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xbaoshu.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1.新文已发 第一章 七月的天，骄阳似火，炙烤马路，热浪蒸腾。 卓志起早从市赶来市，在4店提了辆全新的黑色汉兰达，正行驶在回去的路上。 街道上风平浪静，各色车子均速行驶。街景，树影，陌生的人，眼前匆匆而过。卓志盯着路况，轻松驾驶。 生命的奇妙在于你永远不会预计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人。 炙热的太阳底下，街道右侧两栋大楼之间的小巷里突然跑出一位穿着白裙白鞋，五官清丽，长发披肩的年轻姑娘。她神色慌张，不停回头望着身后，大步跑上非机动车道，跨过花坛，跑上马路。 原本秩序有佳的马路变得混乱热闹起来。 “嗡”急速行驶的车子鸣笛示警。可女孩儿不管不顾，卯足力气向前冲。 汉兰达临近，卓志皱眉，按着喇叭。 “滴滴滴” 鸣笛声犹在耳边，响亮刺耳，如警报。 跑到路中央的肖晓，看着朝着自己驶来的车子，惊慌失措，小白鞋打滑，脚步一歪，瞬间摔倒在地上。 危急时刻，卓志神情严峻，眉峰紧蹙，紧急减速刹车。 “吱嘎” 轮胎摩擦地面，巨大的惯性带着黑色庞然大物急速前行，声音刺痛耳膜，揪紧脆弱神经。 这距离，这速度，小脑反射区完全支配不了僵硬的四肢，肖晓完全傻了，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不断放大的栅格前脸。 “吱嘎” 车子及时停下，栅格前脸距离肖晓厘米只差。肖晓惊魂未定，脸色发白，大眼睛盯着驾驶位置上的卓志。 卓志皱着眉头看着她，心想自己不会那么倒霉遇到碰瓷的吧，又气她不要命的疯狂行为。他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太阳，居高临下，皱着眉头，问：“你没事吧？” 他个子很高，面前一站，立马遮去半片阳光，削减热力。肖晓抬起小下巴，摇摇头，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他。 面前的男人，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梳着短发，精神，硬朗，五官端正，最人注意的是一双眼睛，弧度干净利落，瞳仁黝黑，英气满满，比时下流行的小鲜肉多了份阳刚之气。 卓志看她还傻愣愣的，以为她吓傻了，凶巴巴地开口：“突然冲上马路是很危险的不知道吗？” 现在该考虑的不是冲上马路多危险这个问题。肖晓偏头，往小巷里望了望，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慌慌张张爬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有车过来，实在太着急了，因为有人在追我，你能载我一段吗？” 她说话语速很快，好像身后真有人在追她。卓志不说话，一双眼睛打量着她，斟酌话里的可信度。 她长得干净清纯，有灵气的那种美，眼睛里有星星，像是会说话一样，当她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哀求你，竟不忍心拒绝。 “求你了，帮帮忙，我遇到了坏人。”肖晓再度恳求着。 卓志看了那个小巷一眼，最终说：“上车吧。” “谢谢！” 肖晓跟着卓志上车，汉兰达刚起步，后视镜中就出现几个黑衣人。肖晓倏地趴下来，锦缎似的黑发散落，淘气的发梢搭上卓志的大腿。 卓志低头扫了眼，自若坦然地驾驶着车子，瞄了眼后视镜，“他们走了。” 肖晓慢慢爬起来，回头看看，确定自己已经安全了，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收回视线，整理长发，发丝划过掌心破皮的地方，疼得咧嘴。 卓志问：“去哪？” “不知道。”肖晓整理好长发放下手臂，发现气氛不对，看向卓志。他的眼神冷冰冰的，述说着不满。 她真得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或者要去哪里，所以，表情无辜的看着他。 卓志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捡了个麻烦回来，扫了眼后视镜，减速、变道，路边小小一个车位轻松挤进去，停稳。 一系列动作快速利落，经验老道的老手才能把车开得这么漂亮。看他年纪也不大，怎么能把车开的这么好。 肖晓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糟糕境况，研究起他的车龄驾驶技术来。 卓志偏头看她，用眼神询问她到底什么意思。 肖晓怕他把自己赶下车，搅着手指说：“其实……其实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刚才追我的那些人是我爸爸的下属。” “你爸？”卓志想，感情自己不是遇到碰瓷的，是遇到了处于叛逆期离家出走的问题少女。 “不是不是。”肖晓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着：“是我继父。” 继父？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卓志如是想着。 “他赌输了钱，要把我卖给一个老男人当小老婆，那个老男人是个变态，喜欢折磨年轻女孩，我要是听他的话去跟老男人，我这辈子就完了。”肖晓的嗓音带着几分哭腔，水润润的眼睛对上他。 迷失森林的小鹿哭了，卓志又动了恻隐之心，语气温和道：“你母亲呢？她不管吗？” “她……”肖晓垂下目光，难以启齿的模样。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哪会遭遇到这种事情。卓志也是没有母亲的人，想想算了，就当做好事，帮她一把。 他重新启动车子，视线注视着路况说：“我要去市。” 肖晓欣喜：“麻烦你捎我一程，到市把我放下来就行。” “嗯。” 短暂的交流后，双方陷入沉默，卓志专心开车，肖晓忙着手上的伤口，刚才那跤摔的够呛，白皙粉嫩的掌心破了皮，里面藏着灰尘。她揪下翘起破皮，痛得呲牙。卓志撇了眼她腿上的伤口，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他开车又快又稳，没多久就上了高速。肖晓回头望望家的方向，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 车子走了一段路程，卓志看了下时间，到市还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便把车开进了服务区停好，对肖晓说：“下车，吃点东西再走。” “哦！”肖晓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热浪瞬间涌了过来。车里开着空调，不觉得热，室外太阳升得老高，周围温度直线上升，像个大烤箱。 肖晓走在卓志身后，才发现他的个子真的好高，目测至少有一米八五，看他的头需要仰视。她跟着他到饮料自动售货机前，他拉开钱夹放了钞票进去，偏头问她，“喝什么？” “矿泉水。”她现在身无分文，白吃白喝人家的就选了最便宜的。 两瓶矿泉水滚到出口，卓志弯腰拿起来，递给她一瓶。 肖晓接过来，说：“谢谢。” 他没说话，径自往前走，肖晓抿抿唇，小步跟上。 卓志带她去吃牛肉面，点完单付过钱之后他就出去了，肖晓一个人坐在那里，四处观望。 卓志很快回来，手里拎着那种最小号的透明方便袋，里面装着碘伏，棉签跟创可贴。 肖晓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卓志把东西地给她，“把伤口处理下。” “谢谢呀！”肖晓感动。从家里跑出来的那一刻，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样的日子。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她带着感恩的心，扭开碘伏盖子，棉签包里取了一根，沾了少许黄药水，轻轻涂抹在左手心的伤口上，药水蜇人，疼她直皱眉头，下不去手。 “给我。”卓志伸手过去。 “我自己可以的。” “……” 肖晓见他没有把手收回去的意思，棉签放到他的手中。 卓志一手拉着她的小手，一手拿着沾着碘伏的棉签在伤口上轻轻涂抹。她的手白皙柔软，一看就知道是没做过家务的小姐。 尽管卓志很小心，动作也很轻，可还是弄疼了她。肖晓皱着眉头想抽回手，被他看出意图，攥着她手的力道多了一份，让她无法逃脱。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长了一双艺术家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整齐。看到这双手，肖晓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向来民主可靠心思缜密的人啊，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呢？ 肖晓想不通，叹息，郁郁寡欢的模样。 卓志瞧她一眼，换了根新的棉签，在她面前蹲下。她的腿很漂亮，纤浓有致，皮肤很白，近乎透明，伤口上的血迹淤青更加明显。 药水轻轻涂在她的膝盖上，她紧蹙眉头，咬着下唇，忍耐着疼痛的小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头，安抚她，告诉她很快就好了，再坚持一下。然而卓志什么都没说，他本来话就少，与陌生人更加无话可谈。 “天气热，用创可贴不愿意好。”　卓志把药水收起来，放到袋子里。 “谢谢你了！”肖晓露出真诚感激的笑容。 卓志眼里，这姑娘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像小鹿斑比，里面有星星，眼睑边缘呈圆弧形，明亮机灵神采奕奕的样子。 服务员把两碗面端上来，两人动筷子开吃。肖晓说：“我叫肖晓，你叫什么名字？” 卓志起初不想告诉她自己的名字，想以后不会再有交集，知不知道名字又能怎样。看她认真的眼神，心思一软，说：“卓志。” “是卓尔不群的卓，壮志雄心的志吗？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哥……哥们儿的名字里也有个卓字。”肖晓高兴一时得意忘形，差点把哥哥的名字说出来，好在卓志并不关心。对呀，他不关心，肯定是对陌生的她心存忌惮吧！ 这样想着，肖晓情绪低落下来，闷头吃着碗里的面。 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她的心情焦躁不安起来，距离市越近越明显。 公路旅行短暂，车子很快下高速，进入市区，卓志说：“我快到了。” “嗯，找个合适的地方把我放下就好，一路上谢谢了！”肖晓紧紧赚着手指，欲言又止模样，圆眼睛眨啊眨的，请求的语气说：“卓志，你可不可以再帮我一次？” 卓志偏头看她一眼。 肖晓鼓起勇气说：“我从家里跑出来，身上一分钱都没带，你可不可以借点钱给我。” 卓志没说话。 肖晓急声说：“我会还的，真的，我给你打欠条。” 卓志还是没说话。 能养得起汉兰达的人条件都该不差，肖晓以为他不肯借给自己，小肩膀垂下来，像泄气的皮球。 车子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住，肖晓知道自己该下车了，解开安全带对他说：“不管怎么说，今天真的很感谢你，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再见，卓志。” 肖晓转身，抿着嘴唇，打开车门。 “等一下。”卓志叫住她。 “嗯？” 肖晓回头，就见卓志掏出钱夹取出两百块钱出来，递到她面前说：“拿着。” “卓志！” 他不是有钱人，相反很穷，于他来说两百块钱能干不少事儿，够父亲在医院一天的护理费，能买双差不多的球鞋和箱方便面。但是两百块钱同样能让她打个电话，吃顿饱饭，买到想去的地方的车票。 看着眼前的钱，肖晓转悲为喜，接过沉甸甸的两百块钱说：“我一定会还给你的，真的，要不我给你打个欠条。” 卓志说：“不用。” “用的。”肖晓已经推门下车，对他说：“等我下，很快回来。” 肖晓跑进小超市，借了笔和纸张出来，拉开车门上车，胳膊伏在操作台上，口中念念有词写着欠条，“肖晓欠卓志200元钱，将来一定十倍奉还。2015年7月15日。” “喏！”肖晓把欠条递给他，卓志接过来看看，她的字像她的人，灵秀，漂亮。 肖晓下车，对他拜拜手，“再见，卓志。” 卓志把欠条揣进衬衫口袋里，启动车子离开。 世界那么大，陌生的两个人，相遇的机会有多渺茫。 他的驾驶技术很好，车尾划出漂亮的弧线，转个弯就不见了。肖晓抬头望望阴云漂浮的天空，想着自己该去哪里。 “啪嗒” 一滴雨点落在她的小脸上，紧接着又是一滴。顷刻间，下起大雨来。肖晓攥着纸笔跑进了小超市。 ------------ 第二章 汉兰达拐个弯就到了大海汽修厂后门。几个工人正在修车，干瘪瘦小，又弄了满脸机油的小结巴老远瞧见黑汉开了回来，大嘴一咧，笑着喊：“车……车……回来……了。” “我去！你闭嘴吧，差点让你喊的背过气去。”说话的是大炮，也是汽修厂工人，梳着炮头，大鼻子大脸大眼睛，虎背熊腰，肱二头肌纠结，活活一个拳击手的形象。 卓志下车，说：“海哥呢？” 尖嘴猴腮的二饼，放下工具，屁颠屁颠跑过来说：“跟楠哥喝酒去了。” 小结巴来到黑汉边上，抚摸着铮铮铁骨。“哎呀！哎呀！我要是……有……有……这么……一辆车……该……该多好！” 听他说话累得慌，二饼直皱眉头。 大炮指着他的鼻子说：“把车弄脏了，海哥剁了你的狗爪子。” 小结巴四下望了望，“趁……海哥没回……来，我先试试……试试。”说着开门上车。 卓志说：“别把车弄脏了啊！” 全新的，还没摘掉熟料套的座椅，小结巴一身工作服不好下屁股，猫着腰半蹲在驾驶室解裤腰带。 “你……你要干嘛你？”大炮瞪大铜铃般的大眼珠喊，啥时候也被传染成结巴了。 就见小结巴把工作服裤子褪到小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握着方向盘，像那马回事似的，装模作样开起来。 二饼抹了把汗说：“还以为他要把尿撒在车上。” 大炮说：“真干出那事儿，他怎么撒的，海哥怎么让他吸回去。” 卓志唇角上扬。一笑，两腮边露出两个小酒窝，好看，迷人。 大炮跟着呵呵地笑，指着驾驶室里美出鼻涕泡的小不点，“瞅熊样，没有面剂子大，整个一无人驾驶。” 说笑间，汽修厂老板海哥回来了，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人，扭扭着大肚腩走过来。小结巴吓了一跳，麻溜卧倒，鸟悄儿从座椅上一点点移动身体往外爬。 卓志说：“海哥。” 海哥扬着下巴瞧着自己的新车，说：“怎么样，一路还算顺利吧！” “嗯，挺顺的。”卓志不打算把遇见肖晓的事情分享给其他人。 “海哥，你这车真霸气。”二饼溜须道：“上道不就是陆地巡洋舰吗！” 海哥小眼睛挤成一道缝隙，“就是为带家里人出去玩用的，顺手就留着，开不惯，过两天就卖了。”玩车的人，说起话来就这样霸气，二三十万的车跟小玩具似的，说换就换。 “哎呦喂” 突来的一声引得大家回头看过去，只见小结巴大半个身子趴在地上，光溜溜的大腿仅着一条平角裤。 几个人走过去一看，嗬，好家伙，这厮套着裤子的两只脚还搭在车上。 二饼指着他的花裤衩，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海哥一脚踢上小结巴的屁股：“上我车干嘛了？” “没……没干嘛，就是稀……罕，稀罕，呵呵！” “脱裤子稀罕？” “我就……是……就是……”小结巴嬉皮笑脸半天没‘就是’上来。 “得了，你可别说话了！没看到牦牛红景天，咋还高原反应了呢！”大炮喘着粗气说。 卓志低头笑。 海哥指着两个下属说：“你俩把车给我弄亮亮堂堂的啊！” “诶！诶！” 小结巴急忙提上裤子。 海哥对卓志说：“中午吃饭没？” 卓志说：“吃过了。” “快下班了，没事儿早点回吧。” “回去也没事儿，楠哥明天来提车，我再看看。” “辛苦了。”海哥拍拍他的肩膀，晃晃荡荡朝着楼梯走去。 卓志打开更衣室，脱下格子衬衫，一张纸条从口袋里飘落。他弯腰捡起来，是肖晓写的欠条。卓志看看室外阴雨连绵的天，心想，她在哪里，在做什么。他叹了口气，纸条丢进箱子里，拿出工作服套上。 自己的事儿都操心不过来，哪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儿！ 雨淅沥沥地下着，没有要停的意思，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修车厂大门口，车门打开，下来几个人，各个神情严肃，绷着个脸，大步流星走进来。为首的看了看轮子上拴着红绳的汉兰达，说：“这车谁的？” 大炮放下手中的活儿，打量着来人，扬着脖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开口道：“我们老板的，怎么了？” 为首的男人扫了眼整个厂房，不管大炮，带着几个人往楼上去。卓志隐隐觉得他们跟肖晓有关，放下工具，大步跟上去。 为首的男人推开经理室的门，对老板椅上的海哥说：“你是老板？” “我是，你哪位？”在市，海哥交友广阔，哪条道上都有熟人，根本没把几个看似凶巴巴的家伙放在眼里。 为首的男人说：“那辆新提的汉兰达有没有载过一个女孩儿。” “车是我开回来的。”卓志挤进门，站在海哥桌前与几个人对峙。 “你？”男人问。 “是我没错。” 男人追问：“那女孩儿呢？” “半路下车了。” “在哪下的。” “庙岭。”卓志说了谎话。他不知道这帮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不难想象那姑娘被找到，带回去的下场。 海哥从老板椅上起来，斜眼打量这几个人，“怎么回事？卓志。” 卓志说：“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搭便车的姑娘，顺路捎了她一段。” 为首的男人问：“真到庙岭就下了。” “我没有必要骗你。”有些人天生的一身浩然正气，满满的正能量，就如卓志。 几个人信了他的话，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拿着大扳手的大炮站在门口，一副随时准备打架的样子。小结巴说：“咋……了？” 结巴还是话唠，听着这累。 卓志说：“没事，来找人的，下去吧。” 大炮瞪着大眼珠问：“真没事儿啊！” “没事儿！” “就……有事儿，大志……也能应付……过来。”小结巴一边下楼一边说：“散打……擒拿……” 大炮拿扳手比划着他的小脑袋，“散打你个头，再说话，脑袋给你打开瓢！” 小结巴比划一个嘴巴封上拉链的动作，嘿嘿地笑。 办公室内，海哥说：“坐车的那姑娘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卓志说：“可能吧。” 海哥本想嘱咐两句别招惹是非的话，话到嘴边就成了，“长得漂亮不？” “谁？”卓志心不在焉，担心起肖晓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会不会遇上那伙人。 “坐车的那姑娘啊！” “哦，还行。” “嗯。”海哥点点头，端着水杯指着他的鼻子，面容严肃地说：“这事儿别让你嫂子知道。”海哥媳妇儿是超级大醋坛子，别说女人坐他车，只要是雌性，就连只母虫子爬上车都不行。 “诶！”卓志说：“那没事儿，我下去了。” “去吧！” 海哥眼里，卓志本分老实，技术更是没话说，是他这里最靠谱的，根本不担心他会招惹什么不该招惹的人，摊上不该摊上的事儿，对他一百二十个放心。 大炮，小结巴追问卓志到底发生的什么事，卓志心思烦乱，敷衍他们几句，去干活。举升机上停着一辆法拉利599，是卓志修过的最好的一辆车。妖艳的红，性感的车身，不可抗拒的迷人魅力，轻易让人神魂颠倒。平时，修这车心情兴奋激动，就像男生与心目中的女神约会一样，今天，卓志有些心不在焉。 室外天色昏暗，小雨淅沥沥下着，海哥在楼上喊：“天不好，都早点下班啊！卓志，开我那辆车回去。”说着把手里的车钥匙对着卓志抛了下来。 卓志接住钥匙。 大炮叫他，“走吧，大志。” 卓志简单冲了澡，换衣服时看到更衣箱里的欠条，拿出来看了看，折好放进衣兜里。 他住的地方挺近，离这只隔一条街，今天下雨，便开着海哥那辆旧速腾从工厂后门出来。 下雨天，道路湿滑，车轮疾驰，雨水飞溅，行人举着雨伞快步前行。雨刷器摩擦着玻璃带着轻微的响声。路过小超市，一道纤细身影从眼前掠过，卓志倏地偏头看过去，眉峰聚了聚，急忙倒退车子。 肖晓在超市的雨搭下站了快一个小时了，小白鞋淋死，腿上手臂上都淋了雨，凄风冷雨冻得她直打哆嗦，抱紧臂膀取暖。 有车子在她面前停住时，肖晓心头一喜，转念碎碎念，这次可别是丑陋大叔之类的。当车窗放下，卓志英俊的脸庞露出来时，笑容在肖晓脸上绽放。 就像等了很久的人，终于出现，那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好听的嗓音透过雨声传来：“你怎么还在这？” 她隔着雨雾大声说：“我不知道该去哪。” “上车。” “哦。”肖晓嗓音愉悦，手遮在头顶，顶着小雨跑出来，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 卓志启动车子，车轮碾压雨水，疾驰而过。 肖晓整理淋湿的衣裙跟头发，笑着对前座的人说：“两次遇见你，你真是我的贵人！” 穷人还能做别人的贵人？卓志内心自嘲。 肖晓两肘搭在前座上，前倾身子凑过去说：“你是修车的？” 卓志看她，明亮的眼睛充满惊讶。 “我猜的对吧！”肖晓自豪地说：“你换不同的车开，技术娴熟，但从穿衣打扮上来看，又不像玩车的人，主要是……” “主要是身上有股机油味儿。”卓志淡淡道。 这话，安露也曾说过，而且不止一次。 肖晓尴尬地笑了笑，“我没别的意思。” 眼看快要到家了，卓志说：“你在这边没有亲戚朋友吗？”那帮人连他都能找上，亲属朋友那恐怕也不安全。 肖晓摇摇头。 “送你去旅店？” “我没带身份证，手上就两百块钱，还是你给的，去小旅店，我又怕不安全。遇到好心人的几率是多少，我已经遇到一个你了，我觉得我可能不会再那么好运，遇到像你一样好的人，愿意帮助我，又肯借钱给我。卓志，你可不可以再帮帮我，收留宿我一晚？” 现实生活告诉我们，不要随意跟陌生人讲话，不要喝陌生人给的饮料，更不能上陌生人的车，危险的事情哪样她都做了，并且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他。因为他是卓志。卓尔不群的卓，壮志雄心的志。 曾经有人对她说，名字里带‘卓’字的男人，肯定是个好男人。 ------------ 第三章 后视镜里，女孩儿两肘搭着座椅，双手垫着小下巴，圆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你。就像迷失森林的小鹿，等着好心人引领她回家。 卓志收回视线，车子拐了个弯，驶进街边小区里停了下来。 “到了。”他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嗯？”肖晓还傻愣愣地等着答案，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他回头说：“我住5层。” 肖晓满心欢喜下车，跟在卓志身后两手遮住头顶，快步走进居民楼。 这栋楼，外表看着挺新，看内里有些年头了，墙壁斑驳，楼梯扶手破裂，暖气管道积了厚厚一层灰。肖晓小心翼翼跟在后面，抬头望着悬挂在楼梯顶的灰网，担心灰尘会落到自己身上。 卓志在5楼靠左边的门前停住，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进来吧。” 他从鞋柜里拿了双女式拖鞋给她，因为年头太久，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粉色。肖晓嫌脏，脱掉小白鞋硬着头皮下脚穿上。想想自己的境况，有个避雨的屋顶已经不错了，就不要挑三拣四要求那么高。她在心里告诉自己，随遇而安，入乡随俗。 她的脚又小又白，皮肤几乎透明，小巧的脚趾甲上涂着裸色指甲油。这样一双漂亮的脚丫把那双拖鞋显得更脏更丑了。卓志看了心里不舒服，可他也没办法，这间房是租来的，平时就他自己，根本没准备多余的拖鞋，就这双女式拖鞋还是上个租户不要了扔在这得呐。 肖晓随便看了一圈，60多平的小房，两室一厅，家具不多，款式老旧，不过收拾的倒是干净。 卓志拿了条毛巾给她，“擦擦吧！” “噢！”肖晓接过来，擦了擦头发。干净的格子毛巾上有他身上的味道，机油味儿与男人的阳刚气息混合后的味道，一点都不令人讨厌。她们一家都跟车打交道，能从抢人的机油味中闻出夏奈尔5号的味道。 卓志给她倒了热杯水，接过她用完的毛巾，俩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卓志说：“晚上你住对面那间。” 肖晓捧着热水杯说：“谢谢你了，卓志。” “洗手间在哪边。” “嗯。” “24小时热水，想洗澡的话……”卓志的目光落到她的膝盖上，打住话题，“还是别洗了，腿伤还没好。” “嗯。”肖晓笑眯眯地点头。 “晚饭吃方面便行吗？” “行呀。”对于分无分文的她来说，有口饱饭吃已经够意思了。 “你坐，我去煮面。” “好。” 单身男人对厨房里的那点事儿早已驾轻就熟。卓志把锅里填上水烧开，拿出两袋方便面，打开冰箱，取出仅剩一枚的鸡蛋，开始煮面。 半杯热水下肚，肖晓闻到一股好闻的香气。她放下水杯，闻着香味去厨房，站在门口看着煮面的卓志。 个子高高的他站在灶台边，身上那件格子衬衫早就换成了黑色棉质恤，肌肉结实的手臂，蓄满了力量，像拳击手，又像篮球运动员。 肖晓以一种欣赏的目光在看他，依她的审美观判断，卓志属于第二眼美男。 第二眼美男，耐看，不乏味。 卓志注意到她，“很快就好了。” 肖晓进来，“我能帮你什么吗？” “不用。” 肖晓没事可做，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两肘抵着桌面，托着下巴望着他。 面条很快出锅，卓志把有蛋的那一碗端到她面前。 肖晓站起来接过面说：“谢谢。” “不用。” “啊！” “不用这么客气。” 受人恩惠说谢谢是基本的礼貌。肖晓看着他，笑得好看。 卓志转身端过自己的面，坐下来，“吃吧！” “好。” 方便面虽然廉价，味道跟卖相确实不错。香浓的汤汁上漂浮着泡发的脱水蔬菜，一枚荷包蛋白中有黄，带着香味的白气上升。 外面雨下的多大都没关系，心是暖的。 肖晓挑起面条，尝了一口说：“好吃。” 卓志看了她一眼。吃够了方面便的人只觉得麻木无味，这姑娘要不是生活的太好，要不就是太饿。 肖晓看他碗里没有蛋，把自己碗里的夹给他，“这个给你，我食量小，光吃面条就够了。” 卓志看着她，没说什么，低着头，放慢了进食速度。他想告诉她那帮人找过自己，看她笑得开心好看，不想让她徒增烦恼，话题打住了。 吃完面，肖晓提出帮忙刷碗，卓志婉拒了，收拾干净厨房后两个人各自回屋。 雨还在下着，噼噼啪啪敲打着窗户。肖晓锁上了门，躺在小床上。很久没人住过的床铺潮湿，弄得她浑身不舒服。她望着漆黑的玻璃窗发呆，想着那个上千平的豪宅别墅，想着她的公主大床，想着她的老爸老妈还有没心没肺的哥哥。亲爱的老妈要是知道她住简陋民房，睡潮湿床铺，方面便果脯，会不会心疼。他们现在肯定满世界找她，再不就坐在家里喝茶，等着她主动回去。她才不会顺着他们的意，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她就不信了，20来岁的人，有手有脚，不傻不呆，还能饿死不成。就算要回家，也得凭借自己的本事做出一番成绩来才行。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醒床上的人。肖晓艰难挑开眼皮，热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坐起来，顺了顺长发。没有手机没有钟表，看太阳的方向时间应该不早了。 她整理衣服，下床，打开门锁出去。客厅里没人，她喊了声：“卓志。” 空荡荡的屋子没人应。她去厨房，看到餐桌上放着一包方便面，自语道：“上班走了吗？放着一个陌生人在自己家里，心也太大了。” 卓志不是心大，是穷的叮当乱响，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让人偷的。 肖晓去卫生间，把自己打理干净，毛巾架子上仅有一条毛巾，梳妆镜框上只有一个牙筒，这屋子里没有半点女人的气息。 她去厨房弄早点，长这么大，下厨房的次数五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她拿起方便面研究起来，先烧水，再下面，放料包。 工序简单的操作对生手来说也可能出差错，不称心，但还不至于笨得让热水烫到，只是面煮过了头，不如卓志煮的面条筋道，软趴趴的，一点都不好吃。养尊处优20多年的大小姐没发小姐脾气把面倒掉，而是忍着吃了下去。 汽修厂。 “阿嚏” 卓志打个喷嚏。 大炮笑嘻嘻地说：“哪家小姑娘又在背后念叨你了。” “哪有什么小姑娘念叨我。” “这两天咋不见安露妹妹来找你。” “我跟她是只是同学，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对，咱们卓志哥哥跟安露妹妹只是同学，最纯洁的……”大炮对小结巴挤挤眼。 小结巴接话，张着大嘴吭哧老半天，憋出一句：“阿就……男女关系。” 卓志不是好眼神地瞧了两人一眼，转移话题，“怎么没看到二饼。” 大炮说：“那货又请假了，准是昨晚又赢钱了。” 二饼这人不务正业，一心用在耍钱上，对这份工作向来不认真积极，海哥念他是老邻居，才留他在厂子里工作，要不早就开了。 小结巴说：“这个月绩效奖……没……没他的份。” 卓志不再搭话，认真地擦拭着外形抢眼，性感美丽的红色法拉利。 这时，一辆黑色奥迪驶进汽修厂。车门打开，带着鸭舌帽的傅弈楠慢条斯理从车上下来，站在原地，双眸半眯，盯着几米开的妖娆尤物。 他是汽修厂的常客，是桥梁设计师，又是业余赛车俱乐部的核心人物，车技了得，在市车迷中声望很高。30出头的他，个头挺拔，面庞看上去有些清瘦，眉骨突出，据说这样的人有韧劲，亲情淡薄，知成不知败。他经常带着一顶绣着暗红色字母的黑色鸭舌帽，大家都说那个字母是他名字最后一个字的缩写，是他的幸运鸭舌帽。 小结巴说：“楠……哥，楠哥来了。” “楠哥。”卓志打着招呼。 “都弄好了。”傅弈楠走近，打量几天未见的爱车大美人。每次比赛前都会把她送到这，交给卓志来修理保养，因为他是最好的，最让他放心的。 行行出状元，卓志在市汽修界也算小有名气，傅弈楠所在的赛车俱乐部不止一次游说挖角高薪聘请他过去，都被他委婉拒绝了。卓志有自己想法，在俱乐部跟在海哥这比，待遇不同，都是修车，在俱乐部接触的就是那几辆好车，在海哥这大众车多，了解的多，会得就多，他不会让自己一辈子都干汽修，他有更远大的梦想。 卓志说：“没问题，随时可以开走。” 傅弈楠低头，亲了红法冰冷的引擎盖一口，亲昵的样子像是对情人般。与他熟悉的朋友都知道，他为了这辆车把交往5年的女朋友给甩了，这车还真就是他老婆。 傅弈楠拉开驾驶车门坐进去，启动车子轰油门。销魂的引擎声如美妙的乐章，让人陶醉其中。小结巴听着听着，满脸梦幻，哈喇子快流到大炮的胳膊上。 声音收势，傅弈楠放下车窗，对卓志勾勾手指。 卓志过去，“楠哥。” 傅弈楠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给他。 “楠哥？”卓志没接。 “给你，你就拿着。”傅弈楠把钱拍在他身上，升起车窗，驾驶着超级跑车潇洒离开。 车尾消失，卓志收回视线，攥着手中的钱，转身往二楼走去。 服务员有小费，他一修车的也有小费。卓志去了海哥的办公室，敲了敲门进去。 海哥正在斗地主，看他进来挑挑眼皮。 卓志把钱放在桌上，“楠哥刚才过来提车给的。” 海哥瞄了一眼，手上继续忙活着，“给你的。” “嗯。” “给你你就收着吧。” 卓志没动。 汽修厂生意好，多少跟卓志有点关系，他在这干了四年，打高中毕业起一直在这干，从小学徒到技术大拿，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大小回头客很多，有的老板来了，点名要他修车。土话讲，技术硬，那就是大拿。海哥呢，本身也不是苛刻的人，工资到位，奖金不差，这点外块自然不会克扣。 牌局结束，海哥退出网页说：“大志啊，我说你就是太老实了，以后啊，再有这钱，你自己留着就行，不用给我拿上来。” 海哥把钱塞到他手里，“你父亲还在医院里躺着，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拿回去吧啊！” 卓志低头看看手里的钱，说：“那海哥，谢谢了。” “别谢我，谢楠哥。” 卓志笑了，小酒窝迷人。 晚上下班，大炮叫卓志吃烧烤，卓志拒绝了。他不知道肖晓有没有离开，心里惦记着。从汽修厂出来，徒步回家。海哥把速腾给他开，养车开销大，住的地方离得又近，就婉拒了。 傍晚，太阳热力依旧不减，卓志走的急，鼻尖冒汗，进入楼道里才凉快下来。没停歇，一口气上五楼，掏出钥匙包开门，肥皂的清香味透过门缝飘出来。 玄关地垫上唯一的一双男式拖鞋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听到清脆的嗓音，“你回来了？” ------------ 第四章 卓志看着她好看的笑脸，半天没说话。 肖晓显得局促不安，搞不清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小手背在后面说：“你先进来吧！” 卓志低头换鞋，目光被她脚上的粉色拖鞋吸引过去，那双拖鞋被她刷的干干净净，透出原本的粉颜色，把一双小脚显得更好看了。 肖晓说：“那个，卓志，我在市也没什么亲属朋友，身上又没钱，你能不能让我在这住下，我都想好了，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挣到了钱我会付给你房租伙食费，还能帮你做家务，行不行，卓志？” 他做决定的时候总是沉默着，两天的接触，肖晓已看在眼里。 “随你。” 这是卓志斟酌后的决定。她要住下无非多个人喘气，多张嘴吃饭，她找到工作赚到钱还能替自己分担一部分房租，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真的没地方可去，需要帮助。 肖晓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卓志，你真是我遇到的最最好的人。” 卓志被她的心情感染了，左边嘴角微翘，露出小酒窝。 肖晓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地说：“酒窝！” 卓志收起笑容。 肖晓说：“真好看。” “我去洗洗手。”卓志说着往洗手间走去。 肖晓原地笑得开心，住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该找工作了。 “咕咕” 看来还是该先解决温饱问题。 肖晓小手捂在胃部，原本白皙纤细的手指变得红红的，皱皱的，中指上的那颗粉红钻戒醒目耀眼。 洗手间里整洁如新，马桶都擦得一尘不染，他扔在篮子里的脏衣服也不见了。这一天她做了多少家务？柔柔弱弱，娇滴滴的姑娘，肯定累坏了。 卓志从卫生间出来去卧室换衣服，晾衣架立在窗子边，上面搭着他换下来的衣服，裤子，袜子还有一条……他的内裤。 一想到这些都是外面那个模样清纯的漂亮姑娘亲手洗的，卓志脸上一阵热，紧忙换上黑恤，站在那儿长吁一口气，才拉开门出去。 肖晓背着手站在一边，说：“你的屋子阳光足，我就把衣服放那了。” 卓志说：“我的衣服我自己洗，不用麻烦你。” “不麻烦的。”肖晓嘴上这样说，内心在喊委屈，她长这大自己的衣服都没洗过几件，更别说给男生洗臭袜子和内裤了。 白皙的小脸染成粉红色，像个小桃子。 卓志也挺不好意思的，垂着目光说：“晚上出去吃吧。” “好啊！”连续三餐吃方面便，肖晓也腻味了。 他们没远走，就在楼下的家常菜馆。 金字塔顶层与底层的生活完全不同，肖晓每到一处新环境都喜欢四处打量，像个好奇宝宝。小餐馆环境不好，连空调都没有，头顶吊扇吱嘎吱嘎转着，桌面上好像有层怎么也擦不掉的油腻。肖晓想抽两张纸巾垫在桌子上，又怕卓志嫌自己太讲究，就忍住了。 服务员把菜单递上来。 卓志问肖晓：“想吃什么？” 肖晓说：“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最难办。 “锅包肉行吗？”酸甜口，印象里的女生都喜欢这个。 肖晓说：“鱼香肉丝吧，有菜有肉的，荤素搭配。” “行。”卓志点了个爽口凉菜，又问她：“二两米饭。” “嗯。” 卓志对服务员说：“一个二两，一个四两米饭。” 服务员下去。 肖晓说：“你工作的修车厂在那个小超市附近吗？” “嗯，拐个弯就是。” “我看你车开的很好，驾龄几年了。” “四年。” “我18岁那年拿到的驾照，每科都是一次通过。”肖晓骄傲地说。 “你多大了？” “24呀！” “不像。” “那像多大？” “18。” “呵呵。”肖晓笑得开心，女生都喜欢听人夸奖自己年轻的话。 卓志不是夸，说的是心里的实话，她看上去真的很年轻，朝气蓬勃，充满活力。 肖晓笑够了问他：“那你呢，多大了？” “24。” 这人还真够老实木讷的，这么轻易就说出来，不懂跟女生聊天的艺术。 不过，老实人好，老实人可靠。 肖晓打量着他，“一点都不像。” “那像多大？” “18。” 肖晓说完呵呵地笑，卓志也跟着笑起来。第二眼的英俊男人，不笑的时候特别有内涵，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阳光温暖有亲和力。 肖晓说：“有酒窝笑起来好漂亮，我小的时候看到同班的女生有漂亮酒窝，羡慕的不得了，就回家问我妈她们怎么有酒窝，我就没有。我爸告诉我她们是用筷子按出来的，我那时小啊，就傻乎乎信了，每天吃饭前都拿着筷子在自己脸蛋上按呀按的。” 她说话时神采奕奕，表情丰富，喜欢安静的卓志一点都没觉得她话多，聒噪。 “那时你父母还没分开吗？” “嗯？” 肖晓愣住，马上恢复常色，说了句：“没呢。”就不再抬头说话。心里恼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差点说漏了嘴。 卓志眼里，她在伤心难过。 饭菜端上来，鱼香肉丝酸爽味道扑面而来。卓志拿了筷子递给她。 “谢谢。”肖晓伸手去接。 卓志这才看清，原本白皙纤细的小手变得发红发皱，这双手擦亮了地板，打扫了灰尘，还清洗干净了他的脏衣服。 专注的目光烫热了她的手指，肖晓紧忙接过筷子，收回手说：“其实我不太会做家务的，要是有做的不好地方你跟说我。”其实，她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讨好他，给她一个容身之处。 “嗯。吃饭吧！”卓志不太会说好听话哄人，拿了双干净的筷子，给她夹菜。 “你也吃吧。”肖晓吃着鱼香肉丝，嘴巴里的小牙慢慢嚼着，优雅又漂亮，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二两米饭就那么一小碗，鱼香肉丝又下饭，肖晓吃的八分饱。卓志看她没吃饱样子，“再吃点。”说着又叫了服务员：“再来四两米饭。” “我吃不了那么多的。” “剩下的我吃。” 米饭上来，卓志用那双新筷子拨给肖晓一半，剩下的拨到自己碗里。肖晓怕他把自己当大胃王，解释着：“我平时其实没那么能吃，可能今天体力劳动大了，才吃这么多的。” “那你多吃点，把力气补回来。” 从饭馆出来，天刚刚擦黑。路过水果摊，新鲜的大桃子白里透红，带着细细绒毛，卓志想起身后姑娘发红的脸颊。停了下来，“买点水果。” “好啊。”肖晓一眼就看中了粉红可爱的大桃子。 卖水果的大妈递给卓志一个方便袋，说：“今天的桃可甜了，小伙子赶快给你女朋友买点吧！” 卓志拣桃子的手一顿，肖晓不好意思起来。 两人谁也没解释，买完直接回家。 卓志把桃子清洗干净，放在水果盘里端到客厅，捡了个大的给她。 “谢谢！”肖晓接过来咬了一口，不住点头，“好甜啊！” 卓志也拿了一个桃子，“没什么事儿，我回房间了。” “嗯。”肖晓想到什么，叫住他，“诶，等等。” “还有事儿吗？” “那个，我能不能用下你的电脑。” “可以。” 肖晓兴高采烈跟着卓志去他的房间。 上午打扫卫生的时候她进来过一次，他的房间东西多，却不乱，所有的物品都井井有序地摆放，书柜里放着的不是武侠小说杂志漫画，一水的汽车维修，机械动力等学技术方面的书籍，还有几本汽车设计的书。靠窗台的地方摆放着一个画架，那时她光顾着打扫卫生，都没来得及看看他画的是什么。 卓志从书柜里拿了本书，坐在床边，脊背依着床头，一页一页读起来。肖晓坐在电脑前开机，一时间屋子里只剩牙齿咬着脆生桃子的咔嚓声。 无聊的空档，肖晓右手握着鼠标，目光对向身后的男人。他可不像现在的年轻人靠着手机打发时间，他看书的时候眉头蹙起，想必遇到了难题，仔细琢磨着。 电脑开机，肖晓搜索同城企业招聘，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可让人头疼的是好的企业招聘都要求交简历身份证复印件等材料。她只身一人从家里跑出来，没带钱，也没带身份证，去大企业上班又不能填真实姓名，这样做家里人很快就会找到她。 肖晓内心倍感无力，揉捏着酸疼的肩膀，盯着书柜上一排小小的车模摆发呆。战神、迈凯伦1、克尔维特6、兰博基尼eventon。限量版eventon他们家车库里也有一台，她老爸当年就是用这辆车子追上她老妈的。速度与激情，想想都是浪漫的事情，她多想回头跟他炫耀一下，“嘿！知道吗，我老爸当年就是用这部车把我老妈泡到手的。” 可那样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知道后肯定不会再收留她，再不，会巴结她，像其他男人一样。她想，他应该不会是那种人，因为名字里带‘卓’字的男人都是满身正气，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她又想到家里那位无情的哥哥了。 “哎”肖晓叹息。 卓志抬头见她抡着小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捶打瘦小的肩膀，说：“手臂很疼吗？” “嗯？”肖晓回头说：“嗯，酸酸的疼。” “干活干多了。” 他想帮她揉揉，又觉得不妥，就作罢了。 肖晓看了下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睡觉了。晚安。” “晚安。” 被子已经晒过了，有着阳光的温暖味道，肖晓还是没睡好觉。手臂疼得她根本无法入睡，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两条手臂酸痛到抬不起来。她暗自骂自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笨蛋。从小房间出来，卓志已经走了，这个好心的男人在餐桌上留了钥匙跟早餐。尚有余温的豆汁搭配两个白糖烧饼，哎！生活，如此多娇！ ------------ 第五章 卓志从住处出来没去汽修厂而是去了医院。他父亲躺在神经外科促清醒中心的病房里已经快4个月了。4个月前父亲遭遇车祸，脑伤严重成了植物人，肇事者逃逸至今未归案，为凑足医药费，卓志把房子卖了。两年前母亲患病去世花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那套房子是唯一可以变卖的东西。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病床上清瘦的男人安静地躺着。他们父子俩长得很像，眉尾上调，英气，阳刚，因沉睡的缘故，看上去柔和不少。 卓志坐在床边，握着父亲的手说：“已经七月了，外面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不打算起来走走吗？总躺着对身体不好，你得适当运动运动。” 床上的人用长久的沉默回答他。 “过些天是妈的忌日，你想让我一个人去吗？” “……” 护士端着水盆进来，与卓志打招呼：“过来了。” “嗯。”卓志轻声应着。他跟医护人员混的都挺熟的，还曾帮过护士长检查过私家车的小毛病。 大家眼里，他为人正值稳重又孝顺，工作虽然不是白领公务员，可有手艺，到什么时候都饿不死，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有这么个躺在病床上的亲爹拖后腿，不然的话护士长都想把自己的亲妹妹介绍给他当对象。 “这个月的住院费有人替你交了。”护士把毛巾放在水盆里投湿，拧净，”就是上次陪你一起来的年轻姑娘。” 安露？ 无缘无故的馈赠，必有所图。 卓志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帮忙解开父亲的衬衫，护士用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父亲的脸颊，说：“是你女朋友吧？” “不是。” 护士笑着说：“能为你垫付5万元的医药费，现在不是，将来肯定是。” 卓志愣了，“你说她交了多少钱？” “5万啊。” 卓志脑子嗡嗡的，以为安露只帮他交了这个月钱，5万块啊，他所有的积蓄加在一起都不够1万。这5万块钱就像当年压在孙悟空身上的五行山，压在他心里是那么的沉重。 护士看他发愣，“你没事吧？” “没事。”卓志淡淡道。 从医院出来，卓志去提款机把里的整钱取出来，只剩了点零头在里面。如果父亲不住医院的话日子也许还能好些，可他白天上班，没人在家照顾他，营养不良，卧床不动容易生褥疮，影响恢复。 卓志的想法很简单，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父亲得到最好的照顾。 卓志坐公交到修车厂，时间刚好8点。人刚进院，就听大炮说：“大志，你同学来了。”‘同学’俩字音儿咬的重，笑得那叫一个暧昧。 卓志抬眼看过去。 安露站在不远处，手上拿着手包，高挑的身材把裹身裙穿得性感，大开的字领口引人浮想联翩，栗色波浪卷发增添几分迷人气质。以审美的眼光去看，那条裙子更适合成熟一点的女性，穿在她身上不是不漂亮，只是显得与实际年龄不符，太成熟了。 安露对他笑，嘴角上扬，会放电的眼睛带着柔光。 卓志走近，不怒不喜，表情平淡。“来了。” “嗯。今天没什么事儿，过来看看你。”安露剜他一眼，娇嗔道：“你也是，这么些天也没给我打个电话关心关心我。” 她长得不差，肤白，眼睛大，鼻梁高，符合美女的特质，却总是喜欢把脸上的妆画得很精彩，卓志想不明白明明眼睛已经够大了，为什么还要带美瞳，眼珠又黑又大，就像颗葡萄放在眼眶里，空洞无神，有时候他都不敢直视。 对于她的埋怨，卓志说：“最近一直挺忙的。” “忙也不能把老同学忘了呀！” 卓志扯了扯嘴角，挤出抱歉笑容。想到父亲的医药费，他掏出鼓鼓溜溜的钱夹，取出里面的钱递到安露面前。“这里是7千块，你先拿着，剩下的钱，我慢慢还你。” 安露装傻，“你这是干嘛呀？” “医院的人已经跟我说了。” 安露挤出笑容，推着他的手。“这钱你收回去吧！” 卓志用另一只手抵着她，说：“安露，我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垫付了医药费，但这钱我不能收，我爸的医药费我自己会想办法。” 怎么有这么死心眼的人！ 安露急的跺脚，“卓志！” 卓志未动，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但眼神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高中同学三年，安露太了解他的脾气了，这人有傲气有骨气也有倔强脾气。她叹了口气，说：“行，这钱我拿着，剩下的你不用着急还，要是有需要再跟我说。”安露说着接过钱拉开手包一股脑地塞进去。 卓志也把自己干瘪的钱夹揣回口袋。 小结巴跟大炮一边干活儿一边瞄着两人，安露扫了那两人儿一眼，收回目光说：“向阳街那边新开了家快餐店，牛肉火烧不错，中午一起去吃。” “中午我……” “别扫兴了，中午一起去。”安露眼神里带着祈求。 什么叫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那种心情卓志深有体会，有几分无奈道：“好吧。”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中午见。”安露笑着挥手告别。 卓志目送她离开，心底长长叹息。 小结巴嘻嘻笑地凑过来，肩膀撞撞他，“白……白……富美……走了。” 大炮皱着眉头说：“大志，也不知道你是傻啊傻啊还是傻啊，我要是你，早把她拿下，到她们家的大公司坐办公室喝茶水吹空调去了。”他说的激动，大眼珠睁得像牛，竖起三根手指，“少奋斗30年呐，哥们儿，还在这修什么车啊！” “就……就是。”小结巴跟他观点一致。 卓志淡淡一笑，没理他们，去更衣室换衣服。 安露条件不错，家里是开汽车配件公司的，安家又这么一个独生女，像大炮说的那样，娶了这样的女人，可以少奋斗30年。 他虽然没有安邦治国平天下的宏图大志，可也有自己的理想。他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的理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来实现，而不是依靠女人飞黄腾达。 气温直线上升，到了中午像下火一样。海哥从不在吃的上吝啬，工作餐丰富，顿顿有鱼有肉。别看小结巴个头小，比谁都能吃，对面饭店的人把饭菜送过来，这小子闻到香味儿，连跑带颠去洗手。结结巴巴地吆喝道：“吃……吃饭……了。” 忙碌了一上午的卓志这才看了下时间，紧忙从引擎盖下退出来，扳手放在工具箱里一一收好，边往更衣室走，边说：“有事儿出去一趟。” 大炮掀餐盒喊：“回勺肘子！” 卓志说：“你们吃吧！” 卓志赶到合广记，安露已经在里面找好位子。看他过来，挥了挥手。早上还穿着裹身裙，现在又换上了一条迤逦长裙，长长的裙摆到脚踝。仙衣飘飘，女神范儿足。 卓志在她对面坐下，一个靠着窗户的位置。因为走得太快，鼻尖，额头有薄薄汗珠，他用手擦了一把。 “瞧你，都出汗了。”安露递给他纸巾，“擦擦吧！” 卓志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安露马上又把菜单递给他。“你看看想吃什么。” “我随便。”卓志把菜单推回去。 “这里的烧饼很好吃。”安露对站在一边的服务员说：“牛肉火烧跟驴肉火烧各来10个，两碗牛肉粉丝煲，香辣羊排，小菜要呛拌土豆丝和酸黄瓜。” 卓志阻止道：“够了，吃不了那么多。”20个烧饼够多少人吃的，当时卓志还这样想着，等烧饼上来一看，一个个香气弥漫，外表酥脆的烧饼大小跟鸡蛋似的。 安露夹了个烧饼到他盘子里，说：“不够再点，吃不了打包，省得你一个人回去现做，麻烦。” 卓志夹起烧饼咬了口，酥的掉渣，味道确实不错。 安露问：“好吃吗？” “还行。” “我跟朋友吃过了，觉得不错，才约你出来吃的。”安露咬了口烧饼，喝了口汤，说：“在汽修厂干得开心吗？” “还行。” “问你什么都还行。”安露噘嘴，佯装不满。 卓志说：“我在那挺好的。” “好什么啊！修车多脏啊，满身机油味儿，又没前途。卓志，要不你来我们家公司上班吧，我让我爸给你安排个职位，比你在汽修厂挣得多。” 当年他辍学那会儿，她曾提出过要供他上大学，现在又主动提出帮他安排工作，她对他的心思，长眼睛的都能看的出来。 卓志心中叹息，自己对她，真没那份心思。 “谢谢你的好意，我在汽修厂干得挺好，暂时没想过换工作。”卓志低头吃着牛肉粉丝煲，不愿欠她太多。 “当修车工人能挣多少，想想你爸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安露垂下眼帘，有些不是心思，“你不用这么快答复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什么时候想来都行。” 这种事，他根本不会考虑。 牛肉馅饼是挺香的，没吃两口，卓志就饱了，抬头，目光不经意间扫了眼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一道清丽身影从窗前走过，进入眼帘。女孩儿长发扎成马尾，白衣白裙子清新淡雅。干净的一张脸，未施粉脂，最漂亮的自然美。她步伐缓慢，忧郁的面色和拉耸的小肩膀足以说明此刻的心情。 是没找到工作吧。卓志这样想着。 “其实，你也别有压力，我帮你找工作不是为了让你跟我怎么样，就是想帮你一把……” 安露说什么，卓志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思与目光追逐着肖晓的身影。 ------------ 第六章 30多度的大热天，热的心烦。肖晓一连着去了几家公司应聘，先后碰壁，问题出在个人资料、学历证书与证件上，要不然凭她的学历肯定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望着头顶火辣的太阳，肖晓觉得自己应该把工作标准降低些。她掏出裙子口袋里的一百元钱对着太阳瞧了瞧，做大小姐的时候出门开车，落魄的时候连一元钱车费都舍不得花。好后悔从家里出来时没做好充足准备，最起码要做好周密计划在实施，现金首饰值钱的东西装满兜子再出来。 视线从钞票转移到中指上的梨形粉钻上，热烈的日头底下，水粉色的钻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直晃人心。这枚戒指是她18岁生日时老妈送的生日礼物，宝石中间刻着lice，她的英文名字，全世界就这么一枚，价格不菲，她有想过，实在走投无路的那天，她可能会把它典当掉。 肖晓叹息，抖抖薄薄的钱币说：“肖晓你知道吗？人穷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没志气。”握起小拳头，她为自己打气，“加油，明天一定能成功的。” 肖晓决定去买些必需品，诸如内衣，洗漱用品之类的，在太阳底下徒步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住处，阴暗的老旧楼道凉气逼人，瞬间降温。钥匙开门，肖晓换上拖鞋，放下袋子，跑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牛饮起来，连续两杯才缓解干渴，补回水分。 长出呵一口气，肖晓拎着采买回来的东西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红的脸颊，自言自语起来：“没有保养品，会不会晒出斑来啊！” 镜子里的人眉眼弯弯，“没关系，我是宇宙无敌超级大美女肖晓，太阳晒不黑，风也吹不老。” ....... 卓志下班回来，进门就看到肖晓拿着地拖在客厅里拖地，她身上的装束让他发愣，忘记了换鞋。她穿着他的浅灰色短袖衫，蓝底粉花的纱巾围成裙子，长发随意挽成清凉的丸子头，宽大袖口中露出的手臂白皙纤细。那条纱巾是房东用来罩电视机的，大片的花朵图案，颜色又鲜艳，与眼下流行的东北花被面有一拼。 肖晓停下手中的工作，笑眯眯地说：“我的衣服洗了，没经过你同意就拿了你的衣服穿。” “没关系。”卓志这才想起来鞋子还没换，同时也想到了她是该有两件换洗的衣服。 肖晓拎着地拖走过来，“我帮你拎。” 卓志把打包回来的牛肉火烧跟自己那份午餐交给她，肖晓打开袋子看了看，“烧饼好精致啊！” “中午在外面跟朋友吃饭，没吃完打包了。” “节约吗，这样做能减少开支。”肖晓笑了笑，心里偷偷下小雨，她长这么大，都没吃过别人剩下的东西。 “我先洗手，一会儿热热吃。”卓志说着去洗手间。 “我把饼拿厨房去。” 卓志去洗手间，晾衣架上搭着白色内衣。单身生活中突然闯进一个姑娘，要吃饭，要穿衣，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他要是有钱，什么都不说，可他也是背着一身债务的穷鬼一个。卓志拉开干瘪的钱包，修长的手指拨了拨所剩无几的钞票，心中叹息。 牛肉火烧酥得掉渣，肖晓饿了，也不去想是不是别人吃剩下，吃得津津有味。卓志说：“工作没找到？” “嗯。我身份证学历证书什么都没有，想找好工作太费劲儿了。给人刷个盘子当个服务员什么的估计差不多。” 卓志本想鼓励她一番，看她没有被失败打倒，心里佩服，只是他有些担心，“刷盘子很辛苦，你能吃得了那样的辛苦吗？” “总比什么不做强。”肖晓看看自己还有些发红的手指，中指上的梨形粉钻石闪亮耀眼。 卓志瞄了眼那枚戒指，他不懂珠宝，不过看切割与纯度应该是真的。他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 肖晓收回思绪，“嗯。” 卓志看她一眼，放下碗筷，掏出钱夹，取出两百块钱，放到她面前。 “你这是干嘛呀？”肖晓愣模愣眼看着他。 “买套新衣服穿。”手头不宽裕，也就能拿出这么多。没跟安露好，大炮跟小结巴说他傻，给陌生女孩儿钱花，他觉得自己挺傻的。就当为父亲积德，愿他早日清醒过来。 肖晓知道他没什么钱，球鞋底子都磨平了也没换一双新的，还拿出钱来给她用。“卓志！”轻柔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感动。 “拿着吧！”卓志表情淡淡的，端起饭碗，慢慢吃着碗里的食物。 “那我就先拿着了，等我有了钱一定双倍还给你。”肖晓咬咬牙，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人家这么帮你，你一定要更加努力。肖晓，加油。 ....... 住宅楼临街，到了晚上喧嚣的嘈杂声才有所收敛。卓志坐在画架前，素描笔勾勒下，跑车骨架跃然纸上，铁骨铮铮，线条凌厉。 卓志盯着这幅画看了半天，总觉得有些不太协调。想起肖晓那身颜色鲜艳的大花朵纱巾裙，小鹿般的眼睛，擦去了部分线条。 “叩叩” 卓志合上画板，过去开门。 肖晓站在门口，手里的纸张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写的欠条，你收好。” 卓志接过来一看，跟上张一样，写着某年某月某一天，肖晓欠卓志200元钱。 肖晓说：“欠你的太多，我怕自己忘了，你把它收好，到时候我一起兑现。你早点休息吧，晚安。”她替他把门关上，跑回自己的小卧室。 卓志嘴角上翘，脸颊酒窝浅浅，拿着纸条到书架前，放到唯一一本小说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轻轻合上。 …… 肖晓降低了工作标准，从网上抄了两家甜品店与餐馆的地址。餐馆需要的是干活儿勤快麻利的妇女，看她娇滴滴的大姑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没留她。两家甜品店也是，一家人手招够了，另一家跟她要身份证。 肖晓顶着大太阳漫步在这条街上。前方有家名叫猫夫人的咖啡馆，日式装修风格，明亮的落地玻璃窗贴着白色咖啡杯贴纸，植物藤椅围着木质圆桌，绿色植物垂落的可爱吊篮，公告板上用彩笔写着五颜六色，这是个让人心情舒适惬意的地方。 这时，咖啡馆的玻璃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穿着咖啡色制服员工模样的年轻女孩在窗子上张贴了一张广告，马上又拉开门进去了。 兴许是招聘广告也说不定呐。带着这种心情肖晓快步走过去。别说，玻璃窗上张贴的还真是一张招聘广告。 肖晓拉开玻璃门，精美的日式铜制风铃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穿着咖啡色店服的店员说：“欢迎光临。” 肖晓问：“请问你们这里招服务员吗？” “招的。”女孩问：“你是来应聘的吗？” “嗯。” “那我帮你叫下老板娘。”女孩笑着说：“稍等会儿啊！” 笑容是拉近彼此关系的最佳方法，肖晓想，这个姑娘应该很好相处。 不多时，女孩儿带来一位女士，看模样应该比她大，个子不高，棕色长发编成辫子，颜色鲜艳的格子头巾在左耳朵边系成蝴蝶结，有股别样风情。她的皮肤白皙，五官柔美，样子温温婉婉，是男人见了忍不住要去心疼疼惜的小女人。 女孩儿说：“这是我们老板娘猫姐。” 肖晓说：“猫姐，你好。” “你好。”夏饶长得温柔，声音也好听。她打量着肖晓，年轻干净的女孩儿，笑容也够甜美，符合店里的用人标准。她说：“我们要招一名服务员，你以前做过吗？” “没有。”肖晓说：“不过我懂咖啡的。”家里有个视咖啡如命的老哥，所以对于咖啡她还真有点研究。 夏饶想她也是机灵讨巧的人，沉吟片刻说：“工资呐，一个月两千二，上午班早上8点到下午3点，下午班3点到晚上9点，交张身份证复印件就可以上班了。” 肖晓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啊，猫姐，我的身份证丢了，刚办理了挂失，新的还没下来呢。” “这样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夏饶其实挺想留她的，但更担心不交身份证，将来有什么麻烦事，找不到人。 “猫姐，帮帮忙，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肖晓恳求，说着好听话。 夏饶摇摇头，“还是等你拿到身份证再来吧！” 肖晓心灰意冷，小肩膀垂下来。她已经降低找工作的标准了，怎么还是找不到工作，难道老天非要把她逼回家吗？ “叮叮当当” 日式铜制风铃发出悦耳的叮当声。一对金发碧眼高鼻梁的外国情侣走进来，女孩儿上去打招呼，两个老外叽哩哇啦说着她听不懂的英语。 女孩儿表情困恼，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肖晓虽然心情糟糕，碰到别人有困难还是主动上前帮了一把，“can？”她懂四国语言，应付国际友人轻松。 肖晓为两人推荐了层次丰富的拿铁，搭配口感浓郁的芝士蛋糕。站在一旁的夏饶看在眼里，心里赞叹。 女孩儿把蛋糕端上来，对肖晓说：“谢谢你啦！” “不用客气。”肖晓笑着挥手出门，“我走了。” “再见。” 女孩儿来到夏饶身边，“猫姐，她挺不错的，要不就让她留下吧！” “你说留就留啊！”夏饶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识趣，低头端着餐盘走开。 “等等。”夏饶说：“去把她叫回来吧。” 女孩儿面带笑容，快步来到门口，拉开门喊：“等一下。” 肖晓回头，大声说：“还有事儿吗？” 女孩儿说：“我们老板决定用你了。” 肖晓先是一愣，消化信息后，笑容在唇边绽放，小拳头握紧，重新踏进咖啡馆。 夏饶站在吧台一边，肖晓立正站好，“老板。” “叫我猫姐就行。”夏饶说：“看你刚才的表现很不错，所以才破格用你的，待遇跟我之前说的一样，如果没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上班。” “现在？” “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 “嗯。”夏饶对女孩儿说：“你带带她。” “好。”女孩儿对肖晓说：“我叫小薰，薰衣草的薰。” “我叫肖晓。” 两个年轻女孩儿很快打成一片。 终于找到工作了，肖晓心底高兴，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卓志，可她没有手机，也没他的联络方式。明明是21世纪的新新人类，没有一样电子设备，活得像个原始人。 ....... 卓志下班路过菜市场买了些青菜，回到住处，粉红色拖鞋整齐地摆放在门口，屋子里空无一人。他换上拖鞋，想肖晓可能出去找工作或是逛街去了。 卓志开始准备晚饭，以前一个人，懒得做，大多数时候都是随便糊弄一口，吃饱就行。现在多了一个人，从经济和营养上来讲，还是自己在家做饭比去饭店，吃方面便实惠些。 饭菜上桌，肖晓还没回来，卓志心神不安。迷路？偷偷走了？骗走他四百块钱离开？不可能，她不像那样的人。迷路不可能，她嘴甜，又机灵，不会迷路。 卓志抱着臂膀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钥匙发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心越来越乱，想到肖晓可能被她继父的人找到，捉了回去，就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抓起钥匙大步往门口走。 9点钟，猫夫人咖啡馆准时停业关门。肖晓从店里出来，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夜晚空气凉爽，漫步遛弯的人不少。距离卓志住处最近的一条路，需要走过这条大街还要穿过一条小街才能到达。那条街两旁都是车库仓库，晚上没有路灯，挺黑的。肖晓为了能快点回去，抄了近路。 小巷里光线昏暗，肖晓心里发毛，快步行走。怕什么来什么，一个男人晃晃悠悠从另一端走来，手里拿着酒瓶，步伐蹒跚晃晃悠悠，一看就没少喝。 遇到醉鬼，肖晓心里害怕，身体几乎贴着墙壁往前走。两人擦身而过时，浓重的酒味儿飘来，肖晓低着头，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醉鬼看到年轻姑娘，脚步停住，调转方向跟了上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肖晓紧张的头皮发麻，心跳到嗓子眼，有关于单身女孩遇到坏人的新闻噌噌从脑子里蹦出来。余光扫到醉鬼的身影，肖晓不由得加快脚步。 ------------ 第七章 卓志在附近找了一圈，没见肖晓身影，急得满脑门是汗。他站在街道中，望着四周，来往行人，碰到与肖晓身高接近的女孩儿会多看几眼。眼看胡同里跑出一个人，白裙子，白鞋，马尾辫，不是肖晓是谁。 卓志上前，肖晓看到是他，“卓志！” 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内心的恐惧。她躲在他身后，偷偷看着从胡同里出来的醉鬼。 醉鬼止住脚步，打量着两个人。 卓志瞪着眼睛看着他，拳头攥紧。他要是敢怎样，不介意让他清醒清醒。 醉汉瞧着肖晓，大嘴一咧，笑容猥琐，晃晃悠悠从两人身边离开。 卓志说：“没事了。” “吓死我了。”肖晓从他身后出来，借着路灯看清他额头上的汗珠。“你怎么在这？出来找我吗？“ 卓志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找到工作喽，在后街的猫夫人咖啡馆，今天上的下午班，我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的，可我没有电话，也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肖晓嘟着嘴唇，委屈地解释道。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非常不方便，卓志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要是他知道她出去做什么，什么时间回家，就不会像只无头苍蝇盲目乱找一通了。 卓志说：“回去吧！” “嗯。” 两人很快回到住处，卓志说：“吃饭了吗？” “在店里吃过了。” “我做了饭菜。”卓志一粒米没进肚，腹中早就闹起了空城计。 肖晓看了眼未被动一下的清蒸鲤鱼与西红柿炒蛋，说：“我忽然也有点饿了。” “那我去热菜。” “好。” 卓志很快弄完一切，肖晓拉开椅子坐下，尝了口鱼，“嗯，好吃，没想到你做菜挺好吃的。跟谁学的？” “自学。”卓志饿了，闷头吃饭。 看他吃的快，肖晓说：“你是不是以为我跑了，一直在找我。” “没有，我怕你被你继父的人找到。” 看着他的眼睛，肖晓笑容收敛，心里产生愧疚感。 如果他知道自己骗了他，会怎样想。 …… 太阳如火如荼，空气中带着闷热。 汽修厂，傅弈楠那辆美人又开会回来保养了，昨天一场激烈比赛，楠哥再次取得胜利。二饼昨天去了比赛现场，跟小结巴，大炮讲着当时的现场状况。 二饼口若悬河说了半天，听众小结巴，大炮听的津津有味。卓志换好衣服出来，“行了，先干活吧。” 卓志的技术是这里最好的，也是海哥的左右手，海哥不在，他布置工作。二饼看他一眼，止住话题，懒洋洋起身。 小结巴跟大炮也动了起来。 二饼看看四周，“这几天咋没看见咱平哥。” 小结巴说：“出……出……去旅行了。” 二饼学着他，吭吭哧哧道：“我看是出……出……出去隆胸去了吧！” “哈哈哈！”大炮人大嗓门也大，指着二饼说：“平哥知道，回来收拾不死你。” 他们说的平哥，是汽修厂的出纳夏萍萍，女的，不是她为人豪爽仗义女汉子性格才叫她平哥的，是因为她胸平的跟飞机场一样，大伙儿才尊称她一声平哥。 海哥来得晚，带着昨晚的战利品，五条鲫鱼在箱子里活蹦乱跳，引得几个人凑过来围观。海哥说：“晚上走的时候一人拎一条。” 小结巴道：“好……好，今晚又……又有鱼吃了！” 海哥上楼，卓志跟着上去，“海哥，你那还有旧手机吗？” “有啊，左边抽屉里，看好哪个你就拿走就是了。” 海哥玩车玩手机，他抽屉里放着好几部层新的旧手机。卓志拿了部苹果6，找到充电器缠好，放进衣兜里，下楼时正巧看到傅弈楠，“楠哥。” 傅弈楠说：“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卓志，一起去。” “好。”卓志说：“楠哥，没什么事儿我下去了。” 傅弈楠在鱼悦海鲜定了酒席，来的都是赛车俱乐部的成员和支持他的资深车迷。海哥带着汽修厂几个愣头小子过来。卓志在市汽修界也算名人，俱乐部不少人都找他修过车。大家做的都是跟车有关的工作，三句话不离老本行，有人请教开车中常遇到的问题，卓志一一解答。 他这人谦虚不虚伪，傲骨不傲气，人缘很好。大家伙聚到一起吃吃喝喝，又闲聊的，转眼天色以黑，好在这时饭局已经结束。 傅弈楠招呼大家一起去唱歌。卓志说：“楠哥，我还有点事儿，就不去唱歌了。” 傅弈楠问：“什么事儿非得今晚去办？” 大炮说：“麦霸，你走了多没劲儿。” 傅弈楠发现新大陆般，惊奇道：“大志还是麦霸呢？这能修车又会打篮球唱歌的，你说说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小结巴接话：“不……不会，泡……泡……” “没让你说。”大炮说：“这小子什么都好，就不会泡妞。傻，大脑缺弦，送上门的白富美都不知道追。” “别瞎说。”卓志说：“楠哥，今晚真有事儿。” “行，有事儿你就去忙吧。” “谢谢楠哥。” 大炮满脸不乐意：“真没劲儿！” 卓志没回住处，而是去了猫夫人咖啡馆，到那里才8点40分，他站在门口耐心等待，看着街上车来车往，行人漫步。 咖啡馆内，最后一桌客人走了。肖晓收拾完杯具，望望室外漆黑的天色，想到昨晚的醉鬼，心底害怕。 猫姐说：“不早了，收拾收拾下班吧。” “好！” 肖晓和小薰换好衣服，对老板说：“猫姐，明天见。” “明天见。” 两个姑娘出门，肖晓看到站在门边的卓志，小脸惊讶：“你怎么来了？” “跟人吃饭路过。”特意赶来接她的话，卓志没法说出口。 小薰看了卓志一眼，笑得鬼鬼的。 卓志目光看向一边。 小薰说：“肖晓，我先走了。” 肖晓说：“好，小心点，明天见。” “明天见。” 小薰走了。 肖晓说：“咱们也走吧。” 有人陪伴，脚步放慢。两个人并肩走在街道上，与路上行人擦肩而过。借着路灯，肖晓看他发红的脸色，小鼻子嗅了嗅，“你喝酒了？” “一点点。” “一点点脸就红成这样。” “我不太会喝酒，今天是楠哥请吃饭，他敬酒不喝不好。”卓志说：“楠哥是我们这业余赛车俱乐部的赛车手，很有名气。” “我知道，是不是那个傅弈楠！”肖晓满脸兴奋。 “你也知道他。” “嗯。我哥……们儿也是我们那业余赛车俱乐部的成员，我听说过傅弈楠。”肖晓说完偷偷看了卓志一眼。怪自己多嘴，听到与赛车有关的事情，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了。 卓志根本没往深处想，从兜里掏手机，“给你。” 肖晓接过来，“你……给我买的？” “你别嫌弃，海哥的旧手机，跟全新的一样，卡是我买的。” “我怎么会嫌弃呢，我现在就缺一部手机，卓志！”肖晓看着他，每次在接受他帮助时都是这幅表情，萌萌的，软软的，可爱的，眼睛里全是难以言语的感激之情。 “那你就拿着用吧，没有手机太不方了。” “卓志，你帮了我那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 卓志笑笑，两颊边露出小酒窝。 昏黄的路灯下，他笑得好看，笑得耀眼，笑到她的心坎里。 风从两人中间吹过，发丝遮挡肖晓的视线，她抬手顺了顺长发，低头摆弄着手机，说：“你的号码是多少。” 卓志拿过手机按了自己的号码，至于她的，早已存上了。 两个人年轻人说说笑笑回到家，入睡前肖晓在微信里说：“晚安。”