队,何谓特殊?”李牧反问道。 “这……” 卫虎想了想,不解摇头。 “所谓特殊,是指他们所执行的任务特殊!”李牧知道卫虎心中的纠结和迷茫,也知道,他看见自己这么折腾他的士兵,心里有些不爽,想了想后,他轻叹一声,平静的说道:“并非是待遇特殊!” “潜入斩首,长途奔袭,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特殊任务!“李牧轻叹一声道:“这些任务,无一不是九死一生,提着脑袋的危险任务。士兵们的单兵素质越高,将来存活下来的希望就大一分!我这么做,也是希望,他们将来能够活下来!” 卫虎闻言,脸色凝重的想了想,然后肃然起敬,拱手对李牧道:“原来如此,老夫错怪你了!” “那么明天是什么科目?”想明白这点后,卫虎顿时对明天的科目,充满了兴趣。 “越野,然后是单兵技能的考核!还是淘汰制,五进三。另外,今天晚上,让传令官吧特殊部队的待遇贴出去。要不然,我怕这些家伙明天一个都不来了!”李牧想到某些滑稽的可能性,摇头笑着说道。 “他们敢?”卫虎一瞪眼,哼哼了一声,不过,还是接受了李牧的建议。 …… 当天晚上,李牧没有回去,而是住在了军营。 在说了一些明日的考核方法之后,他又和卫虎说了一下,在军队中增设医疗兵,减少士兵非战斗减员的建议。 并且,针对这个建议,提出了一系列的解决方案。 卫虎闻言,眼睛顿时大量。 随后,他片刻也不肯耽搁,直接将文书记录下来的东西,连夜派亲兵送进了皇城。 说完这些,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李牧打着哈欠,与卫虎告别。 返回自己的帐篷后,跟林平之打了个招呼后,就直接躺在行军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刚刚擦亮之时。 激动的一夜未眠,眼睛里满是血丝的卫虎,就兴冲冲的冲进了李牧的帐篷。 将还在睡眠中的李牧,拉了起来。 “干嘛啊,这么早?” 李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囔着问道。 睁开眼,目光穿过帐篷的门帘,看了一眼满天星辰闪烁,唯有东方一抹淡淡鱼肚白的天色,心中更是无语。 “陛下来了!” 卫虎脸色肃然,强压着满心激动,低声说道。 “啊?” 李牧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连忙起身,穿戴好衣服。 “他在哪儿?” 一边让林平之帮忙披着甲胄,一边询问道。 “现在已经到了中军大帐!我找了个借口出来,一刻不停就来找你了!”卫虎一脸无语的看着李牧,心中暗暗道,你这小子还真是淡定。 “那赶紧走吧!” 挂上佩剑后,李牧也不敢耽搁,连忙拉着卫虎,出了门,朝着中军大帐大步走去。 一路上,身着明黄盔甲,扛着旗帜的御林军,分站道路两侧。 面容肃穆的士兵,在寒风中,岿然不动。给这深冬季节的军营,平添了一份肃杀的气氛。 感受着这股凝重的气氛,李牧也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选兵(3)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随着卫虎,在路旁羽林侍卫的注目礼下,走入了防守森严的中军大帐。 撩起门帘的那一刻,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骤然的光明,刺得李牧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好久之后,他才恢复了视力,朝着正在帐篷里,谈天说地的几人看去。 两个须发皆白的老将军,目光如鹰隼,即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身的兵戎气息,也令人胆寒。 一个中年身体偏瘦,带着一股子文士风范的将军,坐在另一侧。此时,正举起茶盏,轻抿着杯中茶水。那双淡然的眼睛,给人一种泰山崩溃也不变色的沉稳。 这,应该是那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儒将一类的人。 而在这个人的身边,则是一个长相堪比大猩猩,身材如棕熊一般的魁梧大汉。眼若铜铃,满脸虬髯虎子,一条深可见骨的刀疤,从眉骨到嘴角,平添了一丝狠厉。 而正坐在中军大帐主帅座位上,微笑聆听着四位将军说话的,是一个年逾不惑,身着金价,手持天子剑,宽眉阔眼,气度雍容的中年人。 此人,应该就是卫虎所言的,大周江山第一人,大周皇帝,李毅。 果然,还没等李牧开口询问,走在前面的卫虎,大步走上前去,然后在皇帝面前,不到十米的距离停了下来,单手抚胸后,沉声道:“陛下,人到了!” 闻听此言。正在和四位将军说话聊天的皇帝。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李牧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正准备行礼问安的李牧,看到皇帝如此深情,有些错愕。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是行礼问安,还是等着聆听圣训。 不过,还没等李牧心中忐忑几下,就看到皇帝。缓缓起身。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皇帝走到李牧和卫虎面前,对卫虎点了点头后,转过头,微笑的看着李牧道:“今日选兵,是慕白你做主是吧?” 李牧有些茫然,更有些不解皇帝的这般随和态度,但闻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是的,陛下!” “那。今日就看你的了!”皇帝微微笑了笑,伸手在李牧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着说道。 李牧点了点头,转过身,对门外喝道;“来人!” 门外有传令兵进来,拱手一礼,等待命令。 李牧看了这个小兵一眼,见他正是昨日那个一直传令的士兵。此时见他精神抖擞,毫无半点睡意。眼神中不由的流露出了赞赏之色。 “传令,昨日参训士兵,全体到校场集结,三鼓之后到达的人,全部淘汰!”李牧平静说完后,对这士兵道:“另外,传令的事情交给别人。你回去换件衣服,也参加集训!” 士兵闻言,顿时一愣。片刻后,难掩喜色的他,激动的对李牧行了一礼,转身飞快的冲出了中军大帐。 身后,皇帝和五个将军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眼中不由的刘露出了一抹赞赏之色。 “陛下,诸位将军,我们出去吧!” 李牧转过头,微微躬身,对皇帝等人道。 皇帝点了点头,率先迈开大步,朝着营帐外走去。 此时,天色刚刚擦亮,青蓝色的夜空中,几颗星辰还在闪闪发亮。 冬日寒风吹来,在干燥的地面上,卷起一阵尘土飞扬。 大帐外,旌旗呼呼作响。 隆隆的鼓声中,李牧一行人翻身上马,朝着校场疾驰而去。 作为此次的主考官,李牧有幸和皇帝李毅,并驾齐驱。 凌冽的寒风中,马背上的皇帝金袍飞扬,染霜的须发,在迎面而来的寒风中,轻轻抖动着。 “李牧,朕知道你!” 策马飞奔中的皇帝,换过头来,看着身旁的李牧,朗声说道:“听说过的才华 ,也知道你的本事!可以说,我大周正缺你这样的青年俊杰!” 沉吟了片刻后,皇帝转过头来,微笑的看着李牧,沉声道:“大周欢迎你的到来!” 闻听此言,李牧有些愣神。 说实话,不感动是假的。 从胸怀抱负,入北汉朝廷,希望建立一番功业,洗刷仇恨。却不料,遇人不淑,差点丧命。 心里难免有些心灰意冷,沮丧失望。 而到了大周后,虽然有太子齐王牵绊,但终归是有了希望。 如今,听到大周皇帝,这番话,李牧顿感肩上压力一轻,挤压在心头的那些繁琐无奈,也随着这军营中的寒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臣,谢陛下!” 李牧沉默了片刻后,拱手一礼,认真的说道。 皇帝看到李牧眉宇间的那丝莫名的情绪,想了想,也大概猜到了他的心中所想,微微沉吟片刻后,摆手笑道:“不用搞得这么严肃,君臣之间,和为贵。其他的都是虚的。你有才华,朕自然要给你提供施展才华的空间。这是为君者应该做的!要不然,天下人岂不都弃朕而去了?哈哈!” 李牧微微一笑,心中对这位年逾不惑的大周皇帝,观感更上一层。 不多时,一行人在御林军的保护下,来到了校场。 这时,一轮红日,已经喷薄跃出地平线。 金色朝霞,瞬间刺破夜幕,笼罩大地。 校场上,迎风招展的旗帜,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威严的光芒。 一群人上了高台,静静站立,注视着校场内,已经集结了将近七八百人的参训士兵。 大概是时间太过紧张,冲进校场里的士兵们,很多都是衣衫不整,惊慌失措的摸样。 各队的队长,正大声的训斥着那些迟来的,衣衫不整的家伙。 过了片刻,第三阵鼓声停歇。 李牧走到高台前,对传令兵淡淡下达了命令。 传令兵点了点头,大步朝前跨出。站在高台边缘,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令旗。 呼呼呼…… 令旗挥动间,校场门口的督战队,将栅栏办到门口,挡住了那些还在急匆匆朝着这里跑来的士兵。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我们是来参训的?” “就是,凭什么?” 一时间,大门外吵成了一锅粥。 被拒之门外的士兵们,一连愤怒的朝着督战队吼叫。 而督战队队员们,只是面无表情的抬起手,擦掉了脸上的唾沫星子。抬起手指着校场高台上的那青衣书生:“问他!”(。。) 第一百三十章 选兵(4) 有督战队守门,那些闹事的官兵,自然不敢闯营。 一群人站在校场门口,骂骂咧咧,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大概是点将台上的那青衣书生,听到这里的辱骂声。不多时,就有军中一个年轻的将领过来巡视。 这位年轻将军冷冰冰的扫视了一眼,这些衣衫不整,有的甚至连武器都忘了拿的士兵,冷哼一声,训斥道:“战场之上,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若是刚刚敌人袭营,你们就准备这么出去跟人拼命?” “你……”军官抬手指着人群中,一个拎着裤子的士兵,嘲讽道:“你的刀呢,难道你想用你的球,来击倒敌人吗?” 周围的士兵们,闻言后,哄堂大笑。 那士兵顿时面红耳赤,脑袋都快低到裤裆里了。 “好笑吗?”军官冷哼一声,脸色难看的盯着这些连忙收声,低头不语的士兵,愤怒道:“你们还笑他?看看你们这幅熊样。像个当兵的吗?” 也难怪他生气,这些被挡在门外的士兵,十有**都是他的部下。 看看这些家伙,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摸样,想到刚刚在点将台上,李牧询问门口那群逃兵是谁的人,而卫虎大将军脸色难看的那一幕,还有皇帝陛下那哈哈大笑的样子,年轻军官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看到这些混蛋,非但没有半点羞耻之心,反而还敢闹事。年轻军官。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抽刀砍死这群王八蛋。 “将军……我们!” “怎么办?” 看着将军极端难看的脸色。士兵们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一时间惴惴不安,不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将军瞪眼,吼道:“还不嫌丢人?给老子滚回去!” 士兵们闻言,如蒙大赦,长嘘一口气后,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等这群士兵们离去后,将军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收回了颤抖的手。 转过头来,面色不善的询问身旁副官道:“现在在校场里的兵,咱们营的有几个?” 副官忐忑不安,犹豫了一下后,干涩道:“不足三人!” “他妈的!”将军闻言,顿时大怒,一掌拍在门口的柱子上,气的破口大骂:“这群王八蛋!” “将军,其实也不能全怪兄弟们。这种军令咱们从来没遇到过,第一次难免有些反应不过来!”副官轻咳一声。低声说道。 “放屁!”将军黑着脸,骂骂咧咧道:“别人为什么能反应过来不?他们是比咱们多个脑袋还是多了几颗卵子?” 副官顿时哑口无言。 将军哟。您看清楚了没。 现在校场上的那些家伙,几乎都是卫大将军的卫队。他们可是全军精锐中的精锐啊。咱们凭什么跟人家比。 不过,这话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 此时将军正在气头上,再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个时候说。 “你回去,告诉那帮王八蛋,从今天起,训练加一倍!” 将军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校场里那些寒风中,占如松的士兵,想起自己麾下那些被人称为逃兵的王八蛋,心中羞愧难当。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后,便迈步朝泽校场中走去。 身后,副官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苦笑。 …… 在年轻军官走到校场门口处理那些闹事的官兵的时候。 点将台上,接到了李牧示意的传令兵,已经传达了今天的考核科目。 内容很简单:长途奔袭后立即投入作战。 具体的科目便是,长跑五里地,其中有攀登,匍匐前进,翻越障碍,到达目的地后,拉弓射箭。 考核的标准则是,最先到达的五百名,进入下一轮。 “强度很大啊!” “是啊,这样的考核,太过了吧!” “谁能做到啊!” “没错!” 皇帝身边四大王将,在听到这个命令后,顿时皱眉,低声窃窃私语。 “特殊部队嘛,若是和寻常战备不对一样,还叫什么特殊部队?”皇帝捻须微笑,淡淡说道。 此言一出,四大王将顿时收声,连连称是。 不过,再看着李牧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不信任之色。 皇帝也不管这些人怎么想的,而是转过头来,看着李牧道:“这些人当中,你准备留下多少?” 李牧沉默了片刻,摇头道:“不知道,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走人。就看最后合格的人有多少,说不定一个都不留!” “这支军队是国之利刃,选人的基准,就是宁缺毋滥!”李牧神色平静的看着校场中,已经开始长跑的士兵,淡淡说道。 “不错!”皇帝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点头赞赏笑道:“不错,很不错!” 李牧微微一笑,微微躬身道:“陛下过誉!” “对了,昨日卫卿进宫,跟朕说了一下,你的关于医疗兵的摄像,朕觉得很不错!”皇帝沉吟片刻,点头道:“有了医疗兵的存在,受伤的士兵们便能得到及时的治疗。如此一来,伤亡率将会下降很多。这个想法很不错!” 随后,皇帝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牧,笑问道:“若是推行这个法子,你觉得朝中有谁可担当此任?” 此话一出,卫虎等人,脸色微变,不由的转过头来,看着李牧。 医疗兵制度所具有的重大意义,这些将军们心里都非常清楚。 而且他们也知道,无论是谁,来牵头推动这个项目,都会得到军中将领们的一致拥护。到时候,其个人威望,将会上升到一个无法估计的高度。 要知道,陛下向来禁止其他人插手军中之事。即便三皇子李泽民多次带兵打仗。但在打完仗后,皇帝会第一时间收回他的兵权。 而此时,皇帝在明知李牧是秦王府幕僚的前提下,还要询问李牧,谁人可以担当此任。 这,是试探还是在某种意义上态度的表明? 李牧闻言,微微沉吟。 随后,他想了想后,淡淡道:“俗话说,精之才能专之。推行医疗兵制度这件事,肯定要懂军事的人来做才行!” “那你说,谁合适呢?”皇帝笑呵呵的看着李牧,继续问道。 李牧顿了顿后,笑道:“这件事关系重大,而且牵扯到六部,能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 “谁?”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李牧,沉声问道。 “当然是陛下您了!”李牧呵呵一笑,摊开手,直视着皇帝笑着说道:“除了您,谁也办不了这件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职责 此言一出,皇帝顿时愣住。 他本以为,李牧会说,太子齐王或者其他皇子中的一人。但没想到,他竟然原封不动的将问题踢回了自己脚边。 他倒是没有去想,李牧会把这件差事交给李泽民。 毕竟,推行医疗兵制度,这是个新鲜玩意儿。没有经验可以借鉴,只能摸石头过河。任何人都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把这件事办的妥妥的。 而以军中将领,对这件事看重的程度,若是此时办不好,其在军中的威信,必然会受损。到时候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了 如此一来,作为秦王府的幕僚,怎么看,李牧都会把这个烫手山药,甩给太子或者其他皇子。 只是,让皇帝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又把这个问题,踢回来了。 愣了一会后,皇帝指着李牧,笑出声来,摇头笑骂道:“哈,你小子!” 李牧摇头笑笑,沉吟片刻道:“并非是没有其他人选,只不过还是那句话,其他人都不合适。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其他人都承担不起这个重任!” 皇帝却摇头,淡淡道:“你说的,朕明白。不过,总有一天,他们其中一人,会接手整个天下。现在护着他们,到时候怎么办?难道,还要把朕从棺材里拎出来, 办理这些糟心事儿不成?” 皇帝此言一出后,包括卫虎在内的五大王将顿时脸色一变,连忙起身,躬身劝说道:“陛下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皇帝神色淡淡摇头。抬手压了压。示意将军们坐下。 之后,他依然看着李牧,沉默了片刻后,道:“我知道你心中合适的人选,说说吧!” 李牧苦笑着摇摇头,摊手道:“陛下,您这不是为难臣下吗?这是您的家事儿,您是他们的父亲。所谓知子莫如父。儿子怎么样,您是最清楚的!” “朕的家事儿,就是天下事。”