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医生的那些事儿》 第一章 突然的会诊电话 一个周一的下午，长洲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病房，副主任医师杨修影正在巡查自己所分管的病人。突然，一位护士走到她身边，说：“杨医生，高院长电话找你。” “嗯，好的。”杨修影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到医护联合办公室接听电话。 “小杨吗？你现在马上到综合病区，参加一个病人的全院会诊，我一会也过去。”医院院长高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好，我马上过去。哦，对了，在几楼？” “一楼，如果你先到，等我一会，等我到了再与你一起去看病人。” “好的。”杨修影放下电话，迈开脚步往楼梯口走去。虽然科室在11楼，但她喜欢从楼梯上下，觉得这也是一种锻炼方式。在繁忙的工作中，很难抽出完整的时间进行锻炼，正因为如此，每天的上下班，她坚持徒步上下11楼。 一如她的名字一样，杨修影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乌黑发亮的及腰长发配上她那副鹅蛋脸庞、会说话的眼睛、笔挺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唇，被医院的同事们称为“医院第一美女”，更是神经内科不折不扣的女神。特别是她那习惯性地用手撩起头发并慢慢仰起头然后轻轻一甩的姿势，女人味特别浓，更令男人们心荡神摇。 虽然很美，很吸引人，但杨修影却是一位性格内敛、安静做事的人。在科室，她的言语并不多，她的大多数话语，都在科室的疑难病例讨论中展示。莺声燕语，逻辑严密，专业功底扎实，是科室的专业骨干和实力派人物。 才三十出头的她，做事显得沉稳老练，除了专业上的事，她从不掺和科室里的是是非非。这个年纪的女人，这样的性情，使她浑身散发着一种知性和成熟的美，显得更加迷人。 其实，杨修影还有一个特点，她做人做事很有底线，也有她自己一套独特的审美观，从不为外界和钱或权所左右。 从杨修影来到神经内科开始，高江对杨修影的美色垂涎不已。但那时的高江还没有成气候，杨修影对他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只好将这份对杨修影的念想深藏心底。 高江与现在的科室主任施远腾是同乡，都是凤歇市人。不同的是，高江老家就在凤歇市区，施远腾的老家则在离凤歇市几十公里外的仙游镇。 虽然高江与施远腾是老乡，但两人的性情和能力相去甚远。高江热衷于权力、金钱与美色，施远腾一心追求专业上的进步，对其他事情则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高江的妻子赖韦萍来自长洲市，她的家庭是长洲市的名门望族，在长洲颇有影响力。借助妻子家庭的力量，高江的仕途十分顺利。从科室主任到医院的院长，一路走去，十分平坦。 自从当了院长，高江那深藏于心底的、对杨修影的念想和占有欲开始越来越浓烈。他多次对杨修影暗示，只要杨修影愿意，他可以提拔杨修影当科室的副主任或者到医院行政部门当一个科长。心如明镜的杨修影自然知道高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断然予以拒绝。 杨修影的态度，令高江十分不爽。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杨修影越是对高江冷淡，高江对杨修影的征服欲越强，越想占有已经成为人妻的杨修影。为此，高江一直在寻找与杨修影接触的机会。 神经内科病房与综合病区相隔一段很长的路，杨修影不紧不慢地走着，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杨修影在想着很多问题。 什么人找高江看病？虽然是院长，虽然还挂着神经内科主任的头衔，但他的专业水平之差，全院皆知。找他看病的人，肯定不是学医的，也不清楚人民医院的真实情况，但肯定是高江很看重的人。 在杨修影的心中，实际管理着科室日常工作的科室副主任施远腾才是专业与管理上的“大牛”。从到神经内科工作至今，她心中只服一个人，那就是施远腾。 每次疑难病例讨论，施远腾那天马行空的思维，涌泉一般的灵感，总能在关键时刻将难题解开。在分析病情时，施远腾那抽丝剥茧，真相渐现的情形，已经成为杨修影最为期待的时刻，也是杨修影在工作中的一种享受。 对于科室的管理，施远腾更是手段频出，方法多多。一个原本开始走下坡路的科室，在施远腾的管治下，慢慢变成医院的典型。 杨修影最喜欢看施远腾在交班会时的表现。看似话语不多，可是，只要施远腾在医生办公室一坐，他的眼神仿似一把利剑，让参与交班的医生们规规矩矩。有时候，他的眼神又仿似初升的太阳，让陷入困境的科室同事们感到无比温暖。 施远腾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威压，有着强大的气场。他从不骂人，但每一个同事都对他既敬又畏。 虽然很多人说施远腾长得很一般，但在杨修影的心中，施远腾是神一样的存在。她认为，男人，就应该是这样，强大，坚毅，又光明磊落。 杨修影知道，在护士中，也有不少有如她一样的想法的人。前几年经历几起医疗纠纷，施远腾独力担当，将全科室的医护人员挡在身后，自己面对汹涌险恶的形势。所有这些，护士们都看在眼里，不少护士与杨修影聊天时，无意中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杨修影却不然，她对施远腾的想法一直深埋心底，从不对任何人说。她不能亵渎正直不阿的施远腾，更不想自己的心成为无系之舟。 杨修影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高江不叫施主任？难道真的如自己一直所猜测的那样，高江很忌讳施主任？如果这样的猜测正确，自己就不难理解，施主任为什么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显得十分无奈以及她那颗敏感的心感觉得到的憋屈。” 在这个问题上，杨修影心中一直为施远腾打抱不平。你高江已经身为院长，平时又不回科室参与科室的工作，干嘛还要占着科室的主任不放？权力，真的这么重要？就像今天一样，放着整个汉南地区神经内科最为权威的施主任不叫，让自己去充当他的“一只手”，真是不可思议。 当然，高江的另一副小心思，杨修影也能猜得到。无非是找机会接近自己，然后从中寻找机会对自己下手。。 第二章 杨修影的小心思 思索间，杨修影已经来到综合病区一楼的医生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综合病区的洪建国主任、洪建国身边的一位身着便衣的男子、三位年轻的医生。 看见杨修影来到，洪建国赶紧请她在办公室坐好。 “杨医生，这是咱们长洲市副市长区良，区市长。”洪建国将坐在他身边的、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子介绍给杨修影。 “区市长您好！”杨修影赶紧站起来与区良握手。 “杨医生好！非常感谢杨医生来为我妈妈会诊。”区市长道破了“天机”。原来，能将高江这尊大神搬动的，是本市的副市长。 “嗯，很显然，高院长是不想施主任来抢他的风头。既然如此，一会我也尽量不说话。”杨修影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很快，高江脚步匆匆赶来。洪建国看见，将早已准备好的白大衣亲自为高江穿上，那份细心、体贴、媚态，让杨修影感到恶心，也对高江受之坦然的神情感到不屑。哼，这样的主任，与咱们施远腾主任比起来，可谓天渊之别。 高江坐好后，对区市长点点头，然后对洪建国说：“洪主任，开始吧。” “今天，非常感谢高院长在百忙中到我们科室为区市长的母亲会诊。丝毫不提杨修影，仿佛杨修影是透明人似的。 对于专业，杨修影是非常专注的，一旦进入状态，她便不再理会其它事情。主管医生的汇报，她的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区市长的母亲65岁，年龄不算很老，因为进行性四肢乏力半年多而来住院。半年来，经过市内多家医院的中西医诊疗，症状不见任何好转。相反，病情越来越重，发展到最近，已经不能独自走路，人也在半年内消瘦了不少。 心急的区市长找到了高江，令杨修影诧异的是，高江竟然让病人住进了与疗养性质无异的综合病区，这更进一步证实了杨修影的猜测，也令杨修影对高江的做法与为人更加不屑。 入住综合病区后，该做的、能做的检查都做了，没发现明显的异常。一些轻微异常的生化指标并不能解释病人的表现和病情的变化，因为诊断不清，治疗无法有效进行。 主管医生汇报完毕，洪建国作一些不痛不痒的补充，高江提议去看看病人，并让杨修影跟着自己一起去看病人。 外人看起来是高江让杨修影跟着自己学习，杨修影却心如明镜：高江对专业早已十分生疏，此次让自己来，无非是想让自己提供意见和建议。对施远腾十分崇拜的杨修影决定，一会自己就如外人看来的一样，一切听高江的。 诊查完病人，杨修影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考。高江也看完病人，与大家回到医生办公室进行讨论。 综合病区的、包括洪建国在内的医生已经没有什么新的意见，对诊断根本没有头绪，自然对治疗没有提出什么好的、新的意见。 高江侧头对坐在自己旁边的杨修影说：“杨医生，你先说说看。” “嗯，我自己也没什么头绪，还是听听高院长的分析吧。”杨修影很婉转也很干脆地拒绝了高江。 高江脸色微微一变，但杨修影的话也没什么毛病，他的如意算盘虽然落空，但又不好发作。无奈之下，高江只好自己对病人的情况进行诊断分析。 “病人为一老年女性，以四肢肌无力为主要表现，而且有晨轻暮重的特点，体查时病人有肌肉疲劳现象。虽然肌电图没有特征性的改变，对于病人的诊断，我考虑以重症肌无力的可能性最大。建议马上对病人进行新斯的明试验，根据试验结果调整药物的治疗。”对于专业，高江的思路只能发挥到这个地步。 洪建国听完高江的讲话，马上开出医嘱，让护士在医生的监督下进行新斯的明试验。注射新斯的明三十分钟后，高江再次来到病人的床前，反复问病人：“感觉手脚是不是比以前有力了？” 杨修影听到高江的问话，眼睛不由向上一翻：“哪有这样问病人的？这样的话带有强烈的暗示性，而且是反复问同一句话，病人很难不受影响。” 果然不出杨修影所料，病人在高江的再三追问下，沉吟一会，说：“嗯，确实比刚才有力了一些。” 高江一听，眉毛一扬，说：“就是嘛，这是典型的全身型重症肌无力，马上用上吡啶斯的明，一天三次，每次60毫克。另外，最好配合用大剂量丙种球蛋白冲击治疗。” 杨修影一听，差点脱口而出：“这样的年纪，一开始就用如此大量的吡啶斯的明，合适吗？”不过，杨修影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她自己对这个疾病的诊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嗯，施主任在就好了，相信他一定有更好的思路，更明确的指引。”杨修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施远腾。 会诊结束，杨修影与高江一起走出综合病区。 “刚才怎么回事？怎么不发表你的意见？”高江对刚才杨修影的表现显然不高兴。 “对不起，高院长！对这个病人，我自己确实没有把握，所以不敢乱说。”杨修影尽量放低姿态。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认可重症肌无力的诊断？”高江这话显得很重。 “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新斯的明试验明显阳性，重症肌无力的诊断没有疑问。”杨修影不置可否。 “嗯，看来，你对这个诊断还是持怀疑态度。好吧，明天便见分晓。本来想让你来亮亮相，展示展示你的实力，想不到你如此谨慎，连一句话都不肯说。”高江似乎对自己的诊断很有信心，但对杨修影的表现却明显不满。 “对了，区市长要请我们今晚吃饭，一会你也去吧。”高江依然不死心。 “不了，今晚我要到十八小参加家长会。”杨修影那里还会给高江机会？ “你的家长会怎么这么多，你老公参加不就行了？” “不行，参加这种会议，男人是靠不住的。”杨修影话里有话。高江楞了一下，不再接杨修影的话题。 回到病房，杨修影越想越感觉不对。这个病人，从发病到现在，症状只集中在肢体，而且并没有高江所说的什么晨轻暮重的波动，新斯的明试验也没有表现出真正的阳性。 “如果施主任在，一定不是这样的诊断，也不会是这样的处理方式。”杨修影暗自想道。 第三章 不可一世的高江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时，区市长的妈妈因为病情加重被转到神经内科病区的重症监护室。同时，总住院医师发信息通知所有医生，说高院长组织全科医生明天早上进行疑难病例讨论，届时，区市长会参加旁听，请大家准备好。 看到这条信息，杨修影露出无奈的一笑。她很清楚，自从施主任在去年处置几起医疗纠纷的过程中与高院长出现意见相左后，高院长终于露出狰狞的面目，开始对施主任实施全方位的打压。 像这个病人，本来应该由施主任出面会诊和主持疑难病例讨论，现在却被高江架空，晾在一边。 杨修影清晰地记得，去年几起医疗纠纷，患者的家属都十分横蛮。施主任为了科室的工作不受影响；为了科室的医护人员不受威胁；主动将这些家属引到自己身上，与病人家属耐心谈判，不怨其烦地对他们进行解释，一些家属甚至被施主任的耐心和理性所感动。 期间，虽然高江回科室与患者家属见过几次面。但每一次见面，都是新的矛盾激发的导火索。在杨修影看来，高江似乎并不在意病人家属怎么闹，也不在意科室面临什么样的困境。他在意的是如何在患者家属面前显示自己是医院一把手的威风，那种盛气凌人、目空一切的表情，令见过这一幕的杨修影记忆犹新。 经历过去年的医疗纠纷，原本在工作中一向充满激情的施远腾显得意兴阑珊，萌生退意。在一次与杨修影的闲聊中，施远腾说起在处理医疗纠纷过程中，无法抽空回家陪伴病危的父亲，令他无法见到父亲临终的一面，那份伤痛，终身难以弥补。 说这些话时，施远腾眼中充满着懊悔、遗憾和悲痛，那种眼神，与高江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照，同样深深刻在杨修影的心中。以杨修影对施远腾的了解，辞职，对于施远腾而言，是迟早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主持完日常的交班后，将病例讨论的主持工作交给了高江。高江则一副胜券在握，我说了算的姿态，开始扮演病例讨论主持人的角色。 “今天大家一起讨论区市长的妈妈的病情。我和杨医生在周一一起看过病人，当时为病人做过新斯的明试验，结果显示是阳性的。经过一天多的治疗，病人的症状有所加重，呼吸费力，昨天紧急转到我们科的重症监护室进行监护治疗。” “现在由主管医生汇报病史，然后请大家踊跃发言。”高江的话音刚落，主管医生开始介绍病人的诊疗经过。 大部分情况与周一看病人时所见一样，唯一令杨修影感到吃惊的是，这一天多的治疗，病人的病情急转直下，呼吸开始出现费力，甚至出现血氧饱和度一度降低至百分之八十五的危险情况。尽管杨修影不认可高江的诊断和治疗方案，但她认为，这个方案应该不至于令病人的病情出现如此的恶化。 杨修影注意到，听到这里的时候，一直沉稳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施远腾，身体向前倾斜一下，似乎想听得更加清楚些，也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显出沉思状。 杨修影很喜欢看施远腾的这副表情，或者说，她喜欢看施远腾的任何表情。她知道，一旦汇报完毕，施远腾肯定会要过病历进行细读。而施远腾那种抽丝剥茧，从细节中发现关键问题的能力，以及由这种能力引发出来的惊喜甚至奇迹，杨修影可没少见。 杨修影不止一次冒出这样的想法：施主任的脑细胞究竟是如何布局的？为什么常常能解开别人看似无解的问题？今天也是一样，她同样抱有期盼，期盼施主任再次施展他强大的专业能力，解开她心中的谜团。 果然，病情汇报完毕，施远腾马上伸手将病历拿在手上，然后细细翻看起来。那种专注的神态，似乎与周围的一切隔绝了。 但是，科室的医生们不会被自己这位神奇的主任的神态所蒙蔽。他们都很清楚，施主任有着惊人的一心多用的能力。在他看病历期间，谁发言时说了什么，那些说的不对，那些说法有新意，他都一一记在心中，有时候会突然问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令大家讨论的方向瞬间发生大逆转。 杨修影是个做事十分用心、细心又十分敏感的人，她注意到，高江对坐在他身边的施远腾的举动并不在意，甚至表现出令人不易察觉的高兴。 “看来，高院长并不了解施主任。他以为施主任分心了，不能利用别人的智慧，而他正好用别人的分析来弥补自己专业上的不足，最后达到主宰这次的病例讨论会的目的。”杨修影暗自想。 “呵呵，希望高院长不要太自信，最好等施主任先发言，然后他再进行总结，否则，会很难堪的。”杨修影知道，但凡有高年资或者级别高的领导在场，施远腾都会抢在倒数第二个发言，以表示对他们的尊重。 很不幸的是，事情的发展正在向杨修影想看到又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她太清楚施远腾了，在发言顺序上，他可以很谦虚，但涉及到专业问题，他却十分坚持自己的观点，从不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改变自己对某个病人的诊断或者治疗的看法。 感觉胜券在握的高江抢在施远腾的前面开始发言了。他继续着周一会诊时的看法，认为病人诊断为重症肌无力是成立的，这一天多来，病情的加重，高江认为，是因为吡啶斯的明的用量不够。 “病人没有出现腹痛、多汗、肌肉颤动等表现，根本不存在胆碱能过量的问题。相反，我认为，抗胆碱酯酶药物的用量还不够，建议在原来用量的基础上，加大新斯的明的用量，从口服改为肌肉注射，一天两次，每次一支。” “当然，丙球冲击治疗应该继续，我们既要治标，也要治本。”高江在临床上的这种直线思维非常危险，一旦判断错误，病人的病情会继续加重甚至死亡。 第四章 不被左右的施远腾 杨修影注意到，高江发言时，区市长的表情看似波澜不惊，但隐约能感到丝丝的不以为然。是的，从周一到现在，他妈妈的病情变化，他最清楚。听到高江依然坚持这样的思路，心中当然不以为然。 能够做到一个市的副市长，绝非等闲之辈，更不是见识短的人。一直到高江发言，他只听见一位医生有不同的意见，而且，他听到这位医生的看法时，感觉还挺有道理。 高江说完，环顾四周，似乎准备就此一锤定音。正在此时，施远腾说话了。 “刚才听到各位医生和高院长的分析，受益匪浅，我也说说我对这个病人的诊断和治疗的看法。”这是杨修影熟悉的开场白，也是杨修影最为佩服施远腾的地方。他不会全盘否认别人的看法，但一定会从别人的不足中汲取教训，然后变成自己的思路和最终看法。 “我总体上认同傅一灯医生的分析，这个病人，诊断重症肌无力的证据不足，理由如下。”施远腾开始了他条理分明、逻辑性极强的分析。 “第一，病人发病到现在，无力都局限在四肢，没有波及到头颈部的肌肉。国内外的研究表明，重症肌无力发病的一个显著特点，其无力几乎首先出现在头颈部肌肉，然后再往四肢肌群发展，而这个病人显然没有这样的发病特点。” “第二，我认为，这个病人的肌无力并没有晨轻暮重的波动。我昨晚回来细细问过了，病人给予我很肯定的回答。另外，我昨晚还做了提上睑肌的疲劳试验，结果是阴性的。我也做了股四头肌的疲劳试验，试验前后没有明显的区别，结果也是阴性的。所有这些，都不符合重症肌无力的症状和体征特点。” “第三，从周一到现在，病情急剧恶化。依我看，病情恶化的原因并不是抗胆碱酯酶的药物不够，相反，我认为是过量了。初始治疗用这么大的量，一下子令病人神经肌肉接头突触后膜的胆碱能受体消耗严重或者处于疲劳状态，症状自然会加重。” 施远腾这句话，仿似黑夜中突然出现的一盏明灯，瞬间将杨修影眼前的路照亮了。 “对呀，自己一直困惑于此，为什么没有往这个方向思考呢？看来，自己的修为还是太浅了。这个傅一灯不简单，作为施主任的研究生，跟着施主任才两年多。看来，悟性真的很重要。” “第四，既然我否认了重症肌无力的诊断，自然会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病人出现肌肉无力。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办法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实我的诊断，但方向性的思考我还是有的。” “对于病因的思考，我主要从几个方面入手。首先，病人年龄比较大，起病的时间并不长，症状以肌肉无力为主。当然，病人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表现，那就是消瘦明显。” “其次，从周一到现在的治疗反应给予我启示。我的感觉是，病人症状的出现，主要是因为病变损害了神经肌肉接头突触后膜的胆碱能受体。这种损害令这些受体或者数量减少，或者功能下降。在这种情况下，抗胆碱酯酶的药物可能会在初始治疗时有一点点效果，但这点效果很快会因为这些本已有问题的受体被过度刺激而疲劳或者进一步受损，从而导致病情的迅速加重。”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受体受到损害呢？这个问题涉及到病人最终病因诊断的问题。我个人认为，是病人体内产生某种物质，直接攻击这些受体。而产生这些物质的地方，来自病人身体某个部位的恶性肿瘤。” “这样一来，我将病人的病因归为体内的恶性肿瘤。恶性肿瘤产生的某种特别的物质，通过血液到达神经肌肉突触后膜，损伤胆碱能受体，导致病人现在症状的出现，也就是所谓的‘远隔效应’，即‘副肿瘤综合征’。” “所以，我建议暂停抗胆碱酯酶药物的应用，进一步查找病因，比如做PET-CT检查和相关肿瘤标志物的检查。如果继续使用抗胆碱酯酶药物，如果我的分析成立，病人的病情会快速恶化甚至危及病人的生命。我的发言完了。” 果然如杨修影所料，施远腾根本不理会高江的观点，提出了别具一格但很有说服力的看法。 施远腾的话刚说完，杨修影发现，医生办公室里的人，表情各异。区市长听着施远腾的话，边听边点头，似乎很认同施远腾的观点；高江则自始至终黑着脸听完施远腾的发言；傅一灯、杨修影以及极少数的几位医生也频频点头，满脸的崇拜。只有高江的研究生和其他医生默不作声，低着头作思考状。 高江清了清嗓子，又开始说话了。 “刚才施主任的发言，从一个新的角度来分析这个病人的病情，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方式。但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资料，并不支持恶性肿瘤以及副肿瘤综合征的诊断。” “目前，病人的病情仍然在继续加重，时间不允许我们等待。我的意见不变，一边治疗，一边进行相应的检查。”高江的话在包括施远腾在内的人的意料之内，区市长也没有说什么，听完高江的话后，他默默地走了出去。 主管医生按照高江的意见对治疗方案进行调整，今天刚好是傅一灯值班，施远腾叮嘱傅一灯，要注意观察病情变化，特别注意病人各个脏器功能的变化，及时调整处理方案。 施远腾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此时此刻，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其他的一切，听天由命吧。作为一名远近闻名的医生，生出如此的想法，可见心中的无奈。 第二天早交班，傅一灯报告这位病人的情况。果然不出施远腾所料，病人的病情在晚上出现明显的加重，呼吸困难，血氧饱和度快速下降。傅一灯采取紧急措施，为病人做了气管切开，上了呼吸机为病人进行辅助呼吸。 交完班，主管医生问施远腾，下一步该如何处理。 “第一，马上停用所有抗胆碱酯酶药物；第二，将病人的情况向高院长汇报，如果高院长有异议，按高院长的意见执行并进行详细的病情记录；第三，将病情的预后告诉病人的家属，让他们有心理准备。”典型的施远腾风格，一二三，条理分明，绝不含糊。 显然，施远腾已经预见到病人预后的不好。这些措施，进退有据，滴水不漏。施远腾说完，便带着工具到门诊坐诊了。 第五章 施远腾坎坷的婚姻路 作为汉南地区远近闻名的专家，每次出门诊，都有大量的病人在等待着他。每一次，施远腾都不忍心拒绝远道而来的病人。因为这样，每一次的门诊，对于施远腾而言，都是一种精神和肉体上的考验。 上午快十一点，傅一灯来到诊室，二话不说，坐下来便开始这两年来跟着老师出门诊时常做的工作。记录病史，测量血压，抄写处方。 在医院，不少研究生私底下说，跟着老师出门诊，是帮老师打工。心高气傲的施远腾对此早有所闻，所以，他一直不主动叫自己的学生跟着出门诊。 傅一灯聪明之处在于，他很清楚自己老师的为人，从进入老师门下开始，只要有时间，他都会跟着老师出门诊。慢慢地，他发现，在门诊期间，只要遇到特殊的病例，老师都会很仔细地进行讲解，并让他回家看相关的书籍。 傅一灯知道，这些知识，在病房所分管病人中是无法学到的。如何在短时间内判断一个病人可能的诊断并准确下药，这是傅一灯在门诊跟着施远腾学到的很重要的一门技能。 在这个过程中，傅一灯越来越佩服施远腾。佩服施远腾瞬间抓住重点和要点的能力；佩服施远腾对药物巧妙运用的功力；佩服施远腾仁爱博大的胸怀……这种言传身教的效果，日后在傅一灯身上得以充分体现。 傅一灯庆幸自己的选择，也坚持自己的选择。不管值班有多忙多累，只要第二天是老师的门诊，他一定会跟着老师坐诊。他知道，作为学生，这样的机会并不会长久，现在不珍惜，将来不会再有。 一直看到下午一点多，值守的护士走进诊室，对施远腾说：“施主任，快餐来了，您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看吧。”每次施远腾出诊，为施远腾和他的学生叫快餐，已经成为值守护士一项不用多说的工作。 “好，谢谢你！看完这个病人再去。”施远腾答应着，依然坚持看完这个病人，才带着傅一灯到办公室里吃午饭。 师徒俩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这是短暂的、难得的放松时间。傅一灯告诉施远腾，昨晚病人的病情加重很快，区市长一直在床边守候，傅一灯也一直在忙着处理各种突发的情况。 “病情稳定后，区市长问我，谁是我的老师，我说我的老师是施主任。区市长说，施主任很厉害，业务能力很强，说我遇到了一个好老师，要我好好珍惜。” “区市长还带着后悔的语气说，他不懂医，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不过，他很认同老师您对他妈妈病情的分析，他说，自从听到您说他妈妈在短时间内消瘦如此快，他更相信这是恶性肿瘤造成的后果。听他的口气，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了。”傅一灯将昨晚的情况简单向施远腾说了一遍。 “这些话，说给我听听就行了，千万不要再对别人说。你还没毕业，我现在的处境，对你的毕业分配很不利。所以，要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你的优秀并不能构成你一定能留下来的依据。要踢走你，却有千万条理由。”施远腾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 “明白，谢谢老师对学生的关爱和提醒。”傅一灯很清楚，老师为什么要对他说这样的话，心里也深深地为老师感到不平。 门诊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多才结束。自从跟着老师出门诊，傅一灯已经习惯了老师的工作强度。他担心的是，老师长期坚持如此高强度的工作，对身体的伤害会很大。有几次，他很直白地对老师说，请他注意自己的身体，自己有健康的身体，才能长久地为病人服务。 每一次，老师都是轻叹一声，点着头说：“我尽量吧，有时候，真是身不由己啊！” “老师啊，你不能总是想着病人，也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为家人着想，为关心您的人着想。”在施远腾的学生中，敢于与老师如此交流的，只有傅一灯一人。 傅一灯这句话一出口，马上看到一抹无奈与苦楚在老师眼中闪过。敏感的傅一灯捕捉到了，傅一灯暗想，难道老师有什么难言之隐？ 时光在悄然流逝，一如杨修影所意料，施远腾如期递交了辞职报告，高江也极力进行挽留，但这挽留只是一种作态，施远腾很快被高江边缘化了。 对于这个结果，施远腾早有意料，心里倒是很平静。在他的内心深处，做一名好医生，才是他毕生的追求。 傅一灯在门诊捕捉到施远腾无奈与苦楚的眼神是对的，只是傅一灯不知道其中的细节而已。 施远腾的婚姻之路坎坷不平。 施远腾毕业后不久，医院里的一位老乡介绍长洲市第八中学的一位名叫赵婷婷的老师给施远腾。平时极少外出活动的施远腾，对于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拒绝。而且，施远腾也相信行内人的话：医生与老师联姻，是最好的搭配。医生的忙碌与老师相对的清闲，让一方能有更多的时间去照顾家庭。 俩人相处一段时间，大家觉得双方还合得来，主要是双方的家长都满意，施远腾便与赵婷婷领取了结婚证，并在领证后不久举行了简单的婚礼。赵婷婷也搬到医院分配给施远腾的一套一室一厅里，过起了真正的夫妻生活，赵婷婷也于次年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儿子的出生，本该给家庭带来喜悦。可对施远腾而言，是他与赵婷婷的婚姻走向破裂的开始。 赵婷婷坐月子期间，正是施远腾事业发展的关键时期，经常值夜班，加班，随时回科室参与重症病人的抢救等等，令施远腾无法很好地照顾妻儿。 尽管赵婷婷坐月子期间有她的父母在照顾，但赵婷婷觉得，施远腾并不将心思放在她和儿子身上，不满的种子从此种下。 此后，夫妻俩一旦有什么意见不合，赵婷婷便将这件事翻出来，说施远腾心中没有她和儿子。更令施远腾感到不满的是，赵婷婷总喜欢在儿子面前说这件事，似乎刻意告诉儿子，爸爸并不在乎他和妈妈。 无休止的重复，施远腾终于忍无可忍，但理性让施远腾选择了在一个晚上，他与赵婷婷两个人关起门来时，才对赵婷婷发作起来。 第六章 出轨的江晓晴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样做，难道只是为了我自己？我好起来，难道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何况，我要突围出来，要克服多少困难和阻力你知道吗？你怎么老是在儿子面前贬低我？”施远腾的怒火变成一连串的发问。 “我想让你怎么样？我赵婷婷能让你对我怎么样？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母子俩，有的只是你的所谓事业、野心、前途。我的呢？儿子的呢？” “哦，我这样说，你是不是感到很不爽？是不是感到很委屈？我委屈的时候谁来理我了？我不爽的时候谁来安慰我一下？如果你不爽，如果你感到委屈，咱们离了算了。”赵婷婷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令施远腾心寒的是，赵婷婷直接提出了离婚。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施远腾怒极。 “我不可理喻？你才不可理喻，你这个负心郎，我嫁给你，为你带来快乐，为你生孩子。现在倒好，你对我和孩子，不管不顾。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离婚，咱们离婚。”赵婷婷吃定了施远腾不敢离婚。其实，赵婷婷从来没有认真走进施远腾的心里，不了解施远腾那颗倔强高傲的心。 “好吧，看来你和儿子跟着我确实受了不少委屈。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们还会继续受委屈，特别是儿子，总是生活在这样一种氛围中，委屈更大，影响更大。说说吧，你想怎么个离法。”施远腾的倔劲上来了，离就离吧。 “呵呵，我这刚说离，你马上就答应了。看来，你早就有离的打算了，是不是外面找到什么狐狸精了？”这次轮到赵婷婷吃惊了，开始撒泼起来。 “你……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胡搅蛮缠。”对于胡搅蛮缠的赵婷婷，施远腾无言以对。 “我胡搅蛮缠？我不可理喻？哼，我看你根本没有将我们母子俩放在心上。既然说到这份上，既然你也答应了。离就离，儿子归我，你每个月出1500元的抚养费，一直到儿子满18岁。我离开这里，回我父母家，当然，你可以随时来看儿子，但来之前，必须先经过我同意。”赵婷婷看来早已想好了，只是借坡下驴，占个便宜。 “好吧，这些我都同意。不过，我有个请求，请你以后不要再在孩子那里说我的不是。”施远腾彻底没有了脾气，虽然他提出请求，但他不敢奢望赵婷婷不继续在孩子面前贬低他。 就这样，施远腾的第一段婚姻从此结束，他也回复到单身“狗”状态。对专业和工作的投入，成为施远腾生活的全部。慢慢地，施远腾适应了这种看似孤独寂寞的生活。 这个社会，医生是很吃香的职业，但是不是每个医生都会很幸福？那可未必。施远腾就是属于被命运反复戏弄的人。 离婚两年后，一位热心的同事为施远腾介绍了他生命中的第二任妻子江晓晴。江晓晴是一位时装设计师，一位自由职业者。 江晓晴长得极美。从相貌到身材再到气质，都给人一种仙女般的感觉。江晓晴在与施远腾接触的过程中，喜欢上施远腾的朴实和强大的学习能力。虽然江晓晴属于初婚，但她并不在乎施远腾那段曾经的婚史。 对于江晓晴这种类型的外貌，施远腾打心眼里喜欢。施远腾有自己独特的、对美的看法，他从不认可现在那种以瘦为美的审美观，他更喜欢江晓晴这种丰满匀称的身材。当然，江晓晴的美，也令施远腾不可抗拒。 他们俩相处了一段时间，互相都感到满意，便开始商量结婚的事宜。江晓晴只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暂时不要小孩，她想在服装设计领域做出一点成绩来再考虑要小孩的事情。对于追求上进的人，施远腾是极力支持的。 结婚那天，施远腾发现，江晓晴已经不是女孩，而是一个女人。更令施远腾吃惊的是，江晓晴对于床笫之事比施远腾还懂。当然，施远腾知道，现在的社会，对于这些已经看得很开了。更何况，施远腾是二婚，他有什么理由对江晓晴不满？ 施远腾想当然地认为，以江晓晴的美貌，不可能没有追求者。甚至追求者众，个别追求者也许与江晓晴有过深入的接触，情到浓时，做了什么事情，似乎都是可以理解的。 对于江晓晴，对于人心，施远腾只是猜对了开始，却没有猜对结果。是的，他猜对并成全了江晓晴的上进心，却没有猜对江晓晴的野心以及由野心派生出来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他安心工作，安心生活，相信江晓晴。并认为，这将是他一生拥有的、甜蜜、幸福、平静、满意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施远腾回家时，看见一位长得斯文、秀气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的家里，正在与江晓晴有说有笑。看见施远腾，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情，而这一闪而过的神情被施远腾捕捉到了。 江晓晴也许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向施远腾介绍，说这位是她的大学同学，叫洪伟，如今在汉南市经营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时装设计工作室。或者是担心施远腾想得太多吧，江晓晴没有对洪伟作深入的介绍。 江晓晴一直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时装设计工作室，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团队。洪伟在省城有一个独立的工作室，对江晓晴的诱惑是巨大的。这一点，施远腾早已看破，只是不说而已。 慢慢地，洪伟出现在自己家里的次数多了起来。尽管施远腾愿意选择相信江晓晴，但一个男人，远在省城，却频频出现在远离省城的长洲市的一个有夫之妇的家里。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聪明如施远腾，怎么会没想到？只是洪伟沉迷在江晓晴的温柔乡里，迷失了心性而已。 一天上午快十点时，施远腾突然想起有些资料放在家里，便离开科室，快步往家里走。 走到家门口，发现一双熟悉的皮鞋，这是洪伟的。嗯，洪伟又来了。 施远腾打开大门，发现大厅空空的，房间里有一阵显得慌乱的响声。施远腾快步走到敞开房门的房间，不堪的一幕映入眼帘：江晓晴用被子盖着自己的身体，但裸露的肩膀出卖了她。洪伟则拿着自己的衬衣遮掩这自己敏感的部位。 施远腾那隐藏在心底的怒火瞬间爆发，他冲向洪伟，对着洪伟的脸猛的就是一拳。洪伟闷叫一声，施远腾那会就此停手，他抓住洪伟的头发，猛一用力，洪伟狗吃屎般倒在地上。施远腾用膝盖压在洪伟的背部，双手轮番对着洪伟的头部就是一阵暴击。 施远腾是学过功夫，身手十分灵活，只是他从不将自己的功夫表现出来。同事们知道的，但凡涉及到需要身手灵活的运动，施远腾都不会比别人差到那里去。 洪伟被施远腾压着，毫无还手之力。而施远腾正是怒火冲天的时候，根本顾不上这么多，拳头就如雨点般落在洪伟的头上。 已经穿好衣服的江晓晴赶紧走过来，拼命拉住施远腾的手。此时的江晓晴才发现，一向斯文平静的施远腾，一旦发怒，是如此的恐怖。 洪伟尽管被打得头晕乎乎的，但借着江晓晴给他创造的机会，赶紧爬起来，拿着衣服走出房间，然后在客厅里穿好，飞也似地逃离施远腾的家。 施远腾睁着血红的双眼，瞪着一头凌乱的长发的江晓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江晓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施远腾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打我吧，如果打我能出气，你就打我吧。” 施远腾的牙齿咬得嘎嘎作响，双拳紧握，但是，他的拳头最终还是没有落在江晓晴的头上。他狠狠地甩开江晓晴的手，大步走出房间，随着“砰”的一声，大门被施远腾用力关上，然后踏着大步离家而去。 第七章 再度离婚 此时的施远腾，已经干完自己手上的医疗工作，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心情自然难以平复。他不由自主地往医院的大门走去，往离医院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走去。他需要在公园里慢慢地静一静，想一想。 施远腾自己也承认，他与江晓晴有过一段十分甜蜜、美好、值得施远腾铭记的日子。施远腾用他博学的知识，为江晓晴的服装设计提供了不少点子。江晓晴也惊讶与施远腾学识的渊博，俩人常就某一个问题进行探讨，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上午的遭遇，将江晓晴留给他的所有美好抹掉得干干净净。他自己很清楚，他的婚姻再次死亡，他不可能再与江晓晴一起生活下去。坐在公园深处一个幽暗的角落里，施远腾对着朗朗的天空长叹一声，然后关掉手机，低下头并将头深埋在双臂下。 这次事件对施远腾的伤害，深深地影响了施远腾今后对人对事的态度和方式。 施远腾走后，江晓晴也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她知道，自己对施远腾的伤害是巨大的，以她对施远腾的了解，他们的婚姻关系将就此结束。 其实，江晓晴是一个随“性”的人，不管婚前还是婚后。在她的内心，她更爱施远腾而不是洪伟。她天真地认为，这样的年代，随性是司空见惯的事，她希望利用洪伟对自己的追求而达到在省城开一家时装工作室的目的。 当看见双眼通红的施远腾时，她知道，她已经将施远腾的心往死里伤害，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 她静下来，想着施远腾，想着洪伟。是的，洪伟在大学里拼命向她发出追求。尽管洪伟家境不错，人也长得帅气，但江晓晴就是对他没有产生半点的爱意。 自从与施远腾结婚后，她明显地感受到，施远腾是疼爱她的，连她提出暂时不要小孩的要求，施远腾也接受了。对她提出的一些要求，施远腾都会尽量满足。从施远腾身上，她不仅感受到他的爱，更感受到施远腾那丰富的学识和富有智慧的大脑。 想到这里，江晓晴突然明白，她不能失去施远腾。虽然今天深深地伤害了他，虽然她知道希望渺茫，但她还是不想就此放弃。 她试着打施远腾的电话，“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让她木然地坐在沙发上，看来，施远腾已经将自己从他的心中抹去。突然，她想起了洪伟对她的承诺，想起了落荒而逃的洪伟，便将电话打给洪伟。 洪伟早已回到他住的宾馆，看到是江晓晴的来电，马上拿起来接听。 “洪伟，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江晓晴对于处理这样的事情，情商是绝对的高。 “没事，我不怪他，放在我身上，我也会这样的。对了，他有没有打你？” “没有，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他，我求他打我。但是，他没有对我动手，只是独自出去，手机也关掉，他科室的人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知道他的性格，从来没有看见他如此凶，更没见过他动手打人。唉，我的婚姻到此结束了。”江晓晴话中隐含着试探。 “晓晴，咱们结婚吧。我爱你，从大学到现在，我都放不下你，嫁给我吧。至于施医生那里，我倒有个想法。” “我现在心里很乱，比乱麻还乱。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吧。” “如果施医生回来，委屈你向他认错和道歉，并由你主动提出离婚。以我的估计，他肯定不想在这间房子住了，你不妨主动提出来，由他自己在医院附近买一套房子，首付由你来出，你现在使用的那辆高尔夫过户给他用。毕竟，他回来医院上班是需要用车的。如果他同意，我将首付的钱转到你的账户，由你来给他。至于你以后的用车，等咱们结婚后我再带你去挑一辆你喜欢的。” 洪伟提出的条件，不可谓不合理，也不可谓不周全。毕竟，他们还没有孩子，一切处理起来会容易很多。江晓晴也相信，施远腾是愿意接受这个条件的。 “好吧，谢谢你！我等他回来看情况再说吧，就这样啊，我收线了。”江晓晴说完，便收了线。 想着即将失去施远腾，江晓晴心中一下涌起施远腾的各种好。 是的，自己不在乎施远腾有过婚史，那是因为自己以前的“随性”。她相信，学医的施远腾是清楚这一点的，但施远腾并没有嫌弃她，相反，她能感觉到施远腾对自己的爱。 特别令她难以忘怀的是，每次与施远腾在一起，施远腾都能带给她无比的快意和愉悦，让她真正体会到一个女人的快乐。江晓晴对此甚至产生怀疑或者不相信，与自己发生过关系的这么男人，竟然没有一个比得上施远腾。但事实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后，江晓晴的怀疑和不相信彻底被施远腾打消了。 对于现在的洪伟，她感觉比施远腾差得太远了，洪伟完全无法满足她在这方面的欲望。也只有施远腾，才能给自己带来巅峰的体验。可这一切，马上就要消失了。 如果施远腾要离婚或者答应她提出的离婚，她也不会怪他。换作是她，那种现场的视觉冲击，任何人都受不了，她也不例外。 唉，自己种下的“因”所结出来的“果”，她自己必须承受，不能再让施远腾受委屈。江晓晴在这一点上，还是十分明白的。 晚上十点多，施远腾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家门。一直守候在客厅的江晓晴赶紧站起来走向前，想给施远腾一个拥抱。 “别，别碰我。”施远腾双手一挡，阻止了江晓晴的拥抱。 “好，我不碰你，我知道我很脏，我知道你很瞧不起我。我更知道，我们之间的一切马上要结束了。来吧，坐下来，我们谈一谈。”江晓晴知道此时此刻想取得施远腾的原谅，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说吧，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听着。”施远腾坐下来。 江晓晴将洪伟的话用自己的语气说出来，最后说：“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我也不敢，更无脸去要求你原谅我。如果你同意我提出的条件，我们明天去离了吧。错全部在我，但我不希望我们成为敌人。” “好吧，我的银行卡你是知道的，我有没有钱，有多少钱你也是知道的。老实说，我确实不愿意在这套房子里住下去，我一会向科室请假，明天我们去将这些事情了结掉。买到房子后，我会尽快搬走。搬走前，我就在书房睡吧。晚了，我也累了，困了，我洗个澡去睡觉，你也早点睡吧。”施远腾出奇的平静。 第八章 压力山大 此时的施远腾越是平静，江晓晴越是敢靠近他。江晓晴太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了，此刻平静的外表下，有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江晓晴回到房间，发信息给洪伟，将情况告诉他。洪伟也信守自己的承诺，将一笔钱转到江晓晴的银行卡里，江晓晴随即转到施远腾的银行卡。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施远腾到饭堂里买回两个人的早餐，施远腾与江晓晴一起吃完早餐，拿好必要的、包括买房所需要的证件，一起离开医院。 在这个年代，离婚变得十分容易。更何况，施远腾属于“二进宫”的人，长洲市并不大，再加上施远腾的医术与为人在长洲市已经很有名气，婚姻办事处的人不少都认识他，简单问了他们几句后，便为他们办好了离婚手续。 接着，施远腾坐上江晓晴已经开了几年的高尔夫，一起到车管所办理车辆过户手续。因为是工作日，办理这种手续的人并不多，上午十一点多，车辆已经过户到施远腾名下。 施远腾继续让江晓晴开车回到医院，才从江晓晴手中接过汽车的钥匙，开车往离医院不远处的一个叫“江山公寓”的楼盘去了。 其实，施远腾并不想搬离医院。但现在医院这套房子里所发生的一切，让施远腾无法去面对，这也是施远腾答应江晓晴的原因。 来到江山公寓，施远腾并不急着找售楼员。他给他的一位朋友兼老乡陈伟军。陈伟军在长洲市住房公积金中心工作，对市内的楼盘了如指掌。 施远腾说明原因，当然，他只是说离婚，至于离婚的原因，施远腾并不会对任何人说，毕竟，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陈伟军听后，沉默片刻，说：“嗯，我明白了。你的情况我是知道的，钱并不多，你说的这个楼盘质量很好，我曾经参加过他们的收楼鉴定。我建议你买精装修的、两房一厅的户型。以你现在的情况，很难有时间去跑装修，你看怎么样？” “这方面你是专家，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施远腾十分内向，结交的朋友不多，能成为他的朋友的，都对他的性情很了解。 “那好，你等一会，我与他们的老总说一下，看能优惠多少。不管多少，能省就省，你的钱都是真金白银。”陈伟军说完，便收了线。施远腾在楼盘周围溜达，看看周围的配套设施。 过了一会，陈伟军打电话给施远腾，说老总答应给予九五折优惠和车位半价。当得知施远腾首付能给的金额时，陈伟军在电话里说了一句“唉，真是够呛。你去找一位姓郑的售楼员，她已经知道情况了。下午来找我，我以最快的速度帮你搞定公积金贷款。” “好，谢谢了。”施远腾内心的感激并没有转化在口头上，但陈伟军知道，能让施远腾说出这句话，已经不容易了。 尽管施远腾这段时间感觉度日如年，但时间还是飞快消逝。一个月后，施远腾已经收楼并买齐他需要的家具，正式搬到江山公寓11楼1101房居住。他选这个房号，似乎在表明一种态度，以后再也不会走进婚姻了，他将以“单身狗”的身份，走完属于他自己的人生路。其实，人生哪有施远腾想的这么简单？ 收拾完最后的一点东西，施远腾与一直在一旁看着他收拾东西的江晓晴握了握手，说：“我走了，祝你幸福。” 江晓晴眼中的泪水瞬间涌出，刚想说些什么，施远腾已经转身离开了这个令他伤透了心的、经历过两次婚变的、曾经的家。 一段婚姻能走多远，走多久，真没有人能说清楚。但又似乎有一双大手在掌控着这一切，是啊，不然为什么说缘分呢。施远腾与赵婷婷和江晓晴，也许只有短暂的婚姻的缘分，这是前世的因，在今生结的果？ 所有这一切，施远腾只是告诉过陈伟军，再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连自己的母亲，他也选择了不说。 慢慢地，一种显而易见的压力像一座大山，压得施远腾喘不过气来。每个月付给儿子的抚养费，每个月定期到银行交房贷款，这两笔钱，让施远腾感到一种压力。是的，对于一向清高的施远腾而言，任何一笔钱，都是一种难以言状的压力。 逃避问题从来不是施远腾的选项。他开始在思考，自己如何才能减轻这种压力，以他的性格，彻底将贷款还清，才算真正减轻了压力。施远腾的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想过过一种寅吃卯粮的生活，这与父亲对他的影响有关。 虽然被边缘化了，高江的学生一下子没有办法接得上来，科室暂时由宋明代管。宋明对施远腾十分尊重，坚持要施远腾继续在办公室原来的位置办公，理由是有问题能及时请教他。施远腾也需要一个安静的地点办公和看书，当然乐于接受宋明的建议。 一天上午，查完房的施远腾，正在办公室里发呆。是的，明天又是还贷的时间，虽然已经准备好了这笔钱，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借钱，是施远腾想都不愿意想的问题。但是，如果到时候不借钱，这钱从哪来？ 都说无巧不成书，这世间，还真的有这样的巧事。施远腾正在出神，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发小冯智的电话。 “喂，你在哪里？”冯智习惯性的语气，省略了称呼，直奔问题核心。 “我在科室的办公室呢，怎么了？” “我的一位亲戚在神经外科住院，我从家乡来看他。刚从病房出来，很久没见你了，你有没有空？咱们见见面，聊一聊。” “可以啊，我在11楼办公室等你。”对于这位从小便与自己玩耍的发小，施远腾是很看重与他的友情的。每次回老家，施远腾一定会到他家喝喝茶，坐一坐，聊一聊。 很快，冯智来到了施远腾的办公室。施远腾招呼冯智坐在自己的身边，他们对对方太了解，太熟悉了。坐下不久的冯智，发现了施远腾的异样。 “老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困扰你？” “怎么会这样问？” “不见你才几个月，你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人也憔悴了。有什么问题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忙。”这是施远腾与冯智常见的交流方式：不客套，不避嫌，不藏不掖。 第九章 施远腾的傲骨 “智哥你有火眼金睛，这都能让你看出来。对，确实是有问题。” “你这么久不回老家，有事情也不打个电话给我，依我看，能难倒你只有一件事。” “哦，你这么肯定，说给我听听，让我看看你猜的对不对。” “这还用说，同学中，谁不知道你清高孤傲，爱惜羽毛，极少求人的性格。现在你遇到的难题，其实我用一个字就可以说出来，钱！” “智哥真不愧是我的老友，你懂我！你懂我！”施远腾不由慨叹。 “好了，别说这么多，究竟怎么回事？说来听听，说来听听。”一向热情的冯智马上追问。 施远腾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冯智沉思片刻，说：“这样吧，我这里有一笔钱，足够你去还贷，你先用着。我知道你不喜欢借钱，我这笔钱其实是闲钱，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让你拿去解燃眉之急。”冯智知道施远腾的性格，刻意避开施远腾没有说出口的一些问题。 施远腾摇摇头，说：“非常感谢老友！在借钱比登天还难的今天，老友如此出手，确实令我感动。不过，我还是不能要你这笔钱。最好是有什么途径，能让我发挥我的所长，同时能赚一些钱，这样最好。” 对于这位相交几十年的老友，冯智知道无法劝说，只好摇了摇头，正想说话。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咦，对了，有办法。 “呵呵，差点忘记了这件事，你知道我们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吧？”冯智突然话锋一转。 “知道，很小的一家医院。” “我们同学张为贤对我说了好几回，说第二人民医院的院长马洪知道张为贤是你的同学，想委托张为贤找你商量，请你到第二人民医院坐诊。贤哥知道我与你很好，请我找你说一说，回家乡做点事情。具体的细节，可以到人民医院与洪哥谈一谈。” “听贤哥的口气，洪哥愿意以他最大的能力来满足你的要求。怎么样，这样的事情应该符合你的要求吧？”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施远腾沉吟了一会，回答说。 “好，我回家马上与贤哥一起到第二人民医院找洪哥说一下，定好时间再通知你。呵呵，如果洪哥这次能请到你，他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不至于吧，这么夸张？” “什么夸张，一点都不夸张，你拒绝了那几家医院的邀请他都一清二楚。所以，他才不敢亲自请你，想通过同学情、朋友情、家乡情将你请回来。” “看来，这次是天时地利人和合在一起，我不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那也未必。关键是洪哥给你的条件至少能让你每个月还贷没有压力，但是，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你的名气太大了，一旦回老家坐诊，估计一号难求。你偏偏又是典型的‘心太软’，嗯，我回去要对洪哥说，让他务必保证你吃好，休息好。不然，你身体累垮了，我和贤哥将成为千古罪人。” “放心吧，我尽量控制。当然，现在谈这些还早，麻烦你回去与贤哥找洪哥好好谈谈。在谈酬劳方面，你和贤哥比我强。老实说，我还真抹不下这个面子。” “知道，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你吗？放心，我会和贤哥一起，尽量争取将你的利益最大化。” “那就有劳智哥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我马上回去。说不定啊，这次我和贤哥会成为仙游镇人心中的英雄呢。” “此话怎么理解？” “嘿，等你真正回去坐诊，你才会理解我说的话，更知道你在仙游镇是多么的受欢迎。好了，不说了，我马上走，此事宜早不宜迟。改天我带上好茶，到你的新家拜访你，一起品茶聊天。”冯智说完，马上起来与施远腾告别离开。 冯智的身影刚刚消失，施远腾马上陷入对故乡的回忆中。 仙游镇是一个古镇，这个特别的名字，据说是有典故的。相传几百年前，一仙人从仙游镇上空飘过，一时兴起，将手一挥，一条大江出现在仙游镇的北面。江北成为现在的农村，江南成为了曾经辉煌一时的仙游镇。仙游镇的名字，也是因为这个典故而来，这条江也被称之为仙游江。 得益于这条仙游江，仙游镇的水路运输曾经十分发达，仙游镇也因此远近闻名。经济发达、民风强悍，成为仙游镇的人的代名词。仙游镇人打起架来，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拼劲，令仙游镇方圆几十公里的人对仙游镇人敬而远之。 仙游镇人的这种特征，据说与仙游镇人口的构成有关。因为这条仙游江，在仙游镇定居的人不少来自仙游江上中游附近的省份和乡镇。他们为了争取一席之地，不惜以性命相博，那种带有“游牧”民族的强悍风气曾经在仙游镇占领上风。 解放后，尚武已经渐渐不受欢迎，尚文逐渐占了上风。人们常说，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婚配，生出来的孩子特别聪明，这一点似乎很能在仙游镇体现出来。 解放后，仙游镇文人辈出，与文人相关的茶文化、酒文化、美食文化和八音社，在仙游镇风生水起，广受欢迎。 对于这一点，施远腾是深有体会的。在仙游镇，一个不起眼的小孩，说不定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一个开三轮车搭客的车夫，也能与人滔滔不绝地谈论孔孟之道。文化底蕴之深，令不少外地人拍案叫绝。 周五晚上，傅一灯带着肖战鹏、陈红卫、刘铭几位学生齐集在施远腾的新家中。只要有空，学生们都喜欢相约到老师家中聊天。而施远腾与学生的聊天很具特色，他们大多聊的是专业，甚至就某个专业问题在老师面前争论，然后由施远腾定输赢。 他们在这样的聊天中，除了学习到专业的知识，还从老师的分析中学习到如何抓住疾病的要点进行分析。这些知识，令他们终身受益。 当然，他们也会一起聊生活，聊工作，聊音乐，聊茶道，聊爱好，聊将来，聊摄影……在老师面前，他们很放松，很自在，这也是他们喜欢到老师家的原因之一。 以前在医院时，他们来得比较频繁。这一次，是施远腾搬到新家后，第一次有这么多学生聚集在一起。学生们已经知道老师的家庭变故，他们都选择闭口不谈，也不敢问老师为什要这样。 他们聊得正欢，冯智的电话打了进来。施远腾因为耳鸣的原因，每次接听手机，他都选择免提。当然，他觉得，他的通话内容没有什么见不到人的，选择免提也就显得心安理得。 冯智告诉施远腾，昨天他与贤哥一起见了第二人民医院的院长马洪洪哥，洪哥很高兴，邀请你明天回来看看，商量一些细节的问题。 “好，我明天早上回去。”施远腾毫不犹豫。 “早点回来，我和贤哥等你一起喝早茶。”长洲市到仙游镇只有几十公里，其中还有一段高速，正常情况下，不用一小时便可以回到。 “没问题，我八点前回到。”施远腾刚通话完，傅一灯忍不住问：“老师，怎么回事？” 施远腾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傅一灯和其他学生一阵沉默：咱们老师实在太苦了。学生们都知道，以自己老师的名气，想捞点钱，是十分容易的事，可老师傲骨铮铮，坚决不伸这个手。 第十章 自曝家丑的马洪 “老师，我也去。以后真的去坐诊，我也希望能跟着老师一起去。越到基层，越能看到一些在我们医院看不到的病种。”肖战鹏反应很快。 在施远腾的学生中，肖战鹏是他很喜欢的一位。他喜欢肖战鹏的好学、勤奋、踏实、稳重、谨慎、细心和善良，他与傅一灯一样，一旦有时间，也会到门诊跟着老师学习。对医学的热爱，令他在专业上进步很快。 “老师，我也去。”不出施远腾的意料，傅一灯紧接着肖战鹏的话也提出想去的意愿。 “好，你们要处理好明天的事情，估计要去一整天。回到老家，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你们在医院大门等我，我开车经过，接上你们一起走。”施远腾爽快地答应了他们。 对于想学习的学生，施远腾总是非常愿意教他们，更愿意为他们创造学习的机会和条件。 第二天上午八点刚过，施远腾带着肖战鹏和傅一灯准时出现在贤哥和冯智定好的“德胜早餐档”。 仙游镇以美食而闻名，每逢节假日，到仙游镇品尝美食的人来自四面八方。仙游镇美食的特点并非“大而全”，而是“小而精”。说具体点，就是每一种闻名的美食，只有一两个家族的人能做出来，模仿的人一定以惨败而收局。 因应这个特点，仙游镇又出现另外一个独特的景观：小食店遍布全镇。正是这个特点，加上仙游江的运输业发达，仙游镇曾经被人称为“小香港”。 仙游江逐渐断流，运输业早已消失，但美食依然顽强地生存着，并借助发达的媒体，传播四方。 冯智选择“德胜早餐店”，是因为他知道施远腾喜欢这里的簸箕炊和鱼生粥，在仙游镇，德盛早餐店的簸箕炊和鱼生粥是招牌美食，一直被人模仿，但从来没有被超越。 正值盛夏，虽然是大清早，但因为早餐店里没有空调，靠几台“摇头晃脑”的电风扇，显然不能排解店内的闷热。 早已习惯这样氛围的仙游镇人，男的光着膀子，女的穿着凉快，手中还拿着一把纸扇，边吃边轻摇纸扇，不紧不慢，轻松自在。 早餐店里，充斥着不同性别的荷尔蒙、不同美食的香味以及嘈杂的声音。这样的情景，是肖战鹏和傅一灯第一次见到，感到十分新奇。 这样慢节奏的生活，是仙游镇人的习惯，他们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并不会因为想赚钱而放弃这样的生活方式。在外工作二十几年的施远腾，虽然对这一幕十分熟悉，但显然已经不适应这样的节奏了。 贤哥和冯智很善解人意，早已点好了招牌美食，施远腾他们一坐下，便可以开吃了。 施远腾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喜欢的美食，肖战鹏和傅一灯第一次来到仙游镇，第一次跟着老师在这样拥挤、气氛特殊的地方吃早餐。他们一边吃，一边想象着老师儿时生活的地方的情景。 很快，肖战鹏和傅一灯便被美食征服了。这香滑弹牙的簸箕炊和鲜美且带有特殊香味的鱼生粥，令两位年轻人食欲大开，冯智不停地催促服务员，才能满足他们两个进食的速度。 吃完早餐，冯智和贤哥也钻进施远腾的汽车，一起往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奔去。 洪哥早已等候在医院的门口，看见车来到，他亲自引导施远腾将车开到一阴凉处停放。 五个人从车里出来，冯智负责先向马洪介绍施远腾，施远腾再向马洪介绍他的两位学生。马洪掩饰不住他的高兴，满脸堆笑着与大家一一握手，然后带领大家参观医院。 施远腾对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的印象仍然停留在儿时的记忆中。儿时的施远腾病痛不少，父母亲有时会带他到第二人民医院看病。在施远腾的印记里，第二人民医院只是一间很大的房子，所有的科室都挤在这间大房子中分隔出来的小房子里。 眼前的第二人民医院完全没有了施远腾儿时的影子。现在的医院占地面积大约一亩左右，为两层的混凝土结构、呈“回”字型布局。一楼为有限的几个科室的诊室、挂号收费处、药房和检验室。 二楼呈回廊结构，几间病房，大约十张病床。一间陈旧的手术室，一间房给心电图和B超科合用。剩下两间房，既是一家两口的宿舍，也是值班医生的值班房。 药房极小，紧密排列的几个药架之间，只允许一个人进去取药。当然，药架上摆放的药物也很少，除了一些感冒退热的药物和一些简单的抗生素，其他的药物是见不到的。施远腾特别留意到，内科系统的大部分用药都没有。 检验科就简单了，只能做三大常规和乙肝两对半定性检查。医院没有大型的检查设备，甚至连一台X光机都没有。与其说是医院，还不如说是一个比诊所好一点的卫生站更合适。 本就不大的地方，本就不多的看点，施远腾很快便看完。马洪带着他们到他的办公室，细心的马洪早已在办公室里准备好上好的茶。 看来，马洪对施远腾作了深入的了解，知道施远腾喜欢喝茶。 “施教授刚才也看到了我们医院的现状，我也不怕家丑外扬。现在的医院基本处于‘停工’状态，设备越少、越差，来看病的病人自然越来越少，医生流失越多。” “这种恶性循环已经持续几年了，我一直苦苦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主管部门对我们不闻不问，连该给的工资也没有足额给我们。除了极个别有病人看的医生还继续上班外，其他医生已经被我‘请’回家，当然，他们每个人只能领几百元的基本生活费。”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医院正处于破产的边缘。我们既没有资金，没有人才，没有设备，也没有政策。” “我现在能想到的，是通过贤哥和智哥请教授回到家乡。说好听点，是请教授为家乡人民做好事，说真实点，是帮助我们医院解困，帮我马洪解困。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我一定答应教授的要求，请教授务必出手相助。” 马洪的话，实实在在，不遮不掩。施远腾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喜欢与这种肯掏心窝子的人交往。 第十一章 施远腾的果断 其实，施远腾骨子里是一个喜欢接受挑战的人。当年，刚当上长洲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副主任的他，看着大量的病人无法住院治疗，便向领导提出建立神经内科二区。 “可以，你们科的病人确实很多，我可以调配一层楼给你。但现在不是招聘的季节，人员的问题你先自己解决，怎么样？”时任院长吕顺华了解施远腾，知道施远腾的专业能力和管理能力很强，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施远腾马上风风火火地干起来，在最为头痛的人员问题上，施远腾绞尽脑汁，将科室的人员充分调动起来。最终，长洲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二区顺利开张，并很快产生明显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因为此事，吕顺华院长不止一次在医院的周会上表扬施远腾。 “非常感谢马院长对我的信任。医院的情况确实如马院长所说，条件确实很差，严格说，这种条件还不能算是医院。” “刚才智哥和贤哥已对我说马院长您给的条件，实话实说，这样的条件确实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是，看完医院后，我明白，马院长确实也只能给出这样的条件。” “这样吧，现在是六月底，我回去后将需要的药物和一些想法写出来发给您，请您用一个月的时间去协调好。洪哥放心，我不会提很高要求，我会根据你们的实际情况提一些建议和要求。相信洪哥可以做到，也只有做完这些基本的工作，我才可以过来坐诊。” “如果下个月可以完成这些工作，我可以从八月的第一个周六开始到您这里来坐诊。每周一次，每次坐诊都采取预约的形式，具体每次放号多少，根据头几次来坐诊摸底后再决定。”施远腾非常干脆、果断，不再讨价还价。 马洪倏一下站起来，双手紧握着施远腾的手，说：“谢谢！谢谢施教授！我知道施教授一定有了想法，我马上让我的一位得力助手过来，请施教授说，他来记录，然后马上动手执行。” 看来，马洪也是一位急性子的人。他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他认为最为得力的助手，医院的一位年轻医生马上到他的办公室来。 “请施教授和各位稍等，张医生住的不远，骑摩托车很快就到。”马洪对在座的各位说。 果然，不到十分钟，一位年约三十，皮肤黝黑，身体壮实的小伙子走了进来。 “这位是我们医院的张文远医生，张医生，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仙游镇的骄傲、汉南地区的名医施远腾教授。这两位是施教授的研究生，肖战鹏医生和傅一灯医生。这两位是施教授的同学，贤哥和智哥。” “你现在马上到宿舍拿一本笔记本和笔来，一会施教授说什么，你记录什么。施教授的讲话很重要，关系到我们医院未来的生存。”马洪的话，其实一点都不过分，也不夸张。再任由医院这样下去，医院必定很快关门大吉。 张文远听罢，很快跑到楼道的另一侧的宿舍里找来一本笔记本和笔，然后坐在施远腾的对面。 “好，我也不客气了，我先说，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请马院长和张医生提出来。”施远腾当仁不让。 “首先，请张医生给一个电子邮箱给我，到时我将需要用的药物清单发给张医生，由张医生去协调将这些药物采购进来。没有必要的药物，坐诊无从谈起。” “其次，我坐诊的时候说话很多，请在诊室里准备好一个开水壶。另外，诊室里请准备好读片灯、电子血压计、听诊器、体温计和水银血压计。” “对不起，施教授，我插一句，为什么要准备两种血压计？”张文远感到不解。 “对于一些严重心律失常的病人，电子血压计未必有用，所以必须有水银血压计备用。”施远腾马上解答张文远的问题。 “文远不要插嘴，等施教授说完了再问。”马洪有点不高兴了。 “没关系，有问题提出来，我会马上解答。我再说第三点，据说，仙游镇第一人民医院的设备比较好，他们有CT机、X光机和彩色超声仪。请张医生与他们协商，每个周六是否能派人值班，接收我送去的病人的检查。” “当然，如果能与他们协商好，送去的检查能够有一点劳务费，自然最好。以我的估计，这些大型的设备，在第一人民医院是吃不饱的。现在我送病人给他们，相互合作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一点如果能谈成，希望马院长能将它体现在新的协议中。” “第四点是午饭和中午休息的地方，希望能安排好。中午我必须有一个小时左右的休息时间，这个对我很重要，也是我为什么拿出来说的一个原因。” “第五，每次都由我开车过来，希望能有一定的交通补贴。因为过高速需要钱，加油需要钱，如果刨除这个，马院长给我的就所剩无几了。” “第六，周六整天，医院关键部门必须派出你们医院最为得力的人员当班。比如药房、检验科、挂号、收费、保卫等，以保证最基本的医疗质量和人员安全。” “最后，我希望我们的合作一旦开始，请马院长保证每月一结。”施远腾从公到私，从大局到微观，都说的非常到位，坐在他旁边的贤哥和智哥频频点头。 “施教授果然非同凡响，给我们出了很多好的点子，我们一定抓紧研究和落实，保证完成施教授布置的任务。请文远留下施教授的电话，有事情要多请示施教授，但千万不要在休息时间打扰施教授。”马洪也被施远腾的话深深震撼：嗯，这位施教授果然名不虚传，不仅业务厉害，估计管理上也是一把好手。 “现在是午饭时间，我已经在最具仙游镇特色的饭店‘鸿运饭店’订好了房间，今天我做东，请施教授、傅医生、肖医生、贤哥和智哥一起，品尝一下仙游镇特色菜。”马洪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包括这吃饭的饭点，都踏得很准。 施远腾开着汽车带着傅一灯、肖战鹏、冯智和贤哥到鸿运饭店，马洪和张文远则骑着摩托先行一步。是的，在仙游镇，因为道路狭窄曲折，骑摩托比开汽车走得更快。 马洪说的一点不假，这鸿运饭店，汇集了仙游镇大部分正餐美食，傅一灯与肖战鹏第一次品尝，便被这美食征服了，他们埋头闷声猛吃。 施远腾与马洪、冯智和贤哥、张志远等边吃边聊。 第十二章 无法预知的后果 “仰慕施教授很久了，今天非常荣幸能与施教授近距离敞开心扉交流，学到了不少东西。来，我今天以茶代酒，敬施教授，感谢施教授接受我们的邀请。”马洪端起用冯智带来的茶叶泡出来的好茶，施远腾与马洪和张文远碰了杯。 “马院长客气了，我有在基层医院工作的经验，知道基层医院的不容易，也知道基层老百姓求医难。现在有这个机会，老实说，报酬是少，但我也愿意为家乡做点事情。要将这件事情做好，还得马院长和张医生的协助才行。”施远腾也不客气，向马洪交了底。 “当然，我们尽一切可能配合施教授，有困难和问题我们也会第一时间向施教授请教。刚才听施教授一番话，让我感觉到，施教授在管理上也是一把好手，这方面，我也需要多多向施教授请教和学习。”在施远腾面前，马洪彻底放低了身段。 “马院长这话说的太对了，老师确实是多面手，还得到咱们区市长的赞赏呢。”正在品尝美味的傅一灯其实一直在细听大家的对话。 “哦，是吗？究竟怎么回事？傅医生说来听听。”冯智和马洪他们顿时来了兴趣，将注意力集中到傅一灯身上。 傅一灯于是将区市长的妈妈如何住院，如何找到高江，高江是如何诊病的，老师是如何否定高江的诊断和治疗方法，疾病最终还是向老师的判断的方向发展。当然，重点是他值班时，区市长是如何评价老师的。傅一灯条理清晰地说了一遍。 “精彩！实在精彩！我们老同平时实在太低调了，从来不会对我们说这样的故事。依我看，老同身上，这样的故事应该还有很多。难怪老同成为汉南地区的权威，没有实力做支撑，是不可能做到的。”贤哥为有这样的同学感到自豪。 “施教授的专业技术无可挑剔。不过，我从刚才傅医生的讲述中，感到施教授的难处。以我不成熟的看法，施教授将来专注于专业比从事管理更合适。”在体制内摸爬打滚多年的马洪，从傅一灯的话中品出“味道”来。 “马院长似乎话中有话，不妨说来听听。”冯智反应很快。 “那我就说一说，如果有不妥，请施教授莫见怪。” “马院长客气了，请说来听听，让我也知道自己的不足。”施远腾其实已经猜到马洪想说些什么。 “刚才傅医生说的例子很精彩，很能体现施教授的专业水平。但从过程看，这位高院长对施教授防范之心很重，甚至明知道自己的方法是没有效的，也不惜以市长的妈妈的性命为代价，不接受施教授的方案。” “从这样的结局看，施教授将来肯定会被这位高院长压得很死。当然，我指的是在仕途上压得很死。相信这位高院长也看出来，施教授不仅业务厉害，管理上也有一套。如果这位高院长心胸开阔，像施教授这样的人才，一定会受到重用，也应该受到重用，可惜现在不是这样。” “马院长分析得很透彻，事实真的是这样，我们老师确实受到打压。”傅一灯接过马洪的话。 马洪的话，触动了施远腾沉淀于心底的一件往事…… 几年前，一家住长洲市的央企的人事主管头晕发作，找了很多医生都无法治好。同样在长洲市人民医院的一位朋友找到了施远腾，想请施远腾到这位人事主管的家里帮她看病。 施远腾知道，这位朋友的哥哥在这家央企工作，正想借这个机会与人事主管搭上关系。对于这样的邀请，施远腾不好拒绝。 在这位朋友的带领下，施远腾上门为这位人事主管看了病，并根据她的情况，开出了口服的药物。这位朋友可谓服务到家，与施远腾一起回到医院，等施远腾开好药，再亲自将药送到病人的家里。 第一次看病，因为病人头晕厉害，精神萎靡，没有与施远腾细聊。第二次上门时，病人已经完全恢复，对于施远腾的到来，她感到十分高兴。 她请施远腾与施远腾的朋友在客厅里喝茶聊天。在看似随意的聊天中，这位人事主管问了很多关于医院的人事、管理等问题。 施远腾感觉得出，她对施远腾的医术是很欣赏的，也能感觉到，她在地方上有一定的影响力。这些，在谈话中就可以感觉出来。也许，她想助力施远腾在仕途上走一程。 施远腾记得很清楚，那天的谈话，自己一如既往地率直，不遮不掩。后来，这位朋友与施远腾谈起那天晚上的谈话，不无惋惜地说：“以她的能力，帮你一把完全没有问题，但她说，你太耿直，不适合混官场。” 听完朋友转达的话，施远腾深感震撼。这位人事主管，可真是慧眼如炬，洞若观火啊！ 那次的遭遇，给予施远腾很大的启发。是的，自己确实不适合在官场上混。自己不会见风使舵，不会阳奉阴违，不会阿谀逢迎，不会溜须拍马。而这些，都是混官场必备的手段和能力。 “施教授，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我说的不对？如有冒犯，请原谅！”看着出神的施远腾，马洪担心自己惹恼了施远腾。 “哦，没有，马院长说的很对，很中肯。其实，这样对我说的人，不止您一个。我知道我的短处和长处，我也必须知道，否则，怎么能扬长避短呢？”施远腾回过神来，赶紧回答。 “确实，我们老师正一步一步地从管理的位置上往后退，专注于专业。”一向话语不多的肖战鹏突然说了一句。 “其实，这两件事并不矛盾，两样都可以做好的人比比皆是，关键是这位高江没有这个胸怀。不过，这样也好，老同从小学到中学好像没怎么当过班干部，整天埋头读书，现在的情况，大不了回到从前的样子。”冯智还是了解施远腾的。 “智哥说的对，有些事情，做过了，证明过自己有这样的能力，这就足够了，该放手时还是要放手。”在医院里经历的种种难以言说的艰难和挣扎，施远腾早已从中走了出来。 “施教授说的对，如果环境不合适，只能做取舍。施教授是咱们仙游镇人的骄傲，不管是老一辈还是年轻一代的仙游镇人，都对施教授的医术和人品赞不绝口。说句自私的话，我是很希望施教授带领我们医院走出困境。”马洪袒露心迹。 “我尽力而为吧，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是的，施远腾自己也不知道，他选择答应马洪的那一刻，便走上了一条令自己是非满身的道路，一条令自己伤痕累累的道路。 第十三章 争气的傅一灯 吃完饭，施远腾与马洪和冯智、贤哥和张文远告别，带着自己的两位弟子，开车回长洲市。 车开上高速不久，傅一灯对施远腾说：“老师，我和战鹏想今晚到您家坐一坐，不知道老师有没有特别的安排。” “明天吧，我习惯睡午觉的，今天没有睡午觉，今晚必须早睡。” “那好，明天晚上我们俩到老师家里坐一坐。”傅一灯也不说什么目的，但施远腾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战鹏只是配角而已。 第二天晚上八点，傅一灯与肖战鹏相约准时出现在施远腾家里。而施远腾早已泡好茶在等着自己的学生，虽然施远腾失眠很严重，但他对喝茶却从不忌讳。对于施远腾而言，喝茶，是他业余生活中最大的乐趣之一。 两位学生都知道，老师明天要出门诊，而且，周一的门诊历来是一周中病人最多的一天。 “老师，我考虑过了，我想跟着您到仙游镇坐诊。自从跟着老师坐诊，我学到了很多知识，也学到了很多问诊和观察病情的技巧。” “我知道，我学到的只是老师知识库中的‘冰山一角’，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所以，我想借这个机会多跟着老师学习。”傅一灯开门见山。 “战鹏怎么想？”施远腾并没有直接回答傅一灯的问题，而是转而问肖战鹏。 “我刚入学不久，功课很紧张。再说了，紧接着要做实验，所以，临床这一块，迟一点再说吧。”肖战鹏的目标很明确。 “好，那就这么定了。一灯要注意，必须做到守口如瓶，特别是这段时间，关系到你能否留在医院，留在神经内科。因为我的原因，很多人在关注你，你也知道，高江对你并不感冒，值得庆幸的是，高江的老婆赖韦萍反复向我传达信息，要我将你留下来。如果不出意外，你留下来是没有问题的。”施远腾特别叮嘱傅一灯。 “谢谢老师的关心，我会注意的。我知道老师很忙，身体也不是很好，要不，由我来与张文远医生联系，有问题我及时向老师您汇报。”傅一灯显然经过深思熟虑。 “好，我打电话给张文远，说我授权你与他联系，免得他患得患失的。” “老师对我们学生的信任和爱护，我们一定牢记于心。也请老师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我相信你。在处事的综合能力方面，你的师兄弟妹们都没有你强，放手去做，但必须低调。” “嗯，知道了。老师明天还要坐诊，我们不打扰老师，让老师早点休息。”傅一灯说完，便站起来，与肖战鹏一起离开施远腾的家。 送他们离开，施远腾坐在沙发上，三年前招收傅一灯的一幕浮现在眼前。 三年前的春天，研究生面试结束，傅一灯杀出重围，通过面试。面试通过，意味着成为当年的研究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随后由高江组织的关门讨论中，第一轮，高江、另一位副主任宋明以及施远腾都招了一位自己看上的学生。这第一轮是有奥妙的，特别是对于像高江这样的人而言，事前会收到很多人的托请。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成为高江的研究生，等于将来留在人民医院工作没有任何障碍。 施远腾深知这一点，对于自己想招的学生，他都会了解清楚，如果发现学生托人找了高江，他是坚决不招的。 到了最后，令施远腾感到十分诧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以为，傅一灯是高江想要的人，可最后，高江明确表示坚决不要傅一灯，宋明也坚决不要。 施远腾感到纳闷，这高江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如果他们都不招，意味着傅一灯失去读研的机会。可是，高江为什么最后不拦阻傅一灯呢？如果高江最后拦阻，傅一灯是过不了面试关的。 面试前，施远腾与傅一灯没有任何接触，也不认识他。面试时，傅一灯给施远腾的印象是高大、阳光、俊朗、沉稳。 但面试现场，傅一灯也给施远腾留下另外一个印象，即傅一灯是奔着高江来的，高江是一定会招收傅一灯的。因为施远腾发现，傅一灯对自己和宋明的提问，回答的热情和积极性都不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也许，傅一灯做梦也想不到，高江和宋明如此决绝地否决了他。 “老施，你来招收他，怎么样？”高江直接点名施远腾。施远腾再度感到惊讶，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场面，高江是会推给宋明的。施远腾看向宋明，只见宋明低头不语。 反常，非常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而这妖从何来，施远腾判断，高江一定知道，宋明也一定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好，你们都不招，我招他。”施远腾一锤定音，而高江和宋明似乎都松了一口气。施远腾参与面试，感觉在入围的人员中，傅一灯并不比其他人差，更不至于到现在这样没人要的地步。 虽然面试时，傅一灯的另一面令施远腾心里不是滋味。但施远腾心中的那份柔软，令他不忍因为傅一灯的一点瑕疵而将他拒之门外。 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傅一灯并不知情。他确实是奔着高江而去的，而且非常自信地认为，高江是会招自己的。当结果出来时，傅一灯惊愕不已，但也不敢去探寻原因。 至于为什么高江和宋明都不肯招，施远腾也懒得追究原因，他只是明白，一位学生要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如果让一位学生通过面试，最后又不招他，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颜面何在？施远腾其实不知道，高江根本不在乎科室的什么颜面。但施远腾知道，他有信心让傅一灯在专业上有所作为。 招生结束后，傅一灯也许意识到什么，学习特别拼命。他并没有辜负施远腾的期望，全方位均衡发展。专业能力，特别是处理问题和待人接物的能力都远超同期的同学，令施远腾感到十分欣慰。 第十四章 仙游镇的第一次坐诊 施远腾在医院按部就班地工作着，傅一灯根据施远腾的指示，与张文远联系，做好坐诊的前期准备工作。 “老师，请将药物清单发给我，我与张医生联系。” “老师，张医生问，我们第一批药物需要备多长时间的量，按每次坐诊多少人次来备货。” “先按每次诊治30人次进行备货，每次进货量必须能保证一个月的使用。” “是不是每次预约30人？” “对，先按30人进行预约，具体的变化根据现场情况而定。” 施远腾与傅一灯在电话与邮箱里来回进行联系和安排，一切准备工作进展顺利。施远腾为了保险起见，请冯智和贤哥帮忙在仙游镇中进行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回去坐诊的地点和时间。 是啊，施远腾再厉害，如果别人不知道，一切都是白搭。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得飞快，傅一灯如愿留在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工作。一线的值班工作非常忙碌且辛苦，周六更是每一位医生都不愿意轻易放弃的休息时间。 施远腾叮嘱傅一灯，如果遇到周六值班，务必提前做好调班工作。确实不行，可以放弃回仙游镇的机会，不能因为想跟着老师学习而影响到在医院的工作。 八月的第一个周六，早上六点多，施远腾到傅一灯的家所在的小区门口，傅一灯早已背着背包在等候。 傅一灯上车后，施远腾便转入快车道，迅速往高速公路方向开去。 从长洲市到仙游镇，除了在市区一段路需要花费较多的时间外。进入高速到仙游镇高速出口，只需要18分钟。 毕竟是第一次，施远腾心中还是有些忐忑：马洪院长他们的宣传做得怎么样？冯智在仙游镇的宣传有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 当汽车开到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门口时；当看到门口站着一大群等候的人群时，施远腾心中的忐忑彻底消除了。 围在医院门口的人群看见汽车来到，主动让开。张文远则引导汽车停在一阴凉处，施远腾与傅一灯才从停好的车上走出来。 在施远腾准备坐诊的诊室门口，一大群迫不及待的群众围着张文远。张文远严格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进行排序，并明确告诉等候的病人，教授已经吩咐了，大家都是乡亲邻里，一律不准插队。 有了张文远这句话，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施远腾的邻居也安静了下来。施远腾与傅一灯穿好白大衣，在诊桌旁坐了下来，傅一灯就坐在施远腾的对面，负责记录病史和开出处方。当然，处方最后必须由施远腾看过并签名后才能交给病人。 张文远“死守”在门口，按照先后顺序一个个叫着名字。说张文远“死守”，一点也不过分。随着时间的推移，来的人越来越多，每一个人都想自己能够尽快得到诊治。在这方面，张文远是有准备的，也是非常尽职尽责的。 大约中午十一点左右，施远腾听到张文远对候诊的病人说：“各位乡亲，现在有一个女孩，病情很重，头痛很厉害，呕吐也很厉害，大家可不可以让她先看？” 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冯智和贤哥，大声附和说：“这个女孩确实情况很差，大家让一让，也等于做一件行善积德的好事。” 冯智和贤哥这么一说，候诊的人也大声说：“这位小伙子不错，能征求我们的意见，我们同意。”经过几个小时的“较量”，大家对张文远都很信任，也很有好感。 施远腾看完一个病人后，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一位年轻的、绝色的女孩走了进来。女孩虽然眉头紧锁，精神萎靡，但丝毫掩饰不住她那沉鱼落雁之美。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门诊遇到特别漂亮的女孩，施远腾心里都会一沉。从医十多年，有多少个绝色的女孩在他面前永远地消失，他已经记不清楚了。正因为如此，他相信了“红颜薄命”一说。 女孩的父亲告诉施远腾，孩子在汉南市音乐学院读书，最近因为“感冒发烧”，在德文音乐学院院医室按照感冒治疗，体温没有退，头痛反而更加严重了。 后来，她又按照院医室的建议，到汉南市人民医院就诊，医生也是按照感冒进行治疗，症状没有任何好转。当女孩将情况告诉家里时，父母对这个宝贝女儿十分重视，马上开车到汉南市，将女儿接回到仙游镇。 女孩的父母天真地认为，感冒时间长了，回家里休息休息，吃点好的，慢慢会好起来。令他们意外的是，回家后，病情继续在加重，并出现了频繁的呕吐。正急得团团转的他们，听说施远腾到第二人民医院坐诊，马上带着女儿赶了过来。 他们一直在等候，可是，在等候过程中，女孩头痛剧烈，呕吐频繁。张文远眼看情形不对，才有了刚才请大家相让的一幕。第一次合作，施远腾对张文远的判断能力和处理能力有了很好的认识，这让施远腾在后来的合作中更加放手让张文远去处理一些问题。 听完女孩父亲的叙述，施远腾问道：“现在还发烧吗？” “回到家后不久烧就退了，但其他情况却越来越重。”女孩的父亲显得忧心忡忡。 对于头痛的病人，施远腾历来十分重视，不敢大意，更不敢马虎了事。他拿起放在诊桌上的眼底镜，站了起来，为女孩看眼底。 漂亮的女孩，她的眼睛一定是漂亮的。对此，施远腾给出了一个医学的解释：她们的眼睛大、明亮有神、像会说话般，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顾盼生辉，其实，是因为她们无一例外地有着明亮且比其他人大的瞳孔。 这是施远腾实践得出的结论，在临床上，这些漂亮的女孩的眼底都十分容易看进去。这个女孩也不例外，只是当施远腾看到她的眼底时，不禁大吃一惊。 这个女孩的眼底水肿明显，视盘边缘模糊不清，生理凹陷消失，静脉充盈、渗出明显。这些表现，明白无误地告诉施远腾，女孩的颅内压很高。虽然她以“感冒发烧”起病，但施远腾知道，如此严重的眼底改变，不是几天的感冒能引起的。 施远腾马上让张文远联系第一人民医院，请他们的CT室的医生等一下。说罢，施远腾让女孩的父亲马上带她到第一人民医院做头部CT检查。以施远腾的估计，颅内肿瘤的可能性最大。 第十五章 难道红颜真薄命 送走女孩，施远腾接着看下一位病人。当这位病人踏进诊室时，施远腾对他表示感谢，感谢他能够礼让给女孩先看。 这位病人听后，反而感觉不好意思，说：“施教授真是客气，我们大家应该感谢施教授回家乡为家乡父老解除病痛才对。” “不是我吹捧您，咱们仙游镇人都知道，施教授是汉南地区的名医，平时我们想找您看病，十分不容易。” “一是有些人晕车，不敢坐车到长洲市；二是不少人很穷，来回一趟花费不少；三是您的号特别难挂，虽然您对家乡来的人特别照顾，但这样也增加您的负担。据到长洲市找您看病的人回来说，您常常从早上七点多一直看到下午三点多，工作量太大了。现在您回到家乡，就在咱们的家门口，是咱们仙游镇人民的福气啊。” 上午坐诊，这样类似的话语，施远腾听到不少。施远腾能感受到，这些都是家乡人民的心声，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自己的家乡是多么的缺医少药。 一直看到中午十二点多，张文远及时叫停，请那些还没有看病的老乡们先回家吃饭，下午两点半准时开诊。 负责为施远腾准备午饭的是住在二楼的医院出纳吕善，他的妻子谢红刚好在药房工作，是马洪倚重的主力人员。 吕善对马洪的吩咐贯彻得十分彻底。一大早，他便起床，到医院附近的菜市场守候着，目的是想买到渔民拿来的最好的海鲜。今天刚好让吕善遇到很久没有看见的、生猛的大海虾，再加上一些适合用来煮汤的小鱼。在吕善的精心制作下，一顿丰盛的午餐让施远腾和傅一灯吃得饱，吃得舒服。 “院长说了，只要有好的海鲜，不论价钱，买就是。”吕善对施远腾说。看来，马洪在方方面面都考虑得非常周到，为让施远腾有个好的印象，为了留住施远腾，马洪可谓费尽心机。 吃完饭，张文远将一张仙游镇宾馆的房卡递给施远腾，说：“请施教授和傅医生到宾馆休息，下午两点半我们再见。” 对于仙游镇宾馆，施远腾并不陌生。每次回到仙游镇，冯智都喜欢请他到宾馆的餐厅吃饭。宾馆的餐厅，也算是集多种仙游镇美食于一家的餐厅之一。 而冯智最为欣赏的，是宾馆的老板，冯智称之为“西施老板”。从称呼便可以知道，老板在冯智眼中，是很美的。 仙游镇向来出美女，这一点在仙游镇方圆几百公里内闻名遐迩。因为常去宾馆餐厅吃饭，施远腾也见过这位年近四十的老板。 这位老板确实很美，无论从脸庞与身材再到肤色，都无可挑剔。更为难得的是，她有着这个年纪的女人特有的风姿，举手投足间，女人味十足。 对于什么样的女人是美女，每个男人也许都有自己的心头好。如果一个女人得到很多男人的认可，说明这个女人确实美。但凡男人，都不会拒绝欣赏美丽的女人，就像现在很多女孩子为俊男疯狂一样。 是的，欣赏美丽的女人会令男人赏心悦目，心情舒畅。这些，并不代表男人们多么猥琐，相反，这是一种很自然的生理反应。欣赏而已，并不是要与美女们如何如何。 仙游镇宾馆女老板的过人之处，在于能将宾馆管理得井井有条，干净且安全、安静。每次回到仙游镇，施远腾都喜欢在宾馆睡一个安稳觉。 从张文远手中接过房卡，施远腾再一次为马洪的细心所折服。他带着傅一灯，开着车到不远处的宾馆，然后直奔房间休息。午休，对于施远腾而言，实在太重要了。 两点十五分，施远腾的闹铃响起。他一骨碌地从床上起来，洗漱完毕。傅一灯也不敢怠慢，迅速处理完毕。俩人走出宾馆，施远腾开车往医院奔去。 与早上的情形差不多，诊室前已经人头涌动，张文远早已在守候着，维持秩序。仙游镇的人容易走两个极端，对你好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一旦翻脸，马上会大打出手。而且，这些都可以发生在刹那间，令人防不胜防。 对于仙游镇人的这些特点，张文远心知肚明，也才有他不怕得罪任何人，极力维护就诊秩序的公平与公正。 走进诊室前，施远腾一眼瞥见上午看的漂亮女孩，她正痛苦地坐在候诊的椅子上，一左一右坐着愁眉苦脸的父母亲。看来，上午的CT结果已经出来，而且她的父母亲也知道了结果。 果然不出所料，张文远将女孩的父母第一个放了进来。女孩的父亲将一直拿在手中的CT片递给施远腾，施远腾将片放在读片灯上一看，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大吃一惊。 只见一个巨大的肿瘤正好长在脑部的中央，将第三脑室和中央导水管压得歪向了一侧。这样的压迫，令侧脑室的脑脊液无法通过导水管流到第四脑室。 脑脊液在第三脑室的大量堆积，造成侧脑室极度扩大，这样的结果，便是颅内的压力明显增高。女孩目前的症状和体征，正是颅内压力增高所引起。 施远腾将可能的预后明白无误地告诉了女孩的父母，并建议他们带女孩到汉南市。毕竟，汉南市是南江省的首府，医疗资源最集中，水平也最高。虽然施远腾认为要治愈是不可能的，但减轻女孩的症状，让她生活得没那么痛苦，在汉南市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女孩的父母对施远腾一番感谢后，调整好情绪，走出了诊室。大约一年多后，施远腾在人民医院还见过由父母带着的女孩，曾经的美貌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满脸的病容。再后来，听说女孩走了，走得还算很平静。 对于施远腾而言，这样情形可谓司空见惯。所以，施远腾一直认为，对于美丽的女人，可以欣赏。但他坚持认为，女人，只有那份内外兼修的美，才不会被岁月所消灭。相反，随着岁月的流逝，内在美通过外在美透出的那种从容、优雅、善良、宽容，才是一个女人最美的状态。 特别是经历过江晓晴对他的伤害，让他更认可这一观点。 一直工作到五点多，贤哥走进来，在施远腾耳边说：“仙游镇和凤歇市的部分同学知道你回来坐诊，今晚要请你吃饭。” “谢谢！请告诉各位老同，请他们先吃饭，不要等我。看样子，不到七点是停不下来的。” “这个你放心，我来安排。好了，不打扰你了。”在同学中有很高声望的贤哥快人快语，说完便走。 第十六章 来自同学的感激（一） 果然如施远腾所料，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看完最后一位候诊的病人。傅一灯快速统计了一下，从早上八点多开始到现在，一共看了七十多个病人。 施远腾猛喝了几大口水，才站起来，此时的他，脸上早已写满了疲惫。 “施教授，这些工具和衣服就留在这，我来收拾和保管。”张文远走进来，对施远腾说。 “张医生辛苦了！今天如果没有你在分诊，后果不堪设想。”对于手下的人，只要做得好，施远腾从来不吝赞美之词。这是施远腾的一贯作风，做得好的，必须得到该有的褒扬。 “谢谢施教授的肯定！今天最辛苦的还是施教授和傅医生。”看得出，得到施远腾的肯定，张文远是很高兴的。 刚走出诊室，马洪迎面走来，握着施远腾的手，说：“施教授辛苦了，我们的服务工作还没做到家，希望施教授指出我们的不足，我们一定马上改进。今晚本来想请施教授和傅医生吃饭的，听张医生说，您的同学知道您回来，都在等着您吃饭。改天吧，改天我再请。” “马院长客气了，一顿饭，没那么讲究。我还要感谢马院长呢，今天的午饭做得特别好，我很久没有吃过家乡的大虾了，今天一饱口福。要感谢马院长的安排，还要感谢吕善的妙手。”施远腾这可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好了，我也不敢占用施教授太多的时间，您的同学都在等着您呢，我们下周六再见。”马洪及时刹住了话题。 施远腾带着傅一灯直奔宾馆餐厅。不用猜，选择在宾馆餐厅，一定是冯智的主意。虽然不是每次都能见到“西施”老板，但一种潜在的渴望在支配着一个人无意识的行动。 在宾馆餐厅的一个大房里，摆了两张桌子，每一张桌子都坐得满满的。看来，今天来与施远腾见面的同学不少。 是啊，以施远腾的个性，平时极少外出，更懒于参加应酬。只要同学有求于他，他都会尽力帮忙，但极少接受同学的吃饭邀请。在施远腾心中，自己的同学有困难，恰好是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事情，属于举手之劳，不值得同学们破费。 正因为如此，施远腾虽然很少参加同学聚会，但大家都不会忘记他，都会记得他的好。这次听到风声，很多同学从几十公里外的凤歇市赶回来，为的就是与施远腾见一面。 看见房间内的同学们都在聊天，施远腾知道，他们都在等自己，连忙说：“各位老同，很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咱们从小习惯在5点多吃晚饭，现在都七点多了，大家肯定饿坏吧。” “没关系，我们坐在空调房里闲聊，怎么样也没有远腾你辛苦。我以前只是听那些到人民医院找你帮忙的同学回来说，你怎样忙怎样累，今天我总算真正领教了。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的骄傲，也是咱们仙游镇的骄傲，要注意保重身体饿。”专程从凤歇市赶来的张扬对施远腾说。 冯智则不由分说，将施远腾拉到主位上坐好，傅一灯怎么说也不肯坐在老师旁边，他迅速走到贤哥的位置旁坐了下来。 施远腾的同学中，喝酒的不少。冯智知道施远腾不喝酒，特意从家里带来好茶，让服务员泡好。施远腾喝着这上好的茶，心中感到十分温暖。 菜很快便上齐了，贤哥端起酒杯，说：“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教授毕业这么多年，很少有机会与我们同学这样相聚。今晚能这样聚会，说到底还是因为工作。我相信，在座的不少同学都得到过教授的帮助，这杯酒，大家一起敬教授，祝福教授身体健康，家庭幸福，事业更上一层楼。” 施远腾离婚的事，没有同学知道，贤哥的话中自然带着“家庭幸福”。他的话，代表了在座的同学们的心声。大家端起酒杯，施远腾则端起茶杯，与大家一起碰杯，并感谢同学们的热情款待。 看来，包括施远腾和傅一灯在内的所有人，肚子都饿坏了。敬完酒，大家埋头猛吃起来。傅一灯则专挑那些他还没有吃过的、仙游镇特色菜肴下手，施远腾可不管这么多，将靠近自己的菜全部“扫荡”一遍，才感觉肚子不再“空虚”。 大家吃了几分饱，借着酒意，一些同学的话多了起来。一向话语不多的麦华宇端着酒杯来到施远腾身边，对着在座的同学大声说：“我麦华宇这条命，是教授给的，估计教授从来没有向各位老同提起过，今晚，我要说一说，表达我对教授的感恩之情。” “嘿，华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提这个干嘛？”施远腾想阻止麦华宇。 “什么这么多年，这辈子我麦华宇都不会忘记教授的恩情。”于是，麦华宇不顾施远腾的拦阻，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十年前的一天上午，麦华宇因为四肢乏力，吞咽困难而到长洲市人民医院找到他的亲戚。他的亲戚觉得病情很重，马上带着他找到神经内科的一位医生。这位医生看后，也感到情况复杂，病情严重，需要住院作进一步的诊治。 拿到这位医生开出的住院卡，麦华宇和他的妻子脸色大变。他的亲戚看见，赶紧从麦华宇手中抢过住院卡，只见住院押金一拦写着五千元。 麦华宇的亲戚顿时明白因由，对于麦华宇的家庭状况，他的亲戚最清楚不过。问题是，虽然亲戚的两口子都在医院工作，但他们手头也不宽裕。 “谢谢医生，我们抓紧筹钱办入院手续。”麦华宇的亲戚对医生说完，便示意麦华宇的妻子扶着麦华宇离开诊室。 “下午等我们的老乡上班再说，找我们老乡，应该不会要这么多钱。”麦华宇的亲戚对麦华宇夫妻俩说。 “阿姨，您说的这个老乡是不是叫施远腾？”麦华宇突然问一句。 “对，就是他。” “他是我的同学，已经很久没联系他了。毕业、当兵、转业、找工作，眨眼十几年过去了，一直没有与他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不过，我还是相信他，从小我们一起玩，他值得我信任。”麦华宇似乎还沉浸在儿时的回忆中。 第十七章 来自同学的感激（二） 下午2点半，施远腾刚在诊室坐好，麦华宇的亲戚带着麦华宇夫妻俩走了进来。 “咦，麦医生，您怎么到这来啦？” “找你呗，唉，没有什么好事。施医生，你还认识他吗？”麦燕用手指了指麦华宇。 “哎，华宇怎么了？” “他病了，来找你帮忙。”麦燕将麦华宇的病情和上午的遭遇说了一遍，并将住院卡递给施远腾。一向细心的施远腾仔细看了一遍门诊手册和住院卡，然后让麦华宇躺在诊床上，为麦华宇做了一次系统的体查。 做完检查，施远腾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上午诊疗的医生的判断没有错，极有可能是一种并不常见的、但可以致命的神经系统疾病：格林巴利综合征。 非常巧合的是，此时此刻，病房里有一位这样的病人，因为病情进展太快，已经没有自主呼吸，正在用呼吸机辅助呼吸。 “确实需要马上治疗，你们找我的原因我也清楚了。华宇的情况我知道，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对于麦华宇，施远腾太清楚了。他们一家挤在仙游镇边缘的一间小房子里，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施远腾马上跑到护士工作站，打电话到病房，让接电话的人请杨修影医生听电话。 “杨医生，门诊有一位格林巴利综合征的病人，是我的同学，经济很困难，我先让他交500元押金收进去。” “施老师，现在只剩下一张走廊的加床，要委屈他哦。” “没关系，不用这么讲究。一会麻烦你帮他看看，开出医嘱，然后你亲自给他做腰穿检查。我希望下班前能看到检查结果，尽快用药治疗。” “好，这个请施老师放心。”杨修影很干脆。 “麻烦麦医生带华宇到病房找杨医生，杨医生会给华宇处理好的，我看完门诊后再回病房看看。”施远腾重新开了一张住院卡，让麦燕带着麦华宇去办理住院手续。 杨修影受施远腾的影响很大，做人做事都很有原则和底线，这也是施远腾找她亲自处理的原因。 下班后，施远腾并不急着回家。他回到病房，查看了麦华宇腰穿取脑脊液检查的结果。麦华宇的症状和体征都非常典型，诊断没有什么困难。做腰穿，除了帮助确诊外，也可以判断他的病情现在处于什么阶段。 麦华宇的脑脊液检查现实，蛋白细胞分离现象很明显，诊断是成立的。从蛋白细胞分离的程度看，施远腾判断，他的病程应该在两周以上。 再查看杨修影的用药，十分简单和精准，令施远腾深感满意。以施远腾的经验，如果病情没有再进展，整个治疗过程花不了多少钱。 当科室里那位从外院转过来的、格林巴利综合征的病人抢救费用突破20万元的时候，麦华宇的病情已经基本好转，达到出院的标准。 出院那天，麦燕来为麦华宇结账，这是施远腾意料中的事情。以麦华宇现在的境况，能维持温饱已经不错，摊上这种病，就算最经济的治疗，也不会少于3000元。 果然，最后结账为3100多元。虽然在施远腾的意料中，但麦燕却十分感动。身在医院中的她，太清楚其中的门道了。这样的疾病，住院两周多，别说5000元，就算是一万元以上也不奇怪。现在看到才花3100多，她怎么能不感动？ 她找到施远腾，拉着施远腾的手说：“谢谢！花少钱治好病，在咱们医院，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嘘，千万别这样说，能做到的人很多。您这样说，我知道您没有恶意，甚至是想感谢我，但却会将我放在风口浪尖上的。” “我明白，我明白。总之，我们一家，你的老同学，都会感激你的。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也不会对外多说半句，更要求华宇不能对外乱说。”麦燕当然明白施远腾这番话的意思。现在的环境，做好人不容易，做一个好医生更不容易，这样的人或者医生，极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当麦华宇在讲述他的情况时，房间里一片寂静。直到麦华宇讲完一会，大家才回过神来。 “教授，这可是你的不对，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怎么不和大家说说。”冯智对施远腾说。 “既然华宇说了他的事情，我也来说说我的事情。”还没等施远腾回答冯智，与施远腾坐在一桌的李土养站了起来。施远腾知道他想说什么，赶紧说：“喂喂喂，土养，你别凑这个热闹，有什么好说的。” “不行，今晚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我以前觉得这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今天听华宇讲这番话，我感到惭愧啊。”李土养说完，便将他与施远腾之间发生的事情说了起来。 李土养说的这件事，时间跨度更大了。那是施远腾刚毕业不久，由于施远腾的勤奋和才华，年轻的他在医院开始崭露头角，认识施远腾的人已经不少。 有一天上午，李土养和妻子抱着女儿来找到施远腾，说女儿发烧，在仙游镇治疗了一段时间，体温一直不退，无奈之下，只好来找自己的老同学施远腾。 施远腾抓紧完成手头的工作，便带着他们去儿科门诊找专家看。儿科专家看完后，说要拍胸片。为了能够在上午拿到拍胸片的结果，施远腾带着他们在医院的门诊大楼里上下来回奔走。 期间，为了加快速度，施远腾找了不少人。可喜的是，他们都为施远腾开了绿灯，让施远腾能赶在下班前将结果拿到，及时送到儿科专家手中。 儿科的专家也惊讶于这速度，顺口说了一声：“可真快啊！”李土养夫妻俩听到老专家的话，知道施远腾为此付出了很多，也欠了不少人的人情。 拿到药，李土养对施远腾说：“现在也到了下班时间了，不如叫上你夫人，一起吃个午饭吧。” “好，你们等等，我去打电话。”施远腾知道，李土养夫妻俩都没有工作，在仙游镇做一些小本生意，勉强维持着生计。他们根本不知道，请医生们吃饭，哪有这么简单？ 施远腾所以这么快答应下来，是因为他早已准备好，这顿饭由自己请，而且还要请上放射科的一位医生一起。上午如果没有这位医生帮忙，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拿到结果。 第十八章 来自同学的感激（三） 这位医生李土养也认识，毕竟人家也是跟着忙碌了一个上午。当他们几个人到医院附近的一家饭店时，施远腾悄悄地在妻子赵婷婷耳边说了些什么，赵婷婷点了点头。 大家坐好后，赵婷婷主动点菜，并不时问放射科的医生想吃点什么。施远腾发现，李土养听见赵婷婷所点的菜，脸色开始变得紧张和尴尬起来。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李土养夫妻俩显然兴致提不起来。施远腾则拼命对放射科医生说着感谢的话，这位医生与施远腾很熟，也很敬佩施远腾的学识和为人，俩人聊起来很开心。 赵婷婷心细如发，她特意让服务员要来一碗瘦肉粥给李土养的女儿吃。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李土养的妻子眼中含泪。 在大家不经意中，赵婷婷悄悄将帐结了。等赵婷婷坐好，施远腾问放射科医生，还要不要吃点其他东西，他笑着说：“可以了，已经够饱的了。” “那好，我们走吧，下午还要上班呢。”施远腾说完边站起来，李土养说：“哎，还没结账呢。” “结了，走吧。”施远腾并不是一个多言的人，从读书都工作，都是言语不多。 “哎呀，这怎么行？”李土养虽然担心付不起钱，但这样的结局，让他感到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事后，施远腾其实也为此自责：“如果当时我多说几句，比如以后回家由你请之类的，肯定不会对李土养造成伤害。” 事后，李土养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施远腾更不会对其他人说起。如果今晚李土养不说，施远腾打死都不会说。 “土养，其实，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应该向你道歉。”施远腾还记得，在吃完饭回来的路上，这位放射科医生对施远腾说，如果知道是施远腾请，他是不会去吃这顿饭的。 “教授这样说就不对了。其实，在这件事上，是我李土养小肚鸡肠，没有理解教授当时的一片苦心。说老实话，那顿饭如果要我掏钱，我是没有钱的。所以，今晚我要当着这么多老同的面，感谢教授，并对教授说声对不起。”说罢，李土养伸出手与施远腾的手紧紧的握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形，施远腾很担心会冒出更多的同学说类似的话。毕业二十多年，施远腾帮助过多少同学，他自己也说不清，也从来没有去记住曾经帮过谁。 “各位老同，今晚非常感谢大家一片心意。因为我，让大家这么迟才吃到晚饭，实在抱歉。” “我记得以前贤哥对我说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我们这一届同学，不知道前世从哪里修来什么样的福气，让我们今生能成为同学，这样的缘分，必须好好珍惜。” “贤哥的话，我是十分认同的。大家同学一场，互相帮助是很应该的，我其实也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一些事情而已，各位同学请不要这样。” “同学们其实也帮了我很多。05年我老爸去世，我来不及这么快赶回来，是我们很多同学到我家，帮助我的家人处理我老爸的后事，至今我还念念不忘，感恩不尽。” “这次我遇到了困难，冯智和贤哥知道后，二话不说，帮我联系了第二人民医院的马院长，才有我今天在第二人民医院的坐诊。” “今晚大家为了等我吃饭，一直饿着肚子。这不就是大家同学之间的情分么？所以，我请各位同学，不要再惦念着以前的事情。当然，如果我有做不到的地方，请各位同学指出来。老实说，在这方面，我比较笨，你们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 施远腾一番话，目的很明确。贤哥听罢，也明白了施远腾的意思，站起来说话了。 “教授说的对，大家同学一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大家也不需要客气。不过，我们请教授帮忙的时候会更多，在这点上，我们还是要感谢教授。” “这次教授到第二人民医院坐诊，我和智哥虽然全程与马院长谈判，但前提是教授全程授权，我们才能放开来与马院长谈。很感谢教授对我和智哥的信任，但从中得到的信息，令我和智哥都十分感慨，也确实有几个想不到。” “第一个想不到，是教授毕业十多年，成为汉南地区的名医后，才敢贷款买房子。教授以前住的房子我去过，真正的冬冷夏热，而且几乎整年阳光不至。这样的房子，教授应该是早就想换了，一直拖着不换，不换的理由，我认为只有一个，缺钱！” “第二个想不到，我们一直以为，医生们都是很有钱的，原来也有像教授一样的医生，为还房贷而愁眉苦脸，教授的遭遇，颠覆了我们对医生的看法。” “第三个想不到，是我和智哥谈好的事情，教授一点都没有与马院长讨价还价。呵呵，这种事情，可能也只会发生在教授身上了。也说明教授做医生厉害，做生意不行。” “第四个想不到，是教授原来在不声不响中帮助了这么多同学。以前我们读书的时候，老师要求我们学雷锋，其实，教授就是活雷锋，而且一直在我们身边。” “最后我想说，教授真的很忙，大家今晚也真正见识到了。所以，请各位同学，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打扰教授。好了，我够啰嗦的了，让我们一起举杯，祝福教授工作顺利，身体健康，也祝福我们同学的友谊天长地久！”一直当班长的贤哥，说起话来调理清晰，层次分明，很有水平。 大家一齐站起来，同桌的先碰杯，然后大家用杯子瞧着饭桌上的玻璃转盘。玻璃的碰撞声清脆而刺耳，在房间里回荡，大家在这刺耳的玻璃碰撞声中一起嗨起来。 酒足饭饱，天色已晚，施远腾站起来与各位同学握手道别。曾经的同班同学苏少芳紧紧的握着施远腾的手，笑着说：“教授，你可能不知道，以前我一直暗恋你，可是不敢开口表白。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只好从暗恋你的人变成了你的粉丝。” 施远腾知道这位苏少芳说话一向大胆泼辣，今晚说出这样真假难辨的话，施远腾笑了笑：“真的，我这副模样，你这样的大美女也会看得上？” “你模样怎么了？你的样子就是我喜欢的样子。”苏少芳说罢，手上一用力，将施远腾拉到她身边，张开双臂与施远腾拥抱起来。 一向腼腆的施远腾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刹那间，施远腾满脸通红。同学们看得哈哈大笑，说：“我们的教授，还是几十年不变，有美女投怀送抱也不敢接受啊。” “少芳别闹了，教授还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呢。”一向沉稳的、毕业前的班长庄丽红对苏少芳说。 第十九章 无价的健康与生命 苏少芳赶紧松开手，但依然不改她爱闹的本性：“我可是真的哦，我至今还记得你在学校里低头疾走的样子，很迷人呐。” 苏少芳这句话，令施远腾不由一怔：嗯，这确实是自己当时在高考前的常态。看来，自己这种书呆子形象已经深入同学们的心，只是今晚通过苏少芳的口说出来而已。 与大家告别，施远腾开着车，与傅一灯回到了长洲市。路上，傅一灯说，老师，您很受您的同学们的爱戴和欢迎。 “呵呵，你也这么认为？” “对，我认为这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当然，前提是老师您为人好，不计较，肯帮人而且能实实在在帮助到他们。” “通过今晚您的同学的话，我有一种感受。” “哦，什么感受，说来听听。” “其实说出来也很简单，就是我们平时做什么事情，不要抱着求回报的心理去做，并且尽量将它做好。往后，一切的回报也就水到渠成了。” “你这样说，只能说是对了一半。毕竟，你说话的时候，还是想着回报。老实说，有些事情，确实是不能抱着求回报的心态去做，特别是我们这个行业。我们的一举一动，关乎的是健康与生命，而这些都是无价的，谁能给你回报？” “还是老师说的对，我今后要多向老师学习。这是一种境界，必须通过生活的积累和修炼才能达到。” “嗯，你这种说法我很认可，每一个人都必须经历过生活的历练才能体会生活的真谛。我一直都认为，做官是一时的，专业好才是永远的。” “当然，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选择做官也没有错，做官也可以帮助到很多人。对于我们而言，在仕途上，我们是走不远的。我走不远，你也走不远，这与你我的能力无关，与性情有关。”施远腾显然对傅一灯的将来看得很清楚。 “老师有一双慧眼，似乎能将人看穿。确实，我无意仕途，我只想在专业上跟着老师学得更好，变得更强大。” “在这点上，你是能做到的，关键是毅力和恒心。不被人左右，不被言语左右，不被金钱左右，你一定能成功。” 师徒俩人，在车上的一番交谈。日后的发展，印证了施远腾的预见，傅一灯果然不愿意在仕途发展，专注于专业并且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 第二个周六坐诊后的第二天，贤哥的电话打了过来。 “教授，今天上午听到一些消息，想告诉你，你听后不要生气哦。” “贤哥客气了，我怎么会生气呢，请说吧，我不能总是活在‘好消息’里。” “好，那我就说了。上午喝早茶，听旁边的一些人议论，说什么教授虽然医术高明，但卖的药很贵，比其他医院的都贵，不知道教授赚了多少钱。” “我当时就忍不住了，对他们说，教授只是回来帮病人看病，至于药品的价格，与教授无关。呵呵，虽然我说了，但众口悠悠，希望你通过马院长了解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谢谢贤哥。这个消息非常重要，我还真的没有过问药品的价格，这个传闻可能是真的，我马上与马院长联系，让他纠正过来，否则，我再困难也不能去赚这样的钱。”施远腾回答得很坚决。 “爽快！我就是喜欢教授这个样子，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好，我不打扰你了。”贤哥也是非常干脆的人，话语不多，点到即止。 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傅一灯，将情况告诉他，让他马上与张文远联系，务必在周三前将目前药品价格列一个清单给我们，我们再对照医院的价格让他们进行调整。 “请张文远转告马院长，如果做不到，周六我们就不去了。”施远腾最后说。 “好，我明白了，请老师放心。”傅一灯了解施远腾，知道自己老师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傅一灯的办事效率很快，周一晚上，施远腾便收到傅一灯转来的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药房整理出来的药品价目清单。有些药物的价格确实比施远腾所在的医院高不少，难怪贤哥会听到这样的议论。 施远腾刚看完，傅一灯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 “老师，我已经与张医生沟通了，他也向马院长反映了情况。马院长也知道这件事，但马院长说，这些药是我们需要的，供货商不肯降价，医院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嗯，我知道了，你马上告诉张医生，暂停这些药物的进货，等我们的通知。” “好，我马上通知张医生。”傅一灯知道老师在长洲医药界口碑很好，老师出面，也许能将这个问题解决。 做事一向干脆利落的施远腾，不可能容忍这样的问题过夜。他马上打电话给一家医药公司的老总景瑞佳。 景瑞佳与施远腾相交甚好，景总非常佩服和欣赏施远腾的医术和为人，他曾多次对施远腾说，如果有一天，他有机会办一家医院，一定请施远腾帮助策划、筹建甚至请施远腾到医院坐诊。景瑞佳和施远腾都想不到的是，他们真的等到了这一天。此是后话，按下不表。 “景总您好！方便说话吗？” “施教授好！方便，请说。” 施远腾将遇到的情况告诉景瑞佳，景瑞佳二话不说，让施远腾将药物清单发给他，他一会就可以报价给施远腾。景总对业务的熟悉，也是施远腾对他佩服的地方。 过了一会，景总将施远腾发给他的清单上的药物重新标价。重新标价后的药物，价格都比人民医院的零售价低，这让施远腾大大松了口气。 “景总，我让仙游镇人民医院的业务员与您联系，在周五前将所需要的药物送到他们医院，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这些货我手上都有。” “好，非常感谢景总。” “施教授，我们之间，不用客气。有什么需求，请尽管说，难得您如此为病人着想。” 放下电话，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傅一灯，将景总的电话告诉傅一灯，让傅一灯告诉张文远，明天与景总联系。并特别叮嘱，所有进货，利润率不能超过百分之十五，尽量控制在百分之十左右。 傅一灯知道老师办事效率非常高，但有心理准备的他，也想不到这效率是如此的高。他心里暗暗赞叹：这个景总，如果不是与老师交情特别好，断然不会这样办事。至于老师手中有多少这样的资源，真是不知道。 但傅一灯相信，以老师一向低调、凡事尽量不求人的性格，他的手中一定有很多这样的朋友和资源。想到这些，傅一灯不由心里一动：自己在科室明显受到高江手下的打压，与其这样窝囊地干下去，还不如自己闯一番事业。 当然，傅一灯自己很清楚，这个想法必须得到老师的同意和帮助。否则，以自己微薄的资源，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寸步难行。 第二十章 太阳与月亮的关系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张文远和马院长，特别是马院长，他一直被这个供货商卡脖子，心里非常不爽。尽管马院长与他有点沾亲带故，但也不想让他如此胡作非为。 听完张文远的汇报，马洪叮嘱张文远，明天抓紧联系进货，不能影响教授周六的坐诊。 一场即将形成的风波，由于贤哥及时的反馈，施远腾迅速的处理，被消除于萌芽之中。施远腾不忘贤哥的好，将这个处理结果告诉贤哥。 “好，太好了。还是教授人缘广，能力强。”贤哥见多识广，知道这样的事其实并不好办。如果好办，马洪也不至于束手无策，被供货商牵着鼻子走。 又是一个周六，当施远腾和傅一灯来到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时，张文远告诉他，按照马院长的指示，包括上次高价进的药品在内，所有药品都按照施远腾的要求调低了价格，与长洲市人民医院的价格接轨。 施远腾点点头，说了声：“好，很好，辛苦张医生了！”口中这样说，心中却不禁赞叹马洪的灵活与大度。 头一个月一共四个周六的坐诊，令施远腾感慨不已：家乡实在是太缺医少药了！一些简单的疾病，如果早期治疗，绝不会发展到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甚至生活不能自理。而在仙游镇，这样的慢性病患者特别多，施远腾心中深感惋惜与无奈。 施远腾本身的名声，再加上他认真耐心诊治每一位病人，用并不多的钱将困扰很多人多年的疾病治疗好。慢慢地，到第二人民医院找施远腾看病的人越来越多，覆盖面越来越广，影响自然越来越大。 因为有些病人确实需要住院进行治疗，马洪在两个周六之间，召集大量的工人，将二楼的病房和会议室重新改装，并按施远腾的要求，购置基本的仪器设备。一共可以收住30个病人的病房迅速在周六当天投入使用，当施远腾看到晚上9点多时，病房已经住满了病人。 从此，施远腾更加忙碌起来。每个周六，到医院的第一件事是查房，将上周六收住的病人巡查一遍。一些达到出院标准的马上办理出院，一些需要调整治疗的进行药物调整。条件虽然简陋，但疗效很好，费用也不贵。这样一来，又多了一条渠道来舒缓哪些需要住院治疗但经济条件不好的病人的困难。 一时间，施远腾成为仙游镇的名人。不少仙游镇的老人家们将施远腾与仙游镇建镇以来的名人相提并论，说施远腾是仙游镇人的救星。 当然，施远腾这样的工作强度，将不少想请他吃饭的同学和一些经他治疗好的病人的家属拦在门外。有时候，工作到快下半夜才停下来，令年轻力壮的傅一灯也感到惊讶：老师的精力怎么如此旺盛？他曾对师兄弟妹们说，老师是“超人”，是一个能长时间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超人”。 是不是“超人”，施远腾自己心中最清楚。每次坐诊的时间如果太长，施远腾都会选择在仙游镇宾馆过夜。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不会拿傅一灯的性命开玩笑。已经筋疲力尽的他，必须服用安眠药，安心睡一觉，才敢开车回长洲市的家。 作为医生，作为一名心灵剔透的人，施远腾当然知道，他这样做，是在透支自己。他更清楚，对自己的惩罚，一定在不远处等待着。 施远腾曾经作为省级扶贫专家到长洲市属下一个贫困县蹲点进行“技术扶贫”一个月。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施远腾所见到的一切，震撼并荡涤了他的心灵，让原本对灰色收入并不抗拒的他彻底转向。 他为自己画好了底线，时刻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超越这条底线。至于别人怎么干，他根本无法管。在这个“阻人发财等于杀人父母”的年代，施远腾还不至于糊涂到成为“堂吉诃德”式的人物。 现在的透支，实际上是在坚守自己的底线。在施远腾心中，这样的透支是值得的，是心甘情愿的。至于病魔将来如何惩罚自己，交给命运之手吧。 而施远腾对自己身体的预感是十分准确的，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病魔来袭时，自己是如此的毫无抵抗之力。 一个周六的早上，长洲市因为台风外围的影响，风雨交加。但张文远传来的消息，仙游镇风和日丽，很多病人已经提前预约。 施远腾顶着风雨，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接上傅一灯，往仙游镇赶去。 “刚开门时，没注意到另外一扇门没关好，一阵狂风将过道门的玻璃全部打碎了。”施远腾一边开车，一边对傅一灯说。 “那怎么办？” “没关系，那只是过道的门，大门一关，风雨进不来。” “老师，您说一个家是不是一定要男人撑起来。” “不一定，我不是常说太阳和月亮的理论吗。” “哦，老师，我好像没听您说过哟。” “一个家庭，不能同时有两个太阳，必须是一个太阳，一个月亮。太阳与月亮，阴与阳，大自然和谐之道。只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了正式意义上的家，更没有什么和谐之道了。” “对不起，我的问话伤到老师了。老师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对了，昨天杨老师问起我为什么老师周六调班，我如实告诉她了。” “哦，她怎么说？”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一会，说了一声，难为主任了。看来，杨老师对老师您很敬重。” “杨老师为人正直，业务水平过硬。平时如果我不在病房，遇到问题，你可以向她请教，估计她会乐于教你的。对了，我的事你没有告诉她吧？”施远腾并不回答傅一灯的问题。 “我告诉她了，那是我第一次到你家后的第二天，杨老师问我你这段时间怎么消瘦了这么多。我将你的遭遇告诉了她，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我，这样的事情不要随便对别人说。” “嗯，杨医生还是知道轻重的，你确实要注意，也要告诉你师兄弟们，不要随便对外说我家庭的事情。” 俩人在车内一边聊，车外的情况也在不断变化。在长洲市时，车外风雨交加，越接近仙游镇，雨越小，风越弱。慢慢地，“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奇景出现在车窗外。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了第二人民医院。 第二十一章 万旗的张狂 果然如张文远所言，仙游镇不受台风的影响，风和日丽。诊室前，张文远正努力地维持着秩序。 施远腾与傅一灯收拾好工具，马上到二楼进行查房。上周六收住了一位顽固性高血压的病人，在长洲市几家医院治疗都无法控制好血压。病人是仙游镇人，他听说施远腾在第二人民医院坐诊和查房，干脆从长洲市的一家医院出院，回到仙游镇找施远腾医治。 上周六，施远腾为病人制定了一个在傅一灯看来很大胆的治疗方案。临回长洲前，施远腾向张文远交代清楚病人用药时注意观察哪些指标，在治疗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什么变化，一旦出现这些变化该如何处理等等。张文远吃了施远腾给的定心丸，也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一周时间过去了，病人的情况好了？坏了？还是没有变化？ 当施远腾走进病人所在的病房时，上周还因为血压高导致头痛和精神不振的病人，看见施远腾走进来，马上从床上下来，伸出双手向施远腾走来。 “谢谢您！谢谢施教授！当天晚上我已经好了，今天就等您来看看，我准备让您开药给我带回去吃。”病人紧紧握着施远腾的手。 “施教授，不是我刻意吹捧您。您的医术，在咱们汉南地区，无人能及。您给我用的药，其实有些医生也曾经想过，但都不敢用。” “同一种药，不同的眼光和使用方法，背后是水平和实力，是扎实的基本功。”病人看来也不是泛泛之辈，说起话来很有水平。 “张医生，病人的血压情况如何？”施远腾让病人回到病床坐好，转身问张文远。 “病人的血压在周六晚上恢复正常，周日开始，按照教授您的指示，慢慢减少静脉的用量，过度到口服。目前，病人的血压平稳。” “好，辛苦张医生了。一会按照现在病人的口服药，开出医嘱给病人带回去吃半个月，然后再来复诊。” “好，我一会就办。” 施远腾握着病人的手，告诉他以后在饮食和生活上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告别病人，到另一间病房查其他的病人去了。 “跟着教授学习，既紧张又兴奋。每次跟教授查房后，回家我都要花不少时间去消化查房时教的知识点，这是在学校学不到的知识。”张文远显然很喜欢这样的学习方式。 “是啊，在我们医院，很多人想跟老师出门诊，老师都拒绝了。老师只接受自己的学生跟着他，其他人一概不接受。”傅一灯对张文远说。 “教授教的知识，既有理论，又有实践。特别是，每一个知识点，都可以在病人身上发挥作用，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能跟着教授学习，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万分珍惜这样的机会。”张文远很认同傅一灯的说法。 以前第二人民医院的药物供应全部被凤歇市一位领导（与马院长也有一旦沾亲带故的关系）的儿子垄断，以至于药物价格奇高。景总的供货，无形中为第二人民医院注入了一股“救命”的清流。 是啊，一家没有人才，没有技术，没有仪器设备，药品价格奇高的医院，怎么可能生存下去？ 自从施远腾请景总供货，药品价格的问题被彻底改变。当然，无形中，施远腾得罪了人，马洪也得罪了人。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会为这样的事情买单，现在还是未知数。但施远腾知道，总有一天，凤歇市一定会有人出手，而且倒霉的一定是马洪。 施远腾的判断终于在一年后得到应验，虽然没有激烈的冲突，但马洪最终受到影响，他们的合作也就此终止。此是后话，往后再表。 随着施远腾的努力，身上的经济压力逐渐减轻。曾有学生对施远腾说：“老师，既然经济压力减轻了，还是停止出诊吧，这样下去，对身体伤害太大”。 对身体的影响，不仅施远腾感觉到，施远腾周围的人也感觉到。施远腾的学生们感觉到了，杨修影也感觉到了。 “主任，我看您最近不仅消瘦了不少，精神也憔悴了很多，应该与出诊有关吧。如果经济上有压力，我可以帮一点，您千万不要将自己的身体搞垮了。”杨修影对施远腾的关心其实一直在，只是这一次，她看到施远腾的变化太明显了，忍不住出言相劝。 杨修影虽然没有随着施远腾到仙游镇坐诊，但施远腾所做的一切，她看得非常清楚。施远腾虽然辞职，但代管的宋明根本没有能力和魄力将科室管理起来。科室的医生和护士们遇到问题，还是习惯性地找施远腾，请他们心目中永远值得尊敬的主任帮忙出主意。 出于对科室的感情，施远腾从来没有拒绝这样的请求。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招来高江的不满，会引起宋明的误会，但施远腾没有计较这些。 “谢谢小杨的关心。放心吧，我会注意的，我也很清楚我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对于杨修影发自内心的关心，施远腾能够真切感受到，但以现在单身的状况，他还是十分注意与杨修影交往的尺度。 一天，傅一灯跟着施远腾在门诊坐诊。到了下午快一点，施远腾常规带着傅一灯在门诊办公室里吃快餐。 “老师，这个万旗太过分，昨天我差点忍不住要揍他一顿。” “怎么啦？” “昨天我们几个在讨论一个病人的诊断和治疗问题，本来这是很寻常的一件事，大家一起交流，一起学习。这个万旗看到自己在这个讨论中无法插嘴发言，便东拉西扯，将一些他自己臆测的、与我们讨论病例无关的、专门针对我的事情乱说一通。语言十分傲慢，也很伤人。” 万旗的父母是本院的医生，与傅一灯同届。招生时，高江第一个招了他。按照施远腾对学生评判的标准，万旗能够通过面试已经是令施远腾吃惊的事情，高江第一个便将他招致麾下，更令施远腾大感意外。 对招生的猫腻心知肚明的施远腾，知道万旗的父母私下一定对高江做了非常大力度的公关工作。 毕业答辩时，万旗便仗着高江的威权，对傅一灯开炮，说傅一灯的研究不怎么样。当时施远腾也在场，万旗如此嚣张，显然是不将施远腾放在眼里。 施远腾并不理会，相反，他叮嘱傅一灯不要接万旗的茬。分配完毕，万旗的母亲还专门找过施远腾，希望施远腾在专业上多教点东西给万旗。 施远腾点点头，不置可否。有一天，万旗带点礼物到科室，说是他妈妈吩咐的，一定要送给施远腾。施远腾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令施远腾感到意外的是，万旗竟然想将这礼物硬塞到施远腾手中，万旗当时用力之大，令施远腾瞬间怒火中烧。 “你想干什么？”施远腾对着万旗双眼一瞪。 “对不起，我只是想送点礼物给施主任，既然施主任不收，我拿回去就是了。”万旗知道硬的不行，赶紧从施远腾身边离开。 第二十二章 该来的一定会来 这件事情发生在施远腾正式辞职之前。自从施远腾辞职后，万旗一家对施远腾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他们再也不理会施远腾，彻底倒向了高江。万旗更是想借着高江的权力，打压施远腾的学生，而且是公开的、赤裸裸的打压和刁难。 对于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小人”，施远腾十分讨厌。博览群书的施远腾很清楚，万旗的表现，与他的原生家庭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的心胸狭隘与阴险卑鄙的背后，一定有一对同样性情的父母。 当有一天，傅一灯告诉施远腾，说万旗的父亲被所在的科室主任狠狠打压的时候，施远腾笑了笑，不加以评论。当万旗的父亲在医院打悲情牌的时候，同情的人寥寥无几。虽然施远腾对万旗的父亲并不了解，但万旗的表现，已经很好地为他父亲的为人做了注脚。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人性都有它相通之处。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区别的是，有些人在这个过程中会遵守道德底线，有些人会不顾一切，损人利己，甚至借助手中的权力，横行霸道，不择手段。 施远腾相信，当初的凤歇市乃至仙游镇的卫生系统内，都认为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必死无疑，无可挽救。没有人想到，马洪的举动，施远腾的出现，让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重新焕发了生机。虽然不敢说有大发展，起码在职员工的工资和退休员工的退休金可以正常发放了，马洪也因此得到医院员工的大力拥护。 一些在等待收拾第二人民医院残局的人，一些准备看马洪如何下台的人，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凤歇市卫生局所有人都不相信，一个教授，凭一己之力，竟然可以救活一家濒临倒闭的医院。 当初，不少人在算计，什么时候可以将第二人民医院“吞”下去。现在发现，第二人民医院活过来了，他们的美梦暂时无法实现。是的，只是暂时无法实现而已。在卫生系统工作了十多年，施远腾对此有着深刻的认识。他相信，一场针对马洪的暴风雨很快就会来临。 一天晚上，施远腾突然接到景瑞佳的电话，说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已经从其他渠道进货了，自己以后再也不为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供货。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原因？” “没有，说不要就不要了。”施远腾听后，不禁大吃一惊。他知道总有事情会发生，而且是针对第二人民医院而来，但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从药品下手。施远腾不由佩服，这些人真是深得为官与生意之道，这样做，进退皆可。 进，只要施远腾继续坐诊，“御用”药品供应商可以提供大量的药品，从中可以获取丰厚的收入。 退，如果马洪或者施远腾不同意这样的做法，特别是施远腾如果不继续坐诊，第二人民医院必定倒闭，到时候，也可以从瓜分第二人民医院中获得好处。 “对不起，景总，让您为难了。他们的帐结清了没有？” “施教授客气了，这事与您无关。况且，马院长也很客气，很快将款项结清了。”景总的话，让施远腾心中有了主意。 既然马洪很快将景总的帐结清，说明马洪并不想与上面进行自己毫无胜算的博弈。既然这样，自己干脆做一次“丑人”，将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 “马院长您好！我是施远腾，现在方便说话吗？”施远腾将电话打到马洪的手机。 “施教授您好！有空，我也正想找您呢。” “哦，马院长也想找我？看来我们想到一块了。” “看来真是这样。首先我要对施教授说一声对不起，因为这压力太大，我实在顶不住，只好放弃了。不过，我已经及时结清了景总的帐，以表示我对景总和施教授的感激。” “谢谢马院长的理解。我也知道马院长很为难，所以，我有个想法想与马院长探讨探讨。” “施教授请说。” “我知道马院长人在公门，身不由己，现在更是被很多双眼睛盯着。所以，我想对外说，是我施远腾因为身体原因，不想继续在第二人民医院坐诊，与马院长您没有任何关系。” “不行，绝对不行。施教授在这将近一年里，为我们医院解决了很多问题，您的辛苦我们有目共睹。再说了，您的付出与我能给的报酬是远远不相符的，在这方面，是我马洪已经对不起您。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您背这口锅。”马洪说得斩钉截铁。 “马院长可有好的办法？” “其实我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我只是想，是不是用以前的药品价格做文章。不过，这样一来，这口锅还是要教授您来背，我实在说不出口啊！” “难道现在的进货价还是以前的价格？” “对，他们是强行‘突破’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这就好办了。马院长不要为难，这个周六我坐诊结束后，往后不再到您医院坐诊，所有住院的病人全部带药出院治疗。当然，如果病人们想找我，可以让他们到长洲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来找我。” “嗯，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这样吧，周六我让张医生不要预约太多的病人，让您能早点结束坐诊。晚饭由我来请，到时我让智哥将您在仙游镇的同学请过来，大家聚一聚。” “好，先感谢马院长的盛情厚意。” “唉，施教授，这话就别说了，我心中有愧啊！” “哎，马院长您可不能这样，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相信马院长也明白，我的坐诊不可能长久，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插一脚。既然这样，我们都不必纠结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 “还是教授看问题看得透彻，好，咱们周六见。”马洪说完，便收了线。 施远腾独自坐在书房里，静静地想着这个问题。原本感到还贷吃力才回到家乡一家小医院坐诊，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还贷的压力减轻了很多。不少学生和杨修影也多次劝自己，不要再去坐诊了，这样奔波实在太辛苦了。而且，坐诊所得到的收入，可以说与自己的付出远远不成比例。这一点，马洪已经很清楚地感受到。 其实，对于施远腾而言，现在的感觉与当年年到长洲市下属的一个县做技术扶贫专家时是一样的。基层的缺医少药，让施远腾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不安和难过。 在仙游镇坐诊期间，有多少慢性病的病人经自己的手调理好的？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自己这样一撤，这些慢性病的患者们又重新回到原来的状况。长期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唉，人生总有取舍，不可能两全其美。希望自己这将近一年的坐诊，能改变部分人的观念，让他们在有问题的时候能及时就医。如果能这样，已经算是大功一件，也算是在家乡结下善缘，种下善因吧。 第二十三章 世上无不散之筵席 正思索间，傅一灯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师，我刚从张医生那里得到消息，说这个周六是最后一次坐诊，是不是？” “对，原因你也知道了吧。”施远腾知道，在这将近一年间，傅一灯与张文远结下了很深的交情。 “知道，张医生都对我说了。唉，既然这样，停就停吧，这段时间，老师也是够累的了，歇歇也好。” “呵呵，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们能做的，只是顺势而为。既然这势已成，我们站好最后一班岗就是喽。” “好，我知道了，一切听老师的安排。老师您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查房呢。”傅一灯说完，便与施远腾说再见。 周六的坐诊，因为张文远预先收到马洪的指示，严格控制预约病人的数量。尽管有些病人坚持要求加号，但总数比以前少了很多。 下午五点刚过，病人已经全部看完。早上查房看过的病人，也已经全部办理出院。这些出院的病人按照施远腾的指示，带药回家继续调理，由张文远负责跟进。 施远腾与傅一灯收拾好东西，早已等候在诊室外面的马洪与张文远一起坐上施远腾的车。施远腾倒好车，一脚猛踩油门，汽车往仙游镇宾馆开去。 还是在宾馆餐厅最大的房间，房间里的两张大桌除了留出来的位置，其它位置都坐了人，他们是清一色的施远腾的同学。 施远腾、傅一灯、马洪、张文远在留空的位置上坐好，服务员早已按照智哥的吩咐开始上菜。这个时候，正是仙游镇人吃饭的时间，服务员不停穿梭于不同的房间。 智哥看见服务员实在太忙，干脆扮演服务员的角色。他为两桌的人跟前的酒杯倒满了各种饮料：白酒、葡萄酒、醋饮料、茶等等。 马洪站起来，用力清了清嗓子。大家一听，知道马洪要说话，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尊敬的施教授、傅医生、各位老乡和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晚上，我借这个机会，表达我对施教授的感谢。” “感谢施教授为我们医院传经送宝，带来了先进的医学技术和理念，让我们医院的员工们学到了很多知识。可以说，这一年的功夫，我们医院的员工们所学到的各种知识，很可能是其他镇一级医院的医生一辈子都学不到的。” “感谢施教授帮助第二人民医院摆脱了困境，让员工能够领到基本的工资，让退休人员领到基本的生活保障。说实话，在施教授来坐诊前，我们的员工的钱是被掐死的，原因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今晚我一定要代表我们医院所有在职和退休的员工感谢施教授。” “最后，感谢施教授解除了很多仙游镇老百姓的痛苦。咱们仙游镇虽然离长洲市不远，但毕竟贫困人口多，老年人多，没有文化的老年人更多。他们有病也不敢或者没有能力到长洲市看病，更别说住院治疗。” “施教授的到来，这些病人的痛苦得到解除或者舒缓，很多病人希望通过我转达对施教授的感恩之情。他们对施教授为了多看几个病人而少休息，迟下班的精神尤为钦佩，说这样为病人着想的医生，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还有一件事情要感谢施教授。自从施教授来到我们医院，马上发现医院的药品比长洲市人民医院的药品贵不少。对于药品的价格，我知道的不多，但施教授却很清楚，也有能力，很快解决了这个问题，让我们医院在老百姓中的树立了很好口碑。” “药品的事情，在座的各位可能听说过。我今天说出来，是想告诉大家，问题最终是由施教授出面解决的。” “有一件事，施教授到现在都可能不清楚原因。去年底，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曾经请施教授吃饭，吃饭的过程和吃完饭后，他们的院长也不说请吃饭的原因。” “其实，他们是有目的的。他们的目的是想请施教授抽一点时间到他们医院坐诊，当他们征求我的意见时，我并不反对。毕竟，他们医院的设备比我们医院的好。但我告诉他们，施教授对药品的价格是很敏感的，他不接受高价卖药给病人，同时，我也告诉我们医院的做法。他们知道后，便再也没有下文了。” “这次施教授停止坐诊，与施教授无关，真正的原因还是药品的价格问题。我很惭愧，我的能力有限，无法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所以，我理解施教授，不能因为我们医院卖高价药而影响到施教授的声誉。” “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希望施教授将来能多点帮助咱们仙游镇的人民，他们实在太需要像施教授这样医术高超，医德高尚的医生。来，让我们一起举杯，感恩和感谢施教授为我们仙游镇所做的一切，也为在座的老乡能有施教授这样的同学而感到骄傲。” 听到马洪最后这句话，大家都站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一起向施远腾敬酒。施远腾也举起盛着茶的酒杯，与马院长和各位同学碰杯。 一杯酒下肚，大家便开始吃起来。与施远腾在初中同班的余觉悟手持酒杯来到施远腾身边，说：“我要对教授说一声对不起。教授刚回来坐诊时，我曾经对人说过，教授是神经内科医生，不是什么病都能医治的。现在我知道错了，特意来向教授道歉。” “呵呵，大家都是老同学，什么道歉不道歉的，过了，过了！”施远腾笑着说。 “余仔纯粹是行外人讲行外话，先自罚一杯，然后请傅医生告诉他怎么回事。”张为贤显然与傅一灯很熟了。 “好，我自罚一杯！”余觉悟说完，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各位大哥，我来说一下。其实，身体每一个器官都离不开神经的支配，这样就不难理解，很多疾病都与神经系统有关。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胃病是常见病，不少胃病的病人在消化内科未必能治好，但在老师这里，换一个思路，病痛便解除了。”傅一灯说得简明扼要，但又显浅易懂，施远腾很满意这样的回答。 “这一年来，教授已经用实力证明，他不愧为咱们整个汉南地区排得上号的名医。当然，我们也为仙游镇出一个如此出色的施教授而骄傲和高兴。来，我们再次敬教授一杯。”马洪说完，端起酒杯，在座的所有人也跟着一起，用酒杯敲着玻璃转盘。一时间，房间里热闹非凡。 “自从毕业后，教授很少与我们接触。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教授毕业于名牌大学，高高在上，对我们不屑一顾。自从教授回来坐诊，我们才明白，以前大家都误会教授了，教授可是真的忙。” “再说了，教授对到医院找他的同学，有求必应。我们很庆幸，有教授这样不计较名利得失的同学。” “今晚一别，我希望教授有空时，多点回来，与同学们聚一聚，聊一聊。只要教授一招手，我来负责召集同学们聚会，所有费用由我张为贤包了。”张为贤一席话，引起了在座所有同学们的共鸣。大家一起响应，境况比较好的同学纷纷表示，不能让贤哥独自承包，只要教授回到仙游镇，大家轮番请教授吃饭。 一顿晚宴，从太阳刚刚西斜一直吃到霓虹灯闪烁。大家担心辛苦了一天的施远腾开夜车会比较危险，在智哥的提议下，结束了晚宴。 第二十四章 高江的阴谋 施远腾与同学们及马洪、张文远他们告别后，顶着淡淡的月光，开车回到了长洲市的家。 一年的奔波，虽然在金钱上的收获与施远腾的付出并不成比例，但施远腾觉得非常值得。借这个机会，在家乡播下了“种子”，结下了无数的“善缘”，与同学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牢固和亲近。这些，在施远腾的眼里，比赚到的钱更为重要，更值得珍惜。 看似不问回报，只顾付出，但在这无意之间，机遇在悄然降临。 施远腾正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地退出科室的管理团队。几年前，施远腾辞职时，高江极力挽留。当时的高江，意图非常明显，如果施远腾退下来，科室没有一个人可以接得上。现在却不一样，高江认为，自己已经可以踢开施远腾，直接提拔自己的心腹上来，听命于自己。 高江还有一个非常隐秘的想法，即让自己的心腹狠狠打压施远腾，甚至在施远腾最为看重的专业领域，将施远腾架空，不给施远腾发挥的空间。 高江显然高估了自己，更高估了他的心腹的能力，而低估了施远腾这么多年来所积累的丰富的临床经验和厚实的群众基础，更没有想到施远腾有如此强大的毅力和韧性。 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施远腾现在的强大并不等于他的学生现在也强大。而学生们的弱势，正好给高江的学生们耀武扬威的机会。 自从施远腾远离科室的管理核心团队，高江非常迅速地将他毕业的学生留在科室，成为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势力。 说它强大，是因为人多势众。说它邪恶，是因为这些学生根本没有将心思放在学术和专业上，而是将所有精力放在争名夺利，勾心斗角上。在这方面，高江的学生们深得他的真传，他的学生之间也常常爆发激烈的冲突。 一天早上，交完班后，已经不再具体分管病人诊疗的施远腾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杨修影便叩门而入。 “主任，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在杨修影眼里，施远腾是神经内科永远的主任。 “怎么啦，小杨。看你的样子，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 “是很重要，昨天下午，高院长的研究生万旗当着很多人的面，对傅一灯说一些非常侮辱人格的话。傅一灯很不错，一直不理会他。这个万旗得寸进尺，说话越来越难听，成功地将傅一灯激怒了。傅一灯一把抓住万旗的衣领，挥拳准备打过去，幸亏被我劝阻了。傅一灯一旦动手，高江肯定对他下手。” “哦，有这种事？呵呵，傅一灯很能忍，但也很能打。幸好你拦住，不然，傅一灯真会将万旗揍扁了。谢谢你，小杨。不过，你只能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以万旗的尿性，他应该不敢这么做，既然做了，肯定会有目的。你说说看，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主任厉害，对什么事情都比我们看得远。刚才听您这么一说，我感觉真有这么点意思，他们是故意的，而且最终是针对您的。”杨修影很聪明，很快明白施远腾的话意。 “希望他们适可而止吧，如果斗下去，一定是两败俱伤。这种争斗毫无意义，我讨厌这种争斗。”施远腾还是希望到此为止。 “主任还是太仁慈了。您都说了，我们救不了一世，说明您也认可这种事情一定会没完没了，而且会进一步升级，目标也肯定是您的学生。高院长也太过分了吧，你们可是老乡呀。” “嗯，你说的对，我们是老乡。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些人最喜欢伤害的，就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人。” “是有这么个说法。” “谢谢你，小杨。如果再遇上，还是请你出手阻止。当然，如果你不在，他们真要斗起来，只能听天由命了。”施远腾显得很无奈。 “我知道了，我一定尽力而为。”杨修影说完，离开了施远腾的办公室。 看着杨修影离开的背影，施远腾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希望你不要逼人太甚！”在不知不觉间，在施远腾身上消失了很久的一股“邪”劲悄然冒了出来。 是的，儿时的施远腾，因为家境贫寒，也因为相貌平平，常常被人欺负。那时的施远腾，瘦小无力，但身上却有着一股“有仇必报，大不了鱼死网破”的狠劲，再加上他一直跟着一位很疼爱他的邻居，一位独居的老人学功夫。以施远腾的聪明，从老人身上学到了不少实战本领。 一些想欺负他或者已经欺负过他的人，都被他这股“不死不休”的倔劲和战斗的“技巧”吓到了，慢慢地，没有人再敢惹他。读大学后，他全身心投入到学业中，这股劲慢慢消散于无形。 当然，此时的施远腾早已不是儿时的施远腾。想要与“敌人”斗，绝对不会使蛮劲，他要用他的智慧，甚至将敌人“阴”死也不会让自己和家人受到威胁。 当初狠狠地揍洪伟，是每一位遇到这种情况的男人都会有的反应。而现在施远腾想的，是如何用他的智慧来与对手周旋与斗争。 一个亦正亦邪的施远腾，在施远腾接近不惑之年后，慢慢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只是因为施远腾以前太善良了，就算有人知道施远腾发狠反击，也会发出质疑：一个如此善良的人，能够“狠”出水平与高度？也会有阴险和狠辣的手段？ 其实，施远腾的同学对施远腾是十分了解的，包括施远腾那不惧强大的对手，悍不畏死的狠劲。只是因为当年是他们欺负施远腾，所以都不好意思说，傅一灯也就没有机会听到和知道老师的另一面。当然，傅一灯也不可能知道施远腾暴揍洪伟的事情。 尽管如此，傅一灯还是从老师的言行举止中，感受到老师身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股倔劲，还有如何与对手巧妙周旋，直到将对手拖垮的智慧（傅一灯称之为阴谋）。 杨修影和施远腾都认为，总有一天，傅一灯会将万旗狠狠的揍一顿。然后，傅一灯再迎来高江猛烈的报复。 不仅杨修影和施远腾这样认为，施远腾的学生们、高江的学生们乃至神经内科的医生们都认为，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因为，万旗的挑衅实在太令人恶心和讨厌了，能忍如傅一灯者，也不会任由万旗如此为所欲为。 第二十五章 傅一灯剑走偏锋 如果施远腾还掌控神经内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当然，如果施远腾还掌控神经内科，就算有高江的指使，万旗也不敢大胆妄为。 施远腾“修理”起人来，不声不响，却绝不留情。更难得的是，每一次下手，都有理有据，令被“修理”的人无话可说，心不服口也必须服。当然，更多时候，这些人是心服口服的。 时间平静地过了几个月，期间万旗又有几次对傅一灯的挑衅，傅一灯都忍了下来，不再有要揍他的举动。也许，傅一灯也明白了，万旗只是高江的一枚棋子，如果自己真出手，正中高江的下怀。 如果说，在施远腾的研究生中，专业最好的不是傅一灯，但综合素质和能力，绝对是傅一灯最强。 正当大家都在等着傅一灯出手惩罚人见人憎的万旗时，傅一灯好像一个围棋高手，在大家都想不到的地方，下了一着高招，惊爆了大家的眼球。 这一招，可谓兵行险着，除了施远腾，大家都感觉不可思议并为傅一灯感到惋惜，并为傅一灯捏一把汗。傅一灯究竟做了什么，令所有人大呼意外？ 一个夏日的晚上，十点刚过，正在书房看书的施远腾接到傅一灯的电话，说有事情找老师商量并请老师出出主意，不知道老师现在有没有时间。 这个时间点，别说到老师家里，就是电话，施远腾的学生一般都不敢打。施远腾接到傅一灯的电话，知道事情非同小可，马上答应了他。 施远腾刚放下电话一会，傅一灯便按响了门铃，可见，傅一灯是在施远腾家的楼下打的电话。 尽管是晚上，尽管施远腾有着很严重的失眠，每晚都需要靠安眠药来帮助睡眠。但嗜茶的施远腾，依然泡了一壶茶，与傅一灯一边喝茶，一边聊起来。 “老师，科室里的事情估计您已经很清楚了。我所以忍着不揍万旗，一来不想授人以柄，二来不想给老师添麻烦，三来我有一个思考了很久的想法，想付诸行动。但是，这个想法必须得到老师的支持，否则，我也不敢贸然行动，就算行动了，也没有用。” “哦，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老师，我是这样想的。高院长不可能直接对老师打压，就算直接打压，也不可能取得成功。所以，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内，高院长肯定会选择对老师您的学生进行打压，打压的方式是全方位的，我遇到的仅仅是开始。” “既然这样，我还不如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思来想去，决定辞职，离开医院，自己开一家诊所。” “慢，慢。你说你要辞职？要开诊所？”施远腾打断了傅一灯的话。 “对，我想开一家诊所，并且将诊所开在仙游镇。所以，如果没有老师的帮助，我这个设想是无法实现的。” “去年我跟着老师回仙游镇坐诊，知道老师的威望和号召力。诊所要成功，离不开老师的帮助。” “你想我从哪方面帮助你？” “我想请老师在周六或者周日抽时间到诊所坐诊，其他时间我留守坐诊。有老师出面，才有病人来源，否则，诊所将会是无源之水。” “这个忙我可以帮，但你想过没有，你辞职出来办诊所，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困难？” “我想过了，困难肯定有，而且不少，必须一个一个去克服。” “首先，必须要获得开办诊所的资格证和营业证。前段时间，我不理会万旗的挑衅，一直与凤歇市的两位公安局的副局长搞好关系，全心帮助他们解决就医的问题。我曾经试探过，他们说，要拿到这两个证，有他们两个出面，肯定不是问题。” “第二，要说服家人的支持。我已经与老婆商量过，她大力支持我。至于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基本做不了我的主，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第三，虽然定在仙游镇，但选址很重要，也不容易，这个需要老师出面帮忙才行。” “第四，资金的问题。目前，我的资金比较困难，我尽量借一点，筹一点。如果老师愿意，如果也有一点闲钱，并且对诊所的将来有信心，请老师投一点进来。至于诊所的股份比例，我心中有数。对老师而言，不可能以金钱的多少来衡量老师的价值。” “第五，药品供应的问题。这方面也要请老师出面，与景总联系。我相信，景总会给一个优惠的价格给老师的。”傅一灯确实在这方面想了很多，也下了不少功夫。 “你考虑问题确实很周到，能够想的你都想到了。但是，你想到的都是你认为可以解决的，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施远腾对傅一灯的逻辑思维能力还是感到比较欣慰的。 “啊，忽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什么问题？还请老师指点。”对于老师的洞察力和缜密思考的能力，傅一灯是充分领教过的。 “不可否认，你说的一些问题，确实可以通过努力能解决掉。但是，你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全部押在两位凤歇市公安局副局长的身上，说明你对凤歇市并不了解。也说明了你对人性并不了解，你完全高估了人性中的善，而低估了人性中的恶。” “我不否认，你竭尽全力去帮助两位凤歇市的领导。你想过没有，一旦遇到阻力，他们会为你而得罪另外一个重要部门的领导吗？他们也会像你一样，为了你的事情而竭尽全力吗？” “还有，要开一家诊所，在穷山恶水的长洲市以及市属的各个市区，要走多少程序，要看多少部门的领导的脸色，要经历多少的磨难，会遇到多少明示或者暗示。这些，你想过了没有？” “再说了，仙游镇的民风是十分彪悍的，一旦决定在仙游镇开诊所，必须找好几把坚固的‘伞’，才能保证你一个人在诊所时，安全无忧。”施远腾给傅一灯当头泼了一桶冷水。 听完老师的话，傅一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如初。 “老师的话很有道理，也切中了问题的要害。不过，我相信凤歇市的两位领导是可以帮我拿下这个证件的。”傅一灯依然不放弃。在施远腾心中，最欣赏傅一灯的，就是这股不轻易放弃的、坚定的心性。 第二十六章 施远腾精准的预见 “这样吧，辞职一事暂时放一放，不要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你先回去与你爸爸妈妈商量，最好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第二，我这里的钱不多，但可以支持一点点。办诊所属于轻资产的创业，要花的钱不是很多，到顶也是二十万，咬咬牙还是可以撑得下去的。” “第三，从现在起，你可以明确地向凤歇市的两位领导提出你的要求，请他们帮忙。办诊所这件事情，除了坐诊，其他的，我能不出面尽量不出面。毕竟，有人在磨刀等着我呢。” “最后，提醒你一句。但凡做什么事情，都给自己设定一条底线，越过底线，便‘止损’离开。而一旦离开，你的去路在哪？也必须想清楚。” “谢谢老师的指点和支持，我明白老师的处境，明天开始，我休两周的暑假，着手办这件事情。至于‘止损’，我也想过了，大不了到一家小医院当一名小医生，对于这一点，我相信我能办到。” “好，有底线思维就好。另外，这件事情，不妨告诉杨老师，让她知道。” “我本来打算保密的，为什么要告诉杨老师？” “因为你不是超人，我也不是，将来你会明白告诉她的好处。” “嗯，我听老师的。今晚打扰老师了，如果遇到问题，再请老师指点。”傅一灯决心已下，与老师聊完后，便回家着手准备他要做的事情，当然，今晚老师的提醒，让他将计划做了调整。 今晚最吃惊的要数施远腾了。他想过，傅一灯的忍耐自然有他的原因，但施远腾绝对没有想到，傅一灯会往这个方向走。 这是一个十分无奈的决定。如果不是被逼迫得厉害，如果有反杀的机会，谁愿意离开体制内，谁愿意离开旱涝保收的体制内？ 在大家都削尖脑袋、大洒金钱往体制内挤的时候，傅一灯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体制内。其中的心酸与无奈，也只有他自己和施远腾、杨修影他们知道。 第二天早交班后，杨修影跟着施远腾走进办公室。 “主任，傅一灯昨晚给我电话了，他真要这么做？” “对，他决心已下，很难回头喽。” “难道只有这样一条路？其实，我昨晚和他说了，在医院内调整科室也可以呀。” “你认为他能在医院内调整到另外的科室？” “也是，别人本来就是想通过他来整你的，我欠考虑了。不过，以后您在科室可是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哦。” “呵呵，任何时候，都不要高估某个人的能力，也不要低估自己的能力。如果某个人的能力很强，也不至于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逼走傅一灯。科室的发展，是全科室人员努力的结果，单打独斗，死路一条。” “只是傅一灯选择的这一条路，困难重重，如果他将来对你有所求，又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希望你帮他一把。” “这个当然，傅一灯本来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被逼成这样，太可惜了。主任放心，该出手时我一定会出手。”杨修影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着杨修影渐行渐远的背影，施远腾陷入沉思。 其实，傅一灯的这一决定，并不会减轻或者减少高江对施远腾的打压。而且，打压的方式依然是对准施远腾的学生。也许，高江认为，将施远腾的学生打垮，施远腾将被迫离开科研这条线，从而降低施远腾在专业上影响力。 每个人的脑回路都不一样，高江的这种思维模式，也是令施远腾“醉了”。在医学领域，科研与临床，关系其实并不是很密切。 临床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没有在临床上专心致志摸爬打滚十年以上，不可能在专业技能上有所建树，更不可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 高江要这么“玩”，与当下医疗系统的大环境有关。学位和学历的高低、论文级别的高低、科研经费的等级和数量，是衡量一位医生能否晋升的指标。至于这位医生是否会看病，是不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医生，不在考虑之列。 因为施远腾早已站在职称的最高点，高江对施远腾可以说是无计可施。于是，施远腾的学生便成为无辜的打击对象。 傅一灯的无奈之举，让施远腾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而事实证明，施远腾的感觉是对的。 昨晚，傅一灯已经将老师的建议、想法理了一遍，并形成自己的思路。今天一大早，他开着从朋友那里借来的一辆POLO轿车，往凤歇市赶去。 按照与凤歇市公安局梁副局长和韩副局长的约定，今天中午与他们吃饭，然后由两位副局长出面请凤歇市卫生局的周金才局长晚上吃饭。按照两位公安局的副局长的意思，今晚肯定能将事情办妥。 上午九点多，傅一灯来到凤歇市，在市区最有名的凤凰大酒店住了下来。今天中午和晚上的饭局，都安排在酒店里进行。 中午，两位领导准时出现在凤凰酒店的西域房。看来，他们对傅一灯之前对他们真心的付出还是心存感激，很想促成这件事情，也想当然地认为，他们俩联手相请，周金才没有不给面子之理。 施远腾虽然没有从政，但从医近二十年，接触过各种级别的本地或者外地的领导，甚至与一些领导有过深入的交往。再加上施远腾博览群书，对于为政之道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他深知，在长洲市以及长洲市所属的市区，政商关系极为复杂。像傅一灯这样想以真心换真情的事情，在长洲市一带，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政商的博弈，看起来是某一件事情本身，其实不然，背后有着很多道道。其中最为重要的，还是后台或者说是靠山。这靠山可能来自官场，也可能来自商场。而这些，傅一灯可以说一无所有。这两位局长，不可能是傅一灯的靠山，他们最多算是傅一灯人生路上的过客。 中午吃饭时，梁副局长和韩副局长当着傅一灯的面，打电话给周金才。接电话的是一位姓杨的副局长，杨副局长对两位公安局的副局长还是十分客气，说会将邀请转告给周局长，反应极快的梁副局长也请杨副局长参加今晚的饭局。杨副局长将话说得十分婉转，说今晚会跟着周局长走。 下午，傅一灯打电话给施远腾，向老师汇报中午的情况。施远腾问得很细，当知道两位局长将电话打到周局长的单位座机时，施远腾知道，今晚没戏了。 见老师在电话的那一头沉默，傅一灯问：“怎么样，老师，您有什么看法。” “我还是要向你泼冷水，今晚，周局长不会出席饭局的。不信，你走着瞧，今晚我等你的电话。”施远腾说完，便收了线。 第二十七章 意料中的失败 傅一灯握着手机，细想着老师问他的问题，似有所悟，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晚饭时间，两位领导与傅一灯继续在西域房。在凤歇市，一般吃晚饭的时间极少晚于六点，但他们三个一直等到七点还没有见到周金才的影子，自然也没有看见杨副局长的影子。 梁副局长开始不高兴了，嘴里骂骂咧咧起来，再过一会，韩副局长也开始骂娘了。自从下午听完老师的分析，傅一灯心里平静了很多，对两位领导不再抱有很大的期望。 两位领导中，韩副局长得到傅一灯的帮助最大。他看见傅一灯一言不发，平静如水般坐着，感到心里不是滋味。 也许是内心的一种自责吧，韩副局长掏出手机，直接将电话打到周金才的手机上。周金才接听后，韩副局长直接表明自己是谁，现在在那里，想请他过来吃饭，有事情相求。 房间里很安静，他们的通话大家都可以听见。 “我现在没有空，正陪着长洲市来的领导吃饭呢。”周金才说。 “那就明天晚上吧，凤凰大酒店西域房，不见不散。”韩副局长说。 “明天再说吧。”周金才说完，便马上收了线。 “傅医生，真是抱歉，让你白等了一天。明天吧，明天早上开始我便缠着他，争取明天晚上将事情办妥。”此时此刻，韩副局长已经不敢将话说得这么满了。 “谢谢两位领导，今晚不等周局长了，咱们一起吃饭吧。”傅一灯知道，不管行与不行，如果要在仙游镇办诊所，他都不敢得罪这两樽“大神”。这样的人，办事不一定得力，但搞事一定非常厉害。 回到酒店的房间，傅一灯知道老师一直在等着自己的电话，赶紧将今晚的情况向老师汇报。 施远腾听完傅一灯的话，心里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因为，这样结果早已经在施远腾的意料之中。 “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再等一天吧，明天晚上再给我电话，没事就在酒店里看看书，不要到处乱走。本来想叫我的同学去陪你玩玩，但我还是不想这么早让我的同学们知道这件事。” “我听老师的，老师考虑问题总是能看得很远很准。”傅一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到了老师的另外一面，十分强大的一面。那就是对人性，对社会的分析十分透彻，这完全颠覆了傅一灯对老师的看法。 在傅一灯心中，一直认为老师属于纯粹的专业技术型人才，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经历此事，他才明白，老师属于“胸中自有雄兵百万”的人，只是没有机会给老师施展他的才华而已。 无所事事的傅一灯，索性听老师的话，躲在酒店里看他随身带着的专业书籍。也许，真应该像老师说的，在办妥所有手续之前，一切都不能对外公开，否则，对自己十分不利。 晚上五点半，傅一灯来到西域房等候。很快，梁副局长和韩副局长也来到了房间。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在等待周金才的到来。 和昨晚一样，七点将近，周金才还没来，也没有打电话说明原因。很显然，周金才根本不将这两位领导放在眼里。 这一次，梁副局长沉不住气了，他掏出手机，直接打电话给周金才。 “周局长，不错嘛，我和老韩三番五次都请不动。牛，算你牛。”梁副局长一上来便毫不客气。 “梁局长这话可不对咯，我现在还在陪着从长洲来的领导呢，实在抽不开身呀。梁局长也不用动气，有什么事情请吩咐，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去办。”周金才毕竟也是体制中人，可不敢一下子得罪两位公安局的副局长。 “吩咐可不敢，我有一位亲戚，是长洲市人民医院的医生，也是一位研究生，他想在仙游镇开一家诊所，请周局长高抬贵手，帮忙办理一下。” “这个……嗯……实不相瞒，梁局长，咱们凤歇市已经有十年没有发出一张诊所的营业证了。我一旦开这个头，肯定一发不可收拾，实在抱歉，这件事情我还真帮不了您。” “十年没发出一张营业证？那遍地的诊所是怎么来的？你可不要将我当傻瓜喽。”梁副局长火气更盛了。 “梁局长有所不知，这里面有很多道道，电话里不好说，也说不清。这样吧，改天我请您和韩局长吃饭，向你们俩当面道歉，并解释清楚。就这样了，咱们改天聊，我要陪领导出去了。”周金才说完，马上收线。看起来，他真的很忙。 刚才的通话，梁副局长特意用免提，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傅医生，实在抱歉！让你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和心血。刚才周局长的话你也听到了，估计他没有说假话，也没有必要对我说假话。至于什么原因，等以后弄清楚后我再联系你。”梁副局长显得很无奈。 “没关系，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感谢两位领导的鼎力支持和帮助。来，咱们吃饭，这件事以后在说。”傅一灯也不纠缠在这件事上，马上招呼两位领导吃饭。 “傅医生今后有什么打算？还继续办诊所吗？”韩副局长问。 “看情况吧，如果要办，也要正儿八经地办，绝不会去经营‘黑诊所’。” “哦，什么是‘黑诊所’？”梁副局长问。 “所谓‘黑诊所’，就是没有资格证，没有营业执照，甚至主诊的医生连医生的资格都没有。” “有这样的诊所？那样不是害死很多老百姓？没有人管吗？”韩副局长睁大感到惊讶的眼睛。 “具体怎么样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这样的诊所的确存在，而且不少。”其实，傅一灯是很清楚这些诊所存在的原因的，只是不好说破而已。 吃完饭，送走两位领导，傅一灯回到酒店的房间，马上给老师打电话。 “老师，一切都在您的意料之中，失败了。”接着，傅一灯将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嗯，你做得不错。如果还是坚持办诊所的想法，就不能得罪任何一个‘土皇帝’，因为任何一个‘土皇帝’都能决定你的生死。就算不能置你于死地，保证能让你活得半生不死。” “这个社会就是一个江湖，每一个人都是江湖中的一条鱼。江湖有水，鱼才能活下去。现在的你，正在往江湖的深水区游去。在深水区，你可能活得很自在，也可能随时被大鱼吃掉。” “因为各种各样的鱼太多了，江湖的水无法不浑浊，这水越浑浊，小鱼们的生存几率才能大起来。好了，你明天先回来，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商量后再说。”施远腾不想让傅一灯在凤歇市傻傻的等，况且，施远腾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必须等傅一灯回来后面谈才行。 第二十八章 关于关系 自从傅一灯提出要辞职办诊所，施远腾已经坐不住了。他很清楚，以傅一灯目前的资历和人际关系，想办诊所，可以肯定，他是办不成的。 既然不可能，那最终还是要自己出手，而自己一旦出手，牵涉的人便会很多。从医院内部到凤歇市属各个部门乃至凤歇市的道上人士，都在施远腾的考虑当中。 从医近二十年，施远腾手中其实握着大量的人脉资源。只是施远腾向来淡泊名利，并不想利用这些资源为自己谋取什么利益。 现在不一样了，施远腾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将会被傅一灯的想法和行动所打破。从此以后，他将会面对更多的明枪暗箭，更多的诱惑，更多的冲突…… 对于施远腾而言，不是惧怕的问题，而是想不想的问题。一旦决定出手，自己的脚将会不由自主地往江湖的深水区走去。 第二天晚上，傅一灯和肖战鹏一起来到施远腾的家。傅一灯与肖战鹏的关系很好，仿似亲兄弟一般。这一次，傅一灯请肖战鹏与自己一起来到老师家，一方面，听听老师的指导，一方面，看看有没有需要肖战鹏帮忙的地方。 施远腾很高兴看到傅一灯的这种变化。最起码，傅一灯已经知道，单打独斗是走不通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将事情办妥、办好。 “怎么样，一灯，有什么想法？”施远腾笑着问傅一灯。 “老师，还是您厉害。我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将这两个哎呀局长想得太强大了，就像您说的，水太深，实在是深。”傅一灯在冷冰冰的现实面前，不得不软了下来。 “是不是还想继续办诊所？” “想，肯定想。只是不知道从何下手，还请老师指点，如果老师能出手，那最好不过了。老师将问题看得如此清晰和透彻，一定有解决它的办法。”傅一灯并没有在困难面前退缩。 “战鹏对这个问题怎么看？”施远腾并不急于表态。 “其实我并不赞同师兄的做法，这样做，风险太大，阻力太大，困难太大。”肖战鹏用三个“太大”来表达他的反对。肖战鹏也是一位性情中人，在师兄和老师面前，该说什么，从来是直来直去的。 “我知道师兄的性格，既然决心这么大，如果老师能成全他，自然最好。但我知道，一旦老师出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牵涉的问题和事情都会很多。” “外面的问题不说，医院内部的问题已经够老师头痛了。高江现在正铆足劲想搞老师，老师一旦出手，会不会给高江一个口实？事情太复杂，老师和师兄都要三思而后行。”肖战鹏想问题和做事情也十分缜密、谨慎。 “战鹏所说的我也考虑过，如果老师觉得很为难，或者评估后风险太大，还是由我来慢慢整。不管如何，我是不想呆在人民医院，不想呆在神经内科了。”傅一灯决心依然很大。 “事情确实不简单，也不容易。一灯走了一趟凤歇市，已经领教过了。不过，一灯领教的，仅仅是重重困难的冰山一角。” “如果我出手，如果想帮忙的人肯出力，肯给面子，必须以我的名义去进行，否则，寸步难行。当然，我出手不等于百分之一百能办成，但是，如果我们不去试一试，那肯定是百分之一百不行。” “既然要出手，出手前必须想好如何化解刚才战鹏所说的一些风险。我们不能在前方战斗，后院被人家随意践踏，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难道老师有对付高院长的办法？”肖战鹏感到好奇。 “我的性情其实不适合当官，但不等于可以任由高江这样的人揉捏，务必找一个能压住他，不让他在后院起风浪的人。不过，能压多久，可不敢说。两三年吧，两三年足够了，到时候我全身而退，高江也抓不到我什么把柄。” “看来老师已经有想法了。”傅一灯顿时高兴起来。 “想法是有，能不能实现，先走一步看一步。以我的估计，如果顺利，会很顺利。如果不顺利，将非常困难。你们回去等我电话，需要的时候，战鹏帮帮忙，但最好不要将战鹏牵扯进去。”施远腾知道，精力一旦分散，很难去应对异常复杂的局面。 送走两位学生，施远腾坐在书房里，静静地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并将思考的结果写在笔记本上。 这是施远腾从中学开始养成的习惯，做什么事情都要形成计划，然后按照自己的计划和步骤去进行。除非遇到特别的情况需要调整计划，否则，他将一直按照自己定好的计划走下去。 他不急，他也知道不能急。这种事情，必须有足够的把握才能付诸行动。施远腾是一个不轻易冒险的人，有时候，外人看来，他所做的事情是在冒险，实际上，他们并不了解施远腾。在施远腾心中，赢面很大的事情才会去做。 正当施远腾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时，傅一灯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师，我回家后，老婆对我说，她的一位亲戚，在长洲市机关工作。这位亲戚说，她的一位闺蜜是周局长的亲戚，知道我的事情后，自告奋勇，说明天回凤歇市一趟，帮我解决这件事。既然如此，不妨让她试试。老师您认为如何？” “多条腿走路，未尝不是好事，那就让她试试吧，说不定东方不亮西方亮呢。”施远腾自然不好泼冷水。相反，施远腾还感觉到高兴，高兴于傅一灯夫妻俩齐心协力。 办诊所绝对不是一撮而就的事情，需要走的路漫长且曲折，其中不乏起伏、痛苦和艰辛。夫妻同心，是战胜困难的利器。 这个电话并不会打断施远腾对自己计划的思考。他相信，所谓亲戚的亲戚，在当下社会的人际关系中，是最为脆弱的一种，经不起考验，更办不成大事。 施远腾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让傅一灯多碰一些钉子，多遇到一些挫折，对将来的工作也好，办诊所也罢，都是好事。 与此同时，他也想让傅一灯知道，在这个社会里，关系很重要，没有过硬的关系，要办成一件事情十分困难。但是，关系有时候也很狗血，不值一文。这中间，需要一个人判断和识别，什么样的关系，才是真正需要自己经营和维系的。 第二十九章 施远腾决定出手 有些人喜欢炫耀自己的“关系”，常常将“关系”挂在嘴边，更有甚者，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要动用“关系”，以彰显自己的能力。其实，这样做，是对人情和友情最大的伤害，更是对自己掌握的关系毁灭性的破坏。 像凤歇市两位副局长这样的关系，其实是不值得如此看重的，傅一灯完全可以将它处理成医患关系或者简单的、一般的朋友关系。而这种关系，绝不能将大事相托。 傅一灯还年轻，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厉害。而要学会甄别这些关系，光凭施远腾说教是没有用的，就算施远腾苦口婆心去说，傅一灯也未必肯听。 这次不一样，凤歇市之行，让傅一灯感悟的事情不少。虽然没有很透彻，起码知道，一些人是靠不住的，是帮不上忙的。 第二天，周一早交班，宋明因为对施远腾好，也被高江边缘化了。现在的神经内科，是由接替宋明的、高江的亲信郭华主持神经内科的“大局”。大家都知道，郭华属于“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式的人物。 郭华知道他的依仗是什么，更知道高江想他干什么或者他干什么高江会高兴。每一次科室集中交班，他都忘不了向施远腾的学生开炮，有多难听说多难听，根本不在乎施远腾的感受。 其实，在施远腾主政神经内科时，郭华还是一位主治医生。因为学识浅薄，十分害怕跟着施远腾查房。 施远腾有个怪脾气，谁害怕，他就针对谁提问题，而且专门问，一连串地问。别人以为施远腾小气，其实，施远腾是想通过这个办法，迫使被问的人回去看书学习。 施远腾对医生这个职业有着非常深刻的认识。医生，面对的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面对的是一个个身患疾病的病人。如果一个医生不专心钻研业务，不努力提高自己的临床水平和能力，这些鲜活的生命有可能死去，这些疾病缠身的病人的痛苦将得不到舒缓。 施远腾对下属在专业上的苛刻，实际上是对下属的负责，对生命的敬畏，对病人的尊重，绝不是什么小心眼。 懂得其中道理的人，会很感谢施远腾的提问，比如杨修影。不懂得的人，会害怕和憎恨并存，比如郭华。 作为自己的老师和曾经的上级，郭华还没有这个胆量和底气与施远腾对着干，但对付施远腾的学生，他是有足够的胆量和底气的。 今天，郭华的火力全部对着傅一灯。 “现在是科室最忙的时候，傅医生完全没有顾及科室的状况，自己也没有特别的原因，竟然要休两周的假，太不像话。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批评批评。”施远腾听罢，心里暗暗发笑：你郭华不是找抽吗？傅一灯休假，难道不是你郭华批准的？ 交完班，大家陆续离开课室。看着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施远腾，杨修影突然说：“主任，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包括郭华在内的人都知道，杨修影叫的主任，绝对不是郭华，一定是施远腾。施远腾微微一笑，停下准备抬起来的脚步。 “听傅医生说，事情不是顺利，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杨修影走近施远腾，悄声说。 “确实不顺利，这种事情，哪有这么容易？离开人民医院这个平台，能够打出一片天地的，那才是真正的牛人。傅一灯现在还没这个能力，你也不用为他操这个心。不是我小看你，你离开人民医院，也无法杀出一条血路来。”施远腾与杨修影的沟通，向来直截了当。 “主任说的也是，我能帮的，也许只能借他一点钱。毕竟，起步是需要一笔资金的。”杨修影对资金方面还是有了解的。 “这个放在下一步吧，他现在呀，连步都还没办法迈开。不过，到时可能真的需要你在资金方面的帮忙哦。”施远腾知道，自己手中没有多少钱。如果傅一灯不能说服父母，他自己也拿不出多少钱。 “如果傅医生不行，怎么办？”杨修影还是很关心。 “那只有我出面喽。不过，我一旦出面，性质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你想想哈，我出面，意味着我求的人是给我面子才办的。所以，我必须对他们说，诊所是我办的，否则，人家为什么要帮我的学生？” “这样一来，是不是变味了？是不是把刀柄送到高院长手中了？医院是不是会流言四起了？”施远腾一连串的发问，令杨修影脸色大变。她太清楚高江的为人了，有这样好的机会，他不弄死施远腾才怪呢。 “那还是算了吧。如果傅医生办不下去，让他回来做医生。大不了不理他们，忍耐一下罢了。”杨修影说到底还是为施远腾担心。 “依我看，傅一灯不会死心，他会继续往前冲的。” “那怎么办？您真的要出面？” “现在看来，我是非出面不可了。估计如果我出面都不行，傅一灯才会死心。” “嗯……我有个想法，不过，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吧。”杨修影似乎早有想法，只是被施远腾这样一说，她反而不想说了。 “怎么？现在不能说？”施远腾笑着问。 “不能，现在不能。总之，这个想法我肯定会对您说的，但不是现在。”杨修影这样一句话，令施远腾心中一个激灵：嗯？是不是与诊所有关？ “好吧，等到你认为合适的时候再说。”虽然施远腾想到了这一点，但决定不再追问下去，这不是他施远腾的风格。再说了，现在的施远腾，确实不宜与杨修影有太多的接触。不为自己，也要为杨修影着想。 熟悉施远腾的人，都知道施远腾的作息时间。没有特别的事情，没有人敢在施远腾休息时打电话给他。 周二晚上8点多，傅一灯的电话打来了。 “老师，我老婆的闺蜜上午从凤歇市回来，说劝不动周金才。” “没关系，本来就没抱多大的希望。这样吧，我准备行动，记住那天我对你说过的话。一旦我出手，所有的事情必须打着我的旗号进行，否则，没有人会真心帮你的。” “明白，辛苦老师了。”傅一灯当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别说傅一灯，就算是杨修影，也没有见过施远腾为自己的事情动用什么关系。这一次，施远腾被迫出手了。 第三十章 龙虎情缘（一） “龙哥您好！我是施远腾，施医生。”施远腾打电话给凤歇市的“无冕之王”黄金龙。 “知道，教授的电话，哪敢不存？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龙哥客气了，大恩人可不敢当。” “什么不敢当，您施教授就是我黄金龙的大恩人。极少听到您的电话，有事情吗？” “对，有件事情想请龙哥帮忙，也只有龙哥才能帮上忙。” “教授请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是这样……”于是，施远腾将办诊所的想法告诉黄金龙，并告诉他，自己想将诊所设在仙游镇，而仙游镇属于凤歇市管辖，所以，这个执照必须在凤歇市办。 “因为我还没退休，所以，我想用我一位研究生的名字将诊所办下来，免得被别人背后捅刀子。” “哈哈，教授，这件事您找我就对了。你明天有空吗？有空过来一下，最好将您的学生一起带过来。我将周局长约出来，晚上吃一顿饭，晚上你们就在凤凰大酒店住一晚。”听黄金龙的语气，将执照拿下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您刚才说害怕被人背后捅刀子，高江是我们的老乡呀，难道他不帮您挡一下？” “龙哥，不瞒您说，我就是担心高江背后捅刀子。” “是吗？这个混蛋，上次差点被他害死我老妈，幸亏找到您，才救回我老妈一条命。我明白了，放心吧，这件事我也一块摆平。如果他敢乱来，我将他捋下来。” “谢谢龙哥，那我明天到凤歇市再给您电话。” “好，咱们明天见。”黄金龙说完，便收了线。施远腾相信，以黄金龙的行事风格，他肯定开始动手了。 黄金龙是凤歇市的一个传奇。在凤歇市，说起黄金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在长洲市，提起黄金龙，政商道三界都有不少人认识他。 据说，黄金龙自幼丧父，母亲坚持不改嫁，一把屎一把尿地将黄金龙带大。儿时的黄金龙，可谓受尽了白眼，尝遍了世间的人情冷暖。 长大后，黄金龙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母亲过上好日子。别看黄金龙长得粗壮，却是一位心细如发，胆大包天，豪气干云的人物。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商机遍地。黄金龙凭借一身胆识和强壮的身体，走南闯北，什么生意赚钱就做什么，龙潭虎穴也敢闯。 慢慢地，他赚的钱越来越多，生意也越做越大，结交的朋友遍及全国各地。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他与现在跟在他身边的得力干将苗虎的结交。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正在北江省苍阳市谈一笔钢材生意的黄金龙，因为不适应苍阳市的气候，在谈完生意后的第二天，喉咙像着火一样，热辣疼痛，十分难受。 原本准备谈完就走的黄金龙，只好留下来，第二天一早，便到医院看病。他看完病，取了药，慢慢往医院门口走去。 突然，身边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冲向一位正在门诊大厅里走动的医生并拉着医生的手，说：“谢医生，求求您救救我妈妈。我还没有机会报答我妈妈，我求求您救救她。” “虎哥，不是我不想救她，而是我们医院没有这种药，你必须到中心医院买回来，我们才有药用。你妈妈的病情，也只有这种药物能救她。时间很紧，不能再拖下去，你要抓紧呀。”谢医生看来也是很无奈。 被谢医生称为虎哥的汉子慢慢松开抓住谢医生的手，缓缓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根本不需要看，也知道虎哥的眼神是绝望的，无助的。 以孝顺著称的黄金龙，看见一位想尽孝而无力无助的汉子，绝不会袖手旁观。 黄金龙走到虎哥身边，也蹲了下来，操着带着浓重的凤歇市口音的普通话，对虎哥说：“兄弟，相信我不？如果相信我，带我去帮你母亲买药，费用由我来出。” 虎哥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黄金龙，看着黄金龙那充满诚意的眼光。虎哥的眼中有泪光闪动，说：“谢谢这位兄弟，此时此刻，我也不客气了，今生报答不了您，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虎哥说罢，站了起来。黄金龙知道他选择了相信自己，也感到很高兴，俩人一起到苍阳市中心医院买救命药。 因为用药及时，虎哥的母亲被救了回来。这期间，黄金龙干脆住在宾馆里，没事就到医院与虎哥轮流照顾虎哥的母亲。 俩人接触多了，相互之间都对对方十分欣赏。黄金龙也从虎哥口中知道，他姓苗，名虎。也是从小丧父，同样是守寡的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养大。 后来，机遇巧合，遇到一位欣赏苗虎为人的高人，这位高人教会苗虎一身的本领。在苍阳市，提起苗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一天，师傅对苗虎说，自己要外出处理一些事情，从此便一去不回。 苍阳一带的人十分崇武，当知道苗虎的本事后，很多帮派都想拉拢苗虎。苗虎深知这些帮派背地里干的是什么勾当，所以，他一一回绝了他们的邀请，其中包括苍阳市的道上老大。这位老大非常震怒，认为苗虎破坏了苍阳一带的道上规矩，他放出风声，任何帮派都不能收留苗虎。 傲骨铮铮的苗虎并不屈服，他干脆跑到工地去打工，用打工挣来的钱养活母亲。生活虽然窘迫，但苗虎与母亲相依为命，也乐在其中。 这一次，苗虎的母亲患上了严重的肺炎，必须用一种特别的抗生素才有效。因为这种抗生素平时用的少，而且价格昂贵，人民医院并没有备货。无奈之下，谢医生才让苗虎到中心医院购买。 当苗虎说到道上老大不准任何帮派收留他时，黄金龙依然毫无畏惧，与苗虎一起照顾苗虎的母亲。这让苗虎十分感动，更让他佩服黄金龙的胆量和气魄，在苗虎的内心，已经认定黄金龙就是自己的兄长，谁敢动黄金龙一根毫毛，他苗虎一定以性命相博。 苗虎的母亲出院那天，黄金龙与苗虎一起接她老人家回家。 当黄金龙跟着苗虎回到苗虎的家时，不禁皱起眉头：这个家也太寒酸了吧。一间低矮破旧的砖瓦平房，面积估计不到50平米，一个家所有的功能区都在这不到50平米的地方。 两间简陋的卧室，一间简陋的厨房，用石棉瓦遮起来的兼顾厕所和冲凉房的狭窄空间，简陋破旧的家具放在小小的厅里。家里连一个窗户都没有，显得特别的憋闷。 一只钨丝电灯泡发出泛着淡黄色的光，为这个昏暗的家带来一点光亮。黄金龙知道，这样的家意味着什么。 黄金龙心有不甘，这不甘是为苗虎而发。一位身怀绝技的高手，竟然被迫屈居在一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地方。 扶着老太太到床上休息好，黄金龙拉着苗虎的手来到“客厅”坐下来。 “老虎，为兄有一句话，希望你能听进去，不仅为你，你也得为老人家着想。”黄金龙开口了。 第三十一章 龙虎情缘（二） “龙哥请说。” “根据这段时间的了解，你继续在这个地方，境况是无法改善的。你现在身强力壮，还可以撑得住，可老人家呢？” “我有个想法，你不妨与老人家商量商量。我的意思是，你们跟我走，到我的城市去。你跟着我，算是我公司的工作人员，有稳定的收入。更关键的是，老人家可以有个好的居住条件和医疗环境。” “老人家长寿，才有机会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去孝顺和报答她的生养之恩。”黄金龙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谢谢龙哥！龙哥的恩情，我母亲和我，终身难报。如果母亲同意，我也愿意跟随在龙哥身边，尽我一点微薄之力。请龙哥稍候，我这就去与母亲说去。” 其实，苗虎早有离开苍阳市的想法。他一直觉得，在苍阳市，他们一家是一颗小得不能再小的尘埃。如果某一天他们离开这个世界，这粒微小的尘埃将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阳光下，他们小到留下阴影的机会都没有。 是的，他苗虎空有师傅教的一身本领，却没有他施展的空间。在苍阳市，他没有任何的存在感。现在遇到豪爽又懂他的龙哥，他怎么会不心动？ 苗虎走进房间，黄金龙静静地坐在客厅等候。黄金龙欣赏苗虎身上的铮铮傲骨，欣赏苗虎身上那份拳拳孝心，欣赏苗虎那一身的本领，更有心将苗虎带出困境。 如果不是这场大病，苗虎的母亲未必答应黄金龙的盛情邀请。这次大病，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受到了多少的委屈、煎熬、无奈和痛苦。所以，当苗虎对她说出黄金龙的意思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自己倒无所谓，但她必须为儿子着想。虽然自己含辛茹苦地将儿子带大，却无法让儿子过上好日子。早已超过适婚年龄的儿子，因为贫穷，至今依然单身。作为母亲，虽然心急，虽然焦虑，却完全没有能力。 对于黄金龙，她是完全信赖的。一个与自己无亲无故的人，不仅出钱，还留下来与自己的儿子一起守护自己。如果不是一位善良孝顺的人；不是一位豪爽侠义的人；不是一位有经济实力的人，是完全做不到这一点的。 当苗虎告诉黄金龙，母亲同意跟着他到凤歇市。 “好，太好了！老虎你去收拾一下，我这就联系机票，咱们坐飞机回去，不能让老人家坐几十个小时的火车。” “好，谢谢龙哥，我这就去收拾。”苗虎一听，更加高兴。对于大病初愈的母亲，如果坐几十个小时的火车，真担心她受不了。当然，苗虎知道，飞机票的价格不菲，对龙哥的细心、体贴和豪爽更加感激和佩服。 苗虎就这样跟着黄金龙来到凤歇市安家落户。黄金龙为他购买了商品房，为他物色了一位善良、勤劳的女子，并亲自做媒，举办了一场风光的婚礼。婚后一年，苗虎的妻子生下了一位男孩。苗虎和他的妈妈非常高兴，苗虎对龙哥可谓死心塌地，对妻儿十分疼爱，对母亲十分孝顺，一家人乐也融融。 苗虎的母亲常常对苗虎说，我们家能有今天，千万不要忘本，没有大恩人龙哥，就没有我们家的今天。 苗虎也用他实际的行动践行了他母亲的教诲。但凡龙哥外出，苗虎都紧随身旁。在走南闯北过程中，龙哥难免遇到各种险境。而危险时刻，总有苗虎挡在黄金龙前面。 最危险的一次，是在北川省与一位姓丁的老板谈一批贵重药材生意。 这种药材有个特点。如果在北川省民间收购，可以以很低的价格收购到。但目前，所有收购的渠道都被这位老板垄断了，要买，只能从他的手中才能买到。而这种药材在南江省，在凤歇市都是稀缺资源，价格昂贵，一旦谈成，可以大赚一笔。 临行前，黄金龙告诉苗虎，说与这位老板接触多次，发现他为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此行风险很大，务必做好准备。 苗虎绝非徒有虚名，他的师傅教给他的，也绝不仅仅是武道一途。听黄金龙说完，苗虎已经心中有数，说：“龙哥放心，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将这笔生意拿下。” “好，我就喜欢听你说这句话。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别人。”黄金龙对老虎的本事毫不怀疑。黄金龙与这位北川省的老板有过多次接触，对于他的手段，黄金龙是领教过的。虽然有不少在北川省的朋友劝黄金龙不要再与这样的人做生意，但目前的势头，如果不与他接触，根本无法拿到这种药材。 当然，黄金龙从来不会打毫无把握和毫无准备之仗。在叮嘱苗虎的同时，对于自己在北川省的行程，他坚持由自己安排。 丁老板似乎已经吃定了黄金龙，认为在自己的地盘，黄金龙翻不起浪，最后还得听自己的。所以，丁老板对于黄金龙的这个要求，很爽快地答应了。 苗虎知道龙哥对这笔生意很看重，否则，也不会明知道有风险也无所畏惧，坚持前往。他不敢怠慢，将各种可能都想了一遍，然后根据想到的问题，做了充分的准备。 黄金龙与丁老板约定在北川省省会川龙市相见。因为生意来往多，黄金龙对川龙市很熟悉。在确定在川龙市会谈后，他将自己住的地点定在川龙市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川龙大酒店。 酒店刚好在市政府附近，是川龙市最为繁华的地方。黄金龙的意思很明确，就算丁老板再傻，也不会傻到在这个地方对自己下手。 黄金龙并没有告诉丁老板自己什么时候到川龙市。他与苗虎下飞机后，苗虎对黄金龙说：“龙哥，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们出什么价码您都不要拒绝，给他们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然后我们再商量对策。” “好，听你的。呵呵，我知道你已经有想法了。”黄金龙对苗虎不仅了解，还不设防地信任。 “对了，将你身份证给我，一会开房时用。”黄金龙对苗虎说。 “龙哥，我看我们还是住在一起吧，此行，咱们还是小心为好。”苗虎看来早有想法，而且每一步都想好了。 “那好，车来了，我们走。”说罢，俩人坐上出租车。 “司机，请到川龙大酒店。”苗虎对司机说。 “好咧。”司机答应一声，汽车便快速离开机场。 在酒店安顿好，黄金龙马上订好酒店餐厅一间可以容纳十几个人的房间，然后打电话给丁老板，说自己已经在龙川大酒店住下，并在龙川大酒店308房宴请丁老板。 “好，哈哈，黄老板真是行动迅速啊，说到就到。我们今晚一定准时出席。”丁老板一个“我们”，说明今晚他不会孤身一人来赴宴。 第三十二章 龙虎情缘（三） 在自己的地盘，行事依然如此小心，不仅说明丁老板心细如发，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他有强烈的不安全感。也许，他强行垄断的生意太多，树敌太多，时刻担心别人对他下手。 傍晚五点，黄金龙与苗虎便到了308房等候，黄金龙知道，北川省的人，吃完饭的时间都比较早。 果然，他们坐下不久，丁老板便带着七个人来到房间。黄金龙与丁老板早有接触，自然认识。看见他们到来，黄金龙站起来，与他们一一握手，并招呼他们到座位上坐好。 “这位应该是名动江湖的虎哥吧？”丁老板看来对黄金龙身边的苗虎有所了解。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姓苗，名虎，丁老板叫我苗虎即可。”坐在黄金龙身边的苗虎马上站起来回应。然后端起已经盛满葡萄酒的分酒器，准备为丁老板和他身边的人倒酒。 “一龙一虎，应该是龙虎相斗才对呀。”丁老板的一位手下言中带着讽刺和挑衅的意味。苗虎用眼看了他一眼。 “放肆，怎么能这样对龙哥和虎哥说话呢！”丁老板佯做愤怒状，但并没有出手惩戒他的手下。 “龙哥于我，有大恩大德，此生此世，我无以为报。我对龙哥，只有报答，何来相斗一说。”苗虎一边回答，一边为他们斟酒。 当苗虎来到刚才说话的人面前，正准备为他斟酒，他突然挥拳相苗虎头上扫去。苗虎右手端着分酒器，左手一抬，连消带打，将对方逼得连连退了几步。 “这位兄弟，我为你斟酒，你却挥拳相向，什么意思？”苗虎知道，自己不能一味示弱，否则，他们会有所怀疑。 “对不起，虎哥。听说你武功盖世，我手痒痒的，想试一试，虎哥果然厉害。”挑衅者经此一试，知道苗虎武功深不可测。一边说，一边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丁老板。看来，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测试”。 “这位兄弟，有你这样试的吗？如果老虎真不会一式半招，你这一拳下去，不死也得残废呀。”黄金龙早已感觉苗虎的异常。平时与自己在一起，他都默默地坐在自己身边，极少吭声，今天的苗虎，显然是有目的的。 “对不起龙哥，我这试探确实孟浪了。不过，虎哥如果真不会，我会及时收手，不会伤到虎哥的。这不，我还要感谢虎哥手下留情呢。” “没事，谢谢龙哥的关心。大家伙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而误了今晚的正经事。”苗虎说罢，看了一眼黄金龙。 这对龙虎兄弟早已心灵相通，非常默契。 “好，老虎说得对。这杯酒，是我和老虎敬在座的各位的，希望我们今晚谈得愉快、顺利。”黄金龙端起酒杯，与丁老板及丁老板带来的人一起，一一碰杯，然后各自一饮而尽。 “丁老板，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请你出个价，如何？”黄金龙虽然知道此行谈判没那么容易，但该说的还得说。 “好，黄老板爽快，我也不磨叽。”丁老板说完，报出一个价格。黄金龙一听，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正想发作，突然想起苗虎的话，便强行将这股怒气压了下去。 “呵呵，丁老板，这个价格就算我拿下，回去也没得赚。如果算上运费和损耗，绝对是一笔亏本的买卖。丁老板，价格可有得谈？”黄金龙突然笑了起来，对丁老板说。 “黄老板，看你说的，好像我姓丁的要宰你一刀似的。这个价格，在整个川龙市，是最低的。不信？黄老板可以去打探打探。”丁老板一点都不让步。 “好吧，容我再考虑考虑。来，大家吃饭，我想清楚了再答复丁老板。”黄金龙不与姓丁的纠缠，也知道纠缠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苗虎没有好的办法，这笔生意干脆不做了。 席间，苗虎热情地为丁老板和丁老板的人斟酒和敬酒。这一反常的举动，令黄金龙相信，苗虎一定有他的想法和做法。 酒足饭饱后，黄金龙也不多说什么，送丁老板他们一行离开酒店，自己则与苗虎回到房间。 “老虎，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说来听听。” “在凤歇时我听龙哥说起这次谈判的困难和丁老板的蛮狠，我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那个小子的挑衅和试探，我也不理会他。龙哥放心，我们安心在这里等候，我们也不要去求姓丁的，我相信，快则三两天，慢则一周，姓丁的自然会来求我们。” “好，哈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可不要给他们抓住什么把柄喽。” “龙哥请放心，我的手法，属于师傅秘传，以我估计，除了师傅，这世间懂得的人屈指可数。况且，这种手法，就算在摄像头下，他们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嗯，太好了！这个酒店里有个大卖场，里面有很多东西，反正没事，我们明天去逛逛，给你我的妈妈买点什么补品也好。”黄金龙听苗虎如此一说，心情大好。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丁老板接到手下的报告，说大牛突发急病，四肢瘫痪，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嗯，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得了这么重的病？”丁老板感到吃惊。这个大牛，正是出手挑衅苗虎的人。 “我们也不知道，是大牛的老婆打电话给我，我们几兄弟去帮忙送到医院的。据医生说，目前所有的检查都正常，病因不明。” “混账，这群庸医，啥都不懂。什么都正常，为啥会四肢瘫痪。你们现在在哪家医院？” “我们在北川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急诊科。” “等着，我这就过去看看。”丁老板说完，自己开着车，往医院赶去。 北川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是全国闻名的高水平医院，医院里高手众多，国内很多地方的病人都慕名而来求医。 丁老板赶到时，医生正与病人的老婆交代病情，说病人目前呼吸困难，血氧饱和度下降，必须要做气管插管进行人工辅助呼吸。 大牛的老婆已经哭成一团，不知道如何是好，完全没有了主意。 丁老板听完手下的“汇报”，冲向前去，一把抓住主管医生的衣服，说：“你是不是医生，人都病成这样了，你们还找不出病因。我告诉你，他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 站在附近的护士早已看到这一幕，马上电话通知保卫科。 第三十三章 龙虎情缘（四） 急诊科是医院重点保护的科室，保安的人员配备和他们所处的位置，都围绕着急诊科而设置。 很快，几个高大的、全副武装的保安冲到现场，一把将丁老板架起来丢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除了留下病人的老婆，其他人都被赶了出去。 丁老板是地头蛇，自然知道这家医院的厉害。北川几乎所有高端客户都在这家医院就诊，他才不敢闹呢。 “你们几个，在这守着，配合医生，需要用钱的地方，不要省，该用就用。”丁老板能做到这份上，也算不错了。当然，他这样做，并不是他善心大发，而是他不敢冷了跟随他混的手下的心。 大牛的突然病倒，并没有引起丁老板的重视。他想当然地认为，大牛得了急病，才导致四肢的瘫痪。 第二天，丁老板正在吃早餐，突然接到手下的电话，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带着着急和恐惧。 “老大，小猴也突然病倒了，情况与大牛的一模一样，现在正在医院急诊抢救。” 丁老板坐不住了，接连两个手下突然病倒，而且表现一模一样。他放下筷子，马上往医院赶去。 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小猴四肢瘫痪，医生已经为他做了气管插管，进行人工辅助呼吸。 这一次，丁老板不敢托大，很有礼貌地咨询医生。医生告诉他，这两位病人的情况还算稳定，但病因不明，目前正在进一步检查中，有些结果不可能这么快出来。 病因不明？病因不明？突然，丁老板脑中灵光一闪，问：“医生，会不会是中毒引起的？” “不可能。第一，他们两个发病相隔一天，如果是中毒，应该几乎同时发病；第二，如果是中毒，这种毒肯定是神经毒，目前我们医院能够通过血液检查将市面上所有的神经毒类的药物检查出来，我们也确实这样做了，他们的血液指标是非常正常的。” 听到医生如此肯定的回答，丁老板无话可说，叮嘱一下手下，并拿出一张银行卡给陪护的手下，说：“密码6个8，需要用钱的时候用它，救命要紧，不要省钱。” “这位先生，我想问一下，他们是朋友吗？”医生突然问道。 “对，他们是朋友，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玩。”丁老板赶紧回答。 “明白了，谢谢你！”医生听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并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传染病？”。 回到家里，丁老板坐立不安，脑海里总是浮出医生的问话和自己的回答，还有医生的自言自语。 “朋友，好朋友，经常在一起玩。”突然，丁老板一个激灵，一股寒意从背脊直奔脑门。 “黄金龙，黄老板，老虎。难道是他们干的？如果是他们干的，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想到这里，丁老板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打电话给一位手下，让他将大牛和小猴家里安装的监控调出来，看看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 很快，这位手下回复他，说两位家里的监控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嗯，真是奇了怪了。再看看，希望小猴是最后一个。”一想到这，心底又涌起一股寒意。“哎呀，我的妈呀，千万别再来一个了！”丁老板心中暗暗祈祷。 这个晚上，对丁老板而言，是如此的漫长、难熬。见惯腥风血雨的丁老板，对于这样来去无影的怪病，心中惊恐万分。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快天亮时，他才沉沉睡过去。 突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丁老板一骨碌坐起来，拿起手机，非常机械地按了接通键。 “老大，林哥也病倒了，刚刚，刚刚才送到医院急诊。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老大，怎么办，一定有人害我们，你要救救我们啊！”手下的声音已经带着哀求，带着哭腔了。 “我知道了，别害怕，在想办法呢。”丁老板说完，便收了线。 “又一个，一模一样，第三天了，一天一个。对呀，自从与黄金龙吃完饭的第二天开始，大牛发病，接着到小猴，今天又到了小林了。”想到这里，丁老板知道自己踢倒铁板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莫名其妙地躺进医院。 “到进医院的时候，有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他黄金龙一直不再找自己，不是他干的是谁干的？” 想到这里，丁老板马上打电话给黄金龙。 “龙哥，求求你，放过我们吧！”丁老板再也没有半点嚣张的本钱。凭着他在道上的经验判断，这件事，一定是黄金龙和老虎干的。 “丁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我还求着你丁老板放过我呐，可我一直等不来你的消息，我正准备回去呢。你这个价格，我没法做，还不如早日回家为好。”黄金龙警惕性非常高，是啊，谁知道丁老板有没有录音？ “别，别，别。龙哥别走，我这就到酒店拜访您，什么价格都好谈，等我哈。”丁老板说完，马上收了线，开车往川龙大酒店赶去。 丁老板来到酒店，咨询前台，了解到黄金龙所住的楼层和房间，便径直往他的住处走去。 黄金龙与苗虎住的是带有客厅的豪华双人套间，苗虎知道丁老板一定会来，早已等候在客厅里。 当敲门声响起，苗虎稍作停顿，才慢悠悠地走过去将门打开。 “哦，是丁老板光临，快请进。”苗虎故作吃惊，请丁老板到客厅坐好。然后对着里面叫道：“龙哥，丁老板光临。” “知道了，你招呼一下丁老板，我在洗手间，很快出来。”黄金龙与苗虎商量好的戏码，必须演足。 “丁老板请喝茶。实在抱歉，咱们龙哥住了几天，有点水土不服，拉起肚子来。今天才有点好转，他就想着赶回凤歇了。”苗虎说的在情在理。 “都怪我，都怪我，怠慢了龙哥和虎哥。”丁老板再也没有那天晚上的嚣张和霸道。 “怎么能怪丁老板呢，生意不成情谊在。丁老板的价格，龙哥确实难以接受，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苗虎在关键时刻，扮演起主角来。 “对呀，老虎说的对，生意不成仁义在嘛。说不定，我们将来在某个方面会再次合作呢。”从房间出来的黄金龙接上苗虎的话。 “哎，龙哥，那天晚上是我的不对，现在向您和虎哥道歉。至于您要的这批货物的价格，龙哥您说了算。” “丁老板这话可不对哦。你的货，怎么我说了算？我黄金龙可没这么大的胆量。对了，今儿个，丁老板怎么啦？” 第三十四章 龙虎情缘（五） “实不相瞒，那天晚上与你们相见后的第二天到现在，每天一个，瘫痪在床，正在医院的急诊科抢救。”丁老板说得语无伦次，虎哥明白，龙哥却一点也不明白。 “停，停，停。什么每天一个，什么瘫痪在床。究竟怎么回事？难道与我们有关？”黄金龙虽然不明白，但已经隐约猜到，这是老虎的手段。 “实在抱歉，我实在是太急，太紧张了。”丁老板说完，重新将这三天来所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你的三个手下，每天一个，因为瘫痪而被送到医院救治。不过，我很纳闷，你的手下病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怀疑是我们干的？我们怎么挨个去把你的手下弄成这样的？为了一个买卖，我们至于这样吗？”黄金龙确实不知道苗虎使用了什么手段。 “丁老板，您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样吧，我们干脆让酒店调出监控视频，看看我和老虎这几天在干嘛。否则，我可不愿意不清不楚的离开北川。”黄金龙反将了丁老板一军。 “不敢，实在不敢。我那敢怀疑龙哥和虎哥呢。我只是来向两位求救，我知道两位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希望能得到两位的帮助。只要两位能帮助我丁某走出这个该死的魔咒，货物的价钱好说。”丁老板确实没有一丁点的证据，凭的只是他的猜测。人命关天，拿猜测当实锤，可是犯大忌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我可是爱莫能助啰。说不定老虎能帮上你，老虎的师傅教给他一身起死回生的医术，救了不少人。老虎，你说说看，究竟能不能帮丁老板一把。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龙哥过奖了，什么起死回生，该死的人还是得死，不然，有违天和啊。”苗虎不置可否。 “虎哥，您可要出手救救我的手下啊。不然，一天一个，瘫痪在床，都是年轻人呀，就这样躺在床上一辈子，太可怜了，求求虎哥了！”丁老板是个聪明人，听苗虎这样说，知道他一定有办法。 “我可以试试，有没有效可不敢保证。我先问几个问题，丁老板务必如实回答。”苗虎似乎松口了。 “请虎哥问，我一定知无不言。”丁老板看到曙光了。 “你和你的手下是不是常在一起？” “是的，他们都是我的得力助手，我们常在一起。” “在北川一带，每年是不是有些奇怪的疾病发生？” “嗯……虎哥这么一问，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你们常在一起相聚，发病也是他们，病症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不一样而已。看来，这是一种瘴气或者是一种不明的气体侵犯人体所致，这是中医的说法，西医的说法应该是传染病或者中毒所致。” “对，对，对。西医说很可能是传染病，因为他们做了所有该做的检查，都没有发现中毒的征象。” “丁老板，您过来，坐在我身边。”苗虎对丁老板说。 丁老板先是一阵愕然，很快便回过神来，神情中带着紧张与慌乱，快步走到苗虎身边坐下。 苗虎抓住丁老板的手，为他把脉。良久，苗虎才停下来，脸上一副凝重的表情。 “怎么样？虎哥，是不是有事？” “对，有事。你也染上了，只是程度轻一点，发病时间可能迟一点而已。至于你的其他的手下，就很难说了。说不准，明天可能还有发病的。” “啊，虎哥，你可要救救我，救救我的手下啊！”丁老板一把抓住苗虎的手，惊慌失措起来。 “丁老板请放开手。”苗虎淡淡地说道。 “哦，对不起，我太紧张了。请虎哥可怜可怜我们，务必出手相救，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报答。”丁老板一边松手，一边继续求苗虎出手相救。 “这种事情，只要我遇上了，一定会出手，这是师傅的教导，请丁老板放心。不过，有件事情想与丁老板商量商量。” “谢谢虎哥，请虎哥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听苗虎如此说，丁老板紧张的心稍稍放下一点。 “丁老板可能不知道，龙哥对我，恩重如山。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龙哥，就没有我苗虎的今天。龙哥这次来北川，本来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与丁老板谈这笔生意的，不曾想，丁老板如此绝情，将龙哥拒之门外。” “请丁老板想想看，我苗虎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龙哥给的。龙哥来北川走这一趟，却啥事也没办成，我心难安啊。”苗虎说的在情在理。 “虎哥说的对，是我做的不对。龙哥，您看这个价格如何？”说罢，丁老板报了一个价格。这个价格，正好比民间收购价高一点。如果丁老板压价收购，他还是能赚一大笔的。 “我看可以，谢谢丁老板。看来，我这拉肚子还是很是时候，不然我们早已经在凤歇了。”龙哥已经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故意配合苗虎，将戏份做足。 “好，既然龙哥认可，丁老板稍等。”苗虎说罢，便站起来，走进房间，取出酒店的纸笔。 “请丁老板马上到药店按照这个方捡药，然后熬一大锅水，你和你的手下每人喝一碗，连续喝三天，保证没发病的明天不会发病，今后也不会发病。” “已经发病的也喝这种药，先将病情稳定住。等他们能自己呼吸时，你马上告诉我，我再调整一下方子，他们慢慢会好起来的。” “只是要麻烦龙哥多住几天了。”苗虎带着歉意对黄金龙说。 “哎，你老虎救人性命，我多住几天又何妨。” “谢谢龙哥！谢谢虎哥！我这就马上去捡药、熬药和服药，明天我过来与龙哥将合同签了，将货物发往凤歇。”丁老板说完，马上站起来，风一般走了出去。 关上门，黄金龙看着苗虎，俩人相视一笑，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们很谨慎，知道不能说什么，更不会多说。 丁老板马上跑到药店捡药。丁老板心中还是有点忐忑，问捡药的药工：“师傅，这个方子有什么特别用途吗？” 也是凑巧，捡药的是一位老药工，对药性很熟悉。 “这个方子，一般是用来驱除邪毒的，比如瘴气之毒等等。开方的人不简单那，加的几味药，都是十分适合咱们北川气候的，是不是有几个人中毒了？” “嗯，也许是吧，我也是帮别人捡药的。”丁老板心中大定，随意撒了个谎。 第二天，果然没有人再发病，丁老板心中大喜。但他心里明白，如果没有苗虎出手，今天说不定又有手下躺在医院了。 丁老板不敢怠慢，吃完早餐，与黄金龙联系好，马上带齐资料和一名负责货物交接及一名负责财务的手下，赶到酒店。 “龙哥，您想要多少货？” “丁老板，如果你愿意，你手上有多少我要多少。” “那好，我全部给您。”丁老板知道，这次不能乱来，三个手下的命还拽在虎哥的手中。他能感受到，虎哥对龙哥是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他甚至有点羡慕起黄金龙起来：嗯，我手下如果也有这样的人，该多好呀！ 黄金龙北川之行完美结束，这一笔交易，让黄金龙大赚特赚，身价暴增。当然，黄金龙和苗虎都保持着低调，没有人知道他们最终赚了多少。 黄金龙与施远腾的结缘，也是颇具传奇色彩。 第三十五章 与黄金龙结缘 三年前，黄金龙的母亲突然茶饭不思，精神萎靡且恍惚，活动也不灵活起来。一开始，黄金龙带着母亲在凤歇市治疗，但没有任何疗效，症状日渐加重。 一直想巴结各方权贵的高江知道了，马上回到凤歇市人民医院。高江当年在市人民医院的上位，全靠龙哥帮忙。 高江见到龙哥后，表示要接龙哥的妈妈到长洲市人民医院住院治疗。看着没有任何好转迹象的母亲，黄金龙自然答应了。 高江为了避开施远腾，将龙哥的母亲安排在神经外科进行治疗。由于有高江亲自“督战”，神经外科十分重视，动用了全科甚至全院的力量，龙哥的母亲的病情依然没有好转。 高江见势不妙，马上通过医院层面，请来汉南市几大医院神经内科的“顶级”专家进行会诊，龙哥带着虎哥全程跟进。 别以为龙哥不懂医，可以随便忽悠。龙哥实际上精明得很，每一次，请来的专家会诊，他都参与听，他慢慢发现，不少专家的意见是不一致的。这样的不一致，导致神经外科的医生无所适从，龙哥发现，母亲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一天上午，龙哥让苗虎守在病房，自己独自在医院的大院里走着。母亲的病，让他心烦意乱。已经成就一番事业的他，正想让辛苦一辈子的母亲享福，想不到，这突如其来的疾病是如此厉害，在龙哥看来，母亲的日子不多了。 “龙哥，您怎么在这里？”一声招呼，将神情恍惚的黄金龙惊醒。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在人民医院工作的、老家在凤歇市的一位老乡廖勇。 “唉，老妈子住院，高江将咱们南江省最顶级的神经内科医生都请来了，依然没有起色，情况越来越差。” “哦，原来是这样。我有一个想法和人选，不知道龙哥信不信。”廖勇太清楚高江了，知道他肯定没有让施远腾参与对黄金龙母亲的救治，所以才对黄金龙说。 “说来听听，这个时候，只要有办法，我不惜一切代价。” “其实，说来也简单，这个人是我们医院的神经内科专家，更是我们的老乡。他的医术，其实比很多汉南市的所谓专家要高明很多，我很奇怪，高院长为什么不请他去为您妈妈看病。” “是吗，我们有这样一位老乡？” “对，他非常低调，外界的人不知道，但医学界的人，包括汉南市的神经科学界，对他都十分尊重。” “高江这个杀千刀的，为什么一直不对我说。快，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龙哥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廖勇马上打电话给施远腾。 “龙哥，施主任现在在家休息，我带你去，怎么样？” “好，麻烦你了。哦，对了，我带点什么礼物去好？” “施主任人很好，如果你真想送点礼物，就送茶叶吧，他喜欢喝茶，你给钱他肯定是不要的。” 就这样，廖勇带着龙哥来到医院宿舍区找到施远腾。施远腾问明情况，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这样吧，我现在和你们到神经外科看看，如果合适，马上转到神经内科来，我亲自为老人家诊治。我一定尽力，但可不敢保证手到病除。” “谢谢施主任！哎呀，省级的专家都没有办法，只要施主任尽力了，我也心满意足了。”龙哥还是很明白道理。 施远腾与廖勇、龙哥一起，来到神经外科。神经外科的一些医生看见施远腾的到来，悄声说：“早就该请施主任来了。”龙哥耳根特别灵，这句话被他听得清清楚楚，使龙哥对高江的不满更加浓烈。 施远腾拿来龙哥母亲的病例，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细细看。因为请了很多本院的相关科室会诊，也请了很多院外的专家会诊。无论是病情记录还是医嘱，都显得十分凌乱，施远腾看得很慢，生怕漏掉了一些重要的细节。 龙哥、廖勇还有神经外科的一些医生也在旁边静静地坐着，等待着施远腾。 看着看着，施远腾慢慢地从众多的资料中找到了一些问题，并感觉这些问题应该是导致龙哥的母亲治疗效果不佳的原因。而这些问题，在施远腾看来，其实是很好处理的。 “这样好不好，如果神经外科愿意，下午转到神经内科进行进一步的诊治。” “好，我们听施主任的。”在座的神经外科医生中，有一位副主任。本来，对于高江将这样的病人放在神经外科，他们早已诸多怨言，现在听施远腾这样一说，当然马上同意了。 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杨修影，让她想办法腾空一张属于她分管的床位，下午从神经外科转一个病人下来。 杨修影知道，能够让施远腾这样做的人还真不多。她不敢怠慢，马上进行床位的调整。 下午上班，施远腾带着杨修影一起去看刚转下来的、龙哥的母亲。 “这个病人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他们将简单的病情复杂化了，导致病人现在出现严重的水、电解质紊乱和酸碱失衡。杨医生，你将他们医嘱上的所有治疗全部停掉，针对水、电解质和酸碱失衡方面进行调整，明天早上再抽血查一次生化全套看看。” “好，我马上进行。”杨修影对施远腾的判断从不怀疑，马上不折不扣地执行。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病房。正在走廊里抽烟的龙哥看见，赶紧将烟熄灭，然后快步迎着施远腾的方向走过去。 “施主任，真是太感谢您了！我妈妈今天早上可以自己坐起来，还喊着肚子饿，要吃东西呢。嘿，这段时间，今天早上我最高兴了。施主任，我妈妈可以吃点东西吗？”黄金龙握着施远腾的手说。 “可以，你可以到不要一下子吃太多。” “好，非常感谢！施主任，您真是厉害，他们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月，您一个下午便治好了。我黄金龙不轻易服人，但对您施主任，我黄金龙一万个心服口服。哎，不对，是崇拜施主任，施主任是我的偶像了。”黄金龙说完，马上往楼下赶去买粥了。 施远腾淡然一笑。昨天看完病人，虽然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还是信心满满。因为所有的检查都显示，黄金龙的妈妈的所有器官功能和形态都是正常的。 随后，经过两天的调整，病人已经完全恢复到发病前的状态，行走与饮食正常，整天吵着要回家。 第三十六章 黄金龙出手 黄金龙问施远腾，是否可以出院了。施远腾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出院前，黄金龙要了施远腾的手机号码，也将他的手机号码留给施远腾，还说，如果今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他，他一定尽力帮忙。 此后的施远腾，虽然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但一直没有找黄金龙寻求帮忙。在施远腾的词典里，“求人”是一个出现率极少的词。就像这次为了还贷，到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坐诊，他也没有想过去求任何人。 是的，施远腾是一个傲骨铮铮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与高江势成水火的原因。在仕途上，他不会去乞求高江。在专业上，他不会去迎合高江。 在外人看来，施远腾很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味道，这也注定了，施远腾的一生是伤痕累累的一生。 第二天，施远腾刚好没有门诊出诊安排，向郭华请假后，便开着车，与傅一灯一起，来到凤歇市。他们先在凤凰大酒店住下，然后打电话给黄金龙，说自己已经到了凤歇市并住在凤凰大酒店了。 “好，请教授先休息休息，5点半我让老虎去接您。”黄金龙显然在忙着什么，说完便收了线。 经历过黄金龙母亲住院一事，虎哥对施远腾也是十分佩服和尊敬。虎哥对施远腾的好，并不逊色于黄金龙。 5点半还没到，施远腾与傅一灯便来到酒店门口等候。很快，虎哥开着一辆宝马7系轿车来到酒店。 停好车，虎哥从车里走出来。施远腾看见，赶紧向虎哥走去，傅一灯也紧跟着施远腾走过去。 “虎哥您好！麻烦您了！” “教授客气了！一点都不麻烦，能在凤歇见到教授，真是太好了。” “向虎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学生，也是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傅一灯。” “傅医生好！”虎哥向傅一灯伸出手，傅一灯赶紧伸出手与虎哥握手，并说：“虎哥您好！麻烦虎哥您了！” “你看，教授，您的学生深得您的真传，客气内敛。好，请教授和傅医生上车吧，龙哥在酒店等着呢。”虎哥说完，便坐到驾驶座上，施远腾与傅一灯也在后座坐好。 汽车在不大的凤歇市内拐几个弯，便来到一栋高大气派的大楼前停了下来。施远腾与傅一灯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江山大酒店”几个字映入眼帘。 “老师，您住的是江山公寓，这里是江山大酒店，看来有缘哦。”傅一灯笑着对施远腾说。 “咦，教授不住在医院了？”早已下车的苗虎听傅一灯如此一说，感到诧异。 “对，我已经搬到医院附近的江山公寓住了。”施远腾并不想多说什么。 “也好，您以前住的医院宿舍，采光很差，面积又小，确实要改善改善。”苗虎一边说，一边在前面引路。 “这是凤歇市最大，也是最豪华的酒店，是龙哥招待贵宾的地方。”苗虎一边走一边介绍。 “呵呵，我还真没来过这个地方。我这个凤歇市人，说来惭愧啊。”施远腾自我调侃说。 “教授太安静了，当时我听您科室的人说，教授几乎能做到一个月足不出户，实在难得。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静下心来研究学问，这是我最佩服您的地方。” “老师确实是这样一个人，我们常劝老师多出来走动走动，老师都不为所动。” “教授，您的学生说的对，您确实应该多点出来走动走动。特别是多来凤歇市走走，龙哥和我都想多与教授聊聊天哩。” “今晚的事情如果顺利，我肯定会多经常出来，躲也躲不了啦。” 三个人一边聊，一边乘电梯到龙哥订好的房间。 推开厚重的红木大门，正在与两位官员模样的人聊天的龙哥马上站起来，向施远腾走过去，一把握着施远腾的手，说：“施教授，我的大恩人，您可真是难请啊，我和老虎还有我妈妈都常念着您的恩情呢。” “龙哥客气了！大恩人可不敢当啊！” “什么不敢当，没有您施教授，就没有我老妈子的今天，我黄金龙也就没有了报答老妈子养育之恩的机会。这个大恩人，也只有施教授能担得起。”黄金龙说得情真意切。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凤歇市卫生局局长周金龙，这位是副局长杨观海。两位局长，这位就是我刚才提起的，救我老妈子性命的施教授。” “周局长好！杨局长好！”施远腾向前与两位局长握手。 “龙哥、周局长、杨局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学生，也是我们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傅一灯。” 傅一灯赶紧迎上来，与龙哥和周局长、杨局长握手问好。 “傅医生是吧，你很幸运哦，能跟着施教授这样的老师。”龙哥说话素来直来直去。 “是的，龙哥说的对，我能跟着老师学习，是我一生的幸运。” “来，大家都上座吧。”龙哥招呼两位局长和施远腾、傅一灯以及虎哥坐到大圆桌边的椅子上。 龙哥坐在主位，左边分别是周局长、杨局长，右边坐着施远腾、虎哥和傅一灯。 “老虎，请为施教授倒茶，然后为其他人倒酒。”龙哥对细节的把握，体现出他对施远腾的尊敬。 从推开门到坐下来，黄金龙对施远腾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对周金才和杨观海的听觉和视觉带来极大的震撼和冲击。他们知道，施远腾对于黄金龙，仿似再生父母一般，这个证，无论如何是要办下来的，而且不能有丝毫的条件可讲。 作为凤歇市卫生系统的一把手，不可能对发生在仙游镇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这些“所知”都是些道听途说，今天不妨问一问。想到这里，周金才说话了。 “施教授，听说去年您到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坐诊，凭一个人之力，救活一家濒临倒闭的医院，真有此事？”周金才此问，并无恶意，只是好奇而已。 “呵呵，让周局长见笑了。光凭我一个人，不可能拯救一家医院的，他们医院的职工的努力功不可没。”施远腾的话，等于简直承认了。 “我还听说，找施教授看病的人很多，有时候从早上一直看到晚上11点多，中途只休息一个小时。”周金才对这个有点不相信，所以继续发问。 第三十七章 玲珑剔透心 “嗯，确实是，家乡确实缺医少药，找我看病的，大多是经济状况不好的老人家。有时候，真的如周局长所说，看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停下来。”施远腾如实回答。 “哦，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没听说过？教授如此辛苦又所为何事？”黄金龙听罢，感到不解和吃惊。 “呵呵，一点小事，不敢惊动龙哥。至于原因，实在不好启齿。”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说教授因为还房贷的压力，想到医院坐诊赚点外快。后来还听说了，第二人民医院给的钱其实很少，但教授还是坚持坐诊，原因是因为看到家乡确实缺医少药，想为家乡人民做些事情。施教授，是不是这样？”看来，周金才什么都听说了。 “作为凤歇市卫生系统的一把手，我也有失职之处。可是，卫生系统的管理单位，历来得不到上级的重视，想帮助下级医院，也是爱莫能助啊。” “我的教授啊，这点小事，为什么不对我说一声呢。别说还贷，帮你买下一套房也没问题啊。你这样干活，将身体搞坏了怎么办。” “请龙哥见谅！这点小事，怎么能惊动龙哥呢。这次想到仙游镇办诊所，也是想做点事情。就像周局长说的，在为家乡老百姓办点事的同时，自己也赚点小钱。关键是我的学生一直跟着我学习，水平已经不错，有他坐镇，我利用一些空闲时间坐诊即可，对身体没什么影响。” “将诊所开在凤歇市，施教授觉得如何？”周金才突然抛出一个新问题。 “谢谢周局长的盛情和美意。其实，凤歇市的医疗资源还是很充足的。相反，仙游镇的医疗资源极度缺乏，我不能做损不足而补有余的事情。” “好，说得好！教授身上，蕴藏着我国古代的智慧与天人合一之道。来，我敬教授一杯，教授用茶，我用酒。”老虎听施远腾如此一说，顿时兴奋起来。 “谢谢虎哥！”施远腾端起茶，与苗虎碰杯，双方都一饮而尽。 “教授不仅有高超的技术，还有浓浓的家乡情怀。好，真是好。教授是名动整个汉南地区的专家，也是咱们凤歇市的骄傲。希望周局长和杨局长尽力帮助，让教授安心服务好家乡人民。在仙游镇开诊所，其实也辐射到凤歇市，没有矛盾。”龙哥的话，将周局长堵住了。 “教授回来服务家乡，我们求还求不来呢。教授和龙哥、虎哥请放心，我们一定做好服务工作，明天一定将证发出去。”看来，在龙哥面前，周金龙是服服帖帖的。 “好，有周局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敬周局长和杨局长一杯。”黄金龙说罢，端起酒杯站起来，大家也跟着站起来，一起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明天我还有门诊，今晚必须赶回去，我留我的学生在这，诊所的一切手续以我的学生名义来办。相信周局长和杨局长明白其中原因，明天就麻烦两位局长还有龙哥、虎哥了。我以茶代酒，敬各位。”施远腾也端起茶杯，与他们碰杯。 “教授请放心回去，明天上午保证弄好。对了，诊所的名字取好了没有？”一直不怎么吭声的杨观海开口说话了。看来，他是一位具体办事的人。 “想好了，取名‘一灯诊所’，如何？” “好，这个名字好。嗯，一灯，暗夜里一盏给人希望的灯；一盏照亮脚下的路的灯；一盏能温暖人心的灯。更妙的是，这是傅医生的名字，好，真是好。”又是虎哥说话了。 “哈哈，老虎说得好，就用这个名字。周局长，没问题吧？”黄金龙高兴起来。 “如果放在以前，是有问题的，必须用医生本人的名字。不过，现在已经不讲究这个了，没有任何问题，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好。”周金才给予肯定。 “好，我也不耽误两位局长的时间了，老虎去送一下两位局长回家吧。” “龙哥和虎哥不必客气，我们都是开车来的，我们开车回去即可。龙哥、虎哥、施教授、傅医生，告辞了。傅医生，咱们明天上午见。”说罢，两位局长往外走，大家将他们送出房门才作罢。 回到房里，大家在沙发上坐好。 “傅医生，你留一下我和虎哥的电话，明天去办手续，如果遇到什么问题，直接找我或者虎哥都可以。傅医生一定要记住，明天去办手续，千万不要送礼，半毛钱的礼都不能送，切记！” “好，谢谢龙哥和虎哥。”傅一灯马上存起黄金龙与苗虎的电话。 “本来想带教授到我家坐一坐，聊一聊。教授明天还要坐诊，我就不勉强了，下次吧，不然，老妈子知道教授来，我又不请教授到家里坐一坐，会责骂我的。”黄金龙真性情流露。 “阿姨身体肯定很棒。”施远腾说。 “呵呵，是的，托教授的福，她老人家身体很好。对了，教授怎么这么自信？” “哈哈，龙哥，我是对我自信，对龙哥信任，对阿姨的身体放心。”施远腾笑着说。 “嗯，依我看，是教授有着满满的自信。”虎哥看问题比黄金龙要深。 “老虎，此话怎讲？”黄金龙还没回过神来。 “龙哥，您想想看，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干妈有什么不舒服，龙哥难道还相信别人？不会第一时间找施教授？” “哎呦，还是老虎你厉害。太对了，我老妈子对我说，以后有什么问题，她只相信施教授。呵呵，老虎的脑瓜里装的东西比我多太多了。”黄金龙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一个胸怀宽广，能容得下自己的手下比自己强的人，才能成就一番大事。黄金龙的成功，绝非偶然。 “谢谢龙哥！谢谢虎哥！这次实在太匆忙，下次一定去拜访阿姨她老人家。明天的事，还请龙哥和虎哥多费心，一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请两位前辈多多教导他。”施远腾这番话，等于将傅一灯托付给黄金龙与苗虎了。 “放心吧，回去的路，路况比较复杂，开夜车要小心。教授您慢慢开车回去，我们与傅医生再聊一聊。”黄金龙显然想通过傅一灯了解一下施远腾的情况。 “老师辛苦了，路上一定要小心。这里有龙哥和虎哥罩着，请老师放心吧。”傅一灯一边说，一边轻轻抓着施远腾的胳膊，施远腾自然明白傅一灯的意思。 “好，我先走了。一会龙哥和虎哥有什么相问，你敞开来说就是。对龙哥和虎哥，没什么好隐瞒的。”施远腾刻意提高声调说。说罢，便与虎哥一起到电梯口等电梯下去了。 老虎将施远腾送到凤凰大酒店取车，看着施远腾离开，才开车回到江山大酒店。 在江山大酒店，黄金龙和老虎细细听傅一灯说关于施远腾家庭的变故和在科室的遭遇。既然老师吩咐得如此明晰，傅一灯也将他所知道的一一说了出来。 “你老师有一颗剔透玲珑心呀！他早料到我们会有这些问题，特意告诉你不要对我们隐瞒什么。这样的人才，实在难得。”老虎很是感慨。 第三十八章 证书到手 “唉，都是我的不对。我应该多多关心施教授才对，如果让廖勇随时跟踪报告医院的动态，施教授也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和磨难。一灯放心，你老师的事情，我是管定了，那个高江，如果还敢乱来，我绝不会放过他。玛德，气量如此狭隘，怎么能当这么大的医院的院长？”听龙哥的语气，高江是死定了，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社会的井水与江湖里的湖水，从来就没有明晰的界限，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般存在着。就像今晚龙哥能让周金才服服帖帖，自然有它存在的理由。 第二天，傅一灯到卫生局办手续。果然不出所料，整个过程是由杨观海副局长陪同傅一灯办理。期间，杨观海试探性问傅一灯：“傅医生，周局长说了，他能不能入股你们的诊所？” “谢谢王局长和周局长，昨晚你们走后，龙哥特意吩咐，这个诊所不能让任何人加入，缺钱找他。要不，我问问龙哥吧。”傅一灯反应非常快，也反过来将军杨观海。 “既然龙哥这样说了，那就算了吧，我也是帮周局长问问而已。”杨观海听说龙哥早有安排，那敢再吱声。 手续的办理出奇地顺利，当傅一灯拿着崭新的开设诊所的批文，走出卫生局时，心中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老师，您真是神，是一位真正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神。”此时此刻，傅一灯对老师的崇拜无以复加。 他回到酒店的房间，才打电话给龙哥，将上午办手续时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龙哥听。 “嗯，不错，你反应很快，说的也很好，不愧是教授的门生。教授门下，没有弱兵啊！”龙哥对傅一灯的反应也大家赞赏。 “对了，你的回答提醒了我。你回去告诉教授，如果需要帮忙，不管是钱还是找地方，务必告诉我，在凤歇市地头，我还是有一定的能量的。”龙哥当仁不让。 “谢谢龙哥，我回去一定告诉老师。” “嗯，差点忘记了，你是坐教授的车来的。你现在收拾好东西，办理好退房手续，然后在门口等，我让海仔送你回去，车还是作为老虎开的那辆宝马。” “非常感谢龙哥，我这就去办。”傅一灯本来想坐班车回去，又担心拿着这个“宝贝”不方便，听龙哥如此一说，顿时高兴起来。 傅一灯慢慢体会到，老师做事，从来没有抱着求回报的心态去做。正是因为用这种出尘的心态做事，才能将事情做好，在不知不觉中，也播下了无数善种，结下了无数善缘。这次凤歇市之行，正是老师播下的善种而结出的善果。 海仔是龙哥的发小，全名叫何通海。他一直跟着龙哥做事，对龙哥也是忠心耿耿。可以说，海仔与虎哥，是龙哥的左臂右膀。 龙哥的母亲住院期间，海仔也在医院守护，对于施远腾，海仔内心也是佩服万分。他看惯了汉南市各个顶级专家束手无策的样子，也亲眼看到施远腾在轻描淡写间，将老人家的病迅速治好。 海仔相信，不少所谓的名医，是吹出来的。像施远腾这样默默无闻的高手，才是真正的高手和名医。 傅一灯坐在海仔开的宝马车上，与海仔一路有说有笑。海仔也借机向傅一灯打探一些关于施远腾的事情，傅一灯当然是知无不言，让海仔对施远腾的了解更进一步，也对施远腾生起更大的敬意。 回到家，傅一灯洗个澡，平静一下自己。中午，妻子回来，傅一灯与她商量下一步的工作。两个人来回商量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看来，以我们俩的头脑和知识、阅历，想破头也想不出个办法来，还是等晚上去找老师商量吧。”傅一灯的妻子也开始严重依赖施远腾了。 下午，傅一灯知道老师习惯在门诊后要睡一个安稳觉，也就不敢打电话给他。思来想去，他打电话给肖战鹏，约他晚上一起到老师家。 肖战鹏问起去凤歇市的事，傅一灯详细告诉他。肖战鹏听罢，顿时感到热血沸腾：老师太厉害了！ “嗯，师兄，我看，很多事，不是老师做不到，而是老师不想做而已。像做官这样的事情，如果老师动用关系，肯定可以做到。不过，以老师的性格，肯定不愿意这样做。” “对，我也是这样认为。老师属于那种‘非不能也，实不欲也’的人。” “哈哈，师兄跟着老师，也学到老师不少文学和哲学知识喽。”听到傅一灯这句文绉绉的话，肖战鹏笑了起来，并答应今晚一起到老师家。 虽然单身，但施远腾对自己的生活不将就，对自己的身体更不敢将就。他每周一次到超市买菜，每一次都买回能用一周甚至更长时间的肉菜。每天保证两菜一汤，遇到上班，他会用电饭锅调节好，回到家时，饭和汤水都煮好了，再动手炒个菜，独自美美地吃一顿。 下午起床，他热好饭，然后再洗一把青菜炒好，独自一人慢慢吃。吃完后马上将碗筷洗干净，再坐在茶几前，泡一壶他喜欢的茶，又是一人独自品。这些，都已经成为施远腾的习惯了。 施远腾不怕孤独，甚至有点喜欢上了孤独。经历了两次婚变的他，已经从心底里将再婚排除在外。尽管医院里或者朋友中有不少人为他介绍对象，但他坚决拒绝。慢慢地，为他介绍对象的人越来越少。 晚上八点刚过，傅一灯与肖战鹏准时出现在施远腾的家。 傅一灯难掩心中的高兴，将办手续的过程细说了一遍， “好，你应对得非常好。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就变成你自己的知识和财富，别人学不来，也抢不走。”任何时候，施远腾对于自己的学生，都会及时提醒或者肯定。 “老师，下一步怎么办？”傅一灯问。 “找地方，装修，采购，招人，培训，推广。特别是后几步，差不多要同时进行。当然，关键是要找到合适的地方。” “老师您认为什么样的地方最合您的心意。” “第一，门口向着道路；第二，面积要足够大，可以布置各个功能单元；第三，门前有一个合适大小的停车场；第四，最好在人口密集的地方，闹中带静当然更好。”施远腾一口气说出心中所想。 “老师的要求不低哦。”傅一灯虽然也考虑过，但没有施远腾想得如此周全。 “要求不能低，但达不到要求也不要紧，关键要适合我们使用。” “这样的地方估计不容易找。” “一灯你听着，别以为拿到证就成功了。从现在起，没有一件事情是容易的。你仔细想想，我刚才说的几个步骤，有哪一个是容易的？” 第三十九章 贤哥的好消息 傅一灯沉思一会，说：“老师说的对，确实没有一件是容易做到的。看来，我是被拿到许可证的胜利冲昏了头。” “老师，既然如此困难，是不是再找龙哥帮忙，这样会省掉很多麻烦，而且可能会做得更好。”肖战鹏插嘴说。 “你们俩都是出来工作过的人，对这个社会的复杂性应该有一定的认识。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将求人办事作为你们处理一件事的第一原则，但凡遇到困难，我们首先想一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能不能办到。这次一灯去办许可证，遇到很大的挫折，但这个挫折对于一灯而言，不是坏事。” “像龙哥这样的人，我出面去求他，他肯定会帮忙。但凡事可以一，可以二，未必可以三。我希望，龙哥的资源，在最关键的时候才用。” “谢谢老师的教导！与老师聊天，真是可以学到很多书本上和平时生活及工作中学不到的知识。”肖战鹏听罢，频频点头。 “这样吧，先走第一部，找地方。如果找到地方，一灯可以正式辞职，正式开干了。当然，这第一步还得我来，毕竟，仙游镇里有我很多的同学，他们可以帮上忙。”施远腾一锤定音。 “好，那我等老师的好消息。我干脆也回去上班，等老师找到地方我再辞职。” “嗯，这样好。” “老师，您今天门诊很累了，我们不打扰您休息，我们走了。”肖战鹏说完，便与傅一灯离开施远腾的家。 施远腾独自思索一会，先后打电话给张为贤和冯智，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告诉他们，请他们帮忙物色这样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一定有，但要慢慢来。毕竟，有些地方可能人家已经占用了，就算说服别人退出来，可能也要出一笔转让金。”张为贤似乎很有把握。 “没关系，你和智哥看着办，只要你们认为合适，划得来，我照办就是喽。” “嗯，谢谢教授对我们的信任，请教授耐心等我们的信息，明天我多找几个有关系的同学和朋友。大家一起分头找，效率会高很多。”张为贤做事的思路非常清晰。 “好，为了好的地方，我愿意等多点时间。”施远腾说完，便结束了与他们的通话。 施远腾愿意为好地方等，但张为贤和冯智他们并不想施远腾等太长时间。 自从施远腾回到仙游镇坐诊，他们也深刻体会到，家乡确实缺医少药，不少人小病熬成大病，大病又没钱治疗。这种情况，其实也刺痛了经常去守候施远腾坐诊的张为贤和冯智他们的心。 这次施远腾要回家乡办诊所，他们当然能想得到，以施远腾如此忙碌的工作安排，以施远腾不喜欢抛头露面的性格，他这样做，肯定是看到了家乡的痛点，想为家乡出点力。 张为贤与冯智在仙游镇都小有名气，他们发动不少仙游镇的“名人”，这些人像水银泻地般到仙游镇的每个角落去寻找施远腾需要的地方。 其实，张为贤他们并非盲目寻找，张为贤也不是随口说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在仙游镇，真的存在找到这样的地方的基础。 在仙游江航道通畅时，仙游镇的经济非常发达，其中以轻工业最为强大，连凤歇市都甘拜下风。在鼎盛时期，大大小小的工厂遍布仙游镇各个角落。不少工厂建起大型的仓库，用于储存产品或原材料。 随着仙游江的慢慢断流，仙游镇发达的轻工业也跟着衰落下去。原来建好的仓库，现在大多闲置着，或者出租给别人做一些小作坊。这样的仓库，就非常符合施远腾的要求。只是张为贤想让施远腾更满意，所以，他自己对别人提出的要求更高。 很快，张为贤他们找到一个令他们都满意的地方：旧食品厂的两条仓库。每一条仓库的面积在三百平米左右，更令他们满意的是，仓库的门口正对着仙游镇最为繁华和宽敞的马路，大门与仓库之间有一片空地，作为停车场是绝对够用的。 在仓库的一侧，还有一间砖瓦平房，也许是当年用作守仓库值班人员的休息室。稍加改造，是一个很好的厨房和洗手间。 尽管两条仓库都历经了几十年的岁月洗礼，但由于当年建设时用料十足，后来又没有受到什么破坏，仓库的质量还保持得很好。这一点，对于后期的装修十分重要。 仓库的持有人是仙游镇的一位大老板，在仙游镇企业改制过程中，他花很少的钱便将这两条仓库买了下来。当时这位老板买下的仓库和其它的资产很多，这两条仓库一直没有使用。 巧的是，老板也认识施远腾，对施远腾十分尊敬，听说是施远腾要来做诊所用，他非常爽快地答应以一个很低的价格租给施远腾使用。 贤哥很快将消息告诉施远腾，施远腾请贤哥告诉这位老板，自己周六上午回去一趟，与老板签订合同，并请贤哥向老板表明，最好能签十年或者以上期限的合同。 “我明白，毕竟这是仓库，你要使用，是需要投入不少钱进行装修的，租三五年没有任何意义。放心，这个我再落实，如果有变化，我会随时告诉你。如果没有变化，你按时回来即可。”贤哥做事，十分周到严谨。 下班前，施远腾通知傅一灯，让他今晚到自己家商量下一步的工作。 晚上八点，傅一灯、肖战鹏还有杨修影三个人一起来到施远腾的家。对于杨修影的到来，施远腾吃了一惊，眼睛颇有深意地看了傅一灯一眼。 “老师，您给我电话的时候，杨老师刚好在旁边，她提出来要和我们一起来听一听。”傅一灯显然感受到施远腾那带着询问的目光。 “呵呵，小杨可是稀客呀。来，请坐。”施远腾知道，杨修影将来一定会出现在诊所。就算她现在不来，以后自己也会请她到诊所坐诊的。毕竟，自己的精力和时间有限，傅一灯也有需要休息的时候。这样一来，杨修影比任何人都值得施远腾信任。 第四十章 梁东华的出现 杨修影轻轻一甩头，将长长的头发甩向身后，说：“我还担心主任责怪我这不速之客呢。” “那里话，将来要麻烦你的地方和时候多着呢。”施远腾干脆将事情说开了。 “我同学今天给我电话，说地方已经找好了，后天是周六，我们必须回去看看。一灯有没有班？如果有，找人调一下。” “这个周六不是我的班，我早点回去查完房，开出医嘱后，再和老师一起到仙游镇。” “我周六没事，我也想去看看。”肖战鹏当然想去看看。 “我也想去，可以吗？”杨修影突然说。 “当然可以，欢迎还来不及呢。”施远腾马上答应。他知道，他如果不说，两位学生是不敢做他的主的。 “这样吧，因为涉及到查房，我们吃完早餐再回去。八点半准时从医院大门出发，这一次，我先带上可能需要的租金的钱，以后需要多少钱，必须等看完后才能做一个粗略的估算。”施远腾将时间和事情说具体了。 “老师，到时请您将所用的钱的数额告诉我，我用一个专门的笔记本登记好。将来算作诊所的投入，也让我们清楚每一笔钱的来龙去脉。不然，我们是怎么赢的或者是怎么输的，都不知道。”傅一灯提了一个非常好的建议。 “好，一灯这个想法和做法非常好。赢，要赢得清清楚楚。输，也要输个明明白白。从现在起，大家不仅仅是医生，也是管理者和财务人员。” “角色的转换很重要，办诊所，除了为当地的老百姓解除痛苦，我们也要有钱赚。一个不赚钱的诊所，最终也无法为老百姓解除痛苦。所以，这两者是不矛盾的，千万不要感觉不好意思提钱的事情。相反，每一分钱我们都要算清楚，这样做的好处，是我们能赚到我们该赚的每一分钱，老百姓也许会少付在其它地方多付的、不该付的一分钱。” “主任说的很对，既然辞职办诊所，务必自己能够站稳脚跟。在能站稳脚跟的前提下，在保证能够有发展基金的前提下，才能更好地为老百姓服务。赚钱与服务，其实是不矛盾的。”杨修影看来也已经作了深入的思考。 “我今晚来，是担心主任在资金方面有困难。我的钱虽然不多，但多少还能帮助一点，需要的时候，请主任不要客气。”杨修影再次提到资金的问题。 “谢谢杨老师！资金方面我先尽力筹，不够的时候我再告诉老师和杨老师。”傅一灯显然没有意识到启动资金不会少。当然，他首先接过杨修影的话，是他清楚，老师不方便向杨修影借钱。 “据我估算，资金主要花在装修、基本的仪器设备的购置、场地租金、人力资源成本这几个方面。其他方面就算有，也不会很多，满打满算，20万左右是需要的。”施远腾给出了一个具体的数字，看得出，傅一灯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异。 “另外，刚才小杨提的发展基金这个理念是很好的，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但凡做一件事情，务必将最坏的结果算进去，然后想办法防范于未然。我想过了，诊所将来从每个月的利润中抽出一定比例的钱作为发展和风险基金，这笔钱，不能轻易动用。” “老师这个想法太好了，这笔钱，既可以防范风险，也可以用于将来诊所的发展，实在太有必要了。”肖战鹏说。 “跟着主任，真的能学到很多东西。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都不是书上有的，是智慧和经验的结晶。”杨修影由衷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确定了地方，一灯先辞职，过了一两周左右，我提出休假，与一灯一起将装修和准备的工作做好。反正，一旦一灯辞职，谁都会猜到，我是一定会帮忙的。既然这样，干脆光明正大地做，反正我又不是旷工。” “老师想得很周到。不过，老师有这么多假期吗？”傅一灯问。 “有，我今年的假期还没休，多着呢，我先提出来休两周。这段时间，基本的布局肯定能弄好，到时由一灯亲自监督，我在周六周日的时候回来看看，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施远腾有条不紊，严谨有序。 “你们跟着老师做事情，是不是很爽？”杨修影笑着对傅一灯和肖战鹏说。 “那当然，我们能想到的，老师能想到。我们想不到的，老师能帮我们想到。说实话，没有老师做后盾，打死我也不敢辞职出来。”傅一灯说出心里话。 “一灯也是迫于无奈。以后小杨和战鹏要小心喽，有人会在背后搞你们几下的哦。”施远腾提醒杨修影和肖战鹏。 “我们不怕！”杨修影与肖战鹏几乎同时说。 “对，不要怕，像这些邪恶的东西，你越怕，他们就越猖狂。如果他们太过分，我施远腾拼了命也要将他们拉下马。”说到这里，施远腾眼中透出一股狠劲，杨修影看见，心中一凛：嗯，这可是从来没有在主任身上出现过的眼神哦。 周六上午八点多一点，傅一灯、肖战鹏、杨修影先后钻进施远腾的高尔夫。施远腾将方向盘一打，一脚踩下油门，汽车便迅速离开医院，往仙游镇方向开去。 按照贤哥的安排，他们先在智哥家里集合，然后再与拥有仓库的老板签约。 将近十点，施远腾的车来到智哥的家，冯智、张为贤、梁东华已经在喝茶等候。梁东华也是施远腾的同学，贤哥今天叫上他，一定是有缘由的。 看见施远腾带着三个人进来，贤哥笑着说：“呵呵，教授组团来了。” “哈哈，贤哥说的对，这次必须组团来，以后也会多多组团过来。单打独斗是不行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施远腾也不避讳，将将来可能的做法也隐晦地表示出来。 “我来介绍一下。傅医生和肖医生贤哥和智哥都认识，华哥则是是第一次相见，这位是我们科的美女医生杨修影教授，咱们杨教授不仅人美，医术也很高超。当年麦华宇的病，其实是她给治好的。”施远腾介绍是，特意将麦华宇拉扯进来，让贤哥和智哥很快能明白杨修影医术的高明。 第四十一章 黎志超的疑惑 “哈哈，教授的介绍很清晰。杨教授是个大美人不假，想不到医术也这么高超，原来华宇的病是杨教授治好的，厉害。教授说的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多一份主意。来，请坐。”智哥接过话题，请施远腾他们围着茶几坐好。 “教授，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钓鱼，一起捉蟋蟀吗？”梁东华终于开口了。 “记得，怎么不记得。有一个上午，我们钓了半桶的小青鱼呢，那时的仙游江，水好，鱼多。嘿，儿时的记忆，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对于这位从小与自己一起玩的发小，施远腾怎么会忘记。 “教授记性可真好，我以为你忘记了呢。”梁东华听完，马上高兴起来。 “华哥在装修方面是行家，这次请他来，是想请他帮忙出谋划策。看看请哪一个装修团队好，我们务必保证按照教授给出的进度，只准提前，不能推后。当然，质量必须保证，价格也要合理。”贤哥说出了请梁东华过来的原因。 “教授，仙游镇的老百姓听说你要回家乡办诊所，都很高兴。一些乡贤更是表示，教授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帮忙。”智哥对施远腾回来办诊所，也感到很高兴。 “是啊，仓库的老板姓黎，名字叫志超。他说认识教授，说教授治好了他妈妈的病，这次是报答教授的机会。他明确表示，仓库以及周围用地的租金每月只收500元，先签十年的合约。到时教授如果还需要，继续续签，保证不涨租金。” “哦，是他，我想起来了，为他妈妈看病，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施远腾也想起黎志超来。 正说话间，黎志超的宝马直接开到了冯智的家门口。冯智一看，知道是他来了，赶紧走出去，将黎志超迎了进来。 黎志超一眼便看见施远腾，马上向施远腾伸出手来。 “施教授好！非常欢迎您回家乡办诊所，家乡的老百姓太渴望像您这样，医术高超，医德高尚的医生了。”黎志超双手握着施远腾的手说。 “谢谢黎老板的慷慨，能以这样的租金将您的仓库租给我用。”施远腾直接说“给我用”，意图十分明显，杨修影、傅一灯和肖战鹏都听出了施远腾的深意。 “嘿，什么慷慨，教授客气了。本来想送给教授用的，考虑到我有很多这样的资产，一旦开这个先河，以后对其他人就不好说话了。所以，还是收一点租金，希望教授不要见怪。” “你看，你看。黎老板可真是客气，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什么见怪。”施远腾笑着回答。 “呶，这是我拟好的合同，一式两份。请教授看看，如果没意见，我们马上签了，不用耽误教授开诊所的进度。”不愧是做大生意的，想问题很周到。 施远腾接过黎志超递给他的两份合同，自己看一份，将另外一份递给杨修影。施远腾知道杨修影做事情很细心，对于这样的合同进行把关，这份细心显得特别重要。 施远腾与杨修影几乎同时看完合同，施远腾向杨修影投向询问的眼光。 “主任，我看黎老板拟的合同很规范，没什么需要修改的。”杨修影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黎老板，我让我的学生代我签字可以吗？”施远腾对黎志超说。 “当然可以，我明白教授的苦衷。既然没什么问题，现在我们签合同，一会我请教授、各位医生和各位老友到宾馆餐厅吃饭。”黎志超说完，从公文包里掏出黑色签字笔，签上他的名字，然后再度从公文包里拿出大印，盖上他的公司的印章。 傅一灯也接过合同，签上名字，并按上他的手印。 “这是按合同预付的三个月的租金，一共一千五百元，请黎老板收下。”施远腾从钱包里数了一千五百元给黎志超。 “好，还是教授做事爽快。怎么样，我们到宾馆餐厅去聊？”黎志超接过施远腾递给他的钱，对在座的各位发出邀请。 “好，这里离宾馆不远，大家走过去吧。一会还有几个同学过来，他们都想见一见教授。”冯智对黎志超说。 “欢迎啊，大家一起聊一聊。其实，吃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能坐在一起开心聊天。”经常应酬的黎志超，显然对吃饭本身并不感冒，他更在乎的是与大家的交往。 黎志超已经在宾馆餐厅订好了房间。大家到宾馆餐厅后，坐在房间里的沙发里边喝茶边聊天，这上好的茶，还是冯智特意从家里带来的。 “还是智哥想的周到，老同加老友，果然非同一般。是不是，教授？”黎志超半开玩笑地问施远腾。 “那当然，我的同学对我的好，老乡们对我的好，我心怀感激却无以为报，实在惭愧。”施远腾颇有感慨。 “耶，教授，您这样说可不对喽。教授对我们老乡们的好，去问问咱们镇上的人，谁不夸赞？谁不感激？”黎志超并不认可施远腾自谦的说法。 “对了，教授，我有个疑惑或者有个困惑，想向教授请教。”黎志超突然转为发问。 “黎老板请说。” “据我所知，咱们凤歇市卫生局已经有十年没有对私人发放过一张诊所的营业许可证了。这一次，我听说教授的这位学生也在凤歇市搬动了两位副局长，都无法成功，怎么教授一出面，这许可证便办下来了？能不能说来听听？”看来，黎志超知道的不少。 “既然黎老板相问，我没有不说的道理。”施远腾稍一思考，便开口回答。 “黎老板所说的情况确实是真的，包括十年没有发出一张许可证，包括我的学生请出两位凤歇市重量级人物都没有办成。这些，都是真实的。” “我这次能办成功，是龙哥的功劳。整个过程，全部由龙哥出面，我和一灯只是在旁边看和听，然后按照办许可证的规矩去做。前后也就是一天多的时间，许可证便办下来了。”施远腾接着黎老板说的话，作一些补充说明。 第四十二章 签订合约 “哦，教授是说，这证是龙哥出面帮忙办的？” “对，龙哥亲自出面才能办成。” “这种事，龙哥可是不轻易出面的。看来，教授与龙哥的交情很深哦，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龙哥与教授有交往？”黎志超深知龙哥的脾性。 “咱们教授做事低调，为人低调，更难得的是，能够自己办好的事情，绝不求人。这一次，为了办诊所，教授应该是第一次求人喽。”冯智对自己这位朋友了解很透。 “真是让人想不到啊。没有过人的交情，龙哥是绝对不会出手做这种事情的。龙哥是咱们凤歇市说一不二的人，但他有一个非常坚守的原则，那就是尽量不与官员打交道。龙哥赚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辛苦钱。他所做的市政工程，是凤歇市质量最好的，而且从不烂尾。当然，凤歇市也不会欠龙哥半分钱的工程款。” “所以，刚才听教授说，这个许可证是龙哥帮忙办下来的，我感到吃惊的同时，还十分迷惑不解。不是我吹捧教授，教授您可是龙哥愿意破例帮忙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哦，难道教授与龙哥有特殊的交情？” 作为生意人，黎志超对龙哥还是比较了解的。作为仙游镇人，黎志超同样具备仙游镇人喜欢八卦的特点。 “呵呵，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做的只是一个医生该做的。具体说来，杨教授可是大功臣。”施远腾有意将功劳先放在杨修影身上。 “哦，杨教授能不能说来听听？”看来，黎志超今天是一定要打探清楚原因的。他这样做，也许有着他的深意。 “我们主任，总是喜欢将功劳归到我们下属身上。其实，龙哥母亲能够迅速康复，还是我们主任的功劳，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于是，杨修影一五一十地，将龙哥母亲到医院经历的一切详细说了一遍。 “神医，神医，教授绝对是神医。”听完杨修影的讲述，坐在她身旁的贤哥激动起来，连说几个“神医”。 “看来，老同身上有很多传奇故事哦。哎，教授，你做人也太低调了吧。上次回来坐诊，我们也没有听说你有这么厉害的经历，如果不是这次办诊所，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喽。”智哥似乎对施远腾的低调有些不满，实际上，他在变着语调来夸施远腾。 “教授，我黎志超实在是托大了。这样吧，我重新拟一份合同，你的租金我全免了。”黎志超这次总算知道真相了。 “那不行，黎老板对我已经很好了，优惠的力度这么大，怎么能让黎老板一分钱都不收呢。”施远腾马上拒绝。 “黎老板对教授已经很好了，依我看，黎老板不如对仓库附近的人打个招呼，使得装修起来没那么多障碍。”梁东华真可谓有的放矢。 “好，这个好办，我今天全部将附近的人说服，保证不会有人阻拦诊所的装修。”黎志超听梁东华如此一说，干脆也卖了个顺水人情。 “教授，几十年未见，你没有变啊！”正在聊着，房门被推开，从门外走进两个人来，其中一个大声说。 “水生，是你呀，你也没变哦。”施远腾马上认出叫自己的人，正是自己读初二时的同班同学卢水生。 “教授，还认得我吗？”旁边一位长得胖胖的光头男笑眯眯地看着施远腾，说。 “你是……”施远腾这一届，有400多位同学。施远腾偏偏又是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除了同班的同学，其它班的同学可以说基本不认识。 “这是七班的马云田，估计教授认不出来喽。”卢水生对施远腾说。 “名字是很熟，但人真认不出来，真是抱歉。”施远腾站起来，向马云田伸出手，俩人握手问好。 “人齐了，大家坐上来吧。”冯智及时提醒。屋里的人马上围着饭桌坐好。施远腾与黎志超坐在主位，施远腾的身边坐在杨修影、傅一灯、肖战鹏、梁东华。黎志超身边坐着冯智、张为贤、卢水生和马云田。 “智哥，你去点菜吧，你对这里的菜谱很熟悉。”黎志超看来与冯智关系也不错，知道冯智的喜好。 “好，我去点，大家有没有特别的要求？”冯智当仁不让。 “去吧，这里有什么好东西能逃得出你的手心？”贤哥笑着说。 冯智笑着摇摇头，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一桌仙游镇特色美食摆在大家的面前。早已领教过这些美食的傅一灯与肖战鹏，一边吃，一边向杨修影介绍各种美食如何如何好吃。 “教授，说不定以后你带回来的团队，将咱们仙游镇的美食广为传播，让仙游镇的美食名声更响。”自从看见杨修影，冯智对她的美欣赏不已。但冯智知道施远腾目前的情况，不知道杨修影与施远腾有什么关系，说话也十分注意。 “以后肯定会有更多不同的人参与到诊所的坐诊中，他们一定是专业过硬，人品过硬的人，否则，我是不会让他们参与进来的。至于智哥说的美食推广，说实话，咱们仙游镇的美食，根本不用推广，口口相传已经不得了喽。”施远腾似乎能猜到冯智的心思，每一句话都很有针对性。 “大的忙我们帮不了，一些搬搬抬抬的体力活，教授尽管吩咐，我们保证做好。”卢水生对施远腾说。 “谢谢各位老同！现在是十月底，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肯定有很多地方要请各位帮忙的。”施远腾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开业的大概时间，傅一灯也听出了其中的味道，心中一阵激动。 “教授做事与说话，都十分爽快。来，我们大家敬教授及各位医生一杯，祝教授的诊所早日开业。”黎志超站起来，端起酒杯，在座的各位同学也站起来，端起酒杯，与施远腾他们一一碰杯。 因为签了合同，而且租金这么低，施远腾他们很开心。张为贤、冯智和黎志超他们认为自己为教授出了力，心里也感到高兴。卢水生他们因为很久没有与施远腾见面，现在相见，当然也高兴。 酒足饭饱，大家依然兴致勃勃，跟着黎志超到仓库。黎志超打开两条仓库和旁边平房的大门，带着大家一一参观。 第四十三章 华哥的保证 不管是仓库还是平房，都给大家一种年代感与沧桑感。当年仙游镇的轻工产品以质量好著称，当年建的仓库，质量也是杠杠的，地板还用水泥铺得平平整整。 “这两条仓库的底子好，装修起来简单很多。只要教授的图纸出来，我马上可以找人来与教授谈。”梁东华看来对装修十分熟悉。 黎志超将钥匙交到施远腾手中，说：“我一会还有事，教授和各位慢慢看，华哥叮嘱的事情，我一定办好。教授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说完，便与大家告别离开。 “请智哥在宾馆开三间房，一会咱们回去，一灯负责将图纸画出来，务必按照卫生局的要求设置各个功能区。下午请华哥让人来谈装修的事情，我们平时很忙，难得出来一次，既然来了，前期大家帮忙做得这么好，这次干脆将装修的事情敲定。”施远腾干脆利落。 “好，这样好。教授的做事风格，我喜欢。一会让教授和各位医生到宾馆，下午华哥带人找教授商谈，晚上我请教授他们吃饭，地点还是在宾馆餐厅吧。”张为贤马上表态。 仓库、冯智的家和宾馆呈等边三角形分布，施远腾他们往宾馆走，很快便到了。施远腾报了冯智的名字，宾馆服务员大开绿灯，马上带领施远腾他们到房间。 施远腾让杨修影单独住一间休息，自己也单独住一间，他必须休息一下，否则，晚上开车会感觉十分疲劳。图纸的设计，施远腾放心交给傅一灯和肖战鹏在一个房间里完成。施远腾知道，傅一灯为了今天的到来，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是的，施远腾的分析没有错。傅一灯自从下决心出来办诊所，已经将诊所设置的标准、装修的标准了解得清清楚楚。 在房间里，他与肖战鹏一起，根据仓库的形状，进行诊所的各个功能分区的设计。细心的傅一灯，将各个功能分区细化到大小、形状、装修材料、具体设备的配置一一标明，这样一来，为华哥他们的装修带来极大的方便。 施远腾的睡眠极不规律，常常是晚上难以入睡，午睡却能美美地睡上一觉。当施远腾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正准备到傅一灯的房间看看，敲门声恰到好处地响起。 施远腾将门打开，原来是张为贤、冯智和梁东华三人。施远腾赶紧请他们进来，冯智轻车熟路，马上用宾馆的电开水壶煮水，用他带来的茶叶开始泡茶，张为贤与梁东华则在椅子上坐等冯智泡茶。 “怎么样？设计完成了没有？”梁东华现在最为关心这个。 “呵呵，我刚起床，还没问他们呢。等等，我打个电话看看。”施远腾说完，直接在房间里打电话给傅一灯，傅一灯看见是老师的电话，知道老师醒来了，马上将电话挂断，然后与肖战鹏一起往老师住的房间走去。 傅一灯已经进入状态，肩上背着背包，手中拿着画好的图纸，一阵风似的走进施远腾的房间。 “来，将你的设计图给华哥看看，你在旁边做说明。”施远腾对傅一灯说。 “好。”傅一灯说完，在梁东华坐的位置旁边的桌子上，将图纸摆开，用铅笔指着做了标记的地方，一一解释给梁东华听。当然，施远腾也在旁边看着，听着。 傅一灯讲完后，问施远腾：“老师，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的。” “设计得很好，基本没有什么需要大改动。根据那天吃饭时，杨观海副局长的意思，治疗室的瓷砖干脆贴到顶，免得验收时有什么麻烦，也方便以后搞卫生。” “贴到顶？仓库很高啊！”傅一灯急起来。 “别急，我还没说完。是的，仓库很高，这也是我想说的。用作医疗的一条仓库全部吊顶，另外一条仓库，办公室和宿舍也全部吊顶。这样做的好处，是夏天需要开空调时，不会浪费大量的电力。” “当然，吊顶的材料需要华哥把关，最好是质量好，价格又不太贵的。不然，这笔费用可不少。” “至于整个装修的色调，以冷色调为主，上墙的瓷砖全部是纯白色的，墙壁也是白色的涂层，天花板也是白色的。这样的结果，能让来看病的病人心情平和、放松。” “我向华哥交个底，装修的费用最好控制在十万元以内，否则，我们经费真的有困难。”施远腾非常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甚至连色调都给定好了。 “我非常同意傅医生和教授的意见，吊顶是一定要的，否则，这么大的空间，没有什么空调承受得起。如果没有空调，夏天的仓库将会非常闷热，会影响病人看病时的体验。” “还有，地上一定要铺瓷砖。水泥地与瓷砖，档次感完全不一样。当然，我们可以铺最便宜的瓷砖，可以省下不少钱。”张为贤看来对整体的感觉有着独特的见解。 “教授的任务，我保证完成。对了，教授有没有时间的要求。”梁东华看来很上心。 “希望在十二月一日前全部完工，我想在十二月十一日周六这天开业。这样一来，留给我们内务整理，员工培训，药品上架，软件系统的安装调试的时间只有几天。怎么样，华哥，有压力吗？”施远腾原来早已定好开业的时间，傅一灯听了，也感到吃惊：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 “应该没问题，我尽量调动多些工人，立体施工，两条仓库和平房一起来，尽量不耽误教授的开业时间。如果能提前一点，那就更好。毕竟，教授说的有道理，你们接手后要做的工作很多，时间太紧。”梁东华真是铆足了劲。 “好，有华哥这句话，我放心了。智哥，今晚退两个房间，留一个给一灯住吧。按照这样的态势，一灯要住一段时间呢。” “这样不好，一个月的时间，也是大几千块的房费。现在是用钱的时候，能省则省。这样吧，傅医生到我家住。”张为贤真是处处为他们着想。 “这样固然好，但会不会影响你们？”施远腾担心对张为贤家造成影响或者打乱了张为贤的日常生活。 “没有，一点没有。儿女都在外面，家里就剩下我和老婆。不足之处，我的家是老房子，简陋了些，怕傅医生不习惯。” “谢谢贤哥！既然不影响贤哥，那我还是搬到贤哥家里住吧，能省则省。更何况，这不是一笔小钱。”傅一灯知道，他与老师都不能拒绝贤哥的一番好意，拒绝了反而不好。傅一灯的这种灵性，正是施远腾所欣赏的地方。 第四十四章 这事做得很施主任 “好，客气的话我不多说了。我将一灯拜托给各位了，一灯如果有不懂或者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各位多多批评和指教，一灯也要虚心学习。学无止境，要学会终身保持学习能力的态度和坚持。” “傅医生，你看你的老师，对你可真是关怀备至啊！”冯智十分感慨。 “是的，智哥说的对。老师对我们，就像父亲一样。”肖战鹏一直观察，感触很深。 “装修的事情，我今晚将它落实。如果需要启动的资金，我是不是找傅医生？”梁东华知道，施远腾给出的时间确实很紧，必须找到足够的人手才可以。 “对，找傅医生。”施远腾给出明确的答复，也等于向他的同学们表明，他对傅一灯是绝对信任的。 “哎，怎么没见杨教授？”冯智突然发现，杨修影一直没有出现。 “她应该睡醒了，想着我们一堆大老爷们在一起，不好意思过来吧。”施远腾笑着说。 “我们干脆去餐厅吧，大家带齐东西，一会我去退房。”冯智叮嘱大家。 施远腾也不客气，让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并将杨修影叫出来。然后，一行人往宾馆餐厅走去。 今晚，宾馆的“西施”老板来到现场。对于施远腾，她是认识的，看见施远腾他们走来，她迎了上来，叫了一声：“教授好！欢迎教授常来哦。” “放心，教授以后会常来的，你可要招待好咱们的教授哦。”冯智在“西施”老板面前，显得特别活跃。 “西施”老板与杨修影站在一起，两位大美人，都是接近的年龄，但各有千秋。“西施”老板的美，带着浓重的风尘的味道。杨修影的美，则显得仙气飘飘，出尘脱俗。以施远腾的审美观，他更喜欢杨修影的美。 大家到房间里围着饭桌坐好，冯智不用等大家催促，马上到外面点菜。 “呵呵，这个冯智，只要西施老板出现，他很难坐得稳。”张为贤与冯智来往最多，对冯智也最为了解。 “怎么样？商量好了吗？”杨修影问坐在身边的傅一灯。 “商量好了。”傅一灯接着将下午商量的结果告诉杨修影。 “哇，这么快，这么高效，这个很施主任哦。”杨修影突然冒出一句玩笑话，逗得傅一灯与肖战鹏笑了起来。 “哎，杨教授这句话怎么理解？怎么会让他们俩笑得如此开心？”张为贤感到好奇。 “呵呵，杨老师说，这件事情办得很快很好，很有我们老师的办事风格。所以，杨老师才说了一句‘很施主任’的话。”傅一灯赶紧解释。 “哈哈，原来高效率等于施主任也就等于教授。教授，你对他们的影响已经潜移默化了，厉害，真是厉害。”张为贤不由赞叹。 “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冯智刚好走进来，听张为贤如此一说，便问了一句。 “刚才杨教授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关于教授的金句，我听后正在赞教授厉害呢。” “什么话？快，快说来听听。”冯智有点迫不及待了。 张为贤将刚才杨修影说的话和傅一灯的解释说给冯智听，最后说：“怎么样，今天你是不是很冯智？” “呃，贤哥，人家说话赞教授，你说话埋汰我，这样不好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以前与教授接触太少，对于中学毕业后的教授，我们了解得太少，相信今后教授会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 “是啊，我的思维一直停留在与教授钓鱼和捉蟋蟀上。这近二十年，教授的变化远远超出我们想象，今天的教授，已经成为名震一方的专家了。”梁东华更是感慨不已。 谈笑间，菜已上齐。大家开始边吃边聊，话题自然离不开诊所，离不开即将开始的装修。 “华哥，装修的时候，该省的，请你帮我狠狠的省。该花的钱，也请你帮我狠狠的花。我心中有个小小的愿望，就是花最少的钱，打造一间长洲市一流的诊所，让一灯诊所成为长洲市诊所的标杆。”施远腾说出心中的愿景。 “教授这个愿望可不小，不过，我一定努力。我也希望通过我的手，打造一间在整个长洲市也属于顶尖的诊所。通过今天的聊天，我更相信，这间诊所，在教授手里，一定会成为咱们仙游镇老百姓心中的希望之所。” “好，华哥这话说得真有水平。来，咱们一起举杯，也让我们一同努力，让这间一流的诊所早日开张营业。”张为贤站起来，大家也跟着站起来。一时间，玻璃杯清脆的碰撞声在房间里响起。 吃完饭，他们走出餐厅，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虽然是南国的冬天，虽然才六点多一点，但冬天就是冬天，昼短夜长，谁也改变不了。 “一灯，我们回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也可以随时请教我的同学们。在仙游镇，你就当成是你的第二故乡吧。其实，很快你就很仙游镇了。”施远腾也学着杨修影，幽默了一把。 “哈哈，教授说的对，仙游镇就是你的第二故乡，我相信你，一灯很快就很仙游镇了。教授开车慢点，小心驾驶，安全第一。”张为贤作为几个人中的老大，显得特别会关心人。 肖战鹏与杨修影钻进车里，施远腾坐在驾驶座上。突然，施远腾放下车窗，示意傅一灯靠近。 “差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一会让你老婆打印一份辞职报告，署名也直接打印上去，周一早上让她拿到科室交给郭华。具体怎么写，你斟酌一下即可。” “嗯，顾着装修的事情，真的忘记了这件事了。好，我一会打电话给她，让她处理好。” “好，我们走了。”说罢，施远腾一脚踩下油门，很快，汽车冒着轻烟，快速离开冯智的家，往长洲市开去。 “杨老师，您今天讲的金句很妙，以后，我们学生也可以对老师说‘很老师’。”肖战鹏念念不忘杨修影说的“很施主任”。 “哈哈，难道我说错了吗？”杨修影少有的开怀大笑。 “没有，一点没错，说得非常精准。” “这样的话，在公开场合还是不要说吧，免得有人误会。”施远腾提醒他们。 “知道，我们会掌握分寸的。”杨修影马上回答。 汽车出了告诉，进入到长洲市市区。这个时间，路上的车不多，从仙游镇回到长洲，也就是40多分钟。 第四十五章 杨修影吐苦水 “主任，先送战鹏回去，然后再送我回去吧，这样正好顺路。” “好，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的肖战鹏还在长洲医学院学习基础课程，施远腾开车先往医学院走，然后再往医院走。 肖战鹏下车后，杨修影关好车门，对施远腾说：“主任，我想到您家坐一坐，有些话我想与您说一说。” “你？这个时候到我家？” “怎么了？主任您害怕？” “我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我是担心对你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和影响。” “我都不担心，主任担心什么。再说了，这个小区，我们医院的医生根本看不上，也就主任您为了工作方便才在这买。” “好吧，不过，还是小心点，人言可畏啊。” “嗯，您说的对。要不，我先上去，您等一会再上去。” “也好。”施远腾不好拒绝。 汽车在地下车库停好，杨修影看看四下没人，先下了车，然后往电梯口走去。她跟着傅一灯他们来过，所以知道乘坐那一个入口的电梯。 看着杨修影婀娜的背影，施远腾诺有所思：这个杨修影，想说些什么呢？ 杨修影对自己的好，施远腾是十分清楚的。他甚至感到，杨修影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关心，早已超出了同事或者下属的范围，包含着深深的情感，只是杨修影一直压抑着，不让这种情感更多地流露。 等了一会，施远腾也下了车，往电梯口走去。 确实如杨修影说的，医院的医生很少买这种不够“豪华”的房子，他们并不在乎是否离医院近与远。车，对于这些医生来说，也是小事一桩。所以，在江山公寓，真是不容易遇到医院的同事。 回到家，施远腾请杨修影坐好，自己则煮水泡茶，然后俩人坐在茶几旁聊了起来。 “主任，我也想辞职，与傅一灯一起搞诊所。”杨修影单刀直入。 “啊？！你说什么？你也要辞职？”施远腾听杨修影如此一说，惊讶得停下手中泡茶的动作。 “对，我也要辞职。” “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怕影响到您？” “不是，我早已看淡什么影响不影响的事情了。你与傅一灯不一样，傅一灯是迫不得已才辞职。你应该很清楚，傅一灯如果不辞职，在科室会受尽打压，我却无法帮助他。以傅一灯的性格，最终会选择与他们一搏，这样代价太大。你完全不一样，你好好的，辞职干嘛？” “唉，其实我也不想辞职，我也想一直想跟着主任学习。但我也面临着两大难题。” “说来听听，什么难题会让你产生辞职的念头。” “第一是高江对我的纠缠不休，我早就想对您说了，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今晚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说罢，杨修影将高江在汉南市开会时对她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原来，当年杨修影与高江到汉南市出席省神经内科年会。报到当天晚上，高江邀请杨修影到酒店附近走走，来到一家大排档时，高江说请杨修影吃点东西，杨修影不好拒绝，便与高江坐下来。按杨修影的想法，吃点东西边走。 令杨修影感到意外的是，高江要来了一打啤酒，说慢慢喝，慢慢聊。杨修影自持酒量好，便与高江慢慢喝了起来，杨修影不知道的是，高江的酒量非常大，这点啤酒根本难不倒他。不过，他今晚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灌醉杨修影。 所以，他喝的不多，却频频与杨修影碰杯。慢慢地，杨修影酒意上头，感觉到人轻飘飘的，她意识到不妙，也瞬间清醒过来，明白了高江的意图。 她马上站起来，迈着轻飘飘的脚步来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马上钻进去，说了一声：“司机，请到凤凰酒店。” “好咧，请坐好。”司机飞快地往凤凰酒店开去，气得车外的高江暴跳如雷。他也拦了一辆车追了上来。 在车上，杨修影打电话给同样来参加会议的同学李秀梅，请她到酒店门口接她。 车刚停下，杨修影便从车上走下来，此时的她，醉意更浓，走路也不稳，李秀梅看见，赶紧向前付了车费，然后扶着杨修影往宿舍走，刚走进电梯，高江的车也到了酒店门口，好险！ 那天晚上，幸亏李秀梅守住我，高江无法得逞。否则，我逃不过高江的魔爪。 “他虽然在汉南市没有得逞，但回来后，继续对我纠缠不休，都被我拒绝了。我不会给他与我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也不敢太放肆。” “这个畜生，竟然干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不过，你后来的处理很好，不给他任何机会。这个问题你放心，也请你耐心等待，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痛的。”施远腾安抚杨修影。 “这个我绝对相信主任，听傅一灯说起诊所办许可证的经历，我知道主任有这个能力。不过，另一个问题却令我十分烦恼，至今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哦，很大的困难？方便说给我听听吗？”施远腾并不想强迫杨修影。 “当然方便，我今晚就是想向主任吐吐苦水的，希望主任不要嫌我烦。” “那里话，有苦水就倒出来吧，我听着呢。” “这是家事，我一直隐藏着，其实心里憋屈得很。” “我的老公是一个有着严重依赖母亲情结的妈宝男，而他妈妈则有着严重的恋子情结，这与他的家庭背景有关。” “他父亲走得早，从小由妈妈抚养大。他对妈妈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妈妈的每一句话，不管对错，都是圣旨。”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还可以忍受，大不了让他妈妈教导他罢了。最大的问题是，他的妈妈有着非常强烈的控制欲，将自己的儿子当成是自己唯一的宝贝，我嫁进他们家，他妈妈认为我夺走了他的儿子，夺走了她的宝贝。” “我们学医的都知道，依赖母亲情结与恋子情结往往是重叠的。如果两者都很严重，就非常麻烦。可惜的是，我对他们家的情况一无所知。” “从我进门那一天起，他妈妈便对我百般挑剔，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她骂我的时候，什么脏话都能骂出口。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我的老公出面帮我一把。但是，他不仅不帮我，还说我伤了他妈妈的心，要我向他的妈妈各种的认错和道歉。这其中的委屈，主任，我真是有苦难言啊！”杨修影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奔涌而出。 施远腾见状，赶紧从茶几上抽出纸巾递给杨修影。 “谢谢主任！”杨修影接过纸巾，擦干眼泪，继续往下说。 第四十六章 突破 “更过分的是，他妈妈要时刻掌控我们的生活。睡觉房间不能关门，她可以随时进入我们的房间，说是担心儿子着凉。甚至我老公不在家时，我也不能关门，她可以随时进来翻看我的书柜，翻看我的衣柜，翻看她想看的一切。” “主任，不怕您笑话，她连我有多少内衣裤，内衣裤是什么款式的，都清清楚楚。她还刻意对我说，不要穿太性感的内衣裤，免得他儿子房事过多而伤害身体。” “也许是早年守寡的缘故吧，她有时候提出一些要求，令我瞠目结舌。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看见施远腾聚精会神地听，杨修影继续说下去。 “有时候，起码一个月一次吧，她对我老公说，她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感到害怕，要我老公晚上陪她睡。我老公好像非常乐意，令我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的是，但凡这样的晚上，她的房间门是反锁的。如果恰好遇到儿子有什么事情，比如发烧什么的，需要人帮忙，我必须敲很久的门，老公才出来，出来后还满脸的不高兴。” “这种事情是关着门的，至于为什么要这样，我懒得去问，也无法过问。关起门来，他们爱干嘛就干嘛，眼不见，心不烦。” “平时在家里，她妈妈更是十分开放和放肆。大夏天里，常常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单衣，刻意在他儿子面前晃动着她的两团球。有时候这两团球都快贴着我老公的脸了，而我老公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时刻。这种事情，常在我眼皮底下发生。” “为了这些破烂事，我已经与我老公交涉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是以大吵一场而结束。他妈妈将他当成是自己的财产，可以全权拥有，而我却无权干涉。主任，我的婚姻早已经死亡，我与老公，早已是名存实亡的夫妻，我与他，也很久没有过夫妻生活，我是为了儿子而忍辱偷生。” “所以，听说傅一灯要办诊所，我马上想到了参加。是的，我要参加，我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我要跟主任一起到仙游镇坐诊。跟着您，我心里踏实而满足。”说到最后，杨修影已经是对施远腾做出隐晦的表白，聪明如施远腾，哪有听不出来之理？ “小杨，你想过没有，你这样的逃避，并不能解决你刚才说的问题。相反，有可能令问题更加复杂化，外延化。” “我知道这样解决不了问题，但总比在家里待着强。” “没有用，你的问题只有两种解决方法。第一，离婚。古人说，宁拆十座庙，不破坏一个家。我当然没有想破坏你的家庭，但现在的年代，你这样的问题不少，除了离婚，似乎是无解的。第二，为了孩子，你继续忍。” “主任，您说的都对。我想听听您的意见，您是智多星，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我是经历过两次婚姻失败的人，说实话，我是没有资格给你出什么主意的，我也无意再走进婚姻。刚才我说的两种方式，就是我的真实想法，要我找出更好的办法，我还真的没辙。”施远腾也给予杨修影一个隐晦的暗示：我并不想再走进婚姻！ 是的，施远腾自己认为，两次失败的婚姻，让他对婚姻已经不抱希望，甚至对两性之间的事情也看淡了很多。他天真地认为，他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聪明如施远腾，竟然在这个问题上陷入了迷途。一个人正常的生理需求，怎么可能压抑得住？他这团干柴，一旦遇到火星，肯定会猛烈燃烧。 “我明白主任的意思，我还是想选择忍受。我知道一个破碎的家庭对小孩的影响有多大，我不想我的不幸在我儿子身上延续。如果牺牲我，能成全一个健康的儿子，我愿意。” “嗯，只要清楚自己的选择，就不要再被一些不值当的事情所困扰。”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弯腰捡一张掉在地上的餐纸。 快要捡到纸时，施远腾突然向后靠在沙发上，拼命将腰伸直，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杨修影迅速站起来，走到施远腾身边，一手按住施远腾的腿，一手将施远腾的肩部往沙发背上靠。 “主任，今天太累了吧，又发作了。” “嗯……你知道？”施远腾这次发作比较剧烈，一下子还没缓过来。 “别说话，我都知道。在科室里看见你常有这个动作，我便知道你有发作性肌张力障碍。我看过这样的病人，腹肌抽得很紧，十分痛苦。很佩服你在科室能掩饰得如此好，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啊！”看来，杨修影对施远腾的观察十分细致入微。 “嗯……”施远腾显然还没有缓过来。杨修影顾不了这么多了，干脆坐在施远腾的腿上，腾出一只手，在施远腾的腹部轻轻的按揉。此时的施远腾，已经没有抗拒的能力。 杨修影却明显感觉到施远腾腹部的肌肉在强烈地收缩，“嗯，主任这次的发作估计很剧烈。” 杨修影一边想，一边继续揉按这施远腾的腹部，看向痛苦中的施远腾的眼神中，满含痛惜。这一刻，杨修影似乎下定了决心，做出了抉择。 慢慢地，施远腾缓过神来，腹部的肌肉不再收缩，他想坐起来，但却被杨修影继续按着。杨修影不仅按着，还坐进施远腾的怀里，主动将嘴唇按在施远腾的嘴唇上。 “嗯……小杨，嗯……这样不好，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们这样是没有将来的。”施远腾虽然是久旱的干柴，但也不愿意让杨修影受到伤害。 “主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与我，都不求什么将来，我们都没有将来，希望您给我的现在带来快乐。”杨修影说完，再也不管不顾，抱紧施远腾，不再放松。 施远腾自从离婚后，再也没有碰过女人，而杨修影与老公之间早已名存实亡。此时此刻，干柴遇着烈火，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施远腾与杨修影相拥着走进房间，俩人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很快，冬夜的房间里激情四射，春光浪漫。 都是如狼似虎的年龄，都是久旱遇甘露的身体。一场云雨，持续了很久，很久…… 就这样，施远腾与杨修影各自的心理防线被突破了。 第四十七章 激情后的反思 两个人在黑暗中拥抱着，过了很长时间，杨修影才开口说话。 “主任，想不到您这么厉害。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体验到这样的愉悦和快意，我这一生，总算没有白活了。” “什么话，人生从来没有白活的。记得英国人约翰列侬说过一句话，所有事，到最后都是好事，如果还不是，说明还没有结束。” “主任的学识，无人能及。”杨修影依然舍不得松开手。 “经历过今晚，你还叫我主任？” “嗯，我会一直叫您主任，而且，在公开场合还是那样对待您。我是担心，一旦改口习惯了，别人会看出来。我不想失去您，只要有合适的机会，我还会再来，希望主任不要拒绝我。” “你的美，像仙女一般，你给我带来的愉悦，妙不可言。你说，我能拒绝吗？我只是担心，一旦被人窥见，会伤害你，伤害你的儿子，这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 “放心吧，以您的智慧，我的聪明，还有我们俩的克制能力，没有人能识破得了。”杨修影似乎信心满满，也是死心塌地。 “起来洗个澡再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不好。”施远腾对杨修影说。 “嗯，好。”杨修影依依不舍地松开施远腾。因为没有开灯，俩人索性就这样从房间里走出来。 “我调好水温，你洗澡，我去拿毛巾来给你。用我的毛巾如何？” “没问题，我什么都给你了，用你的毛巾又如何。” 施远腾一笑，马上去拿他平时洗澡用的大毛巾过来，挂在卫生间的挂衣钩上，然后半倚着门，看着杨修影洗澡，心中对杨修影的美赞叹不已：那容貌，那身材，简直是完美的化身。 “主任，您这样会受凉的。要不去披件衣服，要不过来淋热水。”杨修影倒是非常放得开。也许，这是她对施远腾的爱和信任的体现。 “我还是去披件衣服吧，在一起洗澡，你今晚不用回去了。”施远腾笑着说。边说边转身走进房间穿好衣服。 “哼，我才不稀罕回去呢。”杨修影自言自语。 杨修影只是洗洗身体，并不敢弄湿长长的秀发。她很快抹干身子，走进房间，穿好衣服，再来到客厅，与等候在厅里的施远腾拥抱在一起，俩人再来一次深深的长吻才告别离开。 经历过一场激情的博弈，施远腾兴奋依旧。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品着茶，想着杨修影的故事，想着她的美，想着她带给自己的无比的愉悦，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自己堕落了吗？自己因为江晓晴的出轨而狠狠地揍了洪伟，而现在却与同样为人妻的杨修影厮混在一起，不是堕落是什么？ 如果事情从头再来，自己能抗拒这样的诱惑吗？似乎不能。如果不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揍洪伟呢？仅仅是因为自己看见了？抓现行了？其实，抓现行与暗地里做，有什么不一样吗？ 施远腾不想再走进婚姻，杨修影不想离婚。但经历过今晚，施远腾相信，杨修影和自己一样，相互都离不开对方了。除非某一天暴雷，将他们俩一起炸飞，事情才会终结。 施远腾自己并不清楚，他对异性的需求异于常人，只是被这破碎的婚姻迷住了他的思维。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对于美如杨修影般的女子，他是没有抵抗力的。 带着种种迷思，施远腾吃了一片安眠药，躺在床上，在纷乱的思绪中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施远腾看看时间，才六点多。嗯，自己想要在早上睡个懒觉，确实很难。 他知道，现在回仙游镇没有任何意义。他现在要做的，是将接下来准备做的事情一项项列出来，不能有任何遗漏。然后，再根据这些项目，一个个去完成。 想到这里，他马上起床，洗漱完毕，到楼下的早餐档买了一碗他喜欢的牛腩粉，坐在靠门的位置上慢慢吃了起来。 “施主任，怎么这么早？” 施远腾抬起头，原来是廖勇。 “哎，廖医生，你怎么来这吃早餐？” “今天早上科室有些事情，我干脆来这里吃了早餐再去。对了，龙哥吩咐我做一些事情，我会尽力的，方便时请施主任在龙哥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呵呵，廖医生客气了。据我所知，龙哥是很欣赏你的，说不定，你将龙哥吩咐的事情办妥了，龙哥对你更加好，甚至会帮助你更进一步。”施远腾知道这位老乡很有“上进心”。 “施主任才是真客气！虽然我引荐施主任给龙哥，但如果施主任没有强大的实力，也不会有如此神奇的效果。所以，龙哥对施主任可是敬佩加尊重哦。” “谢谢廖医生的引荐。现在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希望我们共同合作，为龙哥，为凤歇市的老乡们做些事情。”施远腾不想再在这人多口杂的地方扯下去。 “好，施主任说的好，我们一起努力。”廖勇也知道，这样的地方，说什么话都得小心。 施远腾吃完早餐，便回到自己的家里，坐在电脑前，开始了他的工作。 很多设想早已经装载施远腾的脑海里，动起手来，一会便将今后一个月需要做的事情详细列了出来。他再仔细校对一番，感觉没有什么遗漏，便停下手。沉思片刻，知道现在打电话给傅一灯没有用，干脆去煮水泡茶。 茶的清香慢慢弥漫于整个客厅，施远腾静静地喝茶，静静地想着昨晚与杨修影的那一番云雨。 他知道杨修影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关心。他更知道，自己与杨修影经历过昨晚的云雨后，将来肯定停不下来。 唉，人啊，想要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情。很多时候，能够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已经是天大的造化。 自己两次婚姻的失败，说明上天连这个造化都不给自己。杨修影何尝不是如此？她的处境并没有比自己好，她在心灵在牢笼里挣扎，却找不到出路。或者说，她已经放弃了找出路的努力，认命了。 而昨晚，他与杨修影都将心中压抑的欲望释放出来，就像将潘多拉魔盒的魔鬼释放出来一样，今后将一发不可收拾。 嗯，对于一个人而言，是满足他一千个欲望好，还是战胜一个欲望好，道理似乎很简单，但要做到，确实比登天还难。隐忍如施远腾和杨修影这样的人，都在欲望面前败下阵来。 施远腾当然清楚，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也是没有办法满足的。他现在想做到的，或者也希望杨修影做到的，是他对杨修影或者杨修影对他的索求不要这么多，否则，他们的事情将很快大白于天下。 第四十八章 万旗的得意 杨修影昨晚回家后还好吗？他很想知道，但却绝对不敢打这个电话。此时的施远腾，内心也认为，自己很自私，很想占有杨修影的肉体和灵魂，很想将它占有一辈子。 此时的杨修影正在病房查房。在外人看来，她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正常。可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对杨修影的冲击是巨大的。 昨晚回家后，她常规洗个澡，换好衣服，便上床睡觉了。一如她对施远腾说的那样，他们夫妻之间，早已名存实亡。 她躺在床上，尽管身边躺着老公，但丝毫没有影响她对施远腾的思念，没有影响她对今晚施远腾带给她的欢愉的回味。 是的，她爱施远腾，一直很爱施远腾。她爱施远腾的才华，爱施远腾的品格，爱施远腾所有的一切。只可惜，施远腾的两次婚变，都与她阴差阳错地错开了。暗地里，她为此事不知道懊悔了对少次。 杨修影很清楚，以施远腾的性格和为人，如果自己不主动，施远腾绝对不会侵犯她。这是施远腾值得她爱的地方，也是她讨厌高江的地方。 今晚确实是自己主动才争取到突破。而对于这样的结果，杨修影是无比高兴的。更令杨修影意外和惊讶的是，她绝对想不到，施远腾能够带给她如此的、从没有过的、欲仙欲死的快乐。 作为医生，作为女性，她知道这些快乐本来是应该存在的，更是应该享受到的。可是，从结婚到现在，她没有体验过一次像今晚这样的、令她至死难忘的愉悦。这才是男女之间应该有的愉悦，更应该是夫妻之间应该有的快乐吧。 杨修影开始看不透男人了。看似斯文的施远腾，竟然有着如此的威力。难道真的像一些八卦搞怪的文章所说的，透过面相可以看到男人在这方面的能力是否强大？ 如果说，施远腾从外貌上给杨修影留下深刻印象的，莫过于他那漂亮的鼻子了。笔挺隆起的鼻梁，宽大对称的鼻翼，悬胆般的鼻尖，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以前的杨修影，对施远腾的鼻子带给她的感觉，不外乎就这些。可是，今晚过后，她开始相信这些“不靠谱”的面相学了。 杨修影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施远腾，一直到快要天亮时，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查完房，开完医嘱，杨修影独自一人拿着一个保温杯，坐在课室里慢慢饮，慢慢思考。是的，昨晚的一切，她还没有消化完，她必须理清楚。 她与施远腾可谓心有灵犀。此时此刻的她，想到的也是稳字当头。她也想长久拥有施远腾，或者说，与施远腾暗中厮守一生。如果想做到这样，必须克制自己内心时刻涌出的冲动，否则，厮守一生便成为空想。 作为杨修影，还多想了一个问题。既然高江想整施远腾，自己肯定要帮助施远腾。如果要搞掉高江，必须将高江从院长的位置上踢走。虽然她相信施远腾能做到，但如果合适的时候，自己搜集到高江的证据，岂不更好？！ 想到这里，杨修影眼前变得明清起来。她知道，以后将如何与施远腾来往，如何与高江打交道。她不想失去施远腾，她要让自己与施远腾在一起的日子悠长、浪漫、快乐且安全。 而杨修影想的这些，施远腾毫不知情。如果施远腾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杨修影去冒此风险。 周一早上，神经内科的交班会上，郭华迫不及待地宣布，傅一灯辞去人民医院的工作，从此在医院和神经内科中除名。 科室的医生护士们一听，顿时议论纷纷。几乎所有人都将眼光投向万旗，有厌恶的眼光；有赞赏的眼光；有不置可否的眼光……总之，大家都认为，傅一灯的辞职，必定与万旗有关。如果没有万旗对傅一灯无休无止的挑衅，谁会愿意离开体质内这个铁饭碗？ 万旗的脸上，确实挂着一副胜利者的、自得的嘴脸。他想当然地认为，傅一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了。 施远腾和杨修影却感到十分吃惊。他们是十分清楚整个过程的，按理说，傅一灯的老婆最快也是昨天才告知或者递交辞职报告给郭华。估计郭华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告诉了高江。高江也理所当然地认为，除掉傅一灯，等于去掉施远腾的一个得力的助手。 是的，这样的时间，傅一灯的辞职报告应该还没有通过医院领导讨论。郭华如此急迫地宣布，施远腾和杨修影只能是这样理解高江之流的心理活动。 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高江已经掌控了医院领导班子的话语权，他已属于“一言九鼎”式的存在。将来要掀翻他，难度估计不小。想到这里，施远腾眉头一皱，但迅速舒展开来，以一副超然的姿态，静观眼前的一切。 施远腾那些留在神经内科的或者正在神经内科参加实习的学生，射向万旗的眼神仿佛带着锐利的刀和猛烈的火。这样的眼神，正中万旗的下怀，让他更有一种英雄般的感觉，他那无知的头颅昂得更高了。 交完班，施远腾收拾好工具，往门诊走去。他知道，周一上午的门诊量特别大，他可不愿意将时间花在这种无聊透顶的事情上。毕竟，他们现在已经伤害不了傅一灯了，至于他们下一步的做法，施远腾才懒得管它呢。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宋明的坚持下，施远腾还坚持每周五上午带领科室的医生进行危重或疑难病例查房和讨论。宋明的软弱和弱势，在科室是尽人皆知。尽管如此，高江的人从来不敢在周五上午撒野，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与施远腾对抗的能力和水平。 相反，高江的手下，包括郭华在内，都十分害怕每周五上午的到来。施远腾可以在其它方面忍让，或者袖手旁观。但对于专业，对于关乎病人的诊断和治疗乃至关乎到病人生死的问题，施远腾从来不会顾及谁的面子而藐视生命。 第四十九章 疑难病例讨论（一） 这周五，又是例行的危重及疑难病例讨论的时间。这一次，有两个组的组长各拿一份病例进行讨论。所有人都认为，与往常一样，这些病例都是他们感到十分棘手的病人，需要施远腾进行拍板处理。 杨修影私下告诉施远腾，其中一个病人是郭华所分管，诊断明确，治疗有效。以杨修影的猜测，郭华将这个病例拿出来，无非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学识。 杨修影还告诉施远腾，有位护士告诉她，郭华前天请已经退休的主任来看这个病人，并全程陪伴，详细做笔记，估计是想在病例讨论会上出一下风头。 杨修影的话提醒了施远腾，周五前的几个下午，施远腾都回到病房认真查看这两例病人的诊疗经过，对一些情况已经了然于胸。 当然，郭华的葫芦里究竟想卖什么药，施远腾不得而知。他施远腾相信，以郭华这连“半桶水”都没有的修行，就算请老主任看，他也不能消化得了，自然翻不起什么大浪。 周五上午，一如往常一样，医生们以最快的速度开出医嘱，然后坐在课室里开始汇报需要讨论的病人的资料。 汇报一般由主管的住院医生完成，如果有缺漏，则由同组的中、高级医生补充。按郭华的意思，汇报完一个查看一个。这样一来，耗费的时间将会成倍增加，施远腾马上否定了。 在施远腾主政期间，这样的场合是施远腾说了算。现在，在这样非常专业的领域和时刻，也是施远腾说了算，郭华不敢反对。 令很多人感到好奇和佩服的是，施远腾是如何记住如此多的病史、资料、检验和检查结果以及用药经过的。因为每一次查房，主管的医生们都被施远腾问得无所适从却又心服口服。 听完汇报，施远腾带着全科医生，包括实习的本科生和研究生、进修医生和轮科医生，蜂拥着向病人所在的病房走去。 第一位病人是以“大面积脑梗死、高血压病三期极高危组”收进来的。在脑梗死和高血压的情况稳定之际，病人开始出现发热、咳嗽、咳痰。 主管医生根据痰培养和药敏试验结果进行针对性用药，但发热就是不退，每天都必须用退热药或者使用物理降温。 在主管教授提出将病人拿出来全科讨论前，他们已经将医院有的、外院购买的抗生素都全程足量用了一遍，也先后请了医院各个相关科室来会诊，并按会诊意见进行处理，但病人的发热依然没退。换而言之，他们已经束手无策。 第二例病人相对简单。这位患者曾经患有颅内静脉窦血栓形成而住院，住院过程中出现癫痫发作，出院后因为擅自停药，导致癫痫发作频发而入院。入院后，经过调整治疗药物，癫痫发作已经控制，病人一般情况很好。 本来，这样的病人已经可以出院了。也许，杨修影的想法是对的，郭华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资本，想拿一例如此简单的病例的诊疗成功来炫耀自己。 但郭华显然忽略了他曾经的老师，对专业的要求非常严格，治学非常严谨的施远腾的实力。施远腾会让郭华这样的小心思得逞？郭华会在这个过程中出丑吗？除了杨修影会想到这些，估计科室里任何一位医生都不会想到，郭华正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查完病人，大家回到课室坐好。 “先从复杂的病例开始讨论吧，现在开始，讨论发热不退的脑梗死病人。”施远腾掌控着讨论的节奏。 按照危重疑难病例讨论的惯例，所有参加讨论的医生都需要发言。一般从实习医生开始，到非主管床位的各级医生，然后到主管床位的各级医生，最后才由施远腾作总结发言。 包括主管医生在内，所有发言的医生，都不约而同地将发热的原因锁定为感染所致。至于感染源是什么，有说是特殊类型的、我们医院无法培养出来的细菌感染。也有医生认为，因为长期应用如此强大的抗生素而导致的真菌感染。 宋明虽然软弱，但对提高自己专业水平的意愿是非常强烈的。每次谈论，他都踊跃发言。这一次，他也无计可施，选择同意大家的意见。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结果，意味着病人将在发热中走向死亡。 郭华选择低着头，一声不吭。在施远腾当主任时，他本来可以选择认真跟着施远腾学习，但他的心思都放在如何谋取官位，谋取钱财上。将自己的利益置于科室的利益之上，施远腾曾经提醒过他，告诉他专业对一个医生的重要性，但他不加理会。 施远腾也懒得理会郭华，对于这样的反复小人，施远腾除了提防，别无他法。 “刚才大家的发言很有意思，观点出奇地一致。我想提请大家思考几个问题，第一，为什么从一开始，我们已经很规范地跟着痰培养和血液培养结果进行治疗，却没有半点效果？” “第二，大家都看过这个病人的体温曲线了，除了使用降温的药物和物理降温措施外，病人的体温基本呈一种稽留热。换句话说，病人在整个用药期间，体温都没有向好的方向变化。” “第三，这里要表扬主管医生们。他们请了相关的科室，也考虑到了二重感染的可能，在检验和治疗上都兼顾到了。我们现在看到的结果却是，发现不了任何真菌，包括呼吸道和消化道的检查，都没有发现。所使用的药物都是对真菌感染很有针对性的，但依然没有效。” “我提出这几个问题是相关联的，听完大家的发言，看完病情记录和用药经过，我有些思考，供大家参考。”对于这样的病人，施远腾从来不敢将话说满。 “其实，我对于这个病人的答案，已经体现在前面的问题里。我现在再展开来讲述一下我的观点。” “首先，我看了病人从入院到现在的所有化验检查，只有在入院时血糖和白细胞稍增高，其他时间，那怕是发热的时候，白细胞都是正常的。各位，谁可以给我一个可能的答案？”施远腾习惯在这样的场合提问。 第五十章 疑难病例讨论（二） 施远腾的眼睛扫射在座的每一位医生，绝大多数人都不敢正视施远腾的目光。 “我觉得，这样的改变应该是与病人当时急性发病有关，属于一种应激性反应。”杨修影看见没人回答，忍不住说了一句。 “嗯，杨医生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施远腾满意地点点头。 “其次，我想说的是。病人在这么长的治疗时间里，体温一直没有表现出半点好转的迹象，大家为什么还如此坚定地认为，他一定就是感染导致的发热？为什么不换一个思维，换一条思路，而非要一条路走到黑呢？” “如果我现在说，这个病人的发热不是因为感染引起的，你们能不能想象一下，病人发热的可能原因是什么。”施远腾一连串的发问，只要是用心听的人，用心思考的人，都会感到耳目一新，大受启发。 “这个主任，果然厉害。这种思路，虽然未必能找到病因，但绝对是触碰到了问题的核心。”杨修影心中，满是对施远腾的崇拜。 “施主任的思维方式，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经施主任提醒，我才发现这个病人有这么多反常的地方，我建议，有空请施主任给我们上一节关于临床思维的课。”宋明被施远腾的思维所折服。 “我接着施主任刚才的提问，想回答一下，这个病人有没有可能是中枢性发热呢。病人急性起病，又是大面积脑梗死，用了各种抗生素没效，物理降温效果不错。所以，受施主任的启发，我在想，病人的发热会不会就是中枢性发热？”宋明继续将他的思考说了出来。 “宋主任讲的很有道理。但是，有一个很明显的问题是，这个病人的原发病经过治疗，已经明显好转。这种情况，似乎很难解释中枢性发热。”又是杨修影。施远腾最欣赏杨修影的地方，就是她那种独立思考的能力，从不人云亦云。 宋明与杨修影的对话，令在座的其他人感到无话可说。他们都在等着，究竟施远腾还有什么想法，能解释病人的发热。 看着大家沉默不语，施远腾开始他的总结性发言了。 “刚才宋主任和杨医生的发言，体现了一种临床思维的模式。作为医生，千万不要被定势思维所桎梏。” “其实，我刚才还没将病人入院后很多相关结果说出来。当我们关注一个主要的症状的时候，一定不要无视其它相关的检查。” “这个病人入院时的肝功能是正常的，随着治疗的深入，病人的肝功能越来越差，转氨酶越来越高，但相应的病毒学检查都是正常的。当然，这里反映的只是肝脏本身，其它脏器呢？” “如此大剂量，高级别的各种抗生素的使用，其副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回归到这个病人发热的问题，刚才杨医生说的观点，我是同意的。虽然有中枢性发热的可能，但在这个病人身上，可能性不大。” “大家可能会问，我拐了一个大弯，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实说，我对这个病人发热的原因虽然有思考，却没有绝对的把握。” “顺着我刚才的思路，我认为，这个病人不能排除药源性的发热。所以，我建议，将所有的抗生素停掉，只保持维持病人水、电解质、酸碱平衡和能量供应的药物，其它不相干的药物全部停掉。” “可能会有人问，全部停掉抗生素，怕不怕？我反问一句，我们一直用如此大量的抗生素都没有效，肝功能已经受损，怕不怕？” “所以，一会主管医生将医嘱改一改，按照刚才的思路去治疗，看看病人的反应如何。当然，这个期间，我们要密切观察病人的病情变化，必要时可以随时拿出来再讨论。”施远腾等于给主管医生一颗定心丸。 施远腾的分析和决定，让大多数人惊讶不已。这样的思路，真像天外飞仙一般。这样的处理，可谓大胆至极，完全不按所谓的常规出牌。尽管这样，大家又不得不佩服施远腾的分析和果断决策。 讨论到这里，郭华已经开始有点心慌了。他知道自己的这点水平根本不够看，刚才施远腾的分析，他何尝不也是惊讶与叹服不已。一会自己分管的这个病人拿出来讨论，会不会引来施远腾一番抨击呢。 事已至此，郭华知道，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郭华先生显然有备而来。在他的面前，早已摆放着几本厚厚的书，那种架势，是准备做长篇大论的发言的。 “第二个病例我们简单点，不要浪费大家太多的时间。”施远腾心中对这个病人的分析和处理已经有了主意。 你郭华不是想通过老主任的帮助来实现你在专业上立威的意图吗？我施远腾就是要打一打你，算是为傅一灯出一口气。 因为施远腾已经从翻阅病历和查房中发现了不少的漏洞，他决定利用这些漏洞来挫一挫郭华还有高江派的人员的锐气和嚣张气焰。 “在开始讨论前，我先问几个问题，希望主管这个病人的小组的医生来回答。当然，如果他们回答不了，其他人也可以回答。”既然想清楚要杀郭华的锐气，就绝对不能手软，更不能客气。 “第一，主管的三级医生都认为，这个病人的诊断是清楚的。是一位颅内静脉窦血栓形成治疗后的病人，现在剩下的问题是癫痫发作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这也是这次病人住院的原因。大家对这个判断有没有不同的看法？”课室里一片沉默，施远腾转头对着郭华说：“我看郭主任拿来不少的书，应该做了充分的准备，你同不同意我这个问题？” “同意！”郭华点了点头，脸色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好，我问第二个问题。这个病人因为癫痫发作突然变得频繁而来住院，我看了记录，你们调整了治疗方案后，病人在住院期间再也没有发作。换而言之，住院期间的治疗是有效的。一般而言，这样的病人已经可以带药出院，到门诊随诊治疗了，大家觉得对不对？”这个问题太直接太简单了，很多医生都点头同意。郭华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第三个问题，从病人入院到现在一周多的时间，你们开出了两次检查血液中卡马西平和丙戊酸浓度的医嘱，刚才我听汇报时，主管的三级医生都没有汇报这两次检查的结果。谁能告诉我，这样做检查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有没有看过结果？这样的结果说明了什么问题？”施远腾一连串的发问，估计课室里的医生们已经隐约闻到了火药味。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第五十一章 修理郭华 “既然没有人回答，我只好点名了。”这是施远腾查房的一个特点。每当遇到一些比较棘手的病例，很多人都不敢轻易发表意见，施远腾便会从低级别的医生开始提问。因为这是施远腾一向的风格，没有人觉得不妥。 “因为涉及到化验结果，我就问主管医生吧。先从住院医生开始，你说说看，你看到检查结果了吗？”主管的住院医生红着脸摇摇头，主管的主治医生也急忙对着施远腾摇头。施远腾毫不客气地将目光投向了郭华，只见他也尴尬地摇了摇头。 “好吧，你们都没有看到结果，你们好像只负责开化验单，对于结果似乎并不关心。那谁能告诉我，这些化验单是谁夹在病历本上的？”施远腾拿着从病历本上抽出的化验单扬了一下，朗声问道。 “我！”一位实习生举起了手。 “你能及时查找化验单并夹在病历本上，这个习惯很好。你知道老师为什么为病人做这些检查吗？你知道这些结果对这个病人有什么意义吗？” “老师，我还不会。”学生很实在地回答。 “你不懂我可以理解。其实你可以做得更好，你可以拿着化验单去请教你的老师。记住，好奇心是人类最好的老师。”对于学生，施远腾一向都很耐心，每每以鼓励为主。 “那一位老师来为学生们解答这个问题？”有时候，对于一些诊断和治疗相对简单的病例，施远腾会当成是教学查房来进行。今天，他干脆将这个病例当成教学查房来进行。 沉默片刻，施远腾的一位研究生穆可俊说话了：“老师，我来说一下吧。卡马西平是肝酶诱导剂，丙戊酸钠是肝酶抑制剂。从药理性质而言，两种药合用会降低他们各自的疗效和增加出现副作用的机会，在临床上，这两种药一般不会合用。” “但凡事都必须一分为二，近年来，有临床医生将这两种药合用，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更有说服力的是，这些有效的病人，他们血液中的卡马西平浓度和丙戊酸浓度都没有相互影响，这进一步说明个体化诊疗的重要性。如果没有意外，今天这个病人的血中卡马西平和丙戊酸的浓度都没有互相干扰，因为治疗的效果很好。但短时间内做两次这样的检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性。” “好，很好！说得很全面，我就不必再画蛇添足了。当我知道今天要查这个病人的时候，我专门去查看了病人，病人的家属表示发作已经控制了好几天，准备今明两天出院。” “郭主任，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说一说的吗？”施远腾转头问郭华，他正低着头对着眼前的几本书发呆。 一瞥间，施远腾看见一本《脑血管病的基础与实践》，如此看来，他是准备在静脉窦血栓形成上大做文章。这也难怪，在神经内科，颅内静脉窦血栓形成并不是一种常见的脑血管病，如果不注意或者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很容易漏诊。估计郭华听了老主任的话，才将着力点放在这上面，完全撇开了具体的病人和这个病人的具体情况。不能说他是纸上谈兵，只能说他太急于表现自己，太急功近利了。 郭华听到施远腾问他，抬起头，整理一下眼镜，敷衍着说：“大家都说得挺好的，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好，那我就总结一下第二个病例。今天的讨论虽然简短，虽然不完整，但却很有意义。通过这个病人，大家可以复习一下颅内静脉窦血栓形成的机制和临床表现；可以复习一下癫痫的治疗方法和治疗原则；可以复习一下抗癫痫药物的种类和各种抗癫痫药物的特点。这几个知识点大家将来在临床上一定可以用得上。”施远腾的总结，对学生和年轻医生而言，十分受用。 一场危重与疑难病例讨论就这样结束了，郭华和高江门下的弟子们垂头丧气。他们终于明白，在专业一途，他们永远不是施远腾以及施远腾的学生们的对手。 其实，最高兴，感到最爽快的，莫过于杨修影了。 “这个主任，修理人起来，不动声色，温言细语，却刀刀见血。难得的是，他们无从反驳。爽，真是爽，终于为傅一灯出了一口恶气。”杨修影已经决定，晚上将今天上午的见闻告诉傅一灯。 “请宋主任、杨医生和汪教授注意观察第一例病人的情况，及时作出相应的调整和检查。”施远腾对这几个人说。 “请施主任放心，我们一定会密切注意的。非常感谢施主任的教导，真是希望多多跟着施主任查房和学习啊！”宋明非常感慨。对于高江将施远腾边缘化，特别是让郭华上台，宋明是非常不认可的。 “好，大家都忙去吧。希望明天开始能看到好的结果。”说罢，施远腾便迈腿往课室外走。杨修影看见，也大步跟上去。 看看周围没人，杨修影说：“主任，明天您回仙游镇吗？” “回，要看看傅一灯他们弄得怎么样。” “嗯，这样吧，我在病房看着这个病人，有什么情况随时与您联系。还有，你回来后，如果方便，请给我电话或者发信息给我。” “好，一定。”施远腾当然明白杨修影的意思。一对如狼似虎年龄的男女，虽然都知道这样做有悖伦理道德，但他们早已分别走进对方的心中，不能自拔。 晚上，施远腾告诉冯智，明天自己在长洲市吃完早餐再回仙游镇。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难得睡了个自然醒。他不紧不慢，整理好家里的一切，拿着一个装有手机充电器等必备用品的背包，到楼下早餐档吃早餐。 单身一人的施远腾，已经习惯在楼下这家名叫“老冯饭店”里吃早餐甚至一日三餐了。对于这家饭店的菜式和味道，施远腾还是很喜欢的，因为常来，冯老板已经和他很熟了。每次走进这家饭店，只要冯老板在，施远腾只需要坐等就行，熟悉的饭菜，熟悉的味道，一样不会少。 回到仙游镇，施远腾将车停在冯智的家门口，未来的诊所就在冯智家的斜对面。 走进冯智的家，张为贤、冯智、梁东华、马云田、傅一灯都在等待施远腾。施远腾在一个空位上坐下，冯智马上为他端上一杯香喷喷的铁观音。 第五十二章 为诊所装修定调 “一灯，装修的情况怎么样？”施远腾首先向傅一灯发问。 “老师放心，有几位大哥在帮忙，一切都很顺利。一会请老师去看看，有些单元的用料需要确定。对了，我听杨老师说，昨天您查房，将高家帮的人修理了一顿。杨老师说，老师修理人起来，语气平顺，却刀刀见血，十分过瘾。” “呵呵，这个杨修影，怎么这么快就将昨天的事情告诉你了。” “也许她对某些人看不顺眼，看见老师修理他们，她觉得过瘾，也觉得是为我出了一口恶气。” “哦，我们的教授也会修理人？能不能说来听听？”梁东华感到好奇。在他的心里，施远腾从小就是一个性格比较温顺的人，怎么会修理人呢。 “呵呵，别听一灯说，我现在只有被人修理的份，那里还有能力修理人？” “啧啧，教授又来谦虚了。一灯说来听听。”张为贤也来了兴趣。 傅一灯看了一眼施远腾，见施远腾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便将昨晚杨修影告诉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好，真是好！”张为贤第一个叫好。 “过瘾，真是过瘾。对于这样的‘反骨仔’，就是不能手软。教授，你厉害。”冯智也忍不住赞了一句。 “其实，在我印象中，教授是很平和的一个人，如果不是自己或者自己的学生被人欺负到头上，我相信，教授绝对不会这样狠怼他们。”梁东华对施远腾的性情有着自己的看法。 “我反倒不关心教授怼谁，而是特别留意刚才一灯讲的第一个病人的情况。我相信，如果不是教授，估计没有人敢做这样的决断，这是我最为佩服教授的地方。”马云田则听出了另一番味道。 “云田说的对。不管是第一个病人还是怼人，如果没有很牛的水平，没有足够的底气，都做不到。教授能做到，说明教授的水平已经远远高于他们了。嘿，体制内的人，真是不可思议，放着像教授这样专业能力与管理能力超强的人不用，浪费，真是浪费人才。”张为贤补充了一句。 “所以我说，一灯出来办诊所，一定是好事。不然，在体制内，真会憋死人。老师能保你一时，不能保你一辈子啊。”冯智感触很深。 “几位大哥说的很对，老师在科室从来不骂人，也从来没有这样怼人。这是第一次，所以，杨老师才感觉到新奇和过瘾。我知道老师是为了出气，不过，请老师以后不要这样了，免得招来一些小人不必要的报复或者骚扰。”傅一灯还是非常理性。 “对，一灯说的对。估计教授也是被他们气的够呛才会这样，教授的脾气我是了解的，怕软不怕硬。仙游镇人的脾性教授是清楚的，以后在诊所坐诊，要学会与一些人周旋才行，全部硬抗不是个办法。”梁东华的意见给施远腾和傅一灯提了个醒。 “谢谢各位老友！说心里话，如果不是想到有各位的帮助，我也不敢出面办这家诊所。毕竟，拿到证仅仅是开始，后续大量的工作才是重头戏。而这些重头戏，全部离不开各位朋友的帮忙。”施远腾绕开了刚才的话题，切换到办诊所的话题里。 “教授以后也不要说客气话了，有什么想法、问题、要求、困难，请尽管说，能帮上的，我们一定尽力而为。”一向很少说话的马云田，不说则已，一说便是非常实在的话语。 “对，没错，云田说了大实话。走吧，教授，咱们去现场看看，有问题解决问题。”冯智提出大家到装修现场看看，其实这也是昨晚与冯智通电话时提出来的。 装修现场一片繁忙。梁东华说到做到，他通过各种办法，在这样的农忙季节，找来如此多的工人，在两条仓库和小平房里同时开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梁东华和傅一灯带施远腾来到治疗室和药房单元。 “教授，你说这里的台面用什么材料好？铺瓷砖？用木板？还是全部用水泥荡平即可？”看来，就这个问题，梁东华与傅一灯已经商量过了。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施远腾早已考虑过，并且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上周才刚开始准备，正式的装修还没开始，他想等开始装修后才说，这也是他今天要赶回来的原因。 “我的家虽然不用怎么装修，但当时买房时，我还是跑到装修材料市场去转了几次。我记得有一种大理石，质地很结实，纹理不复杂，颜色虽然稍深一点，但可以接受。最关键的是，这种大理石的价格不贵。” “以我的意思，所有盛放东西的地方，都用这种大理石。既统一好看，又容易清洁。特别是容易清洁这点，对于诊所而言，十分实用。”施远腾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施远腾的话刚说完，梁东华便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嗯，华哥，有什么不妥吗？”施远腾感到奇怪。 “是，是有不妥，大大的不妥。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教授，你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竟然能装下这么多东西。装下也就罢了，还能灵活应用。” “得，不说了。你说的这种大理石我知道，确实是既便宜，又好用的一种，就选它，保证没错。”毕竟是装修方面的行家，施远腾这么一说，梁东华全部明白了。 其他的装修，基本按照傅一灯的设计进行。傅一灯的设计，可是花了不少心血，估计在网上查看了很多诊所甚至门诊部的设计，再结合仓库的场地想出来的。功能单元布局合理，实用又不浪费地方。 “华哥，进度能来得及吗？”施远腾很关心进度的问题。 “教授放心。进度、质量和费用都保证按你的要求完成任务，绝不会拖你开业的后退。”梁东华信心满满。 施远腾用力拍拍这位从小一起玩的发小的肩膀，不再说什么。是啊，一切尽在不言中，小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这里有华哥在，教授大可放心，到我家慢慢喝茶，慢慢聊。华哥，中午到宾馆餐厅，和教授一起吃饭。”冯智看看差不多了，便提议大家到他家里。 第五十三章 及时雨闲初伟 “好，知道了。”梁东华回应冯智。 回到冯智家，大家刚坐好，张为贤便对施远腾说：“教授，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有冒犯，请原谅。” “贤哥客气了，请说。” “这家诊所，是不是以你为主，与一灯一起合办的？”看来，傅一灯已经与施远腾的同学们混熟了，私底下，直接叫他一灯，再也没有人叫他傅医生了。 “对，你说的没错。” “我问这个问题是有目的的。诊所是小本生意，切忌太多人参与，依我看，就你们两个足够了，否则，你们很难赚到钱。” “谢谢贤哥的直言，我们也有这个考虑，确实不想让其他人参与进来。” “就你们两个，据我所知，教授的资金有限，估计一灯的资金也不会多到那里。我们不参与，但我们可以借一部分钱给你们。”冯智对施远腾的经济状况非常了解。 “我和一灯的钱用于前期的装修是没有问题的，从下周开始，这里的事情请贤哥和智哥多帮忙看看，一灯要常跑长洲采购相关的设备、药架、电脑、软件等等，到时如果缺钱，我真的要向智哥借一点。”施远腾也不隐瞒，他和傅一灯早已想好，下一步要借钱了。 “教授放心吧，这里是我们同学的大本营，很多同学都愿意为教授出力。一灯回长洲采购时，告诉我们一声。钱我可能帮不上，但出力是没问题的。”贤哥从来坦坦荡荡。 大家一直在聊，门口一阵摩托车刹车的声音，很快，一个人慢慢走了进来。施远腾背对着门，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贤哥和智哥却看得轻轻楚楚，他们俩赶紧站起来。 “哎呦喂，是伟叔啊，赶紧请坐。”智哥首先开口，请伟叔进来。 施远腾还没转过身，一声：“教授，你好！”从身后传来。 施远腾赶紧站起来转过身，哦，原来是他的病人闲初伟。 “伟叔您好！不知道您大驾光临啊，快请坐。”施远腾对伟叔很客气。 “哦，教授，你也认识伟叔？”贤哥感到吃惊，怎么这么多人认识施远腾？ “什么认识不认识的，施教授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三次发病，三次住进重症监护室，都是靠施教授高明的医术把我从死神手中救回来的。你们别看我现在能骑着摩托车到处逛，如果没有施教授，我早去见马克思喽。”伟叔一点也不忌讳。 伟叔是凤歇市强力部门的头，因为三次中风，虽然抢救回来，但这毕竟不是小病，后遗症还是有的，现在走路右腿还有点拖曳。 只有施远腾和伟叔知道，当时的情况是多么的凶险。正因为如此，才有伟叔对施远腾的无比尊重。 现在的伟叔，处于“半退休”状态。位置还留着，工作由他安排手下去做，他大多数时间住在仙游镇的老家。 在凤歇市乃至仙游镇，提起伟叔，没有人不尊敬，有些人甚至畏惧。他办事雷厉风行，对于犯罪分子，从不客气，更不姑息。正因为如此，才威震一方。 他对施远腾是十分尊敬和感恩的，也多次打电话，请施远腾回仙游镇走一走，请施远腾吃一顿饭，无奈总是缘悭一面。 “我刚从诊所那里过，听他们说，施教授正在智哥家里喝茶，我马上赶过来。这下好喽，施教授回来造福家乡，我也不用经常往长洲市跑。以后啊，我就在诊所给施教授看病。等一会的午饭，你们谁也不能和我争，由我来请教授。”伟叔霸气的一面瞬间展露出来。 “好，我们听伟叔的。本来中午该我请客的，位置都定好了。既然伟叔提出来，那就由伟叔请，谢谢伟叔。”智哥马上回应。 “不用谢！这顿饭，我早几年就想请教授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天这么巧，让我遇上了，肯定由我请，必须的，就在智哥定的地方吧。”伟叔边说边坐下来与大家聊天喝茶。 仙游镇的生活节奏非常慢，晚饭一般都在下午5点左右便吃完。不少人吃完饭后到外面散散步，然后到各自的“伙计”家里喝茶聊天。一般而言，每群人聚集的地方都是相对固定的，他们聊天的时间很长，话题涉及天南地北，世界大事，国家大事，街头巷尾的见闻，都是聊天的话题。 聊到深夜时，大家又集中出动，到美食一条街去吃宵夜。一天的光阴，过的悠闲自在又舒适惬意。施远腾有时也在想，我有必要在长洲快节奏地拼命干活吗？我是不是也辞职回仙游镇过上自己曾经熟悉、喜欢的生活？ 当然，也有不少“串客”，今晚在这个地方，明晚又到另外一个地方。所以，小镇的事情，不管好事坏事，传播都非常快。 对于诊所而言，这是一种活广告。自从决定在仙游镇开诊所，不出几天，整个仙游镇的人都知道，施远腾要回家乡办诊所，伟叔也早已知道，只是一直没遇到施远腾而已。 大家再聊一会，伟叔站起来，说：“走吧，快十二点了，吃饭去。智哥，你带路。” “好，我们一起去。”智哥在前面引路，大家边走边说，很快便到了宾馆餐厅。 进入到定好的房间，伟叔无论如何都要施远腾坐在主座上。实在执拗不过，施远腾只好坐下，伟叔坐在施远腾旁边，贤哥他们则随意而坐。智哥早已不等伟叔吩咐，跑到厨房点菜去了。 智哥点菜回来刚坐下，梁东华走了进来。梁东华看见伟叔，眼中一抹喜色闪过，高兴地说：“伟叔好！有伟叔在，一切都不用怕。” “华哥此话怎解？”贤哥听出梁东华话里有话。 “嗯，刚才大只罗到装修现场转了一圈。” “哦，他有没有搞事？”伟叔一听，十分警惕。 “搞事倒没有，不过，以他的尿性，诊所一旦开业，他肯定要来勒索一笔的。”梁东华看来对大只罗很了解。 “大只罗？什么人？”施远腾感到奇怪。 “教授很少回家乡，就算回来，也忙于为家乡人民服务，对一些阴暗丑陋的东西并不了解。” “这个大只罗，全名叫罗家杰，是目前咱们仙游镇唯一一个以收保护费为名，鱼肉乡里的恶霸。前两年我准备收他进去坐一坐，后来我病了，这事便放了下来。” “估计他知道我在这里长住，这段时间倒是没有搞事。教授别担心，他如果到诊所搞事，马上打电话给我，我派人抓他起来，好好修理他。”看来，伟叔这顿饭，吃的正是时候。 第五十四章 杨修影的电话 “我都说了嘛，有伟叔在，一切都不用怕。”梁东华刻意强化伟叔的威力。 说话间，菜已上来。大家一边吃，一边聊。 “教授，诊所准备哪一天开业？”伟叔问。 “初步定在12月19日周六上午开业，当晚备薄酒请一些好友，请伟叔务必光临。”施远腾向闲初伟发出邀请。 “一定，我一定到。”伟叔答应得很爽快。就算没有大只罗的事情，他也肯定要参加，现在出现新情况，他更要参加。 “谢谢伟叔！” “嘿，教授这话说反了，应该是我感谢教授才对。来，大家一起敬教授一杯。我知道教授不喝酒，我们喝酒，教授喝茶。”伟叔说罢，与大家一起向施远腾敬酒。施远腾赶紧站起来，与伟叔和在座的各位一一碰杯。 施远腾平时涉猎的书籍十分驳杂。文学的、哲学的、历史的、宗教的、天文地理的等等，都可以在他的书柜里找到。这样的读书，对施远腾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当遇到一些问题时，他思考的方式和范围都与众不同。这一点，在医学上对他也有很大的帮助。 尽管施远腾年纪不大，但所经历过的或者看到过的生活的种种变故和磨难，并不比一些长者少。他的思维习惯中，开始有些宿命的味道。他始终认为，人，自从呱呱坠地的一刹那开始，他在人世间的路已经在前面铺好，只是没人知道而已。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施远腾对于各种磨难，都能坦然面对。他认为，所有的磨难，都是他应该经历的。所有的诱惑，都是他必须面对的。那怕在诱惑面前迷失方向，也是磨难的一种，自己逃不掉，避不开。 杨修影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他认为是自己人生的必然，他不逃避，他高兴，他接纳。至于将来会不会受到惩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顺其自然吧。 办诊所也是一样，他当然知道，办诊所的过程绝非一帆风顺。但他早已做好了承受一切成功与失败的准备，所以，他显得很坦然，很从容。这样的心路历程，傅一灯无法理解，更无从学习。 吃完饭，伟叔有事先走了。大家一起回到智哥的家，继续喝茶和商量。 “对了，华哥，诊所必须安装两种电线线路才行。像生化仪、候诊和输液大厅四台大功率的空调，还有其他的电器，普通的民用线路是承受不起的。” “哈哈，我就说嘛，教授的脑袋不一样，而且不是一般的不一样。像这种非常专业的问题，教授也能想得到。放心吧，这些我已经考虑到了。前几天，我找了在电力公司工作的、我们的同学，他已经答应亲自过来安装这两套线路。” “另外，因为仓库长期空置，用水的系统老化。我也找到我们在水厂的同学，呵呵，他答应带队来重新布管，保证水压充足。”梁东华不愧为装修方面的行家。 “教授，我们的同学，遍布仙游镇各个部门。说一句不夸张的话，要在仙游镇办点事情，非常容易。所以，教授将诊所放在家乡，绝对是明智的选择。”冯智的话不无道理，这些事，施远腾已经深有体会和感受。 “智哥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如果不是各位同学全心全意的帮忙，也不会那么轻松搞定这么多麻烦事。所以，我还是要感谢各位。对了，开业当天晚上的筵席，你们认为放在哪个饭店好？” 听闻此话，贤哥转脸笑眯眯地看着冯智。 “贤哥，你这眼神，你这表情，有问题，有问题。”冯智当然明白贤哥的意思。 “有没有问题，你自己清楚。教授的问题，还是由你来回答吧。”贤哥说话做事，也不乏幽默。 “看来，这个问题如果我不回答，贤哥肯定不会放过我。”智哥笑着说。 “我先问教授一个问题，当晚准备请多少人？”冯智做事还是很有分寸。 “我分几个方面来说吧。我们这一届的同学有四百多人，我没有能力请这么多。所以，在同学方面，我想请平时大家来往比较多的，总数在三十到四十人之间，具体是谁，由你们几位来定，我更相信你们。” “另外，邀请仙游镇的领导和仙游镇的贤达人士，比如伟叔、马洪、张文远他们，具体也是由你们来定。如果你们觉得镇领导难请，请告诉我，我想办法请。这批人，大概定在二十个左右吧” “我的学生和同事，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个人能来。当然，凤歇市的龙哥、虎哥和海哥肯定要请，这个我来出面，他们如果来，估计不会超过十个人。” “这样算下来，大概有八十人左右。因为经费预算有限，怎么能让大家吃得好，又不至于太贵。呵呵，这个我是没有特别好的办法，请各位帮忙想一想。确实不行，看看能不能在诊所开张后两个月内还清费用。”施远腾的话，透着无奈。 施远腾刚说完，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嗯，是杨修影的电话。 “小杨你好，找我有事？” “嗯，是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昨天您查房让全部撤掉抗生素的病人，从昨晚开始，体温恢复正常，到现在也没有‘爬’起来，主任您真是太神了！”杨修影清脆的声音通过手机，在冯智家的客厅中回响。 “是吗？真是太好了！我心中一直很忐忑，不知道这样做，结果会怎么样。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喽。” “哈哈，事实胜于雄辩，我不服不行，他们想不服也不行啊。”杨修影对于施远腾，除了发自内心的爱，还有一种崇拜。当看到施远腾的判断以及采取的措施正确时，她心里的高兴，一点不亚于施远腾。 “好，好，好。继续观察，有什么特殊变化，请随时打我电话。” “好的，您忙。”杨修影知道施远腾在那里，在干什么，自然不好多说。 “唉，教授，像你这样医术高超的医生，经济和生活却如此困顿，我都不知道该骂你还是表扬你。你看看一些医生，钱多的是，到处买房买地，你却连这十万八万都拿不出来，想想我心里也不好受。”梁东华，这位施远腾的发小发出一声感叹。 第五十五章 高江的阴谋 “老师确实厉害。像这样的病人，换作任何人，都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老师的知识、智慧和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让他敢做这样的决定，因为他相信自己是对的。刚才杨老师的电话，其实也是我一直在等的。如果杨老师不打这个电话，今晚我也会打电话问杨老师。”傅一灯插了一句。 “教授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尽量安排好的。以后啊，教授要将重心放在诊所里，不能空有一身本领，却不能让自己的生活过得舒服和轻松，这样是不对的，也是不应该的。”张为贤刚才只是与冯智开玩笑，估计他心中早有分数。 “大家发现没有，教授不仅医学本领高强，他思考问题的方式也非常特别，是一般人所不具备的。依我看，这才是教授最厉害的地方。”马云田很少吭声，但并不代表他不思考。他的话，也许正是施远腾强大的核心所在，傅一灯听了，也频频点头。 冯智家里，几个人正在热烈地商讨着。在长洲市一个小区的一家豪宅里，一群人也聚在一起，在商量着什么。 这是高江的家，此时此刻，高江与他的学生们正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昨天上午施远腾的查房，令郭华和高江的其他学生哑口无言。本来，如果他们想学习，施远腾是不会拒绝的。但他们想的不是自己的知识不足，而是认为施远腾当众打了他们的脸。特别是今天，看到这个病人体温正常了，郭华他们更认为，他们被施远腾“打死了”。 “你们几个给我记住，以后不要与施主任在专业上硬扛。别说你们，在咱们汉南地区，如果光说临床，能够与他硬扛的人也不多。你们这样做，必死无疑。”高江点出了问题的要害。 “老板，那以后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就没办法掰倒他？”现在的研究生，都喜欢叫自己的导师为老板。这也难怪，学生们的研究经费都是导师给的。导师给钱，他们叫导师为老板，似乎天经地义。 只是在施远腾这里，被施远腾阻止了。施远腾的学生，没有一个敢当着施远腾的面叫施远腾为老板的。 “谁说没有办法？办法多的是。我们不能在他的强项与他对抗，但他的弱项却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比如针对他的学生，比如针对他的研究项目。” “他的干细胞研究确实做得很好，在南江省都已经有点名气了，甚至可以说，在某些方面已经与国际接轨了。” “一方面，他与他的学生对于干细胞的研究的基础很扎实，这点值得你们学习。另一方面，据我所知，他有一位大学同学，也是我的老乡，对他的帮助很大。” “他的同学名字叫杨智江，现在在高运城工作。杨智江先后送给他好几次小牛血培养液，这样的培养液，如果购买的话，要五千到一万块一瓶。光是这一项，就为他省下了几万块钱的经费。” “但杨智江的培养液也不可能无限量供应给他，他的研究走到这一步，虽然很成功，但经费估计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郭华要控制好科室的经费，不要调拨给施主任。另外，我已经看到，今年他们的团队写了一份标书，目标是省自然科学基金。” “我看过这份标书，确实写得好。按道理，这份标书有机会中标国自然。施主任不往国自然投，估计他也知道里面的水不浅，没有过硬的关系，再好的标书也没用。所以，他选择省自然是对的。” “一旦给他拿下省自然，经费也不少。这样一来，我们就很被动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拦住他。至于怎么拦，你们不用费心。” “到明年毕业前夕，郭华再想办法，针对他的学生下手，务必要让他感到痛，让他的学生感到恐惧，让他从此招不到学生。”说到最后，高江面露狰狞。看来，高江决心已下，要对施远腾下手了。 “老板，听说傅一灯在仙游镇办诊所，也听说是施主任在全力帮助他。这个，医院是不是可以做些事情？”郭华恨不得掐死傅一灯。 高江听罢，脸色一肃，说：“你们都给我听着，傅一灯办诊所乃至施主任帮助他办诊所，都不是你们该过问的事情。医院处理与否，也不是你们该议论的话题。在这个问题上，你们不管是公开场合还是私底下，全部给我闭嘴，否则，我对你们都不客气。”不知道龙哥对高江说了什么，总之，高江是不敢在这方面对施远腾下手的。 听见高江放出如此狠话，他的学生们知道，想对傅一灯或者施远腾的诊所下手，是不可能的事。 “好了，郭华留下，你们都回去吧。”高江显然有事情要布置给郭华。高江的这番布置，如果得以实施，会让明年毕业的施远腾的学生吃尽苦头，也会让施远腾伤透脑筋。 高江们的密谋，施远腾毫不知情。在与冯智他们聊天过程中，施远腾将接下来的事情全盘委托给他的同学们，傅一灯则负责两头奔跑，采购开诊所需要的基本设备的用品。 一直到吃完晚饭，施远腾才带着傅一灯离开仙游镇，往长洲市赶回去。 “这段时间，我的车给你用。开车时务必注意，疲劳时不要开；遇事不决，心情不好时不要开；半夜三更不要开。现在是非常时期，一旦出一起车祸，我们输不起，你就更不用说了。”施远腾反复叮咛。 “老师放心，我知道轻重。”傅一灯的成熟，是施远腾敢于放手让他去做的重要原因。 回到江山公寓，施远腾让傅一灯将车开走，并告诉他，如果资金有问题，紧急情况下，可以向冯智借着，日后再还。 回到家里，施远腾痛快地洗个热水澡，然后坐在茶几旁，泡一壶茶慢慢地喝。突然，他想起了标书的事情，马上打电话给穆可俊，询问关于标书的情况。穆可俊告诉他，标书已经上交，听说这两周会有医院审核结果。 对于这份标书，施远腾和他的学生们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他们对此也充满了必胜的信心。毕竟，在这个领域，整个南江省还没有哪一家医院的实力超越他们。 第五十六章 及时拆掉炸弹 刚放下穆可俊的电话，杨修影的电话打了进来。本来，施远腾心里一直惦记着杨修影，但却不敢随便打电话给她。 “主任，你在哪？” “我在家。” “方便吗？” “方便，只是你要注意。” “嗯，我知道，放心好了。”杨修影说完，便收了线。细心的施远腾则将家里的所有灯都关掉，借助外面霓虹灯和街灯的灯光，家里一样可以达到照明的效果，而外面则无法看到家里的情景。 不一会，门铃声响起，施远腾迅速去将门打开，将杨修影迎了进来。 关上门，杨修影一下子扑向施远腾，与施远腾拥吻在一起。很快，杨修影感觉到施远腾的反应，忍不住伸手去抓了一下。 施远腾被杨修影的手这么一抓，激情瞬间爆发。俩人迅速来到卧室，飞快做好准备，然后一起钻进被窝里，一场激情大战就此酣畅淋漓地展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才慢慢安静下来，剩下的只有俩人的呼吸声和充斥整个房间的荷尔蒙的味道。 被窝里，杨修影与施远腾静静地躺着，俩人的脸上写着惬意与满足。 虽然长洲的冬日并不寒冷，但如果不盖被子，还是会感到寒意阵阵的。施远腾与杨修影索性就这样在被窝里慢慢地聊，杨修影心中，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施远腾说。 “主任您太厉害了，这个病人今天的体温一直处于正常状态。” “我也是抱着搏一搏的态度。毕竟用了这么长时间的抗生素，如果有效，早该退烧了。” “也是您才敢这么做。不过，您这么做，也是有理有据的，并不是盲目的。嗯，这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 施远腾在杨修影的鼻子上轻轻一吻，说：“你才是我最佩服的，最舍不得的。” “是吗？”听施远腾这么一说，杨修影的眼中放出一阵异彩，不过，这阵异彩很快暗淡下去。 “佛说，人生有八苦。” “哦，哪八苦，说来听听。”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其实，这最后两苦，有时候是互为因果的。就像我，得到了你，却再也放不下你了。” “您怎么懂得这么多。您是如此的优秀，我不明白您的婚姻为什么总是失败。第一次的失败我有所闻，怪不得您。那第二次呢？可以告诉我吗？” 施远腾静静地看着杨修影，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 “可以，当然可以告诉你。不过，我希望出于我口，止于你心。” “放心吧，我才不会乱说呢，我希望我们能长长久久的。” 于是，施远腾将与江晓晴如何相亲相识，如何谈恋爱，如何答应江晓晴不要孩子的请求，到最后如何撞见她与洪伟的偷情，如何暴打洪伟等等，一五一十，细细向杨修影说了。 听完施远腾的话，杨修影一阵心痛，她满目深情地看着施远腾，说：“谢谢您！谢谢您告诉我让您如此不堪的一幕。主任，您实在是太苦了。” 他们就这样聊了很久很久，杨修影似乎回过神来，说：“我先去洗个澡，一会您再去。”说完，杨修影从被窝里出来，迅速走进主卧的卫生间。 施远腾也没闲着，马上起床，找了一件厚厚的内衣，并拿来自己的浴巾一起递给杨修影，让她洗完澡先穿上，免得受凉。 “进来吧，你这样也很容易受凉的。”杨修影干脆让施远腾也进来一起淋浴。这一次，施远腾不再拒绝，与杨修影一起痛快地洗个热水澡。 俩人虽然少不了动手动脚，但作为医生的他们，知道不能任性地透支自己。 洗完澡，杨修影干脆只穿着施远腾给她的厚长的内衣，与施远腾一起，坐在茶几前，喝茶施远腾泡的热茶，慢慢地聊。她那姣好的身材，在施远腾面前展露无遗。 施远腾依然没有开灯，俩人在这样的光影里，放松又自在，更有激情后的惬意与满足。 “主任，以后我什么时间找您比较方便。”杨修影显得主动又直接。 “最好不要有规律，一旦有规律，很容易被人发现。随意、随时、随机，当然，还是晚上好，尽量避免白天，我可不想失去你，一辈子都不想。”施远腾想不到，此时的一句不想失去的话，最终竟然面对杨修影的香消玉殒。 “嗯，您说的对，我明白了。我更不想失去您，我也要与您厮守终生。”此时的杨修影，从灵魂到肉体，再也离不开施远腾了。 “哦，有一件事我必须对您说。” “什么事？” “是这样，我看您的学生柳媚应该是爱上您的另外一位学生穆可俊了，整天跟着穆可俊的后面，粘得很紧。柳媚长得可以，身材更是火辣，前凸后翘的。问题是，穆可俊已经成家了。” “我估计穆可俊也意识到柳媚的意思了，所以，这段时间，常常听到穆可俊将老婆和女儿挂在嘴边，显然是说给柳媚听的。可这个柳媚，不管不顾，在任何场合，都对穆可俊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亲热。” “他们现在都在一个治疗组，整天在一起，很容易出事。而一旦出事，郭华和高江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杨修影说的这件事，确实很重要，一旦出事，施远腾也救不了他们。 “这个柳媚，当时是倪虹介绍的，说她能入围面试不容易，人也不错，请我招收她。我看在倪虹的面上，招收了她。想不到，唉，世间怎一个情字了得。好，我知道了。咦，对了，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我？我的好办法是，您想办法将他们分开。”说罢，杨修影对施远腾狡黠一笑。施远腾看见，伸手在她鼻子上又是轻轻一刮。 杨修影离开后，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穆可俊，将厉害关系分析给他听。穆可俊当然清楚孰轻孰重，马上同意老师的安排，从下周开始到脑电图室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学习。 紧接着，施远腾打电话给郭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郭华，请郭华安排。自从从高江家里回来，郭华知道，不能与施远腾正面对抗。所以，对于施远腾的提议，郭华满口答应。 第五十七章 暴跳如雷的郭华 周一早上，交班后，郭华宣布，根据科室对人员培养的计划，从今天起，穆可俊医生到脑电图室学习两个月。穆医生离开病区后，所分管的病人由万旗医生接管。 虽然郭华、宋明甚至施远腾都蒙在鼓里，但柳媚对穆可俊有意这件事，在科室里很多人都知道。万旗听完郭华的宣布，忍不住用手一拍大腿，满脸懊恼之意。万旗没留意，柳媚此时正坐在他的身边。看见万旗的动作和表情，柳媚感到非常诧异。 是啊，昨天在高老板家怎么忘记说这件事呢？！这个施主任，真是可怕，任何漏洞都会被他想办法堵上。 万旗对于柳媚的美色与身材也是垂涎已久，无奈柳媚对他没有半点好感。实际上，柳媚对老师是有感恩之心的，她对高江和郭华他们对老师的打压也是心怀不满。所以，她对高江的学生没有任何好感，因为万旗他对傅一灯的挑衅导致傅一灯的辞职出走，柳媚更是对万旗恨之入骨。 平心而论，柳媚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人，她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去做事情，爱恨分明。郭华的宣布，万旗的懊恼，让一向单纯的她似乎悟出了些什么。 “嗯，老师正在受到高江他们全方位的打压，如果自己任性而为，老师与自己将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今天的事情，说不定是老师推动的，郭华并不知情，所以才有万旗的异常反应。”柳媚不禁暗暗佩服老师的果断。是的，她也很清楚，她把控不了自己对穆可俊的爱慕之情。以自己的性情，一定会失控的。想到这里，柳媚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交班后的主任办公室里，万旗正在对郭华说起关于穆可俊与柳媚的事情。郭华一听，顿时暴跳如雷，大声说：“你这个傻蛋，那天在老板家为什么不说？现在说有什么用？难道你让我收回我的决定？一个好机会，就这么给你浪费掉了。” 万旗看见郭华火气冲天，也不敢吭声，默默地退出办公室。 郭华坐在办公室里，感到气愤难平。他气愤一方面是因为万旗现在才说起这事，但主要的愤怒还是觉得又被施远腾摆了一道。 “姓施的，我忍你，你等着，很快就会让你知道惨字怎么写！”郭华恨得咬牙切齿。 办公室外，施远腾早已到门诊坐诊了。杨修影则带着几位年轻的医生去查房，此时此刻，杨修影的心情是最舒畅的。 她想不到施远腾行动如此迅速；她想不到施远腾从这里下手；她想不到郭华竟然轻易上当；她想不到柳媚能瞬间醒悟。虽然她知道万旗懊悔不已，但这也是杨修影高兴的地方。当然，她也为自己高兴。自己及时的提醒，让施远腾能及时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自从用上施远腾的车，傅一灯的办事效率提高了很多。关键是可以两头兼顾，一些需要在长洲市办理的事情，可以很快办好。 装修开始后，招聘护士的工作便随即展开。一方面，张文远帮忙联系一些有意向的护士，一方面，贤哥和智哥他们通过各种关系联系符合标准的人选。 施远腾给出的标准其实并不低。年龄在40岁左右，必须掌握基本的电脑入门操作知识和技能，诊所提供食宿。 据华哥说，装修开始后，陆续有护士模样的人来看。越到后来，看的人越多。因为装修的雏形已经出来，吸引了不少有意向的人。 电脑和诊所软件已购买好，等装修完毕，便可以安装和调试。其他的日常用品、办公用品和宿舍、厨房所需要的用品也一一进行购置，有些已经搬到智哥家里放好。 这期间，肖战鹏出了不少力，也想了不少既省钱又好的点子。肖战鹏与傅一灯，可以说是一对最佳的组合。 第三周的周五晚上，施远腾让傅一灯召集所有不用值班的学生以及杨老师一起，到他的家里开个小会，布置下一步的工作。 晚上，在长洲市的学生和杨修影等全部来到施远腾的家。施远腾让傅一灯对诊所目前的进度向大家作一个说明。 “老师、杨老师、各位同门，晚上好！首先要感谢老师和杨老师以及各位同门的鼎力支持，诊所的筹办工作进展十分顺利。” “诊所的装修在老师的同学们的帮助下，无论质量还是进度，都十分令人满意。以我的估计，提前几天完成是有可能的。这样一来，为我们对诊所的布置赢得了多几天的时间。” “诊所的日常用品已经全部购置到位，一旦装修完毕，马上可以安装使用。在护士的招聘方面，目前有十几个符合条件的护士报名，我已经与他们定好在明天见面，地点就在诊所宿舍区的客厅里。想请老师、杨老师和有空的同门去把把关。” “按照老师的计划，为了节省人力资源成本，我们不打算招太多人。目前准备招5个，两个在药房发药，两个负责治疗，一个负责挂号和收费。老师的意思，这些护士将来必须是全能的，能在各个岗位轮换着工作。” “按照这个思路，确定招聘人员后，我们马上对他们进行培训，包括收费、挂号以及电脑基本操作。争取在开业前，让他们熟悉诊所软件系统的操作。所有这些，我们在招聘的时候会说清楚。” “她们看起来必须干不同种类的活，但在我们教导下，她们能学到很多知识。我相信，老师的这个想法，对于那些有上进心的护士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 “在开业前十天，肯定需要各位同门抽时间到诊所帮助布置和安装一些设备，还有药房的药品摆放、标识的粘贴等等。这些工作，量大，又十分琐碎，需要各位的帮助才能赶在开业前完成。” “开业定在下个月19日，刚好是周六。欢迎杨老师和各位同门有空都去参加。晚宴设在仙游镇的同仁饭店，整个仙游镇，也只有这个饭店有类似于会议室的大厅和音响设备。” “还有一项工作需要老师定夺，那就是邀请凤歇市的龙哥、卫生局的领导们。这个必须要老师出面，才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哇，傅医生这段时间做了这么多工作。看来，独自出来闯真是能锻炼人，不错，确实不错。”杨修影虽然知道这背后都是施远腾在策划和布置，但对傅一灯鼓励的话，还是要说的。 第五十八章 施远腾拜访黄金龙 “老师和师兄做了大量的工作，从明天开始，我尽量抽时间到诊所，有什么活干什么活。积少成多，到开业前，我们就可以开展查漏补缺了。”肖战鹏真是一位踏实的干将。 “明天我们查完房都可以回去。”包括穆可俊、柳媚、倪虹、洪力都显得很激动。 “这样吧，明天我开我的速腾，主任开他的高尔夫，这样就没有问题了。查完房，咱们来到主任家楼下集中，不要在医院集中。”杨修影的提议非常重要。如果没有杨修影的车，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 “我看就这么定了。招聘人员，唯才唯德而不是唯美。明天的招聘过程与活动由一灯拍板，一灯如果感到困惑，可以请杨医生帮助。如果两个人意见相左时，以杨医生的为准，其他人帮忙参谋。” “那主任您干嘛？”杨修影问。 “我亲自到凤歇市走一趟，然后再回到仙游镇接大家回长洲市。时间安排紧凑一点，我们浪费不起，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施远腾早有安排。 “另外，周日晚，一灯跟我去见一见景瑞佳老总，确定药品的种类。杨医生在这方面也比较熟，如果有空，也一起去吧。”施远腾想拉上杨修影，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老师辛苦了！明天我与杨老师一定带着大家将各项工作做好。”傅一灯知道，凤歇市之行，他还不够资格，必须由老师出面才行。 “好，请主任放心，我会配合一灯将事情办好。毕竟一灯做了大量的工作，对各个方面都很熟悉，我做个参谋吧。”杨修影知道，她必须低调。 有施远腾把关，会议简单高效。会后，大家分头行动。施远腾则将明天的活动告诉冯智、张为贤和梁东华，让他们帮忙安排吃饭的地方。 这段时间，冯智他们其实也在密锣紧鼓地进行各项工作。听施远腾说明天准备带领团队回来，都感到高兴，也感到时间的紧迫。 接着，施远腾又打电话给景瑞佳，约定周日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景瑞佳听说后，感到十分高兴。 “周日晚我来请客，与教授和两位医生好好聊聊。”看来，景瑞佳又有新的想法了。 放下景瑞佳的电话，施远腾思考一会，感觉还是直接打电话给黄金龙为好。 “龙哥您好！明天您在凤歇吗？” “教授您好！在，我在凤歇。有事吗？” “是的，有点事情，我明天到凤歇找您，大概在上午11点前到。” “好，您过来直接给我电话吧。” “好的，龙哥，咱们明天见。” 一切安排妥当，施远腾又重新泡了一壶新茶，慢慢地坐在茶几旁，一边喝茶，一边思考。这是他的习惯，但凡遇到事情，他都会将事情捋顺，让工作起来的磕碰减到最少。 第二天早上将近九点，所有人齐集在施远腾家楼下。杨修影和傅一灯各开一辆车，载着将近十个人，往仙游镇冯智家开去。 傅一灯在前面带路，杨修影在后面紧跟着，一路畅顺，十点刚过，车便到了冯智家门口。停好车，大家下来走进冯智的家。 冯智家的大厅一下子塞满了人，幸亏施远腾提早通知，冯智早有准备，大家都能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 施远腾对冯智说，他已经与龙哥越好在十一点前到凤歇市，请智哥帮忙招待好他的学生们，而他自己估计要在凤歇市与龙哥吃完饭才能赶回来。 冯智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什么事情都要以非同寻常的速度来进行。所以，他也不与施远腾磨叽，说了声：“知道了，你放心，赶紧去，要小心开，这条路人车混杂，要集中精力。” 施远腾应了一声，拿出自己备用的钥匙，打开车门，开车直奔凤歇市而去。 施远腾是个典型的路痴，虽然知道沿着道路一直开便可以到达凤歇市，但对于凤歇市里的道路，他根本记不清楚。 他凭着傅一灯告诉他的大概位置，慢慢开到了凤凰大酒店。将车停好后，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龙哥，告诉龙哥现在自己的的位置，并坦然告诉龙哥，对凤歇市的道路一无所知。 “呵呵，教授一心扑在专业上。依我看，您不是路痴，是您很少来咱们凤歇市才对。您等一等，我让海仔去带您到我家。我这个老妈子听说您要来，一定要见见您呢。” 龙哥说完不久，海仔开着那辆宝马来到了施远腾所在的地方，并停好车走下来与施远腾打招呼，然后让施远腾跟着他的车走。 施远腾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经过了多少个路口，走过了多少条狭窄的小路，才来到一条宽阔的道路。道路两旁，是整齐划一的、建筑风格一致的三层高楼房。 “海哥，龙哥住在这里？”施远腾感到奇怪。这样的建筑，在仙游镇也很常见，是城市规划者们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如果不看门牌，这样的房子，陌生人或者不经常来的人，很容易敲错门，找错人。 “龙哥以前住在这里，现在搬到小区住了。老人家恋旧，不肯搬走，龙哥让一位远亲来陪着老人家一起住，龙哥自己则经常回来看老人家。”海仔对龙哥很熟悉。 俩人一边聊，一边往一间在施远腾看来与周围的建筑没什么差别的房子走去。 海仔按了一下门铃，苗虎很快将门打开，将施远腾迎了进去。 三人一起往二楼走，黄金龙的母亲正坐在一张皮沙发上，黄金龙则坐在母亲的旁边。看见施远腾来到，黄金龙赶紧站起来，握着施远腾的手说：“呵呵，老妈子经常惦记着您这个大恩人，让我务必请教授过来叙一叙。” “龙哥客气了！”施远腾一边说，一边走向黄金龙的母亲。 “阿姨好！还认得我不？” “认得，当然认得。我这条老命可是你救回来的，怎么不认得。我说教授呀，有空要多来凤歇市走走，让金龙陪你玩一玩，也顺便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黄金龙的母亲思维非常清晰。 “呵呵，阿姨您客气了。您老人家福泽深厚，身体很好，一定长寿百岁。”施远腾笑着说。 “嘿，教授安慰我不是？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能有今天，全托你的福啊。” “哎，这话可不对。您的福气大着呢，龙哥对您这么孝顺，虎哥和海哥对您又这么好，您的身骨子很硬朗，我可是很有信心的哦。” “哈哈，教授真是会说话，承教授贵言哈。” 施远腾与黄金龙的母亲一来一往地聊着，一点也没有陌生感。看得出，老人对施远腾是很喜欢的。 第五十九章 黄金龙的安排 “教授这次来，又遇到什么困难了吗？”龙哥本能地问道。在他心中，感觉施远腾亲自找他，一定遇到跨不过去的难题了。 “没有，自从龙哥帮忙拿到许可证后，一切进展顺利。我知道龙哥已经帮了我很多，我总不能有困难就找龙哥吧。” “哈哈，在凤歇市，有困难找龙哥，没什么不对。”苗虎笑着说。 “呵呵，虎哥说的是。不过，这次我是来请龙哥、虎哥和海哥的。诊所装修已经接近尾声，开业时间定在下个月19日，刚好是周六。” “开业当天我会在诊所坐诊，晚上设宴答谢所有帮助过我的朋友们。所以，这次来，是想请各位大哥抽空光临诊所开业的答谢晚宴。” “另外，还要请教龙哥，周局长和杨局长那里，请还是不请。”施远腾一口气将来意说清楚。 “教授做事，真是稳重周详，令人放心。依我看，周局长和杨局长那里，由我来将您的好意传递给他们，并建议他们不要去，去了反而不好。我的情况与周局长他们类似，还是不出面为好。” “仙游镇的情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当天老虎辛苦一下，从上午起到仙游镇坐镇并参加诊所的开业晚宴。另外，海仔这几天去诊所走走，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或者说，到时我们送什么礼给教授最为合适。”黄金龙不愧为老手，对社会的规则和江湖的辈分，了解得清清楚楚。 “嗯，龙哥考虑得很周全，一切就按龙哥的安排来办，到时要麻烦虎哥了。”施远腾也知道，黄金龙肯定会送礼的。以施远腾的性格，很懒得与别人为这种事情推来推去。正是因为如此，有人在背地里说施远腾“很贪”。施远腾虽然知道这些话，但很少去理会，更不会去辩驳。 是啊，一个人的生命并不长，如果将这不长的生命消耗在这完全不值得的解释、辩驳上，不是浪费是什么。对于施远腾而言，值得他去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他不能活在别人对他的议论中，不能活在别人如何看他的眼光中。 “我才不觉得麻烦呢。感谢龙哥这样的安排，让我又有机会近距离欣赏教授如何巧手治病。”苗虎的话，发自肺腑。 “教授，好像您对开业那天的病人来源很有自信哦。”黄金龙听出了施远腾的话外之音。 “呵呵，别的方面我没有自信的资本。但在这方面，我有足够的自信。据一灯反馈的信息，已经有三十几个人预约当天看病了，我让他控制一下人数，尽量不影响当天的晚宴。”施远腾信心十足。 “教授，我相信你，我也是你的粉丝哦。不过，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疲劳。我这个老家伙，还要靠教授帮我调养身体呢。”黄金龙的母亲突然冒出一句，让大家忍不住捧腹大笑。 看见母亲这样，黄金龙十分高兴，也十分感慨。 “教授啊，您以后真的要多来凤歇市才行。不仅我想见您，您的粉丝也很想见你哦。”黄金龙真是爱母心切。 “对，阿龙这句话说的对，教授以后要成为我家的常客才行。看见教授来，我就高兴。”老人家兴奋不减。正是老人家的这句话，让黄金龙的心思活络起来。 “老妈子放心，以后教授到仙游镇坐诊，有空会常来咱们家的。走吧，我们到江山大酒店去，和教授一起吃午饭。”龙哥对苗虎和海仔说。 施远腾与龙哥的母亲告别，开着车，跟着龙哥他们的车，来到江山大酒店。 还是上次与周局长他们吃饭的那个大房间。这间房似乎永远为龙哥留着，龙哥什么时候来，不管人多还是人少，都在这个房间吃饭。 “教授，办完诊所，还有什么宏伟蓝图吗？”龙哥突然冒出一句。 “呵呵，龙哥见笑了。我那有什么宏伟蓝图，我连头都不敢抬得太高，只敢盯着脚下的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走到那算那。” “呵呵，教授就是低调。也好，有人说低调为人，高调做事。我看教授不仅低调为人，做事也很低调，我很认同教授的这种做法。其实，死掉的都是什么都高调的人。”看来，龙哥是认同施远腾的做事和为人风格的。 “龙哥说的对，教授确实很低调，或者说很谦和，不与人争。但做起事来，却有板有眼，滴水不漏。依我看，教授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惜没有遇到赏识教授的伯乐。”苗虎这话似乎一语双关，既表扬了施远腾，也告诉龙哥，施远腾的才华，远不止这些。 “老虎说的对，所以呀，开业那天，老虎要好好去向教授学习学习，将好的经验和方法带回来。别看教授开业那天只是坐诊，但是，透过坐诊，可以学到教授的为人和处事。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是相通的，这也是教授为什么厉害的原因，教授已经摸透这个规律并能融会贯通。”龙哥绝非等闲之辈。 “另外，老虎下周有空多点到诊所转转，看我们能帮上什么。教授很客气，但我们还是要尽力的。教授，不瞒您说，诊所办好了，我黄金龙脸上也有光啊。”黄金龙说话，往往留有转圜的余地，这是他非常高明之处，施远腾早已注意，并慢慢在学习。 吃完饭，施远腾与龙哥他们告别，马上开着车，又赶着回仙游镇。在上车前，他请智哥帮他在宾馆开一个房间，他必须休息一下。施远腾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中午如果不休息，很容易出现偏头痛发作，更别说肌张力障碍发作了。 车直接开到宾馆，施远腾报出冯智的名字，服务员马上递上房间钥匙给施远腾。施远腾说声谢谢，接过钥匙，马上到房间里休息。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施远腾才起来，然后迅速洗漱完毕，开车到冯智家门口停好，才走到斜对面的诊所。 果然如梁东华所说的，装修不仅质量好，进度还特别快。到现在，诊所的大厅、治疗室、三个诊室、药房等全部装修完毕。傅一灯带领大家收拾一番后，让刚进来的施远腾感到一阵惊喜。 “嗯，这个华哥，做事情非常实在、靠谱。”施远腾自言自语。 “老师，您回来了？”学生们看见施远腾，几乎齐声叫起来。 “是，辛苦大家了。” “呵呵，不辛苦。老师，我们大家都认为，这家诊所，应该是整个长洲市最规范、功能区最齐全的诊所。” “对，我看也是，一灯的功劳很大呀。”施远腾不忘夸赞傅一灯。 “全凭老师把关和指挥，还有老师的同学们的帮助。如果没有这些，我根本做不了什么。”傅一灯还是很清醒。 第六十章 诊所的后勤总管人选 正说话间，梁东华走了过来。 “怎么样，教授，还满意吧？” “满意，非常满意。感谢的话我不多说了，总之，华哥的这份请，我施远腾永远记在心里。”施远腾快步迎上去，搂着梁东华的肩膀说。 “走，看看伟叔的书法。”梁东华拉着施远腾来到候诊兼输液大厅的中央。只见墙上挂着一幅书法作品，写的是“妙手回春”，落款人是闲初伟。 字写得十分大气，浑厚有力。虽然说不上是精品，但在仙游镇，有闲初伟的字，等于是镇店之宝啊。 “好字，真是好字。挂在这个位置确实很好，不管从大门还是侧门进来，第一眼便能看到它。”细心的施远腾，也发现这幅字所挂的位置选得很好。 “这可是傅医生的功劳哦。”梁东华笑着对傅一灯说。 “华哥说笑了，全凭华哥的提醒和帮助，应该说，这是华哥的功劳。”傅一灯已经进入了角色。 “老师，伟叔还送了一台50寸的彩电。按照华哥的计划，准备下周挂在输液大厅对面的墙上，线路已经铺好了，有线电视的费用我也交了。” “好，真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提早点交，不要到时手忙脚乱。”施远腾再次赞扬傅一灯。 “今天多亏教授带领这班弟子回来，开业前的事情基本完成了，特别是这个药架，这么一摆，比以前的第二人民医院还要高档无数倍。”梁东华一边说，一边往药房方向走去。 施远腾看见，药架已经全部安装好并放在大理石台上，整个药房显得干净整洁。 “嗯，实在太好了！哎，其他人呢？” “他们在杨老师的带领下，正在宿舍区安装床和铺设床上用品。”傅一灯马上回答。 “好，我们过去看看。华哥，你可真是快啊！” “必须的，第一，你的开业时间已经确定，我不能拖你的后腿；第二，我发动所有装修工程队到处找人，人多力量大啊；第三，贤哥和智哥也很紧张，催得很紧，还整天过来监督，我不快行吗？” “对了，今天龙哥对我说，下周虎哥会常过来看看。如果龙哥提出来买什么东西送给我们，只要不是太贵重，我们要领龙哥这份情。”施远腾叮嘱傅一灯。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另外一条仓库。施远腾进来一看，完全想象不到变化如此之大，早已找不到原来仓库的影子。 一间办公室，一间大的会客厅，三间卧室。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空间，按傅一灯的设想，将来可以作为放置备用的药物、床单等。 他们从靠外的会客厅开始看过去。会客厅早已收拾完毕，一套崭新的、结实的木质沙发，一张硕大的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长方形的茶托和一套漂亮的茶具。靠近角落处，还有叠在一起的、大概十几张塑料凳子。 施远腾向傅一灯投去询问的目光，傅一灯马上会意。 “这些东西是贤哥和智哥作为开业的礼物送给我们的，智哥说，茶叶等我们住进来后再送过来。” “他们太客气了！整个过程，他们对我们帮助很大，现在还送这么大的礼物。华哥，麻烦你对想送礼的同学们说一声，最好不要送，心意我们全领下了。我知道我们同学大多都不容易，他们这样送礼，有违我请他们参加晚宴的初衷了。” “龙哥不一样，他要送礼，我们一定要收下。这个华哥相信也清楚，龙哥这样级别的人物，我们不收，他们反而不高兴。就像伟叔的礼物一样，我们是一定要收的。” 施远腾向华哥和傅一灯说了一个原则，傅一灯连忙点头，梁东华则紧紧握了一下施远腾的手。 来到宿舍里，杨修影正带着施远腾的学生们忙得热火朝天，其中还有几个陌生的身影。 “哎，主任来了，看看，怎么样？”看见施远腾，杨修影显得有点雀跃。 “不错，不错。大家辛苦了！这几位是？”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四位是我们今天上午招聘的护士，其实招聘了五位，有一位家里有点事，先走了。” “这一位叫李梦瑶，这一位是胡水仙，她们都是来自第二人民医院。这一位是戚小芳，这一位是莫玲，还有一位叫钟木兰，巧的是，她们三位来自第一人民医院。”傅一灯博闻强记的能力确实很强。 “欢迎大家加入一灯诊所这个大家庭，感谢大家对一灯诊所的信任，一灯诊所肯定会让大家干得开心愉快，也保证能让大家学习到更多新的知识。希望我们一起努力，服务好咱们家乡的人民。”施远腾简单说了几句欢迎辞。 “谢谢教授给我们机会。能跟着教授一起工作和学习，是我们的荣幸。”梦瑶见识过施远腾这个工作狂是如何工作的，她很喜欢接受这样的挑战，并在这挑战中学到更多的知识。 其实，第二人民医院还有不少护士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她们不敢迈出第一步。因为自从施远腾不在他们医院坐诊后，他们的员工日子十分难过，诊所的开张，给她们提供了另外一种选择。而这一切，都在施远腾的意料之中。 “你们继续在杨老师的带领下忙多一会，我和一灯到智哥家里商量一些事情，今晚大家一起吃完晚饭再回去。”施远腾对他的学生、杨修影和新员工说。 施远腾与梁东华、傅一灯一起来到冯智的家。冯智正与张为贤、马云田他们在聊着，看见施远腾他们过来，赶紧招呼他们坐下来。 “教授，怎么样？” “好，非常好！非常感谢各位老友的帮助，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你们的好，我永远记在心间。”施远腾确实对自己这些同学十分感激，这样的话常挂在施远腾嘴边。 “今天的事情办妥了？”张为贤问 “基本办妥了，现在还有两个人选，想请教一下各位。一个是清洁工的人选，一个是总后勤的人选。” “清洁工这个好理解，总后勤怎么理解？”冯智很好奇。 “呵呵，我来解释清楚。这个人选比较难找，他必须负责每天收支的结算，每月的收入支出总结，还要负责在诊所工作的人员的一日三餐。所以，这个首先必须具备会计和出纳的知识和能力，还必须有一手过得去的厨艺。”施远腾的要求不低。 第六十一章 但求无愧我心 “这个要求不低哦，嗯……噢，智哥应该有办法。”张为贤思考一会，对冯智说。 冯智当然明白张为贤的意思。 “我可以问问她，如果她愿意，当然最好。有一份固定的工作，总比在家里打麻将好。”智哥显然有所指。 “对哦，智哥的老婆原来在自行车厂当会计，自行车厂倒闭后，一直没有再找到合适的岗位。还有，她的厨艺很不错，以前我和贤哥都品尝过她做的菜。”梁东华突然想了起来。 “教授，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如果由智哥的老婆来做这份工作，你不担心你诊所的财务状况泄露出去？”张为贤考虑问题更深一层。 “不担心，一点也不担心。说实话，一灯辞职，也是情非得已。在诊所干，就算干到‘扑街’，收入也比不上在医院的高。当然，比仙游镇单位的职工收入高，这是必然。不然，你让一灯拿仙游镇的收入，回长洲市消费，不出半年，一灯就会顶不住。”施远腾坦然且实在地回答说。 “教授说得在情在理，也让我们对诊所的运作加深了理解。我们为什么喜欢与教授聊天？教授坦坦荡荡，我们明明白白，多好。”贤哥便说边点头。 “好，这件事我记住了，今晚我会给教授答复的。” “还有一件事情要说明一下。我们诊所的工资分五个种类。第一是我和一灯的，诊所如果能赚钱，我们就有收入。诊所如果亏损，一灯要喝西北风。” “第二类就是像智哥老婆这样的人员；第三类是护士；第四类是清洁工；第五类是临时过来诊所坐诊的医生们。” “每一类的工资我都希望独立发放。人最怕的就是比较，现在不是有句话很流行吗，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所以，我希望智哥和嫂子说清楚这件事。”施远腾思考问题之细，是在座所有人都不能及的。 “你看看，你看看，贤哥，教授的脑袋是不是比我们好很多很多。”马云田的话，要不有点深沉，要不就是调笑。 “那当然，我们怎么能与教授比脑袋呢。不过，有一样东西，教授是无法与我们同学比的，那就是仙游镇的舆论。” “嗯，贤哥话中有话，请说来听听。”施远腾反应十分快。 “云田的话真的很经典，比脑袋，我们肯定输。我还没开始说，教授已经闻到味道了，厉害，真是厉害。”贤哥不得不佩服。 “是这样，自从得知教授在家乡办诊所，其他人我就不多说了，光是我们同学，就有各种声音传出来。” “有些明事理，也曾经经历过教授在第二人民医院坐诊的同学，知道教授此举，为家乡人民解决了大问题，是一件大好事，也是一大善举。” “也有一些人，说话阴阳怪气。说教授要回家乡‘收割’了，要赚家乡人的钱了。所以，教授心里要有个准备，不要被这些声音影响到你对事和对人的判断。”贤哥说出原委。 “贤哥放心，对于这些，我早有心理准备。想当年，我在单位开拓第二病区的时候，反对的人多的是，准备看我的笑话的人更多。如果我很在意这些，当年就不可能成功。” “记得有一本弘一法师手抄的对联，其中有一副写得很好，‘岂能尽如人意，但求不愧我心’。这世间，哪有完美的人？更没有完美的事。尽自己的能力，凭自己的良心，至于别人怎么说，就由他们说去吧，我们没有能力去堵悠悠众生之口。”对于这些，施远腾早有预期。 “听教授说话，与教授聊天，非常舒服，也非常过瘾。教授出口成章，引经据典，但又十分切合实际，让我学到很多东西。以后呀，只要教授回来，我都要到你的诊所找你聊天。”梁东华十分注意听施远腾说的每一句话。 “欢迎啊！嘿，还别说，我回来坐诊之余，最喜欢的就是与各位老同聊天。”听梁东华如此一说，施远腾显得很高兴。 “我刚才听教授说诊所工资分类的事情，我倒是有点担心，万一拖到一年半载才开始赚钱，傅医生的生活怎么维持？”马云田还是为这件事情担心。 “马哥，这个你大可放心。前几天，傅医生还特意让我控制一下开业当天来诊的人数呢。据傅医生统计，现在预约在开业那天来看病的，已经有将近四十人。依我看，当天肯定超过五十人，我担心教授有点吃不消。”张为贤对马云田说。 “哦，有这么多人预约了？”施远腾看向傅一灯。 “是啊，我也担心当天老师吃不消，影响当天的晚宴。因为老师不出席晚宴，估计大家都不会动筷子，所以我才请贤哥帮忙。”傅一灯的担心，其实也是施远腾的担心。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不担心了。你们担心什么，大不了我们同学们帮忙撑住场面，无论如何都要等教授出席。同仁饭店的老板与我很熟，我让他保证饭热菜香。”马云田反倒高兴起来。施远腾听完马云田的话，心里一热。 这些同学对自己的这份真心，可是无价之宝啊！ “华哥，明天晚上我和一灯与医药公司的老板谈，估计下周药物就会配送到位，安全没有问题吧？”施远腾有提出另外一个话题。 “没问题，所有的安防设备已经安装好，下周我和傅医生一起调试，放心好啦。”梁东华信心十足。 他们几个就这样非常有目的地聊着，每一个问题的提出，都会有相应的对策和安排。下午的这一次畅聊，解决了不少开业前的问题。 “教授，今晚的晚饭，我和贤哥、华哥和马哥商量过了，定在同仁饭店的一间大房里。这个房间可以摆两张大桌，足够应付今天参加吃饭的人数。同时，也让教授和傅医生试试同仁饭店的菜式。”冯智的安排更有针对性。 “好，太感谢各位了。一灯，你知道同仁饭店在哪吗？”施远腾问傅一灯。 “知道，离诊所不远，我现在过去带他们先去，老师与各位大哥慢慢来。”傅一灯的应变能力，让张为贤他们高看他一眼。 看着傅一灯远去的背影，张为贤说：“教授，我感觉，一灯辞职是对的，他的性格更适合出来自己闯。当然，你的支持是基础，是根本。” “是呀，这世间，祸福相依。他在医院被打压和排挤，他如果不出来，在医院会很难受。出来压力会很大，起码现在他的压力会很大。虽然他不说，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压力。幸好这段时间有你们帮助他，指导他，引领他，这是他的幸运。”施远腾很是感慨。 第六十二章 神算子张为贤 “教授说话，语气总是那么平和，但内容却令人深思，很有哲理。我们与教授接触，从教授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以前我总以为教授是书呆子，只会读书，医术不错。想不到，教授对社会，对人性，对江湖都有着独特又深刻的见解，实在令人佩服。”张为贤以前与施远腾接触并不多，自从施远腾到第二人民医院坐诊后，他们接触多了起来，感触自然很深。 “走吧，我们吃饭去，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与教授聊。”冯智说完，与大家一起，往附近的同仁饭店走去。 同仁饭店坐立在主干道旁边，门前又有大量的停车位，这是很多饭店所没有的优势，为什么智哥他们说这里的生意不好呢？ 施远腾这个有心人，对眼前的同仁饭店门前的冷落感到不解。 走进饭店，施远腾似乎找到了答案。饭店的装修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让施远腾这个新人都感到不舒服，更何况常来的客人？ 另外，店内的采光十分差，如果不开灯，会让人感觉到一种“阴沉”的味道。如果灯光全开，又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当然，如果客流量大，这笔开销是值得的，也是能消化掉的。 “嗯，阴气太重，阳气不足，不能升清扬浊，难怪，难怪。”施远腾自言自语，身边的张为贤听见，眼中一亮，脸上更是显得十分惊讶。 来到所定的房间，傅一灯已经带领大家在等候，他们大多坐在沙发上，有些坐在椅子上，正兴致勃勃地聊着。一天干活下来，他们之间已经非常熟络。 智哥走进来，马上安排座位。施远腾被智哥按在主桌的主座上，施远腾的右手侧，坐着杨修影、傅一灯。左手侧坐着张为贤、冯智、梁东华和马云田。穆可俊、肖战鹏他们则带领四位护士围坐在另外一张桌子旁。 看见客人来齐，服务员很快将菜逐一端上桌。还是典型的仙游镇美食，而且味道并不比宾馆餐厅的差。肖战鹏很喜欢这些美食，他当起“导食”的角色，为师兄姐和师弟妹们一一介绍。看来，他们中午吃得很简单，大家都等施远腾回来才一起吃这顿“大餐”。 杨修影与傅一灯早已品尝过这些美食，他们专挑自己的喜欢的吃。施远腾则与几位同学边吃边聊。 “教授是不是对玄学或者易经也有研究？”张为贤突然发问。 “研究说不上，平时我看的书涉及的范围很广，其中就有关于玄学和易经方面的。只能说是略知一二吧，连了解都说不上。”施远腾不知道张为贤为何有此一问。 “教授又来谦虚喽。刚才进门的时候，你的自言自语我是听到的。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哦，教授刚才说什么来着？贤哥说来听听。”冯智是个典型的“包打听”。 张为贤将刚才施远腾的自言自语说了出来，然后对马云田说：“马哥，这些话可不要告诉老板，大多数人都是喜欢听好话而不喜欢听有好处但不好听的话的。” “贤哥放心，我知道分寸。”马云田说话与做事都十分沉稳。 “嘿，教授，你可找到知音了，贤哥对易经八卦很有研究，还小有成就呢。”冯智马上来了兴趣。 “噢呵，智哥说来听听，有机会我要向贤哥学习学习。”施远腾不想大家总说自己。 “呵呵，说来话长，大家听我慢慢说来。”冯智此时此刻，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顿挫抑扬地讲起故事来。 原来，贤哥平时爱好不多，唯独对易经八卦之术情有独钟，闲来没事，他便专门找来这方面的书籍进行阅读、琢磨。 他从不拜师学艺。也许天分所在，再加上兴趣和不断的积累，慢慢地有了自己的心得体会，每每自家或者亲戚朋友家有事，他就会暗暗算上一卦并追踪事件的最后结果，看与自己算的符不符合。日久天长，准确率不断提高。 说起来，贤哥早年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和种种磨难，因而对人情世故看得很通透，什么事情都能处之泰然，心平气和。真正应了那句：人情练达即文章，世事洞明皆学问。 别看现在贤哥常来陪教授，其实，贤哥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虽然深居简出，但贤哥的朋友不少，朋友们多喜欢到他家聊天喝茶。 但他有个原则：不轻易为别人算卦。用他的话说，我算与不算，事情都会这样发展发生，谁也改变不了。算了，知道了，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相反，算出来的结果不管是好是坏，人们总会怀着忐忑的心去等候它，这样反而不好，不如顺其自然。 当然，贤哥也有破例的时候。 有一次，一位朋友清明节拜祭祖先的时候不慎点燃了山上的枯草，火势一下子蔓延开来，他们一家虽然紧急灭火和紧急呼救，但最终还是烧掉了他家祖坟周围的不少树木。朋友自然很紧张，山林管理处也明确说要处罚，究竟要罚多少，怎么罚，朋友心中无底，于是便想到了贤哥，请他指点迷津。 看着朋友心急如焚的样子，贤哥恻隐之心顿起，他拿出他的独门算卦工具摆弄起来。摆弄了好一会，也比划了好一会，贤哥才说：“破财是肯定的，不过，不会惹上官司，算是破财消灾吧，不用担心！” “那得破多少财啊？” “按卦象算，应了一个6字，应该是6千元吧。” “这么具体？” “我这是就卦说卦，准与不准，我也不敢保证。不过也别急，一周之内就会处理完毕。” “一周？这么快？” “呵呵，我这也是就卦说卦啊，等着吧。” 朋友听罢，连声说谢谢！但贤哥知道，朋友是将信将疑的。他更知道，这些东西是无法对朋友解释清楚的，也就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下午，朋友到贤哥家，说问题解决了，才花2千元，算是赔偿被烧掉的植被的损失，看来不用花6千啊。朋友有点开玩笑地对贤哥说。 贤哥笑了笑，说：“那当然最好，可事情未必就此完结。” 果然，出事后的第三天，朋友又来到贤哥家，说周围被破坏的坟地的家属要他们赔钱，同样索要2千元。 贤哥还是笑笑说；“还没完！” “你怎么这么有信心啊？！” “我对我算的卦历来有信心。” “可这事情已经完了啊，难道还要额外赔钱？” “看吧！等吧！” 出事后的第六天（果然应了6字之卦），朋友又来到贤哥家，还没进门便已经大声嚷开了：“贤哥，你真是神仙啊！一分钱不少，整整6千元。” 第六十三章 杨修影的惊讶 “是吗，到底怎么回事，说说看。” “踏马戈壁的，墓地管理处的人也敲了一笔，说这事可大可小，说大了是山林纵火，是要被起诉的，说小了就是不小心失火，可以没什么事。看他们这样说，我们给了他们2千元平息了这事情。” “真准，你真神！贤哥，我服你了！” 从此以后，贤哥的名声更响了。但他还是不为名利所动，不轻易给人算卦，就是算了，也是分文不取。用贤哥的话说：你如果信，它可能就存在，不信嘛，那就是骗人的东西。 智哥讲得很生动，其他人听得很入迷。智哥的话停了一会，大家才回过神来。 “贤哥，怎么这么厉害，还隐藏这么深，今天如果不是听智哥这么精彩的讲述，我们还不知道呢。”梁东华听得津津有味，也感到很吃惊。 “贤哥原来是高人啊，找时间，请贤哥帮我算一卦。”傅一灯也感到很意外。 “你们别听智哥的，有点夸大其词了，没有这么神乎其神的。”这一次，轮到张为贤“谦虚”起来。 “我倒是很相信智哥所讲，其实，易经八卦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可惜的是，现在传下来的东西已经不完整，学习和研究它的人虽然不少，但精通的不多，贤哥能够达到这个水平，实在令人佩服。”施远腾的话，平静中透着客观、理性和对贤哥的欣赏。 “呵呵，难得，实在难得。连教授也相信，以后有知音了。好，找时间与教授好好探讨探讨。”贤哥这次不再遮掩，等于间接肯定了智哥所讲的事情。 “老师，我发现，仙游镇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傅一灯在仙游镇待的时间长了，慢慢地对仙游镇有了属于自己的认识。 “一灯的话说得对。千万不要以为我们多读一点书就很了不起，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高手在民间啊。任何时候都要记得太祖说过的话，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施远腾借机点拨傅一灯。 杨修影在听张为贤说施远腾进门时的自言自语时，心中感到十分震撼和惊讶：这个主任，还有什么不会的？听完智哥讲张为贤的故事后，杨修影又感到释然。是啊，这不是人以群分的最佳答案吗？ 主任所结交的朋友，虽然没有进入大学读书，但都是喜欢学习和思考，行事低调，能力强大的人。他们在某方面的知识，是自己远远不能及的。 嗯，难怪主任这么厉害，看来一灯说的话不假，这仙游镇，真的是藏龙卧虎。主任出自这样的地方，怎能不强大呢。 “杨老师，再来一块白切鸡。”傅一灯将一块肌肉夹到杨修影的碗里。 “谢谢！我听故事都听入迷了，原来主任的同学都是龙虎啊。”杨修影转而赞扬施远腾的同学，这是一着妙招，马上可以转移自己刚才可能的失态。 “杨教授这话可不对喽。你们主任才是真正的龙虎，我们如果能跟着你们主任，做一条活蹦乱跳的小虫，已经是非常荣幸的事情啦。”冯智听见杨修影说话，马上接了过来。 大家一听，不由哈哈大笑。另一桌的学生们听见他们笑得如此开心，肖战鹏马上问傅一灯：“师兄，什么情况？” 傅一灯将刚才的对话大声重复了一遍，穆可俊、肖战鹏他们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房间里瞬间充满了欢乐和愉悦的笑声。 看到如此情形，施远腾知道，自己心中的团队模型已经建立起来。这个团队什么时候能投入“战斗”，则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缺一不可。 吃完饭，施远腾他们与几位老同道别。 “一灯今晚要跟我回去，明天晚上与医药公司老板谈进药事宜。这里的一切，麻烦各位老同多多关照，一灯要到周一才能回来。”施远腾将具体的时间说清楚。他知道，别人最害怕的，是你给出“大概、差不多”之类的时间。 “放心吧，经过你们今天的工作，这里已经基本理顺，剩下的都是些收尾的工作。周一傅医生回来时，应该都弄好了，你们可以做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了。”梁东华很有信心。 “今晚我一定给教授明确的答复，这种事情是不能拖的，这个位置太重要了。”冯智也明确表态。 “教授放心，镇上破产的企业很多，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少。只是从安全和放心的角度考虑，智哥的老婆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张为贤也出言宽慰施远腾。 施远腾逐一与各位老同和几位护士握手，然后带着学生们分乘两辆车，回长洲去了。 在车上，施远腾告诉傅一灯，景总已经将明天吃饭的地点定在江山公寓附近的“莲香饭店”。施远腾是去过这家饭店吃过饭的，饭店虽小，但装修很有格调，每个房间都相对独立，显得安静悠闲。 “你将车开走，明天白天可以用。别看接近开业，琐碎的事情并不少，开车去办，方便很多。” “好，谢谢老师！”傅一灯知道现在不是讲客套话的时候。 傅一灯将车开到江山公寓，让施远腾下车回家，再送其他人到各自的住所。杨修影则直接将车开到医院，将他们送到医院的宿舍。 施远腾回到家，换好宽松点的衣服，正准备去洗澡，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施远腾有一种感觉，杨修影来了。 他迅速去将门打开，果然，杨修影正站在门口。看见施远腾打开门，杨修影一闪身便走了进来，施远腾也非常配合的迅速将门关好。 施远腾将杨修影拥入怀里，俩人就这样站着，拥抱着，激吻着。过了一会，杨修影松开手，说：“今晚不行，我不方便。” “明白，进来坐吧，我们聊一会。”施远腾牵着杨修影的手，一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今天你辛苦了！”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在杨修影俊俏的脸上吻了一口。 “我这算什么辛苦，您才辛苦呢。马不停蹄，两头奔波，还要思考很多问题，应酬不同的人。这种辛苦，比体力上的辛苦更甚。”看着施远腾不停奔波，杨修影何尝不知道他的辛苦。 “你先坐一下，我去煮水，泡一壶茶，咱俩慢慢喝。”施远腾站起来，去煮水泡茶，杨修影则默默注视着施远腾的一举一动。 第六十四掌 景瑞佳的佩服 很快，茶香飘起，俩人喝着温暖的茶汤，慢慢聊了起来。 “小杨，开业那天，我希望你能到诊所坐诊，帮我的忙。” “主任放心，开业那天，我一定去坐诊，能为您分担多少算多少。看预约的势头，那天估计你会忙不过来。” “哦，对了，听说月底医院要公布通过医院审核的标书。我知道您和您的学生为了这份标书花了不少心血，他们也给我看过了这份标书，写得真的很好，希望不要被高江这个家伙卡住。” “嗯，你帮我留意一下。不过，也要做好各种心理准备。对于高江这样的人，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你都不要感到奇怪。只要他不过分，我不理他，如果太过分了，我一定想办法修理他。” “主任，我欣赏和喜欢的，就是您这种敢想、敢干但又低调平和的样子。” “是吗？我最欣赏你的聪明、有原则、隐忍、不主动惹事的处事风格，当然，你那无与伦比的美，更是令我着迷。嗯，我这样说，是不是我很色？很坏？” “不，我喜欢您这样说我，这样看我。”杨修影一边说，一边坐在施远腾的怀里。 “还是不要这样，你不方便，别搞得你太狼狈。” “嗯……没关系，我喜欢坐在你身边。”杨修影不退不让。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过了很久，施远腾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都是学医的人，那能不明白，这样下去，最终会一发不可收拾。 “来，我换一壶新茶，我们边喝边聊。”施远腾对杨修影说，杨修影听罢，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便从施远腾身上起来。 施远腾换了一壶新茶，俩人又慢慢喝茶聊起来。 “唉，我多么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叫您腾哥，您可以叫我修影或者影儿。我一直不敢改口，担心在公众场合，一不小心叫出口。” “我也想呀。懂我的人，只有你，其他的人，大多是投我所好，未必懂我。与你厮守一辈子，仅仅是我的梦想，梦想是很难成真的。” “万一呢？万一成真了呢？你可以接受我吗？” “当然可以。”施远腾看来已经想清楚了，回答得非常干脆。听到施远腾如此毫不犹豫的回答，杨修影的芳心猛的一颤：“嗯，这个男人，做起事来，真是果断。看来，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这个问题，不能就此毁了自己一生本该得到的幸福。” 施远腾当然不知道杨修影的心思，他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杨修影，说：“你拿着一套钥匙吧，你以后过来不用按铃，直接开门，方便又安全。” “好，不过，万一家里有人呢？”杨修影也毫不犹豫地接过钥匙，说话中已经是“家里”而不是“你家里”了。 “放心，家里极少有人，有也是我的学生们，如果有人，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嗯，这样好。我可以直接进来，不用按门铃后站在外面等。” 俩人再聊一会，又温存一会，杨修影便告别离开。 施远腾独自呆坐一会，收敛心神，才走去洗澡。洗完澡出来，智哥的电话才来。施远腾明白，仙游镇人的生活节奏就是这样，这个时间，正是仙游镇人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智哥告诉施远腾，他的老婆非常爽快地答应去干这份工作，甚至说，工资少一点也愿意去干。 “谢谢智哥，也非常抱歉，我还不知道嫂子的全名呢。”施远腾确实感到不好意思。 “她姓陈，叫陈美玲。” “嗯，请你帮我谢谢美玲嫂！对了，咱们兄弟不说二话，智哥认为我给多少工资合适？”施远腾试探性地问。说真的，这样的人选是施远腾最希望看到的，但出什么的价钱，却令施远腾感到为难。 “对，我们兄弟间没有二话。我说说我的看法，供教授参考。”智哥也很直爽。 “我的出发点是照顾我老婆的情绪和感受，你给她的工资，高于你给其他人的工资就行。怎么样？” “好，我明白了，谢谢智哥，记得帮我谢谢嫂子。”施远腾听完，觉得冯智的话不无道理。这世界，从没有不透风的墙，仙游镇更不用说了，小镇的每一个角落，都是流言滋生的最佳场所。 第二天下午五点半刚过，施远腾便来到景瑞佳定好的莲香饭店的莲花房。施远腾看见他们还没有来，便将带来的铁观音交给服务员，让她去泡茶。 施远腾独自喝着茶，等了一会，傅一灯、景瑞佳和杨修影先后来到。景瑞佳与迎上来的施远腾握手，然后拉着施远腾往主位上坐，景瑞佳则在施远腾身边坐好，傅一灯与杨修影则坐在施远腾身边。 “主任将杨教授也请出来，难得啊。”对于杨修影，景瑞佳也是认识的。 “呵呵，将来会经常麻烦到杨教授的。” “哦，主任为何这样说？” “诊所以后聘请杨教授为坐诊的专家，具体坐诊时间由杨教授根据她的时间来定。所以，今晚请杨教授也过来听听和出出主意。” “看来主任准备大干一场喔”景瑞佳听出一些味道来。 “再大也不过是诊所，能大到那里去？” “难说，难说。以教授的眼光和能力，将来会怎么发展，真的很难说。我能说的，将来肯定会越做越大。” “暂时不说将来，如果眼前的路都走不好，谈论将来就没有意义。” “呵呵，主任的话，蕴含深意。服务员，请上菜。”看来，景总是这里的常客，早已将菜点好。 很快，服务员便将景总点的菜端了上来，大家一边吃，一边慢慢聊。 “我对杨教授不是很了解，说实话，对于长洲市各大医院的医生，我只佩服施主任。我与施主任是多年朋友了，他的为人，做事，都是令我十分敬佩的。” “其实，现在体制内的医院或者大的医疗环境，并不适合像施主任这样的专家。所以，当我听说施主任要与傅医生办诊所时，我是十分赞成的。”景总一边说，一边从身边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材料。 “这是施主任发给我的、诊所所需要的药品清单，杨教授和傅医生可能不知道，我看完这份清单，除了震惊，就剩下佩服两字。” 第六十五章 施远腾为诊所经营定调 “清单里，没有一样中药针剂或者静脉滴注的中药制剂。我可以坦白的讲，这些针剂，恰恰是利润最丰厚，最赚钱的药物，这也是现在所有医院和诊所的医生在疯狂使用它的原因。个中缘由，想必你们都清楚。” “施主任放弃最赚钱的药物，这对于出来办诊所的人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胆识和担当。有时候，我都为施主任感到有点不值得。”景总所说的这些，其实杨修影和傅一灯都很清楚。 “诊所必须赚钱，也一定能够赚钱，这是我的基本信念。当然，什么时候开始赚钱？能赚多少钱？我心中没有底，但有一点是十分明确的，我们不能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诊所的所有用药，都必须做到安全、有效。如果在这个前提下，能便宜，就更完美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找到景总，希望景总能帮助我们。我知道，在药物方面，景总的知识和能力比我们都要强大，知道那些药物好，那些药物可用可不用，那些药物坚决不能要。”施远腾将今晚吃饭的目的清晰地表达出来。 “施主任请放心，您清单上的药物我都可以供应，而且保证以最合适的价格供应给您。我在清单的基础上，加了几种疗效确切，价格不贵，又有利润空间的药物。如果施主任觉得合适，我也一起供应。” “你们诊所所需要的量不大，不会占用我什么流动资金，我也知道施主任的经费并不充足。所以，头三个月到半年，施主任都不必急着付药款。” “还有，我没有为诊所的开业准备什么大礼。我想送给施主任的，是一批医疗用品，比如电子血压计、水银血压计、体温计、听诊器和读片灯等，希望施主任不要嫌弃。另外，诊所大门的招牌，我已经让人量好尺寸并开始制作，下周把它装上。”景总的话，非常实在，也帮到点子上。 “非常感谢景总，礼物在于实用而不是要多贵。景总的礼物对于我们而言，是非常实用和需要的。改天一灯根据清单将第一批需要的药物数量提供给景总，请景总下周及时送过来。因为这些药物来到后，第一次入库需要输入软件里，然后设定缺药的报警量。所有这些，都需要时间，而且比较繁琐。”施远腾对景总提出更具体的请求。 “我明白，保证在接到傅医生的信息后马上送货，不会耽误诊所开业的进度。”景总十分清楚这一套管理软件的作用和初始应用时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 “非常感谢景总！最近比较忙，等诊所开张后，一切都有规律起来，我再请景总喝茶。”施远腾知道时间太紧，看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在吃饭上。 景总何等聪明，听话听音，知道施远腾的意思，马上说：“好，改天再与施主任喝茶聊天。施主任你们忙，一会我结完账再走。” 施远腾站起来，杨修影与傅一灯也跟着站起来，一一与景总握手道别，离开了莲香饭店。 “老师，我和杨老师再到您家坐一会吧。”一边走，傅一灯一边问。 “好，走吧。”施远腾说完，三个人往施远腾的家走去。 来到施远腾家，施远腾泡好茶，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施远腾说开了。 “有一件事情一灯必须明白，我们开诊所，不是做慈善，而是想将我们的医疗技术下沉到基层去。” “要达到这个目的，诊所必须赚钱，必须立稳脚跟。诊所的赚钱方向，主要从几个方面入手。” “首先是开源，这是重中之重。对于我们而言，开源，就是有足够多的病人。只要有足够多的病人来源，我们肯定能赚钱。通俗点说，就是‘薄利多销’。在这一点上，我是不担心的。” “换个角度去思考，‘薄利多销’，意味着我们付出的时间和精力要很高，这是一灯必须要有的思想准备。” “另一个方面，就是节流。节流包括了经营里的所有细节，比如人力资源成本的控制，严控长明灯，长流水和纸张笔墨的浪费。不要以为这些是小钱，时间长了，你会发现，这是一大笔的开销。” “从诊所开业开始，我们便要诊所的员工建立起节约的意识。告诉他们，我们省下来的每一分钱，将来都会体现在他们的工资或者奖金上。在清洁工没有到位的情况下，每个人将自己的工作单元收拾干净，剩下的、需要我们去干的就是卫生间和大厅的打扫工作。” “我找景总，是因为以前在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坐诊时，景总提供的药物价格合理，有足够的利润空间，而且都是大品牌的药，值得信赖。” “开业前所有的花销，一灯务必记录清楚，一笔都不能漏。开业以后，在保证我们日程生活的费用后，尽量将欠的钱尽快还掉。” “现在这个社会，慢慢地，大家都注重信用了。一个人，如果没有了信用，或者透支了自己的信用，将来肯定寸步难行。现在为什么大家对我们这么好？因为他们相信我们。这一点一灯一定要清醒，要时刻记着。” “所有帮助过我们的的人，我们都要时刻记在心间。施恩者未必会图报，但作为受恩者，一定要想办法报恩。一个人，如果不懂得知恩图报，这个人是不值得信任和深交的。” “总之，我们有足够的信心将诊所做好，甚至做大。但是，我们时刻要有面对各种严峻考验的心理准备，有备，才能无患。” “至于智哥老婆的工资，我已经答应了智哥的请求，保证在诊所招聘来的员工中，她的工资是最高的。当然，高100元也是高，这样做，让她心里平衡，这其实是智哥的真正用意。按照智哥家里的经济状况，她根本不需要出来干活，具体一灯落实一下。” “我记得我实习的时候，老师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智欲圆，行欲方’。这句话的大意是，我们思考问题的时候，我们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要想到各种可能，要圆。但当真正行动起来，则要方正稳妥。无论做医生，还是为人做事，这句话都适用。” 施远腾滔滔不绝地讲，傅一灯和杨修影静静地听。他们俩的内心都翻起了巨浪，他们都有一种错觉，眼前的施远腾不是一位闻名汉南地区的名医，而是一位商人；一位智者；一位哲学家；一位慈祥的长者…… 第六十六章 异常忙碌的一周 其实他们都清楚，作为名医，施远腾身上是具备这些特质的。或者说，这些特质，成就了现在的施远腾。 “老师，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辞职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虽然在科室也可以跟着老师学习，但绝对不会学到这么多知识。老师的脑袋，就是一个知识宝藏，希望今后能够学到更多的、不一样的知识。”傅一灯有一种庆幸的心情。 “一灯说的很对，在主任身上，让我们看到自己的很多不足。跟着主任学习，我们会少走很多的弯路。”对于长时间跟着施远腾工作的杨修影，感受更深。 “诊所开业在即，下周进入冲刺阶段，我有感而发，啰嗦了些，你们如果觉得在理，可以放在脑里。如果觉得很空泛，可以一笑而过。有时候，我会说很多胡话，你们别都当真。”施远腾依然直来直去。 “老师您客气了！您刚才的一番话，我受益匪浅。以后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或者老师认为需要我做好的地方，请老师不要客气，直接批评我。只有这样，才能从老师身上学到更多的知识，才能成长更快一些。”傅一灯赶紧回应。 “傅医生说的对，刚才主任这番话，富含哲理，我也受益匪浅。像这样的话，不可能在查房的时候听得到，看来呀，以后我们都要好好学习，特别是多看边缘学科的书籍才行。”杨修影的感悟更深。 “小杨这句话说的好。作为一名医生，仅仅读专业的书籍是不够的。这世间，很多知识都有相通的点，就看我们能不能或者会不会发现这个点，从而将这些知识融会贯通。”施远腾一直很欣赏杨修影。以前在科室，他也从不吝啬对杨修影的表扬。现在那怕与杨修影有这层关系，他也不会改变一直以来的、对杨修影的欣赏和赞扬。 “老师明天还要出门诊，我们就不再打扰您了。遇到问题，我会及时向您请教。”傅一灯并不知道施远腾与杨修影的关系，说完后，便与杨修影离开施远腾的家。 施远腾知道，明天开始的这一周非常关键。所有的货物、标签、招牌、人员的培训、药品入库等等，都需要在这周完成。他担心，傅一灯单枪匹马做这么多事情会有点吃力。关键时刻，还是要请自己的老同学和朋友们帮忙。 “贤哥您好！方便听电话吗？”施远腾打电话给张为贤。 “方便，现正在智哥家喝茶，与智哥他们商量，明天傅医生过来后，我们怎么协调帮助的问题。我们都知道，未来的一周，工作量很大。”看来，亲临现场的贤哥他们，对工作的进度十分清楚。 “太好了，谢谢贤哥！谢谢各位老同！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呢。” “哈哈，我们想到一块了。放心，我们一定尽力帮助傅医生。我们刚才商量好了，专业的事情由傅医生带领护士们完成，其它事情则由我们来帮忙。这样分工后，估计问题不大了。”看来，张为贤他们已经商量妥当。 “好，实在太好了！嗯，我不打扰你们，各位老友的情谊，我施远腾永远铭记！”施远腾说完，便与张为贤说再见。 打完电话，施远腾感慨不已。 想当年，自己读书的时候，与同学们的沟通和交流并不多。想不到，多年以后，同学们并没有忘记自己。不仅没有忘记，还尽力帮助自己，这份情谊，沉甸甸，暖融融，温暖着自己的心。 周一晚，傅一灯打电话给施远腾，说所有的监控设备调试完毕，使用正常；电脑主机和四台分机以及软件系统安装完毕；护士们的培训也已经开始。 周二晚，傅一灯告诉施远腾，今天白天虎哥买来四台柜式空调并安装在候诊大厅，还为每间宿舍、办公室和客厅各买来一台分体式空调并安装好。今天贤哥、智哥和华哥他们都在帮忙，将候诊大厅、各个诊室的桌子、椅子都摆放好了。老师，候诊室这些椅子贼重，难为几位大哥了。 周三，傅一灯继续报告，今天景总的药物全部到货。他也在几位护士的配合下，全部通过扫条形码的方式录入软件中，并独自将各种药品的价格按照人民医院的零售价设定好，还设置好每一种药物的“缺药报警”线。 周四，傅一灯很高兴地告诉施远腾，所有护士对电脑操作和收款机的操作都已经过关，并模拟挂号、看病、收费、取药等流程走了一遍，过程顺利。原来定好的诊所手册、处方已经运到，并清点入库。 周五，傅一灯还继续报告进展。他说，美玲姐今天换来各种面值的零钱，智哥则根据美玲姐的建议，买来了一个大的保险柜，放在办公室里，专门存放零钱和票据。另外，今天景总赠送的诊所大门口的招牌已经安装好，哇塞，是霓虹灯的招牌哦，我已经设置好了，每天早上七点灭灯，晚上七点开灯。 果然不出施远腾所料，这一周的工作量非常大。因为很多货物的到货和调试、安装等都在这周进行。幸亏傅一灯能力强大，幸亏有施远腾的同学兼朋友们的帮忙，否则，傅一灯再强大，也会忙得焦头烂额。 施远腾告诉傅一灯，明天他坐杨修影的车回去，让傅一灯不用来回跑。上午交完班后，施远腾已经与杨修影商量好，明天上午杨修影开车到江山公寓接上施远腾，然后一起回到仙游镇吃早餐。 细心的施远腾特意将自己坐杨修影教授的车回去并在仙游镇吃早餐的消息告诉冯智，冯智告诉施远腾，将车开到他家门前停好，然后到他家对面的一家早餐档吃早餐。 第二天早上还没到九点，施远腾、杨修影、傅一灯与冯智、张为贤、梁东华他们在智哥家对面的早餐档吃早餐。因为预先得到施远腾的通知，智哥早已占好位置，大家围坐一桌，吃着仙游镇的特色美食，聊着诊所的事情。 “教授，昨晚我、贤哥和华哥与傅医生一起聊天，我们都想请教授为诊所写一幅对联，由我出面请仙游镇书法最好的人书写，然后用特殊的木材制作好，挂在诊所的大门。诊所的招牌做得这么豪华，没有一幅对联，说不过去。”冯智突然对施远腾说出了他们的想法。 第六十七章 照路暖心的诊所 “智哥有所不知，写一段话还马马虎虎，写对联，绝对是我的弱项。呃，不对，不是弱项，而是不懂如何去写。”施远腾最害怕的，就是写对联。 “教授的文字功底我们是知道的，你不妨试一试。由你来写，写与诊所有关的对联，肯定更贴切。”冯智依然坚持。 “是啊，老师，一直以来，您对诊所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将您对诊所的那份感情融入对联里，一定是最理想的。”傅一灯也饱含期待。 听完傅一灯的话，施远腾陷入沉思中。刚上桌的一碟炒好的簸箕炊，香喷喷的，十分诱人。但施远腾似乎没有看见，也没有闻到。 熟悉他的傅一灯和杨修影知道，施远腾一定在思考这副对联了。冯智刚想叫施远腾吃簸箕炊，被傅一灯用眼神制止了。 所谓的“文思泉涌”，其实是一种灵感。这灵感可能来自自己的内心深处，也可能来自别人的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一句话。这个时候，如果灵感被打断，对联可能会“难产”。 沉默一会，施远腾抬起头，说：“我说出来，大家听听，看合不合适。‘一灯之光照亮前路，一灯之火温暖人心。’怎么样？” “好，好，太好了！”梁东华首先叫了起来，冯智和张为贤也大声叫好。他们的声音引来邻座的关注，傅一灯则咧嘴一笑。他实在不好说什么，当时老师为诊所取名，他已经感到心里不安，现在，老师的对联又全是自己的名字。 施远腾在为诊所取名时，傅一灯的名字确实给了他启发和灵感。但当时与龙哥吃饭，说起诊所取名时，虎哥的一番话，给了施远腾很大的启发。现在这副对联，实际上是施远腾与虎哥的联手之作。 突然，施远腾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嗯…..热炒的簸箕炊，自己心中的至爱。施远腾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将盛有簸箕炊的碟子挪到自己跟前，迅速吃了起来。 杨修影看见，微微一笑，说：“主任快点吃，您刚才顾着想对联，还没吃呢，我们大家吃了不少。” 对于这副对联，杨修影也是感到十分满意。她知道，这不仅仅是文字功底的问题，而是对某件事情的思考已经融入到对联里。照亮病人求医之路，温暖病人痛苦的心，这是一种大爱，是一颗善良与悲天悯人之心，而这种大爱及善良和悲天悯人之心，一直贯穿在施远腾的职业生涯中，贯穿在施远腾的人生中。 对于诊所的名字，杨修影一开始也没多想，认为傅一灯辞职出来办诊所，用他的名字未尝不可。今天她才明白，施远腾想到的，远不止这些，内心对施远腾的理解，不由又加深了一个层次。 “教授，我一会马上去落实对联的事情。毕竟写好还不算，最终还要将写好的字刻在选好的木板上。”冯智有点迫不及待了。 “智哥，这对联安装时告诉我一声，我派人帮忙。必须保证安装好，还要保证不能让别人偷走。”梁东华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特意提醒冯智。 “嗯，明白，这方面你比我内行。”冯智也感到梁东华的提醒很对头。 吃完早餐，除了冯智去找人写字和制作对联外，其余几位一起到诊所去。大家伙的意思很明显，一起查漏补缺，在开业前尽量做得完美些。 一群人中，傅一灯、张为贤和梁东华对诊所的现状是熟悉的，只有施远腾和杨修影并不了解一周来诊所发生的变化。 当傅一灯在前面引领着施远腾和杨修影走近诊所时，施远腾和杨修影的脸上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可以说，诊所已经装修和布置完毕，马上营业也没有任何问题。施远腾突然明白，他们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让自己写对联。在他们心中，挂上对联，所有的工作便算是全部完成了。 “一灯辛苦了！也非常感谢贤哥、华哥和各位老同的帮助！”施远腾非常清楚，看似光鲜漂亮的诊所背后，是傅一灯和施远腾的同学们的辛勤付出。这付出里，有体力，更有精力、脑力和心血。 “老师其实功劳最大，没有老师在背后筹划，哪来有现在的诊所？”傅一灯心中明亮着。 “对呀，教授不用说客气话。这次龙哥出手就很大方，这些空调全部由他包下来，至少也得几万块钱吧。如果不是看在教授的份上，龙哥绝对不会如此出手的。说到底，还是教授的分量摆在哪。”张为贤接过话说。 “哦，对了，我已经对傅医生说过了，仙游镇的供电不太稳定，为了保证不影响诊所的正常工作，我建议你们买一台汽油发电机。当然，发电机只能保证基本的照明和电脑的使用，空调是无法使用的。”梁东华非常专业。 “嗯，这个很重要。华哥，有什么好介绍？”施远腾意识到这是个大问题。 “我有几位朋友的店里用的都是同一个品牌的发电机，质量好，价格也不算贵，不到一万块可以拿下。” “华哥帮忙买回来如何？这钱……”说起钱，施远腾有点头疼。 “没问题，我一会通知朋友去帮忙买回来，钱到时再说。装修的尾款不多，算上这一万块，也没有多少钱，你们迟点给也没问题，这些我已经和装修的老板说好了。”华哥看来早已想好，而且也与傅一灯商量过，就等施远腾拍板。 “好，感谢的话我不多说，总之，我们一定不会令华哥为难。”施远腾也不矫情。 几个人一边聊一边走，诊所内，所有的标识和指引都已上墙。药房里，各种药品分类摆放，一目了然。 生活区内，每个宿舍的床和被都是新的，而且通风多时，没有闻到任何异味。厨房虽小，但布局很合理，做饭和员工的就餐都没有问题。 “预约的情况如何？”施远腾问傅一灯。 “老师的号已经预约满了，如果临时加号，也请老师不要加太多。一些病人我也引导他们预约了杨老师，不少病人还是相信我们的介绍。” “教授，估计开业当天，你和杨教授都会很忙。特别是你，我担心你不能准时出席在开业晚宴上。”张为贤这位“易学大师”看问题总有他自己独到的地方。 第六十八章 成功的诱惑背后 “呵呵，这是我们这一行的特点。你很厉害，找你看病的人很多，忙死你。你水平很差，根本没几个人找你看病，你的心也会慌碎一地。很难将这对矛盾调和好，反正我是没见过有人能调和好的，只能以平常心对待喽。”施远腾自有他的见解。 “哈哈，‘心也会慌碎一地’，主任这句话说得好。”杨修影忍不住赞了一句。 “呃，想不到教授还这样幽默。”张为贤带着惊讶的眼神看向施远腾。 “嗯，我倒不感到惊讶。”梁东华突然补了一句。 “哦，华哥难道有故事？”张为贤何等聪明。 “我与教授小时候常在仙游江边钓鱼，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出口成章喽，有几句我至今还记得呢。” “赶紧的，说来听听。”张为贤兴趣上来了。 “‘白鹤企光台，无鱼枉守’，‘风吹垃圾积少成多’，还有一句比较长的，嗯……我想想，我想想……哎，对了。‘移椅倚桐同望月，点灯登阁各观书’。怎么样，是不是有文艺范？是不是才气横溢？”梁东华说的这些，施远腾当然记得。 “华哥，你这记性，也是无双了。几十年前的事情，你竟然记得如此清楚，嗯，该叫你梁无双才对。”施远腾今天确实高兴，高兴的施远腾自然妙语连珠。 “哈哈，梁无双。好，真是好，世间无双，文武无双，记忆力无双。华哥，以后你多了一个绰号喽。”仙游镇人喜欢给别人起绰号，张为贤感觉这个绰号很好，自然不会放过。 “呃，在教授面前，我岂敢称无双？不敢，实在不敢。”看到诊所装修完成，看到施远腾对装修很满意，梁东华也感到高兴。 “一灯，有没有茶叶？”施远腾问。 “有，智哥送来的好茶。” “好，大家到客厅去坐坐，一边喝茶一边聊。”施远腾邀请大家一起到生活区的客厅。 傅一灯听见，快步离开，去将客厅的门打开，并主动去煮水，准备泡茶。 “傅医生不错，做事细心，反应敏捷，对人对事，应对得体，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梁东华与傅一灯接触比较多，评价比较中肯。 “确实如华哥所言，傅医生确实很好，不仅能干，也能吃苦，是一位多面手。”对于住在自己家里的傅一灯，张为贤自然也了解颇多。 “是的，一灯确实不错。不过，你们不仅要赞他，更要在他出现错漏时，及时批评指正。这样，他才能全方位进步。”施远腾深知捧杀的厉害。 “你这位老师，对待学生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般。”张为贤有感而发。 “嗯，贤哥说的对。我们主任对待他的学生，真的像对待自己的儿女一样。”杨修影也很有同感。 “我的感觉也是这样。有你这样的老师，是你的学生们的福气。”梁东华十分认同张为贤和杨修影的话。 “呵呵，你们别捧我，我会骄傲的。人一旦骄傲，就可能不知所以，就可能无限膨胀，失去心性，迷失自我。” “主任的话，总是那么理性和富有哲理。”杨修影自从跟着施远腾到仙游镇办诊所，到后来发展成如此亲密的关系，对施远腾的认识也在逐步加深。她开始认识一个立体的施远腾，而不是专业的施远腾。 对于专业的施远腾，杨修影已经十分佩服。现在，面对这样一个立体的施远腾，杨修影更是喜欢，或者说在喜欢之后，爱意日浓。 “杨教授说的对，所以我刚才才对教授的幽默感到吃惊。”张为贤说出了原因。在张为贤眼中，教授历来是不苟言笑的。 走进客厅，傅一灯已经煮好了水，正准备泡茶。 “傅医生，泡一壶铁观音吧，这可是教授的至爱。”张为贤对施远腾喜欢喝什么茶的了解，全部来源于冯智。在喝茶方面，施远腾与冯智有着共同的爱好。 “难怪智哥拿这么多铁观音过来，好，我马上泡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傅一灯应声而动。 大家围着茶几坐好，一会儿，傅一灯为每人端上一杯清香的铁观音。闻着这熟悉的、喜欢的味道，施远腾心中大悦，端起茶杯，放在鼻孔下轻轻吸一口气，那清香直沁心肺。 “嗯，好茶，真是好茶，应该是智哥的珍藏。”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喝了一口，瞬间满嘴清香。 “看教授喝茶，给人非常享受的样子。我呀，呵呵，我对喝茶没有特别的嗜好，喝茶与喝白开水，似乎没有什么两样。”贤哥实话实说。 “喝白开水也没什么不好。我曾经有段时间因为睡眠不好而停止喝茶，最后还是顶不住智哥的引诱，慢慢又喝了起来。”施远腾又幽默了一把。 “教授，我引诱你什么了？”智哥人还在外面，声音已经飘进客厅了。 “教授说，他本来已经不喝茶了，是在你的引诱下再喝起来的。嗯，智哥能量不小，教授以后如果有什么不恰当的行为，一定是受智哥引诱而干的。”贤哥不忘调侃冯智。 “打住，打住，打住。教授能有什么不恰当行为？我又有什么能力和本事引诱教授？再说了，这引诱，也是愿者上钩的事情，你不愿意，我引诱也没用。杨教授，我说的对不对？”冯智转而针对杨修影。对于杨修影的美，冯智心动不已，虽不敢动歪念，但调侃她的念头一直没有放下。 正在喝茶的杨修影低头浅笑，然后抬起头来，大方说：“对呀，所有成功的引诱，都是你情我愿的。就像主任说被智哥引诱而喝茶，如果主任不是嗜茶如命，肯定不会上当。” “你看看，你看看。杨教授主持公道，还我清白了。”冯智想抓住一切机会与杨修影说话。没料到，杨修影说完，又再度沉默不语。 贤哥对冯智的性情十分了解，他担心冯智一旦管不住嘴，会令场面失控；会令杨修影尴尬；会令施远腾不高兴，更可能会影响大家的关系。 “智哥，对联制作的情况怎么样？”贤哥想到这里，马上插话转移话题。 “我找到谭巧玲的父亲，由他出面让他的女儿写。其实，他们父女俩都知道教授办诊所的事，非常乐意帮忙，马上写了这副对联，还分文不取。对了，他们还对这副对联赞不绝口呢，教授厉害！” “哇，智哥也很厉害哦，能请咱们仙游镇书法小才女写字的人，屈指可数。”华哥看来对书法、文物之类很感兴趣。 “我将写好的字送到船木艺术店里，让他们将字拓在合适的木板上，然后雕刻好，再漆上一种非常坚固的红油漆。据他们说，过两天就可以了。” “嗯，这间店的手工不错，智哥真是识货之人。”看来还是华哥对这类东西最有发言权。 “华哥才是识货之人呢。不过，仙游镇不大，什么人有什么才华，什么地方可以做出什么样的产品，我基本心中有数。”冯智的话，不无道理。 “我有个提议。”施远腾突然说。 第六十九章 施远腾的幽默 “教授请说。”冯智反应很快。 “午饭是不是请几位嫂子出来一起与大家见见面？仙游镇虽小，但也有近十万人口，以后，我、杨教授和一灯会常来诊所，大家见见面，认识认识，没有坏处。” “嗯，老师这个建议非常好。山水总有相逢时，别到时候自己人不认自己人，那就尴尬喽。”傅一灯非常赞成。 “好，诊所就要开业，她们可能会带人来看病，到时教授或者傅医生又或者杨教授见到，也能开开方便之门哦。”华哥和贤哥都认可施远腾的提议。 “好，大家分头通知，地点还是在宾馆餐厅1号房。”智哥对这样的提议，自然更加赞同。毕竟，他的老婆很快成为诊所的一员，作为仙游镇本地人，智哥很希望自己的老婆加入到诊所的团队。换而言之，智哥手中又掌握了一些稀缺的资源。 大家再喝一会茶，聊一些关于诊所开业需要注意的事情。接近十二点，智哥提出到宾馆餐厅一边吃饭，一边再慢慢聊。 一行六人慢慢地向诊所附近的仙游镇宾馆走去，正是中午时分，热闹的街道上，不少人认识施远腾和傅一灯，他们都纷纷向施远腾和傅一灯打招呼，有些直接问能不能在诊所开业那天加一个号，有些问诊所的号能不能预约。 施远腾和傅一灯一一回应他们的问候，傅一灯更是将诊所的电话告诉他们，请他们打电话预约。 施远腾是非常善于抓住矛盾的人。这些人的问话，让施远腾清醒地认识到，诊所还有不少改进的空间，比如这预约的方式。另一方面，施远腾又是十分善于找到解决问题办法的人，杨修影以前能够体验到的只是在解决疑难危重病例的诊断和治疗上。其实，善于学习的施远腾，早已经将专业上的办法，融会贯通到其他方面。 当他们来到宾馆餐厅一号房时，几位夫人已经在一边聊天，一边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都说仙游镇出美女，此话一点不假。这三位夫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肤色，都是很不错的，她们既有成熟女人的韵味，也有青春女性的活力和朝气。当然，与有医院第一美女之称的杨修影相比，她们还是逊色不少。 施远腾与冯智的夫人接触比较多，也认识贤哥的夫人，但从来没见过华哥的夫人。医生这个职业，看得最多的是人，以施远腾勤于思考的性格，对各种面相的女性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当然，这些见解或者看法，他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智哥，你是不是为大家介绍一下几位嫂子？”施远腾主动开口。 “当然，嗯……这位是我的老婆，陈美玲；这位是贤哥的夫人，王巧英；这位是华哥的夫人，刘翠芳。” “这位是我们的老同和老乡施远腾教授，这位是教授的美女同事杨修影教授，这位是教授的研究生傅一灯医生。”冯智先后有序，分别向双方介绍对方。 “谢谢美玲嫂到诊所来帮忙，谢谢巧英嫂对傅医生的帮助和关心，谢谢翠芳嫂全力支持华哥来帮助我们。诊所有今天，离不开智哥、贤哥和华哥他们的帮助和支持，也离不开各位嫂子在背后的支持。这是我施远腾的幸运，更是诊所的幸运，谢谢你们！”施远腾一边向前与各位嫂子握手，一边滴水不漏地说着感谢的话。 “教授不愧有大家的气势，转圜自如。刚才还是幽默风趣的教授，现在又成为风度翩翩，礼仪周周的教授。佩服，真是佩服。”梁东华刚才还被施远腾调侃为梁无双，现在看到和听到施远腾对几位嫂子尊敬有礼，深有感触。 “教授、杨教授、傅医生，以后我有那里做得不够的地方，请多多批评和指教。”三位嫂子中，陈美玲首先开口。 “对呀，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说。”王巧英与施远腾和傅一灯都比较熟，说起话来也不见外。 刘翠花第一次与施远腾他们见面，显得有点陌生。只见她微微一笑，不说半句，梁东华最了解自己的老婆，见此情形，连忙出面为老婆解围。 “翠花的厨艺也不错，以后美玲嫂如果忙不过来，可以叫翠花帮忙。”梁东华的解围显得自然而然，不着痕迹。 “大家坐上来吧，准备开吃喽。”冯智招呼大家围桌而坐。与既往一样，他伸手准备拉施远腾往主位上坐。 施远腾摆摆手，说：“智哥，这次听我的安排，不用推来拉去。” “好，听教授安排。”冯智想看看施远腾又有什么新花样。他喜欢看施远腾玩些新花样，在他眼中，这位只会埋头读书的老同学，总是给他意外的惊喜。 “今天是我第一次与各位嫂子一起吃饭，根据女士优先原则，今天的女士全部坐主位。当然喽，每位嫂子身边都有一陪，三位嫂子就有三陪，至于杨教授，我来陪，算是四陪吧。一灯负责外围，比如倒酒什么的。”施远腾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所有人哄然大笑，杨修影则脸色微红。 “好，今天我们三个做‘三陪’，教授做四陪。哈哈，想起来就好笑。教授，你老这样会笑死人的哦。”贤哥被施远腾逗得忍俊不禁。 幸好包括傅一灯在内的人都知道施远腾目前的状态，没有人故意去触碰施远腾婚姻的问题，更不会拿他和杨修影开玩笑。 “教授刚才还说了一句，让傅医生倒酒。教授，你是不是要破戒？”梁东华很注意施远腾说的每一句话。 “没有，没有，华哥别引诱我。我今天带两瓶葡萄酒来，让一灯敬大家。我嘛，还是喝茶，智哥的好茶，我怎么能不喝呢？！智哥引诱我喝茶，已经付出惨重的代价，他常常送我好茶。华哥引诱我喝酒？那代价更大哦。”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引诱教授？引诱教授的事，还是让智哥来做吧。”华哥非常机智。 “今天老师带来两瓶进口的葡萄酒，还是2000年的呢。”傅一灯从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两瓶酒。 第七十章 见微知著的施远腾 “哇，十几年的陈年酒，来，来，来，今天一定要喝几杯。”智哥眼中放光。 大家很快按照施远腾的方案坐好，傅一灯也叫来服务员帮忙将酒打开，并请服务员拿来喝葡萄酒的玻璃杯。 “我也喝茶吧，一会还要开车呢。”杨修影担心喝酒影响开车。 “没事，葡萄酒，醉不了，大不了我来开。”施远腾知道杨修影能喝。以前每年科室的年前聚餐，杨修影的酒量不输任何人。施远腾用他喝茶的经验推测，有这样酒量的人，平时应该都会喝一点。 “好，那我也喝一点。”杨修影显得落落大方。 服务员打开葡萄酒，将酒倒进分酒器。很快，葡萄酒香便盖过了施远腾杯中的茶香。 “好酒，好酒。教授，这是你的珍藏吧？”贤哥也是品酒的行家。 “算是吧，以前别人不知道我不喝酒，送给我的。我丢在柜子里，昨晚想起来，特意拿回来，让懂酒的各位品尝品尝。”施远腾的话里暗藏玄机：我也只有这些酒，再多可没有了。 智哥点的菜开始陆续端上来，傅一灯也为除了施远腾外的各位倒了满满的一杯酒。施远腾知道大家都饿了，马上站起来，端起自己的茶杯。 “我以茶代酒，敬在座的各位女士，也要敬智哥、贤哥、华哥，感谢你们对我和一灯的鼎力帮助。你们的恩情，我施远腾谨记于心，来，喝！”说罢，施远腾用自己盛有茶的玻璃杯与各位碰杯。一时间，玻璃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哇，好酒，真是好酒！教授，您的酒味道一流。”还没等其他男士开口，陈美玲已经赞口不绝了。 “嗯，绝对正品，绝对陈年，绝对好酒。看来，美玲也是懂酒之人呢。”贤哥也忍不住跟进。 “一灯，将另一瓶也开了吧。我听说，这葡萄酒也像熟普一样，‘醒’后更好，是不是这样？智哥。”施远腾一边吩咐傅一灯，一边问冯智。 “呵呵，教授虽然不喝酒，但还是很懂酒的嘛。”冯智的回答，等于肯定了施远腾的说法。 傅一灯提起分酒器为各位添酒，杨修影用眼神示意傅一灯为其他人添，她自己则浅浅地饮。