躺在小床上，嘴角微弯，这样的日子虽然苦，但心里是甜的。 就这样，心底有爱的人，一夜好梦。 …… 早上医院的人不多，神经外科促清醒中心的病房里更是，因为那里躺着得都是处于昏迷的植物人。 卓志从电梯出来，没走几步，拐了个弯，脚步忽然停住，远远看见走廊另一头，一位年轻女人站在他父亲的病房门口。 是安露，一身充满神秘感的黑色短裙，雪白的香肩上挂着香奈儿的金属链背包，正抱着臂膀，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望着里面，目光放空，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有好心，不代表别人愿意接受，就像现在的卓志，对她的出现，心里并不待见，确切地说是承受不起才对，她越是对他好，他压力越大，让他在她有求于他时不好开口拒绝。 安露并没发现卓志，又站了会儿，扣上墨镜，转身走到另一端电梯，抬手按下按钮，门拉开后，走了进去。 从医院出来，安露上了父亲的车。民营企业家安永庆年过五旬，注重外表，保养得当，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一根白的都找不到。 司机启动车子，安永庆看了女儿一眼说：“那小子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你不懂！”三年一代沟，保守的父亲与新潮女儿的想法距离千万里。 “谈恋爱那点事儿，我怎么不懂？我不懂哪来的你！”安永庆说：“让他倒插门，我把公司给他，他都不屑一顾，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人家根本看不上你，我的傻女儿哟！” 被戳痛处，安露偏头瞪着父亲。 带了美瞳的眼睛瞪起来怪吓人的，安永庆说：“你瞪我干嘛？你就是傻！” “对呀，我是傻，是蠢猪，是天下第一大傻子。”安露吃呛药般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大哭起来：“我是傻子……我就喜欢他……呜呜……我该怎么办……” 安永庆愣愣地看着性情大变的女儿，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 卓志到达汽修厂，二饼大炮几个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看到他，大炮说：“大志，昨晚你错过了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卓志走近。 “楠……楠……”小结巴太着急，口吃的厉害，脸憋的通红也没说上来。 大炮急了，大手推开他的小脑袋到一边说：“楠哥接受了挑战。” “哦！”慕名来找楠哥赛车的人不少，这种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二饼说：“这次是麦可斯的ron！” 卓志知道，麦可斯是外省的业余赛车俱乐部，ron这个名字也听说过，最近连胜几场，很厉害的人物，本省几个有名气的高手都先后败在他手上。如果挑战者是他的话，大炮他们这样大惊小怪情有可原。 “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奋不顾身，难舍难分……”手机音乐唱响。卓志思绪被打断，掏出手机看，是个陌生号，便走到一边接听，“喂，你好。” “卓志吗？” “是，请问你是……” “我是你的财神。” 卓志皱眉，“你得话我听不懂。” “听不懂吗？”对方发出低沉的笑声，“那我就说的明白点，我知道傅弈楠的车是你负责维修的，我要你在他的车上动些手脚，让他输掉明天的比赛，我会付给你10万元的佣金。” 10万元想买他的良心？卓志说：“你找错人了。” “没找错，傅弈楠信任你，只有你卓志才能碰到他的车。除了这个，我还知道你父亲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很需要钱的。跟我合作，我帮你解决你父亲的医药费，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 “我会让他永远醒不过来。” ------------ 第八章 卓志神色一凛，瞧了眼大炮他们，低声说：“我父亲已经是植物人了。” 父亲从小就教育他做个正值的人，他要是做了出卖朋友的事情，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恐怕一辈子不会原谅他。 对方的声音不满，“你就不怕我们……” “杀人是犯法的，一场赛车而已，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中低音的嗓音透着冷静自持，似乎已经将对方的把戏看透了。 对方沉默了一阵，再次发出冷笑，“你说的对，一场比赛而已。” “嘟嘟”对方挂上电话。 卓志站在汽修厂大院落里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大炮吆喝着：“大志，干嘛呢？” “没什么。”卓志揣好手机，走过来。 蹲在地上的大炮仰头问：“你倒是说说，楠哥这次有没有希望赢啊。” “不清楚。”卓志心中隐隐不安，丢下几个人朝着更衣室走去。 大炮说：“你咋能不知道，你是行家啊！” 卓志给医院打了电话，拜托护士姐姐们多留意他的父亲，有什么事及时通知他。之后，他开始检查楠哥那辆大美人，比以往更加仔细认真，从早上忙到晚上，每一个细节之处都不落下。 天空的颜色由白变黑，月亮出来，高挂在天际。卓志手肘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从举升机下出来，看了看手机，时间快九点了。 散落在地面的工具逐一收起摆放好，卓志连澡都没冲，洗了把脸换好衣服，匆匆锁门离开。 猫夫人咖啡馆。肖晓和小薰收拾好店内一切，换下制服，出来时与站在吧台里的夏饶打着招呼，“猫姐，我们走了。” 缝制衣物的夏饶抬眼说：“明天见。” 两个年轻姑娘笑着摆手，“明天见。” 出了咖啡馆，肖晓与小薰结伴走了一段便分手。落单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那晚被醉鬼吓住了，肖晓总觉得身后像是有人在跟踪自己，不由得加快脚步，眼角余光瞄着两侧，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卓志推开猫夫人咖啡馆的门，“叮叮当当”风铃响起，声音悦耳。 夏饶站在屋子中央，打量着进来的年轻人，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关门了。” 卓志说：“你好，我是来找肖晓的。” “她已经下班了。” “走了多久。” “刚刚。” “谢谢。” 卓志说罢推门出去，漂亮的风铃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夏饶瞧着玻璃窗一闪而过的人影，鼻子嗅了嗅，几乎不可闻的机油味飘进鼻孔里。夏饶皱了皱眉头。 走过大路，拐进住宅楼，肖晓背后发凉，竖起的耳朵能听到身后的人的脚步声。突然一只手拍了下她的肩膀，肖晓吓得的大叫，只是瞬间，微张的小嘴就被人捂上了。 “是我。”卓志一路奔跑，追上她，额头鼻尖全是汗珠。 肖晓暗自呼出一口气来，绷紧的小肩膀放松下来。 卓志松开她的嘴巴，肖晓说：“怎么是你。” 卓志抹了把脸上的汗，长吁一口气说：“今天加班晚了，到你店里的时候，你都走了。”早上接到那通电话，一整天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我没想到你会去接我。” “女生走夜路不安全。” 肖晓心想，这人真不错，善良又体贴。 到了住处，肖晓与他一起并肩上楼，说：“可能是那天被醉鬼吓到了吧，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似的，也可能是我精神太过紧张了。” 楼道声控灯，大晚上的，每层都要用力跺下脚。到了五楼卓志掏出钥匙开门，让她先进，自己把门关严锁好。 肖晓换上拖鞋，去饮水机前接了两杯水过来，卓志接过来喝了口水，说：“以后我要是没事的话，晚上去接你。” “那多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 会麻烦他的，岂止这一件。卓志想，要是自己加班走不开怎么办。“要不，我教你几招防身术。” 肖晓精神起来，“行啊！” 卓志拿过她手里的水杯送到饮水机旁，折回来站到她面前，说：“如果坏人正对着你，并伸手去抓你，你要看准时机，用力踢他的裆部。来，咱们演示一遍。” 卓志伸手去抓她，肖晓抬腿，却不敢下脚，哪里好意思去踢他的裆部。 卓志严肃命令：“踢我！” 肖晓吱吱呜呜：“踢伤了你怎么办。” “不会。” “那我踢了。” “踢吧！” “哈！” 肖晓用力踢出去，白嫩小巧的脚丫被卓志抓在手里。他教她防身术，没有歪心思，君子坦荡荡。可肖晓的心里想得比他多，脚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自从她成年之后，双足就没再被男人碰过。白皙的小脸上透着粉红，不好意思起来。 卓志没想那么多，说：“动作太慢，让敌人看出你的意图。再来。” “哦。”肖晓不自在地放下发烫的脚丫。 卓志神情严肃，重复刚才的动作，突然像她袭去，肖晓闭着眼睛一脚踢出去。他反应快，后撤一分。她的小脚丫正对着他的裆部。 “这回还行。” 肖晓放下腿，五根可爱的脚趾活动着，别别扭扭地说：“除了踢这儿，没别地方吗？” “有，但是这是最简单最快速的方法。”卓志说：“我再教你敌人从后背袭击时该怎么办。” “哦。” 他抓住她的右手臂将她半圈在环抱里，卓志说：“要是有人像这样从后面抱住你，你就……”最直接的方法还是抓裆，看她脸红害羞的样子，想了想说：“踩脚面，趁我疼痛弯腰，快速转过来踢裆，懂吗？” 肖晓用力点点头。 “来试试。”卓志站在她身后，单手抱住她。 坚实的手臂贴着自己，肖晓能感觉到他身上传递过来的热气，烧的她脸颊发烫，心跳加快，忘了该有的反应。 漂亮的女孩儿拥在怀里，姿势暧昧。卓志盯着她看，目光逐一浏览过粉红的脸颊，优美的脖颈曲线和隐藏在黑发中若隐若现的小耳朵。 饶是问心无愧的他，这一刻也动了心思。 肖晓没动，卓志反应过来，忙放下手臂，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彼此表情不自然。 肖晓把长发掖在耳后，垂着目光说：“我忘了该怎么做了。” “用力踩我的脚。” “记住了。” 卓志抬手，轻轻搂住她。 肖晓出其不意，对着他的左脚用力踩下去。 “嗤” 卓志疼痛，在肖晓踢他前，条件反射般地左手抓住她的右手，右手扣住她的脖子，在她惊慌的目光下，一个转身将她按倒在地上，死死地控制住。 两人对上视线，肖晓整个人都傻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不可置信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卓志。 卓志也是，一双眼睛盯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 小鹿斑比满眼慌乱，很害怕的样子。 他做了什么？ 天呐！该死！ 他把她当对手给放倒了。 “对不起。”卓志紧忙拉她坐起来，“没弄疼你吧！” 肖晓揉着后背，委屈道：“好像是我弄疼了你吧，卓志，你怎么那么厉害，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你撂倒了，你是不是练过啊！” “学过点散打。” “怪不得这样厉害。”肖晓想到一个问题，“要是坏人像你这样厉害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呀？” “跑。” “没有别的办法吗？” “拼命的跑。” “噗”肖晓笑了，而后说：“我要是遇到危险可以叫你来救我吗？” “可以。” “什么时候都可以吗？” “嗯。” “卓志梦。” “嗯？”卓志不明白她的意思。 肖晓说：“机器猫，哆啦梦啊！你看我需要帮助，你出现了，我需要钱，你借给我，我没手机，你帮我弄到，有坏人，你帮我打败。哆啦梦是大雄的，卓志你，就是我的。” 肖晓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卓志听了，胸腔沸腾，面对笑容甜美的漂亮姑娘，一直沉寂的心脏突然跳动起来，活跃也激烈。 夜晚月色迷人。楼下街道上，黑色面包车停靠在路边，副驾驶位置上，脸色苍白的长脸男人，斜长的双眸盯着五楼散着温暖橘色光芒的窗子，慢慢升起了车窗。 隔天，阳光普照大地，是个好天气。 卓志一向早起，从家里出来去了医院。父亲还是老样子，躺在床上深睡不起。小陈护士交班前查房，卓志说：“陈姐，这两天有没有人来看过我爸。” 护士说：“没有。” “要是有人来看他，通知我一声。” “怎么了？昨天特地打电话来，今天又这样说，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 小陈护士打趣道：“是不是跟那个安小姐有关。” “没有，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我也没说你们是呀！”小陈护士笑眯眯的，抱着本子说：“你坐，我忙去了啊。” 卓志又坐了会儿，才从病房出来。他像往常一样，走到公交站点等车。大热的天，一位穿着长袖恤的瘦高男人向卓志走去，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右手拍上他的肩，笑着打招呼：“嗨！哥们儿。” 脖子上一凉，卓志神色严峻，感觉出是来自刀片的触感，挑眼看向瘦高个。瘦高个小声说：“别出声，跟我走。” 卓志就这样，僵直着脖子与男人像连体婴一样并肩行走。 卓志被瘦高个带到路边停着的一辆面包车前，“哗啦”一声，里面的人拉开车门，瘦高个松开手，推了他一把，“上车。” 卓志被迫上了面包车，瘦高个跟着上来，关上车门。算上司机，车里总共四个人，貌似坐在前座在男人是几个人在头目，白得很夸张的一张脸，染着炫目的紫色头发，左边耳朵上带着一排耳钻，闪闪亮亮透着丝冰冷。 男人回头打量着卓志，开口道：“城市修车技术最好在卓志还真难请，非得用这种方式才能跟你见上一面。” 声音低沉，带着不屑在笑意，卓志听出他是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要我做的事情，我做不到。” 男人转过头，低头摆弄手机，漫不经心的口气道：“这话说得有点早，我说过，我会让你乖乖跟我们合作的。”他转身，举起手机。 屏幕中扎着马尾辫，肤白唇红，双眼神采奕奕，穿着牛仔短裤，红色短袖衫的漂亮姑娘不是肖晓是谁。 卓志神情严肃，一双眼睛怒视男人，握成拳的手，青筋突起，随时准备发力。 “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不小心把脸蛋弄伤了，该多可惜啊！”男人啧啧两声，说：“考虑考虑要不要跟我们合作。” 卓志明白，就算现在自己跟他们解释与肖晓的关系，也没人会相信。他说：“我拒绝。” 笑容僵在嘴角，男人暗自磨着牙齿，毒舌般的眼睛盯着卓志，拨通同伙的电话，一字一句下达命令：“把人带过来。” 他话声刚了，卓志扯了扯嘴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肘给了旁边的家伙重重一击，左边的人反应过来，刚要有所动作，被卓志攥着头发用力撞在前座，磕得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卓志快速打开车门，踢他下去，又给了前座弓着脊背爬过来的男人一拳。练过散打的人，出拳迅猛，招招击中要害。短短瞬间，连司机带内的四个人全部摔倒在马路上，表情痛苦，模样狼狈。卓志跃到驾驶位置，引擎作响，轮胎摩擦，车子扬尘而去。 再说肖晓这边，这姑娘听隔壁的婆婆阿姨说早市买菜便宜，吃过早饭后便从家出来，去市场买了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回来。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大小姐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随意挥霍，现在却要一分钱一分钱的算计着花。 肖晓拎着青菜水果从早市出来，一辆黑色轿车“吱嘎”一声停在她面前。肖晓当时心里一惊，以为是家里人找来了，吓得撒腿就跑。 男人下车，骂了句脏话，大步追了上去。另一人发动车子，从大路追去，围追堵截。 肖晓知道他们有车，故意拐进居民区。一男一女在小区里追着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人们抻长脖子观望着。 男人体力充沛，很快追上肖晓，大手一把抓住她的小肩膀。肖晓心急，用卓志教她的那两招，用力踩上他的鞋子上，快速转身，抬腿，踢裆。 ------------ 第九章 “啊”男人表情痛苦，捂着裆部哀嚎起来。 肖晓抓紧时间转身就跑。 热闹的大街上，面包车急速前行，卓志神情严峻，眼神冷酷，紧盯着路况。车技高超的他控制车子，避开往来车辆，变道，加速，飞一般地拐上离住地最近的一条小路上。道路崎岖不平，车子颠簸，卓志心急，脑门子直冒汗。 平生以来，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儿这样担惊受怕，把车开的横冲直撞。 肖晓庆幸自己平时有锻炼身体，才能躲过那些人的追捕。她穿过居民区，一路跑到楼下，累的脸颊通红，汗水直流，火辣辣的热。回头看了看身后，还好那些人没追上来。她站在楼门前喘了口气，提起手上的青菜袋子，想自己真够死心眼的了，危急关头，这么沉的袋子都没扔。 肖晓刚迈步上楼，就听室外“吱嘎”一声响。 急刹车的声音！ 肖晓心中警铃大作，快步往楼上跑，紧接着听到身后男人的脚步声，并且响声越来越大。肖晓似乎还听到了他的喘息声，当黑影罩过来时，她“啊”地大叫，转身用手里的青菜袋子对着来人一阵乱打，“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走开。” “噼里啪啦”芹菜叶子都打掉了。 卓志抬肘护着头说：“肖晓，是我。” “啊？”小疯子似的肖晓停下来，定睛看了看，“卓志！” 卓志站在低处，两人视线对上，都是满脸通红，满头大汗，他比她滑稽一点，有片芹菜叶子赖着他的发顶不肯下去。 “怎么是你？”肖晓伸手要去摘他发顶的叶子。卓志看到陌生男人从楼上跑下来，睁大眼睛，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拉着她撒腿就跑。 肖晓差点摔倒，回头看到身后的男人，变了脸色，边跑边把手里的青菜水果丢下。洋葱、桃子噼啪滚落，弄得男人不好下脚，大声叫骂，分心思低头看路，拖慢了时间。 卓志跑到楼宇门突然停住，神色紧绷，盯着堵在门口的两个人，这时，身后的那个家伙也跟着跑下来。 前后受敌，被困住了，肖晓六神无主，紧紧抓住卓志的手，“怎么办？” “别怕！”卓志用力握住她的手，余光扫了身后男人一眼，手握成拳，率先发动攻击，大力一脚踢开堵住门口的一个倒霉鬼。 另外两个家伙一拥而上，一个抓肖晓，一个对付卓志。空间小，距离近，卓志拦腰抱起肖晓，在她的尖叫中带着她旋转起来，借用她腿部的力量纷纷踢倒两个男人。 转瞬间，三个人都倒在了地上，龇牙咧嘴，表情痛苦。 卓志放下肖晓。 肖晓整个人已经傻了，刚才那一招，好像在拍电影。 “快走。”没有犹豫的时间，卓志拉着她往外跑。 “站住”三个男人爬起来继续追着。 肖晓跟着卓志跑上嘈杂纷乱的大街。 “嗡” 车子疾驰，发出鸣笛。他牵着她的手在马路上狂奔，他的步伐很大，目光坚定，有着不顾一切的闯劲儿。 风带动她的长发与裙摆，娇小的她像是被他扯在手里的风筝，彼此间埋着看不清的丝线，只能跟随着他的脚步，他去哪里，她跟到哪里。 行人，车辆，纷繁的大街上，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人，凝视他高大的背影，紧张却不慌张的神情，忽然想起老爸曾经说过的话“当时你妈她啊，拉起我的手就跑，带着我越过人群，冲上大街。我还记得她当时穿着一件很酷的机车服，长发披散着，跑起来，发丝飞舞，像舞动的精灵，回头时，目光坚定明亮，有股势不可挡的气势。我想，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她的。” “砰砰砰” 肖晓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并且清楚知道，这样的剧烈心跳根本不是运动量加大的后果。 卓志带肖晓到一处小胡同，确定身后那几个人没跟上来才停下脚步，松开她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肖晓也是累的小脸通红，满是汗珠，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两人对视，会心一笑。 想到追自己的那些人，肖晓小脸皱皱的，苦着脸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 卓志擦着汗水说：“那些人是冲我来的，连累你了，我很抱歉。” “啊！”肖晓说：“你是说刚才那几个人是冲着你来的。” “嗯。” “是吗！”肖晓想到他可能得罪了什么人，担心地问：“你怎么得罪他们了，他们连我都要抓？” “他们以为咱们是……男女朋友。” “哦！”肖晓应了声，转念想到自己与他被误会成恋人关系，温度刚刚降下去的小脸又热了几分，眼神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呢，表情自然，目光坦荡。 肖晓说：“他们抓我想要挟你吗？” “嗯。”卓志跑的喉咙里冒烟，想喝口水，“他们出十万块，要我在楠哥的车上做手脚，让楠哥输掉比赛，我没有答应。” 肖晓用力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对，我们不能做为钱出卖朋友的事情。”她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卓志笑了，腮边小酒窝深陷。 肖晓弯起唇角，看得入迷。 微笑对视中，眼中只有彼此。 盛夏热情的阳光下，似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心情荡漾的感觉，让卓志微微不适，忙垂下眼帘。肖晓也发觉自己失态，目光瞄向别的地方，不知所措，摆弄着手指。 卓志说：“那帮人已经跑远了，出去吧。” “好。” 怕再遇到那伙人，肖晓紧紧跟在他身后，想到什么，说：“你要不要给楠哥打个电话，那伙人对你没办法，没准会找上别人，赛车中发生意外都是很危险的。” 卓志停下脚步，“多亏你提醒我。”他拿出手机，给楠哥打过去。 傅弈楠人在家中。业余赛道车神的家不是想象中的大别墅大房子，而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屋，装修简单，却也温暖。花纹漂亮的地毯，带着蕾丝边的窗帘，柜子上可爱的装饰品，处处彰显着女人的蕙质兰心。 每次比赛之前他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独处一阵，只有在这里，才能让他找到归属感，才能冷静下来。 “嗡嗡”放在床上的电话震动，发出响声。 傅弈楠拿过来看，以为卓志叫他提车，很快接听电话，“大志，车好了。” 卓志站在胡同口，观察着街道上的可疑行人，说：“楠哥，麦可斯的人找过我。” 傅弈楠玩车这么久，一句话就明白怎么回事，淡淡应了声，“知道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手机丢在床上，傅弈楠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鸭舌帽戴在头上，摆正帽檐。纯黑的帽子上缝制着他名字尾字母的缩写，红色的线，针脚有大有小，看得出是手工缝制的。这是他的幸运鸭舌帽，有它，战无不胜。 胡同口，卓志盯着手里的电话发愣。 肖晓问：“楠哥怎么说？” “他知道该怎么办。”卓志揣好手机，说：“咱们走吧。” “嗯。”肖晓又说：“我有点渴了，去吃冰激凌好不好。” 卓志也热的够呛，“行。” 早上的冷饮店空荡荡的，一位客人都没有。卓志掏出钱包，肖晓按住他的手说：“今天我请你。” 尽管卓志不是有钱人，也知道男士该主动为女士买单，他说：“还是我来吧。” “我都说了我请你。”肖晓往里面推他，“去找个座位。” 卓志拗不过，只好收起钱包，看了眼窗边的显眼位置，选择了角落里的那张桌。 肖晓站在冰激凌的冰柜前，已经选好了香芋味的跟巧克力香草味的两种冰激凌，扭头问：“你吃什么口味的？” 卓志印象中冰激凌是女孩子的东西，他说：“我喝矿泉水。” “哦！”肖晓口气难掩失望，因为每次跟馋猫老哥一起吃冰激凌都是选得这两种口味，两个人互相抢着吃，这样才好吃。 卓志搞不懂她怎么就突然没了精神，难道因为他没吃冰激凌。女生有时真的好奇怪，可以没有原因无缘无故地不开心，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 卓志想起一首老歌，其中有句歌词是这么唱的：女孩儿心思男孩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不知道她为什么掉眼泪，也不知她为什么笑开怀。猜来猜去就会陷进来，猜来猜去就会把她爱。 他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拿什么去爱别人。 卓志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人家都说他骨节修长，心灵手巧，长了一双艺术家的手。应该拿画笔的人却拿起了扳手，有时会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在穷人家，而不是富人家。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想罢了，他所受的教育告诉他，家庭不能选择，未来的人生要靠自己去打拼。他会用这双手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追求自己喜欢的姑娘。 ------------ 第十章 “想什么呢？”肖晓把矿泉水放在卓志面前，端着自己那份香芋味的冰激凌坐到他对面。 “没想什么。”卓志扭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 男人喝东西的时候，上下滑动的喉结有种说不清的性感。肖晓挖了口冰激凌，一边吃一边说：“你的身手好厉害，一下把三个都打倒了，还有那招……”她嘴里叼着勺子两手比划起他抱着她踢到那两个倒霉鬼的动作，然后放下勺子说：“你知道吗，我当时有种穿越到龙叔电影里的感觉。嗳，就你这身手，不干修车，拍武打片也行啊！” “差远了。”卓志放下水瓶，看着她小口吃东西。 “你别谦虚了，我看你挺厉害的。对了，我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你有好几套篮球衣，你也会打球把？” “嗯，高中时是校队的。”当过队长就没好意思说出口。 “哇！练过散打，会打球，会修车，会画画，又长得高高帅帅的，男神呀！”肖晓笑眯眯道。 她不知道，她的圆眼睛弯起来特别好看。 卓志说：“我算什么男神。” “怎么不算！”肖晓说：“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女生给你写情书送礼物什么的。” “没有。” “不可能。” “我才不信呢！”肖晓嘟起小嘴，“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她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转，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没准初吻都没了呢！” 肖晓挖着冰激凌，想到什么笑起来，“我的初吻早就没了。” 是啊，她那么漂亮，聪明，阳光又活泼，追她的男生肯定不少。 卓志吃味地想着。 “我十五岁时……”肖晓挖了口冰激凌放慢语速。 十五岁？早恋？ 卓志心里……不太舒服。 冰激凌吃下去，肖晓才说：“叫我哥们儿养得萨摩给夺走了，还好那只笨狗长得比较可爱，我也不算吃亏。” 跟小结巴一个毛病，说话大喘气。 卓志喝了口水，沁凉的矿泉水沁人心脾，舒服不少。他发现，她的话能挑动他的心情，这是个危险的讯号。 肖晓说：“我都讲我的了，你也讲讲你的吧。” 感情俩人在这讲述自己的初吻故事。 说实话，他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亲过母亲外，没亲过第二个女性，却没法回应她的问题，拿起她的冰激凌贴上她的小嘴，“吃你吧！” 肖晓“哎呀”一声，唇瓣上沾了些许冰淇淋，瞪着眼睛佯装生气，“你干嘛！哼，我也要你好看！”说着拿起冰激凌前倾身体对着他的嘴巴戳过去。 卓志躲开，她哪里肯依，从卡座出来，按着他的手臂，把冰冰凉的冰激凌按他嘴巴上，弄得他脸上都是。 看着自己的杰作，报复成功的肖晓捂着嘴巴，“哈哈”大笑。 卓志看着她，好气又好笑，抬手擦了下脸上半融化的冰激凌，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甜甜的奶油味味蕾绽开，像眼前明媚，笑容肆意的漂亮姑娘一样甜美可人。 卓志用纸巾擦拭脸颊与嘴唇。肖晓笑够了，抽了张纸巾，站到他身边，“这里还有。” 她为他擦拭脸颊，目光专注，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光芒。 卓志微扬下巴，这一刻，看她看的认真。 “好了。” 过于认真的眼神，让肖晓愣住，进而心跳加速。 聪明的姑娘弯起嘴角，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害羞。 知道吗。 微笑的女孩最有杀伤力。 卓志的心变得不在平静。 肖晓退后一步说：“待会儿我们去哪？” 住的地方不能回了，又不能带她去上班，卓志想了想说：“楠哥的比赛下午5点钟进行。我不确定那帮人会不再找上你，待会儿我跟海哥请个假，你也请天假吧，现在哪里都不安全。” 肖晓有些为难：“我刚上班没几天就请假不太好吧，要不你送我到店里，我们那人多，就算那伙人找到我，不敢把我怎么样。” 卓志不放心，“还是我陪你去吧。” “你陪我？” “我就坐在一边，不打扰你工作，等你下班一起走。” 肖晓想了想，“这样也好。” 他身手好，有他在，她安心。 …… 猫夫人咖啡馆。 “叮咛”风铃声响起。 上午班的店员习惯性开口：“你好，欢迎光临！”看是肖晓，惊讶地说：“你怎么来这么早。” “嗯，上午没什么事儿，就来了。”肖晓对女孩儿介绍身边的卓志，说：“这是我朋友。” 卓志说：“你好。” 看起来稳重，干净，谦虚有礼的帅气男人很容易博得女生的好感。小姑娘笑着说：“你好。” 吧台里，缝制衣服的夏饶往这边瞧了眼。 肖晓走过去说：“猫姐，那是我朋友，他要在这待会儿。” 夏饶看了眼卓志，卓志对她点点头。 “嗯。”夏饶低头继续在衣服上绣着自己的名字。 肖晓折回来对卓志说：“找个地方坐吧，我去换衣服，开始工作了。”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嗯。”肖晓微笑着摆摆手，去更衣室换衣服。 卓志在角落里坐下，打量着咖啡馆的内部装修，目光落到了夏饶身上。明亮的日光透过临街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吧台里一片大亮，她也不怕热，坐在阳光下低头做着手头上的工作。像猫一样安静，优雅，喜欢晒太阳的女人。 听人说，楠哥的前女友也在这一带开咖啡馆，不知道是不是这家。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夏饶抬眼看过来，卓志收回目光，看向别的地方。 夏饶放下针线活，从吧台里走出来，到咖啡机前接了杯咖啡端过来。醇香的咖啡味道空气中弥漫四散，卓志抬眼，见她过来，从椅子上站起身。 “坐吧！”夏饶将咖啡放在他面前。 卓志说：“谢谢。” “不客气。” 夏饶转身，鼻子嗅了嗅。香浓的咖啡味仍然掩盖不住那股机油味。 夏饶来到更衣室，肖晓换好衣服正要出来。夏饶抱着臂膀堵在门口说：“外面那个，是你男朋友？” 肖晓说：“不是的猫姐，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不是就好。” ‘不是就好’是什么意思？肖晓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样子。 夏饶说：“玩车的男人靠不住。” 肖晓笑笑：“他不玩车，修车。” “是吗？” “真的。” 夏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肖晓想不明白，老板怎么就看不上玩车的男人呢，不都挺好的吗。 卓志抱着臂膀静静望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刚刚有给医院打过电话，父亲那边并无异常。现在他需要做的是在这里等到5点钟，比赛开始，麦可斯的人就不再需要他了。 “欢迎光临！” 清脆的声音打断卓志的思绪，他看过去，肖晓招待着顾客，脸上笑容热情洋溢，看着就令人舒服。 另一位店员小薰今天来的也挺早的，看到角落里的卓志，对肖晓说：“你男朋友来了。” 肖晓看了卓志一眼，怕他听到，把小伙伴拉到一边，小声说：“什么呀，你别瞎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大晚上来接你下班，大白天来店里喝咖啡，不是你男朋友就是在成为你男朋友的路上。”小薰抿着嘴唇，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肖晓窘迫，急声解释：“真不是。” “不是什么呀？你看他条件多好，个子高，长得又帅，你不要的话介绍给我，这类型的我喜欢。”小薰眼巴巴地看着卓志，圆眼睛冒桃心。 卓志看过来，礼貌性地淡然一笑。 “哇塞！”小薰激动了，小手拍着肖晓的肩膀，“你看他，还有俩酒窝，笑起来好迷人，男神啊！我说大小姐，这样的你都不要，你还想找什么样的啊！” 男朋友找什么样的？ 肖晓曾经想过，她要的男人首先一定要有担当，有责任心，要正直勇敢，面对任何事情都不会退缩，用男人的方式解决处理。最重要的一点他还要懂车，因为家里做着汽车生意，每位成员都是玩车高手，不懂车的话没有共同语言。至于长相方面，不要求他多帅，看着顺眼就行，家世方面，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人品端正，一心一意对她好。 肖晓凝望卓志，抹布慢慢擦拭着手中的搪瓷杯子。他这个人，为人正派，形象也好，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家世。虽然他目前状况不如意，但她相信，凭他的努力，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因为他是卓志，卓尔不群，雄心壮志的卓志。 她心里非常看好他。 ....... 挂钟小针指向4点整。 汽修厂，大炮钻进一辆宝来引擎盖里，跟着小结巴一起卖力地调试着。二饼穿得干干净净从更衣室出来。小结巴看到，问：“干……嘛……去！” 二饼说：“下班了。” “下班？”大炮钻出来，满头大汗，脸上粘着机油，老大不乐意说：“才几点就下班。” 二饼牛哄哄地说：“请假了，晚上有楠哥比赛，去看赛车去喽！” “混蛋玩意儿！”大炮扳手指着他的后背不满地嘟囔着，“三天两头请假，我看你趁早别干得了。” 二饼摆摆手，丝毫不在意他的话。 二饼低头往外走，稀松的眉毛皱到一起，心里不知道在合计什么。一辆黑色保时捷驶进院子，二饼没看到，车子急急在他腿前停住，带着刺耳的刹车声。二饼吓了一跳，当时汗就出来了，看清驾驶位置上的人，脸色一僵，点头哈腰叫了声：“楠哥！”麻溜站到一边，让出车道来。 傅弈楠瞧他一眼，把车开进停车场的车库里。 二饼抹了把头上的汗珠，快步出了汽修厂。 “楠哥来了。”大炮手肘抹了把汗珠打着招呼，脸上机油黑一块，白一块。 小结巴也是：“楠……哥……” 傅弈楠望了一圈，瞧着自己的大美人停在老位置，说：“卓志呢？” 小结巴说：“今……天……今天……” “今天请假了。”大炮给他一个‘闭嘴’的眼神。 “那你们老板呢？” “去水库钓鱼去了，一会儿回来。楠哥，你找他有事儿啊？” “没事儿。行了，我把车开走了。”傅弈楠说着朝着大美人走去。 傅弈楠的手在引擎盖上抚摸了一把，拉开车门弯身坐进去，轰油门，狂躁的咆哮声像是恋人之间的对话，只有他们彼此听得懂。 红色法拉利启动，驶出院子。大炮跟小结巴张着大嘴，傻呵呵地望着销魂的车尾，哈喇子快流地上了。 大炮恢复神智，“以后楠哥来了，你别多嘴多舌的，一边老实呆着。” “干嘛，还……还不让人说……说话了，不……管……不管从……哪方面论，我跟……跟楠哥也是亲戚，我妹儿……小……小结巴跟楠……楠哥……哥也有一腿。” 小结巴以古惑仔里同名的小结巴为荣，这部港产电影到底影响了几代人。 大炮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妹儿小磕巴跟的是红星总瓢把子陈浩南，刚才那个是市傅弈楠，赛车手。” “反正都……都一样，不……不跟你说了，干……干……活去。” 临近下班高峰期，街道上的车子多了起来。傅弈楠驾驶着嚣张跑车，均速行驶。后视镜中一辆黑色面包车从汽修厂出来一直尾随在后面，他减速，他们也减速，他提速，他们也跟着提速，形迹可疑。 傅弈楠连线卓志，接通后说：“在哪呢？” 卓志说：“向阳大街的一家咖啡厅里。” “听着，卓志，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 ------------ 第十一章 卓志以为等到5点，什么事情都过去了。看来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没有他，傅弈楠的车也有被别人动手脚的可能。他说：“楠哥，我朋友受到麦可斯的威胁，我现在跟她在一起。” 傅弈楠问：“你在哪？”就这么大，哪还有他说不上话的地方。 “猫夫人咖啡馆。” 傅弈楠盯着路况，有那么一瞬间大脑中一片空白。 “楠哥？” “知道了。” 傅弈楠切断电话，扫了眼后视镜，想了又想，犹豫了犹豫，才拨通铭记于心的电话号码，单手控制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抹了把脸。 “嘟嘟嘟” 该死的，她竟然没换号。 傅弈楠咬咬牙，两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电话响过数声后，终于被接听，温柔的女声从耳机中传来，“喂？” “喵喵？”他在心里默默念过多少遍的名字，说出口，牵扯心脏，嗓音都是颤抖的。 夏饶比他冷静，爱理不理的腔调，不耐烦地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给你店里叫卓志的小伙子一辆车，叫他带着他的朋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加驰汽修厂。” “姓傅的，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没忘，如果你不想我死在赛道上的话，马上按我说的做。”傅弈楠果断切断连线。 他要堵一把，堵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 堵她，还爱着他。 夏饶挂断电话，差点被他气得哭出来。他把话说的那么吓人，她心里能不惦记吗。想到中午缝衣服扎破手指那个不好的预兆，将眼泪挤回去，拿起吧台抽屉里的车钥匙，走到卓志面前，钥匙往桌上一扔，说：“马上带着肖晓去加驰汽修厂。” 卓志愣愣地看着她。 脾气温顺的夏饶大喊道:“快点。” 卓志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扑腾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车钥匙大步往外走。 肖晓端着咖啡出来，“卓志你去哪？” 对了，怎么把她给忘了。 卓志折回来，接过她手里的咖啡杯放在桌面上，拉着她就走。 肖晓说：“你这是干嘛啊！” “没时间多说，马上跟我走。” 两人从咖啡馆出来，上了门前停泊着的那辆蓝色甲壳虫上，卓志调整座位，启动车子。蓝色小车上道后一路驰骋，卓志身负重任，不单单是修车那么简单，他要做的事情不比手术台上的医生差，可能也会挽救一条生命，阻止一次赛道事故。 “嗡”小小的车子像装上了火箭推进器，疾驰而过，掀起了路边美女的长裙，梦露的捂裙街头上演。 肖晓没工夫看美女的大腿，一双眼睛盯着卓志的手脚，他的车技不是一般的好，跟家里那位仁兄有一拼。 另一条路上，傅弈楠驾驶着骚包的红法在街道上驰骋，黑色面包车咬住了他，紧随其后。前方即将信号灯，傅弈楠减速，又猛然提速变道，面包车进退不是，只能站到既定的路线上，与红法并驾齐驱。隔着墨镜，傅弈楠轻蔑地瞥了对方一眼，转弯拉开距离。面包车心急要超车，旁边的车主狂按喇叭，阻止他的插队。就这样，傅弈楠成功甩掉尾巴，赶去加驰汽修厂。 甲壳虫开进汽修厂院子，引擎声轰鸣作响，轮胎摩擦地面，掀起尘土飞扬。 傅弈楠身体靠着红色大美人，瞄了眼腕上手表，4点20分，不禁皱了下眉头。 卓志停好车，急忙下来，跑到他面前：“楠哥。” 傅弈楠拍拍大美人的车顶盖，站到一边，说：“感觉不太对劲儿，你看看。” “好。”卓志说着拉开车门坐进去。 傅弈楠说：“你只有15分钟的时间。” 卓志神情严峻，启动车子，眼睛、耳朵、手，仔细检查感觉这辆超级跑车与往日相比的不同之处。而车主傅弈楠，走到一边，裤袋里摸出烟盒颠出一根，点燃，抽了起来。模样悠闲，成竹在胸，完全没有大战前的紧迫感。 肖晓走过来，傅弈楠看她一眼。肖晓说：“你好，楠哥。” “嗯。”傅弈楠应了声，吐出烟圈说：“大志的女朋友？” “不是。”肖晓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傅弈楠好像没听到她的解释一般，自顾说着：“大志人不错，老实又本分，好好珍惜。” 这种情况多解释无意，肖晓尴尬地笑了笑。 卓志下车，掀开引擎盖，查找几个关键点，汗水湿了额头跟鼻尖。肖晓掏出面巾纸抽出一张，轻轻擦拭了下他的额头。凝神中的卓志回头，对上她的视线，两位年轻人心思一动。时间紧迫，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卓志接过面巾纸擦了把脸，纸巾丢在地上，弯下腰，伸手去摸工具。 肖晓先他一步拿起扳手，递到他手里。卓志低头一看，神情微愣，她给他的扳手，正是他所需要的型号，时间不允许他多想，只能当做是巧合。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溜走，卓志经过仔细检查调试，终于在最后时刻找出了毛病所在。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英俊的脸庞挂着笑容，颧骨上的一点油污丝毫影响不了他的帅气。 肖晓为他的技术感到骄傲，想自己可以跟老爸吹嘘，认识一位比老妈修车技术还要牛的年轻人。想到家里那三位，灿烂的笑容收敛了些。 加驰汽修厂内，卓志忙碌着，用最快的速度将大美人完好如初。他坐进驾驶座，在院子里开了一圈，稳稳停在傅弈楠面前，下车说：“楠哥，没问题了。” 傅弈楠拍拍他的肩，“谢了，兄弟。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俱乐部。” “楠哥，你太客气了，你晚上有比赛，先走吧。” 傅弈楠上车，对两人摆摆手，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完成一件大事儿，卓志身心轻松，抬肘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 肖晓抽出纸巾，“别动，脸上沾油了。” 卓志说：“我自己来。” “你能看到吗！”肖晓翘起脚尖，纸巾擦拭着他颧骨上的油污，凝神专注的样子认真又美丽。 卓志被吸引，心底滋生出一股情愫来。那是看到美好事物想要拥有的心情，不可忽视，不可否定。 被眼睛明亮，眼神坚定的年轻男人注视着会是种什么感觉？ 肖晓心脏倏地揪紧，脸颊腾地热起来。她放下纸巾，尴尬地对他笑了笑。 卓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肖晓造成了困扰，目光快速移开，说：“咱们也走吧！” 肖晓兴奋道：“好啊！” 赛车比赛对赛车迷来说，单单想想都热血沸腾。 …… 山楂赛车场是这座城市的骄傲，这里曾举办过无数次大中小型赛车比赛。最昂贵的游戏，票价炒到天价，许多抵挡不住赛道上速度与激情的车迷们一掷千金，蜂拥而至。 卓志是以俱乐部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入，肖晓已经被浓浓的赛车气氛感染，一双大眼睛四处打量，看不过来。 “大志！”技术部的老熟人招手。 卓志带着肖晓过去，介绍：“我朋友。” “你好。”肖晓与他的朋友打招呼。 “你好。”老熟人看向卓志，眼底笑意明显，把两个工作牌交到他们手上。“那边忙，我去看看，你们两个随意。” 卓志说：“你忙，不用管我们。” 肖晓跨上胸牌，问：“楠哥跟哪个俱乐部比赛？” 卓志说：“麦可斯。” “什么？”肖晓吃惊。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谈话间，赛场液晶大屏幕开始播放麦可斯车队车手ron驾车疾驰的画面，场中车迷沸腾嚣叫。 肖晓神情严肃，“这个俱乐部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他们在暗地里私设赌局，利用网络下注，非法敛财，涉及金额巨大。他们把赌注压在了ron身上，肯定会像之前那几场比赛一样想尽一切方法让他赢的。” 卓志眉峰紧锁，一双眼睛盯着肖晓看。惊讶于自己听到的，但更惊讶于这不为常人所知的隐秘是由一个与赛车毫无半点关系的女孩儿口中说出来的。 肖晓怕他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卓志已经非常了解麦可斯的手段，愿意相信她的话。 肖晓神情有几分不自然，解释说：“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个哥们儿也是赛车俱乐部的吗，我是从他那听说的。” “私设赌局是违法行为，怎么没人制止这事。” “网络赌局隐秘性强，一时收集不到有利证据吧。” 这时，ron的黑色开上赛道，停在傅弈楠的大美人身旁。ron下车，这位时髦、身高腿长的型男梳着金棕色的朋克头，黑色系的运动衫，脖子上挂长长的十字架项链。 “n！ron！”女车迷忘情尖叫。 ron面带微笑，对着两边观众台的女粉丝抛着飞吻，眸光扫过旁边的红法，胜券在握的姿态。 肖晓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对卓志说：“现在该考虑的不是麦可斯背地里干得那些勾当，而是祈祷楠哥能顺利赢得比赛。” 卓志抱着臂膀，望着起点上的两辆车子，“ron的技术与楠哥不相上下。” 肖晓说：“这注定是场难打的仗。” 卓志看了身旁人一眼，肖晓望着赛道，目光专注认真。这一刻，他不在认为她是赛车界的门外汉，她为他选对工具也绝非巧合，她懂车，会修车，更懂这行的规矩。 大屏幕上，时间倒计时，观众们情绪绷紧。起点黑色与红衣美人引擎声震耳欲聋，排气管尾烟阵阵。 发令灯灭，两辆车同时起步，火箭一般一下子窜出去好远。观众席上，车迷们纷纷站起来呐喊助威，只有夏饶表情冷淡，双眸紧紧粘着最抢眼的那抹红，祈祷着心上人平安无事。 傅弈楠把这场比赛看的很重，之前与ron交过手的车手皆以失利告终，终结ron的任务落在他的肩膀上，责任重大。被卓志调教后的大美人温顺，乖巧，像只小猫咪容易操控，及时抢在ron前进入弯道扒进内线。 完美的漂移，令解说员激动地用拳头砸着桌面，大叫道：“楠哥，楠哥先入弯了，抢在了ron的前面入弯，不愧为市赛道之王，刚才那个漂移堪称完美。” “是的，这让ron没机会施展他的专属绝活。”另一位解说员说：“不过，ron的入弯也是当漂亮，第一次跑山楂赛道，跑出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了不起了，傅弈楠这次真的遇到强劲对手了。” 资深车迷都知道，ron的专属绝活是惯性漂移入弯，漂移甩尾长时间霸占赛道，令身后对手无法超越。高难度的驾驶技巧，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速度、惯性、动力、时机等等，经过周密计算得出的结果。不过今天，傅弈楠根本没给他展示车技的机会，始终保持领先位置。 两辆车风驰电掣急速前进，快如闪电。超猛的推背感，肾上腺素激增，傅弈楠瞧着后视镜中紧追不舍的ron，斗志昂扬，已经很久没遇到像他这样生猛的对手了，不由得狠踩油门，提快速度，试图将他甩开。 跑在后面的ron一点紧迫感都没有，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轻松样子。这条赛道一共11个弯道，市赛道之王的神话将在第10个弯道改写。 带着这种想法ron一直跟在傅弈楠身后，试机超越。傅弈楠根本不给他机会，ron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第10个弯道下手。 马上进入第10个弯道，观众们的心悬起来，为赛道上的两个人捏了把汗。 ron盯着前车销魂尾灯，嘴角溢出冷笑。 轮胎摩擦地面的轰鸣声响彻，傅弈楠入弯漂移完美，超足的马力丝毫没有减弱现象。 这与计划完全不一样！ 连续跑了这么久，这个速度下傅弈楠的座驾该跑废了？ 怎么回事？ ron不再轻松，像换了个人似的，神情紧张，瞪大眼睛，盯着大美人的车尾。这场比赛对他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输了的话，不仅仅是名誉的问题，更关乎于性命，他咬牙最后冲刺，马力增加到最大，宁可牺牲掉车子，也不能输掉比赛。 ron来不及思考，只能咬牙追上去。他狠踩油门，马力加到最大，不牺肉搏撞上傅弈楠的车尾。 这种故意暴力撞击的行为在俱乐部之间的比赛中是不被允许的，一次警告罚款，连续两次将被取消比赛资格。ron顾不了那么多，与输掉比赛比起来，警告罚款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赛道上，傅弈楠紧握方向盘，下颚绷紧，冷冷斜视他，提快速度。 尽管麦可斯臭名昭著，但车手ron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认真起来，也是绝对是位难缠的角色。他驾驶黑色快速前行，逼近车身艳丽的大美人，两辆车几乎同时入弯，又上直道。 车迷们一个个握紧拳头，睁大眼睛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焦灼，担心，各种情绪包围着傅弈楠，背负在身上的压力很大，因为这场赛车的输赢不仅关系到他个人的名誉，还有些败给ron被嘲笑的其他车手们。他不能输给这样一个臭屁嚣张的毛头小子。 近终点，傅弈楠反而冷静下来，眼里心里想到都是一个人，送他幸运鸭舌帽的夏饶。他单手操控方向盘，右手两指贴上嘴唇，抬肘手指轻轻按在鸭舌帽的红色字母上。希望这次，她仍能给他带来好运。 慢镜头中，赛道上激烈角逐的两辆车嗖地从眼前窜过去，几乎在同一时间冲出了终点线。车迷们大声叫着自己偶像的名字。 ron停下车子，目光狠狠地盯着傅弈楠，傅弈楠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同时取得第一名，这不是个好兆头。 “天呐！”肖晓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以前认为ron靠着作弊取得胜利，现在看来，他的技术真的很了不起。但如果不犯规的话，他也不可能追上傅弈楠。 大屏幕回放两辆车同时穿越终点的视频，裁判组宣布，“两辆车并列第一。” 按照俱乐部之间的协议，这种情况下是要加赛一场的。 肖晓说：“麦可斯的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这种赛车不像1比赛那样有进维修站的机会，几千双眼睛盯着两辆车，众目睽睽之下没人敢对车做手脚，言下之意傅弈楠有危险。 两人同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我去跟楠哥说一声。”卓志说完大步跑开。 ........ 距离下一局还有10分钟的时间，傅弈楠从车上下来，看了ron一眼。ron满眼挑衅不服输的表情。傅弈楠扯扯嘴角，摸了摸大美人刮花的地方，对着他竖起中指。 ron呵呵地笑，吐掉口香糖，看着他的眼底泛着毒光。 傅弈楠走回俱乐部，与同仁寒暄几句，接过俱乐部陈经理递过来的矿水泉，扭开盖子，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扣上盖子，交到陈经理手中。 “那小子不是你的对手，加油！”陈经理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我傅弈楠市赛道之王的称号怎么会被这种人渣打破！”傅弈楠笑容讽刺，挥挥手，往洗手间走去。 他现在的心情，有点糟。 洗手间里空空荡荡的，傅弈楠大摇大摆走进来，安静的空间里响起轻微急促的脚步声，傅弈楠回头，就见一个黑影高举手中的棒球棍对着他的头重重砸下来。傅弈楠本能要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闷棍下来，头顶吃痛，傅弈楠晃晃悠悠摔倒在地。 ------------ 第十二章 俱乐部的人聚到一起探讨ron的真实水平，陈经理看到卓志过来，拉住他的手臂，说：“大志帮忙分析分析，下一局楠哥胜算如何。” “我找楠哥有急事。”卓志说着拨开陈经理的手，朝着洗手间大步跑去。 “什么事这么急？”陈经理自语道：“这小子！” 洗手间门口，卓志刹住脚步，闯进去一看，傅弈楠躺在地上。 “楠哥？”卓志大吃一惊，跑过去扶起傅弈楠，拍打他的脸，“楠哥？醒醒，马上就要比赛了。楠哥？快醒醒。” 门口传来脚步声与交谈声，傅弈楠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卓志急得直冒汗，咬咬牙，一鼓作气抬起人高马大的傅弈楠往格子间里拖。 “今天的比赛真是惊心动魄，那个ron刚开始被楠哥压制住了，不惜冒险犯规才追上来。” “你说楠哥这次能赢吗？” “傅弈楠是谁呀？咱们市的赛道之王，必须赢。” 卓志秉着呼吸，倾听两人的交谈，心里明白这场比赛对傅弈楠的重要性，唾弃麦可斯的卑劣下流手段。他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当下做出一个连自己都惊讶的决定。 脚步声渐渐消失，卓志翻出傅弈楠衣兜里的手机，调出最后拨打的那个号码，拨通后压低嗓音说：“猫姐，是我，卓志。你先听我说，楠哥遇到麻烦了，请你务必到工作人员的男洗手间来一趟，越快越好。” 观众席上，夏饶愣神，不过很快冷静下来，神情严肃，紧紧握住手机，从座位上起身，朝着工作人员通道跑过去。一路上，她的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从前与傅弈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赛车危险，她最怕他在赛道上出什么意外，几次恳求他放弃赛车，可这个倔强固执的男人始终坚持自己的信念，宁愿负她也不愿意辜负梦想。尽管如此，她还是爱着他，从前爱，现在爱，以后也会爱。 俱乐部的人拦住她，“小姐，您不能进入这里。” 夏饶急声道：“我找傅弈楠！” “那更不行。”工作人员态度强硬。 该死！一向温婉沉稳的夏饶心中骂人，咬咬牙，大声说:“我是他老婆！” “你……”俱乐部工作人员愣眼打量着她。 在这个圈子里，你可以冒充傅弈楠的姐姐、妹妹、七大姑八大姨，唯独不能冒充他老婆，因为傅弈楠特别忌讳这事儿。 之前，俱乐部有个女车迷追傅弈楠追了很久，自封他老婆，傅弈楠听说这事儿后当着众人一点不留情面狠狠羞辱了她一番，并且昭告天下他是有老婆的人，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哪个女人敢说自己是他老婆或是女朋友了。 工作人员惊讶之余，再次确定：“你真是嫂子啊？” “不信的话，我让他当面给你介绍介绍。”理所当然的硬气，正牌夫人才有的气势。 “那倒不用。”工作人员笑嘻嘻，紧忙让开，“嫂子，你进去吧。” 夏饶不敢耽搁时间，大步跑进洗手间。 已经换好衣服的卓志从欠开的门缝中看到她，推开门说:“猫姐。” 夏饶走进，卓志拉她进入格子间。 夏饶看到傅弈楠坐在马桶上，身体靠着墙壁，双目紧闭，不省人事，吓得她捂紧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卓志说：“猫姐，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没时间解释了，你留在这照顾楠哥，记住一定要等比赛结束后，所有人都离开了，才能出去。” 夏饶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点点头，一颗心全拴在了傅弈楠身上，无暇去想卓志准备做什么。他是傅弈楠信任的人，她自然也是相信他的。 “把门锁好。”卓志戴上傅弈楠的幸运鸭舌帽，最后叮嘱一句，毅然走出格子间。 夏饶抖着手在里面把门插上，蹲在傅弈楠身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清瘦的面庞，眼泪吧嗒啪嗒往下掉…… 赛场上，大屏幕开始倒计时，尚未熄灭热情的车迷们再次蠢蠢欲动起来。肖晓四下搜寻卓志的身影，心里担心，望着停在起点的红色跑车，秀眉纠结，在想傅弈楠一定要赢得这场比赛，终结麦可斯的恶劣行径。 ron已经回到车上。旁边，外形抢眼的红色尤物无人问津。观众席上的广大车迷们议论纷纷，就连一向沉稳的俱乐部陈经理也心急起来，脑门子直冒汗。 “楠哥怎么还没出来，第二场眼看就要开始了，迟到了等于弃权。小李，你去找找。”陈经理说。 “诶！”小李应声，转身看到带着鸭舌帽的傅弈楠从洗手间出来，兴奋地说：“经理，楠哥出来了。” “阿楠，加油！”陈经理对他握拳，打气。 傅弈楠跟没听到一样，低垂着头，只顾往赛车方向走去。 对于这种无视，陈经理以及大伙认为傅弈楠许是心情不好，并没放在心上。 外形低调的n坐在驾驶室内，脸上表情轻松，接听着电话，“都办妥了？” 同伴说：“放心，这次肯定不会出纰漏。” ron扯了扯嘴角，不经意抬眼看到后视镜中的人，笑容僵住。 傅弈楠不是……不是被撂倒了吗？ ron皱着眉头拨打同伴电话，口中喃喃谩骂…… 肖晓也看到了重新上场的傅弈楠，标志性的鸭舌帽，牛仔裤，黑衬衫，身高体型是他没错，可心里莫名地有股别扭感，好像这个人不是傅弈楠本人，可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肖晓慌了，紧忙掏出手机拨打卓志的号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走到红美人身旁拉开车门准备坐进驾驶座位上的男人，距离太远，她听不到他的手机铃声，却清楚地看到他的手伸进裤袋里。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冷硬的机器女声耳边循环。 那个人是……卓、志！ 替市车神傅弈楠出场比赛的人是卓志！ 天呐！ 肖晓吃惊，睁大眼睛，手机从掌中脱离，掉在地上…… 卓志坐进驾驶室内，扣上安全带，全程忽视ron投来的敌意眼神。 大屏幕倒计时开始，箭已上弦，无需顾虑，他暗自长吁一口气，稳定心情，狂轰油门，震耳欲聋的销魂引擎声让无数车迷为之兴奋。 数字归零，信号灯灭，比赛拉开序幕，两辆车同时起步，挣道而行。卓志第一次跑赛道，激动也紧张，但头脑是清醒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赢。为捍卫傅弈楠市车神的荣誉，阻止不法之徒的恶行。带着这种信念，在赛道上驰骋，风驰电掣，如一道红色光芒。 而对手orn，不像上一场刚开始的时候表现的那样漫不经心，他神情绷紧，面目近乎狰狞，拿出全力对抗“傅弈楠”。 马上就要到达第一个弯道，车迷们不窜眼珠盯着赛道，大声喊着：“楠哥，楠哥……”期待着傅弈楠能像上一场那样入弯时压制住ron。 可天不随愿，入弯时，ron抢得先机，抢在卓志前面推头入弯。卓志紧紧跟着他，甩尾入弯，引擎与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惊险刺激，振奋人心。 大家终于见识到ron式的漂移，能长时间霸占路面，车头车尾与两端路面距离拿捏的恰到好处，死死压制住对手的漂移。这不是技术熟练，时机巧合就能做出来的动作，是经过周密计算得出的结果，速度，时间，弯道幅度大小都与之有关。 卓志目光坚毅，盯着前面的所有动作。ron瞧着后视镜中紧追不舍的红色尤物，从毛躁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变得自信满满。 连续几个弯道，红色跑车始终跟在后面，没有一点可能反超的迹象。车迷，俱乐部，解说员们都为傅弈楠捏了把汗。肖晓更是担心，两手交握成拳，紧紧攥在一起，眉头皱皱的，小脸上全是担心，心里不停地为卓志祈祷。 肖晓知道，卓志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冒险上场。可这场比赛的对手是麦克斯，一群臭名昭著的穷凶极恶之徒，他这是在拿生命冒险。 赛道上的事故，从来没有小事，轻则伤，重则车毁人亡，是非常危险的。 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临近终点的最后一个闪电弯道。如果这次卓志再超不过去的话，必败无疑。 致命的关键点，全场车迷站起来目不转睛地注视两辆车。肖晓两手交握，盯着大屏幕，心中不停地说：“就是这，快一点，卓志再快一点。”焦急担心的样子，比赛场上的卓志还要紧张。 “嗖” “嗖” 一黑一红两辆车子风驰电掣眼前闪过，直逼闪电弯，胜券在握的ron唇边含笑，准备再次率先推头入弯。紧跟其后的卓志目光如炬，表情严峻，看准时机，陡然提速，车头扒进内线，两边车轮距离路边毫米只差。 得意洋洋的ron从后视镜中看到逼近的红色尤物，惊慌失措，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身边快速超越，抢先进入弯道。 不可思议的事情瞬间发生，卓志用ron式的过弯方式，霸占路面，将他死死压制在身后，不留半点余地。 车迷们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es！”肖晓激动的跳起来，整个人曾兴奋状态，抛开大家闺秀的矜持，又蹦又跳又大笑。 “那是ron过弯！天呐，傅弈楠竟然也会用！”解说员激动的大喊大叫，跳上桌子，“短短几分钟时间，傅弈楠竟然学会了高难度的过弯，天呐，太不可思议了，傅弈楠是当之无愧的赛道冠军。噢！噢！噢！傅弈楠，我的偶像，傅大神！” 解说员疯了，全场车迷沸腾了。 ron不可置信地看着跑在前面的车子，那是他的过弯，除了他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会这种过弯。这样的过弯他曾一口气练习了数月之久，计算过无数次，才练出现在这样的完美的过弯，可红色法拉利里的家伙仅仅用了几十分钟的时间就学会了。 可恶！ ron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超越了。耳边全是前车的引擎声，他的眼睛像是被大美人车尾喷出的尾气喷溅到了，眼前一片模糊，头脑不清，耳朵嗡嗡作响。 麦克斯的同伴透过耳麦大声提醒他输掉比赛的惨痛后果，ron大脑一片混乱，单手控制方向盘摘掉耳塞，用力摔在一边，咬紧牙关，卯足力气奋起直追。 闪电弯最后一个弯道，卓志瞄着后视镜，控制着车身左摇右晃，阻挡n心急，暴躁，上半场故意犯规，撞了傅弈楠一次，再有一次犯规，他就会被取消比赛资格，眼看红色美人嚣张挑衅的跑法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红色超跑轻松入弯，还是ron式入弯。大家这才知道，这不是巧合，傅弈楠之前是故意跑在后ron后面的，目的是学习他的跑法。 这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车子出弯冲上直道，必败无疑的ron恶狠狠地盯着红色法拉利车尾，面目扭曲，心里起了邪恶的念头，他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抱着这种心态，用力撞上法拉利车尾。 “砰” 两车相撞，击出火花，红色法拉利颠簸，观众们错愕地看着疯子一样的ron，替傅弈楠捏了把汗。肖晓为卓志担心，心脏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卓志看着后视镜中濒临疯狂的ron，稳稳控制着方向盘，闪躲提速，快如闪电，画着弧线冲出终点，一路疾驰，奔出赛道。 “楠哥！楠哥！楠哥” 全场沸腾，车迷们大叫傅弈楠的名字，俱乐部的成员相互拥抱庆祝，只有麦可斯的人骂骂唧唧，摔摔打打。 车头凹陷、车轮磨损严重的里，暴躁的ron用头撞击着方向盘。 作为资深车迷的肖晓激动的捂住嘴巴，热泪盈眶。 谢天谢地，卓志赢了，且安然无恙。 ------------ 第十三章 卓志驾驶着法拉利出了山楂球场，从充满激烈竞争的赛场转上城市马路。街道两边树木成荫，行人慢步，来来往往的车辆沿着既定方向均速行驶，一颗激动的心逐渐平稳下来。 卓志长吁一口气，手指弹弹方向盘，瞧了眼后视镜中头戴幸运鸭舌帽的男人，嘴角翘了翘。 加驰汽修厂，大院里空无一人，卓志把车停好，幸运鸭舌帽摘下来放在操作台上，认真摆正。他掏出手机，拨通肖晓的号码。 肖晓混在车迷队伍里往场外走着，看到卓志来电，快速接听，声音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卓志？” 卓志说：“我在加驰汽修厂。” “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等你。” 卓志切断与肖晓的连线马上给夏饶发了条信息：猫姐，我在加驰汽修厂。 赛车场男士洗手间的最后一道格子里，夏饶回复信息：我们待会儿到。 点击发送，夏饶收起手机，回头看了眼身后男人。傅弈楠已恢复意识，坐在马桶盖子上一瞬不瞬盯着她瞧。 洗手间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谈论着今晚的比赛，从只言片语中大致了解了赛场上的状况。两个人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交流。夏饶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傅弈楠看着她哭的发红的眼眶，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夏饶开门观察了一下，见人都走了，才将傅弈楠扶起来，离开卫生间。 夏饶开着借给卓志的那辆天蓝色甲壳虫带着傅弈楠出了球场，在门口遇到了等车的肖晓。夏饶把车停下，摇下车窗说：“晓晓。” 肖晓看是猫姐，跑过来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行驶在去往加驰汽修厂的路上，肖晓坐在后座，后视镜中瞄着傅弈楠的脸色。一个把名誉看的很重的车手，被别人顶名出赛，心情一定很糟糕吧。 肖晓说：“楠哥，今晚的事卓志也是迫不得已，麦可斯那伙人不是什么好人，喜欢背后给人使绊子，手段卑劣，卓志他也是怕你着了他们的道，输掉比赛，让坏人奸计得逞，实在没办法了，才顶着你的名号上场的。楠哥，卓志也是一片好心，你别怪他。” 傅弈楠人清醒了，头疼的厉害，心情很乱，什么也不想说。 “你放心，今晚这事儿，我跟卓志保证不会对其他人讲。”肖晓多余的话没再说，危襟正坐，一双眼睛盯着车窗外的风景。 夏饶从后视镜中看她一眼，不由得提快速度。 “叮咚” 手机微信提示，肖晓点开来看。卓志问：“到哪了？” “跟楠哥一辆车，快到了。” “知道了。” 甲壳虫驶进加驰汽修厂，漆黑的大院里，大灯的光束照在卓志身上，这个男人身姿挺拔，一身正气，且胆识过人。见到他，肖晓的唇角总是不自觉地上翘。 三个人下车，卓志走上来，对傅弈楠说：“楠哥？” 解释的话，小姑娘都帮着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傅弈楠拍拍卓志的肩膀，朝着自己的爱车走去。 “千万别喜欢上赛车手，他们都是亡命徒，跟这种人相爱，吃亏的只是你自己。”夏饶低声嘱咐肖晓两句，跟上傅弈楠的脚步，上了红色法拉利。 这话，肖晓一半赞同，一半反对。夏饶是出于安全方面考虑才说的这番话，赛车运动是一项危险性极高的运动，稍有不慎，伤亡惨重。如果她的男人是车坛大神，比赛时，她也会为他的安全担心，但也会为他的敬业与勇气感到骄傲。并不因为她本身也是赛车狂热爱好者，而是职业分好坏，不分贵贱，热爱自己所从事的事业，坚定自己的理想与信念，并愿意为之付出努力的人，不管成功与否都是值得尊敬的。 傅弈楠与夏饶离开，就剩肖晓跟卓志。肖晓微笑着看向他，两只手臂在体侧晃晃悠悠，好想给他一个拥抱，庆祝他得了冠军。出于女孩的矜持，没有那样做，夸奖道：“卓志，你好厉害！” 代替傅弈楠取得胜利，卓志没骄傲，依旧沉稳安静。“这件事要保密。” “我知道，我都懂的。”肖晓圆眼睛闪烁，偏头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嗯，小秘密。”卓志看了下时间，“咱们回去吧！” “好啊！” 两人上了夏饶留下的甲壳虫，卓志启动车子问：“晚上想吃点什么？” “嗯……烧烤怎么样？”肖晓说：“这种时候应该喝两杯庆祝一下。” “好。” 夏日夜晚的大排档，是非常热闹的地方。厨师颠勺的乒乒锵锵声，碳火炉子上烤串刺啦作响的声音，还有食客们的交谈吆喝声，市井气氛浓重。 肖晓虽出生富贵之家，这种街边大排档跟肖卓正去过很多次。肖卓正是全民男神，新闻报纸上的常客，每次出现在这种地方，必须先武装一番。鸭舌帽、墨镜、口罩，别人认不出来才行。 两人找到位置坐下来，卓志把菜单递给肖晓，“想吃什么？” “肉串我只能吃瘦的，肥的太腻。”肖晓说：“今天这么高兴，要不喝点啤酒庆祝一下。” “还要开车呢。” “也是，安全第一，以后有机会再喝。” 两个人点了些烤串，大排档赠菜盐水毛豆和饮料被服务员先端上来。肖晓剥着毛豆皮，说：“卓志，你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卓志向来低调不爱炫耀，伸手拿过可乐瓶子扭开，递到她面前。 “谢谢。”肖晓接过来说：“你是第一次跑赛道吗？” “嗯。”卓志打开自己那瓶饮料喝了口，说：“刚学会开车那会儿，一个人偷偷练了一阵子漂移，挺刺激的，也挺危险的，赛车是高危运动，志不在此，就此打住了。跑赛道跟人家比赛，今天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就有这么好的成绩，卓志你是这方面的天才。” 烤串上来，铁钎子烫手，卓志帮着她把瘦肉串撸到她面前的盘子里。肖晓拿起筷子夹着盘子里散发着香味的食物，小口品尝，“嗯，味道不错，好吃。” 她身上有种大家闺秀与小家碧玉结合的气质，时而优雅大气，时而娇柔可爱。跟她比，卓志吃烤串完全很男人，手拿着钎子撸串，这样吃起来才过瘾。 “卓志，我以可乐代酒，敬你一杯。”肖晓说着举起饮料。 卓志拿起自己那瓶饮料，与她碰了一下。 肖晓今晚太兴奋了，话题很多，三句不离车。“你是怎么做到跟ron一模一样的入弯漂移的。” 