皇帝哼了一声,一点都不领情,摆手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李牧见推脱不过,只能勉强答应。 不过就这么说出来,似乎还是有些不妥。 想了想后,李牧抬起头。看着皇帝道:“那这么着吧,咱们几个人不记名投票。每人写下一个人的名字。然后看谁的得票多。这件事就交给谁做?好不好?” 皇帝愣了一下,迷茫道:“投票?” 皱着眉头沉吟片刻后,皇帝与卫虎五大王将对视一眼,讷讷道:“这个法子倒是新鲜” 五大王将在听到李牧把他们也拉进去的时候,本来是有些不爽的。 但随后,却听到李牧说,不记名投票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 摒除了心中不悦的情绪后,他们也开始认真看待投票这件事,越想越觉得是个妙招:“不错,真是个好办法!” 五大王将对视一眼后,捻须点头称赞道。 “只是,这不记名又作何解释?”皇帝似乎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不记名投票,是避免麻烦,当然主要是避免,参选者的贿赂投票人,或者是打击报复。”李牧微微沉吟片刻后,笑着解释道。 “此法大善!”皇帝在深思熟虑后,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点头称赞道:“这个法子,以后可以在朝堂中推广,如此一来,所有官员都必须参加到朝仪中来,更重要的是,正如李牧所言,此法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参选者的向大臣们行贿,或者是打击报复!” 自言自语了一番后,皇帝转过头,看着李牧,称赞道:“好,慕白你这个法子好啊。说吧,你给朕献上如此妙招,朕该如何赏你!” 闻听此言,五大王将顿时羡慕的眼睛都是红的。 灼灼的眼神,几乎都快吧李牧融化了。 李牧却笑着摇头道:“陛下过誉了,在其位谋其政。臣下怎么说也是大周的官员,自然要为大周献计献策。这些是为臣者的本分!赏赐什么的……” 说到这里,李牧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就要拒绝皇帝的赏赐。 看着李牧那风轻云淡的气质,皇帝老怀甚慰,一脸喜色怎么也遮掩不住。 如此品德,难能可贵,捡到宝了啊。 而五大王将看着李牧那淡泊名利的摸样,不由的想起自己在遇到此类事情的时候,如同狼见了血一样,眼睛都是红的的摸样,顿时深感羞愧。 不过,还没等他们从这或是惊喜,或是崇拜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就听到李牧话锋陡然一转。 一本正经的说:“至于赏赐之类的,陛下看着给就行了,臣对财物向来很是喜欢。陛下若是真心的,那就赏臣一万两黄金吧!” 皇帝顿时一愣,愕然的看着李牧。 手指如同抽风似的,指着一本正经说出如此无耻之言的李牧,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五大王将,则一脸呆滞的看着李牧。 像是见了鬼一样。 假的,一定是假的。刚刚这小子一脸的淡泊名利之色,原来是装出来的。 他妈的,还真像。 李牧无视五位将军震惊的目光,而是微微笑着,看着一脸呆滞的皇帝,然后起身,恭敬的弯腰,拱手一礼:“如此,臣谢过陛下赏赐!” 皇帝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李牧那极力压制的喜色,嘴角不由一抽。 一万两黄金,你小子还真敢开口啊! 看着李牧那窃喜的嘴脸,皇帝咬牙切齿,恨不得给他一拳。 陡然间,皇帝脑海中一亮,一个妙计浮上心头。 “这个……”内心恢复平静后,皇帝脸上再次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轻咳一声,捻须笑道:“这个,当然没问题!” 李牧闻言,心头一喜。 皇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对身旁的太监道:“拿纸笔来!” 太监诺了一声,朝着台下招了招手,片刻后,就有侍卫将笔墨纸砚送上。 皇帝缓缓起身,走到桌子前。 卷起袖子,伸手握住笔杆。 柔软的笔端在砚台中,轻轻抹了抹。 带到笔端饱蘸墨汁后,皇帝陡然提笔,然后豪迈万千的将笔端落在了一张洁白的宣纸上。 刷刷刷…… 龙飞凤舞般,笔走龙蛇。 一个呼吸后,皇帝提笔。 将毛笔放下后,皇帝拿起谢了几个字儿的宣纸,递给了李牧:“诺,朕说要做到!” 李牧茫然的走过去,接过了这张纸。 然后低头一看,顿时绝倒。 洁白的宣纸上,只有五个字:一万两黄金(。。)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公主殿下 岂能,岂能如此? 李牧看着手里这几个字,良久无语。 转过头来,看着一旁,若无旁人似得,与五大王将聊天的皇帝,心中喟然长叹一声:原来,最无耻的人,是你啊。 看着李牧拿着纸张发呆,皇帝心中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慕白,你既然领赏了,那咱们就开始投票吧?” 李牧看着皇帝老头,那一脸认真,仿佛刚刚事情压根没发生过一样的镇定,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随后他将那张写着一万两黄金的纸条,折叠好,揣进怀中后。 这才转身回到了椅子边,坐下来后,从卫兵手中接过热茶,抿了一口后轻声道:“好吧,那咱们就开始投票!” 放下茶盏,与军中文书说了一下投票需要准备的一些东西。不多时,文书便端着五分笔墨纸砚,将其分发给了李牧几人。 随后,在场的几人,转身背对着彼此,收捏着毛笔,一脸慎重之色,在纸上写下了各自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最后,写完后,将军们,便将写上了名字的字条,扔进了文书手中一个小小的箱子里。 “这就应该开始读票了是吧?”初次参与这种很新奇的法子,皇帝不由的兴奋起来,搓着手,呵呵笑着问道:“是叫读票吧!” 李牧点了点头笑道:“是的!“ 皇帝捻须笑了笑,随后抬手对那捧着箱子的文书招了招手:“来,把箱子拿过来。朕来读票!” 文书闻言。恭敬的捧着箱子。朝着皇帝走去。 但刚走一步,却被李牧给拦住了。 李牧起身,拦住那文书后,转过头,一脸抱歉之色,看着皇帝道:“陛下,若是按照投票选举的规定,与残参选者有血缘和亲密关系的人。都不得参与读票环节!” “怎么,你还怕朕作弊不成?”皇帝有些不悦,很明显是在恼怒李牧不识眼色,搅乱了他的好心情。 李牧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跟皇帝较劲。 但,此时,他已经看到了皇帝对投票选举一事的喜爱,并且,由此可以推断。这个后世有名的民主制度,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内。将会对大周朝廷,乃至天下的决策,都将起到巨大的影响作用。 如此一来,李牧作为倡导者,必然要慎之又慎。 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般。 若是开始的时候,就没打好基础,以后的发展,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牧无奈的笑了笑,抬起头看着一脸不悦的皇帝,沉吟片刻后,轻声道:“陛下自然是不会作弊。但若是您的臣子,在各自部门住持参与这件事的时候,您能保证,他们不会作弊吗?” “这……”闻言,皇帝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时间沉吟不语,脸色凝重。 “再者,亲属参与读票,难免会受到感情因素的影响。毕竟,不论别人如何评价,亲属心里肯定有杆秤。若是此人看到,有人没有投票给他钟爱的那人,那他肯定会不高兴!”李牧摊开手,一脸真诚之色道:“这就又回到咱们开始说的那些,打击报复,怀恨在心的话题上了!” “可是,……”皇帝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沉重。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五大将军,然后伸手一把揪住李牧的胸口,将他拉到了面前,压低声音道:“朕乃是大周的皇帝,若是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连朝廷的主都做不了,那天子威严何在?” 看着皇帝那沉重阴沉的目光,李牧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轻咳一声,抬起手用力的扳了扳皇帝抓着自己领口的那只手,没搬动。 李牧无奈的收回手后,看着明显上火的皇帝,苦笑道:“这个简单啊,您拥有一票否决权不就行了!若是老爷子不满意最后的结果,让他们重选不就行了?” 皇帝闻言,顿时一愣。 然后一脸的愠怒之色,巡视褪去。 取而代之的,则是眉开眼笑之色。 松开了李牧的领口后,皇帝还颇为上心的替李牧抹平了衣襟上的褶皱,然后伸手拍了拍李牧的肩膀,开心道:“这个法子好,不错,慕白,你很不错!” 李牧松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微微躬身,淡淡道:“陛下谬赞!” 对于这样的结果,李牧很满意。 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民主一不是一天就搞成的,这需要时间,很长的时间。 如今,发生在校场的,这个小小的投票仪式,只不过是万里长征的开头而已。 有了这个开口,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那是后代人的事儿了。 自己,只不过是个倡导者而已。 坐回椅子上后,李牧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心中如此不负责任的想着。 片刻后,统计票数完毕的文书,战战兢兢的将审计结果呈递到了皇帝面前。 出人意料的是,除了李牧不怀好意的将票投给了不懂军事的齐王以外。其余五将,连同皇帝,将票都投给了一个李牧听都没听过的人。 李钰! 听到这个名字,李牧顿时傻眼。 茫然的看着皇帝和其他将军,愕然不解,挠头低声询问身旁的卫虎道:“老将军,这李钰是何人?” 卫虎捻须一笑,低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告诉你吧,李钰,乃是我大周的奇女子,文韬武略,无所不精。而且,她还是亡故清风贵妃的独女,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之一。” “这么拽?”李牧下意识的砸吧着嘴,愕然道。 “啊?”卫虎睁大眼睛,懵懂无知的看着李牧,讷讷道:“拽?” “咳咳!”李牧汗了一个,连忙解释道:“我是说,这么厉害?” “那当然!”在场人中,卫虎和李牧最先认识,关系也最好。有些不能再明面上说的话,卫虎也将其告诉了李牧:“早些年朝中曾有传闻,若李钰公主的男儿身的话,如今的太子,就不是现在的太子了!只是,可惜啊!” 卫虎摇摇头,轻叹一声,一脸惋惜之色。(。。) 第一百三十三 九箭 说李钰,道李钰、 李钰本是才名冠长安,美貌动天下的大周第一公主,如今皇帝的掌上明珠。 卫虎说,陛下对李钰公主格外厚爱。 两年前,北汉皇帝看上了李钰的美貌,就派亲使,前来当时还孱弱的大周求亲。 言语间,颇多威胁之词。 朝堂上,大周皇帝并没有动怒,而是笑呵呵的将使团送出。 然后…… 然后就让人把他们拉到菜市口砍了脑袋。 当时,当天夜晚,皇帝召集大周将军们,笑呵呵的说:“将军们,我们要向北汉开战了!” 于是,北汉和大周连年的战争,由此而起。 可以说,李钰是这场战争,毫无疑问的导火索。 或许,当时两国的对峙,已到了爆发边缘。 但,毫无疑问。因为北汉使臣的倨傲,而爆发的战争。使得李钰,将永远在青史上留名。 而当今的陛下,也毫无疑问,将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个,因自己的女儿,就发动战争的昏君。 不过,看皇帝那哈哈大笑的摸样,似乎根本不担心史书怎么写。 “朝堂中,大臣们对此颇有异议!”卫虎摇摇头,笑着说道。虽然是如此说辞,但老将军却是一脸的笑意,似乎很得意有这么一个二杆子皇帝。 他身为军人,戎马一身,最不怕的就是打仗。 他也希望,用二郎们的刀枪,为大周打下一个太平盛世。 公主的和亲出嫁所换回来的和平。带给卫虎这些白发苍苍的老将军没有开心。有的只是耻辱。 皇帝霸气外露。臣子们自然活的敞亮。 李牧知道,两年前大周和北汉战争的事情,但他却不知道,原来两国突然爆发的战争,竟是因为这个缘故? 闻言后,愣神良久。 “陛下……”李牧深吸一口气,看着须发苍白的老皇帝,毫不掩饰溢美之词。称赞道:“真爷们!” “爷们是爷们,只不过,陛下的名声……”卫虎隐隐有些担心,苦笑着道。 “什么名声!”李牧不屑为之一股,摆手冷笑道:“自古成王败寇,若是陛下统一天下,那就是数百年来最杰出的皇帝,称为千古一帝也不为过。到时候青史留名,这件事情,非但不会让陛下名誉受损。反而会让他人格魅力倍增啊!” 想起很多年后,那孱弱的朝廷。屈辱的外交。 李牧愈发的觉得,皇帝李毅,真他娘是个好皇帝。 卫虎闻言,凝眉思索了很久后,捻须笑道:“你这番话,倒是和李钰公主的说法,不谋而合啊!” 又是李钰! 李牧心中顿时对这位名扬大周的公主,充满了兴趣。 好奇道:“那这位公主殿下,现在何处?” 卫虎闻言,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怎么,你有想法?” 老淫棍。 李牧心中鄙夷了他一番,然后摇头,一本正经道:“只是敬仰而已!” 虚伪! 卫虎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一个大男人,用得着这么惺惺作态? 轻咳一声后,卫虎笑着说道:“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儿啊!” 李牧额头引见黑线,不解道:“此话怎讲?” 卫虎嘿嘿一笑,看了一眼皇帝,然后压低声音在李牧耳边道:“昨夜,我送奏本入宫。当时,李钰公主也在,她看了你的建议后,也说过同样的话!” “什么话?”李牧脑袋有些短路,挠头道。 “很敬仰你啊!”卫虎哈哈一笑,捻须挤眉弄眼道。 李牧汗了一个,心头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正准备再次询问的时候,点将台边的传令兵,跑了过来。 “大人,第一阶段即将结束,请大人示下,是否开始第二阶段!” 李牧将满腹好奇压下,然后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校场上,已经精疲力竭,跑完了越野全程,正拄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喘气的士兵。 看了一眼后,李牧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传令兵低头行了一礼后,转身跑到了点将台边,举起手中的旗帜,呼呼摆动。 通过风中招展的令旗,命令很快下达到了,校场中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 看到招展的令旗,士兵们一脸苦涩,然后强撑着,朝着校场一侧,已经准备好了弓箭和靶子的场地跑去。 “陛下,我们也下去吧!” 李牧站起来,拱手对正指着校场中,那些意志坚定,单兵素质过硬的士兵,和四大王将说笑的皇帝道。 皇帝点了点头,双手扶着椅子扶手,稳稳的站了起来:“走,下去!” 随后,一行人跟随着皇帝,走下点将台,朝着弓箭场地走去。 这时,士兵们已经争先冲到了弓箭长。 不过,当他们冲到各自的位置,蹲下来,准备取弓射箭的时候,看到地上,还没有上弦的强弓,顿时傻眼。 “他妈的,谁出的损招,还没上弦!” 抱怨了一声后,这士兵却丝毫不敢耽误时间,连忙抓起弓箭开始上弦。 只是,刚刚手脚并用的跑完了越野全程,此时,他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手指无力的颤抖着,抓了好几次弓弦,都没有拉上去。 如此努力了好几遍后,弓弦终于绷上。 这时,身旁的同僚,已经有人早早的将弓弦上号,开始射箭了。 这身材魁梧的士兵见状,心头顿时着急起来。 横下心来,一把抓起三支羽箭,然后将一支羽箭,搭在了弓弦上。 嘿的一声低吼,拉弓如满月。 手指轻轻一松,羽箭激射而出。 这枝羽箭射出后,士兵手势不停,不等弓弦停止震动,第二支箭,已经搭了上去。 嗖嗖嗖…… 带着一股子令人赏心悦目的韵律,九箭如连珠一般,激射而出。 不远处,李牧和皇帝,看着这一幕,然后看一眼,三百步外的靶子上,九箭连中靶心。 震惊之下,转过头,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这个家伙叫什名字?” 李牧倒吸一口气,转过头,惊讶的询问卫虎道。 “骠骑营先锋官,人送小李广,花容!”卫虎捻须笑着,一脸得意之色。 士兵长脸,作为主帅的他,脸上也有光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骗子(求支持) 暮色时分,第二阶段的特殊部队的选拔工作,宣告结束。 李牧告诉了那些士兵,十天后,将进行最后一轮考核。 合格者,其官衔,将立即擢升三级,军饷翻倍。并且,若是其不幸遇难,朝廷将会出资,供养其家人。而且,其子女的前途,朝廷也会安排好。 而且,皇帝亲自出面,做了保证。并且在以圣旨的形式,向士兵传达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一经下达,下面那些通过了考核的士兵们,顿时欢呼雀跃,兴奋无比。 而那些因为自身原因被淘汰,或是主动弃权的士兵,则无比懊悔,后悔的脸都青了。 看着台下,千挑万选出来的苗子,皇帝满脸感慨,轻声道:“百战之士,白战之师啊!” 他转过头,看着李牧,一脸欣慰之色,感慨道:“朕对这支即将成型的部队,越发的感兴趣了!” “您不会失望的!”李牧微微一笑,微微躬身,淡淡道。 皇帝闻言,老怀欣慰,捻须哈哈大笑:“既如此,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正式成军那日,朕还回来的!” 李牧微微一笑,拱手一礼:“那微臣到时就恭候陛下大驾了!” 皇帝笑了笑,抬手接过,士卒们递过来的战马缰绳,然后踩着马镫,熟练之极的翻身上马。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 寒风吹来,马背上,皇帝的披风。凛冽作响。 “好了。朕先回宫!”皇帝轻喝一声。调转马头。