杨修影知道，两瓶这么好喝的葡萄酒，根本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自己少喝点没什么，但不能让大家太失望。 傅一灯也明白这个道理，当然明白杨修影眼神的含义。他不动声色地为他们添酒，其他人喝得正高兴，没有留意到这些细微的变化。 “教授，这酒是原装进口的吧，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葡萄酒。”王巧英看来也很喜欢这种葡萄酒。 “是的，是澳国的。至于是不是原装，我就不懂喽。”施远腾对于酒的认识，也就一点点。 “是不是原装酒，主要看口感。在国内分装的酒，一般没有这种芳香的味道，应该是原装的。”在机关工作的冯智，看来对酒很有研究。 “华哥，装修的事情怎么样了？”王巧英也很关心诊所的进展情况。 “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交给傅医生，让他来安排人收拾、打扫就可以了。哦，对了，还有一副对联，正在制作中，智哥说明后天就可以做好，到时我将它安装好，算是功德完满喽。”梁东华的回答，让大家更加高兴。 “刚才一路过来，遇到不少人问预约的问题，一灯回去准备这几件事。” “第一，首先解决燃眉之急，请智哥帮忙，买一台简易的、与诊所电话相关联的手机。上班时，由美玲嫂帮忙接电话并登记在一灯设计好的笔记本上。” “第二，将你的微信的二维码打印出来，放在醒目的位置，让病人或者病人的家属扫描后加你的微信朋友圈。你再建立‘一灯诊所患者交流群’，将病人请进群里。暂时由你和美玲嫂维护，以后让熟悉操作的护士维护。” “第三，有空时申请一个微信公众号，到时可以发布一些关于诊所的信息，坐诊的专家介绍，专家出诊的时间。再往后，将公众号加入可以让病人在里面自主预约功能，这个我回去找一位高手帮忙做。” “不要以为这些是小事，做好了，对诊所的运作非常有利。可以达到宣传诊所，与病人有效沟通，让病人能及时预约到想预约的专家，进行基本的健康知识普及教育。”施远腾一口气将自己的思考说了出来。 “哇塞，教授，这个‘无双’不应该给华哥，应该给你，你有一个无双的大脑，能够见微知著，更能够及时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我看，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了。”贤哥不由赞叹起来。 “是啊，贤哥说的对。教授您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您不担心傅医生记不住？总之，傅医生吩咐什么，我一定全力以赴。”陈美玲担心傅一灯记不住施远腾的话。 “一灯博闻强记的本领，我们都不能及，美玲嫂大可放心。”施远腾对傅一灯很有信心。 “老师过奖了！老师才是最厉害的，一下子将困扰我多时的问题全部解决掉，我明天开始一件一件去落实。”傅一灯的回答，表明他已经记住并理解了施远腾的话意。 “这才是教授高明与厉害之处。知人善任，信任，信心，放手，不放眼，发现问题及时指出，及时解决。傅医生跟着教授这样学习，进步肯定很快。”梁东华的分析很理性。 大家就这样一边喝酒，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一顿饭下来，施远腾对几位嫂子又有了一些了解。当然，几位嫂子对施远腾他们也有进一步的了解。这样良性的互动，对于将来诊所的发展极为有利，这也是施远腾的目的所在。 “今天马哥没有来，改天请智哥带着一灯与马哥一起到同仁饭店落实开业晚宴的事，晚宴请的重要人物不少，不能出纰漏。相关的水牌要提前做好，摆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教授放心，这事一定办妥。”智哥显得信心十足。 “好了，再次感谢各位。我也不打扰大家了，剩下的一周，一灯要继续辛苦，我12月18日晚过来，到时杨教授也一起过来，一灯要安排好一间房给杨教授住，我和一灯住一间房就可以了。19日早上7点整，我和一灯同时将诊所的大门打开，一灯诊所正式开始营业。”施远腾将后面的具体安排也说了出来。 第七十一章 不能测试的人性 “不搞什么仪式吗？”张为贤问。 “不搞了，简单一点，低调一点。打开门如果有病人，马上开始干活。”施远腾并不喜欢形式上的东西。 “明白了，老师注意休息，杨老师也要注意休息。这里有各位大哥和大嫂的帮助，我会安排好的。”傅一灯说话，兼顾方方面面。 “嗯，那我们先回去了。最近医院的事情特别多，光是课题的申报就占了我很多的时间，最后行不行，还是个未知数。”施远腾说完，和杨修影一起，与大家告别后，先行离开宾馆回去了。 杨修影将施远腾送到江山公寓小区入口，施远腾正准备下车，杨修影突然说了一句：“我今晚再来。” “嗯，小心点。”施远腾应了一声，便下了车。杨修影开车离开，施远腾则快步走回家。 午休，对于施远腾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午休时间，很难有人请得动施远腾。施远腾自己很清楚，自己身上的一些毛病，与午休或者休息不足有着密切的关系。比如这偏头痛，又比如这发作性的肌张力障碍。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施远腾从冰箱里取出一些青菜，洗干净，然后煮了一大碗青菜、鸡蛋、面条，一个人坐在饭桌前，慢慢地吹着气，慢慢地吃。这一切，是施远腾的日常生活，一个人的日子，丰俭由人，简单自在。 收拾完毕，施远腾习惯性地泡了一壶铁观音，然后打开与江晓晴离婚时带走的、一套他特别喜欢的音响，取出一张穆可俊送给他的一张吉他CD。 很快，客厅里，舒缓的吉他弹奏响起，施远腾喝着喜欢的茶，听着喜欢的音乐，所有的焦虑、不安、不快都烟消云散。 沉醉与音乐中的施远腾不知道，家门被轻轻打开，一个丽影一闪身走了进来，然后迅速将门关好。 听到响声，施远腾转头一看，杨修影正向他走来。施远腾先是一阵愕然，很快记起来，自己已经将一套钥匙给了杨修影。 杨修影换了拖鞋，慢慢走到施远腾身边坐下，静静地伸手抱着施远腾，将头埋在施远腾的怀里。 施远腾也用一只手搂着杨修影，另一只手在轻轻地撩动杨修影乌黑秀丽的长发。俩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着，相互享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安全、安静与温柔感。 “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多美呀。”施远腾感慨万千。是啊，前两段婚姻，施远腾都未曾感受过赵婷婷或者江晓晴对自己的真心付出和如此浓浓的爱意。现在，他从杨修影身上感受到了。 听施远腾如此一说，杨修影抱得更紧了。毕业以后，自己错过了施远腾的第一段婚姻，等自己结婚后不久，施远腾离婚，不久后又结婚和离婚。这段时间，杨修影只能远远地看着，心虽向往，但不敢表露半点心迹。 当杨修影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后，施远腾才知道杨修影在家中的处境，知道此时的杨修影并不比已经离婚的自己舒服。甚至因为这压抑，会令杨修影更加痛苦。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从此再也离不开对方，但杨修影的身份令施远腾和杨修影都不敢放肆。 施远腾当然希望能大大方方地牵着杨修影的手在阳光下散步，是的，施远腾并不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可眼下的他，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们每一次的约会，都在施远腾家里进行。每一次，除了双方带给对方灵与肉的欢愉与快慰，他们更多的时间或相拥着，默默地感受这种相会带来的幸福。又或一起坐在茶几前，慢慢品茶聊天。 很多时候，他们都能感受到双心灵的默契，他们也十分享受这种默契带来的快乐。每一次的分开，都是如此的不舍，以至于杨修影开始默默思考着，如何才能与施远腾长相厮守。 “主任，开业那天，估计您会很忙，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一场酣畅淋漓、愉悦无比的云雨后，杨修影缩在被窝里，趴在躺在身边的施远腾身上，柔声说。 “忙是肯定的，但能看见你在身边，我就高兴，就不会感觉累。”施远腾知道，只要他在，病人们都会找他看病。 对于这一点，施远腾是深有体会的。他出门诊时，有些病人看到施远腾一直忙到下午2点多，于心不忍，对施远腾说：“教授，您应该培养多几个助手，分担您的压力。” “我有很多水平很高的助手，他们都是我的学生。如果他们来坐诊，你会不会给他们看病呢？”施远腾非常有针对性地反问一句。 “嗯……那也是，大家都是奔着教授您来的，不然也不会从早上等到下午2点多。”病人听到施远腾的反问，讪讪地回答。 施远腾虽然年纪不算大，但他所从事的职业，他所阅读的书籍，让他对人性有着异于常人的、十分透彻的看法。 “只要您高兴，我愿意一直陪着您。对了，您是不是开业第二天还坐诊？” “对，我让一灯将一部分病人分流到第二天。另一方面，我也想一灯心里感到踏实，让他对诊所的前途更有信心，说白了，就是给他吃一颗定心丸吧。” “嗯，也是，他辞职出来，压力也是蛮大的，您这样的决定是非常对的。这样吧，我也对家里说，我被聘为诊所的出诊专家，周六和周日出诊两天，我会提前安排好科室的工作的。”杨修影决意陪伴施远腾，陪伴和见证施远腾开始他不一样的人生路。 “好，我吩咐穆可俊多看看你分管的病人。穆可俊的技术水平不错，在专业上，他比傅一灯还好，但综合能力比不上傅一灯。” “呵呵，主任，您看人的眼光非常毒辣，一看一个准。” “嗯，我也常常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个世界，最看不透的是人心，人性，最不能测试的也是人心和人性。谁试，谁难受。”施远腾轻轻咬了一下杨修影的耳垂，说。 “嗯……酸麻酸麻的。呃，您这话，应该是只对我说吧？” “那当然，这种话，在包括傅一灯在内的人面前，我都不会说，太容易引起误会了。你不一样，你了解我，所以我大方说。” 第七十二章 标书被抢 “其实，您这话挺有道理的，只是每一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确实容易引起误解。您呀，不做医生是病人的损失，只做医生，是您和我的损失。您身上，有着太多的能力，也就有着很多的可能性。”随着与施远腾的深入交往，杨修影更加看清楚施远腾的与众不同。 “庄子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一个人，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尽的知识，是很危险的。所以，我们要热爱工作，也要享受生活。”施远腾边说，便用手轻轻地刮了一下杨修影高挺的鼻梁。 “以前，我只知道您非常理性，在科室不苟言笑，思维严谨，滴水不漏，我一直很喜欢理性的您，也以为理性占据了您生活的全部。现在才知道，理性的您只出现在工作中，生活中的您，非常感性。说实话，我更喜欢感性的您。” “有人说，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而您的灵魂，正是那百里挑一的、有趣的灵魂。” “和您在一起，我感觉我都不用看书了。您身上的知识，足够我学习一辈子喽。”杨修影对着施远腾调皮一笑。 施远腾也开心一笑，张开双臂，将杨修影紧紧搂住，他们的肌肤也紧密地贴在一起，他们的心也贴得更近了。 周一上午，集体交班完毕，施远腾拿起工具往门诊走去。每周一上午，都是一周中病人最多的一天。 傅一灯不在身边，肖战鹏还在学习基础课，穆可俊要分管一组病人。在众多有学生围绕的专家中，施远腾显得有点形单影只。 和往常一样，施远腾一直看到下午2点多才回家。早上出门前，他已经将两个电饭锅调节好，一个煮饭，一个熬汤。 回到家，施远腾先打开电饭锅盖，然后才去换好衣服，将两只电饭锅端到饭桌上放好，独自坐下来慢慢吃。 施远腾上床时，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他将手机调至静音，尽管上午很忙，只要回家能睡一个安稳觉，施远腾便会感觉满血复活。所以，此时此刻，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自己。 也许是太累了，这一觉，施远腾一直睡到快五点才起床。洗漱完毕，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已经洗干净的青菜，炒好青菜，饭和汤也热好了。这一次，施远腾慢吞吞地吃，虽然起床时看见有未接的、穆可俊打来的电话，但施远腾并不急于回复他。 吃完饭，收拾完毕，施远腾习惯性地泡一壶茶，一个人慢慢地喝。因为施远腾每晚都需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所以，对于晚上喝茶，施远腾并不顾忌。 自从与杨修影在一起，除非要看书，否则，施远腾晚上是不开家里的灯的。从窗户照进来的街灯和霓虹灯的灯光，足以让施远腾在家里活动自如。 喝了几杯茶，施远腾正准备给穆可俊打电话，大门悄然打开，杨修影闪了进来。 杨修影将门关好，马上走进来，坐在施远腾的身边，施远腾也非常快地为杨修影倒了一杯茶。 “主任，课题的事情您知道了没有？” “哦，课题的事情有结果了？” “嗯，看来您还没知道结果。” “确实不知道，怎么？有意外？” “是，有意外，很大的意外，所以我才赶来了。” “说来听听。” “您的课题，被肖亚荣副院长偷走了。” “啊？！他怎么偷走了我的课题？” “他将您的标书换了一个与他科室相关的标题，里面的人员全部换成他手下的人，但内容却是一点没变。” “嗯……”施远腾显然被激怒了，拉长声音，沉默了一会，才说：“你怎么看？” “您的研究项目，可以说是我们医院这几年来最好的研究项目。特别难得的是，您前期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还有几篇有分量的文章发表。这样的标书，送到省里，肯定中标。肖亚荣有权，自然觊觎您的标书喽。这哪是偷呀，分明是抢！” “我知道这份标书对您的重要性。他们抢走了标书，意味着您的科研经费没有了，后续的研究也无法进行下去。所以，我才赶着过来，看看您有什么办法没有。”杨修影说了她的看法。 愤怒过后，施远腾已经迅速冷静下来，心中对这件事情也有了自己的分析和判断。 “依我看，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哦，主任您是怎么看的？” “第一，高江肯定知道诊所开业在即，但他不敢对我和诊所下手，故意在这样的时间，搞这样一出戏来恶心我，从而达到他泄愤的目的。” “第二，肖亚荣我是了解的，人品虽然很差，但胆子还不至于这么大，头脑也不会转得这么好，想到直接偷我的标书。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是高江在唆使他这么干。当然喽，肖亚荣看见有这么好的机会送到面前，不要才怪呢。” “第三，高江肯定算死了，就算我去闹，这种事情，一时半刻不会有结果，那怕最后我赢了，也是‘惨赢’。因为这个过程会消耗我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这正是高江的根本目的所在。可以说，高江这步棋，走得确实不错。” “以您的意思，这事就这么结束？就这样便宜肖亚荣和高江？”杨修影听完施远腾的分析，感到很有道理，但又觉得心有不甘。 “当然不会就这样便宜他们，但我们不能掉进高江设计的陷阱里。没关系，课题没了又如何？大不了我不再招收研究生，但我一定要搞掉高江。”说到这里，施远腾眼里闪过少有的冷芒。 “主任，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透您了。”杨修影看着施远腾冷峻的表情，说。 “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不，这一刻，您给我的感觉和在床上一样，很Man！”杨修影用痴迷的眼神看着施远腾。 施远腾笑着伸出手捏了一下杨修影那漂亮的鼻子，这是施远腾喜欢与杨修影调笑的一种方式。 在施远腾心里，杨修影像自己的妻子一样存在，像知己一样存在。与杨修影在一起，自己放松、自在、惬意。 杨修影也微微一笑，伸手握着施远腾的手，迅速在施远腾的手背上吻了一口，说：“好了，我不能待太久，得回去咯，您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报仇重要，保护好自己更重要。”说完，杨修影便起来准备离开。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你也要注意。报仇的事，不能急，必须慢慢来，必须做到一击奏效。”施远腾一边说，一边送杨修影出门。 第七十三章 沉着布局 送走杨修影，施远腾坐在茶几旁静静思考了一会，然后打电话给与自己私交甚好的朋友黎明。 黎明也是仙游镇人，比施远腾小几岁。当施远腾在汉南市读书时，黎明也考进了汉南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 在仙游镇中学时，施远腾的名字早已深深印在黎明的脑海中。是的，施远腾被中学老师们提起的频率之高，远远不是其他在仙游镇中学毕业的学子所能媲美的。在仙游镇中学，施远腾是学校有史以来数一数二的学霸。 一个周末，黎明独自跑到施远腾所在的学校并找到了施远腾，从此开始了他们长达几十年的友谊。 毕业前，施远腾写了一封长信给黎明，强烈建议他留在省城。可是，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足够财力的黎明，想留在省城，谈何容易。 最终，黎明毕业后也追随师兄的脚步，回到长洲市。因为内向，因为不懂得阿谀逢迎，在机关单位里不受待见。黎明见此情形，干脆将全副身心投入到计算机与通讯技术的研究中，他的能力之强，也许只有施远腾知道。 他们平时很少相聚，但每逢对方有事，另一方都会全力以赴，或帮忙解决，或出谋献策。日久天长，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对方真正意义上的莫逆之交。 “阿明你好！在哪呢？” “在家呢，腾哥找我有事？” “嗯，确实有事，你方便不？” “呵呵，腾哥找，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不方便也得方便。我去你那吧，你发一个定位给我。”在单位不苟言笑的黎明，与施远腾说起话来，好像换一个人似的。对话中的称呼，可以看出，俩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施远腾嘴角微微上翘，随手将定位发给黎明，然后到厨房再煮一壶开水，泡一壶新茶等待黎明的到来。 说巧不巧，施远腾刚泡好茶，门铃响了。施远腾打开门，将黎明迎了进来，轻轻一拳打在黎明的左肩膀上，说：“怎么样？很久没见，有没有继续锻炼？” “还可以吧，应该比腾哥坚持得好。腾哥现在是大忙人，也是大名人，估计很难坚持咱们约定好的锻炼计划。”黎明也不客气。 “确实是这样，我肯定没你坚持得好。来吧，先喝几杯茶再说。”施远腾端一杯温度刚刚好的茶放在黎明前面。与黎明相处，随意而轻松。 黎明端起茶杯，猛喝了几杯。 “嗯，很久没喝腾哥泡的茶了，腾哥的茶，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好喝。” “呵呵，是啊，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老样子，打‘皇家’工，撑不死，也饿不死，就图一个清闲。对我而言，这个清闲真的很好。腾哥，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听说你带着学生回家乡搞了个诊所，你找我，难道与诊所有关？” “唉，本来是有关的，刚刚又被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诊所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哦，难道还有什么事比诊所的事重要？” “对，很重要，很机密，所以只能找你来帮忙。” “很重要？还很机密？腾哥说来听听。” 于是，施远腾便将自己的标书被抢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黎明听罢，沉思片刻，说：“这种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也。玛德，一定要报仇，搞死他们。我知道腾哥想找我干嘛了，也明白为什么你说机密，这事，确实只能是你知我知，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阿明，还是你懂我。” “嘿，我不懂你，谁能懂你？”黎明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腾哥，你将相关人员的手机号码给我。用笔写在一张纸上，包括每个人的姓名和对应的手机号码，然后你再将这些人的简单情况介绍一下。”黎明心中已经有数。 “好，你等一下。”施远腾说完，走进书房，取出一张A4纸，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钢笔写了起来。黎明则非常默契地坐在施远腾的身边，看着施远腾书写。 “呶，高江，咱们的老乡，一肚子的坏水，据我推算，他应该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赖韦萍，高江的老婆，在长洲市很有背景，我也是很久以前和高江一起的时候见过她，也是在那个时候拿到她的手机号码的。” “肖亚荣，长洲市人，我们医院的副院长，这件事的获益者。这个人，靠关系上位，胆子并不大，估计是受了高江的唆使才下手抢我的标书。” “郭华，高江的学生，也是高江最倚重的打手。他是北江人，被高江招至门下。他的坏，一点不亚于高江。我们与高江，至少还有点老乡情，他则没有，一旦得势，对我的杀伤力会很大，必须除掉。” “万旗，也是高江的学生，他与郭华差不多，都是品行极差的人。郭华阴险狡诈，他则属于明火执仗冲在前的打手，有机会，也要拿掉。” “廖勇，咱们的老乡，典型的墙头草。他很想从高江那里得到好处，所以，他表面上对高江言听计从，也常去高江家拜访。据我的观察，他很害怕龙哥，他知道龙哥对我的尊重。必要时，他可能为我们所用。” “你看看，还需要我提供什么样的资料。”施远腾一口气将几个人的情况向黎明介绍一番。 “腾哥说的龙哥，是不是咱们凤歇市的黄金龙？” “对，就是他。” “哈哈，我就说嘛，腾哥做事，一向稳重，谋定而后动，果然不假。如果没有龙哥，我拿到证据也没有用。”黎明对自己能拿到确凿的证据很有信心。 “龙哥是我最大的依靠，也是最信赖的依靠。当然，必要时，可以试一试辜汉强那里。” “哦，腾哥说的辜汉强，是不是长洲市JCY的头？” “是的。大家都以为辜汉强只是找我看看病而已，其实不然，我与辜汉强对不少事情有共鸣，很能聊得来。一来二往，他也算是我的朋友之一吧。” “牛，腾哥牛。我黎明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与腾哥成为铁杆好友，腾哥的强大，估计很多人都未必知道。他们知道的只是你专业上的强大，并不知道你在其他方面的厉害。” 第七十四章 冷静应对 “嘿，你少给我吹。我施远腾最欣慰的就是与阿明你成为好友，你是我在寂寞无助的时候最愿意、最想找的人，没有之一。诊所在12月19日开业，晚上设宴招待朋友，怎么样，你不会说没空参加吧？” “有空，必须有空，我要见证腾哥服务家乡的第一站的壮观场面。对了，你说诊所也有事需要我帮忙，什么事？” “嗯，本来想找你将诊所的公众号做好，让病人可以在公众号上可以进行付费预约。现在突然冒出这事，还是缓一缓吧，不能分散你的精力。” “呃，这点小事，怎么会分散我的精力呢。放心吧，保证两不误。不过，注册这样的公众号，必须拿到相关的证据。” “哦，需要什么证件？” “诊所负责人的身份证、执业证、资格证和诊所的营业执照，这个可以拍下来发给我即可。” “这个好办，干脆等开业那天，你需要什么就拍什么吧。对了，到时叫上弟妹一起吧。” “不了，我一个人去。”听施远腾说起自己老婆，黎明脸色一沉。 “你们怎么了？” “唉，怎么说呢？她嫌我赚钱没别人多，说我太懒，说我是废柴……还有很多很多，不说也罢。总之，现在我们不是同一个频道的人，我懒得和她争吵，回家基本不说话。” “唉，你这样的位置，这样的工作，有这样的收入，已经很不错了。这人啊，幸福是比较出来的，痛苦也是比较出来的。所以，千万不要拿自己与别人比，这世间，总有比你好的人，也总有比你不如意的人。”施远腾不由一番感慨。 “对了，你有没有想过，用你的本事，开一家私家侦探所。”施远腾突然提出一个新的想法。 “呵呵，腾哥可是什么都敢想。” “为什么不敢想？虽然没有鼓励开展，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开呀，顶多属于灰色地带，以你的能力，绰绰有余。” “我也曾经想过，如果在汉南市也许有用，在长洲，呵呵，算了，腾哥又不是不知道长洲的情况。” “你说的也对，在这里开，等于给一些人送钱，而且随时有可能被这些人以各种理由拿掉。嗯，你的顾虑是对的，咱们不说这一茬了。我18日晚上到仙游镇，19日早上开业并开始坐诊。要不，你也和我一起，18日晚到仙游镇，怎么样？” “好，我等你电话。你吩咐的事情，一会回家我就开始布置，然后等鱼上钩。”黎明一个非常干脆明了的回答。 “嗯，还是老弟干脆。我18日上午通知你，如果你方便，我们下午或者傍晚回去。” “腾哥开车？” “不，我的车给了我学生开。我请了我们科室的一位教授作为诊所的特聘坐诊专家，到时由她开车去。以后她会在有空时到诊所坐诊，否则，我一个人或者我的学生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 “也是，还是腾哥想得周到，专业的事情还是应该由专业的人去做，就像腾哥今晚找我一样。”黎明一点也不客气。 “对呀，等时机合适，我必须给你在家里长脸的机会。” “嗯，腾哥这话该怎么理解？” “现在不好说，到时再说吧。咱们慢慢一起走，慢慢地知道结果。”施远腾知道，医院正在准备实施就诊预约制，每一位医生的号源全部放在医院的公众号上让患者预约。 施远腾相信，他的号源将会成为紧缺的资源，一号难求肯定成为一种常态。作为同一条战线的、黎明的老婆，必定会有人求到她，她也知道黎明与施远腾的关系。遇到这样的情况，她让黎明出面是顺利成章的事。 “哈哈，腾哥的哑谜一般都会有好结局的，我等着。好了，我该回去干活了，周五别忘了通知我哦。”也只有黎明，才最清楚施远腾的另一面。 “看你说的，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施远腾说罢，站起来将黎明送出门外。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施远腾伸伸懒腰，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来。他想通过这种方法，来放松自己。从杨修影到来，到自己想好对策，再到与黎明的详谈，施远腾的脑袋一直在高速运转。尽管如此，施远腾知道，还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老师您好！标书的事情您知道了吗？”施远腾刚拨通穆可俊的电话，穆可俊便迫不及待地问。 “知道了。” “怎么办？” “冷处理，你让所有同门都不要在科室议论这件事，不要有意气之争，不要去争一时之长短和一时之胜负。你作为师兄，要带好头，不要气馁，但凡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现在想不到，不等于将来没有。” “嗯，明白了。还是老师您沉得住气，听听老师的声音，我也感到心情稳定很多。老师放心，这些事情我一定处理好。” “好，很好！但凡遇到问题，先要处理好心情，才能处理好事情。心乱了，怎么能办好事情？对不对？” “对，太对了！老师一句话，让我马上醒悟，谢谢老师！我不打扰您了，晚安。”穆可俊说完，便收了线。 在施远腾所有学生中，穆可俊在专业方面是最令施远腾放心的。但穆可俊在对待人和事方面，却十分感性，在遇到这样突发事情时，施远腾担心穆可俊会为老师打抱不平，感情用事，所以，施远腾才特意打电话提醒穆可俊。 第二天早上，交班像往常一样进行，施远腾稳坐在椅子上，脸色不显山不露水，淡定而从容。 常规交班完毕，郭华看见施远腾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感到心里十分不爽，想刺激一下施远腾。 “昨天医院已经公布了参加明年省自然科学基金评审的标书，咱们科室，除了高院长和我的标书入选外，其余的都没有入选。标书很重要，接下来还有各种项目的标书，希望各位教授重视起来。”郭华的话，暗藏挑逗，因为他知道，施远腾的标书本该入选的，却中途被人抢走了。他希望施远腾跳起来，更希望施远腾去与肖亚荣恶斗一番。 施远腾微微一笑，不发一言。杨修影看见，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她何尝听不出郭华的弦外之音？ 第七十五章 杨修影的妙招 穆可俊则不一样，他低着头，憋着一肚子的气。如果不是老师昨晚可以提醒，现在的他，早已跳起来奋力为老师一搏。 郭华看见没有人回应他的话，自己也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只好悻悻地说了一句：“分开查房吧。” “施主任，我这组有个病人比较特别，想请您看一看。”杨修影故意在大家都在课室的时候大声说。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施远腾心领神会，马上答应。实习的本科生、研究生和进修医生都知道，施远腾查房是他们学习的最好机会。听完杨修影和施远腾的对话，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跟着施远腾去看杨修影口中的“特别病人”。 杨修影这一招，精准的打在郭华之流的“七寸”上，令郭华尴尬不已。施远腾也暗暗赞赏杨修影的机智与灵活，这是穆可俊做不到的。 杨修影请施远腾看的病人确实很特别。 这是一位三十二岁的女性病人，因为“吞咽费力，说话含糊，伸舌左偏”而入院。病人入院前曾经在另外一家医院住院，当时他们下的诊断是“多脑神经炎”，并使用大剂量的激素冲击治疗，症状没有任何改善，反而呈继续加重之势。 这次到人民医院来就诊和住院，他们一家其实是奔着施远腾而来的。他们听说施远腾在这方面很厉害，所以，才从医院出院，便马上转到人民医院来住院。 因为症状与体征很特别，杨修影也不敢下一个明确的诊断，当然也就无法进行有针对性的治疗。 听完主管医生的汇报，施远腾意识到，这个病人的病史应该没有问清楚。在施远腾心中，清晰的病史对明确这个病人的诊断方向有着重要的意义。 施远腾用他的耐心，用他的经验，细细地询问病史。随着施远腾询问的不断深入，在旁边听的医生们的心中慢慢豁然开朗起来。 原来，病人的症状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容易疲劳。吃东西时，一开始还可以，慢慢地，吞咽越来越困难，咬肌的力量越来越差，到最后难以吞咽，也无法咬动硬一点的肉类或者蔬菜。 同样地，说话也是这样，早上起来的时候，说话很清晰，到了下午，说话便含糊起来，口中的唾沫也难以咽下，必须频繁吐出来。 做体格检查时，施远腾发现，病人伸舌左偏，左侧的舌肌有轻度的萎缩，咽喉部的肌肉变薄，持续发“啊”音时，软腭运动会变弱，颈项部的肌肉疲劳试验和双侧股四头肌疲劳试验明显阳性。 “唉，我们被误导了，被病人舌肌萎缩和吞咽困难误导了，被外院的诊断误导了。”当施远腾问完病史和做完体查后，主管医生已经知道这个病人该下什么诊断了，不由发出一声叹息。 施远腾深深地看了主管医生一眼，说：“这种想法要不得，我们接诊任何一个病人，都必须有自己独立的主见，根据自己掌握的知识，详细询问病史和体格检查。错了就错了，如果总是将自己的错误归因于别人或者其他的原因，你永远不可能有进步。” “敢于承认自己的不足，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才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不足，才有动力去努力学习，逃避或者推卸责任，将会使你们裹足不前。这一点，我希望你们都要记住。”施远腾转而对跟着查房的学生和医生们说。 “主任，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正。”主管医生听完施远腾的话，明白了自己的错误所在。 “好，这种态度就很好。我们不怕犯错，每一个医生的成长过程，其实就是不断犯错和纠错的过程。当你发现自己犯错越来越少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成为高手了。”施远腾及时表扬主管医生这种勇于认错的态度。 “估计大家对这个病人的诊断方向已经明晰了，我不再在这方面啰嗦。我主要针对你们感到困惑的问题说几句。”施远腾的话，令跟着查房的医生们精神又为之一振。 “其实，就像刚才主管医生说的，你们主要被舌肌萎缩和伸舌左偏迷惑了。我想考考大家，重症肌无力分为几种类型？”施远腾说完，用眼睛扫向围着他的医生们。 对于背书，这些年轻人都不差，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将书上说的分型背出来。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将肌萎缩型说出来。这也难怪，在重症肌无力的病人中，这种类型十分少见。 “还有一种肌萎缩型，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杨修影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及时做了补充。 “还是杨教授厉害，这个病人应该是这种类型，一会查完房，你们可以在杨教授的带领下，为病人做一次新斯的明试验，当然，也可以做一个肌电图检查，看看重频试验是否阳性。上午我没有门诊，等你们的结果哦。”施远腾说完，便示意杨修影继续带领大家查房。 “要说厉害，没有谁比主任更厉害，光是问病史，我们就远远不如。他那抽丝剥茧式的询问，大家都见识过了，有什么问题逃得过他的询问？所以，大家要记住，向主任这样的强者学习，你们才能变得更强。相反，如果你们总是盯着弱者，你们一定比弱者更弱。”杨修影的话，有点“含沙射影”的味道。 施远腾回到办公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看书。上午十点半，杨修影走办公室，对施远腾说：“主任，新斯的明试验已经做了，结果阳性，效果非常好。” “哦，那就好，这个病人言谈中有着明显的焦虑，你要注意。特别是学生们与病人接触时，说话必须小心，这种病人的心理是很脆弱的。” “主任真是心细如发啊！接触病人的时间这么短，竟然发现这么多问题。好，我马上去和分管的医生以及其他医生说一下，确实要注意这个问题。”杨修影说罢，便转身离开。 在科室里，施远腾与杨修影之间，一如既往般说话，讨论，请示，外人根本看不出俩人有着非一般密切的关系。 第七十六章 开业前一天（一） 时间倏忽过去，已经来到12月18日。施远腾和杨修影早已安排好工作，施远腾特意安排穆可俊留守在科室，肖战鹏带着柳媚、倪虹、洪力他们，一大早便乘坐班车赶回仙游镇。他们知道，今天光凭傅一灯一个人，不可能完成开业前所要做的各种工作。 上午，施远腾告诉黎明，下午三点从长洲出发。黎明告诉施远腾，自己已经请了假，一会就发定位图给施远腾，让施远腾的车到他家楼下接他。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这是施远腾与杨修影约好的时间。杨修影的车已经在施远腾所住的小区路旁等待，很快，施远腾背着一个背包走下来，钻进杨修影的车里。 杨修影的车并没有熄火，看见施远腾在副驾座上坐好，杨修影一脚踩下油门，车便沿着主干道缓缓开去。 “主任，咱们先去哪？” “呶，这是我朋友发给我的定位图，你看看。”施远腾说罢，将手机放在杨修影眼前，杨修影瞄了一眼，心中了然。 “好，知道了。”说罢，方向盘一转，汽车拐了一个弯，进入另外一条支干道。 恰逢周末，路上人多车多。在长洲市，摩托车和行人随意在干道上穿梭和行走。长洲人有一个奇怪的逻辑，认为汽车不敢碰摩托，摩托不敢碰自行车，任何车都不敢碰行人。并认为，这条逻辑适用于任何道路。在长洲市区开车，没有好的车技和耐心，是很危险的。 杨修影的方向感非常强，她只需要看一眼定位图，便知道具体的位置，根本不需要导航。在这点上，施远腾远远不如她。 “一会接的是我的一位老友，叫黎明，你叫他明哥吧。”施远腾提醒杨修影。 “叫他明哥？会不会显得太亲热了点？” “没事，很铁的哥们，亲如兄弟。” “哦，明白了。” 汽车沿着一条双车道的狭隘的路走了一会，来到一栋楼旁停了下来。施远腾看见黎明背着背囊站在楼下，马上放下车窗，大声喊道：“黎明，这里。” 黎明听见，马上冲了过来，钻进车后座。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科室的杨修影杨教授，这位是我的老友黎明。”施远腾简明扼要地做了介绍。 “明哥好！” “杨教授好！辛苦杨教授了。” “呵呵，不辛苦，一会功夫而已。”杨修影一边说，一边转动方向盘，车再度动了起来。 汽车开出市区，很快便进入高速。高速的路况很好，再加上杨修影开车并不快，显得平稳安全。 “主任，明哥今晚的住宿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诊所招的几个护士都在家里住，今晚我和一灯住一间房，你和黎明各住一间，一灯已经布置好了。” “腾哥，这样不好吧？你明天还要坐诊，要不我和你的学生凑合一晚？” “不用，你没到过诊所，等你看见了，便知道一间房住两个人绰绰有余，互不影响。其他的学生安排到贤哥和智哥的家里住一个晚，特别是贤哥，家里就他们夫妻俩，有几个房间可以用。按照他的意思，战鹏他们都可以在他家住下，这个到时再说吧。” “腾哥租这么大的地方？能撑得住吗？” “黎志超你认识吧？” “认识，仙游镇的大老板。” “我租的地方正是他的物业，他说要免费送给我们用，被我拒绝了。现在的租金，可以说是友情价” “也是，腾哥回来造福家乡，他这么大的老板，这么做也是应该的，赞一个。” “这次回家乡办诊所，家乡的朋友们给予了极大的帮助，实在感动。” “腾哥这话有问题。” “哦，有什么问题。” “腾哥你想啊，像你这样的医学大咖，肯屈尊回到家乡这样的小地方，是家乡老百姓的福气。谁不知道家乡缺医少药呀，像你和杨教授这样的大咖回来，缺医少药的问题立马解决了一大半。所以，他们必须支持，相关部门也应该主动跟进支持才对。” 听着他们的对话，杨修影不由暗暗惊讶：这个黎明果然是主任的铁哥们哦。虽然他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但能与主任深交，一定有他过人之处。 随着与施远腾接触的增多，细心从杨修影发现，施远腾与与他深交的人，说起话来随意而自然，而且对方也是如此。 汽车很快来到诊所，并在停车区停好。 傅一灯、肖战鹏他们早已听见汽车的声音，他们都知道，老师回来了，便一起跑出来迎接老师。 施远腾、黎明和杨修影几乎同时下车，黎明看见如此情形，用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施远腾，说：“腾哥，什么情况？”杨修影听见，暗暗感到好笑。 “来，我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的学生。这位是一灯诊所的所长傅一灯，这位叫肖战鹏，这位叫柳媚，这位叫洪力，这位叫倪虹。”介绍完学生给黎明，施远腾搂着黎明的肩膀，对他的学生们说：“这位是我的好友，黎明。是长洲的黎明，可不是HK的黎明哦。” “明哥您好！”傅一灯预先得到施远腾的指示，反应特别快。其他学生听到傅一灯这样称呼黎明，也都齐声叫道：“明哥您好！” “你们好！你们老师没对我说起你们，把我吓了一跳。”黎明的话，令一旁的杨修影微笑起来。 “走吧，到里面去看看。”施远腾一声令下，大家都走进诊所里。 此时的诊所，与施远腾刚看到的仓库有着天渊之别。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吊顶，淡色的瓷砖，合理规范的布局，指示清晰的标识，让人看上去大气、整洁、舒服。 “啧啧，腾哥，这诊所，在咱们长洲，你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喽。”黎明断然想不到，施远腾弄出来的动静这么大。 “哈哈，阿明说好，那就是好。走，我们到客厅去，一边喝茶一边聊。”施远腾带着黎明从后门转出去，来到位于另外一条仓库的客厅。 大家将凳子搬出来，满满的坐了一屋。傅一灯煮水泡茶，肖战鹏和洪力在一旁协助，将茶端到大家的跟前。 “一灯算是仙游镇的一员咯，打电话订一家酒店吧，今晚的晚饭，我和一灯请大家。”施远腾对傅一灯说。 第七十七章 开业前一天（二） “老师，智哥说了，今晚由他来请，已经定好在宾馆餐厅一号房了。”傅一灯说。 “唉，一直麻烦他们，也一直由他们来请，实在过意不去。”施远腾轻叹一声。 “老师，您的同学对您，可是掏心窝子的好。早上我们大家还在说，这其实是老师平时对他们好的缘故，就像老师说过的，种善因，得善果。”傅一灯在仙游镇待久了，自然感受最深。 “他们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他们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想想我们每一次回来，都是他们请客，一灯以后务必记住这份恩情，能报答他们的，绝不含糊。”施远腾知道，冯智一旦决定，再去更改，会触碰他们敏感的神经。 “放心吧，老师。这一个多月，我体会最深，当然不会忘记他们对我们的好。”傅一灯的回答干脆且坚决。 “好，我们不纠结这个。阿明，趁现在还有时间，你看看需要些什么资料，让一灯补齐给你。”施远腾突然换了一个令其他人感到莫名其妙的问题。 “好，傅医生请跟我来，我们一起将这些证件补齐，回去我就可以动手做了。”黎明的话，同样令人摸不着头绪。不过，傅一灯知道，老师这样做，必定有这样做的道理。他马上起来，跟着黎明走出客厅。 “主任，您又搞什么名堂？”杨修影也感到奇怪。 “呵呵，没有什么名堂，这也是昨天才做的决定，请我这个老友帮忙做好诊所的公众号。他对这方面很有研究，请他做是最理想的。”施远腾怕伤了杨修影的心，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复仇计划，故意说昨天才决定的。 “哦，原来是这样，还是主任厉害。哎，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主任您的哦。”杨修影恍然大悟。 “嘿，难倒我的事情多了去了，只是大家没看见，没听见，不知道而已。”施远腾心中闪过一阵失落与痛楚。 “对了，战鹏，还有你们，干了一天，也辛苦了一天。你们觉得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吗？”施远腾转移话题。 “没有了，有老师带着师兄筹划，这样的诊所，就像明哥说的一样，非常完美。别说在长洲市，就算在南江省，相信也没有第二家这样的诊所。”战鹏的心中，对诊所的评价更高。 “战鹏说的没错。”话音响起，冯智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贤哥也走了进来。 “教授回到家乡，为家乡带来一家一流的诊所，这是家乡人民的福音，也是我们的骄傲。”冯智继续说。 “我对诊所的现状也是很满意的，但这功劳嘛，首先要记在智哥和贤哥还有华哥身上，没有你们的帮助和支持，就没有今天的诊所，更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诊所。”施远腾这话，实实在在，没有半点夸张。 “好了，我也不与教授争论这个。怎么样，饭点到了，去吃饭吧。” “本来想好今晚由我来请的，刚才一灯说智哥已经定好房间了。唉，总是要你们破费，心里不安，心里不安。”施远腾连说两遍心里不安。 “教授……我们早已经过了温饱不济的年代。吃一顿饭，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小事一桩，你请或者我请都一样，不必客气。”智哥豪气满满。 说话间，傅一灯和黎明走了进来。 “哎呦，这不是黎明吗？你怎么也来这里了？”张为贤眼尖，马上认出黎明来。 “我跟着腾哥回来，参加腾哥明天晚上的诊所开业晚宴。”黎明一边回应，一边看向施远腾。施远腾自然明白黎明的意思。 “这两位都是你的师兄，我的同学。这位是张为贤，贤哥，这位是冯智，智哥。”施远腾逐一介绍。 “贤哥好！智哥好！”黎明一边称呼他们，一边暗暗赞叹施远腾神一样的反应。 “是不是考上汉南理工大学的黎明？”智哥也反应过来。仙游镇毕竟不大，能考上这样大学的人不多。再说了，黎明比施远腾只低两届，施远腾这么一说，冯智也想了起来。 “对，也是咱们仙游镇的才子一枚。”施远腾补充说。 “腾哥说笑了，什么才子，腾哥才是。”在施远腾面前，黎明那敢称才子。 “走吧，大家去吃饭，一边吃，一边聊。”智哥招呼大家。诊所里宾馆不远，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宾馆走去。 一号房足够大，摆放两张大桌，还显得很宽敞。陈美玲与傅一灯已经很熟悉了，她拉着傅一灯说：“傅医生，我和你一起陪杨教授和你的师兄弟妹一起吃。”贤哥的夫人王巧英和华哥的夫人刘翠芳也马上应和，他们这桌显得热闹非凡。 “杨教授过来这桌吧。”智哥对杨修影有着非同一般的好感。 “对，杨教授过来吧。”在公众场合，施远腾早已改称杨修影为杨教授而不是小杨。 杨修影听见施远腾叫自己，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坐在施远腾旁边。 明天开业的细节，估计傅一灯与智哥和贤哥他们已经有过充分的沟通，吃饭期间，大家都不谈论这件事情。 “明天我们上午我们都会到诊所，我们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大只罗来捣乱。”对这位大只罗的为人处事，贤哥很有体会。 “对了，如果这个什么大只罗来闹事，各位老友尽量不要参与，更不要动手。毕竟，我是个‘外来户’，而你们是长期住在仙游镇的，对于这样的无赖，你们防不胜防。” “如果他真来捣乱，教授你有什么好办法？”智哥问。 “如果他来吵一吵，闹一闹，不影响到病人的安全，我们都不要理会。如果他要打砸一些东西，我们也不要理会。当然，如果他要打人，自然会有人收拾他，各位千万不要出手。” “如此看来，教授已经安排好喽？” “说实话，我没有做专门的安排，但我相信，他真要搞，会有人收拾他。”施远腾似乎看得很远，很准。 “呵呵，教授打哑谜。好，大家听教授的，教授也是为我们好。不过，我们一定要在旁边看着，一旦失控，我们可以及时出手。”贤哥还是坚持要在旁边看着，他担心文弱书生型的施远腾，根本对付不了大只罗的横蛮和无理。 第七十八章 一灯诊所开业 说话间，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一看来电，咦，龙哥的电话。 “龙哥您好！吃饭了吗？” “吃了，教授吃饭了吗？” “正在仙游镇与朋友们吃饭。” “呵呵，好。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告诉你，明天，仙游镇的领导都参加诊所的开业晚宴。他们接到我的电话，都感到很高兴，说仙游镇的老百姓盼这天盼很久了，诊所的开业，是仙游镇老百姓的一大福音啊。请教授和傅医生做好接待工作，得到他们的支持，你们将来的工作更容易开展。”黄金龙一口气说了他打电话的目的。 “谢谢龙哥的牵线搭桥，我一定做好接待工作。”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老虎过去参加，我就不过去了，请教授见谅。” “龙哥客气了！您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虎哥来，等于龙哥您亲自来了。”施远腾知道苗虎对于黄金龙的重要性，他不轻易让老虎离开自己的身边。 “怎么？龙哥也来？” “龙哥没来，他说，明天镇领导都会参加晚宴。请智哥和贤哥帮助一灯接待好这些领导，毕竟，一灯不认识他们。” “呃，镇领导全部来？不行，要通知马哥，让他通知同仁饭店，将环境布置得更好一点。对了，教授，要不要请领导讲话。” “当然要，不过，先现场征求他的意见，如果同意，晚宴请他第一个讲话。” “好，定下这个，其他的交给我们和傅医生来办，你和杨教授安心坐诊。”智哥和贤哥想到明晚镇领导全数上阵，也感到莫名的兴奋。 施远腾他们在仙游镇吃饭，在凤歇市的龙哥他们早已吃完饭。此刻，他们正在龙哥家里喝茶聊天。 “教授的技术不容怀疑，别说长洲市，就算是汉南地区，也找不到几个像教授这样高水平的医生。明天老虎去诊所，主要看看诊所的布局、管理、流程设置等等，从这些方面可以看出教授在管理方面的能力。”龙哥显然有所指。 “嗯，我明白了，我会留意的。当时买空调时，诊所的装修还差很远，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明天我一定会细细看看。” “听说大只罗有点蠢蠢欲动，你明天首先要保护好教授和教授的团队。如果大只罗不动手，你可以静观其变。如果他胆敢动手，你也不用客气。在仙游镇，大只罗是人人憎恨的人，大家只是敢怒而不敢言而已。” “我也听说了，龙哥放心，到时我会随机应变的。”苗虎也非等闲之辈。 施远腾办一家诊所，犹如在平静的湖中投入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泛起的涟漪从长洲市传导到凤歇市和仙游镇，其后续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慢慢显现出来。 19日早上5点多，陈美玲已经在外面买回早餐并放在锅里保温好。肖战鹏和其他几位在贤哥家住的学生也赶了过来，帮助早到的护士整理开业前的用品。 施远腾、傅一灯和杨修影也准时起来。傅一灯首先去将电脑主机打开，然后大家抓紧时间洗漱完毕。然后围在一张大桌站立着吃早餐。 “美玲嫂买的早餐真是好吃。”倪虹和洪力已经喜欢上了。 “以后呀，教授和杨教授叫我美玲，其他人叫我美玲姐吧，别叫美玲嫂喽。”陈美玲改个称呼会更好，适合的范围更广，包括护士们都可以这么叫她。 “嗯，有道理，以后就按美玲的意见去办。”施远腾马上拍板。 “我刚才从前门转过来，看见门口摆了很多砖头，也有不少人在等。看来，教授今天会很忙的。”陈美玲提醒说。 施远腾听说，有点哭笑不得。他知道，仙游镇人喜欢用砖头来排队，一块砖头代表着一个人，在仙游镇，谁也不敢随便搬开别人放置的砖头。 “一会大家都穿好白大衣帮忙维持秩序，如果遇到特殊的病人，我会叫大家过来看的。如果遇到有人闹事，你们千万不要与他们论理，更不可动手，由我和贤哥、智哥他们处理。”施远腾提醒肖战鹏他们。 7点整，施远腾与傅一灯一人站在一边，每人手上握着一扇门的把守。施远腾低声喊道：“一、二、三，开！” 随着施远腾一声喊，傅一灯与施远腾同时发力，厚重的不锈钢大门缓缓打开。早已等候在外的人蜂拥而入，肖战鹏他们耐心引导他们到挂号窗口排队挂号和购买门诊手册。 施远腾与傅一灯早已商量好，挂号费一律5元，门诊手册一块钱一本。这样的价钱，病人们觉得太值得了。如果到长洲市找施远腾看病，光是挂号费就要十五元，更别说需要舟车劳顿和来回的费用。 施远腾、杨修影、傅一灯分别在第一、第二和第三号诊室坐好，第一批来的病人，都是冲着施远腾来的，他们挂好号后，安静地坐在诊所外的椅子上等候系统叫号。 这套系统，说白了，是景瑞佳送给他们的。原始的系统没有这么多功能，景总让开发这套软件的公司添加了这些功能。这样一来，病人们不用担心有人插队的问题，候诊的秩序特别好。 看到秩序良好，肖战鹏带着大家到治疗室和药房帮忙去了。 上午快十点钟时，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眼球轻微突出，年约40多岁的男子慢悠悠地走进诊所。 “终于来了。”贤哥对着智哥、华哥、马哥和黎明小声说了一句。 是的，来人正是在仙游镇横行霸道，人人讨厌的大只罗，罗家杰。 他来到挂号收费处，看见上面的价目表，面露不屑之色，说：“哼，一个小诊所，也敢收挂号费。” 收费的护士是认识他的，因为预先得到施远腾的吩咐，她内心并不害怕，但也不理会他。 看见没人理他，大只罗感到脸上无光，一向野蛮惯了，也一向喜欢看见别人害怕他的目光的他，心中一阵恼怒。 只见他来到第一号诊室的门口，大声喊道：“我也要看病。” 后面排了一个早上的病人们看见，一起大声说：“看病也要排队呀！” “排队？排什么队。我大只罗什么时候用排队？你们是不是想找死？”大只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对排队等候的病人们大吼一声。病人们并不想惹事，马上不再吭声。 第七十九章 大只罗逞凶 施远腾在里面听见外面的声音，便对正在就诊的病人说：“您稍等一会，我出去看看。”说罢，便走出诊室。 “怎么回事？任何人来看病，请按顺序排队等候，也请各位安静等候。”施远腾并不认识大只罗，但已经听过智哥和贤哥多次提起他，知道眼前这位肯定是他无疑。 “你是施远腾？” “对，我就是，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我正在为病人看病，请不要打扰我，有事可以等我下班后找我。” “你为病人看病？你很了不起？要我等你下班后再找你？我告诉你，我姓罗，叫罗家杰，镇上的人喜欢叫我大只罗。我不想等你下班，我现在就要给你看病，看看你是不是很厉害。”大只罗想搞事的意图十分明显。 “我办诊所，合理、合法、合规。找我看病可以，但必须要排队，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不能因为你而破坏规矩。”施远腾软软的顶了回去。施远腾说话时，看见苗虎静静地走到自己的附近，心中不由大定。 “仙游镇谁不认识我大只罗？谁到仙游镇做生意，都会第一个拜会我大只罗。你施远腾倒好，一声不吭就将诊所办起来了。我告诉你，今天来，我就是要破坏你的规矩的。” “呵呵，你是政府？是物价部？是派出所？还是我的朋友？凭什么我要去拜访你？” “呦呵，想不到你嘴很硬的嘛。好，你既然很硬，我就来点硬的给你看看，我要将你诊所砸个稀巴烂，将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砸掉。” “是吗？诊所也没多少值钱的东西，你看着办吧。这墨宝是伟叔写的，这电视机是伟叔送的，这空调是凤歇市龙哥送的，这装修的钱，也是龙哥借给我的，如果你觉得可以砸，你就砸吧，别说我不提醒你。”施远腾巧妙地将这些东西与伟叔与龙哥关联起来。 “你……”施远腾的话，令大只罗心生忌惮，但如果就这样在众人面前缩回去，他以后就不再是仙游镇人人讨厌，又人人不想惹的大只罗，罗家杰了。 “伟叔的面子我会给他三分，至于凤歇市的什么龙哥，关我什么鸟事。他龙哥的手，能伸到我仙游镇来？我就砸他送的空调，看你怎么样，也看他怎么样。”大只罗说完，操起地上的一张凳子，准备去砸几台柜式空调。 “大只罗，你是不是想死？！”突然，一声断喝响起，只见伟叔满脸怒气地走了进来。原来，伟叔早已想到这一点，特意过来看看。想不到，他刚来到，便看见了这一幕。 “伟叔，你放心，你送的东西我不砸。”自从伟叔得病后，大只罗似乎也不怎么将伟叔放在眼里。 “你试试看，你敢砸，我就敢杀。”伟叔冷哼一声。 大只罗一哆嗦，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他知道，伟叔是可以带家伙的，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你给我听着，教授的诊所，你和你的手下不准踏入半步。如果我知道你还敢来，我马上让人拎你进去，永远不放出来。”伟叔放下狠话。 “伟叔，这至于吗？有这么严重吗？” “施教授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说严重不严重？马上滚，不然我打电话让人来，你以后再也回不来仙游镇了。”伟叔下最后通牒。 罗家杰知道踢到铁板了，不敢再与伟叔硬抗，只好悻悻的走了。走之前，他那微微凸起的眼睛，恶狠狠的看了施远腾一眼。这一幕，被站在施远腾不远处的苗虎看得一清二楚。 “谢谢伟叔！”施远腾对着闲初伟说道。 “教授不用客气，这种人，是咱们仙游镇的败类，我一定找机会收拾他。好了，不要影响你的工作，有什么事打我电话。”伟叔说完，便跟着大只罗的身后离开了。 苗虎远远地对着施远腾伸出拇指，微微一笑，然后也转身离开诊所。施远腾则回到诊室，继续他的工作。 张为贤、冯智、马云田、黎明和梁东华他们都松了一口气，远远站着的肖战鹏他们也放下那颗悬着的心。他们都为施远腾的沉着应对感到佩服，更惊讶于文弱书生模样的施远腾，竟然有如此的胆魄。 当然，他们也看见苗虎对施远腾的举动。但是，他们都不认识苗虎，不知道他与施远腾的关系。 苗虎的匆匆离去是有原因的。他知道大只罗肯定不甘心，更不会就此认输，也清楚伟叔不可能时刻守护着诊所，他必须为施远腾消除这个隐患。 苗虎回到凤歇市，向龙哥汇报上午看到的、发生在诊所的情况。 “诊所设计与布局非常合理，空间利用率非常高，各种标识十分清晰明了，显得大气、宽敞、实用。诊所的几位护士估计经过教授他们的培训，我看了一会，几个护士可以说能胜任诊所任何一个岗位的工作，这一点十分难得，无形中节约了大量的人力资源成本。” “诊所所使用的预约和分诊系统很人性化，病人们非常认同而且都十分配合，就诊秩序良好。我悄悄打听了，这套系统是教授在长洲市的一位朋友送的。施教授的人缘，可真是没说的。” “大约快到十点时，大只罗果然出现了，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找教授的麻烦。他扬言要砸烂诊所所有值钱的东西，原因竟然是教授办诊所前没有去拜会他。” “我一直在离教授不远处静静地看，一者，我必须保护好教授；二者，我也想看看教授如何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 “呵呵，想不到教授如此镇静从容，一点都不惧这个大只罗。正当大只罗被教授反驳得恼羞成怒，想砸东西的时候，伟叔出现了。”苗虎说到这里，被黄金龙叫停了。 “等等，这个大只罗，仙游镇也只有他这样一个人了。至于伟叔，是不是凤歇市强力部门的闲初伟？”黄金龙插话问道。 “对，就是闲初伟。我听他说，教授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及时出现，将大只罗赶走。不过，我发现，大只罗并不甘心。以伟叔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好诊所，保护好教授他们。” 第八十章 教科书般的分析 “所以，我抓紧时间回来请示龙哥。我的意思，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掉大只罗对诊所和教授的威胁。像大只罗这样的人，在仙游镇已经是天怒人怨，灭了他，肯定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为了稳重起见，我不好打电话，还是回来请示龙哥为好。”苗虎说出了他的想法。 “好，老虎做得好！现在是信息时代，任何通话都有可能被监听或者被查到，关起门来商量最安全。我们必须保护好教授，保护好诊所，海仔，你一会与老虎一起到仙游镇，具体怎么做，你听老虎的。当然，你有什么好主意也可以提一提。” “依我看，最好让大只罗消失得无影无踪。仙游江直达大海，我们在仙游江上有一条快艇，今晚天黑后，我将快艇停在3号码头，到时我和虎哥一起将大只罗送去与大海为伴。”何通海对水上的渠道十分熟悉。 “嗯，这个主意好，行动只能由你们俩一起进行，不能假手任何人，老虎认为如何？”龙哥还是十分尊重苗虎。 “好，海仔这个方法好，龙哥说的很对，这件事，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 “那就这样定了。一会你们兵分两路到仙游镇，海仔化妆一下，到车库开一辆套牌车回仙游镇，然后做好一切准备。老虎继续开宝马回仙游镇，今晚准时出席诊所的开业晚宴，让大家都看到你的身影。”龙哥考虑问题，不可谓不细。 商量完毕，苗虎与何通海马上分头行动。 诊所里，施远腾与杨修影他们正在专心为病人看病，施远腾做梦也没想到，苗虎已经为大只罗布下了天罗地网。 几声轻轻的敲门声，一位护士推门进来，说：“教授，杨教授说，有一位病人情况比较特别，想请您看看，请您安排一下。” “好，请你对外面候诊的病人说一下，免得他们心急和误解，我看完这个病人就过去。”施远腾知道，能难倒杨修影的病人，病情可不一般。 看见施远腾走进来，杨修影马上将护士早已准备好的椅子让施远腾坐好，然后开始向施远腾汇报这个病人的情况。 原来，这个病人来自仙游镇附近的农村，在来诊所就诊前，已经在汉南市几家大医院和长洲市各大医院都看过。 施远腾接过杨修影递给他的、病人的就诊记录。果然，病人的就诊轨迹，遍布了南江省好几个重要的医院，而且这几大医院的神经内科医生的诊断惊人地一致：运动神经元疾病（肌萎缩侧索硬化症）。 这也难怪，病人在就诊中，肌肉萎缩是主诉，接诊的医生往往抓住这个主诉进行体格检查、各种仪器检查和分析，最后都一致认为，病人所患的，就是这个病。 施远腾让病人躺在床上，然后开始详细的神经系统体查。对于体格检查，施远腾从来不敢马虎，他很清楚，稍不注意，一些重要的、能够指明诊断方向的体征就可能在眼皮底下溜走。 这个病人的肌肉萎缩有着非常明显的特点，萎缩主要局限在双侧上肢，以左侧为重。更奇怪的是，双上肢的肌肉萎缩也不是均匀的萎缩，萎缩的肌肉集中在双侧前臂的远端，双侧手指已经呈“爪形”，但近端的肌肉没有萎缩，近端肌肉的力量也很正常。 在做反射检查时，施远腾发现，病人的肱二头肌反射消失，肱三头肌反射活跃。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信号，这个信号让施远腾能够准确地将病灶主要损害的位置确定下来。 此时此刻，包括傅一灯在内的、施远腾的学生们都围在施远腾身边，施远腾开始详细分析这个病人的症状特点和体征所见的意义，然后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个病人并不是什么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即所谓的‘渐冻人’）。 从病人的体征表现来看，其主要损害的部位以第五颈髓为中心，波及到附近的第五颈随至第一胸范围。从肌肉萎缩的分布特征看，属于比较典型的上肢远端肌肉萎缩，这种特征，往往指向一个疾病：平山病。这是一种以颈椎稳定性差为特征的疾病，做颈椎的磁共振一般可以看到颈椎的不稳定改变。 杨修影听完，恍然大悟，说：“主任厉害，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就说嘛，这个病人一点都不像肌萎缩侧索硬化症，但我又想不出一个名堂来。主任这么一分析，真是一目了然啊。好，我来处理。” 听杨修影这么一说，施远腾便转身离开，回到第一诊室继续看病人。学生们则涌到办公室用电脑搜索平山病，一一对照这个病人的特点进行学习。 “还是老师厉害，老师的分析堪称教科书一般啊。”肖战鹏很有感慨，也让他坚定了跟着老师学好临床本领的决心。 一直看到中午十二点多，施远腾处理了不少慢性病患者，也诊断出一些少见病和疑难病。当然，每遇到这样的病例，施远腾都会叫学生们过来听他分析和讲解。 自从到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坐诊，施远腾已经知道，在仙游镇，有不少疑难病例或难治的慢性疾病。因为贫穷，因为不敢坐车，这些病人都无奈地选择了在家里死扛。诊所的开张，施远腾的到来，为这些病人带来了希望和光明。 陈美玲特意来到第一诊室，大声对施远腾说；“饭已经做好了，吃完饭，休息一会再看吧。天气冷，饭菜很快就凉了。” 候诊的病人们经历过大只罗的闹事，也见证了施远腾如何认真看病和对待病人的，更知道已经看完病的病人说，诊所的药一点都不贵。看见陈美玲来叫施远腾吃饭，他们都表示理解，也附和着说，让教授他们先去吃饭，我们等久一点不要紧。 陈美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随机应变，马上叫上杨修影和傅一灯，与施远腾一起到隔壁生活区吃饭，诊所则由一位已经提前吃饭的护士留守。 来到隔壁，施远腾看见两张大桌摆得满满的，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上午，美玲也是忙得够呛喽。 是的，今天陈美玲按照智哥的吩咐，多买些菜回来，做了两大桌。贤哥、智哥、华哥、马哥、黎明他们都在这里吃饭，再加上施远腾的一班学生们和几个护士，可谓济济一堂啊！ 仙游镇能够找到的特色材料，都被陈美玲买了回来。这一顿，可以说是典型的仙游镇家常便饭，美味可口，清淡宜人。 第八十一章 刷新学生们的认知 施远腾与智哥、黎明、贤哥、马哥、华哥、杨修影他们坐在同一桌，傅一灯带着其他人坐在另一桌。 天气寒冷，又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施远腾他们确实感到肚子饿了。坐好后，施远腾也不客气，对大家说：“来，赶紧吃，肚子已经抗议了。” “教授确实又累、又饿、又冷喽，来，先喝一碗汤，然后再吃饭。”陈美玲为施远腾他们各盛上一碗汤。寒冷的天气，一碗清甜的鸡汤下肚，施远腾顿时感到浑身舒服。 “腾哥，今天我才真正体会到你工作的辛苦，更感受到腾哥你泰山崩于前而脸不改色的气势和沉着。”黎明见证了大只罗来闹事，以及到后来施远腾专注看病的情形，不由大发感慨。 “是啊，今天我也为教授捏了一把汗，真担心大只罗会动手打你呢。”智哥又见识到施远腾的另一面。 “对呀，教授，难道你不担心大只罗打你？”华哥从小与施远腾一起玩，却从来没见过施远腾如此硬气。 “主任的表现，在我意料之中。”杨修影突然说了一句。 “哦，杨教授怎么如此肯定？”贤哥也感到奇怪。 “你们不知道，前几年，科室有一起医闹事件，医闹的人是一个黑社会小头目。有一天下半夜一点多，他纠集了六个打手到科室，点名要主任出来面谈。” “当晚刚好是我值班，主任来到后，吩咐我守住病房，通知保安上来并藏好，还叮嘱我，一旦办公室里有打斗声，马上让保安冲进来。” “主任吩咐完毕，便一个人去面对这群打手。这个小头目以为我们主任不敢来，他绝对想不到主任竟敢‘单刀赴会’。从那天晚上以后，这个小头目再也不找我们主任麻烦了。换句话说，他对我们主任佩服不已。” “像今天上午这种情况，光天化日之下，我估计这个什么大只罗是不敢打人的。”杨修影的判断与施远腾的判断非常吻合。 “哦，原来教授经历过比今天更可怕的场面，难怪你如此淡定从容。老实说，面对大只罗，我也没有如此淡定，他可是仙游镇典型的亡命之徒啊！”华哥说出他的心里话。 “我要给杨教授一个大大的赞！其实，我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众目睽睽之下，我又没有惹他，在座的人也没有惹他，料他也不敢动手打人。这种人，说穿了，外强中干，很怕死。你们都看见了吧，当伟叔说‘你敢砸，我就敢杀’的时候，他马上软下去了。” “再说了，就算伟叔没来，他也不敢砸伟叔送的东西。如果他砸了龙哥送的东西，他也是跑不了的。所以，这种明着来的事情，我们不需要怕。我担心的是，以后他暗着来搞我们，就有点麻烦了。不过，有华哥精心安装的监控仪，我们顶多损失一些东西，最后他还是跑不了。” “教授的分析非常中肯，有时候，我们容易被表面的东西吓倒，只要我们看透表面，了解实质，也没什么可怕的。看来，跟着教授，我们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贤哥听着施远腾的分析，也明白了不少东西。 在另一桌，学生们和护士们也是议论纷纷。 “嘿，我一直以为老师温恭俭让，礼仪周周。老师确实也从来没有骂过我们，没有对我们凶过。今天才知道，老师的骨子里，原来是这么的硬气。虽然以前也听说过打手围攻老师的事情，可毕竟是听说，今天算是真是领教过老师强硬的一面。”傅一灯首先发出感慨。 “是啊，我和洪力都做好了准备，随时冲上去保护老师。”肖战鹏想起早上的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嗯，我也是，今天才明白老师做事为什么如此果断。”柳媚想起施远腾果断拆开她与穆可俊的事情。 “老师其实是一个很全面的人，不管学识，能力，智慧，洞察力，都是一流的。今天老师讲解的这个病人，真是太精彩了，我很期待这个病人下午能拿到凤歇市人民医院的磁共振检查结果。”倪虹痴迷于专业。 “依我看，教授是诊所的‘定海神针’。有他在，诊所一定可以发展壮大，我们很高兴能到诊所来，与教授和傅医生一起工作。”其中一位护士说。 施远腾与杨修影吃饱后，马上站起来。施远腾对他的学生们说：“我要休息一会，杨教授也要休息一会，你们如果也想休息，男的到我和一灯的房间，女的到杨教授的房间，另外一个房间要让给护士们休息。” “老师，杨老师，你们去休息吧，我们不累。”傅一灯知道施远腾休息时很怕别人干扰，干脆放弃午休，与师兄弟妹们到客厅聊天，智哥他们则回家休息了。 下午两点半，施远腾和杨修影、傅一灯准时来到诊室。上午没看完的、还有约好下午看的，病人们密密麻麻地坐满了候诊大厅。 施远腾看见，眉头一皱，赶紧将傅一灯叫了过来。 “五点十五分，你准时与贤哥他们到同仁饭店，招呼好各位领导和来宾，我尽量赶在6点前到达。” “好，我知道了。” 吩咐完毕，施远腾开始看病人，下意识中，他看病人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 施远腾一边看，心中一边暗暗叹息：这些病人中，大多数病人如果能够及早诊治，病情根本不至于发展至现在这个样子。 候诊大厅等候的病人越来越少，时间也接近五点半，傅一灯带着师兄弟妹到同仁饭店招待客人，只有杨修影在隔壁诊室静静看书，等候施远腾。 不管施远腾到那里坐诊，找他看病的病人们，对施远腾的依从性都特别高。这不仅仅因为施远腾医术的高明，还有施远腾的耐心、细心和对病人的关心，让病人和病人的家属们感到温暖。 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已经接近傍晚六点。施远腾以飞快的速度换好衣服，穿上精心准备好的衬衫，系好领带，然后再套上西装。一个杨修影从来没见过的施远腾出现在她面前，杨修影眼中不禁一亮。 他们两人迅速离开诊所，一起往不远处的同仁饭店赶去。 第八十二章 厚重的承诺 看见施远腾和杨修影到来，肖战鹏迎上来，将他们带到主桌坐好。傅一灯则走到主席台前，开始他人生第一次的“主持”生涯。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各位老师，各位同门，大家晚上好！非常感谢各位在百忙中抽空参加一灯诊所的开业晚宴，非常感谢习惯在五点多吃饭的各位朋友能够赏脸耐心等候。现在，有请仙游镇何至忠镇长讲话，请大家鼓掌欢迎。” 在热烈的掌声中，何至忠迈着沉稳的脚步走到主席台，站在麦克风前。 “尊敬的施远腾教授，尊敬的傅一灯所长，尊敬的伟叔，尊敬的各位老乡，尊敬的各位朋友，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今天我和我团队的同仁们感到非常高兴。由于历史和经济发展的原因，仙游镇及镇周边的农村严重缺医少药，也缺乏基本的健康科普知识教育。不少人小病熬成大病，大病熬成重病，最后成为不治之症。” “虽然仙游镇第一人民医院有基本的硬件设备，但因为地处偏远，根本留不住人才。他们空有设备而没有将设备充分利用的人才，这些设备的闲置，其实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今天，施远腾教授带领他的团队回到自己的家乡开设‘一灯诊所’，将优质的医疗资源送到最需要的基层，这是我们国家一直鼓励的，也是我们一直盼望的。从今天开始，咱们仙游镇人在自己的家门口，就可以享受到专家们的诊疗服务。” “施远腾教授是咱们仙游镇人，更是一位享誉汉南地区的医学专家和权威。了解施教授的都知道，他诊病细心，用药精准，疗效显著，早已得到仙游镇乃至仙游镇附近农村和乡镇人民的信赖和认可。” “可以说，一灯诊所的开业，是仙游镇人的福音。我今天下午到诊所走了一趟，看见诊所门口有一副对联，对联是这样写的：‘一灯之光照亮前路，一灯之火温暖人心’。我也听说，这副对联出自施远腾教授之手。” “这副对联，充分体现了施教授、傅所长的医者情怀。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这样的医者情怀已经成了稀缺资源，而我们仙游镇有幸拥有这种难得的资源。” “在这里，我代表仙游镇人民对施教授和他的团队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他们不辞劳苦，将精湛的医术和高尚的品格带给我们。我也希望第一人民医院的领导们，多配合施教授他们，充分利用诊所的技术，再结合你们的设备，服务好广大人民群众。” “最后，祝福诊所的发展蒸蒸日上，祝福诊所所有同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谢谢大家！”何至忠的话音刚落，现场马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何至忠的讲话，没有官腔，没有废话，干货满满。特别是最后提醒第一人民医院配合诊所的这一段，可谓神来之笔，让第一人民医院与诊所的配合没有了后顾之忧。 傅一灯接着请施远腾讲话。当施远腾在主席台上一站， “尊敬的何镇长，尊敬的镇委各位领导，尊敬的伟叔，尊敬苗虎先生，尊敬的景瑞佳总经理，尊敬的各位同学，尊敬的各位老乡和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非常感谢何镇长感人至深的讲话。何镇长的讲话，让我感到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带领我的团队，在第一人民医院的领导和员工的支持下，服务好仙游镇广大人民群众。” “在这里，我向各位保证，也请各位转告仙游镇的朋友们，一灯诊所将恪守医生的道德底线，能用便宜的药物一定不用贵药；能不用的药物一定不多用；能不做的检查一定不会要求病人去做。” “在一灯诊所，只有合理的诊疗，绝对不会有过度的诊疗，我们一定尽我们的力量，让病人在一灯诊所，花最合理的钱，得到最合理的诊疗。这一点，请各位监督，我们保证做到。” 施远腾说到这里，鼓掌，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站起来。 放眼目前的医疗界，有谁敢作出这样的保证？更何况是一家私营的诊所。是的，包括贤哥他们在内的人，都想不到施远腾会在这样的场合作出如此的保证。这样的保证，对何镇长他们也是一种“投桃报李”式的回应，作为镇领导，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保证的分量和意义。 “谢谢各位的支持，请各位坐下。”施远腾的话显然还没说完。 “诊所从设想到筹备再到装修和今天的开业，得到非常多的朋友的支持和帮助。在这里，我特别要感谢凤歇市的黄金龙老总，苗虎先生；感谢我的同学张为贤、冯智、梁东华、马云田和他们的家属；感谢闲初伟，伟叔；感谢我的朋友景瑞佳总经理；感谢我的老朋友黎明；感谢我的同事杨修影教授；感谢我的学生们；感谢诊所的所有员工们；感谢所有关心和支持诊所建设的朋友们。诊所有今天，你们功不可没。谢谢你们！”施远腾话音刚落，又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 “很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让各位领导和朋友们久等了。我不能再啰嗦了，来，我们一起举杯，庆祝诊所的开业，也感谢各位朋友的光临。”施远腾说完，端起傅一灯放在讲台上的一杯葡萄酒，举杯相邀，大家也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直在厨房守候的马云田，马上让服务员将热菜端上桌。得益于马云田的细心跟进，天气虽然寒冷，但端上来的菜，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大家开心地吃了起来。 主桌坐着施远腾、傅一灯、杨修影、苗虎、伟叔和几位镇领导，施远腾和傅一灯逐一向他们敬酒。杨修影知道一会施远腾还要到其它桌敬酒，她担心施远腾受不了，便悄声问坐在她身边的施远腾。 “主任，一会我去帮您挡酒吧。” “别，千万别！你不要暴露你很能喝酒，否则，后患无穷。”施远腾断然拒绝，杨修影却感到心中一阵温暖：这个男人，时刻注意保护着他心爱的人。 第八十三章 人间蒸发 傅一灯这时也意识到杨修影与施远腾耳语的大概意思，到其它桌敬酒时，傅一灯主动将敬施远腾的酒接了下来。 傅一灯的酒量并不大，所幸的是，请的人不多，大家也都知道施远腾和傅一灯的情况，没有人起哄要他们猛喝。虽然如此，宴会结束时，傅一灯也已经有了醉意。 施远腾示意肖战鹏照顾好傅一灯，自己则在宴会结束时，站在门口，与一个个离开的宾客握手道别。 苗虎与施远腾握手告别时，说自己要去见一个老朋友，车就停在诊所，可能要明天才过来开走。 “虎哥不用客气，您什么时候来开走都没问题。”施远腾笑着对老虎说。苗虎也不多言，独自慢悠悠地走出同仁饭店，向不远处的仙游镇宵夜一条街走去。 离开同仁饭店不远，有一条仅比一车道宽一点的、黑暗的道路。这样的时分，行人已经十分稀少，路上虽然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如果两个人迎面走来，不到面对面，谁都看不清楚对方是谁。 苗虎一闪身走进这条黑暗的道路，突然发力，身形如箭一般向前冲去。此时的苗虎，与刚才慢悠悠走着的苗虎，判若两人。 他来到一辆静静地停在黑暗中的车旁，伸手打开车门并迅速钻进去并将车门关好。 “海仔，可以开始了。”黑暗中，苗虎说了一声。 苗虎与海仔联手，今晚过后，仙游镇再也没有人看见过大只罗。 对于仙游镇人而言，没有人在意他的消失，尽管他的家人到处寻找，当然不可能找到。他的家人也知道，想找人帮助他们，是不可能的事情。 施远腾并不知道晚宴后发生的一切。他们和智哥、贤哥、华哥一起回到诊所，施远腾吩咐学生们轮流去洗澡，他们则在客厅里喝茶聊天。在这过程中，傅一灯的醉意也慢慢消退。 “教授，今晚你和镇长的讲话都令我大吃一惊。”贤哥对今晚的事情又有了深入的思考。 “哦，贤哥又有什么高见，说来听听。”施远腾还没有回应，智哥马上发问。 “第一，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何镇长在公开场合支持民营企业，而且是大力度，全方位的支持。这种支持，以我的理解，对何镇长虽然有一定风险，但风险不大，何镇长心中有数。背后的原因，应该与教授办的诊所有关，因为这符合国家的让高质量医疗资源下沉到贫穷落后地区的政策。” “第二，教授的公开承诺，非常难得。我们都是家有老人的人，他们有病有痛是常有的事情。以前，这些老人们每一次到长洲看病，都需要花费一大笔钱。教授来仙游镇办诊所，本身已经为大家省钱了，现在还保证不过度诊疗，等于又送一笔钱给仙游镇的老百姓。当然，对于何镇长而言，教授的承诺，算是投桃报李，估计何镇长会很高兴。” “第三，我想问问教授，你这样做，诊所会有钱赚吗？”贤哥看问题，显然比冯智更深、更远。 “哎，哎，哎。贤哥，你现在说话，很有教授的味道哦。” “嘿，智哥，我们跟着教授，不学着点，怎么能进步？”贤哥与智哥这对哥们，互相调侃起来。 “其实，我也没想到何镇长会有如此大力度支持的讲话，他的讲话，令我感动。再说了，办诊所如果不赚钱，我今晚公开的承诺就等于耍流氓。” “哈哈，腾哥这个说法很新鲜，也很有道理。”黎明听施远腾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 “主任说的是对的，诊所肯定能赚钱，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而已。如果不赚钱，诊所怎么能维持下去？”杨修影微微一笑，插了一句。 “老师说话与做事，都经过缜密的思考和分析，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乱许诺言。”傅一灯已经清醒。 “腾哥，你写的这副对联真是好，我要将他放在公众号里。”黎明不忘施远腾的托付。 “我与明哥交流过，明哥在这方面绝对是一位高手，我很期待明哥弄出一个全省第一的诊所公众号。”傅一灯通过与黎明的沟通，知道黎明的厉害。 “全省第一可不敢，不过，保证功能齐全，易学易用，然后再说赏心悦目。如果能做到这两点，这样的公众号才能算成功。”对于这方面，黎明拥有绝对的权威，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与他比。 “阿明，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痒痒的，很期待哦。不过，也不用赶工，悠着来。”施远腾话里有话，也只有黎明能听明白。 “呵呵，腾哥催我也没用，我闲散惯了，做事一向慢悠悠的。”黎明与施远腾一唱一和。 “我看他们都搞妥了，跟我走吧，教授今天忙的够呛，明天还要坐诊，我们就不再打扰了，明天再见。”贤哥看见洪力几个都已经洗完澡出来，便及时地停止了聊天。 等他们离开，施远腾也催促大家去洗澡，尽量早点休息。按照施远腾的估计，明天的病人会更多。 第二天一早，所有的医生、护士和美玲都集中在诊所厨房里吃早餐。 “教授，看来今天的病人要比昨天多很多，没有一倍也差不了多少。门口已经排起长龙了，大家要吃多一点哦。”美玲为大家买来早餐，经过诊所门口，看见了这条“长龙”。 “人越多，我们越要专心，包括发药的、打针的、挂号和收费的，都要专注，要严格执行各项操作流程，不要受外界任何事情所干扰和影响。”施远腾并不知道苗虎昨晚的行动，特意提醒大家注意。 早上八点，施远腾、杨修影与傅一灯各就各位，准时开诊。有了昨天的经历，战鹏他们分诊起来得心应手，病人们知道电脑分诊系统非常先进，没有人能插队，都安心地等候。 九点多，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传进施远腾的诊室。在关得严密的诊室里都能听到这痛苦的呻吟，可见病人的疼痛非同一般。 施远腾看完手上的病人，马上停止叫号并走出诊室。 一个病人坐在轮椅上，身体向左倾侧，痛苦地呻吟着，就算在这寒冷的冬天，依然可见他额上的汗珠。施远腾意识到，这个病人的疼痛不一般，在征得候诊的病人同意后，马上让这个的亲属将病人推进诊室，优先为他诊治。 第八十四章 诊所一炮走红 肖战鹏、洪力和倪虹他们也跟着进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疾病，令病人如此痛苦。 施远腾仔细一看，才知道这是一位自己曾经在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看过的病人。当时因为身体僵硬，行动困难，生活不能自理而来诊，经施远腾按照帕金森病治疗后，生活早已能自理，行动自如。而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与帕金森病无关。 陪病人来的是病人的孙子，他说，他爷爷按照教授的药方自己买药服用，身体一直很好。直到十多天前，突然出现右下肢剧烈疼痛，因为无法约到施教授的号，先后在长洲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骨科、疼痛科就诊，吃了不少的止痛药，也打了两次的封闭，却没有任何效果。病人听说教授回家乡坐诊，催着孙子陪他来找教授看病。 病人告诉施远腾，右下肢非常痛，根本无法站立。不仅无法站立，现在坐也痛，平躺着也痛，非常难受。 施远腾接过病人的孙子递给他的、在长洲市人民医院就诊的病情记录，果然如他的孙子所言，神经内科、骨科、疼痛科的“专家们”在为病人诊疗时，根本没有做体格检查，疼痛么，直接开止痛药，再不行，局部封闭。 施远腾对这样的医生是十分反感的。一个病人来就诊，基本的体查和有针对性的体查，是作出诊断和用药前必须做的、基本的操作，绝对不能跳过。很遗憾，这些医生们无一例外地选择跳了过去。 施远腾先站起来，走到病人坐的轮椅旁，然后蹲下来，伸手托着病人的右腿，尝试着将病人的右下肢抬高。 抬高的角度还没有10度，病人便“杀猪般”嚎叫起来，额头更是冷汗猛涌。见此情形，施远腾心中已经有数，马上停止检查。 施远腾飞快地开出检查申请单，叮嘱病人的孙子带他到第一人民医院做X光检查，并告诉他，自己会等着他的结果的。 等病人的孙子推着病人离开，施远腾对身边的学生们说：“你们要记住，对待每一个病人，都要认真负责，望触叩听，一步都不能少。像这个病人，以他这样的年纪，这个部位的疼痛，极有可能是股骨颈骨折所致。” “这个部位的骨折，一般发生在老年人，又被人称为‘人生的最后一折’。这个部位，血液供应很差，一旦骨折得不到及时处理，很容易出现坏死。等一会他们回来，你们让他们进来，看看我的判断对与不对。”施远腾说完，又开始按顺序看起病人来。 施远腾虽然不知道，但候诊的病人们却有着同样的心思。他们很想看看，施远腾对这个病人的判断对与否，并由此来确定施远腾水平的高低。一些已经拿到药的病人，都在等候着，，他们等着病人检查回来，想看个究竟。在仙游镇，从来不缺乏喜欢看热闹的人。 昨晚何镇长的讲话起了大作用。第一人民医院对来自一灯诊所的申请单十分重视，马上安排人员检查，并第一时间将报告发出来。 半个小时后，病人的孙子推着病人回到诊所，将报告递给施远腾。 果然不出施远腾所料，病人右下肢股骨颈骨折，骨折端已经移位，并显示有坏死的迹象。因为学生们都进来看结果，诊室的大门是打开的，外面候诊的或者等消息的病人们都可以听到里面的对话。 “你爷爷的诊断已经明确，是股骨颈骨折。” “很严重吗？” “对，比较严重。” “教授，请您给一个建议给我们。” “必须马上动手术，这个手术有点复杂，我建议你到长洲市人民医院骨科做手术，越快越好。另外，从现在起到做完手术，你们不要移动他的右腿，防止出现更加严重的错位。” “好，我明白了，我回去与家人商量一下。非常感谢教授！”病人的孙子推着病人，迅速离开诊所。看来，这位年轻人已经意识到他爷爷病情的严重性了。 “还是老师厉害，精准判断，精准检查。”倪虹不由赞叹道。 “其实，这个病人的症状与体征都很明显，本来第一位接诊的医生就应该将它诊断出来。所以，我再次提醒你们，面对病人时，千万不要想当然，更不能只看表面而忽略症状背后可能存在的病因。”施远腾及时教导他的学生们。 在外等候观看的病人和候诊的病人乃及他们的家属，早已经心服口服：专家就是专家，有一灯诊所，有施远腾教授，是咱们仙游镇人的福气。 两天的坐诊，为不少慢性病患者解决了困扰他们多年的问题，也解决了一些疑难问题。既解决或减轻了这些病人的肉体痛苦，也减轻了病人和他们背后的家庭的经济负担。 有些病人私下算了一笔账，在诊所看病，比到长洲看病，节省大约一半的费用，这还没有算是交通费。对于贫困的家庭而言，这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一灯诊所就此一炮走红，经过患者和群众中口口相传，到一灯诊所看病的病人从仙游镇逐渐辐射到周围大约两百多万人口的乡镇和村庄。 据20日收工后的粗略统计，两天的门诊，总收入一万多元。施远腾相信，随着病人的增多，药品的不断优化，不仅收入会继续增加，利润也会有不小的提升。 晚饭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傅一灯和杨修影各开一辆车，载上所有人往长洲市开去。按计划，傅一灯今晚在家待一会，赶在晚上11点前回到诊所。 因为高江的打压，施远腾“因祸得福”。作为半个自由人的他，除了正常的上班时间，周六周日都可以回诊所坐诊。杨修影则根据她的排班情况，提前让傅一灯排她在诊所坐诊的时间。 在施远腾和杨修影的带领下，找傅一灯看病的病人也在逐渐增加。更难得的是，找傅一灯复诊的病人在增加，对傅一灯而言，实属难能可贵。 第八十五章 黎明的初步发现 长洲市不远处，有一座鸡公山，因为整座山形似一只引颈打鸣的雄鸡而得名。由于政府保护得力，山里的树木茂密，空气清新。 山脚下的小溪旁，一个大型的、十分讲究的度假村依山傍水地耸立着。这里，常年都是附近市民或者各个单位员工的度假胜地。 度假村的建设以大小不等的独门别墅为主，也配置一些低端的高楼。大型的别墅高达五层，有电梯上下，每一层有多达六个大型的客房，顶层还配有一个精致的会议室，非常适合一些单位员工集体度假或者开小型的会议。 对于一直想得到杨修影，却又一直无法得到的高江而言，内心是十分不甘的。他一直想着用什么方法或者手段得到杨修影，哪怕强行得到也在所不惜。 春节临近，医院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组织中层干部开会。高江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并马上打电话叫来肖亚荣。 当高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肖亚荣时，肖亚荣既高兴，又担心。 “高院长，这样做，怕不怕？”肖亚荣心中忐忑。 “怕什么？挑对了人就不怕。难道你不知道，机关里，哪些女科长们的底细？你就挑选这样的人嘛，到时候我们亲自敬她们喝酒，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呵呵，这些人，知道我们能给她们好处，等她们喝高了，不管真醉还是假醉。到时候，她们比我们更主动，你信不信？” “高明，还是高院长高明，我知道怎么做了。” “要记住，会议分几批进行，第一批我们先去，男女比例按照一比一搭配。如果女的不够，可以在护士中物色，据我所知，有些护士也是以这样的手段进到我们医院的，而且其中不乏很有姿色的。哦，对了，也请一下神经内科的杨修影医生。至于地点嘛，就选在鸡公山度假村，包下一栋大的别墅，将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好，第一批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会精心挑选的，请高院长放心。”一丘之貉的两个人，心思早已经飞了起来。 为什么施远腾回仙游镇办诊所受到如此的重视和欢迎？这与我国医疗资源的分布有着极大的关系。 基层医院，哪怕是县市级的医院，都很难留得住人才。毕业生们，不管医生还是护士，都想尽办法往大一点的城市医院里挤。这其中，各出奇招，使尽手段，没有底线，没有下限，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些人做不到，做不出的。 钱、权、色之间的交易，是最为常见的，只是看谁，掌握着什么样的资源，便会有人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在这过程中，没有法律底线，没有道德底线，有的只是赤裸裸的欲望与交易。他们各取所需，心安理得。 对于高江之流而言，在这样的环境里，如鱼得水，钱、权、色全部收入囊中。他与医院里多少护士有过这样的交易？又与多少人继续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估计高江自己也数不清。 “腾哥，现在有没有空？”从床上爬起来的施远腾，刚打开手机，便接到黎明的电话。 “有，我刚起来呢。上午的门诊太累，一直到三点多才回到家，睡到现在才醒。”施远腾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五点了。 “好，我马上过去，有事与你商量。”黎明说罢，马上收线。 施远腾意识到，这事情肯定很急，不然，一向沉稳的黎明不至于如此匆忙。 施远腾抓紧时间，洗漱完毕，将家里的灯打开，他担心杨修影也会突然出现，打开灯，等于提醒杨修影，家里有客人。做好这些，施远腾再去煮水，泡了一壶茉莉花茶，等候黎明的到来。 很快，黎明便来到施远腾的家。 “腾哥，给你听听这个录音。”黎明刚坐好，茶还来不及喝一口，便将手机掏出来，调出一段录音打开让施远腾听。 这是高江与肖亚荣商量开会的录音，里面有他们商量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地点，准备使用的手段，第一批参加的人员等等。 听完录音，施远腾陷入了沉思。黎明却按捺不住说道：“腾哥，这是一个天赐良机，你认识的人多，找人将他们一锅端掉，永绝后患。” 施远腾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黎明，然后摇摇头，说：“阿明，你听我说，再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有些事，太急了反而误事。” “第一，我认识不少人，这没错。不过，如果我就拿着这录音去找他们，他们会为这录音而大动干戈吗？” “第二，就算他们肯，当他们真冲进去别墅的时候，说不定里面早已经收拾好了，没有丝毫的证据。换句话说，以高江的阴险狡诈，他能不防着这一手？去伏击的人中就没有高江的人？” “第三，我考虑得最多的，是一击必杀！要做到这一点，你是最关键的一环，我不想将你暴露出来，至少现在不是时候。另一方面，要干掉他，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个人有能力，又与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这几点，缺一不可。怎么样？我的想法对不对？” “嘿嘿，还是腾哥厉害。我还是太冲动了，腾哥说得对，不做则已，做，务必要做到一击必杀。嗯，我明白了，我继续收集材料。”黎明被施远腾的分析所折服。 “阿明，别墅内的视频能搞得到吗?” “录音没问题，但视频很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有一个人的手机刚好对着床，我就能做到。另外，别墅外的视频我可以通过入侵他们的系统拿得到。” “你说，度假村的人会不会在别墅内安装隐蔽的摄像头？”施远腾最想要的，就是现场的视频。 “这个很难说，一般而言，这个行业的规矩是不允许泄露客人的隐私的。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毕竟，这是长洲市。以长洲市人的尿性，说不定真来这么一下。哈哈，如果真有，简直不要太好了，我保证全部拿到手。”黎明对自己的技术显得很有信心。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继续留意，特别是这段时间，应该是他们策划和活动的高峰。” “对了，差点忘记了。这个高江反复提到杨教授，看来高江对杨教授很有意思，腾哥要不要提醒提醒她？” “我也想到了，正愁着怎么个提醒才好。我总不能将你我的计划说出来，更不能说你现在的发现。看看吧，还有一点时间，相信我，一定不会让杨教授受到伤害，也不会让高江得逞。”施远腾说着，眼中一阵冷芒闪过。 第八十六章 先见之明 “我当然相信腾哥，在我心中，腾哥任何时候都是智多星，没什么事情能难倒你。” “嘿，很多事，要咱们兄弟俩配合才做得好，光靠我一个人，成不了什么大事的。哦，我学生刚送我一张CD碟，很好听，你拿回家刻录一张吧，保证你喜欢。”施远腾知道黎明喜欢听音乐。 “是吗？太好了！我很久没买过碟了，快给我，我回去刻多几张。”黎明一听，高兴起来。 黎明接过施远腾从书房里拿出来的专辑音乐碟，转身离开，才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身。 “怎么了？还有事？” “对，差点忘记问了。最近我老婆老找我，让我找你为她的熟人加号，怎么回事？” “哦，今年开始，医院实行预约看病，我放出去的号很抢手，总是提前一个月被约满。这样吧，凡是你老婆让你出面的，你都答应她，让他们到我的诊室来找我。”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黎明说完，才离开施远腾的家。 第二天是周二，施远腾交完班班，便接到一个电话，自称是黎明的同事。黎明介绍他找施远腾，现在有紧急情况想请施远腾帮忙。 “黎明的同事？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的弟弟昨天晚上想起床小便，突然发现四肢乏力，根本无法起床。当时马上送到长洲医学院附属医院急诊，现在住在长洲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从昨晚到现在，症状越来越重。黎明知道后，对我说，必须要找您才能解决问题。” “你弟弟多大年纪？” “24岁。” “哦，这么年轻，他以前有没有过类似的发作？昨晚有没有吃夜宵？” “有，去年也发作过一次，他休息一天就好了。这次比较重，连路都走不了。对了，他昨晚确实与朋友一起去喝夜茶。” “现在用什么药你这道吗？” “我也不知道具体用什么药，据医生说，我弟弟患的很可能是多发性肌炎，正在按多发性肌炎治疗。” “明白了，让他过来吧，我在病房等着，越快越好。” 放下电话，施远腾马上吩咐春雨做好抽血检查的准备，等病人到来，马上抽血检查他的血电解质和肌酶。与此同时，施远腾还叮嘱春雨备好几瓶浓度为百分之十的氯化钾口服液。另外，施远腾还吩咐医生准备好心电图机，准备给病人做心电图检查。 这些指示，一气呵成。不管是执行的护士还是医生，甚至连在一旁听着的实习医生和进修医生都感到奇怪：病人还没到，怎么就可以做如此明确的指示？难道施主任有千里眼？或者有神通？ 这些疑问，激起了他们对这个病人的兴趣，他们都在等待着病人的到来；等待着病人到来后所做的检查结果；甚至想象这这个病人该下什么诊断？治疗效果会如何？ 约莫半个小时后，急诊科的医生推着一张车床走进病房，车床上，正躺着一个年轻壮实、但四肢不能活动的小伙子。病人神志清楚，说话清晰，但四肢无法活动，而且呼吸已经显得有点费力了，情况比施远腾想象的要严重。 当班护士马上给他抽血做检查，这边心电图的结果也出来了。果然不出施远腾所料：心电图可见明显的U波，这是提示病人体内缺乏钾离子的一个重要的心电图改变。 施远腾立即吩咐给病人口服氯化钾，而且超常规地服用，每隔半小时服用20毫升。连服三次后，每隔半小时口服10毫升。 一个小时后，检验科打来紧急电话，提醒医生，这个病人的血钾严重降低！医院有个规定，检验或者影像学或者其他检查科室，一旦发现被检查的病人或者血液指标有严重的异常，必须第一时间向相关的医生或者科室报告。自从这样的规定实施以来，挽救了大量急症和重症的病人，深得医生和护士们的欢迎。 施远腾再次去看病人时，小伙子已经可以在床上活动四肢，还能坐起来吃东西，呼吸更是非常平顺。参与治疗该病人的实习医生、进修医生问施远腾，为何能如此迅速地作出这样的判断和处理？为何见效如此之快？效果如此之好？ 施远腾趁机给他们上一堂“周期性麻痹”的课，并说明正确的诊断对治疗转归的影响是何等的重要。 施远腾将这个病人的特点做了归纳：一是病人年轻，曾经有过类似发作的病史，而且通过休息可以完全缓解。而周期性麻痹的特点之一就是周期性发作，但时间上没有规律性，与病人的饮食和身体状况有关。病人正好在发病当晚与朋友喝夜茶，施远腾知道，所谓和夜茶，与吃夜宵没什么区别，吃的无非是面包等。 这些食物，含有大量的碳水化合物。对于一个有过肌无力发作的病人而言，短时间摄入大量的碳水化合物，会导致血糖短暂的升高，从而导致血液中的钾离子“走进”细胞内，最终导致血钾的降低。 二是该病人这次在长洲医学院附属医院诊断为多发性肌炎，一般而言，多发性肌炎多首选用激素治疗，而激素又可以影响到糖和钾离子的代谢，使血钾更低，导致症状更加严重。所以，当我听说他们正在按多发性肌炎治疗时，当我听说治疗后症状更加严重时，我对这个病人的诊断已经心中有数。当然，任何猜测都必须经过检验检查的证实，我们绝对不能用猜测代替真正的治疗依据。 所以听完电话我已经心中有数了并做好了相应的准备，而且这些准备都有很强的针对性：抽血和心电图是为了明确诊断；氯化钾口服液是为了在明确诊断后得到及时的治疗。 这种疾病来势很迅猛，如果处理得当，消失得也象一阵疾风，转眼即逝。关键是看你诊断正确与否，如果诊断错误，处理不当，会致病人血钾严重降低，病人可能会因此而死于严重的心律失常或呼吸机麻痹，这些都是有过血淋淋的教训的。 施远腾在讲解这个病例时，围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听完施远腾的分析和讲解，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他们见识了什么是大师，什么是真正的临床经验。 第八十七章 杨修影的危机感 午饭和晚饭，施远腾都在楼下老冯饭店解决。一碟炒瘦肉片，一碟青菜，一碗饭，一餐就解决了。 晚饭后，施远腾回到家，泡好茶，独自一人在没有开灯、但有霓虹灯与街灯的灯影闪动的客厅里慢慢地喝着。 施远腾并不害怕这样的孤独，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孤独。他认为，孤独并不代表着寂寞，爱好广泛的他，很少受到寂寞的困扰。有时候，一本书，一本自己喜欢的书，可以让自己沉浸其中，并在其中享受知识的盛宴。 喝了一会，放在施远腾身边的手机响了。施远腾瞄了一眼，是黎明的电话。嗯，应该是与早上的病例有关吧。 “阿明，有特殊情况吗？” “没有，是我的同事让我打电话给你，说一定要我代他感谢你。嘿，听他的描述，你好像神一样，未卜先知，手到病除。腾哥，谢谢你！佩服你！” “你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这可不是你我聊天的风格哦。” “呵呵，还不是我这同事嘛。在单位，能与我说上几句话的同事不多，他是其中之一。他有相求，我自然将你的电话给他喽。怎么样，没打扰你吧。” “嘿，咱们兄弟俩，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幸好不辱使命。” “什么不辱使命，你的医术，早已经出神入化了。对于这点，我还是很清楚的。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有情况我会随时联系你。”黎明说完，便收了线。 八点多，大门一阵声响后悄然打开，杨修影闪身走了进来。她也不多言，直接走到施远腾身边坐下，伸手抱着施远腾，将头埋在施远腾的怀里。 这段时间，施远腾和杨修影都很忙，忙于科室的事情，忙于诊所的事情。特别是诊所，早已名声大振，一些病人甚至来自长洲市最偏远的县城，这个县城里仙游镇有三百多公里。 正是这样的口碑相传，令施远腾每次回去坐诊，都要忙碌到晚上八点多才能停下来。最晚一次，他一直看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看完家住仙游镇的病人，后来只好让傅一灯开车送他回来。 因为忙碌，也因为施远腾提醒杨修影，不要来得太频繁，否则，很容易被人发现。他们已经有两周没在一起了，杨修影一进来，便不管不顾地抱着施远腾。 施远腾任由杨修影趴在自己的腿上，他则习惯性地用手撩动杨修影乌黑的长发。俩人就这样默默地享受着对方的触摸，感受对方给予的爱意。 过了一会，施远腾捧起杨修影的头，看着杨修影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目，心神不由一荡，只见施远腾慢慢弯下头，用自己的嘴唇轻轻地吻上杨修影的双唇。 杨修影马上配合起来，很快，俩人默契地站起来，相拥着走向卧室。杨修影更是迅速完成所有准备并钻进被窝里，施远腾看见，也照着做了。 霎时间，卧室里春光四溢，两个正值盛年的、心心相照的人，尽情地享受着这世间最为美妙的鱼水之欢。 不知道潮起潮落多少回，杨修影突然一声闷叫，然后紧紧抱着施远腾，不再动弹。 经历过这阵魂悸魄动的兴奋后，两个人静静地躺着。虽然光影淡淡，但施远腾依然可以看到，杨修影的双颊绯红，显得更加美艳动人。 “主任，听说您上午处理了一位周期性麻痹的病人。我听这些实习医生、进修生和一些护士们说，你好像有一双慧眼，病人还没有来到，你就已经看见病人了似的，将预案做得十分详细和完美。” “他们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说主任的基本功非常扎实，临床经验异常丰富，逻辑思维能力更是强大无比。他们还说，希望能多点跟着您查房呢。” “这个病人让你来处理，也会处理得很好。病人的表现实在是太典型了，我也不知道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们会误诊。依我看，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对病史的不重视。” “其实，不少病人，当你详细问完病史后，诊断已经非常清晰地展现在你的面前了。你需的，只是做体查和相关的检查去证实它而已。归根到底，基本功，医学的基本功的深浅，决定了一个医生将来的水平有多高。” “嗯，您的观点我非常认同。跟着您查房，最能感受到的，就是你深厚的医学基础，甚至还有边缘学科的知识。而这些，将是我未来需要恶补的地方。” “以你的悟性和沉稳，将来的成就不会比我低。” “得了吧，将来我如果能够得着您的一半，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杨修影深知自己的知识面太窄，限制了她在很多问题上的思路。 他们躺着聊了一会，便一起起来收拾好床铺，再一起坐在茶几旁喝茶。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太晚了，回去行不行？怕不怕？” “没关系，习惯了，我们互相都不理会对方。” “对了，今天交班时，我看见你对梁春雨好像不感冒，怎么回事？” “您这眼睛呀，太‘毒’了，什么都抓得住。我与梁春雨没什么矛盾，只是她知道您很看重我，便托我来找您说情。” “哦，说什么情？” “什么情？当然是爱情喽。” “开什么国际玩笑。” “哎，我可没开玩笑，梁春雨是真的，她想请我为她做媒。哼，您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我正努力争取，尽早名正言顺地成为您的人。” “哦，原来是这样。好，你继续推，就说没机会跟我说。”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好，支持你！”施远腾微微一笑，顺手捏了一下杨修影的鼻子。 “您知道吗，不少护士对您有意，我有很深的危机感。” “哈哈，不要有危机感，所有护士医生加在一起，不及我一个杨修影。”施远腾刚说完，杨修影欢呼一声，站起来吻了施远腾一嘴。 施远腾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与杨修影在一起，施远腾感到放松、惬意、舒服、愉悦、毫无压力。他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杨修影了。 “主任，有件事情想听听您的意见。” 第八十八章 势利的廖蕴玉 “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是这样，前几天接到医院办公室的电话，说邀请我参加春节前在鸡公山度假村召开的领导与员工对话研讨会。我想征求您的意见，我去还是不去。” “不去！”施远腾非常干脆。 “呦呵，回答得如此干脆，能说一下原因吗？” “我相信，关于医院领导的一些传闻你也听说过。不对，你是亲历者，体会更深。当时你很侥幸，遇到了你的同学，否则，在汉南市时，你已经落入高江的魔爪了。如果去鸡公山，你肯定逃不了。” “我明白了，明天我上班后回绝他们。”杨修影听罢，想起在汉南市的一幕，心中不由一惊，瞬间明白其中的奥妙。 施远腾正发愁没有机会提起这件事，杨修影提起来，当然必须说得坚决和果断。看见杨修影明白自己的意图，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俩人又聊了一会，施远腾看看时间不早了，让杨修影赶紧回去。毕竟，太晚了总是不好。杨修影也知道今晚出来的时间长了，一旦老公发起疯，追究起来，说不清，道不明。 杨修影站起来，与施远腾来个拥抱，然后转身离开施远腾的家。 周四上午，交完办后，杨修影拿着早已准备好的MRI结果，来到施远腾身边，说：“主任，您太厉害了，您的判断完全正确，这个病人的脑部MRI显示，真的有一个垂体的微腺瘤。呶，这是她的MRI结果，请您看看，指导下一步的诊疗。” 这是施远腾上周看过的一位病人，当时施远腾认为，这个病人不能排除垂体瘤的可能，并建议做头部磁共振（MRI）检查。 施远腾接过杨修影递给他的MRI照片，一张一张地放在读片灯上细细看，果然有一个垂体微腺瘤。这证实了施远腾的判断，即病人的症状如此明显，显然是一种病态，是由于垂体微腺瘤分泌的激素过多导致的。 “治疗效果如何？” “基本痊愈了。” “哦，这么好？有点出乎意料。请神经外科会诊吧，这个部位的腺瘤，要切掉不难，但恐怕会导致病人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一会查房时，小杨可以与病人谈谈。当然，最终以神经外科的意见和病人的选择为准。”施远腾的指示，明白无误。 “老师，能详细分析给我们听听吗？”倪虹很感兴趣。其实，何止倪虹，全科医生护士对这个病人都感兴趣。 因为神经内科从来没有收过这样的病人，收进来后，有一段时间没有任何效果。在杨修影请施远腾诊查后，按照施远腾的指示进行治疗，病人的情况快速好转，大家当然想听听施远腾的分析。 “我们每一位医生在自己的从医生涯中，一定会不断遇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病人或者疾病，我们凭什么能将这些疾病诊断出来？说白了，主要有两点，一个是自己过硬的基本功，对人体生理、病理和解剖的基本功。第二是有一个正确的逻辑思维方式方法。” “你们必须记住，临床是提高你们医术的必由之路。想做一个好医生，就不可能跳过临床这一关。还有，病人是你们最好的老师。很多疾病，书本上根本没有记载，你也无法从文献上找到，而在病人身上，你却能看到。” “就像这个病人，我以前也没有遇见过，这次经历过后，我又掌握了一种疾病的诊断技巧、思路和治疗方法。这就是病人能带给我们的，所以，珍惜你们遇见的每一个病人，认真对待他们。这样，既能耐心为病人诊治，也会提高你们的技术水平。” “具体到这个病人，一会小杨查房时，可以为大家分析一下。当然，要注意语言的尺度和讲话的场合。”对一些特殊的病例，施远腾并不想对倪虹他们进行分析，交由杨修影去引领，更加合适。 施远腾的话，令倪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她也理解，这样的病人，单独对她分析，老师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对所有人分析，老师也不会。想到这里，倪虹也感到释然。 日子毫不留情地往前走着，诊所的收入不断创出新高，从开业当天的五千多元，到后来最高峰时每天总收入近四万元。 诊所前期装修、购买设备的钱已经还清，景总的药款也开始按月结清，诊所的发展进入良性循环。 一天傍晚，黎明与老婆廖蕴玉在家里吃饭。黎明突然感到廖蕴玉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异样，便闷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想不到，我们系统内大名鼎鼎的施远腾教授对你这么好。”廖蕴玉幽幽地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同事告诉我的呀。在长洲市，施教授的号可以说是一号难求，很多人想找他加号看病，都被他拒绝了。那次你对我说，只要报上你的姓名，施教授肯定会帮忙，想不到是真的。” “腾哥怎么说？” “哎呦，你还真与施教授称兄道弟呀。施教授对这些人说，只要是黎明介绍来的，我全部为他们加号，其他人介绍的，就看情况喽。施教授可是给足你Face了，一般人，施教授还真不肯加号，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 “知道就好，一般关系的人，可不要让他们去麻烦腾哥。”黎明心中明白，施远腾是为他在家中争一口气。 “看你一口一个腾哥的，叫得自然又亲热，你们俩真是铁哥们？认识很久了？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腾哥是我们中学的骄傲，后来我们一起在汉南市读大学，慢慢地我们成为朋友，十几二十年了，你说铁不铁？” “哎，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也不知道怎么说施教授。人家施教授是一方名医，你呢？窝在单位里，一动不动，像个千年老龟一样。”在廖蕴玉眼里，黎明就是个窝囊废，不求上进，甘于平凡。 “和你聊什么，你都会拐到这来。算了，别说了，记住喽，别老麻烦腾哥。”黎明知道，要想改变廖蕴玉，是不可能的事，比登天还难。他下次必须对施远腾说清楚，别为了帮自己而累坏了他。 第八十九章 荒唐的会议 施远腾并不知道发生在黎明家里的一幕，他依然我行我素，凡是打着黎明旗号来求他加号的人，他一律来者不拒。 肖亚荣的业务能力一般，胆子也一般，但色胆却是可以包天的。高江这个建议，正中肖亚荣下怀，把肖亚荣乐得屁颠颠的，整天忙忙碌碌，为筹办会议费尽心思。 肖亚荣肯定知道，这样的事情非同小可。所以，但凡他能想到的，从选人到落实度假村的别墅，每一件事，每一个人，他都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他人。 杨修影的拒绝，令高江很是郁闷，但又无可奈可。他本来想找梁春雨代替杨修影的，但他记得自己曾经以调动工作为由，去撩拨梁春雨，聪明的梁春雨并不鸟他。这次如果找梁春雨，估计结局会与找杨修影一样。 最后，他将目标放在院长办公室的吴晓彤身上，让肖亚荣通知吴晓彤参加第一批次的会议。 这个吴晓彤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毕业于长洲市卫生学校，按规定，她是不够资格进入人民医院的。吴晓彤也知道这一点，但她有一个明显的优势，她拥有一副傲人的身材和天使般的面孔。更可怕的是，为了达到目的，她敢想，敢干，更舍得豁出去。 高江的好色在圈子里是出名的，吴晓彤毕业后，独自拿着毕业证和求职信到高江的办公室求职。当时正是长洲如火的夏天，身材本已惹眼，再加上刻意的穿着，将关键的部位整得若隐若现的。 这样的身材，这样的相貌，这样的打扮，叫高江如何按耐得住？高江当时就在办公室里将吴晓彤给办了，吴晓彤自然也因此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高江将吴晓彤安排在院长办公室，等于在窝边摆了一堆嫩草。在办公室工作的人都知道，只要吴晓彤进去高江的办公室，总会待很长时间才出来。而出来后的吴晓彤，一定是满脸飞春。 会议的时间安排得很巧妙。一个周五的下午四点整，第一批参会的六男六女一共十二个人，乘坐医院的一辆中巴到鸡公山度假村一栋靠近山脚的大别墅。 这栋别墅，是肖亚荣亲自过来考察后定下的。这栋别墅相当于单门独户，周围没有其它别墅，显得相当隐蔽和安静。 参会人员到别墅时，已是晚饭时分，司机按照高江的吩咐，开车回去待命。 这十二个人，事先已经被肖亚荣私下逐一叫去谈话，暗示这次去开会的目的，并表示，会议结束后，在今年年终奖的基础上，每人增加一个2000元的特别贡献奖。 这些人，经过肖亚荣的精挑细选，他们都明白肖亚荣说的话的意思，知道这次所谓的会议是干嘛的。男的且不说了，这六个女的也很爽快地答应下来，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入住后，肖亚荣将打印有号码的十二张纸条分给大家，并明确说，大家务必按照号码入住相应的房间。 此时此刻，大家才知道，肖亚荣是如何点鸳鸯谱的。当然，大家对肖亚荣的分配没有任何异议，每个人都清楚，这些都是逢场作戏，戏散了就散了，再续前缘的可能性不大。 大家到分配好的房间放好行李后，根据肖亚荣的安排，到一楼吃饭。 度假村已经准时将饭菜送到一楼的饭桌摆好，这一大桌山珍海味，估计价值不菲。桌上还摆放着不少高端葡萄酒，这些就，都是肖亚荣专门托人买来的，是货真价实的好酒。 高江与肖亚荣对这次会议的安排，可谓十分周到，他们也准备在这人烟不至的地方，释放自己压抑着的兽性与野性。 所以，一个晚上的疯狂绝对不能满足高江和肖亚荣的胃口，他们商量好，今晚是大家的适应期，明晚要来一次“大会战”甚至“大混战”。 钱、权、色，都是很容易令人迷失自己，更容易令人心性与理性迷失。当一个人心性与理性迷失时，既看不清楚自己，也看不清楚别人，更不知道生死与凶险。 “来，各位，让我们一起举杯，祝福我们度过第一个美好的夜晚。明天白天没有安排，大家今晚可以尽欢，明天睡到自然醒。”高江举起酒杯，大家看见，也都端起各自的酒，与高江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去，大家便开始吃起来。除了高江外，这样高档的菜肴，其他人，包括肖亚荣在内，都是很少有机会吃到的。既然大家都知道来这里干嘛的，干脆放开来吃，边吃边说，不管男女，一个个黄段子随口而出，可见他们都是精于此道的人。 高江和肖亚荣按照预先商量好的做法，他们轮流向几位女士们敬酒。当然，这些人对高江和肖亚荣的敬酒来者不拒，醉意慢慢显现。 再加上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各尽所能，说出各种露骨的、挑逗性十足的段子，六个女的开始脸红耳热，眼神也很快迷离起来。 她们很清楚，这些男人们想要得到什么，她们也乐于满足他们的欲望，进而在将来拿到她们想要的东西。 带着醉意，高江搂着吴晓彤，肖亚荣搂着麦雪萍，其他人也搂着各自的伴侣，乘坐室内的电梯，直达二楼和三楼各自的房间。 霎时间，别墅内的房间里，春光四溢，春色迷人，一场场的天人大战在各自的房间打响。不得不令人叹服的是，别墅的房间隔音效果特别好，只有黎明的技术能监听到各个房间里的声音。 从下午开始，黎明便开始忙碌起来，他将家里的电脑调成可以远程控制模式，他自己则用一台隐去各种信息的、贴着防偷窥膜的智能手机密切监视着别墅的情况。 黎明惊喜地发现，别墅的一楼大厅和顶楼的会议室都装有难以被发现的摄像头，在这些地方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被录制下来。 “嗯，这些人简直是疯子、流氓、人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好的医术和好的医德？这样的人怎么能管理好医院？又怎么有心思将医院管理好？难怪腾哥与他们势不两立，玛德，不将他们拉下来，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黎明暗自想着，并打算持续跟踪他们。 第九十章 施远腾的不解 傅一灯眼看春节将至，特意打电话给施远腾，请老师确定春节放假的时间。施远腾稍加思索，说：“按照国家规定吧，公立医院什么时候开诊，我们也什么时候开诊。如果我们提前开诊，要给员工三倍的工资，实在没有必要。” “是，我也是这样想，现在还不是我们可以乱挥霍的时候。”傅一灯的头脑很清醒。 “现在诊所虽然发展顺利，但是，我们要居安思危，要保证我们有应变突发事件的资本。所以，从春节后开始，我们将纯利润的百分之十存起来，作为诊所的风险基金，你觉得怎么样？”施远腾开始转变观念，凡事多以商量的口吻与傅一灯交谈。 “老师的想法很好，我没意见。”傅一灯很清楚，施远腾这样的安排，是为诊所好，也是为辞职的他好。万一真遇到风险，可以动用这笔风险基金保驾护航。 周日晚，已经回到家里的施远腾接到黎明的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 “有，必须有，我在家里等你。”施远腾知道，他想要的结果应该出来了。 施远腾马上将家里的灯打开，他不想杨修影这个时候出现，必须给杨修影足够的警示。接着，施远腾煮水泡茶，等待着黎明。 黎明很快来到，进屋后，他也不磨叽，猛喝了几杯茶后，将一个小U盘拿出来。 “腾哥，用你的电脑，我们一起看。记住，先拔掉网线，关掉WI-FI。”黎明十分小心。 施远腾与黎明一起走进书房，施远腾按照黎明的吩咐，打开电脑，然后让黎明坐在电脑椅上，自己则另外搬一张椅子坐在黎明的身旁。 黎明插上U盘，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后，将U盘打开，高江他们在别墅内的完整视频展现在施远腾眼前。 “嗯，里面真有摄像头？” “对，安装得很隐蔽，他们都没有发现。可惜，只安装在一楼大厅和顶层的会议室里，房间内没有安装。” “哦，有点可惜了，错过了最直接的证据。” “嘿，腾哥，这次老天还是很赏脸，不仅拿到最直接的证据，而且拿到最惊爆镜头的证据，视频和音频都有。” “是吗？太好了，赶紧看看。”施远腾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显示器看起来。 周五晚饭，发生在一楼大厅的一幕，施远腾一看便知道问题所在。 “这群混蛋，男盗女娼。如果不是你情我愿，他们能如此配合？能如此默契？能如此放肆？” 接下来，视频画面消失，只有音频的声音。在别墅内，各个房间里的声浪都非常明显和清晰地听见，个别房间的声音一直持续到下半夜。只要是过来人，都知道这些声音意味着什么。 别墅内的一切都是持续监控和录制的。周六中午过后，这些人先后从各自的房间里来到楼下客厅。 经历过激情四射的一晚，每个人似乎都已经充分放松，无所顾忌。只见他们都穿着别墅房间内提供的白色睡袍，显得宽松、随意。很显然，他们有对这种状态感到很自然，很满意、也很随意。 “大家先回房间，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他们餐厅送来午饭，然后再通知大家下来一起吃。”办公室主任白起想得很周到，担心大家一起，穿着如此的随意、露骨，会引起送餐人员的怀疑。 大家听从白起的建议，先回到各自的房间等候。 过一会，别墅的餐厅服务员送来一大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并精心摆放好。白起告诉他们，晚饭还是按照昨晚的规格，晚上六点送来，服务员应声而去。 关好门，白起将大家叫下来吃饭。 昨晚的激情燃烧，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此时此刻，大家都饥肠辘辘。围桌坐好，十二个人埋头吃了起来。 看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肖亚荣说：“一会大家继续回房间休息，养精蓄锐，今晚还有新的节目。记住咯，一会可要休息好哦。” 吃完饭，大家都不需要管那一桌碗筷狼藉，成双成对地回房间休息了。 中午的别墅，出奇地安静。一来是昨晚鏖战的时间太长了，大家确实感觉很累；二来，大家都很听话，期待着今晚的到来。 充分的放松和睡眠，丰盛的饭菜，让他们很快恢复过来。晚饭前，每个人都按照吩咐，洗完澡后，用睡袍轻轻一裹，便来到一楼大厅吃饭。 让施远腾奇怪的是，晚饭竟然没有上酒。黎明看出施远腾的疑惑，笑着说：“腾哥别急，好戏在后头呢。” 果然，黎明的话音刚落，视频里，肖亚荣说话了。 “各位，大家尽量吃好，吃饱。吃完饭后，大家回到房间简单洗个脸，然后到顶楼会议室集中，到会议室后，我们再慢慢品尝葡萄美酒。” “哦，一会的好戏要在会议室里展开？”施远腾感到不可思议。 “对，腾哥继续看。”黎明并不想马上说出结果，他想让施远腾慢慢看。 黎明刚才说会议室里有摄像头，这就意味着，一会的视频会非常出彩。 饭后，大家慢慢地往楼顶的会议室集中。此时，会议室的布置才出现在视频里。只见会议室中央被完全腾空，周围靠墙的地方摆放一圈的长方桌，桌子上摆满各种水果，主席台被用来摆上葡萄酒和十二个酒杯。会议室四周的窗户被关得严严实实，更有一层窗帘围绕，外面根本无法看到会议室里面的人。 肖亚荣开始为大家倒酒，招数还是和昨晚一样，高江和肖亚荣轮番向她们敬酒。同样地，经历过昨晚的她们，似乎意犹未尽，对于高江和肖亚荣的敬酒，全部倒进口里。 此时此刻，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些人，早已经没有了底线，更没有什么防线。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没有做之前，会有很多的顾虑，一旦有了第一次，便很容易有第二次，第三次。反复多次后，所有的底线都被击穿，人也被欲望彻底支配了。 关键时刻，高江又说话了，高江的这番话，令施远腾大吃一惊，也彻底明白，高江究竟有多坏，多龌龊，多无耻和下流。 “各位别急，一会人员作些变动，没有硬性规定，你们只要相互商量好，大家又愿意，谁与谁，都没问题。来吧，今夜属于我们。” 高江的话刚说完，早已按捺不住的男女们马上行动，一时间，顶楼会议室里，各种笑声和不堪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施远腾已经可以想见接下来的一幕是多么的不堪入目。 “行啦，就这些已经足够，只要找到对的人，马上可以将他们干掉。我只是感到奇怪，也出乎我意料，这六个女人中，怎么会有丁蔷薇呢？” 第九十一章 提醒黎明 “这个人很特别吗？” “是有点特别。她是我们医院一个临床科室的主任，你也看到了，这六个人都长得不错，关键是，丁蔷薇的老公是我们长洲市一个单位的一把手。像这样的人，怎么也喜欢上这一口了呢？难道不怕东窗事发吗？” “腾哥，估计你也看到了，最近不是有不少的报道，说某些女领导私生活多么多么的糜烂。怎么说呢？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人性的弱点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每一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一旦将这个魔鬼释放出来，便再也收不回去了。所谓‘食髓知味’，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与施远腾在一起，黎明的才华得以充分展示，他也敢于展示。 “你说的也对，一旦有了第一次，就肯定有以后的无数次。看你录制的视频，他们都很放得开，说明这些人平时不少干这样的事情，心里早已经没有了负罪感和羞愧感。” “这些人，已经无法回头了。唉，这世间，人心是最难猜的，就像你刚才说的，想不到那个丁蔷薇也在其中。看一个人的表面，不管好与坏，都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对了，腾哥，你说说看，我们怎么利用这些东西将高江干掉。” “现在别急。第一，春节将近，估计没有人愿意接手这样的烫手山芋。第二，以我的估计，鸡公山的老板现在正在高兴呢，我们等一等，看看会不会发酵。第三，如果是我们找人，必须找一个可靠而且有能力的人。我手上目前没有这样的人，找时间问问龙哥再说。” “再说了，以高江搞这一手的熟练程度，很难保证他没有在其它地方参与类似的‘游戏’。如果参与，都是些什么人参与？有没有能够为他提供强力保护的人在其中？如果有，我们贸然出击，只会功亏一篑，甚至将你也搭上去，这是我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施远腾的分析依然清晰明了。 “还是腾哥厉害，那就先放一放吧。我这里你放心，我对我的技术，有充分的自信，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哦，还有，以后我不会介绍病人找你加号，你也不要听别人说是我介绍来的，就加给他们。我知道腾哥为我好，但别人不领情，你却承受如此大的压力，我很内疚呀。”黎明突然转了个话题。 “阿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婆对你怎么样？”施远腾与黎明在一起，从来不转弯抹角。 “在腾哥面前，我实话实说，我这个老婆，非常势利，在家里，一开口便骂我是窝囊废，说我赚钱少，没用，在孩子面前也是照骂不误。我们之间，已经接近名存实亡了。” “这话该怎么理解？” “她基本不让我碰，三番五次之后，我也不想碰她了。现在的我，隔三差五地自我解决一次。” “都到这地步了？怎么没听你说过？刚才的视频你也看到了，女人其实也有很强烈的需求，而且，这个年龄的女人需求特别旺盛。” “我突然有个想法，我们都是善良的人，但善良不等于任人欺负，更不能被人当傻瓜。有一句话说的好，邪恶盛行的唯一条件是善良的沉默。所以，你不能沉默。我建议你监控她，最好没有事，如果有，你也没有必要再做这个冤大头。” 这就是施远腾，我施远腾可以善良，但你不能利用我的善良来作恶。黎明身上缺乏的，也许正是这样一股“气”。 听完施远腾的话，黎明沉默了一会，终于咬咬牙，说：“好，我听腾哥的，总不能窝囊过一辈子。” “阿明，真是我的好兄弟。我还想问一句，如果有适合你发挥你特长的地方，你愿不愿意去。”看来，经历过两次婚姻失败的施远腾，被黎明的话刺激得不轻。 “愿意，当然愿意。有腾哥帮我把关，我没什么可担心的。”施远腾的问话，也深深刺痛了黎明。是的，施远腾说的很有道理，这样的夫妻，还算是夫妻吗？自己还算年轻，不可能就这样浪费自己的人生。 兄弟俩这次碰头，本来是想如何利用这些材料将高江搞掉的。想不到最后他们之间的一番问答，引出一连串的事情，这些事情，大大出乎施远腾和黎明的意料。 春节前最后一次到一灯诊所坐诊，施远腾在周五下午便独自开车回到仙游镇。傅一灯早已让美玲做好了饭菜，施远腾在诊所吃完饭，休息一会，早已知道施远腾回来的贤哥和智哥、华哥他们一起来到诊所。 大家一起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怎么没见杨教授回来？”智哥还是十分关注杨修影。 “杨老师也不是每周都回来，这得看她的排班，如果恰好值班，是无法回来的。这种情况，我会提前在公众号上发布消息。”傅一灯很聪明，知道这样的问题不能总由老师来回答。一不小心，别人便会产生诸多的误会。 “转眼诊所开张一个多月了，我看发展势头非常好，教授有没有新的想法？”张为贤很有针对性地问。 “没有，现在要做的是站稳脚跟，不能贪大求全，更不能超速发展。”施远腾反应非常快。他知道，绝对不能让人对诊所的发展有任何超前的幻觉。 “教授说的对，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地吃。”梁东华很赞同施远腾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说，但诊所发展到一定的阶段，是不是往医院的方向发展。”张为贤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诊所与医院，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诊所是轻资产投入，不需要有很多钱投入，有技术即可。医院则不同，医院绝对是重资产投入，就算我和一灯拼命干，也没有能力赚够办医院的钱。所以，办医院并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至少目前我们根本不考虑。”施远腾对这些问题，早已想得很清楚。 “看来，教授的思路非常清晰，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你们是不会，也不可能去办医院的，对不对？”智哥插话。 “对，没错。”施远腾毫不犹豫。 第九十二章 怪病不怪 “看来，我们都是外行，并不懂医疗行业的运作。我和贤哥原来想，诊所的发展势头这么好，将来往医院方向发展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现在听教授这么一说，我也算明白了。”原来，张为贤和冯智一直在为这个问题讨论，他们也想当然地认为，施远腾也会这么考虑。 “老师，今天上午有一个病人的家属来问我，说他的父亲得了一种怪病，想请老师您明天为他加一个号。”傅一灯赶紧转移话题。 “哦，大概什么问题？他有没有说？” “他说了，他说他父亲不能起床，每次起床都‘休克’倒在床上。奇怪的是，每次倒下去后，马上清醒过来。已经在长洲市和凤歇市医院都看过了，都无法治疗。”傅一灯将病人的儿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以，明天病人来后，你安排病人躺在治疗床上，然后按照你的思路对病人进行问诊和体查。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个病人应该有帕金森病的病史。”施远腾时刻不忘教导傅一灯，也给予傅一灯一定的提示。 “哦，教授有神通还是有千里眼，怎么这么肯定？”冯智对于施远腾神乎其神的医术最感兴趣。 “嗨，这不是说判断嘛，病人都没看呢，哪能说肯定的话？”施远腾笑着说。 “嗯，我看呀，八九不离十。明天反正没事，我来看看，嘿嘿，我对这些事情最感兴趣。”冯智也不掩饰。 “说不定会让智哥失望哦。”施远腾不敢将话说满。 “啧啧，看教授这话说的，好像真的会让我失望似的。其他方面我不敢说百分之百，但对教授的医术，我是百分之百相信。我听美玲说，诊所开业到现在，你已经诊断出很多疑难杂症，治好很多别人治不好的怪病。”有陈美玲在诊所工作，冯智自然知道多一些。 “对于教授而言，继续‘酒香不怕巷子深’。我看来自西江省的病人都有，真是不得了。关键是看得准，看得好，还物美价廉，所以我和智哥才有关于建医院的讨论。”贤哥说出真相。 “说到底，我们还是要感谢智哥和贤哥。当年如果没有你们引导我们回到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就没有今天的诊所，这是心里话。”施远腾念念不忘他们对自己的帮助。 “嗨，过去的别提了。我今天为什么老是揪着医院的话题不放？因为我听仙游镇工商协会的几位大佬级的人物说了，如果教授办医院，他们会组织仙游镇的大老板捐赠各种仪器设备，甚至以某个人的名字建医院的其中一栋楼。”贤哥继续语出惊人。 施远腾与傅一灯对看了一眼，各自眼中都有光闪过。 “我还是那句话，我和一灯都没有能力办一家医院，诊所也许是我们最终的归宿。”施远腾依然不愿意松口，也不提该如何建医院。但施远腾却很清楚，医院是自己心中的终极梦想。 冯智他们很清楚施远腾坐诊时的工作状态，不敢打扰施远腾太长时间。聊了一会，他们便告别离开诊所。 施远腾也抓紧时间洗完澡，再耐心解答傅一灯积累了一周的问题，才上床休息。 施远腾每次回到仙游镇坐诊，其辛苦程度都超过在医院上班。因为来自四面八方的病人都聚集在周六一天或者周六、周日两天，诊所的号源经常是刚一放出，很快便被约满。 一天时间里，除了吃饭、中途去几次洗手间和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看病人，有时一直看到晚上10点左右才看完。每一次，施远腾都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所以，杨修影每次看见，都会心疼不已，每次过后都劝施远腾严格控制号源，但每次到诊所，施远腾和杨修影都知道无法做到这一点。 年前的最后一次出诊，病人就更多了。从坐进诊室开始，施远腾便无法停止。美玲定期进来，看看水壶里的水还有没有，需不需要再添加一壶，问施远腾要不要吃点东西。 有时候，施远腾与贤哥、智哥他们吃饭时，贤哥会开玩笑说，很羡慕教授，他从来没有看见美玲对冯智以外的男人这么好。冯智听了，微微一笑。冯智了解施远腾，当然不会介意自己的老婆对施远腾好。 上午十点多，傅一灯走了进来对施远腾说：“老师，昨晚说的病人来了，我问了病史，做了体查。病人果然有帕金森病，而且一直在服用治疗帕金森病的药物。” “好，我知道了，我看完这个病人马上去看看他。”施远腾对傅一灯说。 施远腾出来时，看见傅一灯正在与智哥、贤哥和一位看起来比自己年龄稍大的男人在一起聊着。 冯智看见施远腾过来，赶紧介绍说：“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仙游镇有第一孝子之称的杨文，文哥。我也是才知道，昨晚傅医生说的病人，原来是文哥的爸爸。文哥，这就是施教授。” “久仰！久仰！要麻烦施教授了。”杨文一边迎向前与施远腾握手，一边说着。 “文哥客气了！不麻烦，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施远腾一边说，一边转身面向傅一灯。傅一灯会意，马上开始介绍病人的病情。 “病人76岁，有十八年的帕金森病病史，一直服用美多芭、安坦、吡贝地尔等药物治疗，服药期间，生活基本可以自理。从去年初开始，出现久站后头晕，慢慢发展为久站后摔倒，最近两个多月出现起床坐位时马上出现头晕、眼前发黑并随即摔倒在床上，这种情况越来越重，到现在已经无法起床了。”傅一灯知道施远腾忙，汇报得十分精炼又重点突出。 “好，很好，对病史归纳得十分好，赞一个。”施远腾不失时机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赞扬傅一灯。 “来，秀珍，为病人测一测血压。”施远腾对站在一旁的一位护士说。早已拿着血压计等候一旁的秀珍马上为病人测血压。 “教授，病人的收缩压为146毫米汞柱，舒张压为83毫米汞柱。”秀珍非常清晰地将测得的血压报给施远腾。 “嗯，很好。一灯，你配合秀珍测血压，我和文哥将病人慢慢扶起来。记住，要在扶起来的过程中测血压，我和文哥会在大约十五度、四十五度和九十度的位置停留一下，这几个位置的血压你都要测。”施远腾一声令下，四个人各自分工，行动起来。 第九十三章 神奇的疗效 在施远腾印象中，秀珍是一位很优秀的护士，护理专业知识掌握得不错。当施远腾与文哥将病人慢慢扶起来时，每个角度的停顿，都为秀珍测血压提供时间。当病人处于九十度位置时，马上昏迷过去，施远腾和文哥赶紧将病人放回平卧位，病人也很快清醒过来。 “病人在十五度、四十五度时，还可以听到响声，到九十度时，再也听不到响声，病人也昏迷过去了。”秀珍报告测血压的经过。 “不错，做的不错。文哥，你爸爸目前的情况，属于部分帕金森病患者晚期的一种表现，先用药物治疗看看。” “好，一切听教授的指导和安排。”文哥很客气。 “一灯，去取一片盐酸米多君给病人服下。服药后，秀珍每十五分钟为病人测一次血压，如果发现血压开始升高，可以让病人慢慢起来。病人起来后，如果不发生晕厥，可以让病人起来活动，就在诊所内活动，吃午饭的时候我再告诉文哥如何给病人服药。”施远腾吩咐完，傅一灯马上去取药，施远腾也回到诊室继续为其他病人看病。 诊所说大不大，在诊所里的病人或者他们的家属，都想看看病人的治疗结果。冯智也不例外，他也很感兴趣这个病人能不能坐起来而不再昏倒。 施远腾没有时间去管这些，全部交由傅一灯去观察和处理。 病人服药后一会，血压开始慢慢升高，傅一灯和文哥一起，将病人及时扶起来。奇迹出现了，这一次，病人没有因为昏迷倒下去。相反，病人可以在扶持下慢慢站立起来，慢慢在诊所内走动。 “神医，教授是神医。不对，教授是神，是我们仙游镇的神。”冯智既佩服又激动。有什么广告比现场的效果更具有威力？不仅冯智有这个想法，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感觉。甚至傅一灯也不例外。 施远腾并不知道诊室外发生的情况，但他有足够的信心，这个从未用过这种药物治疗的病人，应该有效。 一直忙到十二点多，美玲过来催促施远腾吃午饭，施远腾才在看完最后一位病人后走出诊室。 傅一灯及时向老师汇报治疗结果，施远腾带着傅一灯来到病人和文哥面前，施远腾对文哥说：“一会傅医生开一些这种药给你带回去，服用的时间非常重要。” “请施教授多多费心，多多指导。”文哥早已心花怒放。是啊，反复奔波折腾，到处就医都没有效果。施远腾一出手，病人马上可以站起来行走，文哥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早上起床前给病人服药，服药后等待的时间和刚才一样。如果病人有午睡的习惯，必须等午睡起床前才可以服药，第三次是不是给药，看病人午睡后起床的时间。总之，晚上睡觉前四个小时后不能再服药，下午最后一餐药不能在下午六点后给，这个原则，一定要把握好。” “至于其他原来服用的药物，可以继续按照原来服用的时间和剂量继续服用。”施远腾讲解得十分清楚细致。 “老师，一会我将这个原则写在门诊手册上。”傅一灯想得很周到。 “谢谢施教授！谢谢傅医生！我傍晚再来叨扰施教授，有些问题我想请教施教授。”文哥知道施远腾很忙，现在不能妨碍他吃饭。 “也好，傍晚来，我如果有时间，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施远腾大概知道杨文想了解什么。 也许是冯智告诉杨文施远腾平时坐诊大概会到什么时间才能停止，杨文到晚上七点多才独自来到诊所等候，施远腾则在八点半过后才看完最后一个人病人。 “教授辛苦了，您先去吃饭，我慢慢等您。”杨文很知趣。 “好，请文哥等一会，我吃完饭在和你聊聊。”施远腾一边答应，一边往生活区走去。 陈美玲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放在大铁锅里用微火保温着，见施远腾出来，赶紧开始张罗起来。 施远腾洗完手出来，与包括当班的护士、美玲和傅一灯一起，围坐饭桌吃了起来。长时间的工作，消耗是极大的，此时的施远腾，早已饥肠辘辘。 看着狼吞虎咽的施远腾，陈美玲、傅一灯和冯智感到一阵心疼，杨文则感到十分吃惊：是什么信念支撑着施教授坚持如此长的工作时间，而且还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 吃完饭，施远腾与冯智、杨文和傅一灯来到客厅里坐好，傅一灯知道施远腾的习惯，早已泡好茶在等待。 “我想了解一下，我爸爸的病将来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现在的用药是不是只治标不治本？教授您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或者药物治疗我爸爸的病吗？”刚坐好，杨文便迫不及待地发问。 “你爸爸目前所有的表现，都与帕金森病有关，包括现在的晕厥。帕金森病的病因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全世界都在研究，没有一个机构能够给出明确的、导致发病的原因的确切证据。” “相信文哥已经咨询过很多这类的病人或者他们的家属了，你也肯定发现了，有些帕金森病的病人，治疗效果很好，有些病人，可以说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没人说得清楚，究竟有多少因素在影响或者导致帕金森病的发生。” “这个问题很关键，直接关系到帕金森病的治疗。就像帕金森病的病人很多，但出现像你爸爸这样情况的病人并不多。病因的复杂，导致治疗的困难。” “文哥说的没错，今天我给你爸爸用的药，只是治标不治本。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药的药量会不断加大才有效。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加大量，我也说不清楚。” “每个病人或者他们的家属都认为医生是万能的，但每个医生都认为疾病是万能的，是无法根治的。大多数情况下，医生能做的，只是减轻病人的症状，维持病人有一个好的生活质量。”施远腾的解释，不可谓不详细。 “我冒昧的问一句，请教授不要责怪。教授以前治疗过这样的病人吗？” 第九十四章 黎明的家丑 “文哥，你确实不知道教授的厉害，所以才有这一问。昨晚傅医生告诉教授关于你爸爸的情况时，教授马上说，你爸爸应该有帕金森病。你说，教授有没有看过这样的病人？”一旁的冯智忍不住了。 “对不起，我是无意冒犯教授您的，只是心中急切，才有此一问。”杨文赶紧道歉。 “没关系。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病人总是以为医生是万能的，而医生在疾病面前总是显得很无奈，也很无能。这也是现在医患关系不好的主要原因，受教育程度越低的地方，这样的矛盾越突出。” “难道世界上没有人对这种疾病进行研究，包括治疗上的研究？”杨文依然不死心。 “有，全世界研究这种疾病的人很多，从1887年至今，都无法找到这种疾病真正的原因。目前有人对部分这样的病人使用神经节苷酯进行治疗，我也对部分病人做过这样的治疗，多数病人没有效，个别病人有效，但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我爸爸可不可以用这个药？”杨文听施远腾这样一说，眼中瞬间爆发出希望的光芒。 “可以用，但用之前，我必须告诉你。第一，疗效如何，谁也不敢保证；第二，这种药费用很贵，如果坚持用一个月，要好几万块钱。”施远腾在极力为杨文降温。 “没关系，只要有一点点希望，我都愿意为我爸试试。”果然是仙游镇第一孝子。 “既然这样，我们可以联系进一部分这样的药物。因为这种药物太贵，占用的资金量太大，我们也不敢一下子进太多。” “没关系，我可以垫资一部分。”杨文非常干脆。 “不用，我们可以先进一部分，如果有效果，再进多一些。” “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用？” “春节后吧，这种慢性病，你急也没有用。目前先用米多君，让病人能正常起来走路，过一个开心的年。文哥要注意，每次躺下来时，你都要给他测血压，如果血压太高，可以将米多君服用的时间再前移。”“好，我明白了，那就春节后吧。”一番交谈，回答了杨文的问题，也消除了他心中的疑惑。他不敢耽误施远腾太多的时间，便告辞离开了。 “教授，以前你在第二人民医院坐诊，我对医疗上的细节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你医术很高明，找你看病的人很多。自从你在诊所坐诊，美玲回家告诉我关于你如何诊断出疑难杂症，如何治疗好别人治不好的病，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名医。今天我看得改一改，不应该叫名医，应该叫神医。”冯智还沉浸在今天的遭遇中。 “智哥，别这样叫，这样不好。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我无所不能，人的期望值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一旦达不到他们想达到的目的，就会有人生出事端，想想就害怕。”施远腾将问题分析给冯智听。 冯智听罢，心中不由一个激灵，说：“对哦，还是教授看得透彻，差点害了教授。好，我知道了。今年春节回来过年吗？” “说不准，如果回来，我肯定通知你。”施远腾不想将话说死。 聊了一会，施远腾告别冯智和傅一灯，开车回长洲。春节前，各种事情特别多，他不敢连续坐两天的门诊。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多。施远腾洗完澡，放一张轻音乐的CD，泡一壶自己喜欢的茉莉花茶，坐在沙发上，一边听音乐，一边喝茶。 客厅里，只有轻快的音乐在流淌，那流淌的音乐与空气中的茶香结合在一起，让施远腾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难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么？ 正沉醉间，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施远腾觉得奇怪，什么人在这个时候给我电话？ 施远腾睁开眼睛，挪动一下身体，伸手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嗯，黎明的电话。 “阿明你好，今晚怎么了，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 “我知道你今天回诊所坐诊，不敢太早打电话给你。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去你那里坐一坐。” “有，你要来，我什么时候都有空。”施远腾知道，黎明不会轻易打扰自己，这个时间段，他一定有什么事。 黎明也不磨叽，马上放下电话。很显然，他正在赶往施远腾家的路上。 “这个家伙怎么了？家里的事情？还是我交代的事情又有新的进展？”施远腾想了一下，摇摇头，放弃了猜测。 很快，门铃响了起来，施远腾马上去将门打开，黎明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施远腾一看，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一定是他和老婆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 “坐吧，先喝一杯茶，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天塌不下来。”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将一杯热茶递给黎明。 “腾哥，还是你的判断精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这顶超级绿帽子都不知道要戴到什么时候。”黎明终于开口了。 “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唉，想不到这个臭婆娘这么浪。”黎明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施远腾静静地为黎明添茶，静静地看着他，不再往下问。他很清楚，这样的事情，如果黎明不主动说，自己却主动问，对黎明既不尊重，也是一种伤害。 “想不到贵圈如此乱，如此浪荡。” “其实，每个角落都有黑暗，黑暗的地方就有龌龊的事情存在，只是大家没有注意，或者熟视无睹而已。你说说看，哪个圈不乱？”施远腾巧妙地通过这种方式告诉黎明，这个世界上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人性的丑陋也时刻存在。 “在腾哥面前，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来，我们一起在电脑上看。还是和上次一样，将网线和WI-FI断掉。”黎明对施远腾的信任，胜过他自己身边的任何人。 俩人在电脑前看黎明带来的U盘所录制的照片和视频。 照片显然是摆拍的，各种体位，各个部位都拍。施远腾实在难以想象，偷情的男女怎么会大胆到如此地步，无脑到如此地步。难道她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些照片会被人用来要挟她？ 接下来是一段廖蕴玉与别人偷欢的视频，视频里，俩人的放浪程度一点不亚于高江他们在鸡公山的表现。 第九十五章 黎明离婚 “咦，这不是哪个杀千刀的肖亚荣吗？至于吗？肖亚荣是什么人，值得她如此献身。”施远腾感到十分奇怪。 “没完，继续看。”黎明脸色紫黑，咬牙切齿的说道。 接下来又是另外一段视频，里面居然有三个人。除了廖蕴玉、肖亚荣，还有一个施远腾也认识，正是长洲市卫生部门的负责人何国华。 令施远腾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廖蕴玉似乎十分享受这个过程。手段与形式层出不穷，场面之不堪入目，实在难以想象。 再后来，肖亚荣没有出现在视频里，也没有出现在后面的照片中，剩下的只有何国华。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审查十分严格的部门，廖蕴玉以不大的年龄，已经晋升为重要科室的负责人。 施远腾知道，这个科室掌控着长洲市医生们晋升的命脉，不少医生都知道廖蕴玉的存在，也知道如何才能讨好廖蕴玉：钱！这就难怪她整天在家里骂黎明为窝囊废。 看完视频后，施远腾也不得不承认，廖蕴玉有这个资本：傲人的身材，美艳的姿色。只要她有这个心思，只要她主动出击，相信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挡。 “看这视频，似乎是偷拍的。”施远腾提出他的疑问。 “是的，这个婆娘很有心计，估计是用隐藏在包里的摄像仪偷拍的。至于照片，肯定是她让这两个臭家伙拍的。” “你是怎么能拿到这些东西的？” “这个很简单。你提醒我以后，我回家第一件事情，先看看她的电脑。我家里的IP地址我是很清楚的，所以，我很容易入侵到她使用的电脑里，发现一个加密的文件。对我而言，不管密码设计得多么复杂，在我这里都是渣渣，我都可以很轻松地破解掉。” “破解密码，打开这个文件夹后，便看到这些东西了，我将它全部拷贝下来。有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已经足够，我也不想费力去查了。”黎明解释说。 “阿明，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我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不同的，是我当面撞上了，我当时猛揍了男的一顿。对于女人，我不会打她。我想听听你现在怎么想，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先谢谢腾哥及时的提醒！至于下一步，没有什么可说的，离婚。”黎明已经考虑清楚。 “现在的房子是你的吗？” “是我的，当时她也是看中我有房子才肯与我结婚的。想不到她是如此的拜金，为了钱，没有礼义廉耻，没有道德底线。” “嗨，现在在很多人眼里，真是笑贫不笑娼。最近看一段鸡汤文，说：‘读书与赚钱，是一个人一生最大的修行。前者使人不惑，后者使人不屈。如果两者很好的结合起来，可以不困于世，不流于俗。’” “于我看，这鸡汤文有毒，而且毒性很强。读书不错，关键是读什么书。赚钱也不错，关键是如何赚钱。这种貌似无懈可击的鸡汤文，不知道毒害了多少人。” “我扯远了，去吧，马上离了，让她搬走。如果她不肯，你在你的手机里调出几张照片给她看，相信她不敢不离。而且我还大胆推测，这个何国华不仅升她的官，还会给她不少钱，甚至会有房产。”对于这种蝇营狗苟的人，施远腾比黎明看得更透，也更加痛恨。 “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你用手机给她看图片和小段视频，如果她问起来，就说有人发给你的。信与不信，不管她。” “好，我听腾哥的。哦，对了，这个郭华，我已经发现他与一位护士乱搞的证据，迟点再给你看。唉，这个年代，怎么大家都喜欢用下半身思考和干活了呢？”黎明边摇头，边站起来与施远腾告别。 “记住，明天不管结果如何，务必告诉我，免得我担心。如果电话不方便，来我这。”施远腾还是担心黎明太书呆子气。 “放心吧，跟着腾哥，多少学到了一点腾哥的办事方式。”黎明说罢，离开了施远腾家。 送走黎明，施远腾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很多。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他只知道，按照自己的性情，一定会这样做。但放在黎明的身上，是否妥当？以黎明的性格，能否承受得起如此的变故？ 人必须学会自己长大，人也必须面对各种挑战和磨难。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如果还不能勇敢面对并接受挑战，以后还如何能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生存？想到这里，施远腾心中略感安慰。 周日的早上，施远腾少有地睡了一个懒觉。起床一看，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看来，昨天确实是太疲劳了。 洗漱完毕，施远腾并不感到肚子饿，干脆泡一壶茶慢慢喝，等一会再到楼下饭店吃一顿应付一下。 突然，门铃响了起来。嗯，谁这么早？噢，会不会是黎明？想到这里，施远腾从沙发上弹跳而起，跑去将门打开。 果然，一脸困倦的黎明走了进来。 “吃东西了没？” “还没呢，一起来便赶到你这了。” “走吧，先到楼下吃点东西，我也没吃呢。”施远腾不由分说，换好衣服，与黎明到楼下的老冯饭店去。 饭店24小时不打烊，客人随时来都有东西吃。施远腾知道黎明的爱好，便让老板上两碗牛腩面。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腩面端到他们面前。黎明也不客气，埋头便吃。施远腾看见，苦笑一下，也跟着吃起来。 吃完面条，俩人再度回到施远腾的家。 “怎么样，看你的样子，昨晚没睡好吧？” “不解决这个问题，怎么能睡得好？昨晚我等小孩入睡后，叫她到我的房间，关起门来，向她摊牌。” “她一开始矢口否认，当我将部分照片和视频给她看后，她害怕了。她答应带小孩搬离这个家，今天就搬。还恳求我将我手机里的东西删掉，呵呵，我当着她的面，将所有东西删掉了。” “我答应她，明天离婚后，我们各过各的，互不相干，我也不会将她的丑事捅出来。我昨晚确实很晚才睡着，早上醒来后，我看见她在收拾东西，我干脆离开，到你这来了。” “腾哥，我真是佩服你，什么都被你算计得这么准。如果她在外面没有现成的房子，肯定不会这么爽快答应搬走。当然，这些证据让她没有了讨价还价的借口和余地。” 第九十六章 料事如神 “唉，昨晚你离开后，我还在想，我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对你好还是不好？毕竟，我们国人有着‘宁毁十座庙，不坏一桩婚姻’的传统。” “腾哥，那是老黄历啦。这次如果不是腾哥提醒，我极有可能戴一辈子的绿帽。关键是，我还很年轻，一辈子就毁在这样的女人手里，实在不值得。所以，我真的很感激腾哥的睿智、敏感和及时的提醒。” “唉，不说了，做都做了，我们都没有错，只是这个世界疯了。从高江、肖亚荣、何国华再到这群女人，全疯了。这种事情，我们连想都不敢想，竟然有人很心安理得地、非常享受地做了。如果这些人不受到惩罚，这个世界便没救了。” “是啊，腾哥，我也是这么想。我们不能太善良了，也该是我们出手了。” “这个一直在我的考虑中，我还是那个想法，不做则已，一旦出手，必须成功。所以，我们必须静候合适的时机，千万不能被这怒火遮住我们的双眼。你放心，这些人，我一定想办法拿掉，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施远腾咬牙切齿地说。 “腾哥，你给人的印象是永远那么善良，但我喜欢你身上那股狠劲。对敌人的狠，对仇人的狠，对丑恶的狠。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喜欢，一直很喜欢。” “呵呵，阿明，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没有之一。咱们从汉南市到现在，二十几年过去了，这个世界变得我们都不认识了，但我们之间的一切没有变。” “腾哥，你这有没有酒？我突然想喝酒了。” “没有，我不喝酒，你也不要喝酒。人一旦放纵自己，失去了自律，就很难控制好自己。我这里有好茶，以茶当酒，我们慢慢喝，慢慢品，慢慢聊。晚饭我和你到饭店正儿八经炒几碟好菜吃。”施远腾果断掐断了黎明想喝酒的冲动。 “好吧，腾哥的话我一定听。蹭你的好茶喝，也是不错的选择。”黎明很清楚施远腾的性格，争也没用。 兄弟俩喝着茶，聊着天，黎明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 “阿明，你很年轻，如果有合适的，还是要找一个。” “嗨，现在不想这个，起码等我的伤口愈合了再说。” “切，什么伤口愈合。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坏的？其实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坏男人更多，杀伤力更大。相对而言，坏的女人还是少数，不能因噎废食。” “腾哥为什么不再找一个？”黎明反问施远腾。 “谁说我不找？我正在寻找中，有合适的，我也会结婚的。”施远腾想起了杨修影。 “你是大哥，你先找，我跟着你来。”黎明的话，似乎也对。 “好，我们不说这个。阿明，如果我有一天辞职到私人医院干，你肯不肯跟着我，帮我将医院的信息化建设搞起来。”施远腾突然抛出一个黎明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话题。 “腾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体制内的条条框框太多，想做一件事情实在太难。” “也是，我也有同感。放心，只要腾哥需要，我一定跟随。”不愧为铁杆兄弟，没有第二句。 “谢谢你，阿明。虽然这事未必能成，但有你的这句话，我放心多了。”施远腾心中一阵温暖。 晚上，俩人又到楼下老冯饭店吃饭。这一次，施远腾让老板按照他平时吃的菜谱，做两人份。一来二往，老板也知道施远腾是什么人了，正是因为知道，他对施远腾特别敬重。在他心中，从来没有想过，像施远腾这样的名医会常到他这样的小店吃饭？ 吃完饭，施远腾坚持送黎明回家。 “腾哥，你在担心什么？” “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点，总是没错的。”心思缜密的施远腾，可不愿意黎明去冒如此风险。 为了保险起见，施远腾特意打电话给在巡警大队工作的朋友张戈，将黎明的住址告诉他，请他一会到那里。 这位张戈也是因为找施远腾看病而认识，因为敬重施远腾的为人，他们来往多了起来，慢慢地成为了好友。施远腾有事，张戈肯定出面。 “腾哥，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不，在你的安全问题上，任何事情都不是小题大做。你可是掌握着决定一些人生死的材料的人，这些狗男女，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施远腾开车送黎明回到家楼下，他并不急于下车，而是在等着张戈的到来。很快，张戈那标志性的车来到黎明所住的楼下。 “你别下来，我去与张戈见面。”施远腾说完，便下了车。张戈看见施远腾，也赶紧从车上下来。 “我一位老友，可能会有些麻烦，麻烦你来帮忙保驾。”施远腾笼统说了一下，张戈也不多问。 “行，教授您吩咐，我该怎么做。”张戈不愧很专业，不该问的不会多问半句。 “一会我们送我的朋友回家，如果他家里有人，我们等这些人走了以后再走，怎么样？” “好，没问题。”张戈说罢，跟着施远腾来到施远腾的车旁，黎明看见，赶紧从车上下来。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友黎明，来，黎明，认识张戈大哥。” “张大哥您好，麻烦您了。”黎明与张戈握手说。 “嘿，施教授客气了。什么大哥不大哥的，以后咱们就是朋友。走，到你家去。”张戈知道怎么做，一行三人，往黎明家走去。 “张大哥带家伙？”施远腾问。 “带，做我们这一行的，不带不行。”张戈也不隐瞒。 来到黎明家，只见大门虚掩着，张戈首先推门进去。好家伙，廖蕴玉果然与两位身材高大的男人在一起，黎明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腾哥真是料事如神，对人性看得真透彻，不然，今晚死翘翘了。”黎明心里暗暗庆幸施远腾所做的决定。 “哎呦，这不是施教授吗，可是稀客呀。” “呵呵，确实是稀客，很稀很稀的客。如果不是我和我巡警大队的朋友看见在路上闲逛的阿明，我也不会来这里的。” 第九十七章 廖勇求情 “是啊，施教授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施教授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所以，跟着施教授到朋友家坐坐，聊聊天。”张戈的话，带着警告的意味。 “收拾完了没？”黎明开始发话了。 “完了，全部搬走了。这两位朋友是我请来帮忙搬东西的，好了，我们走吧，这是钥匙，给你。”廖蕴玉说完，将一串钥匙扔给黎明，然后带着两个男人走了出去。 “教授，我看这两个男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张戈对这样的事情十分敏感。 “对，确实是。今晚如果不是张大哥来，可能会很麻烦。改天我再与张大哥慢慢聊，阿明，今晚睡觉记得倒锁门，明天换过新锁。麻烦张大哥留一个电话给阿明，遇到紧急情况，张大哥能帮到你。”施远腾做事，极少留死角。 张戈与黎明交换了电话，然后与施远腾离开黎明的家。黎明则马上关门并反锁起来，并仔细检查家里可能存在的漏洞，没发现任何异常后，才安心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的朋友叫黎明，你以后可以叫他阿明。他为人很善良，因为他掌握了老婆出轨的证据，而这证据对某些人构成威胁。我不放心，请您来帮忙。看来，我的担心没有多余。谢谢您，张大哥。” “教授，您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善良和热情，对待朋友像对待亲人一样。看得出，阿明是个很善良的人。放心吧，我会交代我的同事，这段时间多点在这里巡逻。”张戈的经验告诉他，这里必须保持警戒一段时间。 来到楼下，施远腾告别张戈，开车回去了。张戈则叮嘱他的同事，要密切监视这栋楼的一切，花多点时间来这里巡逻。 回到家里，施远腾越想越不对劲，光靠张戈他们是不行的，神仙也有打瞌睡的时候，万一呢？想到这里，施远腾坐不住了。 “阿明，我思来想去，这件事情不简单，这个何国华能爬到这个位置，在长洲的关系肯定盘根错节，十分复杂。为了安全起见，明天你收拾一下常用的衣物，到我这里来住一段时间吧。以后怎么办，再从长计议。”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些人都不是善类，到腾哥那里住也不是办法，因为这个臭婆娘知道你的住所，很容易找上来的。我想过了，明天我悄悄租一套房在外面住。租到房后，我再将地址告诉张大哥，让他关照关照。” “嗯，这样也好，你考虑的对，他们确实很容易找到我这。” “腾哥你休息吧，明天租好房子我再将地址告诉你。”黎明和施远腾一样，也察觉到危险的味道。这个曾经同床共枕的女人，想置自己于死地。 “看来，要抓紧将这些人渣干掉才行，不能再按部就班了。可是，该从哪里入手呢？”施远腾自言自语。 周一，施远腾和平时一样，交完班后，收拾东西往门诊坐诊去。 和往年一样，春节前的门诊要比平时更忙。施远腾自己也记不起为多少病人开出加号条了，总之，在护士为他买来快餐并让他吃饭的时候，外面等候他的人依然“人山人海”。 “主任，今天不到下午四点，您下不了班。”护士雅琴说。 “没办法，春节前，他们都想来找我开药回家过年。” “什么没办法，整个医院，也只有您这么做。主任，要注意身体，要注意身体，要注意身体。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雅琴最了解施远腾。 “谢谢！我尽量吧，身不由己啊。”施远腾也很是无奈。施远腾经常说，做医生是一个很矛盾的职业。医术高明的医生，会很忙很忙，当然会很累很累。医术差的医生，却又门可罗雀，很失落很有挫折感。 吃完饭，施远腾继续看病人。正如雅琴所言，施远腾一直看到下午三点多才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施远腾收拾工具，正准备离开，诊室的门被人敲响，很快，廖勇推门进来，并顺手将门关起来。 看这动作，施远腾意识到廖勇找自己一定有事。 “施主任实在是太辛苦了。”客套的开场白还是免不了的。 “你找我有事？” “是，我知道施主任很累了，但因为事关重大，还是请施主任赏脸，给我一点时间。”廖勇一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施远腾重新坐了下来，并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坐吧，坐下来慢慢说。” “是这样。”廖勇压低声调，开始说了起来。 “最近上面秘密派人来长洲，准备开始一场春节前的整风行动。这场整风行动的目标，专门针对医院中的领导和医生。包括那些钱权交易，贪污受贿，生活糜烂的领导，收受药品和耗材回扣的医生。目前，医生中已经锁定了几个人，并在昨天秘密将一位科主任抓了起来。” “你等等，我喝口水再说。说了一天的话，累死，也渴死。”施远腾听到这里，马上警觉起来，借着弯腰提水壶的机会，将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 施远腾猛喝几口水，然后示意廖勇继续说。 “高院长的意思，是尽量保住这些主任们。他担心一旦揪出一个，会连累一堆。” “哦，秘密抓起来，高院长还很担心，难道数额很大？” “呃……嗯……”廖勇一下子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算了，别难为你，走吧，你也不用多说，我也该回去休息了。”施远腾不给廖勇犹豫的机会。 “别，别，别。施主任别急，我说，我说。”廖勇担心施远腾一走了之。 “这位被抓的主任，收受药品与耗材的回扣，数额高达九位数，还是九位数的顶层。”廖勇显然也心有不甘。 “啊！九位数，还是九位数的顶层！”施远腾听罢，大吃一惊。他知道这些灰色收入的存在，但绝对不敢想象，数额会如此巨大，这样的人不抓，天理难容。 “廖勇，你说说看，以我的技术，名气，我的收入应该多少才算合理。”施远腾怒极反笑。 “嘿，您施主任怎么能与他们这些人比呢。您医术好，医德高尚，全心全意为病人服务。”廖勇以为，他这样说，施远腾会感到舒服。 第九十八章 张慧出现 “我呸，医院每年赚多少钱我不知道？医院每年将这些钱花到哪我不知道？你廖勇别给我戴高帽，我也是人，我也希望我的付出得到相应的、正规的、光明正大的回报。你知道我买现在住的房子，借了多少钱？为了还贷，我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 “施主任别生气，我也是受人之托啊。我何尝不知道医院的分配制度不公呢，但我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呀。” “好吧，我不应该对你发火，确实是我的不对。说吧，你这次找我，想干什么？” “高院长知道您与纪检的领导很熟，想请您出面，帮忙说说情，将这位主任放出来，具体需要怎么操作，告诉我就行。”廖勇终于说出了目的。 “阿勇，你觉得我会做这件事吗？” “我也觉得你不可能去做，但院长的命令，我还得来执行不是？” “你回去告诉高江，他有本事让他出面摆平，别来烦我。好了，今天确实很累，从早上七点多一直坐到现在，褥疮都快要出来了。”施远腾说罢，站了起来。廖勇见状，知道无法说服施远腾，也知趣地离开了。 “玛德，一群狗杂种。”施远腾嘟囔着，关掉手机的录音功能，离开诊室，回家去了。 第二天，施远腾没有门诊，交完班后，他像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静静地看书。突然，施远腾感觉有个人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抬起头，便听见一个久违的、亲切的声音响起：“阿腾，很久没见喽。” 施远腾抬起头，心中不禁大喜，倏地站起来，张开双臂，向来人走去，边走边说：“我的好兄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哈哈，一阵狂风将我刮到你这来了。” “哦，还一阵狂风，说说看，十几年不见，什么风这么狂，我得感谢它。” “哈哈，阿腾，你还是如此幽默。这阵风呀，你感谢不了它，躲着还来不及呢。” “什么话，刀刀枪枪我都不躲，还躲风？来，坐下来先聊一会，中午我请客。”施远腾请来人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哎，慧哥，这十几年，你都躲哪去了？怎么不联系一下？” “你还说我，你这个书呆子，同学聚会你不参加，手机又换了号码，让我找得好苦。如果不是这次有机会来长洲，可能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见到你呢。” “来长洲公干？” “对。” “讲学？开会？” “不是，都不是。我已经不做医生了，只是来不及或者不方便告诉你。” “哦，不方便告诉我，几个意思？” “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在南江省纪检部门工作。” “啊，跨度这么大？你这个医学天才，不做医生，可惜了。” “嘿，不可惜。现在的医疗系统，是个大染缸，继续留在里面，说不定被染成五颜六色呢。” “好，这句话说得好。也只有你才能说得如此精准，说明你对其中的事情很了解哦。咦，你是不是来我们医院‘干活’的？” “嗯，你怎么猜得到？” “哈哈，果然是。至于我怎么猜得到，中午吃饭时再慢慢告诉你。” “想不到老弟警觉性这么高。早就知道老弟是名动汉南的大咖了，这次到你们医院，听到老弟很多事迹哦。” “是吗？希望是好的‘事迹’，不然，老弟就对不起老兄喽。” “不错，听老弟的语气，满满的自信，赞一个！” “来几天了？” “来了好几天喽，一直在忙，没空来探访老弟，实在抱歉。” “客气了不是？你这工作，性质特殊，哪能说去那就去那？去见谁就见谁？” “十几年不见，你还是那性情，总是为别人着想。你不成为名医，天理难容。都说长洲是铁板一块，果然不假。这次碰壁了，暂且先放一放，找兄弟叙一叙。”钟慧也不隐瞒目前遇到了困难。 “这世间，哪会都是一帆风顺的事情？在长洲更不可能喽。放一放，松一松，未必是坏事。”经过昨天与廖勇的谈话，施远腾知道钟慧遇到的问题在那，也知道这次自己可以帮上忙。施远腾唯一担心的是，他不知道钟慧的话语权有多大。如果是小角色，他还是决定不说为好，免得打草惊蛇。 施远腾与钟慧在大学时是同宿舍的同学，两个人性格相近，志趣相投。在大学期间，他们亲如兄弟，无话不说。毕业后各自分飞，从此沿着不同的道路走下去，一直到现在。 久未相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他们一直聊到中午下班时间，看来，钟慧真是放松自己，在与施远腾聊天期间，没有电话打进来找他。这让施远腾有个错觉，钟慧也许就是一个随从人员而已。 “走吧，老同学，中午我请吃饭。不过，事先说好，我只是请你到我宿舍楼下的小饭店吃，希望老同不要嫌弃。” “什么话，你阿腾能吃，我钟慧不能吃？走，你带路，我跟你走。”钟慧跟着施远腾，坐上施远腾的高尔夫，很快便来到江山公寓。 施远腾直接将车开到车库停好，才与钟慧一起到附近的饭店。 来到饭店，钟慧一看，果然是一个小饭店，而且正当午饭时分，人头涌动，一位难求。 “阿腾，你说你的宿舍就在这上面？” “对呀。” “要不打包到你家里吃吧。” “好，这样好。”施远腾与钟慧都怀着同样的心思，拿着打包好的饭菜，一起来到施远腾的家。 进到屋里，施远腾让钟慧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去煮水泡茶。很快，茶香飘起，施远腾将一杯热茶端到钟慧跟前，然后将各自的饭菜盒打开，俩人一边吃饭，一边喝茶，一边聊。 “你住的也不怎么样嘛。”钟慧与施远腾说话，一如既往般直接。 “嗨，就为这房子，当年为了还贷，还被逼去卖艺了。” “被逼卖艺？什么意思？”钟慧被施远腾的话挑起了兴趣。 施远腾将前后经过说了一遍，钟慧听罢，叹了口气，说：“阿腾，现在的医疗界，像你这样的医生，就算没有绝迹，也所剩无几喽。” 第九十九章 真凭实据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心安理得。” “你呀，绝对是长洲的另类，也是医疗界的另类。举报长洲问题的人不少，可是，能拿到真凭实据的不多。我这次下来之前，上头给我很大的压力，说一定要查出名堂来。嘿，说得容易，做起来很难啊。” “慧哥，不是我多事，要向你打听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你现在在什么部门，干什么工作，为什么上头给你压力而不是其他人。当然，如果不方便，还是不说的好。”施远腾开始将问题往深层次问。 “没什么不方便，我现在在南江省纪检部门担任领导一职，这次亲自带队到长洲市，重点是医疗卫生系统。因为接到关于长洲的投诉太多了，可惜的是，这些投诉都是‘风声’，没见书面、照片或者视频的材料。” “上头很重视，也意识到这些投诉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所以让我亲自带队，来个春节前大整风。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很难达到，长洲，铁板一块！”在施远腾家里，钟慧敞开来说。 “慧哥，你这个跨界玩得也太大了。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有真凭实据，你可以下令对涉案的人进行双规甚至逮捕。” “可以这么理解。上头已经将权限下放给我，也通知到长洲市相关的部门，一旦拿到真凭实据，可以直接抓人。怎么？你是不是可以帮我一把？” “什么帮你一把，我还要感谢你来长洲，扫荡长洲的歪风邪气呢。” “那就是说，你可以帮我喽？”钟慧高兴起来。 “有个关键点我想不明白。如果你手上拿着我朋友搞到的资料，比如照片、视频，我又不想让我的朋友曝光，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不难，一般来说，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有人到我住的房间，悄悄将U盘塞进来。目前看，这种说法很难行得通，因为长洲方面已经派人将我们住的地方监控起来，什么人进去，都会被发现和怀疑；另外一种方法，就是我在外出时，有人跟随我，偷偷塞给我U盘，然后溜之大吉。我看，后一种方法可行。”钟慧不愧经验丰富。 “我的一位朋友，因为掌握的资料太重要，威胁到关键人物的仕途，现在正在被追杀中。我用追杀，一点不为过，当晚如果不是我坚持，他可能已经被干掉了。”施远腾简单将黎明当晚回到家里所遇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长洲果然无法无天，阿腾，你说说，怎么样才能安全取到这些资料。” “慧哥，长洲的复杂性你也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你不能将这些人拿掉，到头来，我的朋友将无藏身之所。”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来长洲前，与南江省的头头密谈了很久，可以说，我是拿着‘尚方宝剑’来的。只要证据确凿，我马上上报，将这些人带到汉南市秘密关押，彻底斩断他们对外的联系渠道。” “好，作为老友和老同，我相信你。”施远腾知道，有些事情张慧未必是想做就能做到，但施远腾别无选择，他必须赌一把。如果不这样，黎明将永远无法光明正大地生活和工作。 “阿明，在家吗？” “在。” “你发一个定位图给我，我一会和一位朋友到你那，具体事情到时再说。”施远腾十分小心，在电话里不愿多说。 “我说阿腾，你这样够可以的，胆大心细。让你来干我这行，一样可以干得很好。” “嘿，我还是喜欢做医生。干你这行，会让我怀疑人生的。” “哈哈，本色依旧，幽默不改。你放心，你朋友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提头来见你。”张慧显得信心十足，更是放出了狠话。 俩人吃完饭，直接乘电梯到地下车库，由施远腾开车，直奔黎明租住的地方而去。 这个地方显然是经过黎明精心选择的。靠近大路，旁边还有一个派出所和公交站，交通十分方便。 施远腾与张慧来到黎明租住的家，黎明开门并请他们进来。对于施远腾，黎明是百分之百相信的，当然也相信施远腾带来的人。 听施远腾说明来意，黎明也感到吃惊：这样的高阶人士，竟然是腾哥的同学，看来，这次有希望了。 黎明到房间里取出手提电脑和一个U盘。黎明早已将鸡公山的录像、廖蕴玉的荒诞录像和郭华收受和索要回扣以及与护士乱搞的录音全部整合在一起。 黎明坐在中央，施远腾和张慧坐在黎明的身旁，慢慢地看着黎明打开的音频和视频的资料。 这一次，轮到张慧震惊了。经验丰富的他知道，这些东西，仅仅是长洲问题的冰山一角。他相信，深挖下去，问题会更多，更触目惊心。 “玛德，这些人渣，台上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坏事干尽，党纪民风全被他们败坏了，干掉他们。”张慧马上站起来，对施远腾和黎明做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将电话打了出去。 “领导您好！” “小张好！怎么样，有没有进展？” “有，今天收获很大。” “哦，说来听听。” “因为长洲方面防备很严，无法突破，我干脆给大家放假，到外面逛逛。这不，我上午在卫计局外面闲逛时，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那个人赶紧向我道歉，还伸手与我握手。呵呵，就在握手时，一个U盘送到我手里，我马上意识到有收获了，现在我刚看完U盘里的东西，太触目惊心了。” 于是，张慧将U盘里看到的和听到的说了一遍。电话那一头，领导早已怒火冲天。 “这帮家伙，还想极力隐瞒，对抗组织。你将名单列清楚给我，我马上让纪律部队去抓人。这些人，一个都不准留在长洲受审。”领导的话，令施远腾终于松了一口气：张慧不欺我也！ 打完电话，张慧问黎明：“能不能将这个U盘给我？” “可以，我必须解密后再换一个密码才能给你，不然你也解不开。” “好，赶紧的。密码就用我的名字的开头字母，反复四次应该可以了吧。” 第一百章 雷霆行动 “可以，这样很好，不容易被破解。”黎明明白，干这一行的人，对这些都比较熟悉。 黎明操控电脑，手指在飞快弹跳着，一个个命令输进去，这个过程中，黎明已经将文件秘密拷贝了一份在电脑里。尽管领导说的很好，但作为黎明，他必须保留一份证据。 一会功夫，黎明将U盘拔出来交到张慧手中，说：“密码是zhzhzhzh。” “好，我也不客气，阿腾怎么叫你，我也怎么叫你。谢谢你，阿明！” “慧哥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长洲有这些人渣，长洲就不会有宁日。” “放心吧，明天这些人便全部消失，后续还有一些人会陆续消失。这一次，领导已经决心将长洲翻个底朝天，让长洲的风气好起来，让长洲的经济好起来，让长洲的百姓安心起来。”张慧显然意识到领导会如何行动了。 “慧哥，一会我载你到下一个公交站，然后你坐公交车回你的驻地。阿明一会不要出来，我也不送慧哥到驻地，还望慧哥见谅。” “哎，阿腾，你这可客气了。这样的安排非常好，就按照你的安排去办。呵呵，你呀，反侦察的意识非常强烈。好了，我们也不打扰阿明了，走吧。”张慧已经迫不及待了。 施远腾和张慧按照计划分别回到了各自的住所。张慧不动声色，就说自己到外面逛了一下，然后走进自己住的房间，若无其事地看起电视来。 在这由长洲相关部门安排的住所里，张慧不敢做任何事情，甚至电话都不敢打。他百分之百地相信，这间房间，肯定已安装了录像和录音设备。 夜幕降临，一场雷霆行动悄然展开。张慧提供的名单上的人，被一个个或从家里，或从酒店里，或从某一个隐秘的场所被抓获并分乘几辆车押往汉南市。 第二天，一些心中有鬼的人，看见某些人没有上班，便打电话想问个究竟。这才发现，电话全部处于关机状态。 上头并不急于任命人员代管一些被牵连的单位，因为他们相信，这些人会很快招供，短时间内，单位的工作会惯性运行。更何况，春节期间，也没什么大事需要布置和安排。 长洲坚硬的外壳终于被打破，一些人选择投案自首；一些人选择出逃；一些人则抱着侥幸的心理……不管如何，长洲一群人渣拼命筑起的防线被瓦解掉，一个个相关的人员被抓起来并押到汉南市关押受审。 张慧担心影响施远腾，悄悄带队离开了长洲。施远腾听到消息后，知道张慧的用心良苦，感到十分欣慰。 农历年二十九上午，施远腾外出买一些蔬菜、肉、鱼回来，处理干净后放在冰箱里，准备过年期间食用。 晚上八点刚过，杨修影来到施远腾家里。因为与黎明一起合计着处理高江和廖蕴玉他们的事情，施远腾与杨修影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两个人一接触，“烈火”便燃烧起来，他们在房里翻云覆雨，等他们停歇下来时，已经是九点多了。 施远腾与杨修影窝在被窝里，相拥着，慢慢地说着悄悄话。 “主任，这次干得漂亮，将他们一网打尽，连郭华这个爪牙也一块打掉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听你这口气，好像将功劳归到我头上来了。” “嘿，大家都这么传说，我认为不是空穴来风。前段时间您不让我过来，是不是与这些事情有关？”杨修影何等聪明，将这些事情结合起来，自然明白其中的关系。 “这件事，他们怎么说，我们管不了，但你千万不要跟着起哄。方便的时候，最好对我的学生们提个醒。” “嗯，我明白了。幸亏您动作快，不然，春节后您又会遇到麻烦。” “哦，此话怎么理解？” “这个万旗，是个墙头草，现在到处说自己老师的坏话，说郭华的坏话。我听他说，高江准备在春节后对您的学生下手。” “他们想怎么下手？” “听万旗说，他们准备不让您两个今年毕业的学生中的一个参加答辩。” “啊，这样的事情他们也能想得出来。”施远腾大吃一惊，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 “是啊，这班人渣，真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顶了。”杨修影愤愤地说道。 “这个我确实没想到，不过，就算他们这样做，我也有办法让他们乖乖撤掉。”施远腾轻哼一声。 “呵呵，您的智慧，神鬼莫测。这些事情，估计是很隐秘的，也是有着很大风险的。幸亏他们都被抓了，不然，我还真担心您有危险。我不能失去您，没有您，我也不想活了。”杨修影真情流露。 “傻瓜，不能说这样的傻话。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 “知道归知道，担心却是难免的。明天开始，我要跟着老公一家人到处奔走，我们俩又要到年后才能在一起。有时候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我没有您做事这么果断呢？” “若有情，又岂在朝朝暮暮？如果不能忍得一时的思念，可能会失去永远，对不对？” “对，您说的都对，今晚我要‘吃饱’过年。”杨修影说罢，又与施远腾缠绵起来，这一来，俩人又在天上云端中快乐欢愉了很久才，随着杨修影的一声快乐的叫声，终于云收雨歇。 房间里瞬间寂静下来，剩下的是俩人的呼吸音。看来，俩人都在这过程中尽情地放松自己，释放自我。 “哎，主任，您知道那个女的最终的选择吗？”杨修影终于开口了。 “哪个女的？”施远腾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请你看的，那个特殊部位疼痛的病人。” “哦，是她呀，最后她选择了什么？” “您猜猜看。” “猜不猜都是二选一，以我的看法，应该是保守治疗。” “奇了怪了，您能不能不那么聪明吗？” “我猜对了？” “对，没错。不过，您可以告诉我您为什么这么猜吗？” “人性。” “这与人性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可大了。你听我说，人性最大的特点是自私、贪婪和怕死。当她知道这个微腺瘤不会危及她的生命的时候，贪婪占了上风。她从以前的行为中获得的快感，已经让她上瘾了。我相信，她出院后还会干这种事情，只是比以前小心而已。” 第一百零一章 不负任何人 “看来，医学与哲学是脱不了干系的。我发现，您对病例的分析，总有着一股浓浓的哲学的味道。” “你说的很对。记得;Mbsp;Derott发表过著名论述，他说，医学不是纯科学，而是一门需要博学的职业。它深深地根植于多门学科之中，并且有责任和义务利用这些学科，为人类谋取利益。” “他这番话，很值得学医的人深思。现在我们很多医生，以为看看专业书籍就可以做一个好医生，其实不然，我们将好医生的定义简单化了。” “主任，您太厉害了。真不知道您的脑袋里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知识，更难得的是，您能将这些知识灵活应用在实际工作中，这太难了。老实说，我这辈子都做不到。”在施远腾面前，杨修影深感自己知识的浅薄。 “你这种想法要不得，我们不能骄傲，但也不能妄自菲薄。任何知识的积累，都需要长时间的沉淀，我行，你也肯定行。”施远腾及时给予杨修影鼓励。 杨修影将她那特征性的高鼻子顶着施远腾的大鼻子，撒娇着说：“我呀，这辈子只愿意做您身边的小女人。” 施远腾吻了一下杨修影那温软的嘴唇，然后紧紧搂着杨修影。经历过两次不堪回首的婚姻，施远腾真心喜欢知性、懂事、美丽的杨修影。 第二天一早，施远腾便接到廖勇打来的电话。 “施主任，给您拜个早年，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谢谢！也祝你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施主任，我受人之托，这么早给您打电话，是想要感谢您。” “哦，阿勇，谢我什么呀？” “这次长洲卫生系统大地震，我那位朋友安然无恙，说明您施主任的为人确实令人敬佩。所以，他托我给您电话，感谢您对他的保护。” “阿勇，你这话可不对。整个事件，与我何干？我又有何能耐去左右事情的发展？请你提醒他，如果高江守不住，谁也保不住他。”其实，施远腾知道，这个医生，还不够资格被“请到”汉南市，但在长洲，他一定是逃不掉的。 “我知道施主任不愿意出面，其他人怎么做，我不管，但我知道施主任的好。大清早打扰您，实在抱歉，我也不多说了，再次感谢！”廖勇说罢，便收了线。 这世间，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所谓的空穴来风，最终这风声会变成一种真实的声音。以廖勇善于钻营的个性，肯定会多方打听和了解，才有早上这个感谢的电话。 施远腾站在阳台上，看着街道两旁的灯柱上挂着的大红灯笼，一种年味扑面而来。想着昨晚与杨修影的温存，想着她今天跟着家人到处奔忙，自己却依然在这个世上孑然一身，茕茕孑立，踽踽独行，心中不禁一阵茫然与悲凉。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黎明。他与黎明的身世相似，虽然都是仙游镇人，但现在的他们，身边的亲人并不多。 “阿明，春节怎么过？在哪过？”施远腾打电话给黎明。 “一个人过，在家过。”黎明知道，施远腾与自己现在是同一种状态。 “要不我们回仙游镇吧，住在诊所里，想睡就睡，想吃就到街上吃仙游镇的美食，怎么样？” “好，这个主意好，现在就走？” “对，现在就走，你收拾好东西，然后到楼下等我。”自从抓走这些人后，黎明已经搬回到原来的家里住。 大年三十，路上车少人少，施远腾开着车，黎明坐在副驾驶座上，俩人一边聊，一边不紧不慢的往仙游镇开去。 回到仙游镇，已是下午时分，仙游镇的街道近乎空空荡荡的。仙游镇人吃晚饭的时间本来就早，年夜饭就更早了，这空荡荡的街道便说明了一切。 施远腾将车开进诊所的停车场停好，然后与黎明直接来到诊所的生活区。他们将简单的行李放在一个房间里，然后到客厅泡茶。施远腾还从一个抽屉里找到傅一灯平时用来应急的零食：苏打饼干。俩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一边吃着这些饼干充饥。他们在路上已经商量好，等宵夜时间，他们再到附近的宵夜一条街慢慢品尝各种美食。 “这次多亏腾哥雷霆出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在长洲，没有什么他们不敢干的。”黎明想起来，也感到后怕。 “也是机缘巧合，遇到我的同学带队来，而且上头的决心如此之大，才有这样的结局。做了这么久医生，本来最不应该信命的我，现在开始慢慢相信了。” “这世间，一些人和事，来与不来，交与不交，都是早已注定的，我们不能改变，也无力改变。谁能想到，我的同学跨界如此之大，又能手握重权，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我也有这种想法。经历过这次事情，我本来已经很淡的心，现在更淡了。我知道，腾哥也有与我相似的经历，甚至可能更痛苦。唉，咱们兄弟俩究竟得罪了谁，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们。现在要我再相信一个陌生人，很难，很难！”黎明显得心灰意冷。 “阿明，你这种想法要不得。这次如果按照你这种想法去做，肯定无法成功复仇。” “腾哥这话什么意思？” “当时要将你从险境中拉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群人渣抓起来。这么巧，我的同学来找我。虽然，在大学时我们关系很好，但毕竟近二十年未见，他会不会变？我也拿不准。如果按照你说的，谁也不相信，这件大事，我敢相信他吗？” “如果我不相信，很难找到一个像慧哥这样重量级的人物。所以，当时我选择了相信。事实证明，我的宝押对了。” “我记得莎士比亚有一句名言：爱所有人，相信少数人，不负任何人。今天看来，这句话很值得我们思考和借鉴。” “在腾哥面前，我实在是惭愧。是的，腾哥说的对，我还年轻，我不能这样消沉下去，我应该等着腾哥曾经对我说过的，为我找到能让我发挥特长的地方，将我的才华展示出来，证明我黎明并不差。”黎明并没有忘记施远腾说过的话。 第一百零二章 儿时的味道 “就是嘛，这样想就对喽。你的身后有我，我的身后有你，你是值得我将背部交给你的人。” “谢谢腾哥！腾哥待我，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我这一辈子，能交到腾哥这样的朋友，也不枉此生了。”黎明也很感慨。 “我们兄弟俩，不用说这么客气的话。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我会介绍给你；同样地，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我也会找一个。我相信，这世间的女人，肯定是好的比坏的多，只是相互间适合不适合的问题而已。” “我们总不能因为遇到一个坏女人，就认为这世间的女人都是坏的。同样地，女人也不能因为遇到一个坏男人，就认为这世间的男人都是坏的。阿明，你要相信，这世间，好人一定比坏人多。” “难道腾哥已经为我物色到人选了？”以黎明对施远腾的了解，意识到施远腾可能有心中的人选了。 “是有一个，不过，现在还不敢介绍给你。我准备过年后，请杨教授帮忙了解了解。但有一点，我很欣赏这个人有骨气，有正气。当年高江想潜规则她，被她明确拒绝了。” “好，腾哥多费心，了解清楚，如果觉得合适，我也不拒绝与她一见。” “好兄弟，真是好兄弟！一点即醒，一点即明。” 仙游镇从建镇至今，一直以商业立镇。几百年来，仙游镇人的经商意识都十分强烈。遇上大的节假日，更是镇上的居民不肯放弃的大好时机，根本没有过年不做生意一说。 兄弟俩聊到华灯初上，街上行人渐多，才慢悠悠地走出诊所，往离诊所不远处的夜宵一条街走去。 这个时分，出摊的档主并不多，这也正中俩人的下怀。他们并不想一下子吃饱，反正有的是时间，他们决定慢慢地、一档一档地品尝。 每年春节期间，都是仙游镇最寒冷的时段，今年也不例外。凛冽的寒风夹带着细如牛毛的雨丝，一阵阴冷渗入骨髓。 施远腾和黎明加快脚步，来到一个专卖鱼生粥的档口，找一个雨丝飘不到的地方坐好。老板娘看见，赶紧走上来。 “两位，想吃点什么？” “来两碗鱼生粥吧。” “好咧，请稍等，一会就好。”老板娘说完，转身离去。 不一会，两碗带着特有的香味仙游镇鱼生粥端到他们所坐的桌子上。这种香味的来源，施远腾与黎明都知道，也只有在仙游镇，才能吃上有这种正宗香味的鱼生粥。 所有仙游镇的鱼生粥档，都少不了这种佐料。这是一种预先用新鲜的虾和面粉搅匀后再用滚烫的香油炸的虾饼，这些虾饼都是当天做好，以保持它独特的脆香。然后，档主用锋利的刀将这些虾饼切成小片，当鱼生粥快要起锅时，撒一点进去，搅拌一下，一碗香味独特的鱼生粥便做好了。 施远腾与黎明一边喝着暖暖的粥，一边咀嚼着粥中带着鲜虾的味道和面粉脆香的虾饼，那熟悉的味道刺激这他们的味蕾，慢慢唤醒他们大脑中那沉睡的记忆。 一碗粥下肚，俩人感觉“底气”十足，施远腾结了帐，便与黎明一起去寻觅其它的美食。此时，出摊的档口逐渐多了起来。突然，一阵香味直扑黎明的鼻孔。 “嗯……簸箕炊，这是簸箕炊，腾哥，我们吃簸箕炊去。” “好。”施远腾应了一声，便循着这香味找了过去。果然，在一个临街的房子里，档主正在炒着簸箕炊。米香、葱香、香菜的香、仙游镇本地酱油独特的香味混在一起，满满的童年记忆同时涌进施远腾和黎明的脑海里。 俩人也不磨叽，找一张小桌坐了下来，让老板炒两碟簸箕炊，再配上仙游镇特产的蒜蓉辣酱，施远腾与黎明吃得津津有味。 “腾哥，你这个决定真是太英明、太及时了。嗯，这个春节过得有意思，一扫前段时间的霉气。”黎明显得很高兴。 “嗯，我也为我的决定高兴。”施远腾也是兴致勃勃。 就这样，兄弟俩沿着夜宵街一路“扫荡”过去，几乎尝遍了仙游镇的美食，然后打着饱嗝慢慢往诊所走。 回到诊所，两个人轮流着痛快地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到客厅泡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吃了这么多东西，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一杯清香的淡茶。 温暖清香的铁观音入口，施远腾和黎明都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那声音，透着惬意，透着舒适，透着满足。 “阿明，你家里的门应该换锁了吧？” “换了，不换怎么行。谁知道这个臭婆娘有没有将钥匙给其他人？如果给了，给了多少人？以她这种德行，怎么猜想都不为过。” “唉，说到底，还是腾哥伟大。”善良单纯的黎明，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如果不是施远腾提醒，也许终身被蒙在鼓里，继续着他那苦逼的生活。 “什么伟大不伟大的。我们这样的年纪，要放浪游戏，是不是太老了点；要心如死灰，是不是又太年轻了点。如果我们再错过了，到了心如死灰的年龄，已经迟喽。所以嘛，什么样的年龄，就要做与这个年龄相适应的事情。不超越，也不要浪费。” “腾哥的话，满满的哲学味，却又通俗易懂。能将深奥的哲学问题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表达出来，这需要知识的沉淀，还要有生活的积累。在这点上，我得多向腾哥学习。” “其实，每个人所学的知识，所从事的工作，决定了他说话和思维的习惯，不存在谁优谁劣的问题。如果打开电脑，你马上甩我几条街。”施远腾的话，在说着一个十分客观的事实。 “话虽这么说，人还是有智力高下之分的。腾哥当年在仙游镇中学，威风八面，无人能超越。现在又成为名声早已溢出南江省的名医，难道每个人都可以做到？这其中，智力、悟性、个性、修养、毅力，缺一不可。”黎明平时虽然少于言语，但却是勤于思考的人。 “我们不聊这个。我突然想起来，应该向我的同学打个电话，拜个年才行。”施远腾感觉非常有必要给张慧打电话。 第一百零三章 与老板的合照 “慧哥您好！给您拜个早年，祝您新春愉快，阖家幸福！” “谢谢阿腾，也祝福你新春愉快，万事如意！咦，好像没有听到春晚的声音哦，你在干嘛呢？”张慧的职业，练就出一种对周围环境特别敏感的感知能力。 “慧哥您厉害！我和阿明回老家，呆在我学生的诊所里聊天。我和阿明聊起您，必须给您拜个年，也感谢您的帮助，让阿明能过一个平安年。” “阿腾你这说啥呀，应该是我感谢你和阿明才对。如果没有你们帮忙，呵呵，今年会被头骂死的。我给你透露个公开的秘密，现在，有关部门过年也不打烊，继续干活，长洲有些人，汉南市有些人，这个年不好过喽。” “好，真是太好了！这样的人渣，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我们医院就是个重灾区。”施远腾高声叫好。 “这些人，罪该万死。好了，我们不扯这些，既然你打电话来了，我正好想问你个问题。这次你们医院是重灾区不假，在重灾区中，神经内科又是重中之重。听说有个叫宋明的，专业与管理能力都很一般。怎么样，老弟，重新出山如何？” “谢谢慧哥，我早已无意仕途，更喜欢做一个纯粹的医生。不过，有一个人选向慧哥推荐。这个人叫穆可俊，是我的研究生，医术高明，医德高尚，对管理也很有心得，年龄与这次被抓的郭华差不多，但他各方面比郭华强太多了。呵呵，我这是举贤不避亲哈。用与不用，供慧哥参考。” “你呀，怎么说呢？从大学到现在，你这性情一点没变，我也最佩服你这点。我在长洲时，你们医院的人对你的评价特别高。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老弟。不过，能从老弟口出说出来的人，我一定会留意的。” “还有，我啰嗦一句，你还年轻，抓紧找一个吧，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孤单的日子并不好受，就像今晚，万家灯火，家家团圆，你却与阿明躲在诊所里，我听着就难受。听老哥的，找一个。”张慧与施远腾虽然相隔甚远，但那份友谊，历久不变。 “好，这个我听慧哥的，遇上合适的，一定结了。” “这就对了嘛，告诉阿明，过去的就过去了，也抓紧找一个。”虽然只是一面之交，但张慧对黎明的印象很好。 “嗯，我替阿明感谢慧哥。好了，不打扰你看春晚，改天去汉南再联系你。”施远腾说罢，与张慧互道再见，便收了线。 “这个慧哥，真是性情中人，不错。”黎明一直在旁听着，心中有一种温暖与感动。 “所以我说嘛，莎翁那句话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俩人再聊一会，便分别到相邻的房间睡觉去了。 诊所的位置得天独厚，闹中带静。就算是大年初一，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诊所里依然很安静。 施远腾与黎明难得如此放松，俩人沉沉睡到上午九点多才起来。洗漱完毕，俩人坐在客厅喝一会茶，商量着一会的行动。 “要不，我们到老街走一走，很多美食店还在老街坚守。再说了，老街里，估计认识我们的人不多，不会有什么干扰，可以慢慢品尝美食，慢慢寻找一些童年的记忆。”施远腾提议说。 “呵呵，我也正有此意。好，走吧。”黎明说完，站了起来，施远腾也跟着站起来，兄弟俩从诊所的侧门出去，直奔仙游镇老街区。 对于施远腾与黎明而言，仙游镇那弯弯曲曲、高低不平、狭窄的街道、小巷才是他们记忆中的故乡。相反，新区虽然看起来繁华，但人情味淡了很多。也许，这是一部分人坚守老街区的原因之一吧。 牛腩串、萝卜糕、牛肉干、煎堆、油炸鬼（即油条，仙游镇人习惯称之为油炸鬼）、猪肠粉……每一样美食，都记载着施远腾和黎明儿时的印记和回忆。 每一样美食，他们都不会多吃，因为他们知道，后面等着他们的，是更多的美食。今天是大年初一，狭窄的街道里，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这里是行人的天堂，是车辆的禁区 “咦，腾哥，那里有石磨芝麻糊哦。”黎明一阵高兴。 “走，去尝一尝。”施远腾答应着，与黎明直奔芝麻糊的档口。 每一样美食，都是仙游镇人祖传下来的手艺，不轻易传人。代代相传的结果，让这些美食历经岁月，依然保持着原汁原味。 店子不大，都是属于小本经营。施远腾与黎明在角落的一张不大的桌子旁坐下来，黎明主动去买单。 不一会，两碗黑乎乎的芝麻糊端到他们面前，芝麻的浓香直扑鼻腔，令施远腾与黎明食指大动。 “嗯......香、滑、甜而不腻、稀稠正好，阿明，不错，还是儿时的味道。”施远腾一边吃，一边赞口不绝。 “要不再来一碗？” “好，一会我们不吃其它东西了，中午再到美食节逛逛。”施远腾满口答应。 黎明在买来两碗芝麻糊，两位游子，在品尝家乡美食的过程中，寻回童年时的感觉与记忆。 “哎呦，这不是施教授吗？！欢迎你们来品尝我的手艺。哎，小芳，施教授他们的钱不要收了，赶紧退回给他们。施教授是我们仙游镇的大恩人，怎么能收他的钱呢。”一直忙碌不停的老板，此时才发现角落里的施远腾和黎明。 “哎，老板，这样不妥。你不收钱，我吃着都不香了。钱一定要收，你这是小本生意，一年到头，盼的就是春节这几天，不容易啊，怎么能不收钱呢。”施远腾果断拒绝了。 听施远腾说到这份上，老板也不再坚持，但他向施远腾提出了一个要求。 “施教授，我们能不能合照一张？” “当然可以，没问题。”施远腾很爽快地答应了。 “小芳，过来帮我和施教授还有这位小哥照一张合照。”老板一边说，一边将手机递给走过来的小芳。 很快，小芳将照片拍好，还连拍了好几张。 “老板，我加你微信，你将这些照片传给我。” “好咧。”老板说罢，与施远腾互加微信，并将照片传给了施远腾。 第一百零四章 冯智家中的一幕 吃完芝麻糊，与老板打招呼告别，俩人走出小店，往新区方向走去。老街此行，让施远腾和黎明感到心满意足，一种久违的、儿时的味道填满了他们心间。对于他们而言，这种感觉不是金钱能买得到的。 施远腾不知道，在冯智家里，正发生着一场激烈的争吵。而且，这争吵是因为施远腾而起。 原来，一位在外经商的老板回家过年，今天早上起床后，发现他的老父亲没有起来。他知道他的父亲年老多病，赶紧走进他父亲的房间，才发现老人呼吸急促，脸色青紫，神志也变得模糊不清，他急忙将父亲送到仙游镇第一人民医院急诊。 值班的是一位年轻的助理医师，没有多少临床经验，看见病人如此重，不知道从何下手，只知道给病人吸氧。 这位老板见状，意识到这样下去，老父亲的性命难保。正急得团团转，身旁的妹妹对他说：“哥哥，你认识施教授不？如能能请到他来，爸爸可能有救。” “施教授？哪个施教授？” “施远腾教授啊，也是我们仙游镇人，现在是长洲人民医院的教授，他的学生还在仙游镇开了一家诊所呢。不过，诊所已经放假，要等到初八才开诊。” “哎呀，你别说这些没用的。说说看，谁与这位什么教授相熟。” “听说冯智和张为贤与教授很熟。” “好，冯智我认识，你看好爸爸，我马上到冯智家，让他把教授叫来。”这位老板说完，开着摩托，飞也似的来到冯智家。 冯智家里，张为贤、马云田、梁东华以及一些冯智的好友正聚在一起喝茶聊天，这位老板一阵风似地冲进冯智家里，对着冯智大声说：“智哥，听说你和那个什么教授很熟，你帮我叫他来一下，我老爸现在住在人民医院，让他来帮忙抢救我老爸。” 在座的人听到这位老板的话，都不由自主地眉头一皱。 “余老板，大过年的，虽然我们理解你为父亲治病的心情，但也不能这样说话的呀。”冯智显然认识这位姓余的老板。 “智哥，我这样说话有问题吗？” “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第一，施教授远在长洲，是长洲市人民医院的医生。第二，你可以问问仙游镇的人，施教授是不是随便任由别人指使的。我们找他看病，都要预先预约呢。你让我叫他来，嘿嘿，我可不敢。” “他不就是一个医生嘛，医生为病人治病，这很正常啊。” “你说的没错，教授上班的时候是一位医生，脱下白大衣，回到家里，就是一个普通人。医生，其实只是教授的一份工作，不代表教授时时刻刻都处于工作状态。”张为贤也忍不住怼余老板几句。 “医生很了不起？现在全国很多医生被骂、被砍、被杀，也没见有什么人受到惩罚。惹恼了我，一把火将他学生的诊所烧了。”余老板依然很横蛮。 “这大年初一的，你跑到智哥家里喊打喊杀，还专门针对仙游镇人人尊敬的施教授。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就将你打趴下，来个开门红。”张为贤站起来，就要冲向前去，被冯智拦住了。 “呵呵，余老板，你这番话，大只罗也说过，结果呢，被伟叔请了进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如果你觉得你和你的家人能够承受伟叔的怒火，不妨试试，最好现在就试试。”冯智被激怒了。 “伟叔？你是说伟叔对医生这么好？”看来，伟叔是仙游镇尽人皆知的名人。 “教授救了伟叔三次命，你说，伟叔对教授好是不是很正常？这也说明，伟叔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医生怎么了？医生得罪你了？有本事你将你老爸拉回家，不要到人民医院。”冯智又“阴”了余老板一下。 “不就是一个医生嘛，全国到处都是，这个教授很牛逼是不是？我用钱砸他，将他砸过来。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相信，我一沓钱砸过去，他会不来？”余老板看来是没救了。 “余老板，是不是在外面发大财了？你知不知道，以教授的医术和名望，如果他想要钱，早就成为千万富豪了。你用钱砸教授来？你以为有钱很了不起？”坐在梁东华身边的、一位叫坤哥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也说了余老板一句。 “玛德，坤哥你是不是想找打？”余老板想迁怒于坤哥。 梁东华倏地站起来，说：“余老板，我忍你很久了。大年初一的，你闯进智哥的家，口出狂言，坤哥只是就事论事，你却想动手打人。你说说看，在智哥家里，你动手打人，我也将你揍扁在智哥家里，到时看看谁有理。”在场的所有人中，梁东华的武功最高，寻常十个八个年轻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在冯智家里坐的人，不是仙游镇名流，也与名流相去不远，余老板岂有不知之理。看见梁东华的气势，他首先软了下去。 “对不起坤哥，对不起华哥，对不起智哥，对不起各位。实在是我的不对，我爸爸病危，心太急了，出言不逊，我向各位道歉！” “行啦，我们也不想与你计较。不过，我明确告诉你，施教授是我们的同学，更是我们的老友，你只要敢动一下施教授，我保证你今年回得来，出不去。”张为贤的武功仅次于梁东华，脾气却比梁东华要大，刚才如果不是冯智拦住，余老板肯定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不敢，不敢。给一千个胆我也不敢碰一下施教授，对不起大家，我先走了。”余老板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走远的余老板，冯智将手机递给身边的张为贤看。张为贤一看，不仅大吃一惊。 “咦，这个教授，怎么好像鬼子进村一样，静悄悄地摸回来了。哦，我明白了，听说年前长洲发生‘地震’，黎明也受到波及，据说，黎明现在与教授一样，一人吃饱，全家饱。” “什么情况，教授难道在仙游镇？”梁东华顿时来了精神。 “是啊，他跑去芝麻糊佬那里吃芝麻糊，被老板抓住拍了一张合照，老板刚放上来，便被很多人转发了。不行，打电话给他，让他马上来这里。教授这个人心太软，很容易被拉去医院抢救病人。”冯智说罢，马上打电话给施远腾。 第一百零五章 求助电话 “智哥新年好！”施远腾看见是冯智的电话，首先发话。 “教授新年好！我要批评批评你，大家老友一场，回来也不告诉我一下。贤哥、马哥、华哥他们都在我家喝茶，赶紧和黎明到我这来吧。” “咦，你们怎么知道？” “你都和人家老板合照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快来，我们在等你。”说完，冯智马上收线。 正在街上散步一样慢慢走着的施远腾，听完冯智的电话，不由苦笑一下，对黎明说：“走吧，我们一起去智哥家。” “我好像听说什么照片，是不是我们与老板合照惹的？” “对，老板将合照发到朋友圈了。仙游镇有多大？这一会功夫，智哥便知道了。”俩人一边说，一边变更路线，往冯智家走去。 “仙游镇是不大，但腾哥的名气太大了。你看，老板与你合照后，马上发上朋友圈炫一下。” “名气这东西，很虚的，千万别掉进去。如果掉进去，你会找不着北的。”施远腾对于名与利，看得很透彻。 “在这点上，我是最为佩服腾哥的。经得起诱惑，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底线。放眼周围，试问有几个人能做到，连慧哥都佩服你。” “阿明，你可别捧杀我。我可不是柳下惠，美色当前，我说不定也经不起诱惑呢，你信不信？” “切，我才不相信呢。”黎明如果知道施远腾与杨修影的关系，会惊掉下巴的。 俩人有说有笑，很快来到冯智家。 他们刚踏进冯智家，几位老友齐声起哄：“教授……这次是你大大的不对喽，回来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各位老友新年好！我与黎明都是单身寡佬，不想打扰大家过年，所以没有告诉大家。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各位。”施远腾赶紧道歉。 “哈哈，教授真是谦谦君子。来，教授，阿明，请坐。”冯智请他们坐好。 “教授什么时候回来的？”梁东华问。 “我和阿明昨天傍晚回到诊所。” “那你们的年夜饭在那里吃？” “在诊所吃点饼干，然后在晚上到夜宵街扫荡一番，专挑儿时的美食来吃，很过瘾。今天上午也是，在老街走了一轮，也吃了不少小时候很喜欢吃的美食，所以才有这张照片流出来。” “你们昨天回来，应该告诉我们。随便到我们中的任何一家吃一顿年夜饭，不就是多两双筷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唉，大过年的，想想你们俩守着清冷的诊所里啃饼干，心里就不是滋味。”马云田说得很感性，让施远腾和黎明都很感动。 “谢谢！谢谢各位老友的厚爱！团年饭，我们去你们家，不好，真的不好。”施远腾知道大家对自己的好，但国人对年夜饭的重视，他们岂可随意打扰别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坤哥，也是我们的老朋友。”梁东华向施远腾介绍坤哥。 “坤哥好，很高兴认识坤哥。” “教授客气了！今天第一次与教授在一起，智哥说的对，教授真是谦谦君子，名不虚传啊。” “坤哥过奖了，面子都是朋友给的，朋友不给，那来的面子，是不是？” “华哥你看，教授说话，彬彬有礼，与那个野蛮人说话，简直天地之别。” “哦，坤哥此话，可有故事？”施远腾何等聪明，坤哥的话，明显带着某种情绪。 “教授，你能不能没那么聪明。坤哥才一句话，你便猜出有问题来，我以前说你是神，现在我还是要这样说。”冯智对施远腾十分佩服。 “是这样的，刚才有一个从外地经商回来的人，来到这里找智哥，让智哥叫你来帮他爸爸看病，说话很冲，对你没有丝毫的尊重。还说什么，全国不少人在骂医生，打医生，杀医生，砍医生，说医生有什么了不起。” “智哥听了，很生气，不鸟他。他又说，不就是医生嘛，我那钱来砸他，看他来不来。坤哥实在听不下去了，说了他几句，他便想打坤哥，被我制止了。”华哥说明来龙去脉。 施远腾听罢，不怒反笑：“呵呵，钱可以买命？那有钱人就不用死喽，好呀，让他拿钱去买命吧。人民医院这么多医生，让他拿钱去砸，去买，不就得了？”很显然，施远腾说的是气话。 “算了，教授，这种人，不值得和他置气，开开心心过我们的年。说说看，中午准备到那吃？”梁东华转换话题。 “我刚才还与阿明说好了，中午到美食节逛一逛，继续吃仙游镇美食。” “不好，这样不好。一直吃这种东西，胃肠会受不了。这样吧，现在的仙游镇与以前大不一样了，大多数酒家大年初一照常营业，中午我们大家一起吃一顿。”贤哥提出建议。 “贤哥这个建议好，我马上定位，还是宾馆餐厅。”智哥不由分说，马上打电话将房间定好。 “这样不好吧，影响你们与家人吃饭。”施远腾感到心中不安。 “嘿，都什么年代了，这饭在那里吃不是吃？就这么定了。”智哥担心施远腾拒绝，以不容置疑的口气拍板下来。 大家继续喝茶聊天，刚才发生的、不愉快的事，随着大家开心的聊天，也逐渐消散。 突然间，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嗯，是仙游镇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戴德打来的。 “戴院长新年好！”从施远腾接电话，便可以看出他反应之快，对人之尊重。 “施教授新年好！听说教授在仙游镇，真的吗？” “是的，我和朋友回来逛逛。” “有件事情想麻烦教授帮忙，不知道教授现在有没有空？” “戴院长请说。” “是这样的，上午来了一个病人，病情很重，我们医生的水平很有限，到现在还处理不好，病人还处于危险期。