卓志说：“我跟在他身后跑，他每次入弯的点几乎相同，车速会随着弯道大小改变，控制好速度与时间，ron的漂移其实一点都不难。” “那样需要经过周密计算的，你知道吗，ron这个人，抛开人品不说，他啊，可是加州理工学院的高材生。哎！可惜了。”肖晓摇摇头，抬眼看他：“对了，刚才说你的目标不在赛车上，那在什么上？” 声音嘈杂的大排档中，卓志一双眼睛晶亮，看人的眼神认真。他的梦想是做一名汽车设计师，这么严肃的事情从没跟任何人讲过。 他不说话，肖晓的好奇心完全被勾出来了，不外道地小手推推他结实的小臂说：“说说嘛！” “我想……做一名汽车设计师。”话说出来，卓志内心有些紧张，怕她笑他好高骛远，怕她不懂他对车的热爱，怕她不懂他的执着与一腔热血。一个连大学都没读过，没有文凭的穷小子异想天开，要当什么鬼佬子设计师。 肖晓笑了，不是嘲笑，是敬佩。她竖起大拇指，语气严肃：“卓志，你肯定能行的，我支持你。” 暖流涌上心头，顿时信心倍增。卓志微笑着说：“谢谢。”并且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在短期内实现自己的目标，改变现在的生活状态。 “班森集团每隔三年都会举办一次汽车设计师大赛，我建议你应该报名试试。” “我也有这个打算。” 肖晓拿起饮料，眉眼弯弯，“祝你成功。” 卓志含笑，饮料瓶互相碰撞。 他笑起来会露出两个小酒窝，严肃脸瞬间变暖男，好可爱，好温暖，好想摸一下下他的小酒窝。 肖晓破天荒地，犯了花痴。 从大排档离开，两人直接回家。天黑漆漆的，星月到是明亮，沿着马路漫步，没多久就到了住的地方。 小区里停泊着各色车子，与职业有关，卓志走在街上喜欢看的不是美女，而是车。借着昏黄路灯看到，一排轿车中，有两辆性能不错的黑色轿车不属于这个小区，而车牌号的城市字母缩写让卓志联想到了……麦可斯。 这是个非常不好的预感。 肖晓并没有在意，摸摸小肚皮说：“好饱，很久没这么开心的吃东西了。” 卓志没什么表情，解安全带的动作慢了下来，目光打量着四周。果不其然，那两辆车上的人下来，朝着这边走来。卓志当机立断启动车子，肖晓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四个轮胎已经窜了出去，但马上又急急停住，带出“吱嘎”一声响。 惯性令肖晓身体前倾，还好系了安全带，不然肯定撞到头。 卓志是因为前面有人才突然把车停车下来的，就算对方是麦可斯的人渣，也不能随意开车撞人。 肖晓一看麦可斯的人来势汹汹，急声道：“怎么办？” 几个人把小小一辆车子包围，又踢又踹又吆喝，“下车。” “下去我们就死定了。”肖晓掏出手机，“报警吧！” “快点下车。”几个人拍着车门大喊着。 这么搞下去，没等警察赶到，车子先报废了。 卓志问：“你会开车。” “会。”肖晓停止拨打电话，一脸严肃地问他：“你要干嘛？” “下车。” “卓志你疯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卓志严肃道：“我下车之后，你看准时机马上开车离开，能跑多快，跑多快。” “卓志……” “按我说的做。” 他坚毅的目光不允许遭到反对。肖晓心潮澎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没时间考虑分析他的做法是否利大于弊，他那以保护者姿态表现出的霸道强势一面，让她深深为之着迷。 她就觉得，此时此刻的他，特别男人。 卓志解开安全带下车，刚推开车门，涌上来两个人就要将他从车里拽出来。卓志当然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一拳砸在那人的手臂上，下车后快速关门，抬脚就给了另一个人一脚。其他人见同伴被打，一起朝着卓志而去。 肖晓担心他，也明白自己帮不上他，还会分散他的心思，拖他的后腿，于是果断窜到驾驶位置，快速启动车子。 卓志与五个人纠缠在一起，听到引擎声回头一看，肖晓驾驶着天蓝色的小车，冲出停车位，快速转弯离开。 从后视镜里，肖晓看到卓志挨了对方一脚，不忍心疼，牙齿咬着下唇，两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提快速度…… ------------ 第十四章 肖晓的脑子里冒出的都是卓志帮助她的那些画面。 她不能把他丢下。 肖晓咬牙，倒退车子，手打方向盘，急速转头，车子又开进了小区里。 “滴滴” 鸣笛声响亮，大灯刺眼，扭打在一起的几个人被急速冲撞过来的车子吓傻了眼，麦可斯的那些家伙儿就算知道不会真的撞向他们，也本能地吓得退后。 卓志一人站在前面，明亮光束照耀下，显得更加高大，挺拔。他看着肖晓，神情严峻，心底里有丝感动。 肖晓放下车窗大喊：“快上车。” 卓志动作迅速拉开车门坐进去，几个人反应过来上去追时，肖晓控制着车子急速倒退。 “快上车，给我追。”麦可斯的人说罢纷纷上车，同时启动两辆车子追了上去。 天蓝色的甲壳虫快速倒退行驶，肖晓没有启动倒车影像，全凭后视镜与经验，控制着方向盘调转车头驶出小区，上了马路。全部动作一气呵成，连贯快速，就算是经验老道的司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惊心动魄的情况下快速精准的控制好一辆车。 卓志看着肖晓，专注的目光里充满了敬佩与探究。 注视路况的肖晓抽空看他一眼，“你怎么样？” “我没事。”卓志收回视线，回头看身后追上来的两辆车。 肖晓也从后视镜注意到了，她没有慌张，盯着路况的目光沉了沉，踩油门提速，准备甩倒尾巴。 眼睛里面有星星，像小鹿斑比的姑娘，处理危机时有着过分冷静、果断、与犀利的一面。这样的她与卓志认识的那个温柔可爱的肖晓大不相同，但却有着特别吸引人的魅力特质。 卓志知道现在不是分心思的时候，打住思绪，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了身后的两辆车上。 麦可斯的人不仅是流氓更是赛车好手，两辆车紧追不放，但始终挨不上甲壳虫的边。三辆车在街道上驰骋，变道，超车，有超速行为。 “前面路口右转，那条街上车少。”卓志适时提醒。 他反对在大街上开快车，那样的行为不管对自己还是对其他司机、行人来说都是不安全行为，不是谁都能做到临危不乱，能及时避开危险。他父亲就是个例子，在一个大雨天的夜晚，被一辆超速行驶的白色拉普达撞成了重伤。 肖晓在路口转头，拐上车辆行人较少的一条街，这才提速到最佳状态。看似小巧可爱萌萌的小车子也有发飙的时候。 “嗖” 车轮带起的劲风掀起了路边商店摆放的纸盒箱，细嫩的小草随风摆动，排水管盖子被压的“哐当”作响。 身后两辆车试图包抄，小虫子左摇右摆不给半点机会。气得麦可斯的车手们大骂，拨通电话，“威哥，那女开的好快，我们追不上。” 先前威胁卓志的，长脸带耳钻的男人对着电话咆哮：“蠢货，连个女的都追不上，还好意思说是自己是赛车手，赶快叫人在前面拦住他们。” 炮轰完无能下属，耳钻男刚切断通讯，手机就叫人给夺走了。他不敢言语，低眉顺眼瞄了下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中年男人，老实蹲好。 原来最大的是沙发上坐着的这位。 蓝色甲壳虫冲出街道，调转方向，一记漂亮甩尾，疾驰而过。紧追不舍的麦可斯车手们始终被压制在小虫子的屁股后头吃尾烟。坐在副驾驶上的车手查看手机地图，寻找合适的围堵地点，他通知同伴。 跑在前面的肖晓浑然不觉，距离危险越来越近。 小街上的尽头，突然杀出两辆车，刺耳的急刹车声后稳稳停住。几个人年轻男人从车上下来，穿着统一的赛车服，抱着臂膀站在路的中央，扬着下巴，恭候两人的大驾，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肖晓始料未及，不得不减慢车速，问卓志：“怎么办？” 卓志冷静道：“停下。” 肖晓瞧了眼后面的车子，“可是……” “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停车。” 停下来意味着什么，肖晓心底清楚，不愿服输的她，皱着小眉头看向数张得意嚣张的可恶脸孔。 卓志面色平静，问：“有没有后悔，来接我。” “在我肖晓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与认命”这两个词。”肖晓说完，唇线紧抿，又重重地踩上油门，本已经减速的车子陡然提速，朝着几个人撞过去。 车速快的像火箭，几个人当场吓了，跑的跑的，摔的摔的，还有一个动作慢的，无处可逃，情急之下一屁股蹭上引擎盖上。 跟在甲壳虫后面车里的几个人目瞪口呆，把肖晓当疯子看。 只有卓志表情淡淡的，让人猜不透心思的模样。他知道的肖晓是一个不会做这种蠢事的聪明姑娘，她就想吓唬吓唬这帮人。 果然，车子在距离麦可斯走狗的裤管厘米只差时带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稳稳停住。坐在引擎盖上的男人吓得白色惨白，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慢慢从上面滑下来，姿势狼狈。 后车跟上来别住了甲壳虫，肖晓与卓志再次陷入被围困的局面当中。两个人不得不下车，麦可斯的家伙们精神起来，大步朝着肖晓过来，口中骂着：“三八！”抓起她的胳膊，大巴掌就要轮下来。卓志单手撑着甲壳虫引擎盖跳跃到肖晓面前，扼住男人的手臂，冷着声音说：“打女人，算男人吗？” 对方被激的说不出话来，眼珠瞪的大大的。 卓志说：“这件事从头到尾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肖晓再次正视他的背影，就感觉这个男人平时话少，关键时刻讲起话来，有股气吞山河的豪迈之势。 大家都是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可每个人散发出的气势与气场却各不相同。一身正气的卓志，不怒自威，让几个胆小者心生畏惧。 那人甩开肖晓的手说：“算了，老子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肖晓瞪他一眼。 七八个人围住两个人，说：“主动跟我们回去，还是让我们请你们回去？” 卓志说：“走吧。” 女人天生体弱胆小，遇到这种事情免不了紧张害怕。卓志握着肖晓的手，从上车，下车，抵达宾馆，到被带进酒店的某间客房。 黑压压的一屋子人，肖晓还没来得及看清怎么回事儿，就把这帮家伙硬生生拽到一边，被迫与卓志分开。 “大哥，人带回来了。” 蹲在地上的耳钻男倏地起来，对着卓志大步过来抬脚就踢。这一脚卓志完全能躲开，却硬生生地接下来，腹部疼痛，脚步踉跄。 “卓志！”肖晓急了，无奈被人拦着过去不。 耳钻男骂骂咧咧：“他妈的，就是你小子坏了爷的好事儿，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损失多少？该死的！”说着又给了卓志几拳，击中了他的侧脸，当即嘴角溢出血来。 肖晓看不下去，大喊一声：“够了！” 黑压压一群雄性生物里，女人尖细的嗓音格外引人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肖晓。肖晓看没卓志，而是对上了沙发上大的脸。 没人吭声，耳钻男甩甩差点没撞断掉的手指，说：“妈的，骨头还挺硬。”说着又要对卓志动手。 “好了。”大终于开口。 耳钻男低眉顺眼道：“东哥，让ron输掉比赛的就是这小子。” “你胡说。”肖晓娇叱一声，走到卓志前面，直视耳钻男，质问道：“赛车场的几千车迷看的清清楚楚，是ron技不如人输掉比赛，跟他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他……”耳钻男止住了话题，对东哥说：“东哥，你相信我，就是这小子害你输钱的。” “要不是他什么？你铁定认为他坏了你的好事，那你就把话说清楚了，这位大哥又不是三岁小孩随你糊弄。”肖晓得理不饶人，目不斜视，看着东哥。 大多数女人见了这种场面早就吓哆嗦了，她没有，冷静大胆，让人佩服。东哥看了眼耳钻男，耳钻男低眉顺眼，吱吱呜呜不敢说。 肖晓说：“我说吧，你出十万块让他破坏傅弈楠的车子，被他拒绝了，之后的比赛中ron输给了傅弈楠，你就把罪名怪在他头上，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她说的句句属实，耳钻男无言以对。 肖晓又说：“我还听他们说，之前ron的几场比赛都赢了，不会也是这样的赢的吧？要真是这样的话，你们，真是赛车队伍里的垃圾俱乐部。” 东哥眼睛眯了眯。 耳钻男勃然大怒，指着肖晓的鼻子大骂：“你说谁是垃圾俱乐部。” “不是垃圾俱乐部，怎么你们的车手连我这样，一个咖啡馆里打工的无名小卒，弱质女流都跑不过？”肖晓一句话就把耳钻男问的面红耳赤，没了底气。 跑不过傅弈楠也就算了，连女人都跑不过，丢脸丢大了。耳钻男狠狠盯着几个下属，似要把他们的身体灼烧出窟窿来。 肖晓对东哥说：“东哥是吧？您是一看就是聪明、明事理、不会持强欺弱的大人物。您在这种场合出现，肯定是与麦可斯俱乐部之前有某种利益关系，具体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想说的是，卓志他，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ron的失败全部原因都在俱乐部跟他自己身上，具体什么原因，他们自己最清楚。所以这个替罪羊卓志不能当，也不该当，因为谁犯错，谁受过，这是谁都懂的道理。我和他都是靠给人打工赚钱过生活的普通老百姓，没权没势的，东哥您一个手指头都能把我们给灭了，但是这样做得不到半点实质好处，顶多能让你出出气，让那些自以为聪明，耍了心机而因此逃过惩罚的人偷着笑。” 肖晓斜视耳钻男。 “你……”耳钻男指着她的鼻子，气得无语。 东哥嫌他太吵，眼神示意下属。站在他身旁的高个男人揪着耳钻男的衣领子拖到一边重重给了他两拳。 肖晓又对东哥说：“我们没想过大富大贵，就想平平安安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所以不该说的半句不会往外说，该说的半句也不会落。” 卓志盯着肖晓的背影，她的身高是这间屋子里最矮的一个，可气势一点不输人，她临危不惧，泰然自若，虽不是律师那样口若悬河，也能在短短几句话中阐明自己的观点，且条理清晰。 卓志听明白了，想那个东哥也该能听明白。 东哥当然也听明白了，她一开口便把他捧的高高的，好听的，赞美的话谁都爱听，他也不例外。他的目的只是要拿回他的钱，但显然这两人没钱，问题还是出在欺骗了他的麦可斯身上。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这个姑娘在最后做了保证，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他干得可是见不得光的非法勾搭，越少人知道越好。 “跟聪明人办事就是爽。”东哥说：“你们走吧。” 肖晓没有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脸色平静，说了声：“谢谢东哥。”转身拉着卓志的手快步出了房间。 东哥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会放他们走，有一部分原因是欣赏她的勇气。 耳钻男简直不敢相信，费劲力气捉到的替罪羊就这么被放走了。“东哥？” 东哥冷眼相向，“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 酒店空荡荡的走廊里，肖晓牵着卓志出门就跑，就怕那些人反悔再把他们抓回去。 卓志的目光落在了她飘动的长发上，今天他见识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肖晓，车技娴熟的肖晓，心思敏捷的肖晓，勇敢果断的肖晓，明明看起来温柔弱小的一个人，却有着这样惊人的爆发力。 这样的她，真的很特别。 进了电梯，关上门，肖晓才长吁一口气，“总算解决了。” 卓志没声音。 她偏头看过去，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眨眨眼睛说：“怎么了？” “没什么。”卓志发现自己失态，收回目光。 肖晓尴尬地发现自己还抓人家的手不放，烫手山芋般快速松开。 卓志的手，手指微微卷曲，抬起来摸了下受伤的嘴角。 肖晓站过来，翘起脚察看，“疼吗？” “不疼。” “骗人，伤成这样，肯定很疼的。”肖晓嘟着小嘴，心疼道。 她又变回那个温柔可爱的小姑娘了。 卓志笑着说：“我抗打。” “一楼到了。”机器女声播报楼层，金属门缓缓拉开。 “抗打也不能……”肖晓止住话题，傻愣愣地站着，因为门外站着一帮穿着制服的人…… ------------ 第十五章 电梯外站着数名着装警察，互相对视，肖晓止步，愣住了。警察看向卓志带伤的嘴角，卓志目光凛然，抬手揽住肖晓的小肩膀，假扮男女朋友，亲密无间，在一干警员的注视下带着她走出电梯，整个过程表情自然。 肖晓也没回头，跟着卓志往前走，出了酒店大门，看到几辆警车。肖晓低声说：“会不会是来抓他们的？” “可能吧。” 肖晓提议：“那咱们先去对面咖啡馆坐坐，看看情况再走。” 她胆子不小，与恶人一番对峙下来，还想围观警抓匪。 卓志嘴角上翘，淡淡笑意，那点小伤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帅气。 肖晓瞄着肩膀上的大手，抿着小嘴，垂下眼帘，笑的不好意思。 咖啡馆，他们点了两杯果汁，坐在玻璃窗前，边聊天，边观察对街酒店的动静。肖晓咬着果汁吸管，瞧着他的受伤的嘴角说：“疼吗？” 卓志轻轻碰了一下，“没事。” “回去擦点药水。” 肖晓正说着，对街酒店热闹起来，警察押解数名头戴面罩的罪犯出来，送上警车。皮鞋擦拭的一尘不染、西装革履的东哥，穿着破洞牛仔裤的耳钻男一个都没逃掉。 肖晓说：“业余赛车俱乐部队伍里的害群之马终于被端掉了，真是大快人心。这下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再也不用担心那伙人会找我们的麻烦了。” 卓志收回目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嗯呐，麦可斯跟私设赌局的人都被抓了，问题圆满解决，皆大欢喜。” “你好像……还欠我一个解释。” 在他修车时拿对扳手，知道麦可斯私设赌局的内,幕，且车技一流，面对恶势力临危不惧，种种这些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可以做的出来的。 肖晓脸上笑容僵住，脑筋转了转，“我不跟你说了吗，我有个哥们儿也是赛车爱好者，耳濡目染的我也学了些。” “楠哥也算是这个圈子中的资深人士，可他对麦可斯的恶行一无所知。” “对，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我那个哥们儿小道消息灵通，知道很多赛车界不为人知的内，幕，他啊，就是家里管教得严，他父母不喜欢他玩赛车，所以他几乎不怎么跟人比赛，没什么名气，说他的名字，你可能都没听过。”肖晓睁大圆眼睛，说的真真的。 卓志偏偏不捧她，“说说他的名字，或许我知道呢。”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怎么还刨根问底的呀。肖晓心中抹汗，张口就把肖卓正养得笨萨摩的名字说出来:“费里昂。” 费里昂？ 卓志无语，猜她随口胡编。 肖晓咬着吸管，一副你看我就知道你没听过的表情。 卓志看了眼室外天气，说：“很晚了，回去吧。” 这就完了？ 肖晓庆幸他没接着往下问，兴高采烈跟着起身，准备离开。 卓志就知道一点，她是好姑娘，心不坏。所以那些她不想说的，他不会追着问。 两个人踩着星月慢步回到住处时已是午夜。肖晓进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洗干净手，找出消水与棉签出来，帮卓志上药。 这点小伤对卓志来说不算什么，根本用不到擦药水，看她执意坚持，放下身段，坐在沙发上，扬着下巴，让她帮忙。 肖晓俯下身子，拿着棉花棒，动作轻盈地涂抹他的伤口，近距离接触，彼此呼吸相通，淘气的发梢落在了卓志脸颊上，柔柔的，痒痒的，骚动人心。 卓志目光烨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又冒出那种想要喜欢她，拥有她的可怕念头来。 他的眼睛太亮，每次与他对视肖晓都会心跳加速，面红耳赤。长发别在耳后，她放下棉签棒说：“身上的伤也处理一下吧。” “不用。”卓志坐正身体，眼神看向别处。 “我看他们打了你很多拳。”肖晓不放心，伸手去掀开他的衣襟，“我看看。” 卓志没能挡住她的小手，恤下摆被掀了起来，被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瞧了个遍。 他能打又抗打，身上只有两处淤青，看起来并无大碍。肖晓说：“我帮你喷些消肿止痛药酒。” “我自己来。”卓志拿过药酒在淤青处喷了两次，放下瓶子，就药水按摩伤处。 肖晓第一次看到他的上半身，矫健的体魄没有一丝赘肉，肌肉紧绷，线条迷人，颜色也是很阳刚的麦色。 肖晓想试试手感，然后真的那样做了，她用左手食指指腹轻轻触碰了一下他肋骨处的绷紧肌肉。 卓志偏头看她，肖晓像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儿一样，对他笑眯眯。 她用哀求的语气恳求他的时候，他没辙，她对他展颜欢笑的时候，他更没辙。 肖晓说：“卓志，你的身材真不错，你要是不修车，不做动作片演员，当模特也肯定能红。” 卓志说：“想当我的经纪人？” 肖晓道：“给点甜头，我倒是会考虑考虑的。” 他一穷二白，能给她什么甜头。 卓志继续按摩淤青处。 肖晓不老实的小手指头又碰碰他的肌肉。卓志这次没搭理她，肖晓放肆起来，这里点点，那里碰碰，倏地，她的手被他的大掌扣住了。 “呃！”肖晓眨巴眨巴眼睛，样子萌萌傻傻。 卓志攥着她的小手头，盯着她看了半天才说：“会痒的。” “哦！”肖晓鼓起粉腮，露出可爱的一面。 他松手，她站起来说：“经纪人今天先放过你，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肖晓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又探出头来，竖起拇指，说：“卓志，你今天特别棒！” 这是肖晓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刺激的一天，险些被麦可斯的人绑架，看了一场激动人心的赛车，又与别人街上飙车，与恶势力较量了一番。 躺在小床上，脑子里回想的是卓志抱着她瞬间踢到那些倒霉鬼的画面；他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在街市中狂奔；在她要挨打时，他挡在她面前，说的那番特爷们儿的话；还有她为他擦药水时，他看她的眼神。 天色明明已经很晚了，肖晓精神的厉害，心情激动，嘴巴合不拢，抱着被子滚来滚去，一直傻笑。 她想，她可能已经……喜欢上他了。 …… 肖晓就像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整晚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早上起来，整理卧室之后拿着钥匙包轻手轻脚出门。 昨天那伙坏蛋毁掉了她的全部采买，今早还得去趟早市买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出了楼宇门就看到二楼大妈坐在门口的石凳上摘菜，肖晓说：“阿姨，早上好。” “好。”大妈说：“我说小姑娘，昨天你男朋友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这栋楼的邻居可能都误会了她跟卓志是男女朋友关系，也不能怪人家误会，现在的年轻人有多少刚认识没多久就住到一起的。她跟卓志也住一起，但此“住”非彼“住”。肖晓没解释，笑着说：“啊，一点误会，没事了。” “没事就好。” “走了，阿姨。” “诶！” 居民楼跟住别墅不一样，邻里关系的热情劲儿是肖晓从未体会过的。 不过，住高级别墅也好，住老旧居民楼也罢，生活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她现在挺开心的，有遮风避雨的住处，有份勉强糊口的工作，也有喜欢的人。下一步，她要改变一下生活目标，努力赚钱之外，还要让卓志喜欢上她。 想到这，肖晓手捂住小嘴，美滋滋地笑起来。 …… 卓志从房间出来，闻到一股米饭的香气，顺着香味进了厨房，看到围着围裙的肖晓站在灶台前忙活着。 屋子里多了位会煮饭的女人，越来越有家的气息，让人依恋。 “你醒了。”肖晓献宝似的说：“我做了粥，你来尝尝怎么样。” 卓志走近，舀了一小勺米粥，尝了一口，“稍微有点硬。” “是吗？”肖晓略显失望，而后马上说：“第一次做，没经验，下次就能做好了。” 卓志发现，她这个人，受到打击失落一下下后马上又能恢复活力，为下一次挑战变得更加信心满满，这样挺好。他说：“第一次做吗？” “嗯。” “真不错。” 肖晓笑了，“我很了不起吧。” “有天赋。”卓志毫不吝啬地夸奖。 “那你快去洗洗脸，咱们吃早餐吧。” “嗯。” 卓志扫了眼流理台上还没来得及放进冰箱的水果蔬菜，走出厨房。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一百块钱破开，也买不到多少东西。 从洗手间出来，他没直接去餐厅吃饭，而是回房间掏出钱夹看了看。月底了，马上领工资了，可以先还给安露一部分钱，剩下的留做生活费。他抽了五张粉红色大钞出来，到餐厅，交给肖晓。 肖晓意外，“干嘛呀这是？” “拿着。” 嗨！嗨！怎么有种男朋友给零花钱的感觉。肖晓也没问他缘由，接过来说：“那我就拿着了，这个星期我是上午班，在家时间多，买菜什么的就交给我吧。” “嗯。” “吃饭吧。” 两人坐下来，肖晓帮卓志盛了碗粥，凉拌黄瓜推到他面前，“这个也是我照着菜谱做的。” 卓志尝了一口，“不错。” 瞧她学会煮粥拌小菜了，多贤惠呀！肖晓内心欢喜，“我下午回来早，有脏衣服都拿出来吧，我帮你洗。” 卓志想到上次头脑发热的场面，筷子往嘴里扒拉着米粥说：“不麻烦你了，我下班回来洗。” “咱们都这么熟了，你还跟我这样客气。你帮我那么多，给你洗衣服这样的小事儿，我该做的，你别跟我客气。” “没有。” “没有你就让我洗。” 卓志盯着她看。肖晓说：“你是不是嫌我洗的不干净。” “不是。” “那就这样定了，以后你的衣服我来帮你洗。”肖晓霸道地宣布。 ------------ 第十六章 本文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汽修厂，气氛严肃不比往日。 老板海哥抱着臂膀站在大厅中央，傅弈楠靠坐在车尾受伤等待维修的爱车上，大炮掂量着手里的扳手，皱着眉头合计事儿，小结巴傻愣愣地站在一旁，几个工人嘁嘁喳喳，小声议论着。大家都在思考探讨一个问题，究竟是谁动了傅弈楠的车。 要说有人在汽修厂给傅弈楠的爱车做手脚，大家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卓志，因为他是唯一可以接触到傅弈楠那辆法拉利的人。 有个小维修工说：“老板， 宝 书 网 w w w . x b ao s h u . c o m 能碰这车的就大志一个。” “不……不可……能是他。”小结巴跳出来反对，“大志……不……” “不能干这事！”大炮替他说：“大志昨天根本就没来。” 小维修工说：“前天来了吧？” “不是他。”傅弈楠掐灭烟头，扔在地上，鞋子踩灭最后一丝火星，说：“昨天我发现车不对劲儿，是他帮我修好的。” 说话间，卓志来了，看着一帮人聚在一起，已经猜到与傅弈楠的车有关。 大炮说：“大志，你来的正好，楠哥的车叫人动手脚了。” “楠哥。”卓志与傅弈楠打过招呼，对大家说：“想知道是谁，查一下监控就知道了。” “监控坏了。”海哥恨得牙痒痒：“不然早把这小王八蛋揪住来了，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肯定好好收拾他一顿。” 卓志说：“监控一直好好的，哪个时间段被破坏的？大家都在这，好好回忆回忆有谁在这个时间段内来过。” 海哥一想，招呼大家，“都跟我上楼看看。” 一伙人上了二楼，傅弈楠抱着臂膀，坐在车上，等着消息。 一大帮人围在监控电脑前，海哥叫人调出监控画面，午休时有人贴着墙根走到监控下用竹竿拨动了摄像头方向。 “咦！这个时间咱们正在吃中午饭，除了卓志以外，当时咱们大家都在啊。” “二饼，对了，二饼，我想起来了，这货吃了几口说肚子疼，跑去上厕所。” 大家这才发现，二饼今天没来上班。这厮好赌，平时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来不来大伙都不去注意。 海哥掏出电话给二饼打过去，听筒里传来机器女声告知已关机。 小维修工说：“二饼前天跟人玩牌，欠了好几万，愁眉苦脸的，昨天来了，眉开眼笑的，说有人替他把赌债还了，我当时以为他吹牛，现在想想没准真是他干的。” 小结巴问：“海哥，咋……咋……办？” “咋办？报警。”海哥边说边按报警电话。这种见利忘义的混蛋要趁早清除队伍才行。 大炮说：“报警的话，大家都知道咱们厂的员工把客户的车破坏了，以后谁还敢上咱们这修车。” 说的有几分道理，海哥看向卓志，“大志，你的想法呢？” 卓志说：“要是不楠哥有所发觉，找我重新检查了一遍，车上赛道肯定要出事故，而且是非常严重的事故。” “报警，这种人坚决不能惯着。”海哥果断拨通报警电话，对警方简单扼要叙述事情经过后对大家说：“咱们厂发生这种事儿，说出去我都臊的慌，我跟你们说，在我这，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听老大训完话，大家伙儿下楼。 海哥到傅弈楠跟前，“我报警了，让警察去处理那小兔崽子。” 傅弈楠点点头，站直身体说：“晚上我在海鲜酒楼摆了几桌酒席，带着哥几个过去。” “必须的啊！”海哥笑笑。 “大志。”傅弈楠叫住卓志。 “楠哥。” “晚上把你女朋友也带上。” 小结巴耳朵尖，听到这话，两个眼珠子直冒光。 卓志不好意思，笑容腼腆，想解释肖晓不是他的女朋友。 “你们忙着，我先走了！”傅弈楠没给卓志解释的机会，戴上墨镜，抬头望望头顶明亮的太阳，慢步走出汽修厂。 小结巴说：“诶！诶！诶！发……现没，楠……楠哥走了。” 大炮的大巴掌罩着他的小脑袋瓜子拍一下，“傻了吧你，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到，楠哥走了。” “去，我……说……说的不是那个走，是……是内个走，步……行……步……行的走。” “对啊，楠哥今天没开车。”大炮后知后觉，“咋回事？” 以往傅弈楠来送车都是拖车给送来的，他开别的车护送，可今天不是。 听他俩吵吵闹闹，卓志多看了几眼挺拔消瘦的身影。 小结巴忽然想到什么，“哎呀”一声。 大伙看过去，就听他一惊一乍地问：“大志，你……你……有……女……” 卓志把工具箱按到他怀里，安排工作：“那辆宝来上午就得修好，车主下午来提车，快去。” “哦！哦！”小结巴拎着工具箱屁颠屁颠过去，早把女朋友这事忘脑后了。 …… 猫夫人咖啡馆，肖晓擦拭着陈列架上的书籍物品。 “叮叮当当”日式风铃作响，声音悦耳。 夏饶推门进来。 肖晓说：“中午好，猫姐。” “嗯。”夏饶今天脸色不太好，手包随意扔在吧台上，“给我来杯曼特宁。” 肖晓应声：“好的。” 夏饶打开电脑，看到一堆账目跟数字，本来就昏昏沉沉的头这下更疼了。肖晓端来咖啡，看她揉着额头，很难受的样子，咖啡放在桌上，说：“怎么了，猫姐，头疼吗？” 咖啡的香气让人清醒不少，夏饶说：“没事。” “头疼的话，我帮你按两下。” 夏饶实在难受，“那帮我揉揉吧。” “保证揉完你会舒服很多。” 肖晓让她靠在椅子里，头搭在椅背上，两手帮她按摩起来。 老板娘平时穿搭全是森系风格，款式宽松，颜色清新，今天天气很热，她却穿了一件领子很高的高领子短袖体恤，随身凸显身材的那种。肖晓从高高的衣领子缝隙中窥见她柔白皮肤上有淡青色的印记。 原来猫姐被楠哥种草莓了！ 那种画面想想就觉得好有爱，肖晓抿着小嘴笑。 她按摩手法力度恰到好处，夏饶感觉很舒服，睁眼一瞧，小姑娘正抿嘴偷笑呢。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肖晓说：“啊，没什么。” 夏饶闭上眼睛，继续享受。 肖晓没忍住，说：“猫姐，你跟楠哥和好了？” 夏饶笑意浅浅，“嗯，和好了。” “恭喜了，猫姐。” 卓志替傅弈楠出赛，不仅替他守住了荣誉，阻止了麦可斯的阴谋，也促使了猫姐与楠哥的感情再续前缘。肖晓这样想着，视线对上电脑屏幕，只是随便打眼一扫，就看出问题来了。 夏饶说：“好了。” 肖晓放手，低头问：“感觉怎么样？” “清醒多了。”夏饶坐直身体，“谢谢你啦，不然没法做账了。” 肖晓指着屏幕某一表格说：“猫姐，这个地方的余额好像算错了。” “嗯？” “应该是加上本期采购量才对，你好像弄反了。” “你会财会吗？” “会呀！”她不仅会，而且还是有资格证书的。身为一家企业的继承者当然要懂会计了，不然人家拿着财务报表给你看，搞不懂什么是资产，什么是所有者权益，会闹笑话的。 “这些你能做好吗？” “当然。”绝对小意思。 夏饶打量她半天，说：“我每个月都要雇佣专业财会人员帮我做账，你要是能做好，我就不用外人，把这个交给你做，当然了我也不能让你白做，雇佣别人多少钱我也给你多少钱。” “猫姐，你放心，我一定能帮你做好的，给不给钱都没问题的。” “钱肯定要给的。”夏饶说着起身，让开位置，“来吧，试试吧！” 肖晓坐在电脑前，实际动手，操作轻松。 怀才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被发现。肖晓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谋得了一份新的兼职，夏饶给她的薪水跟外聘专业财会人员的薪酬一样。 因为做账，肖晓今天下班晚了点，回到住处，休息了会儿，去卓志房间把晾晒的衣服从架子上取下来，一件一件折叠好，放进衣柜里。肖晓望着柜子里的几套篮球衣出神，心想篮球衣又长又肥穿在她身上完全可以当睡衣了。 想象变成行动，肖晓拿了件水蓝色的球衣去了洗手间。 网络上有段话说：男朋友的篮球衣是世上最美的连衣裙。 肖晓站在卓志房间的穿衣镜前，左照照，右照照，长发挽起来，又披散开，鼓起腮帮子，嘟起嘴吧来，美个不停。 她觉得自己很漂亮，不知道卓志看了会怎样想。 晒干的衣物全部折叠整齐放进衣柜里，肖晓看到有只袜子脚尖漏了个洞。她想：算了，扔掉吧！嗳，等等，袜子破了她可以帮他缝补，展示她贤惠的一面啊。 卓志下班没直接去海鲜酒楼，而是开着海哥的速腾回家接肖晓。打开家门，映入眼帘的是穿着水蓝色球服，白胳膊白腿，长发挽起的漂亮姑娘，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拿针线低头缝着什么。 她总能给他惊艳，之前的东北花被面围巾，现在的篮球服，清新的水蓝色把她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弧度漂亮的修长美腿容易让人想入非非。青春洋溢，美丽动人，这件球衣她穿真好看。 肖晓缝袜子缝的太认真了，都没发觉卓志已经回来，听到钥匙放到鞋柜的声音才抬眼，“你回来了。” “嗯。”卓志换上鞋，走过来说：“缝什么呢？” “袜子。” 肖晓扁着小嘴把缝好的袜子拿给他看。本来平平整整的一只袜子，前尖大脚趾处线缠成一团，鼓出一个小包，像什么知道吗？像道士头上微缩版发髻，像女生脑袋上的微缩版小丸子头。 她好像算计歪了，贤惠没展示出来，笨手笨脚倒是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 第十七章 肖晓面色窘迫，“是不是很难看呀？” 卓志拿过袜子瞧了瞧，岂止是难看，是非常非常非常的难看。 肖晓扁嘴，一把将袜子扯回来，“还是拆了重新缝吧。” 她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将细线剪断，一边拆线头，一边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缝袜子。” 现在的女孩儿都娇生惯养的，会做家务的少之又少，卓志不稀奇。看她皱着小眉头，认真的小模样，像个贤惠的小妻子，卓志嘴角上翘，心底滋生出幸福感来。抬头扫了眼挂钟，说：“别弄了，楠哥晚上在海鲜酒楼摆宴席，叫你一起去。” 肖晓放下针线活，“猫姐也跟我说了，你瞧，我光顾缝袜子了，把这事都给忘了。” “那咱们走吧。” “稍等会儿，我换件衣服。”肖晓说着起身越过卓志跑回自己的小房间。 卓志把针线收好放在盒子里，拿起坏掉的那只袜子，拇指摩挲着漏开的小洞，唇边笑意淡淡。 傅弈楠在海鲜楼大摆筵席，应邀而来的有赛车俱乐部的成员、车迷、与圈中好友。傅弈楠今晚穿着正式，西裤衬衫，利落，体面。夏饶作为他的女伴，舍弃偏爱的森系打扮，穿着一条对身材要求度极高的月牙白旗袍，盘扣斜襟领，覆盖镂空蕾丝，剪裁立体，版型修身，显露美腿，展示出女人的另一抹风情。 大家知道的傅弈楠是个不怎么爱笑的人，就算在比赛中赢得冠军，庆功宴上还是一个人独自喝闷酒，而今天的他却笑容格外爽朗，大家心照不宣，原因在夏饶身上。对于这位传说中的嫂子，每个人都会多看几眼。 大海汽修厂那桌，大炮说：“楠哥媳妇儿真不错。” 小结巴说：“没……没看……谁媳妇嘛！”其实他心里更关心卓志的媳妇儿长得是什么样。“我……我跟你……说……” “说什么说，歇会儿吧啊！”大炮往酒杯里倒上果汁，堵住他的嘴。 卓志带着肖晓赶过来，大炮个头高，眼神远，对卓志挥了挥手。卓志看到他，朝着这边走过来。 大炮瞧见有位漂亮姑娘跟着他，疑问道：“那姑娘谁啊！” 小结巴抻着脖子看过去，巴掌一拍大腿，“大志……媳……媳……媳……妇儿！” “啥？”大炮瞪大眼珠，开启光模式，盯着肖晓仔细打量。 海哥回头看了一眼，“大志交女朋友了？” “楠……楠……哥说的。” 海哥又看了眼肖晓，对这帮小子说：“不错，大志有眼光。” 卓志到跟前，“说什么呢？” 大炮笑呵呵地说：“说你带个漂亮姑娘来，谁家的，赶快给哥几个介绍介绍。” 一桌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肖晓身上，肖晓胆子大不怯场，对大家摆摆手，露出甜美笑容，“你们好。” 海哥说：“你们俩快坐下吧，别站着。” 两人入座。卓志为大家互相介绍：“我朋友肖晓，这是海哥，大炮，小结巴……” 互相认识完毕，大炮揽着卓志的肩膀对肖晓说：“我们跟大志都是特别好的兄弟，是一家人，你跟我们不用客气。” 小结巴笑嘻嘻地说：“对……是……一家人……不……不客气。” 他口吃，表情纠结，说话费劲，肖晓替他着急，清脆地应了声：“嗯。” 宾客已全部到齐，俱乐部陈经理拿着麦克风走上舞台，请大家安静。他说：“今晚来到这里的各路朋友都是赛车狂热爱好者，是为了庆祝我们市车神楠哥在昨天与麦可斯的比赛中荣获冠军而来。去过现场的朋友都知道，昨天的比赛可以比喻成一场艰苦的战役，我们的偶像，车神楠哥，不负重望再一次赢得胜利，证明了他的实力，给广大车迷一份完美答卷，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楠哥。” 台下掌声响亮，口哨，叫好声齐飞。 傅弈楠走上舞台，接过陈经理手中的麦克风。陈经理站到一边，表情有几分沉重。 这是傅弈楠第一次在赢得比赛之后上台讲话，手握麦克风的他目光逐一扫过台下来宾。他说：“谢谢大家给我傅弈楠面子，来参加这次晚宴。我从23岁开始玩车，到现在已经10年了。10年当中，我从一个赛车门外汉，到现在的、你们口中所谓的车神，这期间经历了很多，我曾撞废过车，曾在医院住了整整三个月，曾遭到家人的极力反对，也曾为此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人，凭借着对赛车事业的理想与信念坚持走到现在。对梦想，我问心无愧，对我的爱人，我始终有愧。”傅弈楠望着夏饶的眼神是深情，也是歉意。 眼前这位始终坚持理想没有错的男人啊，到现在才肯承认他对不住她。夏饶眼睛湿润，透过晶莹的泪花望着他。 傅弈楠说：“老话讲，30而立，事业有成，成家立业。以后的日子我想跟我爱的人在一起，把我这些年对她的亏欠一一弥补上，所以我决定……我决定，退出俱乐部的赛车比赛。” 一席话掀起巨大波澜，台下友人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不是突发奇想一时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谢谢大家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支持，也希望大家能理解我。谢谢！”傅弈楠说完，对车迷，友人们深深鞠了一躬。 俱乐部陈经理接过麦克风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应该尊重楠哥的决定，家庭也好，事业也好，希望他能像赛车一样经营的出色，因为他是楠哥，我们所有人心中的车神。” “好，楠哥，我们支持你！”台下车迷掌声热烈。 陈经理又说：“在这里，我向大家透露一个消息，那就是楠哥虽然退出俱乐部的赛车比赛，但他已经答应了来做我们俱乐部的赛车战术师。” “呜” 车迷们放声尖叫。 台下，大炮觉得惋惜，对卓志说：“以后看不到精彩的赛车了，你说楠哥怎么想的啊。” 卓志说：“楠哥有楠哥的想法，我们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我觉得楠哥特别有魄力。”肖晓托着下巴望着站在傅弈楠身边的夏饶，“猫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酒席开始，大家举杯动筷子。肖晓活泼开朗，很快与大炮，小结巴他们打成一片。喝了点酒，大炮口无遮拦，胳膊肘搭在卓志肩膀上，说：“大志，你有了肖晓妹妹，那安露妹妹咋办啊？” “说什么呢？”卓志语气严肃。 小结巴道：“瞎……瞎说什么，大……大志跟安……安露是……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卓志冷眼瞧着小结巴，怪他多嘴。 大炮，小结巴同时瞄了与海哥聊天的肖晓一眼，一个抽了自己左边腮帮子，一个抽自己右边腮帮子。 小结巴费劲道：“我……” 大炮把话接过去：“说错话了，说错话了，自罚一杯。” 肖晓往这边瞄了一眼，什么安露妹妹，纯洁的男女关系，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傅弈楠带着夏饶逐桌敬酒，到了汽修厂这桌，全桌人纷纷站起来。 “大志，我敬你一杯。”傅弈楠亲自给卓志倒上一杯白酒，“所有的话都在酒里，先干为敬。” 一杯白酒，傅弈楠一仰而尽，卓志学着他的样子，毫不犹豫，一鼓作气喝了下去。 “好！”大家拍手叫好。 傅弈楠给其他人倒酒，一桌人招呼后，对卓志耳语：“晚点走。” …… 宴席结束，宾客相继离开。肖晓陪着卓志在小包房里坐着。他那一杯白酒下去，当时眼睛就红了，现在人有点晕，但意识是清醒的。 傅弈楠送走宾客回来。 “楠哥，你们聊，我去外面。”肖晓说着走出包房，将门轻轻带上。 室内，就剩傅弈楠与卓志两人，傅弈楠拉开椅子，在卓志身边坐下，说：“是不是有点意外我会做出退出比赛的决定。” “有点。”卓志说：“不过赛车毕竟是危险运动，尤其作为业余选手来讲，俱乐部的赛事规则以及事故处理的流程技巧肯定不如专业俱乐部那样严谨，保障措施到位，所以这样的比赛还是挺冒险的，不仅自己本身会处于危险中，家人也会为此担惊受怕，而得到的结果永远不能安抚家人脆弱的心脏。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浅薄不成熟的看法，楠哥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如果我在你这个年纪能看的这样开，就不会让夏饶离开我。”傅弈楠叹了口气，“我发现我老了。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的吗？” 傅弈楠看向卓志。 卓志猜想，可能是在被麦可斯的人打晕在洗手间里的时候，或是被自己顶替出赛的时候。 傅弈楠说：“是那天我叫你到加驰汽修厂的时候。3分30秒。” 3分30秒？ 卓志不记得那天自己从咖啡馆赶到加驰汽修厂具体跑了多少分钟，只知道当时赶时间开的很快就是了。 “知道吗，我之前从那里跑到汽修厂的最好成绩是3分45秒。”傅弈楠现在还能想起自己跑那条街的心情。怕看到夏饶，怕控制不住自己冲到咖啡馆里去找她，所以每次到了那条街都拼了命的跑。 “15秒钟，15个数，看似很少，实际能做不少事。就是那天，那一瞬间，我发现自己老了，竟然输给一个从没跑过赛道、真正体会速度与激情是个什么滋味的年轻人。不过好在，那个人是你，卓志。” “楠哥，我……”卓志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此时的他找不到合适的语句劝慰充满失落感的傅弈楠。 傅弈楠掏出一个漂亮的汽车钥匙包给他，“昨天是我出道以来的第20场比赛，20场不败的记录，在这个圈子里是传奇，是神话。卓志，谢谢你替我完美收官，这个算是我送你的礼物，自己开，拿来卖，随你处置，只要别给我送回来就成。” 卓志认得，这是那辆保时捷911的车钥匙。 “不，楠哥，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傅弈楠按着他的手，神情严肃，“要是没有你，我这条命可能就扔在赛道上了。听话，拿着。” “楠哥……” 傅弈楠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扯了扯衬衫衣襟，走到门口，回头说：“生活本身就是在冒险，原动力来自你的勇气与所付出的实际行动。卓志，好好干，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一定比我出色。” ------------ 第十八章 夜晚的城市，星光浪漫，凉风徐徐，吹散了白日的燥热。卓志喝了酒，肖晓自报奋勇充当司机，驾驶着海哥那辆旧速腾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卓志始终保持沉默，盯着路况，眉峰紧锁，在想，自己冒名顶替傅弈楠赛车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肖晓说：“嗳，想什么呢？” 卓志看她一眼，“没想什么。” “说实话又不会少块肉。” “在想……帮楠哥赛车的事是不是做错了。”卓志不是可以轻易袒露心事的那种人，想她是聪明人，能帮他分析出事情利弊，同时，心底也在期许，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站在他身边，支持他的决定。 “因为楠哥说要退出赛车比赛？我就知道你在想这件事情。”肖晓一副看透他心思的小模样，说道：“如果我是楠哥，事情以这种结果收尾，尽管脸上很光彩，内心肯定会觉得自己赢得不光彩，但是话说回来，如果真要面对失败的话，境况会比这糟糕很多很多，车迷们对他期望那么高，肯定接受不了他的失败，他会将自己陷入一个质疑责问甚至谩骂的境地之中。楠哥是聪明人，他选择了默认赢得比赛的事实，就此结束赛车生涯，退出赛道。我想不是因为比赛结果，而是通过这场比赛看清了什么才是现阶段该去放手追逐的事情。二十岁的年轻人追逐理想，追逐爱情，三十岁的人更向往家庭的温暖和谐，事业的稳定，总之，人啊，在每个年龄段都有着特定的追逐目标。” 肖晓微笑着说：“楠哥现在的追逐目标是猫姐，你说我说的对吧。” 卓志莞尔，让她几句话说的心里亮堂许多。 “我觉得你呀，是帮助他们两个和好如初的关键因素。人说促成一段姻缘，多活十年。卓志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呢！” “这么说，我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嗯，不仅没错，反而效果非常好。” 卓志吁了气，笑容挂在嘴边，整个人轻松下来。 肖晓抽空看了眼他好看的小酒窝，羡慕道：“你还是笑的时候好看。” 卓志被她说的不好意思，收敛笑容，唇线抿直。肖晓单手控制方向盘，鼓起粉腮，腾出一只手食指用力按着，试图按出酒窝来。 卓志看着她的小模样，想起她说过，小时候的她每到吃饭前，都会用筷子按一会儿腮帮。能想象的到那时的她的可爱样子，肉乎乎的小脸蛋，粉粉嫩嫩的小腮帮鼓起来，圆眼睛水灵灵，天真地以为用筷子就可以按出酒窝来的傻丫头。 真想抱抱，亲亲那个可爱的小家伙。 卓志注视路况的眼神，不知不觉变得温柔起来。 肖晓放弃按压酒窝，嘟着嘴唇，可怜兮兮道：“人家好想要一对你那样的酒窝，怎么办？要不你把它们俩挖下来给我好不好。”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就觉得她口气软软的，娇憨动人，这分明……分明是在对他撒娇。 卓志心潮澎拜，庆幸自己没有开车，不然肯定踩错油门。 他说:“好好开车。” “哦！”肖晓不再开玩笑。 ....... 小小的一枚跑车钥匙，在卓志看来是非常沉重的礼物。回到住处后，他坐在书桌前，盯着钥匙，蹙眉深思，想找个合适时间把车送回去，以至于敲门声都没听见。 肖晓欠开门缝往里看，见他对着车钥匙发呆，索性大方推门进来，“卓志。” 卓志这才回神，钥匙放在一边，说：“有事吗？” 肖晓亮出针线与袜子，“这个，还没缝好。” 卓志接过袜子跟针线，“我自己来。” “人家想学习一下吗。”肖晓鼓起粉腮，满眼祈求地看着他。 她穿着他的篮球服，白胳膊白腿，可爱漂亮，软萌的语气对他讲话，卓志半点都拒绝不了。长长的线绳打成结，他说：“先系个结。” 她再笨也懂得先把线绳打结，肖晓觉得智商被看低了，强调道：“这个我会。” 卓志哼哼笑，把袜子套在手上。 肖晓说：“还要套在手上啊！” 卓志斜眼看她，“嫌臭？” “没有。”就是……感觉怪怪的。 酒精作祟，胆子大。卓志冷不防用套着袜子的手捂住她的小鼻子。肖晓“啊”地大叫，后退一步，“你怎么这么坏。” 恶作剧得逞的卓志呵呵地笑。 肖晓皱皱小鼻子，不甘心，上前反击去抢他手里的袜子。卓志不给，两人争抢起来，拉扯躲闪，肖晓撞到了座椅，这下可好，连人带椅子朝着后方仰去。 “哎”肖晓情急之下伸手去拉。 “卓志” “噗通” 两人倒地，卓志压在了肖晓身上，椅子压在了卓志身上。认识到现在最近距离的一次身体接触，“砰砰砰”彼此的心跳在同一频率上。 看着他淬了酒精的双眼，英俊的脸庞，肖晓眼神慌了，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小鹿斑比吓坏了，圆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卓志的目光逐一扫过她漂亮的脸孔，最终停在粉红唇瓣上，当时脑子里想到一个词接吻。 暧昧的时刻应该发生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然而卓志并没这样做，倏地推开压在背上的椅子，坐了起来。 肖晓跟着坐起来，红着脸，眨巴眨巴眼睛，语无伦次地说：“很晚了……那个……那个我得回房睡觉了。” 说罢，腾地从地板上站起来跑出房间，“砰”地把门关上。 卓志没起来，坐在地上，慢慢平复跳到脱序的心脏。 “砰”房门再次发出响声。 肖晓冲回来，二话不说，到卓志跟前，蹲下来把他手上的袜子硬生生扯下来，拿起针和线旋风般离开。卓志措手不及，整个人仍处于傻愣状态。 她怎么就爱跟他的臭袜子过不去呢！ 肖晓冲回房间，靠在门板上捂着砰砰跳的心脏，回想刚才的情景小脸都红了。心里就想啊，那种情形之下，卓志要亲她该怎么办，是闭眼睛还是不闭眼睛，闭眼睛的话就看不见卓志吻她时认真的样子了。 少女情怀蠢蠢欲动，小脑袋里设想了无数浪漫桥段，把破袜子当手绢捂着口鼻傻呵呵地笑。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时，瞪大眼睛一看，原来手里攥的不是手绢，是卓志的袜子。肖晓就厚着脸皮想，她的卓志什么都好，连袜子都是香的，一点都不臭，因为是她洗的呀！ 另一个房间里，卓志始终坐在地板上没起来，肖晓于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随着慢慢接触，一点一点的了解，想去喜欢的那份心思越来越重，可他现在一穷二白，什么也给不了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于他来说是负担。按照他的人生规划，事业有成后，才会考虑恋爱的问题。 卓志双手抹了把脸，有些力不从心，后悔刚才与她过分亲近。没有结果的感情，痛苦大于快乐，不可轻易触碰。 清晨，阳光明媚。 神经外科促清醒中心的某间病房里，卓志坐在病床边，帮着父亲按摩手臂肌肉。每次卓志来都跟父亲念叨几句，汽修厂里的事情，生活上的琐事，这次也不例外，他说：“这两天发生了点棘手的事儿，所以才没来看你。别担心，事情我都处理好了。”卓志想到肖晓，对父亲说：“我认识了一个姑娘，叫肖晓，很特别的一个女孩子，聪明又勇敢，车开的特别好。她现在跟我住在一起，你别多想，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是她没有地方住，我才收留她的。” 病床上的人，静静地听着，卓志一字一句慢慢说。小陈护士推门进来，“卓志来了。” 卓志说：“陈姐，没事过来看看。” 小陈护士一边整理房间，一边说：“你的那个同学，安小姐昨天又来了。她啊，对你父亲可真上心！” “哦。”卓志应了声，对关于安露的话题并不积极。 小陈护士说：“卓志，我问你个事儿。” “陈姐，有什么事，你问吧。” “安小姐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 小陈护士说：“我问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们内科有个新来的小美女看上你了，让我打听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人对方长得漂亮，家里条件也不错，怎么样，有兴趣没有？” 提到女朋友这个词，卓志想到的是肖晓。他说:“我暂时没考虑找女朋友。” “这种事情不用考虑，得看时机，遇到好的就得抓住。” 卓志笑笑，“谢谢你陈姐，我暂时不会交女朋友。” 小陈护士看着病床上人，叹了口气说：“那好吧，等你什么想找了告诉我一声，我们这啊，除了病人多，美女也不少！” 从医院出来，卓志顺路去了趟银行，收到短信提示，工资已经打到上，他得把钱取出来还给安露。 五千块塞进钱夹，卓志出了银行，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边，顶着热烈阳光，拨通安露的电话。安露接听的很快，声音里掩饰不住的雀跃，“今天什么日子啊，大忙人主动给我打电话。” “安露，中午咱们见个面吧，我今天领工资了，欠你的钱能还你些。” “钱！钱！钱！除了还钱，你跟我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安露尖锐的声音透着不满。 “安露……”卓志无奈，他也不想跟她提钱，更不愿意欠她钱。 安露软下脾气，说：“好了，有什么话咱们中午见面说吧，我也正有事找你。” “好。” “那中午见。” ……… ------------ 第十九章 汽修厂今天格外热闹，大院里的女汉子夏萍萍出游归来。先前说了，这个夏萍萍是汽修厂的出纳，平胸女汉子一枚，这帮小子嘴损，都尊称她一声平哥。夏萍萍这人没啥心眼，以为此“平”同比“萍”。 午休时间，夏萍萍到院子里晒太阳，大炮这帮小子跟她讲起二饼干得龌龊勾搭，聊得热乎起劲儿。卓志忙完出来，夏萍萍热情地打着招呼：“嗨，大志。” 卓志说：“萍姐，回来了。” “回来了。”夏萍萍说：“大志，你看看我，是不是晒黑了？” “有点。” 相比卓志的含蓄，小结巴一针见血，“黑……黑的，掉地上找……找……不着了。” 夏萍萍恼了，瞪着眼睛问：“问你了吗？用你多嘴多舌。” 小结巴低眉顺眼，“我就……实……” 大炮低声道：“实话实说也不能说。” 夏萍萍问：“你说什么呢？大炮！” 大炮嘿嘿笑，“我说咱平哥底子好，弄两贴面膜贴贴，抹点防晒霜就白回来。” 夏萍萍摸摸脸蛋，说：“我这张脸啊，底子是不错，你说的对，我这就上网买点面膜跟防晒霜。” 行动派的夏萍萍拿出手机网上购物。 卓志站在太阳底下，想肖晓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也没涂抹化妆品，太阳这么毒辣，肯定会晒黑，晒伤的。 “滴滴” 安露驾驶一辆红色埃维拉敞篷跑车驶进汽修厂。墨镜，连衣裙，拉风小跑，安大小姐每次出场都这么拉风。 大炮笑嘻嘻地打趣，“卓志，你老同学又来了。” 卓志睨他一眼，朝着安露走过去。 安露推门下车，摘下墨镜合上眼镜腿，微笑着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夏季闷热的风吹来，长裙随风摆动，气息飘逸，女性的浪漫优雅气质展露无疑。 远处，大炮感叹道：“哎！可惜了啊！” 屌丝对女神总是抱着嫉妒心理，夏萍萍看不惯安露，“可惜什么？” “可惜没机会了。” “什么没机会了？” 大炮手肘搭在夏萍萍的小肩膀上，说：“平哥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大志有女朋友了。” “什么！”夏萍萍激动，“有女朋友了，好事儿啊，赶紧让他请客吃饭……” 汽修厂的一伙人围在一起，嘁嘁喳喳，议论计划着什么。距离离的远，安露扫了一眼，就觉得这帮屌丝议论的肯定跟自己有关。想她安露，肤白貌美，气质有加，走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优越感又增添一分，安露微扬着下巴，拨了拨长发，模样骄傲。待卓志走近，马上收起良好的优越感，展现最美笑容，“我来了。” 卓志掏出准备好的一沓现金，递到她面前，“这是五千块。” “我又不是外人，借点钱非得弄得跟银行到期还贷一样准时。”安露佯装不满，觉得卓志把自己当外人，接过钱攥在手里，说：“晚上一起玩吧。” “不了，晚上我还有事。” “每次约你都这样！” “最近工作挺忙的。”卓志语气歉意。 安露眼巴巴地看着他，“卓志，今天是我生日。” 她又提出了他无法拒绝的请求，卓志沉默了几秒钟，说：“好，我会去的。” 安露露出笑模样，“那好，晚上我去接你。” “嗯。” “那我先走了。” “慢点开。” 安露上车，带着墨镜，对卓志摆摆手，“晚上见。” ..... 肖晓今天也领到了工资，半个月基本工资加上兼职咖啡馆会计的钱，足足有两千多快。许久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她一个人躲在更衣间里数了一遍又一遍，心中已经有了对这笔钱的处置规划。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晚上吃顿好的，庆祝自己领到第一份薪水。于是，肖晓带着雀跃的心情去市场买菜，回到住处又十足忙活了一阵子，才把丰富的晚餐上桌，等着卓志回来一起共享。 太阳西下，转眼到了下班时间。 卓志走在回家的路上，琢磨着要为安露买份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什么都有，也什么都不缺。 街边橱窗里的粉色泰迪熊吸引了卓志的目光，他停了下来，看着颜色粉嫩模样娇憨、系着红格子围巾的小熊，脑子里想到的是肖晓那张漂亮脸孔…… 钥匙开锁的声音，惊动了厨房里的肖晓，她像个小妻子那样出来迎接丈夫，“你回来了，饭菜我已经做好了，呃……”看到卓志怀里抱着的泰迪熊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没有女生能抵挡得了可爱到爆的绒毛绒玩具。肖晓眼前一亮，整个人变得萌萌软软，“好可爱。” 她好像很喜欢这只熊，卓志竟不好开口说这是要送给别的女人的生日礼物，换下鞋子后，硬着头皮说：“有个朋友今晚过生日，我回来换件衣服就走，不在家吃饭了。” “哦……”肖晓后退一步，第一次拿到薪水，做了一桌饭菜想要与一起分享喜悦的话语全部咽在肚子里，心底失落，微笑着说：“好吧。” 看到她眼中闪过的失望，卓志不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可是他已经答应了安露去参加生日派对，说得出就该做得到，今晚只能把她留在家里了。 卓志回房间换上颇为正式的西裤与白色短袖衫，出来时看到肖晓仍在客厅傻站着。 他穿白衬衫气质干练，特精神，有精英范。可惜，不是为了她。 肖晓说：“早点回来。” “嗯。”卓志从鞋柜里抽出皮鞋换上，说：“把门锁好。” “我知道，放心去吧。” “滴滴滴”楼下汽车喇叭鸣笛，肖晓听出来了，是埃维拉的声音，他们班森汽车制造公司生产销售的女士跑车系列中的一款。 “我得走了。”卓志看她一眼，抱着泰迪推门离开。 泰迪！生日趴！女人！哼哼！ 肖晓来到窗前，看到楼下停着的红色小跑里坐在一位为穿着白色吊带裙，梳着波浪卷发的年轻女人。 安露吗？ 肖晓看到卓志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泰迪熊交给女人，并说了什么。女人展颜欢笑，抱着泰迪又亲又贴脸，喜欢的不得了。 肖晓心里酸的直冒泡，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埃维拉启动，卓志抬头望了眼某扇玻璃窗，肖晓没转身，大大方方微笑着对他挥挥手。 卓志嘴角上翘，笑的力不从心。 车子开出小区，安露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问：“怎么了？” 卓志说：“没什么。” 肖晓坐在饭桌前，瞧着丰盛饭菜，一点食欲都没有，脑子里全是卓志与安露在一起的画面。他们认识多久了？卓志喜不喜欢她？关系有多亲密？好到什么程度？ 猜忌过后，肖晓马上自我稳定心思，摸着小下巴分析起来，按照正常套路来讲，处于热恋中的男女肯定会经常出去约会，每晚煲电话粥，卓志在家里接到的电话大多都是客户打来的咨询电话，而且每晚只要他不加班都会去咖啡馆接她一起下班，中间这段时间有没有去约会不得而知，但是他要是有女朋友的话，肯定不会同意他每天晚上去接别的女孩下班。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卓志与安露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卓志的心思也没放在她身上，那个安露可能是单相思。当然这一切都是她的想象，要想进一步确定两人的关系还得卓志本人来说明，或者从其他人口中得知。 “好了肖晓，别想了，该吃吃，该喝喝，攒足力气，才有精力对付情敌。”肖晓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小碗白米饭，筷子夹着各色菜肴，边吃边赞扬自己，“肖晓，你真贤惠，会做这么多好吃的，谁娶了你谁享福，谁命好。咳咳咳”一口鱼香肉丝吐出来，肖晓苦着小脸道：“谁做的？怎么这么咸啊！” …… 往年，安露的生日趴会把所有的好朋友都请来，在疯闹到天亮。考虑到卓志，这次只邀请了一小部分朋友，在酒店办了个中规中矩的生日宴。 君悦酒店的小型宴会厅里，男男女女衣着时髦，打扮精致，这些人不是富二代就是各行各业小有成就的成功人士，大部分自身优越感很强。 长长的走廊中，安露与卓志并肩而行，寿星公主今晚很漂亮，一条白色吊带蓬蓬裙，高高的绑带高跟鞋，与高大挺拔的卓志走在一起，显得很登对。 “小寿星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门口。 没有是先打招呼，安露突然挽住了卓志的手臂，微扬着下巴，骄傲地看着大家。看着手臂上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卓志反感这意外的亲密示好，可当着大家的面，又没法不给她面子。 两个人步入会场，探究的目光投射到卓志身上，有人私底下窃窃私语，“那人谁啊？是安露追很久都没成功的那位吗？” “对，就是他。” “长得还不错，个头也够高，就是家事太差劲了。你说一个修车的穷小子凭什么让我们安大小姐徐尊降贵追的这么辛苦。” “呵呵，你们不懂，安露就好这口。” “呵呵呵” 尽管她们很小声，卓志还是从不屑，等着看好戏的表情中知道自己被看低了。没有别原因，就因为他穷。 安露并不知道他的想法，本着想让他多认识些权贵人士，会对他有所帮助的想法，热情地为他介绍着自己的朋友。卓志内心反感，却不得不微笑着与人握手交谈，给足安露面子，一番下来感觉很累，就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芭比公主蛋糕被酒店人员推出来，大家请安露站到中间。小寿星带着公主皇冠，站在点燃蜡烛的生日蛋糕前，双手合十，闭目许愿。 卓志心思没在安露身上，给肖晓发了条微信：“还得等会儿回去，自己把门锁好。” 信息发出去，肖晓未回，卓志有些失望，看了看时间，揣好电话。 大家一起合力将蜡烛吹灭。姐妹丽莎问：“安露，你许的什么愿望啊？说出来大家听听。” 安露美滋滋地说：“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丽莎说：“好，不说，那快切蛋糕吧！” 安露分割蛋糕，年轻人爱闹，追着安露往她脸上抹奶油。卓志站在一旁，看了下时间，想肖晓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卓志救我！”安露躲到卓志身后，寻求庇护，丽莎跟文娜两位大美女故意把奶油抹到卓志脸上。 安露从他身后跳出来，呵呵地笑起来，看他表情严肃，收敛笑容，对两位姐妹娇气开口：“你们，别欺负我们卓志啊。” 丽莎说：“呦！呦！安大小姐看咱们占帅哥便宜，吃醋了。” “谁吃醋了。”安露不予辩解，找来纸巾踮起脚为卓志擦脸。 “我自己来。” “我帮你。”手腕被扣住，安露停下动作，再看卓志严肃的表情，才把纸巾交给他。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这帮姐妹儿就这样，爱疯爱闹，特没正形。” 卓志边擦脸边说：“没关系。” 安露扯扯嘴角，尽管他一直都很配合她，可她知道，他心里肯定反感透了。 “安露，生日快乐！”朋友过来敬酒，安露接过酒杯说了声：“谢谢”后酒汁一仰而尽。之后一杯又一杯，喝了不少。 卓志劝说：“安露，少喝点。” “卓志，你不知道，我今天太高兴了。来，咱们俩也喝一杯。”安露显露几分醉态，拉起他的手，举高酒杯，“来来来。” “安露！”卓志口气严肃。 “怎么，你连杯酒都不肯跟我喝吗。”安露嘟起红唇。 “如果你不用送我你回去的话，我喝。”卓志说着举高酒杯准备喝下去。 “哎！哎！哎！”安露及时拦住他，“还是别喝了，我自己喝。”说着又一杯红酒下了肚。 丽莎说：“今晚有帅哥司机护送，安露，咱们不醉不归。” 文娜说：“安露喝多了有人护送，你喝多了有吗？” 丽莎不服气，“我的车技可比安露好多了，喝多了也能安然无恙开到家。” 安露不甘示弱：“你要能安然无恙到家，我就能倒着开回去。” 文娜直哼哼，“你就吹吧，是谁刚学会开车的时候撞坏了一辆拉普达。” 拉普达？ 卓志与安露同时变了脸色。卓志父亲就是被一辆白色的拉普达撞伤的，他对这车特别敏感。 安露瞄了他一眼，纠正文娜：“你记错了，撞我爸公司大墙的是两厢福克斯。” 文娜恍然大悟，“对，对，对，是两厢福克斯，15款的，这两货长得差不多，是我记错了，那辆福克斯还是我表弟帮你卖出去的，瞧我这脑袋，我自罚一杯，自罚一杯。”说着端起酒杯就要喝。 “我陪你！”安露豪气劲儿上来，从路过服务生的托盘里又拿了杯酒，仰头大口灌进去，喝得又急又猛，就像有人跟她抢酒喝似的。 卓志说：“安露，少喝点。” “没事儿，我心里有数。”安露不听劝说，踩着高跟鞋，开始满场与人拼酒，准备把自己灌醉的架势。 卓志做不到对她置之不理，挡在她身前，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才几点，还早着呢，深山大爷！”安露已显醉态，脚步不稳，眼神朦胧，扯着他的手臂说：“原来是卓志呀！卓志，见到你太好了，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生日，我生日呀！” “我知道。” “那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只要我能做到的。” “你肯定能做到。” “你说。” “为我唱首歌。”安露傻兮兮地笑。 卓志没说话。 安露急了，小女孩般嘟起嘴巴撒娇道，“求求你了，我真的真的很想听你唱歌，满足我这个愿望好吗？” 于他来说唱歌不是什么难事，他只是不愿在这么多看不起他的人面前唱，不过她已经开口求他了，就算不愿唱，也得唱。 “好，我唱。” 卓志放手，安露没有了支持，站不稳，身体向后倒去。卓志及时拉住她，“安露，你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喝，卓志咱俩喝一杯。”安露语无伦次，晃晃头，双手挥舞，道：“不行，不行，你还没给我唱歌呐，先唱歌再喝酒，不醉不归。”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唱。” “不要嘛，我现在就想听你唱歌。” “走了，安露。” 卓志没任由她继续疯下去，强行将她带走。 安露还在嚷着：“你答应我，一定要为我唱首歌。” “我答应你。” 有了这句保证，安露才安静下来，乖乖跟他走出宴会厅。 卓志把安露塞上埃维拉副驾驶，自己绕到驾驶座位开门上车，探身拉过安全带帮安露扣好。车子启动，红色车尾灯划出漂亮弧线，行驶在流光溢彩的街道中。 黑夜沁凉的风迎面扑来，吹得夜空星子扑闪，吹乱了额前碎发。 卓志开车，神情严肃。 安露像尊洋娃娃老实坐着，静静地看着卓志的一举一动。他在开车，表情冷冷的，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偶尔又会皱眉，俨然考场答题的模样。 想想他，不只是开车的时候，平时面对她也很少展露笑容。多么吝啬的一个人，为什么还这么喜欢他。 如果……只是单纯的去爱就好了。 安露心中叹息。越爱越深，越深越害怕，没有谁能体会她现在的心情。 安家。红色小跑开进院子，卓志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打开车门，弯腰替安露解开安全带，扶她下车。 安永庆开门，见到卓志颇为意外。 卓志说：“安叔叔，安露她喝多了。” 安永庆皱着眉头，不满道：“怎么喝成这副德行？还有点女孩儿家的样子没有？” 安露不说话，软绵绵的身体往卓志身上贴。 安永庆说：“赶紧把她扶上去。” 佣人上前帮忙，被安永庆一个眼神扫得退到一边。 女儿的心思，做父亲的怎能不懂。 卓志扶着安露上楼，送她到卧室，妥善安顿好后转身要走，谁知安露突然坐起来，一把将他抱住。 卓志意外，“别闹了，安露。” “我没闹。”安露借酒装疯，脸颊贴上他的脊背。 “你喝多了，安露。” “没多，清醒着呢。” “那好，你把手松开。” “……” “松手，安露。”卓志口气严肃，似命令。 安露却说：“卓志你知道我刚才在吹蜡烛前许的什么愿望吗？我希望明年的生日咱们俩个一起过，只有咱们俩。”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说话有时真毒，一针，扎破她的美梦。 安露黯然神伤，想了想，壮着胆子说：“卓志，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一点都没看出来我喜欢你吗？” 暗恋者是可悲的，没有把握的真情告白只能在玩笑与醉酒中才有胆量表达出来。 可惜爱情不是怜悯，可悲可怜不等于可以爱。 这点，卓志比谁都清楚。他掰开她的手，背对着她，说：“安露，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感谢你。” “谁要你感谢我。” “除了感谢，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哪怕一丝一毫的喜欢。 瞧他，拒绝的多干脆，当真没有半点喜欢。安露的眼泪滑出眼圈，倔强的她别过头去，指尖揩去泪珠，腾地从床上跳下来，绕道卓志面前，“我哪里不好？长相？还是身材？