见身后五大王将连忙上前,皇帝抬手道:“不用送了,你们几人这几天就留在军营里,帮李牧把这件事办好就行了!” 说完,皇帝挥动马鞭,策马离去。 身后,队列整齐,气势威武的御林军。举着旗帜,绝尘而去。 看着大营外,那弥漫而起的滚滚烟尘、。 李牧轻叹一声道:“陛下,真是个好皇帝啊!” 说完这声,李牧转过头来,看着这五大王将,拱手一礼道:“在下还有事,这就先回去了,您们请留步!” 五大王将闻言顿时傻眼。 卫虎瞪眼道:“陛下让我等辅佐你,你干嘛去?” 李牧抬手接过林平之递过来的马缰。一本正经道:“不是说了吗,我还有其他事情。再说了。这里已经没什么事儿了,有你们坐镇就行了。七天后,最后一轮考核开始,到时候我肯定准时到!” “不是说,十天后吗?”这时,镇南将军走上前来,愕然问道。 李牧翻身上马,嘿嘿一笑,扬了扬下巴,指着军营,低声道:“我在骗他们!” 五将:“……” …… 回去的路上,林平之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公子,真的要七天后开始选拔吗?” 李牧笑了笑,摇头道:“不,我想了一下,再过三天就开始最后一轮选拔!” 林平之:“……” “那刚刚您说的七天……”林平之瞪大眼睛,一脸古怪之色。 “哦,你说那个啊!”李牧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道:“我改主意了!” 林平之:“……” …… 军营中。 东南西北四大王将,想了想后,对副官道:“去告诉今天参加考核的士兵们,这七天内,好好休息。准备七天后的最后考核!” 副官领命而去后,四大王将齐聚一起,想到皇帝临走时,嘱咐李牧的那番话,轻声感叹:“看来,陛下对这支部队给予了很高的期望啊”。 “是啊,看来,我得加把劲儿,让我那小家伙,好好表现才行!” “得了吧,你在表现也没戏。在我儿子面前,你家那小子连个人都算不上!” “我日,你他娘的说什么?” “呀喝,王大刀,几天不见,长本事了,敢在老子面前吆五喝六的,皮痒痒了是吧?” “李大锤,你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拼了!” 转眼间,刚刚还是和睦一团的将军们,撸起拳头,抱在了一起,滚床……额不是,是殴打在了一起。 一旁,卫虎笑呵呵的看着这些,打架斗殴的将军,招了招手,让士兵递过来一盏茶,然后惬意的坐在了椅子上,看耍猴似得,看着这一幕。 一旁,副官犹豫了片刻后,沉声道:“大将军,我们要不要也让兄弟们休息休息?” 卫虎眯着眼睛想了想,摇头道:“不要,让他们这几天加紧训练!” “为什么?”副官惊讶道。 连续两天的集训,士兵们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此时放个假,也是给士兵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卫虎脸上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笑容,嘿嘿笑道:“他们几个人不了解李牧,但老夫却知道,这只小狐狸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说七天,你就真当是七天啊?他能哄骗那些士兵,就不能骗我们吗?” “您是说……”副官隐隐想到了什么,惊愕道。 “我觉得这小子肯定是在骗我们,依他这两天表现出的训兵之道,他是一个极为擅长抓住机会,然后乘胜追击的人。七天,切,老夫估计,最多五天!” 卫虎一脸胜券在握,了然指掌的表情,但他却不知道,他依然低估了李牧的厚黑程度。 “那……”副官汗了一把,心中狠狠的鄙视了一番那个貌似忠厚,却满肚子坏水的家伙,然后犹豫不决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卫虎瞪了他一眼道:“告诉那些小兔崽子,高官厚禄在等着他们,给老子加紧训练。若是在人前丢了份儿,别怪老子不客气!” 副官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准备离去。 但刚走了一步,却又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转过身来后,副官上前一步,在卫虎耳边,低声道:“大将军,刚刚有很多之前放弃了机会的士兵,找到了末将,希望末将能在您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让他们重新参加最后的考核。” 顿了顿后,副官压低声音道:“其中,就有杜大人的孙子在内!” 卫虎花白的眉头微皱了一下,想了想后,冷笑道:“让他们去死!至于杜老儿的孙子,哼,老夫会直接跟杜石那老匹夫说的!” 副官顿时满头大汗,狼狈离去。(。。) ps: 好冷清啊,难道这就是之前太监过的后遗症? 第一百三十五章 除夕(1) 夜半时分,满天星辰闪闪发光。 夜风中,干枯摇曳的桃枝下,被烛火照的昏黄的草堂窗户上,有人影闪动。 房间里,温暖如春。 回到家的李牧,暂时放下了心头挤压的一些事情,惬意的享受着白素贞的按摩。 “明天就是除夕了!”白素贞抿嘴浅笑道:“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怎么可能忘了!”李牧笑着摇头道:“我答应过你们,要和你们一起放烟花的!” 说着话的时候,李牧一脸正气。 心里却有些弱弱的想着:若不是她现在提起,自己还真的忘了。 这几天,又是王府又是军营的转,忙的什么都忘了。 “对了,烟花做得怎么样了?”李牧想到,前些时候,他和林平之去采购的那些东西,好奇的询问 道。 “都做好了!”白素贞笑着道:“工匠们做得很认真,也很快!” “你给了他们不少钱吧?”李牧笑着说道。 女子被猜破心思,俏脸一红。 “都是些贫寒人家,所以……”白素贞轻声解释道。 “挺好的呀,咱们现在有能力了,就帮帮他们。”李牧伸出手抓住了白素贞的小手,身体后仰,脑袋靠近了两团柔软的丰腴中,惬意的呻吟了一声,笑着道:“阴谋诡计玩多了,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散些银子,就当是给子孙后代积德吧!” 听他说的有趣,白素贞噗嗤一笑。嗔怪的伸出手。轻轻打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呢!” 女子抿嘴笑着。含情脉脉的看着身前的男子,轻声道:“也许在别人的眼里,你是个阴险之辈,但妾身却知道,你是个好人!” 顿了顿后,白素贞伸出手,环住了李牧的腰,紧紧抱住。滚烫的脸颊,贴在李牧的后背,柔声细语,如同梦呓一般,喃喃道:“你的阴谋只会对那些奸险之人使用,你的善良,只会在善良前绽放!” 李牧心头轻轻一颤,转过头来,目光中满是怜惜的看着白素贞。 灯火如豆,轻轻摇曳。 跳动的火光中。才子佳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光线渐渐迷离,最后模糊不清。 …… 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第二天一大早,李府上下早早起床,开始打扫庭院家具。 李牧作为府宅的主人,也亲自撸起袖子,掺和进了打扫卫生的大军中。 清扫完毕后,便是今天最重要的一项活动。 祭祖! 在府中唯一的长辈,年迈管家的主持下。 日上三竿之时,李府的祭祖活动,正是开始。 祠堂中央的供案上,摆放着李家先祖的灵位。 灵位前,各色瓜果应有尽有。 在供桌的两侧,点着两个香炉。 檀香上一点红光,静静燃烧着。袅袅熏香升起,弥漫在祠堂中,平添了一份肃穆之气。 穿戴好的李牧,带着一脸局促不安的白素贞,走入空旷的祠堂中。 走到摆放着灵位的供桌前后,李牧敛起长衫前摆,郑重其事跪下。 他抬起头,看着烟雾缭绕中的灵位,深吸一口气,对跪在身旁的白素贞道:“给爹娘磕个头吧!” 白素贞轻嗯了一声,双手伏地,毕恭毕敬的磕了个头。 看着这间搭建起不到一月的祠堂,白素贞在肃穆之余,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 这个年代,女人是不允许如家族祠堂的。 不论身份多高,这都是个铁律。 而现在,李牧却直接拉着她,走了进来。 跪在了父母灵位面前。 这,他,他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隐隐想到某种可能性,白素贞俏脸顿时羞得通红。 李牧转过头,看了一眼,小手搅在一起,一脸不安之色的白素贞,微微一笑,伸出手拉住了白素贞的手。 “大人都在看着我们呢!” 白素贞慌里慌张的摔着手,嗔怪着道。 李牧却笑着摇摇头,一手抓着白素贞的小手,另一只手直接探过去,抱住了女子的腰肢。 “爹,娘,儿子带媳妇儿来看你们了!” 声音哽咽的说完这句话后,李牧眼泛着泪光,看了一眼供桌上,冰冷的灵位,不由的想到了年少时,父母陪着自己玩耍的那一幕幕。 白素贞看着李牧眼中噙着的泪花,芳心一痛,连忙伸手抓住了李牧的手,用力握紧。 随后,白素贞毕恭毕敬的对灵位行了一礼,颤声道:“媳妇,白素贞,拜见爹娘!” 听着声旁女子温柔却坚定的声音,李牧心中隐隐感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心酸甩出了脑海。 随后,他握着白素贞的手,轻声道:“爹娘若是活着的话,肯定会喜欢你的!” 白素贞俏脸微红,羞涩低头。 “只是……”想到二人认识一年来,经历的风波,李牧满含歉意的看着白素贞,轻声道:“只是,苦了你了,跟着我……” 白素贞含泪摇头,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贴在了李牧的嘴唇上:“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李牧的心,瞬间被爱意包围,满腔的歉意,顿时化作绕指柔。 他看着白素贞那绝美的脸,张开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伸出双臂,抱住了白素贞。 “我爱你!素贞!” 静静的祠堂中,李牧轻抚着怀中,女子如云的青丝,颤声说道。 阳光从门窗照进来,落在相拥在一起的二人身上,拉出了一道温情的影子。 …… 也不知最后,二人在祠堂中发生了什么。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小青还能看到姐姐美丽的脸颊上,令人垂涎的红晕。 还有看着李牧的时候,美眸中那都能把人融化掉的柔情蜜意。 小青拿着筷子,一边扒拉着碗中的饭,一边好奇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白素贞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扭捏着坐立不安。 而李牧,虽然脸皮较厚,但在小青那狐疑的目光中,也不由的心虚起来。 他故作镇定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突然好奇道:“马姐呢?” 小青闻言,鬼鬼祟祟的眼光不在,而是小脸上挂着一抹愁绪和担忧,道:“自从那日从金凤楼回来后,马姐姐就很少说话,经常一个人哭!” 说到这里,小青轻叹一声,小大人也似。 一旁,白素贞也放下了碗筷,轻叹了一声。随后,她抬起头,看着李牧,犹豫了一下后,轻声道:“相公,你去劝劝她吧。在这么下去,她会吃不消的!” 李牧心里跃跃欲试,但脸上却没表现出任何的感情波动,闻言后,皱眉道:“我去,这……不好吧?” 白素贞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真的不好?” “其实还好了!”李牧脸红着改口道。 白素贞:“……”(。。) ps: 看到一二三四这种章节,列为是不是觉得很头疼,很无奈,很想揍我一顿呢?耶,你打我呀!快来打我呀!嘎嘎嘎!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除夕(2) 有美人,在水一方,风吹来,带起了她的裙角,和如云的秀发。 顾盼回眸,笑靥生姿,动人心扉。 当初离开北汉,逃亡至在黄河边的时候,那日清晨,朝霞万丈之时。 马贵妃独自站在河边,寒风中,她那渐宽的衣袋,在寒风中轻摆。 如云的秀发,随风凌乱。略过面前,露出了动人心魄的美丽容颜。 在李牧的记忆中,这是永远深深铭刻在心中的,一副永不磨灭的美丽画卷。 孤独,清冷,宛若月宫仙子的她,美丽的一塌糊涂。 时隔多日,当李牧推开房门,看到那静静的坐在窗户前,形容憔悴瘦弱,嘴唇发白,整个人宛若一只快要凋零的海棠花一般的马贵妃的时候,顿时吓了一大跳。 静静站在门口良久,李牧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轻轻抬脚,买过门槛,反身将门关上。然后静静的走了过去。 将手中的莲子粥,放在桌子上。然后轻叹一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马贵妃身边。 沉默了一阵,李牧突然开口问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弟弟马三?” 李牧转过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马贵妃身体猛地一颤,沉默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李牧笑了笑,缓缓起身,将莲子粥,推到他面前,淡淡道:“先吃饭,你弟弟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我不是!” 马贵妃有些慌张的说道。 李牧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贴在了她的唇上。 “我知道!”李牧笑了笑。伸手轻轻的再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随后。他看了一眼,桌子上,自己端来的莲子粥。随后,将其推到一旁。:“粥也凉了,别喝了。” 然后退后一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伸出,微微躬身。笑道:“美丽的小姐,不知微臣可有荣幸,邀您一起恭敬午餐呢?” 马贵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宛若阳春白雪。 她羞涩的低着头,咬了咬干裂的樱唇,随后,踟蹰的伸出了洁白如玉的小手,红着脸,放在了李牧的手心中:“既然你如此诚心,那本宫就赏你这个面子!” 抿嘴一笑后。马贵妃款款起身,率先走出了房门。 清风拂面。带来了空气中的烟花爆竹的气息,也带来了欢乐的年味儿。 迈出门槛的那一刻,马贵妃抿嘴一笑,不由的想到了,刚刚李牧的手指,贴在自己唇上的那一幕。 似乎,那温暖的令人心颤的感觉,依然留在唇角。 马贵妃的娇躯轻轻一颤,身体中,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游遍了全身。 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然后突然回过神来,羞涩慌乱的放下手。 自己,这是怎么了呢! “走吧!” 这时,李牧端着粥,走了出来。 马贵妃连忙收拾好心情,轻嗯了一声,低着头,犹豫了片刻后,她终是鼓起勇气,伸出手,挽住了李牧的胳膊。 虽然隔着冬衣,但他依然能感受到棉衣下,女子娇躯散发出的温软香甜的气息。 心中不由的一荡。 但随后,他转过头,看到女子红着脸,坚定的抿着红唇的摸样。 隐隐猜到了她那小小的心思,不由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这个,不太好……” 马贵妃转过头,痴迷地看着他,然后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一啄。 就是这一吻,将李牧的下半句话,彻底给堵了回去。 李牧愣神良久,随后仰起头,嘴角的一抹荡笑,怎么也掩饰不住。 “得意吧?”马贵妃俏脸微红,瞥了他一眼后,抿嘴浅笑道:“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 李牧放肆大笑,身体一抖一抖的。 堂屋中。 小青听到李牧的笑声后,脸色一变,宛若听到了饿狼嚎叫一般,吃惊道:“姐姐,咱们院子里是不是有狼呢?” 白素贞不悦的嘟着嘴,哼了一声道:“有,而且还是色狼!” 转过头,目光穿过打开的门,看着院子西厢房门前,那勾肩搭背的狗男女,白素贞心中醋意大发。 虽然,刚刚是她一再权李牧过去的。 而且,作为女人,她也知道马贵妃的心结在什么地方。 可是,事情真的发生了。 她却有些不乐意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人家亲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开心过。 白眼狼…… …… 入夜时分,下起了雪。 长安城的万家灯虎,在飘然落下的鹅毛大雪中,更显喜庆。 夜空中,有钱人家燃放的烟花,不断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火树银花。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年味儿。 因为要过年了,所以李牧格外开恩,给府中的杂役家丁们,放了一个春节长假。 本来,在这个时代,一旦卖身为奴,便终生不得自由。除非,有钱替自己赎身。 但,李牧却从未把这些人当奴隶看待,他只是把他们当做,后世公司里的员工,亦师亦友的员工而已。 所以,相对于这个年代,对富家大户对下人们的严苛来说,李牧在府中杂役的心中,俨然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一样的人物存在。 临走时,李牧给他们每个人包了红包。根据个人的贡献和工作成绩,红包内的银票面值,也各不相同。 李牧称之为年终奖。 府中杂役在接到红包,对李牧千恩万谢。 老管家更是感动的泪流满面, 一个劲儿的称李牧为火菩萨。 李牧笑着,将老管家搀扶起来,轻声嘱托了他一番后,让他下去了。, 如今,素颜香水店的生意,一日千里,日进斗金。 李牧虽然不会挥金如土,但也不至于让自己的人寒心。 而香水店的分红,则在两天前,就已经结束了。 作为香水店的第三大股东,掌柜朱贵,得到了近乎三万两的白银分成。 老胖子拿到分红的那一刻,笑得脸都皱成包子。 如今,府宅里的家丁杂役,离去,剩下的,就是李牧的一家人了。 院子里,李牧将长衫前摆,别在腰间。蹲在地上,搭着旺火。 一旁,林平之静静站立,然后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掌挥出。 哗啦一声,木墩子一下子碎成了一条条的木柴。 