病人家属很着急，想请施教授过来看看，指导我们的抢救工作。”戴德显得十分客气。 “好，我马上过去。在医院的哪个科室？” “在急诊抢救室，谢谢教授，我在医院门口等您。”看来，病人家属已经将戴德叫来了。至于以什么样的手段叫来的，施远腾不得而知。但施远腾却知道，现在的社会，他们以什么样的手段将医生或者院长“逼”出来，他都不会感到奇怪。 第一百零六章 妙手回春 施远腾打完电话，华哥和贤哥几乎同时说：“我们一起去，这个家属非常不可理喻，不得不防。” 其他人一听，都说：“我们也去，让这个混账余老板知道我们与教授的关系。他如果敢乱来，我们不介意揍他一顿。” “谢谢各位老友，大过年的，能不动手，请大家尽量不要动手。还有，我抢救病人时，请各位在旁边看着就行，尽量不要说话。”施远腾及时提醒大家。 来到医院门口，戴德早已站在那里等候。看见施远腾过来，他赶紧迎上来，说：“实在抱歉，大年初一，要麻烦来您帮我们抢救病人。” “戴院长客气了！抢救病人，什么时候都一样。走吧，请戴院长带路。”施远腾也不磨叽，跟着戴德便走，其他人也跟在后面。戴德对于这样一群人跟着来感到奇怪，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戴院长与施远腾走进抢救室，其他人则在抢救室门口站着，在病床边站着的余老板看见众人，心中不由忐忑。 等候在一旁的一位年轻医生将一件白大衣递给施远腾，施远腾迅速穿上，又接过这位医生递给他的听诊器，然后对这位医生说：“请将病人的体位调整成半坐卧位，将氧气量调整成中流量。”以施远腾丰富的经验，走进抢救室，便已经发现急需处理的问题。 当班医生不敢怠慢，马上按照施远腾的吩咐进行调整。施远腾则用听诊器对病人的心肺进行仔细的听诊，发现病人呼吸很快，心率很快，双肺满布哮鸣音和中小水泡音。 “为病人静脉推注0.2毫克的西地兰，你来推注，记住，要慢。你慢慢推，我来听着心脏的情况。”施远腾下了第一道治疗指令。 随着西地兰缓慢推注，病人的心率慢了下来。 “来，为病人推注20毫克的速尿。”推完西地兰，施远腾又下了第二道指令。护士密切配合，迅速推注了速尿。很快，大约1000毫升的尿液从尿管里流进尿袋里。 “继续，为病人推注0.1克的氨茶碱。”施远腾的第三道指令又发出。随着氨茶碱的推进，加上前面的用药，施远腾听诊发现，病人的哮鸣音和大小水泡音减少了一大半，病人的呼吸也开始平顺起来，脸色也变得接近正常。 “再来，静脉推注5毫克的地塞米松。然后密切监测病人的血压，最好每十五分钟测量一次。”施远腾判断，这个病人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第一次，所以才有对药物反应如此的好，但他依然不放心，特意叮嘱护士注意监测血压。 一轮药物用完，病人已经可以平静呼吸，脸色变得自然，神志也开始清醒起来。 “麻烦你说一下，病人具体的发病情况。”这是施远腾一贯的风格。先让病人脱离危险，才开始进行详细的病史询问。因为有在智哥家听到的消息做铺垫，施远腾将病史的询问转向一直在床边守候的、病人的女儿身上。 “前几天天气很冷，我们发现他有点感冒的迹象。咳嗽，咳痰，但没有发烧，因为临近春节，大家都很忙，又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感冒，过几天就会好转。不曾料，今天上午起来发现他病情这么重，这么危险，非常感谢施教授过来抢救我爸爸。”病人的女儿一直在仙游镇，对于施远腾的厉害，自然心中清楚。 “你爸爸以前有什么病没有？” “有，他一直有高血压病，但就是不肯用药。每次血压太高了才吃一点降压药，一旦血压降到正常，又立即停止服药。所以，这几年，他的血压总是上下波动，以高的时候居多。” “他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 “他喜欢喝酒，日日无酒不欢，每天大概喝半斤到一斤甚至更多的白酒。他抽烟也狠厉还，反正，在家里，我看他烟筒不离手，一口接着一口。 我们劝不动，最后都不劝他了。”病人的女儿提供的信息对施远腾而言，很有参考价值。 第一，病人有长期高血压病史，而且没有进行正规的治疗。这样的结果，极有可能导致心脏功能的损害，全身血管的损害，肾功能的损害。 第二，病人长期嗜酒，而且量很大，对病人的肝脏和全身的能量代谢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第三，病人抽烟十分厉害，最终的结果，导致气管、支气管的纤毛受到损害，排痰能力下降，抵抗力下降，会使肺部容易感染，也会令肺部感染很难治愈。 问完这些，施远腾转身问当班医生：“病人的电解质、肝功能、肾功能和血常规结果如何？” “电解质正常，肝功能和肾功能轻度受损，白细胞很高，大一万两千多，以中性粒细胞为主。”为了迎接施远腾的到来，当班医生做足了准备。 “嗯，你记录一下，接下来几天的用药和需要检测的项目。” “好，谢谢施教授，请施教授指示。” “第一，每天用两次的头孢哌酮钠舒巴坦钠，两次左氧佛沙星，两者交替使用，头孢哌酮钠舒巴坦钠使用前要做皮试。另外，病人的心脏功能不太好，输液的速度不能快。” “第二，继续保持低到中流量吸氧，保证营养的供应，这个需要家属的配合。” “第三，每天做一到两次雾化吸入，除了生理盐水外，可以加氨溴索、少量地塞米松和氨茶碱。” “第四，要密切监测血压，如果血压开始升高，要及时使用降压药。建议选用ACEI类或者ARB类的药物，降压过程要平稳，不能大起大落。” “第五，这个需要病人和家属密切配合。从此以后，病人不能再抽烟和喝酒” “第六，如果病人睡眠不好，可以适当使用安眠药。” “最后，等病人情况进一步稳定后，如果医院有条件，建议做一个动态心电图和头部CT、腹部CT检查。” “就这样吧，戴院长，您有什么指示？” “施教授客气了，非常感谢施教授的指导。病人的病情已经转危为安，但还需要继续住院，继续按照施教授的方案进行治疗。辛苦施教授了，一会我请施教授吃饭。”戴德十分客气。 “谢谢戴院长，我已经与我的老友约好了，一会到宾馆餐厅吃饭。要不，戴院长一会与我们一起吃饭？”虽然没有征得智哥他们同意，施远腾相信，他们是不会拒绝戴德的。 第一百零七章 忘恩负义之辈 “好，我安排好工作，一会再过去，再次感谢施教授。”戴德很爽快地答应了。 施远腾与戴德握手，转身便要离开抢救室。余老板赶紧向前，将一个大红包塞给施远腾。施远腾用手一拦，说：“别，我是看在戴院长的面子才来的。现在是我的休假时间，我回仙游，是为了离开工作环境，为了放松自己，为了与朋友相聚。再说了，我现在也不差这些钱，请你收起来。”施远腾说完，便快步离开了抢救室。 “好，教授，你说的好，做的更好，我们走。”张为贤向施远腾伸出大拇指，然后搂着施远腾的肩膀，与大伙一起，扬长而去。 “哎，教授，看你干活，简直是一种享受，更能从中学到很多东西。那份自信，那份淡定，那种有条不紊，缓急分明，没有教授这样的水平和素养，根本不可能做到。”冯智已经成为施远腾的“铁粉”了。 “依我看，教授对病情的把握，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几下功夫，病人便转危为安，虽然我们不懂医，但这个病人如果没有教授出手，难以逃出生天。”坤哥也赞叹道。 “教授，你分析看看，这个戴院长是被请来的还是被逼出来的？”华哥反而对这个感兴趣。 “我并不了解这个什么余老板，对戴院长了解也不多。不过，从刚才各位老兄说的情况看，戴院长八成是被逼出来的。”施远腾见惯了这种有几分钱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人。 “我也同意教授的分析，这个余老板，干不出什么人事。”马云田对这位老板已经心中愤愤。 “这个简单，一会戴院长来吃饭时，我们问问他。”冯智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花费时间。 “教授，如果你对上他，有没有赢的把握。”对施远腾十分了解的梁东华突然问道。 “咦，华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教授也吃过‘夜粥’？（仙游镇人习惯将练过武功的人称为吃过夜粥）”。冯智感到奇怪。 “我也不敢说能打赢他，但是，他未必能占到我的便宜。”施远腾也不回避，也无法回避，因为梁东华与他从小玩到大，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 “我可不这么认为，你只要将你儿时的狠劲使出来，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梁东华继续语出惊人。 “不是吧，华哥，我可从来没有见过教授动手打人哦，难道教授武功也狠厉？这不科学，不科学！”冯智不相信，文质彬彬的施远腾，也会武功？ “教授确实没有与人打过架，但不代表教授不懂武功。”梁东华的话，令黎明想起施远腾说起狠揍洪伟的事情。嗯，原来是这样，黎明终于想明白，发怒的施远腾，为什么如此可怕。 大家一边走，一边聊，很快来到宾馆餐厅，这餐厅的一号房，似乎永远为智哥而留。难道，智哥与这位西施老板真有一腿？ 大家刚坐好，菜便陆续端了上来。 “咦，怎么上菜这么快？”贤哥心中疑惑。 “我已经打电话将菜点好了。”智哥马上解释。 “智哥，这西施老板对你也太好了吧？我开始有点浮想联翩了。”贤哥笑着说。 “贤哥，你可不要拿我开刷呀，我是客人，她是老板。老板对客人好，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嗯，是很正常，非常正常。好了，我不说这些了，大家吃饭吧，从昨晚到现在，教授和黎明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估计你们已经饿的够呛了吧？”贤哥并不想将话题扯远，马上刹车。 “呵呵，确实饿的可以，不过，我们还是等一等戴院长吧。”施远腾做事，很有分寸，更有耐性和耐力。 “没关系，这种天气，菜上来很快就会变凉的，我们边吃边等，一会我来解释。”冯智看来与戴院长比较熟。 刚吃一会，戴德裹着一股冷气冲了进来。 “对不起，刚才被一个熟人拉住说了几句，来迟了。”戴德一进来，马上向各位道歉。 “没关系，施教授从昨天到今天还没吃过一顿正餐，所以，我们只好边吃边等了。”冯智马上回答。 “没事，没事。不能饿坏教授，教授可是我们仙游镇的宝贝哦。”戴德也借机捧了施远腾一句。 “戴院长请坐，大家都是老乡，什么宝贝不宝贝的。”施远腾招呼戴德坐下来吃饭。 “戴院长，我想知道一下，刚才教授抢救的这个病人，是他的儿子请你来的吗？”梁东华很少在意这些事情，很显然，这位余老板刺激到他了。 “玛德，这个人渣，丢尽了我么仙游镇人的脸。什么请，他威胁说，如果他爸爸有什么三长两短，要打死我们的当班医生，还要砸坏我们医院的招牌。当班医生没办法，只好层层请示，最后到我这，我没有办法，只好到现场了。” “幸好这位芝麻糊老板发的朋友圈救了我，救了我们医生，也救了我们医院。”戴德一肚子的怒火。 “你是说，你看见芝麻糊老板发的照片，知道教授在仙游，才急忙找教授帮忙的？”梁东华依然揪着不放。 “是啊，我到抢救室，这个家伙依然很嚣张，好像我们欠他爸爸一条命似的。我实在没有办法，才请教授帮忙。现在看来，教授最后做对了，不要他的臭钱。而我请教授来帮忙，却是大错特错喽。” “戴院长此话什么意思？” “我刚才为什么迟到？还不是因为在路上遇到我们医院的一位职工，他对我说，这个人渣对教授不收他的钱和教授说的话非常不满，扬言说，教授只是来这里动动嘴皮子，他爸爸的病是自己好的。他还说，什么教授，不就是一个人人都可以骂，可以打，可以杀的小医生嘛，胆敢当众不给他台阶下，他一会要找教授算账。” “这年头我见过忘恩负义的，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忘恩负义又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的人。看来，这样的人，不接受教训教训，让他继续嚣张下去，会坏掉我们仙游镇人的名声。”张为贤已经怒火冲天了。 施远腾听罢，也是怒极而笑。 “华哥说的对，我在长洲见过很横蛮，很凶的，但从来没见过这样无赖和无耻的人。这样的人，在外经商赚钱？我不相信。一定是以耍无赖为生，要不就是涉黑的人，干的是抢钱和骗钱的勾当。”施远腾说出了他的看法。 第一百零八章 义愤填膺之人 “其实，现在的医生是很无奈和很窝囊的。不少人认为，只要病人到了医院，就不会死，就不该死，无论如何医生都应该将病人救活。虽然今天是大年初一，这话我还是要说，医院难道不是死人最多的地方吗？有永远不死的人吗？”戴德气的不轻。 “戴院长说的在情在理，来，大家吃饭，吃饱了再说。不过，我建议戴院长将这件事情向何镇长汇报一下。戴院长汇报，合情合理合法。”坤哥非常明智。 “坤哥说的对，我马上汇报。”戴德一听，感到这个建议很好，马上采纳。 戴德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向何镇长汇报，听完汇报，何镇长顿时气得跳了起来，说话的音调也跟着提高了很多。 “这个人渣，我老早就听在外地经商的乡亲说了，这个人在外面不务正业，被当地警方抓进去好几次，仙游镇的名声都被这种人败坏了。请告诉教授，我们一定不会让他乱来，我马上安排派出所抓紧在诊所周围的巡逻，也请教授一旦发现问题，及时向派出所报告。玛德，这种人，必须列进黑名单，接受派出所的监督。”何镇长的话声音很大，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轻轻楚楚。 坐在施远腾身边的黎明很隐蔽地用脚踢了一下施远腾，并随即拿起放在饭桌上的手机，又马上放下。与黎明心灵默契的施远腾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对戴德说：“戴院长，您有没有这个人的电话号码？如果有，请告诉我，我存起来。这样一来，他的电话我可以及时知道。” “有，我到抢救室时，他将他的电话号码告诉我，说什么他在S市做大生意，如果我到S市，请我给他电话，他全程招待。鬼人说鬼话，鬼才相信呢。”戴德一边说，一边将电话号码报给施远腾，黎明则不动声色地将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动手操作起来。 这位余老板，这次回家过年，将仙游镇主流人群得罪透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在仙游镇受到大多数人尊敬的施远腾得罪透了。黎明虽然不吭声，却绝不会容忍。 这些技术，对于黎明而言，绝对是“小儿科”。一阵捣鼓，黎明将余老板手机上保存的图片全部转移到自己的手机上，将余老板社交软件上召集人员到冯智门口准备围堵施远腾的对话、他妹妹关于他父亲抢救的对话等全部截图并转移到自己的手机上。在与他妹妹的对话中，他妹妹非常明确地表示，如果没有施远腾，他的爸爸可能早就死掉喽。 弄完这些，黎明马上将余老板的手机进行远程锁机，然后将这些资料发给施远腾，施远腾的手机于是接连地响起提示铃声。 “咦，什么情况？教授的手机怎么不停的响？”冯智对这些东西很好奇，也很敏感。 “我看了一下，有人往我手机上传东西，等传完了再看看，说不定与这位余老板有关。”施远腾十分巧妙地回答说。 “嗯，有可能。估计在医院的时候，有些人看不下去了，将当时的情景偷偷拍下来传给教授。呵呵，什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冯智兴奋起来，心中非常期待施远腾手机中出现不利于余老板的资料。 施远腾心里很清楚，这些资料肯定是黎明传给他的，也只有黎明有这个能力。他一边等待，一边在思考，这些资料，一会让谁出面会好些？ “哇，教授，我看传资料给你的人，很了解这个余老板，说不定也非常看不惯他的为人。你的手机一直在响，这资料可不少啊。”戴德看来对这些知识懂得比冯智他们多。 “嗯，有可能，等一等吧，别急。”施远腾不置可否。 “教授，如果一会这些资料有用，由我来出面吧。第一，这事由我而起；第二，我与何镇长关系比较好；第三，伟叔那里，教授您救了他的命，平时的保健都在我们医院，我与他关系也不错。所以，我来出面会比较好。”戴德的话，为施远腾解决了心中的难题。 “好，先谢谢戴院长。戴院长说的合情合理，戴院长出面，最为合适。等一会接收完，我看看内容，如果真是像大家猜的那样，我再传给待戴院长。”施远腾赶紧接上戴德的话题。一来，戴德说得合情合理。二来，施远腾并不想这些同学兼老友因为自己而惹上这样不必要的麻烦。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等待施远腾接收信息。过了一会，施远腾手机的提示音才停止。施远腾打开手机，将黎明发给他的资料全部存在自己的手机里，然后马上删掉与黎明的沟通记录。 处理完毕，施远腾打开这些资料一看，乖乖，这些资料中，大多数是一个个被捆绑着的男男女女，有受伤的，有被剥掉衣服的，每一个被捆绑的人，眼神中都透着无比的恐慌与愤怒。 除了这些，还有几张截图，是余老板叫几个跟着他到S市“做生意”的仙游镇人，准备一会在冯智家门口伏击施远腾，要狠狠的揍施远腾一顿。从时间上估计，这些人应该已经到位。 施远腾将这些资料转而传给戴德，一边传，一边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大家。华哥和贤哥一听，马上准备打电话叫人，戴德及时制止了他们。 “两位稍安勿躁，这种人，必须彻底根除，不是揍他们一顿了事。大家等一等，等我接收完，我再与何镇长和伟叔沟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戴德非常理智，也很有谋略。 戴德接收完毕，也细细看了这些材料，愤怒与吃惊不停在他的脸上交替着。 “我早就听朋友说，有仙游镇人在S市专门干一些暴力收账或者绑架收账的事，依我看，这位余老板肯定是做这一行的。哼，这样的人，是社会的垃圾和败类，更是我们仙游镇人的耻辱，必须除掉。” 戴德一边说，一边将电话打给何镇长，将情况详细向何镇长汇报，并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一遍。 “好，很好，总算找到这些人了。放心，我马上布置下去，将他们一网打尽。”何镇长肯定比戴德更清楚这个问题，听到这个消息，便马上动手。 第一百零九章 余老板的挑衅 戴德将同样的消息告诉伟叔，伟叔的反应与何镇长一致，但伟叔更痛恨这些人，因为伟叔与这些人和事打交道多了，知道他们的歹毒。 “这件事，凤歇市必须接过来，与S市沟通好，将他们抓起来，押送到S市，让他们接受S市的审判。”伟叔说完，马上打电话到凤歇市，让他的亲信马上带一队人马飞奔来仙游镇，将这个案件接过来。 医院的抢救室里，余老板的妹妹正在给余老板打电话。对于余老板的计划，她是清楚的，她想劝阻他的哥哥。 “哥，你不能这样对施教授，施教授是爸爸的救命恩人。对救命恩人下毒手，是会受到天谴的。” “你懂个屁！什么救命恩人，他不是爸爸的救命恩人。爸爸福大命大，是自己好起来的。你哥哥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在S市，有多少人见到我都要发抖，这个施远腾倒好，将我晾在一边。哼，这口气我一定要出，而且要马上出。” “哥，你不能这样。你从一开始就错，而且错得离谱。咱爸病危，到医院抢救，你倒好，威胁医生和护士，对他们喊打喊杀。依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去请施教授，而是命令施教授来看咱爸，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一个小医生很了不起？惹恼了我，老子杀了他。揍他一顿，算是便宜了他。”一个戾气十足的人，不管谁人劝说，他的戾气都不会减少半分。 “哥，再这样下去，你死定了。你不了解施教授，不了解施教授医术的高明，不了解施教授的善良，不了解施教授在咱们仙游镇人心中的地位。哥，听我这个做妹妹的劝一句，别再做傻事，否则，这个春节你会出大事的。”余老板的妹妹算是明白人。但是，她再明白也没有用，以她在家中的地位，根本改变不了戾气十足的哥哥。 果然，余老板对着手机咆哮起来：“你这个臭婆娘，大过年的，想诅咒我？我死了你有什么好处？玛德，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会到医院收拾你。”一个丧失理智的人，六亲不认。 宾馆的餐厅里，施远腾他们不紧不慢地吃着。戴德已经联系好，他们并不着急，吃好吃饱再说。 “施教授，在想什么呢？”看见施远腾停下筷子，冯智问道。 “没什么，我吃饱了，大家慢慢吃。”施远腾不想多说。大过年的，自己回一趟家乡，竟然遇到如此蛮横的人，想想也够倒霉的。 “我有个想法，如果这位余老板一会单挑教授，让教授教训他一顿。我和贤哥在旁边看着，他的打手如果胆敢出来，我和贤哥干翻他们。”梁东华还是很想施远腾露一手。 在这一点上，梁东华是有深意的。他并不想让人认为施远腾是一个文弱书生，可以随意欺负。就像诊所开业当天，梁东华其实是不担心施远腾的，他知道，大只罗空有一身力气，真正打起来，不是身手灵活的施远腾的对手。 “随机应变吧，有些事情，并不一定按照我们的设想去走。总之，有戴院长的安排，这个余老板今天是死翘翘的啦。”施远腾倒无所谓。梁东华说的对，施远腾并不惧怕余老板，时机合适，给他来一顿胖揍也不是不可以。 看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戴德悄悄出去把账给结了。冯智出去结账才知道，冯智回到房间，对戴德说：“戴院长也太客气了！说好我请教授吃饭的，怎么能让您破费呢？” “智哥这就不对了，早上如果不是教授过来解围，医院会被这个余老板闹翻天的。教授不要他的臭钱，我来请教授吃一顿饭，理所应当，智哥不用与我客气。”戴德说的在情在理。 一群人离开宾馆餐厅，往冯智家走去。有意无意中，大家将施远腾围在中央。大家不是怕这些人，而是担心他们一旦动用棍棒，后果将无法掌控。施远腾见状，心中一阵感动：这帮兄弟对待自己，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快到冯智家时，突然听到一声吼叫：“施远腾，有本事站出来，不要做缩头乌龟。”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余老板从街边人群中走了出来，并向着施远腾他们走过来。 “施远腾，大年初一的，敢落老子的脸面。别人以为你很了不起，在老子眼里，不就是一个小医生而已，人人都可以打，可以骂，可以杀。你特么的如果有胆，站出来，老子单挑你。”余老板的话越来越嚣张，特别是对医生的蔑视，令施远腾怒火中烧。 施远腾向前一步，对着余老板大声说：“你玛戈比的，老子刚救了你老爸一命，我不要你说感谢，你也不应该如此忘恩负义，简直禽兽不如。” “你胡说，我老爸的命根本不是你救的，是他自己好的。” “他自己好的？有本事你将他拉回你家里去，让他继续自己好去，干嘛还赖在医院的抢救室？去呀，去将你老爸拉回家，敢拉回去，算你有种，我施远腾也不抢这个功劳。” “我的老爸，我喜欢放在那里就放在那里，关你特么的什么事。我就让他躺在医院的抢救室自己好，你又怎么样？” “呵呵，躺在医院的抢救室自己好？那好，戴院长，打个电话，让医生护士将他爸的吸氧和输液全部撤掉，我看他能不能自己好。” “你敢？你敢这么干，我连你也一块揍。”看着装模作样准备打电话的戴德，余老板暴跳如雷。 “哈哈，怕了吧？还敢说你爸是自己好的？哼，咱们仙游镇，没有像你这样忘恩负义的货。” 哦……旁边围观的人听到这里，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看向余老板的都是鄙视的眼光。 “施远腾，我不和你斗嘴，有本事咱们来一场。”余老板知道自己理亏，怎么说都是自己输，干脆直接挑战施远腾。 “来吧，老子也很久没打架了，今天大年初一的，过过打架的瘾。”施远腾说得轻松。 围观的群众中，不少人认识施远腾。 “施教授斯斯文文的样子，应该不会与这种野蛮的人打架吧？” “对呀，一旦打起来，我担心施教授会吃亏。” 第一百一十章 余老板受到惩罚 “不怕，到时大家一起冲上去，帮施教授一把。咱们仙游镇，多亏施教授回来坐诊，救人无数，我们绝对不能让施教授吃亏。” 大家议论着，但大家都没想到，这位余老板是如此的凶狠。 “吃老子一拳。”余老板一个饿虎扑食，一拳挥出，身体也向着施远腾冲过来。 施远腾看得真切，一个侧移并迅速迎向前去，用膝盖对着余老板的右侧大腿狠狠地撞过去。施远腾这一招，避其锋芒，却攻其离开地面的右腿，让余老板避无可避。 “啊！”一声惨叫，余老板向后便倒下去。施远腾如影随形，不给余老板喘息的时间和机会，又是用膝盖对着倒在地上的余老板的髋部压过去。这一下，势大力沉，余老板又一声惨叫，这一次，被施远腾死死的压在地上不能在动弹。 施远腾知道戴德已经处理好关系，便放开手脚，对着余老板的头部一轮猛烈的捶打。被压在地上的余老板，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施远腾揍得哇哇大叫。 正在此时，围观的人群一阵骚乱，有人撞开人群，向着他们冲来。只是他们刚一动，何镇长早已安排在周围的派出所的便衣们一拥而上，将冲上来的人全部抓起来。 施远腾松开余老板，迅速向后一跃，跳出战局，余老板也随即被人抓起来。 “好，施教授打得好！”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人认识施远腾，今天，他们终于见识到施远腾的另一面。 人们还没缓过神来，一阵尖锐的笛声由远及近，迅速来到事发地点。一辆辆车上跳下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来，人群中，只见伟叔手一扬，带队的马上来到伟叔面前，向伟叔敬礼。 “将这些抓起来的人带回凤歇市，图片我已经传给你了，回去马上与S市联系，一起将这个案子破了。说不准呀，S市的人正在寻找他呢。”伟叔对来人说。 “是。”来人应了一声，将这些被抓的人全部带上车。尖锐的笛声再度响起，几辆车绝尘而去。 施远腾快步向伟叔和何镇长走过去，分别与他们握手，说：“谢谢伟叔！谢谢何镇长！” “嘿，教授客气了。你回来家乡，大年初一又救人一命，为医院解围，我们感谢您还来不及呢。”何镇长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施远腾自然非常感激和佩服。 “呵呵，想不到施教授还这么能打。好，打得好，这些人渣就是该打。何镇长，我提个建议，以后镇里要对外出经商的人列一个名单，让在各地经商的人组织一个仙游镇商会。商会的会长必须及时向镇里汇报他们在外经商的情况，以便镇里及时掌握他们的动态。”伟叔不愧为高手，提出的办法，可谓标本兼治。 “谢谢伟叔的提醒，我们以前虽然在做这些事情，但做得不够细。伟叔的提议非常好，这两天我马上行动，趁不少回家探亲的人还没走，组织他们开会，提出具体的要求。”何镇长办事的风格，很对施远腾的“脾胃”。 “教授还没这么快回长洲吧，这次由我们镇出面，请教授吃饭，感谢教授对家乡的贡献。”何镇长转头对施远腾说。 “谢谢何镇长，我也说不定什么时候走，医院一旦有事，我必须赶回去。这个时间，有很多事情需要何镇长去处理，咱们改天再聚。”施远腾知道，何镇长一会要去落实伟叔的提议，他不能给何镇长添乱。 “好，我也不与教授客气了，改天我请教授到我家吃一顿家常便饭。”伟叔知道，此时此刻，他的手下还等着他的指导。 施远腾与伟叔和何镇长握手道别，然后与大家到智哥家里。 “教授，你让我大跌眼镜了。想不到，文质彬彬的你，身手如此厉害。”大家刚坐好，智哥便首先发话。 “这次你们相信了吧？为什么开业的时候，教授面对大只罗时能够这么淡定，因为大只罗根本不是教授的对手。”梁东华终于将心中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华哥你就别吹我了，我这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还不是你教我的？我还害怕丢了你这位师傅的脸呢。” “编，继续编，看你能编到哪去。”梁东华笑着对施远腾说。 “好，我不说。呵呵，在华哥面前，一切都是透明的。”施远腾也笑着说。 “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华哥说说看，究竟怎么回事？教授怎么连武功也这么厉害？”张为贤还是忍不住。 “还是我来说吧。教授小时候有个邻居，也不知道姓什么，从哪里来。反正他终身不娶，住在一间用捡来的砖头砌起的小房子里。虽然他不娶，但却十分喜欢小孩，特别喜欢小时候的教授，对待教授就像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后来有一天，他开始教教授功夫。有时候我也在旁，因为太小，也不懂什么，现在回想起来，老人的功夫是十分厉害的。他教给教授的，只是一些基本功和入门的套路。” “教授学得很快，也学得很好，很得老人的喜欢。慢慢地，我们发现，老人吞东西很困难，再后来，只能喝点汤水，到最后，连汤水都喝不了啦。” “老人是在一个晚上走的，第二天早上，常来找他聊天的一位老人推门进去，才发现老人已经归西了。哦，对了，老人有个很特别的癖好，他睡觉时从来不关门，似乎不害怕什么人来打劫。” “现在想起来，唉，一个人的从此出现，大家欢天喜地；一个人的从此消失，竟然是如此无声无息。教授跟着老人学了几年，再加上教授不断练习，功夫一点不比我们差。”梁东华最后对施远腾功夫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哎，哎，哎。别把我抬得那么高，我哪有你们厉害？你和贤哥，随便用一只手就可以打赢我。” “这次我绝对相信华哥的。刚才教授出手，那种灵动与凌厉，确实很厉害，余老板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不过，我也理解教授的良苦用心，他是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些。学武的人都知道，学了一点东西，便会到处找人比试。教授平时的工作这么忙，如果老被人来找他比武，那还了得。所以，今天的事，大家到此为止，不要对外说什么。至于其他人怎么说，我们管不着。”张为贤还是很理性。 第一百一十一章 校花的橄榄枝 “呵呵，还是老友们对我好。我施远腾此生此世能与各位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幸运，非常感谢大家。”施远腾说完，站起来向在座的各位抱拳以表感激之情。 “教授客气了！我们最希望的，是教授用您最专长的医疗技术为咱们家乡老百姓排忧解难。像今天余老板的父亲，如果没有教授出面，今天都可能过不去。” “咱们基层老百姓最缺乏的，就是优质的医疗资源。教授通过回来办诊所，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我有个想法，将来我想请教授为我们医院的医生们上上课，能学多少算多少，不知道教授意下如何？”戴德也许早有此想法。 “戴院长的提议很好。基层医院留不住人才，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个课，我可以上，具体到他们想学什么，麻烦戴院长回去征求大家的意见，然后给一个讲课的题目清单给我，我一定能做到。”施远腾很乐于去做这样的事情。 “有一句话我必须对教授说，我们医院经费有限，无法给很多的钱给教授。”戴德显得坦坦荡荡。 “什么话，这些课，我免费上。但有一点，我回来坐诊的那一天，是无法讲课的。一天坐诊下来，十分累，再接着讲课，我受不了。” “我理解，到时候我列出题目，由教授自由安排时间。”戴德当然知道，施远腾在诊所坐诊时的情况。 “戴院长这个想法很好，就这么定了。”施远腾很干脆。 “我代表我们医院，代表我们医院的医生们感谢教授！”戴德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与施远腾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教授，你和阿明没这么快回去吧？”冯智关心的是施远腾在仙游镇逗留的时间。 “看情况吧，戴院长最清楚，做医生的，一旦有事情，必须马上到位。再说了，春节期间，神经内科的重症病人都是最多的。当然，如果他们不叫我回去，我尽量多待几天，放松放松。” “不过，就算我们不回去，也不能耽误大家的时间。我和阿明到处走走，吃点童年时喜欢的美食，到老城区看看我们小时候学习和生活的地方，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种放松和享受。”施远腾知道大家过年都要走亲访友，不能因为自己和黎明的回来而影响他们。 “好吧，教授不想为难我们，我们这两天也确实挺忙的。要不这样，明天晚上，如果教授不回长洲，大家在一起聚一聚。”马云田提出一个方案。 “好，这样好。”大家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话音刚落，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教授，还记得我吗？我是高妹，你同班的高妹。”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 “高妹？同班的高妹？”施远腾听罢，一脸的茫然。读书时期的施远腾，与女同学可以说是连话都没有多说两句，当然不知道高妹是谁喽。 “高妹不就是我们的校花嘛，初二的时候与你同班。”冯智对美女情有独钟。 “哦，想起来了，原来是大美女。”施远腾恍然大悟。这个高妹其实并不高，只是她发育得早，在初二的时候比同龄的女生高出一头，所以才被别人起了个“高妹”的绰号。 高妹真名叫黄莺，在当时的仙游镇也算是绝美的美人。身材美，那高挑的身材，刚好发育蓬勃的时候，前凸后翘非常惹人，再加上白皙的皮肤，甜美的声音。在当时的仙游镇中学乃至整个仙游镇，众多男生为之痴迷。 女人的美貌是一笔上天赐予的财富，如何经营好这笔财富，是一个美女将来的人生是否幸福的关键点。 美女的颜值的巅峰一般出现在十几岁，就像高妹一样。严格来说，此时的她们，还是未成年人。这个阶段，对她们来说十分重要，一旦在这个阶段迷失自己，过早地透支自己的美貌，等待他们的，大多是一个连相貌一般的女人都不如的结局。 这是因为，女性的颜值是一个负反馈过程，无论美女们如何努力，颜值总是随着年龄的递增而逐渐衰减的。而美女们大多不肯承认这样的现实，她们总想与岁月抗争，依然在衰减的颜值下继续保持一颗高傲的心。 继续“作”的她们，被抛弃或者说被嫌弃，是自然而然的事。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接受一个陶醉在自己既往的美貌中不能自拔，还动不动拿自己早已不再的美貌说事的女人。 “教授成为大名人了，忘记我这个同学了？”黄莺的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过来。 “没有，那里敢忘记我们的校花呀。美女有什么指教？”施远腾笑着问。 “指教可不敢。刚才看了一段视频，原来我们的教授不仅是帅哥、才子，还智勇双全哦。怎么样，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黄莺直来直去。 “谢谢你！今晚我已经有安排，明天我也交给我们的同学安排了。具体怎么样，明天再说吧，怎么样？”施远腾可不愿意坠进这个“温柔乡”里。 “好吧，你都安排好了，我能说什么呢，到时候再说吧。这是我的电话，有空记得联系我哦。”看来，黄莺并不死心。 “好，有空我们聚一聚。祝你新年快乐！再见！”说完，施远腾便收线了。 “教授，我服你了！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的，但我相信你肯定不知道。”张为贤对着施远腾伸出拇指。 “有故事？”施远腾对着张为贤问。 “有，当然有。当时追求高妹的人可以说排起长龙。最后，她选中仙游镇一位有权、有钱的人家的一位公子，这位公子比我们高两届。俩人结婚生子后，生活逐渐开始变味。毕竟，高妹的家庭与她老公的家庭相差太远，可谓门不当户不对。再后来，俩人离了婚，高妹却依然将自己当作是万人迷，千挑百拣，至今还单着。” “教授的情况，在我们同学中已经不是秘密。以我的估计，打教授主意的人不少，你看，这高妹不是找上门来了么。幸亏教授醒目，我不是说高妹不好，而是她不适合教授。”张为贤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话中透着贤哥的智慧和说话的技巧。 第一百一十二章 突发情况 “非常感谢贤哥的提醒，以后我会在这方面多加注意的。”施远腾十分感谢老友们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尊重。 “好了，我不能再打扰大家，我和阿明回诊所休息一会，晚上我们再去浪一浪。”施远腾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大年初一，大家能够这样陪着自己，已经耽误他们很多时间，再呆下去，那是自己的不是喽。 告别智哥他们，施远腾与黎明回到诊所。施远腾有个习惯，每次到饭店吃饭，回家一定要泡一壶茶喝一通。只有这样，他才感觉口腔中那种难受的油腻味在茶水冲洗下消失殆尽。 “阿明，我们休息一会吧，你手机中的痕迹记得清干净，这个只有你才懂。” “好，先睡一觉再说。放心吧，那些痕迹我早已清得干干净净。”习惯睡午觉的施远腾，早已感到困乏不已，钻进被窝不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施远腾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灰暗。施远腾起床，伸伸懒腰，感到十分惬意。这种没有压力，随心所欲的日子，施远腾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来到客厅，才发现黎明已经在客厅里泡好茶等着施远腾。施远腾看见，赶紧到厨房快速洗漱，然后来到客厅，与黎明一起慢慢喝茶。 “腾哥，我发现慧哥的手机已经被监控了。” “是吗？大概什么时候的事情？” “应该是昨晚半夜或者今天早上。” “嗯，看来事情并没有完，而且会越来越复杂，牵涉的人越来越多。干他这一行的，被监控应该是常态，他也应该知道会被监控，但未必知道现在被监控。” “是的，与慧哥常联系的几个人，应该是慧哥的同事，也被监控。” “这你都能知道？” “这有什么难，只要他们打慧哥的手机，我便很容易知道。” “是不是可以这样说，现在我们与慧哥通话，不能说敏感的话题。” “对，没错。” “我们怎么能通知到他？” “除了面对面，没有其他办法。现在的网络，无孔不入，他们能够使用的工具和软件，肯定比我的更先进。” “不行，以慧哥直爽的性格，非常危险，我必须告诉他。嗯……这样，现在坐飞机的人很少，我们马上赶往长洲机场，乘飞机到汉南市。如果来得及，我们今晚再赶回来。” “好，腾哥最好带上一本小笔记本和一支笔，书面交流更安全。”黎明心细如发。 俩人马上行动起来，施远腾开着车，往长洲机场方向飞奔而去。 来到机场，他们直奔售票处，刚好有一班十五分钟后飞往汉南市的航班。施远腾心中暗叫一声：“阿弥陀佛！” 他让黎明将身份证给他，马上买了两张票，然后冲往验票口。当他们在飞机上坐好时，飞机已经处于准备起飞状态。 长洲到汉南市，乘飞机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走出机场，施远腾与黎明坐上一辆出租车，说了一声：“汉南中路。”出租车司机应了一声：“好咧，请绑好安全带。”话音刚落，车便“飞”了出去。 施远腾并不知道张慧住在什么地方，干脆选择汉南市最为繁华的汉南中路，到时再将张慧叫出来。 每一座城市中，跑得最快的汽车，一定是出租车。一会功夫，他们便到了汉南中路。对于施远腾和黎明而言，对这些地方都十分熟悉。 “到迪欧咖啡吧。”黎明提议道。 “好，那就迪欧咖啡。”施远腾应了一声，俩人快步走进不远处的迪欧咖啡店，并找到一个可以坐四个人的雅座坐了下来。 施远腾对黎明使个眼色，黎明会意，马上叫服务员来点了三杯咖啡。俩人聊了半个多小时，黎明忍不住了：“腾哥，干嘛不打电话给慧哥？” “你傻呀，哪有一下飞机就看完病人的道理？打早了，反而害了他。”施远腾心思十分细密。 “还是腾哥厉害，想得周到。”黎明听完，不由自主地伸了伸舌头。 又过了一会，施远腾才打电话给张慧。 “慧哥您好！在哪呢？” “在家呢。你呢？还在诊所？” “不是，阿明有位亲戚突然发病，阿明让我陪他到汉南市来看他的亲戚。这不，刚看完出来。我们现在在汉南中路的迪欧咖啡店喝咖啡，您有没有空？我这个宅男，难得出来一次，想见见老同学。”施远腾撒了一个谎。 “要的，要的。你为朋友大老远跑到汉南市，我这个老同学肯定要见你一面。你们等等，我住的地方里你现在的地方很近。”张慧说完，便收了线。 在等候张慧时，施远腾拿出笔记本，在其中一张空白纸上写上：你的手机已经被监控。然后迅速将笔记本合上。 刚做好这一切，便见张慧一阵风似地走进施远腾所在的雅座，张慧住的地方，果然离这里很近。 “阿腾，你是好样的，这大年初一的，为了朋友，大老远的跑来汉南市，赞你一个！”不明所以的张慧，对着施远腾就是一顿猛赞。 施远腾让张慧坐在自己的身边，将桌子上的笔记本打开，轻轻推到张慧面前。张慧一看，大吃一惊，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黎明，黎明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张慧瞬间明白了，施远腾说是为了黎明，其实是施远腾和黎明为了自己特意赶来汉南市。张慧心中一阵感动，马上拿过笔记本和别在笔记本上的笔，在施远腾的字下，飞快地写下：长洲的事非常复杂，牵涉的人很多。 在确定施远腾看清楚后，张慧马上用笔将写的字涂掉。施远腾显得更干脆，将这页纸撕下来，然后再撕一半递给黎明。早已默契的兄弟俩默不作声，各自将手中的纸撕碎，放进杯中的咖啡里，慢慢搅拌，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慧哥，很久没见，你还是以前那个英俊潇洒的你。唉，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你现在在那里工作？”施远腾的问话，自然而然。 第一百一十三章 长洲震动 张慧心中早已感动不已，施远腾自己的好兄弟，这个不用多说。反而是眼前的黎明，看来与施远腾关系非同一般。以张慧的经验判断，这样的结果，应该是黎明查出来的。这样可以解释，自己在长洲时，能从黎明手里拿到如此重要的资料。 “呵呵，我还不是和你一样，在医院里做一个小医生。其实，做一个干干净净的医生也挺好的，对不对？” “对，非常对。慧哥可真是初心不改啊，我要向您学习。”施远腾非常配合。 “切，什么向我学习，谁不知道你阿腾是咱汉南地区的名医啊。光是这头衔，我这辈子都够不着。” “嘿，什么名医不名医的，慧哥一句‘做一个干干净净的医生’，就胜过千万个什么名医的头衔。” “是呀，我也听腾哥说了，慧哥为人一向正直，嫉恶如仇，这与慧哥说的，做一个干干净净的医生是十分吻合的。”黎明也适时插了一句。 “呵呵，你们别捧我了。怎么样？安排好住的地方了没？” “不了，我必须今晚赶回去，医院如果有事，必须随时到场。”施远腾回答道。 张慧听罢，更是感动不已：他们为了赶来向我说清楚这件事，竟然乘飞机来回跑一趟。 “有这么晚的飞机吗？” “有，以前就有喽。所谓‘红眼航班’，指的就是夜间飞行的客机。”这样的航班，施远腾可是没少坐。 “哦，我明白，像你神经内科，过年期间，可是重病人最多的时候。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要不，我开车送你们到机场？” “嘿，不用这么麻烦，从这里坐出租车到机场，非常方便。大晚上的，哪能麻烦慧哥来回跑一趟机场？我们一会坐出租车去。”施远腾当然不会让张慧送自己到机场。一来确实没必要，二来，这样做，可能会给张慧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再慢慢喝着咖啡，海阔天空的聊了一会，施远腾与黎明便告别张慧，坐上出租车，往机场而去。 回到长洲，已是晚上十一点多。施远腾从停车场里取出自己的汽车，先将黎明送回家，然后自己在回到自己的家中。 虽然是午夜时分，因为中午在仙游镇睡了一个安稳觉，施远腾并没有睡意。他干脆泡了一壶茶，一个人慢慢喝，慢慢思考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 再找一个人？暂时没这个必要，在施远腾的内心，杨修影占据着很重的分量，既然杨修影承诺过，他愿意等。 仙游镇的同学们对自己很好，这些都令自己感动。但这是一份又一份沉甸甸的人情，而人情是必须还的。从今往后，能不麻烦他们的，尽量不要麻烦。以自己的能力和时间，根本无法还得清这些人情债。 穆可俊的事，不可能再麻烦张慧。等吧，该属于谁的，它就是谁的，没有人能抢得走，自己操心也没用。 施远腾在慢慢喝茶，慢慢将自己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捋顺，也慢慢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自己该怎么做。 施远腾没有想到的是，张慧在迪欧卡店里所写下的几个字，绝不是可写可不写的。只是因为看到施远腾的警示，张慧才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的写出来，施远腾这个专业头脑一下子转不到复杂的官场去。 长洲官场的春节过得惊心动魄。包括人民医院在内的不少人，在春节期间被办案人员从家里带走，从此杳无音信。廖勇所说的那位医生，也同样不能幸免。被抓的人员涉及范围之广，之大，即便是秘密抓捕，也无法做到严密封锁消息， 长洲官场的“地震”很快从官场传递到民间，而且“余震”不断。大家议论纷纷，究竟谁会被带走？究竟会带走多少人？“余震”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 这些消息，施远腾当然也知道，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看此势头，施远腾多少有点理解，为什么张慧的手机会被监控。因为涉及的人太多了，上头不敢保证里面没有内鬼，撒网式的监控是最省事有效的办法。 年初三的早上，施远腾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伸手拿过来一看，嗯，穆可俊的电话。 “老师新年好！这么早打扰您，实在抱歉！” “没关系，有什么事？” “嗯，昨天傍晚急诊科来了一个心跳呼吸停止的病人，经过抢救后，病人心跳恢复，但仍然没有自主呼吸，还处于昏迷状态。” “昨晚呼吸内科、心血管内科、重症监护室和我们一起会诊，因为病人有哮喘病史，在吃饭的时候哮喘突然发作，口腔中的食物堵住气管，导致病人不能呼吸和心跳骤停，我们认为属于呼吸内科或者重症监护室的问题。” “但呼吸内科认为，哮喘的问题已经解决，到呼吸内科没有意义。重症监护室认为，目前，病人的脑复苏才是问题的关键，也不肯接。最终，这个病人被收到我们科来。” “病人是一位三十一岁的女性，怀孕八个多月，妇产科看过了，说胎心很弱。病人家属，特别是病人的丈夫和母亲非常紧张，希望我们尽力抢救。看看老师有没有空，过来看看，指导诊治。”这是穆可俊的特点，除了专业上的事情，其他事情极少麻烦施远腾。 “今天谁值二线班？” “杨老师。” “好，你马上请杨老师回来看看，我可能要过一会才到。”施远腾知道，一旦回到病房，就有干不完的活，回答不完的问题。他必须吃点早餐才敢回病房，今天是年初三，楼下的饭店还没开门，他必须自己煮点面条吃，所以要迟一点才能到病房。 “好，我明白了。”穆可俊转而将电话打给杨修影。 施远腾睡意全消，马上起床，飞快运转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施远腾，动若脱兔，静若处子。 回到病房，施远腾穿好白大衣，径直走向抢救室。 抢救室里，杨修影正带着穆可俊在认真为病人做体格检查。杨修影看见施远腾，便停下来说：“主任，您来了，请您来查病人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抢先到来的意外 “你查吧，我在旁边看着，别停下来。”施远腾不想打断杨修影的工作。一般而言，问完病史到体格检查，医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思路。这个时候，最害怕的是别人横插一脚。当然，对于摸不着头绪的医生而言，另当别论。施远腾坚信，杨修影不是这种医生。 杨修影做完体格检查，转身对一位一直站在床边的、年纪与施远腾差不多的男子说：“这是我们科室的施远腾主任。”然后又对施远腾说：“这位是病人的丈夫韦先生，这位是病人的妈妈。”原来，一直站在韦先生身后的、年约五十的女人是病人的妈妈。 介绍完毕，杨修影开始向施远腾汇报她了解到的病情以及她对病人诊断和治疗的意见。相对而言，这个病人的诊断很清楚，唯一有争议的，也无法确定的，是病人呼吸和心跳停止的时间。而这一点，对于神经内科的医生而言，对于病人的预后而言，都显得非常重要。 从理论上讲，一个人的脑部完全断绝血液供应超过六分钟，再恢复的机会微乎其微。按照病人的丈夫的讲述，因为当时太紧张，从发现病人的不妥，将病人抱到楼下，开车送到人民医院时，接诊的医生已经告诉他，病人的心跳和呼吸都已经停止。 病人居住的小区所在的位置，施远腾是知道的。要从小区开车来到医院，起码需要十分钟。急诊室的抢救记录非常清晰，病人在抢救接近六分钟才恢复心跳，呼吸则一直没有恢复。施远腾估算，病人心跳停止的时间超过六分钟甚至更长时间的可能性极大。 至于下一步的治疗，施远腾给出了一个原则：对症治疗，维持生命征的稳定，密切关注胎儿的变化，一旦死胎，及时引产。 对于预后的判断，施远腾感觉还需要等待时间。如果病人的心跳真的停止跳动超过六分钟，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病人的大脑皮层会慢慢萎缩，慢慢出现去皮层状态。 施远腾一边分析，一边看着昏迷中的病人。哪怕遭受如此的打击，依然掩饰不住病人的美丽。难道真有红颜薄命一事？想到这里，施远腾心中一紧，不由自主的看了杨修影一眼。 经历过两次婚变的施远腾，好不容易遇到深爱自己，自己也深爱着的杨修影。眼前的病人虽然美丽，但与杨修影比起来，还差得远。他愿意等杨修影，一直等到能与杨修影光明正大，长相厮守的那一天。 可是，谁能知道，意外与明天，究竟哪个先来？对于眼前的这个病人而言，意外抢在明天的面前，降临到病人的身上。命运，谁说没有命运？ 施远腾吩咐完处理的原则，便示意大家到课室讨论。 “老师，您为什么如此重视病人心跳呼吸停止的时间？”倪虹本来跟着师兄穆可俊查房，遇到这个病人，恰好老师又被师兄请了回来，她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因为这个时间对于病人预后的判断至关重要。你们学过病理生理，知道大脑被完全断绝血液供应多长时间，会产生不可逆的损害吗？”施远腾反问在座的所有人。 “完全断流超过六分钟，大脑便会产生不可逆的损害。”穆可俊的基本功非常扎实。 “主任，从您刚才查房时的语气看，您似乎对这个病人的预后所抱的希望不大，这与您以前的风格可不一样哦。” “哦，老师以前是什么样的风格？”杨修影的话，一下子挑起了穆可俊的兴趣。 “我记得我刚来神经内科不久，收治一位重度颅脑外伤的病人。当时，这个病人在神经外科治疗，外伤的情况稳定后，转到我们神经内科。” “我记得很清楚，这个病人脑部伤得很重，到我们科时，一直处于植物状态，全身肌张力增高，躯干像一块铁板一样硬。” “到我们科室后，治疗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病人好转不明显。当时的主任组织全科进行讨论来决定病人的去留，除了主任和还没表态的老主任外，其他人都一致认为，这个病人治疗价值不大。” “主任当时力排众议，认为这个病人其实在好转中。无论是意识，肌张力，对外界的反应等，都在好转，现在放弃这个病人，实在可惜。主任当时认为，人有很强的自我修复能力，外伤的病人只是局部脑组织的损伤，只要我们维持病人基本的生理指标在正常范围内，病人应该可以进一步恢复。” “难得的是，老主任听进去了，将这个病人留了下来，并指定由主任主管。主任采取的办法就是刚才讲的，精心维持病人的生命征平稳，保持病人基本的营养供给和水、电解质、酸碱平衡。最后，奇迹真的发生了，我也刚好见证了这一奇迹。” “嘿，杨老师故意吊我们胃口，快说说最后的结果。”穆可俊有点急不可待。 “最后呀，这个病人走着出院回家喽。你们说，主任是不是很厉害？” “可惜了，可惜了。可惜我没有听到和看到当时的情形，辩论一定非常激烈和精彩，最后的结果一定令老主任很高兴。”穆可俊满脸的遗憾。 “嗯，你都说对了，其实，你就差那么一年多吧。所以，我对刚才主任表现出来略带悲观的判断感到惊讶，感到这不是咱们主任一贯的风格。”杨修影兜兜转转，又说回到她想问的问题。 “小杨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在科室，施远腾还是习惯叫杨修影为小杨，杨修影也喜欢施远腾这样叫自己。 “除非从头部碾压而过，否则，一般的或者中度的头部外伤，只是损伤到头部的小部分或者较大部分的脑组织。而心跳停止超过六分钟，损害的是整个脑组织，包括大脑、小脑、脑干等重要的生命中枢。” “所以，对于头部外伤的病人，我们不要轻言放弃。相反，对于心跳停止超过甚至远超过六分钟的病人而言，所有的治疗都是无效的治疗。这样的治疗，既是病人的痛，也是家属的痛。因为对于活着的人而言，最终必定是人财两空。” 第一百一十五章 良师益友 “就像刚才看的病人，有几个指标或者检查是我们必须密切观察和跟踪的。近期看，如果胎儿保不住，说明病人当时的全身缺氧很厉害，也间接说明心跳停止的时间比较长。” “长远看，定期复查头部CT，一般三个月查一次，看看病人大脑皮层的变化。如果心跳真的停止时间很长，你们会看到大脑皮层会变得越来越薄。从CT上看，呈一个典型的脑萎缩改变。”施远腾进一步说清楚近期和远期需要观察的事件。 “老师，为什么您不建议做头部MRI？”倪虹看来还是挺认真在思考。 “嗯，倪虹这个问题问的不错，你们谁能回答这个问题？”施远腾并没有立即回答。 “刚才体查时发现，病人的头部和肢体有不自主的活动，做头部MRI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也需要病人的配合。一旦病人动起来，伪影会很多，根本看不清楚。”杨修影马上回答。 “对，回答得很好。我们为病人做任何一项检查，不是以价钱来决定最终检查的效果，而是必须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而定。没有一成不变的病人，只有不断变化和思考的医生。”施远腾再次阐述自己关于个体化诊疗病人的观点。 “耶，跟着老师查房就是好，能学到很多书本上根本学不到的知识。”倪虹兴奋地叫了一声。 “可俊，一会问问一灯、战鹏他们今晚有没有空，如果有，到我家来坐一坐，有些事情与你们谈谈。”施远腾看看都是自己的学生，便直接开口让穆可俊通知他们，也等于告诉杨修影，今晚她不能单独来。 “我能不能去呀？”果然，杨修影马上问。 “欢迎你来。平时你对我的学生们诸多教导，也算是他们的老师喽，当然欢迎。”施远腾说得委婉。 “谢谢主任，今晚如果没事，我也参加你们师生聚会。”杨修影显得很高兴。施远腾看看差不多了，便告别大家，离开医院，徒步回家。 晚上八点多，傅一灯、穆可俊、肖战鹏、倪虹等几个在长洲的学生和杨修影都准时来到施远腾的家，施远腾也已经泡好茶在等待他们。 “大过年的，我这里也没什么东西招待你们。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施远腾开始了开场白。 “今晚让你们过来，主要有几件事情要和你们说说，让你们或做好心理准备，或抓紧时间学习，或筹划好下一步经营的策略和发展的方向。” “首先是一灯要做好开诊前的准备工作，包括公众号的更新，药品的准备等等。估计过完年后，会有一个病人就诊的高峰，必须准备好。” “另外，最近长洲风云骤变，人事变动频繁。一开始我还以为仅仅局限在卫生系统，现在看来，波及面要大得多。” “长洲卫生系统的头头肯定要换掉，咱们医院的新院长也将很快上任，神经内科的主任也将产生。这一系列的变动，估计春节后便见分晓。”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可俊被选为新的神经内科主任，你千万不要客气，更不可推辞。你不当，别人当。如果让别人当，你会很难受。郭华做主任的时候，科室的乱象你们不难受？不想改变？所以，这一点，可俊务必要记清楚。” “假如真当了主任，遇到问题，可以请教杨老师。杨老师无论从专业水平到科室的管理，都有自己独特的、非常正能量的见解。如果有大的问题，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老师，等等。我这么年轻，能够胜任吗？”穆可俊赶紧插话。 “什么年轻，我告诉你，我做主任的时候，比你还年轻。而且，我那时是在单枪匹马在干，没有人帮忙。你现在有杨老师在身边指点，有众多的师弟师妹们帮助，几个屑小之辈，翻不起大浪，怕什么？”对于穆可俊，施远腾最不满意的，就是在面对人的时候，他的“善”和“软弱不争”，这也是今晚施远腾要穆可俊来的原因。 “主任说的对。我刚来神经内科的时候，主任还没有得到提拔，但在气势上已经压倒所有人了。人是要有一股精气神的，年轻怕什么，年轻更有优势。试问谁不是从年轻成长起来的，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杨修影也及时打气。 “好，有老师撑腰，有杨老师指点，有众多师弟们的帮助，再大的困难，我也要克服，也必须克服。”穆可俊被鼓动起来，信心大增。 “说到这里，我还要提醒一下一灯。长洲在动荡，医院和整个长洲的卫生系统都在动荡，我暂时只在周六回诊所坐诊，周日的出诊暂停。小杨看情况吧，如果有空，尽量回诊所帮忙。” “这样一来，看似诊所有危机，其实不然，危与机，从来都是并存的。当我和小杨少回去的时候，一灯的病人肯定会迅速增加。从这个角度思考，肯定是好事。所以，一灯也不要担心。” “你们听我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只想说明一个问题。任何时候，我们都会遇到问题，但你们一定要记住，解决问题的方法肯定比你们遇到的问题要多得多。当然，前提是你们必须学好本领，在强大的你们面前，所有的问题都会解决，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对于倪虹和战鹏而言，学到更多的知识，是你们目前的首要任务。多看，多问，多想。存疑，求证，这是基本的科学思维和逻辑。”施远腾这一番话，将在场所有人都囊括进去了。 “听老师分析病例，与老师聊天，都是一种享受，一种难得的学习机会。谢谢老师！”倪虹深有感触，那年轻秀美的脸庞也散发出异常的光彩，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也紧盯着施远腾不放。这一幕，被敏感的杨修影捕捉到了。 “老师请放心，诊所这边，我会打理好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也会及时向老师汇报。”傅一灯的话语不多，却透着踏实和实在。 “想不到医院的变化这么大，更想不到神经内科的变化更大。希望一切如老师所言，穆师兄能够坐上主任的位置，将神经内科的一切歪风邪气全部扫清光。”肖战鹏显然很看不惯高江、郭华和万旗的做法。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各怀心思 “有句话说得好，这个社会唯一不变的，是一切都在变。变，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暂时的困难。变，也可能为我们带来难得的机遇。遇良机不抓，遇良友不交，遇良师不学，这样的人，是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好，主任说的太好了。嗯，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杨修影听完施远腾这段话，忍不住拍手叫好。 “老师这话，我懂了。老师请放心，一旦机遇来临，我一定不会放过。”施远腾这段话，对穆可俊的触动很大。其实，触动的岂止是穆可俊和杨修影，傅一灯、肖战鹏和倪虹同样感触很深。 “老师，您年三十和明哥回诊所了？”傅一灯开始聊起轻松的话题。 “对，我和阿明没什么事，大年三十下午便回到诊所。本来想和阿明悄悄地品尝美食，回忆童年时光的，被一家美食店老板抓住合拍了一张照片，老板又及时将照片放在朋友圈里。于是，我和阿明都藏不住喽。”施远腾笑着说。 “呵呵，我还看到老师大年初一打架的视频呢。”傅一灯在仙游镇时间长了，加了不少仙游镇人为微信朋友，自然能看到这段视频。 “哦，主任会打架？怎么回事，一灯赶紧说来听听。”对于这样的事情，杨修影自然最感兴趣。 “我看到视频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智哥，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傅一灯将施远腾在仙游镇打架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好，打得好！痛快！这样的人就是应该打，应该痛打。主任好样的，给您一个大大的赞！”听到在自己的心中一向温文儒雅的心上人竟然如此能打，杨修影当然非常高兴。 “好，打得好！老师不仅内刚，对外原来也这么刚，我真的要向老师学习，刚起来，硬起来。”穆可俊听完，则有另外一种感受。 “想不到，一万个想不到。温暖且谦谦君子般的老师，竟然能狠揍一个黑社会流氓。师兄，能不能将这段视频发给我看看。”倪虹内心对施远腾那种异样的感受更加浓烈了。 “可以，我都发给你们，但你们千万要记住，不能给你们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看。”傅一灯的提醒十分有必要。 “对，不要让这种视频影响到主任。”杨修影也有这样的担心。 “不过，我听智哥说起老师与明哥两个人，大年三十在诊所里冷冷清清的过，心里很难受。老师，我多嘴一句，请老师不要见怪。您还很年轻，应该找一个爱你的，你爱的人，重新组成一个家，甚至再要一个孩子。” “您现在这个状况，过年过节是您最冷清最难受的时候。”傅一灯和所有人都不知道施远腾与杨修影的关系，出于对老师的好，这样的建议，无可厚非，甚至应该赞扬。 “是啊，老师，师兄说的有道理。老师博学多才，又很年轻，算起来，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确实不能这样过下去。”肖战鹏也很关心自己的老师。 听到这些话，最紧张的要数杨修影了，但她偏偏又不能有所表示。是啊，施远腾这样的年龄，这样的才华，这样的相貌，要再找一个，合情合理。 而自己必须离婚后才能嫁给施远腾，离婚也不是说离就能离的。这个空窗期，十分危险，十分可怕。虽然她很相信施远腾，但是，万一呢？特别是今晚倪虹的表现，更令她担忧。一个比自己年轻，相貌并不比自己差，还是未婚的美女，令杨修影难以安心。 倪虹则有着与杨修影不一样的思量。她对老师从崇拜到爱慕，她早已下定决心，合适的时机，自己一定向老师表白。现在听到师兄们都在劝老师，心中不禁一阵高兴。 倪虹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自己年轻，未婚，相貌与身材都不差，这样的条件，对于两次婚姻失败的老师而言，难道没有吸引力？ 年轻的倪虹并不明白，爱情起于相貌，止于三观。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是两个人能否从相处中擦出火花，走进对方的心里。 正聊着，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咦，是黎明打来的。 “阿明你好！有事？” “腾哥好！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找你聊聊，有空吗？” “有啊，你过来？” “好，我马上过去。”黎明说完，马上收线。 “既然明哥要来，我们也不打扰老师了，老师和杨老师决定什么时候到诊所坐诊，到时告诉我一声，让我及时放到公众号上给病人预约。”傅一灯很对处理这些事情，及时提出离开。尽管杨修影非常不舍，但也毫无办法。 杨修影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施远腾靠近她，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了一下便马上松开。杨修影微微一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灵相通的两个人，一个轻轻的触碰，便明了对方的心意。 刚送走他们不久，黎明便来到。看着满茶几的杯子，黎明问：“腾哥，是不是我打扰了你的朋友们？” “没有的事，他们是我的学生，我找他们来聊一聊，刚好聊完，你的电话便来了。这不，他们刚走不久，我还来不及收拾呢。” “这就好，这就好。如果因为我，赶走了你的朋友，我心中难安。” “阿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 “好，腾哥，是我的不是。来，我们接着聊。” “这就对了嘛，来，先喝杯茶再说。”施远腾将一杯重新泡好的茶递给黎明。 “腾哥，今天我想起一个问题。这风刮得越来越大，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听说鸡公山度假村的老板也被请了进去。我估计，有高人从视频中看出端倪，知道这视频是从鸡公山度假村流出来的。” “这样一想，就能想明白，为什么慧哥被监控，为什么风越刮越大。” “哦，你倒说说看，为什么会这样？” “嘿，我这么一说，腾哥肯定能想到了，还用我多嘴？” “哎，你还真别说，我也想不明白。说说吧，说来听听。”施远腾坚持要听黎明的分析。 “好吧，我说说看，看中不中，如有不妥，腾哥你可别见笑。”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黎明的想法 “一旦鸡公山度假村老板被抓，肯定会将鸡公山以前的录像翻出来。腾哥你想想啊，这鸡公山度假村难道只有这一次的录像？还有，这一次，他们不是照样没有说出来吗。所以，鸡公山度假村以前的录像被翻出来，才会导致这么多人‘翻车’被抓。” “有道理，有道理。看来，这风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而且还可能刮到长洲以外的地方去。”施远腾很认可黎明的分析。 “就是，就是，我也是这么认为。” “好，我们不讨论这些。再说了，这些也不应该是我们操心的，我们也操不了这个心。”施远腾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他需要的是年后的结果，特别是穆可俊能否当科室主任的结果。 “腾哥，对于女人，你怎么看。” “呵呵，阿明，你这个问题，可以说是灵魂的拷问，也是生命的终极问题。”施远腾笑了笑，继续说：“女人与男人一样，虽然生理结构不一样，但都肩负着同样的社会责任和使命。我们不能因为婚姻失败而对女人有偏见，你说对不对？” “也是，我也没有对女人有什么偏见或者仇恨。嘿嘿，我想知道腾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这个喜欢很难说清楚，男人大多是视觉动物。如果从这方面去回答，我会告诉你，我喜欢漂亮的，看起来舒服的，身材丰满协调的。” “腾哥，你这样说太笼统，我相信大多数男的都喜欢你刚才说的、具有这些特征的女人的。你能不能说具体点，从身边的人说说看。”黎明不知道今晚想干嘛，突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起来。 “那我就说啦，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 “什么话，对腾哥，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你听好喽。具体到你认识的人，从相貌上说，我喜欢我的第二任妻子江晓晴和我们科杨修影教授这样的。如果说身材，我喜欢杨修影教授和你前妻这样的。” “腾哥够坦诚，其实，我的喜好与腾哥的一样。所以，如果腾哥和我同时遇到这样的人，怎么办？” “哈哈，咱们兄弟俩公平竞争，决定权在女方。怎么样，这样可以吧？” “可以，当然可以，也必须是这样。我知道我比不上腾哥，在腾哥面前，我也不怕说，如果遇到这样的女人，腾哥又不是十分满意，腾哥不妨将她介绍给我认识。至于最后行与不行，看缘分呗。” “你真不介意？” “嘿，我们都是同样的人，只是你离婚的次数比我多一次，仅此而已，有什么可介意的。人家不介意我们，都已经不错喽。” “嗯，难得你如此想得开。确实如此，我们现在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和本钱。刚才我只是就你的问题回答而已，真要找到这样的伴侣，谈何容易。我们一起努力，我这边机会可能比你多些，会为你多留意。” “不过，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不能强求。有句话说得好：缘分一至，水到渠成，凡有些微勉强，不如稍候。” “还是腾哥博学多才，说的十分到位。其实，今晚我过来，是想请腾哥如果遇到合适的或者帮我物色到合适的，介绍给我。” “这还用说，我无时无刻在留意着，只是这缘分，唉，这缘分还没有到呀。人是群居动物，谁都不愿意孤独一生。虽然我们都不害怕孤独，但能不孤独，还是尽量不要孤独吧。有时候，有个人说说话，甚至吵吵架，也是好事啊。” “嗯，腾哥这话说的，很接地气。腾哥，你相信命运么？”黎明突然又抛出一个话题。 “呵呵，阿明你今晚怎么了？怎么老是问这些很玄的问题？” “也没有什么，只是最近经历的事情似乎多了些，心有感触，所以才有此一问。” “对于命运，我只能说半信半疑吧。连吕蒙正都说‘时也、命也、运也’，命运这东西，好像一只无处不在的隐形巨手，在左右着我们的一切。但是，谁看见过命运长什么样？所以嘛，也不能全信。” “腾哥有没有怀才不遇的感觉？” “没有！” “怎么回答得如此干脆？” “确实没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想要的。我只是想做一个纯粹的医生，并往这个方向努力。当然喽，能不能如愿，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至于做官什么的，不是我想要的。” “其实，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怀才不遇。当今社会，处处充满机遇，更有很多施展才华的机会在等着我们去实践。” “所以，当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首先要考虑是不是自身出了问题，或者方向不对，或者方法不对。这个世界上，那有这么多人处处与你为敌？与其给自己树立太多的假想敌，还不如多点反思自己的不足。”施远腾对这个问题回答得十分果断，毫不犹豫，也很有思想深度。 “钱呢？你出来办诊所，除了想解决基层老百姓缺医少药的问题，有没有考虑过要赚钱。”黎明的问题，尖锐入骨。 “没错，你的问题等于是我的答案。两者兼有，我希望我的付出，我的能力，我的知识，能够得到相应的回报。如果这钱来得正当，再多我也不嫌多。呵呵，你以为我与钱有仇？我告诉你，读书与赚钱，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最好的修行。前者可以使人不惑，后者可以使人不屈。你说，我借用的这段话，有没有道理？”施远腾同样不避锋芒。 “有道理，说得明明白白，不遮不掩，真好。腾哥，你是好样的。有机会，咱们兄弟俩一起合作，搞一些有益于社会，但又能赚钱的项目。”黎明似乎心中已有想法。 “嗯，我也有此意。让我们做好准备，时机一旦来临，我们可以大展身手。”施远腾似乎也有此意。 兄弟俩一场别出生面的对话，让他们各自对婚姻、人生和工作都有了别样的理解，也为他们今后一起干一番事业打开了想象的空间。 第一百一十八章 穆可俊上任 年假很快过去了，开年第一天上班，尽管是周五，但长洲市各条战线全面“开花”。长洲各层次的领导班子大换血，一些人的被撤，令人大跌眼镜。一些人的被撤，却又在意料之中。一切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显然，这一行动早已安排好，时间点卡得非常准，周末也不放过。 人民医院也同时在当天上午召开会议，宣布任命乔元华为人民医院院长。这一任命，大大出乎施远腾的意料。 由于施远腾名声在外，找施远腾看病的人很多，施远腾也因此认识不少长洲的领导，其中不乏纪律部门的领导。施远腾早已知道，这个乔元华平时十分低调，隐藏很深，但绝不是一个善茬，而是一位比高江更难对付的角色。 也许得到上面的授意，乔元华在会上宣布，神经内科由穆可俊担任科室主任，施远腾、宋明继续担任科室副主任。办公室的人员也做了大量的调整，以施远腾观察，上来的人，都是乔元华的心腹。 吴晓彤、麦雪萍、丁蔷薇等人涉及的问题不大，已经回到医院，但一律受到降职或者经济处罚处理。 虽然不喜欢乔元华，但施远腾对此也是无可奈可。不过，总算有一个最想看到的结果：穆可俊上来了。一般而言，医院的科室主任一旦上来，除非有特别的情况，很难再下去。对于这样的结局，施远腾可谓忧喜参半。 年假结束前，医院的人事变动已经完成。会议刚结束，院内网马上挂出人事变动的消息，穆可俊等人马上上任，开始接手新的工作。 因为得到施远腾提前的提醒，穆可俊早已做好了准备。对于自己的老师，穆可俊是十分了解的。如果老师没有很大的把握，不会无缘无故召集同门到他家里专门说这件事。所以，穆可俊回家后，早已为今天的上任进行周密细致的思考和安排。 穆可俊很清楚老师那颗想专心做医生，淡泊名利的心。所以，对施远腾的工作，他精心做了安排。施远腾除了自己原来的门诊没有变化外，一周安排一次疑难病例讨论和一次全科教学大查房，对于科室将来在专业上的发展，这两项工作可谓至关重要，穆可俊明确由施远腾主导。眼下的神经内科，没有人能取代施远腾在专业上的位置。 是的，以施远腾的威望，没有人对穆可俊的安排有异议。万旗则由主治医师降级为住院医师使用，并安排在宋明的治疗组。宋明尽管一万个不愿意，但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只能吃下这颗难咽的果子。 安排完毕，杨修影马上请施远腾带着大家去查看年初二晚收住院的、心跳呼吸骤停的病人。穆可俊听说，也赶紧跟着一起去。 据主管医生介绍，病人在入院后第三天自然流产出一个死胎，产科医生也看了病人，认为流产很干净，没有再做进一步产科处理的必要。 病人还没有自主呼吸，但病情已经开始有变化。四肢的肌张力逐渐增高，身体也慢慢出现“去皮层强直”的表现。 流产以及病情的变化，让施远腾更加相信，病人的心跳停止时间远超六分钟。虽然施远腾现在还不好将话说死，但心中已经肯定，这个病人没有恢复的可能。在与病人的家属的交谈中，也慢慢透露出这样的意思。 “主任，按照您的意思，我的女儿没得救了？”病人的母亲救女儿心切，对施远腾的话并不喜欢。 “现在还不敢下一个肯定的意见，但从目前的发展趋势看，这个可能性很大。”施远腾并不与病人的母亲计较，他很清楚病人家属的心情。一个即将成为人母的女儿，突然就这样要离自己远去，从此不见，无论如何，都是难以接受的。 “那什么时候可以给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很难说一个准确的时间，我只能说，一个月后复查头部CT看看。” “是不是你们不对她进行治疗了？” “怎么会呢？我们在得出明确的结论之前，会尽一切的努力为她治疗。其实，我们的心情与你是一样的，都想病人好起来。但医生也不是神仙，不是什么病都可以治好的。” “既然你们西医没有什么办法，我可不可以请中医来给她治疗。”看来，病人的母亲素养还是很高的。她知道不能乱来，知道必须征得施远腾他们的同意。 “可以，你可以请正规的中医生来给她治疗，但是，不能给病人进行有创的治疗，比如针灸、小针刀、拔火罐、艾灸等，是不可以用在病人身上的。” “为什么不可以？”幸亏施远腾及时提出，看来，病人的母亲确实有这个想法。 “病人正处于身体抵抗力最差的时候，一旦造成创伤，伤口很难愈合，如果这难愈合的伤口发生感染，后果会更严重。”施远腾尽量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进行劝阻。 “哦，我明白了，用中药的汤剂总可以吧。” “可以，只要是正规的中医生开出来的方剂，都可以。”施远腾反复强调正规的中医生，而不是江湖郎中。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个时候的病人家属，是非常容易受骗的。 走出重症监护室，施远腾对杨修影说：“要注意观察病人的症状和体征的变化，依我看，撤掉呼吸机是没问题的。对每一位来看她的中医生，必须核查清楚才让他们为病人诊治，绝对不准那些江湖郎中乘机骗钱。” “主任放心，这个关我肯定和大家一起把好。”杨修影知道，现在的社会，这样的江湖游医特别多，也特别会忽悠人。杨修影还想到，施远腾之所以对自己说，而不是对穆可俊说，一是要树立穆可俊独当一面的信心和权威，二是想间接提醒穆可俊，这里有一个明显的漏洞。 叮嘱完，回到办公室，与穆可俊聊了一会。他鼓励穆可俊放开手脚去管理，还顺便告诉穆可俊，自己今晚回仙游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傅一灯。 “老师，诊所需不需要我出面调配人手帮忙？”穆可俊知道诊所的工作很忙。 “别，你千万别插手诊所的事。诊所原来怎么运作，你上任后还是怎么运作。高江不管，郭华不管，你也顺势不管，这就可以了。”施远腾深知此事的敏感性。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杨文送锦旗 “还有，要小心这个乔元华，千万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蒙蔽。说到底，他并不比高江好到哪去，只是他善于隐藏而已。你获得提拔，与他无关，在这方面，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施远腾不忘提醒对人对事比较单纯善良的穆可俊。 “谢谢老师的提醒！遇到问题，我会及时向老师请教的。”穆可俊深知自己的短处和弱点。 看着老师离开的背影，穆可俊陷入了深思：嗯，自己这段时间的猜测是对的，老师早已知道今天这个结果。穆可俊甚至进一步猜测，自己能坐到这个位置，肯定是老师亲手送自己上去的。 对于好奇心极强的穆可俊而言，不弄个水落石出，他是不会罢休的。问谁呢？谁会知道呢？ 当晚在老师家里的人应该都不知道真相。突然，穆可俊脑海里灵光一闪，有了，他一定知道，找机会问问他。想到这里，穆可俊心里一阵兴奋，忍不住握着拳头在空中一划，低声叫道：“耶！” 施远腾并不知道穆可俊的想法，在傍晚时分，他准时回到了一灯诊所。美玲与往常一样，做好饭在等着施远腾。这个时间点，一般都是施远腾、傅一灯和陈美玲三个人一起吃饭，如果遇到有病人输液，留守的护士也在诊所一起吃饭。 吃完饭，陈美玲收拾完东西后便回家去了，施远腾与傅一灯则到客厅里喝茶聊天。 “这次穆可俊上来，对诊所今后的运作是好事，他问我要不要提供支持，我拒绝了。能够维持现状已经不错，如果郭华不倒，要维持现状都不容易。” “还是老师沉着冷静，在医院，很多人在盯着老师和诊所，老师的决定是很对的。如果一旦有人挑事，新上任的院长可能会对老师和杨老师动手。”傅一灯经历过办诊所的过程，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着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不过，从目前势头看，诊所的病人越来越多，往后的日子，老师会更加辛苦。像您明天的号，刚一放出来，马上被预约一空。估计明天会有不少要求加号的病人，老师要尽量控制，不要看太多。” “嗯，我会控制的，尽量不超过晚上七点。”施远腾慢慢开始有了一个时间的观念。 “对了，神经节苷酯的量有多少？” “有五十盒。”傅一灯对诊所的药物了如指掌。 “好，这个量够用一段时间，估计明天杨文会带他父亲来看病的。”施远腾对此很有信心。 “要用很大量吗？” “对，第一天用量很大。如果他决定为他爸爸用这药治疗，你必须抓紧与景总联系，景总也不是说有就有的，他必须提前订货。” “好，我知道了。” 俩人再聊一会，便抓紧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在吃早餐时，傅一灯对施远腾说：“老师，刚才我看了一下实时监控，好像杨文真的带着他的爸爸来喽。” “这样好，我一会第一个看他。”施远腾知道，如果要用药，他需要调整盐酸米多君的服用时间。 吃完早餐，傅一灯先去打开大门，施远腾则穿上白大衣准备走进诊室。 “教授，新年好啊！”杨文叫了一声，并大踏步向他走来，傅一灯则扶着杨文的父亲慢慢地跟在后面。 施远腾赶紧迎向前，与杨文握着手，说：“文哥新年好！” “我老爸说了，多亏了施教授，让他过了一个开心、舒服的年。新年还没过完，他就催着我找人定制了两幅锦旗送给教授和诊所。”杨文说罢，将一只手拿着的锦旗递给施远腾。 闻声赶来的美玲见状，灵机一动，说：“教授，你们站在一起，我来为你们照一张。” 施远腾闻言，心中暗暗赞叹陈美玲的机灵与聪明。他与杨文走近杨文父亲身边，将两幅锦旗打开，一幅自己拿着，一幅交给傅一灯拿着。 施远腾手上的锦旗写着：“妙手回春，仁心仁术”。傅一灯手上的锦旗写着：“一灯诊所，治病暖心”。 “嗯，不错，将是一个很好的公众号文案题材。”施远腾非常善于抓住机会。由此可见，施远腾并非人们想象中的书呆子。 陈美玲用傅一灯的手机，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傅一灯也将锦旗交给陈美玲，让她拿到办公室放好，等有时间时再挂起来。 杨文则搀扶着父亲到施远腾的诊室坐了下来。 “我爸爸现在已经没有头晕发作了，白天能起来缓慢走动，感觉很好。我记得年前教授说过，有一种针可以用在我爸爸这种疾病的病人身上，今天我带他来，主要是想给他用这种药。”杨文开门见山，将来意说清楚。 “是的，我确实说过。不过，我也说过，因为这种病的病因并不清楚，每个这种病的病人，病因可能都不一样。所以，在临床上，我们医生常常可以看到，有些病人服药效果很好，有些则效果很差。我说的这种药物也是同样的道理，有些病人用效果可以，有些则没有任何效果。”施远腾可不想让杨文和他的爸爸对这种药物抱有幻想。 “那教授有没有为这种病的病人用过这样的药物？”杨文还是很细心。 “用过，效果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有有效的，也有无效的。” “用吧，我相信教授。既然教授如此坦诚相告，我会接受任何结果的。” “这个药很贵，一个疗程下来，在一万到两万之间。如果有效，可能要用更多，这个我必须对你说清楚。” “没关系，我们承受得起。”看来，杨文决心已下。 “好，既然这样，今天开始用吧。早上的米多君吃了吗？” “吃了。” “我一会先开好药，你带你爸爸回家，等吃完午饭后再来打针。记住，今天不用再吃米多君了。接下来，但凡需要打针的那一天，都这样安排。”细心的施远腾，担心病人在卧床打针时血压会升高，特意将服药的细节叮嘱清楚。 “好，我知道了，谢谢教授的细心。” 施远腾在诊所的手册上写清楚今天用药的量，并告诉杨文，第一天用量很大。从明天开始，找傅医生开药，到时他会向傅医生交代清楚，每天的药该怎么用。杨文答应着，拿着手册去缴费取药，准备午饭后再来打针。 第一百二十章 医道无定法 送走杨文和他的父亲，施远腾接着开始今天真正的“战斗”。 除了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施远腾在诊室里不停地接诊一个又一个的病人。快到中午十二点时，傅一灯走了进来，问：“老师，贤哥带着一位朋友来，说这位朋友刚刚从长洲市人民医院‘逃’出来，专程跑到这里找您看，问可不可以加一个号。” “可以。”施远腾不假思索。是的，对于张为贤他们，施远腾无以为报。更何况，张为贤是知道施远腾的辛苦的，如果不是特别好的朋友，他是不会亲自带来的。 傅一灯闻言，马上离开。 看完上午约诊的病人，已经是接近中午一点。虽然美玲来催了几次，但施远腾知道，还有一个加号在等着，必须看完才能去吃饭。 贤哥搀扶着这位病人进来，对施远腾说：“教授，这位是寿哥，是我老邻居，知道你今天坐诊，刚刚从你们医院偷跑回来给你看。” 施远腾先让病人坐好，才开始详细病史询问和望、触、叩、听。 “寿哥，怎么回事？要从我们医院跑出来。”施远腾想了解原因。 “我是因为胃不舒服住进你们医院的消化内科的，我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药，前天晚上，我在睡眠中被脚痛痛醒。我知道，我的痛风又发作了。第二天，我告诉了我的主管医生，主管医生马上请来了专治通风的科室的医生来会诊。” “昨天开始，我服用会诊医生开的药。唉，这种药我认识，不就是别嘌醇嘛，我以前经常吃。未曾料，这次麻烦大了，越吃越痛，昨晚痛得特别厉害，根本无法睡觉，动一动脚都痛入心，更别说下地活动了。” “本来想在长洲找你看的，后来问了阿贤，他说你今天回来坐诊，我赶紧跑回来，留下我老婆在医院办出院手续。哦，对了，昨天下午我的血尿酸的结果出来，也不算很高，才500多一点。”寿哥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显然，这疼痛令他十分难受。 “你这几天是不是吃东西不对？比如喝酒了？吃太多海鲜了？” “没有，虽然过节，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敢喝酒，更没有吃海鲜。可能吃甜食多了些，导致胃不舒服，不停反酸，上腹部灼痛。因为以前有过胃出血，所以才跑去长洲市人民医院消化内科住院。” “住院期间，有没有没盖好被子？有没有腿部受凉？” “噢，教授这话问对了。你们医院也是的，这被子不够厚呀。这不，晚上还真的受凉了，嗯，可能真与晚上受凉有关。” “来，我看看你的脚。”施远腾说完，弯下腰去。病人也十分配合，将袜子脱掉，裤腿拉高。 果然，病人双侧脚掌小关节和踝关节的发红与肿胀都很明显，触摸有发热感，稍一用力，病人便哇哇大叫。可见，这疼痛确实厉害。 “你以前有没有用过秋水仙碱？” “有，但副作用很明显，后来医生不敢再用了。” “好，我知道了。一会去打针输液，只需要每天一瓶，连续2天，从第三天开始，改成口服药。当然，我现在也开一些口服药给你，主要是保护胃的药物。”施远腾说完，马上开出处方，张为贤带着寿哥去取药打针，施远腾则去吃午饭和休息。 下午起来，等候在房外的施远腾马上迎上去，说：“老师，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有一位病人从人民医院跑回来找您看病，还是宋主任和万旗治疗组的病人呢。” “哦，有这等事？”施远腾穿上白大衣，一边回应着，并随即与傅一灯一起，往诊室走去。 路过寿哥打针的床位，寿哥的针水刚好打完，刚坐起来，看见施远腾，便大声说：“教授，谢谢您！还是您厉害，现在一点也不痛了，估计下地走路也没有问题。” “哎，寿哥，你千万不要这样哦。回家要注意休息，睡觉的时候将脚轻轻叠高，明天继续来找傅医生开药。你这关节的急性炎症，没这么快完全好，急不得。” “好，我听教授的。呵呵，我先与阿贤回家，明天再来找傅医生。”寿哥显得异常高兴。是啊，凡是被这样的疼痛折磨过的人，都知道这疼痛的厉害。 在寿哥旁边的一张床上，正躺着一位老人家，三个儿子模样的人在旁边陪着。看见施远腾走过来，其中一位迎上来，说：“施主任好！我父亲头晕得厉害，在你们科室住院几天，一直没有改善。我们也向宋主任表达想请您看的意愿，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看到您。” “哦，是吗？我没有听宋主任说起过，他可能忘记了吧。”施远腾不想将宋明推到风口浪尖上。对于宋明，施远腾并没有什么反感。宋明的为人是善良的，至于水平和心胸，施远腾不敢有太多的要求。 “你将住院期间用药清单给我看看。”施远腾干脆直接开始为病人诊疗。因为他知道，一旦进入诊室，走的流程就不是这样了。 这套诊所软件系统，经过黎明的反复修改，已经非常好用。十分人性化，公开、公平、透明。病人们感到舒服，使用的医生和护士们也感到舒服。 病人的儿子马上将在住院期间治疗的用药清单递给施远腾，施远腾接过来，慢慢细看。嗯，西比灵，倍他司汀，眩晕停，这些针对头晕的常用药物都用上去了，病人竟然没有任何改善。 施远腾放下这些清单，为病人做详细的神经系统检查，没发现有任何阳性的体征。施远腾在飞快地思考着，想着如何为病人用药。 年纪大，顽固性的眩晕，常规用药无效……施远腾有个很好的习惯，但凡他使用的药物，他都会花时间将药物说明书反复多次阅读。不仅细看药物的正作用，还特别留意药物的副作用。正因为如此，在外人看来，施远腾用药大胆，其实，这大胆是建立在施远腾对药物的充分了解上的。 “输点液吧，怎么样？”施远腾已经想好了治疗方案，问病人的儿子。 “好呀，一切听施主任的。我们也是仙游镇人，输液时间长一点我们都可以接受。”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传授经验 “那就好。这种液体，确实需要慢慢滴注，每分钟不能超过15~20滴。所以，一瓶液体输进去，大概需要2个多小时。阿伯，一会打针时，你安心睡一会，明天应该会好起来的。”施远腾对这样的病例，有着足够的信心。 傅一灯一直在旁边看着，听施远腾说完，便跟着施远腾到诊室，将施远腾开出的处方交给病人的儿子去交款取药，自己则拿着施远腾写的病历给护士，吩咐一会输液时要注意滴速，绝对不能超过教授要求的速度。 年后的第一天坐诊，病人的数量超出施远腾的预期。本来，仙游镇人有个习惯，没过完正月十五，是不会到医院或者相关的医疗机构看病的。现在看来，人们对健康的重视正在改变着这一不良习惯。 一直到晚上7点多，施远腾才看完候诊的病人。走出诊室时，诊所内外早已灯火通明，夜，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仙游镇。 输液的阿伯已经在儿子的陪同下回去了，诊所里显得空荡荡的。施远腾脱下白大衣，洗干净手，才走到生活区。 美玲将饭和菜都放在窝里用微火温着，看见施远腾来到，马上将饭菜端出来。下午班的护士们已经吃完饭回去了，剩下的还是施远腾、傅一灯和美玲三人。 “输液的老伯怎么样了？”施远腾一直在诊室里，没有时间出来观察病人输液后的情况。 “已经好了很多，病人的儿子说，这是他老爸这么多天来最平静的一天。在住院期间，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喊头晕，喊天翻地覆般的头晕。而在我们这里输液过程中，病人非常安静。对了，老师，您怎么开这么强的安定给病人吃呢？”傅一灯随即提出自己的问题。 “这种安定很强吗？如果这个病人还在医院住院，我可不是给他吃，我直接给他静脉缓慢推安定。我看了病人在住院期间的检查结果，结合我对病人的体检，这位老人家的身体状况还是很好的。” “为什么要用安定呢？”傅一灯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但他却清楚，老师对每一种药物的使用，都不会无的放矢。 “嗯，这个问题才是关键，也问得好。头痛和头晕是内科系统的常见症状，但所有该做的检查做完且没有发现异常时，安定的使用与否就显得很微妙喽。” “如果一般的止痛或者止晕的药有效，当然不需要用。但是，当这些措施没效时，安定往往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每个人对晕和痛的敏感性不一样，这涉及到一个痛阈或者晕阈的问题。阈值高的人，不容易出现头痛或者头晕，相反，阈值低的人，则很容易出现。安定在其中的作用，是提高病人的痛阈或者晕阈。如果我的判断没错，明天，病人的头晕会明显好转。” “哦，我明白了，原来这安定的使用，其中也有如此大的乾坤和奥妙。老师对于疾病的判断，对于药物的应用，都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傅一灯也不担心在陈美玲面前暴露自己的不足。这种坦荡，令施远腾高兴和欣慰。 师徒俩就这样聊着，陈美玲也很喜欢听施远腾与傅一灯的聊天。她觉得，听他们聊天，可以学到很多医学科普知识，更能从他们身上吸收到满满的正能量。 边吃边聊，吃完饭时，已接近晚上九点。施远腾觉得不能拖得太晚回去，便叮嘱傅一灯明天需要注意观察的病人的用药情况和症状体征的变化，然后开车回长洲。 一天的坐诊，施远腾感觉十分疲劳，他不敢开得太快，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十点半。他打开家门，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 这不是杨修影的鞋子吗？难道她在等自己？施远腾再看看茶几和沙发，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看到这些，施远腾心中大喜，换好鞋子，放下手中的背包，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果然，杨修影已经在床上盖着被子睡着了。 施远腾蹑手蹑脚地走近床边，静静地看着睡着的杨修影。那秀美的脸蛋，长长的睫毛，洒在枕头上的长发，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女人味…… 施远腾弯下腰，在她的鼻尖上轻轻的吻了一口。杨修影本来睡得不沉，施远腾一个吻，她马上醒来，看见施远腾，杨修影的双手马上从被窝里伸出来，一下子揽着施远腾的脖子并轻轻一用力，施远腾也顺势压在杨修影身上。 很快，俩人便缠绵起来。一个春节长假的分开，令双方都感到对对方是如此的渴求。房间里瞬间春光四溢，那令人悸动的灵与肉的交战，令俩人仿佛在云端中飘荡。起起伏伏，上上下下，高高低低。这些变化，伴随着阵阵的声浪，让施远腾与杨修影享受到人间最为美妙的愉悦。 当一切回归平静时，施远腾软软地、肆意地趴在杨修影的身上，呼吸也明显变得快而粗大。杨修影知道，累了一天的施远腾，再经历这样的起起伏伏，体力一定消耗很大。 她轻抚着施远腾的背部，任由施远腾一动不动地趴在自己的身上。杨修影的眼中，除了满足，还有心疼。 她知道，施远腾帮助傅一灯开办诊所，也承载着施远腾自身的理想。从毕业后便跟着施远腾的她，很清楚施远腾的为人。她知道，对于钱，施远腾属于够用即可的人，相反，对于自己的追求，施远腾会拼尽全力。 是的，施远腾的心目中，绝对不是办一个诊所这么简单，杨修影绝对相信，一旦时机成熟，施远腾一定会有大的动作。现在施远腾所努力做的一切，正是想为日后积蓄各种力量与资源。 施远腾慢慢缓过气来，猛然意识到，自己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时候，该是十二点多了吧。想到这里，施远腾赶紧起来，也顺手将杨修影拉起来，俩人一起整理好一切，然后走出房间。 “实在抱歉，太晚了，你回去方便不？” “没事，做医生的，有什么晚不晚的。对了，昨天穆可俊对我说，想请同门、我、还有您的好兄弟黎明一起，明天晚上小聚一下，您觉得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低调的庆功宴 施远腾听罢，微微一笑，说：“好呀，小范围聚一聚，是好事情。” “嗯，我怎么感觉您刚才的笑有点怪怪的。”杨修影除了敏感，还有就是对施远腾的熟悉和了解。 “还是你最懂我。我刚才听你说他想请黎明，便觉得好笑。” “有什么问题吗？” “有，当然有，难道你不觉得有问题吗？请你和自己的师门聚一聚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拉上黎明？”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而您一听马上想到问题所在。唉，在您面前，我很难自信起来。” “什么话，这是我了解穆可俊，知道他凡事都喜欢寻根问底的性格。你想呀，他肯定从年初三开始就想，老师怎么知道我会被推上主任的位置呢？他知道问我是没有用的，而你们又是不知道的，聪明的他想到了黎明。你信不信，明天晚上，他一定拉着黎明说悄悄话。”施远腾说出谜底。 “您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不管怎么说，您这脑袋还是太厉害了，给我一点就好喽。”杨修影听完施远腾的分析，更是佩服不已：真是一个知己知彼的人。 “好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免得产生不必要的问题。”施远腾不想杨修影出什么问题。 “好吧，您要注意休息，明天睡个懒觉。穆可俊那里，我提醒他一下，说您今天出诊很累，让他不要太早给您打电话。”杨修影说完，便与施远腾告别离开。 施远腾洗完澡，带着杨修影带给他的愉悦，带着疲惫的身躯，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施远腾睡得很香，无梦无痕。 第二天，早春的阳光照进房间，施远腾睁开眼睛，看了看放在床头的、已经关了声音的手机，喔，已经九点多了。再细看，手机没有来电记录，嗯，杨修影看来对穆可俊说明了情况，不然，以穆可俊的性格，电话早就打来了。 施远腾慢悠悠地起来，洗漱完毕，一阵饥饿感猛然袭来，这是昨晚的消耗，今天的反应。施远腾打开冰箱，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看到一个“鸡仔饼家”的袋子，咦，自己好像没有买过这个牌子的东西。 哦，一定是杨修影昨晚买来的，对，一定是她，她担心自己忙起来没有时间煮饭，特意买来给自己，可以应急充饥。想到这里，施远腾心中一阵温暖。 他取出面包，放在微波炉里加热，然后煮水泡茶，慢慢地吃着面包，喝着茶。一周长达六天的工作，令施远腾感到疲惫不堪。这种疲惫，还不能为外人道，因为你说了，别人也无法理解，这也是施远腾极少对别人说起自己工作劳累的原因。 十点过后，穆可俊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老师，我想请老师、同门、杨老师还有老师的朋友明哥今晚一起吃饭，聚一聚，老师觉得可以吗？”穆可俊的专业水平不错，但在管理和待人接物方面，还需要狠狠的打磨锤炼。 “可以，你的想法很好，不要张扬，自己的师门和这两个人都可以请。” “谢谢老师的肯定！明哥那里，请老师帮忙说一声？” “好，没问题。你定好地方后，发一个定位图给我。还有，记得请一下傅一灯，他如果有空，肯定会来。” “会的，我肯定请傅师兄。”穆可俊说完，便收了线。傅一灯虽然比穆可俊年龄大一些，但入门不如穆可俊早。 施远腾并不急于打电话给黎明，他在等穆可俊发来的具体位置信息后，才打电话。 很快，穆可俊发来了酒店的定位图。这一次，穆可俊订的是离医院比较远的长洲东酒店，这是一家以长洲的方位来命名的酒店。施远腾理解穆可俊的意图，他是想尽量离医院远些，不授人以柄。 “嗯，开始主动往这方面思考问题了，不错。”施远腾暗自想道。 “阿明你好！起床了吗？”施远腾打电话给黎明。 “什么话，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你昨天是不是很累，看到很晚才回来，所以才有这一问？” “对，昨天是年后第一天坐诊，病人实在是多，也确实很累。刚起来吃完早餐，喝着孤独的茶，品尝着寂寞的味道。” “腾哥，咱们俩还说这话？是不是想让我过去陪你说说话，给你一个拥抱？” “哈哈，别，千万别。今晚吧，今晚我的学生请同门吃饭，特别叮嘱我要请你一起。地点是长洲东酒店，到时我去接你吧。” “你的学生请同门吃饭，特意叮嘱你把我也请了。腾哥，你这话把我的思维搞乱了。” “乱什么乱，你阿明的思维什么时候乱过？他就是要请你，点名请你。” “腾哥你别说什么，我知道你肯定明白其中原因，你先让我猜猜看。你的学生请吃饭，他肯定不是傅一灯，现在的傅一灯估计很忙，没这个空。噢，我似乎明白了，是不是穆可俊请我？” “得，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一猜就中。估计你也想到他为什么要请你了吧？” “想到了，他不敢问你，想通过我来了解。嗯，我得想想，今晚该怎么回答他。对了，今晚你还是来接我吧，那地方还是远了些。”黎明其实也是很聪明的，只是没有遇到懂他的人。廖蕴玉不懂他，单位的领导也不懂他，不懂，自然就不会爱惜。 “好，今晚见。” “好咧，腾哥你继续品尝你的寂寞，我收线了。”黎明收线前，不忘幽默一下。 “寂寞时见阳光，海边一片苍茫……”施远腾突然想起读大学时常听的一首歌的歌词。“寂寞，寂寞也未必是坏事。”施远腾喃喃自语。 “叮铃”手机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厅中显得如此清脆，施远腾拿起手机一看，是穆可俊发来的。他告诉施远腾，他与柳媚、洪力、战鹏和倪虹晚上坐杨修影的车到酒店，请老师与明哥自己去。 下午五点，施远腾准时接上黎明，开车到长洲东酒店。施远腾特意去早一点，如果穆可俊他们也特意来早一点，他们便有更多的时间聊一聊。 果然，师徒俩想到一块了。施远腾到后不久，杨修影便带着他们来到预订好的房间。他们刚走进房间，便大叫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穆可俊的执着 “哇塞，我们还以为比老师来得早呢，原来老师来得更早，老师，您是不是很争强好胜？”倪虹首先发话，杨修影不由多看了倪虹一眼。 “是啊，我很争强好胜，这是一股气势，所谓气可鼓不可泄，我希望你们都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但是，千万别走极端，一定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争强好胜。”施远腾既回答了倪虹了问题，也提醒了大家。 因为时间还早，大家围坐在茶几上，请服务员泡好施远腾带来的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穆可俊在黎明身边坐下，杨修影看了一眼，忍不住露出微微一笑：这个主任，真是神了。 黎明早已与他们认识，所以，看见黎明在，他们都不感到见外和吃惊。 “明哥，方不方便留一下您的电话号码和加一下您的微信朋友？”穆可俊开始与黎明套近乎。 “方便，当然方便。”心如明镜的黎明，自然知道穆可俊想干什么。 俩人交换联系信息后，便聊了起来。施远腾与杨修影已经知道穆可俊想干什么，便将其他学生的注意力吸引到施远腾身上。 “穆师兄刚接任，你们大家要多配合他的工作，千万不要给他添麻烦。”施远腾提醒大家，也意在敲打柳媚。 “老师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给师兄添麻烦。”柳媚知道自己以前差点惹出大麻烦，赶紧回答施远腾的话。 “你们有好的想法，可以私底下说，也可以发信息告诉师兄。如果遇到专业上的问题，多点向杨老师请教。” “知道了，老师。”一向话语不多的洪力感动于老师对学生全方位的关爱。 “你们老师呀，真像你们的父亲一样，对你们的关怀可真是无微不至呀，只是年纪太轻喽。”杨修影十分佩服这一点。放眼望去，医院的研究生导师中，有哪一位比得上施远腾？ “是啊，老师不仅教我们知识，还时常提醒和敲打我们，让我们懂得做人做事的道理，使我们不至于走歪路。”柳媚经历过了，才知道宝贵。 他们在聊着，黎明已经被穆可俊请到一个角落里聊起来。 “明哥，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想请明哥帮忙解惑。” “穆主任请说，希望我能帮你解惑。” “我想知道，老师是否预先知道我会被任命为科室主任，我更想知道，这其中是不是老师在起作用。” “我告诉你我能说的部分，不能说的部分对任何人都是不能说的。你老师确实知道，你有可能被任命为科室主任，因为是他直接向某位推荐你的。” “至于他向谁推荐你，你不必再问。总之，这个人有能力让你老师做主任甚至上更高一个层次，只是你老师不愿意做官，于是向这个人极力推荐你。当时你老师也只是推荐你而已，他也不敢保证你能上，所以，他说话肯定是有保留的。以你老师与这个人的关系，你老师当然知道，你上来的可能性极大。” “没有人知道你上来的秘密，你们现在的院长也不知道。我建议你，充分利用这个条件，尽可能地帮助你的同门留在你身边协助你的工作。估计过了半年或者一年，这个秘密会被人知道，你想再帮你的同门就很难了。”黎明说出了施远腾最想说的话。 “谢谢明哥，明哥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啊！更要感谢明哥的指点，难怪明哥与老师是老友，明哥和老师是同一类的人，聪明，善良，充满智慧。” “呵呵，穆主任不要捧我，你老师如果知道，会骂死我的。走吧，我们过去，不然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干嘛。”黎明说完，搂着穆可俊的肩膀，像兄弟般来到沙发上坐好。 解决掉心中的疑惑，穆可俊马上请老师、明哥、杨修影和各位同门围桌坐好，然后请服务员过来点菜。 “老师，您和明哥或者杨老师点菜吧？”穆可俊问施远腾。平时，这项工作都由傅一灯“承包”。 “不用，你和战鹏一起搞定就行。吃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大家聚一聚，不要太浪费。”施远腾给出一个原则。 有施远腾这句话，穆可俊与肖战鹏一起，很快将菜点好，肖战鹏不忘叮嘱服务员，上菜速度要快一点。 别小看这偏远的长洲东酒店，穆可俊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不少长洲机关单位的人都来这里吃饭，所以，这里的菜肴的用料能保证足够新鲜。 很快，一桌满满的菜端了上来，素荤兼备，香气扑鼻。吃了一天面包的施远腾，早已饥肠辘辘。 “来，大家先吃点东西，让肚子不那么寂寞，我们再聊。”施远腾一句话，将大家逗得哈哈大笑，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腾哥，你在家里独自品尝寂寞，来这里却不让肚子寂寞。看来，你对寂寞平衡得很好哦。”黎明不忘上午施远腾的话。 “呵呵，人生无时无刻都在平衡中，就看谁会平衡，看谁平衡得好。生活是这样，工作更是这样。”施远腾的话，透着深刻的哲理。 “老师的话，一听似乎很明白，仔细一琢磨，又感觉回味无穷，后劲十足。”穆可俊已经习惯了施远腾说话的语境，感触自然很深。 “嗯，师兄说的很对，这也是我们喜欢与老师聊天的原因。”倪虹越来越喜欢上了施远腾。 杨修影听完倪虹的话，想起那天倪虹看施远腾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理智告诉她，施远腾是爱她的，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不能给施远腾添乱。 “我希望你们几个，就像亲兄弟妹一样，一起学习，一起将工作做好。特别是现在，我再强调一次，你们要协助师兄将工作搞好，至少不要添乱子。”这是短短时间内，施远腾第二次说这样的话。可见，他对穆可俊在这方面是不太放心的。 “老师请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哪方面存在不足，我会努力学习，遇到问题，会多向老师或者杨老师请教，绝对不会贸然行事。”穆可俊知道老师的良苦用心，也下定决心，不辜负老师对自己的信任和栽培。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施远腾成焦点 大家边吃边聊间，傅一灯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原来，傅一灯看完最后一个病人，等所有输液病人离开诊所后，马上请美玲姐帮忙叫一辆车，将自己送到这里来。 大家看见傅一灯，都感到很高兴，肖战鹏马上让傅一灯坐在自己身边，并请服务员增加多一套餐具。 “老师厉害！老师厉害！”傅一灯刚坐好，便冒出两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先吃点东西再说。”施远腾用命令的口吻对傅一灯说。 “好，我先吃点东西再说。”傅一灯知道施远腾心疼自己，心中一阵温暖与感动。 看着狼吞虎咽的傅一灯，杨修影才深切感受到，昨晚的施远腾，该是多么的累。也只有知道这种累，施远腾才会“下令”让傅一灯先吃后说。 “嗯，以后要注意点，不能选周六去找他。”杨修影暗自做出决定。 吃了一轮后，傅一灯再度开口说话。其实，房间里的人，包括黎明在内，都在等着他说话，都想知道他为什么一坐下来便说老师厉害。 “老师，哪个痛风的寿哥已经完全不痛了，还嚷嚷说要恢复正常活动。我和贤哥将他劝住了，说这是您的吩咐，呵呵，寿哥一听是老师的吩咐，马上听话了。” “最神奇的要算那位逃出来的、头晕的老伯了。他今天在儿子的陪同下，轻松自如地走着来诊所打针，还一个劲的说‘施教授就是厉害，施教授是神医，我现在一点也不头晕了。’老实说，想到他昨天来找老师时的情形，我也想不到，只是一个晚上的功夫，他竟然像个没事的人似的。” “老师，您这套理论，如果不是经您的手施展出来，我在书上是永远学不到的。神奇，实在是太神奇了”傅一灯说话时，依然掩饰不住他的兴奋和吃惊。 “师兄说的逃出去的病人，是不是从我们科逃出去的老人家？”倪虹似乎知道有这么回事。 “对，就是他。” “嗯，倪虹，究竟怎么回事？”穆可俊感到奇怪，怎么自己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这个病人是宋主任分管的，因为眩晕住进来，治疗了好几天，病情没有半点好转。我曾经听他儿子说过，要宋主任请咱们老师帮忙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宋主任没有请老师。”倪虹说出原委。 “就这个病人的事情，我说一句。我们可以在意自己的面子，但当面对自己无法处理好的病人时，一定要放下这个不值钱的面子。在临床工作中，病人的诊疗始终应该放在第一位。因为病人的出逃，神经内科的声望肯定受到影响。不过，这件事可俊不必出头，由我在合适的时候对宋主任说一说。” “哎，主任，您又对一灯说什么新理论了？哦，对了，对于施主任，我还是习惯称呼为主任，如果有事找穆主任，我会直接叫穆主任的。我从毕业到医院，一直跟着施主任学习和工作，在我心中，施主任是永远的主任。我也希望，穆主任今后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杨修影提完问题，又自我解释一番。 “老师昨天看完病人后，我们一起吃饭时，他提出的痛阈和晕阈两个概念，对于我来说，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实践证明，这套理论是行之有效的。”傅一灯兴奋劲还没过。 “哦，以前主任查房时也说过，不过，我一直不敢用在病人身上。想不到，主任在诊所依然自信满满，真是艺高人胆大呀。”杨修影跟着施远腾时间长了，对施远腾提出的一些独特的见解，自然记忆很深。 “好了，今天不说这个，你们以后可以向杨老师请教。来，我们以茶代酒，祝贺可俊荣升神经内科主任。”施远腾站起来，端起茶杯。其他人见状，也赶紧站起来，大家一起将手中的茶杯伸向穆可俊。 清脆的碰撞声瞬间在房间响起。 “谢谢老师，谢谢明哥，谢谢杨老师，谢谢各位师兄、师弟和师妹们！我能有今天，离不开恩师的栽培，可以说，没有老师的教导和培养，没有老师的帮助和扶持，就没有我穆可俊的今天。我也借这个机会，以茶代酒，敬恩师一杯，在老师面前，我永远是学生，今后我有什么做的不对，请老师及时指教和批评。”说到这里，穆可俊的眼里已经含满泪水。 施远腾看见，马上端起茶杯，与穆可俊用力碰了一下，然后各自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房间里，霎时间各种情愫交织，这些交织的情愫都汇集在施远腾身上。对老师的感恩，对老师的敬佩，对老师的爱慕，对老师的崇拜，还有杨修影对施远腾那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我虽然是老师的学生中年级最大的，但可俊是入门最早的，我应该叫一声穆师兄。昨天听老师说，穆师兄荣升为神经内科的主任，我知道老师很高兴，我当然也很高兴。来，我们几个也以茶代酒，敬穆师兄一杯。”关键时刻，傅一灯强大的应变能力得以体现。 肖战鹏、洪力、倪虹、柳媚他们与傅一灯一起，与穆可俊碰杯。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的穆可俊，再度被几位师兄弟妹们所感动，他用带着哽咽的声音说：“谢谢！谢谢大家！一灯师兄永远是我的师兄，在一灯师兄身上，我学到很多东西，很多我身上缺乏的东西。谢谢一灯师兄！” 六位同门的杯碰在一起，那清脆的声音似乎在昭示着，施远腾的学生们团结一致，坚不可摧。 “我这个门外汉被你们感动得一塌糊涂，除了不流眼泪，什么感动我都有了。我也来敬两杯。” “这第一杯，敬我的老友腾哥，祝贺腾哥的学生在学业和仕途上取得进步，祝愿腾哥早日找到腾嫂，最好也顺便为我找一个，使我跟着腾哥一起脱单。”和施远腾在一起的黎明，变得幽默灵动。 “这第二杯，我敬穆主任，祝贺穆主任高升，更希望穆主任仕途和事业双丰收。”与施远腾碰杯后，黎明转而与穆可俊碰杯。 “谢谢明哥，也谢谢明哥的点拨和指点迷津。”穆可俊的话，也许只有黎明清楚，施远腾和杨修影明白。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乔元华的离间计 “明哥的话，说出来我们做学生的心声，我们也盼望老师早日脱单，有一个温馨的后方和港湾。也祝福明哥早日找到明嫂。”傅一灯时刻为老师着想，也感激黎明一直以来的帮助。 “我想，老师是不是还有心结没有解开？如果早日解开心结，以老师的条件，何愁找不到另一半？”倪虹幽幽地说了一句。 杨修影听到倪虹的话，心里干着急。是啊，她能说什么？她敢说什么？她又能违心说些什么？ “大家放心，相信我和阿明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解决的。我和阿明都还年轻，总不至于一辈子单着。来，阿明，我们来干一杯，然后翻过，今晚你跑题了，回头再罚你。”施远腾说完，与黎明各自端起茶杯，碰了一下，然后猛一口将被中的茶喝光。 “呵呵，腾哥说的对，我刚才的话有一部分跑题了，我收回跑题的部分。”黎明感觉到，与施远腾和他的学生们在一起，轻松自在。 “其实，阿明说的话也不是完全跑题。阿明在机关工作，身边的异性不多，如果小杨有合适的，不妨介绍给阿明。”施远腾继续转移话题。 “主任放心，明哥和主任一样，都是心地善良的大好人，我们不能总让善良的人吃亏。一旦有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杨修影最后这句话，似乎为黎明而说，也似乎为自己而说。 因为插入这个话题，气氛反而变得轻松起来。刚才凝聚在房间里的各种情愫在慢慢回归到有心人的心中，大家继续吃饭聊天起来。 “其实，昨天那个痛风的病人，也是从医院的消化内科逃出来的。我习惯性地认为，病人的痛风发作如此厉害，一定是吃东西不注意引起的。嘿，老师将他真正的原因找出来了。”傅一灯还是不忘昨天寿哥的事情。 “急性痛风发作，难道不是与乱吃东西有关吗？”穆可俊问。 “对呀，一般都是喝酒呀，吃海鲜呀，喝老火汤呀，吃火锅呀等等，难道这位寿哥不是这样？”倪虹也接着问。 “这些都是常见的因素，也有一些相对少见的因素，常常被人忽视。”杨修影插话。 “哦，还有什么特别的因素，杨老师说说看。”一说到专业，穆可俊马上两眼放光。 “比如受凉，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是比较常见的诱因。”杨修影基本功确实扎实。 “杨老师厉害，杨老师厉害，确实是这样。”傅一灯不得不佩服，杨修影的水平确实高，难怪会深得老师的器重。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施远腾站起来，端起茶杯，说：“来，让我们再一次恭喜可俊荣升神经内科主任，干杯！” 大家马上跟着施远腾，向穆可俊祝贺。从穆可俊提出来请客，施远腾便给予肯定和支持。施远腾的目的很简单，他希望他的学生们团结一致，在学业上、生活上和工作上，互相帮助，互相提携，形成一股坚强的合力。 “一会一灯和战鹏坐我的车吧，你们来的时候已经超载了，幸好没有遇到查车的，不然连累我们小杨了。”施远腾马上安排好谁坐自己的车。他担心，一会倪虹跑到自己的车来，会引起杨修影的不满。 穆可俊将账结了，大家便离开房间，按照施远腾的安排，两辆车往医院方向开去。施远腾则先送黎明回家，在车上，黎明说了与穆可俊谈话的内容，施远腾听了，感到十分满意。 “阿明，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将我想说的话全说了。不错，真心不错，真是我的好兄弟。” “跟着腾哥，我也学到了不少，可惜我不是学医的，不然也想成为腾哥的学生呢。”黎明依然保持搞笑的语境。 “嘿，千万别。现在社会不缺医生，缺的是你这样的人才。” “腾哥，你这话我不同意。现在社会，缺的是像你和你的学生们这样的好医生，像杨教授这样的好医生。”黎明经历过高江和前妻的事，知道医院的水深不见底，才会如此直接地反驳施远腾的意见。 “好吧，一灯和战鹏听见喽，明哥可是在鼓励我们哦。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咱们的明哥失望。” “得，腾哥，别埋汰我。什么鼓励，你们是我学习的榜样好不好？到了，我下车了，腾哥，还有两位，下次再会。”黎明说完，施远腾已经将车停稳，看着黎明离开后，才继续将傅一灯和肖战鹏分别送回家。 第二天刚好是周一，穆可俊正式主持神经内科的交班工作。乔元华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突然来到神经内科参加早交班。 穆可俊不慌不忙，他也学着施远腾以前主持工作时一样，带着一本厚厚的大笔记本，上面记录好他事先想好的工作安排和注意事项。 常规交班完毕，穆可俊开始安排科室一周的工作。条理清晰，安排合理，简明扼要，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牢记黎明的话，马上请乔元华讲话。 “谢谢穆主任。神经内科曾经在施远腾主任主持工作期间，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说实话，今天我来听交班，在穆主任安排工作前，我还是心有疑虑或者担心的。这些担心，不是担心穆主任水平不够，而是担心他年轻，经验不足。现在看来，我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刚才穆主任主持交班，有板有眼。对工作的安排，条理清晰，职责分明。说的人说得清楚，听的人也听得明白，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今天我总算见识到施主任的学生的厉害了。我为医院的选择感到高兴，也为穆主任和施主任感到骄傲。最后，祝神经内科在穆主任的带领下，再创辉煌。” 乔元华心机很重，说话更是滴水不漏。如果他对施远腾说，完全是一时心血来潮参加神经内科的交班会，施远腾肯定会嗤之以鼻。 乔元华说完，便站起来与施远腾、穆可俊握手，然后转身离开。见此情形，施远腾眉头紧皱：这个家伙，可是来者不善啊。他将宋明撂在一边，离间的意图十分明显，自己可以提醒穆可俊，但宋明未必能有如此悟性。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就医的最后一站 乔元华，果然很阴！阴得高明，阴得不露痕迹，阴得不动声色，阴得无可挑剔，连施远腾对此也赞叹不已。鬼谷子说过，圣人之道阴，愚人之道阳。看来，这个乔元华真不简单。可惜他不是圣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乔元华自己当然会认为这些功夫不着痕迹，但在施远腾面前，他这一手，反而令施远腾对他更加警惕。 果然，交完班，宋明黑着脸第一个离开课室。施远腾示意穆可俊留步，等其他人离开，施远腾才说话。 “乔元华很阴险，他只夸赞你和我，只与你和我握手。他目的很明确，想离间你我与宋明主任的关系，分化神经内科的管理团队。你要想办法与宋主任搞好关系，放低身段也无所谓，不能让乔元华的阴谋得逞。当然，要做得隐蔽，做得不动声色。” “谢谢老师提醒，如果不是老师提醒，我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差点被迷魂汤迷倒。”穆可俊也不避短。 “好了，我出门诊了，你自己想办法，我相信你是有办法的。”施远腾说完，便拿着工具离开课室。 在楼梯的转角处，杨修影已经等候在那里。 “主任，春雨说过N次了，让我出面请主任吃饭。刚才又找我，还埋怨我拖这么长时间，您说怎么办？” “你有什么想法？” “唉，还是答应她吧，今晚怎么样？”杨修影还是心软。 “可以。不过，你不妨问问她，就说我常与一位很好的朋友在一起，能不能一起请。” “哎呦，对呀。好，好，好！有确切的消息再通知你。”杨修影一边说，一边对着施远腾伸出大拇指。 施远腾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科室，往门诊部走去。 周一，令施远腾感到颇具挑战性的周一，病人早已在施远腾的诊室外的长椅上坐着等候施远腾的到来。 因为傅一灯不在身边，施远腾需要腾出时间来书写病历，看病的速度自然比傅一灯在的时候慢了一些。 一直看到上午快十一点，施远腾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比一声高的、一个男子的呻吟声。施远腾正想出去看个究竟，当班的护士雅琴走进施远腾的诊室，说：“施主任，外面有一位阿叔，头疼很厉害，在外面狂呼不已，您是不是先为他看？” “可以，你向外面候诊的病人们解释一下，相信他们都能理解的。”施远腾果断答应。一个大男人，如此痛苦的呻吟声，如果不是十分疼痛，是不应该有的。 很快，雅琴带着这位病人走进施远腾的诊室。施远腾让病人坐好，然后让陪着病人来的、自我介绍说是病人的妻子的人讲述病情。 病人今年56岁，一个多月前，在没有任何原因的情况下，病人突然出现头痛，病人开始不以为意，以为天气冷，感了风寒，自己到药店买了些药吃。吃药的头几天，头痛稍减轻，但好景不长，当头痛再度来袭时，变得异常猛烈。 这个春节，他们一家人都不得安宁，四处求医。先后住了几次院，做了大量的检查，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到每一家医院，看每一位医生，都用了止痛药。可以说，长洲市医院里有的、常规的止痛药，他都吃过，全都没有效果，头痛依然呈越来越烈的趋势。 到了现在，因为头痛，病人已经无法入睡，胃口大减，人也在短时间内消瘦了不少。这次经朋友介绍，慕名而来，一定要找施远腾看病。 病人的妻子刚说到这里，一直趴在桌上呻吟的病人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非常痛苦的表情，说：“施教授，我已经决定了，到您这里，是我就医的最后一站，如果再不能治好，我死了算了。教授，您不知道，这特么德的头痛实在太令人痛苦了，唉……” 听完这些，施远腾接过病人的妻子递给他的、一大沓的资料。有做过多次的头部磁共振，有在医院住院的各种记录和检查结果，有在各个医院就医时服药的记录…… 施远腾细细地看着记录，在读片灯上认真阅读每一张头部检查的照片。对待这样的病人，施远腾从来都以一种“从零开始”的心态进行接诊，绝不人云亦云，更不可能被这些记录牵着自己的思路走。 “阿叔，您的头痛是一直这样痛还是有时候痛，有时候一点不痛呢？”施远腾开始病史的询问，他要根据自己对头痛的认知重新收集病史资料。 “自从头痛发生以来，一直存在，而且一直都很痛，只是有时候更加痛而已。” “头痛发生前，有没有发烧、怕冷、流鼻水？” “没有，我家里也有体温计，我也反复探体温，没有发烧。也没有怕冷，流鼻水？嗯……好像有。” “哦，什么时候有流鼻水？” “疼痛最厉害的时候，不仅流鼻水，还流眼泪，也很难受。”病人这句话，让施远腾看到了一抹曙光。 “您头痛的时候想呕吐吗？” “没有，就是痛，严重的时候有点怕光。” “您以前有没有高血压或者糖尿病？” “没有，我每年体检，身体一直很健康。今年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出现这么厉害的头痛，说老实话，我已经没有信心再治疗下去了。”也许是病人感觉到这里是最后一站了，所以，强忍着疼痛，与施远腾交谈着。 施远腾看看问的差不多了，便为病人做详细的体格检查。基本的内科检查，特殊的神经系统检查，施远腾都一丝不苟，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体征。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让施远腾失望了，所有的体征都是阴性。 长时间、持续性、剧烈的头痛，所有目前能做的检查都没有发现问题，常规的止痛药物没有效果。这个病人的病情，从诊断到治疗，都很棘手。 病人的妻子看到正在沉吟的施远腾，急切的问道：“施教授，我爱人究竟得的是什么病？能治好吗？”看来，病人的妻子比病人更心急。也许只有她知道自己丈夫的性格，一旦决定放弃，可能就真放弃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媒人施远腾 “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只是他的情况实在太不典型了。” “哦，施教授考虑是什么问题？” “目前我只能说，他的头痛最有可能的是‘蝶腭神经节综合征’。从医学的角度讲，一旦说到综合征，就意味着病人的病因是很难寻找的，或者说，很多种病因都可以引起这种综合征。” “那有没有治疗的方法？” “有，可以试一试。我先用药三天，你们周四早上再过来。请阿叔给我一点时间，也等于给自己一个机会，怎么样？” “好，我听施教授的，我回去马上按照教授的药方吃药，周四上午我再来。有希望，我肯定不愿意放弃。再说了，看了这么多的医生，第一次听说这个病，说明施教授对这个病是有一定把握的。”感受到施远腾的耐心、细心和信心，病人也开始满怀希望和期待。 施远腾考虑了一会，才动手为病人开药。看似大家都在用止痛药，但如何使用，如何搭配，使用什么类型的止痛药，这些都十分考验一个医生的技术和经验。 看着病人在妻子的陪同下呻吟着离开自己的诊室，施远腾心中一个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了：人生路上，有一个人陪着自己一起走，该是多好的事情啊！ 施远腾继续工作着，下班回家时，已经是下午2点半。因为在科室吃了快餐，施远腾回到家，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起来。 每次出诊后，施远腾都十分重视这一觉。睡得好，醒来的时候肯定满血复活；睡得不好，当天晚上的时间直接废掉了，什么都干不成。所以，熟悉施远腾的人，一般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这一觉，施远腾一直睡到下午快五点才起来。他用力伸个懒腰，深吸一口气，感觉今天坐诊的疲劳随着一口气呼了出去，消散于无形。 他打开手机的声音，查看微信的信息，发现杨修影发来一条信息，告诉他，已经与梁春雨商量好，今晚在和睦酒店请他和黎明一起吃饭。信息的最后，杨修影不忘给施远腾三个大大的赞。 施远腾微微一笑，回复杨修影后，放下手机，到洗手间洗漱完毕，才给黎明打电话。 “阿明，今晚有美女请吃饭，去不去？” “去，当然去。不过，腾哥最好说清楚，我是去当电灯泡还是你去当电灯泡。” “哈哈，是我当电灯泡。你呢，要努力，千万不要将自己变成电灯泡喽。如果这样，可别埋怨我哦。” “好，有腾哥这句话，我明白了。不过，还得麻烦腾哥来接我才行。” “这好说，咱们今晚见，等我电话。”施远腾说完，便收了线。 施远腾随即去煮水泡茶，自己慢慢喝，他不想太早去酒店，想让杨修影与梁春雨多点沟通。也许，杨修影能做通梁春雨的工作，让梁春雨接受黎明。 想到黎明，施远腾也感觉，他与廖蕴玉的离婚是非常明智的。以前的黎明，被廖蕴玉压制得太厉害，整个人的灵性似乎都没了。自从离婚后，黎明以前那种灵动幽默又慢慢冒了出来。对于黎明而言，需要的正是如泉水般涌出来的巧思妙想。 五点半，施远腾的车从地下车库开出。他已经让黎明在单位的门口等他，黎明工作的单位离施远腾住的地方并不远，一会便接上黎明，往和睦酒店开去。 杨修影订的房间名字很有意思：温馨房。房间不大，最多也只能坐下六个人的样子。嗯，很适合这样的场合，这样的目的，这样的氛围。 施远腾首先走进去，果然，梁春雨与杨修影已经在房间里聊天了。 “小杨好！春雨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铁哥们，汉南理工大学毕业的才子黎明。来，黎明，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神经内科的美女梁春雨。至于小杨，嘿，不用我介绍了，你们都认识。” 施远腾介绍完，黎明赶紧向前一步，先与梁春雨握手问好，再与杨修影握手。 “主任，我已经把菜给点了，这是菜单，您和明哥看看，还需要添加什么菜不？”杨修影将一张菜单递给施远腾。施远腾看了一下，随手递给黎明：“阿明，你看看，还需不需要添加。” 黎明很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对春雨和杨修影说：“春雨、杨教授，你们还想吃点什么？今晚我请客。” “那怎么行，说好我请客的，怎么能让明哥请客呢。”春雨反应很快。 “哎，我说你们俩，不就是吃饭嘛，谁请不都是一样？”杨修影插了一句很“中性”的话。杨修影才不管你谁请呢，只要你春雨不要把我的主任抢走就行。 “我看小杨点的够多的了，要不，就这样吧？”施远腾出来解围。 “好，那就这样。服务员，请上菜。”黎明将菜单拽在自己手中。 “来，大家坐好喽。”在这方面，杨修影处处占据主动，她坐在施远腾身边，施远腾的另一边坐着黎明。梁春雨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与杨修影坐在一起，一是靠近黎明坐。其实，这么狭隘的空间，这样的选择没有特别意义，关键是杨修影坐对了位置。 梁春雨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不甘，但又不敢发作。毕竟，黎明是施远腾的铁杆朋友，她怎么敢得罪黎明？今晚的吃饭是通过杨修影出面的，她更不好得罪杨修影了。别无选择的她，坐在杨修影与黎明中间。 “主任今天门诊一定很忙吧？”梁春雨也是一个性情开朗的人，她很快调整好自己，问施远腾。 “嗯，周一是最忙的，一直看到下午2点半才回到家。” “哇，看到下午两点半？太累了吧！”梁春雨知道施远腾的病人很多，但不知道多到如此地步。 “习惯就好，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腾哥厉害，这可是脑力和体力都要燃烧的节奏啊。”黎明赶紧插了一句。 “呵呵，阿明三句不离本行呀，是不是想到CPU去了。哎，我告诉你们俩，阿明的IT技术，在咱们长洲，他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啊，明哥这么厉害？”这次令春雨感到吃惊。 第一百二十八章 果然是最后一站 “那当然，阿明可是汉南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哦。虽然现在的工作单位与专业不对口，但他从未放弃对新技术的学习和研究，阿明是个彻头彻尾的技术派，但又是一个非典型理工男。小杨应该见识过阿明的幽默，对不对？” “对，主任说的很对。当时傅一灯回去仙游镇办诊所，诊所的软件全部由明哥一手搞定。依我看，咱们南江省，没有一家私人诊所的软件这么好用。”杨修影就是论事，不显山不露水也不着痕迹。 说话间，菜已上齐。 “来，为今天我们四个有缘聚人能在一起，以茶代酒，干杯！”施远腾先带头站起来，他们三个也跟着站起来，一起碰了杯。 “春雨是咱们科室的开心果，乐天派，更是我们神经内科的大美女。”杨修影开始赞扬春雨，尽管她不太想这样，但又必须这样。 “哎呦，在杨教授面前，有几个女人敢称美女呀。”梁春雨反应极快。 “我实话实说，两位都很美，各有千秋，不分伯仲。我与卫生系统的人很有缘分，腾哥待我，比亲大哥还亲。我也不瞒你们，我的前妻，也是卫生系统的人，因为某些原因，我们才分开的。”黎明知道，这样的时刻，坦荡比遮遮掩掩更重要。 “哦，明哥介不介意说一下，她是谁？”梁春雨对此并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也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 “不介意，都是过去时了。她叫廖蕴玉，估计你们可能认识。” “啊，是她？！嗯，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分开了。明哥，这不怪你，我支持你。”梁春雨真是快人快语。 “你们兄弟俩呀，也真是的。”春雨风继续吹。 都说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施远腾很不愿意提起这些事情，但还是有很多人知道施远腾离婚的原因。对于这样的事情，好奇的人太多，总有人打听清楚。 “呃，春雨，你这……” “嗨，主任，在这点上，你可比不上明哥喽。又不是你的错，怕什么嘛。也是主任你够善良，如果换做是我，哼，够她好看的。” “我说春雨，有你这样换的吗？”施远腾既无奈又可笑。 “呸，呸，呸。我说错了，自罚一杯茶。”梁春雨说罢，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黎明看见，赶紧为春雨再添茶。 黎明发现，春雨的姿色虽然稍逊于杨修影，但身材却与杨修影有得一比。这是他喜欢的类型，也是腾哥喜欢的类型。 为什么腾哥不追她呢？还是她对腾哥不感兴趣呢？嗯，不管这些，像腾哥说的，努力了再说。 于是，坐在春雨旁边的黎明，向春雨大献殷勤，不断为春雨夹菜。 施远腾与杨修影心中暗暗高兴。黎明说的没错，梁春雨符合他们俩的择偶标准，但施远腾更喜欢沉稳的杨修影而不是跳脱的梁春雨。 聪明的梁春雨哪会不明白黎明的意思？在梁春雨的心里，更多的还是喜欢施远腾，但似乎也没有特别排斥黎明。对于施远腾的铁哥们，对于专业能力很强的人，梁春雨有着天然的好感。 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梁春雨不拒绝黎明，但却不愿意放弃施远腾。言谈中，梁春雨明显小心了很多。 梁春雨一直坚持等待施远腾，今晚的结局并不是她想要的，她看得出，施远腾更愿意她与黎明在一起。梁春雨感到很困惑，究竟是施远腾不愿意再婚，还是施远腾真的不喜欢自己。如果是前者，她愿意去努力；如果后者，她也想知道究竟。 一顿饭下来，杨修影完成了任务，更放下了心头大石。黎明得到了梁春雨的联系方式，毫无疑问，接下来，黎明会对梁春雨发动攻势，至于结果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周四交往班，施远腾匆忙赶往门诊。他心里还掂挂着那位头痛的病人，不知道三天的用药，病人的情况有没有改善。 施远腾叮嘱值守的护士雅琴，如果周一来诊的哪位头痛的病人过来，直接给他加号即可，不必再来问我同不同意。雅琴也对这位病人的结果很关心，满口答应着。 一直看到上午十点多，这位病人终于在他的妻子的陪同下走进诊室，雅琴也微笑着跟着病人走了进来。 “主任是不是很奇怪，外面为什么这么安静？” “对呀，我以为他今天不来了呢。” “来，怎么不来。我的病，也只有施教授能治好，我的头痛，已经好了一大半喽，春节前到现在，也只有这几天才像个人一样，教授您真是再世华佗啊！”病人经历过无尽的痛苦后，说的话也走向极端。 “请坐。再世华佗可不敢当，看见现在的你，我也感到高兴呀。”施远腾请病人坐下来，然后详细询问服药的情况。 “周一晚上，我便可以安静地睡了一觉，一直到现在，一天比一天好。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早点来找您看，不用受这么长时间的痛苦。呵呵，我说过来这里是‘最后一站’，现在看来，果然是最后一站。不过，这最后一站是救命的一站。”病人的高兴，洋溢于表。 “其实，上了一定年龄的人，每个都有病痛，或轻或重而已。换句话说，每一个成年人，其实都是带病生存。我知道您头痛很难受，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轻言放弃。放弃，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家人的不负责。” “教授的批评很对，这段时间，全靠我的老婆陪伴。是的，我一定要坚强，不能辜负家人，也不能辜负自己。”对于施远腾这番话，病人也心服口服。 “你说说看，用药三天后，头痛好了多少。” “起码好了七到八成，嘿，我已经很高兴喽。” “我们一起努力，希望下周一，你的头痛完全消失。”施远腾说完，又开始对药物进行调整。 “我绝对相信，下周一，我一定会完全好转。”病人拿着施远腾递给他的处方，在妻子的陪同下，离开了诊室。 “主任，听您与病人的对话，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难得的学习和教育。对疾病，对人生，对生活的学习和教育。”雅琴忍不住一阵感慨，并陪着他们走出了诊室。 雅琴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她也是这样做的。她要求护长多排她值中午班，就是希望大家下班后，只剩下施远腾在看病人时，她可以进入诊室看和听施远腾对病人的诊治过程。当然，这是在不影响病人隐私的前提下进行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乔元华被揍 施远腾继续看病人，将近下班，穆可俊匆匆忙忙来到诊室。施远腾抬起头，看见穆可俊神情显得很紧张和着急，知道他一定遇到麻烦，而且是不小的麻烦。 “请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正在看的病人是一位复诊病人，病情稳定，施远腾请他等一会。说完，施远腾拉着穆可俊的手来到平时吃快餐的大会诊室的一个角落。 “怎么回事？紧张写满了你的脸。” “对不起，老师，我确实紧张，因为不知道如何是好。” “说来听听。” “是这样，上午快十一点，杨老师从院长办公室回来，她对我说，她刚揍了乔元华一顿。” “嗯？怎么回事？” “杨老师说，上午交班后不久，乔元华打电话到科室，让杨老师到他的办公室一趟。杨老师去了，据杨老师说，乔元华言语下流，还对他动手动脚，杨老师气愤之下，揍了他一顿。”穆可俊说明原委。 “哼，刚走了一个高江，又来一个更不要脸的乔元华。怎么样？看清楚乔元华的面目了吧？” “还是老师厉害，一看一个准。下一步怎么办？”穆可俊对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个简单，如果乔元华不找你，你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乔元华心中有鬼，而且这个鬼，被小杨给抓住了。以我看，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如果他找你，你可以应付他，说调查清楚再给他答复。高江的事情刚结束，他就敢来这一手，真是胆大包天。” “这也应了大家伙常说的那句话：刚养肥一个，被宰了。又来一个瘦的，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粮食’才能将这个瘦的养肥。唉……没事的，你放心回去。要记住，天塌不下来，不要喜怒全形于色。你这个做主任的，被人家一眼便看透，这怎么行。” “呵呵，听老师这么一分析，我心中有数了。我确实不够淡定，以后一定要注意。老师您忙，我回去了。”穆可俊讨教完毕，马上离开。 施远腾收敛心神，继续坐诊。病人不会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而减少，施远腾当然不能被这样的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工作。他相信，今晚杨修影一定会到自己的家。 出诊的日子，施远腾的时间安排是非常有序的。下班回家，他马上睡觉，睡醒觉，他或者自己煮点面条，或者到楼下的饭店对付一餐。 今天晚上，施远腾选择在家里煮点面条，切两个西红柿，加一个鸡蛋，一大碗香喷喷的面条，独自一人趁热吃了，浑身一下子感到暖融融的。 看看时间还早，施远腾干脆去洗个热水澡。站在喷淋下，享受着温度适中的热水的喷洒，施远腾感到无比的舒服。他并不知道，杨修影已经悄无声息地进来了。 杨修影换好鞋子，看见浴室的门开着，听到里面水响的声音，知道施远腾正在洗澡。杨修影一时心血来潮，干脆做好准备，直接走进浴室。施远腾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看见杨修影走进来，不禁大吃一惊，也心中一喜。直接张开双臂，将杨修影搂进怀里，一起站在喷淋下。 这样的视觉与触觉的刺激，他们俩怎么可能再继续洗澡？很快，他们一起裹着浴巾，回到房间，钻进被窝里，一场天人大战随即展开。 由于这样的前戏，让他们更加疯狂，更加愉悦，更加持久。一次又一次的巅峰体验，让两人的心贴得更紧，相互的爱意更浓，更深。 战斗从无声中开始，在无声中结束。房间里寂静极了，静得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良久，良久，说话声终于响起。 “今天你怎么啦？怎么会将乔元华给揍了？” “您知道了？是不是穆主任告诉您的？” “对。怎么回事？” “这个乔元华，与高江一样，是个混蛋，色魔。上午叫我到他的办公室，因为以前有过与高江接触的教训，我进他的办公室前，将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 “他一开口便是对我封官许愿，说只要我和他在一起，可以随便在医院安排一个官位给我。被我拒绝后，他便开始胡言乱语，最后更是动手动脚。他以为，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可以为所欲为。哼，我让他尝尝我的拳头的滋味。” “我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前，对他说，从我进到办公室开始，他说的所有话，我都录了下来。如果胆敢对我做一些不利的事情，我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连同这录音一起公布出去。”杨修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今晚来，也是想告诉您这件事。” “哦，你还这么能打？” “嘿，当年我在学校，是女子组跆拳道的冠军呢。” “难怪，你的身材一直保持这么好，皮肤如此紧致，肌肉富有弹性，身材更是挺拔。嗯，原来是有原因的。” “主任你坏！”杨修影听施远腾这样一说，将施远腾抱紧，撒起娇来。 俩人在床上缠绵一会，便起来收拾好，来到客厅的沙发坐好。施远腾煮水泡茶，与杨修影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你将今天的录音发一份给我。” “怎么？你现在想动他？” “不，现在没必要动他，但要有防备的心。他如果胆敢对你下手，我整死他。”施远腾眼中露出少有的凶光。 杨修影心中一凛：这才是我要的男人！这才是我的男人！为了我，他肯不适一切代价。想到这里，杨修影将一份音频发到施远腾的手机上。 施远腾收到后，也不打开。他相信杨修影，他不愿意在他们欢愉之后，让这样的噪音影响他们的心情。 “主任，今天穆主任是怎么对你说的？” 施远腾便将穆可俊找他，以及他与穆可俊的交流说了一遍。 “还是您厉害，您说的话，非常中肯。特别是您对事情经过的分析，仿佛在现场一般，太厉害了。您对穆主任的提醒也十分到位，也只有您这位老师才方便这样说他。嗯，他们能成为您的学生，真是太幸运了。”杨修影听完施远腾的话，心中感慨万千。眼前这样充满智慧，又有担当的男人，去哪里找？从这个意义上说，自己是十分幸运的。 第一百三十章 杨修影一语成谶 想到这里，杨修影不由露出甜蜜的微笑。 “想到什么啦？笑得这么甜。”施远腾看见，笑着问。 “不告诉您，我的秘密。”接触多了，杨修影在施远腾面前慢慢流露出调皮的一面。 “好，我不打探你的秘密。哎，春雨与黎明有没有进展？”施远腾还是很关心自己这位兄弟的婚姻大事。 “估计有戏。那天晚上吃完饭，春雨对我说了一句：‘主任好像对我不感兴趣，不过，这位明哥也不错。’所以，我大胆猜测，他们俩有戏。”杨修影的话，令施远腾感到高兴。当时自己的一个建议，等于拆散了黎明的家。虽然这样的家根本不值得留恋，但如果能帮黎明一把，自己心中会感到好受一点。 “主任，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您，您如果觉得不方便，不要回答我。高江是不是被您搞下来的？” “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我觉得您是有能力搞掉他的，医院里也有传闻，高江的倒台与您有关。不过，医院里相信的人不多，但我是相信的。” “你为什么如此相信？” “因为您知道他想对我下手，也曾经对我下手，虽然那次他没有得逞。以我的估计，您是不会容忍高江这样对我的。” 施远腾双眼深深地望着杨修影，沉默片刻，才说：“其实，高江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这样的人不死，谁死？就像这个乔元华，如果再这样，也得死。”施远腾的回答，等于间接承认了高江的倒台与自己有关。 杨修影乃冰雪聪明之人，施远腾的话，她哪有听不懂之理？她侧过身，对着施远腾的脸深深的吻了一口。 “主任，有您如此的爱和保护，我杨修影今生死而无憾。” “嘘，别乱说话，什么死不死的，我们俩要厮守终生，这可是你答应我的哦。” 杨修影与施远腾都不知道，有些话，一旦出口，便会一语成谶！ 生活静静地，仿似流水般慢慢地向前流动，不时溅起一些小水花，偶尔也会掀起滔天巨浪，瞬间将人淹没，甚至可能将人吞噬。 果然如施远腾所料，乔元华不敢声张，也不敢马上对杨修影进行报复，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寻找机会报这被打之仇。施远腾相信，以乔元华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一定不会放过杨修影，而且这复仇的时刻，绝对不会迟来。 三月底的一个周五早上，交完班，穆可俊对施远腾说：“老师，哪个心跳骤停的病人，呼吸已经恢复并且拔掉了气管插管，头部CT复查结果也回来了，想请您去看看。” “好，我们去看看吧。”说罢，施远腾在穆可俊的引领下，来到重症抢救室。 病人已经能够自主呼吸，双眼睁开，呈明显的“去皮层强直状态”。施远腾从倪虹的手中接过复查的头部CT片，对着灯光，只见病人脑部的皮层明显萎缩，脑沟加深。这样的影像学改变，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性身上。 “病人病情的演变和头部CT的改变，与我刚开始时的判断是吻合的，病人目前处于去皮层状态，再结合病人眼睛的表现看，可以说，病人是一种典型的‘醒状昏迷’。”施远腾依然没有改变自己对病情的判断。事实也正在一步一步地证实施远腾判断的正确性，尽管施远腾不愿意看到，但感性终归不能战胜理性。 “老师，为什么病人在治疗后呼吸能够恢复呢？”倪虹问。 “嗯，这个问题好。我想问一句，呼吸和心跳的中枢在什么地方？” “脑干。”穆可俊马上回答。 “这就对了，这样的缺氧，损害最严重的是大脑皮层，脑干的损害相对轻一些。所以，你们看到，病人目前心跳和呼吸都维持在正常状态，而意识却没有恢复，大脑皮层的功能还在进一步受到损害，这个正是醒状昏迷的特点。”施远腾详细解释一番。 “教授，依你看，我女儿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病人的母亲忍不住插了一句。 “从目前进展的情况看，很难。不过，病人如此年轻，你们和我们都不要太早放弃。就以缺血性脑血管病恢复的时间观察周期来进行观察。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再复查一次，然后半年再复查一次。如果一次比一次差，肯定没有恢复的可能。”施远腾心中早已断定病人没有恢复的机会，但几次的接触，他知道，病人的母亲不肯轻易放弃。这种时候，必须要让她有一个慢慢接受的过程。 时间来到四月一日的晚上，施远腾的家，施远腾与杨修影正在床上躺着慢慢地聊。他们刚刚激情过后，并不想马上起来，干脆躺在床上，一起说着悄悄话。 “主任，清明节我要与老公、家婆和儿子一起回老公的老家一趟。” “哦，我好像听你说过，你老公的老家是连州市路特别难走，你可要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我们每年都要回去一趟，我准备今年走一趟，回来后与老公摊牌，正式提出离婚。” “唉，我其实是很矛盾的。我想与你厮守终生，不想再过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可我这样做，必定要以你付出离婚的代价为前提。拆散一个家庭，再组合一个家庭，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惹了谁了。”施远腾十分纠结。 “主任，您不必如此。离婚这件事，在与你在一起前，已经进入到我的计划中，只是没有等到您，我一直不死心，也不肯下这个决心。自从我们在一起，自从知道您对我的好，我必须将这个进程加快才行。放心吧，以我估计，我老公肯定会同意的。其实，我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杨修影在安慰着施远腾。 “好吧，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你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遇到了，我不会放手的。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施远腾说罢，将杨修影紧紧的搂在怀里。 杨修影被施远腾的话和动作感动了，再度与施远腾吻在一起，星星之火马上燃烧成红红烈焰，房间里再度激情四射，春光灿烂。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乔元华动杀机 这天晚上，施远腾与杨修影梅开几度，翻云覆雨，直到两人筋疲力尽才停歇。也许，施远腾与杨修影都想着，很快要分开十几天，双方都依依不舍，才会一次又一次地索取与给予。 诊所的运作平稳中缓慢增长，傅一灯也买了一辆与施远腾一模一样配置的高尔夫。傅一灯开过施远腾的车，感觉不错，油耗不高，实用性好，又是这款车中最为便宜的配置，性价比不错。这样一来，傅一灯来回于长洲市与仙游镇之间方便了很多。 施远腾也很高兴于傅一灯的选择。施远腾始终认为，车只是一种代步的工具，不是什么身份的象征。日常生活中，它只是起到将一个人或一些物品，从A点带到B点的作用，仅此而已。 施远腾早已悄悄将乔元华的电话号码给了黎明，并将杨修影的遭遇告诉黎明。黎明对杨修影的印象很好，当然知道施远腾的意图，马上对乔元华进行一系列的动作。 施远腾相信，乔元华哪怕隐藏再深，也会在某一天露出狐狸的尾巴，就像他对杨修影的所作所为那样。 施远腾的预判十分准确，应对措施更是非常及时。果然，自从被杨修影暴揍一顿后，乔元华哪能咽下这口气？他迅速动用他的关系，密切关注杨修影在医院内外的行踪和动态，终于，他知道了杨修影清明节要回老家的消息。 乔元华马上行动起来，找来心腹，进行周密的布置，要将杨修影置于死地。杨修影对他的暴揍，彻底激怒了他，也让他在医院丢尽了脸面。 杨修影在他的办公室一进一出，他便鼻青脸肿，医院机关部门的人个个都是人精，都知道乔院长这伤，并不是他所说的摔伤。乔元华也清楚，自己这一说辞没人相信。正因为如此，他对杨修影恨之入骨，这样的机会，他岂肯放过？ 乔元华深谙阴谋之道，所有的布置都悄悄进行。尽管黎明严密监控，也只能知道他要对杨修影动手，至于在那里动手，如何动手，黎明也无法知晓。 得到黎明的消息时，已经是四月三日上午，施远腾心急如焚，此时的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直接将电话打到杨修影的手机上。 杨修影静静地听施远腾的讲述，听施远腾的提醒，听施远腾让她提高警惕，注意防范的嘱咐。 “谢谢主任，我知道了，我会做好的，您放心吧。”很显然，杨修影身边有人，不适合与施远腾说再多的话。 打完电话，施远腾心中更加忐忑。以他对人的观察，知道乔元华做事十分狠辣又十分隐秘，思来想去，感觉不对劲，马上打电话给黎明。 “阿明，你有没有空，今晚到我这里来一下，商量一下对策。” “有空，今晚我到你那去。我现在正在为这件事忙着呢，今晚见。”黎明也不肯轻易放弃，正在作进一步的努力。 施远腾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才等来黎明。看黎明的神色，显得匆忙又凝重，施远腾知道大事不妙。 “怎么样？怎么现在才来？难道有发现？”施远腾一连串的发问，暴露出施远腾心中的不安。 “腾哥懂我，确实有发现。我一直试图攻进与乔元华联系的人的手机，今天终于成功了。今天是三号，明天杨教授她们一家回老家，乔元华那伙人明天动手。” “嗯，他们准备怎样动手？在什么地方动手？” “乔元华的意思，是针对杨教授一家人的车动手，而且放出狠话，死活不论，死活多少不论。” 施远腾听罢，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么狠毒的家伙，占不了别人的便宜，反过来想杀别人全家。 “阿明，按你说，针对车动手，他们不可能在杨教授的车上捣鬼，只能用其他车撞杨教授的车喽？” “我也是这么想。而且，能将车上的人全部干掉的，只能是大货车或者咱们长洲常见的泥头车。” “对了，乔元华有没有说明在什么路段动手。” “有，乔元华很狡猾，他担心离开长洲市范围，他管控不了。所以，他让心腹在长洲市范围内动手。而且，他连为司机开脱罪名的方法都想好了。” “什么方法？” “醉驾！” “踏马戈壁，这家伙可真够狠。阿明，有没有足够的证据？” “有，全部有录音，但这些东西，无法拿到庭上，必须请慧哥出手，才有机会。” “这个家伙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用上？” “有是有，但意义不大。毕竟监控的时间不长，还没有足够有力掰倒他的材料。只是这件事，可是杀头的罪，只要慧哥肯出手，一定可以顺藤摸瓜，从他的心腹开始，慢慢将他揪出来。” “有道理，有道理。看来，只能走慧哥这条线喽。唉，我反而希望一切都好，我们不与这个人渣斗，这种人渣也不值得我们费神费力。我讨厌这样的斗，但现在我们有必须直面它。阿明，今晚辛苦你，尽可能搞到更多的材料。” “没问题，杨教授也是我敬重的人，更是我喜欢的类型，相信也是腾哥喜欢的类型。如果杨教授真的有事，腾哥，我和你一起联手，再来一次，一定将这个人渣搞掉。” “好！就这么定了，乔元华与咱们的仇，算是结下了，不报这个仇，誓不为人。”施远腾的话，令黎明大吃一惊。认识施远腾这么久，第一次听到施远腾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腾哥，我先走了，回家才能动用我的工具进行全方位监测。” “等等，等等。阿明，你与春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一切顺利，如果没有意外，今年能够结了。说到底，还是要感谢腾哥。” “嘿，什么话，感谢我干嘛，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过，我提醒一句，春雨是个很好的女孩，天性直率。这样的性格，其实很好，但在有些事情上，还是要注意。我建议，这件事，暂时瞒她一下。” “腾哥真是心细如发啊！好，我明白了，腾哥放心。”说罢，黎明便往家里赶。 施远腾不送黎明回家，是因为施远腾自己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无法集中精神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杨修影的安危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杨修影伤重昏迷 “怎么办？豁出去了，必须提醒她。”想到这里，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杨修影。杨修影很快便接通了他的电话。 “明天要注意泥头车，特别是在上高速前的路段，切记！”施远腾说完，马上收线。 杨修影陷入了沉思。对于施远腾，没有人比杨修影更了解他。他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说好的规矩一定能够遵守。可现在他连连破坏规矩，打电话警示自己，一定是收到了明确的信息，而且她相信，这风险是冲着她来的。既然如此，肯定与乔元华有关。 杨修影感动于施远腾对自己的关心和关心背后透出的浓浓的爱意，可是，对于她而言，别人在暗，自己在明，防不胜防。 “嗯，听天由命吧，希望老天爷能够让她与她心爱的腾哥厮守终生。”杨修影暗自想道。在他的心中，施远腾早已经是她的腾哥了，只是她一直压抑着，担心在公众场合失误而增加她离婚的难度。 任何事情的发展，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施远腾和黎明担心的，如期而至。杨修影期盼的，却成泡影。 生活，有时候喜欢展示它血淋淋的一面，让人不寒而栗。特别是对于经常沉浸在生活的温柔美好一面的人而言，对于这样血淋淋的人生，是难以接受的。哪怕是施远腾这样有心里准备，又意志坚定的人，也会被这鲜血淋漓的人生所震慑，所激怒，并为之癫狂。 四月四日，清明节。杨修影与她的老公、儿子和家婆一起，开车回老公的老家连州市，因为有施远腾的反复提醒，杨修影提出由她来开车，但被老公断然拒绝了：“你那点破车技，由你来开，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杨修影不好争辩，也不想争辩，心中却暗想：“这也许是命吧，如果命该如此，那就听天由命，接受一切该来的结果。” 汽车离开长洲市区，在一条国道上行走。这条国道，平时很多大货车和运送砂石泥土的泥头车来来往往，想到施远腾的警示，杨修影情不自禁地对老公说：“小心点，要注意这些来来往往的泥头车。” “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呀，神神化化的，你给我闭嘴。”杨修影的老公对杨修影从来没有好言相向。 想到儿子和家婆坐在车后座，杨修影不再吭声，但却绷紧神经，集中注意力，时刻提防可能出现的危险。 因为路途遥远，他们出发的时间很早，八点刚过便来到这个路段。路上的车辆还不是很多，杨修影的老公将车开得飞快。 道路两旁有不少岔路，经常有车辆出没，这样的道路，是事故高发的地点。 杨修影的老公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快要到到前面一条岔路交接处，一直高度警惕的杨修影看见一辆泥头车飞也似地从左侧方向向着主干道冲过来。按时间推算，这样的速度，正好与杨修影坐的车撞个正着。 杨修影想喊叫，但一切全在瞬间发生，泥头车对着杨修影坐的车狠狠地撞了过去，杨修影本能地一滑一仰。一声巨响，杨修影失去了知觉。 今天一大早，黎明赶到施远腾的家，将昨晚监控的情况告诉施远腾。 “腾哥，他们将杨教授所坐的车牌号和车型告诉了一个微信名叫‘泥鳅’的家伙，我查了一下，这个家伙是个刑满释放犯，而且是个几进几出的惯犯。” “从乔元华与这些人的联系看，他们有人一直监控着杨教授的车，估计在某一个点上，一定有一台泥头车在等着杨教授的车的到来。” “这些信息都保存下来了吗？” “保存了，而且也有乔元华参与安排和指挥的记录。” “好，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交给上天吧。”施远腾显得十分无奈。 “这个乔元华太恐怖了，如果不把他弄掉，我准备劝春雨不要在医院干下去了。” “阿明，逃避不是办法。高江够可恶了吧？拿掉了一个高江，来一个更可怕的乔元华。你敢保证，将乔元华拿掉，接上来的人就一定比前面两个好？长洲这个场子烂透了，我对此不抱有信心。当然，这不等于我们不干掉乔元华。不管这次杨教授的结局如何，我们都要干掉他。”施远腾决心已下。 “腾哥，如果你愿意，由你来当这个院长，医院肯定焕然一新。” “阿明，你太天真了。医院是一个十分精彩的‘万花筒’，里面每天都上演着人性的真、善、美、恶、丑、伪。而医生偏偏是其中的见证者，每天都会看到这各种的人性。人啊，实在是太复杂了。” “你说，一个大池塘里的水都变浑了，我‘这条鱼’在里面，有能力使这个大池塘的水变清？没有，肯定没有。最终的结局，要不是‘这条鱼’死掉，要不是‘这条鱼’也适应了这浑水，并在这浑水里畅快地生活。” “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肯答应慧哥让我出来任主任的意思了吧？因为我太清楚这些了，我不想死去，也不想赶这趟浑水。”听着施远腾的话，黎明不由频频点头。 俩人聊了一会，施远腾煮好了一锅面条，与黎明一起吃饱，然后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知道，结果应该很快会出现，这个时候，他们必须在一起。 上午将近十点，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拿起来一看，穆可俊打来的，施远腾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接通了电话。 “老师，杨老师出车祸了。太惨烈了，一家四口，只剩下杨老师被送来急诊，其他的都送到殡仪馆了。老师，您赶紧过来一下吧，有些事情需要您的指导。”穆可俊的语气急促中带着悲伤与难过。 “我马上去。”施远腾说完，与早已准备好的黎明一道，往医院的急诊科赶去。 急诊科里，乔元华正在组织全员相关科室在抢救和会诊杨修影。看见施远腾过来，乔元华也迎上来，说：“施主任，杨教授出事，我心里也很难过，请施主任帮忙救救杨教授。” 施远腾瞥了一眼乔元华，冷冷的说：“会的，我一定会尽力抢救她。”说罢，便接过穆可俊递给他的白大衣，一边穿，一边走进抢救室。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施远腾一反常态 神经外科、骨科、重症医学科和急诊科的主任们都在为杨修影诊治，他们看见施远腾过来，马上让开位置，方便施远腾为杨修影检查。 施远腾也不多说话，自己为杨修影做体格检查。穆可俊则在施远腾身边将一些检查结果告诉施远腾。 “头部CT提示脑部挫裂伤，主要伤及额叶大部、颞叶，伴有少量的出血和硬膜下的血肿，幸好没有颅骨骨折，没有中线移位。胸片没看见骨折和心肺严重的挫伤，四肢没有骨折，腹部B超没发现有大的脏器的伤害，腹腔也没有出血。”穆可俊很快掌握了第一首资料。 施远腾检查完，也认可穆可俊所说的检查结果与临床表现的对接程度。 “几位主任怎么看？”施远腾问在场的几位主任。 “依我看，杨教授目前属于严重的脑挫裂伤，昏迷程度很深，情况很危险，但因为没有手术指征，我建议还是保守治疗。至于放在哪个科室，我有个想法，说出来，供施主任参考。”神经外科魏巍主任属于典型的外科风格，直言直语。 “请魏主任说说看。” “我建议将杨教授放在神经内科的重症抢救室，在急性期，我们两个科室联合救治。一旦转入稳定期，则由神经内科主导诊治。” “我看魏主任这个方案很好，我同意。请穆主任安排床位，马上转到我们科室的重症抢救室，也请魏主任提供一个急性期的用药方案。在此期间，请魏主任回去告诉你们科室的同仁，我们一旦有请求，请你们多多帮助。” “施主任客气了！杨教授是个好医生，施主任经验丰富，我们一起努力，尽力抢救杨教授。至于预后，目前还很难说，将来很可能是一种植物状态。在这一点上，请乔院长务必提供全力的支持。杨教授目前已经没有亲人，如果医院不提供支持，于情于理，说不过去。”魏巍也许对于杨修影与乔元华的事情早有所闻，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一定，医院一定全力支持，请各位主任尽力抢救，需要什么药物或者物资，请穆主任直接与院办联系，我会吩咐院办主任全力跟进和支持的。”乔元华的表面功夫一点都不少。 “院长，外面有一位自称记者的女士，想要采访一下参与抢救的医生。”一位急诊科的护士走进抢救室，对乔元华说。 “采访，采访，有什么好采访的。告诉她，没什么大事。”乔元华对于这个结局，心中并不满意，但又不敢吭声。现在听见有记者想采访，正好找到发作的借口。 护士听罢，正想转身出去。 “慢！”施远腾一声断喝。 “三死一重伤，这还不算大事？乔院长，你说说看，在你心中，什么是大事？”施远腾也憋着一肚子气。 “施主任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这些记者们添乱。”乔元华对于施远腾十分忌惮。他心里十分清楚，外面传说高江的倒台与施远腾有关，乔元华却确信，一定与施远腾有关，乔元华自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我去看看，希望能借助记者的笔，引起舆论的关注，将泥头车司机绳之以法。让死者得以安息，让伤者能出一口恶气。”施远腾说罢，便走出抢救室，这可不是一向低调的施远腾的风格。一反常态的施远腾，一定有着自己的目的。 抢救室门外，站着很多人，其中有一位靓丽精炼的女子，正手拿采访录音笔。施远腾对一直在外面的黎明使个眼色，黎明会意，马上靠近施远腾。 “这位记者，可以交换一下电话吗？”施远腾主动发话。 “可以，当然可以。”女记者马上报出电话，施远腾也报出自己的电话。黎明早已准备好，将记者的手机号码录进自己的手机中。 “这起车祸，受害人是一家四口，其中三口已经死亡，正在抢救的是我们医院的一位医生。这位医生医术高明，医德高尚，深得病人的喜爱。目前她身受重伤，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一位植物人。我想请这位记者，将这个信息发布出去，引起全社会的关注，尽早将凶手绳之以法。为三位亡灵伸冤，为重伤者报仇。” “请问，您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可以，我叫施远腾，是伤者的同事，也是抢救小组的成员。伤者目前还处在危险期，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中。”施远腾相信，如果记者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报道中，会引起更多的人关注。 “哦，他就是施教授，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施教授。”人群中有几个人在说。敏感的记者看了一眼施远腾，灵机一动，说：“请问施教授，能为您拍一张照吗？” “拍照可以，但不能只拍我。我请抢救小组的成员出来，一起合照，怎么样？” “好呀，那样更好。”记者想不到施远腾如此配合。 施远腾马上将几位主任和穆可俊出来，让记者拍了一张照。 “这几位都是抢救小组的成员，也是我们医院重症医学科的灵魂人物。”施远腾等于在为记者的照片配文字说明。 一直在旁看着整个过程的乔元华，心里不由一阵发虚：这个施远腾，会不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记者拍照完毕，马上转身采访刚才说话的几位旁观者。施远腾看了一眼黎明，黎明已经在记者身旁守候着。 施远腾与穆可俊一起，将杨修影送到科室的抢救室，与闻讯赶来的梁春雨一起，细心为杨修影铺好床。然后与穆可俊一起，结合魏巍主任提供的治疗方案，开出医嘱，并叮嘱穆可俊，尽可能与护长商量，在急性期由科室派一位护士专门护理。至于费用，可以动员大家捐一部分，也可以通过医院，在医院内发动捐款。 “另外，除了非常必要的抗生素治疗，尽量不要静脉用药，减少被人下手的机会，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还是老师考虑得周全。这样吧，杨老师我来直接管理，全部医嘱都必须有我的签名才生效，这个决定我会通知到每一位医生和护士。老师，您觉得这件事有阴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张慧主动插手 “对，希望他就此住手，否则，我们很难防。我们在明，他在暗，你的任务很艰巨。我会尽量抓紧时间，将这个可能杜绝掉。今晚你带同门到我家来一下吧，柳媚和倪红可以帮到更多的忙。” “好，一会我通知他们，今晚在老师家集中。”师徒俩悄悄商量一会，施远腾便离开病房。 施远腾很清楚，等待杨修影的，是一条看不到终点的、黑暗的隧道，她必须在这黑暗无光的隧道中艰难前行。何时可以看到光明，能不能看到光明，没有人敢说。但施远腾坚信，外伤的病人，恢复的机会是很大的。从看到杨修影昏迷那一刻，施远腾已经决定，陪着杨修影走下去，决不放弃！ 目前首要的事情，是防止杨修影受到第二次袭击或者第二次伤害。施远腾相信，以现在信息传播的渠道和速度，这位记者的文章很快会在各种媒体中传播开，他希望张慧能看到。只有张慧插手，这个问题才能彻底解决。 “阿明，你继续收集资料，继续监控，并将收集到的资料放在一个U盘里，随时做好准备。”施远腾打电话给黎明，一旦张慧给他电话，这些资料需要马上用上。 “我知道了，我也告诉春雨，让她多关注杨教授，随时提供帮助。” “谢谢你，阿明。”施远腾身边，在关键时刻，能够为他提供帮助的，只有黎明。 “腾哥，咱们兄弟俩不要说这样的话，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一会到你家，与你商量下一步怎么办。”黎明虽然不知道施远腾与杨修影的真正关系，但他能感觉到，施远腾对杨修影的好。 施远腾回到家，泡一壶茶，静静地喝着。他需要捋清楚思路，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起来，才能面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 思考了很长时间，施远腾喃喃自语：“只要乔元华不再搞鬼，杨修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接下来的事情才好办。” “腾哥，你吃饭了没？”黎明的电话打了过来。 “还没呢。” “下来吧，我在你楼下，我们一起在饭店吃一顿再说。” “好，我马上下去。”施远腾应声而起，离开家，往楼下赶去。 施远腾与黎明在他经常吃饭的饭店坐了下来，点了两人份的两菜一汤，各要了一碗米饭。俩人心中有事，吃饭的速度都非常快。 吃完饭，俩人一起回到施远腾的家。施远腾马上换了一壶热茶，与黎明一边喝茶一边商量。 “腾哥，你说这件事，慧哥同意出手的机会有多大？” “不知道，这个要看他目前的情况而定。哎，对了，他的监控解除了没有？” “解除了，长洲的班子任命后便解除了。” “对于这个记者，你后来有没有什么发现？” “她后来采访了几位旁观者，他们都说你的医术高明，医德高尚。估计，她会将这些信息写进文章里的。从我监测到的情况看，她的文章已经发给好几个平台了，应该很快能看到。” “我今晚叫我的学生过来，我会布置一些具体的任务给他们，也教他们一些实用的方法，方便他们在照顾杨教授的时候使用。” “我让春雨也来一下，方便不？” “方便，春雨是杨教授的闺蜜，怎么不方便，到时你也来一下吧。听一听，也许对你有启发。”施远腾思维跳跃，从不墨守成规。黎明的一句问话，让他想到，让黎明参与进来，既方便梁春雨及时将情况向黎明反映，也让黎明从中获取某些有用的信息。 从接到穆可俊的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他们在商量时，已是下午一点多了。 突然，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拿起来一看，不禁面露喜色。他对黎明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说：“慧哥的电话。” “慧哥您好！” “阿腾，我刚看了一条新闻，你连过一个清明节都不得安宁啊。杨医生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谢谢慧哥的关心！我安不安宁不重要，关键是事情的复杂性远远不是新闻报道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哦，对了，慧哥的监控已经解除了，不必担心。” “咦，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你身边有高人！是不是阿明？”张慧十分聪明，一点即明。 “慧哥有慧眼啊，确实是他。正因为有他，才知道杨医生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蓄意谋杀，我正想着怎么找慧哥您帮忙呢。” “真的？有确切证据？” “有。” “那为什么不找当地相关部门？” “长洲的事情，您是很清楚的。如果我们贸然找长洲相关部门，肯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在长洲解决不了。” “有肯定的目标人选？” “对，因为不知道慧哥您目前的情况，不敢轻易找您。如果您不方便帮忙，我们准备压着，只要他不再乱来，我们先集中精力治疗杨医生。但杨医生受到二次伤害的可能性不敢排除，我可没这个能力去防止。毕竟他在暗，我在明。关键是他有这个权力和做事的便利，防不胜防。” “嗯，你说的这个他，我大概猜出是谁了。如果真是这样，杨医生很危险。这样吧，你辛苦一下，再跑一趟汉南市。” “好，谢谢慧哥！我什么时候去比较好？” “明天吧，今天清明节，大家都休息，有些事情不好办。” “好，我明天和阿明到汉南市找您，到时见。” “嗯，一路小心，按你这样说，你也未必百分百安全。”张慧叮嘱完，便收了线。 “看来有戏。阿明，你今晚将东西准备好，请好假，我们明天到汉南一趟。” “好，太好了！先不管以后谁干，先将这个人渣干掉再说。不然，你我都不得安宁。”黎明的说法，不无道理。施远腾不得安宁，梁春雨不得安宁，意味着黎明也不得安宁。 “我们先休息一会吧，要不，你也在我这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回去还得继续监控。”黎明担心乔元华继续搞鬼。 “也好，今晚我们再集中。明天的机票我一会用手机订。” “好，我也不客气，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黎明说完，便离开施远腾的家。 第一百三十五章 布置任务 从收到预警到今天出事，几天来，施远腾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当事情终于发生，当方向明确后，施远腾反而安静了很多。因为，有些事情急也急不来，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必须一件一件解决。该安排的都安排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该发生什么，已经不是施远腾所能左右的了。 此时此刻的施远腾，尽管极度疲惫，尽管需要睡一个安稳觉，但也不敢将手机的声音关掉，担心有什么突发的事情需要自己处理。 沉睡中的施远腾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他拿起手机一看，黎明的电话。 “阿明，有事？” “腾哥，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如此的紧张。刚睡醒？” “对，刚睡醒，被你的电话吵醒的。” “你还没吃饭吧？要不，我在饭店大包两份饭菜上去与你一起吃？” “哦，你在我楼下了？” “对。” “好。”施远腾答应着，马上起床，看看手机，已经是傍晚5点多了。这一觉，真是睡得天昏地暗啊。 刚洗漱完毕，门铃响了起来。施远腾让黎明进来坐好，自己赶紧去煮水泡茶。一会功夫，茶香飘起，黎明与施远腾坐在茶几前，一边吃饭，一边喝茶，一边聊着。 “春雨那里，我大概透露一下信息给她。我感觉，总不对她说不是一个好办法。让她知道一点，也可以提高警惕，防患于未然。” “也好，你做得对，确实应该这样。”施远腾觉得黎明的做法很好，特别是目前，在干掉乔元华之前，必须让春雨知道，从而提高警惕，防止乔元华对春雨上下其手。 吃完饭，施远腾迅速收拾好垃圾，然后俩人再坐在茶几前喝茶，商量着对策。 “从事发到现在，没有发现乔元华继续活动的迹象。看来，他的反侦查意识非常强。” “我早说了，他比高江难对付得多。高江也曾经想潜规则杨教授，也是被杨教授拒绝了，但高江的做法与乔元华的做法却大大不一样。” “唉，我真不明白，这世间，美女这么多，难道见到一个就要占有一个？真是细思极恐啊！” “这是你担心春雨的原因？” “对，乔元华这样的人，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做事又十分隐蔽，实在可怕。腾哥，明天上去，要想尽办法，争取慧哥帮我们。” “这个肯定，我买了明天第一班机票上去，买最后一班回来，目的是使我们有充分的时间与慧哥接触。哎，希望成功吧。”施远腾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人总是这样，一旦对某件事没有主动权，信心便会大打折扣。施远腾在专业上的信心，是建立在他扎实的专业知识和基本功上的。而在这件事上，大部分的希望是寄托在张慧身上。一旦张慧的能力受到压制，事情成功的希望便会变得渺茫。 七点半后，学生们陆续来到，梁春雨也根据黎明发的定位图来到。让施远腾感到高兴的是，傅一灯也及时赶了回来。 “杨教授一家今天的遭遇你们都知道了，可以用非常惨烈来形容。幸好杨教授躲过了一劫，以杨教授目前的情况，只要我们能好好维持她的生理功能，保证她的营养供给，防止并发症的发生。我相信，依靠她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是可以醒过来的。” “当然，这个时间谁也不敢确定。也许是半年，一年，甚至更长，但我们决不放弃。杨教授已经没有了亲人，她的生命，掌握在在座的每一位的手中，只要我们不放弃，她就有生的希望。” “对于这种病人，我是有过治疗的经验的。除了我前面说的，维持她的正常的生命体征外，人为的唤醒努力也非常重要。这种唤醒努力包括声音、动作、各种良性和必要的生理刺激以及肢体的被动运动。” “所以，各位要做的几件事，我布置一下，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们都要坚持去做。” “第一，你们每次到她的床前，都要呼唤她，最好在她的耳边呼唤她。你们都是她熟悉的人，她对你们的声音都很熟悉，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们的声音是她熟悉的声音了。”说到这里，施远腾停顿了一下，大家都知道，施远腾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第二，你们每次去看她，请你们都帮她拍拍背。用手掌做成弓形拍打背部”施远腾一边说，一边示意给大家看。 “这个动作很重要，能将肺部深处的积液拍打出来，通过吸痰排走，从而达到防治坠积性肺炎的目的。坠积性肺炎，是长期卧床病人的杀手之一。” “第三，你们谁知道杨教授平时喜欢听些什么音乐或者歌曲，找出来并录制好，定时播放给她听。” “这个交给我吧，我知道她喜欢听什么音乐和歌曲。”梁春雨马上回答。 “好，这个是我的ipod，春雨拿去，费心找一找这类音乐和歌曲，每天戴上耳机给她听听。”施远腾说罢，将早已拿在手中的ipod交给春雨。 “至于正常的生理刺激，除了肢体被动运动外，基本的生理需求刺激也是很重要的。这个任务交给春雨、柳媚和倪虹，你们不能假手他人，必须自己亲自动手，保证力度适中。双侧胸部的揉捏和顶尖部位的刺激，最好每天都做。我们都是学医的，不必忌讳说这些，你们感觉怎么刺激就怎么做，控制好力度即可。” “杨教授的直接主管医生是可俊，你们一切都要听他指挥，任何人不得随意插手。这一点，你们在科室都要起到监督的作用，不能让其他人乱来。”施远腾一口气将自己想的说了出来。在座的，包括黎明都不得不佩服，施远腾考虑问题十分周到。 “老师，我能帮些什么？”傅一灯对杨修影很有感情。诊所的建设和营运，杨修影起到 很大的作用，而诊所能够给杨修影回报的并不多。 “你的任务其实很艰巨。这段时间，诊所的工作主要靠你来支撑，我可能暂时去得少一些，我必须将这里的事情摆平，不能让杨教授受到二次伤害。如果遇到专业的问题，可以及时打电话给我或者给可俊。如果是其他问题，可以找我的同学帮忙。”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不再是你 “好，我明白了。老师，穆师兄，还有各位同门，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别忘了告诉我。帮助杨老师，我义不容辞。”傅一灯的话，起到带头示范的作用。 “主任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在穆主任的领导下，护理和照顾好杨教授。我相信，有主任高超的医术，杨教授一定可以醒过来。”梁春雨与杨修影可谓情同姐妹，对于杨修影的遭遇她心痛与难过不已。 “老师放心，在治疗上请老师继续指导。其他方面我会带领大家将事情办好，将每一个可能的漏洞都堵住。在筹款方面，明天上班我会按照老师的意思进行操作。” “我有个想法，是不是成立一个杨教授救助基金，对外统一称为杨教授救助基金并公布账号。账户由老师开设并由老师保管，在公众号和朋友圈中公布，接受捐款并定期公布账户的情况。” “穆主任这个建议非常好。虽然我不懂医，但从腾哥说的情况看，杨教授的治疗时间肯定很长，需要花费的钱也会很多。而杨教授现在举目无亲，我们大家现在都是她的亲人。请穆主任将杨教授经历、事发经过、目前的情况写清楚并由医院盖章后交给我，由我来完成必要的程序，然后使得捐款合法化、方便化。”黎明的话，使得穆可俊的建议变得更容易实施。 “好，实在太好了。这样的碰头会以后不定期召开，由可俊召集，主要解决当下遇到的问题。” “明天我没有门诊安排，请一天的假，与阿明跑一趟。希望这一趟下来，你们的压力能够减轻甚至消失。可俊明天抓紧将刚才阿明说的事情办了，大家分头行事，在医院‘断供’前，我们尽可能为杨教授筹集到尽可能多的资金。”施远腾知道人情的薄凉，将来医院如果能够让杨修影在医院免费一直住下去已经不错。 “你们几个，在科室尽可能多地帮助穆师兄。穆师兄现在要管的事情太多，宋主任是指望不上的。所以，你们尽可能提供帮助，绝对不能添乱。” “另外，柳媚和倪虹的毕业论文要抓紧，很快就要预答辩了，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穆师兄。大家都要学会一种本领，那就是将各种事情穿插来做，这样做，效率高，能同时做更多的事。”如何能见缝插针地做事情，这是一种能力的体现，施远腾希望他的学生们能掌握好这门本领。 这次碰头会，可谓十分及时，解决了不少问题，也明确了今后的分工和努力的方向。 第二天，施远腾与黎明来到汉南市时，早上八点刚过，还早得很。他们根据上次来的经验，直接到迪欧咖啡店附近找一家小宾馆住下来，然后在附近早餐档对付了一顿早餐。 节后第一天上班，他们不敢太早打扰张慧。施远腾清楚，在这样的位置，早上需要处理的事情特别多。 他们俩在宾馆的客房里慢慢等候，九点半过后，施远腾刚准备打电话，张慧的电话来了。 “阿腾，到汉南了没？” “到了，怕影响您的工作，不敢太早打您的电话。” “今天还好，没这么多事。这样吧，我发一个定位图给你，你和阿明到我办公室来。” “好，我马上坐车去。”施远腾答应着，与黎明来到宾馆外，坐上出租车，告诉司机具体的地点，司机应了一声，汽车便飞驰而去。 来到张慧所在的单位，令他们意外的是，张慧早已站在门口等候。施远腾看见，心中一暖，冲向前与张慧握手。 “谢谢慧哥！” “别说见外的话，咱们是兄弟，大学是，现在也是。”经历过那天施远腾与黎明顶着夜色，乘飞机赶来报讯，张慧知道，现在的施远腾还是大学时候的施远腾。岁月虽然流逝，社会虽然变迁，但施远腾没有变，还是一如既往的真诚、善良。 张慧也与走近的黎明握手，并笑着说：“你们俩呀，像男版的拉拉，老实说，阿腾，你是不是因为这个而不愿意再婚。” “哈哈，慧哥您这可是冤枉我了。阿明他正在与我们科室一位漂亮的护士热恋呢，如果顺利，今年可以‘拉天窗’了。” “哦，是吗？这可要恭喜阿明喽。哎，阿腾，你也该找一个了。”张慧与他们一边走向电梯，一边聊。 “呵呵，正在努力，希望缘分早日降临我的头上。”施远腾不置可否。 来到张慧的办公室，张慧直奔主题。 “阿明，资料应该在你手上吧，给我看看，你在旁边指导。” “指导不敢当，慧哥肯定能看得清楚明白。”黎明一边说，一边掏出U盘递给张慧。张慧二话不说，将U盘插进已经断网的手机电脑上。黎明看见，不禁暗暗称赞：真不愧是这一行的领导，警惕性真高。 霎时间，张慧的办公室安静下来，听到的全是U盘播放出来的声音。张慧神情凝重，聚精会神地听和看。 文件很大，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张慧一边看，还特意在一张纸上表明某个时间点。听完和看完，张慧抬起头，问施远腾：“阿腾，你说说看，杨医生还有没有希望抢救回来。” “有希望，希望有多大不敢说。但是，前提是她不再受到第二次伤害。” “嗯，阿腾这话，话中有话。”张慧何等敏感。 “确实是，慧哥看过新闻报道，有什么感受？” “最大的感受，你变得不再是你。” “哦，慧哥怎么会这样说。”阿明感到奇怪。 “嘿，阿明不知道，这个阿腾，极不愿意抛头露面。这一次，不仅抛头露面，还接受记者的拍照，非同寻常。我看到新闻的时候就在想，当时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还是慧哥厉害，真是慧眼如炬啊。当时这个乔元华就在现场，他要将记者赶走，我冲了出去，接受记者采访。我的初衷很简单，越多人关注，乔元华要下手就会更加谨慎，就会有更多的担心。” “杨医生家里没有人了吗？” “丈夫和儿子还有家婆，一家人全没了。我们几经周折。联系到她远在农村的家人，当听说已经变成植物人，没有人肯过来。唉，这人情啊，比纸还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张慧的猜想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恢复不会是三五个月的事情吧？” “是的，乐观的估计也得在半年以上，依我看，没有一两年的时间，很难清醒过来。如果侥幸能清醒过来，后续还面临着康复治疗的事情，这是一场持久战啊。” “那费用怎么办？” “目前医院还愿意出钱，估计急性期过后，医院会收紧这笔费用的支出。所以，我已经做了一些安排。”施远腾将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 张慧听后，深深地看了施远腾一眼，说：“阿腾，真是难为你了。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位下属。” “对，她毕业后一直跟着我，在当今社会，像她这样的人，这样的医生，已经十分少见了。以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还能不能醒来？醒来后还能不能再做医生？一切都是未知数。”施远腾的回答十分直截了当。 “怎么说呢，现在的杨医生是不幸的。但她这一生能遇到你这样的上司，也是她的幸运。放心吧，阿明给我的材料已经足够，我也知道从哪里下手。你们放心回去，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它拖太久。我知道，拖得越久，杨医生越是危险。”张慧是个明白人。 “谢谢慧哥！我代表杨医生，代表我们科一群充满爱心的、正在为杨医生奔走的同事们感谢您。我相信，有慧哥出手，正义不会迟到！” “你不用感谢我，相反，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的同事们，感谢阿明，你们的存在，让我坚信，这个社会，正义的阳光一直在高悬。” “上次太匆忙，这一次，我一定要请客。我已经订好位了，中午咱们在凤凰酒店吃饭。” “不影响慧哥的午休吧？” “我们有什么午休不午休的，都是早出晚归。这是大城市毛病，相反，就是你们中小城市的优势。对了，这U盘我留下了，可以不？” “当然可以，本来就是带来给您的。”黎明马上回答。 中午，他们来到凤凰酒店的一间小房里用餐。服务员上好菜后，张慧对服务员说：“我们有些事情要商量，没有我们叫，你们不用进来。” 服务员听说，赶紧走了出去，并顺手将门关严实。 “如果我没猜错，阿明是IT高手，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手，对不对？” “没错，上一次也是阿明所为，这一次同样是。” “阿明所在的单位，肯定不会重用这样的人才。阿明，到汉南来，怎么样？”张慧其实很需要黎明这样的人。 “我与腾哥从家乡到汉南读书再到长洲工作，我们一直在一起。如果没有腾哥，我一直被我的前妻戏弄着；如果没有腾哥，我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女朋友。总之，腾哥在哪我在哪，腾哥怎么动，我就怎么跟着动。不过，还是十分感谢慧哥的一番好意。” “阿腾，阿明的话，让我想起人格魅力这句话。我这个做大哥的，为你感到骄傲，也很羡慕你有阿明这样的朋友。新闻稿里，记者也随机采访了当时围观的群众，他们对你评价很高。这可是随机采访哦，可信度百分之百。”张慧知道撬不动黎明，不由感慨起来。 “慧哥，您可不要这样赞我，再来多几下，我会飘起来的，飘起来就会忘乎所以，以为天下老子第一了。”施远腾笑着对张慧说。 “得，你阿腾要是会飘起来，母猪也会上树了。从大学到现在，我最佩服你的，就是你的定力，你的人品，你的专注。” “哎，我有一个猜想，阿明听听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 “有什么猜想，说来听听。”施远腾看到张慧神神秘秘的样子，也来了兴趣。 “对呀，慧哥说来听听，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说。”阿明也起了好奇心。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现在杨医生醒过来了，阿腾会不会娶杨医生为妻？” “噢，慧哥，你这脑洞也开的太大了吧？”黎明听罢，大吃一惊。而施远腾听罢，却心惊肉跳。他太了解张慧了，阿明是当局者迷，张慧却是旁观者清啊。 “阿明也不必大惊小怪，慧哥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还真别说，如果现在杨医生醒过来，我愿意娶她为妻。” “人们常说，人生最美好的，是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而我总是在合适的时间遇到错的人，在错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这样的人生，其实是最痛苦，最无奈的。” “阿腾，说来听听，你的错与你的对是怎么回事。”张慧最欣赏的就是施远腾的真。 “我第一次婚姻，杨医生还没毕业。她毕业来到我们科室后，一直在我手下工作，她的美自然不必说了，她为人处世的态度，对事业的认真和执着，都是我十分欣赏的。我相信，她也是喜欢我的，只是当时的我，已经结婚，我们错过了。” “我第一次婚姻失败时，杨医生已经结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们又错过了。而我的第二次婚姻，又是以失败而告终。在这错错对对之间，我与杨医生就这样只能成为同事。所以，刚才慧哥的假设如果成立，我是真的愿意的。”施远腾静静地说着，黎明的心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不追求梁春雨，是因为他更喜欢杨修影，如果得不到杨修影，他情愿孤身一人。这份暗恋，用情很深啊。”黎明并不知道内情，只能作如是猜想。 “阿腾，十几年了，你的这份真依然不变，你的执着依然不变，你的人格依然不变。大哥我佩服你，大哥我也劝你一句，以杨医生目前的情况，醒来的时间遥遥无期，如果遇到合适的，不要抗拒。你可以继续照顾杨医生，但这不能妨碍你的婚姻大事，两者是没有冲突的。相反，如果处理得好，多一个人一起照顾杨医生，会减轻你很多的压力。”张慧真心为施远腾好。 “其实我早已断了再婚的念想，今天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些。”施远腾说罢，长吁了一口气。 “这样不好，真的不好。阿明，你回去多做做阿腾的工作，让他走出这种迷思。”张慧对施远腾的关心，可见一斑。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施远腾崩溃 “腾哥，慧哥说的很对，慧哥也是为了你好，回去咱们好好斟酌斟酌，真的不能这样下去。当然，我不会对春雨说你对杨教授的感情，但我会让她帮你物色合适的人选。不要将自己的心门关起来，万一遇到合适的呢，万一遇到各方面与杨教授相似的呢。”黎明也在为施远腾着急。 “阿明说的对，我的好兄弟，杨医生的仇，我来报，而且尽快报，你放心回去。不过，你们回去后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等我的消息就可以了。为兄弟的心上人报仇，一定不会慢，相信我。”张慧动了感情，拍着施远腾的肩膀说。 “谢谢慧哥！”施远腾站起来，一把将张慧抱住，张慧也与施远腾抱在一起，良久才分开。此情此景，看得黎明热泪盈眶。 “慧哥，我们不打扰您了，期待您的好消息。我们已经买好回程的票，一会就走，请慧哥多多保重。” “好，你和阿明先走，我随后再走。”张慧知道，施远腾在汉南地区是很有影响力的，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和他在一起，否则，施远腾的压力会很大。 施远腾与黎明回到宾馆，俩人商量好后，由施远腾打电话到机场，提出改签机票，提前到下午5点多的一班。幸运的是，恰好有位置，他们顺利改签。 回到长洲，施远腾送黎明回家，然后开车回家，啥也不吃，倒头便睡。一觉睡到天大黑，朦胧中，施远腾似乎感到杨修影躺在自己身边，温情脉脉地与自己说着悄悄话，那情景是如此的逼真。 施远腾猛然醒来，坐在床上，看着黑暗的房间，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几缕街灯，想着梦中的情景，想着与杨修影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施远腾瞬间崩溃了。 “修影，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你说好的，要与我厮守一辈子，你怎么忍心让我孤单一人呢？”施远腾独自说着，然后趴在床上抽泣起来。人前坚硬如钢的施远腾，其实有着一颗无比柔软脆弱的心，此时此刻，伤痛袭来，情难自禁。 第二天，早交班时，穆可俊动员大家为杨修影捐款，并当场捐了1000元，施远腾也捐了1000元。施远腾虽然想捐多点，但这样的场合，他不能比穆可俊捐的还多。科室的同事们平时与杨修影相处很好，大家都为她的遭遇感到伤悲，听完穆可俊的动员，大家纷纷捐款。 穆可俊还说明了后续的安排，包括由他亲自负责杨修影的诊疗工作，成立救助杨修影基金以及基金的运作模式等。科室的所有员工，被穆可俊的安排所感动，他们都认为，穆主任的安排非常有人情味，很人性化，给人予温暖。 因为特事特办，昨天，穆可俊已经将黎明所提出的、筹款所需要的证明材料办好。交完班，穆可俊准备交给施远腾，施远腾说：“你先拿着，我们先去看看小杨。”在科室，叫小杨已经十几年了，施远腾不想现在有什么改变。 医生和护士们都跟着施远腾来查看杨修影。施远腾为杨修影做了详细的内科系统检查和神经系统检查，并当场示范如何翻身拍背，甚至连拍背时手掌的形状、拍背的方向、拍背的力度都一一示范和解释，可谓无微不至。 “目前小杨的情况还不稳定，还处于一种应激状态中，神经外科的治疗方案很合理，要继续使用。另外，请穆主任和护长合理安排，把好关，尽量减少人员的探访。小杨已经没什么亲人了，一些人的探访都是走形式的，这样的探访尽量杜绝，减少交叉感染的机会。”施远腾将话说得很重。 查完杨修影，施远腾才从穆可俊手中接过资料，与穆可俊一起走出抢救室。 “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与乔元华发生正面的冲突，也不要理会任何人说的任何话，更不要接受记者的采访。保持低调，保持安静，保持警惕。”施远腾对穆可俊说了这三个保持，令穆可俊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施远腾离开科室，问清楚黎明在上班后，便开车到黎明的单位，将这些资料交给黎明。 “我马上处理，资料如此齐全，估计审核很快通过，到时放在诊所的公众号和大家的朋友圈里。对了，你办卡的时候，有没有设置收款提示功能。” “有。” “好，腾哥放心，这个工作很快做好。监控的事情我也不放松，一旦有什么消息，我马上与你联系。”黎明一点都不敢大意，时刻关注乔元华的一举一动。 下午下班后，施远腾接到黎明的电话，问施远腾在什么地方。 “我马上回到家，你到我家里来吧。” “好，我马上过去，到你家最好。”黎明的话，让施远腾感觉，一定有进展了。 很快，施远腾与黎明便在施远腾的家里碰头了。 “腾哥，慧哥行动真快，乔元华的爪牙已经被秘密抓起来了。不过，乔元华的心腹很多，有一个在机关的，已经知道消息并通知了乔元华。目前还没有看到乔元华有什么行动，腾哥你看，我们要不要通知慧哥？” “不必，以乔元华的狡猾，你能将他的心腹全部抓走？还不如由着他跳，他跳得越厉害，死得越快。不过，从慧哥的行动看，他跳与不跳，都会死得很快。以我看，最快明天，最迟周末，他一定会被抓走。”施远腾从张慧行动的速度判断，上面已经下决心了。 “腾哥这么肯定？” “那当然。乔元华是什么人，难道他的所谓心腹不知道？生死关头，这些所谓的心腹，就会成为乔元华的心头大患。这些人为了自保，保证不用慧哥的人怎么用力，他们都会将乔元华所做的一切倒出来。” “腾哥分析很有道理，现在的官场就是这样，患难之时，原形毕露。” “来，喝一杯茶。你这个消息很及时，起码让我们知道，杨医生不会再受到第二次伤害了，这一点，对我们来说，对杨医生来说，都很重要。我们可以全部精力集中在为杨医生的治疗上，不再为可能出现的第二次伤害担惊受怕。” “慧哥够朋友，是真兄弟。”黎明感慨一句。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赖大闹诊室 “确实是这样。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避之犹恐不及，他却主动出击。如果不是铁杆朋友，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在慧哥这样的环境中，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谁也不会得罪谁，所以说。慧哥此时出手，非常难得。”施远腾同样感慨不已。 张慧并不知道施远腾与黎明在议论自己，但他确实通过协调好各方关系后，雷霆出击。而且，下手的地方十分讲究，一反“擒贼先擒王”的套路，从外周开始，再往核心攻击。 这一招非常有效，正如施远腾所分析的。这些被抓的人，很快将乔元华的阴谋和计划全盘托出。人证物证俱在，办案人员担心夜长梦多，迅速收网，当天半夜，乔元华被办案人员从家中带走，这一次，乔元华难逃死罪。 第二天，长洲市政府派人到医院召开紧急大会，施远腾因为要出门诊而没有参加。会上，特派员宣布，乔元华因为违法乱纪被刑拘，医院的工作由副院长林宇宁暂时负责。 参加会议的穆可俊听罢，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也不禁感叹：老师太厉害了！ 今天是注定不平静的一天。施远腾在门诊的工作一如既往的忙，从坐下来开始看病人始，他不停地说话，不停地喝水，不停地书写，间歇性地跑厕所。 这样的日子，施远腾已经习惯了，体力和脑力的辛苦，他觉得都可以忍受。此刻的他，还没有接到乔元华被抓的消息，但昨晚黎明提供的信息让他坚信，这一刻不远了。正因为如此，今天的门诊，是这段时间以来施远腾心情最为轻松的一次。 上午十点多，雅琴走进来，说外面有一个病人，说自己很不舒服，要求加号，还要求马上给他看。外面候诊的病人中有人表示不满，这个马上凶人家，问施远腾，该怎么办？ “告诉他，这里只看平诊的病人，如果很不舒服，请到急诊看，不要耽误病情。如果一定要在这里看，请按规矩排队等候。”施远腾非常明确表达自己的意见。 雅琴出去不久，一位年约40多岁的男子猛然推开门，用手指着施远腾，说：“我就是来找你看的，我很不舒服，你加一个号，帮我马上看。”气焰十分嚣张，也十分无礼。 施远腾抬头看了这个人一眼，中等身材，还算结实，双眉倒竖，满脸横肉。一看便知，这不是一个善茬。施远腾心念一动，马上将手机录音功能悄悄打开。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医院有医院的规章制度，每个人都必须遵守。如果大家都想第一个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怎么行。”施远腾义正辞严。 “你不优先给我看，其他人也别想看。” “这位先生，请您到外面排队等候。”雅琴也感到气愤。 “你给我滚，一个小护士也敢对我指手画脚。排队，排什么队。” 施远腾特意看了雅琴一眼，雅琴会意，马上转身离开。 “请你尊重自己，也尊重别人，你是来看病，不应该是来这里搞事的吧？”施远腾对于这种人，从来不客气。 “你马上给我看病，我就不闹，也不搞事。否则，我要让你干不了活，其他人也看不了病。”来人依然无理取闹。 “你觉得你这样，我能心平气和的给你看病吗？” “这是你的事，看不好，我把你也揍一顿。你以为医生很了不起？教授很了不起？你们医院很了不起？” “我们都不怎么样，行了吧？请你马上离开我的诊室，不要妨碍我的工作，不要扰乱公共场所的正常秩序。” “哼，你们医院，你们医生，都是乱收费，乱开检查，乱开药，乱赚钱。不然，你们院长为什么一个一个被抓起来？他们就是该抓，该打，该杀。你施远腾也是一样，什么名医，我看与骗子差不多。”很显然，他就想刺激施远腾，想施远腾动怒，从而达到大家都不能看病的目的。 施远腾不再吭声，他相信聪明的雅琴会明白自己的意思。果然，几名保安赶到诊室，将这个病人“请”到外面过道大厅。 眼下的医疗环境，保安们能做的也只是这些。虽然过道大厅离诊室比较远，但目的性明确的这位病人，依然大闹，而且声音更大，话说得更难听。到后来，他转而专门针对施远腾，怎么恶毒就怎么骂。 雅琴走进诊室，问要不要让保安把他抓走。施远腾迅速在一张处方纸上写下“录音”两个字，然后递给雅琴，说：“不要为难保安，遇到这样的流氓泼猴，公安也难处理。” 雅琴接过施远腾给她的纸条，看了一眼，马上明白施远腾的意思，转身快速走了出去。 “这个人也太过分了，施教授也太能忍了。”一位候诊的病人小声对身边另一位候诊的病人说。 “遇到这样的人，施教授不忍又能怎么样？真的干起来，斯斯文文的施教授怎么会是这个家伙的对手？” “这些保安也太窝囊了吧？动手将他抓起来不就得了。” “唉，别说保安，就算公安，对这样的流氓加无赖，也是没有办法的。”又有一位候诊病人插了一句。 病人们的这些对话，施远腾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现在不想去处理，他得先为这些候诊时间很长的病人看完病再说。 施远腾收敛心神，不再理会这个“疯子”的叫骂，专心致志地为病人看病。一直到十二点过后，这个“疯子”还在叫骂，施远腾将白大衣脱下来，放在椅子上，然后走出诊室，对候诊的病人们说：“请大家在原地静坐，等我一会，我处理一些事情，回来再接着看。” “施教授辛苦了，也受委屈了，我们等等算什么。”候诊的病人中，很多已经怒火中烧。但大家出于对这类流氓习惯性的恐惧，使他们不敢站出来为施远腾主持公道。 施远腾来到雅琴身边，说：“将这个疯子的名字、住址记录下来，一会给我。另外，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你远距离用手机拍几张他的正面照。接下来，你继续录音。” 第一百四十章 恶人还需恶人治 “好，我一定做到。”雅琴很好奇，施远腾究竟想干什么。 施远腾大踏步走到外面过道大厅，来到这个“疯子”的面前，说：“你骂够了吗？你不是要打我吗？来，试试看。” “呦呵，医生也想打架，哎，医生想打人喽。”病人大叫。 “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下班，脱下白大衣，我和你一样，是一个平民百姓。如果你是老流氓，我就是一个新流氓。如果你是个老混蛋，我就是个新混蛋。我今天倒要看看，是老流氓厉害还是新流氓厉害。来呀，有种就过来。”施远腾厉声喝道。 这个病人看着身材并不算高大的、斯斯文文的施远腾，感觉有战胜的可能，便大声说：“好，你既然不是医院的医生，我现在打你，也算不上是到医院打医生，这可是你说的哦。什么流氓混蛋，也都是你说的，那我就让你看看老混蛋的厉害。”这个“疯子”说罢，便一个直拳对着施远腾的头部击去，雅琴看见，不禁“啊”了一声。 施远腾一侧身，让过拳头，然后快步向前，膝盖对着病人的膝盖狠狠的撞去。这个膝盖功夫，是施远腾的绝技，当时在仙游镇已施展过。 “疯子”大叫一声，下半身向后飞去，前半身则向前摔下去。施远腾不等他摔倒，身形一矮，右手肘对着“疯子”的肩膀又是一记重击，“疯子”这才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嗷嗷大叫。 “你不是说你这老混蛋很厉害吗？起来，我们再来。” “我就是不起来，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也不想把你怎么样，你不起来是吧？那就乖乖的躺着，安静点，别再BB，否则，我再揍你一顿。下一次，就不会这么便宜你了。”施远腾说完，对着“疯子”狠狠地瞪了一眼。保安队长看见，对着施远腾伸出大拇指。施远腾对保安队长抱拳拱拱手，转身走进诊室。 “算你狠！你等着，我要让你今天走不出医院。”“疯子”对着施远腾的背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一幕，直接颠覆了雅琴的三观：一向温文尔雅的施主任，身手竟然如此厉害。她将准备好的东西拿到诊室给了施远腾，施远腾接了过来，叮嘱她说：“让保安继续留守一下，估计还得我出面才行。” 施远腾继续为候诊的病人看病。因为这个“疯子”捣乱，聪明的雅琴已经劝一些加号和复诊的病人下周一再来。 看到下午一点多，雅琴再度走了进来，说外面围着大概十几个人，看来像一个流氓团伙。他们说，要等您出来，教训教训您。 “好，知道了，一会这个病人出去，你让下一个病人等我叫他再进来。另外，请保安继续在旁边看着，有保安在，他们不敢怎么样。”施远腾非常淡定，这又远远出乎雅琴的意料。 “嗯，明白了。”雅琴答应着，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今天看来有好戏看，看看施主任怎么处理。”雅琴已经看不透施远腾了。 看完这个病人，诊室里剩下施远腾自己。施远腾拿起手机，将电话打出去。 “石大哥您好！方便说话吗？” “施主任好！方便，请说。” “是这样，今天我坐诊，有个‘疯子’到门诊大闹，还要打我，被我教训了一顿，他现在叫来了大概十几个人，围住诊室外面大厅，说要等我下班，要揍我一顿。呵呵，这件事，我们保安处理不了，要请石大哥帮忙才行。” “踏马戈壁的，谁敢动我的恩人，我灭了他。施主任，您放心，我这马上处理。”被施远腾称为石大哥的人，真名叫石头，是长洲市郊区一条村子的人，属于“三进三出”的人物，最后一次出来，他整个人变了，现在对外的身份是石老板。 既然是老板，自然是生意人。但他的身边，常常有一批人跟着，在长洲的道上人物中很有名气。 他与施远腾结缘，与黄金龙类似，是施远腾用简单的方法，少量的费用，治好了被不少医生判断不能治好的、他的老爸的病，石头因此而对施远腾感恩不尽。逢年过节，他都要拜访施远腾，送一些应节的礼物给施远腾。 打完电话，施远腾打开诊室的门，对雅琴说：“雅琴，请叫保安队长进来一下。” 很快，保安队长走进施远腾的诊室。这位保安队长姓商名亮，也是施远腾的铁杆粉丝。每次他的朋友托他找人看病，他都会介绍他们来找施远腾。 “商队长，一会我的朋友会带一帮人过来帮我摆平这件事，请你在一旁看着，不让其他人靠近就行。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冲突的。” “行，施主任，你是好样的，医术高，医德好，这个也厉害。”商队长边说，边挥了挥拳头，然后走了出去。 施远腾让雅琴继续叫病人进来，他也继续为病人看病。对于石头，施远腾有足够的信心。他与石头接触多了，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有计谋的人。 施远腾一个接一个地看剩下的病人，再也没有走出诊室。期间，外面有过一阵吵闹声，这声音很快平息，从此再也没有这些烦人的杂音。 快看完病人时，石头打电话给施远腾，说这些人已经被他彻底摆平，请施远腾放心。施远腾连声感谢。 “嗨，施主任，不是我吹，这样的事情，小事一桩，不值一晒。好了，我知道您很忙，改天我们再聊。”石头非常知趣，马上收线。 看完病人，施远腾站起来用力伸伸懒腰，走出诊室。 “主任，快餐已经买好了，吃完再回去吧。”雅琴对施远腾说。 “好呀，这样正好。”施远腾也不客气，跟着雅琴走进休息室，打开快餐盒吃了起来。 “主任，最后来了一帮人，将那帮混蛋赶走了，您知道吗？” “具体不清楚，说来听听。” “后来的一帮人，过来后，直接就冲着这群混蛋过去。一开始，这群混蛋还想反抗，当他们看到后来来的人亮出皮肤上的图案后，马上蔫了，他们脸上那种恐惧的模样，就像见了鬼一样，飞快逃走了。呵呵，主任啊，还真是恶人需要恶人治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猛士施远腾 “哈哈，那是，你说的很对，恶人就是需要给恶人来治。对了，你将你录下来的发给我吧，万一医院问起来，我得有个说法。” “好，我马上发。”雅琴说罢，用手机将录制的音频发给施远腾。 “哎，主任，您今天让我大开眼界呀。哈哈，新流氓对老流氓，新混蛋对老混蛋，有您这么说自己的吗？您是我们尊敬的大主任好不好。” “哈哈，那个时候的我，也是一个恶人，专治这个疯子加恶人。” “嗨，主任，您动手的样子，真是迷死人喽。”雅琴已经清楚，施远腾严肃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接地气的心，说话开始不再拘谨。 “是吗？很迷人？看来，我要在你面前多揍几个恶人才行。”施远腾看来心情大好。其实，施远腾对雅琴一直很有好感，她也属于像杨修影型的女子，而且她还有一个特别令施远腾喜欢的地方，那就是她脸上的那一弯笑意，会令人感到心情舒畅，阳光灿烂。当然，好感归好感，对于已经结婚的雅琴，施远腾只是与她开开玩笑而已。 “好呀，以后遇到恶人，我请主任出手。不过，如果不是今天的经历，打死我也不相信，主任是个文武全才。看您这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说出来谁相信？” “哎，你的话提醒了我。这事呀，最好少说，尽量不说。”施远腾似乎想起了什么。 “放心，我有分寸。主任您一直隐藏得很好，我自然不会乱说，不过，这些保安可能会大说特说。” “保安毕竟与我们医护人员接触少，他们说的范围与我们相关性不大。” “也是，您说的对。哎，主任，您知道吗，乔院长被抓走了。” “哦，什么时候宣布的？” “今天早上紧急会议，您可能来门诊了，没有参加。” “现在谁负责医院的工作？” “听说暂时由林宇宁副院长兼任。” “呵呵，我们医院可真是不平静啊。” “是啊，抓完一个又一个。如果是由主任您来当院长，我们医院才真正有福气。” “嘘，这话可别乱说，我无心从政，还是做一个医生好。” “主任，我们科室的护士们对您很敬佩，您确实值得我们敬佩。不求名，不求利，一心一意为病人着想。您是我们医院最亮丽的招牌，也是病人们的福气。” “咳，咳，咳。”雅琴的话，令正在吃饭的施远腾被呛了一口。 “雅琴，每天来坐诊，看见你甜美的笑容，我就满足了。什么招牌，什么院长，都比不上你的一笑。你一笑，呵呵，周围全部无颜色。” “哈哈……主任您看您说什么话，什么无颜色，您这句话，会令我今晚无心睡眠的。”雅琴本来就是开朗乐观的人，听见施远腾如此说，顿时笑弯了腰。 俩人说笑着，施远腾也在这说笑中吃完了一个盒饭。 “雅琴，谢谢你！我得回去休息一会。今天的事，尽量不要对其他人说，更不要发到朋友圈上。” “明白，主任放心好了。”雅琴知道，目前的医疗环境，这样的事情很容易被引向另外一个方向。 第二天早上，集中交班后，穆可俊对施远腾说：“老师，杨老师的情况有些变化，体温上来了，痰也比较多，请老师看看，需不需要用微创术进行气管插管。”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施远腾知道，目前还是杨修影受伤后的急性期，身体各种应激反应比较明显，稍不注意，会引起致命的并发症。 施远腾仔细听了杨修影双侧的肺部，发现双肺大水泡音比较多，喉中痰鸣明显。当务之急，必须将痰液排出来。 “马上请重症医学科的医生帮忙做微创气管插管，做好空气的湿化和吸痰。另外，要注意防止消化道的应激性溃疡，奥美拉唑暂时不能停。取出的痰液送去做培养和药敏试验，如果有明确的感染，根据药敏结果进行药物调整。” “营养也要跟上去，营养液通过微泵控制速度，持续24小时输入，密切监控生化指标，根据生化指标进行调整。总之，要保证她的身体处于一种正常的生理状态中。”施远腾很明确给出了方向。至于具体的药物应用，他相信穆可俊的水平。 “老师，昨天出诊的时候，你遇到挑衅了？”尽管身边都是施远腾的学生，穆可俊说话还是很婉转。 “嗯，遇到一个少见的无赖，我揍他一顿。想不到他被揍后，招来了一大帮人，想等我下班后围攻我。呵呵，我也找来一大帮人，将他们赶走了。没事，整个过程保安在现场看着，这些人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是，我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医生也人，医生这个职业不能成为别人攻击的借口，医生更不是随意被人欺负的。”施远腾很平静地回答着，但学生们心中却翻起了巨浪：老师这么猛！这也太牛了吧！ 是的，施远腾昨天的动作，尽管雅琴不说，也不可能瞒得住。而施远腾的所作所为，着实让医院里的很多人大吃一惊，也彻底颠覆了施远腾在他们心中的印象。 “老师，这件事让我想起一句话。”穆可俊说。 “什么话？” “鲁迅的话，我改动一下。老师是敢于正视流氓的挑衅，敢于直面一切可能的后果的真猛士。强，老师真的很强，我以后要在这方面多向老师学习。”这是穆可俊当主任后，说得最“不专业”的一句话。 稳住大后方后，施远腾恢复到仙游镇诊所的坐诊。尽管有不少病人逐步流向傅一灯，但依然有很多病人在苦苦等候施远腾的到来。对于这些病人以及他们的家属而言，给施远腾看病，不仅仅是看重施远腾的技术，他们往往能从施远腾身上得到一种安心和信心。 周五下午，施远腾回到诊所时，已经是五点多了。走进生活区，施远腾大吃一惊。只见贤哥、智哥、华哥和马哥他们都在，美玲则做了一大桌的好菜，饭桌上摆满了酒杯和专为施远腾和傅一灯准备的茶杯，似乎大家都在等着施远腾到来才吃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施远腾突然发病 施远腾见此情形，赶紧放下背包，到房间洗一下脸，便出来与大家围桌坐好。