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特别认真，只要你能跟我在一起，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给你，财产、继承权，甚至我自己……” 安露豁出去了，扯下吊带裙的一边肩带，露出肩膀与半个胸脯，伸手去拉卓志的手…… ------------ 第二十章 安露豁出去了，扯下吊带裙的一边肩带，露出肩膀与半个胸脯，伸手去拉卓志的手。 卓志反手扣住她的手，侧身，在她肩膀上一推。这一下可不轻，弱不禁风的安露扑倒在床上，鼻头一酸，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的自信，她的优越感，被这一下击的粉碎，半点力气使不出来，想要爬起来，都难。 卓志背对着她，“安露，别让自己难堪，我就当你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眼泪争先恐后流出来，安露不敢发出声音，紧紧咬着牙关，趴在床上不吭声，直到房门被从外面关上的声音响起，她才敢放肆地大声哭出来。 楼下，安永庆来回踱步。他知道，安露喜欢卓志，他也希望两个人能借此机会发生点什么，又希望什么事情都不要发生，心里很矛盾。 听到脚步声，安永庆回头，看到卓志，心里既庆幸卓志是个正直的小伙子，同时又替女儿感到惋惜。 卓志说：“安叔叔，我回去了。” 安永庆说：“卓志，先别急着回去，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卓志说：“安叔叔，你说。” 安永庆说：“我就安露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你也知道，终日玩乐，无心工作，我知道她喜欢你，我也挺看好你这个小伙子的，如果你能跟安露在一起的话……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要是你能入赘我们安家，你们俩结婚后，我们老安家的产业早晚要交到你的手上。” 入赘？ 就算他再穷，也不会为了事业前途更名改姓给别人当儿子。 卓志说：“安叔叔，既然把话说明了，我也该表明我的态度，我对安露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承蒙安叔叔您看得起我，是我配不上安露，她需要的是比我优秀的男人。” “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安永庆瞪着眼睛说：“卓志你可想好了，我那间可是资产上亿的大公司，不是什么杂货铺，豆腐坊。” “我一直很明确自己的目标，让您失望了，抱歉。” 打定的主意不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而动摇，卓志没多留，在安永庆失望又气愤的目光中挺直脊背走出安家的豪宅庭院。 “真是个大傻子！”安永庆哼声，想到醉酒的女儿，背着手往楼上去。临到安露门前正要敲门进去，听到门里传出的哭啼声，安永庆止住脚步，皱起眉头，嘟囔了句：“没出息！” …… 居民楼，声控灯逐层亮起，卓志掏出钥匙开锁，走廊里昏暗的灯光照进黑漆漆、静悄悄的屋子里。肖晓已经睡了，卓志没开灯，凭借手机光亮悄声换好拖鞋。 身上味道混杂，烟、酒、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很呛人。卓志换下衬衫扔到篮子里，简单的冲了个澡之后去厨房准备弄些吃的。晚上没怎么吃东西，送安露回去折腾到现在，肚子有些饿。 冰箱里保鲜格里放着几盘炒菜，都用保鲜膜包好了。卓志依次拿出来看看。她做了这么多菜，是准备与他晚上一起吃的。想到这，卓志心底里的那份过意不去更多了一分。 …… 漫长的黑夜过去，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喷薄而出。 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儿让卓志无心睡眠，早早就起来了。 早餐上桌，卓志抱着臂膀在餐桌前静坐。平时喜欢早起的肖晓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到现在还没起来。睡过头了？生气了？她通情达理不是那种爱发小脾气的人，到底为什么还不出来？跟他有关？他是帮助收留她的人，没义务向她汇报解释行踪，对于昨天，起码该说声抱歉吧。 卓志满脑子都是跟肖晓有关的问题，坐在那里一直等到上班快迟到了，才紧忙吃了口饭，拿着钥匙包，轻轻把门带上。 肖晓根本没在房间，她起得比卓志还要早，轻手轻脚溜出门，绕着小区漫步一圈，买了早点在花园凉亭里吃的开心。她是故意不跟卓志见面的，她要让他关注她，在意她，琢磨她，为她伤神伤脑筋，让他自己发现她对他的重要性。 肖晓点开手机自拍，瞧着镜头里青春洋溢的姑娘说道：“镜子呀，镜子呀，你说，谁是最美丽的姑娘。” 肖晓拿腔拿调发出怪声：“当然是你肖晓啦！” “那我跟安露比，谁最漂亮？” “肖晓你比安露漂亮一百倍，与卓志站在一起最般配。”肖晓对着手机，呵呵笑，觉得自己傻傻的。 恋爱跌智商，这话一点不假。 肖晓点开新闻，边喝豆汁边读。财经版，有一则关于班森集团欲要与科恩汽车制造公司合并重组的猜想报道。 柯家的科恩公司与肖家的班森集团是北方汽车制造业的两家龙头企业，一个是从矿产业转行，刚刚起步没几年，但手上赚有先进技术的新企业，一个是经营多年的传统汽车制造企业。两家一直互为劲敌，柯家偷窥肖家的先进技术，妄想用老套的联姻在班森占有一席之地。明摆着空手套白狼，可气的是她的老爸，不知怎么想的，竟然答应了柯家的提议。 要是卓志知道她是班森集团的大小姐，以他的个性，肯定不会跟她在一起。肖晓决定，在没拿下卓志之前，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卓志整个上午心不在焉，中午过后，实在捱不下去了，给肖晓发了条微信：“早上是不是睡过头，上班迟到了？” 咖啡馆，肖晓刚看到微信，悦耳的风铃声“叮叮咚咚”响了起来。一对情侣进门，肖晓揣好手机，微笑着说：“欢迎光临。” 汽修厂，大炮几个小子消食之后抱起篮球，吆喝着：“大志，走啊，打球去。” “你们先去。”卓志攥着手机，就觉得，天也热，心也热，特别烦躁，根本没心思打球。 肖晓招待完顾客后，才给卓志回信：“我一向最守时了，怎么可能迟到。” 信息的提示声，令人心情振奋，卓志点开来看，回复道：“早上我走的时候你还没起来。” “我早上出去了，回来时看到你准备的早点，谢谢啦。” “嗯。”卓志发送完又写了一条，“看你昨晚做了不少菜，我却没能陪你一起吃饭，我很抱歉。” “你知道昨天我为什么会做那么多菜吗？” “？” 说昨天第一次拿到薪水，两人庆祝？笑话，肖晓才不会傻到告诉他实话。在她看来，谈恋爱就像谈生意，投资谈判，自我营销，处处都是小心机。她：“昨天是我生日。” 卓志看到信息的时候，十分意外，“我不知道是你生日，生日快乐。”然后又马上把它删下去，转换语音，手机凑到唇边，轻声说：“肖晓。“ 许久没说话的缘故，还是天气热喉咙干渴的原因，他的嗓音听上去沙沙哑哑的，有种说不出的磁性感。 肖晓含羞带怯，语音回复，“嗯“了一声。 “生日快乐。” “谢谢。”一句祝福的话，让她傻笑半天。 卓志说：“晚上我请你吃饭。” “那多不好，让你破费。”肖晓其实就是跟他客气一下。 卓志说：“给你补个生日。” “那好吧。” “晚上我回去接你。” “嗯。” 卓志收起手机，望望室外的蓝天，就觉得天空格外的蓝，云格外的白，空气也格外的清爽。 后院，大炮几个吵吵嚷嚷，玩的不亦乐乎，卓志朝着他们走去过去，准备活动活动筋骨。 只有篮球架的简易球场上，几个小子玩得不亦乐乎。别看小结巴个子小，身体是最灵活的，在场上充当后卫角色，像条滑溜溜的鱼，假动作一晃一个准。见卓志准备上场，小结巴竖起两根手指头，“3……3……比2……” 观战的夏萍萍看不过去了，纠正道：“是2比3！” “对。”小结巴竖起三根手指，“2……2比3！”遭到夏萍萍白眼。 夏萍萍说：“大志，赶紧拯救一下你这帮猪队友的智商吧！” 卓志上场，作为主力干将，技术过硬的他，很快扭转局面，把比分扳平，最终取得胜利。一番激烈的运动后，大伙大汗淋漓。卓志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对大炮几个说：“晚上一起吃饭。” 大炮嘿嘿笑，“这么迫不及待要公开你跟肖晓妹子的关系。” “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今晚她过生日，我答应她要帮她庆祝。” “你的目的真有那么纯？现在是普通朋友，没准以后就不是普通朋友了。” “对，肯定是，大志你就老实招了吧……” 一伙人都在起哄，卓志懒得解释，随他们去。 肖晓第一次跟卓志约会，特意打扮了一下，唇膏是今天新买的，橘色，温暖又明媚的颜色。 卓志进门抱着一只与昨天一模一样的粉色泰迪熊，还是在昨天那家礼品店买的同样的一只，他想肖晓应该会喜欢。 肖晓第一眼看到粉色泰迪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可是想到安露那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眸色暗淡下来。 女孩的心事真难懂，一会儿喜欢一会儿又不喜欢，卓志搞不懂。他说：“昨天看你挺喜欢的，就给你买了一个，生日快乐。” 肖晓嘟着嘴吧说：“我是挺喜欢的，可是别个女孩儿那也有一只你送的一模一样的。卓志，我只想要一只属于我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泰迪熊。” 卓志明白她的意思，放下大熊说：“我知道了，我会把它变成独一无二、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再送给你。” “嗯嗯。”笑容在肖晓脸上绽放，“那我就等着你给我的独一无二喽！” .......... 见到大炮他们肖晓才知道今晚不是二人约会，不过没关系，与他的朋友打成一片，才能了解他更多一些。 距离汽修厂不远的一家特色菜馆的包房中，几个人围坐一桌，夏萍萍买了蛋糕，小寿星肖晓坐在卓志身边，头戴生日帽。大家为她拍手唱生日歌，高中低各种声线，只有卓志的男中音最好听，且在调上，肖晓觉得他唱歌很好听。 为了配合气氛，大炮把包房里的灯都关了，整个房间只有微弱的莹莹烛光，肖晓成了焦点人物，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面庞含笑，纤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在眼底投下阴影。烛光摇曳闪动，照映的脸庞格外动人，卓志目不转睛盯着她看。 大炮肩膀撞了下小结巴，俩人眼神交流，笑的合不拢嘴。 “好了。”肖晓睁开眼。 夏萍萍说：“吹蜡烛。” 大家一起将蜡烛吹灭，大炮打开灯，小结巴问：“许……许得什么愿？” 卓志抢在肖晓前说：“说了就不灵了。” “嗯。”肖晓说：“我得保密。” “好，咱们祝肖晓妹子愿望成真，来哥几个走一个。”大炮提杯，大伙积极响应。 肖晓喝了一小口白酒，辣得直皱眉，偏头看向卓志。他也跟着喝了一口。“卓志你不开车了。” “今天开心，想喝点，车就不开了。” 肖晓笑了，“那我敬你一杯。” “好，我祝你生日快乐。” 两人碰杯，肖晓没喝酒，而是说：“除了生日快乐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祝你……越来越漂亮。” “那我现在不漂亮吗？” 漂亮的话卓志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 肖晓抿嘴一笑，“来，喝酒吧。” 大炮提议：“待会儿吃完饭，咱们去唱歌。哦，对了肖晓，你还没听过大志唱歌吧？” 肖晓咬了口蛋糕，说：“刚才听过他唱生日歌。” 夏萍萍说：“大志可是名副其实的麦霸，尤其唱方大同的那首特别的人。” 大炮附和：“秒杀一群小姑娘！” “一群小姑娘？”肖晓斜眼看着卓志，“待会儿为我唱首，我看看能不能把我秒杀了！” 于是，饭后一伙人去了附近的，大炮跟小结巴是对活宝，非要在卓志唱歌前表演个节目，搞活气氛。两人表演欲望强，不管大家愿不愿看，就站在了液晶屏幕前，讲起笑话。 大炮说：“我跟小结巴今天给大家讲的是爷俩夹杖子的笑话，夹杖子什么意思知道吗？就是用木板在房屋周围围成篱笆墙。我演儿子，小结巴演爹。”说着上下打量着小结巴，就好像小结巴真占他便宜了似的，一脸的不服气。 大炮说：“有这么一对父子俩，爹是结巴。” 小结巴本色演出，腼腆嬉笑道：“结……结巴。” “儿子眼睛瞎。”大炮闭上眼睛，装瞎子：“一天爷俩在屋外夹杖子，爹负责扶木板，儿子勒铁线。瞎儿子把铁线缠木板上，没看见他爹的手指头也被缠上了。” 小结巴说：“勒……” 大炮演得瞎眼儿子咬牙用力，勒紧铁线。 小结巴：“……啊勒……” 大炮继续用力。 小结巴吭哧半天才把话说完整：“……啊……勒他妈……折了。” “哈哈哈”豪爽汉子笑点低，夏萍萍笑得直拍大腿。 看惯了两人表演的卓志笑得含蓄。 肖晓对夏萍萍说：“他们俩真有意思。” 夏萍萍说：“那是我们汽修厂的一对活宝。” 大炮说：“来来来，气氛嗨起来，下面有请我们的麦神，著名歌星卓志先生上台，为肖晓妹子献歌一曲。” 唱歌对卓志来说，是小事一桩。他大大方方从沙发起身，走到前面，接过大炮手里的麦克风。 他选的歌是方大同的那首特别的人，看似随意，实则显露真心。 立体音响传出的弦乐缓拍琴声，舒缓的前奏过后，他用那迷人的磁性嗓音唱道： 爱一个人或许要慷慨 若只想要被爱 最后没有了对白 必须有你我的情真 不求计分的平等 总有幸福有心疼 生命的起伏要认可 懂一个人也许要忍耐 要经过了意外 才了解所谓的爱 今后的岁月 让我们一起了解 多少天长地久 有几回细水长流 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 奋不顾身，难舍难分 不是一般的认真 若只有一天，爱一个人 让那时间每一刻在倒退 生命中有万事的可能 你就我要遇见的特别的人 …… 卓志开腔就把肖晓惊艳到了，他的嗓音沙哑，浓厚，听上去很舒服的声音，配上舒缓的曲子，颇有意境的歌词，肖晓一下子就被迷住了，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了，他就像个发光体站在她面前，挺拔，英俊，深情款款，对着她唱情歌，表达深深的爱意。 霓虹灯闪烁，背景屏幕里光影忽明忽暗，那个唱歌的人，于肖晓来说，是特别的人，穷困潦倒却也才华横溢。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对于卓志来说，就是他要遇见的，特别的人。 ------------ 第二十一章 一首歌，又秒杀一枚妹子。卓志回到肖晓身旁坐下。肖晓不说话，一双眼睛盯着他看。在她心里，起初的欣赏与喜欢俨然已经转变成了爱，她看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淡淡的爱意。 过于专注的目光让人无法忽略，卓志偏头对上她的视线，“秒杀到你了吗？” 肖晓点点头说：“我以前的理想是创立自己的公司，凭借自己的实力与才华积累财富。现在我突然有当一名经纪人的念头，我要把你包装成人人仰慕、受人尊敬、最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卓志想到昨天在安露生日趴上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笑着说：“好啊，你就把我捧成大明星吧！” 肖晓一本正色道：“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他不再接话，只是看着她笑。 她知道，他的理想是当一名汽车设计师。 包房里鬼哭狼嚎，大炮唱歌严重跑调。夏萍萍皱眉道：“难听死了！”她问肖晓：“去洗手间吗？” 肖晓说：“嗯，咱们一起吧。”要知道，洗手间可是交流情报与八卦的最佳场所。 两人结伴而行，走在五光十色的走廊中，肖晓说：“卓志唱歌真好听。” “那是，我们大志要颜有颜，要个头有个头，人又本分正直，多少小姑娘上杆子追他呢。”夏萍萍完全一副夸奖自己亲弟弟的口气。她叹息一声，道：“就是有个植物人老爸躺在医院里，拖累了他。” “他爸爸是植物人！”肖晓吃惊。 夏萍萍问：“怎么，大志没跟你说？” 肖晓摇摇头。 “大志他爸春天时让车撞了，成了植物人，在中心医院躺着，医药费每个月不少钱，可恨的是肇事司机到现在还没找到。”夏萍萍说完有点后悔，现在的女孩儿都现实，知道男方家庭条件不怎么样，都不正眼瞧。 夏萍萍帮着卓志争取青眼，“肖晓，我跟你说，选男人不能光看对方家里有没有钱，咱们主要还得看人品。卓志人品没的说，而且有技术，无论什么时候都饿不死，绝对潜力股。” 肖晓笑笑，这么浅显的道理她当然懂。 到了洗手间，各自进入格子间，夏萍萍话题也没打住，“我看得出大志挺喜欢你的，肖晓你可得把他抓牢了，该出手时就出手。” 肖晓心里美开了花，嘴上说：“小平姐，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他看你那眼神可不像看普通朋友的眼神。我认识他这么久，还头一次见他为女孩儿过生日，可见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很不一般。” 肖晓解释说：“其实我是昨天过生日，卓志他去参加他朋友安露的生日了，所以今天才叫我出来一起吃饭的。” “又是安露！”夏萍萍从格子间出来，一边洗手一边说：“安露我们都知道，一个白富美，仗着家里有几个钱，牛哄哄的，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但追卓志可追的紧，三天两头往我们汽修厂跑，可惜卓志对她没那份心思。” 肖晓仔细听着，了解了两个重要信息，一是卓志的父亲是植物人，二是安露单恋卓志，情敌危险级别一颗星。 ...... 整晚大家玩的都很嗨，结束后，肖晓与卓志沿着马路漫步回家。星月当空，霓虹闪烁，城市的夜晚格外浪漫。 两个人都喝了酒，面颊泛红，瞳仁晶亮。肖晓背着小手，走在卓志前面，转过身，笑着对他说：“卓志，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卓志只是笑笑，没说话。 肖晓想了想说：“我得跟你承认个错误。” “什么？” “嗯……其实……昨天不是我生日。” 卓志轻声“嗯”了一声。 “嗯？”肖晓不信他一点都不在乎她骗了他。 卓志看她，眼神里说，他已经知道了。 肖晓停下脚步，“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 “没有。” 什么？这么好说话。那么等她的真实身份揭晓时，他会不会也这样好说话，不会生她的气呢？ “卓志，我说自己跟你那个同学同一天生日，你都没怀疑过？” “我想也没那么巧。” “那你还帮我过生日。”肖晓想到他的父亲还躺在医院里，每个月要花去不少的医药费，就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任性，害他破费了。 卓志说：“把你一个人扔在家，心里过意不去。” 他心里有她才会过意不去。肖晓抿着小嘴笑，圆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唉，你知道那些霸道总裁在这个时候会怎么说吗？” 他看着她，唇边笑意淡淡。 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知道怎么说。 “说说。” 卓志不说。 “你可是我的卓志梦，主人要什么马就能上变什么。”肖晓命令道：“快点，开启霸道总裁模式。” 卓志还是无动于衷。 “说说嘛，好不好？”肖晓改变策略，人萌，口气软，一双圆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这样的她，撒起娇来，卓志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他清清了喉咙，又黑有亮的眼睛盯着她，似在酝酿着什么感情。 怎么还不说？肖晓有点着急了，刚想说点什么，卓志突然出手，搂着她的头，猛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肖晓吓了一跳，圆眼睛眨啊眨的，胸腔里的小心肝，扑腾扑腾，狂跳不停。 食指关节刮着的她的小鼻尖，卓志看着她，强势中带着恩赐的口气，一字一句道：“允许你，在我面前，任性。” 肖晓笑了，脸颊呈现好看的粉红色。 现在的他就差一套成衣西装与精致配饰，肖晓似乎能预见他成为上流社会精英人士的模样，肯定帅得一塌糊涂。 她说：“有朝一日，你成了霸道总裁，也别忘了你是我的卓志梦。” 夜风轻轻从两人身边吹过，他们注视着彼此，移不开视线。关于爱情的羁绊早已种下，遮挡不住，也掩饰不了。 卓志借着酒劲，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轻柔的动作，让肖晓感受到被男朋友宠爱的甜蜜幸福，笑得更加动人。 卓志有点搞不清，是酒让他醉了，还是眼前姑娘的甜美笑容让他醉了。 ------------ 第二十二章 注定是个夜不能寐，心潮澎湃的夜晚。 台灯柔和的灯光照耀下，卓志坐在书桌旁边，怀里抱着与他十分不搭调的粉红色泰迪熊，正一针一线在它毛茸茸的耳朵上缝着肖晓的名字。 就像楠哥那顶幸运鸭舌帽一样，这只熊，是全世界独一无二、只属于肖晓一个人的泰迪熊。 …… 清晨，肖晓打开房门，就见可爱的泰迪熊坐在门口，憨憨呆呆，模样可爱。她把它抱起来，赫然发现熊熊右边耳朵上用黑线缝着‘晓晓’两个字。 指腹摩挲着一针一线缝上的名字，肖晓满心欢喜，紧紧抱住大熊，小女孩儿般软萌语气道：“属于肖晓的泰迪熊，好可爱，好喜欢。” “卓志！” 肖晓抱着大熊满屋子寻找卓志的身影，可他早就出去了。肖晓想，可能去医院探望他父亲去了，便折回房间拿起手机，抱着泰迪拍了张照片，给卓志发过去，还说：“泰迪我收下了，超喜欢，谢谢你，卓志。” 卓志人确实在医院，看到照片，会心一笑。手机举到父亲面前，说：“爸，这就是我跟你提的那个肖晓。” …… 肖晓抱着泰迪熊的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把它放在床上，点着它的小鼻尖说：“我是肖晓，这里是我的地盘，进入此房间的，不管是卓志，还是你这样的小熊，统统都是我的人，统统都归我指挥。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嗯……叫什么名字好呢？有了，就叫你独一无二好了。” “独一无二，你喜欢这个名字吗？不说话，我就当你喜欢了。独一无二，真乖。” 肖晓拍拍泰迪毛茸茸的脸孔，“姐姐，要去办正经事儿，待会儿陪你玩。” 肖晓掀开枕头，拿出一沓钱来，点了几张，把剩下的钱放好，去了卓志房间。 她把钱放在书桌上，拿了笔和纸，写上：卓志，我领到薪水了，把欠得钱还给你。 淘气的小姑娘还在落款画上了一个笑脸。 想到卓志父亲在医院躺着，肖晓下定决心要挣多多的钱，帮助他减轻负担，实在梦想。卓志是她的哆啦梦，他付出，不收回报。同样，她也要做他的多啦梦，在他有需要的时候能帮他一把。 肖晓下班没回家，而是去了医院。 神经外科促清醒中心，肖晓去护士站打听，“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姓卓的病人？” 陈护士说：“有啊，在903病房。” “知道了，谢谢！”肖晓转身要走。 陈护士叫住她，“哎！等等。” “有事吗？” “请问你是……” “哦，我是病人家属的朋友，过来看看。” 陈护士仔细打量肖晓，“卓志的朋友？” “对。” “那你进去吧。” 肖晓进入903病房，见到卓志的父亲，他们父子俩长得很像，眉宇间那股正气如出一辙。肖晓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说：“叔叔，你好，我是肖晓，卓志的朋友，听说您在这住院，过来看看您。” 护士站，好奇心重的小护士问陈护士，“那姑娘谁呀？” “说是卓志的朋友。” “卓志可真有女人缘，还各个这么漂亮，之前经常来的那个白富美也是个大美人。” “卓志颜值高吗，这年头颜值高的都吃香，没办法。” 两人聊了会儿，也没见肖晓出来，陈护士说：“我去看看。” 陈护士推门进去的时候，肖晓正拿着一张报纸为卓志父亲朗读，字正腔圆，声音清脆好听。听到开门声，肖晓放下报纸，对她笑了笑。 陈护士说：“读报纸呢。” “嗯。我听说植物人是小脑受损，他们的大脑还有意识的，多读读书对他们的恢复有帮助。” “多跟病人说说话，的确有益恢复。卓志有空就过来跟他爸爸聊聊天什么的，那你继续读吧。” “唉。” 陈护士从病房出来，小护士问：“怎么样，那姑娘在里面这么久干嘛呢？” “给病人读报纸呢！” “是吗？”小护士说：“这个小美女比那个白富美强多了。你知道吗，白富美每次来，都端着肩膀往门口一站就是个把钟头，脸上那表情，那个痛苦，那个悲情，跟里面躺的人是她亲爹似的。” 陈护士呵止：“行了，别说了，小心叫护士长听见。” …… 肖晓回家，卓志已经把饭菜做好了。肖晓换下鞋子，说：“今天回来好早。” “下午出去帮人修车，提早下班。” 肖晓放下背包，洗了手，拉开椅子坐下，说：“你猜我今天去哪里了？” 卓志递给她一碗白米饭，“猜不出。” “我去看你父亲了。” “你去医院了？”卓志惊讶，“你怎么知道……” “哦，听小萍姐说的。”肖晓拿起筷子，说：“卓志，没提前跟你说一声就冒然去了，你不会怪我太唐突吧。” “不会，就是觉得有点意外。”卓志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给她夹菜。 肖晓咬了口青菜，说：“我听人家说植物人虽然不能动，大脑还是有意识的，我现在上半天班，没事儿的时候我就去医院看看他，给他读读报纸，念念书，陪他聊聊天，行吗？” 她的话，卓志听了窝心，“会耽误你的时间。” “不会，反正我现在也没那么多事做。再说，你帮我那么多，这点小事算什么。” “我帮你的时候，没想过要你报答我。” 咀嚼食物的动作慢了下来，肖晓看着他，由衷感叹：“卓志，你人真好。” 人好有什么用？当饭吃，还是当钱花？ 想到医院里的父亲，想到还没实现的理想，想到自己喜欢又不敢放肆去爱的姑娘，从不信命的卓志心中感叹：但愿好人有好报。 打散思绪，他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粉红色纸币，放在她面前，“这个你拿着。” “干嘛？”肖晓停下筷子，说：“这是我欠你的。” “什么欠不欠的，你用钱的地方也不少，留着给自己买衣服吧。” “可是……” “吃饭吧！”卓志给她夹菜。 肖晓瞄了眼粉红钞票，夹了几粒米饭慢慢咀嚼。他不要，她也有办法让他收下。 “多吃点。”卓志给她夹了块瘦肉。 “够了够了，再吃我就成胖猪了。” 卓志口气笃定：“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 他不说话，肖晓低头吃饭，想到什么，说：“对了，你怎么不在新闻媒体上发布寻找肇事逃逸车辆目击者的新闻啊？” “我试过了，有用的证据没找到，骗钱的倒是不少。” “那朋友圈呢？” “没用，那晚雨下的很大，路上根本不可能有行人，就算有，也未必能看清什么。”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先吃饭。” “哦。” 肖晓默默吃饭，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夜晚，月朗星稀，窗外有蟋蟀的鸣叫声和小区居民纳凉的闲谈声。 肖晓靠坐在床上，捧着手机编写了一条寻找肇事逃逸车辆目击者的文章发表在了朋友圈，并请求大家帮忙转发。虽然她朋友圈里的人很少，但她相信凭借热心人的转发，肯定可以让更多的人关注这件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的会从中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卓志看到这条消息，认为自己也该积极点，也在朋友圈转发了。没多久，这条信息被转发了数十次之多，而且转发数量还在不断上升着。 城市的另一端，与居民楼有着天大差别的豪宅大别墅里，遭到失恋打击的安露闲来无聊，拿着手机刷朋友圈。 她最关注的那个男人发了一条微信。安露点开来看，越往下看，脸色越难看。恐慌，呼吸急促，血液逆流，手抖的厉害，她猛地使出一股力气，把手机摔出去。 “啪嚓”手机掉在地上，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 “哐哐” 安露吓了一跳，长吁一口气，试着稳定心情。 安永庆推门进来，看到地上的手机，说：“大小姐，又发什么脾气啊！”他把手机捡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屏幕中的内容，就被突然冲下床的安露一把夺了过去。 老安吓了一跳，瞪着眼睛说：“你这是干嘛，发什么神经？” 安露不吭声，握着手机的手背在身后微微颤抖。 老安说：“瞧你，还有没有点出息，天底下就他姓卓的一个男人吗？没有他你还活不下去了啊？我告诉你，那天晚上他送你回来，我都说把咱们家的家产给他，他都无动于衷，安露啊！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赶紧忘了他吧！” “忘不了。”她喜欢他那么多年，要是能忘，早就忘了。 “我安永庆怎么生了你这么没出息的小孩儿。”老安气的要命，“行，你不就喜欢他吗，我叫人把他绑来，他不跟你在一起，我就让人把他打残了。” 老安怒气冲冲摔门出去。 打残了？ 处于傻愣状态的安露反应过来，大步追了出去，“爸……” ------------ 第二十三章 安露拦住父亲，抓住他的手臂说：“爸，你不能那样对卓志。” 老安吼:“他都把我女儿折磨成什么样了，要死不活的，就剩口气，你说我能饶过他吗？” “我这个样子跟他有什么关系，爸，你别不讲理。” “好话说尽，该做的能做的我都做了，我不管，我今天就要那小子向你低头。”安永庆愤恨道：“他不是骨头硬吗，心气高吗，我看他能硬到什么地步，傲到什么程度。”说着就要下楼叫人。 “爸啊！”安露哭着吼：“我不喜欢他了还不行吗！” 安永庆止住脚步，“你说的？” “我说的。”安露负气般地大声说。 “说话算话，不然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女儿哭哭啼啼，看着可怜。安永庆回到她身旁，安抚道：“行了行了行了，别哭了，不就一个男人嘛，改天爸爸介绍更优秀的给你。” 安露不说话，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安永庆并没真的想把卓志怎么样，就是吓唬吓唬安露，让她尽早从卓志带给她的失恋阴影中摆脱出来。 安露也不是诚心答应忘记卓志，也是应付父亲的权宜之计。她想了很多，想到上学那会儿，每次总是借故跟身后女同学说话之际偷偷瞄一眼卓志，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眼神交流，都能让她高兴半天。还有30多度的大热天，她举着把阳伞傻站在篮球场外，看他打球。知道他不能继续读大学，偷偷为他掉了一整夜的泪。 他为什么不喜欢她，她与他究竟差在了什么地方？ 半夜，狂风肆虐，飞沙走石，阴云很快遮住月亮，天地一片漆黑。不多时，豆大的雨点噼哩啪啦地砸在窗户上。 瓢泼大雨瞬间下冒了烟，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昏暗的路灯灯光中，能看到雨点连成珠帘，成串成串掉在地上。 一辆白色拉普达在大雨中疾驰，车速很快，水花飞溅，雨刷器不停舞动，雨水像是直接泼到车窗上一样。 油门踩到底，急速前进。雨雾之中突然冒出一道身影，并且越来越近。驾驶者心里咯噔一下，减速，踩刹车，她慌了手脚，竟踩错了油门…… “砰” “啊” 安露惊叫，吓得扑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紧接着又被猛然响起的炸雷吓的一哆嗦。 闪电的光亮下，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单薄的身体，瑟缩在到一起，抖个不停。 不能让卓志知道，是她撞伤了他的父亲，不能让卓志知道，不能…… 安露神经兮兮，慌慌张张。她打开台灯，跳下床，到处翻找她的手机，找到后删除了朋友圈里那条寻找肇事逃逸者的微信。 她坐在床上，窗外雷雨交加，光线忽明忽暗，她很害怕，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轰隆隆” 巨大的雷声听起来像卓志父亲撞到挡风玻璃发出的闷响声。 安露害怕极了，眼泪扑朔往下掉，呜呜低喃着：“我不是故意的……卓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呜呜……” 受过暴雨洗礼的城市，格外清新。 903病房里，肖晓拿着书本为床上的病人朗读，“不同系统有不同的状态描述方法和参数，对于机械系统则以其运动参数，构件受力参数或功率参数来描述的……” 肖晓放下书本，说：“听这些是不是觉得很无聊。卓志的书都是这类型的，您要是不喜欢听，咱们俩聊聊天好不好。我跟您说个秘密吧，我的真实身份是班森汽车制造公司董事长肖泽的女儿，因为我老爸想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我才从家里跑出来的。您说我爸怎么这样啊？都什么时代了还讲究包办婚姻。这件事我还没有跟卓志说，您说卓志要是知道了，他会不会生我气啊？他要是生气不理我怎么办？叔叔，到时候您的帮我作证，我不是故意要骗他，我是有苦衷的。”肖晓叹息，“说实话，离开家这么久，我都想家了。” 安露来到医院，粉红色的紧身超短裙，白色手包，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砖当当作响。 与以往一样，站在903病房门口向里观望着。看到卓志父亲的床边坐在一位年轻女孩，墨镜后的眼眯了眯，安露心生疑问，搭上门把手，推门进去。 “小陈姐……”肖晓以为是陈护士，看到安露后止声，不卑不亢，眼神自然。 安露摘下墨镜，“你是……” 肖晓站起来，“你好，我是卓志的朋友，晓晓。” “晓晓？”安露咀嚼陌生的名字，打量着她的漂亮脸孔，“我怎么没听卓志提过你。” 肖晓说：“展开谈话之前，你不觉得应该先做下自我介绍更合适吗？” 安露笑了笑，墨镜挂在领口，说：“我也是卓志的朋友，安露。” 肖晓用同样的笑容回敬她，“不好意思，我也没听卓志提起过你。” 牙尖嘴利，不是善茬，这就是肖晓给安露的第一印象。 安露说：“我问你，你在这做什么？” “看病人喽！卓志平时上班忙，我就过来替他陪叔叔聊聊天，怎么，不可以吗？” “听起来关系很不一般。” 肖晓没说话，笑容甜蜜，故意让安露自己寻思去。 安露快要气爆炸了，“我问你，朋友圈里那条寻找肇事逃逸车辆的微信是不是你让卓志发的。” “是我发的，怎么了？” “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让卓志很伤脑筋，有很多骗子打电话来说自己看到了那天的情景，结果都是骗钱的，你这……完全是在帮倒忙。” “就算通过这种方法找到肇事逃逸司机的几率很渺茫，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试试，说不定真能找到线索呢！”肖晓注视着安露，目光坚定不妥协，信心满满的样子，让安露这个平时自视甚高的富家女气场削减三分，弱了下来。 “好，这件事我会跟卓志说的。”安露说完，看了肖晓一眼，踩着高跟鞋走出病房。 肖晓耸耸肩，撇嘴，又重新坐到椅子上。她对卓志父亲说：“叔叔，您是站在我这边的吧？不说话，我就当您是站在我这边的喽！那我再问您一个小问题。”肖晓附耳，放慢语速小声说：“您愿不愿意我做您的儿媳妇儿呀？哈哈，我就知道，您会同意的。” 安露开车到汽修厂，卓志当时正在修车，继生日趴那晚之后俩人第一次见面，因为心里担心，安露早把再次见面的尴尬抛在脑后。 她踩着高跟鞋躲避地上的工具，来到举升机旁，说：“卓志，我有话对你说。” 卓志停下手中的工作，说：“什么话。” “昨天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你发的那条微信了，之前不是有很多骗子给你打电话说有肇事逃逸司机的消息，你怎么还发这种信息啊？” “觉得还有一线希望，想在试试。” “那个晓晓让你这么做的？” 晓晓？肖晓。 卓志问：“你见过她？” “刚才我去医院看叔叔，在那里碰到她了。” 安露去医院探望父亲，卓志心里压力大，知道肖晓去看，就会觉得很窝心。 安露见他不说话，眼神里有股暖意，心里针扎似的痛。“你和她是……” “我们住在一起。” 按照卓志以往的个性觉得不会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会这么说，没别的意思，就想让安露对自己死心。 “你们……”安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卓志在她心中一直都一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形象，怎么就随随便便跟别的女人住在一起了呢。 “安露，我欠你钱，会尽快还给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干活了，中午车主要来提车，我得把它修好。” 安露没动。 卓志没管她，去忙自己的。 给不了承诺，也不要给予希望。 安露站在那里，发了会儿呆，而后，自嘲一笑，转身，头也不回离开汽修厂。决绝的姿态，孤独又伤感着，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卓志心里并不好受，他不想伤害她，可他清楚的知道，一生只有一次的炙热爱情，他只想给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名字，不叫安露。 卓志掏出手机，给肖晓打了电话，接通后说：“肖晓。” 肖晓人在咖啡馆，一手接听手机，一手拿着抹布擦拭柜台，从他嘴里听道自己的名字，总能让她心里一暖。“卓志，找我有事儿吗？” “在医院碰到安露了。” 安露去找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碰到了。”肖晓揶揄他：“卓志，你朋友长得挺漂亮的。” “她是我高中同学，有点小姐脾气，人不坏。” “领教了，她不赞成在朋友圈转发寻找肇事目击者，说这件事会给你带来困扰。” “比起这个，我更困扰的是迟迟找不到撞伤我爸的肇事司机。” 肖晓说：“有你这话我就安心了，要不然我还以为我是不是帮倒忙了呢！” “没有。” “那就好。”肖晓看到猫姐回来，小声说：“先不说了，我们老板回来了。” “好，你忙。”听到通讯切断的声音，卓志把电话挂了。站在举升机旁想了想，揣好手机，去二楼。 经理办公室，海哥哼着小曲，安装新买的钓鱼竿。 “叩叩” 卓志敲门，海哥回头看他，“大志，快来看看，我新买的鱼竿怎么样？” “很好。” 海哥兴致勃勃，反复摩挲钓鱼竿。借钱的话，卓志欲言又止，不好张开口不是怕海哥不借，恰恰相反，海哥为人大方，乐善好施，父亲刚住院时，汽修厂的兄弟们都过去看了，跟着跑前跑后的，没少忙活。海哥当时给他拿了一万块钱，这是一万不是借给他，是哥们儿情分处到位了，给他的。在知道安露替父亲交了5万住院费的时候，卓志也曾想过向海哥借，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 海哥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说：“大志，咋了，有事儿啊？” “海哥……”卓志硬着头皮说：“我想管你借点钱。” “没问题，多少，说个数，上萍萍那拿去。” “4万。” “才4万啊，我还以为400万呢，这么点钱你还不好意思开口。” “海哥，这些钱每月从我工资里扣吧。” “你把钱拿着就是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谢谢海哥。” “说谢，生分，老弟。” 卓志笑了，“那海哥你忙着，我先下去了。” “行。” 闷热的天气，烈阳炙烤，马路热浪蒸腾。 安露把车停在了路边，坐在驾驶室望着窗外发呆。从汽修厂这一路，脑子里想的都是朋友圈那条微信，肖晓为卓志父亲念书，暴雨的黑夜把人撞飞的情景，一帧一帧，一幕一幕，交替上演。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挺强的，撞伤人后肇事逃逸，第一时间处理了车辆，伪造了现场，一个人背负罪恶的重担。 有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心肠恶毒，如果卓志的父亲能早点被送到医院的话，可能就不是现在的结果。 更多时候，她感到很害怕，害怕卓志知道这一切，害怕他讨厌她，憎恨她，拿她当杀人凶手看。 她想，她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病。 “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难舍难分，不是一般的认真……”副驾驶上的手机在响，与卓志同样的铃声，她却不是他要遇见的特别的人。 安露收回心思，慢吞吞拿过手机，看到卓志的名字，眼前一亮，马上接听，就怕卓志挂断。“喂，卓志？” “安露，方便听电话吗？” “我没开车，有什么事儿你说。” “我现在手上有4万块，把欠你的钱还给你。” “你哪来的钱？” 卓志没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说：“安露，要是不方便出来，把卡号给我也行。” 没有牵扯，也就没有机会。他这样做，就是不想让她再有理由缠着他，他怎么想的，安露都知道。“卓志，如果你着急还我钱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做了触犯你底线的事情，你就当我喝多了，成吗？咱们不这样，成吗？” “事情一码是一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天晚上……你就是喝多了。” 安露，不吭声，吸了吸鼻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好，我给你卡号。” ------------ 第二十四章 猫夫人咖啡馆。 有了爱情滋润，现在的夏饶每天都是满面春风，笑意浅浅，变得比从前更有女人味儿了。穿着棉布长裙的她，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各位，有个好消息要向大家宣布。” “什么好消息呀，猫姐，快说吧。” 夏饶目光一一扫过期待的脸庞，唇边含笑道：“我跟傅弈楠准备结婚了。” “天哪，猫姐，恭喜你呀！”肖晓打心眼里替她感到高兴。 大家说着恭喜的话，追问具体日子定了没。猫姐说：“我们决定旅行结婚，去一些一直想去却腾不出时间去的国家，好好散散心，预计行程一个月左右。” 夏饶看向肖晓，对大家说：“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店里的事情交给肖晓来处理。” “我吗？”肖晓颇为意外。 “对，怎么样，有信心吗？”员工们的平时表现，夏饶都看在眼里，肖晓工作认真，且有管理才能，是她心中理想的代理店长人选。 比咖啡馆再大的店铺，肖晓也能管理的很好。她说：“猫姐，你放心去玩吧，店里的生意我会帮你打理好的。”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要协助肖晓做好店里的生意。” 大家异口同声说：“猫姐，你就放心跟楠哥亲亲我我甜甜蜜蜜去吧。” 夏饶临走前要对肖晓交代工作。肖晓不能正点下班，就抽空给卓志发了条信息：“今天会晚点下班。” 没多久卓志回信发过来，“我去接你。” 肖晓笑的甜蜜，回复：“好。” 小薰翘脚瞄着手机内容，打趣道：“大志接你一起蜜月旅行呀？依我看，晓晓你和大志应该跟猫姐他俩一起去。” “说什么呢！”晓晓皱皱小鼻子，害羞道：“坏丫头。” 转眼，夜幕降临，咖啡馆到了关门的时间。卓志开车到咖啡馆，肖晓与同事们挥手告别，上了车。 看她系好安全带，卓志启动车子混入车潮当中。副驾驶，肖晓查看微信，那条寻找肇事逃逸目击者的微信发出以后，有几个人曾发来信息说知道那天晚上的情况，当时心情挺兴奋的，不过冷静下来后，与对方周旋，断定这几个人是来骗钱的。 等信号灯的时候，卓志看她低头刷朋友圈，说：“别着急，慢慢来。” 他本身也没报多大希望是不是？肖晓说：“我一直有种预感，会有人知道真相。把这件事掩饰的这么完美，连警察都找不到蛛丝马迹，不可能是一个人作案，除非，这个人智商超高。 上天会眷顾那些相信奇迹的人，等着吧，会有奇迹发生的。” “但愿如此。” 信号灯变换，卓志刚启动车子，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是那首特别的人 “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奋不顾身，难舍难分，不是一般的认真……” 知道吗，现在的肖晓，每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都觉得那是卓志在对她示爱。 卓志看了眼来电，并没有接听，手机又揣回口袋里。很快铃声安静下来，不过，没过一分钟又响了起来，他不接就一直唱下去的架势。 卓志眉头皱了皱，单手控制方向盘，把手机铃声调成振动模式，随手仍在挡风玻璃前。 肖晓看着他，猜想是谁打来的电话。 车子突破重围，开到住处。肖晓说：“让我猜猜你做了什么好吃的，鱼香肉丝？清炒荷兰豆？” “都有。” “太棒了！我最爱吃你做的鱼香肉丝。”肖晓补充道：“不止鱼香肉丝，你做的每道菜我都爱吃。” “天天给你做。” “你说的。” “我说的。” “一直做到老。” 卓志站在台阶上，目光炯炯。 做到老？一辈子？这句话，他理解的意思，是她想跟他在一起。不过一辈子那么遥远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考虑。 真是个老实木讷的人，就算被吓到不敢搭话，打个哈哈混过去不就得了。“怎么，吓到你了？那就做到我吃腻为止。快走吧，我都饿了。”肖晓拉着他的手腕，快步上楼。小嘴巴一直在说：“你不知道，猫姐要跟楠哥旅行结婚了，她升我当代理店长，整个下午都在对我交代工作，晚饭吃的匆忙。” “嗡嗡嗡嗡” 手机发出振动声。 肖晓放慢脚步，松开了卓志的手。 不耐烦已经在卓志脸上表现的很明显了，他掏出电话，接听。 “卓志，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女人的嗓音通过扬声器传出，安静的楼道听得格外真切。 肖晓知道，是安露打来的。 安露说话吐字不清，卓志问：“你喝酒了？” 安露说：“对呀，我心情不好，在酒吧喝酒。” “安露，很晚了，早点回去，那种地方不安全。” “卓志，你在担心我是不是？你对我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你担心我，那你来接我回去，你来了我就跟你走，否则今晚我就醉死在这。” 安露的话肖晓听得一清二楚，原先认为她对自己没有威胁，现在看来，情敌的威胁都是巨大的，她们可以搅乱你的心情，进而影响其他事情。看来，她要对安露重新定义，明确自己在卓志心中的位置，她可不想把大把大把的时间与精力耗费无聊的人身上。 “我先上去了。”肖晓小声说完，慢慢往楼上走，竖起耳朵听着卓志怎样答复安露。 “我在加班，抽不开身，你自己回家吧。”卓志挂断电话。他要是去了等于又是给安露机会，感情的事，不是黑就是白，不能有拖泥带水的灰。 暂且不想安露是否真的喝多了，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在酒吧确实不安全。他查到安永庆公司的电话，告诉保安，请务必通知安总，他的女儿在酒吧喝醉了。 卓志进门，肖晓已经把饭菜热好，“洗洗手吃饭吧。” 她的语气不如往日热情，平平淡淡，毫无生气。在一起住了这么久，卓志意识到她可能不高兴了，也没多做解释，洗手吃饭。 用餐期间肖晓很安静，这种安静让卓志内心抓狂。他说：“刚才是一个女同学打的电话，她喝多了。” 他要是去酒吧接安露，肖晓真的可能会翻脸，会一股脑地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同一件事情，她不会忍耐两次。“酒后第一个打电话的都被当做最亲近的人。” 卓志解释：“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你这么想，她可能不这么想，要不喝多了怎么不给其他男人打电话。” 卓志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及时表明立场，拒绝了安露，又不能跟喜欢的女孩在一起，话说了也是白说。于是，两个人默默吃饭，气氛很僵，而打破僵局的是楼下女人的喊叫声。 “卓志” 深夜，女人连哭带嚎的嗓音被放大数倍。喊得肖晓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放下碗筷往窗子方向望去。 “卓志，你下来，我知道你在家。”安露又喊了一声。 卓志再也坐不住了，滕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大步往门口走去，急忙换鞋，风风火火开门出去。 快步下楼的脚步声，听得肖晓心情一路沉到谷底。她也坐不住了，快步来到窗户跟前，眼含怒气望着楼下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的女人。 室外，夜幕漆黑，昏黄的小区路灯下，安露身影孤单。 “卓志，你终于肯见我了。”安露见到卓志，像无骨动物一般张开双手去抱他。 卓志推开牛皮糖一般的她，对她不理智的做法很生气，呵止道：““安露，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你了。”安露说着说着红了眼圈。 楼上，肖晓看到这一幕，心里别提多难受。 卓志说：“我觉得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前……” “不可能对吧。”安露说：“我知道，你拒绝了我，你现在是不是认为我很贱，被拒绝了还厚着脸皮巴巴地过来找你。你不喜欢我，对我没有爱情，那我想我们之间至少还有友情吧！” “朋友不会让人有压力，让人感动困扰，更不会三更半夜来打扰别人的生活。安露，你做的这些已经超出了正常朋友的范围。” “你说的对，我也懂，可我……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不甘心，才会来找你的。原先我以为横在我跟你中间的人只有你爸爸，没想到还有一个晓晓。你是因为她才不接受我的吗？” “你喝多了。”卓志沉着脸，拉着她的手臂，往小区外面拖。 安露不干，试着挣脱钳制：“我没喝多，你快放开我。” 卓志真不高兴了，黑着脸，强行带她走。这时一辆高级轿车开进小区，停在两人面前。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见到安露喊：“大小姐，你怎么跑这来了，被安总知道又要生气了。” “要你们管，你们算老几，滚，我不跟你们回去，快滚。”安露颐指气使，大喊大叫。 卓志把安露交到两人手上，“她喝多了，赶紧把她送回家。” “好好，这就回去。”两个男人不得不使出蛮力，将安露弄上车。 安露在车里大喊大叫，手拍打着玻璃窗，“卓志，卓志” 卓志一刻不愿多留，先行离开。现在的他脑子乱哄哄的，痛急了。 钥匙开门进屋，屋子了静悄悄的，卓志瞄了眼厨房，肖晓的碗里还剩下半碗米饭没有动。他叹息，走进厨房，钥匙扔在餐桌上，开始收拾碗筷。 空碗放进洗碗槽，放上水，试着清洗两下，就进行不下去了，有些负气地扔掉洗碗布，拳头砸了下脑袋。 他今晚惹两个女人不高兴，一个是他不喜欢的，一个是他喜欢又不敢放手去追逐的。 发觉气氛不对，卓志偏头看，肖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板着小脸，怀里抱着她的独一无二。 卓志愣住了。 肖晓说：“卓志，有件事情我必须问清楚。” “什么事儿？” “你是不是喜欢安露？” “我没喜欢她，从来没有。” “那她喜欢你，你知道吧？” “知道。” “那为什么明明不喜欢，还要那么迁就她。” 欠女人钱的话，说出来很伤男人自尊。没钱没能力，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肯定会跌下去一大截。不过既然她问了，他得跟她说清楚，让她清楚的知道他什么条件，别再对他这样没法给她未来的男人投入太多感情。 “我欠她钱，人情债，没法对她……置之不理。”说出这话，卓志心里难受，他知道，本来就希望渺茫的感情，即将离他而去。 肖晓面不改色，这样的答案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口气严肃地问：“多少？” 卓志被问愣了。 “什么多少？” “欠她多少钱？” “4万。” 得到答案，肖晓抱着泰迪熊转身走了。 卓志张张嘴，已经把钱还清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心情烦躁的他，一拳砸在水槽边的理石台上。手指关节的疼痛，不及心痛的丝毫。 房间内，肖晓抱着独一无二蹙眉深思。4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天文数字。浑身上下只有一件值钱东西的她抬起左手，摘下闪着光芒的宝石戒指，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眼中有不舍，也有坚定。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淅淅沥沥，连绵不断，对没有睡意的人来说，那是磨人的噪音，拉锯着脆弱的神经。卓志躺在床上，头枕着手臂，眼睛盯着窗外雨夜，陷入思考。 早上4点多，天还没亮，对面肖晓房间传来轻微的关门上，然后是房门打开又被合上的声音。尽管声音被刻意减低，卓志还是听到了。她走了，知道他是身无分文，还有植物人老爹需要照顾的穷光蛋后果断选择离开。 这样也好，省得他每天都对她抱有幻想，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卓志抽出手臂，躺了下来，拉上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雨，配合人心，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卓志像一株少却光合作用的植物，无精打采，浑浑噩噩，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速腾在雨水中速度缓慢，路过小超市时，却猛然提快速度，疾驰的车轮水花飞溅，像是身后有人在追他一样。 现在的他，才理解傅弈楠当时飙过猫夫人咖啡馆的那种心情。 说要忘记，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起。弱小的种芽冲破坚硬的地面，经历了无法言语的疼痛，冲不破压抑关卡的隐忍情感，撞击伤痕累累，痛苦难堪。 车子开到楼下，卓志熄火，车厢里坐了一会儿才上去。他知道，今晚不会有人煮好饭，等他回家，帮他拿拖鞋，笑着对他说：“你回来了。” 钥匙开锁，卓志进门，目光一下子被地上雨水浸湿的小白鞋抉住了。肖晓没走，她没走，瞬间的狂喜马上冷却下来，没走又能怎么样呢？ 听到开门声，肖晓拎着个黑色塑料袋从房间出来。两人对视，卓志发现她头发湿了，身上的衣服也湿哒哒的，看样子淋了一阵雨。他做不到不去关心她，换鞋子走过来说：“下这么大雨怎么不打伞？” 肖晓绷着小脸把塑料袋往他怀里一按，“拿着！” 她奇怪的行为让卓志摸不着头脑，低头打开袋子一瞧，十几沓整整齐齐捆好的纸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肖晓说：“把钱还给安露。” 卓志合上口袋，“你哪来的钱？ “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偷来的抢来的，你拿着就是了。” 卓志瞄到她光秃秃的手指，“你把戒指卖掉了？” 肖晓背着手说：“是典当掉了。” “那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卓志急了，伸手去拉她，“走，咱们一起把戒指赎回来。” “不要。”肖晓说：“你知道吗，我早上4点起床，倒了两趟车，到了临市，跑了几个典当行才把戒指当掉，又倒了两趟车回来。我冒着被家里人抓到的危险，冒着雨去典当戒指，你现在却说要把它赎回来。这枚戒指对我来说是很重要，但是你，更重要。卓志，我喜欢你，我不愿意看着你因为人情债整天围着别的女人转，我看到了会生气，会难受，会想哭，我要你从今往后只围着我一个人转。” 突来的表白，卓志震惊的同时自尊心再次受到伤害，总是要靠女人接济，他要是有钱的话，早就追求她了，还能让她先表白。他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她。 肖晓平时很少发小姐脾气，不代表她没有。她看着卓志，委屈又可怜。“卓志，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卓志张张嘴，喜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了，就是承诺，就是保证，就是一生一世。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给男人做饭洗衣服缝袜子，我的手啊，切破扎破无数回，都没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来的痛。” 喜欢的话都说了，他还没反应，肖晓委屈极了，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眼泪像自来水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一哭，卓志就慌了，就感觉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坏事，什么自尊心，什么未来，什么事业有成，什么狗屁理智，在她的眼泪面前统统变得狗屁不是，不值一提。 他帮她擦眼泪，艺术家的手，工程师的手，失去往日的灵活，变得笨拙，珍珠般的泪花揉碎了，越擦越多，他心里越发着急。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肖晓说话带着哭腔。这块笨木头只会帮她擦眼泪。她推开他，转身要走，“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就去嫁给那个变态老头子好了！” 听到她要嫁给别人，卓志再也冷静不下来了，长期压抑在心底的感情似岩浆，热烫翻滚，喷薄而出。他一把将她抱住，紧紧箍在怀里，急声表达心意：“我喜欢你，肖晓，别嫁给别人，我喜欢你。” 肖晓转悲为喜，眼泪仍没止住，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 卓志说：“别哭了，我都说喜欢你了。” “说得好像很勉强似的。” “没有，我只是考虑的比较多，现在的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我怕自己也给不了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都不怕跟你受穷，你怕什么？卓志……”肖晓转过身，挂满泪痕的小脸对着他，说：“你该对自己有信心，现在的你也许不行，但将来的你必须要给我一个美好幸福的生活。” “嗯。” “你别老是嗯。” “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一个幸福美好的生活。”卓志拇指揩去她的泪珠，“那你别哭了，行吗？” “不行。”肖晓赌气地说：“我要你说一百句你喜欢我。” 卓志不再躲避，正式自己的感情，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拇指抚摸她的脸颊，“我喜欢你。” 抹了抹含泪的眼睛，“我喜欢你。” 顺了顺她的湿漉漉的长发，“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说到第十个的时候，肖晓踮起脚尖，小手捂住了他嘴巴，“卓志，我也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欢。” ------------ 第二十五章 他的好姑娘，没有看低他，并且相信他，支持他，对未来的他充满希望，他要比现在更加努力，争取一个更美好的未来，为自己，更为她。 卓志抱紧肖晓，年轻女孩儿的身体柔软娇小，激发男人的保护欲。淋湿的衣服传递凉气，卓志顺了顺她湿漉漉的长发，说：“洗澡换衣服。” “不要。”肖晓赖在温暖的怀抱不肯离开。 卓志说：“会感冒的。” “那好吧。”肖晓恋恋不舍松开他，笑眯眯的，心满意足的模样。喜欢的卓志，终于成了自己的男朋友，没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浴室热气弥漫，肖晓仰头，温热的水花冲洗身体，嘴角边笑意浅浅。她喜欢的卓志，终于敞开心扉，表达他对自己的感情。一枚戒指，换来一颗真心，这单交易超级划算。水雾中，肖晓注视着空落落的中指，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把戒指赎回来。 室外，雨势渐渐收小。卓志心情激动，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拥有了在心里偷偷爱慕已久的姑娘。他长吁一口气，去厨房，准备给他心爱的姑娘洗手做羹汤。 肖晓从浴室出来，擦拭着长发，小鼻子嗅嗅，鱼香肉丝的味道从厨房飘过来，惹人口水，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肖晓放下毛巾，快步走到厨房，瞧着桌上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眼睛一亮，“哇，好香。” 卓志端上鱼香肉丝，“一定饿了吧！” “嗯嗯，早就饿了。”肖晓的馋虫都被引出来了，趁着卓志解围裙之际，小手捏了条肉丝快速送到嘴里，心满意足吃完后，手指放进嘴里砸吧沾到汤汁，发现卓志在看她，露出羞赧笑容。 不好意思的小模样，招人喜欢。卓志说：“馋猫。” 肖晓更不好意思了，“人家饿了嘛。” “那快吃饭吧。”卓志给她盛了碗饭，自己没跟她一起吃，而是转身去浴室找来电吹风。 肖晓实在饿了，嘴里含着米饭说：“一起吃啊！” “还不饿，先帮你吹吹头发。” “不用，一会儿就干了。”肖晓说完，饭碗叫卓志移到一旁，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连人带着椅子一起被卓志拎起来，眨眼功夫，已被调换了位置。原来是为了连接电吹风插头。肖晓惊讶又羡慕地说：“你力气好大。” 卓志微笑，露出小酒窝，皮绳缠住她发梢的末尾，打开电吹风，把她吹头发。 电吹风耳边嗡嗡作响，热气袭来，被束缚住的长发也不会因为热风乱飞。卓志负责吹干女朋友的长发。肖晓负责吃吃吃，笑笑笑，甜蜜甜蜜甜蜜，享受男朋友的照顾。吃着美味食物的她感叹道：“有男朋友好幸福。” 能让她有幸福感，卓志高兴，拨弄着她的长发，说：“明天我陪你把戒指赎回来。” 肖晓说：“干嘛，说好了帮你还钱的。” “钱我已经还给安露了。” “你已经还了？”肖晓转头，马上又被卓志转回去，电吹风吹拂额前未干的头发。 卓志说：“我的工资还够我爸的医药费，安露那笔钱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交到的医院的。我本来打算慢慢把钱还完，直到她跟我说想跟我在一起时，我就想着该把欠她的钱一次还清，不能老这样彼此牵连着。下午，我就跟海哥借钱就把钱都还了。她可能心情不好，才会喝多酒，来找我的。” 卓志解开发梢皮绳，大手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吹干最后一处头发。 “那把钱还给海哥。”肖晓肚子稍稍垫了底，放下筷子。 “欠的钱会从工资里扣。” “嗯，既然这样的话，你把身份证借我用用，我打算用这笔钱炒股。”她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对这笔钱的处置 “现在股市不好。” “别人挣不到钱不代表我也挣不到。你放心，对股票我还是挺有研究的，不会赔钱。” 卓志想了想，说：“这笔钱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置都行，不过炒股风险很大，我觉得还是谨慎些好，毕竟10万块不是小数目，但是如果你已经决定了，并且很有信心的话，那就放手去做吧。” “那要是我赔了，你会不会捞我。” “会。”卓志没有犹豫，且口气笃定。 “卓志。”肖晓回头，笑意暖暖，“你真善良。” …… 清晨，阳光明媚，闪着耀眼的金色光芒，空气清新，仿佛有丝丝清甜的味道。泰迪熊独一无二萌萌憨憨，样子可爱，就连镜子中的自己，也比平时漂亮许多。当你觉得生活幸福甜蜜，眼中的所有事物都是美好而温馨的。 肖晓准备了爱心早点，荷包蛋煎成了心形。卓志不是第一次吃她做的早点，今天却别有一番滋味。 第一天做代理店长，肖晓与卓志一同出门，并肩走下楼，说说笑笑刚出楼宇门，就被人拦住了。 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对卓志说：“我们安总请你过去说几句话。” 卓志看了眼停在小区院内的高级轿车，对肖晓说：“我过去一下。” 来人提到“安”这个姓氏，肖晓猜到肯定与安露有关，眸色流露担心。 卓志安抚她，“是安露的父亲，说几句话咱们就走。” “好，我等你。”肖晓微笑，抬手帮他抚平衣领。 打从他们从楼宇门出来，安永庆就觉得俩人关系不一般，肖晓又故意来这么一手，安永庆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卓志想安永庆肯定不是为了昨晚的事情特地上门感谢自己的，所以没有上车，站在车窗前，低头与车里的安永庆打着招呼，“安叔叔，你找我有事？” “卓志，我今天来是为了安露……”安永庆话刚露头，一阵干呕声打断了他。 肖晓弯腰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胸口干呕起来，表情痛苦，随时能把苦胆吐出来的模样。她这样，卓志哪有心思听安永庆说话，大步过去，拍着她的脊背，急声问：“怎么了？” 肖晓直起腰，可怜兮兮道：“恶心，想吐。卓志，到预产期还要八个月，怎么捱过去呀！” 一听预产期，卓志愣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女朋友是在帮自己解围，大手抚着她的脊背，配合道：“坚持，医生说过三个月以后情况会有所好转。” 肖晓抚摸着小腹，苦着小脸说：“宝宝好淘气，卓志这孩子肯定跟你小时候一样。” 看到这一幕，安永庆的鼻子都气歪了。他就安露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能把她的幸福交到一个有妻儿的男人手上。他是昏了头了，才会妄想使用非常手段逼他就范。 卓志折回车前，说：“安叔叔，我女朋友她身体不太舒服……” “好了，我知道了，卓志我过来找你，没别的意思，谢谢你昨天能给我打那通电话，既然你跟安露没有缘分，我看今后还是少见面的好。” 卓志说：“我知道。” 安永庆叹息，命令司机，“走吧。” 高级轿车驶出居民区。肖晓恢复常色，整理衣襟，顺了顺长发。卓志走过来，一言不发看着她。肖晓为自己假装怀孕感到脸红，“我觉得你在这件事上浪费的时间够多了。” 卓志露出无奈笑容，他的女朋友，机灵，淘气又可爱，两指掐了下她的小鼻头，眼神宠溺。 肖晓不害臊地说：“我希望我的宝宝有两个大酒窝。”她鼓起腮帮子，食指按下去，粉腮凹陷，古灵精怪，样子可爱。 卓志抿起唇角，酒窝深陷，大手覆在她的发顶，揉乱她的长发。 “哎呀！”肖晓不满发出抗议，踮起脚尖去揉他的短发。她想，如果安家父女够聪明的话，经过这次，再也不会来打扰他们的生活了。 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按照你的想法走。安露与卓志之间，还有比感情更糟心的事情，等着她去破解。 …… 市。班森汽车制造公司的某间大办公室内，明亮的日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侧面墙壁挂着巨幅限量版班森顶级轿跑的素描画，线条凌厉，栩栩如生，俨然如真正的跑车驰骋在路上。画作的右下角，写着画家的名字。看过这幅画的人会赞扬画家技艺高超，更会赞扬这辆铁骨铮铮完美无缺的顶级轿跑。 在绿色植物组成的隔断墙后，男人坐在白漆椅子上，长腿交叠，坐姿优雅。这是位年轻时髦且看上去有些冷的男士。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裤线笔直，质地上层的皮鞋一尘不染，衣袖上一枚宝石袖口，闪着瑰丽的光，可比这袖口更吸引眼球的是他手上拿着的那枚钻石戒指。 粉色的梨形钻。没错，是肖晓的那枚戒指。 这位男士也不是别人，正是肖晓的同胞哥哥肖卓正。肖家人基因强大，肖卓正与肖晓遗传了父母的容貌优点，颜值高，气质好。因为是肖家唯一要独挑大梁的男丁，身为哥哥的他看上去要比妹妹肖晓成熟些。 助理敲门进来，肖卓正收好钻戒。 助理说：“肖总，我又派了些人手赶往市，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大小姐。” 肖卓正没吭声，心里惦念着妹妹，想她肯定遇到了什么难事，才会把戒指典当掉。 助理说：“肖总，你也别太担心了，小姐机灵又聪明，不会有事的。” “是狡猾。”肖卓正纠正，“那丫头狡猾的像只小狐狸，鬼的很。只派人到市还不够，到临近几个城市去找找。” “好，我马上去办。” “等一下。”肖卓正叫住助理，“这件事先别让董事长知道。” “我明白。” 肖卓正又问：“设计师选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命题董事长已经拟定好了，明天就会公布出去。” 班森汽车制造公司这次的设计师选拔大赛由此拉开帷幕，这次的设计作品定位在20至30岁的女性消费者身上，要求参赛者设计一款符合这一年龄段，符合大众审美眼光的中档轿跑。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卓志抓住机遇，提交了报名表格，已经投入到创作之中。在汽修厂工作多年，卓志了解车，同样了解社会各阶层人士对车的定位、看法、和给予的希望。20多岁的女孩儿，是时髦的，热情的，是青春洋溢，朝气蓬勃的，就像他的肖晓。所以在设计这款车时，卓志想起了肖晓，想起她开车时的坚定眼神。 适合她的车，是性能优越，外观极具现代感，融合女性娇美与凌厉强势一面的一款新型顶级跑车。结果，他真的画出了这么一辆适合肖晓驾驶的顶级超跑，对整体外观，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希望肖晓看过也能喜欢。可这次要设计的是中档轿跑，卓志只能放弃这份图稿，再提笔时收敛了线条，遮掩住了骨架锋芒。他暗下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让心爱的姑娘，驾驶自己设计的跑车，驰骋人生。 创作的关键时刻，肖晓不想打扰卓志，影响交稿进度。为了支持他，不仅做好咖啡馆代理店长一职，还把所有的家务都主动承担下来。温馨的小家收拾的井井有条，一日两餐丰盛，闲暇时间不忘去医院探望卓志父亲，后勤工作保障到位。 夜风习习，秋天的脚步渐渐逼近，风里带着丝丝凉意。千家万户休息的时刻，卓志房间里还亮着灯。