李牧见状,取过木柴,开始搭建旺火。 “不够啊,再来点!”李牧看了一眼所剩不多的木柴,转过头,看着林平之道。 林平之小脸发绿,委屈的看了一眼公子,然后撸起袖子,垂头丧气的去搬木柴。(。。) ps: 国庆七天乐,大家都快乐 第三六七章 除夕(3)(求月票) 火树银花不夜天。 噼里啪啦额爆竹声,不绝于耳。 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在飞雪的夜空中绽放。 长安街上,张灯结彩,行人熙熙攘攘,一派喜庆气象。 穿上新衣的孩童,在拿着一窜窜冒着火花的小烟花,开心的玩耍着。 空地上,敦厚老实的父亲,憨厚的笑着,看着自家的孩童。 一旁,温柔贤惠的妻子,紧紧的挽着丈夫的胳膊,笑靥如花,温情浓浓。 各大富户门前,一大早将官府要求制作的多彩花灯,挂在了门头。 这些花灯,将一直挂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后。 花灯璀璨,流光溢彩。 远远望去,宛若灯的海洋。 李牧的府门前,李牧踩着蹄子,正在挂着花灯。 下面,府上一干女眷,嘻嘻哈哈的笑着,上下左右的指点着。 本来,林平之是要代劳的。 但,因为挂花灯的事情,只能由一家止住来做,所以,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好不容易挂上花灯,下了梯子后。 还没等李牧喘一口气,一干女孩儿,就雀跃欢呼着,要上街去玩耍一番。 这个要求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于是乎,李牧接过白素贞递过来的热茶,一口饮尽后,大手一挥:上街。 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杀向热闹喧嚣的长安街头。 虽然是除夕,但街道两侧,依然有小贩摆摊。卖小吃。 锅里升腾而起的滚滚热气。充斥在流光溢彩的街道上。散发着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每一个小摊边,都有大人带着自家孩子,站在那里等候。 偶尔过来,一个丫鬟摸样的女子,飞快的买上一碗热馄饨,洒下一把银钱后,飞快离去。 不远处,貂裘锦衣的大家小姐。羞涩的接过来,然后偷偷的看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后,这才小口咀嚼了起来。 李牧带着三女走在街上,左看看有看看。 耳边女子们浅浅笑着,莺莺燕燕。 身旁,花灯流光,夜色异彩。 每当夜空中,有烟花绽放。 女子们顿时惊呼一声,蹦蹦跳跳的指着那绽放在夜空中的烟花。开心的说着笑着。 走了一会儿,见路旁。有小贩在那里买花灯。 小青蹦蹦跳跳的指着那处小摊,晃动着白素贞的胳膊,撒娇道:“姐姐,咱们买一个吧?” 白素贞抿嘴浅笑,转过头来,眸中满是希冀之色,看着李牧。 身旁,马贵妃也将视线,投在了李牧身上。 李牧轻咳一声,大手一挥道:“买,都买!” 随着香水店生意越来越好,如今的李牧,也是身家万贯的富豪。 两世为人以来,他第一次可以拍着胸脯,嚣张的说出那句话:钱,对于我来说,只是个数字。 李牧放话,小青顿时开心起来,雀跃欢呼。 随后,一群人随着拥挤的人群,朝着小摊走去。 到了跟前,发现不光有普通百姓在此买灯,而且还有很多文人书生,正皱眉凝思着什么。 “各位父老!” 年纪大概在五十多岁的小贩,笑呵呵的 拱手一礼,然后说道:“感谢大家捧场,小老二的灯,都是自家所做。不光质量上乘,而且花样独特,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要买的赶紧来买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当然,若是各位是满腹经纶的学子,那么恭喜你,只要你能猜出灯谜,小老二就会送你一盏灯,猜出几个,送几个!”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几个文士跨进人群,笑着道:“此话当真?” 小老汉哈哈一笑,拍着胸膛到:“一口唾沫一颗钉,不过,各位达人要在谜底后,写上自己的大名,才行!~” “这有何难!” 文士们不介意的摆了摆手,大方说道。 他们并不介意留下自己的大名,如此,不光可以和长安城其他学子比较一番文采高低,而且还不用露面。 若是输了,脸上也好看。 若是赢了,那么,第二天,自己的名字,就会随着今晚这件事,传遍长安的世子圈。 如此一举两得的妙事,岂有拒绝之理? 片刻后,就有很多才子学士,走上前去,等着小贩出题。 而其他百姓,则纷纷围拢过来,好奇的看着热闹。 小老汉见人越来越多,不禁喜笑颜开。然后他捻须轻叹一声,故作可怜之色,叹气道:“多少心血得一言啊!这第一题,便是这了!打一字,各位请吧!”。 小老汉拱手一礼,笑呵呵的看着一干还拉长脖子,等着出题的学子们。 “啊?” 学子们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 不由的一头雾水道:“什么啊,谜面呢?” “对啊,没有谜面,让我等如何猜啊?”。 看着下面,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小老汉微微一笑道:“谜面已经给出,便是多少心血得一言,打一字!” 此言一出,台下学子这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 “没想到,老丈也是同道中人啊!” 听着耳边的议论声,李牧想了想,已是成竹在胸,不由的笑了出来。 不过,还没等他笑一会儿,腰间细肉就被掐了一把。 白素贞红着脸,嗔怪道:“知道就快些说!别让他们抢先了!” 李牧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叹气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听到李牧这么说,一旁的小青顿时大喜。快言快语道:“我家公子猜出来了!” 清脆一声喊叫。瞬间吸引了无数人。投过了惊讶的目光。 万众瞩目下,李牧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随后,抬起头,看着高台上,一脸惊讶之色的老丈,拱手一礼,笑道:“多少心血得一言。这谜底,应该是个“谧”字吧?” 老丈眼中闪过赞叹之色,不过,却不肯轻易送出。而是笑着问道:“何解?” 李牧微笑道:“心多一笔,血少一笔,左边一言字,难道不是个“谧”子吗?” 老丈捻须一笑,点头道:“公子高才!” 随后,他环顾四周,看着其他人笑道:“这位公子说的没错。这谜底,就是一个“谧“字!恭喜这位公子。拔得头筹!公子请随意挑选一个!” 李牧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小青的脑袋,笑道:“喜欢那个,就去拿吧!” 小青欢呼一声,蹦蹦跳跳的走上前去,拿了一个鲤鱼灯。 见李牧拔得头筹,其他学子们,当时就按耐不住了。 纷纷催促着老丈,出第二个题目。 老丈哈哈一笑,轻咳一声,然后说出了第二个灯谜:“这第二个灯谜嘛,谜面很简单,只有一个字!” 顿了顿后,老丈微微一笑,伸出一个手指头晃了晃道:“这个字,便是,武!谜底,也是打一字,列为请吧!” 话音刚落,再次传来了刚刚那小女孩儿的喊叫声:“我家公子猜出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转过头怒视。 当然,怒视的不是小青,而是李牧。 李牧满头虚汗,恨不得掐死这个小惹祸精。 小青吐了吐舌头,偷偷的藏在了白素贞身后。 小老汉商贩,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悦道:“这位公子,莫要说笑!” 李牧闻言,瞪了小青一眼后,转过头,看着老者道:“还真没说笑!” “你猜出来了?”老汉愣了一下,惊讶道。 “嗯,应该是!”李牧轻咳一声,说道:“所谓武,自然就是非文了。那,这个谜底,就是斐,上非下文,老先生,不知我说的可对?” 此言一出,那些怒视李牧的学子,顿时凝眉思索。 片刻后,一群人连连点头,惊叹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武不就是非文吗。哎哎!” 一群人懊恼的拍打着脑袋,恨不得让脑瓜子转的再快一些。 老汉看着李牧,良久之后,长叹一声,拱手道:“公子大才!” 李牧微微一笑,拱手一礼,道:“既然对了,那在下就要收取这第二盏花灯了!” 老汉肉疼,嘴角抽了抽,无奈道:“公子请吧!” 李牧哈哈一笑,上前去,娶了一盏可以分和的鸳鸯戏水灯。拿过来后,分出一盏,给了白素贞。 白素贞抿嘴浅笑,喜悦的看了一眼手中灯。然后转过头来,伸手轻轻的掐了掐李牧的腰间细肉,呵气如兰道:“马姐姐还没有呢!” 李牧点了点头,随后,拱手一礼,对那老丈道:“老丈,请继续出题吧?” 老汉:“……” 我看出来了,老子看出来了。 你丫就是来砸场子的。 你说你,如此高才,不去好好的逛你的青楼,戏你的红颜,跟我一个糟老头过不去干嘛。 有你这样的吗,哦,我说一个,你答一个。我再说一个,你又答出一个。 我就是花灯再多,也不够送的呀。 虽然心里百般不愿,但无奈此时围观之人甚多,而且很多人开始起哄,让他继续出题,然后让那俊俏的书生,继续表现。 老汉无奈,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牧后,横下心再出一题:“这第三题,的谜面,只有两个字:谢客,谜底嘛,这位公子,你知道吗?” 老汉恨恨的盯着李牧,咬牙切齿问道。 众人也看出了二人之间的火气,一时间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笑眯眯的看着那青衣书生如何作答。(。。) ps: 我要的不多,只要这一个月!我要的不多,只要前十五!国庆第一天,希望大家支持,投出保底月票,千恩万谢! 第一三九章 除夕(4) “敢问老丈,这谜底,可是一个字?”李牧笑呵呵问道。 “不是,是一句诗词!”老丈正在气头上,脱口而出。 话一说出,老丈就后悔了。 这小子聪明绝顶,自己这番多嘴,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牧阴险一笑,长长哦了一声:“原来是一句诗啊!” “这谜底,公子知道吗?”老丈冷笑着问道。 “不知道!”李牧摇头道。 老丈脸色一喜,但还没等他开心片刻,就听李牧说出了下半句:“那是不可能的!” 老丈顿时面黑如炭。 李牧无视了他的郁闷,沉吟片刻后,轻声道:“谢客,便是没有来访者了。若是李某所料不差的话,这谜底,应该是前朝世人,陈子昂的,后不见来者一句了。” “敢问老丈,我说的可对?”李牧拱手一礼,笑眯眯的看着老人道。 老人心里咯噔一下。 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了震惊之极的表情。 他脸上的这般表情,被围观之人看在眼里。 不用说,他们便已经知道,这个谜底,又被书生猜中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转过头,无比惊讶的看着,那谐美同行,英俊潇洒,举手抬足间,自有一股淡然气质,挥洒而出的青衣书生,心中震惊无比。 万众瞩目中,白素贞俏脸微红,芳心中被慢慢的幸福填的慢慢的, 小青早已开心的拍这手。蹦蹦跳跳的嚷嚷着。让李牧去选花灯。 而马贵妃…… 马贵妃抬起头。轻咬着红唇,目光中满是痴迷之色,看一眼那灯海中的某一盏,然后偷偷的看一眼,身旁的书生,然后俏脸秀红的低下头去,看着露出裙摆一角的绣花鞋。 马贵妃的羞涩和动情,自然被白素贞看在眼里。 她轻叹一声。摇头苦笑轻声自言自语道:“看来,但凡动了情,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变得愚蠢!” 小青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看着白素贞,认真道;“姐姐你也发现你最近变笨了很多吗?” 白素贞不曾想,随意的一声叹息,却被小青钻了空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着小青那认真的点头。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白素贞是有气又好笑。瞪了她一眼,嗔道:“死小青,你瞎说说什么呢?”小青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后,可爱一笑。 这时,李牧已经在万民瞩目中,笑着拱手环顾一番,然后走到了那小贩面前,拱手一礼后,笑道:“既然老先生不反对,那在下可就要取这第三盏花灯了!” 事已至此,老丈也知道,自己耍赖无用。 而且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更重要的是,虽然心里很不爽,很舍不得,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的却是有两把刷子的。 如此才思敏捷,又拥有着如此不凡的气质,这年轻人绝非常人啊。 心想至此,老丈眼睛一亮,不由的想到了之前,他曾定下的那个规矩:获得花灯的人,都要留下自己的名字墨宝。 我真是太他妈的聪明了,太有先见之明了。 放下了心头的不快之后,老丈哈哈一笑,拱手还礼道:“老朽不是那等失言小人,公子但取无妨!只是,还望公子莫要忘记,在那张红纸上,留下您的大名,小老二感激不尽!” 对方此举的心思,李牧自然知道。 无非是利用文人墨客的名气,抬升他的灯盏的名气。 不过,今日乃是除夕佳节,而且这番猜灯谜,使得他身旁的女子们,都颇为高兴。 所以,李牧也不吝啬。 闻言后,点了点头,便欣然答应下来。 随后,李牧走到了花灯前,目光扫视了一番,眼前这琳琅满目让人几乎要看花眼的花灯。随后,他笑了笑,朝着一盏四方灯盏走去。 见李牧朝着那灯盏走去,身后,不远处,马贵妃失落的收回了目光,轻叹一声,芳心中满是委屈。 今日的那一幕,终究只是个梦而已了。 心里想着这些,李牧已经拎着灯盏,去而复返了。 听到脚步声后,马贵妃深吸一口气,连忙收拾了心情。 只是,抬起头,看到李牧拎着她刚刚看上的比翼鸟的灯盏,笑呵呵的走过来后。 马贵妃心中一颤,下意识的捂住了小嘴。 美眸中,眼眶顿时湿润了。 “你……”马贵妃看着被灯盏照亮的李牧的脸庞,心中慌乱之下,低着头,颤声说道。 “除夕好,我的马姐姐!”李牧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灯盏,分出一个来,递到了马贵妃的面前。看着灯光中,美艳无双,如月宫仙子一般的马贵妃,李牧心中微微一颤,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轻声说道。 马贵妃俏脸秀红,小手握紧灯盏,低下了头去。 一旁,白素贞和小青,看着公然红杏出墙的李牧,齐齐翻了个白眼。 “这位公子……”就在这时,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突兀的出现在了李牧和马贵妃的中间,刹那间将所有的旖旎,驱散的一干二净。 空气中,那一丝甜如蜜的暧昧,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老头身上散发出的好久没洗的衣服的霉味。 马贵妃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连忙甩开了李牧的手,然后拎着灯盏,低着头,慌里慌张的逃到了白素贞一旁。 李牧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一脸遗憾的长叹一声,转过头来,目光不善的盯着老人,冷笑道:“干嘛?” 老人被这书生突然而来的煞气,吓了一大跳,连忙退后了一步。 不过,片刻后,他便回过神来。 我怕他干什么?现在可是我占理啊! 心中如此安慰了自己一番,老者挺胸抬起头,看着一脸不善的李牧,努力的鼓起勇气,结结巴巴道:“公子,您的名字和墨宝,刚刚您可是答应了?” “我答应了吗?”李牧挠挠头,不解的问道。 老丈闻言,顿时脸色发绿。 噗嗤…… 这时身后传来了三女的娇笑声。 李牧转过头,刚好看到了白素贞,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似乎微微嗔怒,李牧如此戏耍一个诚实可爱的老人家。 小青拳头紧握,举在胸前,一脸鄙夷之色的看着李牧。 唯有马贵妃…… 额,马贵妃她在看什么?怎么像是一个不认识我的路人?(。。) ps: 明天十一点后,五千字大章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除夕(5) “我开玩笑的!” 李牧笑呵呵的说道。 老丈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拍着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苦笑道:“公子啊,小老二心脏不好,可经不起你这般玩弄啊!” 随后,老丈连忙侧身让在一边,拱手弯腰,请李牧过去,在那张贵宾纸上,留下自己的姓名、 李牧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闲庭散步走上前去。 伸手从一旁小厮端着的木盘里,取过毛笔后,在砚台中,饱蘸墨汁。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举起笔端,落下了文字。 这一刻,身旁身后所有人,都围拢了上去。 不管是贫民还是文人,都一副拭目以待的看着,那嘴角挂着淡淡微笑,气质沉稳的书生。 心中想着,这个书生聪明绝顶,却不知道他 的字怎么样,能否写下一首像样的诗词。 李牧听着身旁,窃窃私语的声音。 微微一笑后,开始笔走龙蛇。 刷刷刷,赏心悦目的瘦金体,随着笔端的游走,跃然呈现于执掌之上。 元日 随后,就在旁人一脸赞叹之色,摩挲着下巴,眼睛冒光,称赞着这二字的书法,如此卓然不凡的时候。 李牧微微沉吟后,便再次落下笔端。 刷刷刷% 游走的笔端下,一行行筋骨相连,风韵绝佳的瘦金体字迹,飘然出现在了纸张之上。 伴随着笔端的游走,靠近一些。正摩挲着下巴。满脸期待之色的文人。轻声诵读着纸面上的诗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整首诗一气呵成,书生用精练到的极点的文笔功底,随意挥洒间,勾勒出了一幕北方百姓欢度新春佳节的宏大画卷。 文笔精炼,不经意间,便显露出这书生。深厚的诗词功底。 而且,整首诗,字里行间中,都透露出,作者希望改变,希望更好的豪情。 虽然隐喻,但其中含义,却让在场之人,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一阵,i想要改变的冲动。 