红酒与茶都是智哥从家里拿来的，出自智哥的手，不管是酒还是茶，都是上上之品。 “我们从傅医生那里了解到，教授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如果是一般的人，估计早垮掉了。但教授不仅没有垮掉，反而更加勇猛，真有点佛挡佛杀的味道。来，这杯酒，祝愿杨教授早日脱离险境，恢复健康，也祝教授今后的工作和生活一切顺利！”冯智首先说话和举杯。 施远腾听罢，心中甚为感动。这些朋友，不求回报，对自己，对诊所，对傅一灯，对他身边的人都很好。 “谢谢智哥！谢谢各位朋友！今生今世，我施远腾有各位做朋友，是天大的福气。美玲，给我一杯酒，我要与各位兄弟加朋友干一杯。”施远腾豪气顿起。 陈美玲马上倒满一杯葡萄酒递给施远腾，施远腾接过盛满酒的酒杯，与大家逐一碰杯。傅一灯看见，也换上了葡萄酒。一时间，诊所的饭厅里，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四起。 一轮碰杯后，施远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而这阵剧烈的咳嗽又引起施远腾腹部肌肉强烈的收缩。 施远腾赶紧将身体向后仰，强忍着腹部的疼痛，用力地向后仰，只有这样，才能逐步缓解腹部肌肉的强烈收缩。 大家看见，不禁大吃一惊。特别是傅一灯，更是大惊失色。他曾经听杨修影说起过，老师有这个毛病，让他注意。并提醒傅一灯，一旦老师发病，必须保持老师的身体处于后仰的状态，才能缓解腹部肌肉的收缩。今天第一次看见，老师的痛苦原来是如此的可怕。 他赶紧站在施远腾的身后，扶着施远腾，尽量协助施远腾将身体后仰。大约十分钟后，施远腾腹部肌肉的收缩慢慢舒缓，施远腾也在傅一灯的扶持下慢慢坐了下来。 “各位老同，包括美玲，都听好喽，以后谁也不能让教授喝酒，如果看见有人让教授喝酒，必须坚决制止。傅医生可能也不知道老师有这种问题，以后你要当好老师身边的保镖，不能让老师再碰半点酒。”看见如此情形，张为贤马上对在座的同学和傅一灯提出明确的要求。 “贤哥说的对，我们坚决执行。教授，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听说昨天还干了一架，是不是与这个有关？”冯智心中更加紧张。 “谢谢大家！没事，这毛病很早就有，只是不经常发生。没事了，缓过来就好，来，大家吃饭。”缓过来的施远腾，赶紧招呼大家坐下来吃饭。 大家看见施远腾恢复如初，才放下心来。 “你们消息也太灵通了吧？连我昨天和别人打架你们都知道。” “嗨，老师，您说，这样的事情，医院里哪个医生敢做？哪个医生能做？您不仅敢做，而且做到了。这种史无前例的事情，不疯传才怪呢。”傅一灯赶紧接过话，等于承认这些消息都是他告诉智哥他们的。 “我早说了，教授的功夫厉害，说不定，我都不是教授的对手。”梁东华旧事重提。 “哎，华哥可千万别这样说。在你和贤哥面前，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不值一晒。” “教授说说看，杨教授的情况怎么样？” “很严重，现在还在抢救中，上午我看了，痰多了起来，今天我让可俊为她做了微创性气管切开术。以我的经验看，现在保住性命是没问题的，但是，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全都是未知数。很多时候，医生也是很无奈的。”说起杨修影，想到刚才的发作，想到与杨修影的第一次也是因为这样的发作而发生，施远腾心中难免感慨与失落。 “我看你们这样的运作很好，将诊所的公众号作为平台，为杨教授募捐，并在平台里定期公布募捐的情况、使用的情况。公开、透明、可信度极高，为后续的募捐创造了一个很好的条件。”张为贤很赞同这样的募捐和帮助的方式。 “杨教授人很好，医术也很高明，更是一位大美女。唉，老天没眼，让杨教授遭此劫难。”美玲也跟着感慨起来。 大家的话题主要围绕这最近发生在施远腾身边的事展开，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华灯初上，诊所的霓虹灯招牌也亮了起来，那闪烁的灯影，连在里面吃饭的他们都能感受到。 第二天坐诊，病人依然很多，但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经施远腾处理的病人，复诊时都有明显的好转，看病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接近11点，傅一灯走进施远腾的诊室，附在施远腾的耳边说：“老师，您有一位同学带着药监局的人过来找我，要我以进货价开药给他，我让他找您。” “哦，是吗？哪一位？” “就是那一个，他老婆的血压很高，到处看都没法控制，找您看一次，血压就控制好了。他现在带人来找我，估计是不敢找老师您。” “这个混蛋，简直是恩将仇报。告诉他，让他等，你也不要招待这位药监局的人，我看他能闹腾出什么名堂来。”施远腾顿时火冒三丈。 “好，我回复他。”傅一灯也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跟着施远腾，他感到很爽。老师对这样的人的处理方法，他太喜欢了。别人看到老师的柔，那是因为很多人值得老师对他们柔，但只有他知道，老师一旦刚起来，也很吓人。 施远腾不紧不慢的看完上午预约的号，才让这位姓梁名中的同学进来。 这位同学并不知道，他已经触碰到施远腾的底线了，还以为自己能带一位药监局的人来，施远腾至少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梁中带着几分得色向施远腾介绍他带来的药监局的人，说是他的朋友，这次顺便过来诊所看看。从梁中的介绍看，这个人只是一名普通的科员，但施远腾知道，在凤歇市，一个科员就可以在上级的授权下兴风作浪。 第一百四十三章 教训见利忘义之人 这个人身材显得矮、胖、黑，头微秃，鼻梁根塌陷，嘴唇厚。这样的相貌，以施远腾阅人的眼光，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梁中与这样的人交往，可见，他也是自己同学中的另类。 “中哥有什么指示？你老婆的情况好一点没有？”施远腾以退为进，先将为梁中的老婆看病这个点说出来，看看梁中的反应如何。 “教授出手，哪有治不好的道理？她现在血压控制很好，早知道这样，以前就应该到长洲找你看喽。” “稳定就好，切记不可随意停药。我知道，她的血压属于难控制的类型，现在治疗有效，千万不要轻易变更药物。”施远腾依旧只说专业，不谈其他。 “对，这次我就是想来开些药回去给她的。” “哦，这种事情，找傅医生不就行了。” “我找了，他说要让我找老同才行，他不敢做主。” “开点药，有什么敢不敢做主的。” “呃，是这样，梁股长考虑到他老婆要长期服药，看能不能在诊所按你们的进货价买多点药。”矮胖黑开始说话了。 “哦，原来是这样。你不是药监局的吗？为什么要带梁中到一灯诊所开药？你随便找一家乡镇医院以进货价开出来不就可以喽。” “我为梁股长打听过了，不少乡镇医院的进货价，比你们诊所的零售价还高。” “是吗？你打听清楚了？” “对，打听清楚了。”矮胖黑不知道，施远腾早已悄悄进行全程录音。 “以你在药监局工作的经验看，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嗯……嗯……，只能说，在目前的医疗市场里，只有一种可能，你们是微利的。” “那你说说看，我们诊所为了方便病人，全部将药物拆散卖。以这种方式卖药，这种微利到最后又意味着什么？” “嗯……刨除拆散的损耗，到最后很可能是亏本的。”矮胖黑在施远腾连珠炮式的追问下，已经无言以对。 “所以嘛，梁股长，我为你老婆治好病，还要倒贴钱给你，你说说看，你这样做，是不是想要拆掉这间诊所。”施远腾已经不想再与梁中以同学相称了。 “教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同学一场，我给你几分面子。以后诊所如果因为药监局干涉而出问题，我一定会把这个账算到你头上。到时候，就算我不与你计较，我们同学也不会罢休，仙游镇政府也不会罢休，很多病人更不会罢休。” “不是我威胁你，一旦出现这样的局面，你在凤歇市肯定住不下去。如果不信，可以试试。好了，我要去吃饭休息了，你想清楚再说。”施远腾说罢，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诊室。对于这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施远腾十分痛恨。 梁中与矮胖黑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黑，十分难看。俩人坐了一会，灰溜溜的离开诊所，再也没有回头。 吃饭的时候，只有傅一灯、美玲和施远腾三人一起吃，当班的护士已经先吃了。自从诊所开业至今，陈美玲坚持不变，施远腾什么时候吃饭，她就等到什么时候陪着吃。 “老师，您这个同学您是怎么处理的？” “来，我放给你们听听。”施远腾懒得重复刚才的一幕，直接打开手机的录音，让傅一灯和美玲听。 “这个杀千刀的，竟然如此忘恩负义。教授，您做得好，回去我和冯智说一说，让同学们疏远他。他的老婆我也认识，我让我的姐妹们唱一唱她，看他们夫妻俩以后还没有没有脸回仙游镇。”美玲听罢，被气得大叫起来。 “老师厉害，这种人，也只有老师能摆平。爽，真是爽。”傅一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美玲，你让智哥他们适可而止，不要穷追不放，这样反而不好。狗急了，也会跳墙的。更何况，这种人，实际上就是一条狗。”施远腾提醒陈美玲。 “好，收到。和教授一起工作，真是像傅医生说的那样，爽！难怪冯智这么喜欢与教授在一起聊天，在一起玩，嗯，我明白其中原因了。”美玲也是性情中人。 下午的坐诊，虽然病人很多，但相对平静。晚上七点多，施远腾看完最后一位病人，拖着疲惫的身躯，与等候他吃饭的美玲和傅一灯一起吃晚饭。临走时，施远腾还不忘提醒美玲，梁中的事，一定要适可而止，我们不能被狗咬了一口，也要咬狗一口，他梁中不配。 “教授放心，我会提醒冯智的，但有些事情必须要做。这个社会，总有些人喜欢以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以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这种贱人，一定要给他们适当的教训。” “哎呦，美玲这句话说得好，赞一个！”施远腾很喜欢听这样的话，直白明了，又直击要害。 按照傅一灯和美玲的统计，诊所目前每个月的营业额大约为25万，虽然利润不高，但总收入不少，还是能赚到些钱。 只是，因为少了杨修影的帮忙，全凭傅一灯和施远腾，他们都感到有点吃不消。傅一灯要负责诊所的全面工作，施远腾要分管两头，目前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忙。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5月底，杨修影的情况已经稳定，气管插管也拔掉了，目前正在进行全方位的康复治疗。除了康复师，梁春雨、倪虹和柳媚的作用也不可低估。 看到杨修影的身体基本状况保持良好，各项生理指标都很好，施远腾心里感到欣慰。他愿意相信，杨修影终有一天会醒过来。 研究生的答辩工作马上要开始，施远腾让倪虹和柳媚将写好的论文和制作好的PPT发给穆可俊审核，然后再转发给自己终审。 一天晚上，施远腾刚吃完饭，穆可俊的电话便打过来。 “老师，今晚有空吗？” “有。” “一会我到您那坐一会，有些事情想向您汇报。” “好，过来聊一聊也好，我们很久没有聊了。”对于自己这位爱徒，施远腾一直将他定位在专业强，管理弱的角色。但穆可俊天性好强，自从当上神经内科主任，对于如何做好管理，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心思，也悟到了很多原来被他忽略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为老师做媒 晚上八点刚过，穆可俊来到施远腾的家，师徒俩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喝着茶，慢慢聊起来。 “最近工作还可以吧？压力大吗？” “还可以，压力什么时候都有，但不大。有老师铺好的路，我再做不好，对不起老师的培养，对不起老师付出的心血。”穆可俊深知，自己一路走来，如果没有老师，他会碰得头破血流。 “我做的这些，都是敲边鼓的工作，关键是要你自己领悟和体会。当然，实践会让你成长得更快。”对于穆可俊的努力与成长，施远腾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老师，今天倪虹请我帮助她做一件事，因为事关老师，我必须向老师汇报。” “哦，她请你做什么事？” “做媒。” “嗯，请你做媒？与我有关？详细说来听听。”施远腾瞬间悟到了什么。 “倪虹说爱慕老师已经很久了，想请我对老师说，她想与老师一起走完下半生。” “你怎么回答呢？” “我对她说，现在与老师说这些，老师肯定不答应。” “你看你，这话说一半留一半的。” “嘿嘿，还是老师厉害，连这都能看得出来。” “别卖关子，继续说下去。” “我对她说，她现在的身份是学生，医院有严格的规定，不允许有师生恋。所以，我让她专心做好答辩工作，等毕业分配落实了，再向老师表白。” “你前面做的挺好的，怎么后面搞反了？什么向我表白？她年纪还轻，对社会，对生活，对感情还一无所知。不行，我不能害了她，你让她断了这个念想，留下来，然后找一个年龄合适的。”施远腾坚决反对。 “我一直很听老师的，这一次，我觉得老师的想法不对。” “怎么不对啦？难道我要接受她，将她往死里拖？我的年龄摆在那，我的经历摆在那，她还是黄花闺女哎。不行，绝对不行。” “老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倪虹快三十岁了，与老师相比，相差不到十岁，有什么不可以。我觉得，老师与倪虹，年龄不是问题。再说了，现在的社会，只要两情相悦，有什么不可以。老师何苦封闭自己呢，为什么不给倪虹和您自己一个机会呢？”穆可俊看来今晚是有备而来。 “如果杨修影醒过来呢？我是不是与杨修影更合适些？” “啊？！老师有这样的想法？不行，不行。”穆可俊大吃一惊。 “为什么不行？” “我知道老师可能觉得自己经历过两次的婚姻失败，不想拖累倪虹。但是，老师，您想过没有，第一，杨老师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这些都是未知数。第二，醒来以后，还有一个漫长的恢复期，最终杨老师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无人能预测。” “虽然我知道杨老师很不错，但目前的情况，老师显然是在折磨自己，我不认可，更不同意老师的做法。我想，老师的学生们都不会认可老师的想法和做法的。”穆可俊少有的硬核。 “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也非常感谢你能这样为我着想。你回去告诉倪虹，让她专心做好答辩，争取留在神经内科。等她留下来，我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施远腾绕了一个弯。 “嗯，我先对倪虹说前半部，后半部等她留下来再说。至于她留下来的事，我会与林院长充分沟通的，相信有老师的威望，倪虹留下来的问题不是很大。” “好，你能这样做我很高兴。柳媚毕竟是外省的，留下来是不可能的，顺其自然吧。”施远腾对穆可俊的说法感到很欣慰。 “好，我不打扰老师休息了，希望老师能考虑一下学生的建议。我和师兄、师弟妹们都希望有一个体贴照顾的人在老师身边。”穆可俊说完，与施远腾告别离开。 看着穆可俊离开的背影，施远腾心中一阵感动。噢，自己能够给他们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但他们对自己的好，是掏心掏肺的。有一批这样的学生，此生足矣！ 估计穆可俊已经说服了倪虹，让她集中精力准备答辩。总之，施远腾没有收到倪虹的表白。在施远腾心中，没有人能代替杨修影，只要杨修影活着，他都会坚守下去。 答辩的时间定在6月18日周六，施远腾也为倪虹和柳媚的论文和PPT做最后的修改和润色。对于自己的学生，施远腾有足够的信心。从课题的立项到整个研究过程，她们付出了大量的心血，所有的实验数据详实、可靠、可信。施远腾特别提出来，请林宇宁担任论文答辩委员会的主席委员。 6月17日晚，施远腾按时作息。不管工作有多忙，有多少事务缠身，都很难改变施远腾按时作息的习惯。当然，作为医生，作为一位名医，随时被叫去参与重症病人的抢救是常有的事情。 朦胧中，施远腾听到门铃在响，他迅速从床上起来，看看手机，已经是下半夜一点多了，手机显示有几个来电没接，而且都是穆可俊打来的。 “嗯，一定是他来按门铃了。”施远腾快步去将门打开，果然，门口正站着穆可俊。 “这么晚，一定有急事。” “对，我知道老师肯定是关机睡觉了，赶来一趟。” “跑来的？” “不是，是林院长派车送我来的，车还在 “哦，这么说，林院长也在？你等一下，我换好衣服就走。”施远腾不再多问，马上转身，飞快地换好衣服，与穆可俊往楼下赶去。 穆可俊则在这个过程中，将情况向施远腾作简单的汇报。 原来，昨晚九点多，神经内科收治了一位眩晕的病人。这位病人是长洲市刑警大队的队长，工作任劳任怨，更是足智多谋，破获了大量的案件。这次发病，也是在侦破一件蓄意伤害案中，因为太劳累所致。 长洲市的领导十分重视，能够赶来的，都赶过来看望并希望医院予以重视。林宇宁也不敢怠慢，一直守候在病房。 第一百三十五章 艺高人胆大 病人的症状十分明显，那天旋地转般的头晕令病人十分难受，更令病人难受的，是伴随着头晕而来的、剧烈的恶心呕吐和大汗淋漓以及令人难堪的腹痛、腹泻。 值班医生、总住院医生、宋明主任、穆可俊主任都赶回病房参与治疗，宋明与穆可俊将常规的手段都用上去了，病人的症状依然没有好转。林宇宁看这情形，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便让穆可俊打电话请施远腾主任来一趟，所以才有穆可俊来按门铃的事。 施远腾与穆可俊刚走出电梯口，便听到病人的呻吟声。敏感的施远腾听得出，病人已经有气无力了，尽管如此，这痛苦的呻吟依然传到了施远腾的耳朵。 施远腾快速接过值班医生递给他的白大衣，一边穿，一边向声音发生的方向走去。 可能考虑到探访的人员太多，病人没有被安排进重症治疗室。施远腾来到病人身边，只见病人头部探出床沿，呕吐动作频繁，全身大汉淋漓，其它的排泄物已经清理干净，尽管空气中还能闻到这股异味，但现场已经没有像穆可俊说的这么凌乱了。 施远腾迅速检查病人，只见病人眼球震颤明显，但肢体活动很好，生命体征平稳，急诊抽血检查的血液结果已经回来，没有明显的异常。 查看他们用药的医嘱，所有能止头晕的药物都用上去了。不行，不能再让病人这样下去，否则，病人会虚脱的。 “来，吸10毫克安定，缓慢静脉推注。”施远腾对站在一旁参与救治的护士说，护士马上行动。 “老师，病人有酗酒史，这安定怕不怕？”一般而言，酒精会令人的血脑屏障打开，让这类药物更容易进入大脑，如果控制不好，容易引起病人呼吸暂停。这些顾虑，妨碍了穆可俊水平的发挥。 “不怕，听我的命令，慢慢推注。另外，做好气管插管的准备，必要时马上插管。”施远腾艺高人胆大。 护士按照施远腾的吩咐，缓慢地将安定推注进病人的血管里。病人也慢慢地安静下来，接着慢慢地睡了过去。 “好，停止。”施远腾马上叫停了安定的推注。护士一看，才推注大约5毫克的量。 “现在，将病人摆成侧卧位，背部垫一个枕头。从现在起到下午，要保证有2500毫升到3000毫升的液体进去。我看地上的衣服，病人起码湿透了两套，光这个失水量就有2000毫升了。” “还有，要密切观察病人的血压变化，现在开始的头一个小时内，每十五分钟通过监护仪测一次血压。一旦血压有波动，马上处理。” “还有，请家属安排好值守人员，尽量减少对病人的直接探视，让病人尽可能地安静休息。”施远腾的治疗与指挥，条理清晰，不慌不忙。 家属和领导们看着睡得正香的、不再呻吟的病人，感到十分高兴。病人的妻子握着施远腾的手，连声说着感谢。 长洲的一些领导虽然听说过施远腾的大名，但从没有与施远腾接触过。今天晚上，施远腾的表现，让他们对名声在外的施远腾有了一个非常直观和震撼的感受。 “非常感谢施教授，今晚如果不是施教授出手，队长的病情不会这么快好转。唉，看着队长如此难受，我们心里也不好受。”一位领导握着施远腾的手说。 “今晚穆主任、宋主任和值班医生们都很辛苦，我看了他们的处理和用药，都很规范，只是队长的病情来势太凶猛，常规治疗压不住。”施远腾不愿意他们就此瞧不起穆可俊他们。 “对，穆主任和宋主任整个晚上都在床边守着，指导治疗。非常感谢，你们神经内科是一个非常团结、敬业、专业的团队。”领导就是领导，马上领会到施远腾的意思。 “施教授今天上午还要参加他的学生的毕业答辩呢，现在这个点，估计回去也休息不了多长时间，要不要改一改答辩的时间？”林宇宁当然也很感激施远腾的到来。如果无法处理好这个病人，他这个院长也不好受。 “谢谢林院长的关心，林院长是答辩委员为的主席，上午也是要辛苦一番。如果林院长感觉能坚持，尽量不要改时间。呶，答辩的学生都在呢，她们一知道有病人抢救，都会回来参与的。”施远腾说罢，将柳媚和倪虹介绍给林宇宁。 “林院长好！我是倪虹，这位是柳媚。”倪虹主动出击。 “好，真是好。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我没问题，上午的答辩按时进行。再次感谢施教授。” “哎，院长太客气了。林院长的专业与为人，是我施远腾所敬佩的，所以才会请林院长百忙中抽时间担任我的学生的毕业答辩委员会主席，该我感谢林院长才对。”施远腾对林宇宁一直有好感。他更知道，这样的病人如果得不到合适的治疗，林宇宁也不好过。 “呵呵，施主任总是这样谦虚。各位领导，施主任可是我们医院的宝贝，无论医术还是医德，都是塔尖式的人物，是我们所有医生学习的榜样，也是我林宇宁十分敬重的人。”林宇宁对施远腾，可谓非常客气。 “嗯，我们都早有所闻，知道施教授的名气很大，在整个南江地区都很有名，今天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林院长，也只有你才是真正认识人才，尊重人才的人啊。” “好了，别的我们不多说了，你们都很忙，队长睡得很安稳，我们也放心了，大家都休息吧。刚才施教授的安排我们也听见了，非常到位和合理。我再次代表我们长洲班子，感谢林院长，感谢施教授，感谢穆主任和宋主任，感谢各位参与今晚救治的各位医生护士们。”刚才与施远腾对话的人，显然是层级最高的一位。 大家相互握手道别，林宇宁也陪着领导们离开神经内科。 “宋主任和穆主任辛苦了，也回去休息吧。”施远腾与宋明和穆可俊握手。公开场合，他必须这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 聪明的林宇宁 “你们也赶紧回去补睡一会，天亮后就会很忙了。”施远腾对倪虹和柳媚说。 “好，我们先走了，老师也抓紧休息一会吧。”倪虹回答着，并向施远腾投向崇拜与关心的眼光。 回到家里，施远腾用热水洗把脸，才回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的答辩异常顺利，按照惯例，午饭由导师请参加答辩的委员和主任委员们吃饭。吃饭地点早已选好，定在离医院不远的夏威夷酒店。 除了特邀的、来自长洲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凌主任外，其他的委员都是由施远腾出面请来的人民医院个别专科主任，他们都各自开着车到酒店。 穆可俊与肖战鹏早已在酒店门口等候，将先到的林宇宁院长及其他委员请到定好的房间。倪虹、柳媚、洪力他们收拾好东西，然后坐在施远腾的车上，很快也来到酒店。 施远腾与林院长和凌主任坐在一起，这是施远腾吩咐穆可俊这样安排的。施远腾想借这个机会，为倪虹留在医院做努力。 医院的人都知道施远腾极少外出吃饭，就算有人请到他，他也坚决不喝酒。他的这一习惯，医院的人，特别是主任级别以上的人都知道。所以，尽管穆可俊为林院长和凌主任他们都倒了酒，但在施远腾的面前，只有一个大的、用来盛茶的玻璃杯。 穆可俊与肖战鹏早已点好菜，他们刚坐好，服务员便开始上菜。这些菜都是长洲常见的美食，好吃而不油腻。 施远腾站起来，端起茶杯，说：“非常感谢林院长、凌主任和各位主任赏脸担任我的学生的毕业答辩会主任委员和委员，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以表达我衷心的感谢！”施远腾说罢，与林宇宁及其他几位主任一一碰杯。 坐下后，施远腾为身边的林宇宁和凌主任礼貌性地夹了一次菜，他们都很迅速地用手拦着施远腾，说：“施主任不必客气，我们自己动手。”于是，大家便动手夹菜吃了起来。 学生们在穆可俊的带领下，一一向林院长和各位委员敬酒，感谢他们辛苦的付出。 “施主任，您知道吗？我很羡慕你哦。”林宇宁对施远腾说。 “哦，林院长羡慕我什么呢？” “羡慕你带出一群如此优秀的学生，从你的学生身上，完全可以看到您的为人和做事的风格。我相信，我们医院里，也只有施主任您才有能力培养出德才兼备的学生，那怕几位主任都在，我也是这样说。” “林院长说的对，我们也甘拜下风。施主任一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虽然学不到，但心却向往之。”医院大内科主任李浩毫不掩饰自己对施远腾的尊敬。 “我还听说，施主任痛打闹事的流氓，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凌主任问道。 “哈哈，还真有这回事。你们别看施主任文质彬彬，专业强大，揍起流氓来，也一样厉害。”林宇宁笑着说。 “啧啧，施主任，您真是咱们医生中的豪杰。来，我敬施主任。”凌主任早已听说这件事，今天得到证实，心中感到十分震撼。 “其实，这两年我们医院经历了很多风波，直到林院长上来，我们医院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林院长不仅是肝胆外科的权威，更是管理上的一把好手。来，林院长，我敬您，您随意。”施远腾端起茶杯，与身边的林宇宁又碰了一下。 “我们医院最近确实经历过不少事情，两个月前，我们科室一位非常优秀的医生因为车祸而成为植物状态，实在可惜。”穆可俊开始转移话题。 “杨医生从到神经内科开始，便一直跟着我。她是我们科少有的，基本功扎实，医术好，医风正的好医生，她的遭遇，实在令人扼腕。科室本来人手就不多，杨医生的缺席，令科室的人手更加紧张，也难为咱们穆主任咯。”施远腾先试探一下。 “确实，杨医生的遭遇，也是我们医院的一大损失。不过，杨医生不幸之中也有大幸，那就是遇到施主任和他的学生们。他们对杨医生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倪虹几个的举动，令我非常感动。” “人事科已经将今年毕业的、报名留院的研究生名单交给我了，我看上面就有倪虹的名字。在这里，我向施主任保证，倪虹我们医院是留定了。下周一，倪虹直接到人事科签约，这事我已经和人事科打招呼了，有问题随时找我解决。”林宇宁何等聪明，焉有不知施远腾的意图之理。 “非常感谢林院长，我敬林院长一杯，感谢林院长的厚爱和帮助。”倪虹反应非常快，马上站起来，端起酒杯来到林宇宁的面前，向林宇宁敬酒。 林宇宁与倪虹碰杯后，双方都将酒一饮而尽。 “施主任是我们医院的宝贝，施主任的学生也是我们医院现在和未来的宝贝。穆主任很优秀，我知道，施主任还有一位很优秀的学生，可惜被人逼走了。不然，现在咱们医院的神经内科一定非常强大。” “说到这里，我还特别感慨。施主任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人。对同事是这样，对病人是这样，对学生也是这样。施主任为这位被逼走的学生，付出了很多的心血，这一点，我看在座的主任们未必能做得到。施主任，你是一条好汉，我林宇宁敬你。”说罢，林宇宁又端起酒杯与施远腾碰杯，并且继续一饮而尽。虽然是红酒，喝多了，也会令人酩酊起来。 “在施主任面前，我们附属医院神经内科也不敢托大。施主任的医术，为人，医德，智慧和大义，都是我不能相比的，来，我也敬施主任一杯。”凌主任也将藏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施远腾见状，赶紧站起来，说：“林院长，各位主任，我施远腾何德何能，得到各位的厚爱，我感激不尽。特别是林院长，主管医院全面工作两个多月，医院面貌焕然一新，这是能力、担当，更是一身正气。从刚才他对我学生倪虹果断的拍板，我能真切感受到林院长对医院发展的期待和为之付出的努力。”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谢师宴（一）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林院长今天凌晨还在神经内科指挥救治病人，一直忙到现在。所以，我建议，大家的酒可以少喝，但务必要吃好。穆主任，你带领倪虹他们为林院长和各位主任添菜。”施远腾担心大家喝多了，赶紧转移话题，但又不离倪虹的主线。 今天凌晨，施远腾的出现，为林宇宁在长洲市领导面前赚足了面子；上午，又担任研究生答辩委员会主席，这是他上任院长后第一次担任这样的工作，说明施远腾看得起他；更何况，关于施远腾与高江和乔元华之间的传闻，林宇宁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不然，以高江关系之广，乔元华为人之阴，断然不会轻易被人端掉。 一直担任医院副院长的林宇宁，深知在体制内，关系的重要性，他知道施远腾有着非常厚实的人脉关系。虽然施远腾不想做官，但不等于他不能施加影响，这影响是好是坏，全凭施远腾一张嘴，林宇宁哪会不知道其中厉害？ 再说了，从高江到乔元华，施远腾都是一击必杀。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施远腾不仅有强硬的关系，还有更加厉害的、搜集证据的能力。在一切讲究证据的今天，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高江和乔元华能如此被击杀？ 这就是林宇宁的聪明之处。他能从各种传言中分析出关键的问题，找到关键的人物，然后与关键人物搞好关系。他走的每一步，看似大刀阔斧，实则小心谨慎，稳如泰山。 从社会到江湖，饭局都是十分微妙的存在。利用好饭局，可以获得充足的资源，壮大自己的实力。正因为如此，再落后的地方，酒店，特别是懂得如何经营这些关键点的酒店，都活得非常滋润。 一顿“谢师宴”，让林宇宁与施远腾的关系拉近了，俩人也建立起相互的信任和初步的友谊。这种关系的建立，让穆可俊有了成长的时间和空间，也让穆可俊身边有了更多同门，工作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饭后，施远腾让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他自己感到很困乏。从凌晨到现在，几乎没怎么睡，他必须好好补回这一觉。 “老师，今晚在维也纳酒店吃饭，庆祝两位师妹顺利毕业，饭后包一个KTV房，大家放松一下。”穆可俊送施远腾上车时，对施远腾说。 “好，我尽量按时到。” “老师，要不要请明哥参加？” “可以，不过，请明哥的同时，一定要请春雨。”施远腾虽然很困，但头脑依然清醒。 “好的，我明白了。”穆可俊答应着，心里想：老师想问题，真是面面俱到啊。 施远腾也实在是困了，回到家，往床上一躺，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对于施远腾而言，可谓睡得天昏地暗。当他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 施远腾暗想：糟糕，太迟了，学生们一定在等着自己。他马上起来，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便开车往维也纳酒店赶去。 果然，当施远腾按照穆可俊发来的信息，赶到所在的房间时，发现房间里已坐满了人。黎明和春雨也被穆可俊请了过来，连傅一灯也赶了回来。 “非常抱歉，睡过头了，让大家久等，实在不好意思。”施远腾走进房间，连声说着抱歉。 “没事，我们大家都在闲聊，也难得大家有这样的机会在一起聊天。再说了，老师也实在是累，好好睡一觉，才有精力参加今晚的KTV哦。”穆可俊为施远腾打圆场。 “来吧，大家一定饿了，都坐上来吧。”施远腾也不磨叽，让大家围桌坐好。 施远腾理所当然坐在主位，穆可俊和傅一灯被大家推到施远腾左右两侧坐好，其他人则随意地坐在他们的周围。 “老师，今天晚上喝一杯吧。”柳媚对施远腾说。 “不行，老师不能喝酒！在座的各位，以后你们都不能让老师喝酒，如果以后你们遇到有人敬老师酒，要马上阻止。”傅一灯反应极快，马上出来制止。 “师兄，为什么呀？”柳媚感到有点委屈。 傅一灯将施远腾在诊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在此叮嘱大家，务必为老师守住这条防线。 傅一灯刚说完，柳媚马上对施远腾说：“老师，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呀。”而倪虹却咬紧嘴唇，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眼眶里充盈着泪水，眼神里，则满是心痛。 “没事，不知者无罪。刚才一灯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喝，不等于大家不能喝，但量要控制，不要喝醉喽。”施远腾知道柳媚并没有恶意，相反，这是她心情高兴的流露。是啊，苦读三年，终于毕业了，想与老师喝一杯酒，感谢老师的教育之恩，人之常情，施远腾怎么会责怪她？ “腾哥，你隐藏的也真够深的。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喝酒，还知道你因为不喝酒而差点得罪了一位重量级的领导。原来，腾哥还真有如此的苦衷。”亲近如黎明，都不知道施远腾有这种情况。 此情此景，让施远腾瞬间想到了杨修影。这件事，不用他说，杨修影因为仰慕施远腾，暗恋施远腾，进而细心观察施远腾，对施远腾的情况，杨修影了解得非常清楚，可惜，杨修影今晚不能来。想到这里，施远腾神情不禁有点黯然。 大家并不知道施远腾有这样的心思，以为是说到身体的不适所致。傅一灯站起来，为施远腾倒茶。 “老师，这是智哥特意交代我带来给您的，您试试看。”傅一灯一边倒茶一边说。 施远腾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赶紧借这个机会，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说：“嗯，真的是好茶。你回去如果见到智哥，代我感谢他，我可能要参加完柳媚她们的毕业典礼才回去坐诊。” “好，知道了，老师实在分身乏术。不过，有老师前期的开拓，诊所的病人越来越多了。”傅一灯对诊所的未来充满信心，对自己的未来也充满信心。 “来，想喝茶的喝茶，想喝酒的喝酒，让我们一起举杯，祝贺倪虹和柳媚顺利毕业，也祝贺她们顺利找到心仪的工作地点。”施远腾站起来，首先祝贺今天最为高兴的两个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谢师宴（二） “谢谢老师！三年来，我们走过的每一步，都有老师心血。我们的成长，我们的今天，离不开老师的悉心教导和正确指引。特别是我，如果没有老师，我可能就没有今天，再次谢谢老师！”柳媚深有感触。 “柳媚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也非常感谢老师，老师在我们身上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今天林院长如此给力，实际上也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在我的心中，老师永远是我的恩师，老师的恩情，我永远不敢忘怀。”倪虹说着，声音哽咽起来。这样的场合，她不敢向老师做更多的表白，只能将感情压抑着。 “老师，我给你们三个照个相。”穆可俊意图很明显。 “好！”倪虹和柳媚几乎同时叫好。 她们站在施远腾身边，倪虹刻意将身体贴近施远腾，施远腾灵机一动，伸开双臂，搂着倪虹和柳媚的肩膀。施远腾将力度控制得很好，使得倪虹与柳媚与自己的距离保持一致。拍照的穆可俊心里暗暗叫好：好一个聪明的老师。 “来，你们师徒合照，我来当摄影师。”黎明马上站出来。几位学生很快将施远腾围在中间，黎明不停按下手机的拍照键，一张张照片被定格下来。 照了一轮，大家又坐下来吃饭。倪虹与柳媚也一起向穆可俊、傅一灯、肖战鹏、洪力、黎明和春雨等一一敬酒。人数虽然不多，但她们的酒量也不大，一轮下来，她们开始有点微醺了。 “穆师兄，我很快离校回北江了，我突然想起一首诗，我改了其中几句：‘君生我未生，相遇君已娶，但愿君常安，君驻我心中。’穆师兄，我们抱一抱。”即将分别，几分醉意，让柳媚真情流露。 穆可俊的心为之一动，与柳媚拥抱在一起。 柳媚的举动，鼓舞了倪虹，她走近施远腾，说：“老师，我也想与您拥抱一下，可以吗？” “可以。”施远腾不忍拒绝倪虹的一番心意，张开双臂，与倪虹拥抱在一起。有这样的机会，倪虹怎会放过。她紧紧地抱着施远腾，她那丰满的身材柔柔地挤压着施远腾，施远腾不禁心神一荡。他赶紧收敛心神，不敢放飞自己。 是啊，倪虹与杨修影有太多的相似。俊美的相貌，傲人的身材，洁白的肌肤，飘逸的秀发，迷人的体香，真有点年轻的杨修影的翻版。 看着倪虹没有松开的意思，施远腾知道不能这样继续下去。说：“黎明，给我们师生再照几张，这一次，春雨也来。” 施远腾这么一说，倪虹与柳媚都松开了对方，黎明也赶紧为他们拍照。 “战鹏，你去换一下明哥，让明哥也来和我们合照。”肖战鹏闻言，明白老师的意思，赶紧跑过去。黎明当然明白施远腾为自己好，也跑过去与春雨站在一起，由战鹏为他们拍照。 这样几番拍照、吃饭的轮动，穆可俊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说：“老师，已经快八点了，我们是不是转移到三楼的KTV房？” “大家吃饱了没？”施远腾问大家。 “饱了。”大家几乎齐声回答。 “我去买单。”倪虹说罢便要去结账。 “不用了，我已经结账了，这一顿，我来请，恭喜两位师妹顺利毕业。”傅一灯早已悄悄将账给结了。施远腾听罢，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傅一灯的过人之处。 “哎呀，要师兄破费，真是不好意思。好，我也不客气，谢谢师兄！”倪虹知道，纠结也没用，干脆直接感谢傅一灯。 大家迅速移步到三楼的KTV房，晚上的庆祝活动进入到下半场。每一年，施远腾的学生们都会进行一次这样的活动，施远腾很支持这样的活动。活动中，同门的情谊进一步加深，也为将来各自人生的长路中留下值得回忆的一幕。 KTV房里，红酒换成了啤酒，后续的活动也很丰富。喜欢唱歌的可以尽情一展歌喉，喜欢玩“大话骰子”的，凑在一起斗智斗勇。当然，输了罚酒一杯是免不了的，施远腾则是以茶代酒。气氛本就热烈，大家玩兴正浓，慢慢地，大家都有点微醺了。一向热情奔放的柳媚索性在茶几前不大的空间里跳起舞来，六月的天，本就穿着凉快，随着翩翩的舞姿，身材不输给倪虹的柳媚春光乍泄，十分耀眼。 幸好大家都是同门，心态都摆得很正。知道这是他们每年必然要经历的夜晚，今晚过后，有些人，可能终身都不会再遇见，每个人都因此而十分珍惜，感觉这种尽情的释放在情理之中。 梁春雨本来也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早已处于微醺状态，此情此景，她也忍不住，与柳媚一起跳了起来。双姝共舞，曼妙的舞姿，迷人的身材，在座的各位和着音乐，打着拍子，为她们俩加油。 “正值盛夏，难忘今宵，我请老师一起唱一首‘盛夏的果实’，感谢老师的教导和培养之恩，也为柳媚和春雨姐优美的舞蹈助兴。”倪虹说罢，将一支麦克风递给施远腾。施远腾也不客气，接过麦克风，与倪虹唱了起来。 施远腾平时极少参加饭局，更别说参加这样的KTV房唱歌活动。所以，除了他的学生们，其他人很少知道施远腾的歌唱得怎么样。很多人会想当然地认为，施远腾是个书呆子，唱歌这样浪漫的活动，与施远腾没有什么关系。 当施远腾的歌声响起，从来没有听过施远腾唱歌的黎明感到大吃一惊：这个腾哥，看来隐藏了一身技艺，这浑厚的中低音，应该是长洲的医生中最好的了。 一曲终了，柳媚与春雨的跳舞也停了下来。房间里掌声瞬间响起，这掌声，既是对柳媚和春雨优雅的舞蹈的感谢，也是对倪虹与施远腾的歌声的褒扬。 毕业庆祝活动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多才结束，施远腾和傅一灯各自开车将他们送回家或者宿舍。 回到宿舍，想着今晚的活动，施远腾感到欣慰和高兴。突然，一阵内疚袭上心头：这两天忙着答辩的事情，没有去看望杨修影，实在不应该。想到这里，他决定明天上午到病房看看杨修影。在施远腾心中，杨修影才是自己的最爱。 第一百三十九章 春雨的劝说 兴奋过后的施远腾，疲惫悄然袭来，他洗完澡，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安眠药对于施远腾，只是在需要第二天参加紧张的工作时才服用，否则，他可以不需要安眠药而平稳入睡。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施远腾洗漱完，赶到楼下饭店吃点东西，便往医院方向走去。他想借着这个时间，活动活动自己久未锻炼的身体。 来到病房，医生们早已查完房，开完医嘱。施远腾穿好白大衣，独自走进一间专门为杨修影腾空出来的房间。 柳媚与倪虹正忙于毕业前的准备工作，今天没有来病房。守在杨修影身边的春雨看见施远腾进来，连忙站起来，叫了一声：“主任好，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你还好吧？” “我很好，很感谢主任邀请我参加您学生的毕业庆祝活动。” “你客气了！我与黎明，亲如兄弟，邀请你们，是很应该的。黎明可能没有和你讲，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多亏黎明帮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有对我说，虽然有些事情他不方便说得很清楚，但我也能猜出几分。他不说，我肯定不会追问。我相信他，如果能说，他一定会说。再说了，如果没有主任，黎明的才华也没有办法发挥出来。” “春雨，你这番话，我看科室里没几人能说得出，做得到。就凭这一点，我必须给你九十九个赞。” “主任，您就别埋汰我了。” “嘿，不是埋汰，你用词不当，这绝对是夸奖。还有啊，你对杨医生的护理十分细心周到，今后呀，杨医生能否恢复，很大部分要看护理和康复治疗，药物的作用已经不大了。” “这个我知道，主任您放心，就算柳媚不在，我和倪虹一起努力，决不放弃。现在没外人，我要说主任您几句。您对杨医生用情之深，令人感动，但我和穆主任一样，并不同意您这样的想法和做法。从我接触看，倪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对您一往情深，而您工作太忙，两头奔波，确实需要一位知冷知热的人在您身边照顾您。” “说实话，一开始我是很失落的。现在想通了，明哥其实很不错，我得感谢主任您这个大媒人。我与主任的缘分，只限于同事、朋友，没有夫妻的缘分，我认了。”直来直去的春雨一下子将话说透了。 “谢谢你的理解！倪虹太年轻，我不能耽误她一辈子。万一杨医生醒来，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如何面对倪虹，如何面对杨医生。” “主任您还没有跳出这个思维怪圈，虽然我们都希望杨医生能醒来，但这只是我们心中美好的愿望。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醒来后的情况如何，需要多长时间去做功能康复，这些，全是未知数。而且，我相信，杨医生将来如果知道真相，肯定会理解和原谅主任您的。”春雨的话，与穆可俊的话如出一辙。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昨天没时间来看她，情况怎么样？”施远腾转移话题。 “情况很稳定，营养状况也很好，空肠管持续微泵控制下滴入营养液，确实有着很好的效果。其他的工作，我和倪虹还有柳媚一直按照您的吩咐进行，虽然暂时看不到效果，我们不会停止的。只是每天看到杨医生这个样子，心里特别难受。她是我的好闺蜜，也是我十分敬重的人。唉，好人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呢？”春雨一阵唏嘘。 施远腾走进杨修影的床边，开始为杨修影做体格检查。对强痛的刺激依然没有反应，四肢肌张力还算好，不高不低的。腱反射也不错，没有很明显的锥体束受损的表现，病理征也没有引出来。 双肺的听诊也令施远腾满意。呼吸音很清晰，没有干性和湿性啰音，心律整齐，搏动有力。这些检查结果，意味着杨修影的身体机能很好，只是脑部受损太重，导致她还处于植物状态。 “嗯，不错，总体状况很好，她一定会醒过来。”施远腾信心十足。 “呃……”梁春雨本来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现在怎么说，施远腾都听不进去。 “春雨，辛苦你了！目前的费用，医院还报销吗？” “报销，林院长对杨医生很好，穆主任提出的所有要求，他都满足。嗯，依我看，林院长是看在主任您的份上才会如此。”春雨的工龄也不短了，对医院的很多事情都有了解。 “这话，你对我说说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对医院的任何人说。”施远腾赶紧提醒。 “我知道，其中的轻重，我还是知道的。” “好，我走了，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也可以找穆主任帮忙。”临走前，施远腾特别吩咐梁春雨。 看着施远腾的背影，梁春雨思考片刻后，打电话给黎明，将刚才施远腾来看杨修影的事情说了一遍。 “嗯，知道了，我正在与穆主任商量，准备今晚到腾哥家里一趟。现在希望一灯和智哥、贤哥他们一起来，多几个劝说，效果会好一些。”黎明将今晚的打算告诉了春雨。 “太好了，你是主任的好兄弟，这件事，你要多费心。刚才我已经将我该说的都说了，今晚我不去了，等你的消息。” “好，今晚等我的电话。”黎明说完，便收了线。 施远腾刚回到家，便接到穆可俊的电话，说今天晚上想与各位同门拜访老师，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方便，你们过来就是了。”施远腾尽管意识到他们想来干什么，但又不好拂了自己学生们的一番好意。 晚上七点多，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施远腾觉得奇怪：这不是自己学生的风格。施远腾一边想，一边走去将门打开。 刚打开门，一群人涌了进来。 “教授好，我和贤哥也来凑热闹了。”冯智笑着对施远腾说。 “我就说嘛，刚才一定是你按的门铃。”施远腾也笑着回应冯智。 “哎呀，这种事情你都能快速‘破案’，果然厉害。”冯智一时想不明清。 “什么破案不破案的，他们从来不会这样按门铃，阿明也不会这样，不是你是谁？” “那为什么不是贤哥呢？” “哈哈，你是急先锋啊，不是你是谁？” “老友，真不愧是老友。我这点臭毛病，被教授看得清清楚楚。”冯智忍不住自嘲一番。 第一百四十章 穆可俊的幽默 “来，来，来。大家赶紧坐好，我马上煮水泡茶。”施远腾招呼大家坐好，开始煮水泡茶。趁水还没煮开，施远腾飞快地从厨房里取出一批新的茶杯。 “我来，这泡茶功夫，教授不如我。”冯智当仁不让，从他带来的袋子里，取出一罐铁观音，接过施远腾拿来的茶杯，用开水将杯和壶烫了一遍，然后再将茶叶放进茶壶里。 “将茶叶放进被开水烫过的茶壶里，盖好，然后等几分钟。这种做法叫醒茶，这个时间对铁观音刚好。”冯智一边泡茶，一边讲解。 “智哥这手可是真功夫呀，什么时候给我们都上一课才行。”施远腾对于冯智这一招，也十分叹服。 “嘿，我这是懒人懒功夫，哪能与各位的专业相比？”冯智可不敢在施远腾和他的学生面前耍威风。 “哎，智哥，你这个说法不对。在这方面，你是专家，最起码，在这里的人中，你是茶道高手。”施远腾从来不会小看某些领域的牛人，哪怕这些领域会被某些人看不起。 “教授的话很客观。智哥的茶道，在仙游镇是小有名气的，很多人没事，都喜欢到他家里蹭茶喝。他的家呀，是仙游镇有名的大话馆之一。”贤哥也赞同施远腾的看法并做了补充。 谈话间，茶香飘起，一杯杯的香茶随着智哥手中的茶壶的高低起伏，茶水几乎都在同一水平线上。仙游镇有句话，说“酒满敬人，茶满欺人。”所以，倒茶时，茶水绝对不能满杯。 “教授是不是对我们的出现感到奇怪？”贤哥知道，这个结，他们来解更加合适。当然，大家合力“敲鼓”更是必须的。 “是啊，我以为就是我的学生们来，想不到你、智哥还有阿明也来了。呵呵，是不是有备而来？” “对，我们是有备而来。我们是听了傅医生说了内情，才知道教授的近况。老实说，这是教授的不对。虽然我们知道教授不想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但你还这么年轻，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吧？” “就算你想等杨教授，我们也认为杨教授很适合你。但以杨教授目前的情况，虽然我不懂医，但你的学生们都懂，而且不是一般的懂。杨教授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醒来后生活能不能自理？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自理？” “教授，你已经够辛苦了，你的身边必须有一个体贴、关心、照顾你的人。倪虹这个人，我和智哥都认识，人很不错，说话做事，懂礼貌，有分寸。更难得的是，她对你一往情深，矢志不移。这样的人，你到那里去找？” “依我看，杨教授的治疗要继续，应该继续，但这不应该成为制约教授你与倪虹成家的因素。作为朋友和兄弟，我们都想教授好，听我们劝一句。你想一想，难道我们大家都脑子进水了？而且同时进水了？为什么意见如此一致地说同样的话？”贤哥的话，在情在理，不遮不掩，真是兄弟情深啊。 “贤哥的话，我也很认同。不过，有些坎我还是无法迈过去。”施远腾觉得，在这么多人的说辞中，贤哥的说法最全面，最有道理。可见，贤哥为了劝他，下了不少功夫。 “有什么过不去的？说来听听。”智哥马上接过施远腾的话。 “第一，我还是那句话，倪虹太年轻，还没有经历过社会，没有经历过工作，没有经历过爱情，没有接触到更多更优秀的人。也许，她是真的爱我，但这爱意里，不排除包含有爱怜和同情的成分。一旦她成熟了，会后悔的，到时候再后悔，对她已经造成伤害了。” “第二，我对杨修影的感情，其实已经很深了。她从毕业到神经内科，就一直跟着我工作，她对我，我对她，都很了解。我们之间差的，就是一个时间差。她毕业时，我已结婚，我离婚时，她已结婚。总是如此阴差阳错，使我们失之交臂。现在这个机会来得虽然残忍，但我愿意等她。” “等杨修影，我心里没有压力，没有将来可能出现的内疚。但如果与倪虹走在一起，一旦发生我刚才说的情况，我心里会很内疚，会内疚一辈子。她这么年轻，这么美丽，这么优秀，应该找一个各方面比我条件好的人结婚。”施远腾的话，也很有说服力，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贤哥和话和老师的话都很有道理。不过，据我了解，倪虹绝对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带有爱怜和同情的心，她是真心爱着老师的。老师如此优秀，别说倪虹，如果我是个女的，我也扑过去。”穆可俊难得的幽默，但却在这幽默中将问题说清楚，更是打破了客厅的安静。 “哈哈，穆主任说的好，真是好。如此优秀的教授，谁不愿意。教授，你还记得高妹么？”贤哥听罢穆可俊的话，大笑起来，并重提高妹的事。 “高妹？高妹是谁？”穆可俊一头雾水。 “高妹是我们的同学，当年仙游镇第一美人。她现在已经离婚，正想追求教授呢，只是教授不理会她而已。”贤哥解释说。 “老师对杨老师用情之深，到这种时刻，依然不放弃，实在令人感叹，令人佩服。不过，感情是一种很感性的东西。没有感情不行，但是，如果全部凭感情用事，不考虑实际情况，也是不妥的。以现在的情况，老师和我们同门一定会尽力帮助杨老师，但这不等于要老师干等呀。我还是觉得，倪虹是老师最为理想的选择，请老师放下执念，听我们一劝。”傅一灯说话，理性，也不怕对老师有任何冲撞。在他心中，只要是对老师好的，他都会说。 “师兄说的对，我也非常认可，老师应该从固有的思维中走出来，我们不希望老师继续孤零零一个人生活。”肖战鹏也开始发声。 “其实贤哥、智哥、师兄们都将道理讲得很清楚了，老师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人。重感情不是不好，但也要看情况。目前这种情况，我也是强烈建议老师接纳倪虹。”一向很少说话的洪力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初识苏小慧 “腾哥，你对杨教授的感情我很清楚，但现在的情况有了极大的变化，上午春雨说过的话我也不想重复了。刚才大家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希望腾哥认真考虑。今晚为什么我们不让女的参与，就是想能让大家敞开来说，毫无顾忌地说。” “腾哥，今晚大家的话，于情于理，都十分中肯，你再不听，可是拂了大家一番美意喽。”黎明与施远腾关系非同一般，说话已经带着一些不满的味道了。 施远腾深深地看了一眼黎明，呼了一口长气，似乎在叹息什么。 “非常感谢各位！我知道，大家今晚齐集我家，都是为了我好，我很感动，也很感谢大家。” “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对杨修影的感情之深，非同一般，要我从对杨修影的感情中抽出来，转而投入到倪虹的感情中，很困难，反正我觉得非常困难。而这些，倪虹是不知道的，如果我选择直接对倪虹说，唉，怎么说呢，你们说说看，如果我直接对倪虹说这些，倪虹会不会很受伤？” “如果我选择不说，对倪虹是极端不公平的。两难，两难啊。”施远腾将他与杨修影的感情说到这份上，能明白的应该明白，不能明白的，施远腾也不可能再做解释了。而在场的人中，也许只有黎明能明白这一点。 “老师的意思我明白了，剩下的工作由我来做吧。行与不行，我去努力一下才知道。老师说的对，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这样对双方都好。”穆可俊已经听清楚施远腾的话意，马上将这个任务包揽下来。 “好，老师明天的门诊很忙，我们不打扰老师休息了，一切有劳穆师兄了。”对于穆可俊，傅一灯保持着足够的尊重。 大家陆续起来并离开施远腾的家。 “智哥和贤哥，这么晚了，怎么回去？要不，留在我这睡一晚吧。” “不用，智哥开车，我坐他的车回去就可以了，傅医生明天早上才回诊所。”贤哥回答说。 等大家离开，施远腾马上收拾好茶几，然后坐在沙发上闭目思考着。今晚发生的事，对施远腾而言，是一种震撼和感动。他们为了他，从四面八方会合来劝说自己，这份感情，万金不换。 施远腾相信，穆可俊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希望他能向倪虹清晰表述，从而打消倪虹的念头。 疾病的发展并不一定施远腾的意志为转移，杨修影的醒与否，什么时候醒来，当然也不会以施远腾的意志为转移。 周一，是倪虹到医院人事科办报到入职手续的日子，也是施远腾门诊的时候。倪虹的报到，由于有林宇宁预先的吩咐，一切非常顺利。接下来的日子，倪虹将必须参加为期一周的医院入职培训。 施远腾的门诊虽然忙，但显得波澜不惊。和以往一样，因为病人太多，施远腾必须在门诊吃一顿快餐，一直到下午2点半过后，才看完最后一个病人。 施远腾正在收拾工具，准备离开，一个人轻轻推门走了进来。施远腾抬头一看，不禁眼前一亮：标准的大美女，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在施远腾眼里，都是无可挑剔的美，是施远腾喜欢的类型。准确地说，比杨修影还要美上几分。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尽管带着惶恐，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对这样的美女的欣赏，男人们是无法抗拒的，施远腾也不例外。 “主任辛苦了，我姓苏，名小慧，我可以打扰您几分钟吗？”那声音轻柔，声线中带着磁性，十分悦耳。 “嗯，上天不公平，怎么把所有的优点都给了眼前这个女人了呢？”施远腾暗自想道。 “可以，请坐吧。”施远腾虽然很累，但有一个如此养眼的美人在前，也是一种解乏的方法。 “我毕业于南江中医药大学，现在是某某药的代表，这是我的名片，请主任笑纳。”苏小慧双手将她的名片递给施远腾。 “哦，这种药也有代表？” “有呀，主任为何有此一问？” “这是一种普药啊，价格不贵，降压效果很好，是我常用的药物。一般而言，像这种价格不贵的药物，利润空间不大，养不起医药代表的。” “我知道主任您用得很多，所以才敢鼓足勇气来找您。您可是我们医药代表敬而远之的人物哦。”听到施远腾如此评价她分管的药物，苏小慧开始放松起来，说话也没那么拘谨了。 “呵呵，很多人都这么说。其实他们误解了，对于好药，对于为我们医生带来新的医学和药学知识的公司，我还是很欢迎的。当然，如果是给我灰色收入，然后要求我开他们那些既没有效果，又特别昂贵的药物的代表，我是不欢迎的。”施远腾也不掩饰自己的观点。 “这也是我敢来找您的原因。您开了很多这种药，我们却没给您一分钱，说明您根本不是为了钱而开我们的药的。” “哦，你们这种药也有哪种钱？” “有呀，只是一直不敢拿来给您。要不，我现在给您？” “别，千万别！如果这样，我以后不开这种药了。说实话，如果不是你们的药效果好，价格合理，我也不会开。我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价格，也有提成的费用，想想也是醉了。” “有的，但是不多。” “哎，对了，以进入医院的价格为基础，包括提成的费用，这药的利润空间有多大？”施远腾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本来是我们公司的商业秘密，但对于施主任，我还是选择相信。按照施主任的估算模式，有百分之二十到二十五的利润空间。其中医院拿大部分，剩下一点给我们作为活动的经费。”难得苏小慧这样直言。 “你能不能以这个利润点供应给诊所？” “应该没有问题。我可以与供货商协商，他们以供应给医院的价格供应给诊所，最后我定期将其余部分给诊所。这种模式，应该没有问题。主任说的，是不是一灯诊所？” “对，我给傅医生的联系电话给你，麻烦你有空联系他，告诉他如何操作，我希望在诊所也能用上这个药。” 第一百四十二章 施远腾的迷思 “太好了，谢谢主任！主任今晚后空不？我想请主任吃饭。” “谢谢了，我不喜欢外出吃饭，你能提供这样的帮助，我已经很感激了。哎，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主任请问。” “你为什么选择做医药代表？以你的条件，相信可以找到一个好的单位。” 听施远腾如此一问，苏小慧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与黯然。 “主任，您相信原罪一说吗？” “相信。” “主任觉得我美吗？” “当然，你很美，不是一般的美，是出类拔萃的美。” “谢谢主任的夸奖。主任觉得，美是不是一种原罪？” 施远腾看着眼前这位美女，想起同样美丽，但现在昏迷在床的杨修影，不禁感慨万千。杨修影的遭遇，难道不也是与她的美有关吗？以苏小慧的美貌，如果到某个单位，都不知道会遇到多少人想“潜”她，遭遇一定不会比杨修影好。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的选择，令我敬佩，希望你一切顺利。”施远腾说着话，眼神有点飘忽起来。苏小慧的问，苏小慧的选择，触痛了施远腾的心。 “对不起，主任，我的问题是不是伤害到您了？” “没有，与你无关。美丽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现在却是一些人的负担，甚至会带来杀身之祸，实在是社会的悲哀。不过，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是如此。西施如此，杨贵妃如此，潘金莲也是如此。不管时代如何变迁，宿命总是如影随形。” “主任的博学与通达，令我仰慕，改天再约主任您。我不再打扰您了，您该回去休息了。” “好，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与诊所的合作能顺利进行，再见。”施远腾一边说，一边伸出手，与苏小慧握手道别。 施远腾下乡扶贫前，对这样的灰色收入并不抗拒。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药物能进入到医院，我从医院这个正规渠道开出去，能够拿到额外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施远腾虽然不抗拒，但还是很有分寸的，一些太贵的辅助性药物，他基本不会碰。 扶贫后，施远腾性情大变。施远腾以果断的风格，挥刀砍断了所有与这些灰色收入有关的医药代表的联系，也拒绝接待这样的代表。 在施远腾日常对病人的治疗中，极少看见有辅助药物的出现。作为医生，施远腾很清楚，这些辅助性药物的作用不大，但病人却为此付出很多真金白银。 也许，不少人对这样的付出并不在意，但施远腾却很在意。每当他想到在偏远小村里，迎着刺骨的寒风，穿着单薄的、打着数不清的补丁的衬衣的农民，施远腾的笔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出那些可有可无的药物来。 这次傅一灯辞职办诊所，在征求施远腾的意见时，施远腾也严格控制一些虽然利润很高，但对病人没有任何好处的药物。这样的做法，与施远腾在医院的做法如出一辙，并不会因为想在诊所赚钱而击穿自己的底线。 转眼来到炎热的七月底，杨修影受伤已经三个多月，施远腾拿着刚检查完的头部CT片，站在杨修影的床边，对着灯光仔细看了一会。 从头部CT检查的结果看，无疑是十分理想的。颅内所有的出血全部吸收，虽然额叶和颞叶的挫伤部位依然可以看到明显的低密度，但挫伤周围脑组织的水肿已经完全消失，所有这些，都说明脑部受伤部位的情况在稳定中好转。 但临床上，杨修影的表现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昏迷依旧，对外界所有刺激都没有反应。看完CT片，施远腾像每一次看杨修影一样，对着杨修影的耳边轻声叫道：“小杨，我是主任，你醒醒，你醒醒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施远腾所有的努力，杨修影的身体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反应，似乎与世隔绝一般。作为这方面的专家，施远腾很清楚，头三个月，对于脑部损伤的病人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时间窗。离这个时间窗越远，恢复的机会就会越小。 看着安静躺着的、美貌如初的杨修影，想着杨修影带给自己的无穷快慰和关心体贴，施远腾心痛万分。 出神中的施远腾并不知道，他的身后，悄悄站着穆可俊、梁春雨和倪虹。 倪虹刚完成医院的入职培训，到神经内科上班。施远腾并不知道穆可俊后来如何对倪虹说，总之，倪虹报到后到上班，一直没有找施远腾，穆可俊也没有找施远腾。按施远腾的推测，他们一定在某个方面达成了共识。 “老师，您看了头部CT了吗？” 听到穆可俊的声音，施远腾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转身看见他们三个站在身后，连忙说：“看了，从CT看，脑部的情况在好转。但这个好转并没有反映在临床上。” “这是临床与影像学改变的背离，这种背离，很考验我们医生的心性、耐性和病人家属是否能够坚持下去。小杨现在孤身一人，没有家属，我们大家是她的家属，如果我们放弃，她必死无疑。” “背离的最后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背离最终全部统一，影像学的改变与临床变化趋向一致。而现在的CT结果正在向好的方向走，意味着最终影像与临床趋向一致的转归是理想的。所以，我希望大家继续努力，千万不要轻言放弃。” 施远腾的话，说是典型的医学分析，完全没错。说是带有哲理性的分析，也没有错。在最终的结果呈现在你面前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世间万物万事，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有一点，施远腾和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其他人被施远腾误导着。那就是，施远腾的潜意识里，始终不相信杨修影不能醒来。聪明如施远腾的人，也会被自己的潜意识引向歧路。令施远腾的思维只愿意局限在CT检查的结果中，而忽略了杨修影受伤至今，为什么在临床上看不到任何的好转迹象？ 第一百四十三章 施远腾答应沟通 “老师放心，我们不会放弃，我和春雨姐，会继续为杨老师治疗和按摩的。”倪虹语气十分坚定。 “好，很好。相信小杨如果能听到，也会很感动的。说实话，脑部受伤后三个月内，是恢复的黄金窗口，越往后，希望越小。但这只是理论上的东西，每个人的个体差异很大。” “你们听说过凤凰卫视主持人的故事吧？在英国，她与同伴乘坐的火车与其他列车连环相撞，她的同伴全部死亡，她自己也将要被宣布脑死亡。后来，回到国内，经过治疗，硬是恢复过来，最后重新坐到主播台上。” “小杨的情况还不至于这么糟，大家一起努力，就像倪虹说的，绝不放弃。”施远腾说到最后，似乎也在为自己鼓劲。 施远腾相信，穆可俊已经对倪虹说了自己的想法，今天能听到倪虹如此的表态，施远腾感到心里很是安慰。 第二天晚上，穆可俊来到施远腾的家。施远腾知道，穆可俊今晚一定带来他与倪虹沟通的结果和他们最终的想法。 “老师，那天晚上回去后，我便与倪虹在电话上交谈了很久。她理解老师的心情，她也听得出老师与杨老师的关系非同一般，她也暗示说，她也经历过情场失意，只要老师愿意，她不计较以前发生的一切。当时她还说，她愿意先缓一缓，等她上班后再说。” “其实，她知道老师在顾虑什么，所以，她利用上班前的几天休息时间，回家一趟，将她的想法很婉转的告诉了父母。她父母还是很开明的，说尊重她的选择。说不定，这两天她会来找老师，所以，今晚我赶紧过来向老师说清楚。” “谢谢你！为了我的事，你费了很多的心血。既然倪虹能猜到了，你也能猜到。小杨的婚姻是不幸的，她这次出事前，曾经对我说，回来后便与他老公离婚，与我在一起。想不到，我等不到这一天。这是我的一个很大的心结，万一小杨醒来，我如何面对她。”施远腾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将双手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中，显得十分痛苦与纠结。 “老师如此重感情，实在是倪虹的大幸。至于杨老师，老师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就算杨老师醒来，也不会对老师有什么怨言。” “你们双方投入了感情，但老师还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将她的生命挽救回来。感情无价，生命更是无价。这一点，杨老师一定拎得清楚。所以，如果倪虹找老师您，老师还是接受吧。我看倪虹的意思，今生非您不嫁。她还说过，她愿意与您一起，守护杨老师。” “她是个好女孩，她是个好女孩。我……我怕耽误她终身啊。” “倪虹确实是个好女孩，但老师也是一个好男人，你们在一起，不存在谁耽误谁的问题。您的情况，倪虹清楚，在清楚的情况下，还如此坚定要嫁给您，可见，她对您的爱，是多么的深沉。” “你的一番好意，我全部接受。如果倪虹找我，我会与她详细谈一次。毕竟，这都是她与我之间的事情，之前的所有，都是你们帮忙传递信息，我与倪虹还没有就这件事进行过深入的交谈。如果交谈后，她坚持，我当然乐意。”施远腾不再坚持一定要等杨修影醒来，但他心中，却有一个不变的信念：不能放弃对杨修影的照顾。 “好，有老师这番话，我放心了。我们做学生的，最希望老师身边有一个人照顾，有一个关心和体贴老师的人。” “谢谢你！谢谢你！”施远腾被穆可俊感动了。他知道穆可俊的性格，除了业务，穆可俊对其他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后来，受老师的影响，也想在管理上做出一番成绩。这次投入如此多的精力在施远腾的婚姻一事上，说明他真的很关心自己的恩师。 日子平淡如水，缓缓而流。与穆可俊见面后的一段时间，倪虹并没有如穆可俊想象中的找老师表白，一切都想往日一样，波澜不惊。 一个周四的晚上，施远腾接到苏小慧的电话，说她已经与傅医生联系了，也与公司说了，公司初步答应供货。她说，想明天跟着施远腾到仙游镇走一趟，想了解一下诊所的具体情况，拿到第一首资料，看看可不可以从公司那里为诊所争取到更大的优惠。这样的好事，施远腾当然答应，并马上打电话给傅一灯，让他做好安排，腾出一间房给苏小慧休息。 周五上午，交完班，穆可俊让全体医生留下，讨论一个病例的诊疗问题。 原来，昨天上午收了一个病人，病人是医院医务科一位科员黄汉青的亲戚，来自施远腾曾经扶贫的地方。 病人在当地诊断为脑炎，昨天入院后马上做了头部磁共振，昨天下午结果出来，又是一个影像学的结果与临床严重背离的病例。再加上黄汉青提了一些特别的要求，穆可俊决定马上组织全科对病例进行讨论。 对于穆可俊的举动，施远腾是十分满意的。有规矩，也必须遵守规矩，但不能墨守成规，一旦遇到特殊情况，必须马上做出应变。看来，穆可俊在迅速成长。 病人是个女学生，突然头痛、发热在当地就诊。开始时以为是一般的感冒，按感冒治疗后发现，病人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头痛越发明显，还伴随有恶心呕吐。主诊医生马上为她做了一个头部CT，诊断为“病毒性脑炎”。由于病情发展较快，他们不敢继续留在本地，便送到长洲市人民医院。 昨天除了做磁共振，还做了腰穿，脑脊液检查除了白细胞稍微增高，其它指标都正常。慎重起见，昨天下午又做了一个常规脑电图，结果也提示正常。 从主管医生到穆可俊都感到很迷茫。因为磁共振的结果显示，整个大脑半球，包括丘脑，好像覆盖着一层白色的“薄雾”，这层“薄雾”，影响的范围很大。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施远腾非一般的见解 这样的影像学改变，病人应该不仅仅是头痛和发热这么简单，意识障碍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病人就是没有意识障碍，甚至连神经系统检查都没有发现阳性体征。这种背离现象也太明显了。 昨天是黄汉青带着病人来入院的，说病人是他的老乡，家里很穷，希望科室能减免病人的医疗费用。 这个黄汉青，施远腾是很熟悉的。这是一个典型的吃里扒外的人，吃着国家的饭，享受着体质内的好处，到处结交和巴结上级部门的领导。就这么一个人，开口闭口都是国家的不好，国外不仅月亮比国内的圆，空气比国内的好，甚至外国人的体味也比国人的香。 医院职工们，对他早已厌倦透了，也很瞧不起他，没有一个科室买他的帐。也只有人民医院这个奇葩的地方，才有这样的人立足之地。 施远腾了解清楚情况，便带着大家到床边看病人。果然，病人的精神状态很好，经过当地医院的治疗，头痛其实已经开始减轻。体格检查也没有发现阳性的体征，与病人密切接触的人也没有发现类似的情况。嗯，确实奇怪。 回到课室，大家开始讨论。包括穆可俊在内的人都认为，病人诊断病毒脑是没有疑问的，应该抽血送到汉南市做病毒系列检查，同时加强抗病毒的治疗。当时，每一个人在分析的时候，都回避了为什么病人的临床表现与影像学检查所见如此背离这一问题。 最后，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施远腾，投向他们心目中的“定海神针”。施远腾见状，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发言。 “刚才大家的发言，目标惊人的一致，一般情况下，如此高度一致的指向，我大多是同意的。但是，这个病人我还是有不同的看法，因为有些现象太诡异了。” “第一，这个病人从发病到现在，情况一直在好转中，这一点，刚才大家也已经提到，我不重复。” “第二，病毒性脑炎的特点，一般是以脑实质损害为明显，特别是颞叶、额叶和边缘叶的损害明显。病人大多有意识水平的下降甚至昏迷，或者有明显的精神障碍。而所有这些，在这个病人身上都没有，从发病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第三，大家看看这两张磁共振片，白茫茫一片，似乎将大脑全部遮盖了。但大家细细看一看，是不是还能很清晰地看到大脑皮层和深部的灰质核团？”施远腾一边说，一边指着读片灯上的磁共振片让大家细看。包括穆可俊在内的一些医生再次走近读片灯细看起来，然后默默点点头。 “所以，我对这个病人的看法与大家有些不同，提出来，供大家参考。从定位诊断学角度看，病人的病变定位在大脑半球，这点我是认同大家的分析的。” “具体到大脑半球的哪些结构受损，值得我们深思。我认为，病人的受损部位是细胞间质，换句话说，病人损害的部位并不在大脑细胞，所以，我们无论从临床表现还是体格检查，都没有发现脑细胞或者细胞突出受损的证据。” “磁共振看到的白茫茫一片，应该是细胞间质的水肿。至于定性，还真不好说，但不排除严重感冒后的脑部改变。” “根据这些特点，我建议，下一步主要用一些减轻脑细胞间质水肿的药物，比如激素、甘油果糖等，病人的营养状况还不错，血色素和白蛋白都不低，没有必要使用白蛋白这样贵重的药物。毕竟，他们那里的人很穷，能花少钱治好病，才显出我们的真本领。” “这个过程，必须密切观察病情的变化，一周后可以复查头部磁共振，如果磁共振正常，病人可以出院观察。至于是否减免医药费用，建议穆主任让黄汉青自己到医院去申请，而不是由我们科室出面申请。以我估计，病人在我们科室花不了多少钱。”施远腾对病人的诊断和治疗，很少有含糊不清的，这个病人也不例外。 “谢谢老师如此精彩的分析，希望我们在座的各位能从老师的分析中学到本领。我们容易被表象所迷惑，老师却能透过表象看到事物的本质。老师刚才的分析，我是非常认可的，也是我需要学习和提高的地方，一会主管医生就按照老师的方案进行医嘱的调整。”穆可俊在任何时候，都习惯称呼施远腾为老师。 回到家，施远腾打电话给苏小慧，告诉她，下午睡醒后再回去，晚饭在诊所吃。 “好的，请主任睡醒后通知我，我到您楼下等您。” “好。”施远腾打完电话，也懒得再往楼下跑，干脆在家里煮点面条应付一餐。 中午睡得早，一觉醒来，还不到三点，施远腾干脆起来泡一壶茶慢慢喝，他不想这么早就赶回去。 倪虹迟迟没有答复，估计穆可俊反复传递的信息，让她心有顾虑，也可能改变了初衷。就算是这样，施远腾也不会怪她，更没有理由责怪她。 杨修影受伤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每当独自一人的时候，施远腾难免会想起与杨修影相处的一切，想起那份美好、激情与甜蜜。 出神间，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一看，咦，是苏小慧的。 “小慧你好！”施远腾直接称呼她的名字。 “主任您好！没打扰您的休息吧？” “没有，刚醒来一会，时间还早，不必这么早赶回去。本来想迟点通知你，想不到你的电话先来了。” “我担心打扰到您呢，我就在您的楼下，既然没这么早，我到您那坐一会，可以不？” “可以，当然可以。” “好，我这就上去。”苏小慧马上放下电话。 很快，门铃响了起来，看来，苏小慧真的在楼下等着。 施远腾打开门，苏小慧径直走了进来。 盛夏时节，苏小慧一身清凉的打扮，背上背着一个小背包，好身材展现无遗。她走进来，将一个塑料袋放在茶几上，说：“在楼下水果档，买一些水果给您。”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意无意的苏小慧 “嘿，你上来坐一下，没必要这么客气。” “不客气的，第一次到您家，买点水果是应该的。” “来，坐下吧，先喝点茶，迟点我们再回诊所。” “哎，好的。”说罢，苏小慧取下背包，将它放在一张椅子上。一举一动间，尽显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的魅力。说实话，苏小慧实在是太美了，这样的尤物，放在什么地方，都会迷倒一片男人。 “小慧，你太美了。”施远腾由衷地赞了一句。 “男人们都说我美，以主任的眼光看，我美在什么地方？”苏小慧落落大方地问。也许，以苏小慧的美，经历一定很丰富。 “首先是外在的美，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无可挑剔。你的穿着也很能说明你的眼光，在这样的天气，穿上这样的衣服，将你的美尽情展现。” “还有就是你的内在美。虽然与你才第二次接触，感觉你对人对事，很得体，也很淡定，这很难得。”施远腾不吝赞美之词。 “谢谢主任的褒奖！想不到主任一个人住，家里也收拾得这么干净整齐，作为一个大男人，能做到这点，实在难得。” “你怎么知道我一个人住？” “嗨，我们这些药代们，闲着没事，专门研究医院的各位专家主任，您是被我们研究最多的一个，也是大家最不敢接触的一个。” “是吗？我在你们眼中，怎么成了恐怖分子了？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我说出来，主任您可别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大方说。” “他们都知道您经历过两次失败的婚姻，也知道您的第二位夫人美若天仙。他们还说，您对钱看得很淡，好像不吃人间烟火一般。当然，他们说的最多的，是认为您是为数不多的好医生。” “你认同他们的看法吗？” “大部分认同，自从与您接触，我已经不认同他们说你不吃人间烟火这一说法，也不认同你对钱看得很淡。我觉得，你对生活充满热爱，你不愿意赚那些超越你底线的钱。” “虽然我没有结婚，但我也是一个过来人，主任您明白我意思？” “明白。”施远腾回答着，心中却在想，她为什么会这样问？孤男寡女在一起，她又如此了解自己的情况，本应避开这样的问题才对。 “我们都是过来人，所以我也不避讳，主任您是怎么解决您的生理需求的？”苏小慧这话，问的也太直接了。施远腾还没想明白刚才的问题，接着便听到苏小慧如此直接的“灵魂拷问”，脸上不由一阵发热。 “嗯，主任您脸红了，想不到，主任还保持着一颗童子般的心。” “我是想不到你竟然问的如此直接。都结过两次婚的人了，还有什么童子般的心，说出来也是自欺欺人。我倒是很奇怪，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嗨，现在是女人的时代，网上这样的工具多的是，很容易解决的。主任您不会说，您也是用工具解决的吧？”年轻就是年轻，对这样的问题看得十分开。不过，施远腾心中却想，苏小慧这次来，目的可能不会如此简单。 “我？当然不是，我是自我解决的。”施远腾在如此开放的苏小慧面前，也放开了自己。 “这就难为主任了，据说，这样是比较痛苦的。” “说不上痛苦，宣泄完了就完了。” “主任难道不打算再找一个？” “不，不打算再找了。” “如此坚决？” “对，至少现在是这样，世事的变迁，谁能预料？”施远腾注意到，他的回答，并没有在苏小慧的脸上看到什么表情的变化。 “主任，可以带我参观一下您的家吗？” “呵呵，当然可以。不过，方寸之地，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施远腾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苏小慧也跟着站起来，走在施远腾的身边。 “这是书房，除了书，还是书。这是厨房，一个人用，工具不多，但已经足够。这是客房，基本不用，这是主卧，呃，下午起床，还没收拾呢，让你见笑了。” “什么见笑，我的宿舍，比您这要乱的多。哎呦。”苏小慧一声叫，身体向着床的方向一个前倾，施远腾赶紧伸手去扶。苏小慧搂着施远腾的腰，趁势往床上倒下去，施远腾也被带着倒下去，身体结实地压在苏小慧身上，嘴巴刚好对着苏小慧的嘴。 苏小慧不由分说，与施远腾吻在一起。久未与杨修影在一起，压抑着的生理反应迅速起来，施远腾再也顾不上这么多，与苏小慧缠绵起来。 很快，一场灵与肉的交战在施远腾的卧室里展开。俩人犹如干柴烈火，一旦点燃，火势便冲天而起。 究竟经历了多长时间，俩人都不清楚，只是两个人异常同步地一阵剧烈的悸动，随后，一切慢慢回复到安静。 又过了一段时间，房间里才有说话声。 “主任，您太厉害了。如果我不是亲身经历，打死我也不相信，我还从来没有过如此美妙的体验呢，谢谢您！” “唉，小慧，别谢我，是我的不对。我应该管控好自己才对，这样对你不负责，我不能给你未来。”施远腾虽这么说，但他感觉到，今天的苏小慧，似乎是有意而为之。他担心，苏小慧会不会因此而对自己有所求。 “嗨，主任，您看您，将这样的事情看得那么重干嘛？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常常自己解决，虽然也可以，但与和主任在一起的感受比起来，简直天地之别。不过，主任您别担心，我不会纠缠您的。” “来吧，主任，我们一起收拾一下。”苏小慧与施远腾迅速动手，开始收拾床铺。看着床上一片“汪洋”，苏小慧脸上一阵羞红，让本来正处于绯红状态的脸显得像一个熟透的苹果，越发的迷人。 “看来，我刚才是有点疯了，我自己也感觉到我是有点疯了，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体验。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主任如此厉害。” “小慧，你实在是太美了。真正的肤若冰雪，肌若凝脂，丰满而弹性十足。”施远腾将话题集中在苏小慧的美貌上。 “我对我自己的美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主任您说的也太有诗意了。”苏小慧毫不谦虚。确实，苏小慧真的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减少无效的焦虑 收拾好，苏小慧对施远腾说：“主任，再抱一个，此去以后，不知道是否再有这样的机会，更不知道何年何日才有这样的机会了。”说罢，苏小慧与施远腾再度拥抱在一起。 “去洗一下吧，你在主卧的洗手间洗，我到公卫洗，顺便将床单放进洗衣机里洗，今晚回来再晾起来。”施远腾对苏小慧说。 “好。”苏小慧应了一声，各自分开行动。他们知道，是时候回仙游镇了。 经历一场令俩人一场愉悦的鱼水之欢，他们之间的交流变得十分流畅，再也没有任何拘谨。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奔，施远腾与苏小慧也在车内慢慢聊着。 “主任，您有一大笔费用在我手里呢，什么时候给您？” “不用给我。” “它必须得花出去啊。你不拿，就留在我这喽。” “行，就留在你那。” “那我不客气喽。”苏小慧说着，美目看向施远腾。 “嗯。”施远腾微微一笑。 “主任，你的样子很Man。” “是吗？” “对呀，现在我才明白，你斯文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很Man的心。也理解你当时为什么要揍那个闹事的流氓，敢揍这个流氓。这种事情，估计也只有主任您能做。” “嗨，那个人，如果你当时在场，也会产生揍他的冲动的，太可恶了。” “说是这么说，谁敢真动手？你的举动，可以说轰动了整个长洲，甚至整个南江省医疗界。在这样的医患环境下，你敢这样出手，牛，真是牛。” “唉，其实我也不想，只是那个家伙实在太可恶了。” “主任的威望一直很高，我就闹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医院有个别主任对您有看法呢？” “哦，是吗？他们说什么呢？” “说您首先在医院提出限号，无非是想说您的病人很多。还说，就您施主任的病人多？我们的病人也很多呀。” “呵呵，这话我听说过。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无聊的人，自己做不好，却又非常痛恨那些比他们做得好的人，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很无聊？如果我们掉进他们设置的语境陷阱里，我们也会变得无聊起来。” “嗯，还是主任说得透彻。” “其实很好明白。比如你长得这么美，那些长得不如你的、心胸有很狭隘的女人，或者想得到你但又得不到的男人，这样的人想伤害你，在这样一个社会里，方法简直不要太多了。依我看，你的体会一定很深，甚至痛彻心扉。” “主任，您懂我，您懂我。从大学到刚毕业到体制内，很多男人想‘潜’我，我是带着一身的流言蜚语和伤痕离开体制内的。我天真地认为，离开体制内就会好起来，其实不然，这个社会，正像主任您说的，容不下一个漂亮的女人。” “是容不下有底线，有内心坚守的，漂亮的女人。像你这样，不愿意被‘潜’的女人，必须找到一个尊重你，赏识你的地方，才能发挥你的特长。” “这样的地方，比桃花源还难找。”苏小慧一声感叹。 “是呀，起码在体制内就很难找得到这样的地方。” 施远腾与苏小慧在车内聊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诊所。 傅一灯与美玲正在等候，看见施远腾与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走进来，俩人都大吃一惊：这个女人也太美了吧？！ “这位是诊所的所长，你已经联系过的傅一灯。这位是诊所的大管家，美玲姐。”施远腾先向苏小慧介绍傅一灯和陈美玲。苏小慧也很有礼貌地向前一步，与傅一灯和美玲握手问好。 “这位是美迪医药公司驻长洲办事处的苏小慧经理。”施远腾紧接着向傅一灯和陈美玲介绍苏小慧，双方又问候一番。 “来，老师，苏经理，先吃饭吧。”傅一灯招呼施远腾和苏小慧，美玲也迅速将饭菜端上早已摆好的饭桌。 虽然是炎热的夏天，但厨房里有空调，大家吃起来也不会有闷热的感觉。 “苏经理想为我们诊所争取更大的优惠，但必须拿到一些关于诊所的具体的数据和一些照片，所以，她才亲自来一趟。为了我们，辛苦苏经理了。”施远腾说明原因。 “非常感谢苏经理，老师不喝酒，我来敬苏经理一杯。”傅一灯说罢，举起盛满葡萄酒的酒杯，苏小慧也举起酒杯，与傅一灯对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苏经理真是豪爽，好酒量。”傅一灯对着苏小慧赞了一句。 “傅医生见笑了。在我们医药代表里，我的酒量是最浅的一个，不值一晒。”聪明的女人，或者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女人，绝对不会将酒量作为炫耀的本事，苏小慧显然很清楚这一点。 “来，苏经理，尝一尝咱们仙游镇的美食。”陈美玲已经从对苏小慧的美貌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为苏小慧夹菜。 “谢谢美玲姐！美玲姐秀外慧中，能做诊所的大管家，不简单。”苏小慧知道这个位置的重要性。 “美玲是我一位同学兼死党的太太，她是学财务的，由她来做管家，我们放心。”施远腾知道苏小慧的意思。 “嗯，这些菜真好吃，是美玲姐的手艺吧？” “是的，美玲姐的厨艺没的说，深得仙游镇美食的真传。”傅一灯马上回答。 “仙游镇很多美食吗？” “很多，非常多。可惜孙经理待的时间不长，下次吧，如果有机会，我带孙经理去品尝仙游镇地道的美食。”美玲也没有闲着。 大家边吃边聊，轻松愉快。看得出，苏小慧也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吃完饭，美玲对施远腾和苏小慧说：“教授和苏经理去喝茶吧，我留下来收拾‘残局’”。 施远腾、傅一灯和苏小慧来到客厅，傅一灯娴熟地开始煮水泡茶。 “美玲姐很不错，你们真有眼光。”苏小慧经历的事情多了，看人也很有一套。 “是的，诊所的里里外外，都是他一手操办，确实难为她了。”施远腾接过苏小慧的话。 “不过，说实话，也只有主任和傅医生有这样的胆量和气魄，将自己的生意交给其他人管理。光凭这一点，我就很佩服你们。” “现在不是有一种说法，让我们减少无效的焦虑吗。要减少无效的焦虑，我看，最好的办法是相信值得相信的人。一旦选择相信，就不要疑神疑鬼。在怀疑中相信或者在相信中怀疑，都是不可取的。”施远腾的话，令苏小慧耳目一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马云田紧急求助 “主任，您怎么懂得这么多。” “老师的脑袋呀，就像一个图书馆，装满了知识。很多人都说老师是书呆子，苏经理是不是也这样认为？”傅一灯也不闲着，一边泡茶，一边参与聊天。 “傅医生可别忽悠我。虽然我与你老师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但我觉得，你老师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对不对呀，傅医生？” “还是苏经理厉害，慧眼识人。老师确实被很多人误解了，或者被很多人忽略了。老师确实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对人，对人生，对社会，都看得很透彻。老师也是一位多面手，专业强大，管理有方。” “来，苏经理请喝茶，老师请喝茶。”傅一灯口不停，手也不停。 “谢谢傅医生！傅医生有这样的老师，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我看傅医生也是个很聪明的人，一定从老师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老师身上的知识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宝藏，以我的资质，穷尽一生，也达不到老师的水平。” “难得傅医生有一颗如此谦虚的心。我想，就算达不到你老师的高度，将来傅医生的成就也不会差到那去。” “其实，小慧身上有很多特质值得一灯好好学习。”施远腾干脆来个一碗水端平，叫苏小慧为小慧，小傅一灯为一灯。 “是的，老师说的很对，苏经理对人的看法，就很值得我学习。”傅一灯一点即明。确实，苏小慧的年龄并不大，但人生阅历绝对丰富。 他们聊了一会，施远腾对苏小慧说：“小慧，你先去洗个澡吧，你休息的房间，一灯已经安排好，你洗完澡就可以休息了。明天睡到几点都无所谓，这里很安静，没人干扰。” “好，那我先去洗澡了。”苏小慧从背包里取出衣服，在傅一灯的带领下到浴室洗澡去了。 “老师，倪虹那里有没有消息？” “没有。” “怎么会呢？” “为什么不会呢？我让可俊将我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让她充分考虑。也许，她充分考虑后感觉不合适，选择了沉默。不过，你要告诉大家，不能责怪她，她没有半点的错，不能因为她拒绝我而受到你们的冷落。她依然是我的学生，是你的师妹，以前怎么相处，将来也要怎么相处。” “我明白，确实不能怪她，明天我看情况，如果有空，召集同门一起吃饭唱歌，老师您就不参加了。”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让倪虹有个适应期。嗯，你的想法很好。”施远腾感到十分满意。 过了一会，苏小慧洗完澡走了出来，虽然穿着睡衣，但十分得体。施远腾心中五味杂陈。这样姣好的身材，这样如花的年龄，本应该是展示美的时候，但因为经历太丰富，已经不敢这样做了。相反，她将自己包裹得很好，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的体现。 “一灯，你带小慧去休息，明天你们商量具体进货的价格和返还的事情，我明天估计是没有时间的了。” “好，我知道了。苏经理，请跟我来。”傅一灯带苏小慧到一间已经收拾好的房间里，让苏小慧休息。 “老师，您也去洗个澡吧，明天的号也是约得满满的，要抓紧休息。” “好。”施远腾应了一声，起身去洗澡，然后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与傅一灯都起得早，苏小慧果然睡得很沉。施远腾吃完早餐，便来到诊室，穿上白大衣，进入到工作状态。 根据电脑的排号，施远腾有序地看着候诊的病人，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多，上午约诊的病人才看完。 来到宿舍区，大家都已等在那。看见施远腾过来，美玲马上将菜端上来，大家围桌坐好，便开始吃饭。 “主任，我看你们配合很默契，难道您每次坐诊都是这样忙？” “呵呵，这还不是最忙的，老师有时候忙起来，一直干到一点多才吃饭。然后休息一会，下午接着看。”傅一灯知道，老师说了一个上午的话，并不愿意在休息的时候也说很多话，便马上接过苏小慧的话题。 苏小慧何等聪明，一看傅一灯的应对，知道施远腾已经很累，便不再多问。 吃完饭，施远腾说：“我要去休息一会，你们随意哈。”施远腾说完，便到房间里休息去了。 “看来，你老师是挺累的。” “是呀，说了一个上午的话，动了一个上午的脑筋，不累才怪呢。如果是我，早累趴下了，老师似乎很能熬。” “这不是能熬，这是一份责任感，他必须保持足够的精力和清醒的头脑。傅医生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在看人和看事方面，傅一灯还不如苏小慧老辣。 下午起来，施远腾继续坐诊。下午的病人并不少，而且多是仙游镇本地人。除了部分初诊病人外，大多为复诊的病人，速度快了很多。即便如此，施远腾依然看到晚上七点多才能停下来。 回到生活区，疲惫不堪的施远腾对等候他的傅一灯他们说：“你们稍等，我去洗个脸再来吃饭。” 施远腾来到浴室，打开热水，用稍微发热的热水慢慢地擦着脸，一边擦，一边深深地呼吸着。似乎这呼吸，能将身上的疲惫带走。 回到饭桌边坐好，施远腾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不用问，主任每次回来一定都是这样。”苏小慧对着傅一灯说。 “是的，最夸张的时候，一直看到晚上十一点。” “啊，看到晚上十一点，那怎么受得了？！哎，主任，您不用说话，您听我说，这样工作不对头，不是长久之计，肯定会把您累坏的。” “生活中，意料之外的事情很多。如果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该是多好啊。”施远腾还是回答了一句。很不幸，施远腾的话音刚落地，意外发生了。 只见一个人直接冲了进来，大声说：“教授，麻烦你帮我看看我老爸。”来人正是马云田。 “马哥，你老爸怎么了？”傅一灯先接上话。 “唉，他一个人住，感冒了好几天，也不告诉我们，自己一个人到药店买药吃。今天我去看他，才发现不对劲，脸色发红，全身发烫，我已经将他带来了，我老婆陪着他在外面。”马云田急促地说着。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施远腾连施妙手 “一灯，赶紧带他们到诊所，我一会就过去。”施远腾对傅一灯说。傅一灯马上带着马云田一起走出去，将马云田的爸爸带到诊所。 施远腾喝了几口汤，便匆忙往诊所走去，苏小慧和美玲也跟着过去。 看见施远腾来到，傅一灯说：“正在探体温，马上可以。” “好。”施远腾说罢，拿起听诊器，仔细听一下病人的双肺，肺部呼吸音很好，没有任何啰音。再用手摸一下病人的额头，哇，发烫。在触摸一下身体的皮肤，根本没有汗。 “马哥，他有没有吃过退烧药？” “有啊，他自己吃过，我弟也带他到第一人民医院打过退热针，一点效果都没有。” “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吧？” “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他说没胃口。” “老师，体温为40.1度。” “马哥，你家里有没有安宫牛黄丸？” “有。”马哥的老婆回答道。 “麻烦嫂子回去拿一个来，马上。” “好，我开摩托回去拿，很快就行。”马哥的老婆迅速离开。 “一灯，去拿一瓶500毫升的糖盐来，马上开通静脉通道。” “老师，护士都回去了。” “没关系，推治疗车来，我给他打。”施远腾干脆利索。 “我到医院，医院的医生死活不肯给他打针。”马云田说。 “我知道，这些医生，与不懂医的人差不多。仙游镇民间说，发烧的病人不能输液，这些医生也就信了。呵呵，我也是醉了。”施远腾对于仙游镇的这些民俗，还是十分清楚的。 很快，傅一灯推着治疗车走了过来，施远腾让马云田的爸爸躺在床上，然后开始做静脉注射前的准备工作。 查看液体，插进输液管，排气，寻找静脉，消毒，进针，固定，调好滴速。所有这些，在施远腾手里，一气呵成，犹如行云流水般。不仅美玲和苏小慧看呆了，连傅一灯也看呆了。 “老师这手功夫，很多护士都不如哦。”傅一灯由衷地赞叹。 刚打上针，安宫牛黄丸拿到了。施远腾请美玲去取一个碗，在碗里倒一点点开水，拿过来给他，美玲应声而去。施远腾则接过安宫牛黄丸，打开蜡封，取出整个药丸，然后将药丸分成两半，将另外一半重新放进原来的包装里，叮嘱马云田回去用火将蜡丸固封。 施远腾将半个药丸放进已经凉透的开水里，用手拿着半个药丸，轻轻磨着碗底，药丸很快溶解在水里。施远腾与马云田一起，把病人扶起来，将溶在水里的药喂给病人。 “麻烦嫂子准备好干毛巾，一会出汗要及时抹干。”听到施远腾的吩咐，马云田的老婆又重新走出去。这一次，她在旁边的商店买了几条毛巾。 正当大家以疑惑的眼光看着施远腾时，病人开始烦躁起来，只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 “赶紧将汗擦干。”施远腾命令道。 “美玲，你去提一壶开水来。一灯，你去拿一瓶500毫升的盐水来。一会一半开水，一半盐水，倒进碗里，给老人家喝。现在开始，要多喝水，一直喝到他尿多起来才能减少喝水的量。” 几个人分工合作，擦汗的擦汗，喂开水的喂开水。病人的汗如雨下，施远腾将输液的速度稍微放快一点。 大约半小时后，施远腾用手摸了一下病人的额头和腹部，感觉温度下降了很多。 “一灯，再为病人探体温。”傅一灯应声而动。十分钟后，傅一灯取出体温计，报出了数据：37.5度。 “好，马哥和嫂子今晚辛苦一下，守着病人，保证随时将汗擦干。马哥可以买点鱼生粥给你老人家吃，一下子不要吃多，半碗即可。今晚补液的量要多一点，一灯也要辛苦了。” “不辛苦，老师的饭还没吃完呢。” 马云田握着施远腾的手，说：“老友，大恩不言谢。今晚我没空，改天你回来，我再请你。” “马哥客气了！小事一桩，今晚你和嫂子要安排好，别两个人同时熬。值班的人看好针水，快打完的时候，再叫一下一灯，让一灯也可以打个屯” “我明白，你快去吃饭吧，一会还要赶回去呢。幸亏我来早一点，不是我不相信一灯，光是打针这一下，就会让一灯很为难。”马云田很实在。 “马哥说的是，幸亏老师还没回去，否则，我也处理不了。不仅打针我不会，这安宫牛黄丸我也不知道能如此使用。如果持续高温不退，老伯的生命都会有危险。”傅一灯也实话实说。 “万幸，真是万幸。老友赶紧吃饭去，后面的事情，我相信一灯能处理好。”到了这一步，马云田的心也安了。 “好，我失陪了。”施远腾说完，与马云田握握手，然后转身回到生活区，继续将剩下的饭吃完。 “美玲、小慧，你们也来吃吧，一会美玲去换一灯来吃饭，我们吃完饭要赶回去了。”美玲和苏小慧也不敢耽误，赶紧坐下来继续吃饭。 尽管有空调，但这大热天，饭菜的温度都还可以。施远腾显然饿坏了，吃饭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美玲的眼中，透着佩服和心痛，苏小慧何尝不也是如此。 经过这一轮折腾，施远腾开车离开诊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今天挺累的，我慢慢开，你慢慢坐哈。”施远腾对苏小慧说。 “没事，您慢慢开。唉，如果我会开，我肯定不让您开，您实在是太累了！” “习惯了就好。” “这种习惯不好，一点也不好，会把您给累坏的。”苏小慧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苏小慧赶紧道歉。 “你不用道歉，我应该感谢你。” “从昨天到今天，最应该说感谢的人是我。昨天下午，您让我享受到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无与伦比的快乐。今天，你让我真正领悟了做人做事的态度。真的，主任，以前我很尊重您，认为您的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其实，在这背后，是一个人对人对事的态度和原则在支撑着。”苏小慧的悟性果然非同一般。 “如果今晚不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谁能想到，主任您连打针都如此娴熟，对中药的使用也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从今往后，我收起我对我的美貌的骄傲，多学本领，踏踏实实做人和做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 特殊的会诊方式 “听你刚才一番话，感觉你的悟性很高。今晚的事情，你知道就算了，千万别对其他人说。毕竟，不喜欢别人比自己好的人太多了。就像你的美，会让很多人寝食难安一样。” “呵呵，幸亏您提醒，我还真的想大说特说呢。好，我不说。” “主任，昨晚睡的早，今天您在坐诊，我过来诊所区一看，大吃一惊。” “怎么了？” “想不到主任在一个小地方办了一个如此大的、标准化、规范化的诊所，这样的诊所，别说在长洲市，依我看，在整个南江省都不多见。” “诊所布局合理，功能区分布清晰明了，对了，这套自动分诊软件更是不得了。不夸张的说，比你们医院的门诊分诊系统都要好用。” “傅医生告诉我了，这套系统是主任的一位好朋友帮忙弄出来的。啧啧，主任您的朋友也够厉害，傅医生还说了，公众号也是他搞的。哎，您这位朋友干什么的？” “他呀，是汉南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做这些东西，当然难不倒他。” “难怪，难怪。这样一个大的、正规化的诊所，有您这么一个大专家在坐诊，满满大厅的候诊病人，嘿，我将这些资料拿回公司，我相信，为诊所供药，绝对没问题。说不准，还能争取到最好的优惠呢。”苏小慧说话，十分注意分寸，不敢将话说满。 “那我可要好好感谢你喽。” “主任您可不要客气哦，如果不是看到您如此的累，今晚我还想跟着您回您家呢。不过，今天您实在是太累了，我不能贪心，更不能过分。只是今天晚上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呐。”苏小慧的话，将她矛盾的心情表露无遗。 “看吧，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面对如此一个绝色的尤物，作为一个男人，不可能不心动。但一想到杨修影，施远腾便努力克制自己，提醒自己，不能走得太远。 车虽然开得慢，但终究路途不是很远，将近十一点，施远腾将苏小慧送到她租住的地方，然后直接回家，洗洗睡了。 周一交班后，施远腾常规先去看杨修影，穆可俊、倪虹和春雨他们也跟着去看。尽管头部CT看起来有好转，但临床就是没有任何起色。 “穆主任，给小杨用点思诺思吧。” “思诺思？唑吡坦？那不是安眠药吗？” “是安眠药，不过，最近国外有研究报道，用在植物状态的病人身上，有神奇的效果，虽然这效果持续时间不长，但也足以说明，这个药的作用机制有些还没有被挖掘出来。说不定，它能够起到催醒的作用呢。” “短时间用，副作用少，不妨试试。每天一片，晚上十点用，用一周看看。” “好，反正很多常规的神经营养药都用了，一点效果没有，用用它也可以。就像老师说的，副作用不大，不怕。”穆可俊对新事物的接受度很高。 “春雨和倪虹，有没有感到绝望和疲惫？我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够辛苦了。从事同一样工作，却看不到任何的效果，心情自然不好受。如果有这种感受，不妨说出来，让穆主任在工作上做一些调整。”施远腾担心她们处于这样的状态，时间长了，会产生厌倦的情绪。 “没有，老师放心，我们说过了决不放弃。我们相信老师的判断，终将有一天，影像学与临床不再背离，杨老师会醒过来。”倪虹马上接上施远腾的问话。虽然她不找施远腾，但施远腾相信，她正在努力调整中。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们查房吧，我要去门诊了。”施远腾说罢，便离开病房，往门诊走去。 自从辞去职务后，施远腾将工作的重点放在门诊。如果不是穆可俊当主任，他连病房都懒得回去。 其实，门诊接触的病种要比在病房多得多，对一位医生的挑战也大得多。病房的挑战来自对重症和疑难杂症的抢救和诊断。而门诊的挑战，则来自方方面面，既有疑难杂症，有时候，也会遇到重症的病人。功力浅一点的医生，很难胜任门诊的工作，充其量能应付罢了。 上午十点多，儿科副主任吴歌，带着一位病人来到施远腾的诊室，说：“施主任，我们陈主任让我带一位病人来请施主任看看，指导我们的诊断和后续的治疗。” 施远腾是儿科主任陈萱最佩服的人，虽然她比施远腾的年纪大很多，但在与施远腾的交流中，总是以“您”称呼。这样的称呼，使施远腾受宠若惊。 这位吴歌，与穆可俊是同学，也是与穆可俊一样，在这次变故中走上儿科副主任的岗位。以这样的年龄，能走到这样的岗位，如果背后没有人，是不可能的。穆可俊背后站着施远腾，施远腾的背后站着张慧。吴歌呢？吴歌的背后有谁呢？ 这位吴歌是医院里颇有争议的人物，人长得很美，而且是一种很有自己个性和特色的美。医院里很多男医生追求她，但都被她毫无差异化地拒绝了。听穆可俊说，她是个不婚主义者。她的嘴巴很有特色，两边的嘴角微微上扬，笑起来，让人感到一种不拘与不屑，还有一种冷艳的感觉。 她对施远腾非常崇拜，常对穆可俊说，你的老师是我们医院的大牛。因为陈萱主任常请施远腾到儿科会诊一些与神经系统相关的疑难病例，施远腾与吴歌也算是比较熟的。 “吴主任稍等一会，我看完这个病人再看他。”施远腾对吴歌说。 看完手上的这位病人，施远腾叫小孩躺在诊床上，吴歌马上向施远腾汇报这个小孩的情况。 “小孩十三岁，因为反复腹痛半年多入院。腹痛呈发作性，严重时伴有便意和恶心，但没有呕吐。入院后做了相关检查，但没有发现异常，按‘胃肠炎’治疗，病人情况时好时坏，总体而言，没有好转。这是病人住院的病情记录、查房记录和各种检查结果。”吴歌说完，将手中的病历递给施远腾。 实际上，这与会诊一个疑难病例无异。这种情况，在施远腾坐诊期间时有发生，如果不是特别了解的科室或者医生，施远腾是不会接手这样的病人的。毕竟，这不是一种正常渠道的会诊。因为与陈萱的关系，施远腾才接受儿科的这种例外的会诊请求。 第一百五十章 穆可俊挡酒 施远腾详细翻阅病情记录和检查资料，从这些记录和资料中，确实没有发现能够提供诊断的依据。正在翻阅时，小孩突然叫了起来。 施远腾马上停下来，转身看向小孩。只见小孩用手捂住腹部，表情痛苦，脸色发紫。施远腾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腹痛，马上对着小孩说：“哪里痛？怎么痛法？” 小孩没有回应他，只是捂住腹部，两眼看似是在盯着施远腾。施远腾迅速用小手电照了一下小孩的眼睛，发现瞳孔变大。除此之外，小孩并没有手脚的抽搐，也没有口吐白沫，大约三十秒左右，小孩哭了起来，小孩的父母亲赶紧安慰他。 “吴主任，小孩在病房期间有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有，发生过好几次。” “是一模一样的吗？” “对，每次都是这样，陈主任说，不排除癔病。” “癔病？”施远腾心中感到吃惊。一般而言，癔病极少出现在小孩和老年人中，对于这类年龄的病人，首先考虑的并不是癔病。 施远腾很幸运，恰好看到了一次完整的发作。本来，陈萱和吴歌她们更幸运，她们看到的次数更多，但她们缺乏的，是施远腾丰富的临床经验和对细节的思考。 此时此刻，施远腾对这个小孩的诊断已经心中有数。他坐下来，在吴歌带来的会诊单上详细写下了他的观点和今后检查和治疗的方向。 “麻烦吴主任交给陈主任，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联系我。”施远腾将会诊单交给吴歌，吴歌双手接过施远腾的会诊单，连声说着感谢。 吴歌与施远腾的交流并不多，除了施远腾到科室会诊时，她喜欢向施远腾提出一些问题，平时是没有什么交流的。更何况，在吴歌心中，施远腾是一座不可超越的大山，在这座大山面前，她感到有一种压迫感。 病人的家长看到施远腾如此自信、淡定和从容，心中也已经有了主意，只是他们都不说。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他们的选择无比正确，为他们的家族找到了一位救星。 第二天下午，施远腾接到陈萱的电话。 “施主任，非常感谢您！您每次出手，都帮助我们走出迷宫，解决困难。按照您的吩咐，昨天做动态脑电图检查，今天结果出来了，果然如您所料，双侧颞叶有大量的癫痫波。从今天开始，我们按照您的意见，给病人服用抗癫痫药物。再次感谢施主任！”陈萱每一次都是如此的客气。 “陈主任客气了，我这只是举手之劳，关键是你们能及时意识到病人的不一样，收住院观察。一般而言，很少有医生会收一个腹痛的小孩住院的，说明你们已经注意到问题了。我不过是运气好一点而已，刚好看道他发作。” “施主任不用这样客气，也不用担心我面子上过不去。医学是一门很严谨的科学，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病人生命或者健康出问题，不懂就是不懂，我们真的要多向施主任学习，也希望施主任不吝赐教。”陈萱的话，令施远腾感动，这是一位医者应有的态度、担当和心态。 “谢谢陈主任。您这番话，让我端正了做人和从医的态度，受教了！”施远腾发自内心地感谢陈萱。 “施主任才是真客气，您在我们医院，是标杆式的存在，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哎，施主任，今晚有没有空，我请您吃饭。您别说没有空哦，这顿饭，我请了很久喽，您总说没空、没空。”陈萱与施远腾关系不错，说起话来也不拐弯抹角。 “陈主任您客气了，您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好吧，您订好地方，麻烦告诉我一下，我们今晚见。” 晚上的饭局，陈萱定在夏威夷酒店。在长洲，夏威夷酒店属于五星级酒店，装修很讲究，很有格调，环境也很好，适合几个朋友边吃边聊。 施远腾独自开车来到酒店二楼208房。走进房间，施远腾大吃一惊，房间里，除了有陈萱，还有吴歌和穆可俊。 “施主任是不是感到吃惊？呵呵，吴歌与穆主任是同学，吴歌肯定要来陪施主任的，所以，我干脆将穆主任也请了过来。”陈萱解释道。 “是有点吃惊，还是陈主任您想得周到。路上塞车，来迟了，要大家等我，实在抱歉。”施远腾也不掩饰自己的吃惊。 “来，今天我请的人就这么多，请上座。”陈萱请大家围桌坐好。几经推让，施远腾硬是将陈萱按在主位上坐好。然后自己坐在陈萱身边，穆可俊坐在自己身边，吴歌坐在陈萱身边。 “吴歌，你和穆主任一起去点菜吧。”陈萱对吴歌说。 “好咧，主任，我这就去。”吴歌应声，与穆可俊去点菜了。 “神经内科和儿科都是后继有人啊。”施远腾发出一声感慨。 “是的，穆主任就不用说了，他是您的得意门生，水平确实高。吴歌嘛，还需要雕琢，管理与业务都需要进一步提高。”陈萱在施远腾面前，从不隐瞒什么。 “儿科的学习氛围很浓，我相信有陈主任您带领，吴歌会很快上手的。” “她确实是个聪明的女孩，只是基本功和钻研精神，与穆主任比，还是差了些。慢慢来吧，要给年轻人成长的时间和空间。” “陈主任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从来没有人天生就会所有的事情，必须经历过，甚至摔倒过，才能成长。” “对，摔跤未必是坏事，痛过，才知道痛的滋味，以后就不会再犯了。” 俩人才聊一会，吴歌与穆可俊便回来了。说来也是，四个人吃饭，点菜自然简单、快捷。 “吴歌，为施主任倒酒吧。”陈萱对吴歌说。 吴歌听罢，端起服务员早已倒进分酒器的红酒，准备为施远腾倒酒。穆可俊一个激灵，飞快站起来，伸手拦住吴歌，说：“别倒！大师兄吩咐，任何人与老师一起吃饭，都必须为老师将酒拦下来。” 陈萱看向施远腾，眼神中透着迷惑。 “可俊，你得解释清楚，不然拂了陈主任和吴主任的美意，这就不好了。”施远腾对穆可俊说。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与吴歌比武 穆可俊得到施远腾的吩咐，马上将傅一灯曾经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陈萱与吴歌听罢，恍然大悟。 “施主任，您的学生对您，可真是体贴入微啊！不过，这都是双方的，您对他们好，他们自然对您好。”陈萱很感慨。 “是的，我的学生们对我都很好。”施远腾也不掩饰。 “施主任，您不是很能打的吗？” “我很能打？谁说的？我是最不经打的。”施远腾笑着回应吴歌。 “嗨，我们医院有谁不知道呀，还用谁来说吗？不过，施主任为我们医生出一口恶气，我们都感到很高兴。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向施主任请教几招呢。” “你？向我请教几招？” “老师可能不知道，吴歌是我们年级柔道女子组的冠军，很厉害的。”穆可俊马上补充。 “哦，你是高手，绝对的高手，什么请教，我要找机会向你讨教，以后遇到流氓或者混蛋时可以用上。” “我听说，当时施主任对这个病人说，我现在已经下班了，不是医生，和你一样，是流氓和混蛋。哈哈，施主任真是幽默，又很霸气，一个字，爽！”吴歌果然是性情中人，按照她想象中的施远腾的口气，说着这番话，将陈萱逗得哈哈大笑。 “施主任，您可要注意身体。我看您每次门诊，都是严重的拖班拖点，昨天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还不敢让吴歌找您呢。”陈萱很关心施远腾。 “没关系，这种情况，如果没有特别的触发因素，很少发作。” “施主任，我看着地上铺的地毯挺柔软的，要不，我们试一试？”吴歌还是不肯放弃试探施远腾。 “吴歌，不要放肆。”陈萱有点不高兴了。 “陈主任不必动怒，没关系，我这皮糙肉厚的，摔一下也没事。”施远腾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吴主任，我听说柔道很厉害，究竟怎么厉害，我也不知道，更不懂。我只是在电视上看到，柔道的过肩摔很常用，对不对？”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施主任，您请过来这边。”吴歌指着一片相对开阔的地方。 施远腾小时候跟着邻居老人学得最多的，是站桩和膝盖的运用。施远腾有心试一试，这个学校的柔道冠军究竟水平如何。 施远腾与吴歌面对面站着，大热天，吴歌穿着清凉，她那姣好的身材在施远腾面前展露无遗。 “施主任，您向我攻击。” “好，看好了。”施远腾一个直拳对着吴歌的头部击去，吴歌一个快速侧身、转身、向前，背向施远腾，并用她光溜溜的手臂抓住同样光溜溜的施远腾的手臂，一发力，想将施远腾摔出去。 吴歌几次发力，施远腾却一动不动。吴歌急了，身体继续后退，臀部已经盯着施远腾的前方，柔软又富有弹性。施远腾心神一荡，又马上收敛心神，否则，生理反应一旦出来，双方都会很尴尬。 不管吴歌如何发力，还是无法拉动施远腾。施远腾说了一声：“吴主任，注意喽。”说罢，施远腾的膝盖轻轻往前一顶，吴歌的下肢被顶了起来，整个人悬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就要往一侧倒下去。施远腾见状，赶紧伸手一把搂住吴歌。 因为吴歌正失去平衡，施远腾的手也无法定位如此精准，这一搂，刚好搂住吴歌前面的丰满处。施远腾赶紧将吴歌放下来，说：“对不起，失礼了。” 吴歌的脸一阵羞红，说：“还是施主任厉害，是我失礼了。”说罢，俩人坐回到各自的位置。 “吴歌，知道我老师的厉害了吧？” “知道了，施主任惩戒流氓加混蛋，是有底气的。施主任的底盘相当的稳，我用尽了全力，都无法撼动，施主任太厉害了。”吴歌心服口服。 “来，施主任，吃点东西。”陈萱说罢，为施远腾夹了很多种菜。 “穆主任敬一下陈主任和吴主任吧，我用茶作陪。” “好，我来敬两位主任。”穆可俊站起来，端起酒杯，想陈萱和吴歌敬酒，施远腾则端起盛有茶的酒杯与大家碰杯。 大家又开始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起来。 “老师，我听师兄说，您介绍的药代已经帮助诊所将药的问题搞好了。” “是吗？那就好。这种药，又好友便宜，真正的百姓药。” “咦，施主任也会与药商接触？”吴歌脸带惊讶。 “陈主任您看，我好像变得不吃人间烟火了。我怎么不能与药商接触？正规的药商可以为我们带来很多前沿的药物知识和专科疾病的诊疗指南哦。再说了，这个药商的药，既便宜又有效，我怎么会不用。”施远腾将自己与苏小慧接触的情况说了一遍。 “吴歌，听见了吧？你以为咱们施主任是书呆子？才不是呢。有原则又不失灵活变通，这才是施主任强大的法宝，好好学学吧。”陈萱一向对施远腾敬佩有加，对于这样的事情，陈萱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这一顿饭，让吴歌彻底见识到施远腾的另一面，也让吴歌今后与施远腾交往起来再也没有原来的拘谨与压力。饭后吴歌还专门加了施远腾的微信，留下了施远腾的电话。 两周后的一个周一，小孩的家长带着小孩来到施远腾的诊室。 “施主任，我小孩经过您的诊治，现在已经不再发生腹痛了，今天已经办理出院，住院部只给开一周的药，我想请施主任为小孩开多点药。另外，也想请教施主任，小孩以后要注意什么。” “嗯，这种病，治疗的周期比较长，必须按时服药，不能漏服。最好在控制不发作2年半后才在医生的指导下减药，在此期间，建议每一个月来检查一下肝功能和血常规。我现在开一个月的药给他，一个月后再空腹过来复查一下。” “要注意，不能熬夜，不能喝酒，不能喝带有兴奋性成分的饮料，不能玩太多的游戏，保证充足的睡眠。”施远腾一边吩咐，一边开出药方，让病人家属去交钱取药。 小孩的父亲也请施远腾留下电话，并说：“听说施主任是仙游镇人，我是凤歇市人，我知道施主任定期回仙游镇坐诊，以后我到诊所找您，可以不？”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施远腾的命门 “当然可以。”都是自己的病人，在那里看，都需要自己付出时间和精力。 一周后，穆可俊告诉施远腾，吡唑坦用在杨修影身上，没有产生任何效果。施远腾的努力再度失败，杨修影的恢复，看来真的没那么顺利。 黎明经过与春雨长时间的接触，俩人决定在国庆节结婚，春雨的家人也见过黎明并认可黎明。 按照春雨家里人的意思，结婚的仪式由他们自己决定，家里不加以干涉。也许是因为黎明有过婚史的缘故，春雨的家人并不想大肆张扬。 黎明与春雨找到施远腾，一起商量着怎么办。施远腾的意思，按照习俗，还是要办一个婚宴，请自己至亲的亲人和朋友参与，范围不宜过大。他们俩很认可施远腾的思路，开始进行筹办。施远腾也通过穆可俊，让他请倪虹帮忙筹办。 九月下旬的一个周日晚上，施远腾的学生们、黎明和春雨齐聚在施远腾的家中，一起商量着黎明的婚礼。 春雨将整个安排的细节说了一次，大家都认可。春雨十分顾及黎明的感受，所以，整个婚礼的安排十分低调，请的人很少。黎明对春雨，对施远腾都心怀感激。 如果没有施远腾，他不可能得到春雨，而春雨能如此顾及自己的感受，也令黎明感动。 与什么人为友，决定着这个人将来的人生方向和成就。在施远腾身边，都是一群知识精英，他们勤奋学习，紧跟社会科技发展的潮流，从不肯在这个飞速发展的社会中被抛在身后。 施远腾知道自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而这个弱点是在他与杨修影走在一起后才慢慢显露出来。 两次婚姻的失败，施远腾以为，自己对异性再也没有太多的兴趣。是杨修影点燃了他在这方面的热情，或者说，杨修影激活了施远腾本来正在逐渐失去的、对异性的兴趣。 施远腾本来是一个十分自律的人，一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当杨修影轻易将他攻陷后，他才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是不堪一击的。 苏小慧的美，苏小慧的主动，都不是施远腾逃避的借口。对于这一点，施远腾当晚从仙游镇回来后也有反思，他认为，错不在苏小慧，而是他自己。他更清楚，如果遇到同样的诱惑，他一样会抵挡不住。 再强大的人，都有一个令他致命的“命门”，而施远腾的命门正在于此。他害怕与倪虹接触，是担心会害了倪虹。他很清楚，一旦与倪虹有亲密的接触，他同样逃不过。 这也是施远腾常说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没有完美的事。对于自己的缺点，施远腾很清楚，所以，他尽可能地减少与异性的接触，更不可能主动去挑逗别人。就像那天晚上与吴歌交手，施远腾也是及时收手，绝不去挑逗吴歌。 倪虹一直没有机会向老师说清楚自己的想法，借着大家都在的机会，她将自己的心路历程说了出来。 “老师，非常对不起您。我一直没有向您表白，并不代表我不爱您，到现在为止，我常在春雨姐面前说，我对您的爱意不变。” “穆师兄转达您对杨老师的深情时，我还是不愿意放弃。直到您查房时说，杨老师这种影像学和临床的背离一定会结束，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临床与影像学的统一。而您当时很肯定的说，杨老师的影像学改变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在专业方面，我对老师是从不怀疑的。我坚信老师的判断是对的，杨老师一定会醒来。以老师对杨老师的一往情深，一旦杨老师醒来，我会成为罪人，杨老师会很难受，老师会很难做。所以，我选择了退出和等候。”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知道我的选择意味着什么。不管我以后怎么样，在我心中，老师依然是我最爱的人，没有之一。只是……只是我没有这样的福气。”倪虹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春雨见状，赶紧过去搂着倪虹。 “主任，倪虹说的全是真话。我们一起照顾杨教授，也常常一起聊天，倪虹对您是真爱，她愿意花时间去等待。也许，这种话对杨教授可能是一种伤害，但倪虹的心是没有变的。” “谢谢倪虹！都是我的不好，其实我也没什么好，你是这么年轻，这么美，这么善良，这么优秀。你理所当然拥有一个美好的爱情和婚姻，别绑在我这颗老树上，这对你不公平。”施远腾感到心里一阵难受。 “老师和倪虹都不应该有难过或者愧疚，我总是相信缘分，我也相信，时间很快会给出答案，看看老师究竟与谁更有缘。”傅一灯也出来劝解。 “我同意一灯的说法，要相信缘分。就像我与春雨，如果没有腾哥和杨教授，我们未必能走在一起。所以，我和春雨一直很感激腾哥和杨教授。我们就要结婚了，杨教授却不能参加我们的婚礼，对于我们而言，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黎明的话，带着伤感。 “老师对自己的学生一直很爱护，特意第一时间让傅师兄告诉我们，不能因为倪虹不表态而冷落她。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老师都是这样爱我们，我们能成为老师的学生，是我们人生的最大荣幸。就像大家说的，时间会给出答案，而且，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穆可俊的话，让倪虹听后，哭得更厉害了。她现在才知道，老师原来私底下做过这样的安排。 “为了筹备阿明和春雨的婚礼，倪虹出了很多的点子，也帮了很多的忙，今晚大家看看，还要那些需要准备的。”施远腾不想大家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我们几个做明哥的伴郎，倪虹和科室几个护士做春雨姐的伴娘。虽然简单，但仪式感还是要有的。”战鹏提出他的想法。 “嗯，对，战鹏的话有道理。伴娘的事情，麻烦倪虹协调一下。还有，地点定了没？”施远腾不让大家冷场。 “定了，在维也纳酒店三楼大厅。这个厅不大不小，摆八到十桌没问题。”黎明回答说。 “请帖的事情黎明来办吧，除了个别人外，年轻人的请帖，不要一张一张派发了，搞个电子请帖，通过微信发出去，怎么样？” “好，老师这个点子真好。”倪虹终于回过神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施远腾为自己划红线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多细节得到补充和充实，黎明和春雨婚礼的事情终于敲定。 “哎，对了，老师，黄汉青的亲戚已经出院了，确实如老师所言，用了脱水药，复查头部磁共振，那一大片‘白雾’全部消失，病人的头痛也没有了。厉害，老师厉害！”但凡有穆可俊参与聚会，他一定会提出一些专业的问题或者说一些与专业有关的事。 “对呀，当时我心里直打鼓，这么一大片白茫茫的，难道脑实质真的没有受损？想不到最后完全消失了。而且，就像老师说的，一周，呵呵，不多不少，一周复查，全部消失。我看呀，也只有老师敢做出这样的判断。”说到这个病例，倪虹也兴奋起来。 “其实还是老师说得好，学校和书本，教给我们的只是一些基础的知识，或者是一些疾病的常识，当我们出来工作后，病人才是我们真正的老师。”穆可俊很认可施远腾这个说法。 “嗯，老师这句话我也听说过，当时看的正是那个女的病人。没有人能看得出来，更没有人能够治好她。愣是让老师给找出病因，将她治好了，而且将病人的很多细节分析得准准的，那个病人对老师佩服得不得了，想想真是神奇。”倪虹对这个病人记忆犹新。 倪虹一边说，一边不自主的调整坐姿，将大腿用力夹紧。这些细节，逃不过施远腾的眼睛，作为过来人，知道倪虹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好了，明天还得‘大战’，如果大家想到什么新的点子，可以及时告诉黎明或者春雨。”施远腾不想让自己陷入冲动中，也不想倪虹陷入尴尬中。 大家知道施远腾的意思，都起来告别离开。 人去房空，屋里瞬间变得异常的寂静，静得让施远腾的内心有些难受。这种情况，对施远腾而言，是极少有的。施远腾意识到，这与倪虹的出现有关。 黎明的婚礼进行得喜庆热烈，但又显得低调。除了双方的亲人和相好的同事，施远腾带领自己的学生全部参与。婚后，梁春雨搬到黎明原来的、已经经过重新装修的房子里住。 国庆后，一则消息在医院里传得飞快，也引来很多人的热议。施远腾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因为出门诊，在吃快餐时，雅琴告诉他的。 原来，肖亚荣的儿子肖克研究生毕业后，分配到长洲市人民医院胃肠外科。也不知道什么缘由，他与麦雪萍有机会接触，他对麦雪萍非常喜欢。年轻气盛的他，展开了对麦雪萍的猛烈追求。 肖克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荒唐行为，也不知道麦雪萍为了得到某种利益而不顾一切的过去。但是，麦雪萍却很清楚自己干了些什么，对于肖克的追求，她一开始是抗拒，后来是躲避，再后来，她横下心来，接受了肖克的追求。 以麦雪萍的心性和品格，她更容易原谅自己，更容易有摆脱困境的冲动。既然肖克主动，如果自己能得到肖克家人的认可，她的人生极有可能来一个漂亮的转身。 一个是对爱情充满渴望的年轻人，一个是曾经沧海的、有着明确目标的女人。俩人很快打得火热，年轻的肖克在成熟的麦雪萍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完全被麦雪萍俘虏了。 肖亚荣出事前，他的老婆郑小燕任护理部副主任。虽然只是众多的副主任中的一位，但郑小燕十分嚣张跋扈，对下属十分苛刻，动则威胁责骂，官威十足。正因为如此，当肖亚荣下台后，她很快被撤掉了护理部副主任一职，在医院里，成了一位真正的“过街老鼠”。 郑小燕绝对想不到的是，老天并不肯就此放过他们一家。当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与麦雪萍正处于热恋中时，瞬间暴跳如雷。 她首先在家里将儿子大骂一顿，并勒令儿子停止与麦雪萍的交往。接着，她又到机关找到麦雪萍，将麦雪萍臭骂一顿。那语言，有多恶毒就骂得多恶毒。 机关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事情，当看到郑小燕如此骂这位她老公昔日的情人，她儿子今天的恋人时，他们都抱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远远地看热闹，没有一个人向前劝阻。 老天要惩罚一个人，绝不会轻易罢手。郑小燕骂归骂，肖克对麦雪萍的爱意不减，相反，俩人越走越近。麦雪萍也用尽手段，将肖克紧紧地拽在手中，她决心摆脱“情妇”的角色，盼望成为肖克的妻子。 郑小燕眼看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打散这对鸳鸯，便撒泼到林宇宁那里，请林宇宁做主，将他们拆散。 林宇宁不可能掉入这样的陷阱里，他很严肃地对郑小燕说，这是家庭问题，涉及个人隐私，他个人以及医院都不会介入这件事情。并告诫她，以后再也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医院相关部门的工作，如果由此引起任何问题，医院将要对她进行追责。 郑小燕与麦雪萍，这对不死不休的情敌，即将由情敌变成婆媳关系，这口恶气，嚣张跋扈的郑小燕怎么能咽得下去？ 郑小燕决定断绝对肖克的经济支持，这一招，对肖克和麦雪萍都没有任何效果。肖克是一位医生，收入不菲。麦雪萍是医院的职工，她的收入并不会因为以前的丑闻而受到影响。相反，郑小燕这一昏招，加速了肖克与麦雪萍走在一起。 麦雪萍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当年能够与肖亚荣混在一起，今天要拿捏肖亚荣的儿子，更是手到擒来。既然郑小燕不准她麦雪萍进入肖家，她干脆与肖克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领了证，公开住在一起，成为合法的夫妻。 这一招，将郑小燕气得快疯了。上班时间，她总在医院里进进出出，口中说的都是麦雪萍如何如何。 郑小燕的举动，很快成为医院的一道风景和一个笑话。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当年肖亚荣固然错得离谱，但家中有一个如此蠢笨的妻子，以肖亚荣所处的位置和环境，不到处“插旗”才怪呢。 雅琴将这件事情说得绘声绘色，施远腾听罢不禁叹息不已。这也让他提醒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去碰那些有家庭的人；不要主动去挑逗别人；不要触碰带有强烈的目的性的人。这条底线，成为后来施远腾控制心魔的“红线”，绝对不允许自己超越。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诊所一周年庆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已经到了十二月。傅一灯问施远腾，要不要搞一个周年庆，施远腾很干脆地给予否定。第一，杨修影的病情依然没有起色，他没有这个心情。第二，以施远腾一贯的作风，低调做事，低调做人，不要张扬。 诊所目前经营得很好，营业额和利润在不断得到提升和优化。施远腾告诉傅一灯，到时候，在诊所里摆两桌，请美玲和“嫂子团”帮忙操劳，请贤哥、智哥、华哥以及诊所的员工一起吃一顿即可。 自从与苏小慧一次灵与肉的交战，施远腾已经放空自己很长时间了。苏小慧信守自己的诺言，不再纠缠施远腾。 而施远腾除了繁忙的工作，在家里，不是喝茶、听音乐就是看书，他想用这样的活动来打发这难熬的时光。虽然痛苦，但以施远腾坚韧的耐力和毅力，施远腾始终能将自己的心态控制好。 12月11日，刚好是周五，施远腾提早回到诊所。诊所的生活区里，陈美玲、刘翠芳和王巧英都在厨房里忙活着，客厅里，贤哥、智哥和华哥正在喝茶聊天，傅一灯则在诊所区为病人看病。 施远腾换一套宽松的衣服，来到客厅，与大家一起喝茶聊天。此时的他，并不想到诊所区去干预傅一灯的工作。 “教授，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一年了。你的事情有没有新的进展？”智哥很关心施远腾。 “没有，一切照旧。缘分还没到，急也没用。”施远腾很无奈地回应道。 “唉，去年这个时候，杨教授还参与诊所的筹建，现在……唉，人生无常，珍惜眼前吧。”华哥少有的感慨。 “教授，按照你的经验，杨教授醒来的机会大不大？”冯智还是关心更具体的问题。 “从目前检查的结果看，醒来的机会应该是有的，而且可能性蛮大。不过，昏迷的时间越长，她的脏器功能会受到影响，而这个因素，也是将来的一个未知变数。”施远腾坚信杨修影能够醒来，但他却担心，长期卧床，对杨修影的脏器功能的影响，很可能为将来杨修影醒来后埋下一个“定时炸弹”。 “教授的意思是不是说，就算杨教授醒来，也不敢说没有生命危险？” “对，这主要针对醒来后到完全康复这段时间。昏迷到现在，已经八个多月，她并不知道她的儿子死于车祸，并不知道自己将来能恢复到什么程度，等等这些，对她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能不能扛过去，还很难说。” “你对你的学生倪虹的选择怎么看？” “这个当然要尊重她，将一切最坏的可能告诉她，然后由她自己选择，我要做的，能够做的，就是尊重她的选择。” “也是，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勉强，你与倪虹究竟有没有缘，还真不好说。”智哥其实一直很想施远腾与倪虹走在一起。 “教授有没有其他的想法？”华哥想暗示施远腾转变思路。 “没有，暂时没有，一切看杨修影恢复的情况而定。”施远腾毫不犹豫。 “教授真是情种。”贤哥一声感叹。 “贤哥，你说谁是情种？”随着问话，傅一灯走了进来。 “还有谁？你老师呗。倪虹明确拒绝，你老师还是坚决要等杨教授，不是情种是什么。” “情种是情种，不过，老师也是挺难的。以我的判断，老师并不拒绝倪虹，但也不想伤害倪虹，所以，才有这种局面的出现。”傅一灯了解自己的老师。 “来，吃饭喽。”随着美玲的一声清脆的叫声，大家一起走出去。 嫂子团果然厉害，两桌丰盛的、仙游镇特色浓烈的美食让人食指大动。因为人数不多，大家索性坐得宽松点。 诊所的四位护士、清洁工和傅一灯、陈美玲坐在一起，这样安排，是因为他们长期一起工作，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施远腾与华哥、智哥、贤哥和刘翠花、王巧英坐在一起。经历过上次施远腾喝酒惹出的麻烦，大家不敢给施远腾喝酒，其他人都喝上智哥带来的红酒。 “今天是诊所开业一周年，首先要感谢今天辛苦了一整天的美玲、翠花、巧英，有她们的巧手，才有今天两桌丰盛的美食，谢谢她们！” “感谢各位老同的大力支持和帮助！诊所一路走来，倾注着老同们的大量心血，我和一灯都非常感恩和感谢各位老同！” “也感谢所有诊所的员工们，一年来，你们的付出，让诊所能够服务这么多的病人，也让诊所在这个过程中获得良好的口碑，感谢你们！” “来，让我们一起举杯，庆祝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施远腾说完，举起手中装着茶水的酒杯，与傅一灯一道，与各位一起碰杯。 这个时间点，大家早已饥肠辘辘了。喝了第一轮酒，大家马上进入抢食状态，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嫂子团所做的菜，确实美味可口。 “教授，诊所对于仙游镇的老百姓，帮助确实很大。大家在家门口，用不多的钱，享受到顶级专家的医疗服务。不过，经过一年的运行，不少乡贤都认为，诊所毕竟有一定的局限性，比如，一些需要住院救治的病人，还是要送到长洲去。一些病人的性命，就这样交代在去长洲的路上。” “所以，不少乡贤老调重弹，说希望教授在仙游镇办一家医院。有能力的乡贤愿意为教授办的医院贡献自己的力量。比如建某一栋以出资人命名的大楼，又比如为医院购买相对贵重的仪器设备等等。总之，只要教授来办医院，乡贤们一定出力。”智哥借着这个机会，再次提起建医院的事情。 “我还是那句话，办诊所与办医院，完全是两码事。办诊所，是轻资产投入，办医院，是重资产投入。而且，办医院的资金回收非常慢，我和一灯都没有这个能力来启动办医院的项目。不过，还是很感谢家乡父老的支持。如果找到合适的投资人，我会考虑的。”施远腾并不排除建医院的可能，而且，从施远腾的话中，可以看出，他已经在思考。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到吴歌家出诊 “智哥的信息很重要，不过，这些都是口头承诺，一旦教授真的投入建医院，这些口头承诺能否实现？如果不能实现，对教授办医院的影响有多大？这些因素都要考虑。”华哥虽然话不多，却切中要害。 “华哥的话我很赞同，任何口头的承诺都不可靠。最好通过镇政府召集这些乡贤，让他们写下纸面的承诺，虽然这个也有点虚，但有镇政府背书，总比空口说白话要强。”张为贤很认同华哥的看法。 “不过，智哥的话确实很中肯。咱们仙游镇，缺乏一家高水平的医院，也死了不少不该死的人。靠人民医院，依我看，永远都不会好起来。如果教授办医院，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华哥也认为，仙游镇的确缺少一家高水平的医院。 “贤哥的话我也认同，但是，要乡贤们或者镇政府作出这样的承诺，必定涉及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智哥欲言又止。 “什么问题，说来听听。”贤哥很想知道，智哥又在卖什么关子。 “傅医生医术不错，已经得到仙游镇老百姓的认可。但这些乡贤们可是冲着教授说这番话的，也就是说，一旦办医院，教授必须亲自上阵，这样一来，教授的铁饭碗就必须打破。你们说，这个问题是不是很重要？”智哥的话，很有道理。 “有道理，确实有道理。不管是投资人还是乡贤，肯定是冲着教授去的，如果教授两头兼顾，投资人肯定不敢投资。我相信，在仙游镇办医院，赚钱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如果教授真的投进去，会很辛苦，要深思熟虑才行。”贤哥顿时明悟。 “谢谢各位老同老友的提醒！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当下，有些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急不得。就算办医院，这个诊所也不会关。” “那当然，诊所正好成为医院设在中心城区的门诊部。”看来，经营医院与做生意，在很多方面是相通的，大家说起来头头是道。 很多时候，大家以为是一些人的无心之语，却导致另外一个人或者一些人去做出一番大事。 当然，如果听者本无意，听者如果原先没有思考和设想，所谓的无心之语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今天的饭局，大家的一番讨论，其实早已经进入到施远腾未来的计划中。只是施远腾感觉时机还没成熟，他不急，他在静待时机。 年关渐近，杨修影的情况依然没有起色，施远腾每天去看，每天都呼唤着她。尽管施远腾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的焦躁是十分明显的。他担心，时间越长，杨修影就算醒来，脏器功能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潜在的危险会很大，可他偏偏又无可奈可。 “腾哥，就快春节了，有什么安排没有？”黎明想起去年的春节，知道今年的施远腾更不好过。 “你们好好放松，享受假期吧，也让倪虹放放假。春节期间，我多点跑医院，看护杨修影。”施远腾早已安排好。 “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这样吧，春节期间，让春雨和你轮流吧，让倪虹休息休息。”让施远腾独自承担所有的照顾任务，黎明当然不放心。 “你让春雨没什么事的时候过来看看即可，这点事，我能扛得住。”施远腾并不想麻烦春雨。 “行，这个我和春雨说。” 春节前，施远腾买了一大堆肉菜回来，放进冰箱里。今年的春节与去年大不一样，每天早上放好米，调好时间，解冻好肉，然后到病房守候杨修影。 值班的护士们看见主任如此守候杨修影，心中甚为感动。她们工作之余，都会过来帮忙，这也减轻了施远腾很多的工作负担。 年初二晚上七点多，施远腾正在病房看守杨修影，突然接到吴歌打来的电话。 “施主任新年好！方便接电话吗？” “方便，请说。” “我老妈今天突然头晕呕吐，躺在床上不敢起来。从早上到现在，虽然有所缓解，但还是很晕。她老人家很顽固，说大过年的，不肯到医院看病，不知道施主任可不可以到我家帮我妈看看？” “你等一等，我现在正在病房看守杨医生，我问问护士能不能帮忙，如果可以，我才能抽空去看。” “好，我等您的电话。”吴歌听罢，大吃一惊，但也不敢多问。 施远腾来到护士办公室，将情况说了一下，值班护士小赵说：“没事，病房没几个病人，也没有重病人，我来照顾杨医生，主任您去忙吧，也不用太赶，这里有我呢。”无论医生还是护士，对施远腾都十分尊重。 “好，谢谢小赵了。”施远腾说完，转而打电话给吴歌。 “吴主任，你家里有血压计、听诊器吗？” “有，这些都有。您可以过来是吗？” “对，可以。” “好，非常感谢施主任！请您在医院门口等我，我马上开车去接您。”吴歌说完，马上收线。施远腾并不知道吴歌的家离医院有多远，干脆从十一楼往下走去。 施远腾来到门口一会，一辆大众的甲壳虫轿车停在施远腾身边，车窗很快降下来。 “施主任，请上车。”吴歌叫了一声。施远腾才意识到，这辆车是吴歌的车。施远腾也不客气，马上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绑好安全带。 与刚才站在寒风中等待相比，车内的温度明显高了很多。 “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要麻烦施主任。” “没事，我都安排好了，病房今天还算安静，值班护士在帮忙看着。” “哦，太好了。”吴歌现在似乎不想说太多，将车开得飞快。这个时间段，行人与车都很少，让吴歌可以开“飞车”。 吴歌家离医院其实并不远，以她开车的速度，眨眼功夫便到了她家。 吴歌的家里人都在等着，听说吴歌能请到施远腾，家里人都感到很高兴。施远腾的大名，吴歌的家人并不陌生，除了吴歌回家说，他们也听别人说起过，知道施远腾医术的厉害。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吴歌主动试探 吴歌带着施远腾，径直来到她妈妈的卧室。施远腾问明情况，知道她以前有过类似的发作史，也有高血压病史，虽然女儿做医生，但她服药并不规则，血压控制得不理想。从大年三十到现在，因为迷信而停服了降压药。 问明情况，施远腾心中已经有数。他为病人测量血压，反复测量三次，血压都很高。再详细做神经系统检查，没有发现神经系统的阳性体征，施远腾更加放心。 “吴主任，请将她服用的药物拿来给我看看。”施远腾相信，她对服药的依从性并不好，一定会剩下很多的药。 果然，吴歌从一个抽屉里拿来了一大袋药。施远腾将药物一样样拿出来，然后从中挑选。施远腾的意图很明确，她原有的药，如果符合施远腾的用药思路，可以免去到医院开药的过程。 施远腾一边挑选，一边问吴歌：“你妈妈以前睡眠不好？” “对，经常失眠，医生开的药她又很抗拒，说吃这些药物会产生依赖。” “迷信和传说会害死人。”施远腾随口回了一句。最后，施远腾将选好的药物交给吴歌，说：“阿姨，您现在先将这些药物服下，明天看情况再说。记住，明天起来头晕可能会好，但人会感觉有点困乏，如果没什么事，明天干脆睡个懒觉吧。” “嗯，谢谢施主任！吴歌，你要感谢施主任哦。” “知道了，来，您赶紧将这些药吃了，我一会送施主任回去。”吴歌将药物小心喂给她的妈妈，并看着她将药物吞了下去。 “等一会看看，别急。”施远腾知道，里面有安定和西比灵，病人一般会很快入睡。 果然，吴歌的妈妈服药后不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施远腾再为她监测一次血压，已经比刚才有所下降，这才放心起身离开。 送施远腾回去的路上，吴歌的车速慢了很多。 “施主任，我送您回家？” “也行，我回去喝点茶再去病房。” “您住哪？” “江山公寓。” “哦，住哪？果然是清廉的施主任，唉，怎么说呢，也只有您能守得住初心。你是咱们南江医疗界的only one。” “嗯，人各有志，也不必强求，只要自己舒服就好。我这样做，不代表我也要求别人必须这样做。比如我的学生，我就不要求他们这样做，我也不希望他们这样做。我希望他们生活得比我好，比我宽裕，不要因为钱而陷入困顿中。” “听您这样说，我既感动，又很困惑。要不，我送您回家，一会再送您回医院。您的情况我清楚，我陪您喝喝茶，更想和您聊一聊。” “不耽误你的事情吧？” “不耽误，春节我不用值班。” “好吧，我的车还在医院里，一会你把我送到医院也好。” 施远腾指引吴歌将车直接开到地下车库停好，然后一起到施远腾的家。 施远腾请吴歌在沙发坐好，他马上煮水泡茶。一会功夫，茶香飘起，施远腾将一杯热茶端到身边的吴歌面前。 “尝一尝这铁观音。” “施主任喜欢喝茶？” “对，在家没事时，喝茶，听音乐或者看书。” “有句话，不知道方不方便问。” “请问，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没这么多的隐私。” “这大过年的，您为什么选择去守候杨教授？” “唉，杨教授从毕业到神经内科，一直在我手下，是一位很优秀，很好的医生。我的很多学生，我都委托她来带，我的学生们对她很好，她对我的学生也很好。这次她车祸，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倪虹、穆可俊和护士春雨他们照顾她。” “过年了，我也没什么事，干脆让他们回去过个好年，我来守一守。我们做医生，这种班，算是很舒服的了。” “您离异后一直不再婚，是不是对杨教授有感情？”吴歌直来直去。 “怎么说呢，我和小杨，属于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现在，她没有了亲人，我带领我的学生，充当她的亲人的角色，照顾好她。” “如果杨教授醒来，主任您愿不愿意与她结婚？” “这次车祸，对她的伤害是致命的。她视为命根的儿子没有了，如果她能醒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没人能知道。当然，如果她愿意，我当然也愿意。这中间，隔着她必须能醒来、必须康复正常、必须走出阴影、必须愿意接受我。唉，有太多的变数。” “您平时都是这样苛求自己的吗？” “没有的事，很多事情，都是别人想当然的。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也有很多爱好，我经历了两段失败的婚姻，但我从来不会将异性视为洪水猛兽。相反，我很喜欢欣赏像你一样美丽的异性，这种欣赏会为我带来愉悦。我也不拒绝与异性的交往，前提是我确认我不会伤害对方，不会让对方违背自己的意愿而取悦于我。” “主任您认为我美？” “对，在我心里，你是我们医院不多的美女之一。你的美很特别，特别是那一弯笑意，令人迷醉，看着特别舒服。” “是吗？我的笑意会令主任喜欢？”吴歌说着，笑意早已隐藏不住，在房间里灿烂起来。施远腾看见，也跟着笑了起来。 “嗯，就这样，很美，很特别，我喜欢。”施远腾毫不掩饰自己对吴歌这种美的喜欢和欣赏。 “那天与主任交手，当时我差点跌倒，是主任及时抱住了我才让我不至于出丑。当时主任触碰到了我的敏感部位，我的心一阵乱跳，想不到主任如此君子，马上放手，甚至一点用力的意思都没有，我还以为，在主任眼中，我没有什么吸引力呢。” “什么话，你的吸引力大着呢。可我不能因为你吸引力大就对你不轨，相互尊重，是我与人交往的基础，就像我与陈主任的交往一样。” “如果，主任，如果我主动一点呢？”吴歌试探着。 “你不是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吗？” “是，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您现在不是也不婚吗？就像您刚才说的，不婚，不代表我们拒绝其他事物，比如与异性的交往。男人与女人，难道只剩下生育这一功能吗？难道主任您失败的婚姻，令您对女人产生了恐惧？” 第一百五十七章 猎手与猎物 “没有的事，我对两性间的愉悦也是很向往的。可是，我一直认为，能够取得愉悦和快乐，必定是两者高度的和谐共振才能产生。如果带着功利，带着某种目的，甚至用强，都让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变得可怕起来。” “主任难道只欣赏我的笑意，不欣赏我的身材？” “呵呵，与你交手的时候，刚好是夏天，你的好身材一览无遗，我的手指似乎还留有你的丰满带给我的柔软和弹性呢。这样的身材，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不欣赏。” “爽！主任真是直爽！想不想欣赏欣赏？”吴歌越发喜欢施远腾的直率。 “想，当然想。可是…...可是我怕我这‘烈火’会失控哦。” “主任您一直是我崇拜的对象，今晚一席谈，更令我喜欢。没什么可是，失控也不怕，大不了将我这干柴点燃罢了。”吴歌说完，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服慢慢褪去。 长洲的冬天虽然冷，但一般情况下，不会低于15度。更何况，在室内，冷感并不明显。 看着眼前凹凸有致，深浅分明，弹性满满的身材，施远腾的热血瞬间沸腾起来。他也站起来，学着吴歌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吴歌一双美目满是情意，一弯笑意挂在脸上，看着施远腾的举动。 当俩人相拥时，吴歌身躯一颤，她在施远腾耳边说：“主任，我……我要吃你。” “好，我让你吃个饱。”施远腾回应着，俩人往卧室里走去。对于施远腾而言，这是一场不期而遇的“战斗”，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让吴歌吃得饱饱的。而吃得饱饱的吴歌，软绵绵地斜躺在施远腾的身边，喘着粗气，双侧脸颊在微弱的光影下也能看到粉红娇艳。 “主任，那天交手，知道您厉害。今天交锋，才知道您更厉害的一面。说真的，我交过几位异性朋友，与您比起来，简直弱爆了。”缓过神来的吴歌，很惬意地说了一番。 “嗯，你也很厉害。给我的感觉，你可是久经沙场的人物，我这样说，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的生活信条是，不亏待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当然，与我交往的人，或者说我交往的人，都像主任一样，彬彬有礼，风度翩翩，以君子之礼待我。我奇怪的是，他们表里皆‘君子’，主任您表面很君子，实际很狂野，我更喜欢主任您这种类型。” “你是这个春节我收到的最好、最满足的礼物，谢谢你，吴歌。”施远腾由衷地说道。是啊，每天陪着杨修影，看着昏迷不醒的杨修影，施远腾的心情怎么能好起来。今晚吴歌带给他的快乐，使施远腾暂时忘却这郁闷，也使得施远腾有信心和理由继续坚持下去。 施远腾知道，吴歌与他，都是各取所需。走到最后，如果能成为红颜知己，是最好的结局。吴歌不可能嫁给他，他也不可能娶吴歌为妻。 “主任您客气了！我何尝不是如此？这个春节，才算是真正领略到主任您的风采。以前在医院里的种种传说，其实并不是空穴来风，主任您真有这个能力和实力。不仅在专业上，在其它方面，您其实也是碾压一切的，只是您一直很低调而已。” “我还在想，如果主任您还处于这种状态，如果我又想旧梦重温，希望主任不要拒绝我。”吴歌的话，透着渴望，也留有余地。 施远腾在吴歌那富有特色的嘴上吻了一口，说：“我也希望有机会再度领略你的风姿，听你的声音，闻你的体香。” “主任的话，富有感性和诗意。与主任在一起，真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再次谢谢主任，我得回去了。”吴歌知道，出来太久了。 “好，我们收拾一下，我坐你的车到医院，你再回去。”施远腾说罢，俩人迅速起来，将床铺收拾好，各自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起走了出去。 回到病房，值班护士告诉施远腾，杨修影的情况很好，没有特别变化。施远腾说着感谢的话，并往杨修影所在的房间走去。 坐在杨修影的身边，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杨修影，想着今晚与吴歌所发生的一切。施远腾似有所悟：今晚的一切，看来是吴歌有意而为之。估计是从施远腾同意到她家为她妈妈看病时，吴歌已经计划好一切。 今晚的所有主动权，其实都在吴歌掌控中。施远腾慢慢理清了头绪，春节期间，吴歌的朋友们肯定都回家过节了，对于吴歌而言，正处于寂寞期或者真空期，刚好遇到她崇拜的施远腾，便有了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施远腾苦笑着摇摇头，就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那又如何？难道这种主动权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吴歌能做到如此收放自如，对于施远腾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吴歌与苏小慧，都是施远腾生命中的过客，充其量是她们对施远腾有好感，有需求。如果非要给她们一个叫法，她们可以被称之为猎手，而施远腾则成了她们的猎物。只是，对于此时此刻的施远腾而言，他愿意成为她们的猎物。 在施远腾的生命中，真正的情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杨修影。想到这里，施远腾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在杨修影的耳边轻声的叫道：“小杨，我是主任啊，你醒醒呀！” 这一幕，刚好被走过来准备看杨修影的值班护士看见。她停下了脚步，转身往回走，边走边感叹：我们主任，真是矢志不移，真情不变啊！ 第二天上午，施远腾打电话给吴歌，询问她妈妈的情况。吴歌很高兴地对施远腾说，她妈妈早上起来已经完全好转，能起床走路。 “主任，还是您厉害，我看了一下您昨晚用的药，除了降压药，您用的安眠药的量也是挺大的。我估计呀，也就是您能如此自如地驾驭好每一种药物。” “呵呵，好了就好，你要叮嘱她，按时服用降压药，定期监测血压，不然，她这种情况很危险。可以说，她是中风的高危人群。你最好哄她一下，春节后到医院做一个血液生化全套和头部磁共振检查。” “哈哈，现在不用我哄，我将您请出来，她就很听话的了。”听得出，吴歌现在的心情特别好。 第一百五十八章 苦口婆心 “至于吗？我可没这么神奇。” “神奇，在我们医院，你不神奇谁神奇？谢谢您，主任，谢谢您所有的一切。”吴歌的话，也只有施远腾能听得明白。 “你客气了，我也得感谢你所有的一切。”两人打着哑谜说话。 “好了，我得出去一下，您也要回家休息休息。唉，杨老师也真是凄凉，不过，有您这个多情种子，她应该会感到很安慰的。”吴歌说这番话时，显得很轻松。显然，她并不在乎施远腾将感情放在谁身上。 施远腾晚上趴在杨修影的床边睡了一个晚上，虽然不舒服，但也不是太困。早上，穆可俊回来病房，看见老师，连忙与老师打招呼。 施远腾突然心念一动，将穆可俊拉到一边。 “据说春节后要调整中层干部，依你看，现在的护长与你的配合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这个人，私心太重，将护理组搞得乱七八糟。” “有没有心目中的代替人选？” “有，梁春雨。” “嗯，不错，春雨确实不错。不过，要做做春雨的工作，问清楚她有没有打算年内要小孩。如果要小孩，这个护长还是要另外找一个。” “也是，要不，老师问问明哥？还有，一旦我们物色好，能如我们所愿吗？”穆可俊的担心不无道理。 “凡事总是要去努力，不努力，你怎么知道行不行？努力过了，就算不行，我们也认了。”施远腾自己可以不争，但是，为了科室，为了自己的学生，他一定会争。 “好，我等老师的消息。老师，您辛苦了一晚，今晚您就别来了，倪虹已经回来上班了。这里交给我倪虹吧，您赶紧回家休息休息。”穆可俊知道老师对杨修影的好，但不能让老师这么一直守着。他已经与倪虹商量好，剩下几天假期，让老师休息休息。 回到家，施远腾顾不上休息，马上打电话给黎明，征求他和春雨的意见。 “谢谢腾哥的关心！这事我听春雨的，她想怎么做，我全程配合。”黎明的话虽然没错，但施远腾听着却感觉不妥。这样的大事，应该是夫妻俩商量着来。 这个黎明，从离婚到再得娇妻，也许是太怕再失去春雨了。但他不明白，一方如果太弱势，很容易出问题。以前他对廖蕴玉的忍让，使得廖蕴玉放肆无忌，虽然春雨不是这样的人，但很难保证不走向向另外一个极端。不行，要找时间提醒提醒他。 “老公，谁的电话？”春雨的声音响起。 “腾哥的电话，说你呢，你来，你和腾哥说说。”黎明将手机递给春雨。 “主任新年好！” “春雨新年好！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主任客气了，您说。” “你觉得现在的护长怎么样？” “不怎么样，霸道，自私，势利。在我们护理组，非常不得人心，据说当时是高江拉上来的，后来因为变故太大，她一直占着这个位置。”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将她拿掉，你来当这个护长，怎么样？” “我？我行吗？主任？” “你为什么不行？你专业能力过硬，对神经内科最为了解，人缘又好，为什么不行？”施远腾在为春雨打气。按照施远腾的想法，先鼓足春雨的勇气和信心，再说其他问题。 “好，我听主任的。”春雨向来性格直爽，再加上她对施远腾一直信任、爱慕、崇拜。听施远腾这样一说，她马上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起来。 “就是嘛，任何时候，对自己都要有信心。不过，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要考虑清楚。” “什么事情？” “如果你打算今年内要小孩，我是不建议你当这个护长的。” “这个问题我有考虑过，我想等我和阿明积攒多点钱再要小孩。大概在明年以后吧，总之，今年是肯定不要的。” “嗯，我明白了。刚才我问阿明，他说全听你的，由你做主。我听后感觉有点不妥，我有话说话，如果不对或者得罪你了，请多多包涵。” “主任您这什么话，什么得罪，什么包涵，您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见外了？” “不是我变得见外了，而是真心想你们好。阿明的话，说明阿明很爱你，也很宠你，你要好好珍惜。否则，你伤不起，阿明也伤不起，我也伤不起，因为你们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像要不要小孩这样的大事，或者以后遇到类似的大事，我希望你们两个好好商量着办。在健康方面的，你懂的多，相信阿明会以你为主。在家电方面，阿明绝对是专家中的专家，你应该听阿明。至于其他嘛，商量着办，夫妻同心，没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 “如果一个家里，两个人都要做太阳，肯定是互相伤害，是明着的伤害。如果都要做月亮，也是互相伤害，是暗着的伤害。阴阳调和，有商有量，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虽然我是婚姻的失败者，但听听失败者的教训，未必是坏事。也许是我过虑了，也许是我不该插手你们的事情。如果我的话不中听，你就当是一阵风，从耳边刮过。”施远腾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电话的另一侧，春雨则静静地听着，心中却翻起汹涌的巨浪。自己曾经苦苦追求的人，在苦口婆心地为自己，为自己的老公好，为他们的家好。这份真情，世间少有。 “谢谢主任，我知道怎么做了。非常感谢主任及时的提醒，不然，我真的会迷失在明哥的宠爱中不能自拔。我和阿明都非常感激主任，感激您这位真心的朋友。”春雨显得十分感动，也十分激动。 “阿明，给你，你好好与主任说说。这辈子，我们能与主任做朋友，是我们的福气。”春雨将手机递给黎明。 “腾哥，谢谢你！虽然我没有完全听清楚你和春雨的对话，但从春雨的反应中，能感受到你对我们的好。腾哥，我的好兄弟，我永远的好兄弟。”黎明也动了感情。 “你我兄弟，不必客气。只要你们过得开心，过得幸福，我就开心和高兴。好了，我知道春雨的意思了，我会尽力而为的。昨晚看守杨医生，我要去睡一会，改天我们再聊。”施远腾说罢，便与黎明说再见。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重新评估伤情 “嗯，这样直接对春雨说也好，省了拐弯抹角的麻烦。”施远腾自言自语，独自出神一会，才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关掉手机，上床休息了。 春节后第一天上班，施远腾接到林宇宁的电话，问施远腾是否有空，请施远腾到他的办公室，有事商量。 施远腾心中似乎早有准备，说了声：“有空，我马上到。” 来到林宇宁的办公室门口，施远腾用手轻轻敲门，林宇宁在里面大声道：“请进！” 施远腾依然轻轻推门进去，对林宇宁说：“林院长新年好！祝林院长身体健康，步步高升！” “谢谢！也祝施主任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快请坐。”林宇宁说罢，离开座位，与施远腾做到外厅的沙发上，并为施远腾倒了一杯白开水。 “我这里没有备茶叶，只有请施主任喝白开水喽。” “谢谢林院长！不客气的，白开水其实挺好，没味道，真健康。” “哈哈，施主任的话，可是意味深长啊。” “没有，我是说真的。在林院长面前，没有必要玩深沉。” “好，我们之间，确实没必要打哈哈。医院准备启动中层的调整，原则是能者留任，不胜任者下去。神经内科方面，穆主任是很出色的，继续留任没有问题。但是，神经内科的护长被很多人投诉，当然，这些人大多是护士，而且问题非常突出。这样一个无论能力，人品都很差的人，我们肯定要拿掉。” “我想听听施主任的意见，护理组那里，谁更胜任？” “谢谢林院长对我的信任。我说一个原则性的问题，具体的决策，当然是林院长和院班子的事情。” “一个科室的护长，专业水平要过关，管理能力要强，更重要的是，人品要好，能将护士团结在自己的周围。还有一个特质需要关注，就是她必须能与科主任密切配合，服从科室和医院的大局。但凡搞医护对抗的，我认为，都不可取。”施远腾也不客气，非常明确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施主任的看法，具有普适性，可以作为标准，放在全院科护长的选拔上使用。”林宇宁很认同施远腾表达的观点。 “谢谢林院长的认同。在这方面，是否听听穆主任的想法和意见？毕竟，新上任的护长必须配合好他的工作，科室才能发展得更好，更顺利，更和谐。” “非常感谢施主任的意见。说句心里话，施主任您别见外。以施主任的才华，坐我这个位置绰绰有余。” “呃，林院长这话言重了。我何德何能，敢坐到这个位置上？更何况，我这性格和能力，确实不适合搞行政，专业是我一生追求的目标和方向。林院长，您这话也就咱们俩一起说说就过去了，可千万不要来第二次。这样对您，对我，都不好。” “我明白，这只是我的肺腑之言，当然不会乱说。我一会马上联系穆主任，如果施主任有什么建议，请随时告诉我，我很希望听到施主任的意见和建议。” “再次感谢林院长的信任，我不打扰您的工作，先走了。”施远腾听出林宇宁的话外之音，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科室，施远腾并不打算将他与林宇宁的对话说给穆可俊听。对于自己这位学生，施远腾太清楚他了，城府很浅，很容易将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别人。这样的人，管理科室可以，要当医院领导，随时会被人“玩死”。 来到杨修影所在病房，见穆可俊正带着倪虹在查看，他们看见施远腾过来，马上围了上来。 “老师，对于杨老师下一步的诊疗，您有什么看法和建议？”穆可俊想听听施远腾的意见。 “一直没有起色，我总感觉那里不对。这样吧，做一次头部磁共振。做之前联系好准确的时间，然后用少量的安定，防止她在检查过程中乱动。CT检查对脑实质的真实病灶不好判断，我感觉，她的真实损害的部位不止这个范围，可能还要大很多。”施远腾下定决心，不再等待。 “好，我马上联系，争取上午能做好。”穆可俊看来也很认同老师的观点。 春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做检查的人并不多，穆可俊很快联系好，然后与倪虹一起，亲自将杨修影送去做磁共振检查。 上午十点后，倪虹跑到磁共振室取回杨修影头部磁共振的检查报告和磁共振的照片。施远腾带着大家来到课室，将照片放在读片灯上仔细阅读。 果然不出施远腾所料，磁共振所见，杨修影头部受伤的病灶远远要比头部CT显示的范围要大。病灶涉及额叶前端、底部，颞叶，边缘叶以及部分顶叶。这些部位，都与高级神经功能活动有着密切的关系，这就好解释，杨修影为什么一直没有醒来。 看着这个结果，施远腾的心沉甸甸的。虽然他不会放弃，但他知道，杨修影最终能不能醒来，除了靠她自己的再生能力和自我修复能力，剩下的，就全部交给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命运了。 “你们去忙吧，治疗方案不要再改了，我在这里坐一坐。”施远腾再也无心再理会其他事情。 此时此刻，倪虹的心情可谓五味杂陈。一方面，她当然希望杨修影能清醒，她绝对不会因为想得到施远腾，而不愿意看到一个清醒的杨修影。另一方面，她看得出，老师已经对杨修影的醒来不再抱有很大的希望了。她知道老师不会放弃对杨修影的治疗，但这与之前老师的坚持，已经是不同的两码事。 施远腾独自坐了一会，便离开科室，先行回家了。 林宇宁果然不食言，他找到穆可俊，了解取代郑小燕的人选，穆可俊毫不犹豫地推荐了梁春雨。林宇宁很清楚，穆可俊的背后有施远腾在站台，穆可俊的意思，代表着施远腾的意思。所不同的，是施远腾知道自己的位置，不作出明确的表态，仅此而已。 第一百六十章 再遇苏小慧 诊所虽然已经开诊，但施远腾提前告诉傅一灯，在正月十五前，不要安排他到诊所坐诊。一年到头，施远腾难得有机会休息，这次过年，他又花了大部分的时间在守候杨修影，他想让自己多歇几天。 周一，是施远腾坐诊的时间。每次大的节假日后的第一天，门诊的人数都会猛增，春节后也不例外。用施远腾的话说，休息这么久，现在上班“还债”来了。 施远腾交完班到门诊时，诊室门外早已守候了一大群的病人。预约好的，没有预约而等候施远腾为他们加号的。雅琴一眼看见施远腾走过来，便笑着说：“主任来还债了。” 施远腾微微一笑，说：“是啊，该是我的，逃不掉。” 施远腾开始看病后不久，他突然意识到，从他进入诊室开始，一位年龄大约50岁左右的女人一直站在他不远处静静地、脸带笑意地看着他。 看完一个病人后，施远腾转身问她：“您有什么事吗？” “主任太忙了，记不得我了？” “你是……” “我是那个头痛的病人的老婆，当时如果不是遇到主任，我老公说要了结自己的生命。”女人的回答，使施远腾想了起来，当时病人说这里是他就诊的最后一站，如果头痛再治不好，便放弃治疗，一死了之。 “哦，想起来了。哎，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好，自从您治好他后，他的头痛再也没有发作。过年前本来想看望您的，因为家里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今天特意来看看您。我听说主任您喜欢喝茶，我带点茶叶给您，希望您笑纳。” “谢谢，非常感谢！您太客气了，您来说一声，我听了也很高兴，送我礼物就显得客气了。”施远腾对于接受这样的感谢，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意外的插曲，令施远腾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到了下午2点多，施远腾看完最后一位病人，收拾好诊桌上的工具，正准备离开，一道靓丽的身影迅速闪了进来。 “嗯，小慧？这年还没过完，你这么积极干嘛？” “嘿，在家里待着也是待着，出来转悠一下。说老实话，我的药，在你们医院的用量不大。” “是吗？这么好、这么便宜的药，怎么会用不好？” “呵呵，这话也只有主任您能问得出来喽。”苏小慧苦笑着说。 “我这样问，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有。我的药便宜，给的点数不多，所以，医生们大多选择更贵的药物，谋取更多的点数。这中间，一凹一凸，相差甚远，也只有主任您才不理会这些事情咯。” “噢，原来是这样。这种事情，我可是爱莫能助哦。” “主任您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我一个人，能开多少呢。” “还有诊所呀，现在诊所的量，都快超过医院的量啦，想想真不可思议。” “那也是，你这个药，现在已经成为诊所的主流降压药了。唉，怎么说呢，如果医生们都懂得同理心，懂得换位思考，也许会好一点。我是说，会好一点，是因为我对人性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我也很认同主任的看法，就算有同理心，有换位思考，也不会好到那去。哎，主任，今晚想拜访一下您，不知道方便不？” “嗯……晚上八点后吧，来之前先给我电话，我也不知道我的学生会不会来我家坐。”施远腾知道苏小慧的意思，施远腾也不想拒绝。 “好，我明白。我走了，晚上见，拜拜！”苏小慧说完，便一阵风般，离开施远腾的诊室，也许，她怕对施远腾造成影响。 施远腾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五点多。睡觉前，他已经定时煮好了饭，蒸好了鱼。起床后，他再炒一碟青菜，便是美美的一餐了。 吃完饭，收拾干净，施远腾泡了一壶茶慢慢喝。冬天里，施远腾习惯泡普洱喝，而且是温着喝，这种茶，这样的喝法，使施远腾感到舒服。 八点刚过，苏小慧的电话便打了进来，施远腾告诉她，可以上来。施远腾与苏小慧，就像与吴歌一样，有了第一次，以后便没有了心理障碍。 有时候，施远腾会想，自己是不是在迅速堕落，如果不是，为什么对异性有着如此强烈的渴望？在他的记忆中，以前的两段婚姻里，他在这方面的要求或者说渴望并没有现在这般强烈。 苏小慧进来后，施远腾端一杯茶给她，说：“喝杯普洱，暖暖身子。” “嘿，长洲的冬天算什么冬天呀，到北方去看看，那才叫冬天。万物凋零，原野白茫茫的一片，滴水成冰。要我说，长洲的冬天，顶多算是北方的春天吧，比北方的春天还暖和呢。”苏小慧喝着茶，说道。 “嗯，主任这普洱挺好喝的，没有半点‘霉’的味道，很润，很滑，好茶。” “看来，小慧也是品茶高手哦。” “我也喜欢喝茶，有时候，一个人慢慢地喝，既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心情的沉淀。” “是的，你已经领悟到喝茶的妙处了。” “主任，我真的挺敬佩您的。抛开其他的不说，您对名利的那份淡泊与从容，在这个社会上，已经很忙寻觅了。” “你过奖了。我刚才还在想，我是不是已经堕落了呢？” “我感觉，主任对自己是不是要求太苛刻了？这个过程，您带给我无与伦比的快乐，您自己也从中感受到快乐。更主要的是，我们这样做，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反正，我感觉，人生应该是多姿多彩，活色生香的。” “上次与主任到仙游镇，亲眼目睹了主任高超的医术。我回去后在想，主任选择从医而放弃从政，是病人的福音。从您的手中，不知道救了多少病人的性命，也不知道为多少人解除生理和心理的痛苦。您这样的医生，真正在行菩萨道，让众生脱离痛苦。其实，您真的很伟大，很了不起。” “小慧你可别这样捧我，我真的没这么伟大。我以前以为，我的自控能力很强，自从与你在一起后，我才发现，我对异性的渴望是如此的强烈。有时候，我真担心我会因此走上不归路。” 第一百六十一章 原生家庭的影响 “我可不这么认为，您正直壮年，身边又没有固定的伴侣，虽然您说过可以自我解决，可毕竟与异性在一起的感觉有着很大的差别。就像我一样，那天与主任在一起所获得的快乐，是我用任何工具都无法得到的。” “现在不少人喜欢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用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主任您刚好相反，这样下去，怎么会不痛苦？来，别想这么多有的没的。”苏小慧说着，站了起来，向施远腾张开了双臂，虽然穿的衣服多了一点，但依然掩盖不住苏小慧的好身材。 施远腾也不矫情，迅速站起来，与苏小慧拥抱在一起，两个人的嘴唇也很快粘在一起，拥吻起来。 很快，一场鱼水之欢在卧室里展开。这一次，他们之间默契很多，放松了很多。一次又一次的潮起潮落，令他们觉得，一会似在云端里翱翔，一会又像在深海中潜游。在这起起伏伏间，他们享受着这世间最美的愉悦。 过了很久，很久，一切转归寂静。他们静静地躺着，他们都不说话，他们都在回味刚才那美妙的分分秒秒，他们都不愿意就此起来。 “小慧，你真是太美了，你是我认识的女人中最美的，没有之一。你的相貌，你的身材，你的肌肤，你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那样的令人着迷。” “嗯……”苏小慧轻哼一声，并不回答施远腾。她似乎还不愿意说话，还没有从那令人迷醉的感觉中走出来。 看见苏小慧这样，施远腾也不再说话，俩人继续在被窝里静静地躺着。房间里的寂静，更显得两个人的不舍。 夜，已经很深沉，寒意也渐浓。施远腾与苏小慧蜷缩在被窝里，不理会这时间的流逝。他们都觉得，此时此刻，他们彼此的感受，才是最宝贵的，是千金难买的时刻。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激情燃烧后的疲乏，他们在这静夜中，慢慢睡了过去……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一向警醒的施远腾睁开眼睛一看，天已大亮。再细听，这铃声从客厅里传来。原来，昨晚他们都将手机放在客厅里。 施远腾看着身旁依然沉睡的苏小慧，才真切地理解，什么叫睡美人。沉睡中的人，是最为放松的，最为自然的，最没有掩饰的，那种美，也是最自然的。 施远腾看了一会，也不叫醒苏小慧。他轻手轻脚的起来，拿上衣服，将房门关好，来到公共卫生间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上班去了。 周二的上午，一般没有多少事情。交完班，施远腾去看看杨修影。自从磁共振的结果出来后，施远腾对杨修影能否醒来，再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尽管如此，施远腾仍然不肯放弃，各种治疗措施依然严格执行。 在施远腾心中，苏小慧和吴歌，都不是能与自己相伴终生的人。以前他认定了杨修影，现在开始慢慢接受倪虹，当然，前提是倪虹必须没有心结，能够接受一个这样的自己，他不愿意倪虹受到某种道德绑架而接受自己。 中午回家时，苏小慧已经将午饭做好，正在家里开着音响，听一张施远腾平时很喜欢的、一张名叫《Tas》的专辑。这是施远腾的学生送给他的，是一张很特别的、欧洲每年出一张的专辑，非常有特色。 看见施远腾进来，苏小慧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扑过去与施远腾拥吻在一起，好一会才肯松开。 看来，昨晚的折腾，令苏小慧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脸上更是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看到苏小慧做的饭菜，施远腾有一种恍惚，自己很久没有这样的生活了，心里不由感到一阵温暖。 “呵呵，想不到你这么一个大美人，还是一位大厨师，色香味具备哦。嗯，先尝一下再说。”施远腾还没换衣服，便拿起饭桌上的筷子，夹一块香菇炒肉放进嘴里。 “嗯……香，真是香。”施远腾一边赞，一边又夹一块放进嘴里。苏小慧看见，笑意荡漾，静静地看着孩子般的施远腾，心里却是一阵的痛：“这个男人，身边真的缺乏一个爱他，关心他，照顾他的女人。可惜，自己现在并不想成为一个这样的女人。” “主任，快去换好衣服，咱们一起吃饭。”苏小慧对施远腾说。 “嗯，好！”施远腾答应着，一边咀嚼这口中的食物，一边往房间里走去。卧室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单也换了新的。施远腾的心又是一阵舒畅，他迅速换好衣服出来，与苏小慧坐在餐桌旁，一起吃午饭。 “主任，您平时在病房主要做些什么工作？” “除了出门诊忙些，在病房比较清闲。每周带他们查一次房，参加一次危重疑难病例讨论，仅此而已。” “什么仅此而已，我也是学医的，您这工作，可是含金量最高的，决定着一个科室的发展方向和水平。”苏小慧说的没错，尽管是药学院毕业，基本的医学知识还是要学习的，所以，对于这些，她还是非常了解。 “我还以为你在家里是个娇娇女呢，原来你有一手好厨艺。” “我是单亲家庭，从小跟着妈妈一起生活，什么事情都要学着自己做，没有机会做什么娇娇女。”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事，我早已经习惯了。因为这个经历，我一直害怕走进婚姻，对那些抛妻弃子的男人也特别的痛恨。当然，对于背叛自己丈夫的女人，我也没有好感。其实，主任您也是受害者。” “我像你一样，也习惯了，只是苦了我的儿子。按照原来的协议，我是可以去看儿子的，后来他根本不让我与儿子接触，只是让我远远的看一下。唉，她也许想儿子忘记我这个爸爸的存在吧。”施远腾说到这里，神情黯然。 苏小慧放下筷子，伸手握着施远腾的手，说：“主任，我很理解您。这也是我不愿意走进婚姻的原因，更是我对那些已经有家室，却想潜我的男人痛恨的原因。” “好吧，不说这些，估计你也饿坏了，早上起来，看你睡得沉沉的，累坏了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姜寒冰的新问题 “没有，这是一种愉悦和释放后的酣睡，非常舒服，也是女人最大的收获，比吃保健品和用美容品强千百倍。嗯，我还得感谢主任呢，也只有您能让我这样，您真是太厉害了。”苏小慧由衷地感激施远腾。以她的美貌，与她在一起的男人自然不少，但能如此照顾她的感受，又如此强悍的男人，只有施远腾。 确实如苏小慧所言，今天的苏小慧，显得更加水灵灵的，美艳动人。难怪有人说，合适的两性间的生活，是女人最好的美容品。从医学角度去解释，也是很合理的，血液的循环，激素的调节，心情的愉悦，恰到好处的运动，都在其中起到很好的作用。 吃完饭，苏小慧收拾碗筷，施远腾泡茶。等苏小慧从厨房出来，俩人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聊起来。 “小慧，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的条件，以后就这样做药代？” “有想过，其实我并不想做药代，但目前还没有想清楚，先做着吧。” “你自己有没有评估过，自己最的强项在哪个方面？” “因为家庭的关系，从小我就很独立，也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和与人沟通的能力，这是我生存的根本。所以，我感觉我比较适合做人力资源的管理或者策划、组织和宣传工作。如果有种合适的岗位，我会去努力应聘的。” “好，很好。明白自己的长处和不足，才能更快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祝福你早日找到这样的地方。” “谢谢主任！一切随缘吧，我很相信缘分，就像我和主任您。很多药代不敢找您，我找了，便有了我们之间的缘分，我很庆幸，也很满足。” “我也是。一个美若西施的女子，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是我想也不敢想的，可你真的出现了。谢谢你，小慧。” 他们聊了好一会，苏小慧才依依不舍地与施远腾告别，离开前，还不忘在施远腾的脸上狠狠的吻了一下。林宇宁的动作非常快，他自己拟好方案，班子讨论通过，马上组织人员到相关科室进行测评和投票。 一些想有所动作的人，还来不及出手，结果已经在医院的院内网上公示。经过林宇宁的精心策划，这些选出来的人，在医院里的口碑都很好。虽然有人不甘，但也无可奈可。 施远腾也为林宇宁喝彩，同时，他也为林宇宁担心。虽然施远腾也是这样的性情，但他深知，在这个社会里，这样的性情最终会碰得头破血流。而施远腾的担心，在不久的将来果然应验了。 这个周六，施远腾恢复到仙游镇诊所坐诊，他已经提前通知傅一灯，让傅一灯在公众号里将信息公布出去。 穆可俊问施远腾，要不要为春雨当选庆祝一下，施远腾果断叫停。他明确告诉穆可俊，让他叮嘱春雨，务必低调，不要有什么庆祝的活动，以免刺激到一些人敏感的神经。 周四上午，施远腾常规出门诊。他在电脑桌面叫号系统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姜寒冰。这是他的老病号，是一位患有癫痫的女孩。 施远腾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父母带着她在长洲市，然后到汉南市走了很多医院，看了很多医生，都无法将她的癫痫发作完全控制。最后，经别人介绍，找到了施远腾。 施远腾看过了病人的资料，发现病人的额叶有一个明显的软化灶。询问病史，才知道她小时候摔了一跤，头部着地，几年后才出现癫痫发作。以施远腾的判断，这个病灶是导致发作难以控制的罪魁祸首。 他将他的分析详细告诉女孩的父母，她的父母很认同施远腾的分析，并积极配合施远腾对药物的调整。印象中，她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发作了。 她今天本来排位很靠前的，但施远腾发现，她的排位一直往后移。施远腾意识到，她一定有新的问题了，而且，这个问题未必与疾病有关。这样的排位变化，估计她与雅琴她们沟通好了，等到最后才给施远腾看 施远腾不再理会她的排位，继续按照他的节奏看病人。一直到下午一点多，姜寒冰才走进诊室。这一次，同样是她的父母带着进来。 果然不出施远腾所料，这一次，除了看病，更多的是为姜寒冰排解心理问题。 原来，姜寒冰一直很听施远腾的话，按时服药，癫痫也一直没有再发作。去年，她与一位男的相互倾慕，谈起恋爱来。 她一直不敢将她的身体状况告诉男朋友，两个人从热恋到领证，非常顺利。领证后，老公提出旅行结婚，姜寒冰也同意了。 这一次，她担心老公知道她一直在服药，再加上已经两年多没发作，想着应该没有问题了。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的她，没有携带任何药物便踏上旅行之路。 在北京期间，俩人在一次坐公交车时，姜寒冰突然发作。这次发作，与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她在公交车上，眼睛显得迷茫无神，伸手便要解开自己的衣服。 她老公看见这种状况，赶紧叫她，她也不理不睬，依然继续着解开衣服的动作。这可是在公交车上啊，她老公也顾不了这么多，将她紧紧抱住。大约5分钟后，姜寒冰停止了挣扎，也慢慢地缓过神来。 看到老公紧紧抱着自己，姜寒冰意识到自己发作了。虽然她不知道发作的全过程，但敏感的她知道，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与自己有如此亲密动作的老公，一定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如此。 回到酒店，她老公追问她究竟怎么回事，她知道再也隐瞒不下去了，便将自己的病情和盘托出。她老公听完，大为震怒，说她欺骗自己，说这样的疾病如果遗传给他们的孩子怎么办，并马上决定停止余下的所有行程，回家。 回家后，姜寒冰的老公马上提出离婚，理由很充分，姜寒冰隐瞒病情，欺骗自己。姜寒冰以及她的父母知道，这段婚姻再维持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便同意离婚。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张慧来电 随着时间的流逝，姜寒冰那段刻骨铭心的伤痛也慢慢淡去。经人介绍，她与一位同城的男子确定了恋爱关系。今天过来，是想听听施远腾的意见。对于施远腾，他们是相当信任的。 了解完前因后果，施远腾对他们提出来批评。 “这样的控制来之不易，想不到你的一念之差便将这个来之不易的结果毁掉了。你不想一想，这种事情，能瞒一辈子吗？如果不能，为什么不选择坦诚相告呢？靠瞒来的婚姻，会幸福？会长久？” “这一次，必须告诉他，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他有任何疑问，可以带他过来，由我来向他解释。有些问题，我的回答比你们的解释更容易令他信服。”施远腾的态度非常明确，一点也不含糊。 “好，这次，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听施教授的。”姜寒冰的父母表达了对施远腾毫无条件的信任。 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施远腾不由沉思起来。 “这样的病人很多，她们同样存在着这样的问题，怎样才能将这样的知识向普通老百姓普及，让他们不要谈癫痫而色变呢？” 这样的思考，为日后施远腾开展关于癫痫的专科门诊以及在公众号里进行针对性的科普教育提供了注脚。 周五晚，施远腾像往常一样回到诊所，吃完晚饭，与傅一灯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老师，经过一年多的运作，诊所的药物配置逐步优化，利润率也不断提高。到目前为止，我们的风险基金已经到达二十多万。” “确实不错，虽然辛苦，但这辛苦十分值得。这是我们努力创造的，目前这二十多万不算多，抗风险能力还是很差。如果每个月的利润率提高，可以提高一下风险基金的提取比例，减少一下我们的分红额度。” “好，这个我去落实。对于智哥提出的办医院一事，老师有什么想法？” “这个提议很好，但要实现它，难度很大。我感觉，筹集资金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如何找到人才。” “医院需要的人才是诊所的一百倍以上，我们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才？就算找到，我们能不能留住他们？以什么方法留住他们？所以，如果你以后考虑这个问题，就围绕着这个核心点去考虑。” “老师考虑得很周到，也确实抓住了问题的核心。现在要在公立医院吸引人出来，难于上青天。现有的民营医院，人才同样匮乏，在这匮乏的人才队伍中，我们能不能挖他们过来，也是一个未知数。人才，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企业或者一家医院生死存亡的关键。” “对呀，我们可以在心里装着这件事，但真要去做，必须三思。”师徒两人的一番对话，为日后办医院的方向留下了伏笔。 施远腾始终认为，目前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他在等待这样的时机。正因为如此，虽然每年春节前，他都会带着傅一灯去拜访龙哥，但都绝口不提医院的事。以施远腾的敏感，已经隐约感到，龙哥有意往这个方向投资。 契机，缺乏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件事，总之，这个契机现在还没出现。所以，施远腾一直处于等待的状态。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契机会不会出现，什么时候出现，没有人能给出答案。但时间却是实实在在地流逝，一眨眼，杨修影受伤至今，已经一周年了。 一年前的杨修影，靓丽、鲜活、性感、迷人。一年后的杨修影，昏迷不醒，全身的肌肉已经处于松弛状态。尽管大家都很努力，但对于静卧在床上一年的人而言，肌肉的松弛，各个脏器功能的减退，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自从与施远腾一夜狂欢后，苏小慧再也没有出现，施远腾也一直处于“放空”状态。虽然寂寞，但对于施远腾而言，并非不可忍受，他不会因此而打电话给苏小慧或吴歌。 一个周二的晚上，施远腾突然接到张慧的电话，记忆中，施远腾与张慧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直接电话联系了。 “阿腾，最近忙吗？” “忙，忙是常态，不忙才是偶然。” “哈哈，你这个常态估计要持续很长时间哦。杨医生的情况有没有改善？” “没有，从复查的头部磁共振结果看，醒来的希望不是很大，但治疗总得继续，我也不会放弃。” “有情有义，好，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慧哥找我，一定有事。” “嗯，我也知道瞒不过你。是这样，我的一位朋友，一位上市公司的老总，年纪轻轻的，突然得了怪病，四肢麻木乏力，精神疲乏，记忆力下降。最近因为加重，走路困难而住进了南江省人民医院VIP病区。” “已经住院2周多了，医院组织了几次会诊，市内也组织几次专家会诊。目前，诊断不明确，治疗没有方向，更没有起色。” “他们大多诊断什么病呢？”施远腾插话问道。 “嗯，你这话问得好，果然厉害。他们大多认为是格林巴利综合征，是一种非典型的类型，他们说的非典型，是因为病人四肢远端的感觉障碍也很明显。” “还有一派意见认为，病人可能是属于一种少见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大家的观点虽然不一致，目前的检查结果似乎更支持格林巴利综合征，据说是因为脑脊液检查，发现有蛋白细胞分离现象。但治疗的方法大致一样，可这两周治疗下来，没有任何效果。” “所以，我想请你这位大名鼎鼎的非典型专家来看看。说实话，我不太相信这些典型的专家。” “慧哥，我什么时候成为非典型专家了？你怎么定义非典型专家和典型专家的？” “哈哈，这个确实是我‘创造’出来的。在我眼中，典型专家具有以下特点：博士或者博士后、博士生导师、有国自课题和经费、有高分值的SCI论文、在专业学会担任主委或者副主委又或者委员。” “像老弟你，则属于非典型专家，特点也很鲜明：本科毕业、在临产一线工作二十年左右，有丰富的临床经验、主持过本专业科室的管理工作、病人们一直认可的医术和医德。怎么样，老弟，我这分类可以不？”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受到冷遇 “可以，太可以了，非常贴切，中肯，可以放在医疗系统用一用。我去可以，不过，我这个非典型专家到人家典型专家集中营去撒野，似乎不太好。” “没什么好不好，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你过来即可，其他的，你不用担心。谁让你难堪，我就让谁难堪。人命关天，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谁敢摆谱，我摆平他。”张慧显然对朋友的遭遇很不满。 “好，我安排一下，明天早上坐早班机到汉南市。” “爽快！明天登机前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嗯，好的。”施远腾收了线，便马上打电话，向穆可俊说明情况，让他明天通知门诊部，取消周四的门诊。接着，施远腾又打电话给傅一灯，让傅一灯通过公众号，取消自己原定周六的坐诊。 由于对病情的不了解，对病人与张慧的关系不了解，施远腾将时间尽可能安排得宽裕一点。 打完电话，施远腾试着看能不能通过手机订明天早上第一班的机票。一般情况下，第一班飞往汉南市的机票都很难买，除非有人临时退票。幸运的是，施远腾买到了。 临睡前，施远腾发一条信息给张慧，告诉他，自己将于什么时间到达汉南市，并告诉他免回复。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起个大早，背着一个轻便的旅行包，装着必要的换洗衣服和专业工具，到楼下的饭店吃点早餐，然后开车到机场的停车场停好，到机场验票进入候机室等候。 这条航线价格虽然贵，但准点率却是全国排名靠前的，极少误点。 飞机在早上八点准时在汉南市降落，施远腾步出机场，看见一辆汽车在等候着，打开的车窗里传出张慧的声音：“阿腾，这里。” 以张慧的身份和人脉关系，能够在这里等候施远腾，一点也不奇怪。施远腾迅速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绑好安全带。 张慧也不多言，松开手刹，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平稳地离开机场，往市中心开去。 “现在时间还早，我和你去喝点早茶吧，顺便聊一聊。” “好，慧哥您安排。” “呵呵，阿腾，你什么时候都一样，对朋友，像春天般温暖，对敌人，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毫不留情。哎，有时候我想，如果你在汉南市工作多好，咱们俩见面的机会多很多，也方便很多。遇到问题，有你这个智多星帮忙，我会省心很多。”张慧一连几个很多，表达了他与施远腾与岁月同在的感情。 张慧将车开到离南江省人民医院不远的南江酒店，他们来到大厅，找一个靠窗口的位置，要了一壶茶，慢慢喝了起来。 “慧哥，我已经吃了早餐，肚子不饿，您点些东西吃。”施远腾担心张慧饿着肚子。 “哦，你已经吃了？那好，我随意点些，你如果想吃什么，你自己点。”张慧与施远腾在一起，很放松，也不客气。 时间还早，俩人慢慢喝着茶，慢慢地聊着。 “阿腾，杨医生既然如此，我看你也仁至义尽了，应该着手考虑自己的事情喽，别一个人单着。想着你那年回诊所过年，心里总不是滋味。你看人家黎明，果断结了，而且还是你帮的忙。你呀，也该将这个问题纳入重要的日程才行。”张慧很关心施远腾的现状。 “好，我听慧哥的，回去好好物色物色，有合适的，又肯嫁给我的，我也结了。”施远腾心中其实早有所想，只是他实在不好向倪虹开口。一来，他不知道现在的倪虹的真实想法；二来，原来的倪虹是很主动的，现在偃旗息鼓了，他想再等一等。 “这就对了嘛，我等你的好消息。”张慧听施远腾略带幽默的话语，张嘴一笑。 九点多，张慧结了帐，与施远腾步行到不远处的南江省人民医院VIP病区。这一次，张慧仅仅告诉VIP病区的主任宋文清，并不打算惊动其他人。但宋文清知道张慧的来头，不敢托大，将情况向医院汇报，医院派副院长梁玄来陪同。 宋文清很年轻，属于张慧定义的典型专家，对施远腾这个非典型专家，宋文清心里其实并不买账，只是碍于张慧的面子，做出一副热情的模样。 施远腾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对于专业，施远腾有着近乎痴迷的追求，越是疑难的病例，他的兴趣越大。 跟着宋文清来到医生办公室，大家坐好后，梁玄代表医院，礼貌性地发表一番讲话，感谢施远腾来医院来指导工作，施远腾自然也跟着客气一番。 此时的宋文清，身上开始出现一股傲气，一股对施远腾不屑一顾的傲气。 “陈博士，你汇报一下病人的情况。”宋文清对坐在一旁的一位年轻医生说。对自己下级医生这样的称呼，明显带有“示威”的味道，聪明如施远腾者，焉有不知之理。 “好的，宋主任。”陈博士开始汇报病人的情况。他汇报的情况，与张慧和施远腾通话时，说的情况差不多。不同的是，现在施远腾才知道，病人原来是一位女性。施远腾心中知道，所有参与该病人诊治的典型专家，都已经陷入定势思维中不能自拔。 “请陈博士给我看看病人的病历。”施远腾依旧保持着在医院查房时的风格，所有的记录，他都必须亲自看过。 陈博士看了一眼宋文清，见宋文清面无表情，他很不情愿地将病历递给施远腾。施远腾伸手接过病历，慢慢地翻看起来，周围的人对于他而言，似乎不存在似的。 病人确实存在有脑脊液蛋白分离的现象，但这分离并不明显。有一个指标使施远腾特别注意，病人入院后，只查了一次血常规，但血常规显示，病人有轻度的贫血。病情记录没有什么新意，施远腾懒得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请陈博士带我去看看病人。”施远腾说话时，很注意说话面向的对象。他这样说，等于在向宋文清释放出尊重之意。 来到病人床前，张慧对病人说：“陈总，我请我的同学施远腾教授来帮你看看。” “谢谢慧哥，也非常感谢施教授大老远过来为我会诊。”病人叫陈毓文，这在看病历时施远腾已经知道。但看到病人时，不禁大为惊叹：美，太美了。外貌美，浑身还透着一种知性美。可惜的是，现在的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使得这美逊色几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用实力说话（一） “陈总您好！有些问题我想问一下陈总，有冒犯的地方，请陈总见谅。” “施教授客气了，请问，我一定言无不尽。” “陈总感觉，除了四肢的麻木乏力外，还有没有其它方面的不适？不一定是现在，之前的不适也可以说一说。” “嗯……施教授这样一问，我倒想起来，大约在半年多前，我开始感到睡眠差，梦多，记忆力下降，做事情也感觉有点力不从心。我一向做事情都是充满激情，风风火火的，半年前开始就不一样了。” “有没有头痛或者头晕出现呢？如果有，发生的频率高不高？” “也是半年前开始，有这种情况，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有时候头有闷痛，不是很剧烈。这种情况吧，好像有越来越频繁的趋势，但可以忍受。” “曾经因为这事，也去看过医生，他们都说我压力太大了，让我多放松放松，我也就没有多大注意这事。” “除了这些，还没有其它情况。比如胃口有没有变差，大小便有没有变化或者有没有经常感冒发热等等。” “经常感冒发热这个倒没有，不过，胃口确实很差，总感觉口很臭，不想吃东西。哦，对了，还有一个十分难受的问题，经常腹痛，大便很硬，像羊粪一样，一粒一粒的。每次这样的时候，先出现很明显、很难受的腹痛，有时候痛半小时甚至更长，然后拉出很硬的大便。” 施远腾听到这，原来感觉毫无头绪的他，突然觉得有一丝阳光照进脑海，让他顿时明清起来。 “陈总，接下来我问几个很私人的问题。请问陈总，这一年到来，您的月经与原来相比，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月经？您让我想想……嗯，我感觉这一年多来，月经量在逐渐减少。对呀，我这个年龄，月经量不应该这样啊。”陈毓文被施远腾的问话吓了一跳。 “陈总平时使用化妆品多吗？” “不多，我不喜欢用化妆品，呵呵，我喜欢素颜朝天。”陈总很干脆，施远腾很无语。你天生丽质，才喜欢素颜朝天。换成其他人试试，不浓妆艳抹才怪呢。 “这一年多，陈总的饮食习惯有没有什么变化？您喝酒吗？”施远腾的问话，让一直在旁的张慧感到兴奋，他太了解自己这位小弟了。如此有针对性的问话，说明他已经有了清晰的思路。 “饮食习惯没什么变化，我喝酒，但都是应酬时喝，平时不喝。我平时比较喜欢喝咖啡，因为太忙，没时间自己煮，喝的咖啡都是速溶的。” “您平时回家吃饭的机会多不多。” “多，我不太喜欢应酬。只是一些非要我出面的饭局，我才参加。” “陈总自己下厨？” “不是，家里请了一位保姆，专门负责一日三餐和搞卫生。” “一直都是这个保姆吗？” “不是，去年吧，对，是去年，原来的保姆说家里有事，我便托人重新请了一个，还挺不错的。” “谢谢陈总的配合，来，我为您做一下检查。”施远腾说罢，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套工具，开始进行详细的神经系统检查。 一直默默不语的宋文清、梁玄和陈博士，当看到施远腾开始为病人做体格检查时，宋文清和陈博士才露出异样的眼神。 施远腾体查完毕，宋文清忍不住说了一句：“施教授的体格检查手法，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存在。”旁边的陈博士听罢，也频频点头。 “宋主任，基本功很重要，回头你要组织全科好好讨论讨论，怎么样提高基本的医疗技术，别被论文蒙住了眼睛。我虽然对神经内科很陌生，但看施教授做检查，也感到是一种享受。”旁边的副院长梁玄虽然不是神经内科医生，但也看出问题所在。 “谢谢院长和主任的肯定，我们到办公室商量商量？”施远腾依然不卑不亢。对于自己的专业，施远腾有着足够的自信。 “好，我们到办公室，听听施教授的分析。”宋文清的神色再也没有原来冷傲。 来到办公室，大家坐好，施远腾开始说话了。 “我说说我对陈总病情的分析和看法，如有不对的地方，请各位批评指正。因为已经有很多的会诊记录，我就从简说吧。” “先说病人的定位诊断。从目前掌握到的病史、体格检查和实验室检查资料来看，我认为病人受损的部位是多器官的或者说是多系统的。”施远腾一开口，便令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张慧在内，都感到大吃一惊。 “施教授，您是说，病人的受损部位是多系统的？”宋文清最为吃惊。经历过这么多次会诊，从来没有一位典型专家有此一说。 “对，正是这样。首先，病人的神经系统受损最为突出，所以，这次住进神经内科来了。从掌握的症状和体征看，病人的神经系统损害包括周围性的和中枢性的。” “施教授，很抱歉，我再插一句，您说，她的神经系统损害包括中枢性的损害？”宋文清继续感到不解。 “对，周围神经损害你们记录得很清楚，我不重复了。至于中枢神经系统损害，现在还不是很明显，可以说，目前还处于功能性损害的阶段，所以，容易被误诊为神经衰弱或者像刚才陈总所说，有医生对她说，是压力太大所致。其实，如果再发展下去，病人会出现精神异常、癫痫样发作甚至会昏迷不醒。” “阿腾，会这么严重？” “是的，慧哥，如果任由发展，一定会的。所以，这次来住院，对陈总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第二个损害的系统是消化系统，这个相信大家都听到了。病人的腹痛发作非常有特点，腹痛发作与排‘羊粪样’大便往往同时出现。如果你们遇到，可以试试，腹痛的时候，腹部是软的，也可能有轻压痛。” “第三个损害的系统，便是造血系统。很可惜，这个一直没有引起注意，病人入院时的血常规提示有轻度的贫血。这种贫血往往很有特征，是一种小细胞性贫血，红细胞染色很有特点。建议与检验科联系，再做一次血常规检查，并请他们注意染色后的红细胞情况。” 第一百六十六章 用实力说话（二） “第四个损害的系统是骨骼系统。目前还没有明显的特征性表现，需要我们很细心的检查才能发现一些端倪。” “幸好，陈总很漂亮，陈总的牙齿也很漂亮，可惜，现在有点瑕疵了。我刚才让她张大嘴，我拨开她的上唇，发现牙齿有一条淡淡的、灰暗色的、若隐若现的线。这就是我们读书时，老师告诉我们的‘铅线’。” “啊，施教授，您是说，病人是铅中毒？”听到现在，宋文清才反应过来。 “对，我怀疑是铅中毒，而且，这中毒有点蹊跷。所以，我建议，第一，按照铅中毒的思路进行下一步的检查，比如头发，血液等的含铅量检测；第二，从现在起，陈总所有吃的东西，暂时由贵院直接提供，不接受任何外来食物，等结果出来后，再决定一下步的治疗和行动。” “如果真是铅中毒，我相信贵院完全能处理好治疗的问题。在汉南市，要找这些药物，比我们长洲市容易得多。关键是大家要严守秘密，以我的判断，投毒的可能性很大。”施远腾再次语惊四座。 梁玄听到这里，倏忽站起来，握着施远腾的手，说：“非常感谢施教授，从施教授身上，让我感受到那深厚的医学基础知识和丰富的临床经验，这是我们很多医生欠缺的。谢谢您，施教授！” “梁院长客气了，我来，也是向各位学习的。” “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宋主任，你马上去开医嘱，同时叮嘱好护士和医生，所有探访者的礼物，一律不准带进病房。陈博士，你嘴巴要紧一点，今天会诊的谈话，一句也不能对外透露。” “施教授，能否在汉南市停留几天，等结果出来，我们可能还要协助相关部门处理一些事情。”梁玄的内心，已经认可施远腾的诊断，所谓等结果，只是等结果来坐实这个诊断而已。 “谢谢梁院长，我可以停留几天，我也想等结果出来看看我的分析对不对。”施远腾答应得很爽快。 “好，施教授稍等，我让院办来安排您的住宿” “梁院长，不必了，一会我带施教授去安排。我们很久没见面了，要好好叙叙旧。这样，梁院长您去忙，我和施教授再去看看陈总，然后离开医院。对了，梁院长能不能与施教授交换一下手机号码，有什么事情方便联系。”张慧不想让医院安排施远腾的住宿。 “好，请施教授告诉我手机号码，我马上回拨过去。我姓梁，名玄，玄乎的玄。”梁院长一边说，一边按照施远腾报的手机号码，回拨给施远腾，施远腾马上将号码存起来。 “谢谢梁院长，我姓施，施舍的施，远方的远，腾起的腾，施远腾。”施远腾也将自己的名字报给梁玄。 “梁院长忙去吧，不用管我们，施教授食宿的事情交给我，有什么消息或者结果出来，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张慧再次对梁玄说，然后与梁玄握手告别。 “施教授是不是对诊断已经心中有数了？”看着再度回到房间的施远腾和张慧，陈毓文迫切地问。 “是有清晰的思路，但一切要等一会取样检查的结果出来后，才能下结论。在结果出来之前，你安心养病。我很庆幸，能下决心请阿腾过来看你。”张慧与陈毓文似乎很熟络。 “谢谢施教授，谢谢慧哥。来住院这么久，有这么多专家参加会诊，今天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专家。施教授看病，不仅检查仔细，问病史更是细心得令人毛骨悚然。真的，我有这种感觉。” “呵呵，陈总安心养病，我等检查结果出来再回去。”施远腾从陈总的话中感觉到，这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 “谢谢你们！慧哥，麻烦您带施教授去安顿好，务必招待好施教授。要不，到我旗下的酒店住吧。” “你放心吧，这点小事，你不必操心，安静养病就行。我们走了，迟点再来看你。”张慧说完，带着施远腾离开医院。 他们到南江酒店取车后，张慧说：“干脆就到陈总旗下的酒店住吧，我有她酒店的黑金卡，能让你住得舒服，还不用花什么钱。” “我听慧哥的，我这一百多斤就交给慧哥了。” “哈哈，阿腾，你什么时候变得幽默起来了？” “我本来就很幽默好不好，不过，在慧哥面前，我这幽默还是算了吧。”确实，施远腾也知道，在张慧面前来段子，无异于班门弄斧。 俩人在车上聊着，一会便来到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栋摩天大楼。 “这是天隆酒店，陈总旗下的五星级酒店，也是汉南市入住率最高的五星级酒店。”张慧为施远腾当解说。 走进酒店，果然气派非凡，富丽堂皇，服务员更是几步一岗，服务周到，指引清晰。 “慧哥，我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喽。”施远腾又来一句。 “呵呵，什么话，堂堂非典型专家，什么刘姥姥。”张慧低声笑，低声说。 来到前台，张慧将黑金卡递给前台经理模样的小哥。小哥双手接过，说：“是不是陈总的朋友？刚才陈总来电话了，让我来全程接待你们。” “对，我们是陈总的朋友。” “我姓李，叫我小李即可。两位先生请跟我来。”这位李经理很会来事，他带着张慧和施远腾，一边走，一边将两张房卡递给张慧和施远腾。 “我带两位到贵宾房，请两位在房间等候，一会有人送餐到房间，你们用完餐，打个电话到前台就可以了。”李经理说话间，电梯已经来到了酒店的顶层。 李经理将俩人带到房间后，说：“请两位先生住在这个套房，本来我问陈总要不要开两间房，陈总说不用，让两位可以好好聊聊。两位如果有什么吩咐，请随时打我电话，这是我的名片。”李经理说完，将名片递给张慧和施远腾，然后转身离开。 走进房间，施远腾大吃一惊：这那是什么客房，分明是两房一厅嘛。更令他吃惊的是，里面应有尽有。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专业上的霸气 “慧哥，您带我来享受总统级别的待遇哦。” “嘿，相对于你出色的医术，这些东西算什么。怎么样，你来泡茶还是我来？” “泡茶这玩意，还是我来好。”施远腾放好背囊，马上动手煮水，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取出真空包装的铁观音。很快，茶香便弥漫于房间。 此时，门铃也及时响起，午饭由服务员亲自送到房间。两个人，四菜一汤，十分丰盛。服务将饭菜摆好在餐桌后便离开了。 “慧哥，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再慢慢喝茶，空腹喝茶不太好。” “好，你是专家，听你的。” “嘿，非典型专家也是专家。”施远腾与张慧兄弟俩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 别人以为是动动嘴皮的活，其实是十分‘烧脑’的。要在短时间内，找出问题的关键，形成自己的判断，还要尽力做到判断无误。这期间，脑细胞究竟怎么燃烧能量的，没有人知道。以施远腾的经验，每次门诊后，那份钻心的疲惫，难以言表。 两个大男人，一会功夫，便将饭菜扫清光。施远腾收拾好垃圾并放在一起，俩人各洗了一把脸，才坐到茶几前慢慢喝茶。 “阿腾，你的逻辑思维能力，你对细节的捕捉和分析能力，你扎实的基本功，你宽广的知识面，都令我叹服。” “这些能力，其实都与一个人的悟性、终身学习的能力、对事物观察和感知能力、丰富的临床实践经验是密不可分的。我知道你厉害，但想不到你如此厉害。在你面前，这些典型专家都快成渣了。”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是铅中毒？现在已经很少铅中毒了呀。” “陈总身上有几个特征是与铅中毒高度吻合的。第一是发作性的腹痛，这种腹痛非常有特点；第二是牙齿上的那条铅线，成年人，不是很明显，但如果注意，还是能看到；第三是贫血。我特意问了，她的月经量不大，饮食习惯没改变，何来的贫血？第四就是神经系统的症状。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周围神经的损害吸引过去了，没有注意高级神经功能活动的损害。这是铅中毒损害大脑的表现，再不处理，陈总就废了。” “你说得如此肯定，万一不是呢？” “看一个病人，总得有一个明确的思路。除非你确实无法判断，那只能是什么都查，大包围。这样做，每一位医生都会，也是现在病人诟病医生的地方。我现在给他们一个明确的思路，如果不对，马上推到重来，一切都来的及。” “以前我们读书的时候，老师讲解铅中毒，似乎很容易诊断。你为什么不考虑其它的重金属中毒呢？你还记得清华的投毒案吗？” “记得，那是另外一种重金属中毒。那种重金属的毒性很大，对全身脏器的损害更严重，陈总的情况不像。汞中毒也有可能，放在下一步考虑，现在重点查最有可能的铅中毒。” “如果是铅中毒，你认为投毒的可能性最大？” “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慢性、职业接触性中毒几乎没有了，如果不是投毒，还有什么可能令陈总中毒？没有！” “也是，你说的对。如果是投毒，你认为谁的可能性最大？” “呵呵，慧哥，你把我当侦探了。” “是，你比侦探更厉害，更专业。” “我对陈总并不了解，更谈不上熟悉。一般而言，一个伤害案件，谁有可能从中受益，谁就是最大的嫌疑犯。我相信刑侦大队的人比我更懂。” “老弟，你的思路的宽度，无人能及，一下子便抓住了问题的核心。还有啊，你今天露这手体格检查的功夫，让一直傲慢无比的宋主任心服口服，也让梁院长意识到他们医院的问题。棒，真的很棒，老哥为你骄傲！” “谢谢慧哥的鼓励！这些都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我随便一个学生，都做得很好。” “那是因为有你这位老师啊。阿腾，你说说看，大概什么时候可以知道结果？” “很快，下午应该可以。” “嗯，又是这么肯定？” “呵呵，这种检查不存在技术和仪器的问题，如果有问题，就是重视不重视的问题。我今天说了，投毒的可能性大，难道他们不害怕？所以，最迟今天下午下班前有结果。” “哈哈，老弟，我就喜欢你在专业上的这种霸气，这种舍我其谁的霸气，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信心。” “我对我的专业，一向很有信心。虽然我也有误诊的病人，但是，一个医生，如果没有偶尔的误诊，是不能进步的。以前我们老师不是说过吗，每一位出色的医生，手上都是有几条人命的，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你真是一个专业狂魔，难道真不打算从政？” “不想，专心做一个医生挺好。如果以后要兼任多一项工作的话，肯定是业务的管理工作或者经营工作，就像现在的诊所一样。” “听你的意思，以后想做大？” “是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不敢细想，难度太大。毕竟，办医院涉及的问题很多，第一关就很难过。” “什么是第一关。” “钱呀。办医院是重资产投资，投入大，产出慢，民营资本都喜欢赚快钱。” “嗯，也是。不过，投资医院可是造福当下，利在千秋的事，更是积福积德的事，做得好，也是赚钱的生意。” “嗨，慧哥，您说的都是情怀和社会责任。现在的商界，有几个还在说这个？不赚黑心钱已经不错了。” “哎，你困不困，要不要休息一会？” “不困，难得上来一次，只是怕慧哥您困了。” “我困什么困，平时上班都是朝九晚五的。你不困就好，咱们继续聊，来，继续泡茶，泡一壶新茶吧。” “好。”施远腾马上换了新茶叶，重新泡了一壶。 “阿腾，你觉得林宇宁怎么样？” “不错，是个想真正为医院做点实事的人。而且，做事相对公平、公开、公正，医院已经慢慢回到正轨了。” “我也了解过，他做的不错。唉，这个年代，想做一些事情的人，必定被人排挤。” “慧哥，您是说，有人要搞掉林宇宁？” “对，而且势头很猛。官场上的争斗，非常残酷。一旦林宇宁失败，连副院长都保不住，甚至连科主任都难。”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服不行 “哇，这也太狠了吧。毕竟林宇宁是个有能力的人啊，放在任何合适的位置，都是有能力，有一番作为的人。” “能力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关系。体制内，关系才是决定性的。” “他一旦下来，穆可俊也难保。” “这个你放心，他们争的不是中层这个位置，穆可俊我会保住他的，我知道穆可俊对你的重要性。” “谢谢慧哥！确实如此，如果穆可俊保不住，我以后在科室将会十分被动。” “放心，穆可俊我一定保得住。” “有慧哥这句话，我肯定放心。