他坐在电脑前，绘制2模型，专注认真，连肖晓什么时候进来都没察觉，直到一块西瓜放到自己嘴边。 卓志眼睛依旧盯着屏幕，张口吃掉西瓜。 肖晓收回水果签说：“甜吗？” “甜。”卓志偏头，微笑着摸摸她的脸。 成为正式男女朋友已经一个星期了，他跟她最亲密的接触也只是牵牵手，揉揉头发，摸摸脸。跟那些认识10分钟不到就能把对方拐上床的男人来说，卓志真的是太老实，太老实，太老实了。 肖晓看了眼屏幕中的各色线条说：“还要多久能完成？” “快了。” “别太晚。” “知道。” 肖晓没走，坐在床上看手机。自从把10万块全部用来买股票之后，每天都会花些时间来关注股票行情。在炒股上，她可能真的比别人有天赋，10万块没几天已增值不少。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深夜了。 卓志直了直腰，回头看，小女朋友坐在床头，盯着那张从未展示给她看过的跑车素描画，小嘴巴翘翘的，傻笑着。 卓志保存图稿，关闭电脑，走过来说：“喜欢吗？” 肖晓抬头，兴奋道：“卓志，我觉得这张比你现在设计的好很多，我喜欢这个镰刀形的大灯，还有下面的栅格网，轮毂也好漂亮，流线型的车身，看上去很有战斗力，让人热血沸腾，快说说这车是什么颜色的？” “红色，不是艳丽的大红，是法拉利的红，骄傲与精神的颜色，最好在红中能泛着一点很淡的紫色光芒，不会很明显，又能轻易扑捉到的那种感觉，不是那种被用烂的满大街都是的颜色，她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属于特别的人的。安静的时候她是位恬静的姑娘，迷人的外表吸引着人们的目光，让人为之心动，着迷。跑起来，她又像凌厉的轻功高手，速度之快，宛如一道闪烁着微弱紫光的红色闪电，无人匹敌。” 肖晓完全听入了迷，自动带入到他所描绘的那个画面中，喃喃自语：“好想拥有它。” 卓志说：“这本来就是我为你设计的。” “为我？”肖晓精神起来，“真的吗？” “嗯。” “卓志，你太棒了！”肖晓站在床上手舞足蹈，又蹦又跳。卓志感染她快乐的，特别高兴。 肖晓说：“卓志，这辆车有名字吗？” “这个权利属于你。” 肖晓不用多想，“lice，我的英文名字，好不好。” “好。” 肖晓上前拉住他的手，居高临下看着他，“卓志梦，我好喜欢你，我想要什么你都能帮我实现。”她看了一眼画板上画作，说：“我要开你设计的车，我还想你成为设计师之后帮我画一张画。” “没问题。” “不穿衣服的那种。” “……” 卓志没了声音，脑子里竟然不自觉地开始想象她不穿衣服的样子，觉得屋子里有些热，于是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咦！ 他的脸怎么红了？ 肖晓后知后觉这才觉得自己脸皮太厚，害他误会了，急着解释道：“为艺术。”真的是为艺术，她老爸给她老妈画过一张，曾偷偷看过一次，当时就想等她长大了，也要画这么一张让人看了脸红心跳却又美丽无比的艺术画。 肖晓说完垂下目光，小脸都红了。 卓志盯着她发红的小脸，沉吟半天才说：“……可以。” “你别多想，真是为艺术。”话一出口，连肖晓都觉得解释的苍白。 “已经多想了。” 按照他理解的意思，是不是自己主动要求跟他那个呀？哎呀！肖晓，你行不行，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竟然主动要求那个……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越想心越乱。 “那个，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肖晓支支吾吾，要下床。 卓志挡住她，不让她走。 肖晓说，“我困了。” “我送你。” “哦。” 身高挺拔的男朋友为小女朋友开门，肖晓磨蹭着小步子出门，回到自己房间，没想到卓志也跟来了，并帮她掀开被子。在他的注视下，肖晓爬上床，躺好，说：“晚安。” 卓志忽然弯下腰来，脸对脸盯盯看着她。 他要做什么啊？ 肖晓内心小鹿乱撞，紧张的小手攥着被子。被他一双明亮漆黑的眼睛盯着，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当英俊的脸庞压下来时，心脏脱了序，忽悠一下，跳到的嗓子眼。 温暖的唇轻柔地印在她的额头上，稍作停留后，卓志慢慢起身，说：“晚安，我的好姑娘。” 直到他起身离去，关门声响起，肖晓才从悸动中恢复过来，扑腾从床上坐起来，揉揉发烫的脸颊，说道：“他亲我了吗？” 没人回答，她拉过目睹整个过程的独一无二问道：“亲爱的，你看到了吧，卓志亲我了，对，没错，是额头，感觉好幸福。” 独一无二被感染的少女心泛滥，不过以一只熊，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它觉得自己的小主人傻透了。只是单单亲了额头，都能兴奋成这样，要是亲了嘴巴，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呢！ 肖晓忽然羞答答的问它：“独一无二，你说，要是跟卓志接吻，会是什么感觉？” 独一无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像在说：“想知道就去试试呗。” 肖晓抱着它傻笑，独一无二喘不上气，被勒的变了形。 …… 翌日，阳光明媚，又是一个美好的新一天。速腾在医院门口停下，肖晓与卓志告别，去替他探望父亲。 肖晓像往常一样，与护士站的护士姐姐们打招呼，然后去卓志父亲的病房，一边帮他做腿部按摩，一边说着卓志的近况。 “叮咚”手机微信提示。 肖晓坐下来，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一个名叫阳春白雪的陌生人加她好友，“车祸那晚，我看到过那辆车。” 从文章发出后，先后有几个人找过她，不是骗子，就是提供的信息毫无用处。抱着一丝希望，肖晓加上了阳春白雪。 肖晓问：“你好，能说说那晚到底是什么情形吗？” 对方说：“我是从朋友那里看到你发的寻找肇事逃逸司机的那篇文章，那晚我从那条路路过，看到过那辆车。虽然事情过了这么久了，我对那天晚上的事情，记得还是很清楚的，因为那个女的差点撞到我。” “女的。” “是的。” “当时雨很大，车子开的飞快，泥水都溅到我的脸了，我当时特别气愤，站在路边还骂了她几句，之后，我就去了外地，并不知道那晚发生了车祸。” 肖晓觉得她不像说谎，“我们能见面聊吗？” “可以。” 肖晓将手机捂在心口，长吁一口，祈祷道：“但愿这条信息有用。”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卓志父亲说：“叔叔，我等我好消息吧。” 肖晓从病房出来，未曾想与安露走了个顶头碰。两个人均是意外地看着对方，肖晓想不通，安露与卓志已经没有联系了，为什么还常来看他父亲。 肖晓说：“来看卓志父亲？” 安露盯着她的小腹，眼神尖锐，冷声冷语道：“就算我跟卓志没有在一起，我们依然是朋友，来看朋友的父亲不行吗？” 肖晓知道安露肯定跟她父亲一样认为自己肚子里有了卓志的宝宝，在嫉妒。“当然可以，只是觉得你对卓叔叔的关心……似乎有些过头了，让我很疑惑。” 安露心里有鬼，被她这么一说，一时无言以对。她扯出嘲讽笑容道：“我就闲着没事做，不行吗？” 有钱，无所事事的大小姐，人家愿意干嘛就干嘛。肖晓不想浪费时间，笑了笑，擦着她的肩膀走过去。 骄傲的模样，看的安露心底发恨。她扬着下巴说：“肇事司机到现在还没找到吧，我早说过，你做的那些根本是在浪费时间，给卓志增添麻烦。” “谁说的，刚才还有人打电话说，看到过那晚的女司机，我现在就去见那个目击者。”肖晓撇了她一眼，快步离开。 女司机？ 安露傻了，觉得肖晓在骗她，又觉得不像，确定不了消息的准确性，心里发慌，她很害怕，思来想去，决定跟上肖晓看个究竟。 …… ------------ 第二十六章 与名叫阳春白雪的女生约在猫夫人咖啡馆见面，一路上肖晓心事重重，完全没有察觉身后的尾随者。而安露，一路跟踪，担心害怕，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直哆嗦。 肖晓与阳春白雪几乎同一时间到达咖啡馆，两人对上眼，就知道彼此是自己要找的人。双双入座，女孩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夏冰。” “你好，夏小姐，我是肖晓。”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谈话进入正题。肖晓说：“能仔细说说那天的情况吗？” 来的路上夏冰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反复思考了几遍，用肯定的语气说：“我记得那天雨很大，风也特别大，雨水像盆泼下来的一样，淋得都睁不开眼睛。我当时站在路边等车，位置很靠边的，那辆白色拉普达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蹿出来，并且开的特快，朝着我就来了，幸亏我反应够快，及时后退一步，但还是让她溅了一身的泥水。你知道吗，我那天穿的可是一条新裙子。” 肖晓问：“你说开车的是个女的？” “对，是个女的，我隐约记得她好像穿着一件黑色衣服，但具体长什么样我真没看清，因为当时车速太快了，天黑，又下着大雨。哦，对了，车牌号的最后一个数字好像是9，对，是9，没错。”夏冰说：“隔天我公差去外地，最近才回来，看到你发的消息后，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有，当然有。”肖晓说：“从警方那我们了解道那个路口的探头坏了，没有扑捉到肇事司机的体态样貌，加上那晚雨大，行人少，很多不利因素，致使案情进展缓慢。你说的这些特别重要，至少知道了肇事司机是个女的，与男性比起来，女驾驶员相对较少，这样等于缩小排查范围。谢谢你，夏冰。” “不用谢，能帮上你就行。” “那么，夏冰，你愿意跟我一起去趟警署，把刚才的那些话再对警察说一遍吗？” “当然可以，我说的句句属实。” “事不宜迟，那咱们现在走吧。”肖晓心急，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 “现在吗？”夏冰面露难色，“我们公司下午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要开，你看明天早上行吗？”怕肖晓不放心，又补充道:“你放心，明早我肯定跟你去警署，把这些话跟警察说。” “这样啊……”肖晓犹疑，考虑到对方的难处，无奈道：“好吧，那就明天早上。” “好，明早8点咱们警署门前见。” “好。” “那我先走了。”夏冰起身。 肖晓送她出去，随便聊了两句别的，“诶！你在什么公司上班啊？” 夏冰说：“哦，我啊，在金证贸易公司。” 分别后，肖晓站在咖啡馆玻璃门边，看着夏冰离去的背影，心情激动，现在只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卓志。她掏出手机，转身进门。路边，红色埃维拉里，带着墨镜的安露启动车子，跟上了夏冰。 . 汽修厂，卓志送走客户回来，手机响了。是小女朋友打来的，卓志嘴角上翘，含笑接听起来。“喂！” “卓志，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嗯，什么好消息。”她嗓音愉悦，抑制不住的兴奋。卓志猜，股票又涨了。 “你猜猜。”肖晓卖关子。 卓志说：“猜不到。” “好吧，我跟你说，我找到看到那天晚上肇事车辆的目击者了。” “找到了。”信息发出去之后一直都没有实质性的消息，卓志早已失去期待，忽然听到有消息了，心情激动起来。 “嗯，有个姑娘看到那辆车，还差点被撞倒，所以记得比较清楚，她说开车的是个女司机。” “女的？” 卓志有些意外，一直以为肇事司机是个男的。 “卓志？” “嗯。” 卓志说：“还有什么？” “别的没什么了，暂时就这些。我跟那个女孩约好了，明早8点一起去警署。我就知道把信息发到朋友圈肯定能行，卓志，我能干吧？” “嗯，能干。” “那有什么奖励。” “给你做好吃的。” “嗯嗯。” 卓志笑笑，他的小女朋友容易满足。 汽车设计师大赛交稿期在即，紧要关头，卓志抽出时间为肖晓做了几道她爱吃的菜，两人都对明天充满期待，心不安稳。 漫长的一夜过后，阳光普照大地，城市恢复白日的喧嚣热闹。卓志请了假，陪同肖晓早早出门，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抵达警局，等待夏冰的出现。 天气闷热，人心急切。卓志盯着来往车辆，肖晓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皱着小眉头道：“怎么还没来啊？说好了8点见的，现在都几点了。” “路上堵车吧，别着急，再等等。”卓志心里急，面上稳，安抚肖晓。 肖晓担心夏冰改变主意不来，拨打了她的电话，听筒里冷硬的机器女声告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肖晓顿时变了表情，心凉半截。 卓志察觉出不对劲，问：“怎么了？” “她关机了？”肖晓说：“我再打下试试。” 卓志盯着肖晓，夏冰的种种表现，让他不由得往不好的方面想。结果，那个昨天誓言旦旦一定会主动出面向警方提供有利线索的热心人，在关键时刻撂挑子。 “她怎么能这样？都说好了的！”肖晓皱着小眉头，气呼呼的小模样。 卓志说：“也许她怕麻烦吧。” “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到那晚情形的目击者，不能就这样放弃。既然她不来，那我去找她。”肖晓作势要走，卓志拉住她的手，说：“你去哪里找？” “她公司，她家啊！”肖晓弯起嘴角，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模样，“我昨天问出她在什么公司上班，知道她的公司，还怕找不到她家吗。” “小狐狸！”卓志捏捏她的小鼻子，口气宠溺。 于是，两个人去了夏冰的公司，同事说她没来上班。肖晓自称是夏冰的发小，刚从外地回来，想找她叙旧，夏冰的同事这才说出她家的地址。就这样，肖晓与卓志，马不停蹄赶往夏冰的住处。 肖晓知道夏冰有心不见她，必定会躲着她，在卓志按门铃前，肖晓躲在了他身后。高大的卓志完全将娇小的她遮挡，从猫眼里只看到模样较好的年轻男士。 夏冰隔着门板问：“那位？” 肖晓在卓志背后小声提示：“物业的，排查天然气管道泄漏的。” 卓志说：“物业排查天然气管道的。” 一脸正直，浑身正气，任谁见了他这样的人，都不会心存怀疑。 “哐当。” 防盗门开了。 夏冰对上卓志，肖晓从男朋友身后探出头来了，“嗨！” 夏冰大吃一惊，抬手关门。卓志一巴掌按在门板上，蛮力逼她把门打开。夏冰说：“你们要干嘛啊？” “夏小姐？”肖晓站到卓志前面，“咱们昨天明明已经说好了，你为什么变卦了？” 夏冰装傻，“你讲什么，我听不懂。” 肖晓严肃道：“夏小姐，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麻烦你们，拜托你，跟我们去一次警局好吗？” 夏冰不敢正眼去看肖晓，用脾气掩饰心虚，大声说：“都跟你说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们再不走的话，我报警了。” 肖晓说：“报警更省事了，你报吧。” “你……”夏冰无语。 卓志说：“夏小姐，被撞伤的那个人是我父亲，他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而撞伤他的那个人至今逍遥法外，请你体谅一下我的心情。” “我也想体谅你的心情。”夏冰说：“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你。” “你昨天跟我说……”肖晓的话被夏冰打断。“我昨天那是瞎说的，我逗你玩行了吧。” 肖晓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对，我就这样。”夏冰说：“这件事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不想惹麻烦，你们走吧。” 夏冰说着，就要关门。肖晓拦着不让，卓志拉住她，说：“算了。” “砰” 坚固的防盗门用力关上，回响声响彻楼道。 肖晓盯着门板，回想着刚刚夏冰说的话，忽然明白点什么。 卓志拉她下楼，肖晓不情愿地跟着，卓志边走边说：“她昨天或许真的再说瞎话也不一定，再不也有可能是怕遭到报复，或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要不然不可能突然转变想法。” 是啊，今天的夏冰与昨天那个义正言辞的夏冰判若两人，肯定受到他人影响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谁能打击报复她？肇事者？她们俩个昨天才联系上，肇事者不可能马上就找到她，除非那个肇事者是她或她身边的人，否则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肖晓仔细回想了一下，从接到夏冰消息的那一刻起，自己都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她，卓志，那么......那么只剩下安露了！ 安露？ 肖晓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到了。 卓志见她不说话，只顾闷头走，便说：“想什么呢？” 肖晓抬眼看他，犹疑了一会儿，才说：“没想什么。” 卓志说：“你已经尽力了，别不开心。” 走出居民楼，肖晓叹息。 卓志揽住她，靠向自己，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说：“谢谢。” “谢什么啊？事情都让我搞砸了，我昨天就不该放她走，拉着她直接到警局说明白就好了。” “可是就算今天她去了，也不见得能立马能找到肇事者。” 肖晓不吭声。 小区内，儿童乐园旁有卖棉花糖的商贩，细细的竹签慢慢旋转，转起一大团的白云。卓志搂着肖晓说：“好了，开心点，给你买糖吃。” 儿童乐园里，五六岁的小姑娘手里攥着棉花糖，吃的小脸蛋上都沾上了糖丝，肖晓看到后，嘟起小嘴对卓志说：“我都长大了。” “那也是个小姑娘。”卓志松开她，掏出钱包，去买了一个棉花糖回来。 肖晓接过圆圆大大的一朵白云，小心翼翼舔了一下，糖丝瞬间融化，唇齿间充满丝丝甜蜜味道，抑郁心情瞬间转好很多。 见她脸上出现笑容，卓志也开心地笑了。找不到肇事逃逸司机的线索令人失望，但他更不愿意看到她为他事情徒增烦恼。 两个人对上视线，肖晓也笑了，想起言情剧里，男女主角一起吃棉花糖的样子，那个春心泛滥，那个心动甜蜜，害得她的一颗小心肝也蠢蠢欲动起来，于是，带着几分娇羞道：“他们说，棉花糖要两个人一起吃才好吃。” 卓志盯着她看，弄得肖晓怪不好意思的，刚想说算了，卓志忽然就把头低下来，嘴巴咬住棉花糖的一端。 肖晓抿着小嘴，眉眼含笑，轻轻吃起另一边。两个人，一口一口，一点一点，慢慢向中间靠近，嘴唇间的距离也在慢慢缩小。肖晓心慌慌的，脸颊热热的，嘴里，心里都是棉花糖甜甜的味道。当两双唇瓣即将触碰到一起时，肖晓的脸庞红得像苹果，不好意思继续张口了，卓志盯着她闪闪亮亮的圆眼睛，犹豫了两秒，唇突然凑过去。 ------------ 第二十七章 只是擦唇而过，心情却悸动的不像话。肖晓心跳脱了序，低垂着头不敢看卓志。心里想啊，这算不算骗了男朋友的吻呢？ 卓志呢，嘴角上翘，心里美得不像话，就觉得刚才那一口棉花糖是他吃过最甜最好吃的棉花糖。 “走了。”卓志拉着肖晓手，往小区外走去。 肖晓偷看他一眼，卓志说：“棉花糖甜吗？” “嗯。” “下次还吃吗？” 肖晓抿着小嘴，摇摇头。 卓志微笑着捏了捏她的小手。 夏冰不主动倒出实情，也拿她没有办法，肖晓不想继续纠缠，她把心思放在了安露身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是狐狸早晚得露出尾巴来。 夜晚，万籁俱寂，卓志在书桌前做最后冲刺，肖晓躺在小床上，搂着泰迪独一无二，脑子里想着安露在卓志父亲被撞伤这件事情上的种种表现，越发觉得她的行事可疑。 . 阳光照耀的日子。神经外科促清醒中心，肖晓坐在病床前为卓父朗读文章。 “吱嘎”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肖晓以为是小陈护士，放下书本，抬眼一看，却意外的看到了安露。 安露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蕾丝连衣裙，衬得肤色雪白，手腕上的双排钻石手链闪亮耀眼，十足的白富美。 出于礼貌，肖晓站起来，说：“来了。” “过路医院，顺便上来看看。”安露神情高傲，踩着高跟鞋慢步走到病床边，看了眼病人说：“目击者提供了有用的证据，这下快找到肇事者了吧！” 这是来探听消息的吗？ 肖晓说：“目击者临时变卦，根本不想帮我们。” 安露笑了笑，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说:“我早说过了，你在朋友圈发的那些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些人根本不能提供有利线索，都是来骗钱的。” 肖晓看着她的眼睛，说：“是啊，我开始也以为希望又落空呢，不过呢，事情总有回旋余地。” 安露听这话，神情一凛，迫不及待想听下文。 肖晓说：“我找到了那个人的公司，去了她们家，好话软话说破了嘴皮子，恳求了很久，她才答应我去警察局，相信警察很快就会找到那个撞伤卓叔叔的女人。” 安露腿脚一软，险些没站住。 肖晓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安露站正，心里如擂鼓，七上八下的。 肖晓坐下，拿起放在床边的书，说：“你要是没什么事，我要继续为卓叔叔读书了，如果他能早点醒来，或许能直接指认撞伤他的人。” 安露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再继续多待一秒，她会疯的。 “好，你忙你的，我就不送了。” 安露抬脚就走，肖晓说：“对了，我替卓志谢谢你这样关心叔叔。” 安露磨牙想骂人，瞪她一眼，用力拉开房门，大步走出去。 肖晓立刻放下书，拿起背包快步跟了出去。 安露心乱，走的急，高跟鞋哒哒哒敲击地板。她没乘坐电梯，而是去了楼梯间，刚走下一层，就迫不及待停下来，抖着手取出手包中的手机，按了一通号码，对方刚接听，她就劈头盖脸低声质问道：“姓夏的，你忘了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吗？你怎么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这些话，全部传到躲在门板后面的肖晓的耳朵里。 不会有人想到是安露撞伤了卓志的父亲，并且逃掉了。卓志不会想到，肖晓不会想到，就连安露也不会想到。当然安露更不会想到，肖晓是在故意扰乱她的心思，让她阵脚大乱，主动倒出事实。 被质问的满头雾水的夏冰解释之后，安露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上了肖晓的当，有那么几秒钟感觉眼前黑压压一片，仿佛走到了世界末日的尽头。稳定心思后，安露偏头，握紧手机，眼睛盯视着楼梯间门板，露出恶毒的光。 肖晓紧贴着门板，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现在她知道了真相，她能做的，是把安露的所作所为匿名举报给警方，请求法律对她做出裁决。 . 汽修厂今晚聚餐，主要为卓志参加设计师大赛加油打气。其实，早在海哥知道卓志准备参加比赛时，就想着先给他打打气助助威，那时卓志一心用在设计上，海哥也怕耽误他时间，所以聚餐这事儿一直没张罗。 下了班，一辆辆轿车使出汽修厂，前往海鲜酒楼。 海哥说了，今晚大家都带着家属去，作为卓志的正牌女友，肖晓自然也要参加。为此，她还特意买了件新裙子，款式简单的小黑裙，下摆一圈透明的薄纱，一双长腿若隐若现，引人遐想。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淘气的发梢自然卷曲，靓丽的五官略施脂粉，整个人明媚动人，又带着那么点俏皮的小性感。 肖晓边打电话边从咖啡馆出来，对电波另一头的卓志说：“我现在从店里出来了，你还有多久到。” “我这边刚收工，马上去接你。”卓志一手接听电话，一手拉开车门。 “好，我等你。”肖晓挂断通讯，手机放进背包里，抬手顺了顺长发，望着车来车往的街道。 不远处的路边，一辆车窗漆黑的国产低档轿车里，带着鸭舌帽与墨镜口罩的安露死死地盯着她，像是做着某种决定，牙齿咬了又咬，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最终，心一横，快速启动车子，朝着肖晓冲了过去。 危险临近，肖晓浑然未觉，低着头翻看手机里男朋友帅气的照片。黑色轿车眼看就要撞过来，这时候，一辆速腾从街道另一端开过来，抢在前面。安露认得，那是卓志的车，她是来撞肖晓的，不是来撞卓志的。 安露眼疾手快，紧要关头，猛打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车里的卓志，路边的肖晓，以及其他行人车辆纷纷投来目光。安露狠踩油门，快速逃离，一直开到没有人的小巷里，车子才停下来。被自己的举动吓到的安露摘下墨镜，丢在一边，伏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她是疯了，魔障了，妄想着用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 这段小插曲过后，猫夫人咖啡馆门前，车流涌动的马路恢复原有秩序。速腾在肖晓面前停下，卓志下车，来到女朋友面前。认识这么久，卓志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么漂亮的一面，目不转睛，似要把她看进心坎里。 男朋友用最热情的目光看着自己，肖晓从与刚才那辆车有关的思绪中走出来，娇羞道：“好看吗？” 对于卓志来说，这是个重要的日子，对于肖晓来说，同样也是个重要的日子。今晚，她要去做一件大胆的事情。 卓志抬手顺了顺她脸颊边的发丝，说：“好看。” 他拉开副驾驶车门，对漂亮的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肖晓提着裙摆，坐上车，卓志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位置上车。 这是他第一次为她表现的这么绅士，她相信，以后的他，会有更多这样的表现机会，因为她坚信，她和他以后的生活，会更好。 . 与海哥他们汇合，大炮嚷嚷着：“你们俩迟到了，赶紧自罚一杯。” 小结巴配合，赶紧拿酒来，给卓志满上。 卓志接过来酒，二话没说，一仰而进。大伙叫好，小结巴又要给肖晓倒酒，卓志拦着，“我替她喝。” “不……行……今天不带……不带替的。”小结巴说话磕磕绊绊，手脚麻利，一杯啤酒满上了。 肖晓对卓志说：“没事儿，我喝吧。” 肖晓接过酒，皱着小眉头，端着酒杯慢慢喝了下去，看的卓志直担心。酒杯见底，大炮拍巴掌，卓志问：“没事吧？” 肖晓摇摇头。 海哥让大家坐下，宣布开席，各色菜肴陆续上来。海哥说：“今天咱们汽修厂全体成员聚集在此，主要是为了大志的设计能取得好成绩加油打气。从大志到咱们汽修厂来那天起，到现在已经四年了，大志的修车技术以及对车的了解，咱们大伙都清楚，那绝对是这个。”他说着竖起了大拇指，“不止在咱们汽修厂，就算整个市也是数一数二的。我本人非常看好他，一百个相信他肯定能取得好成绩，到时候，我这座小庙就留不住他这尊大佛了。来来来，大家伙儿敬卓志一杯。” 大家提起酒杯，说着祝福的话，一同敬向卓志。 卓志环视在坐的各位，都是一个团队里亲兄弟，亲哥们儿。他参加设计师大赛无非两种结局，成功了必然要离开汽修厂，失败了的话，自然还得在这干一段时间，当然这是后话。走一步，看二步，想三步，这样的人生规划，是卓志一直在学习的。他端起酒杯，郑重其事地说：“谢谢海哥这些年对我的关照，弟兄们的支持。为了这次比赛，我已经准备了很久，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一定能赢，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哎！”海哥说：“大志，你就别谦虚了。海哥我看人一向很准，就算你这次大赛失利了，将来也必定有更大的作为，不管怎样，海哥汽修厂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 “谢谢海哥，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一切都在酒里。”卓志仰头干了杯中酒，又急又猛，准备不醉不归的架势。其他人也都跟着喝干杯中酒。 酒是个助兴的东西，讲究一个度，喝好，并不等于喝倒。几番下来之后，看大家喝得差不多了，海哥提议去唱歌，于是一行人又转战到了。麦霸卓志自然要练练嗓，唱了肖晓最爱听的特别的人。轮到其他人唱歌的时候，卓志回到小女朋友的身边，肖晓扎了块西瓜送到他唇边给他润喉。 卓志张口吃掉，偏头看着脸颊红润的肖晓，手臂自然环住她的腰肢，靠向自己，趁着别人不注意，快速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西瓜的清爽味道扑面而来，肖晓脸颊一热，羞怯地看着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亲热，真让人脸红呢。 卓志翘起唇角，又用力搂了搂她，就喜欢看她娇羞的模样。 一帮人，闹了很久，散局时已是深夜，夜风习习，凉爽宜人。 卓志牵着肖晓的手准备拦辆出租车回去，肖晓说：“我不想坐车，咱们走着回去吧！” “喝了那么多酒，你能走动吗？”刚才在看她对瓶吹酒，卓志都怕她会吐出来。 肖晓说：“我要是走不动，你背我。” 卓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蹲下身。肖晓抿着唇，爬上他宽厚的脊背。昏暗的街道上，挺拔的男子汉背着女朋友缓慢行走，散发着橘色光芒的路灯拖长了两人的影子。风吹过，发丝轻舞，柔嫩的唇印在他的脖子上。卓志心神荡漾，低头吻了下她纤细的手臂。轻柔的动作又细又痒，换来肖晓咯咯地笑声。 卓志问：“笑什么？” “亲爱的，放我下来吧！” 卓志对这个称呼异常感冒，大手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也就是借着酒劲，要不然平时他可不敢这么干。 肖晓“哎呦”一声，从他脊背滑下来，落地时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卓志及时拉了她一把。 路灯下，肖晓嘟着小嘴说：“流氓！” 卓志一本正经，“是你先勾引我的。” “哪有？” “明明就是。” “好，你说是就是。”肖晓笑了，扬着下巴，说：“卓志。” “嗯？” “想吃棉花糖吗？” 甜到让人心颤的棉花糖？ 他当然想吃，特别想吃。 没等他有所反应，肖晓前倾身体，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两双唇瓣碰到一起，肖晓闭着眼睛，一下一下地吻着。卓志的脑袋里炸开了花，反应极快的人在短短瞬间掌握主控权，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头，低头用力吻下去。 这是属于他和她的，正真意思上的初吻，唇齿相抵滋味，比棉花糖，比水果糖，比世界上任何一种糖果都要甜蜜的吻。 ------------ 第二十八章 搞不懂因为酒的原因，还是吻的原因，在卓志慢慢松开手时，肖晓腿脚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好在卓志及时拉她一把，重新固定在怀里。 肖晓嘟着红亮的嘴唇，眼神娇媚动人，双颊呈现醉酒般的酡红，美得一塌糊涂。心里为这算是蓄谋已久的吻激动不已，嘴上却说：“卓志，你是第一次亲女孩子吗？” 卓志低头注视着她的嘴唇，说：“是第一次。” “真的？” “真的。 “我怎么瞧着你像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像吗？” “像。” “要不你再试试，看看这回像不像。” “不要。”肖晓在他靠过来前躲开。 卓志抓住她，小姑娘左躲右闪，无奈抵不过浑身蓄满力量的大男人。卓志逮住她的小嘴，肆无忌惮亲起来。 吻，这玩意儿，令人上瘾。 . 继续磨蹭下去天就亮了。 俩个人回到住处，说说笑笑一前一后跑上楼。打开门，室内有股不寻常的气息，受过专业散打训练的人，警觉性比常人要高，卓志神经绷紧，目光正视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陌生男人。肖晓后进来，没有察觉异常的她推了下杵在门口的卓志，“让我进去。” 见他没动，肖晓收敛笑容，朝屋里望过去。 面容与自己有着几分相像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似在等人。他穿着简单低调的黑色系衣着，却在细节上处处彰显优雅与时尚。 这是个一个生活优渥的精致男人，卓志知道他，班森汽车制造公司的第一继承人肖卓正。 看到自己的孪生哥哥，肖晓第一反应就是躲到卓志身后，心里七上八下，扑腾的厉害，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好日子到头了。 肖卓正口气里充满讽刺与揶揄道：“肖晓，几天没见，什么时候学会遇事躲在男人背后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肖晓稳定心情，硬着头皮从卓志身后出来，说：“谁遇事躲在男人背后了。” 他们俩个长得很像，卓志已经开始怀疑两个人的关系。他说：“肖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家中？” 对于他的提问，肖卓正抿唇一笑，目光对上肖晓，说：“我说肖晓，你没跟他说咱们之间的是什么关系吗？” “我……我……”肖晓担心卓志不信她的真心，特别着急。 肖卓正说：“我什么啊？你怎么还结巴了啊？” 肖晓瞪他一眼，抓住卓志的手说：“卓志，我跟你说实话，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是不能不理我。” “好，你说。”卓志的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不安稳。 “他其实是我……是我哥哥。” 咋见肖卓正第一眼，卓志脑子里也曾冒出这样的想法，他们二人眉眼神韵有些许相似之处，但真从她口中听说，心底还是吃了一惊，进而忍不住去想两个人的身份地位，贫富差距。他喜欢的姑娘是不什么被继父逼迫委身于变态老头的可怜女孩，是翘家的千金小姐，是肖家人，是班森汽车制造公司的继承人之一，身家过亿，十足的白富美，是他高攀不起的人。 卓志变了脸色，双手慢慢松开。 肖晓急声解释道：“卓志，我不有心要骗你的，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肖大小姐。”肖卓正走过来，扣住妹妹的手臂。 肖晓挣扎钳制，“放开我。” “你还想骗这个傻小子多久？”肖卓正一针见血，肖晓一时间无言以对。 肖卓正揽着妹妹的瘦弱的肩膀，命令似的的口气道：“跟我回家。” “我不要。”肖晓反抗，抵不过肖卓正的蛮力拉扯。 “卓志……”肖晓抓住门框不肯走，一声声喊着。 杵在门口的卓志充耳不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整个人都傻了。 肖卓正没办法，弯腰一把抱起肖晓，扛着她大步下楼。倒空的肖晓大叫大闹，像个疯子，“肖卓正，你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 到了室外，肖晓双脚刚一着地，没等站稳，转身就要跑，让肖卓正逮了回来，三下两下塞进车里。 汽车启动的声音唤醒了卓志，口中喃喃自语，“肖晓……肖晓……”他怎么就让那个人轻易在他面前把他的人带走了呢？那可是肖晓，是富家小姐没错，也是他爱的姑娘。就算她骗了他，就算她要他死，他也得死个明白。 卓志不顾一切冲出门，一口气跑到楼下，看到的只有一抹销毁的银色光芒。 是班森的幽灵跑车。 卓志咬咬牙，立马跳上海哥那辆旧速腾，启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去小区，追赶跑在前面的顶级跑车。 深夜里，周身漆黑的幽灵跑车急速而过，强劲的风掀起路边砂石，花草竞相折腰，过快的车速仿佛真的幽灵一闪而过。 车内，肖晓哀怨地盯着哥哥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肖卓正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丢过来。肖晓接住，粉色的钻石闪烁着华美的光芒，这不是正是她为了替卓志还债当掉的那枚戒指吗？ 纤细的手指来回抚摸戒指，失而复得，喜于言表，不过想到要与卓志分离，十颗粉钻也取代不了她的伤心难过。 肖卓正看她一眼说：“要是被老妈知道，你把她送你的礼物典当掉，肯定会生气的。” 肖晓想了想，偏头问哥哥：“这么说，他们还不知道我在这儿。” 肖卓正哼了一声，“你是不是没把我当亲哥哥。” “是你没把我当亲妹妹。”肖晓小声嘀咕，在他投来目光前，话挑好听的说：“哥，那你好人做到底，放我回去。” 肖卓正斩钉截铁道：“不行。” 肖晓语气变软，揪着哥哥的衣袖，哀求道：“哥，求求你了，我要跟卓志在一起。” “肖晓，你可真狠心，一句话不留就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爸妈还我，一直派人暗中四处找你。你个小没良心的，就知道卓志，卓志，卓志。” “他们找我回去还不是为了让我嫁给姓韩的那个怪胎。”肖晓松手，嘟着小嘴，不满道：“哎！你可是我亲哥啊？你怎么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往火坑里跳。” “我不忍心，所以我会闭上眼睛。”肖卓正瞄到后视镜中快速杀上来的小白点，神情严肃起来。 “哼！”肖晓气得小脸鼓鼓的，小拳头砸在他的胳膊肘上，一拳不解气，又来一拳。 肖卓正皱着眉头道：“别闹。” 他生气了。 肖晓看他一脸严肃，抬眼望望后视镜，看到那逐渐扩大的小亮点，兴奋地大叫起来，“是卓志，卓志来追了。”她办转过身，对着跟上来速腾，挥手，大喊：“卓志。” 卓志追上来，看她对自己挥手，不由得提快速度。 肖卓正嫌她吵，皱眉瞪了她一眼，呵斥道：“老实点。” “我不。”肖晓故意气他，摇头晃脑。 肖卓正一脚油门，嗖地提快车速，拉开了两车距离。 看着落后的卓志，肖晓老实坐下，并且扣好安全带，美滋滋地对哥哥说：“卓志来找我了，卓志愿意相信我，看着吧，他一会儿就能追上你。我告诉你，他很厉害的，第一次跑赛道就赢了麦可斯的ron。” 来之前，肖卓正对卓志已经做了详细调查，也看了他和的那场比赛，对卓志的车技表示佩服，同时也有不服气的心思，当时就萌生了想要跟他较量一番的想法。看着再度追上来的速腾，翘起嘴角，继续加大马力。车轮高速旋转，银色的车灯如暗夜流光，让人望尘莫及。 如果用楠哥那辆车，卓志还是有几分把握能追上他，但现在自己只有这辆性能动力各项指标不如人家的普通轿车，拼速度，拼硬件，铁定是敌不过肖卓正。一直跟在幽灵跑车屁股后头跑的卓志忽然拐上旁路，走街串巷，行进了狭窄巷子里。 必须赶在肖卓正前面，把他的好姑娘抢回来。 跑车内，肖晓回头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心里着急的要命。 肖卓正说：“别看了，就凭那辆车，这辈子别想追上我。” “卓志肯定会追上的。” “这么有信心。” “别人或许不行，但他肯定行，因为他是卓志。”卓尔不群，雄心壮志的卓志。 “呵呵！”肖卓正嘲笑她痴人说梦。 肖晓想了想说：“你要不信，咱俩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赌他要是追上来的话，你先别把找到我的消息告诉爸妈，同意我跟卓志在一起。反之，我跟你走。” 肖卓正盯着路况，没吭声。 肖晓说：“怎么，你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肖晓坐正身体，盯着前方路口，心里祈祷：“老天保佑，卓志，快点，再快点……” 忽然，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由远而近，并且越来越大。明晃晃的大前灯光照射过来，刺得睁不开眼睛。肖卓正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地面，惯性前进。 两辆车头对头停住，速腾内，卓志眼神冷酷，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蹦起，强大的信念支撑他，冒着毁车的危险，穿过杂乱无章的小街，抄近路，抢在了肖卓正那辆幽灵跑车的前面。 这种局面，是肖卓正已经预料过的，所以并没有太多意外，正想偏头对肖晓说些关于卓志的言论，他这个傻妹妹，解了安全带，跳下车，大步朝着卓志跑过去，打开车门，往人家身上一扑，哭着喊着道：“卓志，我除了欺骗你我的身份以外，其他的都是真的，我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跟我是不是肖家的大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卓志，你相信我，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能不理我” 他都不知道她力气这样大，抱他抱的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卓志长吁一口气，抬手挑起她的下巴。他的好姑娘，吓得眼圈都红了，泫然欲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去他娘的门当户对，去他娘的贫富差距，他就知道不去努力争取，放手追逐自己想要的与喜爱的姑娘，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他就知道，低头示弱放她走，他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卓志心潮澎湃，低头在她发红的眼睛落下一吻。肖晓不甘示弱，借机爬上他的大腿，叉开双腿坐上去，搂着他的脖子，重重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心情。他们彼此凝望，心跳加速，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卓志忽然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回吻起来。 另一辆车子里，肖卓正抬手挡住眼睛。 这姑娘太疯了，不是他妹妹，他妹妹可是温柔高贵的淑女，可不会在光天化月之下与男人当街亲亲我我。 他清清了喉咙，给那两人适可而止的信号。隔着两辆车，吻的难舍难分的那对根本听不到。肖卓正点亮大前灯，“叭叭叭”地按着喇叭…… ------------ 第二十九章 “叭叭叭” 深夜里的鸣笛声格外响亮。卓志放开肖晓，明亮的车灯刺的他睁不开眼，半眯着眸子，望着满脸不爽的肖卓正。 他是一时情不自禁，怠慢了大舅哥。 肖晓背对着灯光，嘟着小嘴说：“为了你，我的脸都丢光了。” 卓志摸了摸她发烫的脸蛋，抱她下车。 全部耐心已磨光的肖卓正从车上下来，用力甩上车门。 肖晓说：“哥，愿赌服输，我现在可以跟卓志在一起了吧？” 肖卓正眼皮一挑，“谁输了？” 肖晓指着头对头的两辆车，“谁输谁赢这不是明摆着吗！” 肖卓正哼笑两声，说:“是他违反游戏规则，抄近路插上来的。要是沿着这条路继续跑，他根本不可能赢的。” “又不是小学应用题，需要列出解题步骤，赛车不管中间过程，只求结果。”肖晓小嘴巴巴的反驳。 还没等跟人家姓就胳膊肘往外拐，死丫头。肖卓正说：“总之，我就是没输。” “你……”赛车界有名有号的肖卓正耍懒皮，肖晓无语。 “既然这样，我们再比一场。”卓志开腔，打破僵持。 “卓志！”肖晓吃惊地看着他。 卓志扣住她的小肩膀，安抚她的情绪，独自走到肖卓正面前，说：“我跟你再比一场，如果你不反对，我会用跟那辆幽灵各项性能指标接近的车，地点在山楂赛车场，时间你来定。” 遇到好的对手，心痒难耐。肖卓正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说：“你换什么车都行，我没问题，不过我得提醒你，要是你输了的话……”目光投向肖晓，“她就得跟我走。” 这话说出去，肖卓正隐约窥见最终结果，起了外心的小丫头肯定死活不肯跟他走，就算走了，也会想尽办法再度逃回来。他们肖家人的共同点是，一旦认定的人和事，会竭尽全力去完成，哪怕前方有无数的艰难险阻，也要披荆斩棘，勇往直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好，没问题。”卓志没他那么多想法，答的痛快。 肖卓正说：“时间定在明天晚上。” 肖晓说：“赖皮。” 卓志拉起她的小手，说：“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一起回去吧。” 肖晓问肖卓正，“你住哪家酒店？” “没订。” 卓志说：“要是不嫌弃的话去我哪里。” “他嫌弃。”肖晓抢着说：“咱们家那么小，他住不惯，再说他有得是钱，住总统套房多好啊。” “怕我妨碍你们是吧？那我还真得非去不可。”肖卓正说着拉开车门坐进去，无视二人快速倒退车子扬长而去。他这心啊，都快凉透了，想自己疼了二十多年，也宠了二十多的亲妹子，有了别的男人就把亲哥哥给忘了。 憋屈，窝火，特么的不爽。 银色车尾灯路口消失，肖晓对卓志说：“你太冲动了，我哥他虽不是专业赛车手，但赛车技术一点都不比那些专业的赛车手差，甚至要高出一截，并且跑过很多比赛，经验丰富，跑赛道，你未必能赢他的，要是真输了怎么办呀？” “做人应该正直，但不能太过死板，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该君子时要君子，该小人时要小人，为了你，我愿意去当那个小人。” 肖晓乐的合不拢嘴，就想啊，谁说她的卓志是愣木头来着，你看，他说起情话来也挺有一套的。 “那好，我也郑重表个态，就算有一天我不幸被捉回家，我也会拼了命的逃回来，我肖晓，非卓志不嫁。”肖晓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脸红。 卓志笑了，“这算是，求婚吗？” 肖晓更好不好意思了，小手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拧了一把，“你真坏。” 卓志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心口，说：“我也非你不娶。” 肖晓骄傲地扬着小下巴说：“这算是求婚吗？” “没有玫瑰，没有钻戒，你接受吗？” “当然，不……接……受。”肖晓在他变脸前笑着跑开，无奈不及人家身高腿长速度快，没几步就被逮住抱起来。 卓志问：“答不答应？” 肖晓俏皮地晃着头说：“不答应。” 好，不答应是吧。 卓志施力，将她抛向半空中，肖晓心脏忽悠一下，吓得又笑又叫。 “同不同意？” 娇小的身体再次被抛高，来回几次，肖晓心跳加快，整个人晕乎乎的，她闭着眼睛，不住地说：“同意，同意，我同意。” 卓志这才停手，“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女子。” “我可不是小人。” “你是大人。” 两人回到住处，就见肖卓正单手抄在裤袋里，拿着一个甜筒倚着厨房门框吃起来。心想两个人磨蹭这么久才回来，不知道干了什么好事。 肖晓就觉得她哥太自来熟了，未经主人同意擅自闯进人家也就算了，还开人家冰箱翻冰淇淋吃。 肖卓正一边吃着冷饮，一边抱怨：“太热，也没个空调。” 卓志说：“房子是租的，就没装空调。” “酒店有空调。”肖晓说。 肖卓正冰淇淋指着肖晓，“你不是我亲妹妹。” “你也不是我亲哥。”肖晓说着抓住他的手，张嘴在冰淇淋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一脸得意的看着挑眉瞪眼的老哥。 为防止她再来抢，肖卓正赶紧把冰淇淋凑到嘴边抓紧吃起来。 “冰箱里还有很多。”卓志说着进了厨房，没多久拿出几个冰淇淋甜筒放到茶几上，有香芋、巧克力、以及草莓味道的。他不好甜食，这些都是给肖晓准备的。 肖卓正大赫赫往沙发上一坐，解开衬衫领口纽扣，对卓志说：“有没有什么吃的，饿了。” 卓志说：“我去做。” “拉面就行。”他刚才翻了冰箱，里面刚好有他爱吃的拉面。 “行，稍等会，马上就好。”卓志去厨房。 客厅只剩兄妹俩。肖卓正长腿搭在茶几上，肖晓抬下他的腿说：“你怎么也不换鞋？不知道我擦地很辛苦吗？” “抱歉，不知道。”肖卓正没好气，脱了鞋，脚继续放在茶几上。 肖晓抬下他的脚，说：“你不心疼我，那也该考虑一下茶几的感受吧，会臭的。” “臭吗？” “你自己闻闻。” 肖卓正抬腿大脚送到肖晓鼻子下，“你帮我闻闻。” 肖晓满脸嫌恶捂着口鼻躲开他，“男神，拜托你注意点形象好吗？” “不好。”肖卓正彻底放松，窝在沙发里，继续吃着所剩无几的甜筒。 肖晓挑了个香芋味的冰淇淋说：“我跟你说，卓志做饭可好吃了。” 肖卓正瞥了眼白亮水嫩的小脸蛋，说：“看出来了。” 肖晓摸摸脸蛋，歪头问：“我是不是胖了？” “没有，就是脸比之前大了。” 肖晓哼哼，冰淇淋刚凑到嘴边，肖卓正突然探头过来，张口咬掉大半。 肖晓瞪眼磨牙，满嘴冰淇淋的肖卓正支吾吾道：“少吃点甜食，还胖的。” “你少吃点凉的吧，一会吃面了，又凉又热的，胃该难受了。”肖晓去抢他手里仅剩那么一点的甜筒。 “你属虎的，嘴那么大，哎呀，咬到手了……” “我还没说你咯到我牙了呢！” “你看，就这么点了。” “哎，别吃我的了……” 厨房里，锅子里热水咕嘟冒泡。卓志站在水槽边清洗着小菜，听到兄妹俩在抢冰淇淋摇头失笑。忽然想起第一次与肖晓去冷饮店的情形，那次她选了两种口味的冰淇淋，听他说不吃后表情看上去有点失望。当时自己还猜想她为什么不高兴，现在他知道了，他的肖晓，喜欢跟人抢着吃冰淇淋。 青菜，糖心荷包蛋，筋道的面条，几样简单食材经过精心烹饪后成了香气扑鼻的美味拉面。肖卓正挽起衬衫袖子，吃的酣畅淋漓。 肖晓怕胖，小碗里只有几根面条，问他说：“怎么样，卓志的手艺还不错吧！” “凑合。”肖卓正说：“要是再来点烧烤就好了。” “想吃，我现在去买，这个时间外面还有卖的。”卓志说着站起来。 肖晓拉住他，“都几点了，明天还得上班，吃完都休息吧。” 肖卓正道：“哟哟哟！都说女大不中留，这还没过门的，就胳膊肘往外拐。” 肖晓冲她做鬼脸，“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 “没谈过恋爱的人，哪里懂得恋爱中的滋味。”肖晓看向卓志，“我说的对吧。” 卓志不发表言论，笑容足以说明一切。 肖卓正不是好眼神地瞅瞅两人，筷子一摔，“不吃了。”用力向后移动椅子，制造噪音，气呼呼走出餐厅。 肖晓瞄了眼已经见底的空碗，小声嘀咕：“都吃没，还吃什么。” “说什么呢？”肖卓正又折了回来。 肖晓说：“啊，我说卓志面煮少了。” 卓志站起来说：“我还是出去买点烧烤吧。” “你当我是猪吗？”肖卓正不满道。 卓志笑了笑，没啃声，肖晓替他出头，“你对我们家卓志能不能客气点。” 肖卓正抱着臂膀，扬着下巴问：“你们家卓志？” “嗯。” “那行，那小谁家的卓志，给我找套睡觉穿的衣服。” “行，现在就给你找。”卓志起身回房间找衣服。 肖晓放下筷子说：“我说大少爷，你怎么不让你的助理给你卖套新的送过来。” “你想让爸妈知道你的行踪是不？” 肖晓想了想，笑了：“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滚蛋吧！”肖卓正嫌她虚伪，刚转身，手臂被拉住，小丫头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湿乎乎的感觉很恶心，肖卓正嫌恶地抹了一把，掌心一股拉面汤的味道。 卓志拿着一套球衣过来，正好看到这幕，心里不免有些吃味。 肖卓正说：“恶心死了。” 肖晓摇头晃脑，故意气他。 卓志把球衣递给肖卓正，说：“这套是新的。” 肖卓正接过来，看也没看，瞪了眼笑的花枝乱颤的妹妹，去冲凉。 卓志问肖晓：“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啊，我多老实了啊，能干什么坏事。”肖晓拉住他的手臂说：“哎，我跟你说，你别看我哥老绷着个脸，眼高于顶的样子，其实他心肠特好，特别随和。” “是吗？” “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嗯。” “他要是对你吆五喝六，冷言冷语的，那肯定是他在考验你。” “我懂。” “那就好。”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接近天明。肖晓洗漱干净，准备上床，才发现她心肠特好的哥哥抢了她的位置，不仅如此，还把漂亮的泰迪熊独一无二踢到脚底下。 肖晓推他，“这是我的房间，到沙发上去睡。” 肖卓正挥蚊蝇般，“别闹。” 肖晓爬上床，用脚踢他，“你下不下去？” 肖卓正发狠话：“再闹，踢你下去。” “哼，算你狠。”肖晓抱起泰迪熊转过身，弓着脊背侧身入睡。小时候他们兄妹俩经常挤一张床，大一点了，懂得女男有别后，就很少睡一起了。今晚情况特殊，肖晓不想去硬邦邦的沙发，想跟久未见面的哥哥聊聊心里话。她说；“哥，你睡了吗？” “睡着了。” “睡着了你还说话。” 肖卓正翻身，不耐烦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烦人了？” 肖晓转过来，对着他的后脑说：“我再怎样烦人不也是你妹妹吗。” “……” “哥，我偷跑出来的这段日子，你有没有担心过我啊？” 肖卓正懒得开口，心里冒出两字屁话。 她是他亲妹妹，他能不担心她吗？担心她会不会遇人不淑，找没找到落脚的地方，身无分文会不会挨饿受冻…… 男人有事都是藏在心里头，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惦记。 “哎！”黑暗中，肖晓叹息，躺平了开始自言自语：“我想过了，我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总的走出来把问题解决了，哥，你想想办法，帮我在爸面前说说，别让我嫁给那个姓韩的。” “不嫁给姓韩的，嫁给姓卓的？” “卓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比韩纨绔强百倍。” “你说他强不作数，要我帮忙，得我觉得他强才行。” “明天你们不就比赛了吗。” “单单一场赛车能看出什么？” “那你还想比什么？” “比他拿手的。” “唱歌、散打、绘画、篮球、修车、厨艺，你说比什么？”肖晓看了眼他劲瘦的身材，说：“卓志体格比你壮，比武力你肯定吃亏，打球你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肖卓正转过身来，“你说的没错，比武力我吃亏，打球不是他对手，那就比赛车、绘画、台球，三局两胜，怎么样？” 赛车、绘画卓志没问题，但是打台球，她还真有点担心。“这不公平。” “公不公平我说了算。” “哼！” “谁哼哼谁是猪。” 目光狠狠剜着他的脊背，肖晓说：“我怎么瞧着你对卓志是有备而来。” ------------ 第三十章 引擎声在山楂赛车场上空回响。赛道上，黑色幽灵骑士如一阵旋风眼前闪过。肖晓站在赛道终点，耳朵聆听由远而近的暴躁声音，眼睛盯着数字不停变换的计时器。今天的她，穿着丹宁色的背带牛仔裤，浅粉色的运动鞋，长发扎成马尾辫，清爽干净，看起来很年轻。 幽灵跑车临近终点减速，停稳。计时器定格，时间2分48秒，肖晓清楚记得上次卓志与ron那场比赛的成绩，不禁替卓志捏了汗。 肖卓正快速调转车头，准备在来一圈。 “哎，等一下。”肖晓大声叫住他。 肖卓正停下，放下车窗说：“干吗？” 肖晓跑过去说：“这条赛道卓志只跑过一次，你刚刚也跑完了全程，公平起见，你不能再跑了。” 哪门子歪理，卓志跑过一遍，就要求他也跑一遍。无所谓，一个来回下来，他已经摸透了这条赛道了。肖卓正挑眼瞧样子得意、扬着小下巴，踩着轻快脚步绕到副驾驶这边来的肖晓。没等她扣上安全带，肖卓正急忙启动车子，四个轮子一下窜出去好远。也就是肖晓够淡定，换坐普通女生早吓得哇哇大叫，拍心口了。 车子停在起点，兄妹俩在等卓志。肖卓正依着车门，低头看了看腕表，说：“那小谁是不是害怕了，不敢来了。” “他的名字叫卓志，不叫那小谁，还有他会准时到的。”肖晓大声强调，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低沉的引擎声由远而近。 肖卓正耳尖，听出那是专属于保时捷911的独特乐章。待车子开近，吹了声口哨。 这车是傅弈楠宣布退出赛车比赛那晚赠送给卓志的。要不是为了比赛，卓志根本不会开着这么一辆受之有愧的豪华跑车招摇过市。当然，在动这辆车前，他有给傅弈楠打过电话。傅弈楠听说他要比赛，差点没定机票从异国他乡直接杀回来。 两辆车并排停泊，肖晓来到卓志跟前，弯下腰说：“卓志，加油。” 卓志点点头，信心十足。肖卓正上车，狂轰油门，蛰伏已久的猛兽蠢蠢欲动。 肖晓走到赛道中央，示意两人准备好，随着手中的旗帜快速落下，蓄势待发的两辆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嗖地一下窜出去老远。 卓志双手紧握方向盘，目光专注，盯着路况。来之前查阅了很多关于肖卓正的资料，也向傅弈楠请教了关于他在赛场的惯用跑法与小习惯，战胜对手的至关重要一点的是了解对手。 有句话肖晓说的没错，肖卓正对卓志是有备而来。他从没看轻卓志，哪怕昨晚他开着一辆旧速腾跟在他身后跑的时候。 两辆车并驾齐驱跑了一小段后，肖卓正提速试着拉开距离，卓志咬的紧，始终保持车距贴身跟随。即将进入弯道，作为比赛的第一个关键点，抢先入弯的那个人可以说已经拿到了一半赢得的机会。 肖卓正当仁不让，提快速度，推头入弯。可身旁的卓志比他更快一步，在有限的空间内，一侧车轮几乎贴上路基强行挤进内线。肖卓正瞪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车子，看着他快速甩尾，漂移入弯，并用在ron那学来的跑法，长时间霸占路面，至使头尾路面距离不够用，让他无法超越。这小子，在第一个弯道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肖卓正抿着唇，冲上直路，过快的速度，激起路边细小的沙粒，青草被劲风撕扯，随时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卓志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对手，神情绷紧。昨晚吃了他不少尾烟，现在换他领跑，车身左摇右摆，故意别着他，不让他超车。 等在起点的肖晓，暗自为卓志祈祷，希望他能继续用orn的跑法压制住肖卓正，保持领先。 短暂的直路过后，马上又是致命的闪电弯道。还是卓志跑在前面，急速入弯后霸占路面。肖卓正入弯，神情严峻的他突然猛打方向盘，急速行驶在原地一百八十度转弯，轮胎摩擦，尾烟阵阵，只是瞬间，车尾朝前，车头向后。他盯着后视镜，狂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从狭窄的一侧路面急速倒退前进，快速超越了卓志那辆车，以极快的速度，调转车头，急速行驶。 卓志吃惊地看着眼前一幕，第一次看到有人倒着驾驶车子过弯漂移。 嘿！他被肖卓正甩到了。 幽灵车的驾驶室内，肖卓正看着后视镜，嘴角翘起来。 保时捷油门踩到低，急速前进，超猛的推背感，肾上腺激增，所有的景物化成一道道的线条。卓志盯着路况，脑子里全是刚才肖卓正在过弯的过程中原地掉头跑的情形，一直在想，他是怎么办到的。 秒表快速跳动，最后一个弯道，两辆车前后领跑，谁也不让着谁。这场比赛对卓志来说有多重要，他必须拼尽全力，完成不可能的任务。 入弯时，幽灵跑车发挥极限，抢险扒进内线。而卓志，目光如炬，盯着整条弯道，毫无预兆地猛地转动方向盘，学着刚才肖卓正的那样，将急速行驶中的车子原地一百八十度转弯。两人的车尾差点碰撞到一起，卓志勉强控制住车子，弄的满脑门是汗，吁了口气，稳定情绪，倒退着将车开出弯道。 这回轮到肖卓正大吃一惊，眨了眨眼睛确定已被卓志超越之后，马力提到最大，奋力追赶。幽灵跑车已经达到了极限，快如闪电，嗖地一下贴到卓志身后。卓志瞄着后视镜中的车子，车身摇摆，把路堵截的死死的。 肖卓正操控车子的绝对技术一流，铁骨铮铮的机器，在他手中似乎成了灵活的玩具，寻找到突破口一鼓作气把摆脱了卓志压制，抢到前面，反过来压制着卓志。 卓志被挤压的一侧轮胎压上了草坪，眼看即将到达终点，已经没有时间可浪费的他，毅然开上了草坪，疾驰的车轮蛮力碾压，草皮翻飞，有的甚至撞击到了周身漆黑的幽灵身上。 “啪嗒啪嗒”的作响声惹得肖卓正不满，偏头看着他，脚下狂踩油门，最后一搏。 卓志也是，表情严峻，油门踩到极限，冒着损坏轮胎的危险，选择了最短最不安全的一段路面，极速前进。 肖卓正瞄了眼后视镜，不满地扬了扬眉。心中想，这小子除了模仿和抄近路，不会别的。这种速度，他预计到了自己可能会输。 果不其然，肖卓正即将冲破终点的瞬间，卓志那辆保时捷就杀了上来，车头率先冲破终点，改写了比赛结果。 “吱嘎” 两辆车同时停在，保时捷只比幽灵多出那么几厘米。 卓志欣喜，叹了口气，大手摩挲了两下方向盘，偏头看向肖卓正。 肖卓正没什么表情，看他一眼，快速调转车头，返程。回去的路上，肖卓正回想起刚才那场比赛，不禁翘起嘴角，哼笑一声。 肖晓等在终点，攥着小手，来回踱步。 看见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回来停稳，拍拍心口，走到两个中间问：“你们两个谁赢了。” 肖卓正不看她，答案已经显而易见，肖晓大笑着跑到卓志身边，“你赢了是吗？卓志，我就知道你会赢。”她兴奋地跳起来，去抱卓志，像只树袋熊挂在他的脖子上。 “好了下来吧。”卓志拉开她的小手。 肖晓看了眼双手抄在裤袋里，低头思考的哥哥，无声地对卓志竖起了拇指，然后背着手走到哥哥身边，偏头说：“来安慰一下失败者。” 肖卓正说：“是真心的吗？” “当然是了。” “滚蛋吧！” 肖晓直哼哼，肖卓正说：“心里指不定乐成什么样了。” 肖晓美滋滋地说：“嗯，我高兴，三局比赛，卓志已经胜利一局，在赢一局的话，我们就彻底胜利了。” 肖卓正心情不爽，板着脸孔，两指捏上肖晓的小脸蛋，用力的掐。 “疼！”肖晓排掉哥哥的手，揉着发红的小脸蛋，待卓志走进，可怜兮兮地抱怨道：“你看，我哥他欺负我。” 卓志哪里敢对肖卓正发难，揉揉她的小脸，说：“没事儿。” 瞧这两人，真够腻味的。肖卓正说：“喂！” 卓志看过来，肖卓正说：“你祖上姓慕容的？” 卓志说：“你的意思，我不太懂。” “慕容家的绝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肖卓正说：“我说，你就没有点自己的特色。” 从学会开车到现在，只跑过两次赛道。卓志在这方面，并没有太深的研究。“现在没有，以后或许可以。” 他说以后，肖卓正的斗志被挑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指着他说：“记住你说的话，我等着你。” 第二场绘画比赛。地点设在了公园里，两个青年人坐在花台边为一位年轻姑娘画素描画像。肖晓旁观，闲来无事，一口一口吃着冰淇淋。肖卓正怕暴露身份，引起必要的麻烦，鸭舌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容颜。 两位男士，作画认真，笔声沙沙作响，线条勾勒，年轻女孩的脸庞逐渐呈现。没多久，画像就画好了。 肖卓正习惯性地在画作右下角落款处，写上了自己的英文名，。在艺术圈里，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曾举办过数次个人画展，出版过个人画册，因为最近几年作品数目过少，他的画作千金难求。 这次，他肯定会赢。 肖卓正停笔，看着吃着冰淇淋的肖晓。旁边的那个傻小子看她一眼，她笑的眼眉弯弯，样子特别甜蜜。 双胞胎有心电感应，他能感受到此时此刻的她是幸福快乐的。他希望她，永远这么开心幸福。 于是，他在自己的英文名字上随意涂鸦几笔，把它变成了长角的小恶魔。 ------------ 第三十一章 画稿交给模特，年轻姑娘嘴角带笑仔细欣赏。两个人画的都非常像她，姑娘不知该如何取舍，抬头看了看两位男士。卓志高大帅气，一脸正直相，笑容又亲切。肖卓正包装的严实，长长的鸭舌帽看不到全部五官。 重颜值的年代，女孩对卓志笑笑说：“我觉得你画的比较像，我喜欢这幅。” 肖晓笑的捂住了嘴巴，卓志也是万分开心，他对女孩说：“谢谢。” 肖卓正面无表情，转身拿起身旁的矿泉水，扭开盖子，喝了口。 肖晓坐到哥哥跟与男朋友中间，挽住哥哥的手臂说：“哥，三局两胜。” 肖卓正目光斜视，矿泉水瓶底部轻轻敲了下她的小脑袋。 肖晓嘟着小嘴说：“说话算数。” 肖卓正说：“算。” 肖晓笑逐颜开，脑袋蹭着肖卓正的肩膀撒娇，“哥，你真好。” “滚蛋。”肖卓正耸了下肩膀。 肖晓笑着对卓志：“台球可以不用比了。” “要的。”卓志的话让肖晓吃惊。“你已经赢了，而且台球不是你的强项。” 他有弱项，但他不是弱者。卓志说：“知难而退，不是我的风格。” “那好吧，我双手赞成你的决定。”肖晓问肖卓正：“哥，台球比赛什么时候进行？” “明天吧！”肖卓正说着站起来，最后一口水喝完，空瓶子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内，说：“赢的人请客。” 卓志说：“没问题。” 肖卓正慢步朝着公园大门走去。 “咱们也走吧。”肖晓挽起卓志的手，快步去追肖卓正，“哥，等我会儿。” 卓志在城中有名的餐馆定了位子，肖晓坐在两位男士中间，给男朋友夹菜，看到哥哥投来的目光后马上又给哥哥大人夹过去。想她英明神武的老哥什么时候变成了看到别人有糖吃就会眼馋的小孩子。所以呀，整个席间属肖晓最活跃最忙碌。当然她也没白忙活，一个劲儿地向肖卓正苦穷，说自己日子过的有多苦，没有漂亮衣服穿，手也变得粗糙了。 之前她是没有钱，可自从她把那枚钻戒当掉换来的钱以卓志的名义用来炒股后，账户里钱跟雨后春笋似的蹭蹭地往上涨。她有没有钱，肖卓正能不清楚吗！ 尽管这样，结账的时候，肖卓正还是抢先付了账单。 肖晓笑的极不纯良。 跟他们俩呆在一起，肖卓正觉得自己被虐到了，饭后便与他们分开了。肖晓陪卓志练习打台球。 汽修厂是最好的选择，那里有张台球桌，闲暇之余这帮小子也会打上几杆。午休时间卓志大部分都用在了篮球上，对台球略懂皮毛。跟他比起来，肖晓的台球技艺称得上是行家。 卓志开球打了几下，肖晓摇摇头说：“卓志不是我打消你的积极性，我老哥是我们家打球最好的，就凭你现在的水平再练一个月也很难超越他。” 被看扁了。台球杆戳着她的小肩膀，卓志说：“请肖老师指点呢？” “能进步快点。”肖晓笑着接过球杆，熟练地上了涩粉，看准母球，弯下腰肢，纤细的手指按在包着绿色台布的球桌上，凤眼架手，盯着目标的眼，神情犀利。 这幅认真的模样不亚于飙车时的样子。她手肘用力，动作干净利落，只听“啪”地一声，母球撞击花球笔直滚落袋中。 肖晓站直，说：“瞄准跟推杆是两项最为基础的基本功，你只有把最基本的练好了，才能玩转其他的花哨动作。”她把球杆给他，“练习瞄准。” 卓志学着她的样子弯腰架手，肖晓调整他的手臂姿势。男生教女生打台球时可以将身材瘦小的女方包裹在怀里，占尽便宜。女生教男神就不行，肖晓抱不住人高马大的卓志，只能钻进他的怀里，从里面握着球杆，带着他施力。她说：“推球杆不是手用力，而是肘部用力。” “嗯。”可爱的女朋友在圈在怀里，卓志哪有心思学习。目光从花球上移到她的侧脸与小耳朵上。午后金色的日光下，小巧耳垂上的细小绒毛渡了层金色光晕，毛绒绒的，特别可爱。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肖晓偏头，脸颊擦过卓志的嘴唇，心倏地一下，酥酥麻麻的。 打从肖卓正出现，卓志不仅没跟女朋友亲热过，还喝了一缸子酸醋，昨晚觉都没睡好。他收紧了手臂，搂着肖晓纤细的腰肢。 肖晓瞄了瞄四周，害羞道：“别这样，被人看到。” 卓志一下一下亲她的脖子，肖晓心里发颤，说：“你这样我没法打球。” 卓志恋恋不舍地离开细腻的皮肤，松开手臂，长吁一口气。 肖晓也暗自长吁一口气，试着推动球杆，说：“看着点。”她瞬间发力，花球撞击球桌边缘弹回来滚落袋中。 她转过身来，骄傲地说：“厉害吧。” 卓志低头快速啄了下她的嘴唇，“我试试。” 肖晓抿着小嘴笑，甜蜜蜜傻兮兮的。“你数学跟几何都学的那么好，肯定没问题。” 卓志接过球杆，开始专心练习。 “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手机在包里作响。肖晓掏出来看，是咖啡馆打来的，走到一边接听。电话里，小薰说：“肖晓，刚才咖啡豆供应商打电话过来要结账，你什么时候回来？” “对呀，今天是结账日，你瞧我都给忘了，你跟他说我这就回去。”肖晓切断连线，走过来对卓志说：“卓志，我不能在这陪你了，咖啡馆那边，来结账的了，我得回去了。” 卓志说：“你去吧。” “那我走了。” “嗯。” “完事儿给你打电话。”肖晓说着拎着背包往外走，走到一半，她又快步折回来。 卓志问：“有事吗？” 肖晓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啪叽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爱的鼓励！”然后小跑出门。 . 医院，神经外科促清醒中心。白天探望病人的人多，肖卓正跟随着人群从电梯里出来，身高颜值高，又衣着精致，品味不俗的男人夹杂在普通人群中引人注目，有鹤立鸡群的效果。 护士站的小护士偷瞄着他，留心他去那个房间，没想到他笔直地朝着护士站走过来，小护士快速低下头去，不好意思起来。 “当当！”肖卓正站在护士站前台，食指关节轻轻敲了两下前台桌面，发出响声。 小护士抬头，面带笑容，“你好。” 肖卓正一本正色道：“你好，能麻烦你带我去下卓炳生的病房吗？” 小护士说：“请问您与他是什么关系？” 肖卓正沉吟片刻：“远房亲戚。” “他在903病房，我带你去。” 小护士说着从护士站出来，带着肖卓正去病房，意外地遇到了安露。自从上次开车撞肖晓的计划失败后，安露在外面躲了几天。这几天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实在受不了，才回来探探风声的。 这位经常探望卓志父亲的白富美安大小姐，整个神经促清醒中心没有一个不认识她的。临近病房门口，三个人走了个顶头碰，小护士说：“安小姐过来了。” 安露一双眼睛盯着肖卓正看，认出他是班森汽车制造公司肖总。对护士的问好，随便“嗯”了一声。冷淡的态度让人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 肖卓正直接跟着护士进了病房，全程没有看她一眼，安露杵在门口不知是该进还是不该进，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好奇他跟卓志的关系，想到肖晓，心里咯噔一下，快步离开。 高跟鞋敲击地的板声音快速凌乱，肖卓正余光扫了眼走廊，看着病床上的人问：“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在外人面前肖卓正是个严肃的人，问话的口气也很严肃。小护士像向领导汇报工作那样，如实阐述。“一直躺在这里，始终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卓志经常来吗？” “卓志孝顺，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过来。” 肖卓正沉默了一会儿，说：“把主治医生叫过来。” “嗯？”小护士显然没听清，懵懵地看着他。