诗成的那一刻。随着文士诵读的声音,飘过全场。 几乎所有人。都在赞叹这首诗的不凡之处, “好诗啊!” “于无声处听惊雷,虽说从字面上来看,是吗描写咱北方的新春佳节的万民气象,但字里行间中,却无一处都不在洋溢着破旧立新之意,如此巧妙的隐喻,的确是好诗!” “堪称千古佳句也不为过!!” “是啊、这首元日一出,恐怕以后没人敢写除夕了!呵呵!” 身后,一干文人捻须点头,对这首新鲜出炉的元日,赞不绝口 这时,一个始终皱眉思索的文人,突然拍手,沉声道:“各位,难道没发现,这首诗从未出现过吗?”“对啊,刚刚在下还在想,是何人写出这等气势胸怀皆非凡的诗作,可是任由在下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是何人所做!” “这不废话吗?”有老百姓撇嘴道:“这首诗作乃是这书生所书,不就是他写的吗?” 老农一语惊醒梦中人,一时间众书生文士们,纷纷转过头,惊愕崇拜的看着李牧。 是啊,这首诗乃是这书生所书,而且从未在诗坛上出现过,不就是这书生所写的吗? 只是这书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写出如此妙文? 当李牧微微沉吟后,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后,他们的怀疑,瞬间被消除,整个现场的气氛,也被抬到了一个最高峰。 李牧淡淡一笑,手持毛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李慕白!” 写完后,李牧便放下笔杆,与那老丈拱手一礼后,带着家人,转身融入了人群中,消失不见。 带到李牧一行人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很久之后,现场的人才反应过来。 一个文士看了一眼那落款后,顿时眼睛发直,抬手指着红纸上的名字,惊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祝兄,你怎么了?” 身旁,有同伴不解问道。 但随后,当他看到那落款后,顿时呆住,整个人的表现比那祝兄更为不堪。 “啊啊啊!” 那人,指着落款,惊讶失声,喉咙里只能发出嫖客见了妓……额,是粉丝见了偶像一般的激动,无与伦比的激动。 二人的反应,迅速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当其他学子看到那落款后,集体呆滞。 片刻后,才有一声嘶哑的吼叫声,不可置信的喊道:“李慕白,诗仙,诗仙李慕白,我的天啊,刚刚那人竟然是诗仙李慕白?”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听到,刚刚那落款之人,竟然是近两年,在诗坛中,声名鹊起,如恒心般耀眼的诗仙大人后,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飘逸的瘦金体,非凡的诗词造诣,这天下,除了诗仙李慕白,还有何人写得出来? 深深的崇拜着李慕白的文人们,纷纷上前,慷慨解囊,面红耳赤的争执着,要买下这幅李牧的作品。 但老板是何等人物,听到那刚留名之人,竟然是天下赫赫有名的诗仙大人,眼睛骤然明亮,然后,他像护犊子的老虎一样,直接冲到那留名贴前,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撤下了那张红纸,塞进了怀中。 “不卖!” 老张笑得眉开眼笑,得意洋洋道。 开什么玩笑,那颗是李慕白的亲笔啊。 有价无市的宝贝,岂能卖给他们这些人,留着当传家宝,给子孙后代造福,多好。 更何况。这时李慕白留给自己的。 说不定。自己也会随着李慕白。在青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想到这里,老丈越发的得意起来。 当然,心里也有些许遗憾。 早知道,就是把全部花灯都送给他,只要能换来这张他的亲笔所书,都值了。 看到老丈一副要打道回府的样子。一干眼红的学子们,顿时坐不住了。 他们冲上前去,挥舞着手中的银票。嘶声力竭的喊道,想要买下这幅诗仙亲笔作品。 但那老丈,却是雷打不动,护着胸口,一个劲儿的摇头。 “各位兄台,诗仙大人刚走,现在肯定还没走远,你们为何不上前去,请他再留书一封呢?” 一言既出,吵闹着要买下书帖的学子们。顿时眼中一亮,然后一窝蜂的转过头。冲出人群,朝着李牧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只是人海入朝,夜色阑珊,诗仙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们又要去那里寻找诗仙的踪影呢? 带到这些人离去后,那开口的文士,不屑撇嘴,幸灾乐祸笑道:“这群蠢货,诗仙大人那里是那么好见的!“ 随后,这文士轻松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金票,笑容可掬的对那老丈道:、“老先生,一千两黄金如何?” 老丈眼中顿时冒起金光,连连点头,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后直勾勾的盯着书生手中的金票,忙不连跌道:“一千两,让你看一眼! 书生:“……” 书生眼巴巴的看着老人的胸口,舔了舔嘴唇后,干笑道:“老丈您开玩笑了,其实,我是咱们长安府尹!” 老丈斗鸡眼盯着他,扬起下巴道:“干嘛,长安府尹又怎么样,莫非你还想强抢不成?告诉你,别你是长安府尹,就是皇帝陛下来了,也休想从老头子我这里,拿走这张诗仙真迹!” 书生:“……” 书生最后落寞离去。 场地中,老丈嘿嘿笑着,取出那诗仙真迹看了一眼,然后一脸乐开怀的摸样,一边砸吧着嘴点头笑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啊哟,好不容易啊。我的殿下,这您应该满意了吧?” …… 李牧不知道,自己的一首诗竟会激起如此波澜。 此时的他,正拎着大包小包,带着林平之,白素贞等一行人,朝着府中走去。 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午夜。 再过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家家户户就要燃放烟花爆竹,辞旧迎新了。 一路上,小青欢歌笑语,宛若可爱的精灵。 马贵妃笑意羞涩,偶尔偷偷看一眼,身旁的书生。然后连忙低下头,咬着嘴唇,轻轻甩了甩手,想要从李牧的大手里,挣脱出来。 但无奈,李牧握得很紧。 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李牧的大手。 不是我想,而是他故意的。 马贵妃轻咬着嘴唇,低头羞涩的心中暗暗道。 白素贞俏脸绯红,根本没顾得上看马贵妃的表情。 因为李牧的一只手,拦住了她的腰肢,而且那不安分的大手,还在上下滑动,痒痒的,令人心跳不已。 身后,林平之看着前方那一幕。 心中不由暗赞,公子真是艺高人胆大, 如此光明磊落的勾搭旁人,真乃是男人的楷模啊。 突然想起男人,林平之眼中一抹黯然之色闪过,看着前方的书生,眼神幽怨之极。 不多时,一群人回到了李府。 当李牧和林平之将烟花爆竹,搬到了院子里。 旺火点燃后,所有人的脸上,都被蒙上了一层喜庆的红色火光。 一支熏香,点燃了引线。 嗤的一声,一颗流星射向天空。 然后砰然炸响,一朵五彩旋律的烟花,绽放在了夜空。 李牧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夜空中的那一朵烟花。 然后转过头,看着白素贞她们,笑道:“过年好,亲爱的你们!”(。。) 第一百四十章 春节(6) 除夕过去,就是chūn节。 chūn节是华夏民族,最重要的节rì。在这个节rì中,孩子在家人的带领下,走亲戚串朋友,看望长辈。一家人其乐融融,围坐在火炉边,谈天说地,享受着天伦之乐。 因为李牧一家子人,基本上都没有亲戚。加之他们来到长安时间不长,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什么熟人。 所以,他们既不用给长辈拜年,也不用串亲戚,走亲访友。 新年这一天,直到rì上三竿时分,李牧才悠悠转醒。 看了一眼身旁,罗裳半解,酥胸饱满的白素贞,李牧微微一笑,爬过去,在她那红润的小嘴上,轻啄了一下。 之后,便起床,开始洗涮。 吃过早饭后,李牧带着白素贞马贵妃和小青,迎着温暖的阳光,朝着秦王府走去。 街道上,到对堆放着烟花爆竹的碎纸屑。偶尔有孩童们,蹲在那些碎纸屑边,用一根小木棍,翻挑着垃圾堆。 若是找到,一些还未燃放干净的烟花爆竹,孩童们顿时喜笑颜开,高兴的拿起那烟花爆竹。一窝蜂的朝着远方跑去。 也有大清早出门,拎着灯笼迎喜神回来的大人,带着一脸的笑意,对站在门前,披着外套等候着自己归来的妻子,温柔诉说一番,期待着今年是个好年头。 rì头逐渐越升越高,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文人学子们,换上了新衣,整个人都像是焕然一新一样,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见了熟人,拱手行礼,问一声过年好。 大家闺秀们,今rì也在丫鬟们的陪同下,出了门。 有莲步轻移,蒙着面纱,走在街上的,也有轿子走过,风吹起轿帘,露出那如花般娇艳,含羞带喜的俏丽容颜。 整个长安城,都弥漫在这种,祥和喜悦的气氛中。 林平之坐在马车前,赶着马车,一路朝着秦王府走去。 车厢里,李牧与三女,有说有笑,偶尔不小心触碰到一处柔软饱满之处,也不知是碰到了谁、 李牧装傻充愣,三女面不改sè,继续说着笑着。 只是,车内的暧昧气氛,越来越浓。 不多时,三女皆是一脸的秀红之sè,而李牧,则像是南霸天一样,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公子,我们到了!” 便在这时,车厢外,传来了林平之爽朗的声音。 李牧闻言,轻咳了一声,然后不动声sè的收回了环住佳人腰肢的手。 随后,撩起车帘,跳下了车。 看到秦王府门前,几辆满载礼物的马车,正整装待发。 而换上了新衣的李泽民,也正准备跳上马车,离开。 李牧不由一愣,喊了一声李泽民道:“你这是干嘛去?” “你怎么来了?”站在马车上的李泽民,转过头,看着李牧,惊讶喜悦的问道:“我正准备去你府上找你呢!” 见李牧愣神,看着那些满载着礼物的车厢,李泽民哈哈一笑道:“这些都是父皇赏给我的,我用不着,送给你得了!” 说着话,李泽民笑着跳下了马车,然后摆摆手,对那驾车之人道:“去,把这些东西,都给慕白送过去!” 吩咐完后,李泽民大步朝着李牧走了过来,随后,又朝着车上看了一眼,见到白素贞等人已经出来后,李泽民哈哈一笑,热情道:“三位夫人也来了?快快请进!” 随后,李泽民拉着李牧,便朝着门内走去。 李牧笑了笑,转过头,对林平之吩咐了一声。 林平之点了点头,带着王府的马车队,朝着家中走去。 而李牧,则带着家人,与李泽民,一起走入了秦王府。 进了客厅后,不多时,一个美艳的妇人,走了进来。甜甜蜜蜜的与李牧见过礼后,便笑意盈盈的拉着白素贞三女的手,走了出去。 带到那美艳妇人离去后,李泽民抿了一口茶,指着门,捂着额头,苦笑道:“我姐!” 李牧愣了一下,一脸的震惊。 刚刚看到那美貌妇人的时候,李牧还以为,是李泽民的二nǎi呢。没想到,竟然是公主殿下。 “平阳公主?”李牧挠了挠额头,汗颜问道。 平阳公主的大名,在长安城中,那是如雷贯耳。 听闻这位平阳公主殿下,曾出嫁两次,但因其两任夫君,都在不久后病亡。从此后,平阳公主便得了个克夫的不好名声。 皇帝曾试图将她再次嫁出去,但没成想,满朝文武,听闻此事后,齐齐称病不上朝。气的皇帝大发雷霆,摔坏了好几个杯子。 不过,后来,皇帝大概是看到了群臣不买账,没人敢娶这个媳妇儿,最后,替平阳公主招婿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回家后,平阳公主便有些放浪形骸了。 整rì里,流连于文人学士中,徘徊在花前月下,放肆饮酒,每次都是伶仃大醉回家。 时间一长,平阳公主的荡妇的名声,就这么传开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秦王府遇到这个女子。 但愿白素贞她们,别听这个女人的话,要不然可就糟了。 李牧看了一眼门外,忧心忡忡的想着。 “不用担心!”李泽民看出了李牧的担忧,替他整了一杯茶后,劝道:“我姐挺好的,根本不像外面人说的那样!” 毕竟是一国公主,金枝玉叶,李牧纵然心中有些纠结,也不好当着李泽民的面,说三道四。 只是,心中暗暗想着,回家以后,一定的告诉那三个女子,莫要轻信他人妖言惑众。 放下心头的担忧后,李牧便与李泽民说起了,这一年的一些初步计划。 李泽民闻言肃然,正襟危坐,开始仔细的倾听李牧的整理出来的计划。 一件,便是江南盐运之事。 第二,就是关于火器的研发的事情。在很早之前,从河东返回的李泽民,就已经向皇帝呈报过此事。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耽搁了。 如今,李牧再次提起这件事,而且神sè颇为重视此事。李泽民也从李牧的脸上,看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xìng,于是乎点头答应,说,过几rì,他一定会向皇帝再次提请这件事情。 除了江南盐运和火器局的事情,剩下的,便是一些零碎的东西了。 虽然事情不是太多,但说完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茶香芬芳,熏香袅袅。 阳光从窗户中照进来,落在书架上,一片静怡宁静的惬意氛围。 说完了那些事情后,李泽民心情大好之下,说起了昨rì,曾到过这里的李钰公主。 李泽民笑言二人皆是才华横溢之人,若是碰面的话,定会惺惺相惜一番。 李牧这个时候,也知道了,很久之前,李泽民说她有个妹妹,想来这个妹妹,就是李钰公主了。 只不过,让李牧没想到的是,这位只在传说中的公主殿下,竟然从很早之前,就对自己感兴趣了。 被一个陌生人惦记的感觉很不好。 所以,当李泽民说,她妹妹很想见一见,自己的时候。 李牧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膀,笑言,若是李钰公主看到自己后,不小心被自己的才气所迷惑,然后以身相许怎么办?自己是要拒绝还是半推半就的顺从。 李泽民闻言后,先是笑骂了一声。 随后,却一改刚刚的戏谑调侃之sè,一脸认真的看着李牧,说道,若是你能让我妹妹爱上你,父皇说不定有多高兴呢。 李牧很是不解,愕然道:“公主殿下金枝玉叶,难道还怕嫁不出去?” 李泽民抿了一口茶,摇头苦笑道:“李钰眼光太高,加之父皇太过宠爱。所以,如今已是三十岁了,还没嫁出去!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 李泽民摇头苦笑着叹息了一声,随后,看到对面的李牧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陡然一亮。 “你干嘛?”李牧jǐng惕的看着他,一脸戒备之sè问道。 李泽民上下打量着李牧,越看心中越是满意。 到了最后,李泽民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后,突然开口道:“要不你娶了我妹子吧?我父皇肯定也很满意!” 那天在校场,父皇多次表扬称赞李牧的事情,李泽民也听说了。 那天,府中之人很是好奇。 因为,一整天,李泽民都脸上挂着嘘寒问暖的笑容,很是亲切的问候着遇到的每一个人。 这般平易近人,吓得那些家丁,还以为要被开除了呢。 更有人被李泽民的一番关怀吓得食不下咽,夜不能眠。 如今,突然想到与自己关系最好的妹妹的终生大事的问题。 李泽民顿时来了兴趣,起身拉着李牧的手,宛若一个八婆一样,开始不遗余力的向李牧推销的他的妹子。 李牧听得浑身鸡皮疙瘩,看着李泽民那媒婆一样的笑容,更是恶心的想吐。 用力i的抽回手后,李牧霍然起身,瞪眼道:“你死了这条心吧,三十岁的公主殿下,有学历有文化,这简直是灭绝师太,谁敢取?” 李泽民嘿嘿一笑,不放弃的追上来,舔着脸,继续向李牧述说着,她妹妹如何如何的国sè天香,如何如何的知书达理。 最后,实在受不了的李牧,狼狈的冲出了院子。 拉着正和亲王妃说着话的白素贞三女,慌不择路的夺路而逃。 身后,李泽民站在门前,用力i的摆手,大声喊道:“慕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过两天,就跟我妹妹说!” 闻言,李牧气息不稳之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回去的路上,白素贞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牧,什么话也不说。 小青则是一副看白眼狼的目光,看的李牧浑身发毛。 马贵妃浅浅笑着,似乎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不过,这女子不愧是宫中出来的,一路走,一路说着太监净身之类的事情。 搞得李牧,一路夹着腿走,总感觉下面凉飕飕的。 “你们到底要干嘛?” 快回到府上的时候,李牧终于受不了了,苦着脸看着三女道。 岂料,三女根本不理他。手拉着手,嘻嘻的说着笑着,走进了府里。 李牧颓然叹气,转过头,看着身旁的林平之道:“她们什么意思?” 林平之也被三女一路上所说的,吓得满头大汗。 闻听李牧问起,三女的想法,林平之小脸上满是悚然之sè,压低声音,看了一眼门内,低声道:“公子,我觉得您今晚最好别睡死了!” 李牧的脸sè瞬间惨白惨白。 一阵冷风吹过,长衫下摆被吹起。 李牧想到一路上,白素贞和小青听着马贵妃说太监净身之类的话的时候,那一脸赞同之sè的表情,不由的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加紧了双腿。 “平之啊,我觉得我的处境很不好!”李牧一脸凝重之sè道。 林平之脸sè沉重的点了点头。 李牧沉重的叹息了一声,随后,伸手搭在林平之的肩膀上,目光中满是嘱托之sè,沉声道:“交给你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林平之小脸顿时肃然,昂首挺胸道:“公子您说。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林平之绝不皱一下眉头!” 李牧笑了笑,摇头道:“没那么夸张!” 看着李牧那和煦如chūn风的笑容,林平之顿时松了一口气。 “今晚你去我的房间睡觉吧!”李牧笑呵呵的看着林平之,笑容天真无邪。 林平之的小脸,顿时煞白煞白。 “公子,我已经没有了下边,上边不能再丢了!”林平之哭丧着脸道。 李牧一脸悲痛之sè的点了点头,用力的握了握林平之的肩膀后,沉声道:“放心,他们应该大概,或许,也许,不一定会下手!” 