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和一个合适的契机，所以，我不想让这种变故打乱我的节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估计很快会有结果了。新上任的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太过分，搞掉他。” “算了，整天为这种事情耗费精力，实在不值得。如果他太过分，我创造条件，争取将行动计划提前。” “没准备好就行动，可是兵家大忌哦。” “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样的。” 兄弟俩人，推心置腹地聊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下午四点多了。施远腾的手机首先响了起来，是梁玄院长打来的。 “施教授，您方便过来医院吗？结果已经出来了，与您的判断高度一致，现在想请您和您的同学一起过来，咱们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好，我马上过去。”施远腾用免提方式接听电话，张慧听得一清二楚。 “咦，慧哥，梁院长似乎不知道您的身份哦。” “是，我这身份，一般不对外透露。” “哦，明白了，幸亏问一句，否则，我还不知道呢。慧哥，我们走吧。” “好，呵呵，我很想看到他们被打脸的样子。” “算了吧，其实，这与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这是与整个行业的导向有关，他们不这样做，会被人认为没水平。” “还是老弟你仁慈善良，走吧，这次，我完全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你看，慧哥，您这话可不对哦。依我看，陈总的身份不一般，他们医院对她很重视。您是陈总的朋友，我又是您请来的，他们敢对您怎么样？”俩人一边说，一边离开房间，往南江省人民医院赶去。 来到VIP病区，梁玄、宋文清和主管的陈博士都在门口等着，看见施远腾走来，他们快步迎向前。 梁副院长的双手，紧紧握着施远腾的手，说：“施教授，您可为我们医院解决了大问题啊。我代表医院感谢您，也感谢您的朋友。” “施教授，上午多有怠慢和得罪，请您多多包涵和见谅！”旁边的宋文清也赶紧插话。 “梁院长和宋主任客气了！大家是同行，这些都是职责范围内的事，能够解决问题，大家都高兴。再说了，如果没有我的同学，我也无缘认识梁院长和宋主任。” 梁院长绝对是官场高手，施远腾的话，他怎能听不出意思来？只见他马上转身，握着张慧的手，说：“非常感谢您！陈总有您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 “呵呵，梁院长客气了！我这位同学，淡泊名利，专心钻研业务，医术虽然精湛，认识他的人却不多。”张慧也是话中有话。 “施教授的医术，可不是一般的精湛，依我看，在咱们南江省，达到施教授这样水平的神经内科专家也没有几个。”这一次，梁院长算是识货了一回。 “梁院长过奖了！我们是不是一起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方案？”施远腾不喜欢将时间耗费在这‘虚’的应酬上。 “好，请两位到宋主任的办公室商量。”梁玄说完，宋文清在前面引路，大家来到宋文清的办公室坐好。 “诊断明确后，梁院长马上联系医药公司，他们已经答应下班前尽量将药物送到，明天开始，这些药物就可以用在陈总身上。我相信，随着体内的铅被慢慢清除，陈总的病会慢慢好起来的。”宋文清首先说话。 “根据施教授的判断，我们向省刑警大队报了案，他们一会就过来。在他们过来前，我想请施教授和您的同学与陈总沟通一下，让陈总有一个心理准备，也让她能配合下一步的治疗和调查。”梁玄的动作很快。 “好，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慧哥，我们去与陈总谈谈？” “嗯，应该的，我们俩去吧，其他人暂时不要进来。”张慧身上的气场突然释放出来，身旁的梁玄也感觉到异样：这个陈总的朋友究竟是什么人？能请来施教授，而且气势不凡。 张慧可没时间理会这些，与施远腾一起走进陈总住的病房。 “慧哥，施教授，你们来了。住得怎么样？休息了吗？” “住得很好，谢谢陈总高规格的款待。我与慧哥一直在聊天，刚接到梁院长的电话，便赶过来了。” “是不是找到病因了？” “对，找到病因了，也找到治疗你这病因的药了，明天就可以用上。这一次，如果不是施教授过来，呵呵，你这条小命难保。”张慧与陈总的关系，看来非同一般。 “是吗？我不懂医，但我能感觉到施教授与前面一大堆人不一样，谢谢施教授。” “我现在必须告诉你病因，因为接下来你不仅要接受治疗，还要配合调查。” “啊，什么事这么严重，还要配合调查，难道我说施教授的问话令我毛骨悚然的感觉是对的？” “嗯，可以这么说。你的病是铅中毒，按照施教授的分析，极有可能是有人投毒，医院已经根据施教授的意见，报了案，到时省刑侦大队的人会过来调查。你仔细回想一下上午施教授问的问题，结合这些问题展开来思考一下。这个内鬼必须尽快揪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施教授可有什么指教？”陈总已经懵了，她想起上午施远腾的问话，知道施远腾已经有所思。 “我刚才和慧哥聊天，我们一致认为，但凡伤害或者谋杀案，背后离不开情与钱。不管是哪个方面，最终谁最有可能获益，谁的嫌疑就最大，陈总不妨按照这个思路去想一想。”施远腾将他的思路说成是他与张慧的想法，张慧听罢，心里暗暗感激。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张慧与陈总 “一会刑侦大队的人就要来，我出去应付一下，绝不能让凶手逃脱。至于病情，你大可放心，是可以治好的，只是现在多了一件事情而已，你可不要被这些事情影响心情，影响治疗。” “不会的，一旦明确病因，我反而放松了。你们去吧，有你们忙的。”果然是干大事的人，一下子便解脱出来。 重新回到宋文清的办公室，省刑侦大队的三位警官已经来到。看来，施远腾的猜测没错，这位陈总，身份非同一般，上头高度重视。 这三位警官看见张慧，马上起来敬礼并与张慧握手，一旁的梁玄有点傻眼了：这位陈总的朋友究竟是什么人？ “这位是我的同学，我专门将他从长洲市请来为陈总看病。”张慧一点也不给梁玄和宋文清的面子。 现在的梁玄，已经彻底懵了，不敢再乱来，赶紧说：“多亏施教授过来，否则，陈总的病因一直无法找到。找不到病因，治疗就无从谈起。现在可好了，陈总的病因明确，治疗也有专门的办法和特效的药物。请施教授将上午分析的结果向几位同志介绍一下。” “我上午看完病人后，梁院长他们行动很快，马上按照我的意思，对病人采集标本并进行检查，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是铅中毒。从我询问的病史看，陈总在没有知情的情况下接触铅或者含铅量很高的产品，所以，我认为，陈总的铅中毒，是投毒所致。” “谢谢施教授提供的线索，一会我们与陈总进行详细的谈话。我们希望，在这个案子侦破之前，在座的各位务必严格保守秘密，这是办案必须遵守的原则。”其中一位看似领队的人说。 “请放心，我会严令他们保守秘密，保证不对外透露半分。”梁院长保证。 “我这位同学这里，你们大可放心，我可以担保。”张慧对他们说。 “领导言重了，我们肯定放心，你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特别是施教授的分析，非常有道理，很有我们刑侦大队讨论时的味道，实在令人佩服。好了，我们开始工作，如果有必要，我们再请各位配合。再次感谢你们！”领队说完，他们三人便在宋文清的带领下，到陈总所住的病房去了。 张慧站起来，握着梁院长的手，说：“辛苦梁院长了，施教授说的严禁探视人员带来的礼物进病房，请宋院长务必落实好。” “一定，一定，请您放心。”梁玄的口气，变得恭敬起来，他已经感觉到，眼前这位气场强大，但言行举止十分低调的人，自己惹不起，更得罪不起。 回到酒店，又到了晚饭时间。他们刚坐落不久，便有人送来饭菜，看来，陈毓文已经将这一切全部安排妥当。 吃完饭，施远腾重新泡一壶茶与张慧一起喝，一起聊。 “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与陈总的关系这么好？” “嗯，是的。不过，慧哥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 “阿腾，你这颗脑袋，放在那里都是一个人才。” “陈总的生意涉猎很广，什么赚钱做什么，只要不违法的，都去尝试。她的眼光很独特，她看上的项目，基本上没有不赚钱的。” “有一次，我们在审查一个人的时候，他将陈总的公司‘咬’出来，陈总被请了进去。但陈总坚决否认有非法行为，我们的调查人员后来才发现，是她的一个合作伙伴干的。陈总出来后，直接将这个伙伴赶走。当然，为了赶走她，陈总也付出了代价。” “因为我们不枉不纵，陈总对我们很有好感，慢慢地，我们便有了交往。在汉南市，没有一个有实力的老板帮衬，很难将事情办成。” “后来，我们交往多了，她对我很信任，便将她的家庭情况告诉了我。她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史，后来发现老公用她赚来的钱去包二奶，她毫不犹豫地离了。” “其实，她不了解男人。男人们并不希望女人太强势，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床上，都不喜欢。但这些东西我无法对她说，只能靠她自己去悟。也许是她太忙了吧，我看她至今还没想明白。” “她人很美，这个你也看到了。人也很善良，很豪爽，很容易相信人。这一点，我曾经提醒过她，但现在看来，她的性格无法改变。不然，也不会有这次差点要命的中毒咯。” “我与她，很干净。做我们这一行的，时刻都要注意。像你这次住进来，用的是你的名字，你也理所当然地能享受这样的款待。对于她，你有救命之恩。” “别以为我们对医生很凶，其实，我们内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对于像你这样的医生，就算有些擦边球，我们也不会管。所以，你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不要客气，如果陈总要给你钱，大方拿着就是。” “这个梁玄其实很不会来事，情商太低。你大老远来帮他们解决了大问题，他完全可以通过医院出面，给你一笔会诊费用。我知道你是冲着我来，但最终是为他们解决了问题。所以，以后这个姓梁的想要进步，很难。” “我说了一大堆，你来说说，什么人下手的可能性大？” “主谋应该是身边的人或者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但具体下手，应该与这个保姆有关，这个时间点太巧合了。”施远腾也只能分析到这，因为他对陈总的了解，也仅仅是张慧说的这些。 “好，我们拭目以待。照常理，这个案子应该不难破，今天来的是省刑侦大队的精英，经验丰富，这会呀，说不定已经行动了呢。你多住几天吧，周日再回去，如何？” “看看再说吧，至少看看后天早上，陈总对治疗的反应如何。”施远腾有个大概的时间表。 “好，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陈总知道我不会在酒店住，所以才开一间房。她呀，聪明得很。”张慧说完，便与施远腾告别，回家去了。 从早上到现在，施远腾一直没有休息，确实很困了。张慧离开后，他马上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钻进舒适的大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章 隔壁班的同学 酒店的遮光和隔音都非常好，施远腾这一觉，睡得非常香甜，也非常的沉。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施远腾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手机上有张慧发来的信息，张慧告诉他，醒来后打电话到前台，让他们送早餐到房间，顺便告诉服务员，正餐送一个人的分量可以了。他自己因为要上班，晚上再到酒店。 施远腾洗漱完毕，打电话到前台，说明房号和目的，很快，便有人送来早餐，同样很丰盛。如果不是陈毓文特别叮嘱，就是酒店的服务确实到家。 吃完早餐，施远腾闲来没事，依然独自泡茶喝，以打发时间。他也想借此机会，静一静，将未来的一些问题捋一捋。 关于杨修影，目前看来，短时间内还将继续维持现状，自己也将陪她一直走下去，不问结果，只管过程。 倪虹那里，自己不能主动。因为牵涉的事情太多，一旦发生大的变故，会对倪虹造成很大的伤害。 至于办医院，目前不是资金的问题。按照原来的设想，第一步只会办一家小型的内科综合医院，资金的投入不会很大。人才是个关键问题，只有一个傅一灯不行。最大的人才缺口，来自儿科。嗯，吴歌？她会出来吗？施远腾没有把握。 诊所很稳定，稳中有发展，目前而言，是自己主要的资金积累来源。虽然辛苦些，但必须坚持，对现在和将来，诊所都是很重要的一环。 苏小慧与吴歌，也许还有其他人。她们根本无心与自己携手人生，至少在感情上如此。自己也不会在感情上投入，各自都是各取所需，顺其自然即可，绝对不会强求，有，自然最好，没有，自己也不会强求。 如果林宇宁有变数，穆可俊的位置岌岌可危。不过，这方面张慧已经打了包票，也不用再担心。梁春雨能不能留住，到时候再见招拆招吧。 一件件，施远腾认真分析，细细思考，脑海里，所有的关键问题都被施远腾捋顺了。施远腾喝了一口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去。嗯，这样的地方真是好，安静，极其安静，是一个非常适合思考的地方。 正独自沉醉于这宁静中，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一看，嗯哼，梁玄的电话，难道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病人的？破案的？ 施远腾接通手机，梁玄的声音传了过来。 “施教授您好！您住在哪家酒店？” “天隆酒店。” “好，我现在马上开车过去接您。”说罢，梁玄也不解释原因，便收了线。施远腾拿着手机，一阵出神：这个梁玄，确实不怎么样。 施远腾换好衣服，带好房卡，来到酒店门口等待。 一会，一辆宝马X5SUV开到施远腾跟前停下来，车窗也降了下来。 “施教授，请上车。”梁玄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施远腾拉开副驾驶门，蹦了上去。 车辆也不做任何停留，一个拐弯便离开酒店。 “方明院长让我过来接您，说要见见您，要当面感谢您。”此时的梁玄，终于说出了因由。 “方明院长？是不是毕业于南江大学医学院的方明？” “对呀，施教授认识？” “何止认识，我们还是同学呢。” “难怪，难怪。他听我说起您的名字，马上生气了，说我没招待好您，让我过来接您到医院。原来如此。” “方明当院长，怎么慧哥不对我说呢？” “施教授说的慧哥，是不是昨天陪着您的同学？” “对，就是他。” “施教授，慧哥在哪个部门工作？” “嗯……实在抱歉，我不方便说，你明白的。”施远腾知道张慧不想大张旗鼓，自然是不想太多的抛头露面。 “哦，理解，既然不方便，施教授还是不要说了。”施远腾听罢，心里暗想，你这不是废话吗？我都说不方便说了，你让我不要说。 来到医院，施远腾跟着梁玄，来到方明的办公室门口，梁玄敲门后，推门进去，说：“方院长，您的同学施教授来了。” “快，快请进。”方明大声说道，并快步走出来，握着施远腾的手，说：“阿腾，我可要说你哈，来到我的地盘，也不和我打个招呼，这不对呀。” “明哥，慧哥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您在这里呀。我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施远腾解释说。 “嗯，这是张慧的不对，告诉我一声，公事公办，不用你要请假，还要自己掏钱。你阿腾不喜欢张扬，但你在长洲的名声，我是清楚的。你这一请假，得有多少病人要退号啊。” “不过不要紧，你能来就好。嗨，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一会我约一下张慧，大家一起吃个饭。” “好，来到这里，我听您的安排就是。” “老同学，这次你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啊。要不然，真要在我们医院出事，这责任可大了。我要说说老梁哈，我同学为我们医院解决了如此大的难题，你招待不周啊。” “是，是。方院长说的对，我确实做得不好。” “岂止是不好，是大大的不好。你想想呀，这样级别的教授，帮助我们解决了大问题，你大可以以公对公的名义进行招待，还要处理好会诊费、交通费、住宿费等等问题。” “老梁你想过没有？陈总是什么人？一旦有人狗急跳墙，在我们医院出事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方明将话挑明。 “张慧不想麻烦我，想请施教授悄悄解决，因为他太了解施教授了。不然，张慧一旦出面，公事公办，别说你，我们整个班子都要出面接待，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明白了，我确实做得很糟糕，考虑问题不够周全。回头我马上将该办的事情办妥，不能让施教授为我们出力解决问题，又要自己掏腰包。” “这就对了。我告诉你，施教授可是我们南江医疗界为数不多的、清廉到要问别人借钱的医生。如果不是张慧出面，施教授还不愿意出面接我们这个茬呢。” “好了，你去办事吧，我和老同学聊聊。”方明将梁玄打发走，至于他去办什么事，施远腾也能猜出三分。 第一百七十一章 霸气的方明 “阿腾，你还是保持读书时候的样子。低调，内敛，不事张扬。还记得我们一起踢足球的时候吗？有几次还是冒雨进行的呢。” “记得，大学的生活，已经永远篆刻在脑海里，永不褪色。那时的你，和我一样，都是小个子。现在的我，依然是小个子，你却长高大了很多。我也听说你在向全方位发展，而且都发展的不错，为你高兴。”不知不觉中，施远腾对方明的称呼变了。对往事的回忆，让他们拉近了距离。 “说到底，还是张慧了解你，毕竟他与你，是同班同学，同住一个宿舍。大学时期，你们的关系已经很好，像兄弟一般。想不到，这近二十年功夫，你与张慧依然保持如此好的感情，我真是羡慕你们。” “我做一个不恰当的猜测，你的不争，你的低调，决定了你从来没有找过张慧帮你做些什么。相反，张慧有求，你必应。这种情况，看似反常，实际上是你们俩相互理解和了解才有的结果。” “其实，我的能力与性格，决定了我只能在当医生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无法兼顾其他。”施远腾虽然与方明是隔壁班的同学，但这么久没见，张慧这次又没有找他，其中有没有什么原因，他不知道。既然不知道，还是少说为妙。 “我约一下张慧，看他有没有空，大家中午吃一顿饭。”方明说罢，打电话给张慧。施远腾留心听着，想知道张慧对方明的态度。在施远腾心中，当然更相信张慧。 “张慧同学，你好！我是方明。首先我要感谢你请我们老同学来帮我们医院解决了大问题，然后我得说你几句。这件事，干嘛不告诉我一声，公对公不更好吗？这样可以省却老同学很多的费用呀。” “就算不公对公，既然老同学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这可不好吧？”方明一开口，就是责备的语气，施远腾的感觉：霸气侧漏！ “呵呵，我这不是知道你很忙吗，能悄悄解决就悄悄解决，我怎么能预料到陈总的问题会如此复杂呢。不过，幸亏阿腾过来，不然，我看你们医院和汉南市几大医院的专家们，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他们呀，可以说是连边都摸不着。” “昨天我带着阿腾过去，呵呵，我看几位专家似乎不怎么Care阿腾哦。不过也难怪，人家是博士，博士后，博士生导师，阿腾啥都不是，他们确实有傲娇的本钱。”张慧看来对昨天的事情心怀不满。 “傲娇，傲娇个屁。这个一会再说，阿腾现在在我这，中午有没有空，咱们一起吃饭聊聊，很久没见阿腾了，咱们好好接待接待阿腾才行。” “好，必须的，你定好地点，发定位给我，我准时过去。”张慧听说施远腾在方明那里，知道必须去一趟。 “好，爽快！我一会发定位给你，你自己过来吧。”方明说完，便收了线。 “阿腾，还是你的面子大。我以前请了他好几次，都请不动。你看，我一说你在我这，他马上答应了。” “哎，明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所在的长洲，可以说是南江省的偏远贫穷地区，如果没什么事，我极少到汉南市来。这次由明哥牵头请我吃饭，慧哥自然是乐意的。其实，同学之间，没什么面子大不大的问题。我原来不知道你在这，不然，我也会找你叙叙旧的。” “也是，每一次的同学聚会，你都保持一贯风格，极少参与大家的讨论。只有在我们两个班敬酒的时候，才能与你见上一面。这也说明，只有像你这样沉得下来的人，专业才会这么好。” “我听梁玄说了，你昨天过来，从问病史到体格检查，都令他们心服口服，还听说宋文清当场说你的体格检查是教科书式的。佩服，阿腾，我真的佩服你。结果我不说，光是这过程，就令人佩服。试问现在，谁还这么认真做体格检查？他们都将这些交给机器了。” “呵呵，这是大势所趋。现在的医疗界，都是以结果为导向，不赚钱，医院便没有钱。没有钱，职工的工资和奖金发不出去，医院的仪器设备无法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 “没有积极性的职工，陈旧的仪器设备，最终受害的，还是病人。所以，在这个怪圈里，很难去断定谁对谁错。不过，基本的底线还是应该坚守的，医生的基本功还是应该得到充分的夯实和尊重的。否则，该做的检查没有做，不该做的做了一大堆，误了诊断，也误了治疗，更消磨了医院和医生在病人心中的威信。”施远腾从不人云亦云。 “好，说的太好了，这也是我这个当院长的头疼的地方。阿腾，咱们医疗界，缺乏的，正是你这样的人才。”听完施远腾的话，方明不禁拍手叫好。 说话间，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过后，梁玄走了进来。 “方院长，午饭已经定好在南江酒店二楼208房。这是施教授的劳务费，包括来回的机票、会诊费和食宿费，请施教授笑纳。”梁玄说完，双手将一个信封递给施远腾。 施远腾并没有接，而是看了一眼方明。 “嘿，阿腾，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是合理合法、公开透明的，拿着吧。”方明对施远腾说。 “好，我再客气就见外了，谢谢梁院长！”施远腾这话说的很讲究。方明是他的同学，这钱是梁玄给他的，感谢梁玄，免去对方明潜在的影响。 “梁院长辛苦了，午饭我陪施教授可以了，陈总那里你多关注一点。”方明并不想同学间的叙旧有梁玄的参与。 “方院长放心，VIP病区的安保工作已经加强，从外到里，我们都严格把守，绝不给不法分子可乘之机。” “好，很好。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方明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梁玄很知趣，赶紧转身离开。 方明也快速将午饭地点的定位图发给张慧，张慧马上回了一句：马上到。 “呵呵，这个张慧，速度可真快。走，阿腾，我们走过去，酒店离这不远。” “好，我们走。”施远腾当然知道不远，昨天早上还准备在那里住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张慧论典型与非典型专家 他们三人几乎同时来到208房，方明拉着张慧的手，说：“你这个大忙人，真是难请啊。” “这个得看情况，有时候忙起来，没日没夜，连手机都不能开。有时候嘛，像今天这样，又挺清闲的。这不，你一声令下，我马上赶来。” “得，慧哥，你可别忽悠我。我知道你忙，但也不会是我一声令下你就到。咱们的老同学，你的好兄弟阿腾才是关键，对不对？”方明说话，语气十分冲。 “呵呵，你说是就是吧。不过，今天确实没什么事。”张慧并不与方明纠缠。三个老同学，大家随意坐好，方明便让服务员过来点菜。 “阿腾，你来点？”方明对施远腾说。 “别，千万别，还是明哥点吧。昨天才进一次大观园，今天又来，我已经找不着北咯。”施远腾的话，让方明听得莫名其妙。 “嗯，什么意思？” “呵呵，昨天看完陈总，陈总执意让我带阿腾到她旗下的酒店住。我们到那里时，陈总已经安排好了，住的是最高级的套房。阿腾说，他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哈哈，阿腾，你这黑色幽默让我听着不舒服。以后有时间，多点来汉南吧，由我和慧哥招待你。”方明的话，真情流露。那是对同学的一份真情，一份珍惜。 “谢谢明哥，常来是不可能的，请一次假不容易。”施远腾说的也是实情。他的号都是提前一个月放出去的，请假，意味着提前一个月预约他的号的病人无法看上病。所以，施远腾如果想请假，都会提前一个月做好安排。 点完菜，三个人便随意聊起来。 “慧哥，阿腾留在长洲，是不是太屈才了？要不，你想办法把他弄到汉南市来，怎么样？”方明的出发点，无疑是为施远腾好。 “你说的没错，以阿腾的水平和为人，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顶尖级的存在。不过，以现在医疗系统衡量一个医生是否有水平的标准来衡量阿腾，你让我将阿腾安放在什么地方才好？” “也是，这些规矩真踏马的臭。”方明不由自主的爆了一句粗。 “呵呵，阿明真是性情中人。昨天我陪阿腾到你们医院，呵呵，那些典型专家们的嘴脸，看着就恶心。幸好，阿腾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想想也很爽。” “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说什么典型专家，难道还有非典型的不成？” “当然有。” “哦，说来听听，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区分专家的呢。” “我们身边就有一个非典型专家。” “哦……哈哈，我明白了，你是说，阿腾是非典型专家。哎，慧哥，你是怎么区分的？有什么标准码？” “有啊，当然有。你听我说，所谓典型专家，就是博士或者博士后，博士生导师，有国自资金和课题，有很牛B的SCI论文。反之，就是非典型专家。怎么样，我这个划分标准可以吧？”张慧笑着问方明。 “妙，真是妙，切中要害，不失幽默。呵呵，慧哥厉害。”方明听罢，也非常认可。 “阿腾，你认为这个案件什么时候会有结果？”张慧非常佩服施远腾的分析能力。 “这种案件，应该不难破，如果快，今晚或者明天吧。”施远腾很肯定地回答。 “希望如你所言，让陈总不至于再提心吊胆。对未知事件的恐惧，是令人十分难受的。” “我也希望快点，不然，医院也不得安宁。” “放心吧，两位大哥，一位保姆，经不起拷问。再说了，她顶多是个枪手，肯定不是主谋，她没理由为别人扛这个死罪。” “慧哥，你有没有发现，一旦说起专业，阿腾好像换一个人似的。” “呵呵，如果昨天你在现场，这种感受会更深。” “慧哥，刚才明哥给了我一个大信封。” “什么意思？” “嘿，这个阿腾，少见多怪。是这样，他到我们医院，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我将性质改变一下，将阿腾该得到的给他而已。” “改变性质？” “这我又要说慧哥的不对了。本来嘛，通过我，让阿腾过来，正规途径，来回机票、食宿费用、会诊费用，都由我们医院来出。你慧哥倒好，悄无声息的将阿腾请来，这个宋院长又很木讷，不会来事。阿腾解决了这么个大问题，他都不会变通一下。笨，这个梁玄真踏马的笨。”看来，方明习惯爆粗。 “阿明说的对，你这个手下确实很一般。特别是昨天下午，问题都解决了，他对我们还是不冷不热的，情商很低。”张慧本来不爽梁玄，听方明一说，也顺便损他一下。 他们边吃边聊，施远腾从张慧和方明身上，都感到他们对自己的好。同学，五年的同窗缘，一世的同学情。 看见方明在不断地接电话，施远腾知道他实在是忙，便说：“谢谢明哥的招待，明哥实在太忙，我不好打扰了，改天再找机会聊。” 张慧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起身与方明告别。方明也不客气，叮嘱施远腾，走之前告诉他一声，如果有机会，再聚一聚，施远腾痛快地答应了。 张慧开车送施远腾回天隆酒店，在车上，张慧告诉施远腾，案子其实已经破了，果然如施远腾所料，投毒是保姆所为。但是，背后的主谋却是陈总最为信任的一位闺蜜、公司的副总沈芝兰。 据说，沈芝兰被捕后，全部供认自己的罪行，人也迅速崩溃，一直哭个不停，至今没有说出原因。晚上我再过来找你，我们一起去看看陈总，如果机会合适，我告诉她，然后我们一起劝劝她。 施远腾听罢，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要施远腾说出原因，施远腾会说，羡慕、嫉妒、恨。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比自己优秀得多的女人，一旦产生羡慕嫉妒恨，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告别张慧，施远腾独自回到房间。张慧的一席话，令施远腾彻底没有了睡意。 自己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有没有可能会变成这样的人的人？自己该如何预防？施远腾是个触类旁通的人，陈总的遭遇，给他一个警醒，他必须时刻注意。同时，他决定，此次汉南市之行，回去只说看病过程，绝对不说后面这一段，施远腾不敢试探人性。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人性的善与恶 想明白后，施远腾放松心情，习惯性地去睡一个午觉。不管到那里，这个午觉都显得特别重要。 晚上八点多，张慧来到酒店门口。他并不到房间，而是打电话给施远腾，请他下来，施远腾早已做好准备，接到电话，马上赶到楼下。 “慧哥，一会见到陈总，有什么特别顾忌的吗？”施远腾不想触碰一些不能触碰的人或者事。 “没有，陈总是个很开朗的人，对人也十分坦荡。有时候，我开玩笑说，你这样的性格，也能将生意做得如此成功，不可思议。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 “她说，人生一世，防这防那的，多累啊。如果生意因为我这种性格而失败，我无怨无悔。” “难得，实在难得。所以，如果得知她最信得过的闺蜜对她下手，她会很难受的。”施远腾开始担心一会见面时的情形了。 “这我倒不是特别担心，陈总的自我调节能力是很强的。既然知道是谁干的，既然她都下手了，我还在乎她这份情谊干嘛？”张慧对陈总的了解，自然比施远腾要多得多。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医院，张慧停好车，俩人一起，来到陈总住的病房。估计VIP病区已经收到消息，专门对陈总的病房进行守卫的人已经撤走。 看见张慧和施远腾进来，正在病床上半躺着看书的陈总，赶紧起来，请他们到茶几旁坐好。她自己则选一些好的水果，用矿泉水洗干净，请施远腾和张慧吃。看她的动作和神态，比那天看到的时候好了很多。 本就很美，按照陈总的说法，她是不怎么用化妆品的。这种不施粉黛的美，还有那傲人的身材，再加上穿着这宽松的病人服，更使她有一种娇媚百态的美。施远腾不由感叹，真正的美，其实是不需要浓妆艳抹的。素颜的美，才是真正的美。 “谢谢施教授的救命之恩，来，请施教授吃点葡萄。”说罢，将一串葡萄递给施远腾。 “谢谢慧哥的慧眼识才，不然，在这汉南市，最终会把我折腾死的。”陈总一边说，一边将另一串葡萄递给张慧。 “陈总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口中没有那种难受的异味了，胃口也好了很多。关键是，再也没有令人难受的腹痛的发作。嘿，施教授，您来之前和您来之后，我的感觉，是换了人间。”一个美丽的、成功的女性，自然有她成功的理由。说话间，透着她那很高的文学素养。 “那就好，说明药物的效果还是很好的。”施远腾感到很满意。 “慧哥，这个案子破了没？”陈总知道，这个问题，只有张慧能回答。 “破了。”张慧选择不遮不掩。 “谁？是谁干的？”陈总急切的问。 “结果会令你很惊讶，你不妨猜猜看。”张慧看来早已想好，通过这样的办法来让陈总的情绪慢慢释放出来。 “结果会令我很惊讶？这话从慧哥的口出来，结果肯定不简单，应该是我很熟悉或者很亲密的人。”和聪明人说话，会省却很多废话。 “嗯……容我想想，容我想想。”陈总陷入了沉思。施远腾与张慧一言不发，慢慢吃着葡萄等着陈总的思考结果。 过了好一会，陈总开口了。 “既然慧哥说到这份上，我干脆往最坏的去猜。这个人，是不是沈芝兰？” “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她身上？” “这种事吧，要不是想图我的财，要不是羡慕嫉妒恨。而沈芝兰两者都可能有，所以，我首先想到她。虽然极不情愿，但事情往往从最不可能处发生。”这句话一出，施远腾终于明白，陈总的聪明，比她的美貌更厉害。 张慧不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房间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三个人都不再说话。张慧与陈总是明白人，施远腾是理解的人。 “哎……”终于，寂静的病房里响起了陈总的一声长叹。 “没事了，我出院后再处理这些破事。幸亏施教授的到来，不然，身边有一条毒蛇，而我竟然不知道，还对她特别的好。慧哥，你经历的事情多，你说说看，这人性就这么脆弱？就这么经不起考验？”虽然想清楚了，但陈总的话中，依然带着不甘的情绪。 “人性从来不是让人用来考验和试探的，谁去考验了，试探了，谁就会死得很惨。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试探人性。阿腾，你说是不是？” “慧哥说的对，我一直持这样的观点。” “听施教授这样说，施教授是不是也经历过很多不堪的事情？”陈总听话听音。 “嗯……可以这么说吧，所以，我对人性中的善与恶一直保持着警惕。我一直认为，对于人性中的恶，我们不能以善对待它，否则，这种恶会泛滥，我们的善也变成恶的助推剂。换而言之，我们这种善，实际上也是一种变性的恶。”这是施远腾不变的看法。 “施教授也是一位不藏不掖的性情中人，我喜欢这种性格。您与慧哥是同学，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施教授不嫌弃，我以后叫您腾哥如何？” “如果陈总认可，没什么不可以。毕竟，我比陈总大一些。不过，我这个大哥可没有慧哥这般能耐哦。” “哎，所谓术业有专攻。腾哥这身医术，可谓出神入化，依我看，南江省也没有几个人敢与腾哥比肩。腾哥以后叫我毓文吧，您毕竟与慧哥不一样。慧哥的工作性质摆在那，我不能害了慧哥。”陈总马上改口。 “我看这样很好，我不好叫陈总为毓文，阿腾叫就没有任何问题。难得大家志趣相投，都是性情中人，能成为朋友，也是一种缘分。”张慧也肯定陈总的提议。 “听腾哥说话，我能感觉到，腾哥也是一位有故事的人。”毓文特有的敏感，让她感受到，在施远腾身上，一定有着很多故事。 “陈总有一双慧眼，阿腾身上，确实有很多故事。你想想啊，像阿腾这样高水平的医生，在长洲想买一套房子都很难，还要拼命炒更赚那一点点微薄的酬劳。你看看汉南市的那些医生们，那个买房不是随便买？” 第一百七十四章 医心、医世、医社会 “这次我请他，他二话不说，买第一班的航班赶过来。嘿，阿腾身上的故事多着呢，以后咱们慢慢再聊。”张慧点到即止。在这种地方，确实不适宜长谈。 “腾哥这样的坚持，现在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喽。这更说明腾哥的心性坚定，谁能成为腾嫂，一定是很幸福的。”毓文并不知道施远腾的情况，所以才有此一说。 “陈总的嘴巴可真厉害，一下子就戳到阿腾的痛处。” “啊，我戳到腾哥的痛处了？这话怎么说，慧哥说来听听。”毓文是直来直去的人，并不会因为张慧说她戳到痛处而停止发问。 张慧将施远腾的两段婚史详细说给毓文听，最后说：“这种事情，阿腾从来不会对其他人说，我看你们都以兄妹相称了，告诉你也无妨。怎么样，阿腾，你没意见吧？” “没有，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我自己的心魔在作怪而已。”施远腾早已从中走出来，但走出来不等于他会到处说，连冯智这样的朋友，他都不会告诉他们具体的详情。 “腾哥，对不起，我是无心的。想不到，我真的戳到您的痛处了，而且是很痛很痛的痛处。”毓文有过类似的经历，自然知道这痛有多痛。 “没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人嘛，总不能活在过去中，将当下过得充实才是最好的活法。” “腾哥的心态好。腾哥这句话，等于将我现在的心结也解开了。是啊，过去的已经过去，将当下过好才是对自己负责，也才能让自己活得快乐。”听毓文如此说，张慧的心放了下来，向施远腾投去赞赏的眼神。 正聊着，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一看，陌生的来电。他也不管这么多，接通了电话。 “教授，我是李土养，有急事想请你帮忙。” “哦，是土养，有什么事？” “我弟弟现在在你们医院急诊科抢救，想请你来看看。” “很抱歉，我现在在汉南，不在长洲。” “哦，这样啊。” “你弟弟什么情况？” “医生说是脑出血，大量的脑出血，人已经昏迷了，呼吸也很不好。医生说要送进ICU抢救，还说，这么重的病人，在ICU每天要花至少一万块钱以上。” “你弟弟原来有什么病吗？” “有高血压，糖尿病，还是一个酒鬼，每天喝得醉熏熏的。” “这样吧，你把电话给医生听听，我来和医生说几句。” “好，教授请等等。” 很快，一个声音响起：“喂，哪位。” “你好，我是神经内科的施远腾。” “哦，是施主任，请问有什么指教。” “指教可不敢，你现在看的这个脑出血的病人，是我同学的弟弟，我想听听你最专业的看法。” “病人已经深昏迷，双侧瞳孔扩大到了边缘，呼吸呈潮式样。其实，已经没有抢救价值了。”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请你将手机让我的同学听听。”施远腾一听，不由气结；都这样了，还让病人到ICU？ “土养吗？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弟弟的情况，就算到ICU，也没有抢救成功的希望，死，只是时间的问题。以我的经验看，今晚可能都过不去，或者说，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如果你有很多钱，用这些钱来寻求一个心理安慰，可以到ICU。” “我这个弟弟穷得很，平时除了喝酒，啥事都不干，能有什么钱？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教授。在这浪费钱，还不如留些钱给我侄儿读书用。感恩教授，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我忙去了，回头有机会再聊。”李土养说完，马上收了线。 刚才的通话，施远腾全程用免提进行，毓文和慧哥都听得清清楚楚。 “阿腾啊，你这样的医生，老实说，如果我是院长，也不会喜欢。明明可以砍病人几万块，却被你拦住了。不过，站在我的角度，却为你叫好，为你鼓掌。现在我们的医院，我们的社会，太缺乏你这样的医生，你这样的人了。你呀，不仅救人，还医心，医世，医社会。”张慧十分感慨。 “是啊，腾哥，你这一番对话，让我对您的认识进一步加深。您不仅医者仁心，更是菩萨心肠，还有金刚手段。更难得的是，将这些结合得如此完美，实在令人叹服。”毓文也不由赞叹。 三个人继续放松地聊着，时间也在悄然流逝。直到值班护士来告诉他们，探访的时间已到时，他们才知道，已经十点多了。 “腾哥还没这么快走吧？” “看到你没事了，我就放心了，这也是我今晚和慧哥过来的目的。我们医院那边，不能请太长时间的假，我准备明天上午回去。改天毓文有时间，欢迎到长洲来玩一玩，看一看。如果我有时间，我也会到汉南来拜访慧哥和你。”施远腾见毓文的状态很好，觉得没有必要再留在汉南市了，长洲那边，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 “好，我也不客气了。我现在不方便，请慧哥招待好腾哥，明天我就不去送您了。”毓文有点依依不舍。 “没事，你好好将身体调理好，下次来，肯定见到一个健康活泼的你。”施远腾笑着说。 “好，再见了。腾哥，我们抱一抱。”能结交到施远腾这样的朋友，毓文感到很高兴。两个志趣相投的新朋友抱在一起。施远腾用手轻轻拍拍着毓文的背，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也肯定会再见的。” “好，请慧哥送腾哥回酒店，再见了。”毓文松开手，与他们道别。 回到酒店，张慧与施远腾一起直奔客房。今晚的谈话，大家都很放得开，张慧似乎意犹未尽。兄弟俩干脆在房间里泡茶喝起来，聊起来。 “阿腾，你这身医术，简直出神入化。” “嘿，慧哥，我也有摔跤的时候。前年我就摔了一大跤，而且是错在我们同学的父亲身上。” “哦，是吗，哪一位同学？” “你还记得李兆文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们的同班同学呀。”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心系杨修影 “前年年底，他打电话给我，说他父亲在南江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住院十多天，一直没有好转，想请我看看。” “当时我也像现在一样，早上赶到医院，为他父亲看病。我看了他父亲住院期间的记录，也是请了不少各大医院的专家看过，最后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 “我最奇怪的是，他父亲这样的疾病，最应该做一个头颅磁共振检查。可住院这么久，竟然没有做最需要做的检查。” “当我提出要做磁共振检查时，明显感觉到他父亲很抵触。再加上当时，使用激素治疗有效，我心一软，不再坚持要他做磁共振。” “虽然我诊断的大方向没有错，但这个综合征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很多疾病，这也是我想让他做磁共振的原因。” “我会诊后他父亲便马上出院回家了。大约半年后，他打电话给我，说他父亲病情复发，头痛厉害。我在微信里指导他用药，也再次提出做头部磁共振一事，但还是没有办法落实。” “后来，病情恶化，兆文强行带着他父亲去做了磁共振，结果发现，原来是往颅内生长的鼻咽癌在作怪。” “从结果看，我去看的时候，肿瘤已经转移了。就算当时能查清楚，也没有治疗的办法，但我还是为此内疚至今。”施远腾对张慧说起了一件往事。 “听你这么说，这事其实一点都不能怪你。我相信兆文也不会怪你，人体的疾病本身就很复杂，更何况他老人家一直拒绝最有针对性的检查呢。” “兆文确实没有怪我，还一直感谢我，安慰我。可我总觉得，我应该可以做得更好。”施远腾依然感到愧疚。 “你看你，刚才安慰陈总，你说的挺好的。轮到你自己，反而想不通了，这样可不好。”这一次，轮到张慧安慰施远腾了。 “对了，你还没订明天的机票吧？” “没有呢，我马上订。”施远腾马上掏出手机，通过APP软件订了明天上午九点四十五分的票。 “明天我来送你到机场。” “慧哥，不必了，我做出租车去，方便，不用您跑来跑去的。对了，明哥那里，麻烦你和他说一声。” “什么话，你大老远跑来，我送你去机场，理所应当。你放心睡，明天我会准时来叫你的。方明那里，我会告诉他的。哦，对了，这是陈总让我交给你的。”张慧说完，掏出一张很特别的银行卡递给施远腾。 “慧哥，这就见外了不是。都认我这个哥哥了，我难道还能要妹妹的钱？” “嘿，阿腾，我说你迂腐了。有钱的妹妹送一点钱给穷困的哥哥，有什么好奇怪的。更何况，你这位哥哥可是妹妹的救命恩人。老实说，如果不是你来，你可能没机会再见到这个妹妹喽。从内部透出的消息，沈芝兰已经狗急跳墙了，准备在病房里将陈总干掉。” “当然，这些话我不敢告诉陈总，等以后有机会慢慢再告诉她，也必须告诉她，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什么人都有。” “嗯，慧哥的想法很对头，必须告诉她。” “呵呵，我们想到一块了。这张卡，是很高级别的信用卡，你随便用，卡是挂在陈总名下的。” “好吧，我不收下显得我太迂腐了，我就潇洒一回吧。” “哈哈，我说阿腾，你早就该潇洒了。好了，明早见。”说罢，张慧转身离开了。 施远腾拿着这张可以大额度透支的信用卡，心中不禁一暖：毓文对我可是真的信任，自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不该用的钱，一分钱也别用。 第二天，长洲，飞机在机场准点降落。施远腾一身轻松地走出机场，来到停车场，将自己那辆高尔夫开出来，直奔江山公寓。 回到家，施远腾痛快地洗个热水澡，将换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然后动手煮一碗西红柿鸡蛋面，算是午餐了。 吃完面条，施远腾煮好水，拿出一罐茉莉花茶。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汉南市的时候，施远腾就有这种想法，回家要泡一壶茉莉花茶，他很想闻一闻他喜欢的茉莉花的清香。 这是一位病人送给他的礼物。一袋两罐，施远腾曾经拆开一罐喝过，知道这是上等的茉莉花茶，所以一直留着这一罐，现在才舍得拆开来品尝。 茉莉花的清香在客厅弥漫着，施远腾慢慢地在这茉莉花的清香中，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从周三早上到汉南市到今天周五回到家，整整两天多的时间。对于此次汉南市之行，施远腾是很高兴的。 一者，救了毓文一命；二者，结交了毓文这位知性的女性；三者，与张慧的关系更加密切，也见到了久未见面的方明。 至于金钱方面的收获，施远腾并不是十分看重。对于医院给的钱，他非常乐于接受，但对于毓文给的贵重的信用卡，施远腾不会轻易使用。 施远腾有一种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去看杨修影了，他决定，午睡后到病房看看杨修影。现在的他，最放不下的，就是杨修影。 想到杨修影，施远腾的心情瞬间沉重起来，再也没有心情品尝这茉莉花香。他迅速上床，准备睡醒后去面对昏迷中的杨修影。 下午2点多，施远腾准时醒来。他马上起床，想着这个时间还早，干脆续上上午的茉莉花茶，煮水又泡了一轮。 独自喝一会，他才换好衣服，开车往医院。 来到病房，除了看见护士们忙碌的身影，本科的医生大多在课室里看书或者到急诊科看急诊的病人。 施远腾来到杨修影的病房，发现倪虹坐在杨修影的身边，在与杨修影说着话。 “杨老师，您醒醒吧，老师为您都操碎了心，他的心中只有您。您这样，他寝食难安啊。杨老师，醒醒吧。”倪虹的话，情真意切，也代表了她的心思。 施远腾静静地站在门口，听着倪虹的这番说话，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想了想，轻轻后退，然后，向主任办公室走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提前布局 办公室里，穆可俊正在看书，看见施远腾进来，他赶紧站起来，说：“老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回到，睡了一觉，准备去看看小杨。” “老师快请坐。”穆可俊搬来一张椅子，请施远腾坐下。 “怎么样，南江省人民医院哪个病人如何？” “呵呵，很特别，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施远腾知道穆可俊求知欲特别强，便将会诊的经过说了一遍。 “哇，老师，这样的病人都被您诊断出来，牛，真是牛。呵呵，我们做学生的，也沾了老师的光了。” “每个人都有迷思的时候，所以，我常说思考问题千万不要被定势思维所束缚。” “为什么中毒？原因找到了吗？” “没有，我不等了，再等下去，这里的事情堆积太多，到时候忙不过来。”施远腾刻意避开投毒的过程。 “也是，听傅师兄说，诊所有很多人在等着您。估计这边的门诊，等着您的病人也不少，堆积太多了，您更累。”穆可俊非常清楚施远腾的境况。 “走吧，我们去看看小杨。”施远腾不想自己面对倪虹时可能出现的尴尬。 “好。”穆可俊应了一声，便与施远腾一起往杨修影的病房走去。一边走，施远腾有意与穆可俊谈论杨修影的情况，意在告诉倪虹，自己来了。 果然，施远腾走进病房时，倪虹已经站起来等候着。显然，他们的说话声被倪虹听到了。 “老师回来了？” “是，上午刚回来，下午起来，没什么事，过来看看。怎么样，有什么变化吗？” “大的变化没有，但是有一个变化还是比较明显的。”倪虹一直观察杨修影，对杨修影的身体状况最为熟悉。 “哦，什么变化？说来听听。”施远腾急切的问。 “最近两天，心率变化明显，主要是心率增快了。我听了一下，心脏听诊区没什么杂音，我也为杨老师做了床边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动过速。”倪虹做事，很有杨修影的风格，十分细心，也十分敏感。 “不好。”施远腾失声叫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不好？”穆可俊与倪虹同时问道。 “说明她的心脏兴奋与传导功能受到影响了。或者是心脏本身，或者是体内激素水平在变化。” “倪虹，一会去开医嘱，检查一下心肌酶。另外，重新上心电监护仪。你们都注意点，这种心跳，看着很快，随时都有可能停跳。”施远腾心知不妙，提醒倪虹和穆可俊。 “老师，还有什么办法没有？”虽然杨修影是横在她与施远腾之间的一个重要人物，但倪虹对杨修影的感情也是很深的。 “唉，没有特别的办法。一年多了，该用的办法都用了，最后如何，听天由命吧。以我估计，好与坏，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施远腾长叹一声。 “啊，老师，您是说，杨老师她……”倪虹的话，已经带着哭腔了。 “对，人，终究不能胜天啊！去吧，倪虹，开出医嘱，检查看看。我知道你为杨老师付出了很多很多，我相信，这些，杨老师是知道的，也会很感激你的。” “老师……”倪虹终于情不自禁地靠在施远腾的肩膀上哭了起来，现场的气氛显得十分压抑与悲凉。 施远腾用手轻拍倪虹的背部，说：“人生总是磨难居多，大多数时候，我们都要面对鲜血淋漓的人生，面对痛苦不堪的人生。但是，不管人生以什么面目出现，我们都必须勇敢面对，谁退缩，谁就是人生的输家。我和你们，都不要成为人生的输家。” “是，老师，我们一定要坚强。倪虹要坚强，老师也要坚强，老师所有的学生都要坚强。”穆可俊及时插话。 倪虹擦干眼泪，说：“老师，我懂了。老师的预判，让我有了心理准备，谢谢老师，我这就去开医嘱。”倪虹说罢，转身离开。 施远腾示意穆可俊走进身边，悄声说：“据我所知，医院的高层会有大动作，林院长可能要被整下来。高层一动，中层也跑不了。你的位置，我已经打招呼了，相信不会有人动你，但春雨那里，我不敢保证，你要有心理准备。” “啊，林院长做的不错，为什么要动他？” “这个位置，历来是必争之地。林院长的根基并不稳，靠山并不可靠。在体制内混，没有强大的靠山，下课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要觉得奇怪。想稳住你，让你积累多点管理经验，一旦风云再度变化，也不怕。” “谢谢老师！有老师在身边，我不管做什么角色，都感到心安。” “傻瓜，我怎么可能时刻在你身边呢？我本身也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说不定哪一天也要被人修理呢。” “老师去那，我跟着去那，这样的体制内，我并不留恋。”穆可俊口气十分坚定。穆可俊刚说完，倪虹走了进来。估计倪虹已经听到了穆可俊最后这句话，但她选择了不问。 从病房回来，施远腾的心情十分压抑。想到他与穆可俊说的话，他心念一动：敌在暗，我在明。究竟是什么人想动林宇宁？既然张慧不方便说，我们自己不能做瞎子。 想到这里，他打电话给黎明。 “阿明，上班吗？” “对，上班。腾哥，你不是到汉南市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回来，有些事，想与你见面商量，下班能否来一趟我家？” “可以，没问题。”黎明爽快地答应着。 看看时间还早，施远腾干脆从冰箱里取出点肉，放在灶台上解冻。然后，洗干净蔬菜，将洗好的米放进电饭锅里煮。 他不想再吃面条了，要煮点米饭吃。他也知道，黎明是不会在这吃饭的。黎明对春雨，可以说是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和爱意，所有才有施远腾曾经对春雨说的一番话。他不希望黎明的付出被春雨当成理所当然，更不希望黎明被视为可欺负的人。 刚准备好这些，黎明也赶到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医者的成就感 “来，阿明，坐下来，我们简单说几句，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腾哥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什么耽误时间，你找我来，肯定有事，说来听听。” “我这次到汉南，慧哥说，我们医院高层会有人事变动，但慧哥又不方便明说。我们这样被动等待，不知道对手是谁，对我们很不利。” “林院长人很不错，管理有一套，专业也很强大，普通外科的手术他都能拿得下来。我想，是不是通过他，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要动他。” “嗯，我明白了。腾哥，将林院长的电话给我。”黎明与施远腾心有灵犀，一点即通。 “这件事，暂时就我们俩知道，不能告诉任何人。”施远腾一边将林宇宁的电话告诉黎明，一边强调说。 “我知道轻重，放心吧，咱们兄弟俩合作，所向无敌。”黎明对于施远腾，可谓言听计从。 转眼又到了周一，交完班后，施远腾拿着工具到门诊。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积累了几天的病人，今天，肯定又是忙碌的一天。 到了上午十点多，姜寒冰一家以及她的男朋友一家一起涌进了施远腾的诊室。对于这样的阵容，施远腾内心是高兴的。这说明，双方是认真的，是奔着可能结婚而去的。也说明男方对女方是不舍的，只要不触及底线，男方肯定同意娶姜寒冰为妻。 经历过上一次失败的婚姻，姜寒冰和她的爸爸妈妈变得十分明智，他们大多时间里保持着沉默，由男方的父母轮番向施远腾提问。 他们的提问集中在两个点上。第一，这种病是不是遗传病？会不会遗传给下一代？第二，在吃药期间，女方能怀孕和生小孩吗？ 看来，男方的父母也是有备而来，而且这些问题，在施远腾看来，合情合理，无可挑剔。 “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癫痫是神经系统疾病中，发病率和患病率排在第二的疾病，仅次于中风。教科书上说，有一部分癫痫是因为遗传所致，这部分癫痫占所有癫痫患者的百分之十至百分之二十。这些遗传性的癫痫，大多有家族史。” “寒冰的癫痫，据我判断，不属于遗传性癫痫。她的癫痫发作与小时候的头部外伤有关，那次外伤，导致她头部有个局部的损伤病灶，现在的磁共振照片上，还可以看到当时留下来的痕迹。”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将姜寒冰的头部MRI片放在读片灯上，指着病灶所在的地方，告诉男方的父母。他们一边看，一边点头。显然，他们认可了施远腾的说法。 “第二个问题比较复杂，我说出我的看法，供你们参考。” “一般而言，药物被分成A、B、C、D、E五个等级。A级的药物孕妇可以吃，B级的药物孕妇需要在医生指导下服用，C级及C级以下的药物，原则上不主张孕妇服用。目前市面上所有的抗癫痫药物，都属于C级或者C级以下的药物，从理论上讲，是不建议孕妇服用的。” “但是，这些药物说明书上的这些结论，都是从动物实验结果上得出的。从伦理学的角度而言，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在病人身上进行药物试验。” “因为癫痫的病人很多，女性癫痫病人也很多。不少患有癫痫的女性甘愿冒所有的风险，也要去圆一个做妈妈的梦。所以，临床上经常看见一些女性癫痫的患者一边服药，一边怀孕，直到最后生下小孩。” “教授有没有看过这样的情况。”男方的家长马上插话。 “见过，而且见过不少。在我所见过的病例中，她们生产出来的小孩，都是正常的。当然，我不敢排除，会不会有些患者，产下不正常的婴儿而不敢告诉我。” “国际上曾经有过一个大规模、多中心、全球性的研究，针对的正是这些患有癫痫的女性。最终的结果分析表明，这些癫痫患者，一边服药，一边怀孕，她们生产出来的孩子，据统计，畸形的发生率与同时期正常女性，所生产的孩子的畸形发生率是基本一致的，其差别没有统计学上的意义。” “我这话，专业味道很浓，你们能听懂吗？” “能听懂，教授解释得非常清晰。” “一般而言，对于这些女性患者，我都会对她们进行怀孕前，怀孕中和生产过程需要注意的事项进行指导。当然，产科也会密切跟进。以目前仪器设备的先进程度，一旦发现问题，基本可以及早发现。”施远腾又向男方家长派了一颗定心丸。 “当然，没有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根据我的经验和文献报道，如实说给你们听。最终的决定权，在你们手上。” 这样的话，施远腾每年都会说无数次，也成就了无数美满的婚姻和家庭。这一次，施远腾当然希望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男方的家长在感谢一番施远腾后，便与姜寒冰一家人离开了。以施远腾的判断，成功的几率很高。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施远腾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又让这世间多了一对幸福的夫妻，多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俗话说，医者不能自医。这句话放在施远腾身上，再贴切不过了。他身患肌张力障碍综合征，自己却无法治愈它。他的家庭屡屡破碎，好不容易等到杨修影，却又随时面临失去的风险。他治好了很多病人，挽救了很多家庭，而他，却一样也无法得到。 虽然很忙，但施远腾感觉，今天过得很充实，很值得，也很自豪。潜意识里，他已经将姜寒冰列入他挽救成功之列了，心里自然感觉高兴和有一种成就感。 施远腾只要在长洲，忙是常态。而在忙碌中，时间过得飞快。从汉南市回来时，春天还没有过去，不知不觉间，炎热的夏天悄然来临。 黎明通过技术手段，终于知道，林宇宁即将要被换掉，而接替他的人，竟然是医院里人人讨厌的、原药剂科的主任杨昭烈。 第一百七十八章 避其锋芒 杨昭烈在任药剂科主任期间，究竟中饱了多少私囊，没人知道，但却能猜得到，一定不少。原因是杨昭烈喜欢张扬炫耀，上下班都开着一辆宝马7系，据说，他住的地方，是整个长洲最昂贵的临江小区。 与他的财富相比，他管理的药剂科却乱七八糟，常用药经常断供，而大量的辅助用药涌进医院。医生们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可。 施远腾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可以将能力与人品都很好的林宇宁赶走。官场的水之深，施远腾心知肚明，自然不敢涉足其中。 因为事情进行得太隐秘，林宇宁也是在最后一刻才知道自己被人撸掉的。正因为如此，黎明也无法得到太多的信息。 施远腾从来就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在知道最终结果后，他与黎明商量，马上调转方向，将杨昭烈纳入黎明的名单中。 施远腾叮嘱黎明，杨昭烈上台后一个月内，是一个关键时期，需要密切注意，一旦有什么情况，马上一起商量。同时，他也让黎明回去告诉春雨，做好被撸掉的准备。 凡事往坏处想，往好处努力，是施远腾一贯的做法。这样的做法，看起来似乎很悲观，但却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以前，对付高江他们时，就是在这种思路指导下完成绝杀的。 施远腾相信，以杨昭烈张扬无忌的性格，他将很快撸掉林宇宁时期提拔的一批中层，换上他意属的一批人。这批人，或者是杨昭烈的心腹，或者是以某种利益作为交换，粉墨登场的人。 果然不出施远腾所料，在不到一个月时间里，林宇宁时期医院的中坚力量，几乎全部被换掉，但穆可俊却稳坐不动。施远腾知道，张慧在其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否则，以杨昭烈的尿性，穆可俊难逃一劫。 虽然杨昭烈迫于某种压力，不敢动穆可俊，但他对穆可俊以及施远腾都不喜欢。既然上面不让他动穆可俊，他干脆在穆可俊或者他的老师最关心和在意的人和事上动手。 梁春雨首先被撸掉，幸亏施远腾有言在先，黎明与梁春雨都有心理准备。黎明笑着说：“也好，我和春雨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开始我们的造人计划呢。” 施远腾也认可黎明的说法，是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春雨的年龄也不小了，不能再耽误了，杨昭烈的张狂，正好成全黎明和春雨。 一天早上，施远腾正在门诊坐诊，杨昭烈打电话给穆可俊，说：“杨修影医生在你们科住院已经一年多了，她的情况不属于工伤，费用应该自理。从下个月开始，杨医生住院产生的所有费用，医院不再报销。” 这话属于命令式的，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穆可俊沉思片刻，不敢打电话给施远腾，便与傅一灯商量。傅一灯听罢，说：“这样吧，老师的头脑比我们的好一百倍，今晚大家到老师家一起商量商量。” “好，这样也好。今晚八点吧。”穆可俊与傅一灯商量好，穆可俊便逐一通知所有同门和春雨、黎明他们。 晚八点，所有人齐聚在施远腾家里。大家围坐在一起，商量这关于杨修影的事情。听完穆可俊转述杨昭烈的话，施远腾感觉一团怒火从胸中腾起，差点要当场爆炸。但这样的场合，大家都在等着自己做决定，是理性，使施远腾将火气硬是压了下去。 “这个混蛋刚上台，正是气势最盛，锋芒毕露的时候。我们在这样的时刻，必须避开他的锋芒，没有必要和他正面扛。” “从他的表现看，他并不买我们的帐。如果这个推断成立，他一定会找到我头上来，到时由我来对付他，你们目前全部给我忍住。” “呵呵，天欲其亡，边先让他疯狂。我倒要看看，他能疯狂到什么时候。一灯，杨老师的救助基金还要多少？”施远腾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因为医院一直报销，这个基金也没有怎么用，目前还有十六万多。”傅一灯对这笔基金清清楚楚。 “以我的经验判断，杨医生坚持的时间不会太久了。唉，一年多，她的灵魂可能早已经跟着儿子一起登天了，留下一个躯壳让我们守着，让我们存留一丝丝的希望。倪虹，你明天找时间买一套好的衣服给杨老师。你认为好的就行，不必在乎钱，买好后放在杨老师的床头柜里。”施远腾开始为杨修影的后事做准备了。 “从目前她的心电改变看，心脏的情况越来越差，她随时可能因为一次突发的、严重的心律失常而离开我们。杨昭烈的决定，对杨医生，对我们，影响都不大，大家不用担心。” “杨昭烈确实很张狂，他竟然敢将吴晓彤、丁薇薇、麦雪萍和肖克这些人用起来，而且都安插在关键的部门。这些人，都是高江重用的人，也难怪对我们如此不客气。”穆可俊知道，如果不是老师，他肯定被杨昭烈撸掉，但他不能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呵呵，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杨昭烈不过如此。他这样做，等于告诉医院全院职工，他与高江和肖亚荣他们是一样的。这样的人，走不远，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不要被他误伤了，大家要保护好自己。”施远腾提醒大家。 “放心吧，天塌不下来，只是暂时被乌云遮住而已。刘邦说，大风起兮云飞扬。等大风起来时，就是杨昭烈之流覆没之日。”施远腾不忘及时鼓励自己的学生们。 “老师的话，总给我们信心和鼓励，让我们不迷茫，不害怕，不担心。有老师在我们身边，我们什么都不怕。”也许那天听到穆可俊的话，让倪虹也产生同样的想法。今晚施远腾的话，更坚定了她的这种想法。 “倪虹说的对，有老师在，我们不怕。傅师兄带了一个好头，那怕将来步傅师兄的后尘，我们也不害怕。”穆可俊将最坏的打算说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杨修影去世 “穆师兄说的对，跟着老师，我们做拓荒牛也不怕。”肖战鹏与洪力很快毕业，战意正浓。 “看到大家能够如此齐心协力，我非常高兴，也感到十分欣慰。从现在起，大家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千万不要掉进别人设置的陷阱里。大家放心回去，该干嘛干嘛，有问题及时沟通和商量。”大家听施远腾这样说，知道老师不在愿意再讨论下去了，便起身告别而去。 施远腾用手轻轻拉了一下坐在身边的、黎明的衣服，黎明会意，放慢了脚步。等大家离开房间，施远腾悄悄对黎明说：“将我的手机也监控起来。” “不行，这怎么行。” “听话，短期的，处理完这个问题，马上解除。” “嗯，好吧，只要我认为处理完了，便马上解除，不会等你告诉我。”黎明极不情愿，说完后，便跟上大家的脚步，离开施远腾的家。 施远腾作出这样的决定，是他料到，杨昭烈会很快找到他头上。当然，他以一种什么方式，什么理由找他，施远腾根本无从猜测。 冥冥之中，杨修影似乎知道到自己的处境，她也许不想再麻烦大家。就在大家在施远腾家中商量后的第三天的下半夜，果然如施远腾所言，一阵强烈而严重的心律失常后，杨修影的心脏永远停止了跳动。 肖战鹏跑到施远腾的家按铃将施远腾叫醒，施远腾马上与肖战鹏赶到病房。病房里，抢救还在继续。 施远腾走近杨修影身边，接过倪虹递给他的听诊器，认真听了一会，心跳呼吸已经完全停止，身体也逐渐在变凉。 “停止吧，不要再折腾她了，让她安静的走。来，倪虹、可俊、战鹏，我们一起为杨老师换好衣服。”施远腾叫停这毫无意义的抢救。 施远腾、穆可俊和肖战鹏小心翼翼地扶起杨修影，倪虹也小心地为杨修影穿好早已买好的一套十分漂亮的连衣裙。 穿好衣服，施远腾为杨修影整理好她最为喜欢的头发，然后盖上一张白色的被子。看上去，杨修影就像睡着一样，安静祥和，没有半点的痛苦。 “战鹏，一会通知殡仪馆的车来接走杨老师，给来接杨老师的人一点钱，告诉他们，明天下午火化，请他们派最好的化妆师为杨老师化妆。” “可俊，早上交班会上，通知科室所有人，下午三点在殡仪馆举行简单的告别仪式，愿意去送杨老师一程的，请他们按时去。另外，明天早上通知医院的工会，将这个决定告诉工会主席，至于他们怎么安排，由他们定，但时间不能变。” “倪虹，你单独通知一下春雨。你们俩，为杨老师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虽然……虽然最后……”看似镇静自如的施远腾，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倪虹一把抱住施远腾，放声痛哭：“老师，我知道您心里很苦，您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呜……”一旁的穆可俊和战鹏也忍不住热泪长流。 倪虹的哭声惊醒了施远腾，他知道，此时此刻，他不能崩溃。他一旦崩溃，后面的事情将无法进行。 他擦干眼泪，拍了拍倪虹，说：“大家分头行事吧，一灯那里我来通知，他能回则回。” 听施远腾这样说，大家便分头按照施远腾的吩咐去做了。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打电话给傅一灯，将杨修影去世的消息告诉他，并告诉他今天的具体安排。 傅一灯在电话那头沉默一会，说：“老师，我上午安排好，下午我一定回去，顺便带一笔钱回去，到时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好，务必安排好诊所的工作。”施远腾叮嘱完，便收了线。然后打开电脑，迅速写好了一篇悼词。 施远腾能迅速写好，是因为施远腾早已估计到这一天迟早会来到。他将悼词发到穆可俊的邮箱，才打电话给穆可俊，说已经写好了悼词并发到他的邮箱，请他打印出来，下午由他以主任的身份致辞。 这样的时刻，没有人推诿，大家都按照施远腾的安排有条不紊地执行者。穆可俊打开邮箱，收下邮件并打印出来后。他拿着悼词细看起来，并思考一下到时怎么读。 看着看着，穆可俊再度泪洒衣襟。他想不到，老师用如此短的时间，写出一篇如此精辟、感人的悼词。这篇悼词，使穆可俊再次意识到，杨修影在老师心中的地位，也知道，今天凌晨，老师的心中，忍着多么巨大的悲痛！ 下午三点，科室能来的人都来了。医院工会也派来几个人，一些杨修影生前的好友也赶来见杨修影最后一面。 追悼会上，穆可俊读着施远腾写的悼词。虽然默默告诫自己，忍住伤悲，可这伤悲就这样在读悼词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读完悼词，穆可俊再度泪流满面。 参加追悼会的人，听着这悼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甚至失声痛哭。逝者已矣，教生者情何以堪！ 傅一灯买来一个大理石的骨灰盒，将杨修影的骨灰安放在里面。然后，在殡仪馆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在殡仪馆内的“慎终追远堂”租一个位置放置杨修影的骨灰盒。 施远腾和傅一灯都有一个心思，有朝一日，他们买一块墓地，再将杨修影安葬。 在回医院的路上，施远腾对穆可俊他们说：“这几天我请假，可俊帮忙调好门诊的班，一灯调好诊所的班。你们也别来找我，我将手机关掉，好好休息休息。” “老师，您放心休息，医院那里我来安排。”穆可俊透过悼词，已经深切感受到老师已经伤痛难当。 “诊所那里老师也请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傅一灯也马上表态。 “对了，一灯，你将倪虹买衣服的钱给倪虹，这套衣服价格不菲，不能让倪虹来出。”施远腾突然想起来。 “不，老师，这是我对杨老师的一点心意，千万不要给我钱。”倪虹马上哭起来。 “好吧，别哭，让杨老师走得安稳一点。”施远腾也不勉强。 第一百八十章 如意算盘 回到家里，施远腾换好衣服，洗个澡，然后将手机关掉，倒在床上。尽管很疲惫，但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总是杨修影的影子。脑海中也是自己也杨修影在一起欢愉的时刻，挥之不去，更无法忘记。 这屋子里，似乎还弥漫这杨修影的味道，还残留着杨修影的声音。施远腾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无论如何是无法入睡的。 他干脆从床上起来，来到客厅，从放在茶几上的放着安定的瓶子里倒出几片安定，一口吞了下去，然后躺在床上。慢慢地，安定的作用开始起效，施远腾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沉睡的施远腾并不知道，杨昭烈正在针对他而发飙。 “穆主任吗？请你通知施主任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杨昭烈一开始还算客气。 “对不起，杨院长，施主任身体不适，请假两天，现在正在家里休息。” “他什么问题，请假为什么不经过我？” “批两天假，我这个科主任还是有这个权力的吧。至于施主任什么病，应该是偏头痛发作，非常痛苦，不然，以他的性格，是不会无故请假的。”穆可俊故意说了一个明确的原因。 “头痛？让他吃点止痛药不就行了？你打电话给他，让他马上来，我有急事找他。” “施主任说了，他关手机睡觉，我也无法打通他的电话。” “那就派人去叫他。” “杨院长，事情很紧急吗？” “他未必认为是紧急，但在我这里，就是紧急。” “如果这样，还是等施主任休息一下吧。一年到头，他极少请假。” “我让你去，你就应该赶紧去，别这么啰里啰嗦的。这次如果不是有人保你，我早把你撸掉了。” “是吗？不过，撸与不撸，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穆可俊毫不客气。倪虹和春雨刚好在他身旁，她们为他捏一把汗。 “哦，你不怕被撸掉？” “呵呵，怕与不怕，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好，你这个臭小子，给我小心点，我迟早会把你撸掉。别以为你不去，我就没办法了，现在老子先去吃饭，明早再派人将什么施主任叫来。”杨昭烈恼羞成怒。 “师兄，你不怕？” “怕有什么用，对于这种人神共愤的人，不用怕。” “嗯，师兄这番话，很有老师的风范。” “是吗？哈哈，我太高兴了。老师常说我对人太柔软，阳刚之气不足。还说我总想令每一个人满意，结果会令每一个都不满意。今天听你说这句话，呵呵，说明我正在被老师影响着，改变着。”穆可俊听倪虹这样说，反而高兴起来。 “是的，施主任强硬起来，那叫一个爽。”春雨脱口而出。 “要不要告诉老师？” “不用，要相信老师的智慧。像杨昭烈这样的人，再多也不够老师看。”穆可俊对老师除了崇拜，还有足够的信心。 晚上，春雨将下午的事情告诉黎明，黎明心里咯噔一下：腾哥果然有先见之明。春雨的话，让黎明打醒了十二分精神。 第二天，施远腾很早醒来，但他并不急于起床，他躺在床上静静地发呆。虽然对杨修影的情况早有预见，但预见与最终再也不见，差别太大了，坚强如施远腾者，也无法一下子接受。 “叮铃，叮铃，叮铃。”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施远腾一边从床上起来，一边想：“是谁？会是谁？” 施远腾将门打开，不禁大吃一惊，来人原来是新任的院长办公室主任吴晓彤。吴晓彤的美依旧不减，但施远腾对她很反感。 “怎么回事？将门铃按得这么急？” “杨院长让我过来请施主任到他的办公室一趟。”在医院，机关的人对施远腾既敬又畏，吴晓彤也不例外。 “好，你先回去，我马上过去。”施远腾并不想让吴晓彤进来。吴晓彤点点头，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腹诽：一个单身寡佬，竟然对绝色的老娘无动于衷？哼，等一会有你好看。 施远腾换好衣服，心里早已想清楚了。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中间一定隔着穆可俊。否则，怎么会大清早让吴晓彤来叫自己？ 施远腾一边出门，一边打开手机，将电话打到穆可俊的手机上，穆可俊将昨天下午与杨昭烈的对话告诉施远腾。施远腾也不由感叹：这个家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对于这样的人，施远腾更加不害怕。在施远腾眼里，杨昭烈是一个莽汉，一个没有敬畏之心的莽汉。别说天下，就是长洲，就是在人民医院，也不可能让你杨昭烈将天遮住。他越疯狂，离灭亡之时越快，越近。 施远腾来到杨昭烈的办公室，轻敲几下，然后推门而进。 “杨院长，找我有事？” “是，是有事。听说你病了？好点没？” “还没全好，本来还在家休息的，被吴主任叫醒了。”与穆可俊沟通后，施远腾对付杨昭烈，游刃有余。 “是这样，这事情确实比较急，而且，必须请施主任出马才好解决，所以将你请来了。”杨昭烈坐在办公椅上，却没有半点要请施远腾坐的意思。 “什么事？说吧。”施远腾的牛脾气上来了，说话也省略了很多本该有的词。 “是这样，医院进了一种中成药，叫脑必通，很适合神经内科使用。但进来后，使用的量一直上不去，所以请施主任出诊时多多使用，查房时也多点鼓励科室的医生使用。” “这点小事，也用得着这么急找我，你发个文，让相关科室的医生使用不就得了？” “哎，这不一样。我发文让他们使用，好像昭告天下一样，影响不好。但你施主任不一样，你一旦使用，所起到的带头作用不可估量。” “以你施主任的影响力，不仅在我们医院有引领作用，在整个长洲市都有示范作用。”杨昭烈终于说出找施远腾的原因。他是想利用施远腾的影响力，将这个药的使用量带起来。他这个如意算盘，可谓打得噼里啪啦响。 “这类药我从来不用。一来，这类药单价很贵，二来，这类药每次的用量很大。这样算下来，病人的负担太重。更关键的是，这类药没什么用，与安慰剂差不多。” 第一百八十一章 激烈的交锋 “我就知道施主任会这样说。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家医药公司对我这次的进步，帮助非常大，我这次能获得提拔，与他们的帮助有着密切的关系。” “所以，我不管你施主任心里有多抵触，这个药你还是必须给我用。”杨昭烈的话，已经带着命令性质了。 “我施远腾看病，该给病人用什么药，我心中有数。专业上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杨院长来指导。这种药，我以前不用，今后也不会用，杨院长也不要再费这个心思了。”施远腾知道，黎明一定在监控着，必须让杨昭烈跳起来才行。 “我一直很纳闷，林院长干的好好的，怎么会被你这样的人搞掉，原来是这样。说老实话，无论水平还是人品，你连林院长的零头都不是。你坐在这个位置，对我们全院员工都是一种侮辱。”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病人，会因为你这样做，而加重负担，耽误治疗，甚至死亡。这样的事情，也只要你能想得出来，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敢去干。你简直善尽天良，老天一定不会放过你这样的败类的，不信，你看看，报应很快就会到来。”施远腾继续激怒杨昭烈。 “哼，不管你说什么话，现在的医院，我说了算，不是你施远腾说了算。我要你用，你就必须用，而且必须乖乖地、大量地用，不然，有你好看。” “你这话，是不是威胁我，要我给病人用一些不该用的药，然后从中收取好处费？”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而你却拿我没办法。你还记得你以前在门诊打过的人吗？”杨昭烈突然提起施远腾在门诊与医闹打架的事情。 “记得啊，我下班后，被一个流氓威胁，还要打我，我这是自卫还击。怎么了，自卫还击也有错？” “你错与还是对，我不管，是不是自卫还击，我也不管。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打的人，现在是咱们长洲道上势力最大的人，你惹不起。如果你今天不听我的话，那天你被人揍了，被人打成重伤了，你后悔也来不及。到时候，杨修影的下场就是你施远腾的下场。” 杨修影的死，已经使施远腾悲痛不已。杨昭烈以这样的方式提起杨修影，一瞬间，一股冲天的怒火直奔施远腾的脑袋，施远腾差点就要向前揍一顿这个混蛋，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 “杨昭烈，我也明确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打伤了，主谋就是你。天网恢恢，乾坤朗朗，你跑不掉的。你这个吃着国家饭的人，想用道上的人来威胁我，哼，依我看，你根本不是医院的院长，而是一个道上的小头目。”施远腾的话，明显带有故意引导的意味。 “呵呵，还真给你说对了。这次帮助我上来的人，也是道上的人帮助上去的。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的与我合作，否则，你认为的、我的恐吓就会变成现实。” “违背我做医生理念的事情，我不会去做；损害病人利益的事情，我也不会去做。不管你拿道上还是道下来恐吓我，我都不会跟着你发疯。”施远腾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杨昭烈气得猛一敲办公桌，大声咆哮道：“施远腾，你会死得很惨，而且，我要你马上死。”当然，这句话，同样被黎明录制了下来。 走出办公室，施远腾拿出手机，飞快地发一条信息给黎明，让黎明解除对自己的手机的监控。很快，黎明回了信息，告诉他，监控已经解除。 “阿明，你马上将刚才的对话录制好，我不能再在长洲停留，我一会到你那里拿，然后开车上汉南市。” “你一个人去？” “对。” “太危险，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你的任务是继续监控这个疯子，有消息及时通知我。好了，我一会就过去找你。”施远腾说完，便迅速赶回家，收拾好必要的换洗衣服，开车赶往黎明上班的单位。 黎明早已将录音刻录在一个小小的U盘里，并一直站在单位的门口等待施远腾。对于施远腾的决定，他是很担心的，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相反，虽然担心，却认为这也许是最好的、避开杨昭烈攻击的办法。 见到黎明，从黎明手上拿到U盘，施远腾小心翼翼地将U盘放在自己有拉链的钱包里。 “阿明，你帮我处理几件事。第一，你将刚才的事情和我为什么离开的事情悄悄告诉穆可俊，最好当面说；第二，你打电话给傅一灯，让他抽空回来找你一下，也将这些情况告诉他；第三，你将我独自开车往汉南市的消息告诉慧哥，就说我来不及打电话给他，告诉慧哥，我估计下半夜到汉南市。” “好，趁现在还没天黑，你赶紧走，天黑前已经可以远离长洲了。”黎明也不敢多说，催促施远腾赶紧走。 施远腾不再啰嗦，坐上车，正准备开车，黎明冲了过来，对他说：“腾哥，将你的手机给我。” 对于黎明，施远腾是充分信任的。他二话不说，将手机递给黎明。黎明接过，双手手指飞舞，很快，黎明便将手机交到施远腾手中。 “腾哥，你的手机我已经处理过，他们无法通过手机将你定位，不用怕。” “好，太好了！”施远腾说完，开着车，飞也似地离开长洲，向汉南方向奔驰而去。黎明也没闲着，按照施远腾的叮嘱，一件件落实。 施远腾一直将车开离长洲市，直到不再在长洲管辖的范围，才找一个休息站，进去将油箱加满油，然后继续往前开。他觉得，现在还不是停下来休息的时候。 开了两个多小时，施远腾来到灵石市。这个地方，恰好是长洲与汉南市的中间位置。 施远腾将车开进休息站，将车停好，在车内仔细看看周围，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才从车内出来。 这个时候的长洲，杨昭烈正在与他的同伙商量。他们最后决定，对施远腾下手。他们的做法要比乔元华更加直接，派人去施远腾的家，将施远腾关在家里，狠狠揍一顿，最终打到他昏迷住院，让杨修影的结局再次在施远腾身上上演。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施远腾出逃 所有这些，都被黎明截了下来。 “腾哥足够果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黎明暗暗庆幸。施远腾的吩咐，黎明已经一一完成，接下来，他继续监控杨昭烈。他希望搜集更多的证据，为施远腾提供更有力的帮助。 在灵石休息站，施远腾在M记吃了一顿快餐，然后回到车上，在车内将车锁好，才放心躺在座椅上休息。 施远腾做梦也想不到，刚送走心爱的杨修影，自己马上面临几乎一样的困境。得益于昨晚吃下的安眠药，施远腾在车内也小睡了一个小时。睡醒后，施远腾走下车，在车的周围活动一下身体，然后再度上车。 这一次，他将手机导航直接导航到天隆酒店，然后打电话给张慧。 “阿腾，你终于打电话来了。我担心你在路上开车，说不清楚，不敢给你打电话。你现在应该在灵石休息站吧。”张慧的判断十分精准。 “对，刚睡了一会，正准备再出发，出发前给您打个电话。” “路上务必小心，你将车直接导航到天隆酒店，我和陈总在酒店门口等你，你到时给我电话。” “好，一切等见面再说。”施远腾也不敢多说。他感到高兴的是，自己的想法与张慧和毓文的想法是一致的。 吃饱了，睡足了，加满油了，施远腾又开始满血复活了。虽然高尔夫的动力不咋地，但欧洲车底盘稳的优势，这个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施远腾一直保持在接近每小时120公里的速度在非奔，车辆一样稳稳的。 到达天隆酒店门口时，已是下半夜一点多。夏天里的子夜时分，酒店前依然人来人往，施远腾将车停在路边，打电话给张慧，他还不太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陈毓文。 张慧与毓文一直在等着，看见施远腾来电，知道他已经来到酒店了，马上往门口赶去。早已放下车窗的施远腾，看见张慧和毓文在张望，赶紧叫了一声：“慧哥、毓文，这里。” 他们这才注意到停在酒店门口路旁的高尔夫，他们也二话不说，马上走过来，毓文坐在副驾上，张慧反而坐在车后座。 “腾哥，按照我的指引，将车开到车库停好。”原来，毓文坐在副驾上是有目的的。 停好车，他们都下来。 “腾哥，辛苦了！”毓文看向施远腾的眼神里，满是心痛。 “没事，反而麻烦你和慧哥等了大半夜。”来到汉南，施远腾的心反而安稳了。 “这个时间，才是汉南市夜生活下半场的开始呢。倒是腾哥，一路奔波，该是很累了。走吧，到您上次住的房间，我们再细聊。”听毓文的意思，张慧没有对她隐瞒什么。 来到房间，里面已经泡好了施远腾喜欢的铁观音。看来，刚才他们一直在这等候施远腾。 “阿腾，事不宜迟，将这份文件给我。”张慧知道，这一次，对施远腾的威胁很大。施远腾马上取出U盘，递给张慧。张慧从他坐的沙发的身后取出一个手提电脑包，从里面取出一台手提电脑。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施远腾与杨昭烈的对话在房间里清晰地回荡，张慧的表情很平静，陈毓文的表情则带着愤怒和不安。 “阿腾，这种人，说得出，做得到，你现在不能回去长洲，否则，非常危险。”经验丰富的张慧，已经听出杨昭烈的杀机。 “我在路上，黎明发给我信息，说有新情况。慧哥，怎么样才能安全传过来？” “你把这个邮箱发给阿明，让他马上传过来。这是我的加密邮箱，别人无法进去，你这个好兄弟，估计还没睡觉。”张慧说完，接过施远腾的手机，将邮箱地址输进去，施远腾马上发给黎明。 很快，张慧的手提电脑响了一下。 “我就说嘛，没有你确切的消息，阿明睡不着。”张慧一边说，一边将邮箱打开，将文件接收到U盘里，然后再打开U盘里的文件。 杨昭烈他们讨论的声音马上响起，张慧的预判没有错，他们果然动手了。 “阿腾啊，你的反应太敏捷了，如果有半点犹豫，就……嗯，不对，杨医生怎么了？”张慧还是非常细心。 “她昨天，不对，应该是前天走了。前天下午，我带着学生们为她办理后事，我还没缓过来，昨天又发生这件事了。” “阿腾，真是难为你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好，你就留在这里躲一躲吧，应给没有人想到你会在这里，更不会找到这里来。等我收拾完这帮狗杂种，你再回去。”张慧已经一肚子火了。 “慧哥，您刚才说的杨医生，就是你曾经说的那位杨修影？被撞成植物人的杨修影？”显然，张慧已经将施远腾的情况告诉毓文了。 “对，就是她，可怜又可悲。阿腾余悲未了，这个杨昭烈又来搞事。这一次，我要请省大队的人帮忙，将他们连根拔起，永绝后患。”看来，张慧已经想好了方案，决心也很大。 “慧哥放心去办事，腾哥这里我来照顾。依我看，腾哥这段时间还是不要离开酒店为好，我刚好也没什么事，我会常来陪腾哥聊天的。”毓文说话，不遮不掩。 “好，这里有陈总，我当然放心。事不宜迟，我马上行动。记住陈总的话，不要离开酒店，这些人的凶残，我见多了，小心为妙。”张慧叮嘱完，便起身离开。 “腾哥，肚子饿不？要不要叫点夜宵过来？” “不用，我在灵石吃过了。” “那好，今晚你很累了，心情又不好，赶紧休息，明天我再过来陪你。” “好，谢谢毓文！明天如果你没空，就不要过来了，我躲在这里看电视也可以。” “嗯，我有分寸，赶紧休息吧。”陈毓文起身与施远腾告别。 这两天，经历了杨修影的去世；经历了送别杨修影时的悲伤；经历了杨昭烈的威胁和追杀；经历过从没有过的逃亡。在这安静的酒店里，施远腾突然感到异常的疲惫。他赶紧洗个澡，上床倒头便睡。 上架感言 昨天，本书的责任编辑（以下简称责编）山猫对我说，我的《医生的那些事儿》今天可以上架了。 自从去年开始调整上班时间，工作一直很忙，写作的时间很少。正因为如此，《上架感言》是不在计划中的。 下午起来，上午工作的疲惫还没散去。坐在电脑前，想着本书从开始写作到今天，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种种，突然感到，这个感言还真有一写的必要。 2月19日，《医生的那些事儿》第一章开始在《纵横》发表，至今已经整整三个多月了。三个多月，四十一万字，对于利用碎片时间写作的我而言，并非易事。我为自己骄傲，为自己高兴。 自从《医道的江湖》完稿，我一直在想，下一部，我该写些什么。有朋友说，我的医道并没有写完，还有很多的伏笔，应该继续写下去。可是，我已经没有写下去的兴趣了。因为，我并不喜欢活在这种虚幻中。 我一直断断续续地写《医海拾贝》，写的都是我从医生涯所见的点点滴滴。疾病的，情感的，人性的。不少朋友说，喜欢看我这类文章。 同行朋友说，这样的文章能让他们学到很多，包括逻辑思维，临床思维和特殊病例的学习。用他们的话说，我的每一篇文章，都是他们必读的。 非同行的朋友说，这样的文章，非常真实，就像发生在身边一样，很有感染力。虽然结局未必令人满意，但世界本来就这样，岂能尽如人意？ 于是，我下决心写一部另类的，一部“冰火两重天”的。中的每一个病例，都是真实的存在。不同的是，这些真实的病例被以的手法写了出来。 当然，既然是，整个架构就是的架构。不管中的病例多么真实，它们只是为这部服务的。中的另外一些内容，才是我最在意的部分。 签约前，山猫责编与我探讨的名字。他感觉这名字起得不好，或者说不尽如人意。当我将我的整个写作思路告诉他时，他认可了这个题目，并说了一句针对这部的、非常中肯精辟的评论：这是一部职业文。 非常感谢山猫，我一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表达，山猫责编做到了。是的，这是一部真正的职业文。 一位读者看了前面很多章节，写了一段话发给我。大意是说，这部写得太真实了，真实到极具可操作性。她说，如果是有心人，完全可以根据我的，去建设一家高水平的诊所。 读着她这段话，我还以为她是一位医生，一位正准备办诊所的医生。后来接触，才知道，她根本没有学过医学，更谈不上开诊所。 这样的经历，让我坚定了我的写作手法。 记得医道上架时，我写了感言，感谢山猫和西诺责编。这次，我依然要感谢山猫责编。细心的读者可能会发现，有几个章节，我是重新修改了的。 这些修改的章节，是山猫责编提醒我后，我马上修改的。他的提醒，在我看来，是十分有必要的，也是十分正确的。他那负责任的态度和对底线的坚守，令我敬佩，也令我从中学到了很多。 感谢山猫责编！感谢《纵横》的编辑们！ 上架前，已经有很多朋友对这部提供了极大的支持。他们为投出各种支持票，或者用手中的纵横币，表达对我的支持，令能在高手如林的《纵横》中保持一定的热度。在上架的今天，对各位朋友的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谢。 纵横网一位大咖说过，上架，是一场战斗，杀过去，就是龙，杀不过去，就是虫。是龙是虫，在读者诸君，而不在我。我深以为然。 上架，意味着阅读是需要付费的。我粗略算了一下，订阅一个月的章节的费用（以每天两章计算），大约在人民币五块钱左右。五块钱，丢在地上，有些人也许未必会正眼看一下。但于我而言，意义却大不一样。 它代表着朋友们对我的认可，对的认可。这种认可，将给予我极大的动力，使我努力将写好，以不辜负朋友们对我的厚爱。 有朋友问，我每天能不能加更。我在这里保证，增加一个盟主，加四更。每月月票排名在100名内，加两更，在50名内，加三更（我会在月末或者月初加更）。再高的排名，我是不敢奢望的。如果上述的“加更”能够实现，我已经很高兴了。 不管如何，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保证的质量，是我最应该做好的事情。各位朋友如果觉得不好，可以留言批评甚至责骂。只要正确，我保证接受并加以改正。 第一百八十三章 毓文的激将法 精力与体力的透支，令施远腾这一觉睡得十分沉。毓文也能想象得到，此时的腾哥，该是多么的累。身体累，心更累。所以，她一直等到中午时分，才打电话给施远腾。 “腾哥，睡醒了没？” “呵呵，刚醒来，想不到一觉睡到现在。”其实，施远腾是被电话吵醒的。 “这个腾哥，真是谦谦君子，从不使人难堪。听他的声音，分明是被我吵醒的。”毓文对施远腾品性的了解，又进了一步。 “我一会上去，和你一起吃午饭。”毓文对施远腾说。 “好，我马上弄好。”施远腾赶紧起床，洗漱完毕，并开始煮水。此时，敲门声响起。 施远腾赶紧过去将门打开，陈毓文穿着一身便装走了进来。看来，这几天，她是决意陪施远腾度过的。 “毓文请坐，我马上泡好茶。”施远腾请毓文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毓文的对面，他们中间隔着一张茶几。 施远腾将煮好的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取出酒店里的一包铁观音，熟练地烫杯泡茶。那种专注的神态，如果是外人，根本看不出，他昨晚经历过怎样的一场生死大逃亡。陈毓文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这个男人，内心实在强大。 对于这种做事专注的男人，陈毓文是十分欣赏的。她静静地看着施远腾的一举一动，心中想：也只有瞬间进入一种状态的人，才能在某一领域取得如此高的成就。 张慧已经将施远腾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陈毓文，再加上昨晚听说施远腾心爱的杨修影刚刚去世，她不想，也不忍心去触碰施远腾敏感的话题。 “来，喝一杯热茶。”施远腾双手端上一杯茶，放在毓文的面前。 “谢谢腾哥！肚子饿了吧？” “嗯，确实是饿了。” “好，我让人送餐过来，我们一起吃。一边吃饭，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挺好的。”陈毓文说完，便发一条信息出去。 很快，便有人将午饭送来，放在客厅的饭桌上。 “来，腾哥，我们先吃饭，再喝茶。”毓文招呼施远腾到饭桌旁坐好，一起吃饭。 上次施远腾已经领教过酒店的饭菜的好味道，这次，有毓文在，饭菜肯定更好。饿极了的施远腾，说了声：“嗯，太香了，毓文，我可不客气咯。”说罢，便吃了起来。 看着吃得香喷喷的施远腾，毓文眼里充满了母性的温柔与爱怜。 “这个男人，经历过太多的苦，受过太多的磨难。虽然专业很强大，可失去的东西也很多。”得与失，究竟孰轻孰重？陈毓文无法回答 看见陈毓文没怎么动筷子，施远腾停下来，问：“怎么了？胃口不好？难道，身体还没恢复好？” “没有，我的身体，早已恢复好了。看你吃得这么香，我在想，你昨天该是怎么个饿法。” “昨天，呵呵，昨天可以说是夺路狂奔，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将饥饿感完全抑制了。” “哈哈，什么事情到你那里，都变成专业术语了。你呀，对专业太沉迷啦，哎，对了，你在为我省钱啊？” “我为你省钱？没有啊。住最好的，吃最好的，怎么为你省钱了？” “嘿，不是说这个。我送给你的信用卡，怎么一分钱没动呢？不愿意花我的钱？” “哎，毓文，你这句话可重了。什么不愿意花你的钱？我是没想到该在什么地方才能花掉你一大笔钱。零星的花钱，用这样的卡，是不是很没意思？必须是花大钱才用它。放心吧，逮着机会，我会狠狠的花。” “我倒是想到一个花大钱的地方。” “哦，说来听听。” “我说了，腾哥回去必须得做。怎么样，能不能说到做到。”经过接触，毓文已经彻底知道，施远腾心性善良，不愿意随意接受别人的好处。所以，说话中带有激将的味道。 “好，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回去马上办。” “我不仅能说得出，还能给出比较专业的建议，腾哥听好喽，回去如果不花这笔钱，我可真不高兴呐。”毓文继续吊着。 “说吧，毓文，我保证听，保证办。” “好，有腾哥这句话，我放心了。你这次回去，马上将这辆高尔夫换掉，买一辆SUV。对于车，我比你熟悉。真正好开，开得稳的，还是欧系车。我知道腾哥不喜欢张扬，所以，我建议你买一辆沃尔沃XC60，要买顶配才好用。这种车，属于低调的奢华，适合腾哥您。” 听着毓文的话，施远腾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虽然对各种车的价格了解不多，但哪一个男人对车不关心？不喜欢？他当然知道，这种车，顶配的价格范围。 毓文微微一笑，说：“怎么，腾哥，想反悔？” “不……不是想反悔，只是这一笔砍下去，会让你的卡掉下一大块金子下来哦。” “哈哈……腾哥，你也太幽默了吧？放心用吧，保证连一点金粉都掉不下来。”陈毓文被施远腾逗得哈哈大笑。 “好，我听你的，回去马上办理。君子言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了，就一定去办。呵呵，除了买房，这是我花的最大的一笔钱了。” “你医术高明，活人无数，本应该享受相匹配的财富，但您却选择了清贫。昨晚听的录音，虽然这位院长很混蛋，但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只要您想，就可以轻松拥有大量的财富，而你却不愿意这样做。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毓文很想了解施远腾这种性格背后的原因。 “你先吃饭，我一会告诉你。”看到毓文不怎么吃东西，施远腾变了一个法子。 “好，这次我听您的。”毓文知道施远腾是为自己好，便与施远腾一起吃起饭来。 “哎，腾哥，我吃不了这么多，如果你不介意，我分一点给你。” “不介意，有什么好介意的，来吧，给我一点，你也不要吃得太少。”施远腾将饭盒放到毓文这侧，毓文将自己饭盒里的一部分饭分给施远腾。 “你吃的太少喽。” “不是我吃得少，而是你两餐当一餐吃，当然比我多喽。你自己都忘了，你还没吃早餐呢。” “也是，我确实比较饿。在长洲，我是典型的饭桶。” “腾哥，有您这样说自己的吗？”俩人边聊边吃，很快，饭桌上的饭菜被吃个精光。其中大部分是施远腾吃掉的，看来，施远腾确实是太饿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施远腾的心路历程 施远腾与毓文重新坐到茶几前，俩人再度慢慢喝茶聊天。 “腾哥，您对钱的态度似乎很矛盾。我听慧哥说，您为了还房贷，答应别人给的很低的酬劳，却干着别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据我所知，医院的医生们大多很有钱，您确实是一个另类，能告诉我，您这样做，有什么原因吗？”反正没事可干，毓文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以前对这样的灰色收入并不反感，甚至也是欣然接受的。自从有一年，省卫生厅派我以技术扶贫专家的身份，到长洲市最落后的一个县蹲点一个月。” “在这个月里，我走遍了这个县里最穷的、最偏僻的地方。那里的穷，十分震撼，直击心灵。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认为这些灰色收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这种灰色收入，最终自己获益，医院获益，而病人却成为最后的买单者。这其中的猫腻，我太清楚了。昨晚的录音，你也听到了吧？这个杨昭烈，无非就是要我帮助他推销一种贼贵、无效的药物。” “如果我答应了，我肯定受益，也不会得罪杨昭烈，更不会跑到这里来躲避，是不是多赢的局面？” “可是，我很清楚，以我在长洲的影响力，一旦被利用成为这种药物推销的主力军，不知道有多少病人遭殃。这种事情，毓文你说说，我能做吗？”施远腾反问一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腾哥不是不喜欢钱，而是不喜欢赚这种损人利己的钱。” “是的，其实我很喜欢赚钱的感觉的。最近有一段关于赚钱的话，我感觉很有意思，也比较认同。” “哦，什么话，说来听听。” “这段话好像是蔡澜说的，或者是蔡澜也说过类似的话。大意是说，读书和赚钱，是一个人一生最好的修行。前者可以使人不惑，后者可以使人不屈。两者结合起来，可以使人不困于世，不流于俗。” “好，说的太好了！慧哥说您很有才华，与您接触，才慢慢品味出你的才华与人品。您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你看，你客气了不是？以后，你对我的称呼要改一改，叫腾哥可以，不要说您，直接说你，我会感觉更亲近些。” “好，我听你的。”毓文马上改了过来。 “这次上来，慧哥肯定会出力，也一定能摆平。但估计不会这么顺利，因为涉及到的道道太多，太复杂。唉 ，每次遇到问题，总是要麻烦慧哥。这一次，把你也拖下水了，还不知道要在这待多久呢。”施远腾的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 “腾哥，你总是记着别人的好，却老是忘记你对别人的好。想想我这次得病，慧哥一个电话，你二话没说，马上赶来。” “我后来才知道，医院的院长也是你和慧哥的同学，但慧哥根本不鸟他，直接将你找来。我终于明白，你和慧哥为什么这么铁，因为你们是同一类的人。在慧哥身上，看到你的影子，在你身上，同样看到慧哥的影子。” “别说拖不拖我下水的事，呵呵，这样的事，我还很喜欢，希望慧哥处理得慢一点，这样我可以多一点时间与你相处。不然，你这个大忙人，我很难有机会见上一面，更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与你慢慢聊。” “你知道吗，与你或者慧哥聊天，是一种享受，一种学习，一种提升。只是慧哥的工作性质特殊，我不方便与他接触太多，怕这样会为他带去麻烦。你则不一样，不存在这个问题。” “怎么说呢，我这个人，其实有点不合群，不喜欢结交朋友。慧哥是我从大学到现在一直不变的朋友，我们的感情，历经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改变。” “你是慧哥的朋友，我当然也将你当成朋友。我也非常感谢你没有讨厌我这种怪脾气，也许，我们是有缘的人。” “腾哥，我在想，你这种性格的形成，是不是你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太复杂，太伤你的心所致。这样的经历，让你不太主动与人交往，更不会轻易与人深交。”“也许是吧，莎士比亚曾经说过，爱所有人，信任少数人，不负任何人。呵呵，这是莎翁的话，我却不敢苟同。我做不到爱所有人，也做不到不负任何人。” “慧哥对我说过你对杨修影的感情，我听后很感动。可惜，天意弄人，杨修影不幸仙逝，我真心希望腾哥从悲伤中走出来。”毓文并不避讳这个话题。她知道，越早触碰，施远腾也许能够早点走出来。 “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杨修影，没有属于我的杨修影。是的，再也没有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果然，毓文的话，令施远腾瞬间消沉下去。 “杨修影很爱你吗？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这句话慧哥也问过我，我的学生们也问过我，我曾经说过，我与杨修影，是属于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呵呵，也许，我的婚姻生活注定与失败常伴。” “杨修影之后呢？腾哥有没有考虑过？” “还来不及考虑，便逃到汉南来了。”施远腾无奈一笑。 “其实我很佩服腾哥的机智和做事的果断的。如果稍有犹豫，你根本没有机会逃离长洲。” 正聊着，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嗯，穆可俊的电话。 “老师您好！一切还好吗？” “我很好，你放心。家里的情况如何？” “杨院长打电话给我，问我您到哪去了？我回答说，我也正在找老师您，我也不知道老师在哪？” “好，回答得好。非常时期，你和同门都要小心。另外，战鹏毕业分配的事，暂时不要动，看情况变化再说。倪虹那里，也要叮嘱她，不要单独到杨昭烈的办公室。” “还有，你有时间，悄悄找找林宇宁，不必说什么特别的话，就找他聊一聊也好。让他知道，在他落泊的时候，还有一个你在接近他，在意他。” “嗯，我明白老师的意思，谢谢老师的指点，老师请多保重。”说罢，穆可俊便收了线。 第一百八十五章 敞开心扉 “腾哥，你的学生对你很好哦。” “是的，他们都对我很好。” “我倒是认为，他们对你好，是因为你对他们太好了。从你交代他所做的事情，便知道你对他们的好和对他们提供多么重要的帮助。” “你的思维很活跃，眼光也看得很远，已经在开始布局后面的事情了。而且，你已经选定了目标。深处你这样的环境，竟然还能有如此清晰的思路，难得，实在难得。” “呵呵，我很想看看，慧哥最后做的和想的，是不是与你想的一致。”毓文的成功，绝非偶然，穆可俊的一个电话，她便悟出如此多的内容。 “毓文，你很聪明，也很厉害。难怪你能在汉南市这么复杂的环境里，依然游刃有余地将公司打理得这么好。” “唉，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说聪明和厉害。一个沈芝兰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如果不是慧哥和你，我早没了。” “毓文，你太善良了。人们常说，上天并不体恤善良的人，总会让善良的人受到更多的磨难。其实，上天有时候也会回头照顾一下善良的人的，不然，这个世界，岂不是恶人当道了？” “腾哥，你觉得我善良？” “对，你很善良，很美。你的美，不仅停留在外表，还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知性美和说不出的魅力，说明上天对你还是很眷顾的。” “谢谢腾哥的赞扬，从腾哥口里出来的赞扬，比任何人说的赞扬，我都要喜欢。” “哦，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说真心话的人。你的话，发自你的内心，所以，在我眼里，显得特别的珍贵。” “嗯，你说的对，我这话是真心的，我没有必要去恭维你。”施远腾也不否认。 “呵呵，我就喜欢腾哥这种性格，不遮不掩，想说啥就说啥。我昨晚听录音的时候，就感觉特别的过瘾和特别的爽。我相信，在你们医院，也只有你敢如此直面院长。你是性情中人，更是一个耿直Boy。” “慧哥懂我，你懂我，但我的很多同学不懂我。每次同学聚会，我都会尽量少说话。所以，我在同学眼中，似乎透明的空气似的。你住院的时候，慧哥为什么不找我们的同学？我估计，如果在解决问题之前去找他，他未必会买我的账。” “后来他的态度大变，是因为我为他的医院解决了危机。一旦你在他的医院遇害，他吃不了兜着走。” “想想也是后怕，慧哥将破案的情况对我说了，这个沈芝兰已经接近癫狂，准备直接对我下手。嘿，幸亏有慧哥，幸亏有腾哥，我命不该绝呀。”陈毓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所以，对人性中的‘善’，保持足够的警惕和距离，永远没有错。现在的一些鸡汤文，其实是有毒的，甚至是剧毒。比如，有人说，一个伟大的人有两颗心，一颗心宽容，一颗心流血。如果我们真的相信并身体力行，沈芝兰早就得逞了。” “腾哥，你是一名智者。有时候我会想，慧哥和我能够与腾哥成为朋友，是我们的幸运。别看慧哥看似很能干，有时候，他也会陷入迷思。” “他曾对我说过，你帮了他很大的忙，当然，他不会说你具体帮了他什么，我也不会问，腾哥也不必说。慧哥不明说的事情，我们都放在心里就好。” 正说到这里，施远腾的电话又响了。当看到来电显示时，施远腾不禁吃了一惊，马上对毓文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施主任，你在哪呢？我有急事找你。”免提的话筒里，传来杨昭烈粗野且急促的声音。 “哦，杨院长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是昨天的事？” “不是，不是。嗨，昨天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是另外一件事，想与你商量，你现在在哪？我派车去接你。” “不必了，你不用来找我，你也找不到我。时候一到，我自然会找你。” “施远腾，你别不识抬举。乖乖配合我，你还有活路，与我作对，你只有死路一条。长洲不大，我的人一旦撒出去，你跑不了。” “哼，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还真没有这个本事。你敢说，你的人没有撒出去？结果怎么样？不还是找不到我。” “哼，我告诉你，我的窝，遍布长洲各个角落。就你这点本事，能找到我？做你的千秋大梦吧。”说罢，施远腾断掉了杨昭烈的电话。 毓文嘴巴一动，正想说话，施远腾又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阿明，你将刚才的对话发给慧哥，马上发。”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黎明，他知道黎明一直在监控着杨昭烈。 “腾哥，我看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一个医生，更像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军。你总是这么理性吗？还有啊，你难道不怕这个姓杨的家伙通过你的手机将你的位置锁死？” “工作的时候，我很理性，也给人一种很坚强的感觉。其实，生活中的我，其实是很感性，很脆弱的。至于第二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咯。阿明是什么人，经过他的手，谁还能锁定我的手机。” “哦，我明白了，你来之前，明哥将你的手机设置过了。哎，你与别人聊天，也是如此的真吗？” “不是，我只是在与我信任的人聊天时，才会如此。我的朋友不多，也与我的这种性格有关，我不喜欢互相打哈哈，互相虚与委蛇。” “腾哥，说实话，与你聊天，比与慧哥聊天要舒服和愉快。因为慧哥有太多的顾忌了，很多话不敢说，不好说。有一句话和一个人，想问问腾哥，如果有得罪，请腾哥见谅。” “毓文不要客气，你问就是。” “刚才你与学生通电话的时候，提到一个倪虹，她应该是个女的吧？” “对。” “她也是你的学生？为什么你特别提到她？” “毓文，你的心思很缜密。是的，她是我的学生，她曾经追求我。后来，当她知道我与杨修影的关系后，她便主动离开我，但却一直照顾杨修影，直到杨修影去世。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说到后面，施远腾有点哽咽了，当晚的情景，再度出现在施远腾的眼前。  第一百八十六章 水到渠成 “真性情，真感性，真男人。”毓文想道，并站起来，说：“腾哥，对不起。来，我们拥抱一个。”边说边绕过茶几，来到施远腾的身边。 施远腾也站起来，与毓文拥抱在一起。 一开始，毓文将施远腾当成是救命恩人，后来，他们成为朋友，到今天，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在毓文的心中涌动，这情愫为施远腾而生。毓文心中的坚冰，也被施远腾的坦诚与真情所融化。 慢慢地，毓文松开手，却将嘴唇吻向施远腾，施远腾也迎合这毓文。一对毫无牵挂的人，在这样的氛围中，自然而然地结合在一起。整个过程，如水到渠成一般。 施远腾带给毓文的，除了满足和无与伦比的快乐，还有强烈的震撼。施远腾的强大，远远出乎毓文的想象，也颠覆了她自己臆想出来的一些关于男人的猜测。这些，对于毓文而言，无异发现了一个宝藏。 俩人由坐在沙发上聊天变成躺在床上，放松舒适地聊天。这样一来，使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密切。 男女之间，一旦突破，关系便会变得密不可分。特别是对于施远腾与陈毓文而言，他们成熟、理性、知道轻重，不会走向极端。 “毓文，谢谢你这么陪着我，我无以为报。” “嘘，不许这样说话。”毓文将手放在施远腾的嘴唇上。 “腾哥，我们之间，从此之后，不再分你我彼此，更不用将谢谢挂在嘴边。呵呵，要说谢，该是我谢你才对。我活了这么久，只有你带给我如此美妙的体验。嗯，简直太美妙了，妙不可言。” “你把太多的时间投在工作上了，你也应该享受生活的乐趣。你可不能老说我，其实你也是一样，我们俩的性情其实差不多。”施远腾可谓一语中的。 “是，你看得很准，我是一个工作狂。这次你的到来，对我来说，非常及时，让我重新审视和规划自己的人生。” “钱，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数字游戏而已，如何让自己活得更好，更开心，更有意义，才是我今后需要思考的。也希望腾哥多多提醒我，我肯定也会常常请教你。” “呵呵，我们以后互相学习，别说请教不请教的。” “好，依你的。”此刻的毓文，完全没有女总裁的强势和霸气。是的，在施远腾面前，她从来没有展示过自己强势与霸气的一面。 俩人在床上腻了很久，毓文才起来去洗澡。施远腾则静静躺着，双眼盯着天花板，感受这“逃亡”中的美好时刻。 “腾哥，拿一件睡袍给我吧。”毓文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施远腾马上起来，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白色的、松蓬舒适的睡袍，递给毓文。毓文坦然接过来穿上，绑好腰带，说：“腾哥，到你了。” 毓文前脚出来，施远腾后脚进去，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这一次，不用施远腾叫，毓文早已将睡袍拿来给施远腾，看着施远腾的样子，毓文粲然一笑。施远腾也不管这些，接过睡袍，依样穿好，来到茶几前与毓文相对而坐。 “毓文，你真美！”施远腾由衷赞美道。 “你喜欢？” “当然。” “其实，我以前对男人有很多的误解，以为高大必定威武。今天看来，未必如此，腾哥的威武，无人能及。” “呵呵，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呵呵，你首先是我的救命恩人，然后是我的朋友，再后来就是我捡到的宝贝。” “想不到你的嘴还是很甜的。” “在腾哥的面前，必须甜。”毓文瞬间变得很有女人味。再也不是与施远腾一本正经聊天的样子。 “对了，腾哥一定饿了吧？我叫人送餐上来。”经过一番折腾，毓文肚子有点饿了，她能想到，施远腾刚才的消耗，一定比自己的大。 “你这个样子，不担心？” “与你在一起，不用担心。如果是慧哥在，我才不敢这样呢。”毓文的话，使施远腾听出一番不一样的味道。 不一会，晚餐送到房间。送餐的服务员将饭菜放在餐桌上，转身离开。全程目不斜视，也不发一言。 “酒店的管理，真是好。”这是第二次来酒店住，施远腾深有体会。 “呵呵，我这个酒店管理的MBA，可不是用钱买来的哦。”毓文笑着说。 “MBA是一回事，具体的管理其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估计与你一起拿到这个文凭的人不少，但他们的水平肯定没你好。这涉及到悟性，严格的自律和他律，对制度不折不扣的执行以及奖惩分明的措施，缺一不可。” “呦呵，我的腾哥，你管理上也很有一套嘛。我还以为你专攻医学，想不到你在管理上也有独特的见解。聪明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能触类旁通，腾哥正是这样的聪明人。” “呵呵，毓文，你可别捧杀我哦。我这个人，也很容易骄傲自大的。” “哈哈，你自大我知道了，你骄傲我还没见过。来吧，我们吃饭。”毓文的话，带着调笑。 这一次，他们俩都饿了。眼前的饭菜很快便被他们一扫而光，施远腾与毓文彼此看着对方，沉默一会，双方突然同时爆发出舒心的、会意的大笑。 笑声刚停，毓文便问：“腾哥，你笑什么呢？” “哈哈，我在笑，我们这出入平衡也太标准、太及时了吧。” “哈哈，对，哈哈，对，出入平衡，这样的表达太精准了。”毓文再度笑起来。 俩人笑着重新回到茶几前坐好，毓文不等服务员到点来收拾饭桌，马上发微信，通知服务员来收拾。看来，毓文已有着自己的考虑。 服务员很快上来收拾，施远腾与毓文则继续喝茶闲聊。等服务员离开，毓文将门关好，才再度坐下来。 “腾哥，你说慧哥这次要多长时间才能搞定这件事？” “很难说，这次涉及面广，情况比较复杂。如果慧哥原来没有一点储备，估计得半个月以上。如果慧哥本来就对长洲的情况有所了解，大概需要一周到半个月的时间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披荆斩棘的勇士 “要这么长时间？以你分析，慧哥会不会已经掌握一些情况？” “我看，慧哥已经掌握了不少情况。” “为什么如此肯定？” “那天晚上，慧哥对我说话时的语气，非常坚定和自信，说明他有这个把握。” “啧啧，腾哥，我喜欢和你聊天，喜欢听你对问题的分析和判断。虽然有一些带有猜测的成分，但这猜测也不是毫无根据的。你的思维方式，与常人不一样。难怪慧哥曾经说过，如果让你来干他这一行，保证会很出色。” “嘿，这是慧哥在你面前故意抬举我，我这性格，不适合干他这一行。” “怎么说？” “干他这一行，除了智商要高，情商更要高。我这点情商，弱爆了，不适合，实在不适合。” “我可不这么看，你的情商并不比慧哥低，你的缺点在哪呢？在于你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你对这个院长不妥协，对类似的事情不妥协，就是这个原因。” “也许是吧，但这是在体制内做事情的大忌。” “所以我说，你的个性不适合在体制内做事情。在体制内，你很多才华都无法发挥出来，就像刚才我说的、你的管理才华一样，在体制内，根本没有机会让你发挥。” “哎，毓文，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应该跳出体制内？” “是有这么个意思，不过，真要这么干，还得想清楚，往哪个方向发展才合适？” “嗯，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仔细评估，如果有机会，一定去干。”其实，施远腾心中早有想法，等待的，就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腾哥果然是爽快的人。如果你要出来干，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些重要的因素？” “有考虑，但还不成熟。” “比如呢？” “第一，选择好合作的伙伴。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里，单打独斗者，路会越走越窄。想要成功，要么组建一个团队，要么加入一个团队。所以，选择好合作的伙伴，组建一个强大的团队，非常重要。” “等等，腾哥，我插一句，你选择合作伙伴的标准是什么？” “选择靠谱的人。什么是靠谱的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标准。大家比较认同的是，这个人必须做事不拖，说话不多，为人不作。当然，这只是一个框架，在这个框架内的人，都可以考虑。” “妙，说的妙。腾哥，你继续。” “第二，是要招聘和留住人才。我如果出来干，最终还是在医疗上，比如办一家医院。而办医院，最重要的是人才，特别是各个专科的医生，这一点，最为困难，也是我不敢轻易动手的痛点。” “第三，必须要有各种过硬的关系。现在这个社会，关系是硬通货，没有它，寸步难行。对于这点，我在办诊所时，体会十分深刻。” “最后才考虑资金。因为我真要办医院，也是从小型内科医院开始。这样一来，资金的投入不会太大，投资人的压力也就不会太大。尽管如此，办医院还是属于重资产投入的项目，资金的消耗是十分可怕的。” “怎么可怕？”毓文再度插话。 “前期是基建和仪器设备的投入，这部分的资金很大，属于沉没成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收回投资，更别说盈利喽。” “医院投入运营后，最大的消耗便是人力资源成本了。医院最后能否成功，就看资金链能不能撑得住人力资源成本的消耗。” “我的腾哥，果然非同凡响。你的这些想法，已经很成熟，如果条件合适，马上可以行动喽。”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不是我贬低慧哥，在综合能力方面，慧哥远不如你。” “嘿，你可不能这么说，所谓术业有专攻嘛，慧哥能做的，我肯定做不到。” “你放心，我不会对慧哥说这些。我只是根据我的判断，说出我的看法而已。我不明白，命运之手，怎么会将如此优秀的你，放在一个这么落后的地方？难道，这是要你在落后的地方造福大众，普度众生？” “慧哥与你完全不一样，慧哥是受到上天眷顾的人。虽然慧哥很聪明，及时抓住了一切机遇，在他所在的领域立稳了脚跟。但你不一样，从一开始，你便是披荆斩棘的勇士。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一手一脚开拓出来的。不一样，你们俩不一样。”毓文太清楚张慧的情况了，与施远腾一对比，差异太明显。 毓文与施远腾正在畅聊着。此时此刻，几百公里外的长洲，暗流涌动。 维雅纳大酒店的一间小房里，穆可俊与林宇宁正在一起吃饭。 “来，林院长，不管现在发生什么，我都要感谢您对我的提携和帮助，这一杯，我敬您。” “谢谢穆主任！你是我被轰下台后第一个敢来找我吃饭的人。你的这份情谊，我林宇宁永远铭记于心。”林宇宁说罢，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林院长客气了！老师经常教导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林院长对我，对我的同门的帮助，何止滴水之恩。我这个做师兄的，早应该请林院长吃这顿饭了。”穆可俊经历过在主任位置上的锻炼，已经今非昔比。 “对了，我风闻杨疯子要对你老师下手，你老师现在怎么样？安全吗？” “谢谢林院长的关心！我昨天与老师通过电话，虽然他没有告诉我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但我知道老师很安全，请林院长放心。” “老师还说了，有机会要请林院长吃饭，我对老师说，这顿饭先由我这个做学生的先请。老师听后很高兴，让我转告林院长，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请林院长放平心情，静待时机。” “哦，是吗？你老师说的？”听到穆可俊如此一说，林宇宁眼中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 “对，是老师说的。我们老师，说话做事，一向稳重扎实，更加不会有虚言妄语。”穆可俊回答得很干脆。 “你老师是我的榜样。不管以后情况有什么变化，只要你们需要，又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谢谢林院长！”穆可俊听着林宇宁的表态，心中不禁赞叹：老师走的每一步，都有着深意。  第一百八十八章 傅一灯的担心与无助 在长洲的另一个角落，杨昭烈的手中正拿着手机，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尽管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杨昭烈的额头依然冒着豆大的汗珠。 “你这个蠢货，我让你好好对施远腾说话，你却把人家气跑了。你以为你是什么？施远腾早已名扬南江，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药房主任而已，让你坐上院长的位置，你以为就很了不起了？老实告诉你，以你的能力，为施远腾提鞋子，他都嫌你的手脏。” “踏马戈壁的，一盘好好的棋，被你这个蠢蛋弄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我告诉你，我如果被搞，我先把你全家给干了。”这通话，可谓杀气腾腾。 “对不起，头，我……我只是想吓一吓施远腾，我也想不到他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知道？你能知道什么？一上台便将一群裱纸提拔到你的身边，供你随意玩弄。你呀，蠢到家了。你赶紧将施远腾找出来，好好向他道歉，请求他原谅。否则，我过不了关，你也必须先死。” “好，好，好。我马上找他。”杨昭烈知道，他这次岂止是踢到钢板这么简单。 仙游镇，一灯诊所的会客厅里，傅一灯与张为贤、冯智、梁东华、马云田、张文远他们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讨论着。 自从得知，施远腾连人带车，在一夜间不知所踪后，这几位铁杆兄弟和朋友再也坐不住了，他们每天都要过来与傅一灯聊一聊。而正在惶恐与迷茫中的傅一灯，也希望与他们在一起说说话。 “傅医生，你说说看，教授这次有没有危险？他躲的地方安全不安全？”冯智显得忧心忡忡。 “危险应该没有，但麻烦肯定是有的。这个麻烦究竟有多大，我也无法估计，谁知道一个疯子的头脑里装的是什么想法呢？至于老师躲的地方是否安全，这个我倒不是很担心。” “大家能想到的，老师都能想到，大家想不到的，老师也能想到。”傅一灯在说着安慰大家，实际上也是安慰自己的话。 “我们认识教授这么久，第一次看见教授要躲避起来，而且行动像闪电一样迅速。依我看，危险肯定存在，而且教授也知道危险来自什么地方，更知道这危险连龙哥都解决不了。不然，他为什么不找龙哥？”梁东华的分析很有道理。 “华哥说的很对，以教授与龙哥的关系，龙哥一定会死命保护教授的。但教授却不选择龙哥，说明牵涉到的人，龙哥也摆不平。所以，麻烦也好，危险也好，总之，教授目前的处境十分不好。”张为贤也心中忐忑。 “唉，可惜我们能力有限。当教授遇到危险的时候，才显得我们是多么的无能。希望教授能遇到贵人，逢凶化吉，渡过此劫。”马云田此话，带着深深的无奈。 傅一灯听着他们的话，心情沉到了谷底。如果没有老师支撑，自己将来怎么走下去？他不知道，也不敢想。一种绝望与无助的感觉，瞬间充满了傅一灯的脑海。 凤歇市，龙哥的家。自从接到傅一灯的电话，黄金龙知道，这一次，施远腾所遇到的危险，非同一般。 “老虎，你为教授算一卦吧，怎么样？”黄金龙与苗虎，彷如亲兄弟般，说话也很客气。 “龙哥不说，我也会做的。自从接到一灯的电话，我已经算过了。教授这次的麻烦确实很大，但应该是有惊无险。” “哦，真的？” “这是卦象说的，这一次，教授有贵人相助，能安然过关。”苗虎对于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 “好，有你这么一说，我放心了。唉，教授是大好人，大好人不能这样被人整。等他脱险，我们要与他好好谈谈，谈谈我们的想法和计划。”黄金龙对苗虎说。 长洲、凤歇市和仙游镇发生的一切，远在汉南的施远腾，一点也不知道。他与毓文继续在房间里聊着。 “毓文你有所不知，慧哥在大学时和毕业后，对我就像兄长一般，甚至比亲兄弟还要好。他为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默默去做，不事张扬。在我心中，他这个角色，无人能替代。”施远腾饱含深情。 “这个我能感受得到，上次我的病，这次你的事，你们俩，真的如亲兄弟般。腾哥，我也希望你将我像亲妹妹般看待。” “亲妹妹是不可能的了。但我一定会将你像好妹妹和好朋友般对待，也希望你不要对我客气，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尽力而为。在我心中，你已经与慧哥无异了。” “嗯，不要这样。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希望你对我像亲妹妹一样。像亲妹妹，不等于亲妹妹，这个不矛盾。” “好，你这个妹妹其实我心里早已经认了，现在是亲上加亲。” “这就对了嘛，我们休息吧，不要太晚了，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等着我们呢。” “你不走了？”敏感的施远腾听出毓文的弦外之音。 “怎么？不欢迎？” “怎么不欢迎，我是求之不得。”施远腾说罢，站起来，伸手搂着毓文的腰，一起往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很快便激情四射，云雨交加。 第二天早上，毓文首先醒来，她静静地看着面对着她沉睡的施远腾，看着施远腾那平静的脸，看着施远腾那笔挺的鼻梁，宽大对称的鼻翼，悬胆般的鼻尖。嗯，也许，这才是男人的最佳面相。 毓文悄悄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卫生间，轻轻地关好卫生间的门，这才打开卫生间里的灯。 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绯红，皮肤光滑滋润。嗯，都说情爱是最好的美容剂，这话一点不假。更何况，施远腾带给她的愉悦，是如此的强烈，再想到昨晚的一切，毓文感到身体有一股热流在涌动，她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 “不行，得洗个澡。”毓文想着，马上打开喷淋洗起来。 作为医生，施远腾很容易被外界的一点声音惊醒。他睁开眼，看到身边没有人，再听到从洗手间传来的水流声，他知道毓文在洗澡。他也懒得起来，在床上用力伸个懒腰，继续躺在床上。  第一百八十九章 陈萱与吴歌的关心 毓文洗完澡，穿上睡袍，然后到客厅里煮水泡茶。 听到这些动静，施远腾再也不能在赖在床上了，赶紧起来，也依样画葫芦，然后在茶几前与毓文面对面坐着。 这样坐着有个好处，就是聊天时可以看着对方的眼神和表情，也不用因为挨得太近而导致聊着聊着便变了味。 施远腾拿来手机一看，咦，昨晚，杨昭烈先后打了很多次电话进来。 “呵，这个疯子昨晚打了很多次电话给我。不行，我马上拉黑他。”施远腾说罢，动手将杨昭烈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 “你说的疯子，是那位姓杨的院长？” “对，就是他。” “你怎么看。”毓文一边问，一边将一杯茶端给施远腾。 “依我看，慧哥动手了，他害怕了，想求和了。我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否则，会影响慧哥办事。” “嗯，我也是这么想。哼，慧哥如果动手，绝对不会再给他机会。这一次，他们做得太过分了，不一撸到底，后患无穷。” “说的太对了，对恶人的善，就是为恶，这是我不变的观点。” “对，人到了这个年纪，本性早已定型，我们不能做东郭先生，希望慧哥不要手软。” “当时我上来为你看病时，慧哥已经对上次的调动不满。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肯定不会放过。” “肚子饿了吧？反正我饿了。昨晚，咱们俩太疯了，我都记不起来，究竟折腾多少次了，我马上让他们送早餐过来。”体能的消耗，令毓文感到饥肠辘辘。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感到饿了。” “就是，你不饿才怪呢。”毓文笑着说。 很快，早餐送来，他们同样以飞快的速度将早餐“消灭”掉。在慧哥将这件事处理好之前，施远腾不敢随意离开酒店，毓文肯定会陪在施远腾的身边。在房间里聊天，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腾哥，问你一个很敏感的问题。你认为你和倪虹有可能吗？” “我也说不准。当时她强烈追求我的时候，我是极力反对的，反对的原因不是因为杨修影，而是因为在我眼里，她太年轻了，她还有无限的可能，我不能害了她。” “但是她的态度非常坚决，直到后来她知道我与杨修影的事，才非常理性地压抑着自己。现在，杨修影走了，她会怎么想，怎么做，我真不知道。其实，对于婚姻，我是有点恐惧的。” “理解，我十分理解。你比我还多一次，而且还抓现行一次，换作是我，也会感到恐惧的。不过，如果倪虹态度坚决，我建议腾哥不要放弃。毕竟，要遇到一个如此深爱你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虽然与施远腾已经越过了防线，但毓文很清楚，施远腾不属于汉南市，不属于自己。最起码，现在的腾哥，不属于自己。 “谢谢你，毓文。倪虹是个好女孩，我也喜欢她。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后，她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不是我能左右的。不过，结果如何，我都能坦然接受。”施远腾这样说，并不是他不爱倪虹，而是他的人生经历，决定了他对此已经看得很开，很透。 “腾哥能这样说，我很高兴。请腾哥务必记住，一旦有眉目，请马上告诉我和慧哥，让我们也为你高兴一把。”毓文其实还有更多的想法，但现在不能说，她担心施远腾会马上拒绝。 “放心，忘掉谁也不会忘记你们。” 施远腾的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拿起来一看，嗯，吴歌的电话。 “吴主任你好！” “施主任，您就别叫我吴主任了，我这个主任，早就被人家撸掉咯。” “嘿，你不要与疯子计较，吴主任还是吴主任。找我有事？” “对，陈主任说要请您来会诊一个病人，不知道您有没有空？” “很抱歉，现在还真没有空。如果很急，可以找穆主任去看看。” “果然是这样，我们主任听到的消息真的没错。施主任，我让陈主任和您说吧。”看来，陈萱就在吴歌身边。 “施主任您好！”果然，陈萱那稍显老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主任您好！今天实在抱歉，不能去你们科室学习学习。” “嘿，您施主任每次来，都是带给我们惊喜，什么学习学习，您总是这么谦虚，这样可不好。” “陈主任，我从来不谦虚，我一直说，病人是最好的老师。每次到你们科，我都学到很多东西。毕竟，儿科与成年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疾病谱不同，问病史和体查的手法也不同。您说说看，我说去学习没有错吧？” “哈哈，施主任，您脑袋好用，反应太快，我怎么说都说不过您。其实，今天也没什么会诊，我让吴歌用她的手机打电话给您，想听听您的声音，知道您安全，我们就放心了。等您上班了，我们再请您吃饭。”陈萱的话，透着浓浓的关心。 “怎么能在让您请？下次该我来请了。” “好，只要见到您就行。好了，不打扰您了，祝你一切安好！” “谢谢陈主任和吴主任。”说完，双方都收了线。 “你的同事？”毓文问。 “对，我们医院儿科的两位主任。医院的儿科，在小儿神经病学方面，力量比较薄弱。所以，遇到一些与神经内科有关的疑难病例，两位主任都喜欢请我去会诊。前段时间，我诊断出一个特殊类型的癫痫发作的病人，他们很高兴，请我吃了一顿饭。” “听得出来，两位主任对腾哥都非常关心。以我看，腾哥不仅在医术方面征服了她们，在为人处世，道德品格方面，也让她们对你敬重有加。我认为，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说起腾哥的医术，确实非常出色。当时你为我看病的时候，宋主任当场忍不住说你的体格检查是教科书式的。我当时也感到吃惊，这该是多高的评价啊。后来我问慧哥，慧哥笑着说，他们那一点水平，在阿腾面前，菜得很。” “其实，学医和你经商一样，需要悟性。我的学生中，穆可俊对医学的悟性最高，水平自然也是学生中最高的。” 第一百九十章 张慧的感慨 俩人就这样，吃饭、聊天、睡觉。这几天，使得施远腾与毓文有足够的时间腻在一起，也让他们尽情地、毫无顾忌地释放各自的激情。如果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呢。 到汉南市后的第七天早上，折腾了一夜的施远腾和毓文还在睡梦中，毓文的电话响了起来。 毓文感到奇怪，这几天，公司的人员是不敢打电话给她的。她翻身拿起手机一看，嗯，是张慧的电话，毓文马上坐了起来。 “慧哥您好！” “陈总好！我刚才打阿腾的电话，他没有接，估计是关了声音睡觉了。你在哪？” “我在腾哥的房间，他呀，确实睡得很沉。不过，现在醒了，您找他有事？” “嗯，是有事，你也在就更好了，我马上到，让他赶紧起来吧。”张慧微微一笑，便收了线，心中却暗喜：这个阿腾，总算能放开自己了。 施远腾听着毓文与张慧的对话，知道之前从毓文的话中误解了张慧，心中一阵愧疚。 毓文已经到卫生间洗漱了，施远腾也起床，将床铺收拾好。毓文出来时，依然穿着睡袍，不同的是，里面穿了内衣，睡袍的腰带也扎得紧了很多。 既然毓文说穿了，施远腾也不遮掩，洗漱完毕后，与毓文一样的穿着走了出来。饭桌上，已经摆好了三个人的早餐。 一阵敲门声响起，毓文将门打开，张慧走了进来。他看着施远腾和陈毓文的着装，笑着说：“嗯，不错，兄妹装。” “对，慧哥说的对，就是兄妹装。怎么样，好看不？”毓文非常大方，而施远腾则显得有点不自然。 “好看，当然好看，还很般配。有早餐不？我还没吃早餐呢。” “有，早准备好了。来，慧哥，腾哥，大家一起吃早餐。”毓文招呼张慧和施远腾到餐桌旁坐好，开始吃早餐。 “慧哥这么早来，是不是事情办妥了？”施远腾问。 “当然，还不办妥，你们在酒店还得继续闷下去。不过，这样也好，成全了阿腾和陈总。你们俩，都是自律性很强的人，如果不是有这样的机会，我看呀，你们永远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特别是阿腾，不懂得打开自己。”张慧也不忌讳。 “慧哥说的对，这样的机会很难得，以后也不会再有。与腾哥聊天，学到太多知识了。”毓文更是放得开。 “我说对了吧？阿腾的知识面之广，能力之强，我也不能及。”张慧在他们面前，说话也很坦诚。 “哎，慧哥这样说可不对。论智商，情商，我都比不上慧哥。” “阿腾，你不要客气，我这是实话实说。陈总，你说说，这几天，阿腾对这件事是怎么分析的。” 毓文稍一沉吟，便挑一些能说的说了出来。包括对张慧处理完这件事的大概时间、包括施远腾对事情的预见性，以及如何安排黎明、穆可俊他们去做的事情等等。 听完毓文的话，正在吃早餐的张慧停下手，双眼盯着施远腾，似乎要努力将施远腾看透、看穿。 “哎，慧哥，您这样看着我干嘛？”施远腾对张慧说。 “阿腾，我知道你厉害，也知道你比我厉害很多很多，但是，我还是低估了你。你不仅着眼于眼前，连后面的应对都想到了，而且分毫不差。陈总，你这位腾哥，是不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物？” “慧哥也如此认为？” “什么我如此认为，在大学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只是他为人太低调，没有人注意到他，但我是很清楚的。” “估计我们吃完早餐不久，阿腾便会接到电话了。一切如你所料，我们就是这么干的。可惜了，阿腾，如果你在汉南市，天地会宽阔很多的。怎么样，有没有这个意思？” “慧哥，我的能力你是清楚的。做一条地头蛇还可以，做过山龙就不行啦。”施远腾很委婉地谢绝了张慧。大城市虽然繁华，但大城市却缺乏温度。长洲虽小，虽然落后，但长洲却有着汉南市没有的温情。 节假日、休息日，一个电话，一声招呼，大家很快能拢在一起，畅快地聊天，玩耍。绝对没有大城市里的距离感，并由这距离感产生的一种疏远感。 吃完早餐，三个人坐在一起喝茶。果然如张慧所言，穆可俊的电话第一个打进来。 “老师，刚参加完紧急会议，长洲市官场地震，杨昭烈这个疯子被抓，林宇宁官复原职，我让战鹏将简历投到人事科了。” “好，做的好。将这个消息告诉一灯，免得他担心，我回去再联系你。”施远腾并没有说自己回去的确定时间，因为他不知道张慧有没有特别的安排。毕竟，这次张慧出了大力，帮了大忙，如果他有安排，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相陪。 刚放下穆可俊的电话，林宇宁的电话打进来。 “施主任，我是林宇宁，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和帮助，您什么时间有空，请告诉我一声，我必须请您和穆主任吃饭。” “谢谢林院长，也恭喜林院长，我迟点联系您。哦，对了，我有一位学生今年毕业，已经投了档，请您多多关照。” “施主任客气了！您的学生，都是我们医院的栋梁之才，我一个都不会拒绝，请您放心。”林宇宁知道，施远腾虽然知道消息，也应该是电话上知道的。他虽然不知道施远腾身在何处，但估计不会在短时间内能赶回来。 “这个林宇宁确实会来事，阿腾有一双穿透力极强的眼睛，能将人看透。”张慧不由感叹。 “腾哥主要是逻辑思维能力强大，思考问题非常缜密，滴水不漏。我们聊起办医院的事情，呵呵，腾哥的分析真是让人叹服。如果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企业家呢。” “哦，陈总说来听听。”对于这方面的内容，张慧还没听施远腾说过。 毓文将施远腾对办医院时，前期资金投入、团队的组建、人才的招聘与挽留、经营策略、人脉关系等等，细细说了一遍。 “阿腾，如果说正儿八经的做事，你比方明强一百倍都不止。”张慧听罢，再度发出感慨。 “慧哥说的方明，是不是南江省人民医院的院长？”  第一百九十一章 重见天日 “对，就是他，也是我和阿腾的同学。” “嗯，我知道了，听说因为我的事情，他将梁玄副院长臭骂一通，说他没有招待好腾哥。呵呵，有意思。” “这几天那都不能去，憋得够慌吧？”张慧笑着问施远腾。 施远腾扫了一眼毓文，说：“呵呵，有毓文陪着，感觉很好。这是我毕业近二十年来从没有过的放松。” 听施远腾如此一说，本来还想调侃他几句的张慧，心中不由一阵酸痛：真是难为他了，刚刚经历杨修影的去世，第二天便被逼着飞车狂逃。幸好有这个可人的陈总作陪，不然，这几天他都不知道怎么熬过去。 毓文显然也是这样的心思，低声说：“我陪腾哥是应该的，只要腾哥高兴，我就高兴。” “阿腾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张慧问。 “慧哥有没有什么建议？”施远腾反问道。他不知道长洲究竟“清理”成什么样子，有没有留下尾巴。 “我建议？我建议你今天不要回去，好好再休息一天，明天再开车回去。我的事也办完了，今晚咱们出去走走，吃一顿饭，怎么样？” “好，我也是这么想，就按慧哥说的办。”听张慧说得如此轻松，知道长洲那里，已经被清扫干净，没有后顾之忧了。 “陈总，你说说看，今晚就咱们三个，到哪吃饭好？” “到汉南酒家吧，汉南的美食，都集中在那，怎么样？” “好，你来订位？” “没问题。”毓文答应着，马上打电话给汉南酒家的老总，老总一听是陈毓文，马上答应，说留着“汉南房”给他们，还说这顿饭由他来请。 “谢谢于总，今晚是我请朋友，改天于总再请我吧。请于总在酒店前面的停车场为我留一个位置，我开我的车去。” “好，今晚见。”这种时候，毓文的威力才发挥出来。施远腾暗想，难为这几天，她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放下身段来陪自己，这份友情，这份鱼水情，终身难忘。 “今天终于见到毓文霸道总裁的一面。”施远腾脱口而出。 “呵呵，这几天是不是陶醉在温柔乡里？”张慧笑着问。 “嗯，是的，这温柔乡很迷人，我都有点乐不思蜀了。”既然张慧都说到这份上，施远腾也不再遮掩。 “真有这么迷人？”毓文也笑了起来。 “真有。” “真有？真的乐不思蜀了？我可要当真喽，要动手将你留在汉南哦。”张慧与施远腾一样，经历过几天的紧张，都想放松一下。他当然知道施远腾不可能留在汉南，但他偏要调戏一下施远腾。 “慧哥总是喜欢拿我来开刷。”施远腾边回应，边笑着看向毓文。 “慧哥，这几天我与腾哥谈得很深入，他也说起他的学生对他的追求。您说说看，腾哥要不要反追求呢？” “反追求？什么意思？” 毓文将倪虹与杨修影的关系说了一遍，张慧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阿腾啊，你还真的糊涂了。你的学生已经毕业，你也是单身一人，你们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她追你，你追她，都无不可。” “不行，你说要放下，说要潇洒。你现在既没有放下，也潇洒不起来。这次回去，马上追，一旦成功，可记得告诉我和陈总，你们的酒，我和陈总不管怎么忙，都要去喝。”说到正经事，张慧对施远腾的关心表露无遗。 “毓文已经对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也接受慧哥和毓文的建议。不过，这事急不来，杨修影刚去世不久，倪虹究竟有什么想法，我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去问。不然人家会说，哦，杨老师走了，你开始追求我了。这样不好吧？”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可不要等太久哦。一个漂亮的女医生，追求的人一定不少，不要等到她投进别人的怀抱的时候你才后悔，那可是太迟喽。”张慧的话，带着催的味道。 “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会，今晚再我过来这里集中，大家一起走。”张慧说罢，起身告别。 施远腾与毓文将张慧送到电梯口，看着张慧走进电梯，才转身回房间。 “怎么样，现在有什么感觉？”毓文显得很轻松。 “一是感慨。这次如果没有慧哥和你，我会很狼狈，甚至要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有你们，我此生无憾。二是轻松。这是必然的反应，虽然我知道慧哥能力很强，但毕竟涉及的人和事太多，紧张是跑不掉的。现在问题解决了，自然大大松了一口气。” “好了，既然没事了，我和你到外面走走吧。”看来，毓文并不习惯这样被闷着。 “好，换好衣服，我们出去走走。”施远腾何尝不是如此。他虽然喜欢静，但不代表他愿意如此被关在房间里。 来到酒店门口，施远腾抬头看着湛蓝高远的天空，心中感到舒畅无比，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带就是市中心，我们就这样随意走吧。”毓文对这一带相当熟悉。 “好，我是路痴，由你来带路。” 炎热的夏天，毓文依然穿着那套宽松的休闲装，显得更加俏丽动人。施远腾对穿着向来不讲究，干净得体即可，是否名牌，不在他考虑之列。 来到一家大型的综合商场，毓文说：“走，我们进去逛逛。”说完，拔腿便往里走。毓文很清楚，男人们大多不太喜欢逛商场。所以，她不想给施远腾有思考的时间。 其实，施远腾今天决意要陪毓文好好逛一逛，毓文想去那，他就陪着去那。 毓文带着施远腾，似乎有着很强的目的性。首先来到二楼的电子设备商场，来到华为手机专卖店。 “腾哥，我发现你的手机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了，速度太慢，来，换一台最新的华为。据说，这款华为可以在两年内不卡顿。”毓文不由分说，让店员拿来一台最新、最高配置的华为M系列手机。 一连几天，与毓文在酒店的深谈，施远腾知道，毓文对钱是不敏感的，她更追求生活的品质。所以，施远腾并不违拗毓文的意愿。 交了钱，施远腾将自己的旧手机拿出来，请店员将手机卡换到新机里，并将旧手机里面的重要信息拷贝到新机里。处理完，毓文拿过旧手机，就要将它扔掉。施远腾看见，赶紧拦住。 第一百九十二章 购物小风波 “这里面有很多与这次事件有关的信息，一旦被懂的人拿去，很容易取出来。我拿回去，让黎明来处理。”施远腾在毓文耳边悄声说。 毓文伸伸舌头，说：“对哦，幸亏你及时拦住。嗯，黎明是这方面的高手，慧哥多次提起他，你拿回去让他处理吧。” “毓文，你真好。”施远腾说罢，在毓文的颈部轻吻一口。多少年了，毓文都没有与一个男人在公开场合如此亲热过，她的脸刹那间红了起来，但脸上却荡漾着无比甜蜜的笑意。 是啊，在外人看来，这不就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在逛街，在调情么。这一幕，被不远处一位小伙子看见，他的歹念顿起。 买了手机，毓文带着施远腾，正准备上五楼的男装专卖店。突然，一个年轻人从毓文的身边走过，并故意撞了一下毓文，然后大声说：“哎呀，你撞了我，你要赔钱。” 毓文被撞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这个家伙如此一说，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反驳，被施远腾轻轻拉往身后。 “你这么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说被这位女士撞伤了？你要不要脸？这样吧，这里到处是摄像头，我们找管理处，将监控调出来，看看谁该赔钱。”施远腾一开口，严谨的语言组合，将小伙子说得哑口无言。 “我不看什么监控，反正她就是撞伤了我，不赔钱，你们都别想离开。” “哦，你有权力和能力不让我们离开？你可要想清楚，别吃不了兜着走。”施远腾不让半步。 看到施远腾身材并不高大，又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这个家伙感觉可以打赢施远腾。 “你们不赔钱是吧，那我就要你吃我一拳。”这个家伙话音未落，拳头已经往施远腾头部击来，身后的毓文惊呼一声：“小心！” 施远腾迅速一侧身，双手并用。一只手像铁钳般抓住他的手腕并用力往后一弯，另一只手搭在他的锁骨下方并马上发力。与此同时，施远腾的膝盖也没有闲着，顺势向前一顶，狠狠的撞在他的大腿上。 三点齐击，这个家伙惨叫一声，再也不能动弹。 “你想碰瓷，也不看看眼前是谁，也不看看在什么地方。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也不知道什么叫怕。来，将你的手机给我女朋友。”施远腾一边说，手上力度再次加大。 “啊……我给，我给。”他马上用另外一只手，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毓文。 “亲爱的，用他的手机拨打我的手机，然后马上在他的手机上删掉我的号码。”施远腾对毓文轻声说。这种场合，施远腾故意不叫毓文的名字，他不想毓文的名字被贼人记住。 “好，将手机还给他。”毓文很听话，将手机还给这个歹徒。 “就你这点德行，想出来碰瓷。我告诉你，我的手下已经将你所有的信息破解了。如果你敢乱来，我不介意让我的手下剁了你全家。这次算你幸运，我没兴趣理你，滚吧。”说罢，施远腾手脚一起用力，歹徒向后倒飞出去。他也不敢再喊叫，爬起来飞也似的逃了。 这意外的插曲，让毓文的眼中再度放出异彩。生意做到这份上，这样的场合她见多了，她当然不害怕。虽然不害怕，但要摆脱纠缠，还是要花不少功夫的。想不到施远腾一出手，马上将歹徒震慑。 她一把搂住施远腾的胳膊，与施远腾一起乘滚动电梯，往五楼走去。 “腾哥威武啊，慧哥应该不知道你这一身功夫吧？” “还真不知道，或者说，知道的人不多。谁没事整天找人打架？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呵呵，我又发现腾哥的一个秘密。你说，我该不该告诉慧哥？” “最好还是不说，现代社会，这种武力其实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不过，如果遇到刚才这种情形，用来自卫，还是不错的。”施远腾并不想让人对他有过高的期望。 “好，那我就不说。”毓文又开始变得小鸟依人，与刚才买手机时的不由分说判若两人。 五楼全是男装品牌店，毓文其实早已经想好，她那霸道总裁的风格再度展示出来。带着施远腾，让服务员拿适合施远腾身材的衣服出来，然施远腾逐一试穿，合适就买。 这一溜买下来，施远腾的手提满了装着各种品牌的衣服、皮鞋、皮带的袋子，而且春夏秋冬的服装都买。 “我说毓文，你买这么多衣服给我干嘛，我也穿不了这么多呀。” “嘿，轮换着穿。人生嘛，不要亏待自己。”毓文笑着说。施远腾终于相信，在汉南，毓文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企业家，难怪当时在方明的医院住院时，他们如此的重视。 卖完衣服，毓文有带着他到六楼的饮食层，来到一家毓文常去的瓦锅饭店。毓文轻车熟路，点好了俩人分的午餐，然后找一个地方坐下来等候。 “腾哥，你不怕他找人来报复？” “不怕！”施远腾很干脆。 “为啥不怕？” “汉南是省会城市，就算他找人来，大不了一顿拳脚。到时我可以拦住他们，你跑去报警。” “如果他们人多怎么办？” “我不与他们正面硬抗，与他们游斗，利用商场地形的优势，他们估计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你呀，什么时候都将别人算得死死的，太厉害了。哎，你如果真的跳出体制办医院，记得告诉我，我也参与投资。” “呵呵，投资医院的风险太大，到时候再说吧。” “别人办我不敢投，你办我一定敢投。”毓文对施远腾早已充满信心。 谈话间，毓文所点的饭菜送了上来。逛了这么久，俩人早已经饿了，再加上吃了这么久的酒店的饭菜，突然换了这样可口的饭菜，他们很快便将各自的饭菜吃得精光。 来到商场门口，因为买的东西多，他们干脆叫了一辆出租车回酒店。 盛夏的汉南，天气十分炎热，走了一圈回来，俩人都已满身臭汗。回到房间，适宜的空调，令他们感到十分舒服。 第一百九十三章 送别晚宴 “毓文，你先去洗个澡吧。” “好，你一会接上。”毓文也不客气，将衣服脱了，走进卫生间，痛快地淋浴一番。施远腾早已拿着睡袍等在门口，毓文出来，马上接过施远腾递给她的睡袍穿上。 他们已经非常默契，施远腾洗完，也接过毓文递给他的睡袍穿好。 “腾哥，不喝茶了吧？我们睡一会。” “好。”俩人马上锁好门，拉上窗帘，房间里顿时变得暗了下来，毓文将一盏床头灯打开并调到最暗，然后上床钻进被窝里。 想到明天就要分离，俩人都没有睡意，相互说了一会话，便很快粘在一起，翻云覆雨起来，一直折腾到下午两点多，俩人才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次，依旧是张慧的电话，直接打到毓文的手机上。 “睡醒了没？” “刚醒来，上午和腾哥去逛了一大圈，回来睡到现在。” “我一会就过去。”张慧知道，要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出发前便打电话给他们。 这一回，施远腾与毓文都将衣服穿好，等待张慧的到来。 张慧进来后，笑着说：“是不是憋得慌，出去逛街了。” “是呀，憋了一周，哪都不敢去，上午去放飞自我了。”毓文也笑着回答。 “走吧，以前读书，我和阿腾都没有条件品尝汉南的美食，这一次，阿腾可要好好品尝品尝。”对于当年的穷，张慧记忆犹新。 “你们到门口等，我到车库将我的车开上来，然后一起走。”毓文让张慧与施远腾先到酒店大门等，自己则到地下车库取车。 “怎么样，上午逛街可好？” “嗯，很好。说实话，以前啊，我还没有遇到过一个女人对我这么好，后来遇到杨修影，她对我的好也是默默的关心，最终却无法走在一起。现在毓文对我的好，让我受宠若惊。” “你的话，听着令人心酸。哎，毓文对你好，你就坦然接受吧，别再委屈自己。”对于自己这位兄弟，张慧感到上天真是薄待了他。 不一会，毓文开着一辆保时捷卡宴，来到酒店门口，招呼他们上车。施远腾与张慧都坐在后座，这样方便他们聊天。 来到汉南酒家，早已等候在酒家门口的于总，看见毓文的车来到，马上指引她将车停在预留的车位上。 “于总，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慧哥，腾哥。”毓文向于总介绍。 “慧哥好，腾哥好。慧哥我见过多次，这位腾哥我第一次见。” “慧哥我不用多说了，这位腾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比亲哥还亲。”毓文说话的风格明显变化。 “腾哥好，很高兴认识您。我姓于，这是我的名片，下次如果来，请给我电话。”对于毓文的介绍，于总已经猜到了几分。毕竟，毓文中毒一事，在汉南市商界很多人都知道。 “谢谢于总！”施远腾接过名片，礼貌性地回应一句。 在于总的带领下，他们来到汉南房。虽然知道他们只有三个人，但于总还是将他们安排在最为豪华和宽敞的汉南房，可见于总对于毓文的重视程度，也由此可以看出毓文在汉南市商界的地位。 “麻烦于总将您认为最好的菜或者汤选几样送给我们，我们三个人，不要浪费喽。”毓文对于总说。 “好的，请稍等。哦，对了，喝酒不？” “我不能喝酒，慧哥和毓文随意。”施远腾马上表明自己不喝酒的态度。 “谢谢于总，我们不喝酒。”毓文也不问张慧，马上决定不喝。其实，如果上酒，只能是张慧喝，毓文要开车，肯定不能喝，所以，毓文才如此迅速地表态。 于总听罢，马上转身去准备菜了。 对于这样一家著名的酒家而言，招牌菜是必备的。很快，三人份的菜式送上来，每人一份，均用精致的器皿盛着，每人都有专用的工具，或筷子，或勺子，或钢叉。 分量不大，却十分美味，鲜而不腻，果然名不虚传。 “你们俩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张慧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慧哥，我们没什么要瞒您的呀。我们的秘密，你全部清除，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施远腾怕毓文为难，马上回答。 “阿腾，想不到你也会撒谎。你们上午的遭遇，以为我不知道？” “上午的遭遇？上午什么遭遇？”施远腾一时想不起来。 “哦，我知道慧哥问什么了。你是不是问有人在商场里碰瓷的事？”毓文突然想了起来，张慧听罢，点了点头。 “这个呀，只不过是上午逛商场时溅起的一滴小水珠而已，我早已忘记了。对了，慧哥您怎么知道的？”施远腾确实想不起来了。 “我在管理大队的朋友刚好今天值班。对于人流密集的地方，汉南市的管控一直比较严，所以，上午的事情刚好给他看见了。” “他认识陈总，所以才告诉我，还将这个过程绘声绘色地重复了一遍。可以呀，阿腾，想不到你的身手这么好。这样说来，你以前在医院里揍流氓的事，是真的咯。”张慧看见俩人的表情，也认为他们忘记了，心中不禁释然。 “当然是真的，如果是你，你也会揍他。从上班不久一直在我诊室门口大骂，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佛都要出火了。我一直忍他，等到了下班时间，我脱掉白大衣，到外走廊将他揍了一顿。”施远腾说起当时的经过。 “呵呵，我还以为是一个传说呢，原来是真的。牛，阿腾，你真是牛！在我们南江医疗界，还真没有一位医生敢这么干。” “腾哥原来还真的敢想、敢说、敢干的人呐，我就说嘛，腾哥的牛，是全方位的。不仅医术高明，对于流氓，也毫不手软，说揍就揍了，爽，真是爽。”这一次，毓文亲自从施远腾口中证实了这件张慧曾经猜测的事情，感到特别高兴。 “哈哈，阿腾做事，深思熟虑，打人也算准了时间。你当时是不是真的说过，你现在下班了，不再是医生，也是一个流氓，一个混混，流氓相斗，没什么好稀奇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依依不舍 施远腾哈哈一笑，说：“慧哥了解的还不少嘛，这样的细节也了解到了。当时还真这么说了，我还特意让门诊部一位护士录了音。呵呵，想想当时也是有些冲动了。” “这不是冲动，这是血性，是很多国人都逐渐消磨掉的血性。你是真的汉子，一位有勇有谋的真正的汉子。”张慧非常清楚现在医院和医生的现状。试问哪个医生敢这么干？ “对，慧哥说的对，腾哥血性满满，我就喜欢腾哥这个样子。哎，慧哥，腾哥说以后可能要办医院，我表达了想投资的意向，腾哥说办医院风险太大，劝我不要投资。您怎么看，我想听听您的意见。”毓文的芳心更加喜欢施远腾了。 “阿腾说的没错，现在要投资医院得非常小心，如果是其他人要与你合作，我看还是算了。不过，如果是阿腾出来亲自挂帅，你值得投资。虽然我不是做生意的，但有些东西是相通的，投资某个项目，多数时候是投资某个人。对不对，陈总？” “对，慧哥说的太对了。腾哥听好喽，真出来办医院，别忘记告诉我，我也投一部分资金进去。”看来，张慧的话，与毓文原先的思路是吻合的，让她下定了决心。 “嘿，这事呀，还远着呢。不过，以后如果真走出这一步，少不了要慧哥和毓文帮忙。”施远腾并没有将路堵死，毕竟，他一直没有停止思考这个问题。 “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是要啰嗦一句，阿腾这次回去，抓紧将个人的问题解决喽。做什么事情，孤身一人很累的。在汉南，我可以帮陈总，在长洲，谁能帮你？你在各个方面都血性十足，偏偏在这个方面却犹犹豫豫的。这次一定要抓紧，我和陈总都在等你的好消息。”张慧一直关心施远腾的终身大事。他很清楚，现在的陈毓文，并无意与施远腾结婚。同样的，现在的施远腾也无心娶陈毓文为妻。 “慧哥说的对，我和慧哥在汉南等你的好消息。”毓文虽然心有不舍，但知道自己终究不会与施远腾走在一起。 兄妹三人，一顿分别意味浓浓的晚餐，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毓文去结账时，服务员告诉她，于总已经结账了，他们随时可以离开，也可以继续在房里聊天。 “好吧，回头我再感谢他。走吧，我们走。”毓文说罢，与张慧和施远腾离开酒家。回到天隆酒店，张慧对施远腾说：“阿腾，我不上去了，明天因为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我就不过来送你了，路上开车，务必小心，要注意安全。事情解决了，慢慢开，不急。”言语间，透出张慧对施远腾那份真挚的感情。 施远腾默不作声，张开双臂，与张慧拥抱在一起。 “慧哥，谢谢您！”施远腾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了。旁边的毓文，看得热泪盈眶：他们俩，真兄弟也！ 张慧拍拍施远腾的背，然后松开手，跳上自己的途观，与他们挥挥手，开车离去。施远腾和毓文则一直目送着他的车在远方消失。 回到房间，毓文说：“腾哥，今晚我还要和你在一起，明天早上我送你离开汉南。” “当然好，我求之不得。”施远腾当然高兴。这几天，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相互更加理解彼此。 “你先去洗个澡吧，我一会接上。”施远腾对毓文说。 “好。”毓文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褪去，直接走进浴室。施远腾则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浴室里的毓文。他知道，明天以后，也许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对于眼前这个被上帝精雕细刻的精品，他细细地看，将她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浴室里，毓文看见施远腾那出神的目光，心中满是感慨。漫长的人生路上，究竟会与谁相遇，会有什么样的缘分，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谁也无法预知。 沈芝兰与施远腾，一个给自己带来肉体和情感的伤害，一个挽救了自己的生命，更为自己带来无尽的快乐。人生的无常，可见一斑。 看见毓文走出来，施远腾回过神来，赶紧将手中的睡袍递给她。然后自己也走进浴室，重复着毓文刚才的过程。 俩人已经十分默契，施远腾洗完澡，毓文也将睡袍递给他。看看时间已经不早，毓文知道明天施远腾还要独自开车，便说：“睡吧，不用调闹铃，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睡好了，开车才有精神。” 俩人钻进被窝，这离别前的夜晚，俩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入睡？一场灵与肉的交战再度展开。在施远腾的印象中，这几天，他们在一起的次数，远超过他与杨修影、苏小慧和吴歌的总和。 云收雨歇，他们相拥着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心有所挂的施远腾首先醒来。他刚转身，毓文也醒了过来，俩人用力拥抱着，过来一会，他们才松开，然后马上行动起来。 毓文先去洗漱，施远腾则收拾行囊。他逃出来时，随身带的背囊并不大，根本装不下毓文为他买的这么多东西。他干脆将这些衣服、鞋子等等各种袋子放在一起，准备到时全部放进汽车的后备箱里。 毓文洗漱完毕，施远腾紧接着也进去洗手间洗漱一番。这一边，毓文已经通知服务员将早餐送来。 当施远腾洗漱完毕，早餐已经送到，他们俩开始一起吃早餐，然后各自穿好衣服。两个聪明绝顶的人，做起事来，有条不紊。 毓文帮助施远腾再度搜索一下房间，没有遗留的物品。想到施远腾马上要离开，想到这几天施远腾带给她那无与伦比的快乐，想着施远腾对自己的好，毓文不由自主的抽泣起来，抱着施远腾，吻着施远腾。她真想时光就这样停留在这样的时刻，让她的腾哥不要从她身边离开。 分别的时刻总是要到来的，毓文松开施远腾，说：“腾哥，记得我说的话，明天或者后天，我要收到你用钱的信息。”毓文依然没有忘记自己对施远腾的叮嘱。  第一百九十五章 回到长洲 “好，我一定做到。”施远腾也非常肯定地回答。 “走，我们到地下停车场去。”毓文与施远腾各自提着东西，离开他们腻在一起温存了一周的房间。 将东西放在车尾箱，施远腾用新手机调好导航，便与毓文告别。 “腾哥，记得我说的车型不？” “记得，沃尔沃XC60。” “对，还要顶配。” “嗯，顶配的。” 毓文吻了一下坐在驾驶座的施远腾，施远腾捏了一下毓文的鼻子，然后启动汽车。 “回到长洲，记得给我电话。” “一定，第一个给你电话。”说罢，施远腾的汽车慢慢离开地下停车场。毓文一直目送施远腾的车离开，才从地下停车场乘电梯回到房间，收拾她自己的东西，并将房间里一些该清理的垃圾拿走。 一进一出汉南，对于施远腾而言，心情有着天壤之别。回去的路上，他的心情是舒畅的，放松的。 每隔两个休息站，他都会进去休息一会，为汽车加油。此时的他，一点也不急。就这样走走停停，晚上七点多，施远腾回到自己的家。 放好行囊，他马上打电话给毓文。 “毓文你好！我刚回到家。” “太好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把事给办了。对了，你这次能顺利脱险，虽然慧哥居功至伟，但明哥的贡献也非常大。我建议，你将现在的车卖掉，顺便买一辆速腾或者迈腾给明哥。明哥对你的恩德，我们不能不报。” “嗯，听你的，我一会打电话给阿明，明天我们俩一起去挑车。” “啵”一声，毓文隔空给了施远腾一个吻。然后说：“嗯，这才是我的好腾哥，你还没有给慧哥打电话吧？” “还没呢。” “好了，赶紧给他电话，不然他要骂我了。” “好，我马上打给他，你要好好的。” “嗯，我们都要好好的。”说罢，毓文收了线。施远腾则马上将电话打给张慧。 “慧哥，我刚回到家，一切顺利，谢谢慧哥！” “好，今晚好好休息，所有的事情都不用急着来，太急了不好。” “嗯，我明白了，谢谢慧哥的提醒。” “呵呵，提什么醒，我是顺便说说而已，你一定做得比我想象的好。好了，赶紧收拾一下，好好休息吧。记得喽，找到弟妹，马上告诉我哦。” “一定，一定。”俩人聊了几句，便收线了。 施远腾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心里想着：这个毓文，事事处处为自己着想，真心关心自己，实在难得。 发一会呆，施远腾才打电话给黎明。 “阿明你好！” “腾哥，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在哪？”听得出，黎明兴奋得声音都变了样。 “我刚回到家，想看你明天能不能请个假，陪我一起去买一辆车。” “这是小事，其他的不说，我马上到你家，我要见见你，大家都想见见你。”黎明有点语无伦次了。施远腾刚想回应，发现黎明已经收了线。 “嗯，看来一会来的人不少。”施远腾想到这里，赶紧将其余的行李放好，然后洗一把脸，换一套夏天在家穿的便衣，然后开始煮水泡茶。 泡好茶，施远腾将客厅的空调打开，然后发一条信息给傅一灯，说自己已经安全回到长洲，一切很好，不用担心。傅一灯马上回了一大串微笑的表情，看出来，傅一灯也是高兴极了。 弄好这些，楼道间已经人生鼎沸，紧接着，门铃声响起。 施远腾将门打开，走在最前面的黎明大叫一声：“腾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冲向前将施远腾紧紧抱住。 “阿明，谢谢你！”施远腾也紧紧地抱着这个一直将自己当成亲哥哥的好朋友。 整个事件的全过程，只有黎明是清楚的。他知道当时施远腾所面临的危险，知道这件事情不容易处理。他的心一直悬着，但却不敢随便打电话给施远腾。 以他职业的敏感，他担心有人通过电话追踪到施远腾的位置，尽管他已经对施远腾的手机做了处理，但他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兄弟俩真情流露，旁边的人也是热泪盈眶。拥抱了一会，黎明松开手，并接过春雨递给他的纸巾擦拭眼睛。 才松开黎明，一道靓丽的声音闪电般扑过来。 “老师，您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担心死我了，您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倪虹说罢，便“呜呜”地哭了起来，也等于当着众人的面，向施远腾表白了。 “好，好，好。不要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施远腾一边说，一边温柔地拍着倪虹的背。 松开倪虹，施远腾继续与赶来的穆可俊、肖战鹏、洪力、春雨他们一一拥抱，然后请他们进来客厅坐好，慢慢喝茶，慢慢聊起来。 “腾哥，这一次，将我们大家吓的够呛。”黎明十分感慨。 “老师，傅师兄一会就到。”穆可俊突然说。看来，看到施远腾的信息，傅一灯已经忍不住了。 “这一次事发突然，无法告诉大家，也不敢告诉大家，便匆忙离开，让大家担心了。不过，各位在大本营也做得非常好，稳住了阵脚，不让别人有机可乘。” “春雨是不是有了？”施远腾何等厉害，一眼便看出春雨的不一样。 “呵呵，在腾哥面前，大家最好不要隐瞒什么。是有了，时间还早。”黎明马上接上。 “来，这杯开水给春雨的，这个时候，不适合喝茶。”施远腾将春雨的茶倒掉，换成白开水。心思之细腻，令春雨感动。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这么快，看来是开飞车了，而且不止他一个人。”施远腾说着，正准备起来开门，肖战鹏抢先一步，将门打开。 “老师……教授……”叫声此起彼伏。随着叫声，傅一灯、张为贤、冯智、梁东华先后走进来。 施远腾赶紧站起来，与他们一一拥抱。张为贤抱着施远腾，用力拍着施远腾的肩膀，说：“教授，以后可不能玩这种游戏咯，一点都不好玩。” “好，以后再也不玩这种不好玩的游戏了，实在是不好玩。”施远腾也故作轻松地回应说。其实，施远腾的内心，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  第一百九十六章 说服黎明 大家坐好后，施远腾对傅一灯说：“一灯，你这车也开得太快了吧。” “不快，一点不快，是我们催他的，教授不要怪他。”冯智马上出面为傅一灯解围。 “各位大哥想见老师的心切啊！”从傅一灯的回答中，施远腾听得出，他也是想开快车的。他的心情，与张为贤他们无异，甚至更迫切。 “教授这次，一定是很危险吧？”冯智问。 “是很危险，也是迫不得已。”施远腾并不想多说。 “最难得的是，老师在险境中依然十分镇静，思路清晰，指挥有方。根据老师的指挥，我走的每一步，都是妙招，现在都一一应验了。”穆可俊对施远腾更是崇拜到不得了。 “是啊，穆师兄转述老师的指示，我也按照去做，呵呵，现在要留在医院，应该没有问题了。” “当我们知道教授没有去找龙哥帮忙，便知道这件事情异常危险，危险到龙哥也无能为力。教授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一灯和我们几个，真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啊。”华哥插话说。 “谢谢你们，谢谢在座的各位！让你们受惊了，实在抱歉。我相信，这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施远腾刚回到家，便被大家的情谊深深感动。 “教授能不能透露一点点消息，说一下你这段时间躲到哪去了？”冯智“包打听”的性格依然没改。 “智哥，这种事情，你就不要难为教授了。”张为贤说话一贯直来直去。 “很抱歉，智哥，我不能告诉你具体的地方。只能告诉大家，我躲在一位十分要好的朋友家里。” “朋友是做大生意的，他对我特别好。这次看到我开着高尔夫到他家，很不高兴，对我说，这次幸亏路途不算远，再远一点，你这车怎么能跑得快？” “今天回来时，朋友特意给我一笔钱，让我买一辆好一点的车，而且命令我明天一定要买。所以，我刚回来，便打电话给阿明，请阿明明天陪我去买车。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施远腾当然不能将真相说出来。 “你早上回来的？”智哥依然不依不饶。施远腾何等敏感，当然知道冯智的目的。 “不是，中午和朋友一起吃饭，睡了一觉才赶回来。” “那离长洲不远，顶多也在灵石附近。”冯智问了不该问的话，施远腾必须要应付他一下。 “一灯，这个周六的坐诊等我明天去买车后再决定。因为我必须将车置换，如果车行有现车，一切都好办，所以，等我的消息再安排。” “科室这里，这周暂时不要安排我出门诊和查房，有些手尾的工作要做。这个请可俊回去协调一下，问题应该不大。” “战鹏明天可以直接找林院长，将话说明白，就说是我的学生，已经投档到人事科，是我让你去找他的。尽快将入职手续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大家放心，天塌不下来。狂风暴雨刮一刮，会荡涤污垢和尘埃，让世界更美好。一灯等一会回去的时候，要慢慢开，你和几位大哥的性命都很重要，不要让我担心。” 傅一灯、穆可俊和肖战鹏都答应了下来，只有肖战鹏心中打鼓：明天找林院长就可以解决了？但他不敢再问，决定明天去试试看。 大家听到施远腾这样安排，知道施远腾要休息了。傅一灯先站起来，说：“老师坐诊的事不急，先休息好了再说。回去的路上，我会小心开车的。” “好了，我们也回去了。今晚能见到你，我们也能睡个安稳觉了。”华哥也说了一句，其他人也陆续起身告别。 “阿明，明天有空？” “有空，我的假很容易请。” “好，记得将你的身份证也带上。” “嗯……好。”施远腾为什么让自己带身份证？黎明不得其解，出于对施远腾一向的信任和崇拜，他也不再问下去。 “老师，以后我可以来你家找你聊天吗？”倪虹再次表白。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来之前最好给我打个电话，我担心你直接过来，我又不在家，让你白跑一趟，这就不好了。” 大家听到他们的对话，都感到十分欣慰。杨修影的走，他们余悲未了，但他们更希望看到老师尽快从悲伤中走出来，接受新的生活。 第二天，施远腾懒得到楼下饭店吃早餐，干脆自己在家煮了一碗鸡蛋面条。吃完面条，施远腾检查一下该带的证件和高尔夫的各种“身份证”，以备置换时可以提供给他们。 施远腾不急着去，是想等黎明过来。有些事，他需要和黎明在家里说清楚才行。他相信，以黎明的性格，他早上一定会先到这里。 果然，施远腾准备好资料后不久，门铃便响了起来。施远腾打开门，将黎明迎了进来。 “腾哥，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我的身份证干嘛？” “你坐下来，听我慢慢说。”施远腾与黎明坐在沙发上。 “对于你，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上次我到汉南会诊的病人，是一位大老板，在汉南市很有地位。因为我及时将她的疾病诊断出来，救了她的命，她对我一直心存感激。这一次，我一直住在她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那天你和我通电话，说又有新情况的时候，慧哥、我和她都在场。所以，对于我这次能摆脱困境，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你在其中发挥极大的作用。” “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她让我回来，买一辆新车，同时，也为你买一辆新车。当然，她要我买的车由她来指定，买给你的车她则建议在速腾和迈腾之间选一辆。Do you&and?” “腾哥，这样可不好，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这是她给我的任务。这一周多，我都住在她的酒店里，而且她也放下手中的工作，一直在陪着我。虽然我救过她的命，但她也算对我有恩。再说了，她曾经对我说，钱对于她，只是数字游戏而已。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既然我能接受，你也接受吧。” “好，腾哥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听腾哥的，改天再感谢她。”黎明当然明白施远腾的性格，正因为如此，他才肯接受。 第一百九十七章 黎明感谢毓文 “这就对了。走，去车城。”施远腾拉着黎明走了出去。在车上，施远腾告诉黎明，自己要买什么车。 “以腾哥的技术，如果像其他医生那样，买什么车，买什么房，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这样的车，不算什么，值得腾哥拥有。”黎明非常理解。 他们先来到沃尔沃专卖店，马上有销售迎了上来，施远腾表明来意，销售笑着说：“还真有现车，不过，不是流行的白色和黑色，而是哑金色。” “带我们去看看吧。”施远腾其实并不想买白色或者黑色，在他心中，越低调的颜色，越喜欢。 看到眼前这辆哑金色的沃尔沃，施远腾心中说：“就是它了。” “嗯，这种颜色不是太好看，有没有优惠？如果有优惠，可以考虑考虑。”施远腾对销售说。 “优惠肯定有，如果先生有意向，我可以向经理争取一下，看看能优惠多少。” “好，你帮我看看，我等你的答复。” “先生请稍等。”销售说完，马上小跑着去了。 “腾哥，其实你是喜欢这个颜色吧？低调，不张扬，挺符合你的性格的。” “呵呵，知我者，黎明也！”施远腾伸手在黎明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 过来一会，销售走了过来，对施远腾说：“经理说了，可以在原来优惠一万元的基础上，再优惠一万元，还送多两年的延保和一套精美的工具。先生，这个优惠力度确实不小了。” “好吧，现在买，你们帮忙办理上牌、贴膜等等，我什么时候可以提车？” “明天下午一定可以。”销售给予肯定的答复。 “好，就这么定了。” “先生请跟我来。”施远腾和黎明跟着销售去交了钱，拿到发票，在APP上选好车牌号，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由销售去办理了。 “请先生明天下午来，这是我的名片，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销售显得很高兴。像这样的名车，一天的销售量并不大，能够卖出一台，销售也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谢谢！麻烦你费心，将我的车弄好，明天下午见。”说罢，施远腾便与黎明直奔一汽大众4S店。 停好车，俩人往4S店里走。 “阿明，依我看，买迈腾好些，动力强劲。” “腾哥，我心中已经有数。速腾与迈腾，除了动力的差距，其他没什么差别。现在大众的1.4T发动机不错，动力充足，使用完全没有问题，买速腾吧。”黎明的目标更加明确。 对于一款畅销产品，现车是足够的。黎明选了一款黑色、顶级配置版的速腾，按照销售的安排，也是明天可以提车。 处理好这一切，施远腾对销售说：“我开来的高尔夫想出手，请你们二手车市场给个估价。” “哦，先生想卖掉它？先生请带我去看看，我可以做这件事。”销售显得很高兴，跟着施远腾来到施远腾的车旁边。 销售非常仔细认真地看了外观，看来内饰，看了车架，看了地盘，还查看了购买的年限和现在行走的公里数。 “这辆车的车况很好，行走的公里数也不多，六万五怎么样？” 施远腾是个从来就不会在小问题上花费时间的人，看销售给出的价钱还算合理，马上答应下来。 “可以，不过，一会过户完毕后，这车我还得用，明天下午过来取新车再给你们，可以不？” “可以。”销售看到施远腾如此干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很快，他们一起到相关部门将过户手续办好，很快，六万五元便转到毓文的账户上。 如此高效率地将事情办完，是施远腾始料未及的。究其原因，是因为施远腾对自己的那辆车不挑剔。 回到小区，施远腾与黎明到老冯饭店买好饭菜，拿着到施远腾的家一起吃。 正准备开吃，施远腾的手机响了。施远腾一看脸上露出了微笑。 “毓文好！” “腾哥好！真是腾哥风格啊，说到做到。不过，后来怎么有六万五元的钱返回账户呢？” “我这不是将我的高尔夫卖了吗，这是卖掉高尔夫的钱。” “你也真是的，这钱怎么入到我的账户呢，你留着不就行了？” “嘿，你的卡在我手上，放在哪，还不都是一样？” “好，好，我说不过你。对了，阿明怎么买速腾呢？买迈腾不更好？” “这个我也对阿明说了，他硬是不肯。为了让他接受，我还费了不少口舌，我了解他，现在能接受速腾，已经不错了。哎，他就在我身边，说要与你说几句。”施远腾早已看见黎明的手势，便将手机递给黎明。 “您好！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 “阿明好！你是腾哥的老铁，我嘛，是腾哥的亲妹，你是哪一年的？” 黎明说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 “呵呵，你比我大，我也叫你明哥吧，我叫陈毓文，腾哥叫我毓文，你干脆也叫我毓文得了。” “好，我也不客气了。毓文，你这次送我如此大礼，我受之有愧啊。” “嘿，什么受之有愧，你是当之无愧。你想想，腾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亲哥，腾哥这次遇险，如果不是你出力，哪能这么快脱险？就凭这点，这点礼物根本不算什么。改天呀，你和腾哥到汉南来，咱们见见面，让我也认识一下侠肝义胆的明哥。” “呵呵，在这点上，我和你还真有相同之处。腾哥于我，比亲哥还亲，为腾哥做点事情，理所应当。我还得感谢你对腾哥的招待和照顾呢，腾哥这次是飞来横祸，幸亏在汉南有你照顾，认识你，也是腾哥的福气哦。” “说反了，说反了。明哥，应该说，认识腾哥，是我的福气。好了，我也不啰嗦了，拜托明哥一件事，催腾哥抓紧将自己的事情办好喽，到时候，我和慧哥都要回去喝他的喜酒。”毓文念念不忘这件事。 “毓文，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保证没问题。” “咦，明哥说得这么肯定，是不是有眉目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与林宇宁重逢 “昨晚大家知道腾哥回来，他的学生们，朋友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倪虹看见腾哥，控制不住，抱着腾哥哭起来，并当场表白了。我看腾哥的意思，也是认可了。”黎明一边说，一边对施远腾做个鬼脸。 “哇塞，明哥，你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哦，回头我马上告诉慧哥。哎，你们要赶紧多烧几把火，争取今年把这事办妥喽。” “好，我们一定尽力，催腾哥将这件大事办了。” “嗯，明哥努力，让腾哥听一下吧。”黎明听罢，将手机又递回施远腾手中。 “腾哥，这次可要拿出你做其它事情的风格，不要想这么多。倪虹虽然年轻，但也不比你年轻多少，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做啥事都这么果断，这次也要果断行事，今年哈，今年内一定要办妥，有确切的消息务必告诉我，我还有事情委托你办呢。” “哦，还有什么事情？” “现在暂时不说，总之，你要抓紧把这事办了。你们本身有感情基础，不用再拖了。” “好，听你的，我抓紧，一定抓紧。” “这才是我的好腾哥嘛。好了，不多说了，等你好消息。”说罢，毓文收了线。 “腾哥，你这个亲妹，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啊。那口气，就是一个霸道总裁。” “我就说了嘛，你不用为她省那点钱，她是为我好，也是为你好。”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么一个人呢，究竟怎么回事？” 施远腾便将如何接到张慧的电话，如何赶到南江省人民医院会诊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黎明听罢，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腾哥，你太厉害了，比什么福尔摩斯还厉害。你不仅看病救人，还负责破案，啧啧，腾哥，你在我心中的形象越来越高大了。” “阿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以前我的形象不高大？” “我是说越来越高大，不是说你以前不高大，在我心中，你什么时候都高大。”黎明这话，可不是开玩笑，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 “得了，不说这些。我提醒你一下，明天提车后，尽量买一些去气味的东西放在车里，没事多开车通风透气。现在是特殊时期，春雨刚怀上，头三个月很重要，没有特别事情，不要让春雨坐这新车。” “嗯，腾哥这个提醒十分及时，我一定遵守。”黎明心中感叹：“腾哥对自己的关心，可谓细心至极。” 嗯，毓文说的事情，自己得抓紧才行，回去与春雨商量一下，看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快点。 黎明正想着，施远腾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肖战鹏打来的。 “老师，我已经办好了入职手续啦，下周开始进行入职培训，培训完就可以上岗了。非常感谢老师，林院长很客气，很热情，他对我说，老师很好，要感谢老师您。”战鹏的声音透着兴奋和激动 “好，办妥了就好。好好参加岗前培训，好好跟着师兄和师姐们学习，争取快点上手。”施远腾也很高兴。 “一定，我一定听老师的话，将业务学精，做一个像老师一样的医生。老师，我不打扰您了，我知道您今天会很忙。”说罢，肖战鹏收了线。 “我差点忘记了，打个电话给林院长，看看他今晚有没有空，请他吃个饭。哎，阿明，春雨护长的事情，应该不影响吧？” “这个我不懂，腾哥你决定就是了，我和春雨听你的。” “嗯，我见机行事吧。”施远腾说罢，打电话给林宇宁。 “林院长您好！方便接电话吗？” “施主任您好！您回来了？方便，方便，您请说。” “我昨晚回到，这两天要处理些手尾的事情，下个星期要上班了，积累的病人太多了，这样不好。林院长今晚有没有空？” “有空，最近没什么特别安排。” “今晚咱们一起吃个饭如何，你、我和穆主任三个人。” “行，没问题，您安排好，发信息给我，我一定到。”林宇宁通过这件事情，更加清楚施远腾的厉害。 “好，我让穆主任订位，订好了发信息给您，咱们今晚见。” “好，今晚见。” 施远腾马上有打电话给穆可俊，将意思告诉他，穆可俊满口答应。 吃完饭，施远腾要送黎明回去，被黎明坚决拒绝了。 “那好吧，我们明天下午去取车。三点去吧，取车出来，去加满油，再开回家。” “好，我走了，明天再联系。”黎明说完，便离开施远腾的家。 下午起来，施远腾接到穆可俊的信息，说今晚定在维也纳酒店206房，并说已经通知了林院长。 施远腾回了一条收到的信息，便开始煮水泡茶。一个人独自喝茶，独自思考，细细品味这次的经历。 确实应了一句，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的名言。当初出逃确实狼狈，但后来的发展，却使施远腾收获了毓文的温柔、情谊，也让自己在医院的处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说不定，这次的经历，也会为今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时，带来一个很好的环境和氛围。 晚上五点半，施远腾独自开车来到穆可俊订好的房间。林宇宁和穆可俊都没有到，施远腾请服务员泡一壶菊花茶。到酒店吃饭，施远腾喜欢喝他们的菊花茶，相对而言，造假的菊花茶比较少。 独自喝了一会，林宇宁与穆可俊同时走了进来。看来，他们是约好一起来的，这是一个好的现象。 施远腾赶紧站起来与林宇宁握手，施远腾能感觉到，林宇宁用的力量很大。握着握着，林宇宁干脆与施远腾拥抱在一起。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两个大男人，此时此刻，心中的千言万语，全部注入到这握手和拥抱中。 过了一会，他们不约而同地松开来。 “林院长，请上座。”施远腾请林宇宁坐主座，林宇宁百般推辞。 “林院长，这个位置您务必要坐。如果一个不小心，有我们医院的人走进来，看见坐乱了，对您，对我，都不是好事。”施远腾晓之以理，林宇宁才肯在主座坐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 倪虹的主动 “施主任，这次您的经历，实在很危险。我虽然被撸得憋屈，但相对于您面临的危险而言，不值一谈。” “医院有施主任，实在是我们医院的福气。如果任由这个疯子乱搞，不仅医院会垮掉，相信医院很多人都要跑掉，整个医院的风气肯定也会败坏掉。想一想，真的很可怕。” “虽然施主任不肯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次能够拨乱反正，施主任居功至伟，您是我们医院的第一功臣。来，我们一起喝茶，我也用茶敬施主任。”林宇宁是个明白人，能从一些细节中猜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自从去年与林院长一起吃饭，至今才一年多，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昨晚回来，接下来这几天要办理一些相关的事情。欠着的人情，必须要还，不然，下次就没有人肯帮忙了。”施远腾故意说得模棱两可，似乎这事情与长洲，也有着某种关系。 “如果需要动用经费，请施主任告诉我。不能让施主任为医院办了大事、好事，又要让施主任破费。” “施主任的清廉我是清楚的，而办这种事情所需要的费用我也知道一二，所以，施主任一定不要客气。”林宇宁果然掉进施远腾的话语陷阱里。 “谢谢林院长！这次还算幸运，我的一位朋友生意做得很大，关系更是广大。而我与他，可以说是莫逆之交，有他撑着，天塌不下来。”施远腾这话，半真半假。 “我还要感谢林院长对我的学生的关心和爱护。今天听肖战鹏说了，林院长对他非常关心，亲自吩咐，迅速办理，与去年的倪虹无异。说心里话，在长洲，有林院长这样的朋友，是我施远腾的幸运。来，这杯是我敬您的。”说罢，俩人又干了一杯菊花茶。 “唉，人生无常，我林宇宁能够与施主任为友，也是我的福气。施主任的技术，施主任的风骨，我是学不来的。但我可以保证，只要我在位，一定要让医院在正常的轨道上发展，让正气得以弘扬，让歪风刮不起来。” 在这个问题上，施远腾倒是问心无愧。拿下杨昭烈，让谁上，其实有各种选项。施远腾对张慧的一席话，让林宇宁的胜算增大很多。 “林院长这句话，可谓掷地有声。林院长，我佩服你，你是一位真正的好汉。来，再来一杯，虽然是茶，但情意不变。”施远腾又与林宇宁干了一杯。 整个过程，穆可俊在默默地看着，听着，从老师与林宇宁的对话与应对中，学会了很多平时根本无法学到的东西。 “施主任，你的个人问题得抓紧解决喽。我听说，倪虹对你有意，但你却老是拒绝人家，这样可不好哦。” “嘿，林院长，我们老师老总是说，倪虹还年轻，有无数的可能，不能耽误了倪虹。我们怎劝，老师都不听。”穆可俊的内心，比林宇宁更急。 “哎，施主任这话我不认可。我看过倪虹的简历，倪虹这个年龄，其实是一个挺尴尬的年龄。再说了，施主任比倪虹也大不了几岁，你们挺般配的，真正的郎才女貌。” “施主任，这种事情，可不要再犹豫，再拖延了。犹豫和拖延，才是对双方的伤害，您说是不是？”林宇宁将话说得更明白。 “谢谢林院长的关心，您这话，我很认同，也全盘接受。如果倪虹没问题，我也没问题，怎么样，我这样回答，林院长满意吗？”施远腾笑着说。 “哈哈，好，满意，一百个满意。穆主任，你也听到了吧，你也要出一份力才行哦。” “听到了，听到了。这是我听到的、老师给出的、最为明确的说法。还是林院长厉害，只有林院长这番话，才能说服老师，非常感谢林院长，来，我敬林院长一杯。”穆可俊很高兴，有老师这句话，他可以放心去做倪虹的工作，让倪虹放开手脚来。 回到家里，施远腾感觉可以安排周六的诊所坐诊了，便打电话给傅一灯，让他在诊所的公众号上公布。傅一灯一听，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诊所虽然运作正常，但对于傅一灯而言，他太需要老师来提振诊所所有人的士气了。如果老师长时间不来坐诊，对诊所，对病人，对员工，都有着莫大的影响。 第二天下午，施远腾与黎明一起到车行提车，过程十分顺利，施远腾也将高尔夫的手续全部办完。 “阿明，我们各自开车回去，有什么事，随时联系。哦，对了，林宇宁那里，继续保持监控，我不担心他，而是担心他身边的人。” “我明白了，腾哥放心，谢谢腾哥了。” “嗨，不用谢我，日后咱们一起谢毓文，走吧。”说罢，各自开着新车去加油，然后再开回家。 停好车，施远腾干脆到老冯饭店买好饭菜，回到家里慢慢吃。这是这几天施远腾吃晚饭最早的一天了，吃完饭，才5点多，他干脆趁早洗个澡，然后打开空调，再去煮水泡茶。 想着下周要上班了，自己又将进入忙碌状态，他想放松一下自己，以迎接接下来无休止的紧张工作。 喝着自己精心挑选的茉莉花茶，听着自己喜欢的、舒缓的轻音乐，施远腾感到身心放松，无比惬意。 突然，一首《高山流水》响了起来，这是施远腾喜欢的一首乐曲，以前之所以没有用来做手机铃声，是他感觉手机的音质无法将这首音乐的音域充分表达出来。自从毓文为他买了最新的华为M系列手机后，他感觉手机的音质很好，便将这首音乐设置成手机铃声。 嗯，倪虹的电话。 “倪虹你好！” “老师好！您在家吗？” “在呢。” “方便到您家吗？” “方便，当然方便。” “好，我马上到。”倪虹说完，便收了线。 其实，在施远腾的心里，早已接受了倪虹。但他觉得，还需要给倪虹一点时间，让她调整好自己。经历过两次婚变的他，深知婚姻不能勉强。 第二百章 确定关系 很快，门铃声响起，施远腾起来开门将倪虹迎了进来。 “来，坐沙发上，喝一杯不一样的茉莉花茶。”施远腾请倪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倪虹的对面，将一杯茶端给倪虹。 “老师的车提回来了吗？” “提回来了，下午和阿明一起去提了回来。哎，你吃饭了没？” “吃了，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所以早早吃饭了。” “嗯，我看你，最近一定瘦了不少吧？”施远腾这才仔细观察起倪虹来。 “是瘦了一点，不过，很快会胖回来的。”倪虹的话，暗含着某种意思。 倪虹刚回答完，高山流水又响了起来，而手机恰好在倪虹身边。 “老师，您的电话，一个叫陈毓文的人打来的。” “哦，是她呀，你接，你叫她毓文姐就行。” “我接？” “对，你接，你接了就知道我的话没错。” “毓文姐好！” “嗯……你是倪虹？” “对，我是倪虹，毓文姐怎么知道是我？” “哈哈，这个腾哥，什么鬼点子都能想得出来，他肯定在你旁边吧？” “对，我让他接电话？” “不，不，不。你接电话正好，我正想和你聊来着。” “和我聊？毓文姐认识我？” “虽然没见过面，但腾哥经常提起你，当然知道你喽。不然，我怎么一下子就想到是你了呢。” “我今晚第一次单独来老师家，刚来到，便接到您的电话了，还没听老师说起您呢。” “呵呵，没关系，以后你就知道我是谁了。倪虹啊，你不要再叫什么老师了。不错，他是你的老师，但我希望你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你看，我都叫他腾哥了，你更应该叫他腾哥喽，是不是呀。”毓文霸气的一面表露无遗。 “嗯，我也很想叫腾哥啊，就是……” “就是怕老师不答应，对不对？叫吧，保证老师答应，如果不答应，毓文姐帮你教训他。”毓文一旦开火，根本不管不顾。 “好，我以后就听毓文姐的，叫腾哥。”倪虹知道，这个毓文姐与老师关系非同一般。 “这就对了嘛。虹妹子，要抓紧哦，腾哥这样优秀的男人，现在可不多喽，我和你慧哥希望今年就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慧哥？” “慧哥是腾哥的同学，都是铁哥们，慢慢的，腾哥肯定会将这些告诉你的。哈哈，我今晚太高兴了，回头我要告诉慧哥，让他也高兴高兴。好了，叫腾哥听听电话。”毓文的豪气与霸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倪虹拿着电话，鼓起勇气，说：“腾哥，毓文姐让您听电话。” “好，虹妹子，好样的。”毓文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施远腾微笑着从倪虹手中接过手机。 “毓文，可以嘛，霸气侧漏啊。”施远腾笑着说。 “必须的，高兴呀。哎，还真的表扬你，说到做到，这风格，很腾哥哦。” “哈哈，倪虹叫我腾哥，我也很高兴呀。” “高兴吧？就应该这样，俩人早已心照不宣了，还遮遮掩掩干啥呢。怎么样，这车提了吗？” “提了，嘿，你真是厉害，这车非常好开，视野开阔，底盘很稳，开着舒服，稳妥，谢谢你了。” “嘿，说好了不谢的。好了，难得虹妹子第一次单独到你家，你得好好招待，一旦定好婚期，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哦。”毓文清脆的声音，倪虹听得清清楚楚，脸上不由一阵发烫。毓文说完，也马上收线了。 “腾哥。”倪虹叫了一声。 “嗯，虹妹子。”施远腾也学着毓文对倪虹的称呼，叫倪虹为虹妹子。 “哎。”倪虹马上答应，然后站起来，欢呼一声：“噢，太好了！”说罢，扑向施远腾，施远腾也张开双臂，将倪虹拥入怀里。 有些事情，被第三者推一把，马上像走上高速公路似的，飞快发展起来。倪虹今晚的到来，可谓正是时候，毓文的电话，让倪虹与施远腾将关系迅速确定下来。 俩人拥抱着，慢慢地，俩人吻在一起。这一吻，将倪虹与施远腾终身绑定在一起。他们俩都认为，从此之后，他们再也不会分离。 当天晚上，倪虹没有离开施远腾的家。俩人在卧室里翻云覆雨，起起伏伏。接触中，施远腾知道倪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施远腾并不在意，也不想去问。这样的年代里，这样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俩人相爱，真心的相爱。 倪虹能够如此坚持，一直坚守到现在，可见她对施远腾的爱是多么的深。她以前如何，施远腾还真的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以后。就像当初他答应杨修影一样，他不在乎杨修影的现在，在乎的是以后，可惜，杨修影等不到这个结果。 云雨过后，倪虹一脸的满足。是的，倪虹与所有与施远腾有过第一次的女人一样，感到满足和惊喜，她知道，她的坚持是对的。 俩人起来洗完澡，干脆又坐回茶几前。这一次，俩人都坐在沙发上，相互依偎在一起。此时此刻，他们又太多的话要说了。 “腾哥，你答应毓文姐什么了？” “我答应她，回来后就追你，行与不行，都要试一试。” “你是说，我不找你，你也会找我？”确立了关系，倪虹对施远腾的称呼也变得随和起来，就像施远腾与毓文一样。 “对，我担心你未必会接受我，所以才对毓文说，行与不行，都要试一试。” “腾哥，我的心，早已经是你的了，现在，人也是你的了。听毓文姐说，是想我们尽快结婚？” “对，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开始准备。”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腾哥，说好喽，我开始准备啦。” “嗯，你还是征求你父母的意见再说吧，我想得到长辈们的祝福。” “我早已经说过了，他们没意见。” “真的？耶，太好了！”施远腾一阵兴奋。 “现在太晚了，明天再告诉慧哥和毓文。” “慧哥是谁呀？” “慧哥是这次帮我摆脱险境的人，是我的大学同学，更是我的好大哥。” “哦，那真的要告诉他，还要好好感谢他。”是啊，没有慧哥，她何来的腾哥，这一点，倪虹心里十分明白。  第二百零一章 广而告之 “虹儿，对，我叫你虹儿，怎么样。” “好，这个好，这个是腾哥的专利，虹妹子就让毓文姐叫吧。”倪虹也十分喜欢施远腾这个叫法。 “虹儿，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不说清楚，是对你的不负责，更辜负了你的一片真心。” “跟着我，不会很有钱；跟着我，会很奔波；跟着我，会很辛苦；跟着我，会很操心；跟着我，甚至会很危险，就像这次一样。这些，你要考虑清楚，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埋怨你。” “腾哥，你这次出事，让我静下来思考了很多，我也将我们如果在一起，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会接受吗？所有这些，我都考虑过了。我愿意跟着腾哥，与腾哥一起同甘苦，共命运，共同进退。” 听到倪虹如此的表态，施远腾心里感到十分欣慰，他一把搂住倪虹，用手拨弄着倪虹那长长的秀发。 “虹儿，明天将你的东西搬到家里来吧，我让战鹏帮忙。我们在一起，可以随时商量关于婚礼的筹办细节。我还要让穆可俊广而告之，免得总有人向我推销，也免得有人打你的主意。” “向你推销？什么意思？” “呵呵，就是向我介绍对象呗。” “哈哈，腾哥，有你这么说的吗。不过，我也很希望广而告之，免得有人打我腾哥的主意。” 经历过鱼水之欢后，倪虹知道，她真捡到宝贝了，她不能让宝贝被别人抢走。 “好，马上行动。”施远腾说罢，拿起手机，打给穆可俊。 “老师您好！找我有事？” “对，有事。请你明天帮我办两件事。第一，向你的同学或者认识的人说，我已经与倪虹确定了关系。” “等等，老师是说，您已经与倪虹确定了关系？” “对，没错。” “噢耶！太好了，老师您继续说。”穆可俊高兴之情，可以想见。 “第二，明天，请战鹏帮助倪虹，将她在医院宿舍里的东西搬到我家里来。怎么样？有时间吗？” “没问题，没有一点问题。恭喜老师，恭喜倪虹。哎呀，我太高兴了，老师放心，明天一定办妥，让全医院的人都知道。” “太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对于穆可俊的悟性，施远腾感到高兴。 “穆师兄真好，在科室对我们很照顾，从业务学习，到生活细节，都关怀备至。” “是，他们都很好。一灯那里，我周六回去坐诊再告诉他，也许他不用到周六就知道了。” “你周六回诊所坐诊？” “对，一般周五下午或者晚上回去，在诊所休息一晚，第二天坐诊。如果周六早上赶回去，时间太紧。” “是的，不用太赶，这样太辛苦。我周六晚等你回来。” “好，不过，如果你困，先休息。因为我很久没有回去坐诊了，估计病人很多。好了，我们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好。”说罢，俩人便一起回到卧室休息。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与倪虹同时起床。施远腾叫倪虹去洗漱，自己则动手迅速煮好了两碗蛋面。倪虹洗漱完毕，施远腾也接着去洗漱，然后俩人坐下来一起吃早餐。 “上午我到市场买些蔬菜和肉回来，存放在冰箱里。你看看还需要买些什么东西，我一块买回来。”施远腾对倪虹说。 “我的东西一旦搬过来，都齐全了。腾哥买一点点可以了，等我明天去买。反正你明天去坐诊，我查完房去超市买会更方便，更齐全。”倪虹很快进入角色。 “嗯，这样也好。”施远腾也感觉这样的想法也不错。对于倪虹的口味，他不太清楚，让她自己去买一次，以后可以清楚她喜欢的口味。 “今天你可要准备接很多的电话哦。”施远腾笑着提醒倪虹。 “来吧，呵呵，这样的电话我喜欢接，喜欢反复接，反复说。”倪虹笑意盈盈。 “好，虹儿这个心态很好。”施远腾伸手去捏了一下倪虹的鼻子。 “我送你上班吧。”施远腾说。 “不，走路才十几分钟，我正好抬头挺胸走去，多好。” “嗯，抬头可以，千万别挺胸。”施远腾调笑了一句。 “腾哥真坏！”倪虹说完，真的挺胸与施远腾拥抱起来。施远腾吻着倪虹的耳朵，说：“乖，去上班，我做好午饭等你。” “好，那我走了。”倪虹昨晚本来就没带什么来，现在当然两手空空的走了出去。 施远腾看看时间还早，给谁打电话都不合适，干脆换好衣服，到附近的菜市场购买今天的肉菜。 施远腾去买菜与他平时做事一样，都是事先想好，然后带菜市场转一圈，手中已是提着几袋肉菜。如果毓文看见，肯定又会说：“嗯，这事很腾哥。” 回到家，施远腾立即动手将肉和蔬菜处理好，按适合两人吃一天的饭量放好米。一切准备好，施远腾马上动手泡好茶，然后一边喝茶，一边开始打电话。 “慧哥早上好！方便说话吗？” “方便，今天周末，没多少事，请说。” “有件事要向慧哥汇报。” “哦，阿腾什么时候开始向我汇报事情了？” “那是我以前的不对，我应给多点向慧哥汇报才对。”施远腾与张慧这位好兄弟说话，显得随和而放松。 “哈哈，让我猜猜，看我能不能猜出来。向我汇报？你这个工作狂，莫非又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想法？真的要办医院？” “慧哥，我也不是任何时候都是工作狂吧，我现在在家喝茶呢，轻松得很。” “你这脑袋，我还是跟不上你的节奏，说说看，有什么事情，大清早的要向我汇报。”张慧确实不善于猜这些东西。 “我与倪虹，已经确立了关系。根据慧哥的指示，必须及早汇报。” “啊……这……好，好，真是好。哈哈，这是今天排行第一的好消息，哈哈，阿腾，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定下来的。因为太晚了，不敢打扰您，所以推迟到现在才汇报。” “好，老弟确实开窍了。人的一生，并不只有工作。生活是多姿多彩的，不要在这美好的年龄，错过了不该错过的美好。恭喜阿腾！确定婚期后，一定要告诉我。对了，告诉陈总没有？” 第二百零二章 入得厨房 “还没呢，我不清楚她的作息规律，不敢这么早打电话给她。” “没事，她也是个工作狂，这个时候，肯定起来了。估计呀，她一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打给她吧。” “好，那我收线了，慧哥再见！”说罢，施远腾便收了线。 施远腾喝几口茶，定一定神，将准备说的话思考一下，便打电话给毓文。 “毓文你好！起来了吗？” “起来了，早起来咯。腾哥今天不上班？”还是张慧了解她。 “对，这周我不上班。你现在方便说话不？” “方便，你请说。” “感谢你昨晚的一番话，让倪虹下定了决心。我和倪虹，已经确定了关系。所以，今天必须向你汇报。” “你看你，腾哥，什么汇报不汇报的，应该是报喜。如果我没猜错，昨晚确定的？” “呵呵，你厉害，有千里眼。” “什么我厉害，是我领教过腾哥的厉害，所以，我昨晚特别提醒虹妹子，千万要抓紧。呵呵，但凡与腾哥有过亲密接触的女孩，我看没几个能逃得掉的。如果你在汉南，我也会抓住你不放。” “看来虹妹子很聪明，嗯，我很期待与她见面了。你们定好婚期，千万不要忘记第一时间告诉我哦。” “对了，差点忘了大事。你现在这房子是怎么来的，慧哥已经对我说过了。你现在的房子怎么样，慧哥也对我说过了。腾哥，你总不能委屈虹妹子跟着你住现在这套房子吧？再说了，你们大婚，我和慧哥也要过去的，如果慧哥不反对，我是很想住在你们的新房里的。” “所以，你赶紧拿卡去买一套新的房子，起码得一百五十平米以上，大三房两厅以上。这几天去买吧，装修还得花不少时间呢，这样算来，国庆节你们都未必能赶得上。在下周上班前，把这事办喽，再来一次腾哥速度。” “不行，怎么能老花你的钱。” “嘿，你什么事都看得那么通透，唯独对钱这件事，还是走不出来。钱是干嘛用的？钱是用来花的呀。这钱你不花，放在银行里就是废纸般存在。” “别说这么多了，就这么定喽，我知道你在长洲朋友多，办这点事情不难，后天前，我必须看到卡有动静，就这样了啊。”这是毓文在汉南时就想好的，虽然她对施远腾有很多的不舍，但她知道，这样的方式更好。 施远腾拿着手机发呆了一会，心中不由感慨万千。自己无心插柳，却获得如此大的回报，这让他想起一句话：但行善事，莫问前程。 毓文的话，也不无道理。倪虹嫁给自己，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是无法买一套大房子的。但要倪虹与自己住在这里，虽然倪虹不在乎，自己如果有能力，一定会换掉它的。既然要换，干脆早点换吧。 “好，买就买。”施远腾一旦下定决心，行动会异常迅速。他又打电话给在住房公积金中心工作的陈伟军，将自己的诉求说出来，请陈伟军介绍好的楼盘和好的房子。 为极少求人的施远腾办事，陈伟军是十分乐意的。他请施远腾等一会，等他了解清楚后再回复他。 刚打完电话，门铃便响了起来，施远腾赶紧过去将门打开。只见倪虹带着肖战鹏和科室几位小伙子，将几个大纸箱搬了进来。 “老师，我找了几个大纸箱，一次过全部搬了过来。”肖战鹏自从听说倪虹与老师确定了关系，心中非常高兴。 “好，谢谢你们了！进来喝杯茶吧。” “不用了，我们还要回去处理一些医嘱，谢谢老师，恭喜老师和师姐。”肖战鹏说着，其他一起来的同事也说着同样的话。 “好，我也不客气了，再次感谢大家。” “腾哥，我也得和他们一起回去。” “去吧，不能耽误工作，这些我先放好，等你有空再慢慢收拾。”施远腾很欣赏倪虹的这种态度。 这不是在汉南时，自己与毓文腻在一起时的日子，那是一种权宜之计，毓文清楚，施远腾也清楚。而与倪虹，则要在一起走完一生，起码施远腾是这样想的。 很快，陈伟军便回复电话，说目前在售的现楼中，有个“城市之星”的楼盘不错，配套设施完整，楼盘质量好，入住率很高，值得拥有。陈伟军还说，如果施远腾同意，他可以和楼盘的老板说一下，这个老板是凤歇市人，估计能拿到多一点的优惠。 “好，这方面我肯定听军哥的，请军哥和老板说说，如果合适，我让我的未来老婆明天或者后天去看看。” “好，听到教授这个消息，我真心为您高兴。”陈伟军由衷地说。 施远腾相信陈伟军，在施远腾不多的朋友中，黎明与陈伟军，都是值得施远腾信任的。他们对施远腾的好，从来不求回报，而且都是尽心尽力而为。这一点，施远腾心如明镜。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施远腾开始动手做饭。别看施远腾专注于学术，但他对生活，有着一套自己独特的见解。 比如做饭，他认为，做饭也是一种乐趣。他甚至做过一些思考，认为现在一些所谓的名菜，并非由某个人专门研制出来，而极有可能是无意中的失误，成就了某种名菜的诞生。 所以，他在做菜是，总会有一些别出心裁的想法和做法，也确实做出一些很好吃的菜肴。以前与江晓晴在一起生活时，他就做过不少这类的菜，令江晓晴赞叹不已。 中午下班回来，倪虹看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眼中不禁大放光芒。 “哇，腾哥，想不到你还是厨艺高手哦。不行，我得先吃一块香菇炒肉。嗯……香、滑、爽，腾哥，你太厉害了。”倪虹知道施远腾在很多方面都很厉害，但她绝对想不到，她的腾哥，竟然也是入得厨房的人。 她从一个纸箱里翻出一套夏天的睡衣，换好衣服，便出来与施远腾一起吃饭。 “等等，这是一套家里的钥匙，你先放进你的包包里。”施远腾将一套钥匙递给倪虹，倪虹甜滋滋地接了过来，并将它放进自己的包包了。 第二百零三章 毓文的好 吃着这美味可口的饭菜，倪虹感觉自己也必须要变得强大起来，起码要将这个家打理好，使她心爱的腾哥，在外没有牵挂，在家感到温馨。 正吃这，陈伟军的电话打进来。 “教授，我和老板说了，这次优惠力度更大。他给出八五折优惠，这种力度，在房地产市场是很少的，更何况这样的明星楼盘。另外，他还答应免费送两个车位，都是他留下来的好车位。这两天，你和弟妹有空过去看看吧。老板姓谢，名石，石头的石，你就对售楼小姐说，是陈伟军介绍来的，谢老板已经知道。” “好，谢谢军哥！改天再请军哥吃饭。” “教授客气了，这位老板也说久闻你的大名，所以才有这样的优惠。好了，我不打扰你了，改天我们再见。” “腾哥，你要买房？”正在享受美味的倪虹，也禁不住大吃一惊。她是知道施远腾的经济能力的。 “是的，上午我将我们的事情告诉慧哥和毓文，他们都很高兴。毓文说了，不能委屈虹妹子，要买一套新房。我想想也是，迟早都要买，不如现在买。买房到装修好，还需要一段时间。” “你是说，毓文姐给钱买房？” “对。” “毓文姐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倪虹心中不由打鼓。 “哦，都是我不好，没有将这前因后果说清楚。”于是，施远腾便将自己如何接到张慧的电话，如何到南江省人民医院会诊，如何诊断出毓文的病，救了毓文的命。一五一十，详细说给倪虹听，也顺便将张慧告诉他的，关于毓文在汉南市商界的地位一事，还有上午毓文关于钱的看法。 “哦，这事我听穆师兄提起过，原来腾哥到汉南走一趟，诊断出怪病，救了一条人命，破了一件奇案，还结下了一桩善缘。难怪毓文姐对我这么好，感情是冲着腾哥来的。”倪虹终于明白过来。 对于有钱人，命更值得珍惜，钱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这是倪虹认知上的误区，她没想过，施远腾救人无数，为什么唯独毓文对他如此好？ “刚才打电话来的，是我一位在住房公积金中心工作的朋友，他对房子的好坏最了解。难得的是，为我争取到很大的优惠。哎，你明天先去看看，你看中了，后天我们去买下来，怎么样？” “好，太好了，毓文姐的情，我们以后慢慢还。”倪虹当然高兴能在新房里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 “一会我让战鹏调一下班，让他陪你去。你这么个大美女一个人去，我可不放心。” “腾哥，你是我的。”倪虹说罢，站起来，用满是油腻的嘴吻了施远腾一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高兴的倪虹，施远腾感慨万千。因为杨修影对倪虹很好，倪虹退出与杨修影相争；因为杨修影对倪虹的好，倪虹一直精心照顾杨修影；因为杨修影对倪虹的好，杨修影的走，倪虹是十分伤心的。接着，因为施远腾被迫出逃，让倪虹提心吊胆了一个星期，可以说，倪虹这一年多来，过得十分艰难、心酸。现在看到她开怀大笑，施远腾感到安慰，也感到愧疚。 “虹儿，前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很对不起。”施远腾看着倪虹说。 “腾哥，你不是经常教导我们，人的一生，必须经历过生活的苦，很多的、各种各样的苦，才能尝到那点属于我们的甜。今天的甜，让我觉得腾哥说的很对，前面所经历的苦，都是值得的。”对施远腾说过的话，倪虹记得非常清楚。 “谢谢你，虹儿。快吃饭吧，下午还要上班呢。” “好，不过，腾哥以后不能再对我说谢谢这两个字。从今往后，我们共享阳光，共担风雨。” “说的好，说的真好。共享阳光，共担风雨。走，睡觉去。”收拾好饭桌后，俩人到我是午睡去了。 知道施远腾下午要回仙游镇，倪虹不敢折腾，只是拥抱着施远腾，慢慢聊着，慢慢睡了过去。 下午，倪虹悄悄起来，轻手轻脚地离开家，她想使施远腾多睡一会。从那天晚上傅一灯带着施远腾的同学回来的架势，她想着，施远腾这次回去，除了要看很多病人，还可能有很多的应酬。 施远腾醒来时，已是下午近四点钟。他洗漱完毕，先打电话给战鹏，安排他明天陪倪虹看房子的事情。肖战鹏笑着说：“老师放心，师姐就在我身边，我一会去调好班，明天陪师姐去看房。” 施远腾正准备收线，电话里传来倪虹的声音：“腾哥，一会开车要小心，不要急，慢慢开。” “嗯，知道了，放心。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施远腾也顺便叮嘱了一句。 安排妥当，施远腾到地下车库将新车开出来，往仙游镇方向飞驰而去。 施远腾回到诊所，停好车，径直往生活区走去。 走到会客厅，施远腾大吃一惊。只见贤哥、智哥、华哥、马哥都在等候，还有一位稀客令施远腾更为吃惊，他，就是苗虎。 “哎呀，不知道虎哥光临，我来迟了，实在不该。”施远腾向前与苗虎握手。 “教授这话不对，我是不速之客，教授并不知道我的到来，有什么该不该的。”苗虎笑着说。 “龙哥听说教授遇到大麻烦，让我打听打听，我问了傅医生，傅医生说教授今晚回来诊所吃饭，我受龙哥之托，过来看看。当然，我也想来看看教授。”苗虎说明原委。 “谢谢龙哥！谢谢虎哥！谢谢各位老同！大家请坐，我们喝一会茶，再一起吃饭。”施远腾一位美玲在做饭。 “老师，今晚虎哥要请客，已经在宾馆餐厅订好房间了。” “哦，那就走吧，这个时间正好。”施远腾放好行囊，带上手机，与大家一起往不远处的宾馆餐厅走去。 来到房间，施远腾与虎哥并排坐在主座，其他人在他们身边坐好。 菜早已点好，看见大家到齐，服务员很快便将菜端上来。虎哥与大家端起酒杯，向施远腾敬酒。 第二百零四章 苗虎的意图 “教授，我老虎和各位敬您一杯，祝您顺利安全归来，更祝您将来的一切更加顺利。”苗虎当仁不让。 “谢谢虎哥，谢谢各位对我的厚爱。各位对我施远腾的一片爱心和关心，我感恩不尽。”施远腾说罢，端起盛着茶的酒杯，与各位干杯。 “龙哥感到很奇怪，说教授究竟遇到什么危险，令教授远走他乡，而没有选择到凤歇市找他。以我的估计，教授这次遇到的事情，是十分凶险的。”苗虎没有直接问施远腾，但这话里，明显带着询问的味道。 “实在不瞒虎哥与各位，这次的事情来得急促、意外且十分凶险，所以，我逃得也十分狼狈。这次危险，在长洲市或者长洲市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人都难以化解。所以，我不想将祸水引向龙哥和虎哥身上。” “实话实说，龙哥和虎哥承受不了这次的祸水，也化解不了其中的危机。如果我到凤歇市，只会给龙哥和虎哥带去无妄之灾。所以，我只能选择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 “当晚，我的朋友便采取了行动，我也在朋友家里躲了整整一周，连大门都不敢出去。我的汽车更是被朋友的手下开走，到事情解决后才开回来。” “因为这件事，朋友给我钱，一定要我买一辆好的越野车。我回来前，朋友还交给我一个任务，要我尽快完成，一旦完成，要及早报告。”施远腾只说危险，至于在什么地方躲避，并没有明说。 “哦，你朋友还交给你任务？还要尽快完成？怎么回事？”又是智哥在问。 “我的朋友让我尽快为她找一个嫂子。” “呵呵，要恭喜老师，我正想说这件事呢。”傅一灯马上接上来。 “一灯，难道你知道老师已经找到了？”张为贤问。 “对，老师已经找到了，她就是我的师妹倪虹。”穆可俊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傅一灯，将老师的意思告诉他。所以，傅一灯明白老师这些话的意图。 “哦，是她呀，不错，非常不错。”除了虎哥，大家都见过倪虹，连华哥也说她不错了。 “那教授有没有及时报告给朋友呀？”冯智问。 “有，当然有。我能死里逃生，她功不可没，于我有天大的恩情，怎么能不报告呢。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让我报告是有目的的。她听说后，马上打了一大笔款给我，让我重新买一套房作为结婚用房。明天，我让倪虹和战鹏一起去看房，如果看好，后天便买下来。” 听见施远腾将话题转到这方面来，虎哥何等人物，知道不能再往下问关于施远腾遇险的事情了。 “教授侠肝义胆，令人佩服。教授做事，一向不求回报。也正是这种做事的方式，令教授交上了一帮同样是侠肝义胆的朋友。就像这次办诊所，如果不是遇到过不去的坎，教授也不会出面找龙哥，这份胆略和气魄，实在令人肃然起敬。”苗虎对施远腾十分佩服。 “如果没有龙哥和虎哥，就没有这家诊所。如果没有各位老同的帮助，诊所也就不可能这么快开业。各位的恩情，我和一灯将永远铭记于心。来，一灯，我们敬虎哥和各位朋友。”施远腾说罢，与傅一灯一起，向虎哥和贤哥他们敬酒。 “教授和各位稍后，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虎哥说完，便离座走出房间。看着虎哥的背影，施远腾若有所思：莫非他向龙哥汇报？ 果然，虎哥很快便回来，重新坐在施远腾身边。 “刚才我向龙哥说起教授的婚房，龙哥让我向教授转达他的意思。第一，必须买最大的户型，如果款项不够，余下的他来出。第二，房子买好后，他派出一支专业的装修队伍进驻装修，保证装修的质量和进度，不能因为一些装修公司拖延而影响教授的婚期。” “谢谢虎哥，也请虎哥向龙哥转达我和倪虹的谢意。这次，我必须听从龙哥和虎哥的安排。” “一定的，必须的。龙哥说，如果不是你朋友及时汇款，他打算为教授买下婚房。龙哥还说，要恭喜教授，到时一定参加教授的婚礼。” “龙哥和虎哥的恩情，我和倪虹永远不敢忘。来，我以茶代酒，再次感谢龙哥和虎哥对我的好。”说罢，施远腾与苗虎再次碰杯。 “这是天大的喜事，教授要劳逸结合，将时间安排好。刚才听傅医生说，明天教授的号已经约爆了，而且很多是初次来看病的病人，估计明天教授又会很忙很忙喽。”张为贤非常机智，不想大家占用施远腾太多的时间。 “对，我们不能耽误教授休息的时间，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改天我再请教授和各位到凤歇市做客。”苗虎马上接过张为贤的话，并请服务员来结账。因为事先说好，没有人抢着去结账。 “教授，等您忙完这段时间，请一定到凤歇市走一趟，龙哥和干妈都很想见教授一面。记得，来的时候要带上弟妹哦。”临告别前，苗虎握着施远腾的手说。 “一定，我一定抽时间和倪虹一道，到凤歇市拜访龙哥、虎哥、海哥和阿姨。”施远腾满口答应下来。 是的，虎哥就算不说，施远腾也准备抽时间去一趟凤歇市。龙哥在施远腾对未来的思考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回到诊所，傅一灯对施远腾说：“老师，恭喜您！您与师妹的事，穆师兄已经告诉我了，原本想先私底下向您贺喜，以后再慢慢告诉贤哥他们。今天老师这样说，我明白老师的意图，这样也好。” “谢谢！这一次，真是祸福相依。希望以后一切变得顺利起来，再也没有如此多的波折。”施远腾颇有感慨。 “老师赶紧去洗个澡，然后抓紧休息。明天的病人确实多，老师明天会很忙很累的。”傅一灯最清楚明天的情况，施远腾心中也有数，但凡缺席一段时间，不管是医院还是诊所，都会有很多的病人在等候他。 第二百零五章 惊讶的病人家属 第二天早上，在生活区吃早餐的施远腾，已经听到工作区传来的嘈杂的人声了。嗯，果真是忙碌的一天。 施远腾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开诊前的一切，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一位年约20岁的小伙子，他搀扶着他的父亲慢慢在施远腾的诊桌旁坐好。 原来，这是一位脑梗塞的病人，发病后，在凤歇市人民医院住院治疗。住院期间，发现病人的血压和血糖明显偏高。经过治疗，脑梗塞的病情相对稳定，但血压一直无法控制平稳，血糖的控制也不理想。当听说今天施远腾回来坐诊，他的儿子果断地预约了施远腾的号，为他的父亲从凤歇市人民医院办理好出院，然后带来诊所就诊。 进入诊室前，当班的护士已经为病人做好血压和空腹末梢血糖的检查。血压很高，末梢血糖也很高，以施远腾的眼光，一位刚办出院的病人，血压的控制和血糖的控制不至于如此糟糕。 凡事总有原因，只要是有心人，要找这样的原因并不难，这是施远腾喜欢这项工作的原因和动力。 他细细地翻看病人住院期间的用药记录，发现病人降压药的使用和降糖药的使用都十分紊乱，更换频繁，让人摸不着头脑。而病人因为血压的波动而感到头部不适，但主管医生似乎并不重视病人的诉求，这是导致病人不满和出院的原因。 施远腾看完这些，再详细为病人做一次体格检查，发现病人虽然心律整齐，但心率很快，达到每分钟98次。嗯，这是一个切入点，一个调整血压和减轻心脏负荷的切入点。 仔细斟酌后，施远腾为病人开出一周的药，并叮嘱病人的儿子，下周六再来诊，并且要空腹来诊。 病人的儿子拿着处方，对施远腾说：“教授，这段时间为了照顾我父亲，经常熬夜，最近常感觉头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能不能描述一下，你的头是怎么样痛的吗？”施远腾问。 “好像心跳一样，一跳一跳的，十分剧烈，也十分难受。”病人的儿子马上回答。 “来，你坐这边，我为你测一下血压。” “好。”病人的儿子坐了下来，心中却想：难道我这么年轻，也会有高血压？ 第一次测血压，收缩压达到230毫米汞柱，舒张压也达到了惊人的101毫米汞柱。施远腾不动声色，继续为这位小伙子反复再次测量了两次，三次的平均血压达到201/98毫米汞柱。高血压，很高的血压，难怪他会有如此剧烈和难受的头痛。 当施远腾最后告诉他，他的头痛与高血压的关系极大。并开出一周的处方药，叮嘱他拿到药后马上服用一次。一周后与他的父亲一起来看病，还特别叮嘱他日常生活中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 “幸好今天带我爸爸来看病，否则，我也发现不了我的血压竟然如此的高。” “你的孝顺，让你得到了及时的诊治，这是对你的孝顺的最好回报。”对于这样的病人的儿女，施远腾总是十分欣赏并时常给予积极的鼓励和肯定。 施远腾继续不停地看着看似没有尽头的病人，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多，傅一灯带着一位病人走了进来。这是傅一灯的惯例，遇到不懂的病人，一定要带给老师看看。 这是一位八十岁的老人，曾经有过多次脑梗塞，由于治疗及时，老人一直保持着生活基本自理的能力。一周前的一天早上，他起床后，家人发现他的右手总是不自主地舞动，嘴角也做着怪异的动作。 因为施远腾没有坐诊，他们带来给傅一灯看，傅一灯让他在仙游镇第一人民医院做了头部CT检查，报告是“基底节区脑梗塞”。傅一灯以CT结果为据，按照脑梗塞给予治疗。一周后，病人的症状并没有改善。这次，病人的家属本来是想带病人给施远腾看的，因为预约不到号，只好再来找傅一灯。 问明因由，施远腾接过傅一灯递给他的、病人的头部CT检查照片。施远腾将照片放在读片灯上细细看了起来，这一看，还真看出点名堂来。 报告虽然说是“基底节区脑梗塞”，但却没有说出明确的部位。按照施远腾的理解，这是不少放射科医生发报告的习惯模式。 说是基底节区，但该区域涉及的范围比较大，内囊、丘脑、豆状核和尾状核都在其中，当他们没有把握的时候，这样的报告是最为“无懈可击”的。 问题是，如果接诊医生不会看片，全盘接收这样报告。在临床经验不丰富的情况下，误诊和误治便在所难免。 这个病人的准确损害部位在大脑基底节区，尾状核头部。尾状核头部在内囊的顶端，十分细小，稍不留意，就会疏忽。 不得不说，仙游镇第一人民医院CT机的分辨率还是不错的，使施远腾能看到这个细小的结构，并从中发现其密度的改变。从密度改变的程度看，施远腾感觉，与病人发病的时间是相符的。 尾状核头部的损害，大多会出现舞蹈样的症状，必须用特殊的药物才能将症状控制。施远腾在了解傅一灯开的、治疗脑梗塞的药物后，在傅一灯的用药基础上，专门开了治疗这种症状的药物。傅一灯接过施远腾递给他的处方，带着病人和他的家属去取药。 傅一灯刚离开，施远腾便接着看下一位病人。他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否则，今天可能要看到晚上十点以后。 令施远腾稍感意外的是，接下来的病人才看一会，刚才舞蹈症的病人的儿子走了进来，对施远腾说：“教授，您是不是开错药了？” “怎么了？” “这药怎么这么便宜，一周的药，才4块多。” “你家里不是还要很多治疗脑梗塞的药物吗？这些药物，是专门治疗他的舞蹈样动作的，就是这个价钱。” “噢，实在是太便宜了，你们诊所，真是良心诊所，现在哪有医生开足够服用一周的时间，却只需要4块多钱的药物？哎，教授，您说我爸的这症状什么时候能好？看他的样子挺痛苦的。”  第二百零六章 倪虹看中的房子 “明天吧，明天应该会好起来。”施远腾信心满满。 “明天？您是说，他的症状明天能好？” “对，明天。你明天来诊所，将情况告诉傅医生，如果有问题，他会联系我的。” “好，太感谢教授了。”说完，病人的儿子走出施远腾的诊室。他一边走一边说：“难得，实在难得，真是我们仙游镇人的福气。” 其实，施远腾用极少钱的药治好一些疑难杂症的事，在长洲人民医院常有发生。医院的职工，特别是药房的职工对此感受最深，施远腾也因此成为医院职工带自己的亲人或者朋友看病时，首先想到要找的医生。 忙，此时此刻，只能用这个字来形容施远腾。源源不断涌来的病人，他们无法在公众号上预约到施远腾，便抱着侥幸，带着希望而来。按照施远腾的一向做法，他是不会让这些病人失望而归的。 这个中午，施远腾破例没有午休。午饭后，继续为等候的病人看病。傅一灯看着老师这样拼命，心中十分不安。他悄悄打电话给倪虹，说明情况，请倪虹照顾好老师。 正在与肖战鹏一起看房的倪虹，听罢傅一灯的电话，不由一阵心痛。 “谢谢师兄，我知道怎么做了，也麻烦师兄提醒他一下，别太累着自己。” “倪虹，你不知道老师在这方面的脾气，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劝得了老师。在老师的心里，他是不会辜负这些专程来找他看病的病人的。”也只有傅一灯，才对此深有体会。 “唉，他太累了，太苦了。谢谢师兄告诉我这些，我一定尽力照顾好老师。”倪虹刚说完，肖战鹏看见倪虹的眼睛发红，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肖战鹏问倪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倪虹便将刚才与傅一灯通话的情况告诉肖战鹏。 “这件事，我已经与穆师兄商量过了。想要帮助老师，我们必须迅速成长，所以，我们今后必须加倍努力。只有当我们也强大了，肯定能为老师分担一部分的压力和辛苦。”肖战鹏看来早已与穆可俊商量好了。 施远腾并不知道傅一灯与倪虹的对话，他的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为病人看病中去了。 吃完晚饭，施远腾又继续看。下午的时候，不少药品已经达到报警值，傅一灯紧急联系景瑞佳，景瑞佳也非常给力，马上按照傅一灯的要求，让公司的一位员工开车将药品直接送到诊所。 诊所有一批由景总精心挑选、价格不是很贵、疗效很好、医院没有的药物，这批药物，既为施远腾治疗病人提供了更好、更多的选择，也为诊所提供了丰厚的利润。 施远腾、傅一灯、景总的合作，堪称典范，这种合作，也成为日后施远腾做强做大的雏形。 一直看到晚上九点多，才将候诊的病人全部看完。施远腾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客厅，了解施远腾的傅一灯，早已将茶泡好。 施远腾坐下来，接过傅一灯递给他的茶，一连喝了几杯。然后才将四肢伸开，斜躺在沙发上，长呼了一口气，似乎要将所有的疲劳让这口气带走。 傅一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却又感到无能为力。 现在的诊所，施远腾不在期间，傅一灯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他现在手上的病人，也能够让诊所维持正常的运转。但是，诊所要发展，如果没有施远腾，是不可能的事情。 施远腾慢慢喝了一会茶，与傅一灯闲聊一会。他必须让自己“燃烧”了十几个小时的大脑冷却下来，才能从容地开车回去。现在的他，除了要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倪虹着想。保证自己的健康与安全，才能让倪虹放心。 休息一会，将近十点，施远腾告别傅一灯，开车回家。离开前，施远腾特意打电话给倪虹，告诉她，自己现在开车回去。倪虹自然忘不了叮嘱他路上小心，不要开快车。 有一个牵挂自己的人和自己牵挂的人，施远腾感觉生活开始充实起来。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倪虹也算好了时间，泡好一壶茶等候施远腾。倪虹接过施远腾的背囊，说：“腾哥，先去洗个澡，然后出来喝茶，看看我泡的茶是否及格。” “好。”施远腾动作麻利地去洗澡，换上宽松的睡衣，人也感觉轻松惬意起来。 “嗯，不错，虹儿的手艺不比我差。”喝着倪虹递给他的茉莉花茶，施远腾忍不住赞了一声。 泡茶，特别是像施远腾这样喝茶的人，其实没什么讲究。倪虹以前经常来施远腾家，看得多了，本就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东西，难不倒聪明的倪虹。 “是吗？那就多喝几杯。呵呵，我也觉得我泡的不错。”倪虹也不谦虚。 “我听傅师兄说了，腾哥今天的病人特别多，从早上一直没有停顿的看到现在。依我看，以后不能这样，要学会遵守规则，你定好的预约，自己又不遵守，以后谁还会预约呀？”倪虹说的很有道理。 施远腾笑着捏一下倪虹的鼻子，说：“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你不仅在专业上进步，在其它方面也学会了不少。今天和战鹏看房了吗？有什么想法？” “看了，那里真是好。环境好，配套设施好，入住率很高。我和战鹏也到入住的人家里看了、问了。他们对房子的质量很满意，对小区的物业管理很满意。” “至于户型，毓文姐给出的标准中，有两种户型，一种是大三房两厅，一百五十多平米。还有一种更大的，四房两厅，接近两百平米。可能是我贪心了，我更喜欢大的那种，视野开阔，双向对流通风，采光非常好。走进去，整个人心情舒畅。对了，战鹏也有这样的感觉。” “嗯，不错，看得很细，很具体。这套房子，是我们携手到老的居所，要买，就买好的，你喜欢的。我听说，所谓的风水，就是当你走进房子的时候，感觉舒服，心情舒畅。以这个为标准，你看中的大房子，就是风水好的房子。就它了，明天过去，将它买下来。”  第二百零七章 苗虎的电话 “好是好，不过，这样会动用毓文姐很大一笔钱，心里总感觉不好意思。” “没事，等以后我们搬进去住了，我再将这套房卖掉，将卖掉这套房的钱放进她的卡里，一凹一凸，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也是哦，我为这事头疼了半天，还想着让我家里出一点呢。还是我腾哥厉害，一下子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我们办婚事的钱，你千万不要问家里要。他们能同意你嫁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他们了，我不能贪得无厌。” “哼，怎么能说是贪得无厌？我的腾哥绝对是抢手货，能嫁给腾哥，是我的幸运，当然也是我们家的幸运。”倪虹理直气壮中，似乎带着某种情绪。施远腾虽然听了出来，但并不想追问。 “好了，你今天累了一天，赶紧休息，我们明天再去现场看，如果可以，将它买下来。”倪虹知道施远腾今天一定很累，马上收住了话题。 施远腾确实很累了，听倪虹这么说，俩人便一起休息去了。 也许是累入骨髓了，躺在床上，施远腾趴在倪虹身上，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看着沉睡的施远腾，倪虹心中感到一阵难受：她的腾哥，实在是太累了！ 她轻轻的伸手拉来被子，轻轻地为施远腾盖好，自己则任由施远腾趴着，慢慢地，她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倪虹轻手轻脚地起来，悄无声息地将房间门关好，然后到厨房煮早餐。 昨天看完房子，她便到附近的超市买回不少肉蛋蔬菜和面条。回家后，倪虹将买回来的东西进行分类整理，并留出今天做早餐所需要的肉和蔬菜。 她用这些准备好的肉和蔬菜，煮了两碗香喷喷的伊面。煮好后，将这两碗面端到客厅的饭桌上放好，并打开客厅的空调。 处理好这一切，她再去洗漱。洗漱完毕，看见房门依然关着，她又去着手煮水泡茶。昨天听傅一灯说，老师干了一整天，中午也没有休息。 作为施远腾的学生，作为一个对施远腾有心的人，她当然知道，午觉对施远腾的重要性。而昨天因为病人太多，使他无法休息，才会令施远腾昨晚睡得如此的沉。 这一觉，施远腾睡得很香，一直到接近九点才醒来。他睁开眼睛，看见空调开着，身边却不见倪虹。不用问，倪虹一定是起来做早餐了。 他马上起床，关掉空调，走出房间。看见倪虹正在泡茶，饭桌上摆着两碗香喷喷的面条。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瞬间涌进施远腾的脑海，让他的心感到暖融融的。 “虹儿辛苦了，我去洗漱一下，马上出来。”施远腾说罢，便马上到卫生间去。 施远腾很快出来，向倪虹走去，倪虹也赶紧站起来。倪虹这一站，将傲人的身材展露无遗，这宽松的睡衣根本无法遮挡。 施远腾拥抱着倪虹，吻着倪虹的耳垂，说：“昨晚和今天辛苦虹儿了，也委屈虹儿了。” “嘘，腾哥以后可不要再说这样客气的话。我们……我们实际上已经是两夫妻了，如果腾哥没意见，下周我们去把证领了吧。”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下周二或者周三吧。哈哈，我看，这称呼要再改一改喽，干脆叫老婆得了。” “好呀，我也不叫腾哥了，叫你老公。来，老公，咱们吃早餐。”倪虹也许早就盼望着这一天，盼望着这个称谓了，转变得迅速而自然。 正吃着早餐，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一看，是苗虎打来的。 “虎哥您好！” “教授好，去买房了吗？” “还没有，正在吃早餐，准备吃完早餐再去。” “你看中的楼盘叫什么名字？” “城市之星。” “嘿，我就说嘛，这世间就有这么巧的事情。教授先吃早餐，不要急着去买房，等我的电话。”苗虎也不多说，便将电话挂断了。 “虎哥？虎哥是谁？”刚介入施远腾的生活，对施远腾接触的人，倪虹并没有多少了解。 “虎哥与龙哥，都是凤歇市人，这次办诊所，全靠龙哥。没有龙哥的帮助，根本不可能办得成。” “原来这样，也就是说，在凤歇市，龙哥的地位很高喽。嗯，我有预感，刚才虎哥的电话，与咱们买房有关，而且是对我们好的。”女人的直觉，让倪虹感觉，此时虎哥的电话，一定与买房有着某种关联。 施远腾微微的笑着，看着眼前的倪虹，心中却暗自欣赏。倪虹的灵性和悟性，不输杨修影，缺乏的只是一点沉稳，这可能与年龄有关。 吃完早餐，倪虹迅速将碗筷收拾好，刚走出厨房，虎哥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教授，刚才龙哥与城市之星的谢老板沟通了。本来，按龙哥的意思，让谢老板送你们一套最大的。谢老板也没有不答应的意思，只是说，这样操作起来手续比较麻烦，还不如来个五折优惠，原来答应送什么，还继续不变。” “谢老板很听龙哥的话，这会，他应该已经在楼盘了。我一会将他的手机号码发给你，你直接找他。他会以最快的手续让你先收楼，然后龙哥派人进驻进行装修。教授你看，我们装修的人什么时候去比较合适？” “周二吧，明天我要坐诊，估计会很忙。” “好，我明白了。教授现在去楼盘吧，可不能让谢老板等太久咯。” “好的，非常感谢龙哥和虎哥。”到了这份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施远腾与倪虹换好衣服，施远腾开着车，与倪虹一起到城市之星去。 “老公，我又来八卦一下，龙哥为什么对你这么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是掏心掏肺的好，就像毓文姐一样。” 施远腾将与黄金龙相识的经过说了一遍，倪虹听罢，恍然大悟。嗯，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老公厉害，每次出手，都是救人的性命于危难之中。更难得的是，老公每次出手，从不求回报，而回报却总是超额呈现。看来，自己还要跟着老公继续学习才行。  第二百零八章 龙哥的评价 施远腾并不知道，倪虹一闪一闪的美目后的脑袋在想些什么，但对黄金龙和虎哥对自己的好，确实十分感动。他决定，尽快到凤歇市拜访龙哥。 来到楼盘，施远腾马上按照虎哥发给他的电话，打给谢石。 “谢总您好！我是施远腾，龙哥让我过来找您，请问您在楼盘吗？” “施教授您好！我在楼盘，嗯，我看见您了。”听到这话的时候，施远腾看见一位身材中等，额头微秃的中年男子向着施远腾走来。 施远腾快速迎上去，朗声问道：“是谢总吧？” “对，我是谢石。施教授好！” “谢总好！”施远腾一边说，一边伸手与谢石握手。 “谢总，这位是我的太太倪虹。”施远腾将身边的倪虹介绍给谢总。 “弟妹你好！”谢石也与倪虹握手。 “请两位到我的办公室来，我让一位经理来协助教授将手续办好。”谢石说着，在前引路，施远腾和倪虹跟着他到售楼部二楼，谢石的办公室。 请施远腾夫妻俩坐好后，谢石打电话让一位经理到他的办公室来。打完电话，谢石动手泡茶，与施远腾和倪虹边喝、边聊、边等。 不一会，一位姓林的经理来到谢石的办公室，谢石将详细情况告诉林经理，林经理转而问施远腾：“请问教授，你们选好哪一套了吗？” 施远腾看向倪虹，倪虹心中早已有了选择。 “我们选A区8栋1603房。”倪虹一口将房号报出来。 “好，我这就去准备合同，请两位将身份证给我。”林经理接过身份证，马上去办理相关手续。 “施教授的大名，我早有所闻，龙哥对施教授如此好，更令我刮目相看。龙哥说，施教授是值得我深交的人，今天得见，我深信不疑。施教授给我的感觉，是一位谦谦君子。” “谢谢谢总的信任和帮助。龙哥、虎哥和谢总对我的帮助，令我感激不尽。” “施教授不必客气。龙哥吩咐，我自然会做到最好。这次干脆特例特办，所有的手续我们来帮忙办理，估计一周后可以收楼。收楼前，龙哥的装修团队可以提前进入，开始装修，不耽误教授入住的时间。” “非常感谢谢总！我知道，这样的安排，是绝无仅有的。如果不是谢总您亲自安排，其他人是办不到的。” “龙哥于我有恩，军哥也是我的朋友，我与教授其实也是老乡。所以，我们真是有缘人，从今天开始，希望施教授也将我当朋友看待，不要见外。” “好，我也不客气，能与谢总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再次感谢谢总。”施远腾知道，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能少。 一旁的倪虹看着施远腾应对自如，才知道，自己对老师的了解太少了。他不仅在专业上游刃有余，社会根基也十分深厚。难怪这次遇到这么大的风险，他都能躲得过。 他们一边等，一边闲聊着。施远腾估计，林经理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是将除了收楼以外的所有手续都办妥了才会上来。 “我听龙哥说，教授是义薄云天的人。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听龙哥如此评价一个人，说明教授在龙哥心中的地位非常高。” “这是龙哥抬举我，其实，我也是做好我的本分而已。” “教授的低调与谦和，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龙哥的眼光，果然没错。”谢总的眼光，也不是盖的。 过了一会，林经理拿着一大沓文件走了进来。 “教授，这是购房合同，请您和您太太过目。”林经理办事很有条理，知道什么最重要，知道每一步的先后顺序。 施远腾与倪虹认真细看购房合同，他们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对林经理点头认可。 “按谢总的指示，教授的物管费是终身全免的。这是物业管理的一些注意事项，包括物业的服务项目，请您收藏好。” “如果教授没有什么问题，请教授刷卡交钱，然后我将发票打印出来交给您。” “好，这就刷卡。”施远腾掏出毓文给他的大额信用卡，在林经理拿上来的POS机上刷卡交了钱。 “请教授稍候，我一会再来。”林经理拿着POS机离开了办公室。 “请教授再等一会，因为这次是将除了收楼外的所有手续都办妥，需要一些时间。”谢石安慰施远腾。 “没关系，就怕耽误谢总的时间。” “呵呵，现在楼盘开发已经收尾，也卖得差不多了。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陪教授聊天的时间还是有的。” 他们就这样聊着，倪虹很识趣地在施远腾身边做听众。 又过了一会，林经理上来办公室，说：“教授，谢总吩咐的所有手续都办妥了。呶，这是门禁卡，我特意办多了两张。这是房子的钥匙，一会我带两位去看看。这是车位的产权证证明，这是房款的发票，我将这些都放进文件袋里装好。” “谢总，我带他们去看房子和车位吧。”林经理问谢石。 “好，辛苦林经理了。施教授，我失陪了，改天再请你们吃饭聊天。” “好，谢谢谢总，谢谢林经理。我们跟林经理去看看房子吧，以后再与谢总叙一叙。”施远腾说罢，与谢石握手告别，倪虹也跟着与谢石握手道别。 施远腾与倪虹跟着林经理先去看房子，房子的设计果然独具一格。入门先是一个跃式的内嵌式阳台，走进去，马上给人一种登高远望的感觉。站在阳台上看去，眼前无遮无拦，视野十分开阔。 房子的天花板与地面的距离达到少见的3.5米，显得非常舒服。房子是毛坯房，从墙壁上可以看出，房子的用料是十分厚道的，墙壁显得很结实。 房子的空间利用率很高，四个房间都很大，还有三个卫生间，客厅和饭厅更是宽敞方正。难得的是，房子南北朝向，通风与采光都是一流的，看得出，房子的设计花了不少的心思。难怪倪虹一眼便看中这种户型，现在施远腾看着，也感到很满意。 按照倪虹的说法，她不想住的太高，这样的楼层刚好，遇到突发的停电，也不会特别难受。  第二百零九章 聪明的倪虹 看完房子，林经理将房子的钥匙交到倪虹手中。然后带着他们到地下车库看车位。 车位所在的位置离他们的楼房出入口很近，更难的的是，两个车位是独立的，旁边再也没有其他车位干扰。陈伟军说的没错，这些车位，肯定是刻意留出来的。 看完这一切，施远腾与倪虹都感到十分满意，与林经理告别后，俩人离开了楼盘，回家去了。 停好车，施远腾本来想到老冯饭店去应付一餐，被倪虹拦住了：“老公，回家做饭吧，不要老是吃饭店里的饭菜。” 施远腾点点头。回到家里，倪虹迅速换好衣服，进入厨房，动手做起饭来。施远腾想帮忙，倪虹笑着说：“老公，你去开空调和泡茶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两个人的饭，一会就好。” 倪虹的手脚非常麻利，看得出，她在家里没少干家务活。再加上，昨天的菜是她买回来的，对于这些菜，该怎么搭配，她早已心中有数。不一会功夫，一顿简单但美味的饭菜端上饭桌。 “来，老婆，过来喝一杯茶，等饭菜凉一点我们再吃。” “好，我去洗个脸再来。”倪虹去洗个脸，才坐在沙发上，与施远腾一起喝茶。 “老公，明天我到人事科出未婚证明和复印医院的集体户口，周二如果虎哥过来，估计会很忙。” “嗯，你想的很周到。明天你直接到人事科找科长吧，他应该会尽力帮你，如果有问题，打电话给我。” “应该没问题，当年我报到，找的也是他。” “老婆，对于装修，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没有，一切听老公的。” “那不行，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你想想，说不定有什么妙招呢。” “嘿，在强大的老公面前，我能有什么妙招？不过，我真是有个想法。” “就是嘛，说来听听。” “老公喜欢喝茶、看书、听音乐。装修的时候，是不是围绕这几点做些文章。” “继续，说详细点，很好的点子。” “你喝茶喜欢在厅里喝，是有原因的，因为招待客人也是在厅里。所以喝茶的地点就定在客厅里，请他们重点设计和装修。” “看书和听音乐，如果能融合在书房里，是最好的。就是说，一间房里，融合了书房和影音功能，既可以工作，也可以放松。只是这样做，设计和装修起来有点难度。” “老婆的脑袋可不是一般的聪明哦，好，很好，等周二他们过来，我们提出来，看看他们能不能做到。”施远腾感到很高兴。平时他很少想这些，倪虹却想到了。可见，倪虹花在他身上的心思并不少。 “来，老公，吃饭吧。”看着饭菜温度差不多了，倪虹招呼施远腾吃饭。 俩人吃完饭，施远腾迅速将碗筷收拾好，动手洗干净。倪虹则去将卧室的空调打开，准备午睡。 完成了一件大事，俩人的心情大好。夏日的卧室里，空调送爽，舒适宜人，忍耐了几天的倪虹终于爆发了。 俩人刚躺上床，盖好空调被，倪虹便拥着施远腾狂吻起来，施远腾也配合着。他们尽情地宣泄着，卧室里，充满着施远腾与倪虹欢愉的声音。最终，尽欢后的俩人，各自带着满足，沉沉地睡了过去。 下午，施远腾与倪虹几乎同时醒来。充分释放后，又甜甜的睡了一觉，俩人感到精力充沛。他们马上起床，倪虹看着变了样的床单，笑着说：“老公，你太厉害了！” “咦，老婆，你这话不对，是你太厉害了好不好。” “你不厉害，怎么能会有这样的效果？所以说，归根到底还是你厉害。来，赶紧的，收拾起来，换过一张床单。” “好。”施远腾从柜子里取出一张干净的床单，与倪虹一起换掉原来的床单，施远腾马上将换下的床单拿去放进洗衣机里去洗。 倪虹则来到厨房，将今晚的菜准备好，顺便将米放进电饭锅里，先把饭给煮了。 俩人坐在沙发上，倪虹干脆趴在施远腾大腿上，施远腾撩动这倪虹乌黑柔顺的长发。施远腾突然一阵恍惚，曾几何时，他与杨修影不也是这样在一起吗？ 看着眼前年轻靓丽的倪虹，施远腾不由暗暗发誓，要让倪虹不受任何伤害，要与倪虹厮守一辈子，不能再虚度光阴。 “老公，我在想，如果装修赶得及，我们最好在国庆节举行婚礼。”倪虹担心夜长梦多。一纸婚书，并不能让倪虹安心。 “嗯，我也是这么想。国庆假期比较长，这样能让慧哥和毓文有时间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哎，对了，怎么不见毓文姐打电话给你呢？” “她应该知道买房没这么简单，她当然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办好这么多的手续。今晚吧，今晚应该会有电话，到时你来接，与毓文好好聊聊。” “我对毓文姐并不了解，我担心说话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倪虹与施远腾接触多了，对于如何与人打交道，多了一个心眼。 “她也没多少不能说的。我听慧哥说了，她有过短暂的婚史，因为老公拿着她赚来的钱去包二奶。她知道后，果断离了，至今还没有再婚，也没有小孩。” “哦，我知道了。哎，老公，如果毓文姐在长洲，她一定会追你。” “你怎么这么肯定。” “直觉，女人的直觉。面对一个优秀的男人，谁肯放手？你的才华，已经让她佩服，甚至已经让她动心了。爱屋及乌，她对你好，所以对我也好。” “这一年多经历过的事，你应该很明白，这世间，没有这么多的如果。该谁的就是谁的，没有人能抢得走。所以，你不要想一些没有必要去想的人和事。”施远腾一边说，一边捏一下倪虹的鼻子。 “是啊，老公说的对，我们不能沉湎在过去中不能自拔。往前看，将我们的日子过得活色生香。” “好，说的好。”施远腾不由大声说了一句。 这是倪虹的聪明之处，也是一开始施远腾最担心的地方。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最不堪的事，聪明的人，往往会将这不堪藏在最隐秘处，而愚蠢的人，则喜欢将自己的不堪到处诉说。  第二百一十章 毓文的感慨 特别是即将结婚的俩人，如果各自将各自的不堪告诉对方，无异于分别在对方的心上种刺，一种带有倒刺的刺。这种刺，一旦种上，永远拔不掉，留给对方的，是永远的痛。一旦有一方拔刺，最终一定是两败俱伤，鲜血淋漓。 不管倪虹过去经历过怎样的不堪，施远腾都不会去问，更不会去探寻。现在，倪虹也非常聪明地作出同样的选择。 “哎，老婆， 宝 书 网 ( w w w . x b a o s h u . c o m )你最好征求一下爸爸妈妈的意见，看看他们对我们的婚礼有没有什么顾忌。毕竟，我们还是要考虑他们的感受的。如果他们在意我的过去，不想将婚礼搞大，我们就低调的搞。两位长辈不高兴，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嗯，听老公的，我明天就给他们打电话。” 他们聊了好一会，倪虹才从施远腾身边离开，到厨房做饭，施远腾也去将床单晾起来。 晚上八点多，毓文的电话果然如期而至。 倪虹很主动地接电话：“毓文姐好！” “虹妹子好！今天你和腾哥去买房了？” “对，昨天腾哥去坐诊，忙了一整天，今天才有空去买。” “哦，如果没猜错，是不是虹妹子做探路先锋，将房子看好了，等着今天腾哥拍板。” “毓文姐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过您。” “好，真的很好。腾哥很忙，有你在后方帮忙，确实能为他分忧。怎么样，房子多大？还满意不？” “房子200多平米，非常满意，非常感谢毓文姐的大礼。靠我们俩，这辈子都不敢想买这么大的房子。” “哎，不对，不对。” “怎么了，毓文姐发现什么不对了？” “长洲的房价我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个价钱，怎么能买到如此大的房子？虹妹子，你把原因说给我听听，我担心腾哥又来忽悠我。” “是这样的。周五晚腾哥回诊所时，当年帮助腾哥拿下诊所执照的一位大哥，知道腾哥前段时间遇到不小的危险，特意派他一位得力的助手到诊所等着腾哥，请腾哥吃饭。吃饭的时候，腾哥的一位学生告诉大家，腾哥与我已经确立关系了。” “这位大哥的助手当场拍板，说要送我们一套房子，腾哥说，他的一位好朋友已经将房款打给他了。” “这位助手当场没说什么，今天早上一大早便打电话给我们，说这个楼盘的老总是他的熟人，他出面后，老总答应以五折的优惠卖给我们。这位大哥还说了，后天派一个装修团队来，专门负责装修，以保证装修的质量和速度。”倪虹一口气将前因后果说了。 “牛，腾哥真牛！哎，虹妹子，你一定问过腾哥了，这位大哥为什么对腾哥这么好？”毓文也八卦一下。 倪虹将施远腾与龙哥相识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毓文听罢，也不禁感慨地说：“腾哥的医术，出神入化，说是华佗在世也不为过。更难得的是，腾哥每次出手，都不会向对方提出任何条件，治病就是治病，非常单纯。我想，这也是与腾哥结交的朋友，每一个都很铁的原因。” “毓文姐说的我很认同。他这个人，从来不会因为钱而去主动做什么事，也不会因为钱而拒绝去做他应该去做的事情。奇怪的是，他做了，钱反而自然就来了。这次如果不是毓文姐帮忙，呵呵，他依然很穷。” “虹妹子，你说到问题的核心了。有心栽花，花未必开。无心插柳，柳却成荫。腾哥专注于专业，无心于利益，但受过腾哥的恩的人，大多不会忘记，有能力的，一定会报恩。我这条小命，是腾哥救回来的，恰好我又有能力，在腾哥需要的点上帮助腾哥，我是非常高兴的。” “不管怎么说，毓文姐如此大手笔和慷慨的帮助，腾哥和我都非常感谢。”倪虹的悟性，让她很快进入角色。一旁听着她们对话的施远腾，也露出舒心的笑意。 “嘿，这点点帮忙算什么，毛毛雨罢了。对了，你和腾哥有没有一个初步的时间表？” “我和腾哥商量了，如果装修能及时完成，我们准备在国庆节举办婚礼。” “好，我觉得没有问题。腾哥的这位大哥既然能派出一个团队来装修，肯定可以完成。虹妹子，你要不要来汉南一趟，买点衣服什么的。至于腾哥那里，这次他回去前，我拉着他到商场买了一批衣服，估计能用得上。” “我看情况吧，时间很紧凑，估计很难安排时间，如果上去，我一定告诉毓文姐。” “好，就这么定了，你让腾哥听听。”毓文显然还有事情要对施远腾说。 “毓文你好！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腾哥这话以后可别再说喽，这点事，根本不算事。就算我不出手，你的这位大哥也会出手。以后呀，我与你和虹妹子之间，不要太客气。你看虹妹子刚才的话，就显得很亲热，嗯，我喜欢这样。” “好，我们几个，包括慧哥，都不说这些见外的话。” “这就对了嘛。这次因为你这位大哥的出手，为我省下了一大笔钱。这样也好，虹妹子嫁给你，你可不能亏待她，找时间，带她去买点首饰。结婚没有像样的首饰，那怎么行？当然，买首饰的钱，用我的卡就行，狠劲地往好里买，别省钱，别亏待自己，更别亏待虹妹子。”毓文的一番话，令施远腾与在旁听着的倪虹都十分感动。 “毓文，刚说过我们不客气的，但你的话，还是令我十分感动。谢谢，谢谢你！” “唉，腾哥，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你的妙手，挽救我无数的生命，而你自己，因为内心的坚守，生活却过得如此不尽人意。嗯，我倒有点期待你出来创一番事业，让自己的医术与理念惠及更多老百姓，也让你能有宽裕的钱做你想做的事情。” “创业的事，如果条件成熟，我会考虑的，到时也会请你参与。” “呵呵，连慧哥都建议我投资你的事业，说明咱们慧哥也很看好你，我等着啊。好了，记住我刚才的话，别让新娘子在婚礼上太寒酸。”毓文说完，便收线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尘封的记忆 “老公，毓文姐真好。” “是啊，我治好的人无数，但像毓文和龙哥这样真心对我的人，屈指可数。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我们不能以我们的职责去追求某种回报，更不要因为得不到回报而心里不平衡。” “不过，遇到像毓文和龙哥这样的人，我们一定要知道感恩，要永远将他们的恩情记在心间。”施远腾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遇到这样的事情会越多，倪虹的心态可能会出现变化。所以，施远腾及时出言提醒。 “老公放心，从你的学生变成你的老婆，我非常清楚老公那颗淡泊名利的心。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践踏老公早就划好的底线。” “嗯，还是老婆懂我。” “我听毓文姐刚才说，老公有意创业？” “当时躲在酒店里，与毓文和慧哥聊天。毓文问我，如果让我来办一家民营医院，我会怎样去办。我当时将我的设想说了一下，他们都很认同。慧哥还说，民营医院不好办，如果是其他人办，他不建议毓文投资，但是，如果是我办，他建议毓文跟投一部分。呵呵，他们都看好我的理念。” “看来，毓文姐和慧哥都是识货的人。老公出马，一定可以成功。当然，过程会很艰苦，必须谋定而后动。” “哈哈，老婆今天火力全开，真好，能娶到虹儿，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施远腾想不到，倪虹年纪轻轻，却有着非一般的眼光。 “做腾哥的老婆，必须变得强大，全方位的强大。所以，老公发现我不对的地方，就像以前一样，好好教导我。”倪虹深知自己与施远腾的差距。 第二天，施远腾参加完科室的交班，便迅速收拾好工具，往门诊赶去。他知道，缺席了这么长时间，今天这个“债”必须要还。 果然不出施远腾所料，才踏入门诊，雅琴笑着对施远腾说：“主任，您今天可能要很迟才能下班哦，等着您的病人实在太多啦。” “看来今天也要辛苦你了。”施远腾对雅琴也报以微笑。 “主任客气了，主任回来坐诊，让我们有一种风清气正的感觉。” “哈哈，雅琴你过奖了。”施远腾一边与雅琴说笑着，一边迅速泡好茶，做好开诊前的准备，然后马上开始工作。 周六在诊所看了很多病人，今天，病人也很多。虽然说预约来诊，依然阻挡不了哪些盼望给施远腾诊治的病人的到来。 施远腾一直授予全权给雅琴，让她为病人加号和维持就诊的秩序。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花太多的时间，去应付这些要求加号的病人的询问。 除了偶尔去一趟洗手间，施远腾一直埋头为病人看病。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多，一位穿着一件发黄发暗的“白衬衣”和一条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底色的裤子的、年约六十岁的汉子，提着一个常用来装肥料的“蛇皮袋”走了进来。 他对施远腾露出憨厚的笑容，说：“施教授您好！我给您送一点自己在海滩捡的一些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施教授笑纳。” “您是……”施远腾怎么可能记得每一个病人？但从穿着上看的出，这是一位家境贫寒的人。 “八年前，我带我儿子找您看，您让我不必每个月跑汉南市了，回家好好照顾我的儿子即可。当时，施教授还耐心、详细地教我具体的护理办法。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儿子的病情虽然没有好转，但起码小命还在，我也是心满意足了。” “施教授的恩德，我无以为报，这点小心意，是我的极限了。我知道施教授很忙，我也不打扰您了，我这就赶回去。”施远腾已经想起来他是谁了，赶紧站起来与老人握手，才与他道别。 施远腾一阵感慨，但不敢松懈，赶紧收敛心神，继续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病人。 一直忙碌到将近一点半，雅琴进来叫施远腾吃午饭。此时的施远腾，也已感到饥肠辘辘，看完手上这个病人，便到办公室里与雅琴一起吃午饭。 “哎，主任，中午哪个手提‘蛇皮袋’的是什么人？他说看你一眼就走，我才让他进去的。” 雅琴这一问，将施远腾尘封了八年多的记忆打开了。 八年多前，也是这样一个夏天。那时的施远腾，虽然很年轻，但也是小有名气了。找他看病的人，虽然不及现在多，但也是科室里绝对的NO1。 一天坐诊，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背着儿子来找施远腾看病。当时，这位男人的穿着，并不比现在好。 施远腾仔细问完病史，心中对这位病人的诊断已经明了。他再翻看病人在南江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神经内科的就诊记录，心中不由腾起一股无名火。 这位病人诊断已经明确，是一位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的病人。病人的家族史也很明显，连续两个儿子都死于这种病。 主诊医生下的诊断非常清晰且正确，他也没有对病人进行任何药物治疗。这种遗传病，是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延缓发展的，更别说治好了。令施远腾气愤的是，这位主诊医生的医嘱里，让病人每个月复诊一次。 诊断明确，没有任何治疗方法的一种病，你让病人每月来诊一次干嘛？施远腾是认识这位医生的，他在大城市里出生，在大城市里成长，生活的轨迹一直没有离开过大城市。 毕业后，他留在南江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后来又到美国留学。可以说，他的人生，一路坦途，从来没有吃过生活的苦，根本无法体会，底层老百姓的艰难和困苦。 他根本无法想象，一个这样的老农，一次来回省城的路费，相当于全家半年的生活费用。施远腾知道，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每个月增加多几个就诊病人的数量而已。对于这样的医生，施远腾是十分鄙视的。 施远腾告诉这位大哥，不必再到汉南市就诊，回家精心照顾好自己的儿子即可。并详细告诉他，照顾儿子需要注意的事项，还教他一些基本的关节活动的方法和技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倪虹的醒悟 当时的施远腾，年轻气盛，真想打电话给这位主诊医生，与他说道说道。后来想想，还是忍了下来。 一晃八年过去了，当年的这位大哥，显得更加憔悴和老态，但他对施远腾抱有的那颗感恩的心不变。今天，他专程从海滩捡了一些螺，乘坐破旧的长途班车，送来给施远腾。这一来一回，也花费了他不少的钱。或者说，他花的钱，比他送的螺所值的钱还多。 听着施远腾的讲述，雅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这样情景，雅琴已经遇到过不少次，什么地瓜、菠萝、香蕉，这些当地农民的土特产，是施远腾经常收到的礼物，也是她们护士经常能享受到的绿色食物。 这样的年代，像施远腾这样医术高明，却依然保持初心的医生，像稀有动物般存在，至少在长洲是这样。 下午下班时，倪虹已经去上班。施远腾与往常一样，洗一把脸，将手机调到无声状态，然后倒在床上，带着那无法言表的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 倪虹再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的老公的工作量是如此之大。而且，这仅仅是体力上的付出，脑力的付出和其中所承受的压力，更是难以想象的。 自己一直以来看到的、淡定从容、处变不惊、思维敏捷的老公，其背后的付出原来如此的巨大与艰辛。这让她意识到，自己应该尽快做好角色的切换，将更多的时间放在家里，放在老公身上。 睡到快5点钟，施远腾醒了过来，他用力伸伸懒腰，然后爬起来 洗漱完毕，他来到厨房，看见今天那位大叔拿来的海螺还在。施远腾想了一会，打开冰箱，看见里面放着半个冬瓜，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冬瓜煮海螺。 煮好汤，施远腾再翻看一下，发现中午倪虹已经做好了饭菜，便停下手来，转而去煮水泡茶。 将近六点，倪虹下班回家，看见施远腾在独自喝茶。 “老公，你今天辛苦了！” “没事，习惯了，一直都是这样，今天稍多一点而已。”睡了一觉，施远腾已经满血复活。 “还是要严格控制加号，不要把自己累垮了。”倪虹知道，自己的劝告未必有用，但反复多次，也许会起到效果。 “嗯，慢慢来，不可能一步到位。再说了，今天是停诊一段时间后第一次出诊，病人肯定比平时要多不少。对了，今天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人事科的科长很热情地为我办好了手续，还特别叮嘱我要注意什么。我也已经将这三天要做的事情告诉穆师兄和鹏师弟，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安排，我周四才参加值班。”倪虹把情况告诉施远腾。 “好，这样很好，让可俊将工作安排好，不要让可俊为难。因为我们的关系，以后你要更加注意，可俊的位置并不是很稳，就算他想对你照顾，你也要注意。” “老公放心，这点觉悟我还是有滴。嗯，我怎么闻到一股海鲜的鲜美味道？来吧，咱们吃饭。”倪虹说完，便到厨房里将饭菜端了出来。 “嗯，果然是一锅螺汤，刚做好的？” “是，刚做好一会，现在吃，温度应该刚刚好。”施远腾回应着，也坐到饭桌前，与倪虹一起吃晚饭。 “这种白螺是海滩常见的一种螺，本来应该放在清水里养一天，让它褪掉体内的沙泥，这样才好吃。” “老公看来对这种螺很熟悉，病人送的？” “对，一位病人的父亲专程送来给我的。虽然值钱不多，但却情意满满。” “听老公这么说，难道有故事？” “呵呵，还真有。”施远腾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倪虹听罢，沉默一会，说：“老公，我知道你这样上班很累，我也很心疼，不希望你这么累。但是，我慢慢明白了，你为什么很难拒绝要求加号的病人。” “我们虽然不富裕，但相对于这些贫穷地区的人而言，我们就像生活在蜜罐里。” “老婆这话说的很对。我们一顿寻常的饭，可能是一些人家的一笔巨额财富。我们动动嘴，一顿饭下肚了，不少穷人家的‘巨额财富’也随之不见了。我以前遇到过一个病人，至今难忘。” “哦，说来听听。” “因为家里丢了一只鸡，自己丢了性命。” “这么严重？至于吗？” “大概在十几年前吧，我接到医务科的通知，说长洲下属一个县人民医院发来请求，请我们医院派一位专家到他们医院帮助抢救一位重症的病人。受医院的派遣，我去了。” “去到医院才知道，这是一位大量脑出血的女病人。我去看时，病人已经处于深昏迷状，双侧瞳孔明显扩大，对光反射很弱，呼吸也不是很有规律。” “我和他们医院的神经内科和神经外科的医生一起，想尽各种办法，包括脑血肿的穿刺引流等等措施都用上了，最后还是没有抢救回来。才50多岁的生命啊，太可惜了。” “她的病，难道与鸡的丢失有关？” “对，后来我了解到。当天傍晚，病人家里准备吃饭。在农村，习惯在吃饭前将自家的鸡‘叫’回来。她在清点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只正在下蛋的母鸡。她在附近到处找，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一般而言，遇到这种情况，这只母鸡肯定被人偷走了。” “她回家后，在门口呆呆的站着，看着远方空旷的田野。她多么希望，这只正在下蛋的母鸡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啊。” “最终，她的愿望并没有得以实现，一阵懊恼涌上她的心上，嘴上说着：‘唉，我早点找它们就好了。’说着，她的身体也倚靠在门框边慢慢地滑落，慢慢地倒卧在自家的门口。家人发现，马上送来医院，急查头部CT，发现大量的脑实质内出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这只鸡，对于她的家庭而言，就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对于穷人而言，突然损失一笔如此大的财富，心痛是不言而喻的。刚好她又有高血压病史，一阵急火攻心，她就这样倒下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专业的黄工 “所以，有句话我们要永远记得：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善与恶，是一个人在这个社会立足的分水岭。”施远腾停下筷子，将自己曾经遇到的这个病例讲给倪虹听。倪虹也听得入了神，对施远腾的总结，深以为然。 “老公，你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对你现在的为人处世影响很深？” “嗯，可以这样认为吧。一个人性格的形成，或者说一个人品格的形成，与儿时家庭环境与成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工作后所经历的一切，对一个人为人处世会有影响，但对这个人的人格或者品格影响不大。” “有人做过研究，一个人，在3岁到5岁间，如果还不能培养出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和独立处理问题的能力，将来会很难扭转。现在社会上有不少巨婴，就是输在3至5岁这个年龄段。” “对了，说到这个问题，我想征求老公的意见。” “什么事？” “将来我还是想要小孩的，不知道老公怎么看。” “我支持你，女人，成为母亲才能算在生理和心理的上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当然，现在有不少人选择成为丁克、不婚，这是社会多元化的结果，但我不认为这是好的选择。” “老公，在你面前，我是永远的学生。过去是，将来永远是。”对于施远腾的博学多才，倪虹崇拜不已。 “其实，知识是无法穷尽的。我曾经引用过庄子的说法，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知识是无限的。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和穷尽无限的知识，非常危险，也毫无意义。一切，顺其自然吧。” “嗯，既然老公认可，我以后不采取任何措施，顺其自然，有了便要了。”倪虹看来决心已下。 “好，顺其自然好。这样的过程，对大人和胎儿，都好。”施远腾很赞同倪虹的想法和做法。 俩人边吃边聊，开心、惬意、自然、舒适。一顿晚饭，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结束了。 晚上，虎哥打来电话，说明天上午9点，带领一个装修团队到长洲。施远腾告诉虎哥，自己将在城市之星楼盘的物管处等待他们。 第二天，已经请好假的倪虹，与施远腾一起吃完早餐，便开车到城市之星，将车停在属于自己的车位里。两人再步行到物管处，等候虎哥的到来。 接近九点，几辆SUV开到物管处。此时，谢石也已经到场等候。看来，对于虎哥，谢石不敢有半点怠慢。 大家见面，握手寒暄几句后，谢石吩咐下去，物管人员马上引导他们将车停好。然后，由谢石带队，往施远腾的新家走去。 来到空荡荡的新房，虎哥在里面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说：“嗯，这房子确实不错。谢老板，建房前是不是请人看过？” “呵呵，还是虎哥厉害，连这都逃不过虎哥的眼睛。确实，在开建前请人专门看过，并且是以这套户型为核心，其他套户型必须让位于这套。” “难怪，难怪，确实很好。呵呵，教授，您这是心灵福至啊。”虎哥笑着对施远腾说。 “谢谢虎哥，您看，我顾着说话，还没有介绍我的太太呢。来，老婆，见过虎哥。虎哥，这是我老婆倪虹。” “弟妹好！我叫苗虎，大家喜欢叫我老虎，教授客气，常称我为虎哥。嗯，教授，您与弟妹，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啊。”苗虎对奇门异术、易经八卦等，甚为精通，虽然看出一些异样，但还是往好里说。尽管如此，苗虎心中已有打算。 “谢谢虎哥，也感谢虎哥和龙哥一直以来对老公的关照和帮助。”倪虹回应十分得体，更令苗虎满意。 “教授，这位是金龙公司建筑部负责装修和设计的总工程师黄奕，这次有他亲自操刀，为教授的新居设计和全程监督装修。” “黄工好，非常感谢黄工亲自到来长洲帮助我。”施远腾用力握着黄奕的手，传递着他的感激之情。 “教授客气了。这次受龙哥和虎哥的委派，很荣幸与教授认识。龙哥说了，这次装修，务必做到安全、环保、实用、耐用、美观、时尚，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令教授夫妇满意。所以，我想请教授提出要求，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效果图做出来给教授看。”黄奕看来是带着龙哥和虎哥的重托而来的。 “谢谢黄工，至于要求，还是由我太太来提吧。她满意，我就满意。”施远腾笑着，一边说，一边将倪虹拉到黄奕跟前。 倪虹也不推辞，将自己的设想向黄总说了一遍，最后说：“如果音乐放与书房不能融合，或者不能很好融合，以保证书房为主，将音乐部分全部移到客厅。” “嫂子的意见非常好，书房与音乐房的融合，应该不是很难。现在的装修材料很先进，也很环保，更能防火防潮，所以，要做到这一点，应该不难。我明白嫂子的意图了，争取明天出图，如果满意，马上动工。” “以黄工的估计，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完工？” “呵呵，龙哥比教授还着急。这次，我带来的是全套班子，可以立体施工。如果方案定下来，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一个月应该可以拿下，留多点时间通风换气。” “对了，谢总，请问这些推拉的窗户可以换成隔音的吗？”黄总显然得到龙哥的吩咐，才有此一问。 “可以，施工的时候注意安全就是了。”谢石马上给予肯定的回答。 “好，非常感谢谢总。请教授放心，一些细节的摆设需要虎哥把关，其他的，我们来处理。”看来，龙哥派来的，应该是他们公司最为强大的团队。 “现在已经是饭点了，中午我请各位吃饭。”施远腾对虎哥他们说。 “哎，教授，你的饭往后再吃，今天必须由我来请，位置已经定好，在维也纳酒店。一会我带路，大家一起去。”谢石赶紧接过施远腾的话。 第二百一十四章 终于领证啦 “我看就按谢总的安排去办吧，教授那里，我和龙哥都在等着喝喜酒呢。”苗虎显然不想施远腾多花钱。 听苗虎这样一说，施远腾不再争辩。这是施远腾的性格使然，他不喜欢与人在这方面争来争去。倪虹却是有心人，她已经观察到施远腾这个特点，并已经想好，以后这样的工作，由自己出面也许更合适。 吃饭期间，虎哥问施远腾，有没有定好婚礼的日子。施远腾说，首选国庆，如果装修时间不允许，就改在元旦。不管如何，首先要保证装修质量，毕竟，一旦住进去，再来翻修，非常麻烦。 “施教授放心，你就安心准备国庆吧，我保证按时、保质完成。让您和嫂子住的舒心，住得开心，住得安全。”黄奕心中有数。 “谢谢黄工，装修的费用，我是不是先垫付一部分钱给你？”施远腾终于说到他关心的实质问题。 “我只是负责装修，至于费用问题，教授与虎哥和龙哥说吧。”黄奕其实已经得到龙哥的明确指示，只是不明说而已。 “费用的事，教授暂时不用插手，等装修完了再说。装修所需要的材料，黄工只挑最好、最环保、最安全的，不用考虑价钱的问题，这是龙哥的指示，也是我的意思。”苗虎及时插话，将施远腾的话题打断。 “教授，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码，互加一下微信朋友。设计图出来后，我直接发到微信给您。”黄奕做事很利索。施远腾与黄奕很快便交换了手机号码，并互相添加和确认成为微信中的好友。 这是一场高效率的接触，这也是施远腾喜欢的做事风格。吃完饭，施远腾将一套房间的钥匙交给黄奕，然后与虎哥、谢总、黄工他们告别，回家去了。 当事情明确后，人自然会变得轻松起来。更何况，这是施远腾好倪虹的好事，他们的心情当然会很舒畅。 回到家，他们并没有马上午睡，先泡一壶茶，然后俩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今天与他们接触，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施远腾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想到什么问题了？”倪虹忍不住问。 “公开场合我们可以以老公老婆相称，私底下，我还是喜欢称呼你为虹儿，你觉得如何？” “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私底下，你就是我的腾哥，我就是你的虹儿。”倪虹其实与施远腾想到一块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虹儿，找时间，问问爸爸妈妈，对我们的婚礼有什么看法或者顾忌没有。” “嗯，我会抓紧时间问问他们。其实，我爸爸妈妈很开明，对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干预，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我们先按这个思路去筹办。从汉南到长洲再到凤歇和仙游，要请的人不少，不说大搞，起码也得中搞才行。呵呵，我欠的人情太多了，不少人是必须请的。”施远腾知道，如果将来想有所动作，一些关系就不能轻易中断。 “这些，我都听腾哥的安排。我爸妈那里，腾哥放心吧，我来和他们沟通，保证没什么问题。”倪虹对自己的父母信心十足。 “好，大功告成，我们睡觉去。”施远腾哈哈一笑，站起来，搂着倪虹的腰，往卧室走去。 俩人非常默契，倪虹去拉好窗帘，打开空调，施远腾则将门关好。他们很快便在床上相拥着，激情一触即发。 对于倪虹而言，现在的她实际上已处于新婚状态，欲望正盛。特别是施远腾带给她那种难以言表的快意，让她欲罢不能，这样的时刻，她岂能错过。 施远腾正处于最旺盛的年龄，更是经历过两次婚姻的人，知道倪虹此时的需求。满足倪虹，满足自己，他都有这个渴望和能力。 第二天一早，施远腾便收到黄奕发给自己的设计效果图与平面图。很显然，黄奕得到苗虎的指点，知道施远腾喜欢什么类型的房子。整个设计显得大气、宽敞、简洁，特别难得的是，黄奕将房间的装修与将来家具的融合在一起，显得协调又美观。 施远腾与倪虹商量后，马上同意采用这个方案。用施远腾的话说，专业的事情，交由专业的人去做，效果会更好。 方案定下来后，装修随即展开。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有心的倪虹根据自己的生理周期和自我的感觉，还结合施远腾工作的强度和身体状况，有节奏和目的地过着夫妻生活。倪虹从中不仅获得无比的快慰和满足，更期盼尽快怀上她与施远腾的结晶。 周三上午，一个虽然炎热，但阳光明媚的日子。施远腾与倪虹带齐需要的证件，到民政局领了证。从此，施远腾与倪虹成为名副其实的、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当天晚上，施远腾与倪虹夫妻俩在家里自己动手，做了一顿美味的晚饭。倪虹点燃自己买回来的蜡烛，关掉家里所有的灯，两口子来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他们的生活，从此翻开了新的篇章。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像往常一样出门诊，倪虹则参加24小时的值班。出门前，施远腾调好两只电饭锅的时间。其中一只用来煮饭，另一只用来熬汤，施远腾希望，倪虹回来炒点菜，就可以吃一顿美味的午饭。 对于施远腾的体贴，倪虹内心十分感激。她知道，施远腾比她更辛苦，但却将最多的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 倪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时机一旦成熟，她便会将重心转移到家庭上。倪虹想，在保证施远腾繁忙的工作之余，让施远腾不必为一日三餐烦恼，更准备在施远腾出诊时能为施远腾送上可口的饭菜。此是后话。 上午的门诊，施远腾依然很忙。周一无法给施远腾看的病人，不少挤在今天来诊，分诊的雅琴毫不例外地忙个不停。 上午九点多，一对老人走进施远腾的诊室。两位老人家穿着朴素、干净、得体，言谈举止中透着一种不凡的气度。以施远腾看人的眼光，这两位老人家以前的工作应该是在机关，而且曾经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掌握过一定的权力。这些气度，就是在他们掌权时形成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施远腾的风格 两位老人是夫妻俩，看病的是丈夫，从他走进来的姿势和脸上的表情看，施远腾不用再做体查，也能知道他患的是帕金森病，一种相对常见的、具有明显的表情和步态特征的神经系统疾病。 病人的妻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静静地坐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但施远腾却感觉得到，她是非常专注地听他们俩的对话的。 患者先说明来找施远腾的原因。原来，患者患帕金森病已经多年，治疗的效果也不错，但症状的反复令患者感到困惑和烦恼。 为此，他用一张A4纸记下了二十个最想了解的问题，他的目的很明确，是想通过咨询医生，通过医生专业的解答，来解决他的困惑和烦恼。 在长洲，他找了好几位神经内科的专家，但这些专家没有一个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于是，他便到南江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神经内科，希望在这家全国闻名的医院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结果，他失望了。 做事情十分执着的他，转而到上都最有名气的医院的神经内科。他认为，此行应该能解决他的问题。最终，他再一次失望而归。 回到长洲，情绪瞬间低落很多。他那远在鹏城的儿媳妇知道后，打电话给他，让他到人民医院找施远腾教授看一看。他的儿媳妇以前在长洲工作，对施远腾有一定的了解。 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两口子今天来找施远腾，希望从施远腾这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听完老人的述说，施远腾知道，当今的医院，每一位医生都在追求看病的速度和看病人的数量。对于带着二十个问题而来的病人，相信没有几位医生有耐心去接待和解答这样的病人的问题。 一场长达一个半小时的对话，随即在施远腾和患者之间展开。患者对着纸上写的问题，一个一个地问，施远腾则根据问题一个一个地回答。对于这种情况，施远腾很有体会，知道不能用太专业的术语。所以，在回答问题时，他字斟句酌，滴水不漏。 当回答完第20个问题时，患者和一直在旁边静听的、患者的老伴几乎同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施教授，药物我都有，我来的目的是想了解一些我关切的问题。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你是我就诊以来，遇到过的、最耐心和最专业的医生。谢谢，非常感谢！”老人说完，便与老伴携手走出了诊室。 施远腾专注于与病人的对话，他知道所花的的时间很长，但具体花了多少时间，他并没有细算。 他看病期间，外面候诊的病人一直在安静地等候。他们知道，这就是施远腾看病的风格，施教授对待每一位病人都是如此的耐心和细心。是的，施远腾一向如此对待这些工作，在这个过程中，他无意中收获了大量的病人的信任。 令施远腾想不到的是，这位病人从此再也不会找其他医生看病。哪怕不是神经系统疾病，他也喜欢找施远腾看。 吃午饭时，雅琴告诉施远腾，他在为这位老人看病时，候诊的病人没有任何怨言。相反，他们都在说，现在很难找到这么耐心为病人诊治的医生了。 “其实，现在的医生缺乏的，是一种同理心和换位思考的习惯。如果自己有病，遇到一位对自己不耐心的、马虎应付的医生，自己会有什么感受？”对于雅琴的说法，施远腾也毫不客气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主任，您知道这位老人家是谁吗？”雅琴已经意识到，施远腾可能不知道找他看病的老人家是什么人。 “不知道。”果然，施远腾还真不知道。 “他是我们长洲市的老副市长，为人非常乐观，做事非常执着。你别看他这样的身体状况，现在还坚持在老年大学为退休老人上摄影和书法课呢。他的夫人，是汉南市人，一直跟着他，也曾经是长洲市的一位领导。”雅琴的话，使施远腾意识到，雅琴的背景不浅。 “难怪，他走进我的诊室，就给我一种气度不凡的感觉，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啊。”施远腾一声感慨。每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不是用金钱能买来的。他读过的书，经历过的事，经过岁月的沉淀和发酵，慢慢散发出来。 这就是施远腾，这就是敢想，敢说，敢做的施远腾。对于目前医疗系统的问题，站在第一线的施远腾看得非常清楚，也明白问题所在。但施远腾也很清楚，这些问题，都不是他能在体制内解决的，这也是施远腾一直蠢蠢欲动的原因之一。 下午起来，他抓紧时间将菜做好。因为倪虹要提前回来吃饭，这么热的天气，还要洗个澡什么的，时间非常紧。作为过来人，他十分清楚住院医生的艰辛。 刚忙完，倪虹便推门进来了。 “腾哥辛苦了，你应该多睡一会，这点小事由我来做就可以了。” “嘿，下午睡一觉便缓过来了，没事的。来，先吃饭，然后洗个澡，休息一会，再去接班。”施远腾对这个流程十分熟悉。 “好。”倪虹也不再说什么，洗干净手，便与施远腾一起坐在饭桌前吃起饭来。 “每次交接班后，都要亲自巡查一次全科室的病人，特别是重症的病人。住院的病人，有时候病情变化很快，而且没有任何征兆，稍一疏忽，责任就会落在你的头上。”施远腾提醒倪虹。 “嗯，我一直这样。以前跟着杨老师的时候，她就这样教导我，我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很好，好的习惯一旦形成，会令你终身受益。”施远腾听罢，深感欣慰。现在两个人交谈，并不忌讳谈论杨修影。毕竟，受伤前的杨修影，曾经如此深地影响着两个人，这个过程，两个人都很清楚。不管从感性还是理性出发，他们都没有必要绕过这个话题。 周五交班会上，施远腾静静地听着倪虹很有条理的交班，知道她为了交班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对昨天新收的和有变化的病人的病情了如指掌。 第二百一十六章 此病人非彼病人 “昨晚收了一个重症的病人。这个病人在吃深海螃蟹时出现过敏，被同伴送到医院急诊科紧急洗胃抢救，在洗胃过程中，病人突然心跳呼吸骤停。急诊科的医生马上给予心肺复苏抢救，据急诊科医生讲，整个抢救的过程历时达十多分钟。” “心肺复苏成功后，病人仍然处于昏迷状态，急诊科请我们会诊。我去看过，老总看过，在请示了穆主任后，收进我科的重症抢救室。我刚才去看过了，病人呼吸平顺，血氧饱和度达百分之九十八，心跳和血压以及体温都正常。”倪虹将交班的重点放在这个病人身上 “嗯，思路清晰，条理分明，重点突出，不错。她的努力，在为自己争气，也在为我争气。”施远腾对倪虹的交班暗暗赞赏。 “昨晚倪医生和老总对这位重症病人的处理非常及时和正确。病人比较特殊，病情也比较重，交班后，请施主任带领我们看看这个重病人，指导下一步的治疗。”穆可俊越来越有施远腾的风范。 交班后，依然被委以护长重任的春雨，挺着大肚子，与科室的医生们一起，浩浩荡荡地跟着施远腾到重症抢救室，查看昨晚收住院的重症病人。 倪虹当仁不让，主动汇报病史和治疗经过，老总也做了必要的补充。施远腾听罢，点点头，说：“你们做得很好。现在很多科室的医生喜欢推诿病人，以推诿成功而自喜。他们不知道，这样做，让他们错失了很多学习的良机。” 施远腾这番话，等于帮助穆可俊在科室收病人方面定了调，让一些对此有异议的医生不敢乱发声。说完这些，施远腾便开始为病人做详细的体格检查。 这样的查房，类似于教学查房，施远腾做体格检查一丝不苟，每一个步骤都不放过。他知道，自己的手法，对身边的医生和学生们影响很大，他不能掉以轻心。 体查完，施远腾开始对病人的病情进行分析。 “这个病人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他的心跳呼吸骤停是在医院发生的。换而言之，这十几分钟的心跳呼吸骤停时间，是在医生的抢救中度过的。” “我们知道，在心肺复苏的时候，每一次的按压，心脏都会有大量的血液进入到体循环，进入到重要的器官。这些血液，也许达不到正常状态下的量，但对于保持重要器官基本的血液供应，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个病人目前虽然还处于昏迷状态，但他的脑部缺血性损伤不至于太严重。接下来，病人的苏醒可期。” “老师，以前也遇到过一个类似的病人。当时您对哪个病人的判断非常准，认为她没有复苏的可能。老师为什么对这个病人如此有信心？”穆可俊对以前因为哮喘发作而窒息，从而导致心跳呼吸骤停的病人记忆犹新。 “嗯，这个问题提得非常好，这也是我鼓励你们不要随便推诿病人的原因。两个病人的对比，你们便发现不一样。” “以前那个病人是在家里发生心跳呼吸骤停的，而且时间不详。当时我就说过，从她的家到我们医院，再快也要十分钟的车程。也就是说，那个病人心跳呼吸停止的时间极有可能超过黄金六分钟。” “这个病人不一样，在洗胃的时候发生心跳呼吸骤停，医生马上进行抢救。虽然记录的时间有十几分钟，但这十几分钟是在医生的心肺复苏中度过的，这两者的区别十分重要，直接关系到病人的预后。”施远腾耐心解释两者的区别。 “在检查上，可以联系好CT室，以最快的速度为病人做一个头部CT检查，为将来治疗后的评估留下一个可供参考的影像。要密切监测病人的生理指标，尽量保证病人的生理参数在正常范围内。” “在治疗方面，昨晚的处理已经很好，要继续保持。今天开始，可以联系进行高压氧治疗，对于缺血缺氧性脑病，高压氧治疗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 “另外，这个病人属于超敏体质，在用药方面要特别小心。一些容易引起过敏的药，不能用，避免用，防止第二次伤害。” “我说的就这么多，看看穆主任有什么想法。”施远腾将话语权交给穆可俊。 “刚才老师的话非常重要，希望大家要牢记。如果想要在专业上，在医学领域上有所提高，有所建树，我们就不能对病人‘挑三拣四’。” “当我们能熟练处理专科的重症病人时，能面对边缘学科的重症病人也不怵的时候，我们离老师现在的水平就不远了。”对于穆可俊而言，老师就是他的灯塔和目标。 查完房，倪虹还要继续处理自己分管的病人的查房和开医嘱。一般而言，这些工作都要在十点半后才能完成。一个医生的成长，所要付出的心血、时间、精力和身体的消耗，远非局外人所能想象。 “老师今晚回诊所吗？” “回。” “老师最近很辛苦，要注意休息，注意身体。同门对于老师目前的状况都感到很高兴，有倪虹在老师身边，我们都很放心。倪虹是个很细心的人，相信她能照顾好老师，也能为老师分担一些工作压力。”施远腾与穆可俊一边往办公室走，穆可俊一边说。 “倪虹确实不错，谢谢你们不懈的努力和撮合。如果一切顺利，国庆节请大家喝喜酒。不过，你暂时不要对其他人说，我并不想将婚宴搞得太大。” “恭喜老师！老师的效率真是惊人，如果我能有老师一半的效率，肯定能做更多的事情。”在做事的效率方面，穆可俊对施远腾最为佩服。 与穆可俊聊了一会，施远腾便离开科室回家了。 从住院医生一直摸爬打滚到现在的施远腾，太知道住院医生的辛苦了。他希望能做好饭菜，让倪虹回来能及时吃上饭，及时休息。 施远腾做事，该慢的时候很慢，该快的时候却非常快。回到家，早已想好怎么做的施远腾，动起手来。不一会，一桌饭菜便已做好。大热天，他将饭菜端到饭桌上，按他的估计，倪虹回家时，饭菜的温度刚刚好。  第二百一十七章 傅一灯的问题 倪虹回到家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看见满桌做好的饭菜，倪虹心里一阵感动和温暖。她赶紧换好衣服，洗个澡，施远腾则将客厅和房间的空调打开。 一切准备就绪，俩人在饭桌前坐好，开始吃饭。 “昨晚值班辛苦了，一会抓紧休息。” “没事，这点辛苦，我还能熬得住。”年轻的倪虹，很像当年的施远腾。 “我知道你现在能熬得住，这种无休止的值班和折磨人的反复起床，对人的伤害是悄无声息的，你还是要注意。”施远腾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提醒倪虹。 “嗯，我知道腾哥心疼我，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倪虹从施远腾的身上看得很清楚，只要一天在医生这个行业，只要对自己的工作认真负责，不管什么年龄，都不会轻松。自己的腾哥，不就是这样的么？ “对了，腾哥，下午我和你一起回诊所。” “什么？下午和我一起回诊所？你昨天才值了一天的班，下午不好好休息？” “没事，除了抢救那个重病人，其它时间我都能休息。再说了，我也想跟你到诊所，看一些在病房难以看到的病例。” “嗯……好吧，下午我们迟点回去，我让一灯准备一下。”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傅一灯，让他准备多一个人的饭和准备好一间房间给他们住。 入睡前，倪虹想折腾一番，被施远腾制止了：“现在不行，昨晚你的辛苦，以为我不知道？赶紧休息好再说。古人说，疲劳不行房，是有道理的。” 倪虹知道施远腾为她好，也不再说什么，抱着施远腾很快便睡了过去。果然，施远腾的判断没有错，倪虹昨晚的值班并不轻松。 俩人一起相拥着，一直睡到下午近四点才醒来。俩人起来，洗漱完毕，便收拾好行囊，倪虹坐上施远腾开的车，回仙游镇了。 这是诊所开业后，倪虹第一次回诊所。经历了一年多的时间，诊所有什么变化？倪虹心中有些期待。 回到诊所，五点刚过。停好车，施远腾和倪虹一起走进生活区。 刚走进去，便看见傅一灯、冯智、张为贤、梁东华他们一起迎了上来。 “一灯，你告诉他们的？” “不是我，是美玲姐。我让美玲姐准备倪虹的饭和备好房间的用品，她马上通知几位大哥。”傅一灯说出原委。 “教授，你不要责怪一灯。反过来，我还要责怪你呢，弟妹回来，不告诉我们一声，这说不过去吧？”张为贤“连消带打”，既为傅一灯解围，也反过来责怪施远腾。 “嘿，我麻烦各位已经够多的了，我和倪虹的事，等办婚宴的时候，再请你们一起到长洲喝我们的喜酒。所以，这次回来，不想惊动大家。” “教授，你这话有问题。”冯智有点不高兴。 “哦，有什么问题？” “你和倪虹确定了关系，这是你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回来，你不告诉我们，这当然不对。什么惊动不惊动的，你不告诉我们，才是真正的惊动。”冯智一串歪理。 “哈哈，智哥说的好。不告诉我们，才是真正的惊动。经典，赞智哥一个。”华哥不怕将事情搞大。 倪虹听着他们对话，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倪虹本来就很美，这一笑，更是美态尽显。智哥心想，倪虹的美，一点不输杨修影。缺少的，可能是一点成熟的味道。 “智哥说的很对，教授以后可不能这样，再这样，可是见外喽。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张为贤接过话题。 “等一下，我们先将行李放好。”傅一灯一听，赶紧带着施远腾和倪虹到早已准备好的一间房。施远腾和倪虹放好行李，出来与大家一起到宾馆餐厅吃饭。 “来，让我们一起恭贺教授和倪虹喜结连理，祝愿他们早生贵子，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冯智首先端起酒杯敬酒。 施远腾伸手一拦，说：“谢谢大家，承智哥的贵言，我们一定能做到。不过，倪虹现在不方便喝酒，还是来杯淡茶吧。”傅一灯听闻，赶紧为倪虹换了一杯淡茶。 “哦，倪虹是不是有了？”张为贤大为高兴。 “还没有，正在努力中。”施远腾一句话，说得倪虹满脸通红。 “哈哈，倪虹不用害羞。教授说正在努力中，估计离成功不远了。来，喝了这杯，我们几个喝酒，教授和倪虹喝茶。”张为贤继续高兴着。这帮兄弟，全是为了施远腾好，现在看见施远腾走出感情困境，都感到十分高兴。 这顿饭，大家吃得十分高兴。期间，冯智透露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说仙游镇领导听取了市民的意见后，认为在仙游镇建一家高水平的医院显得十分迫切。 镇领导已经与镇里的老板们召开过多次座谈会，也统一了意见。只要教授回来办医院，他们给予全方位的配合。包括政策、用地和乡贤们对捐助资金的承诺，都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不过，镇里的老板们只认可教授，其他人来办，他们一概不资助。”冯智最后说。 “谢谢智哥，也请智哥转达我对镇领导和各位老板们的谢意。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会留意各方面的人才的。只要人才到位，医院才能办得起来。”施远腾知道，要办医院，对于他来说，现在只剩下一个“痛点”。 “这个我们不懂，我们相信教授，更喜欢教授的做事风格。教授做事，既稳重，又迅速，最关键的是，迅速是建立在稳重的基础上。这样做事，才能成功，就像这诊所一样。”梁东华看问题，并不比冯智和张为贤差。 吃完饭，傅一灯、施远腾和倪虹回诊所，其他人则分别回家。 回到诊所，施远腾和倪虹分别去洗个澡，傅一灯则在客厅里泡好茶。不一会，师徒三人，在客厅里聊了起来。 “老师，您对办医院怎么看？”傅一灯心有所思。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毕竟，这件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医院与诊所是一个整体，不可能独立存在。”施远腾有着更深远的考量。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学无术的医生 “目前诊所的经营状况很好，如果想安逸，这样已经不错。但是，我还很年轻，还想趁着年轻做点事情。所以，我对办医院是有强烈意愿的。不过，这都必须以老师的最终决定为准。” “不管他们是不是冲着老师来，办医院，没有老师出马，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经历过办诊所，傅一灯有切肤之痛。 “办医院早已进入我考虑的范围，其他的一切问题我都想通了，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人才，唯独是人才这一块，将我困住了。要命的是，医院如果没有人才，一切都是徒劳。” “人才的难处，在于必须能招得进来，能用得上，更要留得住。体制内的人基本不想出来，能出来的人正被全国各大民营医院哄抢着。难，实在是难。” 施远腾其实已经对长洲几家民营医院的情况进行过详细的了解，也在网络上对人才问题关注很久，所以才知道这个问题是多么的难。 “老师说的对，这个问题是所有问题的核心，不解决这个问题，其他一切都是空谈。放一放吧，老师感觉合适的时候再说。” “对了，上周老师看的那位舞蹈样动作的病人，第二天果然好了。他的儿子特意跑来告诉我，还说明天要送一幅锦旗给老师呢。”傅医生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好是意料之中的，想不到他还要送锦旗。送就送呗，你做好拍照的准备，到时可以放在公众号上，对诊所而言，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素材。”施远腾并不拒绝这样的感谢之举。 他们聊了一会，才去休息。 第二天，大门刚打开，上周六被施远腾用4块多治好舞蹈样动作的病人的儿子便拿着锦旗与一众候诊的病人涌入诊室。 早已准备就绪的傅一灯，让美玲用他的手机进行拍照，施远腾则带着傅一灯、倪虹站在中间，两旁站着上班的护士。拍完照，施远腾向前与患者的儿子握手寒暄，这一幕，也被美玲用手机拍摄下来。 “我今天也预约好了，一会为我父亲取些药。”病人的儿子说。 “好，谢谢你的信任和肯定，请你稍后。”施远腾对他说。然后与倪虹进入诊室，开始为病人诊病。 送锦旗的病人的儿子因为预约得早，很快便进来开药。施远腾详细告诉倪虹，这个病人为什么会这样，基础疾病是什么，用这种药需要注意什么等。倪虹一边细听，一边认真记录在笔记本上。 就这样，每当遇到特殊的病例，施远腾都会花时间教倪虹。倪虹慢慢意识到，很多疾病在病房是从来没有看过的。不是这些疾病少见，而是自己的腾哥，在门诊坐诊时，就可以处理好，根本不需要住院。 大约到中午十一点多，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在外面巡查的护士进来告诉施远腾，有一位从灵石市来的病人，是一位初中生，他的父母陪着一起，专程开车从灵石来到这里，病人的情况看起来很重。 施远腾走出诊室，对候诊的病人们说清楚情况。候诊的病人一听，大吃一惊，哇，灵石市与仙游镇有着接近300公里的距离，施教授果然厉害。仙游镇人素来有好客的传统，听施远腾说完，马上同意让这位病人先看。 闻讯而来的傅一灯陪着这位病人和他的家属一起走进施远腾的诊室。 原来，患者是一位初中一年级学生。最近一段时间，家长发现他总有不自主晃动头部的动作，便带他到灵石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门诊就诊。 按家长的描述，为他诊治的是一位神经内科的副主任，这位副主任为病人下了抽动症的诊断，家长按照这位副主任开的药，按时按量给病人服用。 服药后的第二天，病人出现头颈部不自主向一侧持续扭转，舌头也感觉到僵硬并向前伸出口腔。家长看着这些动作，感到怪异、恐怖与恐慌，病人则感到无比的痛苦。 他们马上到医院找到这位副主任，这位副主任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不知道如何处理。病人的家长虽然很气愤，但知道现在不是与他论理的时候，治疗小孩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孩子的妈妈的一位朋友向他推荐了一灯诊所的公众号，并告诉他，今天刚好是施远腾教授坐诊，建议他们马上去找施教授。 问明前因后果，施远腾接过家长递给他的、患者在灵石市人民医院就诊时的门诊记录，只见在用药栏上记录着，氟哌啶醇，每天三次，每次2毫克（一片）。 对于第一次使用这种药物的小孩而言，这样的剂量，可以说是“天量”了。更令施远腾不解的是，使用如此大量的氟哌啶醇，竟然没有使用盐酸苯海索（安坦），这是一种专门用来对抗氟哌啶醇抗副作用的常用药物。 “这是一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医生。这样的人能当科室的副主任，这个医院的风气与水平，可想而知。看来，所有体制内的医院，特别是落后地区的体制内医院，大多逃不脱这样的命运。”施远腾暗自想。 “这个小孩的病史很清晰，用药经过也非常明了。目前看到的症状也非常具有特征性，属于典型的‘扭转痉挛’。而这种‘扭转痉挛’是属于药源性的，是氟哌啶醇所致的锥体外系反应。” “结合今天送锦旗的病人，他的用药量多大呢？每晚半片的氟哌啶醇，另外，我还加上每天两次，每次半片（1毫克）的安坦保护着。病人的症状控制了，也没有出现副作用。” “这个小孩不一样，氟哌啶醇用的是天量，竟然没有使用安坦进行保护。小孩目前出现的情况，治疗并不难，只是你们要汲取这样的教训，遇到类似的病人，绝对不能这样用药。”施远腾向傅一灯和倪虹解释病人症状出现的原因。 “一灯，你带病人去肌注一支6542（山莨菪碱），观察二十分钟，然后将病人的情况告诉我。”施远腾说罢，将处方开出来交给傅一灯，傅一灯带着病人出去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突然出现的吴歌 “虹儿，你也跟着去看看吧，这样的情况很难遇得到，见过一次，你以后都不会忘记。”等他们走出去，施远腾对倪虹说。倪虹听罢，赶紧跟了出去。 施远腾则继续叫号，为候诊的病人继续诊治。 大约二十分钟后，傅一灯与倪虹还有小孩的父母亲一起走进施远腾的诊室。傅一灯非常高兴地走进来，告诉施远腾，病人的症状已经全部消失，并问下一步怎么办。 傅一灯的话音刚落，孩子的父亲走向前，一把握住施远腾的手，说：“非常感谢施教授，您真是再世华佗啊。” “言重了。你们也不用客气，更不用担心，一会傅医生带你们去，开些药给你们带回去，吃两天即可。如果小孩以后再出现头部晃动的问题，你们可以来这里找我。”施远腾说完，告诉傅一灯，为小孩开两天的安坦，每天两次，每次1毫克（半片）。傅一灯听完，马上又带着病人家属出去，倪虹则重新坐在施远腾的身边。 才看完一个病人，小孩的父母亲又与傅一灯一起，走了进来。 “教授，一灯诊所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一家为民众排忧解难的诊所。我儿子整个的诊疗费用才几十块钱，太便宜了。我听说诊所有一个杨修影基金，是专门用来帮助贫困的病人的，我们捐500元吧，虽然不多，也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非常感谢！我替那些即将接受你的捐助的病人感谢你们，请你们跟傅医生去办理手续。”施远腾赶紧站起来，与小孩的父亲握手言谢。 “腾哥，杨老师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倪虹在施远腾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是的，你说的对，我们的努力，她一定能看得到。”施远腾心中不由一阵感慨。 自从诊所开业后，陈美玲潜伏的能力，终于开始大爆发。她不仅将诊所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更是利用业余时间，为诊所公众号撰写稿件。 刚开始时，施远腾为她写的每一篇文章修改和润色，慢慢地，她越写越好。施再往后，远腾告诉她，以后你写的稿件，直接发就可以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使陈美玲大受启发，灵感喷发。在大家忙碌的时候，她忙里偷闲，已经完成了两篇宣传稿的初稿。她准备今晚整理好，配上图，让傅一灯发出去。 美玲想不到，施远腾他们也想不到，她这两篇稿，受到很多人的关注。特别是仙游镇的领导们，在看完两篇报道后，更加坚定了在仙游镇办一家高水平医院的决心，并开会酝酿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下午起床后，施远腾与倪虹继续坐诊。上周带父亲来看病的小伙子这次独自来看病，施远腾将他的情况告诉倪虹，并提醒她，首诊的病人，检测血压，对医生和病人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经过一周的治疗，病人的血压已经稳定在正常范围。施远腾提醒他，务必坚持服药，定期复诊。更特别提醒他，不要轻信非专业医生的“洗脑”。在门诊，施远腾对于被别人“洗脑”而导致病情加重的事情见得实在太多了，以至于遇到这样的病人，他一定会多说几句。 施远腾根据病人的情况，一个接一个地看着，他自己也没有细细去计算，自己究竟看了多少病人。等看完最后一位病人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 这一次，倪虹以自己年轻、精力旺盛的身体，都感到有点吃不消了。推己及人，她对施远腾的累，有了更深刻和更进一步的体会。虽然为自己学到不少知识而高兴，但也为施远腾的辛苦而担忧。 在客厅里，施远腾与傅一灯慢慢地喝茶聊天。过了一会，施远腾便与倪虹告别傅一灯，开车离开诊所。 回到家，倪虹让施远腾马上去洗澡，自己则麻利地将房间的温度调好，将需要洗的外衣先放进洗衣机，准备明天起床再洗。她这样做，是不想使施远腾将时间花在这方面，使施远腾能尽快休息。 施远腾当然能感受到倪虹的这份用心，他洗完澡，按照倪虹的吩咐，将内衣裤留在卫生间。一会倪虹洗完澡，再将俩人换下的衣裤用手洗干净。 倪虹走进房间时，施远腾已经躺在床上等着她。尽管很累，但施远腾并不想以一种入睡的状态迎接忙碌完的倪虹。 其实，今天的倪虹，也累得不轻。她何曾经历过如此高强度、高紧张度、长时间的脑力劳动？她坚持今天要跟着施远腾回诊所出诊，就是想体会施远腾的辛苦。或者说，她试着辛苦着施远腾的辛苦。 今天的经历，让她彻底明白，一个人成功的背后，是无比艰苦的付出。这种付出，非常人所能做到。而现在，施远腾的声望与医术，与他无比艰辛的付出是成正比的。 她钻进空调被里，与施远腾相拥着，聊了一些购置新家床上用品的话题。聊着，聊着，俩人慢慢进入了梦乡。 这次回诊所坐诊后，倪虹为自己立下一个规矩，以后凡是施远腾回诊所坐诊当天，她都不会与施远腾行云雨之事。 周一，施远腾的门诊日，施远腾在科室参加交班后，便准时出现在门诊诊室里。 预约的病人是固定的，放出去的号，早已被约满。后续赶来的，都是请施远腾为之加号的人。想到倪虹的叮嘱，施远腾已经开始有目的地对加号进行限制。那些没有预先打招呼的人，他大多劝退他们。 十点多，一直在一旁守候的吴歌，利用一个病人刚走出来的瞬间，走进施远腾的诊室。 “施主任，很久没见。” “哦，吴主任你好！是很久没见了。”虽然吴歌穿着白大衣，但依然遮掩不住她那傲人的身材。相反，穿着白大衣的吴歌，更有着一种特别的韵味。嗯，美丽的女人，真是千人千面啊。 “恭喜施主任，抱得美人归。”吴歌的话，带着淡淡的“醋意”，也带着丝丝的不舍。 “谢谢你！”施远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二百二十章 不甘人后的苏小慧 “该是我谢谢您！长久以来，您带给我的，无论是知识，还是灵魂的愉悦，都远多于我能带给您的。” “今天我刚好到门诊办点事，知道您出门诊，特意来与您聊一下。您的婚礼，不要请我。我提前来祝福您，祝福您与倪虹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好了，我该走了。”吴歌担心，她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说完后，便迅速走出诊室。 他们交流的时间很短，说话的声音很小，却使施远腾感到，这个不婚主义者，似乎对自己有着浓烈的不舍。 人有时候会有一些很奇怪的想法，伴随这些想法的，自然是一些奇怪的行为。比如吴歌，她算是一个比较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她感觉这样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当她与施远腾有了亲密接触后，她内心是很欣赏施远腾的，也很享受施远腾给她带来的异于常人的愉悦。但她理所当然地认为，经历两次婚姻失败的施远腾，是不会再次走进婚姻的。 抱有这种想法的吴歌，对自己的相貌和身材有着充分自信的吴歌，认为维持这样的状态很好。自己想从施远腾那里获得愉悦的时候，一旦主动投怀送抱，她吃准了，施远腾是会接纳她的。 这样一来，既可以继续享受不婚主义带来的自由，又可以享受一个她崇拜和喜欢的男人带给她的快乐。 当得知施远腾要与倪虹结婚时，她的内心有过失落，甚至有过不甘。可她又不愿意放弃不婚主义，也不敢破坏施远腾的婚姻，只好带着这样的失落，远离施远腾，远离曾经的快乐的源泉。 施远腾知道，外面有等候的病人，有雅琴她们在。他赶紧调整情绪，继续叫号，让病人进来看病。 这世间，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当施远腾看完最后一位病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苏小慧走了进来。 “主任您好！”苏小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给人一种舒服感。 “哎，小慧你好！”对于苏小慧，施远腾心中充满感激。在自己寂寞的时候，她曾经带给自己无比的愉悦。 在施远腾的感觉中，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傅一灯对自己说过，她一直为诊所的供货在努力。 “主任急着走？可以聊一下不？”苏小慧看来与吴歌一样，带着某种不舍。 “可以，当然可以。”施远腾赶紧请苏小慧坐好，自己也坐了下来。 “早听说主任与倪医生的事了，一直没有过来道贺，实在不应该。”苏小慧说得比吴歌婉转。 “谢谢你！谢谢你带给我的愉悦和快乐。”施远腾压低声音说。 “主任客气了！我从您身上，得到的更多。非常感谢主任对我的支持，更要感谢带给我无与伦比的快乐。这份快乐，是独一无二的，我会珍藏于心。” “以前我以为，我们只是露水鸳鸯，后来才发现，您已深印我脑海，这也是我这么久不敢来找您的原因。”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出现在您的生活里。诊所的药，我会继续与傅医生联系，保证不会断供。医院里，您所用的药所产生的费用，我都会保留着，当作一份特殊的纪念。好了，我不能待太长时间，再见了，我的主任。”苏小慧说罢，站起来，闪电般地在施远腾的脸上吻了一口，便转身离开。 施远腾用手轻摸着被苏小慧吻过的地方，心里不由嘀咕：今天是什么日子，吴歌和苏小慧怎么都选择在今天来向自己告别？ 从苏小慧、吴歌再到陈毓文，她们都是貌美如花的大美人，也是施远腾心中喜欢的类型。最终，自己选择了与她们同类型的、深深爱着自己的倪虹。也许，这是一种最好的结局，和平友好地分手，而不是无休止的相互伤害。 现在，只有毓文是一个另类，一种特别的存在，一个在自己最为惶恐的时刻，与自己日夜厮守的人。虽然自己对她有救命之恩，但是，她对自己的付出，早已超出她该付出的范围。他们之间，也早已超越了颜色知己的范围，自己将来如何与毓文相处，是施远腾需要思考的。 在施远腾心中，倪虹是不能伤害的，毓文只能以朋友的形式相处。如果毓文不接受，也只能慢慢疏远了。 施远腾一边走出诊室，一边慢慢将这些关系捋了一下，心中也随即清晰起来。 八月底，黄奕打电话给施远腾，说装修已经基本完工，请施远腾抽空过来看看，发现问题及时改正。 第二天刚好是周二，倪虹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并请肖战鹏帮助巡查自己的病人。但凡施远腾的学生，都保持这每天上下午巡查病人的习惯。这样的习惯，让他们及时发现了很多问题，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 当施远腾与倪虹来到新房时，黄奕正在门口等着他们。看来，龙哥对黄奕说的话，分量非常重。 施远腾与倪虹在房里细细地看，这那里是基本完工，这根本就是完工状态。只要施远腾和倪虹愿意，现在可以马上搬进来住。 房子里，所有的一切常用的物品都安放妥当。虽然说是刚装修好，但施远腾却没有闻到多少异味，说明黄奕非常注重装修材料的选择。 最令施远腾和倪虹惊喜的，是黄奕将倪虹的想法完美地变成现实。 走进书房，将房门一关，外面的声音一点也传不进来。四面都是乳白色的、呈方格状的隔音的软性材料，手感非常舒服。 倪虹正感到奇怪，这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既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更没有书柜，怎么办公？怎么看书？在哪里存放书籍？说好的音响系统呢？ 黄奕看出倪虹的疑惑，在门边的一个方格上轻轻一按，只见方格先是向前缓缓凸起，然后再缓缓侧滑，露出一排有着清晰标识的按钮。 黄奕轻按“书桌”按钮，只见左侧的墙上慢慢放下一张标准电脑桌大小的桌子，桌子的后方，有着各种连接的接口，可以插电源、连接电脑和路由器。据黄奕说，通过谢石的关系，光缆已经接上去，也办好了手续，施远腾只需要使用，不需要再去电信局缴费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真正的样板房 黄奕再按一下椅子，一个方格缓缓伸出来，变成一张椅子。更令人叫绝的是，这个方格隐藏着的四根坚硬的不锈钢管也缓缓地向下垂到木地板上，不锈钢管的末端带有软垫，不会伤害到娇气的木地板。 施远腾坐上去，高低适中。虽然没有靠背，但这样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黄奕重复按压按钮，椅子和书桌又缓缓回收，变成墙壁的模样。书柜则是以向两侧侧滑的方式打开，一直到顶的书柜，可以容纳大量的、各种规格的书籍。这样设计，令施远腾十分高兴。 黄奕在按一下影音按钮，门边一块方格也是以侧滑的方式打开。与此同时，房顶上四个角的四个方格同样以侧滑的方式打开，将藏在里面的音箱暴露出来。施远腾和倪虹还没反应过来，在进门不远处的房顶上，一台投影仪缓缓地降落下来。 音乐源来自U盘及手机的“蓝牙”连接，这样可以节省很多空间，也可以及时更新很多不同的音乐和歌曲。电视的光纤也已经接进来，黄奕拿起藏在方格内的遥控器一按，静谧的房间里顿时响起舒缓的音乐，效果非常震撼。 黄奕说，房间里已经安装了一台隐藏式的路由器，在房间里使用手机和电脑，根本不需要连线。说完，他将隐藏的路由器所在的方格打开，使施远腾知道路由器在什么地方。 黄奕再按一次按钮，投影仪开始播放电视节目，影像清晰地投射在墙上。这时候，施远腾才发现，面对门口的这堵墙，是纯平的，而不是方格式的。 对音响略懂一二的施远腾，知道这套影音系统，价格不菲。他更佩服黄奕，能将这些功能，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这样做，非常考验设计和施工的水平。 “黄工，谢谢你！”施远腾向黄奕伸出手，俩人的手紧握在一起。黄奕知道，施远腾对这样的装修是满意的。 “施教授请放心，这些材料，包括机械部分，都是十分耐用的。我可以肯定的说，用十几二十年是没有问题的。”黄奕的话，有着非常强的针对性，说明他非常懂得用户的心理。 他们走出书房，在客厅里细看。地板全部使用浅色的、80X80厘米大小的大理石铺设，显得明亮又十分大气。客厅的四周吊了一圈顶，除了有兼顾照明和效果的灯光外，还有一套环绕音响设备，这套设备与客厅的大电视相连。这套设备的操作系统摆放在电视柜上，一目了然。 四周的墙体也是乳白色，与客厅里的家具的颜色相得益彰。茶几的设计更是一绝，在沙发的旁边，有一台固定在墙上的饮水机，可以取冷水或者热水饮用。饮水机的滤芯则在厨房里更换，非常方便，而且对客厅不造成影响。 饮水机有一条暗管与茶几上的一套煮水泡茶的设备相连，坐在沙发上，可以轻松地取水、煮水和泡茶，唯一需要动手的地方，是将每次泡茶洗杯的水定期倒掉。这样的设计，正是施远腾所喜欢的。 厨房足够大，再加上合理的设计，各种厨具的位置安放非常合理。厨房门采取安静轨道式拖拉设计，这样做，不占空间。门的旁边，一个双开门的白色大冰箱静静地占据着一个角落，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三个卫生间都采取干、湿区分布，用料非常讲究，都是市面上最好的品牌。 房间的地板与书房一样，全部使用原木铺设。窗户果然换成隔音的，将窗户关上，外面的声音几乎被完全隔绝，这对于需要安静休息的施远腾和倪虹而言，都是非常贴心的。 每个房间都安装了可以折叠的书桌和收放的椅子，折叠起来时，本来已经够大的房间显得更加宽敞、舒服。 “教授，您顾着看房间，还没看阳台的设计呢。”黄奕提醒道。 “对哦，一进来便直奔房间，还真没注意两个大阳台的设计。”施远腾也突然醒悟，并跟着黄奕往入门阳台走去。 入门阳台是属于跃式的，原来的围栏已经全部换成不锈钢的，并加高了好几公分。围栏的不锈钢条排列很密，小孩子根本钻不出去，这样的设计，已经为施远腾将来有孩子时做好了准备。 沿着围栏，专门建了一个花基，花基里已经栽上了一些对环境有益的绿色植物，并且开始展示生机。靠近房子一侧，用防潮防嗮的材料做了一个大的鞋柜，里面可以放置鞋子和杂物，非常实用。 在鞋柜的旁边，做了一张非常精致的排凳，方便坐着换鞋。设计之细心，做工之精良，令施远腾和倪虹十分高兴和感动。 与主卧连在一起的阳台，设计与入户阳台差不多，也有一个花基。不一样的地方，是特别设计了一个小小的休闲区。休闲区里，摆放着一张不高的小茶几，几张市面上根本找不到的、不大不小的藤椅。 施远腾坐了上去，感觉非常舒适。平时看书累了，可以在这里坐着喝茶、聊天、甚至在这里看书。这样的设计，绝对是照顾到施远腾的工作性质和生活喜好。 “黄工，非常感谢，我们非常满意。想不到连厨房都安装了空调，真是细心周到，无可挑剔。”施远腾对黄奕说。 “呵呵，教授，谢总说了，这套房的装修，比他们的样板房还样板。”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一位工人笑着说。 “我相信，我绝对相信。谢总的样板房肯定没有我的房子装修的好。”对于这个说法，施远腾表示肯定。 “如果教授认可，我们将锁换掉，将新锁的钥匙交给教授吧。哦，对了，我们还安装了一种最新式的门铃。只要外面有人按铃，就可以在门边的屏幕上看到是谁。”黄奕补充说。黄工说完，身旁的工人已经动手开始换锁了。 “太好了，这样更安全，更放心。”倪虹对这个设备特别喜欢。因为当她一个人在家时，能监控外面按门铃的人，对安全的保障更加到位。  第二百二十二章 施远腾的反思 “根据龙哥的指示，我们对房子的很多个关键点进行甲醛检测，甲醛浓度几乎测不到，比国家规定的标准还要安全得多。教授可以挑一个良辰吉日，直接搬进来住就可以了。”黄奕知道做医生的人担心什么，再度补充了一句。 “晚上我请黄工和各位师傅吃饭，请黄工和各位不要推辞。”施远腾对黄奕说。 “非常感谢施教授和嫂子的盛情厚意。我们出来一段时间了，大家都归心似箭。今天请教授和嫂子过来，如果发现装修有问题，我们及时处理，如果没有问题，一会我们就赶回凤歇了。改天教授和嫂子到凤歇，我们再聚。”黄奕的话，在情在理。 说话间，师傅已经将锁换好，也调试好。见黄奕这样说，施远腾也不好强行挽留。 “好，既然黄工这样说，我也不勉强。改天我到凤歇时，再与黄工聚一聚。”施远腾从黄奕手中接过钥匙，黄奕随即带着工人们告别而去。 施远腾将外面的门锁好，然后与倪虹再度回到房间，再一次看看装修好的新房。 看着看着，倪虹非常感慨地说：“腾哥，这样的装修，没有五十万以上，根本拿不下来。” “对，你说的对。光是这两套音响就在十万以上，更别说全屋的空调、电视、家具、木地板等等。唉，我们欠毓文和龙哥的人情大了。”施远腾也感到难为情。 “腾哥也不要感到为难。毕竟，你用你的医术，挽救了他们的生命。你说，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倪虹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妥，赶紧出言安慰施远腾。 “这是两个问题。这些东西是实物，谁都能看得见，能估算出价值，包括汽车也一样。而生命的轻重，对不同的人而言，有着不同的看法。我从医这么久，从死神手中救回来的病人还少？懂得感恩的人又有多少？” “当然，救人是医生的职责，我们在救人的时候，绝对不会奔着这个去。但涉及到具体问题的时候，就会有不同的看法和表现。毓文和龙哥，是我遇到过的，最懂得感恩的人。”作为医生，一路走来，施远腾所遇见过的、各种奇葩的人，也可以说是数不胜数。所以，对于人性，施远腾从来不敢抱有太高的期望。 “腾哥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不过，事已至此，我们也不必纠结，做好我们该做的便是。” “好，虹儿这话说的好。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时刻被这些事情牵扯着，我们什么事都干不了，干不成。”对于倪虹这句话，施远腾非常欣赏。 “好了，我们去将房间的窗户关好，避免下雨时，雨水弄湿了木地板。其他的窗户可以继续开一条缝，让房子通通风。”施远腾说完，便与倪虹逐个房间去检查，将窗户关好，才一起离开。 回到家，施远腾突然问：“虹儿，你什么时候值班？” “周五。” “哦，周五，我看看吧，争取周日到凤歇市走一趟。他们装修好了，我们也该上门拜访龙哥，以表达我们的谢意。”施远腾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倪虹。 “没问题，我担心你周六太辛苦。” “不怕，周六回来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再过去。先这样定吧，到时候还要联系一下龙哥，看他有没有空。” “我听腾哥的，腾哥带我到哪，我就跟着去哪。” “嗯，夫妻同心，天下无敌。等我们拜访龙哥回来，正式开始进行婚礼的筹备。” “好，太好了。”倪虹瞬间充满期待。 按照倪虹的推算，这段时间正好是排卵期。所以，这几天晚上，施远腾与倪虹夜夜云雨，晚晚造人。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享受着这世间最美妙的乐趣。 周五，施远腾参加完交班，穆可俊说：“老师，哪个病人醒来了！” “哦，这么快？” “对，我们根据您的指示，加强各方面的治疗、再配合高压氧的治疗，病人很快苏醒了。现在正在恢复中，一般情况很好，老师的判断，精准无比啊。” “唉，再精准也有错的时候，这就是做医生的无奈。” “老师是不是想起杨老师了？” “对，也许，我太希望她好了，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什么因素？” “事后我自省，慢慢想明白，也想通了。你想想呀，一起车祸，三个人当场死亡，一个人深昏迷。可以想象，当时的撞击是多么的厉害。” “杨修影的昏迷，也只是幸运地拖延一段时间，撞击对她的脑部损害应该是很厉害的。最后的头部MRI证实了这一点，只是一开始我不愿意往这个方面去想而已。” “也是，如此猛烈的撞击，杨老师的头部损伤确实应该是很大很重才是。唉，想想也是心酸，体制内的事情，实在复杂。想当一个像老师这样的医生，确实不容易。” “怎么扯这么远了？” “是很有感慨。昨晚与一灯师兄通电话，他的一些话，我也深有感受。我们想今晚到老师家坐坐，不知道老师有没有其他安排？” “没有，倪虹今天值班，你们过来吧，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聊过了。”以施远腾的估计，穆可俊他们，今晚一定带着某种目的而来。 从科室回来，施远腾打电话给龙哥。 “龙哥您好！非常感谢龙哥的大力帮助，装修非常好，我和老婆都很满意。” “哈哈，教授满意就好。我听老虎说你们准备国庆举办婚礼，算一算，时间也不多了，要开始筹办喽。” “是的，我们准备下周开始正式进入筹办婚礼阶段。我想与倪虹想周日上午到凤歇市拜访龙哥，不知道龙哥周日有没有空？” “有空，当然有空。教授，您这就对了嘛，您有空要多点到凤歇市走走。周日我在凤歇市等您，您出车时告诉我一声，我让海仔在路口迎接您。”龙哥知道施远腾是个路盲。 “好，谢谢龙哥！我们周日见。”施远腾将这件事落实下来。 晚上八点刚过，穆可俊、肖战鹏、傅一灯相约而来。施远腾早已泡好茶在等待，他们进来后，围着茶几坐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学生们的决心 “老师，新房装修好了吗？”傅一灯开口问道。 “装修好了。龙哥派来最好的团队，不仅速度快，质量更是没说的。到时候你们看过了，就知道他们的厉害，知道什么叫术业有专攻。” “看来，老师对新房的装修很满意喽。”肖战鹏听得出来。 “是的，确实很满意。” “老师，婚礼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准备搞多大？”穆可俊挺关心这个，因为涉及到倪虹的工作安排。 “婚礼的时间定在国庆节，至于搞多大，我尊重倪虹和她的家人的决定。老实说，我以前两次的结婚，都没有举行公开的婚礼，这一点，我其实是挺亏欠她们的。” “这也不能怪老师，以前好像大家都不怎么在乎形式上的东西。”傅一灯开解道。 “按倪虹的意思，让我根据需要来进行，她家里人是很开明的，不计较我的过去。这样一来，这个婚礼想小办都不行。” “从汉南到长洲，从凤歇到仙游，涉及的人太多。就算从中筛选一部分，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所以，这次的婚礼，注定不能小搞。”施远腾心中已经有个雏形了。 “确实不能小搞。从办诊所到老师遇险，牵涉的人太多。这些给予过老师和我们很大帮助的人，是非请不可的。这样吧，老师列一个名单，我和明哥将电子请帖做好，由我来发送。”傅一灯也希望借这次机会来一次社交活动。 “嗯，一灯这个主意好。这样吧，亲人的请帖，由我和倪虹来发，其他人的，就交给一灯负责。”施远腾干脆将这个环节定了下来。 “兄弟团由我们几位学生包了，姐妹团由师妹找人，应该也可以解决。其它的事情，我建议老师包给婚庆公司，虽然花点钱，但节省很多时间和减少很多的琐碎事情。”看来，穆可俊成长的速度很快。 “好，哈哈，还是集思广益好，可俊这个想法，我也收下了。”施远腾很高兴。 “如果这样安排，从现在到国庆节，时间应该比较充裕。老师现在要注意的，是抓紧订好婚庆公司和酒店。国庆历来是最多新人举行婚礼的日子，现在提前订好，免得到时被动。”肖战鹏的提醒更是及时而必要。 “好，这个话题放一放。可俊，你今天说与一灯聊天后有所感慨，说来听听。”施远腾及时刹住关于婚礼的话题。他很清楚，这不是他们今天晚上要来讨论的话题，不然，傅一灯也不会今天专门从仙游镇回来。 “我与傅师兄聊起，现在在体制内，要想做一个好的医生实在不容易。看看我们医院，上层明争暗斗，‘大王旗’不断变换，到医护层面，大家所做的一切，纯粹就是为了完成医院给的指标，在变着法去创收。” “我知道，从医院的角度看，不这样做不行。医院里人浮于事，要通过医护人员的创收，才能养活一大帮可有可无的人员。对于一线的医护人员而言，他们在创收的同时，也在变相中饱了私囊。” “最终的结果，是病人的负担异常沉重。现在，再也不可能有老师以前用三千多元，治好重症格林巴利的事情发生了。相反，现在，每一位新收住院的病人，不管轻重，头几天，花费肯定超过6千，甚至超过一万。在长洲，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承受能力？” “我听傅师兄说，仙游镇领导有意在仙游镇建一家高水平的医院，而且意属老师。所以，我在想，我们师门，是不是能在老师的带领下，为我们这个行业做点事情，做一点像现在的一灯诊所所做的事情。既能赚钱，又尽可能地让利于老百姓。”穆可俊将今晚的目的一下子挑明了。 “我那天与穆师兄聊天，我们都有这个共同的心愿。后来又与战鹏说起，战鹏也非常认可，说只要老师牵头，我们都跟着老师干。”傅一灯也许想借势将医院办起来。虽然傅一灯能想到很多问题，但是，他还是将办医院想简单了。 “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如果真的要办，我是想以碎步走的方式去办，至于走得快与慢，取决于人才能否到位。” “现在的瓶颈就在人才上。比如，我想先办一家内科综合医院，专注于内科疾病的诊疗。整个大内科，你们其实都可以胜任，如果能再招一些像张文远这样的医生作为补充，一线的值班医生就可以解决了。” “对于基层而言，其实最头痛的，当属儿科。儿科医生是最难找的，如果能找到儿科医生，我们便可以搭建起一个内科医院的团队。否则，你们几个累死也忙不过来。”施远腾再次将人才的为题摆了出来。 “老师说的，确实是问题的关键，是卡脖子的问题。我看是不是这样，我和傅师兄一起，看看我们同届的同学中，有没有与我们志同道合的人。不管是内科还是儿科，我们都找一找。当然，我们是以探讨的方式去与他们谈，毕竟，这件事情还没落实，不好大肆宣扬。”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后的穆可俊，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好，穆师兄这个建议很好。我们分头行动，看看能不能找到这样的人。总之，我们有一个标准，宁缺毋滥，必须保证人才的质量，才能保证医疗的质量。”办诊所的经历，对傅一灯而言，既是机遇，也是教训，更是学习的过程。 “其实，战鹏这一届的人也可以，跟着我们学习，一定比在现在的医院里学习要好很多。”施远腾将范围放宽到肖战鹏这一届。他太清楚了，要一个在体制内“躺赢”的人，跳出舒适圈，难度有多么的大。 “好，我们不打扰老师太长时间了。老师是今晚还是明早回去？”傅一灯问。 “明天早上吧，我早点起床就可以了，我回去吃早餐，你告诉美玲，准备一下我的早餐。”施远腾不想这个时候赶回诊所。  第二百二十四章 人性的丑与美 “老师在筹办婚礼时，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请告诉我们。”肖战鹏非常实在。 送走他们，施远腾继续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思考这刚才与几位学生的谈话。有自己的几位学生，内科的班子已经搭好了，要应付基层医院所覆盖的病种，儿科是不能少的。嗯，顺其自然吧，有时候，欲速则不达。 第二天，施远腾起个大早，洗漱完毕，便背着简易的背囊，开车回仙游镇。 周日的早上，路上车辆不多，施远腾开车，很快便回到诊所。放好背囊，便坐下来吃早餐。 “老师，何镇长说，今晚要请您和我吃饭，有些事情想听听您的意见。”傅一灯与施远腾一起吃早餐，将这个消息告诉施远腾。 “哦，今天的病人多不多？” “多，和平时一样。老师回来，哪有病人少的时候？” “好，我知道了，我们抓紧点，不能让何镇长他们等太久。” “呵呵，何镇长特别叮嘱我，让我告诉老师，他们可以等。” “嗯，这个何镇长，真是办实事的人。”施远腾不由感叹一句。 一旦进入诊室，施远腾便马上进入工作状态。一个个病人走进他的诊室，一直看到上午十一点半，一位老人家独自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对于这位老人，施远腾太熟悉了。自从出现中风，便由施远腾接收治疗。从开始时的一侧肢体完全瘫痪，到现在可以拄着拐杖独自走路，可以自理生活，病人自己也感到非常满意。 施远腾感到纳闷的是，除了刚发病时，他的两个儿子陪着他来诊。到后来，当病人可以独自走路时，施远腾再也没有看见他的儿子们的身影。 这一次，施远腾在也忍不住了。在为老人详细体查完，开出处方后，施远腾问：“阿叔，你的儿子怎么没有陪你来啊？” 老人听罢，先是一阵愕然，然后长叹一声，说：“施教授，我每次来看病，我都要向我儿子要钱，您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他们怎么说？” “他们对我说，爸，你都多大年纪了？施教授，您明白他们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施远腾听罢，也不由感慨万千。这世间，不平的事情实在太多，自己不可能将它们统统荡平。看来，自己一直以来的思路是对的，针对一点，不及其余。 人性的丑陋与美好，都是无处不在的。而作为医生，恰恰能以最近的距离，感受这人性的美与丑。 施远腾突然想起法国作家雨果说过的一句话：“普遍的道德是社会的基础，普遍的良心是法律基础。” 是啊，这个残酷的世界之所以美丽，不就是因为多数人坚守了内心的道德吗？至于人性的美与丑，就由它去吧。不触碰，不试探，是施远腾对待人性的一贯态度。 像这个老人，是不符合享受“杨修影基金”的。“杨修影基金”设立的初衷，是帮助那些家境十分困难的病人。而这位老人的家境并不困难，问题出在不孝的儿子身上。这样的问题，应该由相应的居委会或者村委会出面解决。 今天的病人虽然多，但初诊的病人不多，使施远腾能够在六点前，将预约和加号的病人看完。 当施远腾与傅一灯赶到宾馆餐厅时。宾馆餐厅的一号房里，何镇长、第一人民医院的戴德院长、黎志超、杨文和几名他们都不认识的人已经在等候。 “各位领导，实在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刚走进房间，施远腾赶紧说话。 “教授客气了！是我们叨扰教授了，快请坐。”何镇长马上站起来，与施远腾和傅一灯握手。 “来，我来向教授和傅所长介绍几位咱们仙游镇的贤达人士。”等待施远腾和傅一灯坐好，何镇长马上开始介绍在座的各位。 “黎志超老板和戴德院长相信两位一定认识。这位是仙游镇出名的孝子杨文老板。这位是宁观海老板，在鹏城搞房地产开发。这位是郑康华老板，咱们仙游镇最大的超市连锁店，就是他开的。这位是吕帆老板，在鹏城，专门做市政工程。” “他们都非常热衷家乡的建设，每年都无偿捐资给家乡。在他们资助下，仙游镇破烂不堪的道路修好了，拖了很久的文化广场修好了。傅所长可能知道，每天晚上，有多少人到文化广场散步、跳舞、聊天，家乡的人民都念着他们的好。”何镇长如数家珍。 施远腾跟在何镇长身后，每介绍完一位，施远腾便与他握手问好。与杨文握手时，杨文笑着说：“我与施教授和傅所长是老朋友了。” “哦，是吗？” “对呀，诊所开业的后不久，我爸的病就让施教授给治好了。呵呵，为了给老爸治病，我带着他找了不少医生，他们都无能为力。” “施教授只是问一句，看一眼，马上下药，很快好转。神医，施教授是绝对的神医。仙游镇有施教授，是我们仙游镇人的福气。”杨文并没有忘记，施远腾为他爸爸治病时的情形。 “文哥客气了，为病人治病，是医生的天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而已，以后文哥千万不要再叫我神医，这样可不好。医生就是医生，从来没有什么天使，更没有什么神医。”施远腾并不希望别人对自己寄予太高的期望，他太清楚，医生在疾病面前是多么的无奈和无助。 “好，我听施教授的。能与施教授认识，是我的荣幸。”杨文也不客气。 “超哥算是我老朋友了。如果没有超哥的慷慨帮助，诊所也不会如此顺利地开张，非常感谢超哥。”施远腾握着黎志超的手说。 “教授千万别这么说，再这么说，我都感到无地自容了。本来嘛，我应该免掉教授的租金的，只是教授坚决不肯。唉，当初我应该再坚持一下才对。”诊所开业一年多，镇领导和仙游镇人民，所表现出来的，对诊所的信任和依赖，让黎志超感到非常自豪。 “这三位老板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你们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贯耳。今天有幸认识大家，是我施远腾的荣幸。”施远腾与大家握手完毕后，对郑康华他们说。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何镇长的宴请 “不是我刻意恭维何镇长。我一直认为，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家企业，舵手的作用是最大的。据我了解，仙游镇在何镇长的领导下，一改过去死气沉沉的状态，变得充满活力。何镇长在其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我多次听我的同学们说，何镇长很受仙游镇人民的欢迎和爱戴。这在当下的社会，非常难得。” “各位老板愿意投资家乡，一定与何镇长的领导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施远腾的话，完全发自内心。 “教授的话，说出了我们的心声。是的，我们愿意投资家乡的建设，是因为家乡现在有一个令我们信任的带头人。何镇长的清正廉明，实在难得。何镇长的眼光和胆识，更令我们佩服”郑康华接过施远腾的话，说出了他的心声。 “哎，各位，大家都不要对我吹捧了。今晚我们请施教授和傅所长来，是有要事商量的，你们别把正事给耽误了。” “好，让服务员上菜，我们一边吃一边聊。”郑康华对服务员说。 菜很快上齐，黎志超将服务员请出去，并叮嘱她将门关好，没有吩咐，不能随便进来。 “教授，我们已经商量了一段时间了，反复开了几次会。最近我们又碰头商量，感觉这事迫在眉睫，所以才请教授过来一起商量。”何镇长开始切入主题。 “自从诊所开业后，我们大家都真切感受到，诊所切实履行教授在开业晚宴时所作出的承诺。我们仙游镇及附近乡镇的老百姓，享受到高质量、价格合理、便捷的医疗服务。一年多来，诊所为很多患病的百姓解除了病痛，更节省了大笔的医疗支出。” “教授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很喜欢在镇里到处走走。除了看看日新月异的镇容镇貌，还喜欢听到百姓们对你们的高度评价。民心，教授，你们赢得了民心。” “当然，老百姓还向我提出来，仙游镇缺乏一家高水平的医院，导致一些重一点的病人，需要住院的病人，都被迫到凤歇市或者长洲市去。既不方便，也伤财。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现在没有一家医疗机构象你们一样真心为民着想。” “所以，我们一致认为，要办医院，我们只认教授本人带领团队来办。我知道，要教授这样做，教授肯定会承受很大的风险。” “我们能想到的风险，就是教授要脱离体制，辞职出来，带领手下将医院办好。其他的，我们几个不懂，戴院长说没经验。所以，最终还是想听听教授的意见。究竟怎么办才好，请教授放开来说，我们保证守口如瓶。”何镇长的话，情真意切。 何镇长说完，其他几个人保持缄默，等待施远腾说话。 “非常感谢何镇长和各位对我和傅所长以及一灯诊所的信任。刚才何镇长说的情况，我的老友智哥已经转告给我，我也作过深入的思考。现在，我将我的一些想法说出来，请各位批评指正。” “第一，办医院，是重资产的投入，没有雄厚的资本，一般人还真不敢下手。我看国内办得成功的民营医院，背后都有一个雄厚的财团做支撑。一些是从小门诊部开始，一些直接就往大型医院方向办。这些，都取决于资金的实力。” “越到后面，越看出资金的重要性。所以，找到有实力的投资人很重要。独资或者合资都可以，关键是要有实力。至于各方所占的比例，可以慢慢商量。” “第二，如果由我来办医院，理念与办诊所是一样的。这样的理念，决定了医院不可能很快有钱赚，可能要坚持五年左右才有盈利。这些情况，必须向各位说清楚。” “第三，办医院涉及的问题要比办诊所要多千百倍。比如用地、环保、消防、安保、电力供应的保障等等，光是一个环保，就包括了污水的处理、排放，医疗废物的处置。所有这些，都是不产生效益的投入，但也是必须的投入，而且费用不低。” “我刚才说的仅仅是与办医院相关的外围的问题，如果切入到医疗系统，还有牵涉到各种数不清的部门。而这些情况，必须有镇领导的强有力的支持，医院才有可能办成功。” “第四，因为涉及到大的量资金问题。我设想过，一开始办医院时，先着手办一家内科综合医院。大部分的疾病，都可以在内科综合医院解决。等到时机成熟时，再转成综合性医院。这个过程不能急，不能冒进，不急于求成。” “当年我在第二人民医院坐诊，利用他们一点点地方，就能解决不少需要住院的病人的诊疗问题，而且都是内科系统疾病的病人。我记得，当时是一床难求的。所以，从综合内科医院入手，是稳妥可行的。” “第五，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是人才的问题。这个问题，想必戴院长有深刻的体会。在仙游镇，要招来人才，留住人才，非常困难。没有人才，光靠我几个学生，是不可能办起医院的，这也是我迟迟不敢下决心的原因。”我这些粗浅的想法，算是抛砖引玉吧，想听听何镇长和各位的意见。 房间里，大家都没有吃东西，静静地听着施远腾的分析。当施远腾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思考说出来时，除了傅一灯外，其他人都感到十分吃惊，也感到异常兴奋。 “嗯……”杨文与郑康华几乎同时想开口。 “大家一个个来，畅所欲言，需要施教授回答的，请施教授不吝赐教。”何镇长知道，在座的各位都很有想法。 “郑老板，您先说。”杨文的谦让，体现在方方面面。 “谢谢文哥！我想问施教授，按教授的估算，第一期的投资大概需要多少钱？”郑康华关心资金的投入问题。 “据我了解，并根据了解的情况进行估算，第一期的投资起码在一个亿以上。这其中包括了购买医疗用地、病房建设、门诊部的建设、检验科的建设、影像大楼的建设、各种仪器设备的购买、初创人员的人力资源成本等等。”施远腾给了一个大概的答复。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何镇长的决心 “文哥，对不起，我想问施教授。教授，以您的估计，我们申请多少用地为合适，您又认为在哪个地方建医院比较好？”黎志超对用地和选址颇为关心。 “用地最至少要30亩，如果能拿到60亩，当然更好。再看远一点，如果资金和条件允许，可以适当放大到100亩。至于地点，我认为，在高速公路出口，靠仙游镇方向最为理想。”施远腾这个回答，显然有着自己的盘算。 “哦，施教授提出如此大面积的用地，又将地点选择在靠近高速路出口，能不能说一下您是怎能考虑的？”黎志超追着问。 “我前面说了，综合内科医院只是我们想走的第一步，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步。对于仙游镇人民而言，没有外科系统的引入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应该的。所以，将来医院一定会扩大成为一家综合性的全科医院，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我了解到，长洲市附近的城市，经济并不比长洲发达，人口素质也不比长洲高。但他们有一个优势，即铁路和公路网非常发达。所以，他们有不少民营的养老院或者医养结合医院，而且入住率不低。” “我们镇附近的高速公路，连接的范围非常广，如果我们能做成养老这篇文章，对改变我们镇单一的经济结构，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在高速路出口旁，往凤歇、长洲、毗邻西江省的一部分城市、灵石市靠近长洲部分的城市，都非常方便。因为方便，对上述地方肯定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 “当然，这个吸引力，必须是我们做得比他们好。就像上次有一位从灵石市到诊所来看病的病人一样，我们做好了，不愁他们不来。” 施远腾这番话一出口，何镇长坐不住了。 “好，太好了！施教授不仅医术高明，更是有着大局观的、气势恢弘的领导者和设计者。虽然眼前我们还无法走这么快，但我相信，这是一条非常好的、接地气思路。”何镇长拍掌说道。 “教授刚才说的投资额，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们几个，根据镇长的指示，准备为医院和镇政府做一些公益性的捐资。比如捐资建一栋楼，捐资买某一台贵重的仪器等等。我想问教授，在您的心中，有没有融资的对象？”杨文说得非常直白，等于将底牌翻开了。 “这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的资金。目前，很多私人老板都不敢进入这个领域，或者说，他们中的一些人好大喜功，一开始便办一家二级医院，最后因为资金链断裂而陷入危机。” “我心目中确实有几个人选，比如在汉南市的朋友，在长洲的朋友等等。我在与他们聊天时，他们都对办医院表示出浓厚的兴趣。其实，我并不看好一个人独资。”施远腾故意漏掉龙哥。是的，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他不想将龙哥牵扯进来。 “投资如此分散，未来的医院将采取什么管理模式？”杨文的提问很专业。 “因为投资分散，所以，我想采用现在很流行的合伙人制度。由投资人选出一个管理团队，然后由管理团队进行管理。” “在这个过程中，投资人不能干扰管理团队的工作，这也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一种体现，更是体制内的管理方式所不能媲美的。”施远腾回答起来，胸有成竹，游刃有余。 “我感觉施教授整个思路非常清晰明了，而且可行性很强。呵呵，如果撇开上级部门的干预，让施教授来管理我们第一人民医院，医院一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这个是不可能。但是，施教授提到的人才问题，我认为是所有问题中最关键，也是最难解决的问题。”戴德也及时插了一句。 “戴院长，以你看，这个困难，难在什么地方？”何镇长很有针对性地问戴德。 “第一难，就是没有人愿意放弃旱涝保收的、体制内的舒适区，而冲进前途未卜的民营医院。人的惰性无处不在，体制内的医生，他们各种收入不少，又没有压力和挑战，他们为什么要跳出来？” “第二难，其实也是第一难的延续。一旦他们辞职，等于没有回头的机会，也就等于打破铁饭碗。现在有几个像傅所长这样的人？” “第三难，就是仙游镇所处的地理位置。除了凤歇市周围的人才，其他地方的人才为什么要来一个小镇落脚？”戴德的话，每一句都十分中肯。 “戴院长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帮助这个医院办起来？”何镇长显然是有所指的。 “现在的第一人民医院，可以说是空有一个外壳，实际上，水平极其有限。以前施教授也看到了，我们的医生，连一个心衰都处理不了。当时如果不是施教授出手，病人早就死翘翘了。所以，我非常理解和赞同建一家高水平的医院。” “何镇长可能会问，为什么第一人民医院做不到？呵呵，医疗资源都集中在大中城市，再到凤歇市，全部被截留了，仙游镇的医院，永远也发展不起来。” “不过，有几个仙游镇本地的医生，施教授不妨加以考虑。他们有资格证和执业证，又有一定的水平。特别是凌水仙医生，在儿科方面深得仙游镇人的认可。这几个医生如果肯加入到医院里，施教授担心的人才问题可以得到舒缓。”戴德显然知道何镇长想要什么。 “来，来，来。大家一边吃，一边聊。”何镇长看见大家说的差不多了，赶紧招呼大家吃点东西。 “大家慢慢吃，我也边吃边说一下我的想法。”何镇长看来已经有了想法，甚至有了某种决定。 “这家医院，我们是一定要建的。因为它关系到我们仙游镇，以及仙游镇附近将近200万人口的健康问题，必须解决。”何至忠的口气十分坚决，施远腾知道，他一定会抛出一些可行的方案。  第二百二十七章 凤歇市之行 “教授说的管理模式我十分认同。股份制，合伙人制度，由专业团队管理。从诊所的管理看，其实医院就是一个放大版的诊所，我相信教授和傅所长能够将医院管理好。” “我和我的团队一直在研究一个问题，就是这家医院能不能来个混合体制的医院模式。也就是说，仙游镇以土地、部分资金的形式入股，占有一定的股权。这样一来，医院的职工也算半只脚在体制内，镇里可以发给医院医生基本工资。” “当然，这个基本工资不可能很多，只能作为职工收入的一个补充。当医院开始盈利时，这个工资慢慢撤出。毕竟，镇里能拿出来的钱非常有限。其中一部分，还是在座的各位老板捐资的钱。” “当然，镇政府可以出面，在医院施工期间，协调好医院附近的村民，让施工得以顺利，无障碍进行。不耽误工期，实际也是一种节约。”何镇长这番话，令施远腾大吃一惊。这样承诺，力度很大啊！ “我们仙游镇有何镇长这样的掌舵人，是仙游镇的幸运啊！刚才何镇长说这番话，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胆识的。不过，我实话实说，这样的承诺，在何镇长这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下一任呢？一朝天子一朝臣，是体制内常有的事情。我这话如有得罪，请何镇长见谅。”施远腾也豁出去了。 “施教授客气了！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们将以合同的形式，将刚才的承诺写进协议书里，有法律效力，承担法律责任。” “以施教授的学识、眼光、远见和能力，只做一个医生，实在是浪费人才。正如施教授所言，仙游镇有何镇长，是仙游镇人的幸运。同样地，仙游镇有施教授，也是仙游镇人的幸运。” “我宁观海能做的，便是召集各位在外经商的乡贤，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出资。有多出多，没有多的，少一点也没关系。多多少少，都是对家乡的一份热爱，一份感情。在这里，当着各位的面，我先表态，医院的建设一旦动工，我肯定会捐资建一栋大楼。”宁观海豪气满满。 “我也表个态，将来医院所有的办公和病房用品，包括电脑、病床和被服以及医生们的用品，我全部包下。”黎志超也不甘示弱。这些用品，细算起来，费用也不少。 “据我了解，医院必须配备一台发电机，这个由我来包下来，而且以最高的标准来配置，保证将来医院扩大后也能够用。另外，我再捐资100万给镇政府，作为镇政府投资医院的资金。我知道，镇政府是清水衙门，没什么钱。”杨文的出手，也是一大笔钱。 “我出资500万给医院购买仪器设备，至于买什么，由施教授决定。再捐资200万给镇政府，用意与文哥的是一样的。”郑康华一出手就将近一千万，不得了。 他们的气魄，令施远腾和傅一灯热血沸腾。 “各位大哥都是我施远腾学习的榜样，也是我膜拜的对象。仙游镇有如此多为家乡出力的大哥，有何镇长这样的掌舵人，有什么事办不成？我在这里也承诺，我会尽量游说有实力的老板，落实资金的问题。同时，也请戴院长抓紧做好您刚才说的几个人的工作，一旦有确定性的答复，请马上告诉我。”施远腾也作出了保证。 一场晚宴，将改变仙游镇人民就医难，找高水平医生看病难的问题。并将这种可能，向前极大地推进了一步。 “来，我们以茶代酒，祝愿仙游镇高水平医院能够及早开工。”何镇长举起茶杯，与各位互碰。一时间，房间里充满豪情壮志。 从饭店出来，施远腾与傅一灯先回到诊所，俩人在客厅里聊一会。施远腾告诉傅一灯，像张文远这样的人，都可以考虑。一线值班，由他们把关，遇到问题，二线顶上。这样一来，医疗质量和安全便得到保障。 聊了一会，便告别傅一灯，开车回家。施远腾必须回去，因为第二天还要到凤歇市。对于凤歇市之行，施远腾已经想清楚，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回到家，施远腾将今晚的情况告诉倪虹。 “腾哥，你怎么看？”对于施远腾的能力，倪虹并不担心。 “昨晚你值班，一灯和可俊他们到我们家来，说的就是这些事情。他们都很想干一番事业，我让他们静候时机。没有人才，什么都干不成。” “嗯，也是。我们明天到凤歇，要不要买点礼物？” “要的，虽然龙哥特别叮嘱我，不要买东西去。龙哥对我们帮助这么大，你又是第一次去，还是要买点水果去吧。我们小区楼下有一家很高档的水果店，我们明天买些好的水果再过去。” “好，这样好。”倪虹也感觉不能空手而去。 第二天，施远腾与倪虹买好礼物，便打电话给龙哥，说现在出发。龙哥告诉施远腾，海仔会在凤歇市高速出口处等候他们，海仔开的车还是原来那台宝马。 从长洲到凤歇，走高速，一个多小时便可以到了。开出高速出口，施远腾便看见海仔的宝马在路边等着。 施远腾开到宝马旁边，放下车窗，与海仔打招呼。海仔看见他们，便马上启动汽车，在前面带路，一直往江山大酒店开去。 停好车，施远腾与倪虹从车上下来。 “虹儿，这是海哥。”施远腾与倪虹走进海仔时，施远腾对倪虹说。 “海哥好，我是倪虹。” “嫂子好，欢迎来到凤歇。请跟我来，龙哥和虎哥已经在等候了。”海仔说完，便带着他们往那间最豪华的房间去了。 来到房间，正在房间里坐着喝茶聊天的龙哥和虎哥看见，赶紧站起来向施远腾走去。施远腾也快步迎上去，倪虹则紧跟其后。 “龙哥好！虎哥好！这是我老婆倪虹。”施远腾说罢，马上掉头对倪虹说：“这位是龙哥，这位是虎哥。” “龙哥好！虎哥好！非常感谢你们对我们的帮助。”倪虹应对十分得体。 第二百二十八章 龙哥的认可 “呵呵，弟妹好呀！来，这里坐。”龙哥首先开口，苗虎则对倪虹微笑着点点头。 大家围着大桌坐好。施远腾坐在龙哥身边，苗虎和海仔依次坐在龙哥旁边，倪虹则坐在施远腾身边。 “这次龙哥派出最强大的团队，从黄总的设计到工人的装修，都无可挑剔。谢谢龙哥，也谢谢虎哥那天的指点。”施远腾首先感谢一番。 “哈哈，教授和弟妹满意就好。来，我们边吃边慢慢聊。”龙哥显然不想再谈装修的事。 海仔听龙哥说完，便开始为施远腾和倪虹倒茶和夹菜。 “教授，诊所的经营状况怎么样，方便告诉我吗？”龙哥问的直截了当。 “嘿，对龙哥有什么可隐瞒的。”施远腾很干脆地接过龙哥的话题。 “诊所开业一年多，平均每个月营业额在三十万左右，一年的总收入在三百五十万上下。剔除各种支出，我们的利润可以达到百分之二十五吧。” “这是一个动态的数字，因为开业初期的利润率没这么高，后来通过对药物的调整，利润率才上来。这得益于我在长洲的一位朋友，他的医药公司能拿到很多大公司的药，而且有比较大的利润空间。” “诊所与医院不同，诊所的主要利润来源是药物。在诊所，我们收取病人的治疗费用极少，诊费就更加少了。所以，从这个角度看，诊所未来一段时间，收入不会再有很大的变化。”施远腾对这些数据十分清晰，回答起来有条有理，还将未来的预测说了一下。 “嗯，我就喜欢教授这样的人，做事坦坦荡荡，不遮不掩。听你说的情况，我是绝对相信的。对于医疗行业，我也是有所了解的，你所说的诊所的状况，确实如此。往后想再进一步，很困难。” “是的，龙哥说的很对。”施远腾听出龙哥的话外之音。 “教授有没有想过往大里做？”龙哥今天的饭局，目的性很强，与昨晚的饭局，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是想，不过，也仅仅是想想而已。放眼全国，真正能将民营医院做好的老板，寥寥无几。其中涉及的问题太多，不是我能做到的。” “以教授所见，问题在什么地方？”龙哥继续追问。 施远腾将昨晚与何镇长他们谈论是自己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龙哥听罢，若有所思，沉吟一会。说：“教授的思考，已经非常成熟，接近于开干了。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如果条件成熟，教授是想干一番事业的。” “可以这么说吧。”施远腾也不避讳。 “我来投资，教授觉得怎么样？” “龙哥的意思，是不是您独资投进来？” “对。” “龙哥这个想法，我有不同的考虑。”施远腾知道，黄金龙其实并未真正了解，投资医疗行业的风险。 “哦，请教授说说你的看法。” “按照我的设想，整个医院最终建设好，投入的资金接近5个亿。换句话说，投资人必须有撬动10个亿资金的能力，才敢独自投资，否则，风险很大。” “这个期间，相信龙哥还有其它生意要做，这样一来，压力非常大，不值得独自承担这样的风险。” “再说了，前期的所有投资，都会变成沉没成本，后期最大的成本支出是人力资源成本，这是一个无底洞。如果医院营运得好，可以通过医院的营收，来填补这个无底洞。我希望，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医院的营收，能与人力资源成本的支出，达成一种平衡。” “这种平衡需要多长时间才可以达成呢？据国内投资医院的数据分析，大约需要3至5年的时间。换而言之，在这段时间内，沉没成本产生的收益只能够维持医院的正常营运，不要想着能赚钱。” “按照我经营诊所的风格和理念，我希望办的医院，是一家高水平的医院，更是一家与当地收入水平能够想匹配的医院。现在的公立医院，有不少已经偏离了医院的属性，成为一门生意。这样的结果，最终受害的是病人。” “但公立医院不怕，他们吃定了，病人是相信公立医院的。这也不能怪病人们，前几年，民营医院被某系民营医院搞得名声很臭。” “我们的诊所为什么越来越受欢迎，就是我们不走这条路，我们坚持我们的理念。虽然赚的不多，但最终还是能赚钱，能生存。” “这是我的一点粗浅看法，请龙哥和虎哥点评。”施远腾虽然侃侃而谈，但最后却放低了姿态。 “我很早就观察到，教授是一个综合型人才。今天听教授一席谈，证实我的看法是对的。聪明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靠谱，也思虑周全。”虎哥不由插了一句。 “是啊，教授的分析非常到位，也很有道理。看来，教授提出的合伙人制度，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最能规避风险的一种方案。”龙哥看来认可了施远腾的分析。 “教授是不是研究了很多民营医院的案例？”龙哥笑着问。 “其它地方的案例我只能看别人写的分析报告，但是，在长洲就有几家民营医院的教训值得我们汲取。” “这几家民营医院的老板，有的是做房地产起家，有的是经营酒店发财。他们一开始都是独资，而且开始时投资很猛，对外招聘人才时，作出很多的承诺。当真的有些人才到他们医院时，才发现这些承诺都是假的。” “其实不是老板们想耍赖，而是越来越多的人力资源成本，让他们根本无法消化。这些美好的承诺自然变成空话，一旦承诺成空，对外界，特别是对有意进入他们医院的人，杀伤力是极大的。” “他们现在经营很困难，人才基本流失殆尽。这些老板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好，教授的话我已经听明白。幸亏今天与教授敞开来谈，否则，我可能也掉进坑里。”黄金龙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按照教授的分析，我应该在合伙人中，占多少比例的股份比较合适？”  第二百二十九章 肯定的答复 “我建议龙哥根据自身的资金情况，尽量占多一点比例。” “如果能按照我的方案去实施，如果人才能够到位，我是有信心将医院办好的。而且，我也有信心将刚才我说的平衡点的时间前移。” “因为有这个信心，所以，我才敢有这个建议。当然，最终还是由龙哥做决定。”施远腾最后笑着对黄金龙说。 “非常感谢教授为我着想，具体的占股比例问题，我考虑清楚后再对教授说。但总体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 “我还想问教授一个我很关心的问题，如果真的办这家医院，不管最终以医院还是什么集团的形式对外宣布，教授愿意担任这个机构的CEO吗？”龙哥每一个问题，都有着非常强的针对性。 “从我接触到的几位有意向投资的人中，他们都希望由我来担任这一角色。换句话说，他们投资医院或者公司或者集团，实际上就是投资我。如果大家将这么大的资金投进来，我却置身事外，想必他们也不敢进行投资。” “所以，龙哥请放心，只要大家信任我，相信我，我一定会辞掉医院的工作，全副身心投入到医院的建设和管理中。”施远腾给予非常肯定的答复。 “哈哈，除了老虎和海仔，我如果不相信教授，还能相信谁？教授不仅医术高超，更有一副侠肝义胆。老虎回来告诉我，关于教授前段时间避难的事，我听后十分感动。说真的，如果教授当时来找我，我一定会出手。但结局也一定会像教授分析的一样，我会被他们玩死。”龙哥在施远腾面前直言不讳。 “哎，我们光顾着谈这些事情，冷落了弟妹，赶紧的，吃点东西。”两个人侧身对倪虹说。 “龙哥客气了！什么冷落不冷落的，我喜欢听你们聊天，从中可以学大很多东西。”倪虹表现得十分大气。 “教授，听说你们定好了在国庆节举行婚礼？” “对，到时请龙哥、虎哥和海哥务必参加，如果阿姨方便，也请阿姨出席。” “我们三个一定要去，我这个老妈子，还是不要动她了。”龙哥做事，当机立断。 “哦，对了，如果龙哥觉得方便，我也想请黄工参加。这次的装修，黄工可是尽心尽力，做的非常好。龙哥的领导有方是一方面，黄工的责任心确实很强，有一股追求完美的劲。”施远腾不忘黄奕的好。 “好，教授有这份心，我一定转达。我突然有个想法，是不是借你婚礼的机会，投资人一起见见面，碰碰头，将架构确定下来。一旦确定架构、占股比例，马上启动资金的投入和项目的申报和运作。”黄金龙对这个项目看来很上心。 “好，龙哥这个提议好，暂时定在10月3日，投资人开碰头会，具体的时间点，到时再定。我会提前通知相关人员，让他们做好准备。开会，为的是解决实际问题，绝不能开空谈会。”施远腾更是果断。 “嗯，教授是办大事的人，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目的清晰。好，要赞一个。”龙哥对者施远腾竖起大拇指。 “龙哥过奖了！如果真能办成，以后有很多地方要向龙哥、虎哥和海哥学习，到时请各位不吝赐教。”施远腾说的，其实是一句大实话。对于施远腾而言，虽然侃侃而谈，但都没有经过实践的考验。而龙哥他们都是商场老手，不向他们学习，向谁学习？ 看看办医院的事谈得差不多了，龙哥转而谈施远腾的婚礼。 “教授，婚礼的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龙哥和虎哥已经给予我们很大的帮助了，我还不知道如何感激你们呢。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吧。” “呵呵，我已经很期待教授和弟妹的婚礼了，想看看到时请来什么大人物，我也借机认识认识。”龙哥看似说笑，实则不然。 “哈哈，再大的人物，也比不上龙哥、虎哥和海哥。你们能来，我才高兴。” “呃，教授将我们一军喽。不过，到时我们是肯定到场的。教授大婚，如果我们不到场，对不起教授的大恩大德啊。” “哎，龙哥这话说的可重喽。什么大恩大德的，龙哥对我们的帮助，才是实实在在的。” “嘿，物质上的东西再多，也比不上生命重要。我为什么想投资医院？赚钱其实并不是主要的，要说赚钱，比不上我现在做的任何一个项目来的快，来的多。” “投资医院，特别是办一家高质量，价格合理的医院，是我的一个心愿。虽然我不缺钱，但很多百姓并不富裕，一场大病，就会让他们陷入绝境。所以，办一家类似你们诊所这样的经营理念的医院，一直是我的梦想。” “再说了，刚才教授的分析，等于帮助我规避了很多风险，我的信心更足了。来，教授，弟妹，我们以茶代酒，一起碰一碰，祝贺我们的医院早日进入建设阶段。”龙哥说吧，端起茶杯，与在座的各位碰了一下。 这顿饭，对于施远腾而言显得十分重要。施远腾通过分析，将龙哥的一些想法扭转到他想要的轨道上来，避免10月3日开会时有一些不必要的分歧。 在施远腾心中，这家医院的建设，龙哥将起到最重要的作用。基建、理顺各种关系、安全保障等等，只有龙哥，才能在“各条道路”上行走。这样的能力，在当下显得特别重要。 吃完饭，施远腾跟着龙哥的车，一起来到龙哥的妈妈所住的房子。 倪虹提着一袋水果，跟着龙哥他们来到二楼。 “阿姨好！还认得我吗？”施远腾首先打招呼。 “认得，怎么会不认得？”龙哥的妈妈心明眼亮，当然认得自己的救命恩人。 “阿姨，这位是我的老婆，叫倪虹，您叫她小虹就可以了。”施远腾对着老人家说。 “阿姨好！我是小虹，很高兴来探望阿姨。”倪虹马上接过施远腾的话，并将水果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呵呵，我听阿龙说了，说施教授要带着媳妇来探我，我可高兴了。来，小虹，坐在我身边，让我瞧瞧。”倪虹听罢，赶紧坐在龙哥的母亲身边。 第二百三十章 倪虹的感动 阿姨拉着倪虹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会，说：“教授啊，我这个老婆子看人，自有一套办法，虽然说不出道理，还是挺准的。” “哦，阿姨，您看小虹怎么样？”施远腾配合着。 “信与不信，教授你自己斟酌。小虹不仅人长得美，心地还特别善良，对你还特别好，身上啊，满满的旺夫相。你们夫妻俩，可以说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教授不仅看病厉害，挑媳妇也很厉害，眼光真准。”阿姨的话，全是讨喜的。 “谢谢阿姨！您说的，全都对。”施远腾笑着说。 “你看，你看。教授你别笑，我这话，全是真的，日后保证应验。” “阿姨的话，当然是真的，小虹确实心地善良，对我非常好。对我好，当然就旺我咯。” “阿姨，您说他好不好？”倪虹用手指了一下施远腾，也逗着老太太开心。 “嘿，教授可是天下第一好人。教授心地和你一样，人又特别聪明，是人中龙凤啊。阿龙能结交到施教授，是阿龙的福气，更是我这个老太婆的福气啊。”老太太对施远腾更是赞不绝口。 龙哥、虎哥和海哥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人在聊天逗乐，客厅里充满着祥和、欢乐的、温暖的气氛。 他们聊了一会，施远腾才起身告辞。老人家一手拉着倪虹，一手拉着施远腾，说：“你们以后有空，要多点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下次啊，最好能抱一个小子来，不对，要抱一双。” “好，阿姨，承您贵言，下次我们争取抱两个小子来看您。”施远腾笑着握紧龙哥母亲的手，说。 告别龙哥他们，施远腾开车离开凤歇市。倪虹坐在副驾驶座上，将手机导航调好，施远腾根据导航，顺利开上通往长洲的高速公路。 “腾哥，龙哥他们对你可是真好。” “嗯，是的，他们对我的好，体现在方方面面。其实，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深浅，是很讲究缘分的。我与龙哥接触不多，但他对我给予了绝对的信任，这就是缘分。” “我也相信，这缘分虽然看不见，但有时候确实让人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我和阿姨，似乎也很有缘。” “对，看得出，她很喜欢你。我们与人交往，一开始千万不要想着对方能给我们什么，我们将该做的做好，至于得到什么，不用去管。该是我们的，就一定是我们的。如果一开始就带着很高的期望值，不仅自己失望，还对对方失望，这不应该是我们的交友之道。” “腾哥说的对。唉，什么时候，我才能跟得上腾哥的步伐呢？” “呵呵，以你的悟性，不用很长时间。” “哼，你骗我，你在安慰我。难道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斤两？能跟上你的节奏，我已经很满足了。”倪虹撅起小嘴。 施远腾笑着，伸手摸一下倪虹满头的秀发，说：“真的，没骗你，你并不比任何人差。你现在缺乏的，是锻炼的机会。” 俩人一路说笑着，很快回到长洲的家。 回到家里，倪虹对施远腾说：“腾哥，你习惯午休，赶紧去睡一会，我去准备晚饭。” “不用这样，你去拿出需要解冻的肉，我放米到电饭锅里，调好时间。起来时，饭已经做好，再做些菜就可以了。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一起休息。”施远腾的安排很合理，令两个人都可以休息一会。 与龙哥他们吃饭，看似轻松，实则不然。光是应对龙哥不停的提问，已经使施远腾感到疲劳，再加上来回奔波，他们都感觉很累了。只是倪虹体贴施远腾，想让他去休息罢了。 两个人沉沉地睡了一大觉，接近傍晚五点，他们才起来。这一觉，让他们满血复活，又感到精神奕奕。 倪虹手脚麻利地将晚饭做好，俩人轻松地坐在饭桌前，慢慢地吃，慢慢地聊。 “腾哥，今天的事，要不要告诉毓文姐和慧哥？” “要，肯定要。不过，也不用太急，时间还早，9月中旬再告诉他们吧。对于毓文而言，这些投资，是小菜一碟，有点玩票的性质。”施远腾知道毓文的实力。 “我看他们的建议是可行的，我们将婚礼的筹备交给婚庆公司吧。”倪虹知道时间紧迫，他们又没有这么多时间去处理。 “好，你物色一家好的，贵一点不要紧，关键要好，要靠谱。”施远腾定下原则。 “在咱们长洲，喜上喜婚庆公司口碑很好。要不，我们就交给他们来办，怎么样？” “好，这个你做主，我听你的。” “嗯，我明天联系他们，约好时间，我和他们谈细节。如果有特别的地方，再请示你。”倪虹当仁不让。 “什么请示不请示的，我说了你做主，你就全部做主，我没意见。”施远腾再次表达自己的意思。 “好，我们买一些婚庆的被服和用具放到新家吧。” “可以，直接在网上买就可以了。先寄到这来，到时我开车运过去。”现在网上购物十分方便，质量也有保证，施远腾不想倪虹太累。 吃完晚饭，收拾好东西，他们又坐在沙发上聊起来。这一次，不是聊婚礼的事情，而是聊如何办医院的事。 “腾哥，我先给你泼一下冷水。办医院一事，就算其他方面条件都具备，你家里人也肯定会极力反对的。毕竟，你现在功成名就，旱涝保收，他们怎么会同意你辞职呢？！” “虹儿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的事，一向由我做主。有时候我不表态，是因为我认为时机还未成熟。一旦时机成熟，现在除了你，谁也拦不住。” “哦，腾哥是说，如果我反对，腾哥就会拒绝辞职办医院？” “对。”施远腾回答得非常干脆。 “是不是腾哥觉得我肯定会同意，才这样说？” “不是，是我觉得，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位懂我、爱我、疼我的人。我不能因为我的所谓事业，将所有都抛弃。相反，我什么都可以抛弃，唯独不能舍弃我的虹儿。”施远腾说得十分动情。 倪虹听罢，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想不到，她的坚持，竟然获得如此丰厚的“回报”。对于她的腾哥，她太清楚了，做事果断，坚韧不拔，不轻易动摇。而现在，他竟然可以为她而改变。 第二百三十一章 矛盾的吴歌 “傻姑娘，不准哭。你对我的好，对我的付出，对我的关爱，比任何人都大。我放弃这些，与你为我所做的，根本不能比。”施远腾一边为倪虹擦眼泪，一边说。 “我知道事业对一个男人的重要，腾哥竟然可以为我而舍弃。虹儿此生，有腾哥的疼爱，心满意足了。” “不过，腾哥请放心。刚才的话，当不得真，我肯定支持腾哥的事业。人生一世，可以平平淡淡地过，也可以轰轰烈烈地过。既然腾哥选择了轰轰烈烈，我一定陪着腾哥勇敢的走下去，绝不后悔。” “虹儿这番话，会令很多男人大丈夫感到无地自容啊！”施远腾听罢，也不由赞叹倪虹的大气。 第二天上午，施远腾照常出门诊。刚看几个病人，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刚看完病的病人离开后，迅速走了进来。 “咦，是吴主任。找我有事？”来人正是表示不参加施远腾婚礼的吴歌。 “施主任，我是不是很赖皮，又找您来了。”吴歌并不正面回答施远腾的问题。 “吴主任，你这是什么话？怎么找我就是赖皮了？我们都在同一家医院，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是不是每次见面都是我赖皮或者你赖皮？”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暗示自己，不要与您见面。可是，今天上午陈主任让我来找您，让我请您明天上午九点，到儿科帮我们会诊一个重症病人时，我心里一阵高兴。我知道，我这高兴，是因为可以见到您。您说，我这样是不是很矛盾？” “嗯……你让我怎么说呢？有些事，有些人，一旦经历过，便会终身难忘。我相信，能让我们终身难忘的人和事，肯定不止你或者我。” “我的做法，是将这些终身难忘的事情，不管好与坏，都安放在心灵的一个隐秘的角落里，让他们安静地、不受干扰地藏着。”施远腾的话，并没有直接回答吴歌，实际也是在回答吴歌。 “希望吧，希望我能将他们安放在心灵的角落里。对了，我听穆可俊说，主任您有意办一家医院，想招募儿科医生？” “这只是一个设想，要实现起来，谈何容易。” “我先表态，如果真要办医院，算我一个。”吴歌的话，大大出乎施远腾的意料。 “你？你肯跳出体制？打破自己的铁饭碗？” “您敢，我为什么不敢？再说了，有您带领，我不怕。”吴歌看来对施远腾信心十足。 “谢谢你！你这个表态，对我来说，实在是一场及时雨啊。”施远腾最头疼的，正是缺乏儿科医生。 “我相信您，也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不会令您失望。ok，我要走了，您的门诊时间，实在是太宝贵了。”吴歌说完，便快速离开。 看着吴歌转身而去的背影，施远腾一阵发愣。吴歌想加入准备筹建的医院，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将来自己如何与她相处？嗯，难题，一道难题。 施远腾发愣一会，马上收敛心神，重新开始看病人。 下班后，施远腾常规睡了一觉，然后起床，将晚饭做好，等倪虹下班后一起吃饭。 倪虹今天其实也没闲着。上午，她处理完自己分管的病人后，便联系了喜上喜婚庆公司，与他们约定，下午见面。 下午，倪虹回病房巡查完自己的病人，然后便坐出租车，来到喜上喜婚庆公司总部，与他们详细谈了时间和要求。喜上喜婚庆公司答应了倪虹的要求，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议，其中一些建议被倪虹采纳了。谈妥后，倪虹与他们签订了合同。 按照合同，他们将在规定的时间内，安排好各种拍照。并在婚礼前一天，到婚礼现场，按照倪虹的要求进行布置。其中，婚纱、礼服、婚车、婚庆主持人等等，都由他们全部包办。 忙碌了一天，倪虹也累得够呛。但她知道，施远腾比她更累，所以，进门前，她提起精神，她不愿意施远腾看见她疲惫的样子。 回到家，看见一桌的饭菜，倪虹的心一阵温暖。她放好包包，去洗一把脸，然后与施远腾一起吃饭。 一边吃饭，倪虹一边将与喜上喜婚庆公司谈的情况说了一遍。施远腾何等聪明，如此大量的工作，需要缜密的规划，更需要倪虹仔细审阅合同，还有反复来回的讨价还价。其中的辛苦，施远腾能想象得到。 “虹儿辛苦了，来，多吃点肉。”施远腾夹了一块蒜茸爆香炒瘦肉给倪虹。这是施远腾的拿手好菜，也是倪虹喜欢吃的、施远腾做的各种好菜之一。 “腾哥比我更辛苦，还专门做了我喜欢吃的菜，谢谢腾哥！” “嗯，虹儿好像有点见外喽。我做点菜，有什么好谢的？” “我这不是担心腾哥累着吗。以后做饭菜就留给我来吧，反正也不急着这么早吃。”“没关系，谁有空谁做，没有必要规定你来做。再说了，我这副好手艺，不做饭菜，岂不是浪费了？” “瞧你这得意劲，行，听你的，谁有空谁做。”倪虹被施远腾逗得笑起来，也夹一块瘦肉放进施远腾的饭碗里。 俩人又说有笑，氛围轻松又愉快，这是施远腾最喜欢的。 吃完饭，俩人又齐心协力，一会功夫，便将碗筷收拾好，洗干净，也将饭桌抹得干干净净。 施远腾手脚更快，倪虹刚做完，施远腾已经泡好了茶。倪虹看了一下，便坐在施远腾身边，说：“腾哥，我的例假好像推迟了。” “哦，是吗？太好了！从现在起，你不要搬抬重物，不要太劳累，不要动气。总之，一切都要注意，当然，我也要注意。” “你看你，好像真有了似的。” “我看是真的，你的例假一向很准，最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所以，应该是真的有了。” “我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呢？” “傻丫头，不是每个人都有反应的。来，换一杯白开水给你，从现在起，你暂时不要喝茶，结果很快便知道。月底吧，在婚礼前做一次检查。” “好，腾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听。”倪虹一边说，一边依偎在施远腾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吴歌的决心 正在此时，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高山流水的古筝弹奏，在毓文买给施远腾的新手机上，显得非常好听。 施远腾拿起来一看，穆可俊的电话。 “老师您好！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我们几个想今晚到老师家里坐一坐，不知道方便不？” “方便。” “我带吴歌一起去，可不可以？” “吴歌？儿科的吴歌？” “对，就是她，是我的同学。” “如果她是有意，又是主动的，我们当然欢迎。如果是被你游说的，就不要勉强了。这个尺度，你看着办。总之，儿科是我们的痛点，你明白这点就行。”到这个份上，施远腾也不得不假装不知道。 “我明白了，她的意愿很强烈。我带她一起去吧，说不定能成呢。”穆可俊也知道，儿科的医生不好找。 “好，我泡一壶好茶等你们。”施远腾说完，便收了线。 “吴歌？是不是儿科的副主任吴歌？”倪虹也听到了对话。 “对，就是她。” “听说她的副主任被撸掉了，她想出来，是不是与这个有关？”倪虹也知道一二。 “希望不是吧，如果是因为这个而想出来，我是不看好的。我希望看到的，是想做一番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做一番在体制内做不到，而在体制外可以实现的事情的人。这样的人，才能留得住。不然，哪个地方有人对她封官许愿，她马上跑掉，我们会很被动。” “嗯，腾哥说的对，这一点，穆师兄未必能想得到。当然，吴主任也许真的想干一番事情呢。”倪虹当然不可能知道施远腾与吴歌之间曾经的过往。 也许要等齐人再来，一直到八点过后，穆可俊、傅一灯、肖战鹏、吴歌他们才一起来到施远腾的家。 施远腾与倪虹请他们坐好。 “我听傅师兄说，老师在上周六与仙游镇的领导们吃饭，他们很想办一家高水平的医院。老师也与他们相谈甚欢，并有意合作。” “我们在体制内，虽然旱涝保收，但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想做的，有些甚至是我们不愿意做的。我们更希望做的事情，就像老师和傅师兄所办的诊所一样，既能赚钱，又能最大限度地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我曾听老师说过，儿科的医生比较难找。我与吴歌是同学，也知道她的为人，所以，我对她说了。她非常感兴趣，也想出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穆可俊素来喜欢直来直去。 “吴主任能出来，我们当然非常欢迎。但是，在大家头脑发热之际，我先浇点冷水。”施远腾并不想大家做后悔的事情。 “除了一灯，你们几个现在在体制内，旱涝保收，而且收入不少，工作更是非常安逸。一旦脱离体制，你们首先面临的是收入的下降，至少是一段时间内的下降。” “除了收入下降，你们还要面临很多困难。比如，创业的初期，你们什么事情都要参与。比如规划，布局，招聘，培训，应付各种人员的检查，等等。这些，一灯是没有问题的，你们几个，书生意气十足，可要考虑清楚。因为，一旦迈出这一步，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施远腾这盆冷水，可以说是足够的冷。 “我和战鹏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我们多多少少参与过诊所的筹建，知道那么一点点的艰辛。办医院遇到的问题，肯定要比办诊所要大得多，但我们不怕。”穆可俊语气坚定。 “对，我们不怕，有老师带领，我们没什么可怕的。”肖战鹏也跟着说。 “我与洪力聊过，他在灵石市人民医院工作得并不开心，也有意思参与进来。”傅一灯补充说。 “这方面，一灯必须与洪力说清楚。如果是因为现在的工作不开心而想出来，我的意思，还是不要出来为好。” “我们几个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想做一些我们在体制内做不到的事情。按一灯的说法，洪力并不是这个意思。”施远腾这句话，实际上也是说给吴歌听的。 “自从可俊对我说起这件事情后，我也认真考虑过才答复他。确实，刚才主任说的，体制内的优点，我们都很清楚。我们也知道，一旦离开，将不可能再回头。所以，要出来的人，绝对不能一时头脑发热，或者像主任说的，干得不开心，想出来试试。” “我其实是考虑清楚了，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保证基本的温饱，我就不怕熬下去。就像可俊常挂在嘴边说的，老师都敢，我们为什么不敢。” “可俊这句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以主任现在功成名就、地位稳固的状况，都敢为了实现心中的抱负而出来拼搏，我们有什么不敢？所以，请主任放心，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况且，我的事，我能做主。” “主任什么时候将前期的准备谈妥，我可以马上辞职，跟着大家一起干。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能在这个上世界留下一些有意义的痕迹，我愿意。”吴歌看来是铁了心的。 倪虹听了吴歌的话，看了一眼吴歌，又看了一眼施远腾。倪虹很清楚，类似的话，自己前几天才说过。 “吴主任决心很大，说的也很合情合理，我首先表示欢迎和感谢。” “办一家医院，不是一撮而就的事情，需要从资金、土地、政策、人才等方面统筹规划，缺一不可。目前在其它方面问题不是很大，最大的问题在于人才。各种人才，特别是高水平的医生。” “今天几位的到来，让我们计划的可行性，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我给大家透露个时间表，国庆后，行与不行，我都会给大家一个答复。”施远腾将明确的时间都说了出来，估计连傅一灯也没有想到。 “国庆后？那就很快了，也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耶，我们等着老师的好消息。”穆可俊顿时兴奋起来。 “这些事情，希望包括吴主任在内的各位，都要暂时保守秘密。等一切明朗化后，我们再对外公布。”施远腾特别提醒大家，他不想节外生枝。 第二百三十三章 到儿科会诊 “老师放心，我们都不是小孩，分得清轻重。”肖战鹏接过施远腾的话。 “好，让我们一起努力，打造一家我们心目中理想的医院。来，我们一起握手。”施远腾说罢，与倪虹一起，伸出手来。其他四个人也一起伸出手，六双医生的手握在一起，温润而有力。 送走他们，倪虹对施远腾说：“腾哥，看来，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哦。今天听吴歌的表态，可以说是意志坚定，儿科医生的问题基本解决了。” 施远腾看着倪虹，笑着说：“虹儿说说看，怎么个基本解决法？” “如果仙游镇第一人民医院的那位医生出来，加上吴主任，儿科门诊可以开诊。遇到需要住院的病人，可以送到长洲或者凤歇。门诊输液可以解决的，就地解决。等以后人员多起来，再设立儿科病房。”倪虹确实已经进入角色。 “哎呀，虹儿，如果真的办医院，让你担当一个管理者的角色更合适。”施远腾觉得，倪虹看问题的眼光，思考的方法与胸怀，都要比其他学生好。 “腾哥别笑话我了，我是跟着你学的。” “不是笑话你，我这话可是当真的。在看人、用人和管理方面，你比他们几个都要强。” “好了，我不听腾哥的‘鸡汤’了，睡觉去吧。”倪虹说罢，搂着施远腾，往卧室走去。两个人免不了缠绵一番，不过，施远腾顾忌到倪虹可能已经怀孕，动作变得轻柔起来。这些变化，倪虹感受得到，也知道原因。虽然未能尽兴，心中却如蜜一般甜。 第二天上午，交完班后，施远腾与穆可俊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施远腾将目前的设想和进度向穆可俊说了个大概，穆可俊听后，比昨晚更加振奋。他知道，昨晚因为吴歌在场，有些事情老师不能说的太多。 九点整，施远腾准时出现在儿科病房。陈萱早已在等候，看见施远腾来到，便与他一起来到儿科的课室。 课室里，儿科的医生、实习生、进修生和研究生将课室挤得满满的。施远腾心里纳闷：什么病例，吸引这么多人参加。 看见人来齐了，陈萱开始说话。 “施主任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们儿科的好朋友，每一次遇到困难，只要施主任出手，我们都能将困难解决。” “有施主任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也是儿科的荣幸。大家鼓掌欢迎施主任今天来帮助我们解决难题。”陈萱的话音刚落，课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施远腾赶紧站起来做一个抱拳的手势，并示意大家停止鼓掌。在病房，这样热烈的掌声，如果持续太久，可不是一件好事。 “陈主任客气了！我每一次来儿科，都能从陈主任和吴主任身上，从各位医生身上，从病人身上学到很多知识，更能拓展我的视野。所以，我要感谢陈主任，感谢吴主任和在座的各位。”施远腾的话，一点也不假。 “施主任客气了！好吧，我们闲话少说，请主管医生汇报病史和病人的诊疗经过。”陈萱发话，正是开始了今天的会诊。 “患儿为男性，1岁八个月，为第一妊第一胎，足月顺产。因为反复发热一个多月入住我科。”主管的顾盼医生开始汇报病史。 “一个多月前，患儿出现发热，家长带到当地卫生院就诊后，按照‘感冒’进行治疗。但发热持续不退，最高达38.5°C。后来做血常规检查，发现白细胞增高，转而使用抗生素治疗，他们用的抗生素主要为头孢类。治疗一个星期，患儿的体温依然没有改善，并且开始出现纳差、烦躁等表现。” “住进我科后，发现患儿的发热多在下午明显，但没有明显的盗汗，消瘦也不明显。入院后，复查血常规，白细胞依然偏高，中性粒细胞增高稍明显。胸片没发现异常，结核菌素试验阴性，家人及患儿接触的人群中没有结核病患者。” “我们将头孢的级别提高，继续予以抗生素治疗，患儿的体温还是没有好转。最近出现头痛，偶有呕吐，纳差更加明显。上周三的下午，患儿在睡眠中突然发生四肢抽搐，双眼上翻，不省人事，持续约1分钟后醒来，醒后哭闹厉害。” “上周，我们为患儿做了腰穿，压力不高，脑脊液检查提示白蛋白升高，白细胞数达210，以中性粒细胞为主。视频脑电图提示为正常小儿脑电图改变。”顾盼一边汇报病史，施远腾则在翻看厚厚的病历。对于这一幕，儿科医生们见惯不怪。 “脑膜刺激征怎么样？”施远腾看看汇报差不多了，突然插话问顾盼。 “患儿很不配合，不过，我们在他睡着的时候去查了，只能说是可疑阳性吧。”顾盼也是高年资的住院医生，对施远腾并不陌生。 “谢谢顾医生详细的汇报，我们去看看病人吧。”施远腾对顾盼的汇报感到很满意。对施远腾而言，要判断一位医生是不是对自己分管的病人熟悉，是不是对工作认真。听他的汇报，看他写的病情记录和病历，是最为客观的。而这些，施远腾刚才都了解了。 来到病床前，小孩顿时警惕起来，看着这一大群的、穿着白大衣的叔叔阿姨们，他睁大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 因为是早上，小孩体温不高，精神状态很好。 “来，给伯伯抱抱，好不好？”施远腾笑着对小孩张开双臂。小孩看看施远腾，看看周围的人，又看看自己的妈妈，似乎在犹豫着。 “小朋友很可爱哦，来吧，给伯伯抱抱。”施远腾本来就长得很和善，再展示出友好的一面，小孩终于放松了警惕，施远腾马上将他抱了起来。旁边的儿科医生们都感到吃惊，他们知道，这个小孩对医生和护士是很抗拒的，想不到肯接纳从未见面的施远腾。 施远腾抱着小孩，开始逗着小孩玩，小孩被逗得嘻嘻地笑。趁着他笑，施远腾将耳朵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壁上，一旁的陈萱不禁暗暗叹服：这个施教授，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征服陈萱 是的，施远腾知道，只要他拿出听诊器，小孩肯定会哭。现在这种趁着小孩大笑，呼吸力度加大，施远腾也能听到比较清晰的呼吸音。 听了一会，施远腾又将小孩放在床上躺着，他则弯下腰，继续与小孩说着话，做着各种表情。与此同时，施远腾的手轻柔地做着脑膜刺激征的检查。当做到克氏征时，小孩终于因为疼痛而哭了起来，小孩的母亲赶紧向前哄着小孩。施远腾则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东西。 儿科的难，在于小孩不能清晰准确地表达他的不适，甚至根本不能说话。所以，古代称儿科为“哑巴”科。正因为如此，儿科疾病的诊断和治疗都比成人要难很多，这是施远腾想办医院，但一直不敢下决心的原因。没有专业的儿科医生坐镇，儿科无法开张。 大家回到课室，开始进行讨论。按照以往的惯例，儿科的医生们首先发言，说出自己对这个小孩的诊断和治疗意见。 从顾盼到主管的高级医生，他们目前将焦点集中在病毒脑的诊断上，唯一让他们感到为难的，是脑脊液的检查结果是明显不支持病毒脑的诊断的。 陈萱选择了沉默，她确实拿不准这个病人的诊断，既然请来了施远腾，她干脆不发表意见。 看见陈萱不吭声，作为老朋友，施远腾当然知道她的用意。 “我来说说我的看法。陈主任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老师，如果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请陈主任、吴主任和各位批评指正。”虽然吴歌被撤掉副主任，但施远腾还是故意在各种场合称她为主任。 “这个施主任，如此的智慧，如此的胸怀，如此的自信，跟着他做事，肯定没错。”听罢施远腾的开场白，吴歌不由佩服不已。 “刚才各位医生都说了自己的看法，很多我都表示认同。多余的话我不说了，就说说我的看法吧。” “这个患儿患病时间虽然有一个多月，但给我的感觉，他的精神状况还是挺好的。对外界的感知和反应能力都很敏捷，这对我们诊断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参考。” “首先，这个小孩以发热起病，他发热非常有规律，是典型的午后潮热，而且体温都不是很高。” “第二，小孩患病后，先后用过各种抗生素，而且用的头孢类的级别还挺高的，但没有一点效果。可能是小孩感染的细菌对头孢不敏感，也可能他的感染本身就是一种特异性的细菌感染，才会对头孢类抗生素不敏感。” “第三，在体格检查方面，各位的经验比我丰富，我只能靠我的一些笨办法来检查。我刚才贴着小孩的胸壁，听了他的呼吸音，感觉是没有问题的。我又检查了小孩的脑膜刺激征，我认为，他的脑膜刺激征是阳性的。因为我做克氏征检查的时候，他的痛苦表情和他的大声哭叫，都说明了这个问题。” “第四，患儿目前有一些检查指标很有参考价值。脑脊液的检查最能说明问题，蛋白明显增高，白细胞数轻到中度增高，但腰穿的压力不高，视频脑电图和胸片也是正常的。” “刚才大家都指向病毒脑，我想问一个问题，病毒脑的全称是什么？”施远腾不管到什么地方，他的风格都不会改变。 “病毒性脑炎。”顾盼首先回答。 “对，病毒性脑炎。大家注意最后两个字：脑炎。脑炎说明什么，说明病人有脑实质的损害。脑实质损害的特点，是病人有意识水平的下降。不管这下降是多还是少，是重还是轻，一定有下降。大家觉得，这个病人有没有意识水平的下降？”施远腾又是一问。 在座的人都摇了摇头。施远腾的话，让他们的思路豁然开朗。就像一个人在黑暗的隧道里摸索前行，看不到前景和出路，突然看见前面有光亮，知道出口就在不远处。这种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有体会。 “大家可能被病人的一次癫痫样发作迷惑了。小孩的脑细胞发育还没稳定和成熟，体内环境的一些改变，比如发热等，会导致脑细胞出现一过性放电。只要他后续没有在发作，我们只能下一个癫痫样发作的诊断。” “我在门诊看到不少从其他医院过来找我看的小孩，他们本身就是一个癫痫患者，因为感冒发热，导致癫痫发作，被医院诊断为病毒性脑炎，用了长时间的激素。这样用药的结果，会导致癫痫发作更加明显。所以，我们在下病毒脑这个诊断的时候，要小心。” “最后，我来说说我对这个小孩的诊断和治疗的建议。”说了一堆看似题外的话，施远腾又转回到这个病人身上。 “这个患儿的发热贯彻病程的始终，而且是明确的午后潮热。脑脊液检查白细胞这么高，而且以中性粒细胞为主，说明细菌感染的可能性最大。再结合脑脊液蛋白如此高，脑膜刺激征阳性。我对这个病人的定位诊断是，脑膜的损害。刚才我说的，就是证据。” “至于定性诊断，可能大家都看到不少的文献，现在的结核感染越来越不典型，甚至出现超级结核菌。目前，这个患儿感染的是不是超级结核菌，我不敢说，但我认为，病人是一个以脑膜损害为主的、结核性脑膜炎。” “所以，我建议，下一步针对结核性脑膜炎进行治疗。同时，加强病人的营养支持，维持患儿身体的水、电解质和酸碱平衡。只有这样，抗结核治疗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施远腾说完，转头看向陈萱。 陈萱明白施远腾的意思，马上将话接过来。 “非常感谢施主任精彩的分析，我也十分赞同施主任的意见，一会主管医生就按施主任的意见，调整医嘱。” “另外，今天看到施主任对小孩的检查，我很有感触。我们作为儿科医生，一些检查手法还不如施主任运用得好。你们刚才都看见施主任是怎么听诊的，怎么检查脑膜刺激征的。这样做很难吗？不难！但我们就是没有想到。这既有我们没有施主任聪明的原因，也有我们缺乏灵活多元化思维的原因。”  第二百三十五章 倪虹有喜 “施主任每一次到我们科的会诊，我们都从中学到很多知识，学到很多方法。刚才施主任的话，是客气话。施主任才是我们真正的老师，大师级的老师。我很庆幸有施主任这样的朋友，也很庆幸我们儿科有施主任这样的朋友。再次感谢施主任对我们的帮助，谢谢！”陈萱的话，发自肺腑，也令在座的医生们信服。 要征服自视甚高的知识分子，没有别的办法。如果说有，那只能是，你比他们更厉害，厉害到令他们心服口服，无话可说，无从反驳。 会诊完，医生们陆续离开，留下陈萱、吴歌和施远腾。 “施主任，听说你准备结婚，先向你道喜，到时别忘了请我哦。”陈萱笑着对施远腾说。 “谢谢陈主任！很快了，就国庆节。我现在就等于是下请帖了，回头我再发一张电子请帖到您的微信上。” “施主任，不准备请我么？”吴歌突然笑着对施远腾说。施远腾听罢，一阵愕然：你不是说不参加我的婚礼么？不过，施远腾很快调整过来。 “当然请呀，怎么可能不清吴主任呢。现在请一次，回头再发一次微信版的请帖给吴主任。”施远腾知道，吴歌已经想通了。既然都准备出来跟着施远腾闯一番，就不可能避免与施远腾接触。 与陈萱和吴歌告别，施远腾离开儿科。施远腾一边走，一边想：“请帖得赶紧发下去，今晚也应该对毓文和慧哥说了，而且还要对毓文细说。另外，从现在起，诊所的出诊必须停止。毕竟，时间太紧了。” 回到科室，施远腾脱下白大衣，直接回家。 在家里，施远腾手脚不停。先是将蔬菜洗干净，切好。然后将解冻的瘦肉切成薄片，用盐、酱油、生粉、香油放进盛有瘦肉的碟子里，搅拌均匀。再将解冻的鸡肉放进一个小锅里煮，另外再将一把香菇放进水里浸泡，准备用来煮汤。 准备好这一切，施远腾打电话给黎明，问请帖做好了没有。 “哎呀，差点误了腾哥的大事。做好了，我马上发给你。”黎明最近忙于准备春雨的生产所需的用品，如果施远腾不提醒，他还真的忘记了。 收到黎明发来的、做得非常精美的请帖，施远腾开始对着名单，一个个地发出去。每发一个，便在名单旁打一个勾。 一心多用，对于施远腾而言，并非难事。这边，鸡汤已经煮好，他并不急于炒菜，等倪虹回来再炒也不迟。 施远腾专心发请帖，按照他与倪虹商量好的，只发给他们最要好的朋友和与这次要办医院所涉及的一些部门的朋友。施远腾发给他的亲朋好友，剩下的由倪虹发给倪虹的亲朋好友。在施远腾发出去的请帖中，石头、辜汉强赫然在列。 施远腾将毓文与张慧的请帖放在今晚再发，因为不仅要发请帖，还要通电话。而且，这番电话会用时很长。 倪虹回来，施远腾马上停止手上的工作，开始炒菜。倪虹放好东西，走进厨房，在施远腾的背后搂着施远腾的腰，然后一口吻在施远腾的脖子上。 “腾哥，今天我去检查了。”倪虹将话说了一半。聪明的施远腾，从倪虹的举动看，已经猜出结果了。不过，他不想让倪虹失望。 “怎么样，快告诉我。” “腾哥，我真的有了。”倪虹一声欢笑，高兴地说。 “太好了，你赶紧去坐一会，我马上将菜炒好。”施远腾当然很高兴。赵婷婷带走孩子，也等于剥夺了施远腾与孩子接触的机会。现在倪虹怀上了，他哪有不高兴之理？！ “不，我看着腾哥做菜。”倪虹不肯离开厨房。 两口子一边聊天，施远腾的手不停。不一会，一碟青菜和一碟爆香肉片都炒好了。施远腾将菜一一端到饭厅的饭桌上摆好。 “来，虹儿，我们慢慢吃，慢慢聊。”施远腾招呼倪虹吃饭。 “好，辛苦腾哥了。”倪虹说罢，与施远腾一起，坐在饭桌上开始吃饭。 施远腾将上午到儿科会诊的事说了一遍，也将自己已经从黎明手中拿到做好的请帖，并且已经发出去一大部分，还收到他们肯定的答复的事也告诉倪虹。 “还是我的腾哥厉害，这样的病例，也只有你能解决了。陈主任当然要请，吴主任更加要请咯。吴主任都要成为合作伙伴了，怎么能不请？” “一会将这个请帖转给我吧，我也要开始发了。”倪虹也知道时间紧迫。 “来，多吃点，从现在开始，你一个人要吃两个人的饭了。哎，虹儿，喜欢吃些什么，或者想吃些什么，告诉我，我去买。” “你现在做的就很好吃，我很喜欢，你也要注意，别太劳累。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有安全感。” “嗯，我会注意的。以后，每天晚上，只要没什么特殊，我都陪你到楼下走一走。特别是搬到城市之星后，那里的环境更好，更应该坚持散散步。” “这个提议好。腾哥，我在想，如果开始建医院，我该做什么好？” “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前期的沟通已经很充分了，婚礼后的碰头会，估计会很快达成共识。一旦开始建设，你担任什么样的角色好呢？”施远腾其实一直在思考，但也一直没有想到一个好的点子。 “慢慢再想想，以你的头脑，一定能想得出来。”倪虹对施远腾信心十足。 吃完饭，施远腾要收拾碗筷，被倪虹拦住了。 “腾哥，我也得动一动才行啊，动一动，对将来的生产有好处。我想，如果能顺产，尽量顺产。”倪虹对将来早有思考。 “好吧，你说的很对。现在很多人选择剖腹产，其实是不对的。经过产道的挤压，婴儿才能慢慢适应压力的变化，对将来的成长很有好处。”施远腾的想法更加专业。 下午，施远腾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不少倪虹平时喜欢吃的水果，顺便也买了一些鸡鸭鱼蛋和蔬菜。 第二百三十六章 毓文的信心 回到家，施远腾顺手准备好晚饭的肉菜。从目前的情况看，倪虹的反应并不明显，如果不出意料，吃的东西会多起来。如果合口味，吃得会更多。 晚上回来，吃完晚饭，倪虹告诉施远腾，自己已经请假了。接下来的琐碎事情实在太多，如果继续上夜班和当班，实在忙不过来。 “这样好，晚上我让一灯将我在诊所的出诊全部停下来，集中精力将婚礼办好。借此机会，也顺便与相关的人员接触，保证婚礼后的会议顺利进行。”其实，施远腾也有这个想法，并准备晚上打电话给穆可俊说这事。想不到，倪虹先行动了。 饭后，施远腾与倪虹休息一会，吃点施远腾买回来的水果，俩人便到楼下散步去。 江山公寓听起来好听，实际上是一栋单体楼，没有小区可言。施远腾与倪虹只能沿着周围的街道慢慢来回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家。 九月，长洲的天气异常闷热。施远腾先将客厅和房间的空调打开，俩人洗完澡后，在温度适中的客厅中各自开始“工作”。 倪虹在给她的闺蜜、亲朋好友发请帖，施远腾则在打电话。 “一灯你好！吃饭了没？” “老师好！吃了。” “这样，婚礼在即，要做的事情很多，实在忙不过来。倪虹已经请假，诊所那里，我暂时不回去坐诊了，你在公众号上通知大家。” “另外，请帖我已经发出大部分了，有些像伟叔这样的，我没有他的微信，麻烦你通知他。我一会发一张黎明做好的请帖到你的手机上，但凡与办医院有密切关系的，你都可以发给他们。”施远腾叮嘱傅一灯。 “好的，我一定做好。对了，老师，我与洪力说了，他出来的态度很坚决，说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他也想跟着老师干一番事业。” “好，太好了。有空你可以在与他谈谈，多谈困难，少点谈什么美好前景，让他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像张文远这样的人，也必须这样谈，我不想初创团队的人员变动太大，否则，对我们影响不好。” “还是老师想得周到，我明白了。老师要兼顾的事情太多，要注意休息，注意身体。” “嗯，我会注意的。还有，你根据我们与何镇长谈话的内容，草拟一份合同，尽可能地详细一点。但是，各方所占的股份比例暂时空出来。我们作为技术入股方，除了领合同约定的薪酬，我们也要占一定的股权，但比例不能太多，你先拟好，可以与何镇长他们商量着办。” “好，我马上上网找一份相关的合同，然后再进行修改。”傅一灯想必已有了想法。 施远腾接着打电话。 “老师您好！找我有事？”穆可俊反应很快。 “可俊好！是有事。最近很忙，要应付的事情太多，周四坐完门诊后，不要排我下周的门诊。我下周要专心筹办婚礼，还要协调各个投资人之间的关系，准备婚礼后，召集他们开会。所以，下周算是我的休假吧。” “好，老师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听吴歌说，老师今天到儿科会诊，让所有参加会诊的医生感到震撼，说老师实在是太牛了。还说老师思维缜密，手法灵活，出人意表。哈哈，老师所到之处，都吸引一大堆粉丝啊。” “对了，吴歌还说，顾盼医生对老师的分析和体查的方法特别着迷。顾医生还说，跟着老师这样的顶尖专家，才能学到真才实学。以吴歌的分析，顾盼是可以争取的。” “呵呵，顾医生确实不错，但你要告诉吴歌，暂时不要动她。一切等婚礼后，股东会议开完后，再作决定。” “好，我知道了。老师很忙，我不耽误老师的时间了。”穆可俊说完，便收了线。 “景总您好！”施远腾的电话又达到景瑞佳那里。 “施主任您好！您的请帖已经收到，正想打电话给您呢，到时我一定参加。恭喜你们！” “谢谢景总！不知道景总现在方便说话不？这话说起来很长，要占用您的时间。” “方便，请施主任说。” 施远腾便将建医院的想法、初衷、目标、管理的模式、实施的步骤和目前已经做的工作，一五一十，详细告诉景瑞佳。 “我知道景总有办医院的意向，所以告诉景总，不知道景总有没有兴趣参与。”说完这些，施远腾稍作停顿，再问景瑞佳。 “太好了，谢谢主任！有主任担纲，这个项目我肯定参加。目前我能出资的限度是一千五百万，所以，医院的第一期建设，我希望能占百分之十的股份。” “至于以后，我肯定会追加投资的。请主任安排，我也参加婚礼后的会议，与各位投资人碰头商谈。”景瑞佳几乎没有做过多的思考，便答应了下来。 就像施远腾一直说的，投资人最关注的，是我的钱投给谁。现在由施远腾担纲，无论是毓文、龙哥、景总还是何镇长，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合作和投资。 “好，谢谢景总！会议的具体时间一旦确定，我会及时通知您的。”施远腾说完，便收了线。 与景瑞佳通完电话，施远腾停了一下，稍加思索后，将请帖发给毓文，约莫等待一分钟，施远腾才拨通毓文的电话。 “毓文你好！方便听电话吗？” “腾哥你好！刚收到你的请帖，正准备打电话给你呢，有空，请说吧。” 施远腾再一次将筹办医院的情况向毓文说了一遍，毓文听罢，沉吟一会，说：“腾哥，这件事情，从做生意的角度来说，已经完成规划了。更难得的是，你已经将各个关键点都打通了，真是非常难得。” “我早就说了，腾哥是全才。投资我是肯定想的，只是我突然想，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厚道。”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事不是明摆着吗？你现在是万事俱备，甚至连东风都不欠了，我现在投资，等于是下山摘桃子咯。” “你就这么肯定，这个项目能赚钱？” “哈哈，其他方面我不敢说，对于生意，我有着天生的敏感，这个项目，只要在你手里，一定赚钱。”毓文非常肯定。 第二百三十七章 龙哥的敬佩 “好吧，那就别说什么摘桃子的事了，说说你想投多少，占多大的比例吧。” “我投五千万，但我只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怎么能这样？” “怎么不能？我的腾哥，难道你没有听说天使投资吗？多余的一千五百万，我投给你的团队。” “听你刚才说的话，知道你为了筹建这个团队费了多大的心血。老实说，这样的医疗团队，在现在的医疗市场，是一个香馍馍，非常值钱。你呀，不要书呆子气，这会听我的，保证没错。对了，虹妹子在吗？” “在，她在忙着发请帖呢，时间太紧了。哎，毓文，要不，将这部分给慧哥吧。” “别，千万别！我们不能害了他。他是干什么的，你我很清楚，一旦涉及到这方面，没有人能瞒得住的。行了，我和慧哥会准时出席你们的婚礼和股东会的，你让虹妹子听听电话吧。” 施远腾将电话交给早已站在一旁的倪虹。 “毓文姐好！” “虹妹子好！恭喜你和腾哥喜结连理，恭祝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谢谢毓文姐！非常感谢毓文姐对我们强有力的支持！” “哈哈，什么强有力的支持，这是毛毛雨，你别放心里去。好好和腾哥一起过，腾哥是个全面型的人才，不可多得，你可要珍惜哦。” “谢谢毓文姐的提醒，我会抓住不放的。” “就是，就是。抓住不放，坚决的抓住不放。我知道你们的时间很紧，现在到婚礼只剩下几天时间，我不打扰你们了，腾哥还有很多杂事要操心，我和慧哥会提前到长洲的，到时再聊。”说完，毓文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腾哥，毓文姐这样好不好？” “她的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是现在一项基本的规矩，是对人才的重视。只是在长洲，没有人会吃这一套，这也是长洲的经济难以发展的原因。行，听毓文的。你继续发请帖，我继续打电话。”施远腾一旦想通，便不再纠缠。 同样地，他先发请帖给张慧，然后再给他打电话。 “阿腾好！恭喜你们啊。” “谢谢慧哥！” “倪虹也在吧？” “在，她在忙着发请帖呢。” “你们能走在一起，不容易，要好好珍惜。你的婚礼，无论如何我都要参加，到时我和毓文一起去。对了，你告诉毓文了没？” “刚刚和她聊完。”于是，施远腾将他与毓文的一番对话告诉张慧。 “看来你也是够忙的，两件事一起来办。毓文说的很对，我这里你不用考虑，你们团队的价值，岂是一千五百万能买下的。对于这个，毓文心里有数，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好了，不打扰你了，赶紧忙你的。”张慧也明白，此时的施远腾，一点都不轻松。 其实，施远腾对这些商业规则是清楚的，但他知道，在长洲地界，与别人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 施远腾沉默一会，也静静思考一会，然后猛喝几杯茶，又开始新的一轮电话。 “龙哥您好！方便听电话吗？” “教授您好！您的请帖已经收到，恭喜你们。方便听电话，教授请说。” 施远腾这一次，将与何镇长的谈话、与毓文的谈话以及景瑞佳答应的投资额和所占比例，全部告诉了黄金龙。施远腾这一番话，说了很长时间。龙哥在静静地听着，施远腾相信，苗虎也在龙哥的身边。 龙哥听完，沉默了很久，才回答施远腾。 “教授，其实我也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以一种什么方式来体现你们团队的价值。想不到，您的这位朋友如此大气，我惭愧啊！” “哎，龙哥客气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龙哥能为我们着想，我已经非常感谢了。再说了，龙哥对我的帮助非常大，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教授，您的这位朋友，是不是您前段时间逃难时帮助您的哪位？” “不是，帮助我脱险的是另外一位朋友。不过，我在汉南期间，她全程提供食宿和各种支持，对我非常好。” “哦，教授人缘之广，可谓无边无际啊。平时看教授您如此低调，原来是教授不想炫耀，教授的为人，实在令人佩服。” “这样吧，第一期，我出一个亿，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其他的部分，由你来支配。我知道，初创团队的筹建十分重要，也十分困难。我不能令教授为难，也请教授不要推辞。”黄金龙显然对施远腾的话有了深入的思考，或者说，他本身就有此意，只是把握不好这个度。毓文的方案，等于为他提供了一个参考。 “谢谢龙哥！我最近也确实在努力挖掘人才，要从体制内挖到人才，确实需要资金的投入。有龙哥和我朋友的支持，我信心更足了。期待龙哥、虎哥和海哥参加我的婚礼和后续的股东会。”施远腾不再推辞。 “教授放心，您的婚礼和股东会我都会参加。时间很紧哦，你又要兼顾这么多方面，要注意身体，注意休息。好了，我不打扰教授您了。”黄金龙说完，便收了线。 施远腾与黄金龙通完电话，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在施远腾心中，黄金龙这里，是最重要的一环，没有他，医院不可能办成。 早已发完请帖的倪虹，看见施远腾这副样子，不由心中一疼，赶紧将一杯热茶递给施远腾。 此时的施远腾和倪虹都不知道，在凤歇市，在龙哥的家里，龙哥与虎哥、海仔正在热烈地议论着。 “龙哥这一手做的漂亮。教授的人脉，真是深不可测。上次教授所遇到的，可是杀身的风险，他不仅逃过了，而且还来个大反杀。关键是，完成大反杀，才用七天的时间。所以，教授刚才的话不假，帮助他的另有其人，而不是这个大老板。”虎哥对龙哥说。 “教授的为人，确实令人佩服。以教授的水平、地位、关系，他想安稳地生活，没有一点问题，但他却想着要为家乡办一家优质的医院，解决家乡人民就医难的问题。这份情怀，这份胸襟，这份胆魄，就值得我们敬佩。”龙哥也不由赞叹与感慨。  第二百三十八章 苏小慧的要求 “想想也是惭愧，教授一直不提这个问题，如果不是他的朋友提出来，他也不会说。他这位老板朋友，我一定要结交结交。至于另外一位，估计不会参加股东会，有没有缘分认识，到时再说喽。”龙哥心中，依然想着刚才的问题。 施远腾想清楚后，马上打电话给何至忠镇长。 “何镇长您好！有些话想单独与您谈谈，您方便不？” “施教授好！请帖已经收到，谢谢您的邀请，也恭喜你们。我现在在家里，方便，您请说。” 这一次，施远腾对股份结构已经心中有数。他将与各方沟通的结果告诉何镇长，并将毓文和龙哥的意思清晰地表达给他听。 何至忠听罢，顿时兴奋起来。对于他而言，占多少股份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此大额的融资，他是无法完成的。令他高兴的是，施远腾轻松完成了。 作为镇领导，能够引进这样大笔的资金，是仙游镇有史以来从没有过的事。光是这件事，就是他的一大政绩。至于用地、“半体制式”的一些工资，他有信心做得到。对于股份，他本来就觉得不太妥，既然施远腾说到这份上，干脆做个顺水人情。 “谢谢施教授的努力，我代表家乡人民感谢您！我向您表态，镇政府不占任何股权，但眼前答应做的事情，保证一件不落。”何镇长很清楚，是到如今，医院等于落地了。 “谢谢何镇长！我会在婚礼后与何镇长和各位股东开会，尽快推进医院的建设。” “好，施教授在这样的非常时刻，还为办医院的事如此费心劳神，实在令人感动。我到时一定去出席您的婚礼，您先忙，我不打扰您了。”这样的时刻，何至忠能想象得到，施远腾是何等的忙。 “腾哥，这事如果不是你出面协调，根本不可能办成。”倪虹也不由非常感慨。她听着施远腾一个一个电话的打，与每一位投资者进行耐心和坦诚的沟通。更难得的是，他们对施远腾的信任，超乎寻常，这本身就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倪虹刚说完，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下手机，再看看施远腾，说：“傅师兄的电话。” “接吧，看他说什么，你能回答的，就直接回答。”施远腾相信倪虹的能力。 “傅师兄好！” “师妹好！很忙吧？刚才打老师的电话，一直打不进，干脆打给你了。” “师兄有什么事吗？” “有一个医药代表，她一直帮助诊所进一种便宜、效果好、利润不错的降压药。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知老师要办医院的事。这次与我联系进货时，提出来，她能不能参加到医院的建设中来。” “师兄怎么想？” “我与她接触时间比较多，可以说比较了解她吧。她毕业于中医药大学，也曾经在体制内工作过，后来跳了出来。” “她的能力不错，办事靠谱，承诺我们的事情，都会尽力办到，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他想干哪一块工作呢？”倪虹并不知道傅一灯说的，究竟是男人还是是女人。 “她想干人力资源这一块，负责医院早期的人才招聘和人才梯队的规划。” “这个我可以问问老师，不过，以我的看法，在长洲，做人力资源工作，最难的不是识人，而是如何坚持原则，不受外界各种的干扰。不知道师兄认不认可我这个看法。” “哈哈，师妹跟着老师，进步神速啊。我非常认可你的看法，我也就这个问题与她沟通。她认为她有一个优势，她不是本地人，不怕得罪一些牛鬼蛇神。她还说，她在体制内的时候，一些领导想‘潜’她，都被她拒绝了。” “哦，师兄说的这个人是个女的？” “对，是个大美女。师妹是不是担心？” “如果是大美女，说不担心你也不相信。不过，我相信老师的定力。辛苦师兄了，我一会和老师说说。” “好，我知道你和老师都很辛苦，不打扰你了。拜！” “拜！” “腾哥，是有这么个人吗？” “对，她叫苏小慧，她当时到门诊找我，要给我她代理的药物的回扣费，被我拒绝了。” “嗯，这种钱，我知道你是不会收的。不过，你怎么会开她的药呢？” “这种药便宜，效果又好。呵呵，我还真想不到便宜的药也有回扣。不过，既然有回扣，说明还可以有便宜的空间。所以，便与她谈了，她也答应将回扣的费用给诊所。后来，我让她找傅一灯，这种药也是诊所利润比较高的一种。” “不过，我也同意你的意见，人力资源这一块，不必太专业也可以。筹建初期可以让她干，一旦医院建成，她最好到医务科。” “你看各大医院，医生基本不肯到医务科。像她这种学医背景的人，如果肯在医务科，那是最好不过了。” “对哦，医务科估计很难招到合适的人选，这种专业背景的人，如果能留在医务科，自然最好。呵呵，还是腾哥厉害。哎，腾哥，你是不是在听电话的时候已经想到这一点了？” 施远腾笑着点点头。 “唉，我还是差一大截。你快点打电话给傅师兄吧，估计他在等着呢。”倪虹很聪明，只字不提关于大美女的事情。 “一灯你好！刚才倪虹对我说了苏小慧的事情。往后招人，有一个岗位是很难找到合适和对口的人选的。” “老师好！老师辛苦了！老师说的是什么岗位？” “医务科。” “对哦，这个岗位很重要，承上启下，必须是有能力，又是专业的人员担任才好。老师的意思，是不是让苏小慧担任医务科的工作？” “对，开始可以让她负责招聘工作，一旦医院建成，马上转到医务科来。你和她谈谈，最好能说服她到医务科。另外，今晚打了很多很多电话，筹建的事情基本落实了，何镇长那里，你也不必去找他了，我已经说服他了。” “太好了！回头我与苏小慧谈谈，结果我明天再告诉您，今晚不打扰您了。”听施远腾这么说，傅一灯兴奋不已。 第二百三十九章 请长假的洪力 施远腾长舒了一口气，说：“今晚可真是‘烧脑’啊！” 倪虹自从认识施远腾以来，还没有听他说过这样的话。可见，今晚的通话，需要多么的集中精力，需要经过怎样精密的思考，才不至于说了不该说的话。 每一句话出口，肯定是斟酌再三的，而且是面对不同的人，说不同语境和内容的话，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腾哥，今晚到此为止，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去拍婚纱照。”倪虹已经接到婚庆公司明天拍婚纱照的通知。 “明天？好，明天就明天，赶紧睡觉，明天保证精神抖擞去拍照。”施远腾说完，便与倪虹一起休息去了。 穆可俊找已做了安排，将倪虹的班作了调整，婚礼前这段时间，倪虹都不用值夜班。 周三，施远腾与倪虹顺利拍完婚纱照。 周四，施远腾坐门诊，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多才回到家。很多病人知道他要休假，提前来找他看病，将施远腾累得够呛。 周五，施远腾与倪虹将需要搬走的东西分类打包。因为新家里，所有的家具都齐备，大件的东西基本不需要搬动。他们主要将书和衣服、被子、各种CD碟放进从医院里找来的、大的纸箱里，这些东西，是施远腾的宝贝，必须搬过去。 周五晚，施远腾打电话给毓文，问她需不需要订好房间，毓文很明确告诉施远腾，这些由她自己安排。毓文知道施远腾现在的忙，这点小事，毓文办起来容易得很。 周六上午，施远腾请来搬家公司，将打包好的物品全部搬到新家。下午，施远腾与倪虹在家里将搬过来的物品归类放好，期间，他们将所有门窗全部打开。 晚上，他们再度回到江山公寓，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看着留在这里的茶几和饭桌，倪虹说：“呵呵，这样也好，需要的时候，大家还可以在这里开个会什么的。” 周日上午，他们来到维也纳酒店，确定婚礼当天的宴会大厅，并敲定菜谱和用酒。细心的施远腾还特别订了一间小型会议室，说明10月3日使用一个白天，如果晚上需要，再续订。 根据预先的协议，酒店提供一个大型的套房，让新娘和家人再9月30日入住，10月1日从这里被接亲。 下午，他们来到喜上喜婚庆公司，落实迎亲当天的时间、方式。施远腾特别强调，主持要简洁，不要占用太多时间。倪虹则催促他们要及时将场地布置好，不能耽误时间，因为有不少本市和外地的比较重要的人物要来。 晚上，施远腾和倪虹接到黎明的喜信，说春雨顺利产下一名男婴。施远腾与倪虹都很高兴，施远腾马上用手机，转了一千元给黎明，说是给宝宝的。黎明也不客气，非常高兴地收了下来。按照习俗，春雨是不能参加婚礼的，但黎明可以。 “阿明，好好照顾春雨和宝贝，等婚礼结束，我还要和你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呢。”施远腾一直没有就办医院的事情与黎明细谈。 施远腾接着打电话给肖战鹏，让他负责当天在婚礼大厅门口接收宾客的礼金。长洲的习俗，但凡来参加婚宴的宾客，都要送礼金，多少随意，施远腾也不能脱俗。 刚放下电话，傅一灯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师您好！您的电话好难打，这短时间，您和师妹真是忙的够呛，可惜我分身乏术，帮不上忙。” “你能将诊所稳住，已经不容易了。还要负责起草协议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师，苏小慧已经同意我们的要求，她也认可医务科的重要性，愿意接受这个挑战。另外，她得知老师大婚，问我，她可不可以参加。” “她一片好意，我怎么能拒绝？答应她，如果她愿意，最好和战鹏一起，负责接受宾客的礼金，然后再进去参加婚宴。” “好，我和她说说。”傅一灯马上答应下来。 “腾哥，让她参与接收礼金，合不合适？” “合适，她都准备参加我们的医院建设团队了，没什么可怕的。战鹏一个人怕忙不过来，再说了，多一个女的帮忙，应付各种宾客，会方便很多。” “哇，腾哥，怎么你一下子就想到这么多。老师，永远的老师。”倪虹调皮地说了一句。 “哈哈，老婆，永远的老婆。”施远腾也幽默地回了一句。倪虹听罢，心花怒放，抱着施远腾用力吻了一口。 第二天，9月29日上午。施远腾与倪虹在家里正探讨着，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突然接到自己的学生，洪力的电话。 “老师您好！我已经到长洲了。” “哦，这么早，你现在坐11路公交车，到城市之星后，按照我发给你的信息就可以找到我了。来到我这，我将江山公寓的房子的钥匙给你，你住在那里吧。” “好，太好了，我马上过去。” 刚与洪力通完电话，谢石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教授您好！” “谢总好！” “我已经对物管处说了，这段时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电话给物管处即可。我到时肯定出席您的婚礼。” “太好了！非常感谢！”谢石这番电话，可谓非常及时。这几天，进出城市之星的人和车都不会少。如果不是谢石吩咐，施远腾免不了每次打电话都要作一番解释。 施远腾没想到，洪力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施远腾将钥匙交给他，对他说：“那边的东西我基本没动，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过，到时兄弟团和姐妹团都可能在那边住，你一会过去后，收拾一下。因为太忙，我就不招呼你吃饭了，等忙完再说。” “谢谢老师！我会弄好的。这次我是请了长假来的，婚礼后，我到诊所跟着师兄学习，为将来办医院做好准备。” “哦，请长假可以，但千万不要辞职。等医院的批文下来以后再辞职也不迟。”施远腾叮嘱洪力。 “知道，我不会鲁莽行事的，请老师放心。好了，老师、师姐，我走了。”说罢，高高兴兴的洪力，拿着钥匙，离开了施远腾的家。 第二百四十章 他敢来我敢打 “腾哥，你这个主意好。让兄弟团和姐妹团住在一起，呵呵，说不定能擦出火花呢。”倪虹也不禁为施远腾的安排叫好。 这几天，注定电话不断。刚送走洪力，傅一灯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老师，有个新问题要请示您。” “哦，什么新问题能难倒你？说说看。” “不少被老师治好的病人的家属，知道老师国庆大婚，都嚷着要去参加婚礼，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毕竟，他们是出于一片真心，一片感恩之心。这样的心情，我们将它硬生生的扼杀掉，不是好的办法。” “对，你的想法很对，我也很认同。这样吧，你告诉他们，这次婚宴的宴会厅能坐的人数有限，请的人不多。难劝退多少是多少，确实很坚决的，就让他们来吧，顺便将请帖发到他们的手机。不过，确定后，你要告诉我具体的人数，方便我安排增加位置。” “好，我知道了。”傅一灯办事，确实细心周详。 “腾哥，这些病人对你可是真好！经你的手，都不知道治好了多少病人，挽救了多少生命。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如此受欢迎和信任。”倪虹听罢傅一灯的话，又是一番感慨。 “哎呀，差点忘记一件大事。”施远腾突然想起来，马上打电话给冯智。 “智哥，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教授请说。” “明天上午不知道你方便不？想请你送我妈妈到我的新家来。” “没问题，明天我亲自送老人家去，你发一个定位图给我。” “谢谢智哥！我马上发给你。”发完定位图，施远腾问倪虹：“虹儿，你爸爸妈妈那里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他们也是明天入住维也纳酒店，不过……”倪虹突然变得犹豫起来，欲言又止。 “嗯，有事？是安排不周还是什么原因，说出来听听。” “是这样。”倪虹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将缘由说了出来。 原来，倪虹在读高中的时候便与班里的一位男生谈恋爱。俩人当时谈得火热，也是真心相爱。后来，高考时，倪虹考上汉南医学院，男的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大学。 头两年，男的寒暑假都会回来，倪虹与他，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也常住在男方的家。他们的事情，得到了双方家长的认可。 大三的时候，倪虹突然接到一位女的电话，说她是上海人，说倪虹的男朋友已经是她的了，让倪虹不要再纠缠他。 倪虹当时整个就傻了。马上打电话给她的男朋友，男朋友吞吞吐吐地承认了。倪虹的情绪为此一度低落到极点，她不知道痛哭了多少次，也放下身段去恳求男的不要这样。最终，男的还是选择放弃倪虹，倪虹的心就此被狠狠的扎了一刀。 再后来，这位上海女将这个负心郎抛弃了，命运也狠狠地惩罚了他。毕业后，他一直找不到理想的工作，现在还在家乡的小城里打工。 听说倪虹要结婚，原本对倪虹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他，彻底疯了。他跑到倪虹的家，对倪虹的父母说，要大闹倪虹的婚礼。不仅如此，他也通过同学，将同样的信息传递给倪虹。倪虹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几天一直忐忑不安。 听完倪虹的话，施远腾不仅倒吸一口冷气。婚宴当天，可是有不少人物到场的呀。施远腾自己的面子不要紧，但一旦伤及到场的嘉宾，麻烦就大了去了。 “虹儿，这事你不应该瞒着我，我希望我们的婚礼高高兴兴，气氛祥和的，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小人来捣乱。他敢来，我敢打。”施远腾的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辜检您好！” “教授您好！恭喜你啊，到时我一定出席你的婚礼。哈哈，我们很久没见了，有机会，我们好好聊聊。” “谢谢辜检！现在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想向辜检请教。” “教授别客气，请说。” 施远腾一五一十将倪虹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该隐去的环节，他绝对不会说，这关系到倪虹的脸面。 “辜检，您说，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处理？该来正的还是反的？” “嗯……来正的不太好。毕竟，这件事情还没发生，你让一大队人马守着，这不是办法，对婚礼的气氛也是一种破坏。依我看，反的好。你放手去做，只有不出人命，其他的事情我来兜着。” “谢谢辜检，我知道怎么做了，到时我们再慢慢聊。”施远腾也没时间磨叽，马上收了线。 “石大哥您好！” “教授您好！恭喜教授和嫂子！我到时一定参加婚礼。” “谢谢石大哥！现在有一件事情想请石大哥帮忙。” “教授别客气，请说。”石头满口答应。是啊，原来的长洲老大本来想收编他们或者做掉他们，后来这位老大被拿掉了。