从他那过于严肃的表情与眼神会意过来自己该去做什么，没多想立即转身出去。 . 落日余晖下的猫夫人咖啡馆，一派祥和，肖晓坐在吧台电脑前录入账单。她看了看时间，拿起桌边手机，打给肖卓正，待接听后，说：“哥，你在哪里呢？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 要她请，还是他买单。人在班森4店的肖卓正说：“在4店，都到这了，顺便来看看。” 她家有4店在这边，汽贸城那一片都没敢露面。“哦！那你什么回来？” “不用等我，晚餐你们先吃。” “卓志在汽修厂练球，估计得等会儿，我也不饿，等你回来咱们一起烧烤。” “行。” “那好了，挂了。” “好。” 肖卓正刚把电话切断，4店的经理过来，说：“肖总咱们走吧。” 肖卓正与4店的几位高层一起吃的晚饭，一个人开车回来。街道边各色店铺霓虹灯闪烁，大海汽修厂的招牌，老远就能看得到。 肖卓正减速，偏头看着明亮闪烁的大招牌，手打方向盘，车子拐进汽修厂。 工人们已经下班，只有值班的门卫，与等待维修的车子。肖卓正穿过维修间朝着后门走去。安静夜晚，冷清的工厂，台球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 空荡荡的场地中央，卓志围着球桌击打花球。练习得多，姿势标准，打击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三局两胜，他完全不必这么认真卖力。肖卓正知道，卓志重视约定，更尊重他。远远地看了一会儿，肖卓正朝他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卓志回头，模样吃惊，来不及张口，手里的球杆已被肖卓正一把夺走…… （作者有话说里有重要内容：亲爱的小伙伴们，我写的故事亲爱的教练小姐现在已出版上市，男主宋宇改了前期渣的设定，是个非常非常非常不错的好男人，女主改了后期只会依靠男主的剧情，变得强强强。总之，这个文还是非常不错滴。现在当当网10周年庆，五折起，机会难得，20多块钱买两本书，非常划算。地址： 还有一件事，打算送小伙伴一本书，我会在今天这章的留言中选出一名幸运读者，她会获得一本我亲笔签名送出的亲爱的教练小姐，你们想要吗？想要就快点留言吧！ 还有最最最后一句，我困了，有虫我明天捉。） ------------ 第三十二章 肖卓正夺走卓志手中的球杆，走到桌边，不用刻意选择站位，选取角度，抬手架上球杆，巧劲儿一推，“砰”地一声，母球撞击花球，四散开来。 他打球很快，大致扫上一眼，随便选出一个球，想都不用想，直接就打，接连几个花球稳稳入袋。 卓志站在一边，仔细观看肖卓正的打法，对他，心生敬佩。 桌上的花球已寥寥无几，连续击打后肖卓正一杆推空，球杆丢给卓志。 卓志单手接住球杆，比赛虽然还没结束，但结果已简而易见。他要做的是打好剩下的几个球。显然，他在这方面并没有天赋，做不到肖卓正那样轻松自若，随便打打，花球入袋。他观察着母球与花球的位置，脑中计算着最佳打击力度与合适角度。 肖卓正也不嫌他慢，站在一边，抱着双臂，盯着他看。 卓志弯腰架手，盯着目标的眼，凝神专注。他肘部用力，只听“砰”的一声，两球撞击，花球快速滚动，撞到桌按边弹回来，慢慢滚落袋中。 漂亮！ 肖卓正默默在心中给他打分。 可是到了第二杆，卓志计算失误，主动权再度交给肖卓正。 就剩最后两个球了，肖卓正不紧不慢，单手轻松推进一个，而另一个，以跳球的方式入袋。 较量结束，卓志说：“打的漂亮，我输得心服口服。” “三场比赛，赢得人可是你。”肖卓正将球杆交给他，自顾往外走。 卓志把球杆放好，快步跟上去说：“请你喝酒。” 肖卓正止步，挑眼看他，“有量吗？” 卓志目光烨烨，豪情万千，“舍命陪君子。” . 夜晚，街道边的大排档是最热闹的地方，三三两两桌边围坐，撸串喝扎啤，谈天说地，畅所欲言。年纪仿佛的两位年轻人坐在不显眼的位置。肖卓正穿着款式简单的休闲装，带着鸭舌帽，装扮低调，从外形上看，与混进市井的年轻人无异。 服务员端上扎啤，杯壁上挂着霜珠，看着就很凉爽。肖卓正端起酒杯，卓志与他碰杯，两个人各自喝了一口。 肖卓正扫了眼周围食客，卓志说：“我跟肖晓经常来这，他们家的烤串味道还不错。” 说着，服务员把一盘肉串端上来，卓志请肖卓正先吃，肖卓正也没客气，拿起烤串尝了一口，说：“肖晓没说，我烤的比这家好吃。” “说了。”卓志笑着说：“原话是她有个哥们儿烤串特别好吃，她还说过她这个哥们儿车开的非常棒，我猜那个哥们儿就是你。你看，咱们俩车也比过了，画也画过了，台球也比试过了，有机会我得尝尝你的手艺。” 肖卓正笑了，这还是两人见面后，第一次对卓志露出笑容。严肃劲褪去，确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肖晓说的一点没错。他抿了口沁凉的扎啤，自带纸巾抹了嘴巴，说：“简单，现在就给你烤去。” 肖卓正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炭火炉子旁，对师傅说：“师傅，炉子借用用。” 有借调味料的，还有借用炉子的？烧烤师傅没搭腔，肖卓正掏出钱夹抽出几张钞票按到他身上，烧烤师傅笑着收好钱，倒出位置去旁边的炉子。 肖卓正挑了些肉串放在炉子上，按照他的方式，依照次序反复刷着各种调味料。那架势，那手法，有模有样，完全是烤串世家出身，有秘方的大师傅。 卓志抱着臂膀，默默地注视着他，对肖卓正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肖晓赶到大排档，有了男朋友忘记亲哥哥的她，在热闹人群中一眼瞄到卓志，抿着小嘴，压低脚步走到他身后，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又憨又粗的嗓音道：“猜猜我是谁？” 卓志大手勾住她的腰肢，在她的惊呼下，强行将她带到自己身前，按到大腿上。 肖晓怕摔倒，紧紧抓住他的衣衫，咯咯地笑。 放眼望去，整个大排档，属他们两个笑的最开心。肖卓正抬眼看看两个人，嘴角微弯。 肖晓稳住气息，勾住卓志的脖子问：“你把我老哥弄到哪里去了？” “让打回家了。” 肖晓不信：“吹吧，你。我哥也是练过的。” 卓志双手扶住她的腰，说：“那你说说他练过什么？” “剑道啊！” “溅到啊，泥点子溅到裤腿上的那个溅到？”卓志不正经起来。 “你说什么呢？”肖晓瞪着眼睛，小声说：“被我老哥听到你就死定了。” “听到也没关系，比身手，他打不过我。”卓志说：“就算他能打过我，有人也舍不得让我挨打。” “谁啊？这么稀罕你。”肖晓一副不相信的小模样。 “谁知道哪家的笨丫头。” “哼。”肖晓鼓起腮帮子，拳头轻轻触碰他的脸颊。 卓志笑着拉下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里。 肖晓说：“看你这么高兴，不会是台球也打赢了吧？” “我输了。” “意料之中。”肖晓在卓志变脸前，笑眯眯地从他腿上跳下来，拉了把椅子刚要坐下，不经意对上肖卓正的视线。 肖卓正瞪她。 肖晓吐吐舌头，笑眯眯地来到哥哥身边，讨好地说：“哥，你真好，知道我馋你的烤串就马上给我烤，你真是我的亲哥哥。” 肖卓正把考好的食物放到盘子里，交到她手上，“我记得某人可是说过，我不是她的亲哥哥来着。” 刚刚脱离炭火，肉串吱吱作响，香味把肖晓的馋虫都勾出来了。“有吗？谁啊？谁说了这样没良心的话，你告诉我，我帮你修理她。”拿起一串吹了吹，轻轻咬了一口，皱眉道：“烫，香。” “到底是香还是烫。” “香，也烫。”肖晓端着盘子回来寻求卓志的帮助。 卓志帮她把肉串撸的盘子里，有肥肉的地方挑到自己的盘子里。肖卓正回来，盘子用力往桌上一放，嗤声道：“吃货。” 肖晓仰头说：“不是天生一对吗？” 他输掉两场比赛，把她美的够呛。肖卓正拉开椅子坐下，不是好眼神看着她。 肖晓放下筷子，给肖卓正倒满酒，说：“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能成全我跟卓志。” 肖卓正说：“是你男人靠实力自己赢得的机会，用不着谢我。” “要谢，必须谢。”卓志端起酒杯说：“这杯酒我跟肖晓敬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对肖晓好，不会让你为今天所做的决定感到后悔。” 肖卓正很认真地与卓志碰了杯，两个男人同时喝光杯中酒。肖晓看着他们，希望他们两个从此能够建立深厚友谊，惺惺相惜，成为一家人。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超级幸福，如果老爸老妈与卓志这样融洽相处就好了。肖晓萌生了想要带卓志回家的冲动，仔细想了想还是该等设计师比赛结果公布出来再说。 卓志他，必须拿到第一名。 肖晓瞧着脸孔逐渐发红的哥哥，给他满上酒，说：“哥，你知道吧，卓志也参加了咱们公司的设计师比赛。” “想从我这知道什么？”肖晓那点小心眼，肖卓正心知肚明。 肖晓说：“今年的参赛稿我没看到，要是与历届作品比的话，我们家卓志肯定能拿到名次。” 图稿发出去之后，卓志心里一直惦记着，如今评委坐在面前，心里也痒痒的。 肖卓正看看他们俩，“要对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肖晓信心十足地说：“卓志肯定是第一名。”肖晓不会开口求哥哥帮忙，尤其在卓志面前，她在暗示肖卓正。 这个问题肖卓正也想过，跟肖家比，卓志没身份没地位，穷小子一个，想要赢得父母同意，卓志急需提升一个台阶。他可以邀请最权威的教授医治卓志父亲，但搞暗箱操作这种事，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因为这不仅关乎成绩的问题，也涉及到了个人自尊。卓志的性格肯定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 卓志说：“舍命陪君子。” 这个晚上，他真的喝了很多酒，喝到面色发红，口齿不清，脚步虚飘，头也晕晕的。好在酒品跟人品一样，不会胡言乱语大声喧哗，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用淬了酒精的黑亮眸子长时间盯着你看。 兄妹俩一起搀扶着他上楼，肖晓一边走，一边抱怨哥哥，“看你把他灌成什么样了，我第一次看他喝这么多酒。” 肖卓正说：“我也没少喝。” 肖晓嘟着小嘴说：“你有量，他没有。” 肖卓正呲牙，甩下肩上的手臂，将卓志推向肖晓，不满道：“我不管了。” 卓志整个人压在肖晓身上，要不是身体倚着墙，肖晓或许就趴下了。肖晓试试扶卓志站好，这个时候的卓志醉的厉害，根本无法稳住脚步，火热的身躯贴在肖晓身上，手臂揽着她的腰肢往自己怀里带。 她被一座火山包围了，肖晓身单力薄无力支撑，望着老哥的背影可怜兮兮地说：“哥，快来帮帮我。” 肖卓正心软，又走下楼梯，蛮横地拉过卓志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继续往上走。 肖晓在一边偷笑，就知道她的好哥哥不忍心看她吃苦受累。她抿着小嘴，看向卓志。卓志看着她，嘴角微弯，似笑非笑。肖晓怀疑刚才他是故意压在她身上，趁机占她便宜。 她对他努努嘴巴，嘴型无声道：“流氓！” 卓志还是嘴角带笑。 把醉酒的人弄上床，肖晓已经汗流浃背，小脸热气腾腾的。她站在卓志床边，小手挥扇着给脸蛋降温，嘴里直嚷嚷，“累死我了，卓志你干嘛长那么高呀？” 肖卓正睨她一眼，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开门出去冲凉。 肖晓替卓志盖好被子，毛巾擦了擦发红的脸孔，轻轻的在他紧闭的眼皮上亲了一口，轻声道一声“晚安。”人刚要走，手腕被扣住了。 肖晓傻乎乎地看着突然醒来的人，“卓志？” 卓志一个用力将她带到床上，翻身压在身下，在惊呼声冲破喉咙之前，吻住了全部声音。 这个女孩在跟肖卓正抢冰淇淋吃的时候，在肖卓正脸颊上落下一吻的时候，在与肖卓正睡在一张床的时候，他就想像现在这样把她搂在怀里狠狠地亲她。 这个吻，蛮横，激烈，是肖晓从未感受过的。她的眼睛睁的大大，注视着卓志。他的眼睛沉静漆黑，是触不到底的一汪深潭，里面藏着许多令人好奇的秘密，引诱你去探索去解读，她觉得此时此刻他非常危险，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看着他，她就觉得自己快要被他融化征服了。 嫉妒是感情的催化剂，平淡的爱情在产生化学效应后，瞬间变得浓烈，充满激情。那些平时敢想不敢做的事情，也在它的作用下从偷偷幻想到敢于实践。 卓志把手伸进她的衣襟里，触摸光滑细腻的肌肤。肖晓彻底蒙了，心跳厉害，整个人都不能动了，咔吧咔吧眼睛半天才找回语言能力，呜咽着反抗。 卓志离开她的唇，盯着她发红的小脸，低声喘息。 “卓志，我还没准备好。” “卓志，别，我哥还在外面……” 软软的腔调近乎祈求。娇小的、美丽的、可爱的、让人喜欢到骨血里的姑娘在求他。卓志想放开她，可是她美好了，美好到让他的所有意志力土崩瓦解。 衣服离开身体，凉意让肖晓打了个冷战，羞耻心让她想要护住身体，无奈双手被人牢牢固定。他开始做起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事情，她的身体汗涔涔的，大脑变得混沌，无法思考，以为自己会被他当下酒菜，吃干抹净。 就在肖晓决定放弃反抗的时候，卓志却意外地停下了。他看着她，试着长吁一口后，转过身，背对着她，蜷着膝盖坐在床上，两手抹了把脸。 他热乎乎的像个火炉，离开后，她的身体冷了。肖晓手臂护住胸，慢慢坐起来，伸手去勾丢在地上的恤跟内衣，原本整齐的马尾辫发丝凌乱，散落在雪白的脊背上。 卓志用力揉揉了脸，转过身，肖晓看向他，表情忌惮。 卓志从她手里拿过内衣。肖晓红着脸，话语含在嗓子里问：“你……你干嘛？” 卓志没说话，扳过她的小肩膀，迫使她背对着自己，然后亲手帮她穿上内衣。 “喂……你……” 肖晓脸红的不能再红。 男朋友给穿内衣呀，这种事情，比做那种事情还要羞人。而且他还……还把手伸进罩杯里把两边柔软的肉肉全放进去。 肖晓摸摸脸蛋，感觉自己快冒烟了。 她连声都不敢吭，任凭他摆弄。 卓志命令自己不要多想，帮她穿上恤，又将她马尾辫上是皮绳解开，大手轻轻拢着长发，分成粗细均衡的三股，编起麻花辫来。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给女生编辫子，编的仔细又认真，编的平平整整，一丝不苟。也是靠这个才能静下心来，把心底那股邪火渐渐压制了下去。 皮绳打结，卓志反复抚摸她的长辫子。他说：“我想如果我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我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竭尽所能对她好，把她当公主对待，我没想过的是，我拥有了一位真正的公主。所以，我得更加珍惜她。” 卓志低头，轻柔一吻落在了她的长辫子上。 ------------ 第三十三章 天未亮，城市静悄悄的。 肖卓正轻轻推开妹妹的房门。小丫头怀抱着泰迪熊，睡得正香。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帮她盖好被子，大手轻柔地摸了摸她头。 与自己一起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亲妹妹，从未受过半点委屈的妹妹，现在居然要窝在鸽子笼般狭小的居民屋，过着粗茶淡饭，粗布麻衣的生活。 肖卓正暗自叹息，掏出钱夹，选了张卡，看了看熟睡的人儿，悄悄塞进她的枕头下，然后收好钱包，站起身准备离开，只是手刚搭上门把手，就听身后的人儿轻唤了声：“哥！” 他摸她头时，肖晓就已经醒了，坐起来揉揉眼睛说：“哥，你这是干嘛？” 肖卓正说：“早上公司有个重要会议，我得走了。” “现在吗？” “嗯。” 肖晓不说话，看着哥哥，欲言又止的模样。 肖卓正走回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说：“爸妈那边我暂时替你瞒着，也不知道能瞒多久，你这么躲着不是办法，找个机会回从根源把问题解决了。” 肖晓苦着脸道：“你比我更清楚爸的个性。” “也许事情不像表面那样，你可以从柯家入手。” “咱俩不愧为亲兄妹，我也是这么想的。”肖晓脸上露出笑模样。“到时候你得帮我。” “我是你亲哥，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吗？” 肖晓笑嘻嘻道：“那你闭上眼睛呗！” 肖卓正呲牙，低头看了眼腕表，说：“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我去叫卓志。”肖晓说着要下床，被肖卓正按住肩膀。“谁都别送我，乖乖上床睡觉。” “你不嘱咐卓志两句，叫他好好对待你妹子吗？” 肖卓正说：“他敢对你不好吗？” “他不是不敢，而是不会。”肖晓口气笃定。 肖卓正点点头，“走了。” “哥，我会想你的。”肖晓一脸舍不得的表情。 说的好听，肖卓正断定，用不上十分钟，这个起了外心的小丫头就会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他说：“好好照顾自己。” “嗯。” “女孩子，要珍惜自己，男人才会珍惜你。” 肖晓觉得哥哥可能知道自己跟卓志有亲密接触，不禁脸红了起来。声音软软糯糯道：“知道啦！” “走了。” “哎，等等。” 肖卓正回头：“还有事儿吗？” 肖晓下床，“哥，卓志的父亲被撞伤成了植物人，我怀疑撞伤他逃逸的人是安露，就是那个跟咱们公司有业务往来，供应零配件的那个姓安的女儿。我已经匿名举报了她，但是我怕安家从中做手脚，你得帮我盯着点。” “行。” “谢谢哥。” “哼！”眼看时间不多了，肖卓正最后掐了下妹妹的脸蛋，开门走了出去。 肖晓探出头跟哥哥再见，见他关门，又来到窗边，踮起脚尖，伸头望向楼下停车场。 肖卓正出现在灰蒙蒙的天色中，他身姿挺拔，步伐坚定，气质沉稳而深沉，是值得相信和依靠的男人。 从前，肖晓想过，他们两个同时住进妈妈的肚子里，又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生，凭什么他是哥哥，她是妹妹。现在她知道了，他大气，有风度，有责任感，有当哥哥的样子。 真高兴，她能有这样一位好哥哥。 肖卓正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回头，看向某扇窗挥了挥手。 肖晓微笑着挥了挥手。 肖卓正坐上车，抬眼看了看依然站在窗边的身影，无声地笑了笑，摸出手机编辑了条信息发送出去，然后启动车子，在晨曦薄雾中离开。 . “啊” 尖叫声打破安宁。 睡梦中的卓志猛地睁眼，火速下床冲出房间，风风火火大力推开女朋友的房门一看，穿着睡衣的姑娘站在床上捧着手机又蹦又跳，高兴得不得了。 “肖晓！”卓志试探着叫她。 “卓志！”肖晓太兴奋了，不管不顾直接往他身上扑。 卓志接住飞扑过来的人，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吗？” 男朋友身强力壮，好幸福，可以像个小宝宝似的坐在他的手臂上，也可以学着网络里的流行语傻傻地说一句：宝宝现在很开心。 肖晓将手机凑到他面前，“快看，我哥发了什么，“卓志的作品已经入围前三甲，非常有希望赢得冠军。”我哥说你有希望夺冠，卓志，我哥那种人从来不会把话说死，他说可能同等于说你会得冠军。卓志！” 肖晓抱着他的脖子开始撒娇，叫他名字的尾音上翘又甜又软。 卓志沉浸在喜悦之中，笑开怀好看。 肖晓凑近，小嘴在他迷人的酒窝上亲了一口，特骄傲的口气说：“我的卓志真了不起。” 卓志也是太高兴了，竟然把她抛起来，又稳稳接住，肖晓咯咯地笑。想到天刚蒙蒙亮，周围邻居还在睡觉，卓志捂住肖晓的嘴巴，轻声说：“嘘！小声吵醒邻居。” 肖晓止声，含笑的眼睛看着他。 卓志移开手，两个人彼此凝视，吸引力岂止一星半点，他慢慢低头，慢慢凑近，慢慢去吻心爱的姑娘。 . 太阳在城市上空升得老高，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神色匆忙，对于上班族来说，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肖晓挽着卓志的手臂下楼，卓志说：“你哥走的时候你该叫醒我的。” 肖晓说：“他不让我吵醒你，也没让我送，我哥这人看起来挺龟毛的，其实没那么多讲究。” “你把他的电话号给我，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 “好啊，不过你得晚点打，上午他有个重要会议。”肖晓去摸手机，变了脸，“糟糕，手机忘带了。你先去车里等我，我回去取，很快下来。” 肖晓说着快步往楼上跑，小白鞋啪嗒啪嗒踩在台阶上。卓志抬头看，白皙修长的美腿，短裙下隐约窥见一抹浅嫩粉色。 有无限幻想空间的颜色，卓志吐出一口，慢步出了楼宇门。 . 安露在楼下已经等了有一阵了，见卓志出来，推开车门下车，喊了声：“卓志。” 对于卓志来说，安露是个让人轻松不起来的人。他走过去，说：“安露，你怎么在这？” 安露觉得卓志还不知道自己找过夏冰那件事，这到让压在她胸口的大石暂时放下了。她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卓志你别误会，我找你不是为了跟你怎么样，是有件跟你女朋友有关系的重要事情要告诉你。” “我女朋友？” “对，跟你住在一起的那个肖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对她你了解多少？”安露是在医院见过肖卓正之后才对肖晓的身份起了疑心，她从手包里拿出两张报纸，递给卓志。 卓志接过来看，旧报纸中的图片新闻讲的是与班森汽车制造公司有关的消息，上面有总裁肖泽一家的合影，很久以前的老照片，不过依然能清晰认出肖晓来。而那份新报纸是最近几天的，写着班森集团欲要与科恩公司结成战略伙伴，两家亲上加亲。 “她是肖泽的女儿，肖泽你应该不陌生吧？”安露抱着臂膀，口吻极为讥讽道：“肖家的千金大小姐跟你窝在贫民窟，在咖啡馆打工，却公开要嫁给富二代，卓志，这种女人你最好离她远点，她在耍你知道吗？” “说什么呢？说的这么热闹！”肖晓走过来，拿过卓志手中的报纸快速扫了两眼。 安露目光凶光，恶声恶气地说：“在说你如何欺骗卓志的，肖小姐，游戏该结束了吧？” 肖晓盯着她的眼睛说：“什么游戏？” 安露说：“跟卓志交往，还准备嫁给另一个男人，你这分明在耍卓志。” 肖晓扬扬报纸，“就凭这个？”她从背包里掏出签字笔，在她所谓的未婚夫柯承轩的名字上写了一个大写的‘卓志’，然后扣上笔帽，帅气地将报纸按到安露身上，冷冰冰道：“好好看看我要嫁的人是谁。”说着挽着卓志的手臂走人。 安露快要气死了，瞪大眼睛看着报纸上的名字。这时候肖晓突然回头，笑眯眯地说：“安小姐，替我向夏冰问好。” 安露变了脸色，心脏跳动又开始加快。 卓志也是微微愣一下，不过马上被肖晓拉走。 肖晓一直保持沉默，直到上了车，扣好安全带，看着后视镜逐渐缩小的人影后，才说：“有件事我想应该是时候告诉你了。” 想到刚才那句话，卓志隐约觉得这件事可能与他父亲有关，与安露有关，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肖晓说：“我怀疑撞伤叔叔的人就是安露，威胁夏冰的人也是她。” 明里暗里喜欢他，关注他父亲病况，又出医药费的人竟然是交通事故的罪魁祸首？卓志重重地长吁一口，沉默片刻说：“有证据吗？” 肖晓说：“找到夏冰这件事除了你，我只跟她说过，结果第二天夏冰就拒绝了我们的请求，在医院我碰到过安露，试探过她夏冰跟我说有人威胁她，夏冰她受不了我的软磨硬泡同意向警方说明一切。你猜结果怎么着，我偷听到她给夏冰打电话，还有你不觉得她对叔叔的关心已经超过对待正常朋友亲属的关心范围了吗？总之，我觉得她在这件事上的表现很奇怪。我那时怕打扰你创作，影响你心情，就没跟你说，擅自做主匿名举报了她。” “你说你试探过她，夏冰在拒绝我们之后又同意向警方说明一切。” “对呀，要不然我也不敢肯定撞伤叔叔的人就是她。”肖晓扁扁嘴巴，叹息道：“有时候觉得人心非常可怕！” 卓志抓住了重点，追问：“哪天的事儿？” “就是咱们去找夏冰的第二天。” 卓志变道，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停在路边。 肖晓说：“怎么停下了？” 卓志手握着方向盘，心跳加速，血管里的血液流动快速。他盯着神情懵懂的她，说：“那天下班我去咖啡馆接你，遇到一个开快车差点出事故的车子，当时以为是酒驾，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开车的人有可能是安露，那个方向最初也是冲着你去的，那种速度下……”卓志后怕，抹了把脸，紧紧抓住肖晓的手。他唯一的亲人在车祸中变成了植物人，他不能再让她受半点伤害。 肖晓不敢相信安露会疯狂到如此地步，“不能吧！” 卓志说：“如果是她，有可能。” 肖晓神情严肃起来。 . 另一边，红色埃维拉敞篷跑车驶进安家别墅庭院内，安露气呼呼地推开车门，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还在车上，抬头就见家门口停着一辆警车。 警车！ 安露当时心里一惊，整个人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保持这个姿势僵持住不动，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跑的越远越好。 可是警察已经找上家门了，她能跑到哪里去呢？ 安露急的快哭了，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下了车。 ------------ 第三十四章 安露拎着名牌包包下车，深呼吸后，像往常一样走进家门。 客厅里，老安与两名警察面对面而坐，绷着脸，火气明显。见女儿回来，他滕地站起身说：“安露？” 安露瞧了瞧两位警察，说：“爸，什么情况啊？” 两位警察也坐不住了，站起身说：“安小姐，有个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我？”安露指着自己的鼻子，挤出笑容，表情夸张，“你们有什么案子需要我协助调查？” 警员说：“安小姐， 宝 书 网 w w w . x b ao s h u . c o m 有人举报你跟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有关，我们现在也是依法执行公务，请你配合。” 安露打定主意死不承认，没等开口，老安急了，气呼呼道：“你们凭什么说我女儿肇事逃逸，说话要讲证据。”他对安露说：“在律师没来之前，一个字都不准说。” 结果老安还是陪着女儿一起去了警察局。 意外的是，在警局门前，卓志、肖晓、安露，三个人碰到一起。在其他人面前，安露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可以欺骗自己，欺骗别人，可在见到卓志的一刹那，安露的内心此时已溃不成军，解释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传递复杂心思。 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确定她就是撞伤父亲的人，卓志也是，心情复杂。他想上前质问安露为什么在撞人后逃之夭天，在知道是他父亲后，仍旧能够心安理得出现在他面前，扮演乐善好施的好心人，帮忙垫付医药费。之前，她在他的印象里是骄纵的大小姐，他觉得她喜欢他，想要通过自己的方式来帮助他，现在想想，她会出那么多钱，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心里愧疚在作祟。她是一个非常不负责任，没用承担错误勇气的人。 卓志避开她的目光，与她擦肩而过，背影冷漠决绝，不带一丝温度，不念一点旧情。 安露垂下目光，眼圈水光波动。 警方的一番审问，安露没有说出实情，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撞人。警方也因证据不足，放了她。父女两回到家中，安永庆打发用人下去，问安露，“露露，你跟爸爸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撞伤卓志的父亲？” 安露没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安永庆没再继续问下去，懊恼地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脑门，眉头皱皱的，在客厅中来回走了半天说：“你放心，不管是找人顶罪还是其他办法，爸爸是不会让你坐牢的。” 安露捂着脸孔，大哭起来。 从警局出来，卓志一直没说话，肖晓在他眼前挥挥手，“开心点。” “没什么好开心的。”卓志长吁一口闷气。 “哎！”肖晓也跟着叹息一声，道：“找不到肇事的人心里着急，找到了也没开心。” 卓志没吭声。 肖晓偏头看着他，说：“唉，你不会是不忍心看她被定罪吧？” “被撞的人如果不是我爸，她敢站出来承担责任吗？”卓志对上她的眼睛，“安露她，欠我爸一个公道，欠社会一个公道。” 肖晓垂下小肩膀，感叹道：“有的时候人生就像电视剧一样，处处是狗血。我觉得吧，安露她可能是太喜欢你了，怕你知道后会恨她，才不敢说实话的，她心里一定痛苦极了。不过这种人可怜也可恨。卓志，对她，咱们还是按照正常法律走吧，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掉任何一个坏人。除了她自己没人能替她犯下的错误买单。” 警方收集调查有关安露肇事逃逸的各种证据是个漫长过程，这其中也遇到了不少阻碍，毕竟安家在这座城中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另一方面，市的肖家对这件事也保持高度关注，安永庆几次试图从中作梗，都没有成功。在警方掌握充足的证据下，安露无法否认，最终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审判那天，天气阴冷，下着小雨。审判庭座无虚席，安露对自己的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当判决书宣布之后，安露哭着对卓志说：“对不起，卓志，我对不起卓叔叔跟你，卓志你能原谅我吗？” 司法警察阻拦她，安露一边流泪，一边说：“卓志，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我只求你一件事，这件事是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会为我唱首歌的，现在能给我唱一首吗？日后……我们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卓志？”三年零六个月，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释放的那天。 卓志心情沉重，“我是答应过，不过，我可能要食言了，我唱不了，至少现在唱不了。” “卓志” 安露被司警强行带走，安永庆与女儿话别，说着保证要把她从监狱里捞出来的话，成了孤家寡人的他反过来指着卓志的鼻子大骂：“姓卓的，你他妈的太没良心了，安露对你怎么样，至于非得把事情弄到如此地步吗？咱们私下和解不行吗？看到安露坐牢你解恨吧？” 周围闪光灯噼啪闪烁，肖晓冒着被曝光身份的危险，毅然跳出来替卓志说话。她说：“安先生，你别搞错了，让安露坐牢的不是卓志，是她自己。在指着别人时候，先找找自己的毛病。” 安永庆已经从安露的口中得知肖晓的身份，不敢对她怎么样，强压抑住火气，手指点点卓志，一副早晚跟你算账的凶恶嘴脸，拂袖而去。 …… 这座城市是个大熔炉，人们总能找到新的话题，发现新鲜事件，没过多久，安露的事情已经淡出公众的视线。 大海汽修厂，院落里的白杨树，枯黄的叶子落了满院子，这个萧条的秋季，上门修车的客户特别多，生意却异常火爆。卓志与大炮几个已经连续加了近一个星期的班，人困马乏，心情不爽。 午餐时间刚刚结束，一辆幽灵跑车以极快的速度驶进汽修厂，轮胎画着弧线躲过院子里横七竖八停泊的几辆车，树叶打着旋儿跟着车轮跳舞，那过快的速度使得引擎声格外激昂亢奋，单单听着充满动力的美妙音乐，足以让人热血沸腾。而车主杂耍般的车技，叫这帮小子看傻了眼，尤其海哥，叼着的香烟都快从嘴巴里掉出来了。 黑色幽灵跑车笔直冲着卓志而来，卓志脸色未变，小结巴吓傻了，大喊道：“小……小……”这货说话慢半拍，‘心’字没喊出来，车子已经稳稳停下来了。 卓志的裤管距离车子仅有厘米只差。透过挡风玻璃，看清车主是个女人，帅气硬朗的黑色机车服，黑发披肩，鼻梁骨上架着墨镜，红唇唇形完美，涂着让人想入非非的艳丽颜色。 一个字酷，再多两个字性感。 女人下车，身材窈窕的她有着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 她将墨镜从鼻梁骨移到头上。大家这才看清，这位女士原来不是小姑娘，是位保养得当，面容姣好，有着冷酷气质的中年女神。 唉！唉！唉！这可真是海哥喜欢的类型。 平时家教森严的海哥见到女神愣了神，香烟从嘴里掉出来，急忙用手去接，猩红的烟头烫到了手心，疼的“哎呦”一声。 颜欢撇了他一眼，目光对上卓志，说：“卓志？” 卓志说：“是。” 颜欢问：“会改车吗？” 卓志说：“想怎么改？” 颜欢拍拍幽灵车顶，说：“车太重，开着不顺手。” “按照规定，不能随便改车。” “我只是让你帮我减重。”颜欢挑眉道：“怎么，改不了吗？” 海哥来到两人中间，笑呵呵地对颜欢说：“美女，修车改车你可找对地方了，找对人了，我们大志的技术在市，他要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第一，就连咱们业余赛车俱乐部的傅弈楠都找他修车，可以这么说，没有他不能修的不能改的。但前提是，不与法律法规相抵触的改法。” 颜欢盯着卓志，“那就按照不违法的改法改吧，大志。” 卓志看向海哥，海哥说：“赶紧帮客人改车。”见了美女忘了规矩，不私自改车的规矩还是大老板他定下的。 卓志掀开幽灵跑车引擎盖，检查之前有没有改动过的痕迹。 海哥叫小结巴给客人拿水搬椅子，没事跟冷冰冰的大美人套近乎。 卓志钻进幽灵驾驶室，启动车子，在院子里开了一圈。颜欢抱着臂膀目光一直注视着她。海哥说：“美女，坐下歇会儿。” 颜欢说：“不用。” 海哥看出来，客人高冷，不愿与人交流。 卓志开了一圈回来，车子停在颜欢面前，下车说：“这辆车的设计已经很优秀了，要减重量，只能从轮胎下手，减去8公斤。” 颜欢说：“10公斤。” “转弯会飘，风天飘的明显。” 颜欢坚持，“10公斤。” “换轮胎，米斯达最新推出的一款轮胎，虽然不及现在的耐磨，但是上道后抓地牢靠，用它合适。” “可以。” 卓志将车开到维修区，叫大炮去库房找轮胎，自己开始松螺丝。 颜欢闲着无事，走到他身边，一边看着他修车，一边说：“干这个几年了？” 卓志说：“四年。” “四年？”颜欢打量他，“我看你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嗯，高中毕业就来这了。” “怎么没念大学。” “家里条件不好，念不起。”卓志说的是实情，母亲的病让家里一贫如洗，实在负担不起大学四年的费用。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爸。” 海哥瞧着两人，对小结巴说：“她嘛意思？查户口？” 海哥清清喉咙，说：“美女，相中俺们大志想要给介绍对象咋的？跟你说，晚了，人家有女朋友了。” 颜欢说：“是吗？那真可惜了。” 海哥说：“还真想介绍怎么的？” 颜欢撇了眼卓志，“介绍不介绍，得看看他改的怎么样再说。” 卓志笑了。在幽灵跑车驶进院子里，看到市的牌照，已经猜到来人与肖晓有关。她是班森汽车制造公司董事长夫人颜欢，是肖晓和肖卓正的母亲，赛车界中顶级改装师，传奇人物。 能为她改车，卓志有种小学生让老师批作业的心情。 ------------ 第三十五章 更换轮胎这种简单的小活都是汽修厂的小工来做，这次卓志亲自更换，大炮帮忙，没多久，四个新轮胎已经上好。卓志收好工具，对始终站在一旁，监督工作的颜欢说：“轮胎已经上完了，再做个动平衡。” 颜欢看看手腕，“赶时间，不做了。” 卓志说：“等有时间再做也行，您先试试车。” 颜欢走到座驾跟前，大炮帮她拉开车门，请她上车。 幽灵跑车引擎声躁动，深黑魅影瞬间起步，快速熟练地避开障碍物驶出维修区，绕着汽修厂大院跑了两圈，转弯甩尾绝对专业。 小结巴磕磕巴巴地说：“这……这技术，牛……牛。” 试驾结束后，幽灵跑车稳稳停在，颜欢放下车窗，朝着卓志勾勾手指。卓志过去，放低身段，问：“怎么样，方向盘还沉吗？” “凑合吧。”颜欢单指敲击方向盘，盯着他看了会说：“这款车是为少数人设计的，它设计理念是追求极限速度带来的刺激感，所以才叫它幽灵跑车。车身大部分采用相对昂贵的碳纤维材料，这种材料轻盈坚固，与传统跑车相比车身减重很多，考虑到漂移打滑，抓地不牢等问题，轮胎采用四个标重轮胎。我说车重，不是车的原因，是我喜欢开快车，现在照你说的，使用米斯达轮胎达到了减重效果，但耐磨相对较差，对于经常玩漂移的人来说，这也是弊病。要是让我改，会保留原有轮胎，铝合金地盘换成碳纤维的，或者只换掉两个前轮，减重量不减性能。” 卓志点点，“懂了。” 颜欢问：“知道我是谁？” “知道。” 颜欢唇角微微弯起，“期待下次见面。” “阿姨，慢走。”卓志站直，后退一步。 颜欢升起车窗，启车快速离开。 “嗳！嗳！嗳！怎回事，修车还没给钱呢！”海哥急了，“咋说走就走，吃饭有吃霸王餐的，修车还有修霸王车的？” 卓志说：“修车费我付。” 小结巴问：“你……你……付，算……咋回事儿？” 海哥说：“聊几句聊出感情来了？” 卓志说：“她是肖晓的母亲。” “啥！”海哥反应激烈，大喊一声。 小结巴，问：“谁……谁妈？” “肖晓的妈妈。”卓志一字一句大声说。 海哥凑到卓志面前，围着他仔细打量，“感情这是丈母娘看女婿啊！啧啧，我说怎么一个劲儿地盯着大志瞧。”海哥抿抿嘴，“别说，肖晓跟她妈妈长得还真挺像。” 肖晓？糟了！ 卓志这才想起来该通知肖晓一声。工作服上衣兜里掏出手机给肖晓打过去，数声后接通，急声说：“喂，肖晓。” “卓志，怎么了？”肖晓接起电话的同时听到猫夫人咖啡馆门上铜制风铃响起，叮叮当当实在好听。肖晓回头，看清来人，蓦地瞪大眼睛，要说的话语卡在喉咙里。 卓志说：“肖晓我跟你说，我刚刚见到你妈妈了，她来厂里找我改车。喂？肖晓？” “我……已经……看到她了。”肖晓挤出笑容，结结巴巴说完，随后挂断电话，傻乎乎地站在那里。 颜欢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过，丢出一句：“蓝山。” “噢，蓝山，马上就来。”肖晓恢复常色，亲自接了杯新煮的蓝山，端到颜欢面前，说：“妈，您喝茶。” 茶？ 颜欢挑眼看她。 “是咖啡，咖啡。”肖晓把咖啡放到她面前。 颜欢说：“杵在这干嘛？坐。” “噢。”现在的肖晓见了颜欢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大气不敢乱喘，就怕母上大人不高兴拆散她跟卓志，捉她回家。 肖晓说：“妈你可真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找到这来了。” “不神通广大能生出你这么能干的女儿吗？” “妈，你就别讽刺我了，要不是爸偏要我嫁给那个姓柯的，我也不会离家出走啊！哎呦，妈！”肖晓坐到母亲身边，小女儿的样子搂着妈妈的脖子撒娇，贴脸，“我都想你了。” 颜欢道：“真想假想？我看你跟姓卓的那小子在一起混的挺滋润了，脸都圆了。” “哎呦，妈，你就别笑话我了！”肖晓有点不好意思跟老妈提起心上人。 “人我见了。”颜欢喝了口咖啡说：“不错。” 肖晓开心，忘乎所以，笑着说：“你女儿我选男人还是很有眼光的。妈，我跟你说，卓志外形条件好，人也稳重靠谱，才华横溢又有上进心，这个人真心不错。” 咖啡杯放下，颜欢说：“我说的是咖啡不错。” “哼嗯，那人呢？” 颜欢故意吊着女儿胃口，抿着嘴角，只喝咖啡不说话。 “妈啊！”肖晓心急，夺过颜欢手里的咖啡，不管温度如何，凑到唇边一口气喝了下去。 颜欢盯盯看着她，心里也想起那句话：“女大不中留。”她从纸抽里抽了张纸巾轻柔擦去女儿嘴边沾上的咖啡迹。 肖晓说：“妈，你快说，你对卓志的印象到底怎么样啊！” 颜欢说：“跟咖啡一样。” “呵呵呵！”肖晓得意，“我就知道是这样。” 颜欢哼声：“你呀，现在完全被那小子迷住了。” “妈，你要是年轻20岁也会被他迷住的。”肖晓叫小薰再上一杯蓝山与费列罗巧克力，取一颗拨开金色锡纸，送到老妈唇边，笑眯眯讨好道：“亲爱的、最最年轻漂亮的大美女颜小姐，请你吃巧克力。” 这话受用，颜欢笑着咬了口巧克力，接过剩下的说：“看到卓志，我想起当年你外婆第一次见你爸时情景了。知道吗，那个时候，你爸他啊，只是个有钱没事业心，没上进心的富二代，他很爱我的，但是在你外婆眼中，一个对未来没有规划的男人，对生活得过且过，没有上进心的男人，不会让他的女人永远幸福下去。我现在呢，跟你外婆那时的心情一样，希望你不止拥有眼前被爱的幸福，更要拥有被永远守护的幸福。” 肖晓问：“妈，那你是同意了。” 颜欢说：“当初你爸那样的，你外婆都能同意，卓志这么一个年轻正直，有上进心，又这么爱我女儿的小伙子，我凭什么不同意。” “万岁！”肖晓激动地跳起来，惹来店里其他客人的关注，她对大家抱歉地笑了笑，说：“有件开心事特别高兴，不好意思影响大家了，咖啡甜点我买单。” “谢谢老板。”客人们鼓掌说着祝福的话。 肖晓坐下来，搂着颜欢的脖子说：“妈，你真好，我爱你。” “只会说好听的。”巧克力太甜，颜欢喝了咖啡，说：“你请大家喝咖啡吃甜点，那我呢？” “请你吃饭，嘻嘻，用我自己挣的钱，咱们吃大餐。”肖晓软声软语恳求道：“颜美女，你得帮我在老爸那替卓志说说好话。” 颜欢端架子，顺了顺长发，微扬着下巴，说：“看心情吧！” 全城最高档的酒楼，富丽堂皇的大包房里仅有三人。空调温度适宜，可对于第一次与未来岳母同桌吃饭的卓志仍然感觉有些热，紧张的手心冒汗。向来稳重，话少的他在颜欢面前没有刻意讨好迎合，表现如常。 不养儿不知父母心，颜欢就像当年自己的母亲要求肖泽那样要求未来女婿。她说：“每个女孩都是父母眼中的小公主，我跟天底下的所有母亲一样，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找一位在感情上专一，在事业上上进，人品相貌各个方面都一流的男人。卓志你呢，其实并不是肖晓未来丈夫的最佳人选。”颜欢看向肖晓，“不过呢，我相信我女儿的眼光，她选的男人肯定不会错。” 肖晓对卓志说：“还不谢谢我妈。” 卓志这下安心了，笑容满面，“谢谢阿姨。” “先别谢的太早了，我这关过了，晓晓她父亲那关难。”颜欢看向肖晓，“你爸他已经知道你在这边了，捉你回去早晚的事情，想想怎么跟他解释吧。” 提起顽固老爸，肖晓愁眉苦脸，垂下小肩膀，长吁一口气。 颜欢没有多留，午餐结束后急忙赶回市。 与母亲分别后，肖晓回到店里，想了一会儿，电话打给猫姐，告诉她自己要离开几天，猫姐说让她放心去，用不上两天她就回来了。这晚，肖晓把店里的工作安排完毕，提早下班回家。 卓志回来，饭菜已经上桌，外卖点单，品相味道很诱人。卓志说：“叫这么多菜，还备了酒，庆祝吗？” “某人第一次见丈母娘，必须得庆祝一下。”肖晓推他，“快去洗手，好吃饭。” 肖晓为卓志倒上酒，两人碰杯，肖晓边吃边说：“我想了下，我觉得咱们现在这样太被动了，还是我主动回去跟我爸讲明白好了。” “想好了。” “嗯。” “我陪你回去。” 肖晓说：“那到先不用，我先回去求求他，等他松口了，你在过去，要不然冒然过去的话，我怕他会不高兴。” “好。”卓志低头吃饭，担忧涌上心头。如果自己家事雄厚，可能不会出现这样的窘境。 肖晓看看他的脸色，察觉出他情绪不高，便说：“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不担心。”卓志打趣她，“有人离开我一天都受不了。” 肖晓撇嘴，筷子戳着米饭，“我到要看看谁离不开谁。” . 夜色浓浓，热烈而温柔。 浴室里，肖晓握着牙刷仔细刷着牙齿，刚刚洗过澡的她穿着宽大的恤衫，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身后，水痕打湿了单薄衣料，变得透明紧紧贴在肌肤上。恤下摆随着手臂动作，上下移动，露出那么一截底裤边缘，黑色的，蕾丝边，若隐若现，极致性感。 卧室内，卓志坐在电脑前打材料，神情专注，修长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击，整个房间只能听见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肖晓推门进来，悄声走到他身后，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身体的重量交给他。卓志始终盯着电脑屏幕，除了感受到软绵的女性躯体还有一股恬淡的草莓香气。 肖晓没说话，嘴唇一下一下亲着他的脖子。细腻痒痒的感触，轻易撩起热情之火，没几下卓志宣告投降，说：“干嘛？” “亲你。”肖晓在他下巴上用力嘬了一口。 下巴刺痛，卓志半眯着眼睛，“这是亲吗？”分明是咬。 肖晓抚摸着发红的印记，说：“给你盖章，以免你被那些漂亮姑娘叼了走。” 卓志停下手中的工作，伸手拉她过来，这才看到她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明目张胆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一个姑娘家，在夜里衣衫不整出现在男朋友房间，目的为何？ 他抱她坐在自己腿上，恤下摆停留那处位置恰到好处，引人浮想联翩。卓志清了清喉咙说：“勾引我。” 肖晓倚进他怀里，满脸娇羞道：“卓志，明天我就回去了，所以……所以我想送你一样……一样我最珍贵的东西。” 肖晓脸颊红透了，小手捂住脸孔不敢见人。 “哟，害羞了！”卓志拉开她的手，“让我看看脸红没。” “干嘛呀！你笑话我。”肖晓嘟起小嘴，拳头打他，“我是女生耶，主动说出来好丢脸的。正常男人都想跟女朋友那个么，你都拒绝我两次了，你是不是对我没性趣，还是……”不行两字没敢说，绷着小脸道：“哼，不跟你好了。” 肖晓作势要走，卓志两手掐住她的腰肢，猛地将她举高放在书桌上。她的屁股坐到了键盘上，屏幕上字母成排。 突来的这一下，肖晓吓傻了，小嘴张成形，卓志倾身吻住了她。他吻的很凶，一手托着她的后脑，防止她压倒电脑，另一只手在她腿上游走，体会属于女孩的独特细腻。 肖晓被亲的力气全无，两手勾着他的脖子，扬起脖颈配合，然后她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胸口一凉，只是瞬间，用热了起来。她的男人，在用他的唇，焐热她身体的每一处…… 显示器倒了，键盘也被扔到一边，书桌凌乱不堪。她从一阵彩色烟花般的迷幻梦境中清醒过来，头脑仍处于混沌状态。 他凑过来说：“感受到了？” 她点点头，双眼雾煞煞的，可爱又性感。 “喜欢吗？” 她哪里敢承认，糯糯地说：“很刺激。” 卓志摸摸她的脸，“还怀疑我对你的感觉吗？” 肖晓摇摇头。 “等你从家回来后，我不会像今天这样手软，会彻彻底底把你变成我的女人。” “嗯嗯。”肖晓搂着他，说：“我的人，我的心，我身体，甚至我的灵魂，完完全全属于卓志你。” “等你回来。”卓志长吁一口，两手撑着桌面起身。 肖晓偷偷瞄了一眼他裹得严实的裤子，低头说：“要不……我帮你吧？” 卓志又长吁一口气，浑身热的要命。 他不动，她豁出去了，眼睛闭得死死的，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 第三十六章 黄昏时分，祥和而宁静。 肖家，女主人颜欢站在门口，迎接丈夫归来。拥有一双儿女的肖泽，已到中年，挺拔的腰板比年轻人还要直，不怒自威的气质，让人敬畏。岁月留下稍许痕迹的英气脸孔，眉峰犀利，双眸精明，是商场里有名的狠角色。看到他，想起那句老话男人越老越有味道。 颜欢接过丈夫手中的公事包说：“回来得很早，合作的事儿与柯圣谈的怎么样了？” “柯圣坚持两家联姻。”肖泽松了松领带说：“他担心咱们并不是真心想合作，更怕合作后会找借口把科恩甩掉。” “娶我女儿，他想的美。”颜欢神情不屑。 她这样，像个耍脾气的小姑娘。 肖泽笑了笑。 “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好没。”颜欢作势要走，肖泽对着她那圆翘的屁股挥巴掌。 “啪” 颜欢止步，回头羞赧道：“干嘛？年纪一大把了，还玩这套，被人瞧见多不好。” 肖泽笑笑，“调剂心情。” 颜欢嗤声：“老不正经。” 躲在暗处的肖晓看着老爸老妈的亲昵举动捂着小嘴偷笑。见父亲大人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便压低脚步下楼，小心靠近，猛地从背后偷袭，捂住肖泽的眼睛，说：“嗨！帅哥，猜猜我是谁。” 肖泽沉默了，心里细数多久没有听到女儿的声音了。 老爸不理人，肖晓表情失落，松开手，声音软软的，讨好地叫了一声：“爸。” 肖泽凉凉看她一眼，“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哎呦，爸，你别这样说嘛。”肖晓绕到沙发前边，一屁股坐到老爸身边，握着他的手臂，像个小女孩一样跟他撒娇。“爸，我知道我错了，不该跑出去那么久，害你和妈担心。” 肖泽问：“现在回来什么意思？想通了。” “嗯，想通了。你别误会，我说想通了是我确定自己不能嫁给姓柯的，我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卓志？” “嗯，就是他。”肖晓想，老爸果然什么都知道，看来自己回来是正确的。 肖泽斩钉截铁道：“不行。” “为什么？”肖晓急了。 “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我是肖晓，他是卓志，我跟他除了性别不同之外，剩下的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至于血统，这里是中国大陆地区，不欧洲，不兴那个。要是说门当户对，爸，我可清楚记得当年你跟妈也是门不当户不对。”肖晓观察老爸脸色，继续说：“我外婆那时不是也不喜欢你嘛。” 肖泽吹胡子瞪眼：“别拿那臭小子跟我比。” “我不是拿卓志跟您比，我只是就事论事。卓志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他参加了公司的设计师大赛，作品相信你也看过了，他未来的仕途会怎样，你应该清楚的呀！” 肖泽说：“卓志的作品我看过，肖晓，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今年设计师大赛的冠军非他莫属。” 肖晓欣喜，满脸自豪，比自己得奖还要高兴，然而这份喜悦也只维持了几秒钟。 肖泽说：“得冠军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不好的预感在肖晓心中扩散。 “跟他分手。” 肖晓大声说：“不可能。” “嚷什么？”肖泽不满道：“这个机会对卓志来说多重要你心里很清楚，我可以让他得冠军，同样也可以他名落孙山，换句话说，只要我愿意，可以让他无法在这个行业待下去。” “这算是威胁吗？”肖晓表情沮丧，“爸你不能这样。” 肖泽用冷冰冰的眼神告诉她，班森是他一手打造的王国，他完全有资格这样做。“你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早告诉我答案。” 肖泽从沙发上起身，留下眼圈泛红的肖晓，朝着餐厅走去。 站在餐厅门后的颜欢转过身来，叹了口气。 . 餐桌上的菜肴都是肖晓爱吃的，可属于她的座位空空的。肖泽不吭声，气氛压抑，颜欢沉默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怎么想的，非要把女儿嫁给柯承轩那混球吗？” 肖泽说：“当然不会。” “那你还反对晓晓跟卓志。”颜欢沉着脸，举起红酒杯喝了口，说：“我见过他，觉得他还不错。” 肖泽放下筷子，问：“你所谓的不错的定义是什么？” 颜欢姿势优雅的托着红酒杯，微扬着下巴，说：“至少他不会说我的宝贝女儿是丑八怪。” “呵呵！”肖泽笑了，端起酒杯，敬她。颜欢绷着脸，不与他碰杯。 “女人就是沉不住气。”他主动靠过去，酒杯轻轻碰了她的杯子，“晓晓不光是你的心头肉，也是我的心头肉。”酒杯里的酒一仰而进，喉结滑动的样子，还跟当年一样，有豪气也有性感。 颜欢微笑，夹菜放到他的碗里。 . 肖晓躲在房间里跟卓志煲电话粥。这个房间豪华，宽敞，比市那间公寓好上不知几百倍，因为这里没有卓志，心是空落落的，尤其与父亲一番对话后，肖晓现在特别想念卓志，恨不得立即飞到他身边。 报喜不报忧，肖晓用愉快的嗓音对卓志说：“亲爱的，你下班了吗？” 卓志对着一桶泡面，放下筷子说：“回家了。” “晚餐吃的什么？” “酱牛肉，鱼香肉丝，饭店订餐。” “哼哼，你偷吃好吃的。” “我哪是偷，这不告诉你了吗！”泡面再继续泡下去会软的，卓志用筷子搅两下，挑起一筷头吃了一口。 肖晓耳朵尖，听出什么声音来，“吃泡面了吧？” “狗鼻子就是灵。” “卓志，你别老吃泡面，没有营养的，你要是嫌一个人在家，懒得做饭就去饭店吃吧。” “饭店吃饭贵，我得攒钱娶媳妇。” “呵呵呵。”肖晓说：“我的大设计师，未来的你前途无量，用不着把自己搞的这么辛苦。跟你说吧，我跟我爸谈了，这次的设计师冠军非你莫属，怎么样，开心吧？” 卓志笑了，理想实现，真的很开心，不过与这相比，他更在意的是肖晓。“那我们的事情，你爸怎么说的。” “嗯……”肖晓心中措辞，“他啊，还在生我的气呢，不过你别担心，我妈帮你说好话了，我跟你讲，我们家我妈是一把手，我爸不敢不听她的，等过两天他气消了，肯定会同意咱们的。” 人说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卓志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说：“等你的好消息。” “嗯嗯，我会想办法说服我爸。”肖晓说：“先不聊了，我妈叫我下去吃饭了。“肖晓急声唤住他：“卓志。” “嗯？” “我爱你，明天打给你。”肖晓飞快挂断电话，身子后仰，重重栽倒在床上。 电波另一边，卓志对着手机，无声地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在脸上停留的时间很短，很短。 . 肖卓正回来的很晚，没回自己房间，而是直接去了妹妹那。肖晓窝在房里捶胸顿足，饿的难受。听见敲门声以为是老妈来看她，快速乖乖躺好，被子遮住嘴巴，只露一双眼睛。 肖卓正带着一身酒味儿进门，肖晓扑腾一下坐起来，说：“哥，你怎么才回来？“ “陪柯圣吃饭。“肖卓正话里透着不耐烦，解开领带，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肖晓不满呛声：“又是柯家！“ “嗯。“柯家也是肖卓正厌烦的对象，但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利益如影相随。“你不知道吗，咱们两家正在谈开发自动驾驶汽车合作的事情，柯圣花大价钱购买到自动驾驶汽车技术，他手下的那些工程师搞定不了这么先进的东西，这个老头急功近利，不想浪费时间招兵买马组建实验室，才想着借助咱们的力量共同开发，对外界，始终没有透露真正意图。“ “无人驾驶汽车？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合作，怪不得老爸执意与他们结亲。“肖晓皱着眉头，抱怨道：“你不知道，爸让我跟卓志分手，不然就取消他第一名的资格，让他永远进不了这个圈子。“ 肖卓正问：“你打算怎么办？“ “成为汽车设计师是卓志的梦想，我不能让他的努力付出付之东流。“ “跟他分手。“ “我脑抽了。“肖晓瞪着眼睛说。 “你不会还想硬碰硬，玩离家出走的戏码吧？“ “假装答应爸的条件，把冠军头衔弄到手后我再跟卓志双宿双飞。“ “不守信用，老爸不会放过你的。“ “我又不是君子，守哪门子约定。一个根本不公平的约定，猪才会遵守到底。设计师大赛冠军的头衔不过是张进入汽车设计圈的名片，只要有了它，卓志不愁找不到东家。“ “爸会知会其他同行打压卓志，让他没有立足之地。“ “他的手能伸到那些小公司，还能伸到对手的公司里去吗？亲爱的老哥，交情永远抵不过利益。一个好的设计师能为一家公司带来什么？市场、财富、行业标杆，等等等。“ 肖卓正笑了笑，叹息道：“我怎么觉着，我跟爸应该退居二线，把公司交给你管。看来，我是小看你了，还以为你会苦恼的哭鼻子，寻死腻活。“ 肖晓说：“你没回来之前，我是哭了，肚子饿的。“小肚皮倒是配合她，又咕咕叫了两声。 肖卓正说：“别说，我也饿了。“ “哥，煮碗面吃呗。“肖晓说软话，变身萌妹子。他不动地方，她就用脚丫子轻踢他。 肖卓正起身，“不承认自己是猪，还做猪才会做的蠢事。“ 肖晓说：“演戏得逼真，我绝食抗议，表示我黔驴技穷，明天再向爸妥协，这是服软套路，你不懂。“ “好好好，我不懂，你懂，我到要看看，你怎么闯过这一关。“肖卓正想，这才是他肖卓正的妹妹，他为她那坚韧个性与聪明伶俐劲儿感到骄傲。 这个秋风习习的夜晚，兄妹俩躲在房间里偷食泡面，会为一颗青菜一颗蛋争争抢抢。 那些对生活、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人们；少抱怨、多务实的人们，即使被生活逼得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也能凭借着坚定的信念与聪明才智绝地反击，创造出一个新的局面。 ------------ 第三十七章 太阳冲破云层，全新的一天由此开始。 肖泽推开房门，就见墙根下蹲着个人儿，瘦瘦小小窝成一团，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这只小动物正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黑眼圈，红肿眼皮，全是没休息好的表现。 肖泽刻意忽略掉那抹心疼，问：“想清楚了？” “爸，我不想跟卓志分开，求你了。”肖晓情绪到位，泫然欲滴，演得逼真。 肖泽呵斥道：“起来说话。” 室内，软床上的颜欢翻了身，眉头皱皱的，被父女俩吵得心烦。 肖晓站起来，由于蹲的时间太久，腿麻差点摔倒。黑眼圈，红眼皮是画出来的，这个可不是。 肖泽说：“时间有限，别说废话，说你的决定。” 肖晓垂眸，声音如蚊：“卓志不可以失败的。” 颜欢终于忍受不住了，掀被下床，拉开门瞪了眼肖泽，又瞪了眼肖晓。 肖泽什么也没说，从肖晓身边走过。肖晓转身，两肘伏在墙上，哭啼起来。 颜欢劝说：“晓晓，别哭了，你爸也是为你好。” “呜呜呜”肖晓就是哭，并且声音很大。 “晓晓？” “呜呜呜” 颜欢叹息，凉凉一句，“走远了。” “哦。” 肖晓放下手臂，转过身来，小脸上一滴泪的没有。 颜欢说：“你个小丫头，心眼可真多。” “还不是遗传你跟爸的优良基因。”肖晓瞧见老妈脖子上有块红痕，笑得贼兮兮的，说：“妈，你脖子怎么红了？” 颜欢表情不自然，抬手摸了摸脖子，说：“还不是替卓志说好话，你爸给掐的。” 肖晓笑眯眯，打趣老妈，“哦，他用嘴掐的呀！” 颜欢作势掐她的小脸蛋，狠声道：“就这样掐的。” 肖晓嬉笑着躲开，一溜烟儿跑回房间。 . 班森汽车公司董事长办公室，肖泽将今年设计师大赛排名名单交给助理，吩咐道：“公布吧。” 助理走后，坐在大班桌对面的肖卓正说：“爸，晓晓跟卓志是认真的，你能不能考虑考虑。” 肖泽冷眼看他：“你还好意思替他们说情？” 肖卓正说：“我是有错，我不该隐瞒晓晓在市，我主要是觉得柯承轩那种人不能给肖晓带来幸福。” 父子俩对视，谁也没开口。 “铃铃铃” 座机电话响了。 肖泽接听电话，蓦地变了脸色，沉默片刻后重重挂上电话。 肖卓正神色担忧，问：“爸，发生什么事儿了？” 肖泽负气道：“柯圣在没有征求我的同意下单方面对外发布晓晓跟他儿子即将举行订婚仪式的消息。” 肖卓正火气上来，拳头砸了下桌面，添油加醋道：“柯圣他根本没有把咱们放在眼里，这老头处心积虑急着促成合作，他就是仗着手里有自动驾驶汽车的技术。” 肖泽拨打内线电话，下达命令：“比赛结果暂时不要公布，听我通知。” “爸？”肖卓正搞不懂他在计划什么，竟然停止公布卓志获得冠军的消息。 这时，肖泽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柯圣打来的。肖泽接听电话，恼火道：“柯董，订婚的事你为什么没跟我商量就单方面做出决定，你什么意思？” 柯圣赔笑解释说：“肖董，先别生气，听我解释，我这也不是为咱们俩家亲上加亲吗，之前已经说好的事情，要不是肖晓贪玩，跑出去玩这么久才回来，她现在早是我们柯家的媳妇了。现在她回来，时间正好，她和承轩把婚定了，我们的工程师会带着自动驾驶汽车新技术入住班森，咱们两家一同完成自动驾驶汽车的开发。” 肖泽说：“柯董，我本人非常乐意促成这桩好事，不过你也听说了，肖晓这次离家，不是一时贪玩，新时代的年轻人接受不来包办婚姻。再说，我女儿这么优秀，追求她的小伙子很多，承轩有心想娶她，得有本事管得住她才行。” “是是是，肖晓有多优秀大家有目共睹，就因为对方是她，我们承轩才没有反对这桩婚事。肖董，你想想，这桩好事要是促成了的话，你不也多了个儿子吗！” 肖泽笑了，“柯董说的也对，既然消息已经公布出去了，那就依柯董的意思办，至于时间……” 柯圣抢着说：“当然是越快越好。” “好，我马上命人着手来办这件事。”肖泽切断连线，盯着手机屏幕，神情不屑。 肖卓正说：“爸，你真的要让晓晓跟柯承轩订婚？” “不然呢？”肖泽说：“柯圣已经把消息公布出去了，真订还是假订，过场还是要走的。” 肖卓正看着父亲，希望所谓的订婚只是走过场而已。 . 肖晓并不知道自己即将与柯承轩举行订婚仪式。 庭院中的花园草坪上，肖晓躺在草地上晒太阳，肖卓正笨笨的萨摩犬费里昂躺在她腿边，眯缝着眼睛，懒洋洋的模样。 一辆顶级跑车由大门驶来，速度极快，噪音扰人。费里昂不满地转身，呜咽两声，尾巴扫扫肖晓的腿。 肖晓不情不愿坐起来，刺眼的阳光下，白色跑车车门打开，入眼的先是质地精良的男士皮鞋，然后是夺人眼球的白色西装与一张五官周正，眼神冷酷，神情不屑的脸孔。白马王子！高富帅？男神？这位优雅精致，颜值高的男士正是科恩公司唯一继承人，肖晓的未婚夫柯承轩。 别看他一身白色西装，看着斯文优雅，其实他这个人嘴巴奇毒，眼光奇葩，了解他个性的女人无不敬而远之，避之如瘟疫。 肖晓眉头皱皱的，决定不予理睬。 柯承轩从车上拿下一个精美的礼品盒，来到肖晓面前，居高临下瞧瞧费里昂，瞧瞧肖晓，忽然俯下腰身，凑近了，仔细打量着肖晓，从眉毛到嘴巴，毒辣的眼神似要瞧进毛孔里，他说：“跟之前一样，还是那么丑！” “喂！”肖晓恼羞成怒，连名带姓吼他：“柯承轩，你嘴巴涂鹤顶红了吗？” “丑也就算了，脾气还不好。”柯承轩睨她一眼，直起腰，不去看她的脸。 肖晓冷声道：“姓柯的，这里可是我家，你别太过分了。” 柯承轩四处瞧了瞧，哼声道：“你当我愿意来吗？要不是我爸下了死命令，我才懒得看你一眼，更别提今后要整天面对你这张脸。” “哈，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我不会嫁你。” “嫁不嫁由不得你。”柯承轩手中的礼品盒丢垃圾一样丢到肖晓身上。 肖晓说：“你什么意思？” “自己不会看！” 肖晓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精美的钻石首饰，钻石大的闪得眼晕。“我要真是你女朋友的话，就你这态度，非跳起来打你两大嘴巴不可。” 肖晓才不管他脸色多难看，低头一一取出首饰，戒指耳环串在项链上，对肖卓正的狗狗说：“费里昂，你看，天上没掉馅饼掉钻石了，哇，是真金白钻，一等一的上层货，也不知道是哪个傻瓜，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丢在咱们家院子里。” 柯承轩气的脸红脖子粗，更让他生气的是肖晓竟然把项链戴在了狗狗的脖子上。 肖晓笑吟吟道：“这条项链跟费里昂很衬啊！完美！” 柯承轩气愤的咬牙，伸手要从费里昂身上把项链摘下来。入狗嘴里的骨头能吐出来吗？ 费里昂呲牙，低声呜咽着，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柯承轩呵斥：“畜生！” 肖晓摸摸费里昂，安抚它的情绪：“这可是我哥的狗，你这样说被我哥知道，他会让你好看的。” “我会怕肖卓正？”柯承轩冷笑，不消一秒，表情僵滞，只感右腿小腿湿漉漉、热乎乎的。 费里昂翘着尾巴，抬起一条后腿，毫不客气地往他腿上撒尿留骚。 “哈哈哈哈”肖晓不厚道，指着柯承轩的糗样，捂着嘴巴笑个不停。 费里昂的尿液顺着裤腿流进了鞋子里，柯承轩气急败坏，指着肖晓的鼻子说：“有本事你别嫁我！” “有本事你别娶我！”这丫头不仅长得丑，脾气坏，小嘴巴巴的也能说。柯承轩指指点点，半天没吭出一个字来，拉的长脸，拂袖而去。 瞧他，走路的姿势别别扭扭，淋了狗尿的腿不敢用力。 坐了坏事的费里昂悠哉悠哉甩着尾巴玩，肖晓开心笑得合不拢嘴。 “嗡嗡”草地上手机发出振动声，肖晓接听起来，笑着说：“哥。” 肖卓正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第一时间打给肖晓，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抱歉的是他必须要打击她一下，他说：“晓晓情况有变，柯圣对外发布了你和柯承轩订婚的消息，爸这边也同意了，而且他还取消了公布这次设计师比赛成绩。” “什么？”肖晓瞪大眼睛一时接受不了。“爸让我跟柯承轩订婚，还取消了卓志第一名的资格。” “不是取消卓志第一名的资格，是暂时不公布，不公布的话跟没取上名次没什么区别，不知道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觉得他不会轻易跟柯圣合作，但是这次订婚可是真的。” “他怎么能这样？他明明答应过我的！不行，我要去找他理论。”肖晓气呼呼挂上电话，她连未婚先有子这招还没用上呢，就叫她跟柯承轩订婚，不行，这个婚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定。 费里昂好像能听懂人话，扭头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肖晓。肖晓攥着手机心想，这算不算乐极生悲。 肖晓驾车从家出来，直奔集团公司，一路风风火火。到了公司，她抬手敲了两下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迫不及待推门进去。 对于她的到来，肖泽意料之中，不满道：“在外面混了几天，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 肖晓哭腔说：“我快要不是你女儿了，哪还顾得礼貌不礼貌的。” 肖泽皱眉道：“胡说什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我这盆水是强行被你泼出去的。”肖晓说：“爸，你说话不算话，咱们明明已经说好了，我跟卓志分手，你让他做设计师，你为什么不把他取得冠军的结果公布出去，还让我嫁给姓柯的，你不知道他那个人有多坏，他说你女儿是丑八怪，这样的人你能让他做你女婿吗？” “他敢这样说，我肯定会好好修理他。卓志成绩没公布，我自有我的打算，订婚宴后天晚上举行，这两天你哪里也别去，在家好好想想，冷静冷静。” “我冷静不下来，我肚子里的宝宝也冷静不下来。” “你……”肖泽气的无语。 “我怀了卓志的宝宝，已经两个月了，我没敢告诉你跟妈，你要是不怕我在订婚宴上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柯家父子，我就定这个婚。”肖晓眼里挑衅意味浓重。 肖泽说：“你敢？” “我敢不敢订婚宴上见分晓。” “有你这样跟爸爸说话的吗？嗯？”肖泽气的够呛，瞪了肖晓一样，用力按着座机电话，“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没多久，助理敲门进来，“董事长。” 肖泽说：“派两个人送小姐回家，看好她。” 肖晓不依，“爸？” 助理“请”的手势，肖晓被迫离开。 肖晓被没收手机，二十四小时专人看管。现在的情形完全与她设想的不一样，担心卓志看到两家订婚的消息，担心卓志误会她变心。 肖卓正觉得自己该为妹妹做点什么，他避开耳目，走到庭院中，拿出手机，拨通了卓志的号码，“喂，卓……” 话没说完，手机被人抢走了。肖卓正脑门冒汗，硬着头皮转过身，叫了声：“爸！” 听筒里传来卓志焦急的声音，“卓正，肖晓跟柯承轩订婚的消息是真的吗？”肖泽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果断切断连线。 事到如今，肖卓正也没什么好顾虑的，“爸，我坚决反对晓晓与柯承轩订婚。” 肖泽说：“我也反对。” “我不明白，既然不同意，为什么要按照柯圣的意思举行这场订婚宴。” “已经公布出去的消息，随随便便说否就否，你当这是过家家吗？这是开公司，做生意，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带来连锁反应，牵扯利益。自从合作的消息发布出去，股票一直涨的很快，今天更是，我是父亲，同时也是商人，卓正你也是，做事之前多站在公司利益角度考虑问题。至于卓志，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如果只是做一名汽车设计师，他非常非常合格，可这小子竟然喜欢上了我女儿，这意味着将来的他很有可能会成为与你并肩战斗的伙伴。做设计师他才华够用，做主宰公司运命的高级管理人员，不仅需要学识、脑子、眼光、手腕、更重要的是要有魄力，你想你的伙伴是怂包，还是勇士？” “……” “准备一下，收购科恩股票。” “爸？” “科圣会为他的行为买单。” “爸，对不起，我该相信你的。”肖卓正终于明白父亲的用意，相信父亲的决定，相信卓志可以拿出男人的魄力与勇气去争、去抢他想得到一切。 与父亲交谈完，肖卓正豁然开朗，决定告诉妹妹稍安勿躁，以免她在想出什么鬼点子弄巧成拙。 肖晓房门口，两名保镖背手而立，见肖卓正来了，伸手拦截。 肖卓正问：“我也不能进吗？” 其中一位说：“肖总，可以进，但是手机的话……” 肖卓正交出手机，保镖这才让开。 肖卓正进门，就见肖晓一条腿跨上窗户，准备逃跑。“肖晓，你给我下来，这是三楼……” ------------ 第三十八章 床单被罩打成结，肖晓一条腿搭在了窗户上。肖卓正试探着上前，阻止妹妹的第二次逃家行为。“晓晓你下来。” “我要是留在这就得跟姓柯订婚，哥，你让我走吧。”肖晓作揖，祈求老哥。 “你听我说，爸不可能让你嫁给柯承轩。” “他说了吗？” “他没明说，但我敢保证订婚当天肯定有安排，你信我。” “真的？”肖晓犹疑。 肖卓正说：“真的。” 肖晓想了想，慢吞吞从窗台下来，说：“我可以留下，不过咱们得先说好了，后天晚上要是爸还让我跟姓柯的订婚，你负责帮我逃走。” “没问题。” “钱要给我带足。” “行。” “保证万无一失。” “好好好，行行行，都答应你。” “吱嘎” 门房被人从外面推开，肖晓手忙脚乱，快速拉上垂到窗外的床单塞到床下，一番下来，折腾的狼狈不堪。 “别装了，是我。”颜欢端着参汤进门。 肖晓顶着乱发，慢慢吞吞从床下爬上来，有气无力叫了声：“妈！” 肖卓正鼻子嗅了嗅，说：“好香。” 颜欢放下汤碗，拿了小碗跟勺子盛烫，“入秋了，天气凉了，叫厨房煲了参汤给你们补补身子。” “我都什么样了，你还给我喝汤，就算现在给我喝云南白药也弥补不了我心灵上的创伤。”肖晓按着胸口，心脏病发的疼痛模样。 颜欢递汤过去，听她这样说，转手交到儿子手里。 肖卓正笑着说：“谢谢妈。” 肖晓坐直，扁嘴，“妈！” “不是没心情喝吗？”颜欢说是说，手上动作没停，马上又女儿盛了碗鲜烫。 肖晓一边喝汤一边说：“人家后天就要跟不爱的人订婚了，爸他到底怎么想的啊？” 颜欢摊手，“我哪里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颜美女不是大内密探008吗？”肖晓对老哥挤眼，“对吧，老哥？” 肖卓正说：“作为肖董的顶头上司，咱们颜大美女肯定了解下属的真实想法。” 肖晓放下汤碗，凑到老妈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好嘛，美女，说说嘛，我俩保证不跟第三个人讲。” 颜欢斜眼瞧着她说:“你们的爸爸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心里没数吗？” 