林平之咽了一口唾沫,艰难道:“那万一,夫人们下了毒手,咋办?” 李牧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斜向上四十五度,看着挡住了阳光的树梢,良久之后,神sè缅怀道:“我们都会怀念你的!” 林平之:“……”…… 开了个玩笑,把林平之吓得,小脸惨白惨白的。 之后,李牧伸手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心情大好的哈哈笑着,走进了府邸中。 夜晚,书房。 再次恢复了工作的状态的李牧,坐在书桌前,笔耕不辍。 一行行关于特殊部队的组件方案的文字,跃然呈现于执掌之上。。 一旁,马贵妃静静的站在那里。如豆烛火下,素手研磨,红袖添香。 一盏清茶,芬芳袭人。(。) 推荐一本书 诛冥 3018112 特种军人李慕白穿越到一个神奇的世界,成了世人眼中神仙般的天符师。 这里有古老而神秘的巫术和战歌,有华丽璀璨的神术,也有浩然正气天地长存的符术;这里有缠绵悱恻的儿女情长,有热血澎湃的兄弟情义,也有如火般炽热的男儿情怀。 天下四分五裂,男儿当自强。 且看李慕白如何带领麾下强者,如何风云天下,创造辉煌! /book/(。。)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君子 这些东西,在北汉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于李牧的脑海中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构思,早已形成了一个系统的方案。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东西,以条陈的方式,写出来。 看着纸面上的文字,马贵妃惊讶道:“公子,你懂练兵?” 李慕白笑了笑,道:“略懂,略懂而已了!” 马贵妃抿嘴一笑道:“你可别欺负我不懂兵事,就糊弄我!” 她拿起一张,已经写好了的,放在一旁的纸张,看着上面,一些关于纪律和体能锻炼的条陈,轻声道:“关于练兵的奏折,之前我曾见过不少,但却没有一本,像你这般如此详实,直至问题根源的!” “能得贵妃娘娘,如此夸奖,慕白倍感荣幸啊!”李慕白哈哈一笑,拱手一礼道。 马贵妃抿嘴浅浅一笑,脸颊微红。 …… 一夜过去,第二天,便是拜访各路神仙。 当然,也就是那几路。李泽民,三大元老,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拜访了卫虎将军,闲谈了一番后,没有从李牧嘴里敲出考核时间的卫虎,一脸幽怨的将李牧送出了府。 等去了杜大人府上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老杜在里面大发雷霆。 询问了一下管家,才知道,杜大人似乎正在因为他孙子向卫虎求情,希望重新参加考核的事情,而大发雷霆。 这个时候,正在祠堂挨揍呢。 “杜大人是怎么知道的?”李牧低声问道。 管家知道这位爷,是近来朝臣们眼里的贵人,也不敢得罪,闻言后,低声道:“前两天,卫将军来过,将这件事告诉了杜大人!” 李牧闻言,顿时愕然,。 卫虎这老头,太损了,实在是太损了。, 大过年的,给人家添堵。 哎,太不好了,太不应该了。 李牧一脸的不应该,但心里却在狂笑。 我实在是爱死这位老头了。 既然人家在打架,自己总不好进去打扰。 将拜帖和礼物,托付给管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的李牧,拉着林平之就赶紧上车走了。 到了李思君府上后,李牧顿时被眼前,这破破烂烂,宛若破庙一般的府宅给惊呆了。 在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 最后,他直接拉着林平之走了进去。 看到满院子的荒草后,李牧没有愕然,而是满心钦佩。 也只有这样的朝臣,才能成为直臣吧。 也幸亏有这样的大臣,大周才能蒸蒸rì上,如rì中天。 走到门庭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片刻后,房间里,传出了一个老妇人虚弱的声音。 “老李,有人来了!” “哦,知道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旧青sè长袍,须发花白的李思君,出现在了门口。 “是你小子?”李思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来客。 李牧笑了笑,点头道:“是我小子!” 拎起手里的年货,拱手一礼道:“李老过年好!” 有友到访,李思君那不苟言笑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 虽然,这友,年纪小了点。 但也是友嘛! “快快进来!”李思君让开路,笑着将李牧二人迎了进去。 进了门,李牧一眼便看到了,正虚弱的躺在床榻上,一脸病容的老妇人,肃然拱手道:“我与李大人平辈相交,就教您一声嫂子吧,嫂子过年好!” “好好好!”老妇人猛烈的咳嗽一声,开心的说道。 “来来,快快坐下!恕老参不能起身相迎了!”老妇人一脸歉意道。 “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李牧连忙摆手,然后走过去后,将手中的东西,送到了老太太床上:“这是给您的年货!” 身后,李思君见状,顿时皱眉不悦。 但,当他看到,妻子打开包裹,看到里面的香水后,那般喜悦的摸样,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话也没说。 “这,这就是素颜香水?”老太太惊讶的看着李牧,颤声道。 “是的,自家做的!”李牧拉一把椅子坐下,拉着老太太的手道:“您喜欢就行!” “好好!”老太太开心至极,连忙点头,视若珍宝的将香水拿在手里,扒开塞子,闻了一下,一脸的喜悦。 “老李,还杵着干什么,还不给小哥上茶?”老太太看到李思君,木头一样站在那里,顿时不悦,怒斥道。 李思君偷偷的瞪了李牧一眼,然后不甘的转过头,出去泡茶了。 “我要龙井!” 李牧扯着嗓子,朝着外面喊了一句。 正拿起一包茉莉花的李思君闻言,手一抖,差点把开水倒在手上。 龙井、 龙屁都没有。 谁让你和三殿下把龙井茶的价钱,定的那么高的。, 倒了一杯茉莉花后,李思君端着茶盏,走到李牧面前,咣当一声,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冷笑道:“龙井没有,只有茉莉花,爱喝不喝!” “当真没有?”李牧轻轻掀开茶盖,刮了刮茶杯,似笑非笑道。 “没有!”李思君哼了一声,撩起长摆坐下坐下。 “哎……”李牧叹了一口气,惋惜道:“本想着告诉你,尊夫人的病,大概我能治好,但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李思君闻言,顿时一震。 震惊的看着,摇头惋惜叹气的李慕白,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阿姨的病,我大概能治好,本想着收你一杯茶钱,就行了,但现在……”李慕白摇摇头,抿了一口劣茶,皱起眉头,摇头叹息了一声。 “你,你是说真的?”李思君激动的语无伦次,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妇人自幼体弱多病,前些年,随着自己从南方了来到长安后,便一直没有好转。去年,有染上了肺病。 这个年代,染上肺病,就等于得了不治之症一样,除了等死,没别的指望了。 妇人之所以能活下来,全赖陛下的隆恩。 常人难得一见的御医,这几个月来,快成了自己的私家医生了。 而且,陛下担心妇人的病,时不时的送一些补品过来。 若非如此,恐怕妇人早就…… 李思君为这件事愁白了头发,如今猛然听到李牧说,能治好妇人的病,他顿时激动起来。 “我是说,大概可以,但不敢保证!”李牧沉吟片刻,认真的盯着李思君道。 “妇人……”这句话,足以让李思君激动的泪流满面了。他眼含热泪,走到床边,握着妇人的手,哽咽无语:“你听见了吗?” 李夫人早已是泣不成声。 夫妻二人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而李牧则显然被遗忘了,端着一被苦涩的劣茶,看着那对伉俪情深的夫妻,愕然无语。 不…… 不是,哪有你们这样的。 如此对待主治大夫? 太过分了吧? 我还没说,我要不要治呢。 “公子,喝茶喝茶!”一旁林平之看出了李牧的尴尬,连忙端起茶壶,给李牧满上,笑着劝道。 夫妻二人哭了一阵,大概才反应过来,还有人在。 李夫人脸红了,抓起被子,挡住了脸,嘤咛一声,羞涩的躲到了被窝里。 李思君老脸尴尬的看了一眼李牧。 然后,梗着脖子,宛若一个泼皮无赖一般,道:“怎么,没见过?” 李牧差点被这句话噎死。 咣当一声,将茶盏放在桌子上,起身甩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李牧……李公子,李少爷!” 见李牧直接走人,李思君顿时大急,连忙放下身段,追了上去。 一把拉住李牧的胳膊,死也不放手。 “你说,你要什么,只要老夫能办得到,一定替你扮成?就是你要娶公主殿下,老夫也替你进宫说媒去!”为了妇人,李思君豁出去了,不过,这老头忒不地道,说的慷慨激昂,闹了半天,是慷他人之慨。 “我不要公主……”李牧瞪了他一眼,然后悠哉游走回来,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道:“我只想和龙井茶!” “这……”李思君面露尴尬之sè,苦笑道:“太贵了吧!” “有多贵啊,一百两银子一盒,你能买得起吧?”李牧惊讶的看着这个老抠门,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可是一品大员啊,一个月的薪酬也不止这一百两啊。 “一百两?”李思君瞪眼道:“现在,市面上的龙井茶,可是至少一千两啊!” 噗…… 李牧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失声道:“你说什么,一千两?” “你不知道?”李思君狐疑的看着李牧,试探着道:“这不是你的主意?” “我有那么贪财吗?”李牧无语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那就是被人炒上去的!”李思君也不傻,想了想便明白了过来。 “出现在市面上的龙井茶很少,但长安很多人都不缺钱。一来二去,就被这些人炒上去了!”李思君道:“这些家伙实在是可恶!” 偷偷的看了一眼李牧,李思君心忧妇人的病情,陪笑道:“龙井茶,老夫实在是没能力买了,你要不换个别的条件?” 李牧皱眉不语。 李思君忐忑不安。 良久之后,李牧轻叹一声,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龙井茶不可能了,那就换个别的。” 转过头来,盯着一脸忐忑不安之sè的李思君,李牧微微一笑道:“那么,我要你一道奏折!” “这不可能!”李思君顿时冷下脸,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势,摆手道:“国家大事,岂能儿戏!” 李牧翻了个白眼。慢悠悠道:“你先别忙着拒绝啊!你听我慢慢说!” 摆摆手,让林平之去秦王府取一些龙井茶过来,带到林平之离去后,李牧这才说了起来:“秦王殿下,之前上奏的火器局的奏折,您应该见过吧!” 听李牧说起此事,李思君这才知道,这小子的来意。 深深的看了李牧一眼后,李思君点了点头道:“没错,老夫见过!” “那你是什么意见?”李牧笑问道。 “朝臣们认为响声太大,对天不敬。当然,老夫没这个意思。只是似乎有些哗众取巧……”李思君皱了皱眉道:“火药,老夫也见过。但那东西,声音挺大,看着挺吓人。但作用不大,威力也不大。弄个炮仗勉勉强强,但若是用在战场上,除了烧钱,一点用都没有?” “那霹雳雷珠,你见过没?”李牧并没有反驳李思君的话,而是继续问了下去。 这个年代的火药,他也见过,正如李思君所言,除了作炮仗以外,还真没别的用处。 但,经过自己改良的火药,可不是吓唬人那么简单了。 “什么霹雳雷珠?”李思君傻眼道。 “看来,您是没见过!”李牧笑了笑,端起茶想抿一口,但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茶水,又放了下去。 “这么的吧,三天后,校场会选兵,到时候,我会让陛下恩准,试验霹雳雷珠的威力,到时候,大人您跟着一起去!”李牧笑了笑道:“若是霹雳雷珠能入得了您的法眼,那么,还请大人帮忙,上一道奏折,说服陛下,恩准秦王殿下,掌管火器局。如何?” 李思君闻言,眯着眼睛思索了一番后,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李牧,道:“若是你说的霹雳雷珠真有那么厉害,能够强军强国的话,那老夫自然会替你上这道奏折。不过……” 李思君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牧,道:“不过,老夫如今是太子太傅,你就不怕,老夫将这个机会,送给太子殿下?” 李牧笑了笑,拱手道:“大人是君子!” 李思君脸sè一僵,内心挣扎了一阵后,终是长叹一声,垂头丧气,苦笑摇头。 老夫终于发现,这个君子,不是个好东西。 敲定了这件事情后。 二人随即便就李夫人的病情聊了起来。 李牧不懂医,但却懂药。 当李思君拿出御医的诊断书后,便已经知道,李夫人得的的确是肺病,用前世的医疗术语来解释,就是肺炎。 而且耽搁这么长时间,肺炎已经很严重了。 李牧的法子,很简单。 来自前世一剂,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消炎药……青霉素! “药呢,需要一个多月,才能配出来!”当林平之送来了龙井茶后,李牧将盛放着jīng品龙井的茶叶匣子留下,然后起身,拱手一礼道:“这段时间,你家里的火盆就不要点了,对病人不好。一个月后,我会带药前来为妇人医治!” 李思君拱手一礼,深深拜倒。 李牧苦笑着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拱手一礼后:“那大人,我们三天后校场见,告辞!”(。) 第一百四十二章 蓝图构想 饭,得一口口吃。 路,得一步步走。 步子迈的太大,容易扯着蛋。 回去的路上,李牧坐在马车里,看着车窗外,严冬季节,银装素裹的长安城,心中如此想到。 来到大周这么长时间。 无数件事情,在等着他做。 火器局,南方的盐运之事,练兵,还有与其他王爷的斗智斗勇。 林林总总,乱七八糟,各种事情纷纷都找上门来。 虽然李牧并不觉得有多么繁杂。 但,事情太多的时候,难免会有些烦躁。 自己一个人,终究能力有限。很多事情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俗话说,劳力劳心。 看来,在练兵场完毕后,自己的想个法子,怎么有效快速的解决掉这一大堆问题了。 想着想着,李牧很快就想到了前世一种,高度职业专业的机构。 集中一些专业化人才,进行培养,然后各司其政,实现头脑风暴,来解决事情。 似乎这个法子不错啊! 寒风吹进窗帘,马车里的小火盆里,炭火呼呼燃烧。 冷风拂面的李牧,脑海中的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放下车连,cāo着袖筒,靠在了车厢上,逐渐笑了出来。 “平之,去秦王府!” …… 马车吱吱呀呀的碾压过青石板路,一路小跑着,不多时,便来到了秦王府。 不用通报,李牧便带着林平之走了进去。 门口的家丁,看到这一幕,也见怪不怪,躬身行了一礼后,便目送着李牧进去了。 走到客厅的时候,突然听到,客厅内,有女子的欢笑声传来。 李牧惊讶的与林平之对视一眼,心想,有客人? 既然秦王有客,那自己便不好再进入打扰了。 想了想后,李牧便准备择rì再来。 但,还没等他转身,站在门口的王府管家,就看到了走来的李牧。 老管家眼睛一亮,连忙跑进客厅里,对正在和公主殿下聊天的秦王道:“殿下,李大人来了!” “慕白?”李泽民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起身道:“快快有请,算了,我亲自去吧!” “谁呀,哥哥!”年方三十,身材丰腴,容貌贵气美丽的李钰公主,见哥哥如此郑重其事,不由的好奇起来。 “是你老哥我的至交好友!”李泽民笑着道:“过命的那种!” 李钰公主闻言,柳眉微微皱了皱。 慕白? 李慕白,李牧? 低声念叨了几句后,李钰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美眸中出现了一抹愤恨之sè,咬唇道:“原来是这个小人!” “你知道他?”李泽民愣了一下,旋即拍手抚掌笑道:“我知道了,老妹儿你是不是读过他的诗词,心动了?嘿嘿?啊,告诉哥哥我,哥哥帮你做媒?” “哥,你胡说什么呢!”李钰又羞又怒道:“谁喜欢他了,这个卑鄙小人,长着嘴巴甜,前些天,不知跟父皇说了什么谗言。父皇回宫后,就问我,听没听过李慕白这人。看父皇那样子,恨不得立即把握嫁给那个卑鄙小人!更可恶的是,卫老将军和杜石大人,齐齐点头称赞!哼,气死我了!” “父皇?” 李泽民顿时傻眼,乐不可支。 感情,有人比我还心急啊。 “父皇还说什么了?”李泽民大感好奇,开心的问道。但随即看到妹妹那呈菜sè的难看脸sè,顿时一改幸灾乐祸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慨:“真是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李泽民背着手,一边数落着皇帝,一边匆匆走了几步后,然后一回头,嘿嘿笑着道:“那,妹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正感激哥哥站在自己一边,心中感动的李钰,突然听到此言,顿时呆滞。 “李泽民……” 李钰公主拳头紧握,咬牙切齿,美眸中满是怒火,盯着嬉皮笑脸的李泽民。 “咳咳,算我没问,就当我没问!”李泽民见势不妙,连忙摆手:“我出去了,你先做着!” 说完,李泽民落荒而逃。 椅子上,李钰气的娇躯颤抖,想起父皇那天的话,还有哥哥如今的这般摸样,她心中顿感委屈。 你们都欺负我,呜呜…… 委屈的泪水,沿着小脸,簌簌而下。 李钰抬手擦了擦泪,起身就准备里去了。 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李泽民开心的大笑声:“慕白,你来了!” “殿下,过年好啊!” “哈哈,过年好,过年好!” 接着,便是沙沙的脚步声。 正准备偷偷离去的李钰,闻言后,抬手擦干了泪,美眸红红的盯着门外,咬唇想了想后,哼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巧言令sè,蒙骗我哥哥的!” 