肖晓想了想：“这个不好说，以前挺好的，现在嘛……上了年纪的人思想复杂，又懒得跟我们这些小孩沟通，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颜欢说：“肖晓，我跟你爸一直觉得你是文静乖巧的女孩子，没想到在与柯家结亲的问题上反应那么激烈，像只炸毛的野猫，像小炮仗，一点就炸，说逃家就逃家。不过这样也好，让柯圣以为你爸同意结亲，愿意跟他合作。” “什么意思？难道一开始就是假的？”肖晓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她说：“你不知道，我在爸提出与柯家结亲的前一晚见到过柯承轩，第一次见面他就叫我丑八怪，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我才那样激动，而且那天爸的态度又那么坚决，都说了狠话，还扯到继承权上，一气之下我就跑出了家门。” 颜欢说：“结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也知道自动驾驶汽车技术对公司未来发展很重要，当时柯圣高价拿到这个技术后公开寻找合作伙伴，他看中了咱们公司的技术，而我们需要时间来验证这个技术是不是值得合作。你知道他那个人很鬼的，他提出了结亲表示诚意，又收买了你爸爸身边的人，我们这边稍有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那种情况下你爸他不能拒绝，本意是敷衍柯圣，没曾想你到先炸了。” 肖晓说，“这么说好像是我不够理智沉着了。” 颜欢说：“总之呢，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怀疑你们的爸爸对你们的感情。” “那我得看他的表现。哈哈哈”肖晓大笑起来，又耍赖皮道：“你们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后天负责帮我逃跑，哥，你找车给我开道，妈，给我多带些零花钱。” . 转眼到了订婚当晚。 短短两天时间，柯圣不惜重金聘请了最好的策划团队，从邀请函到现场的布景摆设，从司仪到乐队，处处精心设计，精挑细选。舞台一旁，打碟的在大晚上仍然带着墨镜，他身材壮硕像个拳击手，发蜡造型后头发竖起根根分明，配上那一身腱子肉，就想到两字猛男。他的搭档，是一位瘦小的小个子，也跟他一样，带着墨镜，站在音响设备前，调整音乐，架势有模有样。还有一位女生，梳着短发，带着墨镜，穿着黑色夹克，胸肌平平，可以停几架飞机。 来参加订婚宴的宾们各个光鲜靓丽，笑容可掬，却喜欢在私底下偷偷议论这两家的友谊是否能够长久。 肖晓今天打扮的很漂亮，一条紫色的礼服裙，长发挽起，漂亮的脸蛋妆容恰到好处，水滴形的钻石耳坠，晃动闪耀，这样的她优雅性感中又带有一丝小俏皮。 如果是跟卓志的订婚宴，她会高兴的合不拢嘴，但现在肖晓的小嘴巴上能挂两个油瓶了，因为对方是柯承轩呀。 远远地看上一眼，身材挺拔的白色西装毒舌男在人群中尤为醒目，与宾客谈笑风生，笑容碍眼难看。俩人对上眼神，一个不屑、一个轻蔑，看彼此不顺眼。 柯承轩是个注重外表的人，远远地为未婚妻的衣着品味打分，找了机会，向她靠近，仗着身高优势，以睥睨之态打量着肖晓，说：“丑八怪打扮一下也有几分姿色。” 肖晓心气不顺，“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赞美，真不容易。” 柯承轩说：“随便夸你几句就美成这样！” “眼睛果然有毛病！”肖晓睨他一眼，目光瞄着他的裤管，小鼻子嗅了嗅，揶揄道：“咦，闻到没，怎么有股狗尿骚味儿？” 柯承轩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当即变了脸。 “喂，柯承轩，你不会一直穿着这条狗尿裤没换过吧！”肖晓作呕，“好恶心，我得离你远点。” 柯承轩对着她的小背影呲牙，打定主意不让她的名字出现在自己的配偶栏里。 音乐停止，在司仪的提醒下，大家停止交谈，目光投向舞台。肖家、柯家重要成员站在台上，肖晓垂着目光瞪视某人的鞋尖，柯承轩低声说：“人都来了，露个笑脸又能怎样？” “露笑脸，你当这是奥斯卡颁奖？”无视司仪与长辈，两个年轻人与对方较上劲儿。 柯承轩说：“就当演戏好了，我向你保证，结婚后，我会马上把你休了。” “要休也是我休你。”肖晓瞪着眼睛看他，在他开口之前低声喝斥：“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用高跟鞋打破你的头。” 看她气呼呼的样子，柯承轩觉得特别好笑，嘴角上翘，笑得开心爽朗。肖晓不管台下的人怎么看待自己，现在只想瞪他，瞪他，再瞪他。 司仪声音高亢激昂：“现在我宣布肖晓小姐与柯承轩先生的订婚仪式正式开始。” 乐队配合默契，架子鼓声紧罗密布，在来宾的掌声中乐声陡然由高转低，琴声抒情而柔和。不是事先安排的曲子，是方大同的特别的人 肖晓心思翻滚，熟悉的旋律头脑中撞击出无数的火花。 司仪瞧着乐队那边，不停地眨眼睛，打手势。一高一矮一个平胸乐师无视他的暗示，完全沉醉在音乐当中。 前奏过后，沙哑浓厚的嗓音从人群中传出，一开口便惊艳了在场来宾。那是卓志，穿着简单牛仔裤与恤衫的他，拿着麦克风随着音乐唱道： 爱一个人或许要慷慨 若只想要被爱 最后没有了对白 必须有你我的情真 不求计分的平等 总有幸福有心疼 生命的起伏要认可 懂一个人也许要忍耐 要经过了意外 才了解所谓的爱 今后的岁月 让我们一起了解 多少天长地久 有几回细水长流 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 奋不顾身，难舍难分 不是一般的认真 …… 人群自动让开道路，卓志目光凝视台上的漂亮姑娘，深情演唱：“生命中有万事的可能，你就我要遇见的特别的人……” 肖晓捂着嘴巴激动的快要哭了，她曾幻想过无数个卓志来找自己的情景，偷偷潜入她们家，站在窗下用石子丢窗户，然后将她劫走；或者光明正大闯进去，直接抢人；再或者恳求她的父母，希望得到他们的允许，然而这些都没听他在订婚现场唱情歌这种出场方式来的震感。 “啊！！！！！！！” 她极不淑女的放声尖叫，嗓音尖细，极具穿透力。距离最近的柯承轩最遭殃，让她喊的耳膜生疼。 肖晓从台下跳下来，站到卓志身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在见到心上人后变得明亮动人，笑意盈盈，像朵盛开的玫瑰，展现了最美的姿态。她两手背在身后，微扬着下巴，有几分害羞地问：“卓志，你来干嘛？” 卓志打量着这张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小脸，说：“收账。” 咦？怎么不是，“我爱你，你不能跟他订婚。”的通用版台词。肖晓说：“我欠你钱吗？” “不记得吗？”卓志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肖晓欠卓志200元钱，将来一定十倍奉还。2015年7月15日。 肖晓说：“我记得好像还过了。” “你说要以身相许的，你还过了吗？” 肖晓笑了，回头看着肖泽，抖了抖借据，美滋滋地说：“嗨，老爸，你说过的，做人要讲诚信，要言出必行，我欠了这个男人一生一世，现在，我要兑现我的承诺，去还债喽！”她说着挽起卓志的手臂。 卓志对着舞台上肖家两位长辈深深鞠了一躬，说：“叔叔阿姨，对不起了，我现在要把肖晓带走了。” 不顾他人讶异，卓志牵起肖晓的手，头也不回，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肖泽没表态，更没有阻止，柯圣火了，对他说：“肖董这是什么意思？” 订婚当晚未婚妻被人拐走，柯承轩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比他亲爹还火，从台上跳下来，皱着眉头呵斥两人，“慢着。” 肖晓止步，回头问：“干嘛？” 柯承轩大步走近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没看明白吗？”肖晓说：“他才是我喜欢的男人。” “我不管你喜欢谁，今晚必须跟我订婚。”柯承轩伸手去抓肖晓的手臂，卓志出手更快，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的吓人。 普通通人无法承受的力道，柯承轩冷眼相向，强忍着疼，嗤声道：“一个丑八怪，还挺招风的。” “你……”肖晓正要反击，卓志的拳头已经抡了出去。蓄满力量的拳头重重地击打在柯承轩的右边脸颊，冲击之下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卓志攥着拳头，狠声道：“再敢说句试试？”肖晓第一次提起自己被人叫丑八怪时，他在心里就狠狠揍过他了，这回解气了。 肖晓卡巴卡巴眼睛，心里给卓志点一百个赞。 柯承轩脑子昏昏沉沉，半天没爬起来，柯圣跳起来对着下属大喊，“还愣着干什么？把抢人打人的小子给我抓住。” 负责维持会场秩序的保安纷纷围过来，卓志牵起肖晓的手，撒腿就跑，一帮黑衣保安在身后追捕。 柯圣大喊大叫：“拦住他们，快……” 人群中突然杀出一高一矮一平胸的墨镜三人组，那是化了妆的大炮、小结巴跟平哥，三个人拦截了保安，疯狂地笔画起各种功夫招式，白鹤亮翅，螳螂拳，鹰抓功，把一群保安唬的一愣楞的，谁也不敢贸然上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对好眼神，几个人嘶吼着一起上。小结巴见事不好，大喊一声：“”跑字没喊出来，大炮跟平哥已经掉头开跑了。三个人一口气冲到门外，关紧大门，身体抵挡千军万马。 跟着卓志在酒店走廊中奔跑的肖晓扭头笑着挥手，大声喊着：“辛苦了！” 室内，乱成了一团，来宾议论纷纷。柯承轩被人扶起来，嘴角淤青流着血。 柯圣脸红脖子，指责肖泽：“肖晓跟人跑了，这算怎么回事？肖董，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肖泽笑着说：“柯董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早就提醒过你，我女儿很优秀，有很多小伙子追求她，你儿子对我女儿不用心，被甩也是很正常的。” “你……你……”柯圣气的跳脚：“总之，这件事你要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爸爸，爸爸……” 稚嫩的孩童声引起大家的注意，只见一对模样漂亮的双胞胎小男生抱住柯承轩的大腿，哭着说：“爸爸，你要娶新妈妈了，呜呜……你不要我们跟妈妈了吗？爸爸……你不要我们了吗？” 柯承轩头脑发晕，看到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小朋友叫自己爸爸彻底蒙了。 他什么时候有儿子的？而且还是双胞胎？ ------------ 第三十九章 两个孩子哭个不停，柯承轩心烦，吼道：“我不是你们的爸爸！” “哇啊”两个孩子哭的更大声。 柯承轩头痛欲裂，嘟囔了句：“莫名其妙”将两块烫手山芋丢给助理。 面对这滑稽的一幕，肖泽说：“柯董，需要好好的解释的是你吧。” 柯圣说：“肯定是误会，那两个孩子认错人了，我儿子连女朋友都没正经交过一个，怎么会有孩子。” “认错人？”颜欢说：“柯董事长也遇到过认错爸爸这种事吗？呵呵，你看那两个孩子跟贵公子长得倒是很像呢，尤其那双眼睛，简直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柯圣不窜眼珠望着两个孩子，像看到了小时候的柯承轩，说两个孩子不是柯家的种，他自己都不信。心里想着怎样能把这件事圆过去，态度转变，赔笑道：“肖董，听我解释。” 肖泽冷哼道：“贵公子对我女儿的态度极差，我看了都想揍他两拳，有了孩子还敢来骗婚，咱们的合作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 柯圣傻了，眼睁睁看着肖家人拂袖而去。 跟在肖泽身旁的助理说：“肖董外面围了很多记者。” 肖泽对肖卓正说：“柯圣引以为傲的那些东西该烂在他手里。” 肖卓正说：“明白。” 酒店外，围了很多记者，当卓志带着肖晓冲出来的时候，闪光灯一阵狂闪。肖晓笑着说：“各位媒体的朋友们，麻烦让一让，我现在赶着逃婚。” 记者大声说：“肖小姐，是爱情的魔力让你抛弃所有，不顾一切吗？” 肖晓回头笑着说：“是勇气、行动，与追逐的心。” 这是班森新上市的一款轿跑宣传广告语，勇气、行动，与追逐的心。 逃婚的紧张时刻不忘给自家公司的产品做宣传，除了她估计没有第二个人。清脆的笑声中，肖晓坐进副驾驶，对着记者朋友们挥挥手，超级跑车快速启动，将人群甩在身后。 “快，别让他们跑了！”追上来的保安迅速跳上车子，紧追不舍。记者们还没回过神来，柯承轩从酒店出来，挨了一拳的他眉峰紧锁，眼神发狠，磨着牙齿扯了扯领带。 记者呼啦一下围过去，“柯先生能说两句吗？” 柯承轩现在不想说话，只想揍人，板着一张脸，眼神斜睨发问记者。小记者触怒龙颜，卡巴卡巴眼睛没敢说话。 柯承轩拨开众人，自顾朝着车子走去。 他这样子，没人敢上前，只敢狂按相机快门，目送他离去。 不知谁喊了声：“肖董事长出来了。”记者们又快速调转方向，话筒镜头纷纷对准肖泽。 “董事长，您对您女儿行为有什么要说的吗？” “带走令千金的那位年轻人是谁？你会反对他们的结合吗？” 肖泽说：“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在人生紧要关头及时看清自己的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您的意思是同意肖小姐的选择。”记者再次追问：“肖董事长，带走令千金的那位年轻人是谁？” 肖泽说：“他是班森这次汽车设计师大赛的冠军得主，卓志，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年轻人。” 消息灵通的记者们早已收到了卓志成为班森汽车设计师大赛冠军的消息，而这条消息的公布时间正好是订婚宴开始之前。 肖泽简单的说了几句后在助理与保镖的护送下带着妻子离开。 “肖董最后一个问题，科恩与班森的合作会因此结束吗？”记者不放弃最后的提问机会。 肖卓正拦下他们，说：“各位，合作关乎两家公司长远利益，不论哪一方都不能草率做这个决定，但我个人认为，在技术领域这块，凡是被舍得卖掉的都是利用价值相对较小，过时的东西。如果科恩手上的自动驾驶汽车技术是最先进的话，我们一定会按照先前的方案形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反之，我们会重新考虑这次合作。” 记者问：“那科恩公司的技术是不是最先进的？” “这个我也想知道。”肖卓正笑着对大家说：“明天我们会招开记者招待会，对今晚的事情统一作答，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神微微一笑，女记者骨酥肉麻，好想把他揣进衣兜里。 . 夜晚的公路上，卓志驾驶黑色超跑，一路疾驰，将身后追兵甩的老远。肖晓坐在副驾驶，脊背挺直，侧着身子，不串眼珠地看着他。翘起的嘴角，莹莹发亮的眼神，传递着此刻的心情。 卓志单手控制方向盘，搂过她的小头颅扣在自己胸口，低头吻了她的发顶。只有搂着她才能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肖晓靠在他身上，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吻落在了他的恤衫上。 卓志盯着路况，躲避车辆，手摸着她的脸，她耳朵，她鼻子，她的嘴…… 肖晓说：“卓志，我真怕你不来。” 从她走的那天起，卓志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报纸看到她要订婚的消息急得坐不住椅子，当天就向海哥请了假，大炮他们知道他要来抢媳妇儿，自报奋勇跟着来。他说：“报纸上说的我不信，别人说的我也不信，我得来，亲口问问你，就算你给我判了死刑，也得让我死的明白。” “我说了非你不嫁，肯定会兑现承诺，除非你不要我。卓志，不过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找机会逃走的。” 卓志说：“大小姐，你要跟我这个穷小子浪迹天涯了。” “浪迹天涯？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肖晓脱离他的怀抱，摸出手机，说：“我给我哥打个电话，看看那边怎么了。” 卓志夺过她的手机，直接关机，“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想，不要问，所有的一切过了明天在说。” “不想，不问，那我们做什么？” 卓志瞄她一眼，沉默不语。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有心照不宣的默契，肖晓笑吟吟道：“现在去哪？” “市。” “好，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卓志笑了，酒窝深陷，好看又迷人。 城市的街道，各色车子疾驰。柯承轩漫无目的行驶，他脸色难看到极点，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奋起，今晚无疑是他人生当中最丢脸的一天。 一辆顶级商务轿跑以极快的速度飙到他前面，故意别着路，不让他超车。开车的人是肖泽，从后视镜中瞧着柯承轩难看的脸色。 颜欢窝在副驾驶，说：“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别让他超过去。” “放心。”肖泽说：“姓柯的只配跟在咱们身后跑。” 柯承轩这晚，丢脸又憋屈，一路吃尽肖家人的汽车尾烟。他发誓，从今往后与肖家势不两立。 . 卓志一路将车开回市，停在了海边的沙滩上。远处有路灯散发着昏暗的光，天上有星月眨眼。海浪吹拂，海浪拍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两个人都解开了安全带，肖晓嘴边挂着笑，看着卓志。小耳朵上闪亮的钻石耳坠，在车内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的光芒。事实上，她的人比冷冰冰的钻石耳环漂亮不知多少倍，紫色细肩带的礼服裙，大方展示精致锁骨，圆滑香肩，化过妆的小脸明艳动人，红嫩嘴唇让人有一亲芳泽冲动。 卓志手抚摸她的脸蛋，眼睛盯着她，唇一点点凑过去。他亲她，温柔而细腻，热烈而深沉。她回应着他，毫无保留，诚恳坦荡，直到心底那股热火烧着整个身体，他才将她放倒，解开长发，脱掉衣裙，双双坦诚相见。 狭小的空间里做着害羞的事情，汗水打湿了黑发，喘息声盖过了海浪的歌声，热气不知什么时候爬上玻璃窗，女人纤细的手指留下了让人遐想的暧昧印记…… 阳光肆意的清晨，碧蓝的海水翻滚，卷起白色浪花，早起的海鸥翱翔鸣啼。肖晓是被刺眼的阳光叫醒的，她半眯着眼睛，瞧着身旁的男人。 她就知道，他早早会醒。 卓志低头亲她的脸蛋，“还想睡到什么时候？” 肖晓努力睁开眼睛，“几点了。” “6点多了。”卓志望望四周，“我们该走了，不然一会儿退潮，人该多了。” “哦！”肖晓脸颊粉红，看他往身上套恤，脊背上的抓痕清晰可见。他很快穿好衣服，轮到她，一条手臂遮挡胸口，慢慢吞吞坐起来，身体上的痛感让她皱眉，吸了一口凉气。 卓志问：“还好吗？” 肖晓嘟着嘴巴说：“不是很好。” “我能帮你什么吗？” 肖晓一边穿衣服，一边皱着小眉头在想可以让他做什么，“嗯，我想吃东西，想洗热水澡，想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让人伺候着。” “遵命，女王大人。” 卓志启动车子，车轮碾压沙粒，飞驰而去。 . 肖晓如愿以偿，洗了热水澡，吃饱了肚子，躺在床上，看手机。关于她昨夜逃离订婚现场的新闻被大篇幅转载报道，卓志成了大家关注的目标，当然励志有为青年远远敌不过感情线泛滥的霸道总裁有吸引力。柯承轩的双胞胎宝贝以及那位一直未露面的神秘妈妈才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对于这件事，不靠谱的小报撰写了不下五个版本。 卓志从浴室出来，下半身仅围了条浴巾，短发上低落的水珠划过线条完美的肌肉，脊背上有某只小猫咪留下的抓痕。他甩甩短发，残余水珠散落四方。 卓志来到卧房门口，对床上的会挠人的小猫咪说：“看什么呢？” “新闻啊！”肖晓高举手机凑到他面前，说：“你看，你得冠军的消息已经公布了，业内人士对你的作品赞赏有加，都说你才华横溢，前途不可限量。” “没有说屌丝逆袭，拐走白富美吗？” “也有。”肖晓收回手机说：“别人说什么没用，关键是我爸。你猜我爸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有前途，哈哈，看他的口气应该同意咱们俩的事儿了。”肖晓看到好玩的，一字一句读给他听：“你看这条，励志青年不仅才华出众，撩妹技术更是高人一等。” 卓志笑了，“这帮人真够无聊的。” “对呀！竟瞎写。”肖晓不满，歪头看他，“你都没有撩过我。” “没有吗？”卓志说着挤上床，强壮的身体靠贴上柔软的身段。 肖晓往里移了移，模样羞涩道：“没有啊！” “真没有嘛？” “真没有。” 卓志断了挑逗她的念头，平躺在她身旁，目光盯着房顶，不知在想什么。 没下文了？肖晓还以为会发生点什么，想他昨晚热情的要命，害得她无法招架，想着想着，小脑袋不由自主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卓志翻身，两肘撑着床，与她面对面。“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秘密心事被窥探，肖晓脸红。 “没什么你脸红什么？” “我……”肖晓看到他眼中的自己，紧张地吞咽口水。 卓志问：“他们管这叫什么？” “床咚啊！”肖晓咧嘴笑：“卓志，你在撩我吗？” “没，我在做俯卧撑。” 卓志说着左手臂背后，单手做起俯卧撑，覆在她身上一起一伏，绝对挑逗。 他的每一个动作标准到位，英俊的脸孔贴近，双唇即将碰到一起时又很快起来，但是，下半身严重触碰到了她。撩拨的肖晓又羞又臊。“这是哪门子俯卧撑啊？” “别乱动，亲到我可不负责。” “好。” “几个了。” “九。” 发声时小嘴噘起来，两双唇瓣终于碰了一起，蜻蜓点水，玩得是乐趣。十九、二十九、三十九……每到九他都亲她一下。 他下巴上的汗水低落到她的锁骨，她喜欢看他流汗的样子，小手轻轻抹去他额头上的汗水，眉目含情看着他。到了第九十九个，她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起来。卓志手肘回弯，身体全部重量交给她。 肺部的空气几乎被榨干，肖晓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压扁了，笑着叫喊：“卓志，没你这么玩的！” ------------ 第四十章 肖晓在逃离订婚宴的第三天后接到召唤回家的电话。她跟卓志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次回去，十有八九，父亲会在公司设计部为卓志安排职位。两个人为此满怀期待，不过在这之前，他们要招待几位好朋友，感谢他们帮助两人顺利逃脱。 这次聚会在卓志的住处，卓志亲自下厨，菜品摆满了桌，一帮人围坐，气氛热闹。肖晓对那晚的事情一直挺好奇的，问平哥：“你们三个怎么混进乐队的，我都没认出来。” 小结巴今天特别兴奋，又喝了酒，面红耳赤结结巴巴抢话：“就……就是……把……把人打……晕了。” 大炮替他累的慌，酒杯堵住他的嘴说：“我们把乐队的人直接敲晕绑了，伪装成他们，幸好没装多会儿卓志就来了，不然准穿帮。” 平哥边吃边说：“肖晓，你不知道，我们其实策划了好几个方案，像什么飞车抢人，假扮你未婚夫前女友，等等等，就差没往小结巴嘴里塞个奶瓶，假扮成姓柯的儿子了。” “呵呵呵！”肖晓无法想象小结巴带婴儿帽，咬奶嘴的样子，“柯承轩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儿子！” 小结巴挤出傻笑，舌头硬邦邦道：“其……其实，俺还……小，就……就是……长得有点……着……着急了。嘿嘿！” 女人爱八卦，提到柯承轩的名字，平哥的好奇心被勾起，她说：“没想到姓柯的在外面有私生子，我很好奇在背后默默为他付出的无名女子，你说都生俩大胖小子了都没捞到名分。哎，有钱男人都不是省油灯的。肖晓，你可得看好卓志，别让他学坏了。” 卓志说：“怎么扯到我这了？” 肖晓看他，笑着说：“你会吗？” 卓志说：“你说呢？” 肖晓说：“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有白富美做女朋友，脑抽了他才会找别的姑娘。”大炮勾着卓志的肩膀，说：“我说卓志，等你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这帮兄弟。” “当然不会了，我们是好朋友吗，以后要是有我肖晓能够帮上忙的事情，你们尽管开口。”肖晓说着提起酒杯：“来来，我敬大家一杯。” 小结巴喝的脸色发红，目光发直，盯着肖晓说：“肖晓，你知道吗，我就喜欢跟你这样，有钱，没架子，性格好爽的人交朋友。” “咦！”肖晓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他这句说的挺顺溜啊！” 大炮习以为常，“嗨，他这是喝多了。” “砰” 小结巴的脑门子砸在桌上，彻底醉死。 “哈哈哈”出租屋里一阵笑声。 . 柯家。 可爱的双胞胎宝宝坐在餐桌上用餐，大眼睛黑白分明，小脸蛋圆圆乎乎，小下巴下围着花边围嘴，小胖手握着勺子有模有样。 柯圣请了专门的保姆照顾两位小朋友，保姆为孩子们夹菜，不偏不向，每人一颗青菜，一块肉。小朋友又乖又听话，不挑食，给什么都吃，小嘴咀嚼着，样子可爱，招人喜欢。 柯圣坐在对面看着两个孩子，笑的合不拢嘴，他在感情上已经认定了这是他们老柯家的种。管家进入餐厅，将一个小小的透明口袋递给他，说：“先生，你要的东西找到了。” 口袋里装着一根关乎两位小朋友命运的短发，柯圣看了看，交给身后替他办事的人。那人将口袋揣好，匆匆走出餐厅。 柯承轩回来，正巧与那人走了顶头碰，那人低头，默默打着招呼，然后从他身边快速走过。柯承轩目送他离开，眉峰皱了皱。 柯承轩走进餐厅，看见父亲正和两个小不点坐在一起，喂他们吃饭。这样的柯圣可不是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柯董事长，像个以哄孩子为首要任务的退休老干部。想他年级也不小了，是到了含饴弄孙，颐养千年的时候了。 小朋友最先发现柯承轩，嘴里含着米饭，高兴地叫着：“粑粑，粑粑回来呢。” 柯圣投来目光，看到儿子淤青的下巴，气不大一处来，“这两天跑到哪去了？” “心情不好，散散心。”柯承轩随便拉开把椅子坐下，瞪着俩小孩子说：“别乱叫，我不是你们的爸爸。” 小朋友扁扁嘴要哭，双胞胎有心灵感应，一个要哭，另一个马上扁嘴。 柯圣呵斥儿子：“吃饭呢，干嘛惹他们哭。”他哄着两个小孩：“没事，没事，咱们不哭，不要理他，吃饭。” 柯承轩嗤声道：“看来你已经把他们当自己的亲孙子养了。” “难道不是亲生的吗？”柯圣狠声说：“看看这眉毛，这眼睛，这嘴巴，跟你一模一样，还说不是自己的种。” 柯承轩冤呐，在他的记忆中没有跟任何女人发生过关系，更没有酒后乱性的时候，他百分之百，千分之千肯定，这两孩子不是他的种。他说：“既然你这么想要抱孙子，就留着他们俩陪你，省的你在家待不住。你年纪也大了，眼光，手腕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跟班森合作，让我娶肖晓就是最大的错误决定。知道外面怎么议论吗？他们都说咱们高价买到自动驾驶技术是一钱不值的过期货。” “那是他们不识货。” 柯圣的大嗓门吓到小朋友，饭勺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憋屈憋屈要哭。保姆捡起勺子，哄着两个孩子吃饭。 柯圣起身往餐厅外走。柯承轩随后跟出去，边走边说：“那克雷公司呢？你知道克雷公司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怎么说的吗？他们说，如果我们认为手上的技术对我们有所帮助那它就是有价值的，如果我们认为这项技术对我们没有帮助，那他就是没有价值的，说白了，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说是过期的，他们已经开发出更好的新技术取而代之，才会把它卖掉。现在这烂东西算是砸在手里了，班森不跟我们合作，短时间内又找不到合适的合伙人，卖又卖不出去。”柯承轩火气飙升，冷眼瞧着父亲，“我真后悔当初没阻止你跟班森合作，又听了你的劝说跟那臭丫头订婚，说不定，这两个小屁孩就是肖家搞得鬼，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在订婚宴上出现。” 柯圣止住脚步，睨了他一眼：“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你在外面规规矩矩，怎么会让别人抓住把柄？这俩小子是不是你的种，迟早会查出来。现在我担心的是肖家是不是已经掌握了整个技术的核心内容。” “呵呵！”柯承轩嗤笑，“现在才担心是不是有点晚了。” “你什么意思？” “肖卓正是谁？那堆乱码只要被他扫上一眼，就玩完了。” 柯圣脑袋发胀，依稀在订婚宴的前一天，与班森签订合作协议前，肖卓正以检验技术数据是否真实为由看了眼一部分程序。他说：“我不信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他能瞧出什么来。就算他都记住了，那也不过是整个程序的一部分，起不来任何作用。” “爸，看来你真的老了。”柯承轩嘴角挂着讽刺笑容，从父亲身边走过。 柯圣瞪着眼睛说：“你什么意思，想让我退位下台，把位置让给你吗？” 柯承轩回头说：“好啊！” “你……”柯圣没被肖泽气炸，被自己儿子给气炸了。 柯承轩更气人的来了句：“退位的话可是你说的，柯董事长，说话算话啊！” . 卓志第一次正式拜访未来岳父岳母，白衬衫、西装裤，着装正式，并且带上了这边的土特产给她们。 颜欢在电话里通知肖晓，严肃的父亲大人只给她跟卓志十分钟时间。卓志是个守时的人，车子开进庭院的时候正好是肖泽规定的时间。 肖晓挽着卓志的手臂进门，肖泽刚从楼上下来，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 “叔叔，阿姨，那天那种场合带走肖晓我很抱歉。”卓志先对自己的行为道歉。 肖泽说：“觉得对不起我们？” 卓志说：“但是如果我不那样做的话，会对不起我自己，更对不起肖晓。” 男人说话，女人不插嘴。肖晓坐在老妈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担心老爸为难卓志。 肖泽说：“没有我的允许，你是不可能带走肖晓的。卓志，如果你以后对我的女儿不好，让她伤心受委屈，才是真的对不起我。” 卓志内心欢喜，诚恳道：“我知道，我懂得，叔叔，谢谢你。” 肖泽话锋一转，沉着脸色道：“这件事我不怪你，但有件事让我很生气，身为一个男人不知道保护好自己爱的女人，竟然在明明知道自己无法给予她一个很好的未来的情况下让她怀孕，肖晓她自己还是孩子，怎么能照顾好小孩儿。” 卓志被岳父教训的愣住了，与肖晓发生关系是这两天的事情，这么快就怀孕了？什么情况？ 肖晓吱吱呜呜解释道：“爸，你别说卓志了。那个，我说怀孕是假的。” “假的？”肖泽吃惊。 颜欢瞧着女儿，拍打她的小手：“连你爸爸都敢欺骗，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是不想嫁给柯承轩，没办法才编出瞎话的。”肖晓还觉得自己挺委屈呢。 肖泽瞪了她一眼说：“本来想，你都怀孕了，打算让你们俩在孩子出生前把婚结了。” “好啊好啊！”肖晓高兴的拍手叫好，哪知肖泽又说：“既然没怀孕话，结婚的事情暂时放一放，卓志先到公司下属5店体验一段时间再说。” “爸，你不能这样。”肖晓嘴巴噘的老高，满脸的不乐意。“暂时不结婚可以，但是卓志考上的是设计师，汽车设计师你让他到5店做什么？继续做维修工吗？” 肖泽看了看表，说：“销售。” 肖晓夸张地“啊？”了一声，“卓志他根本没做过销售，维修、设计他都在行，销售的话……”她突然不说话了，看看一直保持沉默的卓志，又看看态度坚决的老爸。卓志一向不太爱表达自己，与陌生人交流，也都是一问一答式，老爸这么做是不是为了锻炼卓志，弥补他这方面的不足呢？ “时间到了。”肖泽说着从沙发上站起。 卓志也跟着站起来，比肖晓先开口，说：“我去5店。” 肖泽说：“好，去哪家你自己选。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完不成规定业绩，不仅这份工作不保，连设计师也没得做，明白吗？” 卓志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会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销售任务。” 肖泽看他一眼，说：“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颜欢说：“卓志第一次来，一起吃个饭再走。” “不了，公司有事。” 不被重视的念头刚刚在卓志心中露头，未来岳父回头说：“晚上叫卓正早点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那爸，你也早点回来。”肖晓笑逐颜开，跑过去挽起父亲的手臂，“我送你。” 父女俩一同出门，肖晓说：“爸，你叫卓志到5店里做销售工作是不是为了锻炼他，将来委以重任？” “他把我女儿都拐走了，我还能给他安排重任，竟想好事儿。” “卓志很能干的，去销售汽车大材小用了，老爸！”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那我要好好看看他的表现。” 司机打开车门，请肖泽上车。肖晓对父亲挥手，“晚上见，亲爱的老爸！” 肖晓目送父亲的车子离开，转身一蹦一跳往回走，刚到门口，遇见了老妈与卓志，“妈，你们干嘛去？” 颜欢笑着说：“带卓志去我的收藏室看看。” 看老妈笑得那么灿烂，肖晓的小脑子冒出别的想法，走在后面拉了下卓志的手。卓志附耳过来，肖晓压低嗓音说：“待会别跟我妈飙车。” . 颜欢的收藏是世界级跑车。豪华宽敞的车库里，停泊着数十辆顶级跑车，包括限量版法拉利，兰博基尼爱马仕，还有在电影中看到的跑车，许多都是卓志听说过没真正见识过的。 这里无疑是车迷爱好者的天堂。看着那一台造型各异，颜色不同的车子，卓志心情激动。肖晓倒是没什么感觉，张开双臂，像小鸟一样，在空旷的场地中翱翔，大声说道：“欢迎光临土豪收藏馆。” 卓志最看好跑车，这辆车造型奇特，漂亮的蝴蝶门秒杀眼球，速度与激情7中男主角多米尼克驾驶着它飞跃摩天大楼的场面直叫人血脉偾张，可以说这辆车是所有车迷们的终极梦想。 还有一辆车很特别，限量版的兰博基尼雷文顿，车身是不得仿制的游艇灰，反光镜细长，轮毂造型似镰刀，獠牙前脸，车身侧面线条凌厉、棱角分明，铁骨铮铮的硬汉形象仿佛天外来客。它避开所有车子，单独停泊在收藏室一角的圆形展台上，灯光的照耀下，绝对是最吸引眼球的。 卓志眼神发亮，自己书柜上也有一辆车模，他想上前看个仔细，肖晓及时阻止他：“唉唉！别过去，这台车可是我爸的宝贝，连我跟我哥都不能碰的。” 这辆车虽然也是限量版的，但还不是收藏馆中最贵的一辆，卓志不解，“为什么不让碰？” 颜欢抱着臂膀，微微垂着头，长发自然垂落，遮挡住了她的笑容。 肖晓说：“你不知道，当年我老爸就是用这辆车泡到我老妈的，要是没有这辆车，就没有我跟我哥，懂了吧。” 卓志说：“有纪念价值。” “嗯嗯。”肖晓点头道：“我爸很珍惜这车的，没遇到我妈之前，他把它当老婆，遇到我妈以后，嘿嘿嘿” 肖晓坏笑，颜欢适时阻止：“小丫头又没正行了。” “我什么都没说啊！” 颜欢睨了她一眼，眼神中透着宠溺。她说：“卓志，有没有兴趣飙一局。” 卓志看看肖晓，肖晓一副‘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 清风微抚，云淡薄。 骄阳下的班森公司测试赛道上，颜欢驾驶着抢眼的橘色法拉利，旁边停泊着秒杀眼球的黑色。唯一的观众肖晓，坐在起点旁的护栏边，悠荡着长腿，吃着冰淇淋甜筒。 时间倒数，引擎轰鸣，激情随之点燃。计时器归零，两辆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同时冲了出去。卓志驾驶着外形夸张，百公里加速2.9秒的顶级跑车，急速行驶下超猛的推背感，肾上腺素激增，异常兴奋。 他紧紧跟在橘色法拉利的身后，不停转换车道，试图超越，在入弯时漂亮甩尾，漂移进入。测试赛道追逐赛激烈，引擎声轰鸣，呼啸而过。旁边班森办公大楼里，不知那个先看了激烈赛况，招呼同仁观看比赛。 窗边挤满了人，感叹句时不时从他们口中发出。 研发部，肖卓正与几位工程师编写设计自动驾驶汽车内置程序，把自己在科恩工程师那看到的内容融入到程序当中。 销售总监翟烨站在门口叫他：“卓正，出来下。” 肖卓正叮嘱工程师两句，跟着翟烨出来，“什么事？” “快过来，颜总跟人在赛道上飙车，是。”翟烨比肖卓正没大几岁，在公司是同事，私底下是朋友。 听到飙车，卓志的名字跃然心头，肖卓正加快脚步跟上翟烨的步伐。 窗子边果然围了不少人，有的举起手机录像，拍照。 “橘色eerari帅毙了！” “那是rport吗？我靠，车身线条太犀利了，简直帅到没朋友！” “颜总在跟谁赛车？” 站在一旁的肖卓正开口：“是卓志。” 职员们后知后觉，慢慢转头一看，吓得低眉顺目，吱吱呜呜：“肖总。”丢下工作跑出来看赛车，老板会不高兴的。 知趣的几个摆摆手势，招呼同伴赶紧离开。 肖卓正说：“想看就留下看吧。” “哦耶！”职员们一口同声道：“谢谢肖总。” 测试赛道上，两辆车激战正酣，卓志已经追赶上半个车身。 翟烨说：“没想到这个卓志飙车也蛮有一套的。” “嗯，这是他第三次跟人飙车。”肖卓正很认真地看着他们比赛。 “什么？第三次就把车玩的这么炫？追上颜总半个车身，我去了！” 比赛最终结果，颜欢保持半个车位的优势领先。两人双双下车，颜欢说：“卓志，车技不错！” 卓志笑着说：“阿姨您有心让着我。” 颜欢看看举着冰淇淋傻笑的女儿说：“行了，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肖晓挥手：“老妈晚上见，叫厨房做点我爱吃的。” “就你嘴馋。”颜欢上车，卓志替她关上车门，“阿姨您慢点开。” 高调的橘色跑车驶离，卓志走向肖晓，肖晓笑眯眯地举起冰淇淋说：“表现不错，请你吃冰淇淋。” 卓志瞧了眼被她吃掉一半的三色冰淇淋，说：“谁要吃狗剩儿！” “哼！”肖晓皱着小鼻子将冰淇淋戳到他嘴上，弄得他满嘴都是，她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样哈哈笑了不停。 卓志舔了舔嘴巴，猛然手臂揽着她的腰贴向自己，在她的尖叫声中吻住了她的小嘴。 不远处大楼里观望的女职员摇头叹息，“好男人都让别的姑娘先下手为强了。” 还是单身汉的翟烨说：“看这里，看这里，难道我不是好男人嘛？” “嘿嘿嘿！”女职员们挤出笑容，“翟总您当然是好男人了，只不过桃花太多了而已。” 肖卓正笑他：“看来你风流鬼的形象已经在女员工的心里根深蒂固了。” “其实我也不想的。”翟烨整理发型，“长这么帅，我也有压力的。” “呵呵！”肖卓正说：“行了，不跟你扯了，我得回去工作了。” 室外，耀眼的阳光下，冰淇淋已经彻底融化，啪嗒啪嗒滴在草地上。肖晓长吁一口气，揉揉发烫的脸颊，看着手里仅剩下的脆皮筒，说：“都化掉了，人家还没吃够，我不管，你赔我甜筒。” 女朋友撒娇的样子软软萌萌的，很可爱。“给你买。”卓志单手抱她下来。 肖晓说：“这还差不多！” “叮咚”手机信息提示，肖晓点开来看，是哥哥发了信息，上面写着：“注意影响， 公共场合亲亲我我，想上头条吗？” 还有一条是翟烨发的：“肖晓妹子，你是来公司虐狗的吗？” 肖晓抬头望望四周，对面大楼走廊人影走动。“卓志，怎么办，刚才你亲我好像叫公司的人看到了！” “嗯。” “你别光‘嗯’啊！” “需要我挖他们眼睛？” “挖眼睛太血腥了，买十斤狗粮送上去可以了。” 肖晓笑得开心，拉着他的手说：“卓志，给我买冰淇淋吧！” ------------ 第四十一章 卓志选择去班森在市的5店工作，一来父亲还在医院里，二来在市可以借助车友圈的人脉发展客户，这是肖晓的意见，他本人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在阳光明媚的星期一早上，肖晓陪同卓志去班森的5店。 卓志今天很精神，白衬衫、西装、领带、皮鞋，社会精英的打扮，英气逼人，非常帅气。肖晓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害得他不停用纸巾把粉红唇印擦下去。 班森公司的5店装修设计高端大气，室内展厅停泊着本公司的各种车型，职员们统一着装，各个气质非凡，精神抖擞。 肖晓在展厅找到主管付经理，付经理送走一位店里大客户，转过身热情招待肖晓，“晓晓过来了。” 肖晓说：“付叔，我爸跟您说了卓志过来上班的事情吧。” 付经理打量着卓志，笑着说：“说了说了，肖董昨晚为这事儿特意打来电话。” “那卓志现在可以上班了吧。” “哟！”付经理面色为难，道：“晓晓，按照肖董的意思，卓志到咱们店里来上班得走正规流程，应聘之后才能上岗。” “啊！还要应聘呢？”肖晓想，老爸真够认真的。 这时候店里来了位客人，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士，穿着一套浅灰色的普通工作服，一双黑色皮鞋。5店的销售顾问热情待客，虽不会以貌取人，但会从顾客穿衣打扮，谈吐气质，分析他的购买能力，推荐价位合适的车子。销售顾问小张走过去，接待客人，为他介绍起一款价格在20万元以内的家用轿车。 这边，肖晓对付经理说：“付叔，你看，卓志外在条件没的说，对车的了解也没的说，需要考验的无非就是怎样与客户沟通，建立良好关系上的一些问题。付叔，你看这样行吗，让卓志向那边那位客户介绍几款车型，你看看他是否具备销售能力。” 肖大小姐发话，谁敢说不行，何况句句在理。付经理说:“可以，他要是能卖出一辆车，不用走程序，立马上班。” “好，那就说定了。” 付经理叫小张过来，换卓志陪同客户看车。 肖晓拉住卓志的衣襟，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给那位客户推荐价格100万以上，适合他开的车。” 卓志看她。 “信我的没错。”肖晓握拳，“加油！” 卓志攥了攥拳头，给自己打气。他整理西装，朝着中年男人走去。“先生您好，您现在看的这款车是今年春天新上车型，小排量，经济型家用轿车。如果是您想自己开的话，我给您推荐一款全新的。” 顾客瞟了一眼，那辆车外形低调不夸张，栅格网脸显得大气尊贵许多。顾客貌似看好这车，跟着卓志过去，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把这车看了遍，也听卓志详细介绍了一番。 肖晓跟付经理站在一旁观察着，没多久，卓志回来。 付经理问：“怎么样？” 卓志说：“他想试车。” “哪辆？” “。” 卓志带着顾客去试车，接连着试了20万的家用轿车，，还一台er。 付经理对肖晓说：“我看那个客户不像诚心来买车的。” 肖晓说：“那可不一定。” 卓志带着客户从外面回来，对付经理说：“这位先生订了一辆ieger。” 付经理表情惊讶。肖晓握着小拳头，心里大声说：“！” 付经理带人叫客户办理相关手续，客户问卓志，“小伙子你的名片给我一张。” 卓志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第一天来店里上班，还没有名片，这样吧，您记下我的电话号码，我叫卓志，以后关于车的事情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要是车子哪里出了毛病，也可以打给我。” 客户笑了，“怎么，你们做销售的也管售后维修吗？” 卓志笑了，“我以前是做是维修的，这句话说习惯了，自然而然就冒出来了，不好意思啊。” 客户记下他的号码，看了看时间说：“卓志，我肯定要找你的，我发现你对车特别懂行，我打算再买几辆价位在20万以里的轿车搞福利，今天时间不多了，我得回去了，下次你帮我推荐几款。” 卓志高兴道：“好，我会帮您推荐几款性价比高的轿车。” 客户走后，付经理嘴巴乐的合不上，“卓志，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 肖晓问：“付叔，卓志通过考验了吧！” 付经理说：“当然，这样优秀的人才，我这里可是争着抢着要呢。” 肖晓说:“付叔，刚才那辆车的业绩可要算在卓志身上。” 付经理道：“那是当然。” 卓志正式上班，他送肖晓出去，“你从哪里看的出刚才那个人能消费得起价格150万的轿车。” “他上身穿着普通工作服，脚上那双鞋可了不得，anzi，意大利名牌皮鞋，便宜一点的也得5、6万。能穿的起5万元鞋子的人绝对能开的起100万以上的车。”肖晓说：“卓志，我觉得你除了在车上用心学习以外，也要认识些名牌啊，户外运动，懂得品酒之类的，你以后会经常接触上流社会人士，多学点有好处。” “我听你的。” “真乖。”肖晓翘起脚掐他的脸蛋，卓志瞪眼睛，手掌按她的小头颅。 . 夏饶和傅弈楠旅行回来，继续做她的老板娘，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肖晓的真实身份，夏饶也不好继续聘用她做小咖啡的招待人员。 咖啡馆环境不错，肖晓也在这边待习惯了，客人多的时候，帮帮忙，没事儿的时候会坐在角落里忙自己的事业，她在金融投资这方面有些天赋，从中赚了不少。 卓志销售汽车业绩突飞猛进，全靠渊博学习，虚心向学的态度与积攒下人品。汽修厂海哥，车神楠哥，以及赛车俱乐部的朋友们为他带来不少生意。他不仅做销售，在维修部碰到难题时也会主动伸手帮忙。付经理将他的平时工作表现如实汇报给肖泽，肖泽对卓志很满意。 在卓志来到5店工作的第二个月，店里公开竞聘销售副经理一职，这对他来说是个提升自己的好机会。 肖晓帮他检查竞聘书，希望他能击败对手，争取早一天回到总公司设计部。竞聘当天，肖晓穿上一条漂亮的黑裙子，化淡妆，长发卷了发卷，妩媚中带着小俏皮，她叫了外送西餐，烛台上蜡烛燃烧，出租屋里营造浪漫气氛。 听到开门声，穿着高跟鞋的她来到门边，扬起最漂亮的笑容迎接卓志。卓志开门进来，看她先是一愣，而后恢复常色。 看他情绪不高，肖晓问:“怎么了，没选上吗？” “嗯，落选了。”卓志神情失落，将公文包放在鞋柜上。 肖晓也很失望，嘴上却说：“没选上就没选上吧，下次兴许直接当上正经理了呢！” “正经理也当不上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调回总部工作了！”卓志突然给了肖晓一个大大的惊喜。 “啊” 肖晓尖叫。 卓志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将她举得老高，肖晓抱着他的头咯咯地笑。卓志说：“竞聘结束后，付经理通知我下星期一回总部报道。” “卓志，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 卓志放她下来，两人额头贴着额头，鼻子贴着鼻子，呼吸着彼此的气息。他说：“晓晓，我今天特别高兴。” “我也为你高兴，我的卓志是最棒的。”肖晓翘起脚尖，搂紧他的脖子，小红唇贴向他。卓志加深一吻，松开她时，他已经吃掉了大部分唇膏。 肖晓抬手帮他擦掉嘴边唇膏印，说：“卓志，我发现你学坏了。” “怎么说？” “你假装竞聘失败，回来骗我，之前的你是多老实诚恳的小伙子呀！” “我现在不老实吗？不诚恳吗？” 肖晓抿着小嘴说：“那我得试试才知道。” 卓志一副“你试吧”的表情。 肖晓问：“我好看吗？” 卓志瞧着她漂亮的小脸蛋，视线下移，想好好看看她的裙子，俩人贴的太近，低头看到她的事业线。他说：“好看。” “再多加两个字。” 卓志盯着事业线，目光越发深沉，“非常……好看” “除了好看，非常好看，你就没有别的要赞美我的话吗？” 卓志为难。像什么貌美如花，美若天仙。你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姑娘，除了你我的眼里容不下任何女人，迷人的小妖精之类的话，他说不出口。想了半天，老实巴交地说了句：“好看到没朋友，行吗？” 肖晓“噗哧”一笑，两手掐着他的脸颊，说：“卓志呀卓志，我爱死你了！” ------------ 第四十二章 肖晓回家那天肖卓正亲自来市接她，还帮忙安排好医院将卓志父亲护送到肖家，聘请了专业医护人员照顾卓父。 卓志的房间在肖晓房间对面，佣人早已准备妥当，肖晓还是不放心，亲自为他整理。她把他平常看的那些书，一本一本整齐地摆放在书柜中。之前住的出租屋所有房间加一起总共六十多平米，现在单单一间卧室就有出租屋那么大，宽敞的要命。衣服放到柜子里的时候，才觉得卓志的衣服好少，柜子一半都没装满。肖晓坐在单人沙发上，脑子里想象卓志穿上时髦成衣的样子。肯定帅死了，迷倒一帮小姑娘。肖晓发花痴，呵呵地傻笑。 晚饭后，男人们在书房讨论公事。三个人沙发围坐，肖泽对卓志说：“卓志，我本来打算给你三个月的时间锻炼锻炼，再调回公司，准备让你把获奖作品开发成成品，投入市场。是科恩把我的计划打乱了，你才提前回来的。” 卓志不懂，这跟科恩有什么关系。 肖卓正解释说：“前两天收到消息说，科恩打算在明年春天推出一款新型中档轿车，消费者年龄定位在20至30岁的女性消费者身上，这跟我们推出新款车型的消费者定位一样，科恩明摆着在跟我们争市场。” 肖泽说：“自动驾驶汽车是汽车未来发展的大方向，阿正主抓这块。卓志你从明天起开始着手准备新车的测试生产，再设计出一款与之配套的男士轿车，作为情侣车推广出去。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抢在科恩开始做宣传之前投放到市场上去。” 未来岳父委以重任，才华得意发挥，卓志信心满满同时也倍感压力。“叔叔，谢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好好做的。” “自家人用不着说这些客气话。”肖泽说：“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叫卓正帮忙。” 两位年轻人相视一笑。 公事谈完，肖泽聊起了家常，询问卓志父亲的近况。 当年安露来找他，曾说过无条件出钱供养他上大学，说要他凭借关系去她父亲的公司工作。那个时候他心气高，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了。现在父子俩住在肖家，卓志心里或多或少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这跟之前的情形相比似乎没差多少，也是要通过什么人达到一定的目的。他清楚地知道，凭自己的本事能做到设计师的位置，却未必能做到项目的主管位置，肖泽之所以这么器重他全是因为肖晓。他愿意把他的骨气与自尊心换成动力，付出更多的努力汇报这一家子。 卓志说：“叔叔，我和我父亲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等过两天找到房子，我们就搬出去。” “难不成你以为我留下你们父子俩是让你们常住的？”肖泽一句话，弄的卓志半天没言语上来。 肖泽说：“卓志，留你们在这住是暂时的，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把她养这么大，可不是为了让她跟你吃苦受累去了。我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之内你要用你自己赚到的钱买大房，请佣人照顾你的父亲，伺候好我女儿。到时候你想住在这，我都不留你。” 听了这话，卓志心里总算好受了，“我知道，叔叔，我会努力的。” 成年人喜欢自由自在的不被约束的生活。肖卓正嬉笑着，“有钱买房子可以搬出去住，那我明天就搬出去。”他在父亲投来不满目光之前，说：“爸，我们都走了，你可以跟老妈享受二人世界了。” . 卧室内，肖晓穿着长款猫咪图案的家居服，坐在地毯上查阅手机，两条大白腿又白又嫩，看着就想掐上一把。听见卓志进门的声音，眼睛不离手机，说道：“亲爱的，我帮你定了几套衣服。” 早上天亮起床，大老远搬家，所有一切安排妥当了，岳父大人也训了话，卓志累了，一屁股坐在肖晓身后那块地毯上，将她尽收在自己的羽翼下。 肖晓借机靠在他怀里，举起手机给他看，“你穿这套肯定好看。” 那是时尚杂志里男模才会有的打扮，向来简单朴素的他从没穿过这么时髦的衣服。 “会很奇怪。” “不会呀，我觉得很好看。” 肖晓嫌举手机手酸，爬起来长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长版家居服下只穿了条小裤，衣服下摆上移，两条大腿白花花，嫩得像豆腐。她说：“你现在是设计师了，设计师耶，是非常时尚时髦的职业，不仅要有敏锐眼光，独到视角，还要有一双善于发掘新奇事物的慧眼，所以呢，你本人的衣着品味也该提高一下，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嘿，这个设计师品味不错。”她涂着嫩粉指甲油的手指不停划着屏幕，“还有配饰，你知道吗，配饰搭配得当，会在造型上加分的。” 卓志对这些没有研究，也不关心，现在的他只知道他娇俏可人的小女朋友光着两条大腿，柔软的小屁股坐在他身上，诱惑他。 肖晓认真选着袖扣，卓志盯着她，手很自然地抚摸上她的腿部肌肤。 肖晓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说：“宝蓝色和黑色你喜欢哪款？” “听你的。”卓志根本不关系袖扣的问题，撩开她的衣服下摆，目光描绘臀瓣的弧度。 肖晓毫无危机感，“哪款我都喜欢，两个都要，现在没时间，等有时间了咱们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好。”他答心不在焉，肖晓终于肯从手机中收回视线，面前的情形让她脸颊一热，呆头呆脑地问：“卓志，你干嘛呢？” 卓志一本正色道：“没干嘛！” “没干嘛手怎么放进人家的裤子里了。” 卓志嘴角上翘：“傻丫头！” “哼，色狼！”肖晓要逃。卓志抓住她的腰肢，两条长腿用力将她夹住，随后猛地掀起衣襟盖住她的头。肖晓反抗，扭动，咯咯地笑。卓志放倒她，隔着棉质布料轻轻咬着她的小嘴唇。 肖晓眼睛被遮住，什么都看不见，感官刺激强烈，心扑腾扑腾狂跳着。上身一阵凉意，她知道，他脱了她最后一道屏障，然后他隔着衣服咬她的小耳朵，那些灼热的气息透过单薄布料钻进她的小耳朵里，还有他很羞人的话，“我喜欢粉红色。” 她笑：“袖扣吗？” “对，袖扣。” . 卓志很快融入到班森这个大家庭，他的首要任务是在参赛作品基础上增添修改一些新的元素，设计出线条刚猛的男士车，与之前的作品凑成一对情侣车型。这项工作对他来说，难度不高。 按照公司惯例，有新人入职，所在部门要举办迎新会。卓志的迎新会是肖卓正忙里偷闲，一手操办的。吃饭、歌，一条龙服务。肖晓当晚与几位久未见面的女性朋友小聚，所以没有出席。少了她，大家同样玩的很嗨，卓志一口气唱了几首歌，还与肖卓正、翟烨合唱了的光辉岁月、海阔天空，三位年轻人配合默契，合声完美。 一首老歌，唱的是气氛，是默契，是彼此的信任。旧事物将会被新事物取代，未来，属于年轻一代。 这晚，每个人都热情高涨，气氛一直很融洽，直到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小事。 洗手间有时是个让人非常尴尬的地方，会意外地遇到不想看见的人。就像卓志与柯承轩，现任男友与前男友，不算情敌的情敌，见到彼此分外眼红。 夜店，男性洗手间，柯承轩在洗手池前洗手。爱干净的人，今晚穿了件平驳领，一粒扣苋红色休闲西装，里面搭配黑衬衫与黑色长裤，这样的装扮越发显得身材颀长，气质偏冷。 有人打开了身旁的水龙头，柯承轩随意瞟了一眼，首先入眼的是男人衬衫袖口上的方形粉红色袖扣。 这种又嫩又充满少女气质的颜色，柯承轩打心眼里鄙夷，从来没尝试过。与百搭的黑衬衫在一起，效果还不错。柯承轩再次瞟了眼对方，瞬间眼神变冷，洗手的动作停住了。 卓志察觉气氛不对，偏头，对上柯承轩泛着敌意的双眼。 柯承轩收回视线，双手凑到烘干机，噪声响起，视线对上镜子中的人影说：“卓志？” “是我。” 柯承轩嘴角微勾，笑得意味深长。 “你想说什么？”因为肖晓的关系，卓志看他非常不顺眼，口气比平常蛮横了些。 “我很好奇，眼光这么的人怎么会当设计师？” 面对他的挑衅，卓志不想理会，甩掉手上的水珠，转身想走，哪知柯承轩又说了句，“转告肖晓那只丑八怪，她加在我身上的耻辱，我会统统还回去。” 说他可以，但说肖晓绝对不可以。卓志转身，怒目相视，“有种再说一次。” 柯承轩心里憋着股火，一直找不到发泄口，他挑衅道：“肖晓，我说她是丑……”话还没说完，人已被卓志蛮力按到墙上，脊背撞的生疼。 卓志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衬衫领子，目光透着股狠劲儿，气氛紧张，男人们的战争即将开始，关键时刻，肖卓正进来，“卓志，干嘛呢？” 看到他，卓志的手松了松。 肖卓正不赞同与柯承轩发生对面冲突，说：“放手，有事儿慢慢说。” 卓志平息火气，冷静下来，松开柯承轩之前警告道：“再让我听到一次，我肯定会用消毒水洗洗你这张臭嘴。” 三个人都喝了酒，火气一个比一个大，柯承轩比划着要动手。肖卓正及时出手拦住他，说：“别自讨没趣，你打不过他的。” 肖卓正拉着卓志往外走，柯承轩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只能逞口舌之快，“你们两个不用得意，这笔账我早晚会跟你们算清。” 肖卓正揽着卓志的肩膀，说：“他喝多了，别理他。” 洗手间的门打开，卓志与来人双双止住脚步，互相对望，两人同时愣住。是安璐的爸爸，安永庆。出于礼貌，卓志想跟他打声招呼，可看他憎恨的眼神，又张不开嘴。 安永庆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肖卓正，紧张的脑门冒汗，“肖总，这么巧。” 肖卓正说：“是够巧的，先走了，安总。” “唉唉，肖总慢走。”安永庆陪笑脸，又狠狠瞪了卓志一眼。 肖卓正说：“今天这是怎么了？竟遇到一些奇怪的人。” 卓志不吭声，肖卓正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 代驾司机已经到了，驾驶着肖卓正那辆幽灵跑车在夜店门前等候。 肖卓正没从正面出来，带着卓志到地下停车库。卓志问：“到这来做什么？” 肖卓正神神秘秘道：“待会儿就知道了。” 看他神秘兮兮的，卓志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不出卓志意料，肖卓正躲在停车场立柱后，叫他弄歪监控器。 “干嘛？” “叫你去你就去。” “我得知道你要干嘛。” 肖卓正服了他，抬手指了指监控镜头下的一辆超级跑车，口型说：“柯承轩的。” 干这种缺德事，卓志还是头一回，知道对方是柯承轩，又有酒精作祟，有点小兴奋。于是，找了个合适的地点，快速朝着监控镜头跑过去，皮鞋踏墙飞身高高跃起，像投球灌篮那样，手掌拍偏了监控器镜头，轻巧落地。 完美！ 肖卓正打了响指，从立柱后出来，快速走到一辆白色豪华跑车前，锋利的匕首扎进轮胎里拔出，“噗嗤”一声，轮胎迅速瘪了下去。 看着自己的杰作，肖卓正露出坏笑。忽然眼角余光扫过角落，有人正用手机投拍他。 做坏事被拍，这还了得。肖卓正神色一凛，大步朝着角落走去。 偷拍的小姑娘运动细胞数量匮乏的要命，睁着一双懵懂大眼睛，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直到肖卓正走近，才反应映过来，慌里慌张转身想跑。 肖卓正拎小鸡一样拎起她的后脖领子。小姑娘瞪大眼睛，黑色口罩堵住的小嘴大喊大叫：“干嘛，我喘不上气来了，快放开我。” 肖卓正松手，没等她站稳，手掌一推，小姑娘脊背撞向墙壁，闷吭一声，一双眼睛看着他，忌惮又害怕，隔着口罩说：“你要干嘛？” 肖卓正一把扯掉口罩，小姑娘漂亮的小脸露出来。他粹了酒精的眸子盯盯地看着她，小姑娘心里紧张，扭身想从左边逃脱，肖卓正及时出手，她吓得闭紧眼睛。“咚”的一声，大巴掌按在她脸侧的墙壁，拦住了她的去路。 醉酒的男人是危险的。她手背在身后藏好手机，抖着长睫毛慢慢睁开眼睛。 肖卓正说：“拿来。” “什……什么？”她试图装傻蒙混过关。 “手机。” 她撞着胆子说：“你干嘛要我的手机，我……凭……什么给你。” “别让我说废话，赶紧拿来。” “不要。”她装的挺硬气，实不知，心里怕的要命，“你快放了我，不然，我就喊人了。”她说着真就朝着这边走过来的卓志喊：“救命，非礼了。” 肖卓正捂住她的小嘴，凑近，低声威胁道：“先奸后杀，先杀后奸，还是交出手机，选一个。” ------------ 第四十三章 卓志不会想到，为人正派，心善的肖卓正有这样的一面。 不阻止，等同于帮凶。“那个……”他试着上前替姑娘解围，肖卓正扫了他一眼，继续吓唬小姑娘：“从我们中间选一个，还是两个一起？” 这话说的有点邪恶了，卓志不确定地看着他。喂，喂，这人是那个自己认识的肖卓正吗？ 小姑娘摇头呜咽着，哆哆嗦嗦交出手机。 肖卓正这才将她放开，手指划开屏幕，翻看照片。里面果然有他扎爆柯承轩车轮胎的照片，二话不说，删。然后又是出入夜店的照片，删、删、删。可恶的是相册里不止今天晚上，昨天，前天，大前天……有他停车场取车的照片，公司门口送别客户的照片，到5店视察工作的照片…… 肖卓正删照片删的手软。看她模样乖巧，实际是个跟踪偷拍狂。卓志适时扼杀对她同情，说：“你是记者？” “不是不是。”小姑娘摇摇头，脸红的滴血。 卓志说：“爱慕者？” 小姑娘声音如蚊，闷声道：“也不是啦。” 肖卓正甩甩手腕，长吁一口气，“老实交代，还是我帮你叫警察叔叔。” “别，我说，我不是记者，没有恶意，真的，我拍你是为了搜集创作素材，我是个画漫画的，想画一个赛车手的故事。”小姑娘目光诚恳，“求你把手机还给我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可以发誓。”小姑娘说着举起手。 “谁要听你起誓。”肖卓正低头看表，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的表情，“你叫什么名字？” “暮裴裴。”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不是假名。” 暮裴裴低头拉开挎包拉链，翻找出身份证，递给他，“你看，这是我的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少女乳臭未干愣头青，肖卓正抬手，照片中的人与暮裴裴对比，然后一边把身份证放进自己的口袋一边说：“暮裴裴，好，我记住你了。” “喂，那是我身份证，你……你……” “等我调查清楚了，会还给你。”肖卓正拿着手机走人。 卓志看了她一眼，爱莫能助的表情。直觉告诉暮裴裴他是个正直勇敢的人。心急之下，她抓住他的衣袖，说：“你是他的朋友吧，求求你，帮我把身份证要回来行吗？” 卓志左右为难，犹豫几秒钟后，说：“要不，我帮你报警吧？” 暮裴裴抓到烫手山芋般松开他的手，“别报警，别报警，还是……等他查清楚还给我吧。”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眼圈都红了，卓志看她可怜，说：“别担心，他不是坏人，查清楚之后会把东西还给你。” “真的。” “你怀疑？” 暮裴裴不确定。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选他做你的漫画主角。” 为什么会选肖卓正做漫画主角，暮裴裴能列举出99个他的优点，只是她不知道原来男神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暮裴裴说：“我懂了。” 卓志说：“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快回家吧。” “嗯，拜拜。” 这是卓志留给暮裴裴的第一印象，帅气，老实的好好先生。 . 肖卓正倚着车窗翻开照片，别说有几张角度不错，照得挺好看的。卓志上车，司机启车离开。卓志说：“那女孩儿看着不像坏人。” 肖卓正说：“坏人不会写在脸上。”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肖卓正活动颈部，说：“最近工作太忙，有时间再说。” 卓志知道他做事有分寸，便不再做声。 车子按部就班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漆黑深夜，高大的树影从车窗一闪而过。沉默了许久，肖卓正开口：“与柯承轩见面的人是安永庆。” 卓志看他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 如果说肖晓的逃婚是促使班森与科恩成为敌对的导火索，那么零配件供应商安永庆的倒戈便是科恩公开向班森下达的战帖。安永庆投靠了科恩公司，联合了几家大的零配件供应公司达成价格上浮协议，逼迫班森不得不高价购买零配件。卓志一心用在新车测试上，肖卓正也是，全身心扑在了自动驾驶汽车的研发上。公司的事情应该肖泽来做主，可当他听说科恩董事长柯圣退位让给柯承轩后，也把公司的事情丢给年轻人们来处理，自己带着妻子周游世界去了。 肖卓正成了代理董事长，大部分时间仍然投注在自动驾驶汽车上。肖晓回到公司帮忙，她要解决的第一个难题，用合理的价格采购到质优价廉的零配件。 肖晓把经常扎起的马尾辫披散开来，卷了几个弯，穿上干练的职业装，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些。第一天正式上班，又赶上每周一次的高层主管会议。与卓志在会议室碰面，趁人不备，俏皮地对他眨眨眼睛。 卓志垂眸会心一笑。 会议正式开始，面对眼下难题，肖晓已经有了对策，对大家说：“本市的和邻市的几家零部件供应商集体价格上浮，逼得我们花高价购进配件，我有个想法，大家研究看看，觉得可不可行。我想呢，我们要做的是，对外宣称公司库存吃紧，联系供应商举行一次配件竞标会。注意，一定要让外界知道，我这次邀请了很多外省供应商来参加竞标，并且一次签约，时间至少三年。” 负责供应的高管人员说：“大家都知道采购外省物资各项费用加在一起不比采购本市几家公司成本低，而且我们的库存还有很多，可以用一阵子，他们涨价，观望一下。” 肖晓说：“这么做无非让本市的供应商们知道，咱们要与外省供应商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生产汽车的公司就这么两家，科恩不可能吃掉所有供应商的货，他们生产的产品就近卖不出，远了增加成本，其他公司也不会购买。一天两天没问题，一个月两个月就难说了，等他们坚持不住的时候，就会主动找上我们，到时候咱们在压低他们的价格。当然了，要是在招标中遇到了价格合理，产品质量不错的外省供应商，那就更好了。让那些人知道，咱们班森实力雄厚，不是软脚虾小公司，随随便便让人牵着鼻子走。” 卓志为她聪明才智感到骄傲。 散会后，翟烨说：“肖晓你不来管理公司，太屈才了。” 肖晓扬着小脖子，模样神气地吹嘘道：“我也就动用了十分一的脑子，要是认真起来，那几家小公司分分钟玩坏。” “拉倒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翟烨与肖卓正勾肩搭背：“我说正儿，你这个妹子心眼贼多，当心以后跟你争家产。” 肖晓哼声，挽起肖卓正的手臂：“你少在那搞破坏了，我们跟我哥最团结了，还有卓正。”说着另一只手挽起了卓志的手臂。 肖卓正睨她一眼，拉开她的小手说：“你呀，明显的，有了男人忘了你哥。” 越往楼上人越少，肖晓跟卓志撒娇，“他说我。” “我今天帮你赢他好不？” “好。” “说话算话。”肖卓正越过两人，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每天的工作忙起来头昏脑涨，唯一的娱乐活动是在测试赛道上飙上一局，用速度与激情排解压力。 肖晓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前，以公式化的口吻说道：“卓主管，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情找你商量。” 肖卓正嗤声：“你们俩个，注意点影响。” “我们谈公事，不行吗？”肖晓对着老哥挤眉瞪眼，拉着卓志的手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肖卓正回头看看紧闭门扉，“哈，到公司来帮忙的还是来虐单身狗的？” 企划总监办公室，肖晓拉着卓志到沙发坐下，“怎么样，意外吧？” 卓志说：“有点，之前不是说不到公司来帮忙，要开创自己的事业吗？” “是啊，可是你在这工作这么辛苦，我怎能置之不理呢？”肖晓勾住他的脖子说：“我是卓志的多啦梦，卓志想要实现什么愿望，我就拼了命的去帮卓志实现。所以，我就来了。” 卓志看着她漂亮的容颜，说：“你的小脑袋里装的都什么？怎么总有那么主意。” “我的脑袋里只有两字，你猜是什么？” “……” “那两个字是……”她凑到他耳边：“卓志。”她呵呵地笑，小手按着他的酒窝说：“我来帮你挣多多的钱，好让你买大房子，娶老婆。”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给我。”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我做梦都想为你穿上婚纱。” 他贴上她的脸颊，高挺的鼻梁反复摩挲着，“我也是，做梦都想娶你做老婆。” ------------ 第四十四章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是初春。对于卓志来说，在班森的日子虽然忙碌，却没有虚度一分一秒，现在的他正朝着既定的目标，一步一个脚印勇往直前。 新款情侣车incent测试完毕，批量生产。以往厂商推出的情侣车，只是在颜色上分别。卓志设计的这款情侣车，男士车线条凌厉，刚猛，肌肉感强烈，女士车比男士车车长稍稍短了几公分，线条柔和，颜色亮丽，停泊在男士车旁，有小鸟依人的感觉。 这星期天，气温宜人，日头正好。室内，大床上，男人赤膊，搂着同样光~裸的女人相拥而眠。几缕淘气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看清男人脊背几道妖娆的抓痕，女人身上暧昧的印记。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肖晓皱着眉头哼唧一声，“这么早！” 门外，颜欢穿着当季时髦衣裙，踩着高跟鞋，手指轻叩门板说：“肖晓，起床了。” 两个人都是有时间规律的人，因为是星期天，玩起来才没分寸没节制，睡到日上三竿的。听到老妈的声音，肖晓蓦地睁眼，卓志动作快，已经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边往身上套，边往浴室走。肖晓清醒过来，快速穿好睡裙，扯了扯领口遮住吻痕，说：“来了。” 房门打开，肖晓探出小头颅，说：“妈，这么早，有事儿吗？” 颜欢说：“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 肖晓撅着小嘴抱怨：“今天是星期天，人家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 “待会儿一起去乔顿庄园，收拾收拾叫卓志一起下来。”颜欢说着往楼上走。 肖晓关门，揉着惺忪睡眼推开浴池的门。 卓志打开水阀，调试水温。肖晓说：“你刚才那么紧张干吗？” 卓志说：“我有吗？” “怎么没有，你呀你。”肖晓冒着淋湿的危险走过来，“还没结婚就把人家女儿给睡了。” “我记得昨晚好像是你先睡我的。”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卓志使坏，温水撩在她身上，薄薄的睡裙湿了一片，粘贴肌肤。 “太坏了。”肖晓不满，双手往他身上撩水。她那小身板闹起来哪是卓志对手，三下两下被按在花洒下，隔着衣服淋水。