想了想后,李钰缓缓起身,走到了屏风后面。 进了客厅,李泽民看到空空的屋子,先是一愣,心想妹妹去哪儿了? 但,眼角余光,撇到了屏风旁边,那把椅子不见了后,顿时心中恍然。 “殿下,在看什么?”见李泽民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李牧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了!”李泽民哈哈一笑,摆摆手。怕李牧再问,李泽民连忙让管家上茶。 如今,管家已是掌管茶庄的实权人物,但在这二人面前,却依然毕恭毕敬。 李泽民是他的顶头上司,生死大权,都握在对方手里。 而李牧,更了不得。 只从他来到秦王府,整个王府一扫颓废的气息,如今生机勃勃,jīng气神都焕发出来。 有了钱,自然心宽体胖。 王府众人,出去逛街,脸上都有光了。 而真正,让王府中人腰杆挺直的,则是这些天,秦王殿下在朝堂上的发言权,逐渐增多。而且,陛下也似乎格外观照秦王。 如此一来,秦王掌权,府中之人的腰杆自然挺直。 说来,这些东西,都是这个一脸温和笑容的书生,带来的呀。 对于李牧,他是打心眼儿里佩服。 看到王爷的手势后,管家连忙乐呵呵的应了一声,便拱手出去了。 “说吧,有什么好事儿!”李泽民坐下后,直接笑着开口问道。 李牧无语。 你当我是喜神啊,来就有好事儿? 这时,管家送来了茶水。 李牧接过茶盏,对管家道了一声谢。 管家受宠若惊,连忙摆手,然后退了出去。 抿了一口茶水后,李牧放下茶盏,道:“好事儿坏事儿,以后再说,这次来呢,是跟你要钱了!” “钱?”李泽民闻言,正襟危坐。 “是啊!”李牧点了点头道:“茶庄开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府上有多少存钱?” 李泽民沉吟片刻,唤进了管家。 “府上有多少钱?”李泽民看着管家道。 “禀王爷!”管家弯腰恭敬道:“五百万两!” “这么多?”不光李泽民惊呆了,就连李牧都愣住了。 茶庄的销售规模和业绩,他也统计过,再怎么赚钱,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内,有这么多钱啊。 管家笑了笑,低声道:“小人用了一些手段!” 然后,管家便小声说了起来。 他将,如何按照李牧之前的交代,炒作jīng品龙井,如何限制明面上的销售份额,还有暗地里的炒作,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 李泽民闻言,顿时愕然。 而李牧则有些尴尬。 没错,这些法子,是他之前对管家说的。 不过,过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就忘了。 没想到,管家竟然将这一手,玩的这么顺。 更尴尬的是,先前他还在李思君府上,大义凛然的说,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 但现在看来,岂止是有关系,自己简直就是始作俑者。 “钱多是好事儿啊,慕白你为何如此……”李泽民正在感叹自己身价丰厚,但却一眼看到了李牧尴尬的摸样,不由好生奇怪。 “咳咳,没事儿!”李牧咳嗽了一声,掩饰着脸上的尴尬之sè道:“有些震惊而已!” 见秦王狐疑的盯着自己,李牧摆摆手,换了话题道:“既然有这么多钱,那正好了!” “你还没跟我说,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呢?”秦王道。 “是这样的!”李牧思索了片刻后,平静道:“现在事情很多,火器局,江南盐运,还有茶庄,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一堆的。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而这些事情,也不能耽搁,需要有人去做!” “而做这些事情的人,必须要够专业才行,外行指导内行,是为大忌!”李牧想了想后,道:“所以,我想,咱们应该组建一个全职能的机构。招募大批职业人,来运作这些事情!” 说的口干舌燥,抬起头,却看到,李泽民和管家正大眼瞪小眼,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 李牧额头隐见黑线,放下茶盏道:“简单的来说,我想办一个高度职业化的公司……嗯,说是社团也行!!” 社团? “你要搞黑*社*会?”李泽民额头隐见细汗,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牧,颤声问道。 李牧脸sè一僵,嘴唇哆嗦,看着李泽民,愕然无语。 便在这时,屏风后,传来了噗嗤一声,女子的轻笑声。 “谁?” 李牧眉头一皱,低声喝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商团?公司? 一声轻笑,宛若黄鹂清脆悦耳的叫声。更似春风吹过珠帘,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怯怯声。 李牧喝了一声后,便已经意识到不妥。 看到李泽民那尴尬的表情后,心中更觉不妥。 能在秦王府,出入自由的人,会是一般人吗? 再看看李泽民的表情,很显然,这个女子,应该是他的亲近之人。 莫非是李泽民的相好? 李牧呵呵一笑,捉狭的看着李泽民,心中猜测道。 李泽民也在捉狭的看着李牧。 二人面面相觑,顿时一愣。 妈的,你丫在想什么呢? 二人同时在心里骂了对方一句。 李泽民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看了李牧一眼,然后轻声咳嗽一声道:“钰儿妹妹,出来吧!” 钰儿? 李钰公主? 李牧闻言,顿时一愣。 一阵香风扑来,一个美若天仙,嘴角含笑,如水般美眸带着一丝嗔意。双腮微红,似乎是有些羞恼。 这个穿着一身贵气宫装长裙,头戴金叉的女子,仿佛集合了天下所有女子的优点,韵灵含秀,仿佛谪仙子。 李牧缓缓起身,拱手一礼,沉声道:“殿下!” 李钰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桌子一侧,原来李牧做着的椅子,坐了下来,这才太起眼,看了一眼李牧,淡淡道:“免了!” 得,人家是公主,公主嘛。自然要有公主病。你若是不得个什么病,怎么好意思宫锁珠帘? “谢殿下!”李牧微微一笑。直起腰了。 李钰公主的出场,使得刚刚还讨论热烈的话题。迅速冷场。 李泽民不知该怎么说,不断的朝着李牧递着眼色,让他先开口,打破眼前的尴尬气氛。 而李牧根本不想说了,直接掉过头,无视掉了李泽民的眼色。 见指望不上李牧,李泽民只好亲自上阵,咳嗽了一声后,问道:“钰儿。你刚刚为何发笑?” 李钰美眸淡淡的瞥了一眼李牧,然后转过头,看着李泽民道:“妹妹是笑你呢,误会了这位李大才子的意思?” 这位……哪位啊? 李牧听到李钰公主言辞中的讥讽,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小娘皮! “哦?”李泽民顿时好奇,放下茶盏,道:“妹妹如此说,莫非是与慕白,心有灵犀!” “哥。你说什么呢!“李钰脸红了一下,羞怒的瞪了他一眼。 “咳咳,为兄读书不多,用词错误!”李泽民面不改色的找了个相当烂的借口。脸不红心不跳,睁着眼睛撒谎。 看到李牧和妹妹,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李泽民岿然不动。抿了一口茶,一本正经的继续提起刚刚的话题:“钰儿。既然你知道,那你来说说。慕白是什么意思!” 李钰哼了一哼,抬手指着桌子上的茶盏,点了点、。 李泽民心领神会,连忙拿起茶壶,给李钰满上。 李钰抿了一口后,淡淡的看了李牧一眼,然后才幽幽说道:“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李大人应该是想收集一大批专业性的人才,组建一个部门,来集中管理,集中解决各种问题!” 女子眯了眯眼睛,看着李牧道:“如同朝廷六部,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李泽民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看着李牧,等待着李牧的回答。 “没那么夸张!”李牧摆手笑了笑,走到桌子边,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端着茶,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搭着二郎腿道道:“其实,说简单的,就是一个集团公司,额,公司的意思,就是商团,靠,商团也不知道,就是一个高度职业化的商业团体!” “你想经商?” 李泽民终于反应过来了,但很可惜的是,他有跑偏了。 李钰也是不解的看着李牧,柳眉微皱、 大周虽然没有抑制商业的发展,但商人的地位,还是很低。 你让一个堂堂的王爷,去经商,去做那等下贱之事。这不是开玩笑吗? 看到这二人的表情后,李牧就知道他们想歪了。摇摇头道:“打个比方了,我是说,用商业的运作方法,来运作秦王府的各种事情。商业的目的,最大限度的追求利益,所以,其运作体系,在这个世界中,绝对是最有实效的。只要用的得当,会有奇效的!” “可是,王府的事情, 毕竟不是商业,能行吗?”李泽民皱眉道。 李牧呵呵一笑,抿了一口茶,自信满满道:“这个世界上,只要找对方法,任何事情,都可以运作!” 包括皇位! 李牧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李泽民也被李牧的强大自信,激起了信心,看着李牧,一副跃跃欲试道。 李牧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建立一个层次分明,高度职业化的机构,然后,根据个人能力和他们擅长的东西,重新分配职位和任务,并建立一定的奖惩制度。并严格执行,激励他们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出最大的贡献!” 李泽民想了想, 点了点头。 而一旁,李钰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发白。 “现在秦王府所有管辖的东西,将全部纳入这个体系中,根据其重要性和关联性,设立新的部门或是与其他部门兼并到一起!”李牧眼神灼灼,轻声道:“这样一来,职能划分,每个人的职位也固定下来,不会出现之前要么什么事都管,要么什么事都不管的现场。将任务分配下达到每一个部门。由部门主管负责分配执行,上面监督。如此一来。任务便会清晰化,便可避免。各部门之间相互推诿!加上一定的奖惩机制,想必办起事情来,会事倍功半的!” 端起茶抿了一口,直到看到李泽民二人在长久的思索后,轻轻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东西后,李牧继续说道:“下面,我简单说一下,这个机构的行政体系!” “按照我的构想。这个机构,设立至高行政官一名,也就是殿下您。至高行政官下面,是总务,总务对殿下你直接负责。总务下面,下设各大职能部门,比如说,商业,行政。人事,情报,策划,公关等几个部门。各部门设总管一名。以此类推,总管下面,再细分。副总管,执事等。一直到最基层的领导组长。而组长下面便是各个组员。如此一来,整个体系便完全成型。一旦运作起来。将非常便捷有效。”李牧笑了笑,手指磕着桌面,轻声说道。 这倒不是他信口开河,前世的大集团公司,多时采用这种方法。加上有效的绩效激励,当这个庞然大物运作起来后,效率是极为惊人的。 看到李泽民在思索后,点了点头,眼中逐渐明悟,李牧笑了笑,继续说道:“在决策方面,是少数服从多数的决策方法,这样既可以让各级部门领导参与其中,体现他们的价值,又可以集思广益,避免出现重大失误!” 李牧起身倒了一杯茶,坐回原位后,吹了吹茶叶末子,笑道:“前些时候,我初来秦王府,让各位大人各司其职,分配了一下各自的职能权限。便是为了现在做准备。如今,也是时候了!二位殿下觉得如何?” “很惊人!”李泽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李牧道:“也很震撼!但是,有一点。慕白你可曾想过。若是调动这些人的职位,必然会触动他们的利益。若是这些人抗拒不从怎么办?即便是暂时答应,但阳奉阴违,又怎么办?” “殿下……”李牧沉吟片刻,沉声道:“人之所以局限在眼前的利益,难以舍弃。是因为,他们看不到更远,更大的利益。只要我们明确升迁制度,给他们指明将来的路。并让他们知道,若是好好办事,兢兢业业,将来会获得比现在大一百倍,甚至一千倍的利益。我想,只要这个人不蠢,肯定知道该怎么选择!而且,我相信,秦王府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聪明人,他们知道该怎么选择!” “话说回来,若是有人故意捣乱,破坏规矩的。那,我们自然也不必跟他们客气!”李牧冷冷一笑道:“惩罚制度又不是摆设!” 看到李牧眼中闪过的一抹厉色,李泽民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心情顿时舒畅,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慕白你如此有信心,那你就大胆去做吧,我一定支持你!” 李牧感激一笑,拱手道了一声谢。 这时,一旁的李钰公主,却轻轻开口,打断了这二人的话。 她抬起头,看着李牧道:“既然这个机构如此庞大,那么,王府的这些人,肯定不够用。缺的人,你准备怎么办?” 见李钰冷笑不已的摸样,李牧稍稍一猜,便知道这聪明的女子,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笑了笑后,拱手一礼道:“还望殿下赐教!” “哼!”李钰哼了一声,矜持了一番后,才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在你刚刚所分出的部门中,再添加一个专门招揽专业人才的部门,然后对这些人进行系统的培训!有了新鲜血液的注入,这个机构才能持久!” 李牧闻言,深以为然,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道:“殿下高见!” 李钰心中窃喜,但抬起头,就看到了李牧那好不惊讶的目光。 心中稍稍思索一番,她便猜到,这家伙肯定早有对策了。 你笑得还能再虚伪一点吗? 李钰哼了一声,撇了撇嘴。(。。) 第一百四十四章 风雪亭中论女子 中午,李牧在秦王府吃了一顿饭。 饭后,下人送上了一盏茶。三人便继续就建立公司,嗯,就是公司的事情,商讨了起来。 不过,商讨的地方,却从室内,搬到了室外,从书房搬到了,王府后花园中的亭子里。 有风徐来,吹动了亭角轻纱。 也吹乱了,李钰那如云的秀发。 李钰抬起手,伸出小指,将唇前一缕秀发,撩至耳畔。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端着一盏温酒,与兄长聊着天的书生。 咬了咬嘴唇后,低下头,伸出纤纤素手,将温着酒的红泥小火炉,撩旺了一些。 虽然他很讨厌,而且很虚伪。 但不得不说,这个年纪轻轻的书生,谈吐间的气势,和似是玩笑的话语中,流露出的勘破迷雾,直指十五本质的眼光,着实令人佩服。 而且,在讨论起天下大事的时候,他那认真但不沉重的语气,不经意间,表现出了他那举重若轻的魄力。 风吹来,红泥小火炉中,冒出了一条火舌,轻轻的舔舐着温酒器皿。 器皿中,热气腾腾,酒杯里,美酒飘香。 女子抿着嘴唇,看着那书生,心中不由疑惑:他诗文双全,却根本不以为意。他有经世之才,却在秦王委以重任前,不断推辞。 而且,那种推辞,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真的。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这时,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雪。 一片两片。最后漫天飞雪。 不多时,王府内外。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李钰公主伸出手,接住了一片从天而降的晶莹雪花。听着身后,那书生的朗朗笑声,心中如此想到。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接下来,就是选址,招人了!” 寒冷的天气,容易让人冷静。 虽然冻的瑟瑟发抖,但李牧却喜欢这种氛围。 宛若蹲在墙角晒太阳的老农一样,毫无形象的捧着一杯酒盏。暖了暖手后,李牧抿了一口暖暖的酒水,笑着说道。 “就在王府,不行吗?”提起花钱,而且还是花大钱,李泽民顿时肉疼起来。 刚刚赚来的五百两纹银,还没捂热,就这么花出去了。 哎,啥时候才能赚回来啊。 “慕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要不,这地方,定在王府吧。能省则省嘛!”李泽民苦哈哈的看着李牧,苦笑着道。 “不行!”李牧摇头道:“将来,这个机构要处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不宜和王府沾上关系。地址肯定得另选!这里毕竟是殿下您的家。您真想把自己休息的地方,变成办事儿的地方?” “那。好吧!”李泽民也知道,李牧说得对,想了想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至于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殿下您说的没错!”李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呵呵笑道:“我只负责花钱,赚钱,是殿下您的事儿啊!” “日!” 李泽民脸上苦的都快拧出水了。 咬牙切齿的犹豫了一阵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后,看着李牧道:“那这件事,你去办吧,怎么样?” “你不怕我贪污?”李牧抿了一口酒,开玩笑道。 “随便贪!”李泽民豪气万千的摆手,大大方方道。 反正五百万两根本不够,你丫去哪儿贪啊。 李牧笑了笑,摇摇头。随后,他转过头,不经意的看到了坐在亭子围栏上,嘴角带着一抹淡淡浅笑,玩耍着雪花,整个人如周遭环境融为了一体,美的宛若画中仙的李钰公主。 想了想后,心中顿时有了定计,抿了一口酒水后,轻声道:“我还有事儿,抽不出身来。还是让别人去办吧。对了这件事,事关重大,须的谨慎认真。若是办好了,这可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而且,我想了一下,最好是建成一个大型的教育基地的样子,要有一条宽阔的大大道,大道两侧,树立起一些对公司贡献巨大的人的雕像。如此一来,这些人的名字和功绩,便可随着学院,流芳千古!” 李牧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看了一眼,李钰的脸色。 见这女子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偷听,李牧心中嘿嘿一笑,大事成了。 李泽民在看到妹妹的表情后,也动起了同样的心思。 皱了皱眉后,偷偷的看了一眼李钰,然后凝眉道:“那慕白,你说,何人可以担当此任?” “必须是男的,女人不行!”李牧大手一挥,直接将一旁,柳眉倒竖的李钰给过滤掉了。 “没错!”李泽民认真的点头道:“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件事,还得让男人来担当!” 坐在亭子边,超然物外的李钰公主,听到这二人,当着自己的面,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女人如何如何,柳眉顿时皱了起来。 转过头,目光不善的盯着李牧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呵,李慕白,你在本宫面前,如此贬低女子,岂不是指桑骂槐,讽刺本宫?” 李牧愣了一下,抬手指着一旁,低着头,装无辜的李泽民道:“他说的!” 李钰冷笑一声道:“那也是你怂恿的!” 李牧:“……” 我怂恿的? 我怂恿的了吗? 我倒是想,但你看你哥,是能被人怂恿的人吗? “怎么,没话可说了,被本宫说中了?”李钰冷笑着道。 李牧本想反驳。 但想到某件事后,他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殿下误会臣下了。臣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并无贬低女子的想法!” “就是论事?”李钰冷哼一声,走到桌子前。敛起裙摆坐下。端起酒盏抿了一口后,看着李牧冷笑道:“那你说说。女子怎么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也让本宫听听,开开眼界!” 那是你哥说的好不好? 不关我的事儿呀! 李牧瞪着眼睛,看着黑白不分的李钰公主,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想着,再次把李泽民推出来,但看到李泽民在一旁,谄媚的陪着笑脸。拱手作揖的摸样。 李牧说到了嘴便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好吧!”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美丽如仙的女子,认真道:“从古至今,无数的历史已经证明,女子在政事上面的天资,不如男人,这点你同意吗?” “不同意!” 就在李牧准备侃侃而谈。举例子说明的时候。 李钰公主一句冷冰冰的不同意,就把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什么?”李牧愕然的看着这个,直来直去捅刀子的女人。惊讶的问道。 “我是说,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李钰似乎很喜欢看到李牧吃瘪,见李牧惊愕的看着自己。女子哼了一声,一抹浅笑掠上了唇角。 “自古以来。女人已经用无数的事实证明,她们不比男子差!”李钰哼了一声道:“汉有吕后当政。前朝有蔡文姬辅佐君王,远的不说,如今北汉的皇帝,便是一个女子,诸多例子在前,你怎么敢说,女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句话是你哥说的呀,打死我都不敢说这样的话。 李牧无力的呻吟了一声,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这个青红皂白部分的女人,一阵头大。 “说完了?”李牧看着,一脸得意,嘴角含笑的李钰,淡淡一笑,问道。 “没有!” “那继续说!” “我不想说了!” “……” 李牧无语。 这什么人啊。 有你这样辩论的吗? 动不动就耍赖,动不动就退场,干嘛啊。 “是没的说了吧?” 李牧冷笑一声道:“翻来覆去就那几个人,好像也没得说。而且,这几个人,最后的下场,是什么样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 李牧决定不跟她说了。 再说下去,李牧怕 自己,气的吐血。 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得意洋洋笑着的李钰,李牧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端起酒盏,开始喝闷酒。 李钰抿嘴一笑,美若天仙。 “造就了人类的女娲娘娘是女的!” 片刻后,李钰目视着亭子外的飞雪,轻声说道。 “若不是纯爷们盘古,开天辟地,哪儿来的女娲娘娘?!”李牧冷笑着问道。 “盘古也是被他娘生下来的!” “哈,没有盘古他爹,盘古他妈自己能生吗?” “没有张屠夫,还有李屠夫!”李钰嘴角一挑,道:“盘古他爹是谁,你怎么知道?” 李牧:“……” 一头冷汗的看着这个女人,李牧心中震惊无语,这个女人太强大了。 太让人无语了,太可怕了。 一旁,李泽民也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嘴巴子,似乎不相信,这些有违妇道的话,竟然是自己妹妹说出来的。 “儿子可不是一定是爹的,但肯定是娘的!”李钰公主看了一眼,面前这俩目瞪口呆的男人,浅浅一笑,平静说道。 李牧噗的一声,一口酒喷了出来。 放下酒盏,便狼狈逃离。 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这个女人,简直了…… 身后,女子咯咯的娇笑声,如银铃般响起。(。。) 第一百四十五章 痛,并快乐着 等待李牧离去后,亭子里,便只剩下了李泽民和李钰公主。 李钰拿着木勺,轻轻的舀上一碗酒水,然后拿起来,送到了李泽民面前。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一脸尴尬的哥哥。 李泽民打了个冷战,挤出一丝笑容 道:“妹妹,你这是……” “请你喝酒啊!”李钰浅浅笑着,美眸眨啊眨的看着李泽民,古灵精怪。 “这酒……”李泽民看着酒碗,迟迟不愿意接过来。 “你怕有毒啊?”李钰冷笑道。 “怎么……会……”李泽民哈哈一笑,接过酒盏,却是没有喝,而是放在了一旁。 李钰盯着他道:“喝呀!” “喝……”李泽民点了点头,脑门上伸出一层薄汗,抬起袖子擦了擦,陪笑道:“喝,这就喝!” “我看着你喝……”李钰放下木勺,笑眯眯的看着李泽民。 李泽民嘴角抽了抽,端起了酒盏。 别人眼里的李钰,是大周的奇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纵横捭阖无所不能。 但,作为李钰的兄长,李泽民却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钰儿年少时,身体虚弱。御医曾断言,公主殿下活不过十二岁。 后来,钰儿十岁的时候,蜀王入京,带来了一个苗疆的巫医。 那巫医给钰儿看过病后,便向父皇请旨,让他带李钰公主入川,用苗疆的巫医之术。或许可以治好李钰的病。 父皇虽然不忍,但为了钰儿能长大。便忍痛答应了下来。 三年后,十三岁的钰儿。穿着一身苗女的银饰,健健康康的回到了长安。 而且,还带回来了一身可怕的巫术。 一手下毒于无形之中的本事,让后宫所有人,都愁眉苦脸。 当然,十三岁的李钰公主并不会真的下毒,但,泻药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时间一长,皇宫中的皇子公主们。对李钰公主唯恐避之不及。而且私下里,还给她起了一个小魔女的外号。 但,唯独李泽民,依然把她当做最疼爱的妹妹。 这么多年来,兄妹二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若不是看到妹妹,此时诡异的表情,李泽民都快忘记了,妹妹还有一手,超绝的医术呢。 看着碗里。一片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李泽民脸上都苦的快拧出水了。 良久之后,他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李钰,求饶道:“好妹妹。为兄知道错了!” “你错在哪里了?”李钰哼了一声,淡淡道。 “为兄不应该说,女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泽民毫无节操的低头认错,态度诚恳。宛若呆在看守所。被吓破了胆的嫌疑犯一样。 “哦?”李钰轻啊一声,故作惊讶之色道:“那在皇兄你看来。女子应该是怎样的?” 李泽民想了想,突然想到了李牧之前说的一句话,咳嗽一声,慷慨激昂道:“女人能顶半边天!” 李钰闻言,看着兄长,怔怔出神良久。 好一阵子才从这句,公然与俗世儒家道统唱反调的话中,回过神来。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泽民后,低下了头,拿起桌子上的酒盏,随手一杨,将酒水撒掉。 “叫公司不好听!”李钰淡淡道:“就叫青云书院吧!” “啊?”李泽民有些痴呆,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一般,傻乎乎的看着妹妹。 “啊什么啊?”李钰白了他一眼,哼道:“你们俩人一唱一和,不就是给我演了一出激将法吗?哼,这么拙劣的计策,也好意思演!” “放心好了,青云书院的事情,妹妹我替你办了!”李钰抿了抿嘴唇,起身淡淡道。 果然。 慕白说的有道理啊。 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计策拙劣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起作用就是好计策。 李泽民心中窃喜,喜不自禁。 “对了,哥哥!”正准备离开的李钰公主,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嘿嘿笑着的李泽民道:“那句话是你说的吗?” “哦,女子能顶半边天啊!”李泽民想也不想,直接把李牧给出卖了:“是李牧说的!” 李钰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 “女人能顶半边天啊!” 李府,白素贞闺房中。 三女齐聚,站在李牧面前,看着正拿着账本,啧啧称奇的李牧,浅笑盈盈。 账本是素颜店,这一段时间来的经营情况。 这段时间,李牧忙的脚不沾地,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店铺。 不过,今天看到这个账本,尤其是账本上面,标注出的纯利润后,李牧不由震撼。 抿了一口茶,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一个月的时间,香水的销售量,达到了惊人的一万瓶。预定的,甚至超过了八万瓶。 这其中,高等级的香水销售额,已经突破三千。 销售的纯利润,达到了惊人的六十万两白银。若是再加上预定的份额。六十万后面,还要再加上一个零啊。 我了个去,大周国库一年的存额,也不过是一千万两啊、 稍稍算了一下,李牧惊讶的发现,如今自己的身家,已是千万级别了。 “娘子辛苦了!” 李牧放下账本,看着眼前,含羞浅笑的白素贞,伸手握着女子的手,感慨说道。 白素贞抿嘴一笑,羞嗔道:“姐姐和妹妹们都在呢!” 一旁,小青咯咯娇笑,拍手道:“我们可都看见了!” 马贵妃美眸含情。静静的看着李牧。 “看见就看见了!”李牧嘿嘿一笑,拉着白素贞。坐在了腿上:“都是一家人了,还怕什么!” “我也要!” 小青蹦蹦跳跳走过来。咯咯娇笑道。 “大姑娘了,还坐在人家腿上,小心将来嫁不出去!”白素贞嗔怪的瞪了她一眼,笑骂了一句。 “那我就嫁给姐夫呗!”小青眼珠子转了转,抱着李牧的胳膊,甜甜笑着道:“姐夫,你说对不对?” 对,还是不对啊? 感受着少女坚挺的的蓓蕾,李牧顿时幸福痛苦着。 看了一眼。身旁,似笑非笑的白素贞,一时间,满头大汗。 偷偷的抬起头,看到马贵妃正抿嘴偷笑。 李牧心一横,索性是个索性了,嘟起嘴,轻佻的飞吻了一个。 马贵妃顿时夏飞双颊。 白素贞恼怒的嘟起嘴,小手在李牧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嘶,痛。 痛并快乐着。 来到长安前,李牧就思索着,开一家小店。 平时。让白素贞她们几个女子,看看店,看看风景。 毕竟。女子虽美,但却不是花瓶。更不是金丝雀。 来自后世的李牧,脑袋里没有这个时代的那些。关于女子,不得出门,不得走亲访友,之类的规定。 为了让白素贞她们快快乐乐的,不至于每天呆在闺房,看着花开花谢垂泪叹息,苦盼自己回来。 他便说出了开店。 起初也只是想,给这三个女子,找点事儿干,不要乱想,以免想成林黛玉。 他只是弄个店,给白素贞她们玩玩而已,根本没指望她们赚钱。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个玩笑之作,竟然有如此丰厚的回报。这让李牧惊讶不已。 看着账面上的数字,李牧咂舌道:这都快赶上国库了。 “我告诉你呀,相公!”白素贞浅笑着,依偎在李牧的怀中,看着一旁,面红耳赤,不断对她摆手的马贵妃道:“这可都要归功于马姐姐呢!” “噢?”李牧惊讶的看了一眼马贵妃,伸手刮了刮白素贞的鼻梁,笑道:“你说说,相公我好奇的紧呢!” 白素贞嫣然一笑道:“起初咱们的香水只有一种味道,但后来,马姐姐提出了各种的花香味道,有玫瑰,茉莉,白荷,牡丹……” 李牧听得连连点头,然后突然脑海中蹦出了一个笑话,嘿嘿笑着道:“有孜然的吗?j煎饼果子的有吗?麻辣烫……啊,我不敢了,娘子饶命!”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愣神的三女,顿时羞怒,三人冲上来,开始狂揍李牧。 …… 入夜,灯火如豆。 床榻上,被子下面,男女**相对。 “相公……哦,你别动!”白素贞眸中春情泛滥,俏脸微红的看着李牧,吹气如兰道:“我问你,马姐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哎,待会儿再说!”李牧藏在被子下的手,一松一紧的捏着一处软绵之处。 “相公,人家跟你说话呢!”白素贞羞涩的伸手按住了李牧的作怪的大手,嗔怪道。 “待会儿再说!” 李牧一个翻身上去。 帷幔落下,里面春情泛滥。 一个时辰后,里面再次传来女子疲惫的呢喃声。 “相公,你想出来了吗?” “嗯,正在想!” “啊……那,你说说呗……” “好说好说……一起办了!” “你……啊!” 床榻摇晃,灯火迷离。 …… 翌日,阳光从窗户中照进来。 穿着一身轻薄衣裳,如云秀发凌乱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认真的化妆。 李牧看到这一幕,轻轻走过去,从女子的手里,接过眉笔。 蹲在女子面前,认真的帮她画起了眉毛。 女子羞怯喜悦,美眸定定的看着李牧,嘴角含笑,脸颊微红。 李牧脸上挂着暖暖的笑容,认真的看着眼前,这美丽落凡尘的女子,心中好生感慨。(。。)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后续 第一百四十六(后续和大结局) 在各方的支持下,李牧建立大周朝第一家集商业和行政的综合性的事业公司。 随后,在李牧的运作下,公司成功的为李泽民营造出了强大的人脉力量和影响力。 李泽民逐渐进入皇帝的视野,成为太子之位的最有力的竞争者。 军队改革持续开展中,在皇帝的赏识下,李牧成功进入军队的决策中心。也标志着李泽民的势力,正式进入大周军界。 与此同时,派往南方的王振成功解决了扬州私盐一案。 私盐案件谜底被揭开,二皇子浮出水面。 此事传来,朝堂震动。 二皇子郑王,狗急跳墙之下。 逃离了长安,返回封地,发动了兵变。 李泽民率军南下。 在李牧的支持下,平定郑王叛乱。 因为军功的影响力,秦王府的势力,发展到了最大。 而太子因为郑王谋反一事,被皇帝嫌弃。 性格大变。 在各方压力下,太子发动政变。 被李牧和李泽民联手镇压。 第二天朝会,太子以谋逆罪,被流放三千里。 李泽民正式成为太子。 这时,盘踞与北方的北汉和草原匈奴王庭,达成联盟关系。挥师南下。 战事爆发。 北汉和匈奴联军势大。 联军,一直逼近到长安城下。 长安城保卫战开始。 新训练出来的飞虎特种营,在保卫战中,偶见奇功。 刺杀了匈奴左王。 皇帝采用了李牧的建议,对联军实行了反间计。 联军出现不合迹象。 随后,飞虎英袭击了联军的答应,焚烧了他们的粮草。 断粮之下,联军开始撤退。 而因为之前的反间计的影响,北汉和匈奴的合作,出现裂缝。 恰逢草原雪灾。 南下受挫的匈奴,对北汉狮子大开口。 双方决裂。 北汉女皇向大周求援。 李牧以此为要挟,迫使北汉皇帝,接受大周的要求。 北汉并入大周疆域。 北汉女皇徐梅,成为大周第一位女王。 战争进入反攻阶段。 李泽民成为了联军统帅,而李牧则以谋士的身份,前往塞北。。 李泽民接受李牧的建议,将飞虎营的军官,分散进入军队,成为一方统领。 其中,涌现出了三位名将。 三军齐出。 匈奴退败。 就在战争顺利推进的时候。 大周朝内发生巨变。 一直不被人看好的六皇子,突然发动政变。弑君登基,成为大周皇帝。 战事停歇,李泽民和李牧带兵返回长安。。 以强横的军事实力,进入长安。 围攻大明宫。 六皇子束手就擒。 在群臣的建议下,李泽民登基成为大周皇帝。 而作为李泽民最信赖和倚重的谋士,李牧从布衣,跃升为亲王。 新朝廷开始平定内乱。 着手发展经济。 大周境内,李牧创立的公司制度,被各地商人纷纷采纳。 大周进入了飞速发展期。 三年后,兵强马壮的大周,再次挥师北上。 与匈奴展开决战。 三大名将,各率三路军队挺近草原。 经过一番恶战,三军齐齐逼近匈奴王庭。 对匈奴完成合围。 决战中,匈奴单于被其子杀死,匈奴投降。 在李牧的建议下,李泽民接受新任匈奴单于的投诚。 使匈奴成为大周的又一行省。 除了常驻军队以外,其余军队,纷纷南撤。 经此一战,大周威服四海。 这时,朝廷内纷争又起。 诸多朝臣,弹劾李牧功高盖主。 本有了退隐之心的李牧,带着家人悄然隐退。 大周只留下了他的传说。 还有一处桃花盛开的小院。 “长安三月柳如烟,桃花烂漫地自偏。不知主人何处去,唯有芬芳满人间。” 全书完! ………… 辩解的话,不想多说。 说了也是废话。 怎么说呢,对不起各位了!(。。)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xbaoshu.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