这下可好，头发湿了，脸颊身体全是水，睡裙也全都紧紧贴在身上，如同第二层肌肤。 若隐若现最诱惑。卓志按着她的小肩膀说：“猜我现在最想做什么。” 肖晓羞答答道：“思想复杂，肯定不是好事儿。” “我想给你画张画，傻姑娘。”卓志笑着松开她，肖晓哼声，“你的意思是我想多了。” 卓志背对着她脱下恤，展现坚实体魄。男人瞬间脱下恤的动作真帅，肖晓扑倒他身上，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就是你先引诱我往那方面想的，就是你。” 卓志搬开她的小手，转身举起她的腰肢，将她凑到花洒下，热水毫不客气冲刷她的俏脸。肖晓睁不开眼睛，大笑大叫：“放我下来，我服了，是我思想邪恶，我想霸占你，想睡你。” …… 肖晓到餐厅，明显感觉老妈秒杀的目光，心中已经替老妈说了潜台词：“肖晓你在楼上种蘑菇吗，这么久。” “阿姨早。”卓志对颜欢问好，替肖晓拉开椅子，两人一起用餐。 颜欢问肖晓：“你哥昨晚又没回来？” “好像是吧。”肖晓吃着早点说：“妈，我哥都这么大人了，不在家过夜很正常的。” “他以前不这样的。”颜欢心思一动，看着两个孩子说：“你哥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卓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闷头吃饭。 颜欢说：“卓志，你天天跟他在一起，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卓志抬头，想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交代。 肖晓抢着说：“他能知道什么呀，我哥就算谈恋爱了，也不可能告诉他。不过，我哥最近是有点不太对劲儿，有事没事聊微信，我还在他房间里还看到一张女人的画像。” 颜欢说：“他是画家，画张女人画像没什么好奇怪。” 肖晓问：“同一个女孩被他画了十几张也不奇怪吗？” “这样啊？”颜欢想了想，说：“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去庄园。” “现在吗？” “对。” “好。”肖晓放下勺子，拿起手机给老哥打电话：“喂，哥，妈让你现在回来，咱们一起去乔顿庄园。” “电话给我。”颜欢拿过手机，说：“去庄园的那条路最适合玩漂了，想玩的话快点回来，晚了不等你。现在咱们家的两位男士都有押车美女了，你可以带个妹子回来，好，就这样。” 颜欢说着挂断电话，电话交到女儿手里，掐掐她的小脸蛋，微笑着说：“快点吃。” 肖晓说：“妈，你这样草率的见未来儿媳妇好吗？” …… 结果，肖卓正连根姑娘的头发都没带回来，颜欢失望，下通牒三个月之内带女朋友回家，不然的话给他安排相亲。 山路漂移，肖泽载着颜欢一马当先，肖卓正本来第二，被卓志瞬间超越过去。没有妹子押车，没激情没动力，肖卓正情绪不高，跟在两辆车身后慢慢跑。 乔顿庄园的温泉、垂钓与玻璃花房最有名气。肖泽湖边垂钓，卓志陪在一边。肖晓学着他们俩的样子，拿着鱼竿老实地坐在那里等鱼上钩。她对钓鱼没太大爱好，主要是老妈在给老哥上课，她才在这陪老爸的。 肖泽问：“incent宣传片定下来了。” 肖晓说“我邀请到了目前娱乐圈最火的一对明星做代言人，合同昨天已经签好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上午能就拍了。” 肖泽问：“柯承轩那边有什么动静？” “柯承轩的动作很快，听说也在找符合新车气质风格的代言人。”这几个月来，卓志与柯承轩遇到过多次。柯承轩向来眼高于顶，打心眼里没瞧起他。而卓志，对嘲讽肖晓是丑八怪的男人也大度不起来。 肖晓说：“最近听到最多的名字就属柯承轩了，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这个魔咒。你说他这人吧，说他是好人吧，嘴巴可毒了，你说他是坏人吧，也没干过什么缺德事情，明明知道那两个孩子不是他的，还养在身边。矛盾。” 卓志说：“自恋。” “对，他肯定因为两个小孩儿长得像他自己，才把孩子留下来的。”肖晓说：“超级自恋狂。” “钓到几条了？”颜欢与肖卓正走来。 肖晓垂下小肩膀：“尚无收获。” 肖泽见人都聚齐了，说：“今晚叶家搞了个聚会，邀请我们全家出席，卓正跟肖晓一起去，卓志留下来。” “哈啊！”肖晓看看卓志，又看看老爸，小嘴巴一扁。全家人都去，唯独留下卓志一个。老爸这样做会让卓志有不是肖家人、被排除在外的心里。 卓志微笑着对她说：“好好玩。” 肖晓知道他心里肯定有想法。就剩她跟肖泽两个人的时候，肖晓说：“爸，你不是已经承认卓志是你女婿了吗，为什么不让他跟我一起去叶家呢？” 肖泽睨她一眼：“今晚会有很多人参加叶家的聚会，你想他们以什么的眼光的看待卓志，哪个就是肖晓的男朋友？还是……那就是卓志？” 卓志出身平凡，只有做出名堂来，才会能赢得尊敬与仰视，不被人看低。 肖晓说：“谢谢老爸。” 肖泽哼声。 “咦，老爸，我好想还欠你一个礼物。” “什么？” “奥斯卡小金人。哈哈” . 出席派对，每个人都打扮的精致大方，人到中年的肖泽身姿挺拔，男人味儿十足，惹的淘气包肖晓在背后偷偷叫他大叔。 大家都在等肖卓正，只见他穿着恤衫，休闲裤，大脚上踩着拖鞋漫步下楼，对大家说：“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他不去，可以留下来陪卓志。肖晓说：“叶家的女儿花痴的厉害，见到你就流口水，还是在家安全点。” 肖晓从沙发上站起来，拉着老爸老妈的手说：“爸，咱们走吧，时间不早了，不然迟到了。” 最终，肖泽带着妻女一同出席聚会。他的宝贝女儿呀，人去了，心没去，坐到车上迫不及待给卓志发信息：亲爱的，我会想办法尽量早点回来的。 客厅内，卓志盯着手机看。 对面，肖卓正说：“晚餐吃什么？” “随便。” “随便是什么？” “什么都可以，你订。” “撸串。” “好。” 肖卓正起身，踢踢卓志的小腿说，“走啊！” . 夜幕降临，庭院灯火通明。亭子里，炭火炉子正旺，烤网上的烤串吱吱作响。卓志与肖卓正撸串、喝瓶酒、闲聊。话题中心永远都是两人的共同爱好车。 肖晓从聚会偷偷溜出来，急急忙忙跑回家，小鼻子灵，老远闻到一股烧烤油烟味道，就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走过去。 肖卓正最先看到她，肖晓示意他别让卓志发现，然后猛地捂住了卓志的眼睛，尖细的嗓音说：“猜猜我是谁？” 她像个小孩子，很爱玩这种把戏。卓志嘴角上翘，大手拨开她的小手，肖晓低头，与他对视，“我快吧？” 卓志拉她坐下，肖晓眼珠盯着桌上的美食，搓搓手，拿起肉串，边吃边说：“你们俩趁我们不在家偷吃好吃的。” 夜晚天气凉，小风冷飕飕的，卓志脱了衬衫披在女朋友身上，还帮忙倒酒，剥虾子，递给纸巾。 肖卓正暗自啧啧两声。手机叮咚一声响，他点开来看，名叫‘裴裴哟’的女生发了条微信：“睡了吗？” 肖卓正回：“没。” “干嘛呢？” 肖卓正拍了张烤串照片发过去，暮裴裴回了流口水的表情。 肖卓正盯着手机，沉吟几秒，问：“你几点睡？” “稿子还没画完，要晚点。” 手机放在桌上，肖卓正起身走到烤炉旁，选了几样串放到炭火上。 “哥，我还想吃虾。”肖晓嘴里嚼着食物，举手报告。 肖卓正低头给烤串刷料，“这么能吃，小心变成胖子没人要。” 肖晓小头颅靠在卓志肩膀上说：“就算我变成胖子，卓志也不会嫌弃我，是吧卓志。” 卓志抿唇笑，肖晓油乎乎的嘴在他脸上啪叽一口。 肖卓正抬眼看了看，越来越看不惯两人在他面前腻腻歪歪的。快速烤好食物，打包装盒，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下，开车离开。 肖晓卡巴卡巴眼睛说：“去见女朋友吗？” 肖晓对那个幸运姑娘充满好奇心，小脑袋里整晚都在幻想表面上看似严肃的、实际上有点小傲娇的老哥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子。她真是他的亲妹子，连做梦都在帮助他追女朋友，以至于第二天起床脑子昏昏沉沉，浑身乏力。好在室外是个好天气，不然的话更加难受了。 帅气的西装长马甲，紧身瘦腿裤，精简干练，多年后的肖晓一定会成为赫赫有名的职场女王。人刚走进公司大厅，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肖晓接听，助理说：“肖经理，陈倩的经纪人打来电话说陈倩不能参加咱们的新车宣传片拍摄了，还说要跟咱们解约。” “什么？”肖晓吃惊，卓志投来关注目光。 助理说：“肖经理现在怎么办呀？” “我马上到了。”肖晓切断连线，加快脚步。 卓志问：“怎么了？” 肖晓皱着眉头道：“陈倩要跟咱们解约。” 新车上市在即，这无疑是个坏消息。 雪上加霜的是广告宣传片的女主角临时变卦，男主角的经纪人也打来电话通知解除合约。助理athy是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急得愁眉苦脸。 肖晓说：“不可能这么巧两个人同时解除合约。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肯定是科恩公司搞的鬼。” athy说：“按照合同，单方解除合约是要支付违约金的。” “是啊，看来科恩公司开出的价码一定很高，让他们不惜拿着名誉去冒险。”肖晓说:“通知法务部，按照合约要求他们支付违约金、广告延迟拍摄费用和所有损失。通知公关部把事情搞大，让所有人都知道陈倩和errick不遵守约定单方违约，矛头指向科恩公司，我替他们免费做广告。” 卓志说：“大家的注意力会投到科恩那边去。” “也不一定。”肖晓说：“大肆宣传的重点放在接替陈倩和errick拍摄宣传片的新任男女主角选用上，我们要制造神秘感，留有悬念，让大家对新任主角有所期待。” “那你想好找谁了吗？” “目前还没有。”肖晓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说：“让我想想。” 卓志为她接了杯水，放到她面前说：“有需要我的尽管开口。” 肖晓微笑：“谢谢亲爱的！” 卓志离开，athy也出去了。肖晓双眸盯着桌面上两本合同看，信手翻开，八位数的广告代言费，普通人看了咋舌的数字。有了这些钱可以买豪车，买豪宅，娶老婆。肖晓脑中灵光一闪，找出广告片创意翻开来仔细阅读。 为女主角画画，卓志没问题。 公路飙车，卓志没问题。 论外形条件，卓志高大英气，小酒窝迷死人，更加没问题。 肖晓嘴角咧开了花，对着镜子照呀照，“镜子呀镜子，你说谁是世上最聪明漂亮的姑娘呢？” . 肖晓一路跑到卓志办公室前，连门都没敲直接闯进去，大声说：“我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卓志就知道什么事情也难不倒她：“说来听听。” 肖晓两手按在桌沿，前倾身体，说：“我们来拍广告好不好？” “我们？你是说我跟你拍摄incent的宣传片？”卓志笑了，“我哪是演戏的料，不行。” “怎么不行，很简单的，你演你自己，我演我。” “我演不好的。” “你都没演，怎么知道。”肖晓不满，嘟着嘴巴说：“你不支持我工作。” “我是怕我演砸了。” 肖晓站直，双手环胸，绷着小脸说：“你不演，我跟别的男人演了。” “可以。” “需要亲嘴的镜头，我也跟别的男人亲喽！” ------------ 第四十五章 他不跟她亲嘴，她就要找别的男人亲。 卓志看她半天，心里十分不舒服。肖晓也是，抱着臂膀，噘着小嘴，气呼呼的模样，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卓志扫了眼玻璃隔断外忙碌工作的职员们，从座位上站起来，到肖晓身边，推着她的脊背朝着休息室走去。 肖晓不满：“干嘛呀？别推我，我自己会走。” 卓志掐她的小脖子。两人进入休息室，卓志随手锁门，说：“我看过宣传片创意，里面根本没提到过男女主角要亲嘴。” “临时加上去的，不行吗？”肖晓一副‘她想怎样就怎样’的欠揍表情，看的卓志牙根痒痒。 以往大小事情他都依她，两个人也没生过对方的气。肖晓这次算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卓志唇线紧抿，两手揉搓着她的脸颊，磨着牙齿道：“不许跟别的男人亲近，牵手、拥抱、亲嘴统统也不行。” 肖晓脸颊变形，眉眼口鼻挤到到一起，小嘴咕哝着：“那你到底要不要跟人家一起拍宣传片吗？” “……” “我就想跟你亲嘴，其他男人看都懒得看，好卓志，求求你。” 卓志松手。肖晓原本白皙的脸颊叫他揉搓的粉红，委屈道：“你不爱我了，你不想娶我了。” “你几岁了？” “两岁。”她跟他撒娇，卖萌，磨人，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 好吧，他败给她了。“要是演砸了可别怪我。” “嘻嘻！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肖晓翘脚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一顿乱亲，弄得他满脸唇膏印记。 . 宣传片第一组镜头在海边，肖晓长裙飘飘沐浴海风，在她身旁，停着一辆红色incent，外形抢眼而妖艳。卓志驾驶一辆外形凌厉刚猛的黑色incent来到海边，目光被红色incent吸引过去。然后，他看到了长发飞舞，裙摆摇曳的肖晓，短短的瞬间，他知道了“怦然心动”这词的意思。于是，他拿出画板，素描笔勾勒描绘她的美丽。 嘿！她发现了，她朝这边走过来。卓志紧张，画板背后。 她走近，他微笑。她将海风吹乱的长发别在耳后，说：“背后藏了什么？” “没什么。” “让我看看。” 卓志听话，乖乖把画板交出来。 “卡！”导演一声吼，拍摄暂停。 肖晓说：“错了，错了，是我让你把画交出来，你不交，我去抢。” “我忘了。”卓志对大家说抱歉。 肖晓说：“你别紧张，就当这里只有我们俩，之前不是说过要给我画画吗，现在给你机会画。还有，你跟我们家人都比试过赛车了，就差没跟我较量了，最近工作很辛苦，很久没听过你唱歌了，今天所有这些都给我补上吧。” 卓志说：“知道了。” “好好表现。”肖晓对他挤眼睛。 摄像继续工作，肖晓从卓志手里抢到画像，看着女神拿着自己为她画的画像，卓志不好意思了。肖晓呢，唇角边含笑，慢慢后退到安全地带，拿着画像转身朝着红色incent跑去。 “嘿，等等。”卓志快速上车，一红一黑两辆车在公路上驰骋。 速度点燃激情，渐渐萌生的爱慕越演越烈。他终于追上她，堵住了她的去路，走到车边敲开车窗，附身索要画像。她的手臂伸出来勾住他的领带，迫使他靠近，右手摸出包里的唇膏，单手旋开，微笑着在他的白衬衫上留下一串数字。他傻了，恢复过来时，那抹艳丽的红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之后，他们频频约会，他送她玫瑰，为她唱情歌，不是特别的人，是词曲家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一首新歌追逐。他用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真情投入，唱出人生旅途中敢于追逐爱情、理想的坚定信念与决心。 结尾，他和她相爱了，落日余晖的海边，红色incent停泊在黑色incent旁边，他揽着她的腰肢，两双唇瓣慢慢向彼此靠近。 追求源于梦想，成功源于行动。 incent的广告词。告诉那些只有敢于付出实际行动追逐目标的人，才有获得成功的可能。 . 卓志几乎一夜时间走红，微博、新闻平台、纸媒中到处可见他的名字。不仅如此，他在宣传片中演唱的插曲追逐深受追捧，下载率极高。有大一票女生在微博下方刷评论喊着要给他生猴子，每天都有记者到公司来采访他。 他火了，incent也成了车友们的关注焦点，新车还未上市，已经有很多年轻人预定了这款车。与柯承轩的第次交锋，肖晓他们干的漂亮。 . 深夜，庭院寂静。 柯家，睡房中，光线昏暗，双胞胎兄弟早已入睡，小胖脸蛋压在枕头上，小嘴嘟嘟着，可爱极了。 隔壁房间，没开灯，家庭影院超大屏幕投来的光亮照射在沙发上翘着长腿独坐的男人身上。柯承轩不知道自己第几遍看incent的广告了，做到了每个细节不落，倒背如流，比如说镜头中肖晓飙车的样子，对卓志微笑的样子，和她害羞的样子，全部深植柯承轩脑海深处。 科恩同期推出的新款车完全被班森的incent抢劲风头，很难想象，这段充满激情、让人看了心痒难耐的宣传片来自肖晓的创意。 他好像……小看她了。 “吱嘎” 房门开，走廊里的灯光照射进来，柯承轩偏头看，是双胞胎中的老大大宝。大宝趿拉着小拖鞋，走到沙发前，小胖腿抬上沙发，努力爬上去。小小的、软乎乎的一枚窝在沙发里，揉着惺忪睡眼说：“粑粑你在看这个阿姨吗？” “嗯。” “她好漂亮呀！” “……嗯。”轻不可闻的意外答案，连柯承轩自己都觉得很吃惊，丑八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了？ “吱嘎” 房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双胞胎弟弟二宝光着小脚啪嗒啪嗒跑进来，像他哥哥一样，爬上沙发，大眼珠瞪的溜圆注视着大屏幕，小嘴里发出惊叹声：“这个叔叔好帅。” 柯承轩垂下目光。 大宝对弟弟说：“粑粑最帅！” 二宝慎重点点头，“嗯，粑粑比那个叔叔帅。” 柯承轩心情不错，伸手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小脑袋。 看，有比肖晓有眼光的，而且不止一个。 . 春季正浓，天空蔚蓝，高夫球场草坪翠绿。白衫白裤，头戴鸭舌的绅士淑女尽情挥杆，展现卓越风姿。 柯承轩应酬客户，干净抢眼的polo衫，时髦的格纹裤，身姿挺拔，格外抢眼。与他结伴而行的是年过半百、终日不见笑模样的安永庆，还有一个头发稀疏，肚腩膨胀下垂的油面老怪。面对这两个老家伙，让向来眼高于顶的柯少倒尽胃口。 远处，粉红休闲短裤的妙龄女郎挥杆击球，架势有模有样。男人看女人，第一眼总会不由自主朝着最性感的地方看去。那姑娘的一双长腿匀称笔直，最美的一道风景。她挥动球杆，马尾辫甩动，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再看身边两位老古董，柯承轩心情不爽。 适逢女人投来目光，视线交汇，柯承轩眯了眯眼睛，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笑意。那张脸，在宣传片里看过无数次的脸孔，从眉到眼，每个表情，每种神态，甚至她有几根睫毛，他都能清楚的说出来。 安永庆说：“那是肖泽的女儿。” 柯承轩余光扫他一眼，手里的球杆触碰小白球，摆出姿势，猛力一杆挥出去，力气够大，小白球滚到肖晓的脚边。 好天，遇见晦气的人。肖晓皱了皱小鼻子。 友人说：“是柯承轩，你前任未婚夫。” 肖晓反驳：“谁啊，谁未婚夫，我可不认识他。” 友人呵呵笑，下巴一扬，“他过来了。” 柯承轩慢步走过来，对肖晓说了声：“好巧。” “巧吗？”肖晓瞄着脚边小白球，说：“技术不好就不要出来丢人显眼，省的让人笑话。” 柯承轩不搭腔，只是盯着她看，眼睛里笑容显而易见。 这个人之前对她总是一副嫌弃、不耐烦的样子，现在这模样，让人看了发毛。肖晓说：“你干嘛？大老远的过来就为跟我说一句，好巧吗？” 柯承轩眼里，肖晓跟之前青涩小姑娘不一样了，眼角眉梢多了几分韵味。他从她身上移开视线，说：“真想不到incent的广告创意是你这个小丑八怪想出来的，看来你不光是土花瓶一个，也有点用处。” “柯承轩！”肖晓生气，瞪着眼睛说：“你还敢这么说我，我男朋友会揍你揍到爬不起来的。” “哼！”提起卓志，柯承轩牙根痒痒，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卓志的才华是自己无法比拟。“叫他来找我，随时奉陪。” 肖晓讽刺道：“好像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样子？” 柯承轩淡然一笑，拿着球杆往回走，走着走着忽然停下，回头对肖晓说：“下星期新车展览会见。” 他又有什么动作？肖晓不甘示弱，大声说：“有本事尽管使出来好了，我会放大招叫你好看。” 柯承轩大声说：“好啊！” 不远处，一直观察两人的安永庆，眼神冷酷。 . 从球场出来，肖晓遇到了安永庆，准确地说她故意在等他。这个人因为他女儿肇事逃逸被判坐牢的事情一直对卓志耿耿于怀，暗地里纠缠不休。 安永庆的汽车配件厂是家小公司，就算有科恩撑腰，也改变不了本质问题。面对比自己强大很多的肖家，安永庆必须面上过得去。他主动对肖晓说：“肖小姐。” 肖晓微笑：“安总，最近好吗？” 安永庆客气道：“还好。” 肖晓说：“我听说安总正在为您女儿办理保外就医。” 安永庆意外，把安露保出来这件事一直秘密进行，他尴尬地笑了笑说：“肖小姐消息真够灵通。” 肖晓笑着说：“我比较关心令千金的事情，就像安总喜欢关心卓志一样。” ‘关心’两个字音儿咬得特重，她怪他找卓志麻烦。安永庆敢怒不敢言。 肖晓说：“安总，大道理你比我明白，我不想说太多，就一句，您和您女儿与卓志的恩恩怨怨到这今天这就结束吧。” “肖小姐……” “柯家的大树再好乘凉也有他照顾不到的地方，想要在这个圈子继续生存下去，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肖晓长这么大第一次威胁别人，安永庆听了直冒冷汗。要想安露早点出来，还是安分点好。 …… ------------ 第四十六章 肖晓说的放大招是把肖卓正给卖了。在没有征求他本人意见的情况下策划了一次活动。从消息发布之日起，凡预订incent女款轿车、年龄在18至今29岁之间的单身的、无不良嗜好的女青年，即可报名参加incent新车发布会。届时班森公司会选出10名女性，通过游戏选拔方式，选出一名最萌最可爱的女性，与男神肖卓正共度浪漫一夜。对于那些没有能力订车的姑娘，只要真心喜欢肖卓正也可以参与此次活动，优秀选手可以获得男神的亲吻，还有机会抽中新款轿车。 消息一出，卓正粉们沸腾，有能力订车的已经开始预订，没有能力的订车也在积极参与。 外面的世界沸沸扬扬，热闹非凡。而话题的男主角肖卓正仍窝在实验室内，不眠不休与自动驾驶汽车的各种测试数据奋战着。 销售总监翟烨，卓正的最佳损友，坐在办公室中盯着电脑屏幕，笑的直拍桌子。他拿起电话打给肖卓正，笑呵呵地说：“正儿？” 肖卓正忙着数据测试，“有事？” “你妹把你卖了知道吗？” “不懂你在说什么。” 翟烨说：“我猜你就不知道，你妹给你搞了个公开相亲，网上传疯了，赶快瞧瞧新闻吧。” 肖卓正切断连线，点开新闻，incent新车发布会热议一浪接着一浪。“共度浪漫一夜”“亲吻”等等字眼看得他牙根痒痒，脸色铁青，心里狠狠地把肖晓骂了一通。 . 肖卓正傍晚时分杀回家，急刹车的刺耳声说明了火气有多大。 客厅里，肖晓正向母上大人邀功，小嘴能说会道，说的颜欢甚是开心。 肖卓正叫了声“妈”后，大步逼近肖晓。瞧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肖晓吓得一边大叫：“妈，救命。”一边快速翻下沙发。 颜欢说：“卓正你干嘛？” “妈，肖晓干得好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 感情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肖卓正有种被全家出卖的感觉。 颜欢说：“我觉得晓晓的提议不错，为新车造声势，说不定还能帮你交到女朋友。” 躲在沙发后的肖晓趁机往楼上逃。 肖卓正踩上沙发，纵身跃过去。 颜欢叫他：“唉……卓正……” 肖卓正哪有心思听这些，追着肖晓上楼梯。 肖晓边跑边解释，“哥，你听我解释，我也是为了公司才这么做的，可以与漂亮姑娘一起约会，多好啊，你干嘛生这么大气。” “谁稀罕跟漂亮姑娘约会。” “哦，那你喜欢丑的。” “欠揍是吧？” 肖卓正抓住肖晓的衣领子拖进房间。肖晓扯着脖子大叫：“救命，卓志快回来救我。卓志……” 卓志在关键时刻出现，一把扣住了肖卓正的手腕。 肖卓正松开肖晓，肖晓立即躲到卓志身后。 卓志护着肖晓，开始挽袖子，“单挑还是群殴？” 肖晓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对哥哥说：“单挑，你单挑我们俩，群殴，我俩殴你。” 瞧她那一脸欠扁样，肖卓正更想狠狠修理她一番。他磨着牙齿，指指两个穿一条裤子的男女说：“出去打。” 有了撑腰的，肖晓胆子大，跳起来，说：“出去就出去，谁怕谁。” 结果一场血战最终演变成了一局定输赢的台球比赛。 肖家的娱乐室内，肖卓正单挑肖晓和卓志两人，只见他冷眼看人，涩粉摩擦球杆，选好位置，弯腰架手，肘部猛地法力。 “砰” 花球在巨大的撞击下，彩球朝着不同方向滚动，弹回。 “乒乒乓乓”数球入袋。卓志与肖晓站在一边，眼珠跟着桌上彩球走，表情惊讶。 一杆下来，已经有大部分彩球入袋。肖晓扯卓志的衣服说：“输了定。”悲催的是，她连球杆都摸到过。 大局已定，卓志淡淡“嗯”了一声，对肖卓正的球技认识，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 最后一颗球入袋，肖晓说：“哥，这下你解气了吧？” 肖卓正球杆一端戳肖晓的肩膀，卓志上前挡在女朋友身前，说：“差不多得了！” 肖卓正说：“你说差不多就差不多，换你上台跟一帮花痴试试。” 卓志能说什么，自己不也是被迫参与宣传片表演。名利双收的同时，个人隐私得不到保障，现在的他能理解肖卓正的心情。 肖晓说：“哥你怎么能这么说，那些可都是喜欢你的姑娘。” “我又没让她们喜欢。”肖卓正皱眉道：“你哥我就一个人，喜欢不过来那么女人。” “我又没让你喜欢她们，从中选一个最喜欢的就好啦。”肖晓模样委屈，“人家好心好意帮你选中意的姑娘，你到好，一点都不领情。” “帮我？”肖卓正哼声，“真想帮我？” “真想。” “那好，给我50万。” 肖晓吃惊道：“50万？你干嘛？抢劫吗？” “你不是说要帮我追媳妇儿吗？” “我出50万帮你追未来嫂子啊？”肖晓想了想，扬着下巴说：“好啊，没问题。” “我等着你。” 肖卓正走了，肖晓与卓志面面相视。卓志说：“花钱消灾，你惹得祸你得负责收拾。” 肖晓嘟起小嘴，眼珠一转，“有了，我可以找老妈要。” “怎么说？” “就说我哥需要50万把妹。呵呵呵”肖晓笑着说：“我都能想到我妈听这话后的模样。”调皮的她学起颜欢嫌弃、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出息！真给我长脸！” …… 肖晓把支票送到哥哥房间，肖卓正一身休闲便装，鸭舌帽帽沿压得低低的。肖晓说：“哥，你要出去？” “支票。” “哦，给你。” 肖卓正接过支票，瞧着上面的数字，长指弹了下，响声清脆。 肖晓讨好道：“哥，出去见我未来嫂子吧！” 肖卓正收好支票，长指弹下她的小脑门，说了句“不该问的别问。”拨开挡路的小身板出去。 肖晓揉着脑门，只牙咧嘴，大声喊：“你这样暴力，哪个女孩会喜欢你？” 肖卓正回头，比划着再给她一下。 . 肖卓正取了车，出了家门一路飚车到城市边缘某个不知名的小区。夜晚，小区安静，橘色的灯光从玻璃窗透出来，温暖柔和。肖卓正拨打手机，低声说了句：“下来”就收线。 楼上，某扇窗子边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小手捂着玻璃窗往下看。 平时这种情况，她准会傻笑，挥手，今天有点不同。 肖卓正思考的功夫，暮裴裴已经下楼，穿着厚厚的珊瑚绒家居服，脚上踩着大号的棉拖鞋，看起来格外臃肿。 反看肖卓正，他只穿了件应季恤，他说：“有那么冷吗？” 暮裴裴小声说：“屋子里冷。” “冷就打空调。” “费电。” “没钱交电费？你很穷吗？” “当然穷了。”暮裴裴语气重，她要有钱肯定预定新车，参加活动。想到别的女孩子要跟眼前男人共度一夜，心里嫉妒的要命。 肖卓正取出支票递给她。“喏！” “什么啊？”暮裴裴接过来看，仔细数着支票上零的个数。 你看她眼睛睁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活脱脱一个见钱眼开的主。 “这个……这个交电费的话太……”剩下的话暮裴裴硬是给咽下去了。有了50万，她可以预定新车参加活动了。想到这，原本暗淡无光的小脸容光焕发，兴高采烈地说：“交电费足够用了。” 交电费！ 肖卓正发誓，暮裴裴绝对是他见过最笨的姑娘。他伸手夺回支票，暮裴裴跳起来抢：“都给人家了，还往回抢。” 肖卓正居高手臂，暮裴裴像只小兔子一蹦一跳，围着他伸手去抢支票。 有谁懂短腿的悲哀，脱离不了地心引力，暮裴裴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薄薄的纸张敲打不开窍的小脑袋，肖卓正数落道：“电费！电费！除了交电费，没想过要用这笔钱买其他东西吗？” 支票就那么大一张，打在头上一点都不疼，但是他对她不温柔是不争的事实。公认的男神，对女生就应该像个男神的样子，不说无微不至，最起码得礼貌有佳吧。他呢？做过很多坏事，扎破别人的车胎，扣押她的身份证，还整天仗着身高优势，颜值优势，智商优势，各种碾压她。 暮裴裴眼圈红了，小嘴吧吧地说：“想买车，跟你共度浪漫一夜，肖卓正，你这个人很坏你知道吗？你扣押我的身份证，三天两头来找我，别说人了，就是小猫小狗这么相处下去也有感情了，你要是……要是不喜欢我，真打算跟别的女人共度一夜的话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暮裴裴一口气吼完表白，紧张的要命，脸颊跟火烧似的。她羞得无地自容，转过身撒腿要逃。肖卓正看出她的意图，单手扯住她的衣领。暮裴裴连头都不敢抬，垂着目光，低声道：“放开我啦！” 肖卓正转到她身前，弯腰，低头，瞧她发红的小脸。 就这点小胆，还敢在微博上对全世界扬言要睡他？ 支票塞到她手里，肖卓正说：“拿去订车，报名。” 暮裴裴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肖卓正说：“有问题？” 暮裴裴摇头，心底滋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一个男人无条件给一个女人50万，是不是喜欢她？切！傻子也知道是啦。 暮裴裴不傻，懂得关键时刻提条件：“我订车，你潜我。” “怎么个潜法？” “就是……就是……”暮裴裴吱吱呜呜半天没说出来。 肖卓正说：“别得寸进尺。” 暮裴裴扁嘴，一百个不甘心。 肖卓正揉乱她头发，说：“别给我丢脸，好好表现。” “有奖励吗？”暮裴裴问完，主动替他回答，“别得寸进尺是吧？” 肖卓正放低身段，与她对视，认真看了半天，说：“这个……可以有。” 暮裴裴顶着鸡窝头，笑得美滋滋的，“哦。” 他站直身体，拍拍她的小脸说：“回去吧。” “哦。”暮裴裴心满意足，脚步轻快。 “开空调。” “哦。” “傻瓜。” “哦。” 肖卓正笑了。 暮裴裴从楼宇门探出头来，满脸害羞道：“肖卓正，我刚才没说完，我其实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他翻看过她的微博，他知道，她喜欢他的第一年，只是含蓄地表达爱慕之情；第二年，示爱的字眼常挂嘴边；到了第三年，她竟然向全世界扬言要睡他。 他要不要帮她实现愿望呢？ …… 新车展示会紧锣密鼓进行，肖晓顾及柯承轩，安排下属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家伙没心没肺竟然跑去欧洲吃喝玩乐，看足球比赛，多次上镜露脸。肖晓不认为他只是单纯的出去玩，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 连续阴雨天后，天空放晴，阳光普照。班森汽车公司新车展示会如期召开，主会场设在班森汽车展览馆，由肖晓跟卓志负责，分会场设在了水上乐园，电台现场直播，肖卓正唱主角。按照肖晓的安排，男神要从数名漂亮姑娘中选出一位幸运儿，与之共度浪漫一夜。 展馆这边，许多卓志的粉丝们高举这写着他名字的牌子，喊着他的名字，场面热闹，超过肖晓的预想。 液晶屏幕上循环播放incent的宣传片，英俊的卓志，漂亮的肖晓，驾驶着新车公路上追逐，卓志低沉的嗓音配上轻快的节奏，征服每位来宾挑剔的耳朵。 展台上，灯光聚焦，每台incent旁边都有一位或两位车模。不同以往的是，这次启用的车模不是那种长腿细腰、衣着暴露只会撅屁股扭腰的模特。新模特中有小清新的邻家女孩，气场强势的职场女强人，浑身充满野性气息的短发女郎，她们或是坐在车顶听音乐，或是坐在车内捧着一包零食，边吃边玩手机，同时也会在参观者的要求下配合合影。总之，这些车模各个表现的都很自然随意。 按照肖晓说的，这叫亲民路线，incent的消费群存在于各行各业中，看到这些妹子，就能想到自己坐在incent里什么样。 接到邀请的各家媒体在工作人员的疏导下陆续进场，人数上没有差别，但是眼尖的公关经理还是发现了其中一些端倪。她打通那些老相识的电话，才知道死对头科恩公司也在今天召开新车展示会，秘密邀请了各家媒体参加，致使媒体们把自家记者拆分成两组，分别前往两家公司。 公关经理找到肖晓，“肖经理，有几家媒体的老记者这次并没有来，我刚刚打电话确认了一下。科恩公司也在今天上午召开新车展示会，跟咱们是一个时间，他们昨晚秘密通知了各家媒体，现在有一部分人已经赶去了那边。” 肖晓并不惊讶，因为在前一晚，有人已经告诉她科恩的动作，只是那边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听说了，别担心，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咱们这边照常进行。” “好，我去安排一下，展会马上正式开始了。” 公关经理走后，肖晓打通助理athy的电话，“那边什么情况？” athy混在人群中，说：“保密措施特到位，受邀嘉宾的宣传板上只有人像轮廓，打着大问号，相当神秘，噱头十足。哦，天哪，我看到赵一楠和陈眉，还有张庭伟，哇，好多一线大明星。” 年轻的小姑娘最容易犯花痴病，athy在电话那边大叫。肖晓拿远手机，拯救耳朵，等athy鬼叫完，说：“把印有嘉宾轮廓的宣传板拍给我。” athy说：“哦，好的，马上。” 肖晓吩咐公关经理：“去核实一下赵一楠和陈眉有没有跟科恩签约出席宣传活动。” 公关经理很快了解到，两位一线明星没有与科恩签订任何合约。 很快照片发过来，肖晓盯着手机，蹙眉深思，从外形上看是位男性，头上还带着顶鸭舌帽，究竟是谁能衬得起这么大的排场呢。 “看什么呢？”卓志走过来，剪裁合体的枣红色西装，黑色窄细领带，整个人帅气又精神。 肖晓没说缘由，直接把手机凑到他面前，说：“你看像谁？” 卓志这个人，除了关心家人，朋友，公司的事情外，其余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跟车有关的事情上。看到这个轮廓，脑子里当时想到一个人傅弈楠。 “楠哥？” 肖晓内心否定了这种想法，傅弈楠在国内赛车俱乐部小有名气，但还不足以让几位大牌明星主动捧场。 “不是楠哥就是克里斯?劳德诺，他们俩身材都是偏瘦型的，又都爱鸭舌帽。”卓志把手机还给她。 “没错就是克里斯?劳德诺。”肖晓恍然大悟，柯承轩表面上是去欧洲玩，实际上是去邀请1车神克里斯?劳德诺。 卓志问：“怎么了？” “柯承轩邀请他去科恩的展示会，跟咱们一天，知道吗？” “像他能干出来的事儿。”卓志说：“劳德诺很难请，除了赛车场根本拍不到他的人影。” “柯承轩真会算账，只花一笔出场费邀请一位1赛车手，引来数位明星围观，不仅赚足国内人气，也打开了国际市场，我敢打包票，科恩肯定跟各家记者们通了气，记者们准会追着那些明星采访对他们对新车的看法，让他们免费为科恩打广告，太划算了，我怎么没想到呢。”肖晓像小孩一样扁嘴：“人家也想去那边啦。” “干嘛？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去那边干嘛？看劳德诺？他有我帅吗？” 卓志很少这样自大，肖晓指着粉丝群说：“帅不帅你可以问问她们，我保证回答声能掀翻屋顶。” 卓志说：“我问你。” 肖晓说：“帅！帅！帅！一百个帅，一千个帅，卓大设计师比车神劳德诺帅一万倍。” 卓志满意，看了下时间，说：“咱们的产品以实力说话，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别想太多。走吧，该你上台了。” “你说的对，现在不该考虑太多，做好眼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这次败了还有下次，越挫越勇嘛。” “走吧，肖总。” “等一下，卓总。” 肖晓踮起脚，为他整理领带，嘴角上翘，笑容甜美，挽起他的手臂说：“帅气的设计师大人，这回可以走了。” 主持人邀请两位宣传片主角上场，来宾掌声热烈，女粉丝大喊卓志的名字。当主持人介绍incent的总设计师是卓志时场下更是一片哗然。 主持人把话筒交给卓志，他向来宾介绍incent的设计理念，各项性能指标。专业领域，他是权威，那些深奥难懂的词汇从他嘴里说出来了，并不业余他所唱的歌般动听。他是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所有的来宾仰视着他，崇拜之情发至内心。 舞台上，卓志心情激动，看着台下无数敬佩与崇拜的目光，仿佛看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全新的、闪亮的人生。 他拿着麦克风，对站在一旁的肖晓说：“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我要感谢一个人，我的女朋友肖晓。” 肖晓与他对视，笑容甜美，靓丽动人。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最初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窝在出租屋的那段日子，苦中带甜，看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努力走到今天，无比欣慰。她说过，要做他的经纪人，把他捧成炙手可热的大明星。现在，她做到了呢！ 卓志望着她，目光深情，他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有一个默默为他付出的女人，现在，我不敢说我多成功，只能说，我正走在去往成功的路上，我希望以后的路有你陪伴。” 干嘛呢？好像在求婚。不过，她愿意。肖晓小手背后，踮起脚尖，以吻承诺。她得给他盖个章，告诉全世界偷窥他的姑娘，他以后的路，有她陪伴，他是她肖晓的人。 科恩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内，柯承轩看着电脑屏幕中大秀恩爱的一对男女，神情发怔，没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在心里想些什么。 室外新车展示会热闹进行，克里斯?劳德诺的到来不仅吸引了国内大批粉丝，一线明星，还有许多外媒记者。那些平时难请的大明星见到1赛道之王，立刻化身成害羞的小猫咪，纷纷找机会要与车神合影留念。这次与班森的较量，科恩站了优势，要是没有肖晓所谓的大招，班森会输的很惨。 生活的精彩在于往往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班森的主会场，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开进来数量十辆最新发布的incent轿车。线条刚猛的男士车，身旁跟着一辆曲线优美的女士车，他们一字排开，组成最强档的情侣阵容，然后围绕着场地大秀花哨动作。 来宾们以为是主办方的安排，肖晓也感到十分意外，情侣车技秀并不在计划之内。卓志看着那些杂耍般的花哨动作，语气肯定：“是楠哥。” 是傅弈楠没错，他召集了国内赛车俱乐部的好手，每位成员都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出席，这么猛的新闻，记者眼珠子瞪的老大，举着相机一阵狂拍。 肖晓说：“科恩那边有劳德诺，我们这边也不差，楠哥太给力了。”她纠正：“不对，应该说卓志你太给你力，这些人可都是冲着你来的。” 高兴之余，手机响了起来，肖晓拿起来一看，是柯承轩打来的。她接听电话，口气不善：“什么情况啊，柯少？” 柯承轩盯着电脑屏幕说：“你那边很热闹。” “你那边也很热闹啊。”肖晓说：“怎么样，柯少，劳德诺的身价不低吧？” “我不关心价码，只关心效应。丑……”柯承轩犹豫几秒，及时改口说：“肖晓。” “嗯？” “我以为做我对手的会是他们两个其中之一。” “没想到是我对吗，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很扁很扁，就像薄薄的纸片人一样。跟你说吧，我们家的两位男士都不屑陪你玩。偷偷告诉你哦，那些赛车手都是冲着卓志来的，单拼人气的话你就输了一大截。所以呢，应付你，我就足够了。” 柯承轩哼笑：“听你这么说，我更想见识见识卓志的本事了。” “他有的本事，是你永远也学不会的。”肖晓哼声，随即挂上电话。 . incent的展示会完美落幕，事后，为配合宣传，肖晓与卓志分别上了两辆incent车。外形抢眼的情侣车街道中驰骋，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十字路口等信号，肖晓连线卓志，“我哥那边也结束了，那个暮裴裴不负众望，一路过关斩将，艰难赢得冠军。” 卓志说：“你哥终于如愿以偿了。” 肖晓说：“是我未来的小嫂子如愿以偿才对，你不知道，她对着媒体说什么了。”突然一辆面包车急急停在旁边车道，制造出的声音刺耳。肖晓随便扫了一眼，面包车窗帘晃动的厉害。 卓志问：“说什么？” “她说……”肖晓止住了话题，因为她看到一个小男孩奋力用头拱开窗帘，他的小嘴上还缠胶布。 什么情况？绑架吗？肖晓当时心里咯噔一下。 “喂？” 卓志喊她，肖晓不应。她看到面包车里的人把小孩扯了回去，往这边看过来。肖晓快速偏过头去，紧张到嗓音变了调：“她说她要睡我哥。” 她的声音不对劲儿，卓志从后视镜观察肖晓。 “卓志，旁边那辆面包车好像不太对劲儿，你先别看。”肖晓及时制止他，“我看到有个小男孩在里面，嘴巴缠着胶布，样子特别眼熟，好像……好像柯承轩的儿子。” ------------ 第四十七章 被绑的小孩儿是柯承轩的儿子！ 不会这么巧吧？ 卓志余光扫了眼身旁的面包车，“你确定？” “看着特别像。”肖晓紧张，语气中有不确定的成分。 “先看看。” 信号灯转变，面包车起步，卓志与肖晓随即跟上。市区街道限速、禁止鸣笛，面包车速度仍然很快，不停变道超车，大声鸣笛，惹得很多司机不满。卓志一直跟在它侧面，保持安全距离，余光瞄着不放。 面包车司机狡猾，警觉性高，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望后面瞄一眼，就怕有人跟踪。气氛有些紧张，卓志叮嘱肖晓：“别跟的太紧，小心他发现。” “知道。”肖晓提速超越面包车，开到它前面，看着后视镜中的车子说：“不能拖的太久，我给柯承轩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打吧。” 肖晓切断与卓志的通讯，连线柯承轩。气人的是越是着急越是打不通他的电话，耳边铃声响了多遍还是没人接，急得她眉头紧锁，想骂人。耐性被磨光之前，柯承轩才把电话接起来。 肖晓压住了脾气，说：“柯承轩，你的两个宝贝儿子在哪？” 手机外放，柯承轩慢声慢语道：“什么情况？我儿子在哪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我没时间跟你闲扯，你最好确认下你孩子现在是否安全。”肖晓佩服自己的耐心，这么危机的关头下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讲话。 柯承轩神情为之一振，用很短的时间想了一下，放下手机，用办公室的座机电话打给管家，接通后问：“李伯，孩子回来没？” 一向冷静沉着的老管家声音急切，情绪激动，“哎呀，大少爷，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两位小少爷被人接走了。” “你说什么？”柯承轩心里一惊，眉头紧锁。时间不允许他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先找到孩子要紧。他拿起手机，谢天谢地肖晓没有切断通讯，而是耐心地等待着他。他急声说：“我儿子在哪？” 老管家的鬼哭狼嚎声证实了肖晓想法，她说：“阳光大街，灰色面包车，车牌号是16，你儿子就里面，应该是被绑架了，我现在在他们前面。” “肖晓？”柯承轩说。 “干嘛？想让我救你儿子吗？”肖晓说：“你求我呀。” 柯承轩一向自视甚高，开口你求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情他怎么会去做，而且对方还是自己曾经不放在眼里，经常奚落的女人。可这种时刻，面子哪有孩子的命来的重要，‘求’这个字眼在喉咙里徘徊犹豫，刚要鼓起勇气对她低头，肖晓突然把电话挂断了。 为了防止对方起疑心，肖晓让开车道，让面包车超越到前面。她接听卓志的电话，说：“是柯承轩的孩子。” 卓志说：“我已经报警了。” 前方岔路，面包车快速转弯拐下去，这条路开往郊区，行人、车辆越来越少。肖晓说：“继续跟着会被发现的，而且我们并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有多少人，有没有武器，万一他们发现我们在跟踪他们，会不会对孩子不利？” 卓志跟在后面一段时间，通过车载重量，后镜模糊不清的人影判断，车里最多不超过5个大人。他控制着车子避开迎面而来的车辆，神情严肃，“怕吗？” “不怕。”先前那些经历也是很危险的，有他在身边，心里有底。肖晓说：“我担心小孩儿的安全。” “前面岔路多，又没探头，不跟上去的话，等警察来再找他们会费时间。” 面包车司机盯着后视镜，疑心越来越重，眉头紧皱，猛地狠踩一脚油门，车子一下子窜了出去。 卓志顾不得了那么多，提速追了上去。他一边追车，一边说：“车上加上小孩差不多5个人，敢干这种勾搭的，最起码的防身武器肯定要有的，待会我把他们逼停，你找机会带小孩走。” “小心点。”肖晓驾驶着紧紧跟着面包车，与他前后包抄。 三辆车公路疾驰，车轮摩擦地面，声音刺耳，沙尘飞扬。incent的动力、速度发挥的淋淋尽致，不稍几秒便追赶上面包车。 司机急了，大骂着加速。他的同伙各个带着口罩，紧张地盯着外面两辆外形一样的轿车。更有胆小者握紧护身铁管，随时准备干架的架势。一对双胞胎均被胶布封住嘴巴，困住小手，老实地坐在后座上。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家伙对望一眼，猜到有人来救他们了。 “擦！撞他。”一名绑匪大叫着指挥司机。司机被逼急了，方向盘一扭，车头猛地撞向incent。“砰”的一声，金属碰撞击出火花。 肖晓担心，大声喊：“卓志！” “没事。”卓志稳住车身，快速转动方向盘，回击回去。 面包车差点掉沟里，好在司机及时控制车子。肖晓跟在后面，心惊肉跳，看过卓志赛车，可没看过他玩命撞车，心里祈祷不要出任何意外。 卓志加速窜到前面，快速转动方向盘，控制车子原地一百八十度转弯停稳车子，目光直视朝着自己逼近面包车。 “我擦，停车，停车要撞上了！”车内绑匪大叫。司机吓得脸色惨白，瞪大眼珠，紧踩刹车。车子惯性滑行，伴随着揪心刺耳的摩擦声，及时停住。 司机汗流浃背，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打开车门，跳下去，直奔卓志而去。他的同伙骂骂咧咧，拎着片刀，铁棍从车上下来，只留一个瘦小男人，看着两个孩子。 卓志赤手空拳，对付三个男人。看他打架，肖晓提心吊胆，手忙脚乱摸出姐妹们送的防狼棒，紧紧攥在手里。她避开那几个与卓志纠缠到一起的男人，摸到面包车旁边。瘦小男人的注意力被同伴们的哀嚎声吸引过去，两个小不点先看到她，肖晓使眼色，两个小家伙机灵着呢，偷偷地往车门这边移动。肖晓把大宝抱下车，指指自己的车，小家伙撒腿朝着红色incent跑去。二宝刚走到门边，瘦小男人突然回头，肖晓色变，孩子搂进怀里就跑。兄弟俩被柯承轩养成了小胖猪，肖晓没走几步就抓住了。她手一松，二宝从她怀里滑下来，小胖腿撒欢朝着哥哥跑去，灵活的像只小兔子。 “他妈的，想跑。”瘦小男人挥巴掌，肖晓尖叫，抬手遮挡。 卓志分了心思，后背挨了一棍。肖晓手里的防狼棒按在小个子男人身上，电流击打下男人哆嗦两下到地。 “好险！”肖晓远离他，看着卓志那边。两个绑匪挥舞片刀，锋利的、明晃晃刀子的看着都吓人。 卓志的拳头狠狠击打绑匪的胸口，大喊：“快走。” 肖晓上车关门，大声说：“一起走。” 绑匪看孩子跑了，怨气飙升，起了杀机，刀子朝着卓志砍去。 “小心”红色incent内肖晓目瞪口呆，错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绑匪的长刀划破了卓志的手臂，鲜血立即翻涌而出，颜色刺眼。 用火冒三丈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肖晓的心情，她面色凝重，握紧方向盘，命令后面两个孩子，“趴着座位上，闭上眼睛。” 两个小家伙立即照做，小屁股撅起来，小脸扎在座椅上，眼睛闭的死死的，一动不动。肖晓控制着车子，朝着绑匪开过去。片刀能砍人，还能砍车吗？看着驶过来车子，绑匪吓得腿肚子攥筋，跑那两步歪歪扭扭。他两条腿哪里能跑过四个轮子，到最后片刀也扔了，自己把自己吓摔倒了，屁股磨蹭着地面边告饶边后退。肖晓刹车，红色incent猛地停住，车轮距离男人的裤裆厘米之差，吓得他直喊妈，差点尿裤子。 丢了孩子，伤了弟兄，剩下两个人害怕了，仍了刀分别往不同方向逃。卓志顾不了那么多，捂着受伤的手臂去追其中一个。还好这时一辆越野车路过，及时停住，开车的是个短发高鼻梁，欧式大眼睛的美女，她大声问卓志：“嘿，哥们儿，需要帮忙吗？” 卓志指着逃窜的绑匪说：“是绑匪，别让他跑了。” 短发美女望着逃之夭夭的绑匪，眯了眯眼睛，启车追了上去。 不多时，连续不断的鸣笛声划破长空，柯承轩与警员赶了过来。两个小孩儿扑向爸爸，大声哭啼。虽说不是自己亲生的，那份担心到时真的，柯承轩抱起两个孩子，安抚他们的情绪。 对面，肖晓扶着卓志走来，他的左手臂血色模糊，惨不忍睹。三个人对视，谁也没有说什么。肖晓赶着带着卓志敢去医院，先走了，剩下的事情交给警方处理。 从公路上的追逐、撞击、到卓志赤手空拳一个人单挑三个悍匪，所有的一切全部被两辆incent的行车记录仪记录下来。 再好的宣传片也不如一场真实的公路博弈对抗。这段视频清楚地鉴证了incent的操控性能，安全指数，当然还有卓志与肖晓的无畏勇敢。 . 温暖的午后，鸟儿鸣啼，微风拂面。 肖晓与卓志享受闲暇时光，在庄园中的草地上野炊。卓志躺在阳光下，闭目养神，白色绷带将左手臂缠的严实。其实伤情没那么严重，关键是肖晓，紧张的要命，一个劲儿提点护士纱布好好缠着，别让伤口裂开。以至于很多看到卓志这幅现状的人，都怀疑他不是皮肉伤，而是骨折了。 肖晓坐在他腿边，低头看着手机，笑着说：“知道吗，incent的销售量突破了历史新高，卓志你第一个设计就这么火，将来的成绩一定会更好。” 卓志没表态，微微翘的嘴角，足以说明现在的心情。 肖晓退出新闻界面，查了下日历，“啧啧”两声道：“我哥已经两天没回家了，不知道暮裴裴有没有成功睡到他。我哥其实很会照顾人的，能成为他的女朋友一定幸福死了。” 卓志坐起来，揽着她的小肩膀问：“你不幸福吗？” 肖晓微笑，手指在他小酒窝处画圈圈，“幸福呀，要是能睡到你就更好了。” “你现在怎么那么色吗？” “谁色了？是计划被打乱了好不好，要不是那天柯承轩的小孩儿被绑架，我也可以像暮裴裴睡我哥那样睡你。” 卓志哼笑：“不知羞，暮裴裴还成了你的偶像。” “所有的妹子的偶像，春心萌动的妹子那个不想睡自己心中的男神。” “我是你男神吗？” “是的呢！” 卓志捏捏她的小鼻尖，单手拉她起来，“走。” “干嘛？” “给你睡。” “好吗？现在是白天。” 卓志踢她的小屁股，“你还装上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肖晓呵呵笑着拉着他的手，一跃而起。 汽车引擎声由远而近，卓志望了一眼，笑容收起。 柯家人的强项是最会赶在节骨眼上坏人家好事儿。柯承轩带着双胞胎宝宝特意登门道谢，两个宝贝的小嘴比他会说话，下了车一个朝着卓志扑不过来，一个朝着肖晓扑过来，齐声说着：“叔叔、阿姨好。” “你们好。”肖晓摸摸二宝的头，对柯承轩说：“你怎么来了？” “你们肖家的待客之道就这样吗？客人来了不请进门，不上茶，先问人家来干嘛？”柯承轩还是老样子，不能跟肖晓好好说话，估计俩人八字不合。他看了眼卓志受伤的手臂，问了句：“伤得怎么样？” 卓志抬了抬手说：“没事儿，小伤。” 抱着他大腿的大宝说：“叔叔，你好厉害，我想跟你学功夫。” 卓志笑着说：“好啊！” 肖晓看了柯承轩一眼，说：“去屋里坐吧，省的有人说我们肖家不懂待客之道。” 大人，小孩一同进入室内，佣人送上茶点。大人们闲聊，孩子们听着无趣，肖晓叫佣人带着两个小孩儿去玩玩具。颜欢抱孙子心切，知道儿子有了心仪的姑娘后就已经开始筹备两个人的婚事，还把婴儿房都准备好了，买了好多玩具放里面。两个孩子在婴儿房玩玩具，不知道怎么搞得，两个淘气包竟然跑进了卓志父亲的房间。老人还是那样安静地睡在床上。二宝翘脚看了半天说：“这个爷爷好懒噢，太阳晒屁股还不肯起床。” 大宝说：“对呀，爷爷说躺久了会头疼。” 二宝提议：“我们叫醒他。” 于是，两个淘气包凑到卓父耳边说：“爷爷，爷爷，该起床喽。” “太阳晒屁股喽！大公鸡喔喔叫喽！早饭好喽，有宝宝爱喝的豆汁。” 卓父没反应，两个孩子又试着叫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大宝说：“他会不会是植物人？” 二宝觉得很神奇，问哥哥：“植物人是啥人？” “就是……就是……吃植物的人吧！” “哈哈。”二宝大笑，“那我是肉人，喜欢吃肉肉的小人儿。” 大宝小胖手放在唇边，“嘘！小声点。” 二宝学着哥哥的样子，“嘘，小声点。” “走吧，一会儿有人来了。” 两个淘气包原路返回。 许是太吵了，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动。 . 送走柯家大小，肖晓说：“柯承轩这人心眼贼多，拐弯抹角打听咱们自动驾驶汽车的事情。” 卓志说：“听说他在研究环保节能车，跟无人驾驶汽车技术比，大范围推广节能环保汽车才是整个汽车行业的重中之重。”未来汽车行业的节能减排形势会更为严峻，那不仅是科恩要考虑的问题，也是班森要考虑的问题。 “星期天，别谈公事了。” “那谈什么？” “谈恋爱呀！” 卓志上前一步，庞大的身躯笼罩着娇小的她，“现在谈？” 肖晓笑着后退，“你来抓我，抓到就跟你谈。”她笑着跑开，冲出屋子，跑到院子里。卓志运动细胞发达追上她分分钟的事儿，故意哄着她玩。 肖晓跑到车库里，躲了起来。卓志挨辆车查找，突然她大叫着跳了出来，吓唬他后边跑边笑来到角落里。 整个车库的禁区，限量版雷文顿孤单地停泊在角落里，四周灯光照射下，增添了一股神秘莫测的梦幻感。 卓志一步一步逼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肖晓一步一步后退，大腿眼看贴上獠牙车前脸。 卓志说：“主动过来。” “我不要。”肖晓说着拉开雷文顿的车门，在卓志诧异的目光下坐了进去。 卓志说：“快下来，叔叔要是知道的话，咱俩死定了。” 肖晓说：“你怕了？” 卓志盯着她，沉吟片刻，大步走过去，大巴掌按着她的小肩膀塞进车里。肖晓咯咯地笑：“真刺激，我老爸要是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卓志第一次做雷文顿，眼睛盯着操作台，手抚摸着方向盘，温柔而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抚摸艺术品。“你们家家法是什么？” “我们家我妈就是法。”肖晓看他看车太认真，小醋坛打翻，“喂，车好看，还是我好看？” “你。”卓志虽然这样说，眼珠不离仪表盘。 肖晓生气了，噘着小嘴解开外衣，脱了裙子，一一丢在一边，“好好看看。” 卓志终于从雷文顿的内饰中拨出视线，看到女朋友脱的只剩贴身内衣，眼神充满侵略性。 肖晓芊芊玉指指着他，宣布：“我……”豪言壮语话还没说完，手指被他抓住。 卓志附身过来，张口咬了下她的手指，又在她小嘴上啄了下，不停撩拨她。“别抢我的台词。” 肖晓说：“你想睡我？” “不是。” “干嘛？难不成你想睡车？” 卓志笑了，两个小酒窝迷死个人，目光深情，凝视她板起的小脸，低声说：“我……” 相处久了，有心有灵犀的默契，肖晓含笑催促：“我什么我，你快说。” “爱你！” 我爱你，我的好姑娘！ ……… 完 ------------ 48.番外《小俘虏》 前情提要：一个叫暮裴裴的傻妞，因为偷拍心仪男神肖卓正被扣押身份证，由此引发出一个甜腻到掉牙的爱情故事。 小俘虏正文开始： 新款incent的分会场设在水上公园，为了能与男神共度浪漫一夜，参加比赛的姑娘各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使出浑身解数，铆足了劲儿争夺冠军。 暮裴裴是个运动细胞很差的姑娘，先是被皮球砸中了额头，后又掉进泳池，而且落水的姿势一点都不优美，身体接触水面，砸出巨大的水花，就连岸上摄像大哥的镜头都未能幸免。 女主持人是个特别喜欢抢话的姐姐，笑哈哈地说：“6号选手的跳水姿势太好玩了，好像北极熊破冰捕食。” 瞎吗？分明是美人鱼好不好？ 在全世界人民面前出糗，暮裴裴还是第一次，为了能睡男神，豁出去了，不看镜头，摸了把脸上的水珠游上岸。 工作人员拉她上来，递过毛巾。主持人姐姐问：“还好吧？” 暮裴裴忍着疼痛说：“嗯，没问题！”她偷瞄了眼坐在主席台上的肖卓正，那个男人看起了好像在生气，眉头皱皱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她笨吗？肯定是啦，他那人平时就嫌弃她这，嫌弃她那的。 小姑娘的小脑袋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主持人姐姐又说：“看起来刚才的落水并没有打消6号选手的积极性，那么6号如果你能赢得今天的冠军，有计划晚上怎样与男神一起度过吗？” “睡他啊！” 这还用问吗？ 暮裴裴沉浸在自己的小思绪中，想也没想就把心中想法脱口而出。睡男神呀！在微博里喊喊也就罢了，居然在直播媒体上对着全世界公开喊话。前面那些姑娘都怎么说的，想要得到男神的签名，想要得到男神的拥抱，想要跟男神做朋友……… 只有她，这么火爆直接。 此时，观众席叫好声热烈，暮裴裴的脸孔火烧似的，小眼神忍不住偷偷看向肖卓正的方向。话题男主角此时垂着目光，貌似在笑。 她就知道，他肯定在笑她傻。 主持人姐姐又说：“6号选手真是个直率坦荡的姑娘，我们预祝她顺利闯过最后一关，实现愿望。加油！” “加油！”暮裴裴给自己打气，看着肖卓正，露出调皮的一面，眨了下眼睛。 激烈的比赛又开始了，幸运女神一丁点眷顾暮裴裴的意思都没有，这个小笨蛋在“步步惊心”环节摔倒了。 “啊，天呐！”主持人姐姐一惊一乍，叫了一声，牵动了每个人的神经。 肖卓正看的清楚，那一下摔的很严重，肯定伤到脚了。男神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大步朝着暮裴裴走过去。 右脚踝刺痛，暮裴裴半天没起来，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工作人员赶过去，将她围住，询问伤情。 “还好。”暮裴裴挣扎着起来，试着活动右脚，用笑容掩饰疼痛，“有点疼，但是没关系，我还能比赛。” 主持人姐姐说：“要是坚持不住的话就喊停，现在退出没人会嘲笑你，能走到这步已经很不容易了，真的，至少我做不到。” “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的脚好好的，不信我走给你们看。”暮裴裴右脚刚着地，刺痛强烈，令她无法站立，在主持人的惊呼声中身体一头栽下去。 暮裴裴吓出一身冷汗，双目紧闭。预期的痛感没有来到，而是落在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肖卓正！ 暮裴裴睁大眼睛，错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肖卓正扶她站稳，沉着脸色命令道：“退出比赛。” 主持人说：“肖总真是绅士体贴，知道选手受伤，亲自过来，难怪会那么多粉丝喜欢你。6号选手，你瞧，你多幸运。” 烦不烦人啊！就你长嘴巴了？ 暮裴裴烦死这位主持人姐姐了。她对肖卓正说：“我不退，我觉得我还能行。”不使出最后一分力气，对不起自己那份执着与真心，会嫉妒死那个得到幸运女神垂青的幸运儿。 肖卓盯着她看，那种不可忤逆的眼神下暮裴裴马上没了底气。悻悻然道：“好吧。” 主持人姐姐说：“肖总，6号选手的脚好像扭到了，请现场医护组人员处理一下，我们这边比赛还得继续。” “比赛继续。”肖卓志说着弯腰将单腿站立的暮裴裴抱了起来。暮裴裴惊讶的瞪大眼睛，心里直喊“老天爷！肖卓正你今天吃错药了吗？平时出门鸭舌帽遮掩，现在竟然在大庭广众下表现的这么热情。” 主持人姐姐还真替她喊出了心声，“，公主抱！公主抱！场上有多少姑娘希望被抱的那个人是自己，让我听听你们的声音。” “啊” 尖叫声四起，暮裴裴觉得自己成了全民公敌，不过，公主抱的感觉实在太爽了，心里美的直冒泡。躲在肖卓志的怀里偷偷看着他的脸色，这男人始终板着脸孔，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到了停车场，世界终于能安静点了。肖卓志单手打开车门，将暮裴裴放在副驾驶，自己蹲下来查看她的脚踝。 知道吗，在他面前，暮裴裴第一次有居高临下，找到了当公主的感觉。看着他帮她小心脱下鞋袜，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笨？” “嗯。” 就知道是这样！暮裴裴扁嘴，“后悔让我参加比赛？” “是。” “……” 小人儿半天没声音，肖卓志抬眼，看她红着眼眶，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样子。 暮裴裴可怜兮兮地说：“我知道我反应慢，脑子笨，腿又不够长，手臂也短。我也不想给你丢脸，给你添麻烦，我已经很努力啦，我拼命的跑可是还是跑不过那些大长腿。你看我，头也撞伤了，脚也扭了，又落了水，我都倒霉死了。” 肖卓正低头道：“是够倒霉的。” “你还说！”暮裴裴哽咽：“还不是因为你，人家就是不想看你跟别的女人亲亲，抱抱，在一起过夜，想想我都快嫉妒死了。我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你要是不安稳我一下，我就不要喜欢你了。” 还敢玩威胁？这个节骨眼，不想再欺负她玩了。 肖卓正猛地起身凑近，唇贴上了喋喋不休的小嘴。暮裴裴整个人都傻了，很多没说出来的话卡在嗓子眼，大眼睛眨啊眨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谁来抽她一下，看是不是在做梦。 肖卓正快被乱放电的大眼睛眨晕了，唇慢慢移开，轻声说：“心情好点了吗？” 他的嗓音像大提琴，低沉、内敛，暮裴裴点头，又摇头。 喂！喂！舌头都没碰到。她的初吻，一定要轰轰烈烈，震撼人心才行。 肖卓正盯着她，目光里有丝狠，像狼，锁定目标，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贴向自己，吻她。 蛮横、果断，像他的心情，认准了，就不要拖泥带水。 不堪一击、节节败退，她是他的爱情小俘虏。 这样的场景，无数次出现在暮裴裴的脑海中，漫画书中，她揽住了肖卓正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 助理站在一边，看着俩人，急得直抓头，没办法硬着头破咳了一声，“咳，嗯。” 肖卓正离开柔软的唇瓣，暮裴裴已是双颊通红，看都不敢看他。 肖卓正说：“喜欢我吗？” 暮裴裴点头。 “这下心情好了吗？” 暮裴裴点头，嘴角微弯，人害羞。 助理实在不想打断两人，但那边现场直播呢，口气抱歉道：“肖总，冠军已经产生了，请你过去呢。” 肖卓正放开低头害羞的小姑娘，领带又被扯住了。 暮裴裴吱吱呜呜：“那个……那个……你……”不许亲别个姑娘的嘴巴，长得多漂亮都不行。 肖卓正说：“例行公事，不会逾越半分。”说罢又贴近她的小耳朵说：“只是一晚而已，以后夜夜给你睡。” ------------ 49.番外《小俘虏》 art2 身为一个漫画家，暮裴裴的小脑袋开启了天马行空，胡思乱想模式。小脸蛋越想越红，直到肖卓正的助理说：“暮小姐，我送你去医院。” “啊？哦！”暮裴裴尴尬不已，抬手遮脸，瞧着肖卓正挺拔的背影，嘴角弯起。 经医生检查，暮裴裴脚踝扭伤，问题不大。助理按照老板的吩咐，将未来的小老板娘送到老板的私人住处，叫来athy是肖晓的助理，与暮裴裴年纪相仿，又都是女孩子，不会尴尬好相处。事实上，暮裴裴从来到肖卓正的住处后就着手开始画画，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添加到了漫画故事中去。 athy用一种羡慕的口吻说：“暮小姐，你画的是肖总吧？你是漫画家吗？” “嗯嗯。”暮裴裴说：“这个故事名字叫‘我的赛车手男友’，男主角就是肖卓正，怎么样，很帅吧？” “嗯，那是，我们肖总可是公认的男神，追求他的姑娘从这里一直能排到火车站。”athy说话的口气明显带着骄傲。看着暮裴裴认真的模样，她说：“不过呢，他好像只对暮小姐你情有独钟。暮小姐，能否透露一下，撩男神有什么秘诀吗？” “秘诀呀？”暮裴裴停笔，思考状，突然笑道：“秘诀就是被他欺负。对，不断被欺负。” “啥？”athy惊讶过后总结道：“肖总喜欢人的方式还真特别。” “对呀，很特别，只有他自己欺负我，不会让别人欺负我。哎！”暮裴裴垂下小肩膀，整个人恹恹的，铅笔在白纸上打了大大的问号。“不知道今晚他跟那个幸运女孩会发生点儿什么？” athy手机响了声，这丫头读完信息，惊喜：“晚上有直播。” “什么直播？”世界杯的热情早过了，暮裴裴啥心情都没有。 “肖总与那个女孩约会的直播呀！”athy将手机举到暮裴裴面前，“你看，这个根本不在计划之内，是肖总突然的决定。” 那样注重隐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当着全世界人民的面约会女孩？他想干嘛？ 暮裴裴拿过手机，微他：那个，真的要直播吗？ 肖卓正很快回复：某人看不到会多想。 直播是为她吗？ 暮裴裴咧嘴笑，继续微他：在做什么？ 肖卓正：工作。 暮裴裴很乖，知道他工作忙，多余的话不会多说，手机轻轻放在一旁，脑子里有灵感冒出。 媒体面前的肖卓正是男神，是绅士，与幸运女孩共进晚餐、聊天、驾车兜风，最后送女孩回房间互相道晚安，全程微笑。暮裴裴太了解他了，无害的微笑背后是不耐烦与极力隐忍。摄像镜头看不到的地方，肖卓正恢复严肃模样，心情差到极点。他加快脚步，出了酒店，驾车直奔公司。 熬夜，加班，自动驾驶汽车的最后几项测试数据总算出来了。肖卓正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偏头看，室外已经天色大亮。休假申请书放在董事长办公桌上，肖卓正拎着西装，出了实验室。 男主人回来，athy不当电灯泡，汇报了暮裴裴的情况后就离开了。漫画家昨夜赶画稿，弄到很晚，此时还在睡觉。 肖卓正冲了澡，洗去一身疲惫，去书房看了暮裴裴的画稿。漫画家不仅画了昨晚他与别的姑娘约会的情景，还画了后续情节。 卧室，窗帘紧闭，光线幽暗。深色系的床铺中，穿着白色睡裙的长发姑娘有种柔弱美。肖卓正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受伤的右脚。脚丫这么小，怪不得会摔倒。他伸手比量了一下，白皙的小脚丫都没他的手掌大，一把就能握住。 暮裴裴睡得不踏实，运动过度的后遗症浑身酸痛。她皱着眉头翻了身，侧身骑上被子。小睡裙不老实，一边撩到腰部，明晃晃地亮出半个小屁股。粉红色的布料差点没扎伤肖卓正的眼球。他收回视线，又坐了会儿，然后开始慢条斯理的脱浴袍。 上床，搂住小迷糊蛋带到自己怀里。暖暖的、软软的，像只小猫咪。让你忍不住伸手去轻抚她的头，亲吻她的脸。 暮裴裴睡糊涂了，睁眼就看到压下来的脸孔，第一反应紧闭双眼，两手捂住嘴巴。叽叽咕咕言语不清道：“你……你要干嘛？” 不解风情！ 肖卓正拉开距离，长指弹了她的小脑门，而后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暮裴裴想起自己是在男朋友家里，这才稳定心思，慢慢移开手，看到是肖卓正的后脑。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说：“那个，你回来了？”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他没反应，暮裴裴加大了力道，又碰了碰，“睡着了？” 看他依旧反应，暮裴裴自顾自嘟囔着：“有这么困吗？回来就睡，昨晚……昨晚你跟那个女孩儿都做什么了？我跟你说，我们俩个都已经亲过了，亲过了你就得对我负责。” 一只小蚊子在耳边飞来飞去，肖卓正烦了，猛地转身，两手抓住暮裴裴的腋下，轻松将她举起来，放在自己身上。 嗡嗡声变成刺耳的惊呼，暮裴裴转眼已经趴在了他身上，瞪大眼睛看着他。 “有话等我睡醒再说。”肖卓正说完闭上眼睛，不再理她。 女上男下，他的胸膛这么硬，还光着，好多福利。她的胸脯压得扁扁的，这个姿势…… “我还是下来吧。”暮裴裴手脚并用，想要脱离他的怀抱。肖卓正摸摸她的头说，轻声说：“乖。” 暮裴裴对这个字毫无抵抗力，只想化身一直柔顺小猫咪趴在他身边，老老实实，乖乖听话。她就这样，盯着肖卓正的脸孔一直看，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睡在男神怀里。 暮裴裴将小脸贴上他的胸膛，温热的触感，强有力的心跳，全世界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她偏头望着窗子，嘴角挂着微笑，小脑袋又忍不住天马行空幻想起来。 肖卓正是被饿醒的，睁眼，小猫咪已经不在身边。他揉了揉乱发，起床，四处找寻他的小猫儿。 暮裴裴在书房画画，微微低头，长发自然垂落，样子乖巧，十分认真，连肖卓正走近都没察觉到，直到肖卓正开口：“画什么呢？” “啊！”暮裴裴吃惊，面前的男人短发凌乱，睡衣领子裂开，性感又颓废的一面还是第一次见到，本来就紧张，这下更手足无措，口齿不清，小手捂住画纸，吱吱呜呜道：“你……你醒了？” 明显一副偷摸做坏事被抓包的表情。 上次她藏起来的画稿是男女主角接吻的画面，肖卓正想起来了，昨天他吻她时，她吃惊害羞的表情跟画里画的一模一样。这次又画了什么？紧张成这样。 肖卓正说：“手拿开。” 暮裴裴将手背后，“呵呵，没什么好看的。” 肖卓正斜眼看她，暮裴裴红着脸将画稿递出。 浴室？男人和女人在…… 肖卓正说：“尺度这么大？” 暮裴裴垂着头，脸蛋直冒烟，声音如蚊：“这个，不会放在书里，是我瞎画着玩的。” “喜欢这个姿势？” “嗯。嗯？”暮裴裴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抬头，解释：“不是……不是，我不喜欢这个姿势，不是我，是女主角。哎呦，你别问我了。”一副快哭的模样。 肖卓正将纸张拍在她的小脑门说：“小脑袋里整天想的是不是只有睡我，睡我？” 暮裴裴举着纸张挡住发烫的脸孔，说：“全世界都知道啦。” 肖卓正绕着书桌走了半圈，坐到皮椅里，说：“我平时工作很忙。” “我知道。”暮裴裴说：“我不是那种粘人的女孩儿，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所以我不会一天24小时缠着你，粘着你，要你陪的。” “我话没说完呢。” “那你说。” “我们家的家教中有一条，不得背弃伴侣，做好跟我一辈子的决心。” 暮裴裴拉下画稿，露出一双圆眼睛，说：“那么你，做好了吗？” 肖卓正抬眼看她，“我已经给过答案了。” “那……我也要表态吗？” 他就坐在那里看她，等着她主动去亲他的样子。暮裴裴放下画稿，慢慢凑过去，噘起小嘴巴，亲他的侧脸，哪只他突然偏头，吻了她唇，然后拍拍她的头，露出杀伤力十足的微笑，说：“乖，那个姿势，我会考虑的。”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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