石头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事与施远腾有关，石头也因此知道施远腾的背景是多么的硬。现在的施远腾于他，不仅仅是救命恩人，还是将来可以依靠的人物。 施远腾将刚才对辜汉强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说：“我想请石大哥出手帮忙，我不想我的婚礼出现杂音。” “这个好办，一个小城的混混，也敢到长洲来撒野，我看他们是嫌命长了。这事交给我，我一定办妥。” “我让手下在大门口守一道防线，在宴会厅门口守一道防线，保证不会让他们干扰到教授的婚宴。” “谢谢石大哥！只要不出人命，断手断脚都没关系。他敢来，请石大哥放手干。”施远腾眼中又是一抹厉色。 “哈哈，我就喜欢教授这种性格。敢想、敢说、敢做。放心，我会有分寸，尽量不让婚礼搞得血淋淋的。”石头说完，便去布置了。 “腾哥，你究竟还认识多少人啊？在你手里，没有难题，没有办不成的事。”听着施远腾一个个电话的打，倪虹惊得目瞪口呆。 “是认识不少人，但平时都是以朋友来往。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麻烦他们的。”施远腾说得轻描淡写。  第二百四十一章 毓文与张慧来到 “腾哥，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瞧不起我？”倪虹怯生生的问道。 施远腾一把搂过倪虹，说：“傻丫头，谁没有过去？谁没有不堪的过去？如果大家都因为自己不堪的过去而看轻自己，将自己困在过去的往事中，生活岂不是没有意义？” “放心吧，你是我的虹儿，现在是，将来永远是。谁来捣乱，谁就要付出代价，我施远腾的老婆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施远腾说的斩钉截铁。 “腾哥，我的好腾哥。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说罢，倪虹趴在施远腾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哎，不要哭，从现在起，每天都要快快乐乐的。你快乐，肚子里的宝贝也快乐，快乐的宝贝才能健康成长哦。” “好，我听腾哥的，不哭，也不怕。”倪虹听施远腾如此一说，马上振作起来。 “嗯，这就对了嘛，来，继续我们的事情。”施远腾与倪虹有开始查漏补缺起来。 第二天，冯智准时将施远腾的妈妈送到城市之星。倪虹带着第一次见面的家婆到房间安顿好，施远腾则对冯智说：“智哥，还有一件事。你和贤哥、华哥和马哥他们明天能不能在六点前来到这里？” “没问题，我回去安排。我们来能帮上什么？” “明天接亲完毕，我们要外出拍外景，家里的事情就请你们帮忙打理。不过，请告诉大家，请他们不要在家里抽烟，我老婆闻不得烟味。” “好，我明白了，这些都是小事，我一定完成。我现在赶回去安排，到时再细聊。”冯智知道时间紧迫，不敢逗留，马上启程赶回仙游镇。 施远腾的妈妈因为他两次失败的婚姻，最后连她最疼爱的孙子都得不到，心里很失落，也感到面上无光。所以，她并不希望施远腾回家接受邻居们的左右盘问，她也不愿意谈起施远腾。 当她来到施远腾的新家，看到倪虹对她这么好，这么体贴，感到十分高兴。 “妈，您先歇一会，我马上去做饭。”倪虹说完，便到厨房干了起来。 一家三口吃完午饭，施远腾安排妈妈去午休，自己则继续与倪虹忙着。 “一灯，明天的接亲、外拍活动由你来做总指挥，负责协调和招待好拍摄人员。”施远腾又给傅一灯安排了一项工作。 “可俊，新郎团和姐妹团由你来统筹安排，商量好细节。记住，一切从简，我不喜欢搞得这么复杂。一些过程走走过场即可，千万不要浪费时间。”施远腾将细节要求很明确地告诉穆可俊。 “老师放心，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知道老师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作为施远腾的得意门生，穆可俊当然对老师的喜好很清楚。 一点多，婚庆公司负责婚房布置的人员，在一位领队的带领下来到。领队走进屋里，看到房子的装修，他马上吩咐下去。 “一会大家务必细心、轻手轻脚，这些装修用的都是最高档的材料，一旦损坏，我们都赔不起。”这位领队，绝对是很有眼光、见多识广的人。 施远腾的妈妈那里能睡得着，早已起来看着他们布置新房。下午三点多，毓文的电话到了。 “腾哥，我和慧哥开车过来，已经入住维也纳酒店，现在想到新房看看。” “哦，你们已经到了？太好了。我发一个信息和定位图给你，你一会过来，就直接开到地下车库，将车停在第0008号车位上，我和倪虹在车库旁等着。” “好，我现在马上与慧哥一起去。”毓文十分干脆，没有多余的话。 施远腾打电话告诉物管，说一会有一辆南A牌保时捷卡宴要进来，请他们放行。有谢石事先的招呼，物管很爽答应了下来。 施远腾安排好，便与倪虹往地下车库去。他们知道，维也纳酒店离这里并不远，他们一会便到。 果然，他们到地下车库不久，一辆卡宴便开了过来。施远腾指挥着毓文将车停在车位上。车刚停好，张慧和毓文便从车里走了下来。 施远腾向张慧走去，俩人用力拥抱在一起。毓文则与倪虹热烈地拥抱一会，又转身与施远腾拥抱在一起，张慧则与倪虹握手相互问好。 毓文松开施远腾，仔细端详着倪虹一会。 “哎，腾哥，咱们虹妹子可是大美人哦，说说看，你是怎么将这么个大美人骗到手的。”非工作状态的毓文，施远腾是领教过的。 “毓文，你怎么这么说话呢？难道我就很渣？我们相互吸引好不好。” “好好好，算我错。腾哥也是魅力四射，你们是郎才女貌，行不行？” “这就对了嘛。” “毓文姐更是大美人哦，第一次见，好像见到大明星一样。”倪虹也分明感受到了毓文那种特殊的美。外貌的美，气质的美。 “哈哈，你看虹妹子说的，我都变成大明星了。不过，我可不希望成为娱乐明星。”很显然，毓文并不喜欢娱乐圈。 “走，到我家坐坐。”施远腾可不能让大家站在地下车库里聊天。 来到家里，施远腾赶紧将毓文和张慧向妈妈介绍。 “妈，这位是毓文，我相认的妹妹。这买房子的钱啊，就是她给的。” “谢谢你！真是阿腾的好妹妹啊。” “妈，对，我该叫您妈。腾哥可厉害了，您生了一个厉害的儿子，也为我带来一个比亲哥哥还亲的腾哥，谢谢妈！”毓文一点也不陌生。 “妈，这位是慧哥，是我大学的同学，带我像亲哥一样亲，也像亲哥一样照顾我。” “谢谢你！阿腾有你们，是他的福气啊！” “妈，阿腾可是咱们南江省的大名医啊，他帮我解决了很多大难题呢。与阿腾成为兄弟，也是我们的福气啊。”张慧应对更为得体。 “呵呵，你们快请坐。” “妈您请坐，我们看看房子。”毓文与倪虹扶着妈妈坐在沙发上，然后开始慢慢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看到书房，看到施远腾演示书房的各种功能时，毓文与张慧都赞叹不已：“真是巧夺天工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心中的谜团 看完阳台和房间，再回到客厅，看到客厅的音响布置得十分巧妙。毓文不由赞叹起来，说：“腾哥，这房子的装修，没有五十万以上，不可能拿下来。” “嗯，我看也是。”张慧也有同感。 “具体的数目我也不清楚，龙哥也不肯说，更不肯收我的钱。整个装修，全部由龙哥一手包办，从他的公司抽出最好的设计和装修人员，速度快，质量好。” “这个龙哥，是不是也参与投资医院建设的那位老板？”毓文问。 “对，那天我将你的意见告诉他，他说他第一期投一个亿，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剩下的钱，由我来安排。” “豪气，真是豪气！哎，腾哥，我八卦一下，龙哥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嗯，可能是因为我救治他母亲的事情吧。”施远腾便将当时如何救治他母亲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这就对了。哎，慧哥，您说说看，经腾哥的手，究竟治好了多少病人，挽救了多少生命。腾哥，你可是行菩萨道，救治众生啊。” “哎，毓文这话有点重了。我可没资格行菩萨道，只是尽力去救治每一位经我手的病人而已。” “嗯，怎么不见阿明？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不来帮忙？”张慧不知道毓文还会说出什么话来，但他知道，放松了的毓文，有时候也会满嘴“跑火车”。所以，他及时插话，将话题引到黎明身上。 “他呀，前几天刚当爹，现在正在家里陪着老婆和宝宝呢。” “是吗？我最喜欢看婴儿喽，慧哥，要不，我们去看看？”毓文兴奋起来。 “好呀，我想见见阿明。” “好，我打电话给他。阿明啊，其实也很想见你们。”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将电话打给黎明。 “腾哥，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很忙，可我这里也离不开，实在抱歉。”黎明接通电话，马上说了一通。 “嘿，我知道你忙，你也不用来帮我。现在慧哥和毓文在我这，他们想去看看你的宝宝，你过来带他们过去？” “好，我马上开车过去。”黎明一听，顿时高兴起来。 施远腾又将电话打到物管处，告诉他们，一会有一辆本地的、大众速腾要进来，接上人就走，请他们放行。 “腾哥做事，真是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啊。”毓文十分欣赏施远腾的做事风格。 见到毓文的第一眼，倪虹十分震撼。一直叫她虹妹子的毓文姐，原来是如此年轻，如此美丽。 后来听到毓文与张慧对自己家婆的称呼，更让她感觉到，老公与他们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张慧那里她可以理解，毓文那里，她却有了新的想法。当初老公到汉南时，毓文的情况应该是十分危险的。甚至，如果不是腾哥，毓文今天可能已经香消玉殒了。 正因为这样的救命之恩，才会令毓文对施远腾如此的好，还以兄妹相称。老公手下，真是活人无数啊！ 他们一起到地下车库等黎明。很快，一辆大众汽车开了进来。看见他们后，黎明将车慢慢停在合适的地方。下车后，黎明直奔张慧，与张慧紧紧握手问候。 然后，黎明向毓文伸出手，说：“如果没猜错，这位应给是陈总吧？” 毓文一边与黎明握手，一边说：“对，我是陈毓文。明哥，你以后也和腾哥一样，称呼我为毓文即可。” “好，我也不客气。谢谢毓文送我如此厚礼。” “嘿，什么厚礼薄礼的，你还为我省钱了呢，当初你就应该买迈腾。”毓文对车还是比较讲究。 “呵呵，就这，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我这是无功受禄啊。” “明哥，你这话可不对了。当初腾哥遇险，如果不是你帮忙，哪有这么容易解决？”毓文的话，又让倪虹吃了一惊。看来，这个明哥身怀绝技啊。老公交的这些朋友，怎么都这么厉害呢？ “慧哥、毓文，你们坐我的车还是跟着我走？”黎明知道施远腾正是最忙的时候，不敢耽误他的时间。 “我们跟着你的车走吧。腾哥，虹妹子，我们明天见。”毓文说罢，与张慧上车，跟着黎明的车离开了城市之星。 回到家，倪虹动手做完饭，尽管她心中有很多疑团，但她不急于去问。她知道，有些事情，老公未必方便告诉她。 婚房的布置已经完成，他们按照施远腾的要求，将婚房布置得简洁、主题清晰，而不是各种东西的堆砌。 吃完晚饭，施远腾开车将倪虹送到维也纳酒店，并与倪虹一起来到她父母所住的酒店。 施远腾第一次与自己的岳父母见面，相互打招呼和问候后，施远腾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递到岳母手中，说这是他娶倪虹的聘金，并告诉她，密码是六个六，总共是六万元。 施远腾事先并没有告诉倪虹具体的金额，当施远腾说出数字时，倪虹大吃一惊，说：“腾哥，你怎么给这么多？” “不多，一点不多。爸爸妈妈将虹儿养育这么大，培养得这么出色，这点钱只是一点心意，请爸爸妈妈笑纳。” “谢谢阿腾，虹儿交给你，我们很放心。你赶紧去忙吧，到时由我来为虹儿打扮。”岳母满心欢喜。钱是一方面，施远腾的懂事、能力与修养，都令他们满意。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倪虹已经将以前的事情告诉了施远腾，如果知道，他们肯定更加的感动。 回到家，施远腾将妈妈的房间温度调好，安排妈妈早点睡觉。并告诉她，下半夜就会有人来，让她不要起床，安心睡觉。 安顿好妈妈，施远腾独自坐在沙发上，一种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这样的时刻，不应该是家里的亲人在身边帮忙的么？现在的自己，形单影只，莫不与前两段婚姻的失败有着直接的关系。 发呆一会，施远腾站起来，到厨房将与倪虹一起煮好的糖水端到客厅的饭桌上。然后，将所有的房门关好，将客厅的空调打开并调好温度，为的是一会新郎团来的时候不至于感到太热。 第二百四十三章 排除隐患 做好这一切，施远腾也感到累了，赶紧调好闹钟，到另外一间客房休息去了。 凌晨一点刚过，施远腾被闹铃吵醒。他一骨碌从床上起来，洗漱完毕，穿上在汉南时，毓文拉着自己去买的明白西服。 刚准备好，门铃响了。施远腾一看，原来，穆可俊带着新郎团到了，他赶紧开门将他们迎进来。 “哇，还是老师这里舒服。”洪力开心的说。 “老师，这位是我本科的师弟，现在在内分泌科，叫周子健，我把他请来当新郎团成员。”穆可俊向施远腾介绍说。 “谢谢！谢谢周医生。”施远腾与周子健握手。 “施老师客气了！本科的时候，老师还给我们上过课呢。”周子健显得很大方。 “哎，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来点糖水，一会可能没时间吃东西哦。” “好，我们一人来一碗吧。”穆可俊招呼大家，大家接过施远腾递给他们的碗，盛好红枣雪耳糖水，每人吃了一大碗。 他们刚吃完，婚庆公司的摄影团到了。施远腾请他吃糖水，他们婉拒了，其中一人开始指挥新郎团去换衣服。 穆可俊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轮流到卫生间穿好衣服。这些衣服，都是由婚庆公司提供的，整齐划一，显得十分精神。 换好衣服，“导演”指挥他们在房间的一些地方，摆各种姿势进行拍摄。施远腾与穆可俊他们配合着，将屋里有装饰的背景都拍了一遍。 拍完这些，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施远腾知道，他们都累了，饿了，便再次请他们吃糖水。这一次，他们不再拒绝，穆可俊他们也再次各补充一碗。 这时候，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教授，我们很快就到。”冯智的声音。 “你直接将车开进来，对保安说，是参加婚礼的，他们会安排你到固定的车位停好车的。”一切的过程，施远腾早有安排。 冯智和贤哥他们刚到，施远腾边让他们抓紧时间喝糖水。 “智哥，一会我们去接亲，你和贤哥他们帮忙将茶泡好。这是两张膝垫，一会就放在沙发前，妈妈等一会坐在沙发上，等我和虹儿跪着敬茶。”施远腾对智哥和早已起床的妈妈说。 刚吩咐完，门铃响了起来，傅一灯带着迎亲车队已经来到车库。摄影师在“导演”的指挥下，带着大家一起往维也纳酒店去迎亲。 接下来，迎亲、敬茶、拍外景一气呵成。因为事先安排合理，用时不多，摄影团队赶着回总部剪辑视频，施远腾和倪虹回到家里休息。 傅一灯带着大家去吃饭，然后再回到江山公寓休息并安排下一步的工作。智哥他们也跟着转移到了江山公寓，配合傅一灯的安排。 下午三点，傅一灯准时来接施远腾和倪虹到酒店。提前这么多时间，主要是因为倪虹的化妆，需要花的时间多。 “一灯，一会告诉可俊他们，如果有人捣乱，让他们不要出手，自然有人收拾他们。”施远腾叮嘱傅一灯。 “好，知道了。老师，难道有人想捣乱？” “是有这么几个不知死活的人想搞事。” “腾哥，会不会我们现在去，他们会在酒店门口拦住我们。” “不怕，有我呢。再说了，这也是我让一灯来接我们的好处。没有人想到新郎和新娘会坐一辆高尔夫来，一会一灯将车尽量靠近酒店门口停。” “明白了。”此一刻，傅一灯知道，老师确实遇到问题了。 倪虹心里却在嘀咕：有你？面对这些流氓，你可以吗？别说倪虹，连傅一灯也不相信。虽然听说老师能打，但傅一灯认为，所谓的能打，也只不过是对付个别“小白”而已。对付这些流氓，老师能应付得了？ 来到酒店，傅一灯将车停在酒店门口边上。保安正想向前，却看见身穿新郎服的施远腾从车上下来，他们才明白怎么回事，便站在一旁看着。 施远腾看看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便将倪虹从车里扶出来。倪虹的双脚刚站稳，施远腾便看见，右手方向有一名光头男子，向着倪虹冲了过来。 施远腾眼疾手快，一拳向着男子左侧腋下击去。男子没想到施远腾反应这么快，停顿一下，施远腾的右侧膝盖已经对着男子的大腿猛力撞去。这一下，势大力沉，男子惨叫一声，向后重重地摔出去。 其他方向，也有人开始行动。但是，很明显，石头的手下也动手了。这些隐藏着的人一下子被石头手下的人包围起来。施远腾牵着倪虹迅速走进酒店，保安也快速跟着他们进行贴身保卫，傅一灯则开车飞快离开。 宴会厅在六楼，他们乘坐电梯来到宴会厅，婚宴的布置已经完成，来宾也没有这么早到来，六楼显得空空荡荡。 来到化妆间，姐妹团的成员早已等候着。他们都是倪虹的闺蜜，有些从家乡来，有些是医院的医生。 看着倪虹安全进入化妆间，施远腾松了口气。 施远腾并不知道，一直到进入化妆间，倪虹还在恍惚中。这个凶徒这么高大，居然被老公一脚撞飞，老公果然能打，而且不是一般的能打。看来，几个这样的人，都未必是老公的对手。想到这里，倪虹的小心脏不由猛跳一下：老公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怎么样样厉害？ 化妆间外，施远腾对跟着的保安说：“谢谢几位大哥！” “嘿，不用谢我们，如果不是你身手敏捷，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呢。依我看，我们俩都不是您的对手。” “你们客气了！这样的时刻，我并不想动手。不知道你们经理有没有对你们说过，今晚的宴会会有较高级别的人员参加，一会请你们在宴会厅门口多加留意。” “放心，既然知道了，绝不会让他们得逞。不然，我们维也纳酒店还用开门？”保安刚才是没有意识到危险，而施远腾则是有心提防，反应速度自然不一样。 “对了，这一层的洗手间，你们有没有派人排查一下。包括男洗手间和女洗手间，我建议你们全部排查一下。” “嗯，您这个提议很好，我马上通知。”其中一个马上用对讲机将情况汇报上去。不一会，一批保安来到六楼，逐个洗手间排查。这一查，还真从中抓了几个人出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喜迎宾客 “新郎官，您可真厉害。”刚才通知人的保安对着施远腾伸出大拇指。这也让他们更加不敢放松警惕。 “智哥，四点半后，请你们几个到我家接一下我妈妈来。其他人去接，她可能还不敢开门呢。你们出来时将门关上就可以了，小区很安全。” “好，放心。唉，教授，真是难为你了，什么都是你一手操办。虽然有这么多在学生帮忙，但是，人数还是不够看。”冯智知道施远腾的过往，也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四点半，苏小慧和肖战鹏一起来到六楼。在宴会大厅门口前的一大片空间里，摆放着一条长桌，长桌用红丝绸布覆盖着，上面放着两个水牌，分别写着“新郎宾客报到区”和“新娘宾客报到区”。不管是哪个区，钱都是由肖战鹏收，这是施远腾与倪虹商量好的。 昨晚，傅一灯将苏小慧请到江山公寓，让她与战鹏认识，并告诉他们准确到达的时间。这个安排，让肖战鹏与苏小慧能同时到达并迅速做好准备。 施远腾过来与苏小慧握手。 “小慧，辛苦你了，非常感谢！” “主任客气了，这点事情，不辛苦，我还得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呢。”苏小慧知道，这样的工作，一般不会交给外人。当她听傅一灯说，要交给她这个工作时，心中涌过一阵暖流：这个男人相信我。 这个时候，倪虹也化好妆出来，洪力他们也到了。施远腾走过去，挽着倪虹的手，俩人站在宴会厅的门口。施远腾的身边站着洪力，倪虹身边则站着来及她家乡的一位闺蜜。 施远腾扬手让傅一灯和穆可俊过来，施远腾对他们说：“可俊负责医院和师门的引领，尽量让他们坐在一起，林院长要坐在主桌。” “一灯负责来自仙游镇、凤歇市来的人，要注意，如果龙哥带来新任的凤歇市卫计局局长，必须让他坐在主桌。至于虎哥，可以征求一下龙哥的意见。总之，你们灵活应变，有特别的人物我会提醒你们。” “好，收到。”俩人同时回答。 很快，智哥他们搀扶这施远腾的妈妈来到，傅一灯赶紧迎上去，将她带到主桌首位坐好。同时也将智哥他们引导第三桌坐好。前十桌在T台的一侧，后十桌在T台的另一侧。 不一会，何镇长带着一队人过来，他们先到前台台签到，然后过来与施远腾和倪虹握手。整个过程，傅一灯都站在施远腾身边。 “一灯，带何镇长到一号桌，伟叔和其他几位到二号桌。”傅一灯应声而去。过来一会，他走出来，站在施远腾身边，悄声说：“郑康华他们似乎不太高兴。” “不管他，等一会他们便知道，我们这样做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施远腾说完，便不再多说。傅一灯却在想，这样已经很给面子了？难道还有比他们更厉害的存在？ 很快，霓虹的爸爸和妈妈也来了。施远腾吩咐傅一灯，这是倪虹的爸爸妈妈，带到我妈妈身边，还要帮忙介绍一下哦。 “好咧！”傅一灯知道，这个位置理所当然是他们坐的。 慢慢的，来人越来越多。陈萱也带着吴歌和顾盼来了，她们签好名，便直接来到施远腾跟前，与施远腾握手，又与倪虹握手。 “施主任，倪医生，恭喜你们！祝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早生贵子。”陈萱对施远腾十分敬佩，也曾经想为施远腾介绍对象。现在看到施远腾终于找到所爱，心中非常高兴，话也多了起来。 他们寒暄几句，便由穆可俊带到第四桌坐好。 不一会，石头独自一人来到。他签到后，看了周围一眼，在四周守候的、他的手下们，对着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他点点头，便走向施远腾。 “石大哥，谢谢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倪虹，新娘子。” “嫂子好！我是石头，施教授是我的恩人。祝福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教授，听说你很猛哦。” “那里，还是石大哥安排得当，才能保证今天宴会的安全。”施远腾的话，让倪虹身边的伴娘也听见了。她也知道倪虹前任的事情，担心他真的会搞事。想不到，这里已经安排好应对的办法了。 “石大哥，与我的学生坐在一起如何？”施远腾笑着问。 “好啊，大家认识一下，免得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石头其实并非莽夫。穆可俊听罢，马上自我介绍，然后带领石头到第五桌坐好。 石头刚离开，龙哥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他们签到后，由龙哥带着来到施远腾和倪虹的前面。 “教授，这位是凤歇市卫计局局长陈伟伦。” “陈局长您好！非常感谢您出席我和倪虹的婚礼。” “教授客气了！您为我们家乡作出巨大的贡献，我出席是应该的。”陈伟伦客气一番，并与施远腾和倪虹一一握手。 “谢谢龙哥！”施远腾握着黄金龙的手。 “龙哥，让虎哥也坐主桌吧？” “哎，不用，刚才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让老虎、海仔还有黄工与你的同学坐在一起。”很显然，黄金龙早有安排。 “好，请一灯带陈局长和龙哥他们入席。”傅一灯佩服不已，这样的情况，都被老师预计到了。真是快人一步，胜人一筹。 五点半过后，辜汉强出现了。他是独自来的，签到后，来到施远腾身边，与施远腾热烈地拥抱在一起。认识辜汉强的人，对辜汉强的举动感到十分吃惊，对施远腾更是另眼相看。 与施远腾拥抱完，辜汉强又与倪虹握手。 “教授，祝福你们，祝福你们白头偕老，长长久久。”辜汉强知道施远腾的情况，他的祝福，更加意味深长。 “可俊，带辜检到一号桌，坐在我岳父母的身边。”施远腾的吩咐十分清晰。不过，这样的吩咐令辜汉强感到愕然，嗯，坐在他岳父母身边？出于对施远腾的了解，辜汉强没有说什么，听从安排。 辜汉强刚坐下，陈伟伦和何至忠赶紧站起来与他握手问好，态度十分谦卑。等他们两个与辜汉强握手完，黄金龙也站起来自我介绍，并与辜汉强握手。  第二百四十五章 座位安排的奥妙 虽然与黄金龙不熟，但既然能被施远腾安排在主桌，一定与施远腾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他也很有礼貌地与黄金龙握手问候。 很快，林宇宁也来到，签到后，他也与施远腾来个熊抱，然后与倪虹握手道贺。但凡医院的人看见，都感到吃惊，林院长与施主任的关系这么铁？ 穆可俊不管这么多，将林宇宁带到主桌。他还没坐下，便看见辜汉强，赶紧走上前，与辜汉强握手问候。 “林院长很不错，将医院管理得好好的。” “谢谢领导的肯定。”这样的场合，能不说出辜汉强的真实身份，他尽量不说。 黄金龙开始不淡定了。当时，施远腾遇险，连辜汉强都保不住他？嗯，当时确实凶险万分，教授有此担当，真不愧是一条汉子。 黎明姗姗来迟，签到后，与施远腾和倪虹握手道贺，傅一灯将他带到师门那一桌。 毓文与张慧住在酒店，并不着急下来，一直等到差不多六点，他们才下到六楼。他们来到签到台，毓文一眼便瞥见苏小慧。 “哇，腾哥身边怎么这么多美女，连帮忙签到的，都有着沉鱼落雁之貌。这个腾哥，桃花运十足。”毓文暗想。 签到完毕，张慧与毓文一起，来到施远腾和倪虹面前。他们同样分别与施远腾和倪虹拥抱，并再次向他们祝贺。 “一灯，带他们到一号桌，坐在我妈妈身边。”傅一灯一听，知道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重量级人物。 当傅一灯带着张慧和毓文往一号桌走的时候，坐在施远腾岳母身边的辜汉强才明白过来，施远腾为什么作出这样的安排。 他还没等张慧到来，便赶紧站起来，向着张慧迎上去，然后，紧紧握着张慧的手，说：“领导好！欢迎到长洲市作客。” 张慧没想到辜汉强也被请来，他握着辜汉强的手，并轻轻用力，将辜汉强拉近身边，说：“你好！谢谢！一会别透露我身份。我是施教授的同学，是铁哥们。” “这位是施教授相认的妹妹，陈毓文，陈总。”张慧向辜汉强介绍毓文。 辜汉强对着张慧点点头，然后握着陈毓文的手，说：“陈总好！欢迎到长洲市作客！” “谢谢！”陈毓文并不知道辜汉强的真实身份，但他能猜出，他在长洲市，地位不低。 等他们寒暄完，傅一灯将他们引到老师的妈妈身边坐好。毓文干脆坐在老人家身边，张慧坐则在毓文身边。 刚才这一幕，使在一号桌就坐的其他人十分震惊。 这位是什么人，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会令辜汉强如此忌惮？如此谦卑？如此热情？ 黄金龙却明白了，施远腾身后的大靠山，非此人莫属。但是，他与施远腾究竟是什么关系呢？黄金龙一时想不明清，他必须慢慢观察。 冯智更是感到吃惊。这个教授，身边美女如云，真是天生的桃花体质啊！这个人又是什么人，连何至忠这个级别的人，都不知道要排到什么地方，才能与他的位置相匹配。教授厉害，教授厉害！ 张为贤也有同样的心思，只是不明说而已。 因为在酒店门口便被震慑住，后来又有人被从卫生间抓了出来。来闹事的人再也不敢出面，一切显得风平浪静。 现在的婚礼，大家都喜欢交给了婚庆公司。这样弊端，是婚礼的流程千遍一律，毫无新意。正因为如此，施远腾要求婚庆公司，缩短讲话的时间，减少客人等待的时间。 走完形式，施远腾带着倪虹来到主桌。他们必须先吃点东西才能去敬酒，再说了，忙了这么久，肚子也确实饿了。 他们刚坐下，大家便忙着为他们夹菜，但没有人向他们敬酒。主桌的人，都是最了解施远腾的人。 坐在施远腾妈妈身边的毓文也没闲着，她小心地为施远腾的妈妈夹菜。而且都选一些容易消化而且不油腻的菜，夹到施远腾妈妈的碗里，并说：“来，妈妈也要多吃点，这些都不腻。” “对，妈妈多吃点，我看这里做的菜都不错。”张慧也跟着叫道。 施远腾的妈妈高兴得合不上嘴，旁边的人却看得目瞪口呆。什么情况，张慧和陈总叫施远腾的妈妈为妈妈。这关系，可不一般哦。 “妈，慧哥和毓文姐如此孝敬您，您多吃点吧。”倪虹也对自己的家婆说。 “嗯，张检没有骗我，他与施教授果然是铁杆兄弟。”辜汉强听到这些，起码明白，第一，施教授与张慧亲如兄弟。第二，这位陈总与张慧不是夫妻，只是一般的朋友。第三，陈总与施教授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三人，也许是铁三角的关系。 辜汉强非常了解施远腾的为人，他知道，但凡能与施远腾深交的，都是一身正气的人。自己虽然不敢说勇于斗争，但起码能做到，不与一些人同流合污。 吃得差不多时，施远腾与倪虹站起来，举起盛有一点红酒的酒杯，对在座的人说：“来，非常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和倪虹的婚礼，倪虹不方便喝酒，我也不会喝酒，我敬酒，由我的学生代我喝，不敬之处，请各位原谅！”说罢，便与各位碰杯，身边的洪力则是一饮而尽。 “慧哥，毓文，你们大老远来，多尝尝长洲的菜肴，看看味道如何。”施远腾对张慧和毓文说。 “腾哥，还真别说，长洲的菜确实不错，不比汉南差。”毓文首先回答。 “我刚才听阿腾说，虹儿不方便喝酒，恭喜啊！不方便，就别喝，滴酒不喝。”张慧的霸气突然显露。张慧知道施远腾的境况，更知道这个宝贝对施远腾而言，是多么宝贵。所以，他很赞同施远腾的做法，只是再强调一次而已。 张慧这番话，令在座的各位“大佬”彻底明白了施远腾与张慧的关系。陈伟伦、何镇长甚至辜汉强的心思都开始活泛起来。 施远腾与倪虹一桌桌地敬过去，洪力站在第一梯队，后面跟着傅一灯和穆可俊。洪力一旦不行，傅一灯顶上。如果傅一灯不行，穆可俊顶上。师兄弟几个，拼力为老师和师妹挡酒。 第二百四十六章 龙哥他们的震惊 来到师门这一桌，除了施远腾的学生，还有石头，黎明，苏小慧和美玲、翠花她们几个。他们知道施远腾几位学生的酒量，都端起酒杯碰一下，然后说一声：“随意。” “石大哥，今天您劳苦功高，敬您一杯！”施远腾对石头说。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傅一灯能猜到一点。 “教授客气了不是？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再说了，教授如此勇猛，都不用出手，他们都吓跑了。” “哎，石大哥这话不对，如果没有他们，这些人还是会闹一闹的。我一会过去敬他们。”原来，施远腾已经让酒店加多两桌，让石头这班手下吃。 “行，我陪您去，可不能让他们乱来。”石头知道手下这帮人的脾性，一旦闹起来，很难收拾。 石头陪着施远腾他们，来到他手下所在的两桌。 “教授说要来敬大家，教授和嫂子是从来不喝酒的，你们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一会吃完饭，大家继续在门口守一会，等教授离开了再走。”石头先发话，且心思细密。 “知道了，头。”他们不敢叫老大，干脆叫石头为“头”。 敬完酒，回到主桌，施远腾才对在座的各位来个逐一介绍。 “这是我妈妈，这位是我岳父，这位是我岳母。”施远腾先介绍三位老人家。 “这两位专程从汉南市赶来，我先介绍给各位。陈毓文，陈总，汉南市商界的翘楚；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更是比大哥还亲的大哥张慧；这位是我的老朋友辜汉强大哥；这位是我的老朋友黄金龙，黄总，这次的房子装修，全靠黄总帮忙；这位是凤歇市卫计局的陈伟伦局长；这位是仙游镇何至忠镇长；这位是我们医院的林宇宁院长；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医药公司的景瑞佳，景总。” 施远腾一边介绍，大家一边相互打招呼或者相互握手问候。黄金龙知道，后天他将要与谁一起开会了。 “我看腾哥和虹妹子这段时间够累了，我们走吧。我和慧哥送腾哥、虹妹子和妈妈一起回家。改天在与黄总、景总商谈。”毓文也从施远腾的介绍中，也知道后天会与什么人一起开会。 “好，施教授这段时间确实很累，我们就不打扰了，让施教授好好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再见。”黄金龙连忙接过毓文的话题。 “好，我和倪虹到门口送各位。”说罢，施远腾与倪虹便到门口站着，与离开的各位一一握手道别。毓文则将车开到酒店门口，等候施远腾一家三口。 在与毓文握手时，施远腾问她：“毓文，你说，开会那天，谁来做会议秘书比较好？” “我不赞同让虹妹子做，虹妹子必须好好保养，不能太辛苦。依我看，今天负责收款的那位女孩就很合适。” “嗯，你这么肯定？”施远腾感到吃惊。 “信我吧，我不会看病，但对于有商业灵性的人，我还是能辨别得出来的。她可以，让她来。怎么样，虹妹子，怕不怕？” “不怕，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就不配做腾哥的老婆。”倪虹很干脆。 “好，姐就是喜欢你这一点。来，再抱一个。”毓文说完，与倪虹再一次拥抱。 与黄金龙握手时，施远腾对他说：“龙哥，您住哪里？” “我回凤歇，后天一早过来。” “好，到时我将会议室发到你手机里，也是在这个酒店。” “好，后天见。” 送走所有宾客，施远腾才与倪虹一起，扶着妈妈，乘电梯来到楼下，坐上毓文的车，回城市之星的新家。 “慧哥要多待两天哦。”送张慧和毓文走时，施远腾对张慧说。 “没关系，国庆节嘛，假期很长，等毓文处理完事情，我们一起开车回去。” “多余的话我不说了，总之，非常感谢慧哥和毓文。”施远腾对他们说。 “别客气，赶紧回去休息吧，别累坏了。”毓文说完，开车与张慧一起离开了。 “这个施教授，果然深藏不露。一个辜汉强，我见了都要怕几分，竟然还有一位令辜汉强低声下气的人。” “这个人的位置，应该很高，或者说，所在的部门与辜汉强一样，令人恐惧。”在回家的路上，龙哥对虎哥和陈伟伦说。 “对呀，我第一次见施教授，果然气度不凡，低调沉稳。难怪龙哥对他如此看重，如此的好。”陈伟伦回答说。 “陈局，要说施教授的能力，你、我还有龙哥都还没有看出全部来。慢慢地，他肯定会带给我们很多惊喜的。”苗虎的心中，对此深有体会。 在回仙游镇的车上，类似的对话也在发生。 “何镇长，施教授是真人不露相啊。一开始安排我们在第二桌，我们还有点不高兴，后来才明白，他还是很给我们面子了。”黎志超说。 “你们知道就好。今晚我也是大吃一惊，你们知道吗，这位辜检，平时我们既怕见他，又想巴结他，想不到他竟然是施教授的朋友。更令人吃惊的是，施教授的同学加兄弟，竟然令辜检低声下气。这个人，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 “看来，施教授是真心办医院，不然的话，以他的关系，干什么都比回家乡办医院轻松。”何镇长的看法更进一步。 “对，何镇长的想法我也很认可。我们一定配合何镇长，配合施教授，将医院办好。希望后天何镇长尽量争取能草签合同，开始动手。这是有益社会，有益人民的大好事啊。”杨文也附和着。 施远腾并不知道这些对话，他安顿好母亲，便与倪虹到主卧的洗手间，各自洗完澡，便相拥着沉沉睡了过去。 江山公寓里，有两个人还在忙碌着。 “肖医生，我说，你老师的心也够大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这样交给我们，他不担心吗？”苏小慧对肖战鹏说。 “小慧姐不知道，我们老师一直是这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肖战鹏回答说。 “哎，我问一句可能不该问的问题。你老师是不是因为这种性格，才导致前两段的婚姻失败？” 第二百四十七章 重用苏小慧 “也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但我不认为是老师的错。老师信任她，她却将老师的信任当儿戏，错的应该是她。这种人，离了就离了。”肖战鹏为老师辩护。 “真不愧为主任的学生。唉，主任应该多招点学生才对。”苏小慧不由感慨。 “还说，以前那个副院长，将我们老师的课题抢走了，害得老师无法获得科研经费。”站在一旁的洪力忍不住插了一句。 他们统计完已经很晚了，肖战鹏也不回宿舍了，与洪力在一个房间休息，苏小慧独自在另一个房间休息。 第二天，施远腾与倪虹一直睡到快九点才起来。他们在床上用力地伸伸懒腰，倪虹突然想起来，妈妈还没有吃早餐呢。 “哎，腾哥，妈还没吃早餐呢，看看妈喜欢吃什么，我到楼下买。” “别急，仙游镇人吃早餐，一般都在九点前后。现在去买或者做，都正好。我去吧，买点肠粉回来，妈喜欢吃这个。”施远腾知道仙游镇人的习惯。 “还是我去好，不然，我这个儿媳妇第一天就被认为好吃懒做，这样可不好。”倪虹还是非常注意看似细小的问题。 “好，你去买，我来泡茶。”施远腾也觉得有道理。 他们走出房间，发现妈妈早已起来，正在阳台上看花基上的各种绿色植物呢。 “妈，昨晚睡得好不好？”倪虹走出来，正准备去买早餐。 “好，很好。”对于这个儿媳妇，她是一百个满意。她还在想，儿子这种情况，还能娶到如此漂亮和贤惠的儿媳妇，真不知道是哪里修来的福气。 “我去买早餐，一会就回来。”倪虹说着，推门离开。 看着儿媳离开的背影，她转身走进屋里，对正在泡茶的施远腾说：“阿腾，这个儿媳妇真不错，这一次，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嗯，知道了，您放心吧。”施远腾有点哭笑不得。心想，我有哪一次不珍惜了？珍惜应该是双方的，光我一个人珍惜有什么用。不过，他并没有与母亲争辩这些。 不一会，倪虹买回三份肠粉，还顺便买了一些做午饭的新鲜肉菜。一家三口坐在饭桌上慢慢吃早餐，大家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虹儿，你有身孕了，粗重的活，让阿腾做。”妈妈命令式地对倪虹说。 “好，我听妈妈的。”倪虹笑着回答。 “我知道你们很忙，昨晚听说明天要开什么重要会议。我呢，习惯了在仙游的生活，喜欢与左邻右舍一起说说笑笑。你们看什么时候方便，送我会仙游吧。” “妈，您多住一段时间吧。”倪虹劝着 “妈知道你孝顺，不过，这样的地方，像鸟笼子似的，我真不习惯。以后，你们俩方便时，多回来看我，也让邻居看看你们。”这一次，她的底气又开始足了起来。 “好吧，我一会看看今天能不能安排车，不行的话，明天您坐何镇长的车回去。” “坐镇长的车？不行，这怎么行。”老人家的等级观念非常牢固。 吃完早餐，施远腾打电话给傅一灯。 “一灯，你现在在哪？” “我还在长洲。” “那就好，你一会到我的旧家，告诉苏小慧，明天的会议由她担任会议记录和秘书，问问她有没有笔记本电脑。另外，让她今天白天去维也纳酒店三楼的‘长洲会议室’，请工作人员将会议室布置成圆桌式的。” “还有，你将合同的样本也发一份给她，让她仔细阅读，做好解释的工作。一些关键点，你要预先对她做个说明。总之，告诉她明天会议的议题和会议的重要性。” “明天的会议你肯定要参加，明天诊所的工作交给洪力，让洪力将重点放在一些继续输液的病人身上。当然，如果有新的、轻症的病人，他也可以看。如果你下午带洪力回诊所，顺便到我家里来，带我妈妈回家。” “好，我知道了，我安排好后，马上到您家。到之前，我再给您电话。”对于老师家里的一些情况，他也慢慢知道一些。 “毓文姐的眼睛很‘毒辣’，看出苏小慧的潜力来。”倪虹对施远腾说。 “这么说，你也认可毓文的说法？” “对，我也是这么看的，我觉得苏小慧有这个能力。做医药代表，真是委屈她了。”倪虹对事不对人。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厉害，果然如此。”施远腾当然知道苏小慧的能力，只是他不好开这个口。既然毓文说了，他乐于顺水推舟。 “好了，你陪妈妈聊聊，我去做午饭。”倪虹不知道傅一灯什么时候过来，必须抓紧时间做好午饭。 倪虹本来就勤奋，再加上她的聪慧，做出来的午饭，色香味具备，看着就想吃。 “嗯，虹儿，你这水平，可是大厨级别啊。”施远腾忍不住赞叹道。 “与腾哥比起来，还有距离哦。” “你就别谦虚了，你这手一露，我哪些全是小儿科了。” “哈哈，现在缺的就是小儿科。” “哈哈……你这话，可是神一般的反应啊。”施远腾被她逗乐了。 夫妻俩说说笑笑，将做好的饭菜一一搬到饭桌上。本来，施远腾是想开着空调吃的，老人家说，不习惯吹空调，施远腾也只好顺着她。 正吃着饭，傅一灯、洪力、肖战鹏和苏小慧一起来到，施远腾请他们在沙发上坐着等一会，一家三口则继续吃饭。 吃完饭，倪虹将饭碗收拾好，然后帮着妈妈收拾行李，并将两千块钱塞到她手里。俩人互相推让一会，妈妈还是收了下来，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感到十分甜蜜：这儿媳妇可真好！ 施远腾与倪虹将妈妈送到楼下，将妈妈扶上傅一灯的车。施远腾叮嘱傅一灯，开慢点，开稳点，还特别吩咐，今晚最好与穆可俊一起过来一趟，看哪些细节需要补充和完善。 回到家，肖战鹏将一个塑料袋递给施远腾，说：“老师，这是昨晚收到的礼金，包括男方的和女方的。我和小慧姐都点过了，应该没问题。”  第二百四十八章 施远腾的将帅之才 “辛苦你们了！”施远腾说罢，接过塑料袋，顺手递给了倪虹。倪虹接过来，往房间里走去。两个人，似乎不用说什么，但配合默契，苏小慧心里一阵羡慕。 “这种男人，大气且不拘小节。不能成为他的妻子，能成为他的下属，也是不错的结果。”苏小慧暗想。 施远腾给苏小慧和战鹏各倒了一杯茶，倪虹则端着一个专门的水杯，喝着白开水。 “正好战鹏也在，小慧，说说你今天的工作进展和你的想法，然后大家商量商量。”施远腾以询问的口吻，对苏小慧说。 “我接到傅医生的电话后，上午到酒店，与工作人员协商好，并与他们一起将会场布置好。还叮嘱他们明天做好会议的服务工作，比如及时添加温度适中的茶水等，他们还是比较配合的。” “我看了傅医生发给我的协议书，明白明天会议对医院建设的重要性。所以，我设想了几个会议的议题，我说一下，主任听听，对还是不对。” “第一个议题，是医院的名称或者公司的名称。我看了傅医生的报告，我感觉，以公司作为总的名称，医院作为公司的一个部门。这种布局，比较符合将来发展的方向。至于取一个什么名称，还请主任来考虑。” “第二个议题，是管理团队的建立，明确公司的管理模式。我的意思是说，公司由管理团队进行管理，各大股东不能干预管理团队的管理工作。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否则，会做不下去。” “第三个议题，抓紧注册公司和医院，这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具体以谁作为主体进行注册，明天的会议可以讨论。我的建议是，医院必须由主任牵头，以主任的名义注册。” “第四个议题，一旦注册完成，马上设立专用账户，各大投资人必须在完成注册后的十天内，将承诺的资金注入账户。” “第五个议题，开始进入运作阶段。这个阶段，主要由管理团队根据进度进行实施。比如医院的设计、基础建设、人员的招聘、宣传等等。” “第六个议题，如何界定初创人员，他们在初创期间的基本薪酬如何。这个也是很敏感的问题，明天必须定下来。”苏小慧打开随身带来的手提电脑，一点一点，侃侃而谈。思路清晰，不仅提问题，还提出解决问题的想法，这是施远腾最喜欢的。 “好，太好了！”倪虹首先叫了起来。 “小慧姐，我这样称呼您可以吗？”倪虹问。 “叫我小慧姐没问题，‘您’字就不好了，还是用‘你’这个字吧，不然大家就显得生分了。”苏小慧应对得体。 “好，谢谢小慧姐。刚才听小慧姐一席话，真是让我学习了很多东西。我感觉，小慧姐考虑的问题已经非常详细，需要补充的点不多。”倪虹对苏小慧非常赞赏。 “谢谢嫂子的夸奖！”听到倪虹如此夸奖自己，苏小慧心中五味杂陈。 “战鹏要从小慧刚才的发言中学习。小慧的发言，最大的优点，是既能提出问题，又能提出自己对解决问题的看法。” “提问题，发牢骚，很多人都会。但提出问题，并同时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是很多人欠缺的。以后新招收的员工，入职培训的课程中，有一课由小慧来讲，题目就叫《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提问者》。”施远腾忍不住，对苏小慧也大加赞赏。 “谢谢主任的肯定，这个任务我接下来，有空我会准备做相关的PPT。”苏小慧很高兴。 “小慧姐说的确实非常好，正如老师和师姐说的，我必须好好学习，变成一个全能型的人。”肖战鹏听完苏小慧的话，也感到非常震撼，更为老师选中她担任秘书而感到高兴。 “我说几点，小慧记录一下，到时在会议上提出来供大家讨论。” “第一，管理团队由我、傅一灯、穆可俊、吴歌、肖战鹏组成，遇到需要决策的问题，由管理团队讨论，然后投票决定。但是，所有的决策，我有最终的决定权和否决权。这样做，避免扯皮，避免议而不决。” “第二，初创成员除了管理团队的成员外，还包括洪力、苏小慧、倪虹和黎明。也可能有顾盼或者其他医生加入，总人数控制在十个人或以内。” “第三，会议上必须确定，初创人员在创业阶段的基本工资。这些工资的来源包括几个方面，一是仙游镇镇城府承诺的部分；二是一灯诊所净利润的百分之九十；三是投资人的部分投资资金。至于具体多少，大家可以讨论，我的看法是，以长洲的基本工资收入为基础，能往上加多少算多少。” “第四，基础设施的建设建议交由凤歇市金龙集团公司承建。这个公司承建的市政工程口碑非常好，质量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值得信赖。” “第五，公司的名称我已经想了很久，一直没有一个令我非常满意的。我看暂且定为‘慈心医疗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设慈心内科综合医院，慈心康养中心，慈心综合医院。必须说明的是，慈心综合医院将来由慈心内科综合医院发展而来。” “第六，公司的管理架构，究竟是一体化管理还是分开管理，可以在会上讨论。但有一点必须明确，医院必须由我们的管理团队管理。” “上面这些，小慧整理好，明天一并在会上提出来。不怕大家现在讨论甚至争吵，就怕以后遇到问题互相扯皮。一旦决定，写进合同里，大家一起签字。”施远腾在苏小慧的想法基础上，进一步完善。 施远腾的话，倪虹听罢，更是感到吃惊不已。自己的老公，原来这么厉害，对商业运作竟然有这么多的了解。 吃惊归吃惊，倪虹可不好发表意见。 “主任真是将帅之才，如果他们不用您的方案，我感觉，这间医院建不起来。”听完施远腾的话，苏小慧忍不住，感慨地说道。  第二百四十九章 倪虹的眼光 “对，我也有同感。”肖战鹏也跟着说。 “所以，在明天的会议结束之前，你们都不要提辞职的事情。等一切尘埃落定了，你们再辞职。”施远腾也不客气，但又十分细心地提醒他们。 晚上八点多，傅一灯与穆可俊两个人同时来到施远腾的家。倪虹去煮水泡茶，施远腾则与他们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 施远腾将上午苏小慧所做的工作说了一遍，傅一灯和穆可俊大吃一惊。 “老师，还是您厉害，决定接受苏小慧的加入。她确实是个人才，而且是个多面手。”傅一灯深感庆幸。 “老师的厉害之处，还在于敢直接启用她做秘书，这份眼力与胆识，实在难得。”穆可俊也接着说，并接过倪虹递给他的茶。 “呵呵，其实不是我高明，是另有高明人。” “哦，谁这么厉害？” “两个人，一个是汉南来的陈总，一个就是你们眼前的倪虹，她们几乎同时向我推荐苏小慧。” “哇，师妹，你是伯乐啊！”穆可俊绝对没想到，倪虹有如此的眼光，傅一灯何尝不也是有一样的感觉？ “嘿，什么伯乐，师兄见笑了。我们呀，都是跟着老师学的，你们别看他不吭声，他心中有数得很。你们想呀，如果他不看好，别人说什么，你们认为有用吗？”还是倪虹对施远腾最为了解。 “对，师妹说的非常对。我们都被老师的话带偏了，看来，老师是有意锻炼和考察我们呢。”穆可俊和傅一灯，都是对施远腾非常了解的人，倪虹如此一说，他们马上明白过来。 “明天的会议，可俊暂时不参加。我们这一方，参加的人数不能太多。等一切谈妥了，成立了管理团队，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一起商量。”施远腾在说服穆可俊。 “老师放心，我理解的，这些都是小事情，关键是将整个项目敲定。至于谁参会，问题都不大。由傅师兄参加，其实更合适。因为前期很多事情他都知道，初步的合同和协议也是他起草的，参会时更有发言权。”穆可俊岂有不明白之理？ 他们正聊着，施远腾的电话响了起来。嗯，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进来？ 施远腾一看，呵呵，原来是陈萱主任。 “陈主任您好！” “施主任您好！没有打扰到你美好的时光吧。” “哈哈，陈主任说笑了。我的美好时光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打扰的。” “哈哈，真是老朋友，说话爽快、幽默。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上次您会诊的病人，已经带药出院了。” “哦，是吗？太好了！” “你呀，真是神了！我们按照您的方案，第三天体温便恢复正常了。您的分析方法，已经成为我们儿科医生学习的经典了。” “陈主任客气了！咱们老朋友喽，也不用如此客气，以后我还有很多东西向您请教呢。” “听说施主任在谋划大事，我知道您现在不方便说。我这里放下话，您如果需要帮忙，请记得我陈萱，我一定尽力而为。”陈萱这番话，令施远腾十分感动。 “谢谢！非常感谢！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不会客气。” “这样子才对嘛。好了，不打扰您了，改天再聊。”说完，陈萱便收了线。 “老师，您在整个内科系统，都是NO1的存在呀。陈主任对您，可是真心实意的敬佩，是真性情的流露。难怪吴歌如此坚决出来，如果能将顾盼也带出来，儿科可以开一个小病区了。”穆可俊再度感受到老师强大的专业水平和人格魅力。 “老师，您觉得，明天的会议，难点在什么地方？”傅一灯将话题重新转到明天的会议上。 “难点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第一，公司是不是以我的名义注册；第二，权力怎么分配，他们肯不肯全部放权。” “我们起码要争取到的是，医院必须是以我的名义注册。当然，如果公司也以我的名义注册，当然更好。另外，我们必须争取医院的绝对管理权，不能让外行来管理我们。当然，呵呵，我总希望出现更好的结局，如果全部放权，那是最理想的结局。” “钱和股权，其实并不是明天的难题。我刚才说的难题，如果出现，估计会在龙哥身上。只要不越过我们的底线，我们可以妥协。适当的妥协，也是一门技术。”施远腾回答傅一灯的问题。 “依我看，明天会很顺利，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倪虹语出惊人。 “哦，师妹为何有如此一说？” “昨晚老师对座位的安排十分巧妙，估计龙哥对昨晚的情况感到震惊，并会作出重大的让步。当然，并不是说龙哥怕了，而是对老师更信任了。”与同门在一起，倪虹不由自主的叫施远腾为老师。 “你们都听着，特别是一灯，看看倪虹说的对不对，看看一灯能不能见证奇迹的一刻。”施远腾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不想让傅一灯有过高的期望而已。 “好，我们很希望师妹说的是真的。”傅一灯对此，并不以为然。是啊，他与倪虹接触不多，交谈不多，并不了解倪虹看问题的深度和广度。 正说这，施远腾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景瑞佳打来的。 “景总您好！” “教授您好！您发来的会议地点和时间的信息我已经收到了，我想了解一下其他投资人的出资情况，方便告诉我吗？” “方便，当然方便，对景总，没什么可隐瞒的。”施远腾紧接着便将毓文与龙哥的出资情况和所占的股份比例说了一遍。 景总沉默了一会，才说：“嗯，他们的做法是对的，看来，我已经落伍了。这样吧，我所占的比例不变，再追加500万的投资作为初创团队的股权。” “这样不好，景总的资金压力会很大的。依我看，景总的部分，还是维持不变吧。”施远腾并不想对景总施加压力。 “没问题，500万的钱我还是能应付得了的。幸亏问一下，不然，明天的会议，我的脸都丢光喽。好了，我不打扰您了。”景总说罢，便收了线。 第二百五十章 陈毓文定调 “关于初创团队的股权分配，我考虑了几个问题。第一，在产生盈利前，这些股权对我们是没有任何用处的；第二，第一期的投资为1.5亿，百分之一的股份等于我们投了150万，这个数目不算少；第三，剩下的股份我想作这样的分配，我占百分之三，其他九个人占百分之一，剩下的部分，作为期权，奖励给一些拔尖的人才。” “当然，期权也是等有利润才有意义。每一个获得期权的人，其期权股份不超过百分之零点二五。你们觉得怎么样？”施远腾也不客气，他不能做老好人，如果自己这点价值都无法体现，包括自己学生在内的所有人，他都觉得不值得去合作。 “老师的分配非常合理，以我的意见，老师至少应该占百分之五，而我们可以少占一点。整个项目，如果没有老师，所有都是空谈。刚才景总的电话就是一个证明。”老师在其中的作用，傅一灯心中最为清楚。就像当年他去办诊所证一样，没有老师出面，他将一事无成。 “对，老师是旗帜，是定海神针，没有老师出面，我们也不敢辞职出来干。所以，我同意傅师兄的意见，老师多占点股份，我们反而心中更加踏实。”穆可俊的话，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老师在团队中的重要性。 “好了，等明天的会议再说吧，你们也回去休息，明天一灯要提前到会，帮助小慧将会场再整理一下。依我看，小慧会有些新意思。毕竟，她做医药代表时间也不短，知道怎么组织会议。”施远腾请他们早点回去休息，准备明天的会议 。 10月3日，是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值得纪念的一天。这一天的会议，奠定了将来公司发展的基石。 施远腾也很早便到了会场。 会场里，苏小慧已经将手提电脑和小型投影仪链接好，将她赶着做好的、会议的议题的PPT投射在墙上。这样一来，今天的会议该讨论什么，大家一目了然。施远腾看了，心中十分高兴：嗯，捡到宝了。 无论是从凤歇市赶来的龙哥，还是从仙游镇赶来的何镇长，都按时出现在会场。在他们之前，陈毓文与景瑞佳已经在会场上坐好。 因为设置成“圆桌会议”，大家不存在位置上的计较，这是施远腾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才让苏小慧这样布置的。看见大家都落座，苏小慧及时将相应的名字的水牌摆放好。 眼看大家都到齐了，而且会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投影在墙上的议题，施远腾开始讲话了。 “各位朋友，上午好！我先介绍我身边的两位给大家认识认识。这位是我的学生，现在是一灯诊所的所长傅一灯医生。”施远腾介绍完，傅一灯赶紧站起来向大家点头示意。 “这位是毕业于汉南中医药大学，现在在世界500强的医药公司中，担任医药代表的苏小慧女士。”苏小慧想不到施远腾一上来就介绍他们两个，也赶紧站起来向各位致意。 “各位，我们筹备小组在昨天召开了一个会议，将今天开会的议题，以及与相关议题有关的解决方案做了出来。昨晚，小慧又加班加点，将这些方案做成PPT的形式，以方便大家围绕议题进行讨论。” “我想说明的是，这些议题只是我们几个人，在小范围内讨论的结果。如果在座的各位有新的想法，可以在一会的讨论中及时提出来，让大家都有充分讨论和商量的时间。同样地，这些解决的办法也是我们的初步设想，相信各位在商场征战多年，经验更加丰富，也肯定会有更好的方法，希望各位各抒己见。” “讨论的越充分，越细化，越有利于今后工作的展开。相关的解决办法。” 施远腾话音刚落，苏小慧便用激光笔对着投射在墙上的内容进行逐一解读。 苏小慧的语速控制得非常好，不疾不徐，顿挫抑扬。难得的是，她淡定从容，不慌不忙，显得十分大气。施远腾看见，毓文一边听，一边不停点头。 会议室里，除了苏小慧的声音，其他人都非常专心地听。每一个议题以及相关的初步解决方案，他们都十分注意。 “我的介绍完了，请各位老师和前辈多多指教。”苏小慧说完，便接过傅一灯递给她的电脑，做好记录的准备。 “我先说吧，权当抛砖引玉，说得不好的，请各位指正。”毓文那总裁的风格开始显露。 “这个项目，几个月前，我在汉南时，便与腾哥讨论过。当时我就认为，腾哥提出的方案，已经接近可以实施了，差的就是一个团队。” “几个月过去了，腾哥做了大量的工作，团队的雏形已经完成。刚才小慧说的这些，包括公司的名称，我都同意，没有什么意见。” “我额外提一些我个人的看法，供大家讨论和参考。” “作为投资人，投资的标的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投资一个人以及这个人所带领的团队。项目能否成功，这个带头人最最重要。我与腾哥接触比较多，也做过深入的交谈，我相信他，所以我投资他和他的团队。” “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对医疗界还是有点认识。腾哥的团队，未必是最能赚钱的团队，但一定是最受老百姓欢迎的团队。而这一点，对医院将来能否走得高，走得远，至关重要。一家受老百姓，特别是当地老百姓欢迎的医院，将来的前景是不可限量的。” “既然我这么看重领头羊，所以，我建议，腾哥在公司里所占的股份不能少于百分之五。要与其他人拉开距离，体现腾哥的价值。” “其实，这样做，也最让我们投资人放心。因为稳定腾哥，就是稳定公司和医院啊，对不对？”毓文抢先说话，她的目的很明显，将调子定下来。就算偏差，也不会差太远。  第二百五十一章 顺利的股东会议 “陈总的话我也非常赞同。作为仙游镇的领导，我们决定放弃原先设想的所有股份，但我们却不放弃为未来的医院做好力所能及的服务的决心。” “施教授在仙游镇办的诊所，惠及的人口覆盖有200万人以上。按陈总刚才的分析，将来医院服务的人口和范围只会更多，更广。这种有益于社会，有益于百姓的事，现在也只有施教授所带领的团队想做，能做，并且可以做得很好。” “将来，只要医院需要，我们又有能力，一定竭尽全力为医院服务。为医院服务，其实就是为老百姓服务。作为镇领导，我保证在用地、用水、用电和道路交通方面，为医院扫除障碍，让医院的建设得以顺利进行。”毓文知道，政府的支持，对企业而言，十分重要。 “我与教授也是老朋友了，教授的为人和能力，我很清楚。我同意陈总的看法，投资，不仅仅看标的，最重要的是看人。有教授掌舵，我充满信心，陈总说的股权分配方面，我也很认同。” “原来我的眼光还是很短浅，与教授交流后，我也认识到我的一些想法和做法不对。我决定追加500万的投资，作为给教授团队的股份的一部分。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表达我对教授和他的团队的敬重。”景瑞佳的话，感性与理性并存。 “刚才陈总的话，我非常认同，也非常有感触。”黄金龙开口说话了，他的话，对今天的会议结果至关重要。 “我与教授认识，看似偶然，实则必然。教授的医术、为人、学识、能力、胸怀、气度、还有那份总是为他人着想的善良，在现在这个社会，是非常宝贵的品质。” “与教授接触越多，我的感受越深。今天听各位讲起教授的事情，说明不仅仅我一个人有这种看法。据说，凡是给教授看过病的病人，对教授都十分敬佩。” “所以，我也认同，教授与他带领的团队，是我们投资的原动力。说句老实话，如果没有教授和他带领的团队，我根本没有兴趣投资医疗。但是，现在有教授在，我一定要投资。作为一个商人，在商言商，赚钱当然是重要的。但不是最重要的。” “如果通过教授和他带领的团队，能够建立一个能够造福基层老百姓的医疗集团，我们也不枉在商界走一趟。” “刚才秘书所讲的议题，我都同意。而且我相信，这个名字应该是出自教授之手，对不对？”黄金龙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傅一灯和苏小慧。 “对，这个名字确实是我们老师起的。”傅一灯马上回答。 “哈哈，我一猜就中。也只有教授，能想到这样的名字。慈悲为怀，心怀百姓，慈心难得啊。” “我了解过，医院必须要有医生来注册和做法人。既然这样，我建议，公司和医院，都以教授作为法人代表，我们几位，作为投资人，投资给教授和他的团队。” “前期的注册、办手续、办各种证件等等，我可以配合教授一起妥善办理。我也保证，在接到教授发来的银行账户后，第一时间将资金打进账户里。”黄金龙的话，可谓一锤定音，令施远腾和傅一灯都松了一口气。 “非常感谢各位对我施远腾的无限信任！你们的信任，让我心怀感激，让我热血沸腾，让我充满激情，让我不敢怠慢，让我小心谨慎。在这里，我补充几点。” “第一，黄总的公司所承建的市政工程，在当地是有口皆碑的。我想请问黄总，您的公司有没有设计和建设医院的资质？” “有，我们有这个资质，而且，灵石市人民医院和云上市人民医院就是我们公司建的。”黄金龙马上回答。 “谢谢黄总的回答！为了保证医院建设的质量，为了保证医院建设的进度，我提议，医院的基建工程由黄总的公司承包。同样的，医院一旦投入营运，我建议，大部分的药品由景总的公司提供。” “我的诊所与景总合作，知道景总提供的药物不仅质量有保证，还有比较大的利润空间。在保证不对外涨价的前提下，有足够的利润空间，是保证医院能赚钱，能不断发展的保证。” “医院必须要赚钱，这是毫无疑问的。如果医院不赚钱，医院就不可能有发展，最终是所有人都输。不管是办诊所还是办医院，我这个理念都不会变。” “在保证不增加老百姓负担的前提下，医院赚钱越多，说明我们的管理越好。所有这些，都是不矛盾的。我们赚的是良心钱、技术钱、辛苦钱，绝对不赚黑心钱。” “如果各位没有意见。除了一部分基本工资有仙游镇政府负担外，初创团队的基本工资、股份由我来分配。我会参考刚才陈总、景总、黄总和何镇长的意见，进行有层次的分配，以体现能者多得的原则。”说到这里，施远腾停顿一下，看向在座的各位。 毓文、景总、黄总和何镇长都表示没有任何意见。 “小慧，刚才讲了这么多，意向性协议修改好了吗？”施远腾问苏小慧。 “主任，已经修改好了，我这就投影出来，并读给各位听。”苏小慧的话一出口，除了毓文与施远腾，在场的其他人都大吃一惊：这速度，也是太快了吧。 苏小慧将意向性协议投射在墙上，并一字一句的读出来。遇到需要修改的地方，马上动手修改。很快，意向性协议获得在场所有人的认可。 “好，请小慧和一灯将协议书到楼下去打印好，我们在这等着。”施远腾对苏小慧和傅一灯说。 等他们离开，毓文说话了。 “腾哥，我看这个苏小慧是个可造之材，你可要用好她哦。” “哈哈，还要感谢毓文的推荐呢。毓文看人的眼光，真是精准。” “哦，这位秘书是陈总看中的？”黄金龙也很欣赏苏小慧。 “对，婚宴的时候，毓文与小慧只是做短暂的交流，便向我推荐她了。这份眼力，实在令人佩服。” 第二百五十二章 内心的挣扎 “呵呵，腾哥的谦虚可真是无处不在啊。一个不是你学生的人，你竟然让她负责收礼金。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腾哥早已看中她的能力和为人了。”毓文一语道破。 “嗯，陈总的话我信。教授一向谦虚低调，连这样的事情，都如此低调。哈哈，好，就是好！”黄金龙很高兴。 “这个团队的大多数人，我都见过，他们在诊所建设中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我很佩服他们，更看好他们。”何镇长插话。 毓文当时没有说破，现在施远腾的学生不在，倪虹不在，说出来，在场的“大佬”们听到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准备在这几天做一些相关活动，为将来医院的开业做好铺垫。正式的工作，在国庆节后启动，大家觉得可以吗？”施远腾赶紧将话题扯开。 “没问题，国庆节后，我们可以全面开展。只是辛苦教授了，刚当新郎，就要到处奔波，可不要冷落了新娘哦。”黄金龙笑着说。 “呵呵，龙哥放心，这几天的活动都在长洲进行。正式开始工作后，我会带着她一起走的。” “腾哥，这样可不好。嫂子有身孕，最好还是歇着吧，偶尔出去走走可以了。”毓文心细如发。 “大的事情商量好，决定好，然后让其他人去跟进，这样最好。”景总插话。 “对，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诊所我还要去坐诊，我不能完全丢下病人不管。况且，年轻人成长越快，对医院来说，会更好。”施远腾想到的更多。 谈笑着，傅一灯和苏小慧回来了。这份协议刚才已经经过大家的审阅，发送到各位手上，他们再细看一次，便签了名，还按了手印。 “各位，傅医生已经在隔壁订好了一桌，现在也是饭点了，大家一起吃个饭吧。”施远腾对大家说。 “好，听从教授安排。”龙哥和何镇长他们齐声说。 大家移步到隔壁的房间，这一次，苏小慧拉着毓文，施远腾拉着龙哥，傅一灯拉着何镇长，让他们三人坐在相邻的主座上。中间是何镇长，左右分别是毓文和龙哥。景总坐在何镇长身边，施远腾坐在毓文身边，傅一灯和苏小慧又分别坐在景总和施远腾身边。 “毓文，叫上慧哥一起吧？” “不用，他特别吩咐了，不参加我们的会议和聚餐，由他自己解决吧。”毓文将张慧的意思，明确无误地传达给大家。何镇长和龙哥自然明白，张慧为什么不参与。 有傅一灯和苏小慧张罗，菜很快上来。除了施远腾，每个人的酒杯里都倒满了葡萄酒。 “我首先代表我自己，感谢各位参加我和倪虹的婚礼。特别是毓文从汉南老远过来，非常感谢！”说罢，施远腾举起手中的盛满茶的酒杯，与各位碰杯。 “我再代表我和我的团队的伙伴们，感谢各位给予的信任和支持。我们一定不辱使命，在各位的支持和帮助下，将慈心医院办成当地水平一流，服务一流，环境一流的医院。来，为我们成功和愉快的合作干杯！”施远腾再次举起他的杯子，与大家碰杯。 “这顿饭，大家随意、开心吃，不必拼酒。”施远腾提醒大家。 “哈哈，还是教授体贴大家。”何镇长笑着说。作为镇领导，参加这样的饭局不少，他也不喜欢大家拼酒的氛围。 大家边吃边聊，气氛融洽。过了一会，毓文首先站起来，说：“各位，非常高兴能与大家认识。我和慧哥出来几天了，虽然是假期，但慧哥的事情还是挺多的，他想一会就赶回汉南。请各位慢慢吃，也邀请各位有空到汉南玩，我一定招待好。”说罢，毓文与龙哥他们一一握手，并将自己的名片送给他们。 “一灯、小慧，你们陪着各位前辈慢慢吃，我去送送慧哥和毓文。”施远腾说罢，陪着毓文走了出去。 “毓文，你干脆休息一会，下午再走，这样不会太疲劳。” “没事，这两天我都睡饱了，精神头足着呢。腾哥要注意身体，往后的日子，够你忙的。”毓文与施远腾一边说，一边乘电梯到达毓文的房间。 进了房间，毓文将房间门一关，飞身便扑到施远腾身上，不由分说地与施远腾吻在一起。 在汉南的日日夜夜，俩人厮守在一起，怎么会没有感情？只是在这样的场合，毓文一直在压抑着。现在与施远腾单独在一起，她再也不管不顾了，与施远腾狂吻起来。 两个有着夫妻之实，却没有夫妻之名的人在一起，热烈地拥吻着。过了很长时间，毓文才松开嘴巴，双眼火辣辣的盯着施远腾，不发一言。 施远腾也紧紧的盯着她，盯着眼前这位貌美如花的女人，盯着这位自己曾经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的女人，盯着这位与自己缠绵几个日夜的女人。 毓文再度搂着施远腾的脖子，在施远腾的耳边说：“腾哥，我不应该这样，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的身体已经出卖我了。” 施远腾自然明白毓文的意思，内心正在挣扎的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两人很快在床上缠绵起来。 双方都心有所忌，不敢放肆太长时间，一阵狂乱后，便停了下来。过来一会，两人起来，整理好衣服。 “谢谢你，毓文，我走了，你一路小心。慧哥那里，我不进去了。这个样子，以慧哥的聪明，一眼就能看出来。”施远腾并不想让人知道。在他心中，自己与毓文的情缘，也许到此结束了。 “也好，到时我和慧哥说一声。谢谢你，腾哥！”毓文知道，施远腾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别说谢，我们之间别说谢。这可是你说的话，在我心中，你是特别的存在，挥不去，忘不掉。再见了！”施远腾怕再这样下去，一旦张慧出来，俩人就尴尬了。 施远腾一边往下走，一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和心情。里面有一个苏小慧，一个细心又敏感的苏小慧，他不得不防。  第二百五十三章 核心团队 回到餐桌，施远腾又与各位一起吃一会，聊一会，才将他们送到酒店门口，与他们一一握手道别。 一灯通知可俊、战鹏和吴歌，还有小慧，今晚到我家来，大家开个会，将近期的思路整理一下。阿明那里，由我来通知吧。小慧继续做好记录，以后将各种会议的记录分门别类。有些会议记录，是需要整理好后给大家看的。 上午出门前，施远腾已经叮嘱倪虹自己做饭吃。回到家时，倪虹已经休息了。施远腾轻手轻脚，在外面的洗手间洗个澡，然后，才进入房间，与倪虹一起睡午觉。 毓文整理好了，平复心情，用冷水洗洗脸，然后去敲张慧房间的门。 “慧哥，腾哥还在与各位老板吃饭应酬，他让我来告诉您，谢谢您来参加他们的婚礼，谢谢您对他的帮助。我对腾哥说了，我们马上走，他不上来了。”毓文对打开门的张慧说。 “好，我知道这个时候的他，一定很忙，我们走吧，改天再与阿腾联系。”张慧二话没说，走进房间，收拾好东西，与毓文到楼下办好退房手续，便开车离开长洲。 下午，倪虹与施远腾几乎同时醒来，两个人在床上腻了一会才起床。 “腾哥，上午的会议怎么样？”倪虹很关心会议的结果。 “哈哈，全给你说对了，非常顺利。苏小慧和傅一灯很给力，当场整理好协议书，大家一致通过。他们马上将协议书打印出来，每一位都签了。我让他们今晚过来开个小会，将近期的工作和人员的安排布置好。”施远腾不忘夸倪虹一番。 说到这里，施远腾突然想起来，还没有通知黎明呢。 “阿明你好！今晚有空过来开个短会吗？在我家里。” “可以，几点？” “八点。” “好，我准时到。”黎明与施远腾的交流，该长则长，该短则短，绝没有客套。 “毓文姐回去了？” “对，我们饭还没吃完，她便要走了。” “哦，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她呢。” “以后吧，也许，明年医院落成剪彩时，她也许会过来。” “你这么有信心，明年就可以开业？” “明年必须开业，我们拖不起。随着不断招聘人员，这些人力资源成本会逐步升高，按时或者提前开业，是抵消这些人力资源成本的关键一环。” “也是，我们总不能等医院建好了再招人。这其中一环扣一环，嗯，接下来，够你忙的，我都有点担心你了。” “我是忙惯了，我反而担心你。带着你到处跑吧，怕影响胎儿。留你一个人在家，我又不放心。我想过了，不管当天忙什么，晚上一定回家。”施远腾经历上午与毓文的缠绵，心中感到十分愧疚。 午睡时，他已经想清楚，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在吴歌与小慧身上。 “我也想过了，我安心静养三个月，三个月很快过去。等这关键的三个月过后，我可以适当增加活动和工作量。三个月内，我在家里整理一下文件吧。”倪虹也有了自己的思考。 聊了一会，施远腾到厨房炒了一碟青菜，将上午倪虹做好的饭和肉、汤热了一下，两人一起吃了一顿清淡又营养丰富的晚餐。 晚上八点，大家准时来到施远腾的家。施远腾、倪虹、黎明、傅一灯、穆可俊、肖战鹏、吴歌、苏小慧。在长洲的几个人悉数到场，如果加上在仙游镇的洪力，一共九个人。 “我刚建了一个‘慈心医疗核心群’，暂时由倪虹担任群主，方便在群里发布消息。大家有问题，也可以在群里讨论。将来创业核心团队，只能是群里的人，目前已经有九个人，我希望不要超过十个人。” “创业核心团队，顾名思义，就是从一开始便投入到医院创建的人，而不是后期招聘过来的人。” “如果将来遇到有实力的、又想加入我们医院的，我们可以用高工资和期权的形式留住他们。占有真正股权的，只能是我们核心群里的人。”一开始，施远腾便将调子定了下来。 “小慧，你来将今天的会议情况向大家做个汇报。”施远腾已经坐实了苏小慧担任临时秘书的职务。 听完苏小慧的汇报，除了倪虹和出席会议的三个人外，其他人都感到十分兴奋。 “老师，国庆后我们马上辞职。”肖战鹏热血沸腾。 “对，主任，国庆后我也马上辞职。”吴歌同样跃跃欲试。 “我们还是听听老师的安排，老师的智慧，不是我们现在能够够得着的。”穆可俊显得十分冷静，他知道，老师一定已经有了考虑。 “对，穆主任的意见很好，我也相信腾哥已经有了通盘的考虑。”黎明对施远腾最为了解。 “我说说近期的一些想法和做法，大家如果有新的想法，一会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 “首先，明天我约一下林宇宁院长，与他做一些沟通。我希望辞职后，继续保留周一的门诊，不能让病人流失掉。这样，再加上周六在诊所的门诊，可以保证在医院开张后有足够的门诊量。” “第二，你们的辞职时间，必须是在所有投资人的资金注入账户后才进行。在此之前，谁也不能辞职。” “第三，请阿明有空的时候制作一个招聘广告，专门在诊所公众号上发布。另外，一灯也配合这个广告，写一篇招聘的文章，必须具体到岗位、面试的地点等。” “第四，阿明记住，招聘也是要分期进行的。目前主要招聘的人员是财会，最好是持有上岗证的，如果在医院财务科或者上市公司工作过，那就更好。另外，重点招聘的人员还包括放射、检验、超声、心电、脑电等辅助科室的人员。具体由可俊来协助规划。” “临床方面，继续加大力度招聘儿科医生，不然，一旦开业，吴歌的压力会很大。我相信，随着医院建设进度的加快，应聘的人员会增加。” “除了招聘正式的工作人员外，我们在座的各位可以开始物色有能力到医院坐诊的专家。先物色好。医院开业前，我们将这些专家的待遇确定下来，然后，我们再联系他们。”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成年人的世界 “明天，一灯回诊所，带领洪力工作几天。一旦国庆假期结束，洪力与小慧先参与筹建的主要工作。除了周一和周六的坐诊，我也参与其中。” “倪虹现在刚怀上，不好走动太多，可以在家里处理文字工作，请各位多多包涵和原谅。”施远腾将办好证件前的工作，做了一个大致的安排。 “老师客气了！师妹情况特殊，我们可以理解，请师妹不要太操劳。我反而担心老师这样做，工作量太大，压力也太大，能不能放弃医院的坐诊？”傅一灯深知施远腾坐诊的辛苦。 “傅医生的担心我也很理解，目前压力和工作量最大的，是主任您。我的想法是，主任刚才所提到的想法，是有它的道理的。我希望，一旦关键的决定或决策做完，剩下的由我和洪力去办理或跟进，不用主任事事亲力亲为。”苏小慧的看法和设想不无道理。 “主任讲到的，关于儿科医生的招聘，我也很认同。幸亏主任及时提醒，不然我国庆后就去挖顾盼了。刚才主任的提醒很及时，我会在资金到位后，看看能不能将顾盼挖出来。”吴歌也看中了顾盼。 “如果顾盼能第一时间出来，也是核心人员，享受核心人员该有的待遇。”施远腾马上拍板。他太清楚，好的儿科医生，在基层医院是多么受欢迎。 “好，以后就这样。能在群里沟通的，我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个别沟通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也不会召集大家一起。总之，一个原则，大家以后将精力集中在工作上，最好将问题在群里集中，然后找一个集中的时间解决。” “还有，一灯回去，将诊所的客厅布置一下，作为临时办公场地。诊所的门口，也要对外挂牌。广告中，招聘的面试全部在诊所进行。小慧先注册一个慈心医疗的邮箱，放在广告里，接收应聘投档的材料。” “好了，今天这个不长不短的会议就到这，大家回去想到什么，都可以发到核心群里。”施远腾不想占用大家太多的时间。 送大家离开后，施远腾坐在沙发上一阵发呆。倪虹看了，不由一阵心疼：她的腾哥，实在太累了！这样累，值得吗？ 想归想，倪虹不敢打扰他，到厨房重新煮一壶开水，泡一壶新茶。 施远腾发呆一会，便打电话给林宇宁。 “林院长您好！” “施教授您好！找我有事吗？”林宇宁知道，这样的时刻，施远腾给他打电话，肯定有事。 “对，我想看林院长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顿饭，聊一聊。” “我这两天都有空，您定好地方和时间，通知我即可。”参加完施远腾的婚礼，让林宇宁更加清楚，自己的起起落落，肯定是施远腾在背后帮忙。 “谢谢林院长，我让穆主任订位，到时将信息发到您的手机里。就明天晚上吧，可以吗？” “好，没问题。”林宇宁非常干脆。 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穆可俊，说明情况，并告诉他，就三个人的饭局，订好位后，将信息发给林院长。 打完电话，施远腾将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用力伸了个拦腰。 “腾哥，这事可不好办。千头万绪的，唉，早知道我拦住你好了。”倪虹开始有点后悔了。 “嘿，虹儿，现在不要说这种话。有一定的把握才做决定，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不要轻易放弃。现在做什么事情是容易的？除非甘于平庸，愿意听别人的指挥，别人叫干嘛就干嘛。否则，没有一件事是容易的。” “当初我与杨昭烈的冲突，就是他命令我开一种价格昂贵，没有疗效的药物。想利用我的影响力，带动其他医生开起来。我不干，他就要干掉我。” “成年人的世界，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十分复杂。简单，就是所有的冲突，基本离不开一个钱字；复杂，就是人心难测，暗流涌动，手段狠辣诡异，防不胜防。” “当时我逃到汉南，毓文看见我开的车，说了我一通。虽然她照顾到我的面子，但我听得出来，意思无非是，我开这破车，想逃快点都很难。” “所以她就给你这张卡？” “不是，这张卡在我会诊完，离开汉南的时候，她让慧哥给我的。但我一直没有用她的钱，上次她让我用卡去买一辆车。” “你为什么不用呢？” “第一，我确实不需要用这么一大笔款。第二，我也不想用她的钱。我去会诊，是冲着慧哥去的，别的人请，我还真不去。” “所以呀，这人与人的交往，还真是要讲究缘分。你毫不计较的一次会诊，不仅救了她一命，也换来了后来你逃难汉南时她的帮助。说起来，我能与腾哥走在一起，慧哥和毓文姐功不可没。” “嗯，你这话怎么解释？” “没有他们，你就无法脱险。你不脱险，我怎么会得到你？” “这也是，那天晚上回到长洲，你的激动，我能感受得到。”想起当初，施远腾不由感慨万千。 俩人聊了一会，便休息去了。 第二天晚上，施远腾与穆可俊提前来到维也纳酒店二楼B小调房。刚点好菜，林宇宁便到了。 施远腾请林宇宁坐在主座上，施远腾与穆可俊，一左一右坐在林宇宁的身边。穆可俊让服务员上菜，并为林宇宁和自己倒上了葡萄酒，为老师倒上泡好的铁观音。 “来，我们敬林院长，感谢林院长在节假日赏脸与我们共进晚餐。”施远腾举起盛着茶的酒杯，与穆可俊一起，向林宇宁敬酒。 “施主任和穆主任客气了，该是我感谢你们对我的邀请。”林宇宁一如既往的客气。 “林院长，实不相瞒，我准备辞职，在家乡办一家小型的内科医院。今天请林院长，是想请林院长帮忙。”施远腾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施主任别客气，有什么问题，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谢谢林院长！我想请林院长帮忙，我辞职后，在医院建成前，林院长可不可以以聘请院外专家的形式，保留我每周一上午在门诊坐诊的时间。” 第二百五十五章 林宇宁的坦诚 “毕竟，建一家医院是需要时间的，在这个‘空窗期’，我并不想将我的业务荒废掉。”施远腾很明确提出了他今晚的第一个要求。 “没问题，施主任不仅名动长洲，更是南江名医，在我们医院坐诊，为我们医院争光不少。所以，这点，请施主任放心。”林宇宁目前对医院的控制度已经很高。 “谢谢林院长！项目一旦启动，我便辞去医院的工作，我的学生们还要等一段时间，请林院长对他们网开一面。这个，估计林院长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呵呵，这个压力不大，也是可以做到的。不知道施主任还要从医院‘挖走’多少人？”林宇宁最关心这个问题。 “林院长放心，体制内的人，我是很难撬动的，也只有我的学生们肯跟着我走。当然，如果林院长有好的推荐和介绍，我可是多多益善哦。”施远腾卖了一个关子。 “施主任说的很对，体制内的人，惰性很大，做事的积极性不高，很难干出什么名堂来。呵呵，他们不搞事，我已经很高兴了。动员他们，我是不敢的，但如果有人要跟着施主任去闯一番，我肯定放行。”林宇宁也很认可施远腾的看法，所以，他并不担心有多少人离开。 “我其实有一个系统的想法。第一步是办一家内科综合医院，不涉及外科。等内科综合医院运作平稳，我肯定是想将外科办起来的。林院长是外科的高手，到时肯定要请林院长大力支持。” “施主任做事，稳扎稳打，眼光长远，令人敬佩。到时候，如果能帮上忙，我责无旁贷。其实，我知道施主任办医院的初衷，我也非常佩服施主任的胆识、勇气和那一份情怀。” “大家都知道基层老百姓就医难，看病难，找一个好医生更难。施主任此举，就是想解决这个问题的。施主任这份社会责任感和勇于担当的精神，值得我学习。如果我能帮上忙，当然愿意出一份力。” “其实，我早就听说施主任有这个想法，但一直不好问。非常感谢施主任对我的信任！我有个想法，对施主任未来的医院，我们有更好的方式进行合作。” “哦，请林院长指点。” “施主任客气了，指点可不敢。我相信，施主任肯定也想到了。到时，人民医院以技术帮扶单位的形式，与施主任的医院结成兄弟医院。对外挂牌，对内则提供实施实实在在的帮助。” “比如影像科、超声科、检验科等辅助科室的执业医师可以到你的医院进行多点执业。这样一来，可以为你的医院解决不少临时性的问题，度过开业初期的难关。”林宇宁的话，可谓发自肺腑。 施远腾端起酒杯，对林宇宁说：“非常感谢林院长！林院长这席话，实在是太好了，真可谓雪中送炭。我代表未来的医院感谢您！这一步，我们是必须走的，也是一定要走的。”林宇宁的话，正是施远腾将要说出口的话。 “施主任，说句实话，你是我林宇宁最为敬佩的人，也是目前长洲医疗界唯一能秉持正气，保持学医初心的专家。你是长洲的骄傲，也是我们医院的骄傲。认识你，是我林宇宁的荣幸。”林宇宁用另外一种表达方式，说出了施远腾的另类与不同凡响。 “到时要实施这一步，可能需要施主任与相关的领导沟通，不要在关键的位置卡住了。”林宇宁很隐晦的说出了他的担心。 “听得出，林院长在担心什么，能说一下吗？”听话听音，施远腾听出味道来了。 “唉，我们长洲的民营医院为什么走得这么艰难，原因很多。国庆前，长洲卫生系统的领导让我安排一位护士到一个舒服一点的岗位，还要有一官半职。这个护士我认识，就是我们肝胆外科的，人长得不错。” “我问领导，要什么样的岗位才算舒服？他对我说，让我安排到医务科，专门设一个高端客户服务部，让她来当主任。” “呵呵，原来他们早就想好了。我们医院本来就已经有客户服务部，现在又搞这么一出，各种原因，我不说你们也明白。我别无选择，唯有答应，嘿，心里憋屈啊！施主任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能？没有骨气？” “哪的话？我明白林院长的难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这方面，由我来出面去努力，不能牵扯到林院长，更不能连累到林院长。对了，林院长有没有这位领导的电话，方便的时候，我去拜访拜访他。”施远腾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也早已想好了对策。 “有，我这就给你。”林宇宁从手机里调出这位领导的电话号码，施远腾马上存进自己的手机。 “来，我祝福施主任和穆主任，祝福你们的医院早日顺利建成开张。”林宇宁站起来，举杯向施远腾和穆可俊敬酒。 “林院长请吃点东西，我看林院长说了这么多话，还没怎么吃东西，实在抱歉。” “来，施主任和穆主任也一起，吃点东西，我们慢慢聊。”林宇宁反客为主。 “施主任，说老实话，我是不敢走出这一步的。第一，我没有这个能力；第二，我没有这个号召力；第三，我没有这份胆量和勇气，或者说，我贪恋现在的位置，不想离开体制。但是，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说不定，将来施主任的医院办得很成功，到了需要外科的时候，我也会有这份信心和勇气呢。” “哈哈，林院长这话说的很实在，也很有道理。每一个人，在每个不同的阶段，会对自己的人生有不同的规划和期待。我还真希望将来有一天，再次与林院长一起工作。” “嗯，我也十分期待这一天，希望真的能到来。”人民医院的反反复复，对于林宇宁而言，身心也感到很累。如果有一个单纯的地方，他愿意为之一搏。当然，他不是创业型的人，想让他放弃现在的一切，是不切合实际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凤歇与仙游神同步 一顿饭，施远腾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甚至超出了预期。这也令穆可俊对老师另一方面的能力有了更深的认识，让穆可俊对未来该强化些什么能力，有了自己的计划。 回到家，施远腾对倪虹说了今晚的成绩，倪虹也感到高兴。本来，倪虹是想在群里发布这一消息的，被施远腾制止了。 “这种事情，我们暂时不要对外公布。我担心他们中的某一个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或者以这个作为说服别人的一种条件，就会弄巧成拙。” “还是腾哥考虑的周到，我差点犯了大错。”倪虹伸伸舌头，做了一个搞怪的表情，施远腾展颜一笑。 “虹儿，接下来两天，我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假日后开战。”施远腾决定休息两天，等国庆节结束后在行动。 “好，太好了！腾哥在家陪陪我，国庆后我也得去上班，不能让穆师兄为难。” “嗯，这样好，相信可俊会合理安排好你的工作的。”到了这个时候，施远腾相信，穆可俊知道怎么做。 施远腾停歇了，但此时的凤歇市和仙游镇，从上到下，各方正在围绕施远腾的设想展开工作。 陈伟伦能取代周金才，自然有他的本事与人脉关系。自从参加施远腾的婚礼后，陈伟伦在国庆假期间，拜访了他的上司，讲述了参加施远腾婚礼的见闻。 作为凤歇市的领导，张慧的身份的厉害，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听陈伟伦说完，马上请陈伟伦约黄金龙吃饭。 陈伟伦办事十分谨慎，与黄金龙商量好后，在一个高档但十分清静的地方，三个人一起吃饭。 席间，领导对施远腾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了解。黄金龙很清楚，这顿饭，对于将来办医院和公司的重要性。 虽然黄金龙没有刻意夸大施远腾专业以外的能力，但关键点却一个不少的说了出来。从辜汉强到张慧，是领导们最为关注的一条线。准确的说，光是一个辜汉强，就有权力将凤歇市直单位中的任何一个人拿掉，更别说后面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张慧。 “其实，施教授此举，对凤歇市是一个大利好。说具体一点，施教授将医院建在凤歇市，建在仙游镇，是我们捡到宝了。” “小陈，你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办医院的政策。我们一定尽我们的能力，为施教授他们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务必将施教授办的医院留在仙游镇。” “国庆后，我马上召开班子扩大会，请各个镇领导参加，说明这件事对我们的重要性。凤歇市的基层百姓，苦缺医少药久矣。有施教授这么一位著名教授，带领一个高水平的团队来仙游镇办医院，我们没有理由不为他们提供所有的便利。” “请黄总在适当的时候转告施教授，我们保证满足他提出的各种要求，保证医院能够不受阻碍地顺利开工建设。开工前的手续，我们也会以最快的速度为他办理。”领导对黄金龙许下重诺。 “我代施教授谢谢领导的支持！我一定将领导的话转告给施教授，也一定在节后第一时间将施教授请到凤歇市来。到时如果领导方便，我可以安排施教授拜见领导。” “好，到时请黄总安排，我一定与施教授一见。施教授在专业上的威望很高，我早有所闻，我的一位亲戚就是他治好的。想不到，施教授有一颗为基层老百姓排除疾苦的心，更想不到，他还有这种魄力，去将他的心愿付诸行动。这样的人，值得我们敬佩。” 仙游镇，何镇长参加会议回来后，马上召集在家的几位老板碰头，商量医院的建设问题。这些人中，有黎志超、郑康华、宁观海、吕帆、杨文、戴德等等。 “各位参加过施教授的婚礼，见识过施教授的能量的强大。这次我参加医院筹建会议，更令我感受到这些老板们对施教授和他的团队价值的认可。嘿，他们可是将几千万直接投资给施教授的团队，说这是人才的价值所在。” “我也在会上表态，我们仙游镇一定做好各方面的工作，配合医院的建设。现在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见，看看大家有什么想法和做法。以我估计，国庆节后，凤歇市一定会有动静。”凭着自己的嗅觉，何镇长感到，上面一定不会想方设法，将施远腾留在仙游镇。 “我先说几句。刚才听何镇长的话，感觉施教授确实非同寻常，不是我们能比拟的。” “他将医院的建设工程交给黄总，黄总的公司承建的所有项目，质量都是杠杠的，是我们凤歇市整个行业质量的标杆。更妙的是，黄总是投资方，而且是最大的股东，交给黄总，其实是最放心的，这是施教授最厉害之处。” “医院的基础建设，按照施教授的设想，会持续比较长的时间。所以，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将资金集中用在两个方面。一个是购买一到两件大型的仪器设备，二是保证医院开业初期的医生们的基本工资。这对于留住医生，是至关重要的。”作为地产行业的老板，宁观海很有发言权。 “我同意宁老板的意见，基础建设我们以后还可以投，现在先保证这两块。我个人首期出资500万，以后看医院的进度和我自己的生意情况，再决定下一步出资的额度。”杨文说话不多，但做事却实在。 杨文的话刚说完，其他几位老板马上表示同意。五个人，一共两千五百万。再加上其他一些小一点的老板，筹集三千万以上不是问题。 “我觉得大家的想法非常好，这些钱，可以购买一台很好的磁共振。在这里，我说一句很实在的话。在公立医院，买一台好的、1.5T的磁共振，没有一千五百万左右根本拿不下来。如果由施教授出面，估计在八百万左右就可以买到。仙游镇如果有一台磁共振，能够解决很多问题，相信这是施教授所需要的大型仪器之一。”戴德也直言不讳。 第二百五十七章 善良与智慧并存 “谢谢各位的支持！有大家这样的支持，节后，如果凤歇市召开会议，我就底气十足咯。” “不是我不相信大家，因为我知道施教授做事的风格：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我相信，节后，教授会很快动手，基建工程会很快开工。所以，请各位尽快将款项打到指定的账户。”何镇长经过与施远腾多次接触，对他的行事风格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凤歇市和仙游镇发生的一切，施远腾并不知晓。这两天，他陪着倪虹散步、做饭、听音乐。他们两个尽情地放松，为节后即将到来的繁忙养精蓄锐。 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刚好是周一。凤歇市马上召开镇一级领导以上的扩大会议，在会上，果然讨论慈心医院的问题。各项议题进展一切顺利，会议结束时，施远腾关心的所有问题都得到了落实。 这一天，也是施远腾最为忙碌的一天。积压了一个国庆假期的病人，都涌来找施远腾看病。 雅琴也在反复问施远腾：“主任，还加号不？” “加吧。”施远腾也反复作出同样的回答。 “主任，不能再加了，让后来的人下次来吧。再加，你今天可能要看到五点了。”雅琴再也沉不住气了。 “好吧，麻烦你劝劝他们。”施远腾也不敢将自己的身体健康赌上。那种极度疲劳的痛苦，他感受至深。 十点多，医务科的电话直接打到施远腾的手机上。 “施主任，我们接到第二人民医院医务科的求助电话。他们医院产科一位产妇，在剖腹产后出现右下肢不能活动，家人点名要您去会诊。我告诉他们，您正在门诊坐诊，家属说，要到医院来找您看。我知道您很忙，不知道您可不可以为她看病？”医务科的工作人员非常客气。 “行呀，让她过来吧。”施远腾知道，这样的时刻，第二人民医院妇产科的医生们，肯定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施远腾接完电话，继续为病人看病。约莫半个小时后，一辆车床直接推进施远腾的诊室，施远腾请陪同病人来的家人和医生，将病人移到诊查床上等候。 看完正在诊治的病人后，施远腾才站起来，走到诊查床旁边。 “产妇21岁，为第一孕第一胎，今天剖腹产下一男婴，婴儿健康。产后，产妇发现右下肢不能活动，内心非常紧张和焦虑，说自己这么年轻就瘫了，以后还怎么活。”送产妇来的医生向施远腾介绍病史。 “病人的家属久闻施主任的大名，一定要请施主任看。得知施主任今天坐诊，便赶了过来，请施主任见谅！”这位医生看到施远腾的诊室外，围着密密麻麻的病人，也感到不好意思。 “没关系，不用客气！请问当时做的是什么麻醉？” “腰麻加局麻，手术过程顺利，产妇也没有明显的痛感。只是产后发现，右下肢不能活动，产妇情绪因此失控。” “哦，明白了。”施远腾说完，便转身，与产妇面对面。 产妇确实很年轻，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味道。施远腾知道，产妇本身很容易患产后抑郁，如果产妇心智不够成熟，患产后抑郁的几率更大。 “你动动右脚试试看。”施远腾对产妇说。 “我动不了，我整个右脚都麻木，没有感觉。医生，求求您，治好我的脚，我还很年轻，我不想在床上过一辈子。”产妇说着说着，便痛哭起来。那哭声，带着害怕、焦虑、担心、无助。 “没事，我能治好你，你放心好了。”施远腾说话温柔，轻声细语，却语气非常肯定，不容置疑。 “真的？医生，你没骗我吧？我右脚都不能动了，还能治好？” “当然能，相信我不？” “相信，当然相信。”产妇从施远腾坚定的话语，淡定从容的神情中获得了安慰和信心。 “我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上手术台前，你是不是对医生说，你很怕痛，而且说了好几次？” “对，对，对。哎，医生，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现在的情况告诉我的。”施远腾微微一笑。 “我再问你，当时给你麻醉的时候，你是不是右侧身体在下方躺着？” “嗯……对，正是这样。我怀孕后，一直是这样睡觉。因为向左侧躺的时候，感觉不舒服。”产妇一边回答，一边暗想：这位医生，似乎什么都知道。 “我告诉你，你现在的情况，是因为麻醉医生担心你手术的时候疼痛，加强了麻醉。一般而言，剖腹产很少没有不痛的。你手术的时候，你是不是没有感觉到疼痛或者疼痛很少？” “对，我没有感觉到什么痛，并不像一些人说的那么痛。” “这就对了。因为医生加强了麻醉，你刚好又是右侧卧位，麻醉的时候，药物流向右侧更多一些。所以，产后你才会感觉没有力。” “放心吧，我刚才为你做了检查，没什么神经受损的表现。你回去后，先休息两天，休息时，可以在床上试着活动右下肢。第三天后，可以慢慢在床边站立，慢慢地直着抬腿。总之，慢慢增加活动的范围和活动的量，很快可以好起来的。” “不需要用药吗？” “要，一会我开处方，让医生回去将药用上。” “医生，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走路？” “快则两周，慢也就一个月吧。”施远腾说得非常肯定，产妇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谢谢医生！太感谢您了！” “不客气！记住，你还年轻，做任何选择的时候，都要考虑利与弊。你现在的情况，就是你选择的结果，手术的时候不痛，术后有短暂的不适。说不定，麻醉医生用少点药，你的脚会没事，但手术时你会很痛。所以，你也不用纠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产妇终于知道前因后果了。 施远腾用处方写了用药的方案递给带产妇过来的医生，说：“先用一周吧，如果好转，继续用到两周即可。” 第二百五十八章 谁将温柔你的岁月 这位医生一直在旁边听着，看着，不禁为施远腾的举动做折服。施远腾这样做，不仅安慰和治疗了病人，也为他们医院解了围。在这样的医疗环境下，他们是十分担心的，现在，施远腾为他们彻底解除了“医闹”发生的隐患。 “教授，能留下您的电话和加您的微信吗？”送病人来的医生问施远腾。 “当然可以。”施远腾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这位医生，然后与她互相加了朋友。 做完这一切，这位医生将病人移上车床，感谢施远腾的帮助，然后推着病人走出了施远腾的诊室。 施远腾绝对没有想到，多年以后，这位产妇变成施远腾的“宣传员，播种机”，到处说施远腾的好，介绍很多病人来找施远腾看病。施远腾无意中结下的善缘，日后结出累累善果。 果然如雅琴所言，施远腾一直看到下午接近四点，才看完最后一位病人。此时的施远腾，已经到了体力与脑力的极限边缘。别人看不出来，他自己却十分清楚。 在回家的路上，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是的，他担心自己会恍惚，会走神，会因此而出车祸。 回到家，施远腾啥也不干，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他不知道，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快六点才醒来。 倪虹早已经下班回家。今天，穆可俊宣布，倪虹担任今年的带教老师，负责实习生、进修生、轮转科室医生的带教工作，不用值夜班。 科室里，大家都知道倪虹的身份。再说了，倪虹本来在科室里的人缘就很好，没有人因为这样的安排而说什么。 看着紧闭的房门，倪虹知道，今天，她心爱的老公一定非常累了。她不敢打扰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厨房，将晚饭做好。然后，泡一壶施远腾喜欢的茉莉花茶，她知道，这个时间，他应该快起来了。 果然，倪虹刚泡好茶，施远腾便打开房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虹儿辛苦了！我睡过了头。”施远腾看着倪虹做好的饭菜和泡好的茶，带着歉意说。 “腾哥，看你说的。在我面前，你不要说我辛苦。你的辛苦，百倍于我，我心里清楚得很。快去洗个脸，咱们吃晚饭。”倪虹看着施远腾一副疲惫的样子，心疼不已。 倪虹知道，她无法劝说施远腾放弃加号。吃饭的时候，倪虹再也不劝他，只是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强调他是一家之主，是家里的主心骨，也是未来的公司和医院的主心骨和顶梁柱。 施远腾明白倪虹的意思，笑着说：“放心，今天情况很特别。每次长假后，都必须‘还债’，今天也不例外。还告诉倪虹，今天已经劝退很多病人了。” “今天怎么还这么迟？” 施远腾将产妇的情况说了一遍，倪虹听罢，若有所思。 “腾哥，将来的医院，妇产科也是很重要的科室。在基层，妇产科是高危的科室，也是很重要的科室。要保证母婴的健康，妇产科首当其冲。”倪虹看来一直没有停止思考。 “对，你说的很对。将来一定要物色到技术好，责任心强的医生，才敢开设妇产科。”对于将来的医院而言，每一个科室，想找到理想的医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施远腾寄希望于，通过内科综合医院打响名声，以此吸引更多有技术，有抱负，有追求的医生过来。 吃完饭，倪虹将施远腾拉到沙发上坐好，说：“刚泡好的茶，你慢慢喝，我很快洗完碗筷，然后我们再慢慢聊。” 倪虹跟施远腾回诊所坐诊时，见证了施远腾是如何工作的，以及他工作后的疲劳。她希望，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减轻施远腾的负担。 坐在沙发上的施远腾，心中感到十分温暖与欣慰。人的一生，选择谁与自己一起走向夕阳，走向黄昏，不是自己所能决定。施远腾相信，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命运以极端残忍的方式，剔除杨修影，而选择了让倪虹留在自己的身边，一定有它的道理。 “虹儿，我一会联系龙哥，明天去一趟凤歇市，将具体的事情落实了。”施远腾说出自己明天的安排。 “嗯，也是应该抓紧了，免得夜长梦多。”倪虹也同意施远腾的想法。毕竟，他们都不知道凤歇市和仙游镇所发生的一切。 喝了一会茶，施远腾便打电话给龙哥。 “龙哥您好！方便说话吗？” “教授您好！方便，请说。” “我想明天到凤歇市一趟，将一些事情落实好。” “哈哈，我们想到一块了。你不给我电话，我也要给你电话呢。您明天过来，请带齐您的证件。凡是有需要的证件，请您全都带过来。” “好，我会带齐证件过去的。明天什么时候好？中午还是晚上？” “最好上午过来，谈妥事情，中午吃饭后，你可以在这休息，也可以回家。这个时候，可不能冷落了弟妹哦。” “好，听龙哥的，我明天上午过去。”施远腾听黄金龙的语气，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心中感到高兴。 “腾哥，听龙哥的口气，似乎胸有成竹。而且还很有把握，让你上午过去，下午回来陪我。”倪虹也听出龙哥话里的意思。 “嗯，估计龙哥回去也没闲着。投资医疗行业，虽然回报很慢，但从长远来看，还是比较稳定的。人一辈子，谁没有病？只要能提供优质的医疗服务，医院就可以发展，就可以赚钱。” “没错，长洲市的那些民营医院，之所以经营困难，是因为他们都想赚快钱。这本身就是违背医院的发展规律的，我们不能走这样的路。之前腾哥的定调是很对的，也很高兴这些老板们都听腾哥的。” “这是规律，如果他们不尊重规律，我也不敢这么干。”是啊，如果投资人想赚快钱，施远腾宁愿等，等合适的机会再干。 第二天，吃完早餐，送倪虹去上班，施远腾马上开车往凤歇市赶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顺利的凤歇市之行 同样地，海仔在高速出口等着施远腾，然后带着施远腾先到龙哥的办公室。 令施远腾诧异的是，办公室里，除了龙哥和虎哥，陈伟伦也在。施远腾向前与他们一一握手问好。 “施教授，资料带来了吗？”陈伟伦单刀直入。 “带来了，请陈局过目。”施远腾也不多说，直接将资料递给陈伟伦。 陈伟伦细细翻看资料后，说：“嗯，除了医院同意辞职的公函，其他的都齐了。” “陈局，这件事我已经与林院长打招呼了。只是昨天太忙，从上午七点一直看到下午四点，实在太累，没空办理。早上一早就赶了过来，这个没问题，回头我马上补一张过来。”施远腾马上回答。 “林院长是我的好朋友，我相信他。这样吧，我现在马上回去督促办，一会再与领导一起见面。”陈伟伦也是做事不拖的人。 “好，麻烦陈局了。”龙哥接过陈伟伦的话。 “施教授，我拿这些资料去，可以吗？” “可以，麻烦陈局帮我看好，毕竟，这些证件是不可复制的。” “呵呵，我明白，请放心。”陈伟伦拿着施远腾的证件走了出去。 “龙哥，您的行动可真快啊！”施远腾对黄金龙说。 “教授，这次我的行动快，陈局的行动也快。他参加完您的婚礼，回来后马上拜访领导。领导知道后，表示全力支持，并于昨天召开扩大会议。据陈局说，所有相关的问题都解决了。你看，你的资料虽然还不是十分齐全，他也去办了。”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的进度会快很多，也会顺利很多。” “对，有领导出面，确实好办太多了。依我看，教授的婚礼，对陈局触动很大。陈局的汇报，对领导的触动很大。”龙哥笑着说。 “哦，龙哥此话，怎么解释？” “呵呵，你那两位朋友，虽然不是长洲一把手，却绝对是重量级的人物。体制内的人，谁不害怕他们？别说体制内的人，有时候，我们也对这些人忌惮三分。”龙哥直话直说。 “教授上次遇险，也是你的同学帮忙解决的吧？”龙哥早已猜到了。 “对，确实是。如果不是他出手，也没有人能帮我了。” “也是，长洲市的那位也帮不了你。”龙哥很明白个中奥妙。 正聊着，陈伟伦拿着施远腾的资料和办好的证件回来了。 “教授，这是您的证件，请清点一下。”陈伟伦将证件递给施远腾，施远腾细细看了一遍，确保没有丢失。 “黄总，我们和施教授一起，到工商局走一趟，将公司和医院的注册手续办了。因为这涉及到银行账户和资金的问题，黄总必须走一趟。”陈伟伦做事毫不拖泥带水。 “可以，工商局那边打招呼了没有？” “尚市长找已经打招呼了，我们现在过去，工商局隔壁刚好有个工行，先开好账户，再过去将手续办了。”陈伟伦对凤歇市非常熟悉。 苗虎开车，载着他们三人一起到工商局隔壁的工行，以施远腾的名字开了一个账户，黄金龙马上将一个亿存进账户里。这一举动可以看出，黄金龙对施远腾是多么的信任。 陈伟伦带着他们来到工商局，局长廖日和也参与扩大会议，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他亲自带着他们，特事特办，以施远腾为法人的“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的工商营业执照办了下来。廖局长叮嘱他们再次拿着营业执照到工行建立一个公共账户，将法人的资金转到公共账户上。 他们再次来到工行，建立公共账户，将资金转至公共账户上。然后，在廖局长的带领下，再度回到工商局，办理机构代码证。 所有手续，一气呵成，没有任何阻挠。庆幸的是，公司和医院的名称都还没有人注册，全国联网的审核，非常顺利地得以通过。施远腾小心翼翼地将所有证件放进随身携带的挂包里，挂包斜放在自己身体的前方。 陈伟伦他们告别廖局长，回到黄金龙的办公室。 “按照施教授的意思，第一期的医院属于一级医院，在我们凤歇市就可以办理，我们向长洲市报备即可。按照我的想法，就算以后做大了，除非有医保方面的需要，尽量不要往二级医院靠。当医院有三级医院的规模时，再往上靠还不迟。” “税务方面，等医院开业前再去办理。这方面，大家已经达成共识，税务局不会刁难教授的。” “非常感谢陈局长的帮助！陈局长的办事效率，确实令我敬佩。”施远腾由衷赞叹陈伟伦的办事效率。 “教授不用客气！教授回来家乡办医院，是家乡人民的福气。尚市长非常重视，多次开会和指示。中午，尚市长还安排时间和教授吃饭，想认识认识教授。” “太好了！非常感谢你们！你们如此支持，我的信心更足了，干劲更大了。”施远腾知道，执政一方的领导如此重视，要办成这样的项目，会顺利很多。最起码，各种关卡少了，脸色好看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去吧。”黄金龙说话了。 “好，我们先去，然后再打电话给尚市长。”陈伟伦也同意黄金龙的提议。 陈伟伦自己开车，苗虎开车载着黄金龙和施远腾往江山大酒店去。 “龙哥，这尚市长……” “兼的，他是一把手，主政者。”黄金龙显然知道施远腾想问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 来到龙哥常年包下的大房间，虎哥马上吩咐服务员摆好位置。很显然，虎哥已经知道一会都来些什么人。 不一会，陈伟伦在前面引领，尚毅市长带着工商局、环保局、国土局、规划局、社保局、民政局、税务局、消防局、药监局等领导来到。施远腾也赶紧站起来迎向前，按照陈伟伦的介绍，一个个与他们握手问候。 尚市长握着施远腾的手，说：“施教授，其实我们早已相识。当年我老爸身体不好，我工作又忙，我委托你们医院医务科的一位朋友，带他去找您看病，您可是手到病除啊。”  第二百六十章 施远腾的隐忧 “现在，您能带领一个优质的医疗团队，并选择在凤歇市办医院，这是我们凤歇市老百姓的福气啊。” “将优质医疗资源下沉到基层，是我们国家大力鼓励和支持的，也是我们极力欢迎和支持的。” “谢谢尚市长的大力支持！有尚市长的支持，有各位领导的支持，我有信心，带领我的团队，一改仙游镇老百姓就医难，看病难，看病贵的困境。”施远腾同样作出保证和承诺。 “我不仅佩服教授的医术，更相信教授的人品和能力。这次黄总贡献很大，教授的朋友也投入不少。在我们凤歇市，以这样规模的资金，投入到民营医院里，还是头一遭。” “我和我的班子成员非常期待，也肯定相信，教授能达成为民服务的心愿，也能将医院带上更高的层次。”尚毅说话，尽显领导的风采。 施远腾与各部门的领导握手后，按照黄金龙的安排，尚毅坐在主座，他的右手边，坐着他的手下同僚。左手边，则坐着施远腾、黄金龙、苗虎他们。施远腾还是被黄金龙悄悄推到尚毅的身边的。 服务员将菜上齐，尚毅站起来，说：“来，让我们举杯，欢迎和感谢施远腾教授带领优秀的医疗团队到凤歇市办医院！” 这一次，施远腾听从黄金龙的吩咐，端起一杯不多的红酒，与尚毅和各位领导碰杯。 “凤歇市和其他四、五线城市一样，是医疗资源严重缺乏的地方。很多老百姓因为各种原因，平时不懂保健，小病熬到大病，大病变成重病，最后因病而贫上加贫。” “国家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一直鼓励优质医疗资源下沉，但极少有人愿意到基层来。导致大城市医疗资源过度集中和浪费，基层医疗资源严重缺乏。” “施教授早已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在仙游镇办的诊所，病人的来源早已超越凤歇市，覆盖到西江省甚至北江省。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很简单，诊所有高人，诊所质优价廉。” “现在，施教授希望将诊所的模式变成一家医院。这样一来，能服务更多的老百姓，能带动不少的就业机会，也会带动人流和物流。对于我们凤歇市，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这里说清楚喽，在座的各位，只要是施教授有需求，只要不违规，你们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最优质的的服务为他办好。困难会有，但你们想办法克服。” “在长洲市属的市里，我们凤歇是最好的，为什么？因为有务实求真的各部门领导，有一批优秀的公务员。这样的结果，是我们有最好的投资环境。我希望各位继续发扬这种精神，不仅要让凤歇经济腾飞，也要让凤歇的医疗、教育、养老水平得到真正的提高，为广大老百姓解除后顾之忧。”尚毅确实很有眼光和远见。 施远腾能感受到，这顿饭，这番话，是有深意和目的的。是想告诉施远腾，放心来吧，我们保证做好，因为我们有优秀廉洁的干部和公务员。这背后的深意，施远腾也能隐约感受到。因为能感受到，施远腾心中开始出现一丝丝隐忧。 施远腾站起来，举起酒杯，说：“非常感谢尚市长！非常感谢在座的各位领导！非常感谢黄金龙董事长！我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尽我最大的努力，在各位领导的帮助和支持下，建一家以服务当地为主的高质量的医院。” “来，我敬尚市长、各位领导、黄金龙董事长、虎哥，再次感谢各位的大力支持和帮助！”说罢，施远腾与大家碰杯，将酒杯中不多的酒一饮而尽。 告别前，施远腾与各位领导交换了名片。一顿午饭，收获满满。这得益于陈伟伦与黄金龙的穿针引线，得益于尚毅的高度重视。 送走领导后，龙哥与虎哥、施远腾再度回到龙哥的办公室。 “龙哥，我想明天去看看地方，您看可以不？” “我看没问题，但我出面不好，如果有人看见，会以为我来投资房地产。这样一来，肯定会有很多问题接踵而来。” “这样，明天由老虎、黄奕陪你去。老虎帮忙把把风水关，呵呵，教授，你相信这事么？” “相信，虽然我不懂易经，但由易经派生出来的学问很多。这说明一个问题，易经其实是一本内涵极其丰富的书，只是我无法读懂而已。” “教授的学识与胸怀，确实令人佩服。”老虎记得，施远腾多次表示对易经的认可。 “最好有一个人，带着一部小型的摄像机，保证有足够的电池和贮存卡。到时候，我们一边看，一边拍摄。”施远腾提议。 “哦，教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提议，难道与老虎有关？与风水有关？” “我看不像，教授不懂看风水，这拍摄肯定与看风水无关。”苗虎马上否决。 “嗯……我猜猜看，教授先别说，看看我能不能猜出教授的意图。”龙哥也是一位好奇心特别强的人。 其实，很多聪明的人与成功的人，好奇心都特别强。这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们去探寻未知的事物。 黄金龙沉思一会，突然大笑起来，说：“哈哈，我这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我刚才说，我不方便去看地，教授马上悟到其中的道道。这拍摄，是不是与这个有关？” “哈哈，龙哥厉害，一猜就中。确实是这样，日后有人搞鬼，起码我们付出的代价不会太高，领导们处理起来，也会更理直气壮。”施远腾对着黄金龙竖起大拇指。 “教授厉害！思虑周全，万无一失。这些我们公司都有，今天我安排专人准备好，明天让他跟着拍摄。”虎哥对施远腾的想法非常赞赏。 “教授果然是人中龙凤，一点即明。好，我们明天上午也在这里集中，你明天过来前，也像今天一样，告诉我一声，我让海仔去接你。”龙哥知道施远腾的妻子刚怀孕，不能耽误他太多时间。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为人知的脆弱 回到家，施远腾与倪虹一起睡个午觉，然后再起来做晚饭。其实，饭与汤是现成的，再加一个青菜而已，倪虹很快便弄好。 一边吃饭，施远腾一边将上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倪虹睁大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脸部表情在不断变化着：吃惊、高兴、佩服…… “腾哥，他们可是给足你面子喽。” “错，他们不是给足我面子，是给足慧哥面子。就像民间传说的一样，这些人，随便抓一个，都可以入刑。这些人平时最怕什么人找上门？最怕的，就是像慧哥这条战线的人。”施远腾一语道破天机。 “陈伟伦回去传递这个信息，令他们受到震慑。这样也好，起码不敢对我们乱来，还必须对我们好。当然，如果我们能为他们说些好话，他们的目的便达到了。” “腾哥会为他们说好话？” “合法依规的事，有什么好说的。我反而在想，我们以后要更小心，要尽量将该做的事情做好，哪怕他们来找茬，我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毛病，损失自然就会控制在最小的范围。” “其实，他们的反应，反而让我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对于这些人，打交道时，更加要小心和谨慎。” 施远腾其实已经想清楚，将来每做一件事情，都尽可能严格按照国家的要求去做好。身子正了，自然不怕影斜。 “这个世界，最容易做的，是随波逐流，同流合污。最难做的，是独立特行，不改初心，善意待人。” “我记得对黎明说过莎翁的话，爱所有人，信少数人，不负天下人。掐头去尾，留下中间一句，最为合适。”施远腾感慨万千。 他想做一个听从内心的医生，同行不高兴，领导不买账，亲人也大多不认可。累，活着真累。 别看施远腾很坚强，从不言输。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是十分脆弱的。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已经将他的承受力推到边缘。如果再来一次重击，他必定崩溃。 当然，他是不会说出这些的。如果有心人，会发现他有时候情绪会突然失控。发现江晓晴出轨时，狠揍洪伟，在门诊时与人打架，在仙游镇时痛打余老板。施远腾并不是好斗的人，但是，那一瞬间，他确实控制不了自己。 是的，施远腾的心理已经不健康。只是他所受的教育，使他不会走上犯罪的道路。但他会在他喜欢的女性身上寻找安慰和发泄的途径，这是施远腾的宿命，无法逃避。 他喜欢杨修影，杨修影的身上，有着与他很相似的经历。他们在一起时，两个人都是狂野的，尽情释放的。毓文身上，也有着同样的特质，所以，施远腾对毓文是很难抗拒的。 而倪虹则显得本分，循规蹈矩。尽管倪虹很享受，但她却无法将施远腾内心的躁动与郁闷，尽情地诱发和释放出来。 以施远腾的聪明，他当然清楚，他的这些行为，是不被社会接受的，是令人不齿的。所以，他在努力地克制自己。 可惜，没有人发现施远腾身上这些异常。施远腾自己也不想将这些不良情绪倾诉出来，担心会影响到别人的心情。 “腾哥，要不，我将今天你的凤歇之行发到群里去，你看好不好？”倪虹感到，这次施远腾到凤歇，收获很大，应该给大家知道。 “好，你发吧。干脆，我们到书房，一边听音乐，你一边发。”施远腾并不想阻止倪虹的这份热情。 “好，这个主意好。”倪虹与施远腾一起走进书房，施远腾选一个专门放置轻快的吉他曲的U盘，很快，书房里响起悦耳的音乐声。 施远腾是担心自己低落的情绪继续低落，更担心自己会失控，刻意播放这些轻快的音乐。他不去看手机，不理会倪虹发些什么，他必须尽快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 施远腾静静地靠着软软的墙壁，沉浸在音乐中，让自己的思绪随着音乐飘飞。倪虹发完文字，也趴在施远腾的大腿上，两个人看似都在享受音乐盛宴，但施远腾却在做着痛苦的调整。 第二天，施远腾送倪虹上班，自己顺便到林宇宁的办公室，拿到自己的辞职公函，才往凤歇市赶去。 来到龙哥的办公室，龙哥、虎哥、海仔、黄奕几个都在。他们已经安排好，今天的拍摄由海仔负责。 “你们今天先去看，选好地方后交给我，由我来协调。在看地的现场，你们什么都不要说。”龙哥甚至这些事情非常负责，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四个人，一起坐上施远腾的车，往仙游镇方向开去。选择施远腾的车，是因为他的车不显眼。在老百姓眼中，只有BBA才算是豪车，施远腾的沃尔沃，在四五线城市，十分少见。 “教授，您心目中有没有理想的地块？”虎哥问。 “有，高速出口，往仙游镇方向，有一条以前往仙游镇的两车道公路，往里面走不到十公里，有一大片地方，杂草丛生。据说，这是仙游镇以前的工业用地，因为轻工业的没落，这大片地荒废了。” “最妙的是，这块地与新建的、通完仙游镇的大路相通，刚好在两条路之间，面积足够大。一会请虎哥看看，是否符合风水格局。” “好，有目标就好办，省得到处乱看。”虎哥话语不多。 从凤歇市到仙游镇，一会功夫便到。施远腾直接将车开到他说的地方，靠边停好。 “虎哥，就是这块，您看看。”大家都不下车，海仔隔着车窗在拍摄。 “初步看，还算不错。别看到处杂草丛生，其实这样的地最好，相当于一张白纸，可以由着我们来。这样，教授开着车，慢慢地绕着这块地开一圈，让我慢慢看看，看完了再下车。”虎哥对施远腾说。 “好，我慢慢开。”施远腾踩下油门，汽车慢慢地往仙游镇方向走，一会便到了仙游镇的入口。 施远腾将车往左拐，从新的道路上反向开。虎哥目不转睛地看，将这块地和前后左右的地都一起看，非常仔细。 第二百六十二章 神速批复 拐了一圈，重新回到刚才停车的地方。 “海仔，你继续在车上拍摄即可，我和教授、黄工去看看。”虎哥叮嘱海仔，千万不要下车，他们三人则下车到实地查看。 虎哥带着罗盘，在附近走动，查看。三个人的行动，终于惊动了空地边上一家陈旧的厂房的老板。老板走了出来，看见正拿着罗盘的虎哥，正想向前询问，突然看见旁边的施远腾，老板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来。 “施教授您好！您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视察？”来人正是黎志超。 “哎呦，原来是黎老板。怎么，这个厂房也是您的？” “对，是我几年前买下来的。”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虎哥，这位是龙哥公司的黄奕工程师。”施远腾向黎志超介绍。 “虎哥，这位是仙游镇的‘大地主’黎志超老板，他对我帮助很大，现在的诊所用地，他等于是免费提供给我使用的咯。” “虎哥您好！久闻虎哥大名，幸会！幸会！” “黎老板客气了！教授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也是龙哥的朋友。”虎哥的话，分量十足。 “黄工您好！听说黄工的设计水平很高，希望有机会合作。”黎志超不一般，对很多人都有了解，绝非地主这么简单。 “教授这次来，是物色医院用地？”黎志超能猜到十之八九。 “对，黎老板有什么好建议？”施远腾也不隐瞒。 “建议可不敢。不过，如果教授看上我的厂房，我可以无偿捐给镇政府，由镇政府划拨给您来使用。”参加完施远腾的婚礼，听完何至忠的分析，黎志超对施远腾早已刮目相看。 “哦，黎老板真是值得敬佩！”虎哥再度与黎志超握手。黎志超知道，苗虎在黄金龙心中的地位与分量。能与他们结交，是黎志超求之不得的事情。 “各位继续看，如果看中了，请教授告诉我或者何镇长，保证满足教授的用地要求。”黎志超不想打扰他们的工作，告别离开了。 虎哥再看一会，对施远腾说：“好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再慢慢商量。”虎哥似乎已经有了决断。 回到龙哥的办公室，龙哥早已接到虎哥的电话，在办公室等候着。 “怎么样，老虎？有没有发现好地方？” “老实说，要想在这附近找一块风水绝佳之地，是不可能的。不过，刚才看的地方，对于办医院，还是挺合适的。”苗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定喽？” “对，最好将黎老板的厂房一块划进来，才构成一个完整的风水布局。不然，就有点小缺陷了。” “黎老板？哪个黎老板？” “仙游镇的黎志超，我诊所的用地就是他以近乎免费的方式租给我用的。刚才我们在看地的时候，他说了，只要办医院需要，他可以将厂房捐给镇政府，然后由镇政府划拨给我们使用。” “哦，黎志超，听说过这个人。哼，还是很聪明的嘛，捐给镇政府，等于为自己找到一个绝佳的借口，作为将来镇政府向他募捐时的应对策略。” “这个人，格局太小。像教授的诊所用地，这些仓库，本来就闲着，还收这么点租金干嘛？好了，不说他，老虎，你说，这块地可用？” “对，一旦打通，刚好是医院的前后门，出入非常方便。” “教授，您认为拿下多少亩比较合适？” “从长远规划看，一次性拿下六十亩比较好。否则，以后要用的时候，再想拿，就没这么容易了。”施远腾看得更远。 “好，我知道了，一旦拿下，我马上通知教授，开始下一步设计和开工的工作。”龙哥非常干脆。 “谢谢龙哥！这方面，全靠龙哥了。哦，对了，这是我的辞职公函，麻烦龙哥交给陈局。”施远腾将辞职公函交给黄金龙。 “哦，教授真的辞职了？好，我就喜欢教授这种做事风格。男子汉大丈夫，缩手缩脚，什么事都办不成。教授放心，我会抓紧办理的，我也相信，作为医疗用地，会很快拿到手的。”看见施远腾的辞职公函，黄金龙也感到高兴。 是啊，谁敢将一大笔资金交给做事畏首畏尾的人去打理？谁敢与一个做事犹豫不决的人合作？更何况，医院将来的投入还是未知数，所以，对于施远腾的举动，黄金龙是十分欣赏的。 施远腾也不再啰嗦什么，与黄金龙、虎哥、海仔和黄工告别后，便开车回家了。 回到家，倪虹已经吃饭睡觉了。施远腾轻手轻脚，在厨房里吃完饭，又蹑手蹑脚的上床睡觉了。 晚上，夫妻俩吃完饭，施远腾叫倪虹将许可证、机构代码证和银行账户拍下来，发给毓文和景总。这是10月3日开会是约好的，他们接到银行账户后应该在十天内将款项汇过来。 忙完这些，施远腾放松了一下，安静等待龙哥的消息。他相信，以龙哥的人脉和精明，一定可以争取到一个好的面积和使用的方式。 尚毅市长早已做好准备，接到龙哥传递的信息后，马上召开相关部门会议。会议当场决定，从黎志超的厂房开始，一直往高速路口的方向，一共划拨六十亩地，供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使用。 令施远腾高兴的是，划拨的方式是免费划拨，无限期使用，使用的性质为医疗及医养结合用地。这一下，为施远腾他们省下了大笔的费用。所有这些，全部办好了证件，有了足够的法律保障。 接到龙哥的信息，施远腾告诉龙哥，自己明天带队到凤歇，与黄工一起商量医院的设计和建设。 晚上，施远腾打电话给穆可俊，问他明天可否抽时间，他们一起到凤歇市，参加医院的设计与规划。穆可俊说：“明天交班后，我和老师一起去。” “你看看吴歌有没有空，最好一起去。”施远腾顺便叫上有一定管理经验的吴歌。 “好，我打电话给她。”穆可俊收线后，施远腾又打电话给苏小慧，让她明天早上在医院门口等候，然后与穆可俊他们一起，到凤歇市参与医院的设计与规划工作。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天马行空般的构想 紧接着，他又打电话给黎明，问黎明明天可否抽空，一起到凤歇市参加医院的设计规划工作。 “可以，我在家里等你吧，我坐你的车一起去。哦，对了，春雨也说要辞职，加入慈心医院工作。” “好呀，太好了！不过，现在她还是专心坐月子，等医院开业前，她再参与进来。这段时间，她可以设想一下，护理部门的工作。不过，阿明，咱们兄弟俩不说二话，春雨只能作为重点员工，享受期权股份，而无法拥有实际的股权。” “我明白，这些实际的股份本来就很少，期权还是从里面抠出来的。能给她期权，已经不错了，腾哥你不要感到为难。” “好，真是好兄弟！我们明天见。” 打完电话，施远腾问倪虹：“虹儿，你看看，医院设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我心里没谱，想听听腾哥的意见”走到这一步，倪虹知道自己无法给出什么意见。 “我的设想很明确。医院的建设是分期进行的，第一期是内科医院，后续还有外科、手术室、妇产科、肿瘤科等等。” “所以，从一开始设计，就要考虑到长远的计划。不然，到时东一块，西一块的，既难看又难用。” “我想起五角大楼的形状，想到我国的国粹易经八卦。到时我问问虎哥，究竟是以五角型还是八角形为好。也就是说，一开始建设时，就必须按照现在设计好的图纸进行。以后加建，一直到最后完成，可能是五角型，也可能是八角形。” “不管什么形状，这样做的好处是，医院是一个闭环，各个科室之间可以通过走廊畅通无阻”施远腾将自己的设想说了出来。 “好，实在是太好了。哎，腾哥，你以后有想法，直接说出来，不要问我，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倪虹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呵呵，我也不是想考你，我是担心我的想法还有缺陷。也许，你能从中发现问题，或者你的想法能给我灵感。” “得了，包括我在内，你的所有学生的脑袋加在一起，都不及你一个脑袋好用。你的想法，看似天马行空，却又十分可行有理。” “虹儿，你可别把我捧坏了。” “呵呵，捧不坏。你的自省能力，自我纠错能力非常强大，没有人能捧坏你。”倪虹站在学生的角度，对施远腾还是十分了解的。 第二天，施远腾在医院接到穆可俊、吴歌、苏小慧，然后到黎明家楼下，将黎明接上。一行五人，飞快地往凤歇市赶去。 来到龙哥的办公室，龙哥一看，不禁笑了起来。 “呵呵，教授带大队人马来了。走，到大办公室，宽敞一点。”说罢，带着大家转往隔壁一间大的、有一张椭圆形会议桌的办公室。 龙哥、虎哥、黄工、施远腾、穆可俊、吴歌、苏小慧围着椭圆形桌子坐好。 “教授，请您先说说您的设想。”黄工对施远腾说。 施远腾将对倪虹说的话向在座的各位说了一遍，最后说：“最终以五角形好还是八角形好，或者其他形状好，请虎哥定夺。” 听完施远腾的话，在座的人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像这种如倪虹说的“天外飞仙”般的想法，也只有施远腾能想得出来。 “教授，您这个想法，一下子将我的思路打开了。”黄奕很诚恳的说。 “就是啊，呵呵，教授，您说说看，您还有什么不会的？”龙哥开心地开起玩笑来。 “龙哥见笑了，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供黄工参考，也请龙哥和虎哥指点。”施远腾保持一贯低调的作风。 “龙哥说的没错，像教授这样的人才，难得一遇。刚才教授的构思，非常符合易经八卦的逻辑。大家别小看五角大楼，其实，这五角大楼也不是随便建的，也是有着特定的奥妙的。结合那块地的情况，我个人倾向八角形为好。对外挡煞，对内保护，非常好。”虎哥也十分欣赏施远腾的构思。 “哈哈，咱们足智多谋的黄工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好几天，教授一句话便解决了。好，太好了。来，进入下一个议题，讨论一下第一期工程要建的房子。” “教授，还是您来。”黄奕继续请施远腾先发言。 “看来黄工尝到甜头了，说说吧，教授。”龙哥对施远腾说。 “好，我抛砖引玉，从大到小，说说我的一些想法。” “首先，第一期工程要建一栋门诊大楼、一栋内科住院大楼、一栋医技大楼、一栋办公大楼，另外，员工宿舍也要同时动工。员工宿舍的选择在哪个地方为好，请虎哥帮忙指点。” “其次，配套工程最好也同时开工。这些配套工程包括污水处理、医疗废物处理、后备发电机房的建设等等。这些，黄工有设计和建设灵石和云山医院的经验，比我更懂。” “最后我说一下，车位的配置很重要，以汽车位为主，辅助一些摩托车位。一旦我们医院的名声打开，可能会吸引很多外地的病人，停车难就会变成一个很大的问题。怎么做最佳，请大家讨论。” “至于CT和磁共振，我建议建一间CT机房，建两间磁共振机房。当然，第一期，我们只能买一台磁共振。因为这两种仪器的特殊性，所以，医技科室大楼的建设靠后一点，等我们与仪器供应商谈妥，他们给出尺寸，才能够动工。或者，黄工有更好，更灵活的解决办法。”施远腾说完，看向黄工和虎哥。 “刚才虎哥说的很对，教授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刚才教授讲完，我设计的思路已经有了。至于CT和磁共振机房的事，请教授放心，我心中有数。” “车位的问题确实很重要，要看得更长远一些。至于职工宿舍，还是请虎哥定好位置，我才能够设计。我想请问教授，医疗大楼准备建多高？” “我的意思，建八层高，与八角形遥相呼应。”施远腾并不想建得太高。  第二百六十四章 施远腾防患于未然 “我看可以，八角形，建八层高，很好。至于职工宿舍，其实选择远离大路和高速出口就可以了。这样做，是要保证员工休息时的安静。” “职工宿舍我建议建三栋，一栋为两房一厅，专门为有家庭的职工居住；一栋为医生宿舍，一栋为护士宿舍。宿舍的层高均为十六层，宿舍的定位为流转形式的，以适应人员的流动性。” “还有一块我补充一下，员工饭堂和病人饭堂最好分开，互不干扰。员工的娱乐场所也应该在员工宿舍区内，让员工有一个娱乐和运动的地方。”虎哥的补充很重要。 “医院的设计中，病床的位置间隔是有要求的，这个我来处理。门诊房间的大小，我先建好框架，到时按需来分隔。”黄奕继续补充。 “信息科最好设在远离磁场的地方，以顶楼为最佳。将来医院的系统和数据处理，不会受到干扰。”黎明明确提出了信息科的建设的构思，非常合理。 “进入装修时，儿科的门诊和病房，应该进行特殊的处理。比如安全性的处理，趣味性的处理，色调的处理，这个请黄工考虑进去。”吴歌也提出她的想法。 “基本的功能区最好放在一楼，比如挂号、缴费、药房等。急诊科也必须在一楼，一楼的大厅尽可能宽敞，显得大气，而且便于后期导诊服务台、各种指引牌的安装、甚至大型液晶显示屏的安装。”苏小慧也提出她到各个医院所见后，得出的看法。 “龙哥，您看看这样的讨论如何？”施远腾征求龙哥的意见。 “我看挺好，黄工，如果抓紧时间，设计什么时候可以完成？”龙哥对时间要求很严格。 “三天内，我加班将平面图和效果图都做出来，交给卫计局、城建局、环保局和消防局审核，如果通过，可以马上动工。”黄奕也是干劲十足。 “好，我看就这样定了。整个建筑的费用，我会按照现在行情的价格，再往成本价靠拢，尽量为教授减少资金的压力。”龙哥这个表态很重要。 “谢谢龙哥！谢谢虎哥！谢谢黄工！我这里，会抓紧与设备供应商谈判，尽快落实设备的购买。另外，我们也抓紧各类人员的招聘工作。力争基础建设和后期开院的工作协调起来，不影响开业的进度。” “嗯，我就喜欢这样高效率的会议。走，我们吃饭去。”龙哥一声令下，施远腾开着自己的沃尔沃，跟着龙哥的宝马，往江山大酒店去了。 大家围坐在巨大的圆桌边，龙哥兴之所至，举起酒杯，向大家祝酒。 “来，我们一起举杯，祝福慈心医院的建设和开张顺顺利利！祝福各位身体健康，事业有成！干杯！” 大家一起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教授，奠基仪式准备怎么举行？”龙哥问施远腾。 “龙哥，这个我不太懂，请您费心安排，怎么样？”对于其中的关节，特别是每一位领导的排序，施远腾还真是不懂。 “好，教授是真君子，不懂就是不懂。这个，我来安排吧。”龙哥对这些可谓驾轻就熟。 吃完午饭，施远腾他们与龙哥他们告别，然后开车赶回长洲。路上，施远腾对穆可俊说：“可俊，你作为召集人，除了现在的你们，还要叫上一灯、洪力、战鹏一起，今晚到我家集中开会。这个会议很重要，关系到你们的辞职和接下来的分工。” “好，我回去马上安排。” 将穆可俊、吴歌和苏小慧送到医院门口，他们三人下车离去。施远腾并不急着离开，他对坐在他身边的黎明说：“阿明，你记一下这个电话号码，关照他。” 黎明将号码记下来，然后问：“什么情况？” 施远腾将从林宇宁嘴里听到的情况，向黎明说了一遍，并说，这个人如果继续在位，将来对我们的医院会有很大的影响力。而且，以我的估计，这种影响力，极有可能是一种破坏力。 “唉，以前我说，贵圈很乱，现在依然很乱。能提供一下这个护士的电话吗？” “我晚上让穆可俊去了解清楚，然后再转告你。”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将车往黎明家的方向开去。 送黎明回家，施远腾才开车回到自己的家。 倪虹是知道整个筹建的进度的，今天，她已经选择不上班了。施远腾回家后，等候在家的倪虹才与施远腾一起午休。 晚上八点整，核心团队的人员全部集中到施远腾家中。 “我先说，小慧记录，然后，大家根据我说的情况，再进行补充。现在想到的问题越多，日后遇到的麻烦会越少。”施远腾开始开场白。 “第一，一灯请智哥做一个招牌，名称就叫‘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慈心医院筹建处’，挂在诊所的门口。同时，抓紧将会客厅布置好，这个可以请华哥帮忙，里面必须有网线和无线路由器。” “第二，明天开始，各位提出辞职，全副身心投入到筹建工作中去。龙哥在基建方面的进度，我相信会很快。所以，我们这边也要抓紧。” “第三，小慧负责找到进入招标目录的药物，然后发到每一个人手中，大家各自先选一遍，最后集中敲定入选的药物清单。” “第四，可俊做一个医院的管理架构图出来，各个部门的功能附加文字说明，如果能提供每个部门负责人的参考人选，那就更好。” “第五，吴歌试试能不能说动顾盼。但要记住，不要给她什么许诺和保证。对她实话实说，我希望，她如果来，是完全出自内心，想出来干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而来。” “第六，阿明将招聘的广告重新做一个，用正规的名称去做。同时，也尽快申请一个正式的公众号。阿明还有一块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开始规划医院信息系统的建设，关键是采用什么模式。是传统的台式电脑还是云系统模式，请阿明规划，这方面的人才也要招聘。” “阿明同时多参考一下各大医院操作系统，选择一个合适我们的系统。系统必须要选好，一开始就要将医生工作站、医技工作站、影像实时传输等做好，不要等到开业后再来修修补补。” 第二百六十五章 顾盼的加入 “第七，一灯和小慧联手，将核心团队的股份分配、重点人员的期权比例、首批入职员工的工资结构和总数按级别进行划分。这个工作很重要，尽量做细。” “最后，有几个部门的人选，大家出谋献策，看看如何找到，尽快入职。一个是财务科的领军人物，一个是熟悉医保工作的人员，一个是检验科的领军人物。” “另外，一会大家想想，你们谁认识哪方面的器械供应商，提出来，我们抓紧联系。阿明，这个在广告里也要体现出来，我们要买的仪器设备太多了。” “好，我就啰嗦这么多，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施远腾及时刹住了。 “我先说几点。第一，我现在手上就有入围的药物表，会后我发到群里，各位可以收藏，然后再从中进行选择。选好后最好发给我，我再进行汇总。”苏小慧干练的一面开始展示出来。 “第二，主任点我与傅医生来做股份分配的工作。主任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与傅医生参加当天的股东会，对各位股东的意见比较了解。所以，我会与傅医生充分沟通和商量，将这个分配表做细。我知道，这个工作对医院是十分重要的。” “第三，我与几个大型的医疗器械供应商或者代表认识，我可以联系他们。在此之前，主任和各位先等我摸清楚大概的市场价格，再与他们谈。” “我的一个闺蜜是搞财务的，对业务很熟悉。巧的是，她的先生是搞IT的，如果一个能来，另外一个也可能过来，我想办法试试看。好，我就说这么多。” “我也说几句。老师让我做一个医院架构图，我将抓紧做好，然后发在群里，请大家提意见。在招聘人员方面，是否增加一个康复师类别。对于神经内科而言，中风后的康复很重要。再说了，我们将来要往医养结合去搞，康复也是重要的一环。”穆可俊本色不改，对专业十分执着。 “我们辞职后，一直到医院开业这段时间，除了主任布置的任务外，其实还是有时间的。是否可以在诊所开设一间儿科诊室，我定期坐诊，为将来的医院积攒病源和人气。” “另外，主任说的，关于顾盼的问题，我也很同意。我会努力去尝试，但一切都要她自愿。”吴歌的想法，令施远腾耳目一新。 “嗯，吴歌这个想法很好，一灯回去马上做安排。也请吴歌将出诊时间告诉一灯，让一灯在公众号上宣传和排班。另外，一灯也可以与智哥说说吴歌的事情，让他们帮助宣传。”施远腾马上插话。 “我补充一下。刚才大家说了很多，老师布置给我的工作，我一定和小慧一起做好。我想说的是，买仪器设备，最好买品牌货，买的时候贵些，但用的时候好用，故障率不高，维护的成本也会低。还有一个好处，对外宣传时，这些设备也是一个亮点。”傅一灯以自己亲自参与诊所建设的经历，知道使用好设备的好处。 “傅医生这话我很同意，在信息系统建设方面，我也会沿着这个思路进行的。”黎明很同意傅一灯的看法。 “我来说说财务状况。目前，我暂时代为保管公司的账户。我给各大股东发出信息后，他们马上将钱汇到公司的账户中。现在，公司的账户中，一共有一亿七千万可用资金。”倪虹最后抛出了“重磅炸弹”。是呀，这些钱，对稳定军心无疑是至关重要的。 果然，大家听完倪虹的话，精神为之一振，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是啊，一群知识分子，空有满腹才华，如果想办成一件事情，没有资金的支持，是很困难的。 “明天大家辞职的时候，要保持低调，不要张扬，林院长会妥善处理好的。”施远腾特意叮嘱大家。 大家陆续离开，施远腾请穆可俊等一下，然后悄声吩咐他，明天辞职前，想办法打听到与林院长吃饭时，林院长提到的，那位被特别提拔的护士的电话号码。 穆可俊虽然不知道老师有何意图，但他知道，老师每走一步，都有着十分周密的安排，他马上点头答应。 龙哥的速度非常快，几天后，所有审批手续拿到手。他打电话给施远腾，开工时间定在10月22日上午九点十分。他还说，开工的日子和时间，都是老虎定的。 “奠基仪式上，你带领你的团队过来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必理会，我来搞定。对了，老虎说了，弟妹最好不要参加。请教授转告弟妹，对她表示歉意。”龙哥显然担心施远腾不知道如何说服倪虹，便将苗虎说的话搬了出来。苗虎的话，倪虹还是很相信的。 “好，谢谢龙哥！我理解虎哥的意思，我会转告倪虹的，到时我带队直接到工地吧。另外，我想请人民医院的院长参加，将来很多事情需要他的帮忙。”施远腾答应道。 “嗯，这个好，我会增加一个名额的。”龙哥马上回应。 其实，整个通话，倪虹是听到的。虽然感到失落，但她也清楚，目前自己的情况，从老虎的角度，有这样的安排，无可厚非。 通完电话，施远腾马上在核心群里发出消息，并让大家尽量穿着整齐，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消息刚发出，群里一片欢呼。 据吴歌说，顾盼还在考虑中。苏小慧说，她的搞财务的闺蜜，已经心动，正在做老公的工作。其他布置下去的任务，大家的完成度都很高，真是一个高效率的团队。 10月21大清早，吴歌在群里发出一条令大家惊喜的消息：顾盼昨天辞职了！同时，吴歌也将顾盼拉进了核心团队。 施远腾看见后，马上发了一条欢迎的信息，欢迎顾盼的加入。至此，施远腾最担心的一个学科基本可以保证门诊的安排了。如果仙游镇第一人民医院的那位医生能加入，开十张床是没有问题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奠基仪式 晚上，施远腾在群里发出信息，让黎明明天早上八点，到医院接吴歌、顾盼和苏小慧。自己也到医院接上林院长、穆可俊和肖战鹏。并叮嘱大家，吃完早餐再走。 第二天早上，大家准时在医院门口集中，林宇宁独自开一辆车，穆可俊和肖战鹏坐在施远腾的车后座。黎明载着三位美女，一起往仙游镇方向开去。 施远腾一行，直接来到时。工地上，早已锣鼓喧天。两只雄狮在上下舞动，热闹非凡。尚毅带着班子成员，龙哥、虎哥、海仔和黄工，仙游镇的名流，等等，都已在工地集中。 施远腾来到，与傅一灯、洪力汇合。傅一灯对施远腾说，已经安排病人等候，病人们知道原因后，都表示理解并感到高兴。 施远腾与尚毅他们一一握手，与陈伟伦握手时，他对施远腾介绍说：“这位是长洲市卫计局局长周必才，这位是人民医院医务科主任凌允儿。” “哦，原来是周局长，久仰，久仰！”施远腾与周必才握手，也与周必才身边凌允儿握手。 “施教授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贯耳。这一次，施教授可是大动作啊。施教授，为什么不在长洲市办医院呢？”周必才感到不解。 “不瞒周局长，我的家乡就是仙游镇。每次回家，都能明显感到这里的缺医少药，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愿意为缓解家乡缺医少药的状况，贡献我一点微薄的力量。”施远腾说得实实在在，也堂皇冠冕。 “施教授对家乡的热爱和这份情怀，着实令人敬佩。”周必才被施远腾的回答噎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施远腾则继续与何镇长和仙游镇的名流们一一握手问好。在施远腾心中，这些人，才是值得施远腾尊重的人，周必才不是。一个奠基仪式，周必才也敢带着凌允儿出席，这样的人，不死才怪呢。 九点十分，尚毅、陈伟伦、周必才、黄金龙、施远腾、何至忠各拿起一把铁铲，在一块已经处理过的松土上铲下第一铲。这一铲，宣告了慈心医院的动工。 黄金龙调配过来的施工队马上动起来，黄工在现场监工。一场拼质量，拼速度的立体施工就此拉开序幕。 看到这势头，施远腾知道，黄金龙已经憋足了劲。他相信，施工的进度会远超他的想象，回去后，其他的工作必须抓紧了。 施远腾与黄金龙一起，将该送走的人全部送走。林宇宁握着施远腾的手说：“施主任，依我看，施工的速度会很快，您下一步的工作要抓紧咯。” “林院长有什么建议？” “其他方面我不敢有什么建议，但在仪器设备的采购上，医院的设备科关康信科长非常熟悉设备和行情，我可以让他配合你们。”林宇宁又送来及时雨。 “好，实在太好了，回头我让人找您，请您引见。如果方便，请关科长和我安排去的人员一起与设备供应商进行谈判。” “可以，没问题。不过，购买设备这么大的事情，你不亲自抓？”林宇宁简直不敢相信。 “嘿，千头万绪，我不可能样样抓。有您推荐的关科长帮忙把关，我手下两位和他们谈，与我参加一起谈，是一样的。” “施主任，你确实比我强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可以做到，我却做不到。” “这个不一样，你所处的环境与我的不一样。我们团队的人，都想着如何才能将医院办得更好，更省钱。而医院则不一样，各个科主任想的，是如何从中大赚一笔，林院长如何能放得下心？” “也是，也是。好了，我知道您现在很忙，我先开车回去，有需要，请吩咐，我一定让关科长严格把好价格关和质量关。”林宇宁对施远腾，显得非常客气。 “林院长客气了！吩咐可不敢，到时一定请林院长帮助。”施远腾说罢，与林宇宁告别。 送走林宇宁，施远腾走到黄金龙身边，对黄金龙说：“龙哥，非常感谢您完美的安排！希望春节后可以进入大型设备的安装阶段。” “春节后？不用这么久。我看，十二月底就可以进入CT机和磁共振机的安装。”站在黄金龙旁边的黄奕马上接过来说。 “哦，这么快？！” “必须的！黄总将公司的精华部队全部出动了，速度与质量，保证齐头并进。所以，教授请抓紧与设备商谈判。这两台设备都安装在一楼，所以，我能保证，只要教授谈好，我也可以和他们一起进行安装工作了。” “好，谢谢黄工。呵呵，龙哥，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呵呵，教授这句话，我很认同。我看您今天带来的团队，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啊。”身边的虎哥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哈哈，老虎看人，一看一个准。”龙哥很开心，哈哈大笑着说。 “教授，我们就不玩虚的了。以后一起吃饭的时间多的是，我和老虎他们回凤歇，你带领你的团队忙你的。”做大事的龙哥，不拘小节。 “好，我先带他们到诊所开会，将一些紧急的任务布置下去。改天，我们再慢慢聊。”施远腾与龙哥、虎哥、海仔和黄工一一握手，然后带着自己的团队，往诊所赶去。 施远腾带着大家从生活区进去。在生活区门口，看见“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慈心医院筹建处”的招牌已经挂在醒目处。 施远腾带着他们来到会客厅，大家坐在一起。美玲将煮好的开水送过来，顺手将空调打开，施远腾动手将茶泡好，然后与黎明一起，为每个人端上一杯茶。 “刚才我与黄工交换意见，他很肯定的对我说，十二月底，一定可以进行大型设备的安装。所以，接下来，设备的购置显得十分迫切。” “现在组成一个设备购置小组，由穆可俊带领，成员包括苏小慧、黎明。CT和磁共振涉及很多软件包，软件包的功能需求，穆可俊比较熟悉。而软件方面，是黎明的强项。小慧则是谈判和统筹的高手，你们三人组合，再加上林院长派出的设备科关科长帮助我们把关，就是一个很强大的谈判团队。” 第二百六十七章 凌允儿的故事 “价格细节的谈判，购买合同的审阅由小慧主导，大家一起讨论，但不要抠得太死。黎明负责对软件维护等方面把关，穆可俊则负责最后的拍板。只要你们认为合适，就可以拍板，不必请示我。” “如果遇到太专业的问题，可以请林院长派人来帮助。一会我将林院长的电话发到群里，我也会与林院长沟通。” “诊所已经将吴歌和顾盼推介出去了，你们俩安排好在诊所出诊的时间，到时候，一灯会提前去接你们到诊所的。在这个过程中，你们构思一下，将来儿科怎么运作才好。” “据我所知，仙游镇第一人民医院一位医生有意过来。他也是搞儿科的，水平虽然一般，但好歹也能负责病区病人的日常管理。儿科这一块，总体由吴歌负责筹划。” “洪力和战鹏跟着一灯在诊所坐诊，同时，动手为慈心医院的公众号写写文章，比如科普教育等等。” “药物的筛选，大家先自己选好，最后汇总到小慧那里。等开业前一个月，我们将药物敲定下来。” 施远腾正侃侃而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何镇长您好！” “教授您好！您在哪呢？” “我在诊所，正在与我的团队开会。” “中午我请大家吃饭，地点还是在宾馆餐厅一号房，有些问题到时我们再商量。” “好，谢谢何镇长！” “教授客气了！我们一会见。”何至忠说完，便收线了。 “主任，我现在才真切的体会到，您太厉害了！您要应对的问题很多，事情更多，你都能淡定从容，游刃有余。” “依我看，最关键的问题是，主任您能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贯彻得非常到位、彻底。”吴歌心中对施远腾更加敬佩。 “大家都不用客气！其实，我放心，是因为你们优秀。如果你们不优秀，我怎么能放心？”施远腾的话，依然是哲学味道很浓。 “主任，开工仪式上，我看到您与凌允儿握手。凌允儿身边的男人，是不是长洲卫计局的局长？”吴歌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个看似与会议议题无关的问题。 “对，你说的没错。你认识他们？” “我只认识凌允儿，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吴歌显然有所指。 “哦，难道有恐怖故事？”施远腾突然幽默起来。 “哈哈，主任用‘恐怖’两字，实在太妙了。”吴歌笑起来，接着，开始将她知道的情况说给大家听。 “凌允儿原来是肝胆外科的一名护士，人长得确实挺漂亮的。她有一个闺蜜，叫梁美怡。梁美怡嫁给神经外科的沈默医生，夫妻俩还是挺恩爱的，沈默的家境也很好。” “令梁美怡想不到的是，凌允儿看上了沈默，看上了沈默身后厚实的家底。于是，她便常常以各种借口到梁美怡家里去。” “这个凌允儿，不仅貌美，迷人的功夫要比梁美怡强太多了。更要命的是，梁美怡对凌允儿没有半点的防范之心。” “慢慢地，沈默经受不住凌允儿的引诱，在梁美怡怀孕期间，与凌允儿混在一起了。梁美怡知道后，不动声色。等生完儿子，坐完月子，马上提出离婚，并提出自己抚养儿子，沈默必须净身出户。这些事情，都是梁美怡私底下与沈默商量的。” “沈默也感觉对不起梁美怡，便同意了她的全部要求，与梁美怡离婚。” “沈默离婚后，很快便与凌允儿结婚。婚后的沈默才发现，凌允儿想控制沈家，掌控沈家的财政大权。与顾家、爱家和温柔懂事的梁美怡相比，凌允儿差得太远了。”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一切都不可挽回了。沈默很聪明，坚决不给凌允儿掌控家里的财务大权。他自己将所有精力放在专业上，后来考上汉南大学医学院的研究生，毕业后直接留在汉南市。” “听说，沈默在汉南市重新找了一个女人，想要与凌允儿离婚。但凌允儿死活不肯，于是，他们俩便各自各风流快活，互不干涉。” “不甘寂寞的凌允儿便再次施展狐媚神功，将这个局长收服，顺利地调到一个无中生有的岗位当主任。据说，这个局长为了她，可花了不少钱。什么名车、豪宅，都买给她。” “我这话，在这里说，在这里了。目的是提醒主任，这个局长既然养着凌允儿这样的人，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凌允儿’？要养着这些人，会不会借故刁难我们呢？想从我们身上勒索一笔呢？”吴歌最后说出了她讲这个故事的真实意图。 施远腾深深地看了黎明一眼，然后才回应吴歌的话题。 “不错，吴歌的警惕性和敏感性值得大家学习。现在，在座的各位已经不是体制中人，但体制对我们的影响是无处不在的。” “我们免不了要与他们打交道，但又要避免他们对我们下黑手。所以，各位遇到这类问题的时候，千万不要一个人扛，要及时说出来。当我们齐心合力去对付这样的事情时，你们会发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毕竟，像吴歌刚才说的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事。说到底，这样的人，比我们更害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怕什么。” “但是，我们不能单枪匹马去与他们对抗。我们要发挥我们智慧的优势，用我们的聪明才智与他们斗，用我们团结的力量去与他们斗，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说到最后，施远腾眼中透着凌厉与威严。一种无形的威压在会客厅里散发出来，大家心中不禁一凛。 黎明终于明白，施远腾为什么让自己特别“关照”这两个人，原来早有预见。黎明心中不禁由衷赞叹施远腾的聪明，目前，黎明掌握的资料，随时都可以将周必才干掉。 “跟着腾哥，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腾哥经历过的风雨，克服过的困难，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没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的。腾哥不是常说，办法一定比问题多吗。这样的说法，已经在腾哥身上验证过无数次了。”黎明依然习惯称施远腾为腾哥。  第二百六十八章 诊所开设儿科 “主任刚才的话，实在提气，更给予我们强大的信心和鼓舞。是的，办法一定比问题多，我们的团队，在主任的领导下，一定可以克服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将公司办好，将医院办好。”苏小慧也感到，施远腾的话十分令人振奋。 说话间，处理完病人的傅一灯，也走了进来，加入到讨论中。 “儿科的诊室准备好了吗？”施远腾问傅一灯。 “准备好了，我请华哥过来，对诊室进行一些小的改动。要不，请吴医生和顾医生去看看？” “好，我们看看去。”吴歌顿时来了兴趣。 这是吴歌和顾盼第一次来到诊所，眼前所见，令她们大吃一惊：难怪主任底气这么足？这样的诊所，扩大版不就是医院了？ 来到改装后的儿科诊室，吴歌不由叹服：主任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厉害！ 诊室里，不仅有儿童的壁纸，诊床、椅子、桌子都采用了软性包裹，防止调皮的小孩碰伤。这些贴心的改动，连医院都做不到。 “好，太好了！请傅医生根据你回家的时间，来安排顾盼的出诊时间。因为她要跟着你的车过来。我的坐诊时间，就定在周四吧，到时我自己开车回来。”吴歌非常果断，顾盼也频频点头。 “我周三、周五晚上回去，周四、周六早上过来，这样看来，顾医生必须在周六坐诊咯。如果顾医生没问题，我在公众号上发出去，让病人预约。” “没问题，我坐周六吧，到时候，我坐傅医生的车回来。”顾盼回答说。 “好，就这么定了，请傅医生安排，从下周开始。”吴歌的性格，属于豪爽型的，这也许与她坚持不婚主义有关。 “很好，一灯做好安排，尽量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将儿科的名声打响。走吧，我们去吃饭，不能让何镇长他们等太久。”施远腾也很满意傅一灯对诊室的处理，便招呼大家一起去吃饭。 施远腾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奔赴宾馆餐厅。 推开房门，何镇长与杨文、郑康华、黎志超和一位从未谋面的、四十多岁的女性已经在等候。 “对不起，我们来迟了，刚才我们在商量下周在诊所开设儿科的事。”施远腾说话，从来不会浪费机会。 “哦，下周诊所开设儿科？太好了！”何镇长感到兴奋。 “对，下周开始开设儿科。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吴歌，原来我们医院的儿科副主任，本来是儿科将来的领军人物，被我说服出来办医院了。这位是顾盼，是我们医院儿科的主治医生，儿科的后起之秀。其他人何镇长和各位都认识，我就不啰嗦了。” “吴主任，这位是何镇长，这位是郑康华，是我们仙游镇本地最有名的乡贤。这位是杨文，仙游镇的大孝子。这位是黎志超，我们诊所的用地和医院的一部分用地，都是他捐献的。这位是……” “呵呵，施教授，我叫莫水燕，是镇工商业联合会的财务。”莫水燕不等何镇长介绍，马上自我介绍起来。 “水燕姐您好！第一次见面，实在抱歉！”施远腾显得十分得体。 “没关系，施教授是个大忙人，看病人无数，不认识我，不奇怪。我倒是认识施教授，施教授是我们仙游镇的骄傲，试问仙游镇有几人不认识施教授？” “水燕姐客气了！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团队。”于是，施远腾将所有人都向莫水燕介绍一番。既然莫水燕说他是财务，将来与她打交道的机会一定不会少。细心的施远腾早已想到这些，所以才有这样的举动。 “教授请坐，各位请坐，大家边吃边聊。”何镇长赶紧招呼施远腾他们坐好。施远腾与何镇长坐在一起，何镇长左侧坐着郑康华他们，施远腾右侧坐着他的团队。 他们就像老朋友一样，没有什么客套话，聊的都是很实际的内容。 “教授，您认为医院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开业？” “最快应该在春节后可以试业，最迟也会在四月中旬开业的。”施远腾给出了试业和开业的时间。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最迟半年后可以开业了？” “对，我相信龙哥他们的效率。”施远腾非常肯定。 “好，这就好。我们这样想，方便时，教授将你们公司的账号发给水燕，我们将你们团队一共十个人，每人每个月两千元的补贴，一次性将半年的补贴发给你们。另外，根据工商协会的建议，我们提供八百万，专门用于购买一台大型仪器设备。” “这是我们第一次资助的款项，后续我们看各位乡贤资助的情况，再斟酌安排。教授觉得，这样安排可好？”何镇长不遮不掩，一下子将他的底牌全部亮了出来。 施远腾听罢，十分感动，马上站起来，握着何镇长的手，说：“非常感谢何镇长和各位乡贤，感谢父老乡亲对我们的关心和厚爱。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一定办一家高水平的、老百姓能负担得起的医院。” “教授请坐！教授和您的团队的每一个人，都值得我们仙游镇人民尊敬。作为体制中人，我知道你们这样做不容易。为了解决基层百姓缺医少药的困难，你们也克服了大量的困难。来，我何至忠敬你们各位一杯茶。今天，我特意不准备酒，以茶代酒，来表达我们的敬意。” 何镇长说罢，站起来，大家也跟着站起来，端起各自的茶杯，一起碰杯。现场气氛热烈，十分感人。 “何镇长，你们为我们做的这些，我们可以在公司也医院的公众号上宣传吗？” “可以，最好写好后给我看看，然后再发到公众号上。” “好，这个任务就交给穆主任了。”施远腾马上决定。他知道，他手下的每一位都能写一手好文章，但他最欣赏的人中，以穆可俊的文笔最好。穆可俊的文笔，既流畅唯美，激情四溢，但又不失理性，行文不受条条框框的限制，施远腾很是喜欢。 “好，我一定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穆可俊二话没说，马上答应下来。 “教授，您这个团队，可真是藏龙卧虎啊。”郑康华不由一声赞叹。 二百六十九章 为吴歌和顾盼卖广告 “哎，华哥，您这话我同意。他们年轻，充满朝气活力，思维活跃，学习能力强大，专业基础扎实。我相信，他们很快会全方位超越我。”施远腾既赞同郑康华的说法，又自我谦虚一番。 “呵呵，老师除了年纪比我们大一点点外，刚才老师说的所有特点，在老师身上都有，而且比我们更加强大。”傅一灯对施远腾的了解，是全方位的。当然，黎明是最了解施远腾的，只是，这样的话题，傅一灯接过去更好。 “你们都很强大。以前，美食是仙游镇的招牌。相信过不了多久，医疗资源、康养产业将成为仙游镇的新名片。”何镇长已经看到近在眼前的画面了。 这顿午饭，何镇长的目的十分明确，施远腾也得到了超预期的收获。 与何镇长分别后，施远腾对吴歌说：“你今晚将儿科需要的用药罗列出来，然后发给一灯。如果时间不是太晚，一灯都可以找景总尽快进货，保证吴主任她们的用药。” “好，今晚保证弄好。”吴歌绝不含糊。 “老师，我先走一步，晚上接到吴主任的清单后，我再联系景总。”傅一灯对施远腾说。 “行，估计有病人找你了。”施远腾最清楚诊所的情况。病人什么时候来，是没规律的。所以，没有规律，就是诊所的规律。 “智哥，在家吗？”傅一灯离开后，施远腾打电话给冯智。 “在家，我和贤哥他们在喝茶闲聊。你在哪呢？” “我在去你家的路上。我带一大队人马到你家骚扰骚扰你，怎么样？” “欢迎骚扰，过来吧。”冯智难得幽默。 施远腾带着大家往不远处的冯智家走去。冯智看见施远腾果然带着一大队人到来，赶紧起来，腾挪椅子，让大家可以在他家宽敞的客厅里，舒服地坐好。 “教授，今天的开工仪式够隆重，我也听了教授在仪式上的讲话。说实话，教授的讲话，朴实理性，没有废话，没有空话，真的很好。”华哥看见他们坐下，马上开口说了。 “哦，你们消息这么灵通？” “嗨，现在是什么年代，视频一播放，什么都能知道。还记得你和黎明回来偷偷吃芝麻糊的事吗？不也是给一张合照出卖行踪了。”张为贤笑着说。 “教授，你今天这个阵容够强大的，还有两位从来没见过的美女，能介绍一下不？”冯智对美女向来感兴趣。其实，每一个男人都会对美女感兴趣，只是冯智更直爽而已。 “当然要介绍，还要隆重推介。这位是长洲人民医院的儿科副主任，吴歌，吴主任，也是将来慈心医院儿科的领军人物；这位是长洲人民医院儿科的主治医生顾盼，顾医生，也是将来慈心医院儿科的骨干力量。从下周起，她们开始在诊所坐诊，一直到医院开业，才将阵地转移到新医院。” “哦，教授是说，从下周开始，诊所有真正的儿科专家坐诊咯。”冯智显得很兴奋。 “对，正是这样。这两位是我们医院实力派的专家，专业水平是顶呱呱的。”施远腾拼命想冯智他们推广吴歌和顾盼，黎明他们此刻才明白，施远腾为什么多此一举，特意跑到这里来坐一坐。 “这个腾哥，可不是一般的聪明。”黎明暗想。 “教授，你这个举动，又为我们仙游镇带来大大的福音啊！教授可能不知道，仙游镇的儿科是多么的缺乏，很多小孩病了，都不知道找谁看。这样的局面，给大量游医可乘之机，也祸害了很多小孩和家庭。这下好了，我们必须大力宣传。”张为贤是个十分通透的人。 “对，一会我们分头行动，在朋友圈发信息，广而告之。”冯智也马上响应张为贤的话。 “谢谢各位老友！老实说，这样的优质儿科资源，在长洲市也不多见。这一次，我可是将长洲第一人民医院儿科两位重量级人物挖了出来，希望能为家乡老百姓解决另外一个难题。”施远腾也不客气，继续宣传吴歌和顾盼。 “教授说的是大实话。当年我儿子才一岁多，发烧不退，在这里就是治不好。后来到长洲找到教授，教授亲自带着我们一家子，找到儿科的专家，开一次的药，完全治好了。这就是水平，这就是仙游镇最缺乏的优质医生资源。如果我们不大力宣传，也对不起广大的仙游镇人民啊！”华哥想起当年的一幕，颇有感慨地说。 “洪力，一会整理出一篇文章来，让一灯发在公众号上，也方便各位大哥宣传时使用。”施远腾将这个任务交给一直跟着傅一灯的洪力。 “好，今晚我一定写好，让傅师兄修改后发上去。”洪力很干脆。 “教授，你这个团队，不仅技术好，行动能力和执行能力也很强大。对于未来的医院，我们大家很看好。”张为贤看着洪力，满眼的赞赏。 “教授，今晚一起吃饭，怎么样？”冯智问。 “谢谢智哥！刚参加完工地的奠基典礼，我已经布置了很多任务给他们，一会马上赶回去。龙哥那边抓得很紧，我们这里也不能慢，必须保证衔接紧密，不能拖整个进度的后腿。好了，好茶我也喝了，我们不再骚扰各位老友，改天我们再聊。” “哈哈，希望教授和你的团队经常来骚扰。”智哥对吴歌欣赏不已。 “好，智哥不嫌我烦就好。走吧，我们赶回去，各自开干。”施远腾一声令下，大家告别智哥他们。洪力回诊所去，其他人继续按照来时的样子，各自坐到车上。施远腾和黎明的车，载着他们，往长洲开去。 回到家里，倪虹早已吃完午饭，一直在等待施远腾。施远腾将今天的仪式，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和动作说给倪虹听，倪虹听后也大为兴奋。 倪虹原来拍下来的公司的账户和机构代码证，一直保存在手机里。她马上将这些证件的照片转给施远腾，施远腾接着转给莫水燕，并附了一段文字。 第二百七十章 智斗周必才（一） “腾哥这样的安排，非常好，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否则，铁打的身体也会累垮。我相信他们能做好这些工作的，可惜我不能帮他们干些什么。”倪虹对施远腾所实行的工作安排感到欣慰。 “虹儿不必内疚，大家都理解。不过，以你的能力，倒是可以写一写相关的报道、人物介绍、科普等文章。不设定多少和期限，有灵感就写。积少成多，慢慢可以往公司和医院的公众号上发。”施远腾为倪虹想好了工作方式和内容。 “对，腾哥这个建议好，我从现在起准备素材，有灵感就写。嗯……腾哥有空的时候，最好帮我审审稿。” “呵呵，这个酱油可以打一打。”施远腾笑着说。 “什么打酱油，谁不知道你的文笔好，只是你太忙，没有时间写而已。”施远腾以前曾经为医院和科室写过一些文章，看过的人都认为很好。这些事情，倪虹以前也听杨修影说起过。 时间在静静地、飞快地流逝。吴歌与顾盼的名声早已响彻仙游镇以及仙游镇附近的乡镇和村庄，以至于她们坐诊的时候，诊所里热闹非凡。 黄工他们的进度比原来设想的还要快，幸亏穆可俊、黎明、苏小慧在关康信科长的帮助下，稳步推进各种仪器设备的购置，没有耽误黄工的的施工和设备的安装进度。 核心团队的股权结构已经理清。施远腾占股百分之五，考虑到傅一灯将诊所划入到医院，傅一灯的占股为百分之一点五，其他人占股为百分之一。并确定，重点的人员，可以持有期权，每人占百分之零点二五。 除了仙游镇工商协会提供的，每人每月两千元外，投资资金中，划拨出每人每月三千元。此外，根据诊所的收入情况，每人每月基本还保证有至少一千元以上的收入。这样的收入虽然不多，但对于初创团队而言，可以解决他们的基本需求了。 在人才招聘方面，则多方出击，在医院的公众号、以及对各大招聘平台投放广告。苏小慧和穆可俊负责面试，洪力负责收集邮箱里的应聘人员的投档，并根据医院的需要，发出邀请面试函。 最终，苏小慧还是没有办法将她的好朋友请来，不过，通过招聘，一位曾经在长洲中医院担任过财务工作的会计顺利入职。两位有医保工作经验的人员也准时到位，穆可俊马上报告施远腾，并建议施远腾，让这两位医保人员到凤歇市医保局进行学习。 施远腾接纳穆可俊的建议，马上联系龙哥。龙哥知道这个位置对医院未来的重要性，迅速安排他们到医保局进行上岗前的学习。 春节前半个月，施远腾与林宇宁商量多点执业和挂定点帮扶医院的问题。毕竟，还有不少科室人员缺口很大，比如放射科、超声科、心电图室、脑电图室、检验科等等。 令施远腾想不到的是，他很快接到林宇宁的电话，说周必才让林宇宁出面，请施远腾一起吃饭。周必才特别强调，就三个人吃饭，顺便聊聊慈心医院与人民医院的合作问题。 “林院长，您怎么看？” “不安好心！我以前曾经提醒过您，这个人，不是什么好鸟。不过，还是见一见吧，总得让他亮出底牌不是？”林宇宁的想法与施远腾不谋而合。 “好，就定在今晚怎么样？” “好，由我来安排。这个人疑心很重，您来安排他未必放心。”林宇宁看来对周必才很有研究。 “好，我等您信息。”施远腾放下电话，马上将电话打给黎明。 “阿明，今晚要与那个人吃饭，你悠着点。” “明白。”黎明反应很快，话也不多。 晚上五点半，施远腾准时出现在维也纳酒店二楼的长洲房。房间很大，按理说，林宇宁不会定这样的房间，供三个人吃饭用。嗯，一定是周必才要求的。 在一个大房间里，支走服务员后，三个人在一起说话，不容易被人听到。这个周必才，不仅疑心重，还很有心计。这种自以为很聪明的人，往往容易忽略了别人的聪明。 施远腾是第一个来到的。他让服务员泡了一壶菊花茶，菊花茶的清香，也是施远腾喜欢的。 林宇宁与周必才同时来到。看样子，是林宇宁在楼下等着周必才，然后才一起上来的。看来，这个周必才是个硬茬。 施远腾迎向前，与周必才和林宇宁握手问候，然后请周必才坐在主位，施远腾和林宇宁分别坐在周必才的左右侧。 “嗯，教授不喝酒吗？” “对，我有偏头痛，不敢喝酒，喝酒必发作。” “哦，今晚可不可以为我破例，来一次舍命陪君子？” “呵呵，实在抱歉！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喝酒了，确实不敢破例。” “不对呀，你都敢辞职出来办医院，难道没想过，出来办医院，少不了要喝酒的吗？”像周必才这样的脑回路，现在并不少见。 “周局可能不知道，教授确实是不喝酒的。但凡有领导到我们医院来检查工作，只要是不想喝酒的领导，一定要请施教授一起吃饭。这些领导知道，施教授一定不喝酒，也不主张大家喝酒。”林宇宁想为施远腾解围。 “这个我知道，一些人不喝酒，不等于所有人都不喝酒，我就喜欢喝一点。” “呵呵，周局喜欢，那就点吧，我来陪周局喝几杯。”林宇宁知道，今晚，这个周必才是一定要喝酒的。 “好，林院长这话我喜欢。来，服务员过来。”周必才向站在一旁的服务员招招手。服务员马上来到周必才的身后。 “有没有好年份的拉菲？”周必才问服务员。 “有啊，整个长洲，我们酒店的酒是最好和最齐全的。”服务员很自豪的回答说。 “那就来一瓶大拉菲吧。” “先生，这种品质的拉菲，很贵的哦。”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让你拿你就赶紧去拿，又不是要你掏钱。”周必才显得很不耐烦。 服务员不再吭声，转身去取酒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智斗周必才（二） “林院长，今晚我和你将这瓶大拉菲干掉，施教授继续喝茶吧。”周必才对林宇宁说。 “好，我听周局的安排。对于酒，我是一窍不通的，只是偶尔喝几口而已。”林宇宁其实并不喜欢喝酒。 “那我可要给你科普一下咯。拉菲分为大拉菲和小拉菲，两者都是同一个酒庄出来的，但价格却相差甚远。大拉菲的价格，大概是小拉菲的四倍左右。” “哇，差这么多？周局，您能品出这个价格差来吗？”施远腾也感到吃惊。 “所以说，施教授的人生缺少了一大乐趣咯。自古英雄豪杰，文人雅士，哪个不喜欢喝酒？喝酒的妙处太多了，说多了你也听不懂。”周必才似乎并不想与施远腾探讨酒的问题。 很快，服务员小心翼翼地将一瓶酒拿到周必才面前，请他过目。周必才仔细端详了一会，说：“嗯，不错，09年的，多少钱？” “两万三千元。”服务员马上报出价格。 “什么？两万三千元？”施远腾一听，顿时跳了起来。 “哎，施教授，你可是少见多怪喽。这个年份的大拉菲，就值这个价。去吧，打开它，倒进分酒器里，然后，取两只酒杯来，我们自己倒。还有，请他们快点上菜。”对于一瓶两万多的酒，周必才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便叫服务员打开。可见，他平时没少喝这种贵重的“免费”酒。 很快，酒与菜都上齐了。周必才让服务员出去，叮嘱她，没有吩咐，不能进来。 “施教授，你现在出来创业，收入一定不错吧？”慢慢地，周必才开始“试水”了。 “呵呵，现在我和我的团队所有人一样，一个月领五千元工资。”施远腾很坦然地回答说。 “我早听说施教授医术高超，呆在医院里多好，何苦去折腾这个呢？这点工资，怎么比得上医院的收入高？难道施教授还有其它收入？”周必才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们的收入是公开透明的。建一家医院，哪有这么容易？投资人的钱，我必须严格控制，每一分钱我都盯得很紧，绝不能浪费。”施远腾开始话中藏刀了。 “教授如果抱着这样的思维，林院长说的事情，估计很难办成。” “哦，我的思维难道有问题？周局是否可以指点一二？” “施教授，不是我说你，什么指点一二？在这个问题上，我从不含糊。像这瓶酒，够你们五六个人发一个月的工资了吧？我就敢一口把它喝下去。” “你现在想林院长帮你，但这关必须我点头。我不点头，多点执业就办不成。想让我点这个头，是必须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怕施教授舍不得。” “呵呵，这要看周局出价如何。在我接受范围内，也许我愿意，如果超出我接受范围，我是不会同意的。”施远腾故意硬起来。 “呦呵，不错嘛，敢跟我这样说话的，你施远腾是第一个。”跋扈惯了的周必才，显然被施远腾的话激怒了。 “哦，难道我这样说话，也有什么不对？生意嘛，难道不是你情我愿的事？” “当然不对，什么你情我愿。在长洲，医疗这条线，我就是天王老子。别说林院长帮不了你，你的医院想顺利办好，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周必才并不了解施远腾。 “听周局的意思，长洲医疗界，你说了算咯？！”施远腾也懒得用尊称了。 “那当然，不信？你施远腾可以试试看。”周必才嚣张至极。 “周局不妨说来听听，你想要个什么价呢？” “这个价。”周必才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的食指。 “十万？”施远腾问。 “你施远腾是个疯子吗？你施远腾以为我是叫花子吗？十万？十万连五瓶大拉菲都买不到，你知道吗？” “那周局长想要多少？” “一百万，这还是友情价呢。”周必才张口就来。 “呵呵，看来，周局长是见过金山银山的大人物喽。一百万还是友情价，如果不是友情价，是不是得要一千万呢？”施远腾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所以说，你施远腾，注定只能是一个小医生。医术高明有个屁用，你的医术必须变成钱，才算有用。我看你，身上肯定没几分钱。” “我告诉你，我还真要过一千万的。如果这一百万你都舍不得出，一切免谈。”周必才继续嚣张。 “看来，我这一百万是必定要给的了。”施远腾显得心疼的样子。 “施教授，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样子，想办成一家医院，很难。就算你办成了，如果我想搞死你，太简单了。” “周局这话该怎么理解？” “你听着，我来告诉你，你该怎么理解我的这句话。我派出几队人马，比如环保检查，医疗废物处理检查，医疗质量管理检查，药品监督检查。” “这些检查，没有问题我也能找出问题来，每个问题罚你几十万，一个月轮一次，怎么样？是不是很可怕？” “确实很可怕，你这么一查，医院肯定垮掉。我很奇怪的是，长洲的民营医院为什么好好的？” “嘿嘿，你这小子想套我的话？” “这里就三个人，走出这个门，你死不承认，我和林院长能把你怎么样？我至于现在套你的话吗？”施远腾说的合情合理。 “你算是说了一次明白话。你不妨暗中问问，长洲的哪家民营医院没有我的股份？当然，你未必能问得出来。” 周必才正说着，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咦，是辜汉强打来的。嗯，也好，试试这个周必才的后台究竟有多硬。 “辜检您好！” “教授您好！听说你辞职出来办民营医院了，一定很忙吧？想约你出来喝茶都不敢哦。”辜汉强很客气。 “辜检客气了！改天我安排好，我约您。” “现在在外面？” “对，正在与一个客户谈一些事情呢。” “好，不打扰你了，等你的电话哈。”辜汉强说完，便收了线。 “嗯，你与辜检很熟？”周必才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第二百七十二章 智斗周必才（三） “可以这么说吧，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以前经常一起喝茶聊天，因为最近事多，呵呵，想不到他倒惦记我了。”施远腾轻描淡写。 “难怪你这么淡定。不过，你以为通过辜检就可以掰倒我了？呵呵，如果你这么想，你太天真了。” “实话说吧，就算你对辜检说，就算辜检为你出手，很快就会有人出面让辜检罢手。” “周局长也太小看我施远腾了。既然赴约出来，我肯定不会用这一手。更何况，周局长都说到这份上，我才懒得去惹这些事情呢。” “哼，看你还算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林院长，要不，您先回去吧，我与周局长再细细谈一会，怎么样？”施远腾决定玩周必才一把。 “也好，教授与周局慢慢谈，我先告辞了。”林宇宁并不知道施远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相信，施远腾是为了他好。 看着林宇宁走远，看着大门被重新关上。施远腾转过头，双眼盯着周必才，过了一会，才开始说话。 “周局长，你知道，一百万，在我眼里是什么吗？” “哦，是什么，你说说看。” “你听好咯。一百万，在我眼里，可以是一台非常先进的彩超，可以是两台很好的X光机，可以是几台非常先进的呼吸机，可以是一台非常先进的全自动生化仪……这些设备，都关乎到疾病的诊断和治疗，关乎到病人的生死。” “而在你周局长眼里，这一百万，也不过是四十几瓶的葡萄酒而已。是的，你很有钱，你不在乎钱，但我很在乎。所以，我必须清晰地告诉你，这一百万，我不会给。如果你敢对医院动手，你尽管试试。” “还有，你这么有钱，这么会享受，今晚这一顿，算是你请喽。我失陪了。”施远腾说罢，站起来，转身就走。 周必才绝对没有想到，施远腾竟然敢来这么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时，施远腾早已离开房间。 施远腾走出房间，马上打通林宇宁的电话。 “林院长，你的手机不要关机，也不要断掉我的电话，保持这样，让周必才无法打进你的手机。” “怎么了？”林宇宁不解地问。 “我把他丢在酒店里，让他来结账。你也不用担心，我支走你，就是想这样做，免得你受累。这种人渣，没有必要理他。过一个小时后，你再关掉手机，如果第二天他问你，你就说手机没电了。” “好吧，踏马戈壁的，这个家伙太嚣张了。谢谢教授！我支持你！”林宇宁早已憋着一肚子的气，听说施远腾如此修理周必才，感到十分解气。 施远腾开着车，慢慢地往辜汉强的家开去。他相信，经过这段时间，黎明肯定收集了不少周必才的材料。 施远腾本来不想理会这茬，静下心来将医院搞好。毕竟，自己的精力有限，他不想将有限的精力浪费在这无谓的消耗上。 而今晚过后，他不可能再置身事外，周必才是他必须认真对付的人，而且是必须“击杀”的人。否则，医院随时有被周必才搞垮的危险。 施远腾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对林宇宁说：“林院长，就这样吧，你一会将手机关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再找你聊。”说罢，施远腾便收了线。 “辜检您好！”施远腾将电话打给辜汉强。 “教授您好！吃完饭了？” “唉，遇见瘟神了。” “怎么了？”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您有没有空，想找您聊聊。” “没问题。嗯……你现在在哪？” “我开着车，在您的楼下。”施远腾亮明自己所在的地方，辜汉强一听，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好，你等着，我马上下去，你打着双闪灯等我。”辜汉强二话不说，换好衣服，便往楼下而去。 来到楼下，向小区外的街道望去，只见一辆车正打着双闪灯，便快步走过去。施远腾也看见了辜汉强，便将车门锁打开。 辜汉强跃上副驾驶座坐好。 “辜检，我们去哪好？” “去平山公园吧，那里很安静，行人不多。”辜汉强对这些地方比较了解。 在辜汉强指路下，施远腾开车来到平山公园。施远腾将车停在一个靠近停车场中央的、安静的位置，才对辜汉强说起今晚的经历。 辜汉强听罢，沉默了很久，才说：“这个家伙，早已被人投诉很多次了，我们也曾经试图介入调查。正如他说的那样，他确实有一个很强的后台在为他撑腰。今晚听你这么说，这个周必才，估计是这个靠山的‘白手套’，是冲在前面的打手和勒索者。” “这么说，这是一个死局？起码在长洲已经是死局了？”施远腾皱着眉头。说实话，施远腾对长洲这条战线是十分失望的。 “那也未必。这件事，我必须努力一把。一来，这件事对老弟关系重大，解决不好，你的医院肯定遭殃。二来，这种事情十分恶劣，上头十分讨厌，如果有实锤的证据，我可以跳过长洲，直接向汉南的主管部门汇报。”辜汉强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解决好，施远腾十分被动。 当然，他也可以叫施远腾去找张慧。但是，这几年间，长洲屡屡发生这样那样的事，而且到最后，都是靠上面来解决，自己似乎毫无作为。身为这个主管部门的负责人，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说不定，如果不是施远腾为自己出面，上面早就将自己拿掉了。 “我找辜检，肯定有把握拿到比今晚所见所闻要惊人得多的材料。当然，今晚的材料也包括在内。”施远腾对辜汉强说。 “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一小时内。” “好，今晚行动，越快越好。”辜汉强知道，周必才也不是坐着等死的人。 “这样，我先送辜检回家，等我拿到资料，再来找您。唉，今晚要麻烦辜检熬夜喽。” “嗨，做我们这一行的，熬夜可不是常事？走吧，事不宜迟。”商量好后，施远腾马上将辜检送回家，然后往黎明家开去。 车很快来到黎明家楼下，施远腾将车靠边停好，打电话给黎明。  第二百七十三章 智斗周必才（四） “阿明，睡了没？” “腾哥，我还没睡。找我有事？” “对，有事，急事！你到楼下来，我的车就在你楼下。” “好，我马上到。”黎明知道施远腾的性格，大晚上的，施远腾极少出门。再说了，家里还有一个怀孕的倪虹，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情，施远腾不可能这个时候找他。 黎明飞快地来到楼下，看到施远腾的车，马上飞身跃上副驾驶座上。 施远腾简单将今晚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这个家伙的材料，你收集得怎么样了？” “嗨，多得很，每一件都可以置他于死地。” “赶紧的，用U盘拷贝一份给我，现在去做，我马上要用。” “好，你等一会，我马上就好。”黎明没有二话，跳下车，小跑着往家里赶去。 很快，黎明再次坐到副驾驶座上。 “呶，这是免密码的，可以直接打开。不过，打开前，最好将网线和无线路由器都关掉。”黎明将一个U盘递给施远腾，并叮嘱注意事项。 “好，你回去吧，我忙去了。”施远腾也不多说，等黎明下车，便一脚踩下油门，很快便来到辜检家楼下。 辜检接到黎明的电话，马上来到楼下。他也默不作声，上了施远腾的车。 “辜检，这是装有有关周必才肮脏交易的U盘。U盘没有加密，可以直接打开。不过，打开前，请您将家里的网线和无线路由器全部关掉，免得被人入侵。您看完后，行与不行，请给我一个电话，让我有所准备。”施远腾说罢，将U 盘递给辜检。 “教授放心，我心中有数。好了，我干活去。”辜检说完，马上离开，回家去了。 看着辜检离开的背影，施远腾心中不禁感慨：要想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每个人都离不开一张属于自己的网。网有多大，多结实，生存的空间便有多大，多安全。 施远腾一边想，一边开车回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维也纳酒店长洲房里，周必才看着断然起身离去的施远腾，心中一阵暴怒。暴怒过后，周必才的脸上透着阴鸷，双眼冰冷无比。 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拿起放在饭桌上的手机。 “领导，我是周必才。您有空吗？有事想向您汇报。” “哦，是必才啊，有空，你说吧。”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另一头传了过来。 周必才将今晚的情况向“领导”汇报，并说出自己准备的报复计划。以周必才的估计，领导肯定是同意的。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话音刚落，刚才还温和的声音便变得粗暴起来。 “你这头蠢猪，做事情能不能动动脑子？我们长洲几次大‘地震’，有多少次，不是与这个施远腾有关？这些，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这个蠢货，除了钱和女人，还能想些什么？我告诉你，施远腾敢这么干，肯定有他的底气。” “玛德，你这个蠢蛋，把老子气死了。今晚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让施远腾放过你，否则，今晚你惹下的大祸，会令你死无葬身之地。玛戈比的，老子被你这个混账东西气死了。如果你摆不平，老子先杀了你。”说罢，通话戛然而止。 周必才拿着手机的手，一动不动。此时此刻，他的背部，早已冷汗淋漓，脸色更是苍白不已。 “玛德，这个林宇宁，老子被你害死了！施远腾这么厉害，你肯定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老子。等老子摆平这件事，再修理你这个混蛋。”周必才嘟囔着。这样的人，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错，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错。 周必才没有施远腾的电话，只好打电话给林宇宁。可是，他一直拨，电话都提示“机主已关机”。周必才的牙齿咬得“嘎嘎响”，对林宇宁的恨更深了。 他想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打电话找远在凤歇市的陈伟伦，从陈伟伦那里要到了施远腾的电话。 此时的施远腾，已经回到家里。倪虹挺着快五个月大的肚子，走过来与施远腾坐在沙发上。 “腾哥，怎么样？” “原来周必才想勒索我们一笔。” “哦，想勒索多少钱？” “一百万。” “啊，这不是打劫吗？” “呵呵，对，虹儿用这个词很恰当。” “最后怎么样了？” “钱是肯定不能给的，我当场拒绝了。然后马上找到辜检，辜检答应出面处理。我们安心等吧，既然辜检敢接，估计周必才翻不起大浪。”施远腾不敢太刺激倪虹，省略了很多内容。 “也是，以前几次变故，似乎都没有辜检的身影。这次辜检敢于接手，估计是有一定把握的。”倪虹虽然明白事情并非施远腾说的这么简单，但事到如今，只能自我安慰。 说话间，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是存有周必才的手机号码的，看见周必才给自己打电话，不由警惕起来。 “周局长，实在抱歉，刚才一时冲动，请您见谅！”施远腾一上来便示弱。 “施教授客气了！今晚是我的不对，请施教授大人有大量，就当我今晚说的话是放屁。我保证，今后一定配合林院长，为施教授的医院大开绿灯。请施教授不要将今晚的事对外人说，拜托您了！”周必才的话，令施远腾大吃一惊，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周局长的话，令我受宠若惊啊。我施远腾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只要周局长放过我们，我代表我们医院感谢周局长。” “周局长放心吧，我不会对别人说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次感谢周局长！”施远腾这一招，希望能稳住周必才以及他身后的靠山。 “谢谢施教授！施教授说的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改天我再重新请施教授吃饭，赔礼道歉。”周必才说得十分谦卑。如果施远腾看到此时此刻的周必才，看到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也会叹服他的演技，知道他的不甘。 其实，就算施远腾没看见，也能猜到，大家都在演戏。至于周必才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差，施远腾现在不知道，但他相信，中间缺失的环节，一定逃不过黎明这一关。 第二百七十四章 周必才翻车 “腾哥，这个周局长搞什么鬼？要不要通知辜检？”倪虹也感到迷惑不解。 “不必，事出反常必有妖。先等一等，辜检自有分寸。”施远腾说辜检有分寸，其实是他有分寸。明天，他肯定能从黎明那里找到周必才态度转变的原因。 周必才与施远腾通完电话，便马上向自己的“老板”汇报，并说已经说服了施远腾。 “希望如你所愿吧！事到如今，你我只能自求多福了。”看来，周必才的后台对施远腾是十分了解的。不然，他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哪怕现在接到周必才这样的电话，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辜检在家里看完施远腾给的U盘，知道这次逮住“大鱼”了。他马上订好明天早上飞往汉南的机票，并及时与张慧联系，说有重要的事情，明天当面汇报。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汉南市，张慧的办公室里，辜汉强正在向张慧汇报情况。 “昨天下班前，突然有人敲我办公室的门，说有同城快递。快递小哥将一个大信封形状的快递件塞到我手上，马上转身离开。” “当时我就感到纳闷，我在长洲这么久，从来没有收到过同城快递。我接过后，用小剪刀小心翼翼的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有个U盘。我意识到一定有问题，马上将门关上，独自打开电脑，发现果然问题很大。”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样的问题，根本无法出得了长洲。所以，我临时决定，直接向您汇报。”辜汉强将自己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一起看完了U盘里的内容了。 张慧心如明镜，知道辜汉强说的是真话，这样的问题确实不能出长洲。辜汉强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施远腾。既然里面的内容如此震撼，向上汇报时，辜汉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谢谢辜检！您先回去，U盘我留下，稍后马上向上汇报，争取早日处理。”张慧的大手握着U盘，对辜汉强说。 “好，那就辛苦领导了，如有需要，请领导随时指示。”辜汉强听到张慧对自己用的是尊称，感到很高兴。 送走辜汉强，张慧马上向南江省的最高领导汇报。领导听完汇报，马上让张慧到他的办公室。 当张慧与领导一起看完U盘的内容后，领导的表情既愤怒又严肃。 “这个长洲市，怎么老是上不去？经济上不去，管理上不去，各种环境上不去，在南江省各个市中，长洲越来越落后。这些，都与领队的人有关啊。小张，这次就不用你去调查了，马上抓人，就按照U盘上暴露出来的人，一个个抓起来，分别关押，防止他们攻守同盟。”领导说完，马上打电话给专门的部门。 不一会，纪律部队的领导走了进来，大领导马上吩咐，组织一支精悍的队伍，马上扑向长洲，将人抓走，直接带到汉南市。大领导说完，将一张已经列好的名单递给纪律部队的领导。 “记住，秘密抓捕，不准漏掉一个。” “是，保证完成任务，今晚将他们全部押回汉南。” 看着远去的纪律部队的领导，大领导一声长叹：“唉，这个长洲，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完呀？！”看得出，他对长洲，已经失望至极。 晚上，张慧打电话给施远腾。 “阿腾，你这一招玩得漂亮。让辜检出面，名正言顺，好，真是好。这个辜检，这次作出了非常正确的选择。” “谢谢慧哥！我也不能动不动就麻烦慧哥，这样对慧哥影响不好。就像慧哥说的，让辜检出面，途径正常，手续正常。当时我唯一担心的，是辜检的选择，幸好辜检听明白了我的暗示，不然，也是白忙活一场。” “呵呵，阿腾啊，你快要成人精了。那里还有名医的影子啊，分明就是一个如鱼得水的江湖中人嘛。” “慧哥，有您这样调侃我的吗？我是地地道道的非典型专家好不好。”施远腾笑着对张慧说。这个称号，可是张慧发明创造并送给施远腾的。 “哈哈，对，对，对。你是非典型专家，你这非典型已经到了极致的阶段。哎，我还真喜欢你这种非典型专家哦，真心真意将优质医疗资源带到基层，实在难得，我要赞老弟一个。”张慧由衷赞叹施远腾的坚持和坚强。 俩人聊了一会，张慧最后说：“没事，你该干嘛干嘛，这些人明天全部消失。”张慧相信，大领导对这些人和事，是深恶痛绝的。 “腾哥，我还真佩服你，你每一次的判断，都如此精准。”倪虹对施远腾拿捏时机和把握机会之准，甚为叹服。 医院的大型仪器全部安装完毕。说到大型仪器，不得不说谈判团队的专业、执着、认真和负责任。 穆可俊对专业的熟悉，苏小慧对谈判的细心和执着，关康信的认真负责和对各种仪器设备底价的了解，黎明对各种软件包的熟悉。所有这些，为他们与对方谈判赢得了大量筹码，也得到了对方的尊重。 现在，医院已经进入全面装修阶段，按照吴歌的设想，先用一层，按照她的设想，装修成儿科病房，第一期对外开放十张床。 诊室的装修也按照儿科与内科的区别进行。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人民医院的专家，施远腾要求，用整个一个角的二到五层全部用做门诊。现在看起来似乎很多，但施远腾相信，不远的将来，这些用房会出现紧缺。 农历十二月二十八，离正月初一还差三天，施工的工人已经放假回家了。施远腾带着团队，与黄工一道到基本落成的医院进行检查。 医院的Logo是施远腾、虎哥和黄工一起设计的。整体由“慈”字的第一个拼音字母C为基础，经变形设计后，形成一个开口的心形，心形的中央为一个被处理成圆角的红十字，底色则为纯白色。 整个Logo和慈心内科综合医院放在正对大门的门诊大楼的房顶上，显得十分醒目。门诊大楼与另一边转角处，为急诊科。急诊科独立设置招牌，也非常醒目。 第二百七十五章 施远腾的激动 门诊大楼作为八角形的一条“边”，矗立在医院的大门前。一边为影像、超声、心电、脑电等大型仪器检查科室和信息科。另一边为住院大楼，由内科和儿科病房组成，内设重症抢救室。重症抢救室采用封闭式门禁管理，严格消毒隔离制度，保证抢救室内的空气干净。 办公区则在紧接着病房的一边，各个部门的招牌已经挂号，基本按照穆可俊设计的医院的架构进行安排。 最为巧妙的是，几条边围起来的空地，被设置为病人的休闲区、常用物品的购物区、病人饭堂。从二楼开始，每一条边都有一条微弧形的全天候通道，将各条边联通起来，使得门诊、病房、检查科室之间变成直线距离。 职工宿舍与医院主体之间也设有门禁，只有医院的职工和保安人员能进出，充分保证了职工的安全。 经过黎明与穆可俊的精挑细选，最后选定汉南华联IT公司设计的医院系统软件。这套软件，将医护系统、检验系统、各大影像系统、药房、仓库、办公管理整合为一体，但它们之间又各自独立。 整个信息系统采用云系统，由医院自购服务器等设备。黎明带着招聘过来的两名员工，日夜奋战，已经完成系统的调试，正准备在春节后开始培训工作。 自从完成设备采购，苏小慧带着洪力马不停蹄地转入采购和定制医院的各种用品。这个工作量十分庞大，洪力与小慧可谓尽心尽力，面面俱到，绞尽了脑汁。正是得益他们的努力，各种配套的设备得以及时到位和安装。 除了第一期设置的车位，黄工与施远腾商量，将已经平整好的，还没有开建的地方，用作临时停车位。这样做，等于为将来建设时，留置停车位做一个压力测试。 里里外外走了一圈，虽然还有一些没有最后完工，但施远腾感觉很满意。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一家达到四百张床位规模的医院建设起来，并已经到了基本可以开张的程度，实属不易。 “教授，一些收尾工作将会在年后展开，保证在三月初完成并完全交付使用。春节期间，这里的安保工作，黄总已经做了安排，请教授放心。”黄工对施远腾说。 “谢谢黄工！感谢黄工以及您的团队的辛勤付出，医院的建设能够如此之快，质量如此之好，与黄工的努力是密不可分的。我代表我的团队，感谢你们！” “教授客气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希望，在教授和各位的努力下，下一期工程能够尽早开工。我知道教授还有很多的工作要进行布置和安排，我们先离开，有事情请随时联系我。” “好，我也确实要与他们开个小会，将年前和年后的一些工作安排下去。我们年后见。”黄工与施远腾握手道别。 送走黄工，施远腾对大家说：“走，我们到三楼的小会议室开会。”办公区一共有两个会议室，多功能综合会议室设在一楼，可以同时容纳200多人。三楼的小会议室，可以供30个人开会，也一样配有音响、每个座位的麦克风和投影仪。 等大家坐好后，施远腾开始说话了。 “从去年十月开始动工，四个多月的时间，大家完成了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工作。这其中的艰辛，其中的不容易，我都知道，大家也都清楚。在这里，我要感谢大家辛勤的付出，感谢大家无私的奉献。”说到这里，施远腾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只见施远腾站起来，对着各位同事鞠了一躬。 大家看见，赶紧站起来。吴歌对施远腾说：“主任，请别这样。您的累，您的苦，您所承受的压力，我们更清楚，更知道您的不容易。光是对付周必才，已经是惊险万分了。如果不是主任，后果不堪设想。” 吴歌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一刹那，在座的每一位眼里都含着泪水。他们实在是不容易，他们更清楚施远腾的难处。没有施远腾在支撑，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施远腾平复自己的情绪，示意大家坐下。 “在座的每一位，在短时间内，拼尽了自己的才智，才有今天的成果。你们每一位，都值得我施远腾为你们感到自豪和骄傲。特别是小慧，在几个团队之间穿插工作，非常不容易。虽然不容易，但小慧还是非常出色地完成了各项工作。” “接下来的工作，请小慧记录，会后整理好发到核心群里。” “春节大家放假，好好放松几天，年初五集中，然后开始工作。”施远腾首先将春节的假期安排好。 “春节后，小慧和洪力，集中精力继续做好员工的招聘工作。具体到缺人的岗位，一会洪力汇总好，发到群里。” “可俊将林院长准备派来的专家做一个梳理，然后安排好他们的工作和住宿。这项工作非常重要，直接关系到医院开院能否顺利进行。所以，怎么细，就怎么做。专家们来到工作，他们越满意，后续的工作就越容易进行。如果有问题，及时提到群里来。” “吴歌和顾盼，你们俩集中精力将儿科的门诊和病房的准备工作做好，特别是一些涉及安全隐患的问题，及时发现，及时处理。儿科，对我们医院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对新招聘进来的儿科医生，你们要想一想，如何进行岗前的培训。” “一灯和战鹏负责药物的进货工作。根据大家选好的药品，与景总联系，春节前最好能发一份清单给景总，让他在春节后能有所准备。这项工作，要与新招聘的药房员工一起进行。” “黎明回去告诉春雨，让她想一想，如何对新入职的护士进行培训，要具体到培训的内容。” “黎明的工作也很重要，春节后马上开始新系统的使用培训，特别是对于一些新招聘的员工，要重点关注。另外，开院头三个月，你要选好一批人，不管是护士还是你手下的人，让他们做好来坐诊的专家的帮扶工作。”  第二百七十六章 开院前的工作安排 “系统的稳定性很重要，这个是黎明的专长，你看看能不能想一个办法，来保证意外情况发生时，临床工作不受影响。” “诊所的经营不能放弃，诊所是我们的一个点，它可以为医院输送病人，从医院出院的病人也可以到诊所随诊。诊所坐诊的工作，交由一灯安排。目前在诊所工作的护士，都已经通过考试，成为医院的员工。以后，医院所有护士都必须到诊所轮转。护士的轮转工作，由春雨负责安排。” “开院之初，千头万绪，在座的各位都必须兼任科室领导和医院管理者的工作，甚至还要执笔撰写医院的宣传稿和科普教育的文章。” “我初步有个设想，提出来供大家讨论。大家的问题，可以发到核心群，由可俊收集整理，然后再发到群里。” “我担任公司CEO和医院的院长，负责医院的全面工作。穆可俊当然医院的副院长，负责医院的医疗工作，分管医务科、护理部和信息科。一灯担任医院的副院长，负责医院的后勤工作，分管人事科、基建科、财务科、器械科、保洁工作和保卫科。” “小慧要继续辛苦，担任医务科科长、人事科科长、药剂科科长。这三个部门，都是十分重要的，工作量也是很大的，如果想要找谁帮忙，可以及时提出来。小慧在工作中，注意挖掘人才，如果找到合适的，可以慢慢放手给你选中的人。” “穆可俊同时兼任大内科主任，一灯任副主任。内科病区的开放速度，我想应该会很快，将来，战鹏、洪力和倪虹分别担任新开病区的主任一职。” “吴歌任儿科主任，顾盼任副主任。我想，儿科只要有人，开科的速度不会比内科慢。到时候，吴歌和顾盼要各自分别管一个区，以保证儿科的医疗质量。” “战鹏担任门诊部主任，负责门诊部护士的管理，医生出诊的排班安排，门诊大厅各种标识、指引的合理设置。另外，门诊大厅液晶显示屏最好能播放每一位专家的介绍，每一位的介绍停留的时间要长一些。这方面，可以请黎明科长协助解决。” “春雨任护理部主任，负责护士的招聘、培训、考核工作。” “黎明担任信息科和设备科科长，负责医院信息系统的升级、维护和安防系统的维护，及时根据医生的需求，对系统进行必要和及时的升级。” “以黎明工科男的背景，担任设备科科长，应该没问题，很快会上手。要多听临床的需求和意见，也及时将你的看法向临床反馈。涉及到设备的性能和配置，你更加熟悉。” “这些安排，希望大家在春节前能多提意见，我会在春节前确定下来。确定后，由小慧安排为大家坐好胸牌。” “医院还有很多细节的工作，需要大家去发现和完善。我知道，目前的医院，只是迈开了关键的第一步，我们要在工作中，使它变得更加完善。” “对于医院的文化，我将它定义为对内和对外两部分。对内，我初步想到的是，务实、创新、发展、团结、和谐。对外，则为‘以医术为根本，以医德为基础’。我们宣传的口号是，‘到慈心，您放心’。这是我初步的设想，大家可以在群里大力讨论，也希望在春节前定下来，因为后面的门诊手册、照片袋等的制作，都需要用上。” “好了，不能光是我说，大家一起来提提意见和建议。”施远腾说了一大堆，最后将话语权交给大家。 “我先说几句吧。”苏小慧抢先开口。 “首先感谢施院长对我工作的肯定。呵呵，第一次这样称呼，怪别扭的。”苏小慧直言直语。 “其实，这几个月来，在座的每一位都不轻松，每一位都绷得紧紧的。像吴主任和顾主任在诊所坐诊，让儿科的名声大振，为医院的儿科将来的发展做了非常好的铺垫。” “我今天听吴主任说，才知道施院长在这段时间，为我们拆除了一个致命的炸弹。试问，在座的，有谁能做到这一点？所以，我们虽然辛苦，但我同意吴主任说的，施院长才是承受压力最大的人。” “对于施院长的安排，我是没有意见的。我知道，目前这个阶段，我们每一位都必须身兼几职，直到有合适的人才入职，我们才能专心做一件事。” “刚才，施院长没有安排专门负责对外宣传工作的人选，如果大家相信我，如果洪力主任愿意，我与洪主任将这项工作承担起来。我读过洪主任写的文章，文字功底非常扎实，我们俩一起，应该可以胜任这项工作。”苏小慧说罢，便看向洪力。 “苏科长的话我很认同，我愿意与苏科长一起，将医院对外宣传这一块接过来。”大家都开始认可了施远腾对大家的分工。 “老师的话我很同意。”穆可俊一下子还转不过来。 “在医院文化这一项，是否加上‘奉献’两字。我们先要求核心团队奉献，慢慢地，要求中层干部奉献，让奉献精神在医院生根发芽。”穆可俊看来对奉献很看重，施远腾听了，也不停地点头。 “我特别喜欢施院长关于对外的文化和宣传的口号。既朗朗上口，又寓意深长，请苏科长和洪主任大加利用，大做文章。”傅一灯对这些更喜欢。 “是不是在核心群之外，成立一个慈心医院中层干部群。这的好处，是方便发布可以在群里发布的信息，及时发出会议的通知。”吴歌提了一个建议，施远腾也感觉很有必要。 “等医院全部完工后，建议请一位摄影高手，将医院的环境、外貌、内涵、设备等等拍一组照片，方便宣传时使用。我也会用一些照片修整出可以专门用作我们医院公众号的图片，让看过我们公众号的人，对我们医院有深刻的印象。”黎明的建议非常好。 第二百七十七章 心满意足的倪虹 “好，大家的提议都很好。请苏科长和洪主任抓紧先做一批医院开院时需要继续使用的药袋、指引等，同时，为我们在座的各位和应聘到我院坐诊的专家统一做名片。名片一定要将医院关键的信息和专家关键的信息体现在上面，不要做一些好看不好用的名片，这方面，可以参考诊所所做的名片的模式。” “中层干部群由苏科长组建并担任群主，相信这个群会很快壮大。除了这个群，还要建立一个全院职工的大群，由傅一灯院长筹建。” “春节大家好好休息，当然，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有合适的机遇，大家要抓住。毕竟，春节是很多朋友见面和聚会的日子，机会不少。” “总之，春节后，一切必须准备到位，系统必须培训好，调试好，确保万无一失，才正式开业。绝对不允许开业就大乱的局面出现，所以，这段时间大家多点思考，有问题发到群里来。” “好吧，大家肚子也饿了，我们到仙游镇宾馆餐厅吃饭。我已经让智哥订好位置了，估计他也在等我们了，走吧。”施远腾说完，便带着大家离开医院。 吃完午饭，大家分乘施远腾和黎明的车，往长洲方向开去。 回到家，施远腾叫倪虹为核心团队的人员，每人发放一万元的年终奖。虽然不多，也算是一片心意，希望大家过一个开心年。 经过周必才事件，辜汉强的地位得到空前的巩固。新任的卫生局局长，恰好是林宇宁的同学冯秋林。 不过，据林宇宁说，冯秋林这个人，心胸狭窄，见不得别人的好。因为与林宇宁没有利益冲突，俩人还能维持着不温不火的关系。 尽管如此，冯秋林却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与施远腾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对于林宇宁帮助施远腾办医院一事，他并没有加以干涉。 当然，林宇宁对不显山露水的施远腾，心中也是非常感激。因此，林宇宁对施远腾提出的要求，除了满足，还提供很多无条件的支持。 比如，开院初期，检验科、放射科、超声科、心电图、脑电图、药剂科等等人员难找到科室，林宇宁都轮流派人长驻医院，并对施远腾保证说，这个支持，一直到慈心医院招到合适的人为止。这个支持，对于施远腾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毕竟，地处偏僻的仙游镇，想要一下子招到这么多人，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而且，人才的流动也将非常频繁，需要一段时间的积淀，才能稳定下来。林宇宁的帮助，又是一件雪中送炭的大好事。 大年三十，施远腾与倪虹不再出门。施远腾亲自主理年夜饭，从选菜到做法，都亲自动手。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后，施远腾与倪虹坐在客厅里，一个喝茶，一个喝着白开水，慢慢地、轻松地聊天。 产前检查，果然是双胞胎，检查的医生不透露胎儿的性别，倪虹也懒得问。此时的倪虹，肚子显得特别大，走路也不太方便。平时，只要施远腾在家，都会陪着她到小区里散散步，活动活动。 “没能和大家一起，参加到医院的创建过程中，实在令人遗憾。”倪虹每次听完施远腾说起医院的建设，都有同样的遗憾。 “你实际上也在参与，参与的形式是多样的，必须因人而异。就像春雨，不也是没有参与？后续还有大量的工作呢，安心养胎，好好坐完月子。对了，到时能不能请你爸爸妈妈来帮忙呢？” “我已经对他们说了，应该没有问题。两个小孩，如果没有他们帮忙，我们根本忙不过来。请保姆嘛，我又不放心。”倪虹看来已经未雨绸缪了。 为了保证倪虹吃得好，吃得饱，施远腾变着花样做了一顿午饭。 “嗯，腾哥，你这厨艺，真是没得说的。就算不做医生，咱们俩开个夫妻店，也能养活自己和孩子。”倪虹一边赞叹，一边笑着说。 “哈哈，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做医生的成就感，要比做饭店老板的成就感高得多。”施远腾很认真地回答倪虹的问题。 “那当然，我只是说，以你的能力，做饭店老板也不差。不过，如果真是那样，医学界就失去了一位杰出的医生了。”对于自己老公出神入化的医术，倪虹更是佩服不已。 夫妻俩吃完午饭，施远腾对倪虹说：“走，休息去，这些东西，我下午起来后一块处理。”说罢，施远腾牵着倪虹的手，不由分说，将倪虹牵到房间里休息。 下午，施远腾一个人悄悄起来，不吵醒倪虹。 他按照自己的思路，将准备好的材料一道道调好，然后开始做年夜饭。他准备，今晚吃个早饭，然后与倪虹一起看电视，看春节联欢晚会。 倪虹一直睡到将近四点才起来，洗漱完毕，走出房间，一阵香味直扑她的鼻腔。 “哇，香，真香！腾哥，你这又玩出什么新花样了？你怎么什么都会呀？这太不科学了。”倪虹对着厨房大声说。 “虹儿，你等一会，马上就好，今天的晚饭，咱们吃早一点。”施远腾也在厨房大声回答。 倪虹在客厅里坐着，厨房里不断飘出各种香味，令倪虹胃口大开。看着施远腾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倪虹心情大好。 是啊，自己过往的不堪，原本是不想告诉施远腾的。可是，以前同居的男友既然要威胁破坏婚礼，自己已经无法逃避。她想不到，施远腾不仅很好的制止了捣乱，还丝毫不计较自己的过往。 她知道，包括春雨在内，科室里，有不少护士对施远腾有意。这些，她都是知道的。令她想不到的是，施远腾首先选择了杨修影，杨修影的意外身亡，以及施远腾的遇险而逃难。一连串的变故，自己才走进施远腾的内心。 在施远腾选择自己之前，还有不少并不比自己差的人选，在等候施远腾。比如毓文，比如她看得出来的苏小慧、吴歌，她们都对施远腾有意，但施远腾最终选择了自己，对自己也是百般保护，百依百顺。这些，都令倪虹心满意足。  第二百七十八章 陈毓文复杂的心情 “上菜咯！”随着施远腾的一声叫，菜被一样样端到饭桌上。 用切得细细的葱花，配上上好的酱油炒出来的新鲜米粉，香气扑鼻。在这米粉的上面，还淋上一层厚厚的、内容丰富的芡，使得米粉在香的基础上，更显滑溜甜美。 用特殊的方法煎出来的荷包蛋，金黄诱人；新鲜的海虾被直接煮熟，鲜美的海鲜味显得如此独特；火候刚刚好的清蒸新鲜黄花鱼，被施远腾用刀轻轻处理过，鲜嫩的肉外翻出来，令人垂涎三尺；用“羊肚菌”熬出来的鸡汤，更是让倪虹食指大动。 倪虹笑眯眯地对坐在她对面的施远腾说：“腾哥，你这一手，真是漂亮。你可是医生中的顶级厨师，是厨师中的顶级医生哦。” “哈哈，虹儿的说话，与慧哥的说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嗯，这话怎么理解？” “慧哥说我是非典型专家，你的说法，我就是一个非典型大厨。”施远腾反应很快。 “对，对，对。腾哥这说法太对了，不要做典型，这非典型的专家和大厨，挺好的，我喜欢。”倪虹很喜欢施远腾的总结。 “来，我们以汤代酒，祝我们在新的一年，事事如意，身体安康，虹儿顺利产下两个健康的宝宝！” 施远腾端起盛有鸡汤的碗，与倪虹“碰碗”。然后，俩人开始慢慢吃起年夜饭。这是他们搬入新家后第一顿年夜饭，特别有意义。 吃完饭，倪虹想动手收拾，被施远腾按住了。 “你去坐着，我来，一会就好。”说罢，施远腾迅速动手。真是一会功夫，施远腾便收拾完毕。 “虹儿，你去洗个澡吧，一会咱们一起看春晚。” “好，我先去，一会你来。”倪虹答应着，挺着大肚子洗澡去了。 等他们两个都洗完澡，离“春晚”开始的时间还早。 “我们先打电话给慧哥和毓文吧，给他们拜早年。”施远腾提议。 “好，一会他们看春晚，就没时间通话了。” “慧哥您好！我和虹儿给您拜早年了。祝福慧哥、嫂子和家人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生活幸福如意！”施远腾首先打给张慧，而且张口就是“我和虹儿”。 “谢谢阿腾和虹儿！也祝福你们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张慧听到施远腾的声音，感到特别的高兴。 那年，施远腾与黎明在诊所过年，令张慧心里难受。现在，成家的施远腾，即将生产的倪虹，都令张慧感到欣慰。 与张慧聊了一会，便互相道再见。接着，施远腾又将电话打给毓文。 “毓文您好！我和虹妹子给您拜早年了！祝您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开心常在！”施远腾富有磁性的声音传了出去。 “腾哥好！虹妹子好！谢谢你们！哈哈，你们是第一个给我拜年的人，我是一个幸运儿哦。我也祝福你们身体健康，恩爱永远！” “哎，虹妹子什么时候生？” “还早着呢，预产期在7月份。” “虹妹子，可以视频一下么？我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毓文的好奇心顿起。虽然她曾经结婚，但还没有怀孕过。 “好，毓文姐，您等一会。”倪虹整理一下衣服，然后示意施远腾，可以了。 施远腾改成视频通话模式，毓文一个人在家，穿着休闲装，姣好的身材尽显。 “哇塞，还有五个月才生，肚子怎么这么大了？”看见倪虹的肚子，毓文大吃一惊。 “B超说是双胞胎，所以显得大。”倪虹轻松地说。 “双胞胎？哇，太好了。哎，虹妹子，这个干妈我当定了，不要给了别人哦。”毓文反应很快，马上想到要当干妈了。 “哈哈，有毓文姐当他们的干妈，他们一定很高兴的。”倪虹也跟着高兴起来。 “是龙凤胎吗？” “不知道，医生不说，我也懒得问，出来什么都是我和腾哥的。”倪虹显得很坦然。 “对，顺其自然。哎，也不全对，除了是你和腾哥的，也是我的哦。”毓文显得很兴奋。 “毓文姐，您这个干妈是当定了。要不，干妈给他们起名字？” “啧啧，虹妹子，你这个说法要不得。在强大的腾哥面前，我哪敢卖弄什么文采。取名字呀，非腾哥莫属。”毓文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干什么。 在毓文心中，她是很爱施远腾的，但聪明的她也知道，汉南市是留不住施远腾的。她并不想在施远腾和倪虹的婚姻中插一脚，但当她见到施远腾时，却又情难自禁。 虽然汉南到长洲，路程并不远，她也有这个能力常来常往。但她还是坚决地克制着自己无时无刻出现的冲动，婚礼一别后，不再踏入长洲半步。不到长洲，不等于她不思念施远腾。对于一个比自己强大得多的男人，正是毓文这样的女人追求的目标。 “腾哥，医院的建设还顺利吧？资金够用吗？”毓文转而问施远腾。毓文的问话，说明张慧并没有将周必才的事情告诉毓文，这样一来，施远腾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还算顺利，龙哥手下的队伍足够给力。到现在为止，基本完成了。等春节过后，再收拾收拾，很快可以开业了。哎，对了，开业典礼，你回来参加不？” “嗯……我是很想回去参加的。一来是开业大庆，二来也想看看虹妹子和你。不过，具体还得看汉南这边的情况，就怕与汉南市的交易会有冲突。每年的交易会，是我最忙的时候，到时再说吧。”毓文故意模棱两可。其实，在她的内心，是十分想回去参加的。 与毓文视频一番后，施远腾又打电话给林宇宁，除了拜年，还特别感谢林宇宁对医院的大力支持，并明确发出邀请，请林宇宁和他的同学出席医院的开业庆典。对于施远腾的邀请，林宇宁自然非常高兴，并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思考永不停歇 看看时间还早，施远腾一不做二不休，也给辜汉强打电话拜年。俩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双方表示，春节期间，如果有时间，大家一起见见面。 紧接着，施远腾打电话给何镇长，给何镇长拜年。 一番互相客套的、固定用语后，何镇长说：“教授，您看看，我们还能为医院做些什么？” “何镇长客气了！您已经为医院做了很多工作了，我和我的团队都非常感谢何镇长的大力帮助和支持。年后我们抓紧时间将医院内外工作做好，然后请人进行视频和照片的拍摄。” “这个我们可以帮忙。镇里有一个摄影学会，有几位摄影高手，教授只要提出要求，我来协调。” “主要是医院整体外景、医院内外环境、先进的仪器设备、医院的职工宿舍、医院的地理位置和便捷的交通。这些照片和视频，我们将用于医院的宣传。何镇长出面，费用由我们来出。”施远腾一口气说了他的要求。 “我明白了，钱的问题，施教授不用考虑。您可要知道，这些资料，也是我们镇政府需要的。宣传医院，也是宣传我们，宣传仙游镇。反而是施教授的思路，给我启发。呵呵，看来，我平时还是要多向施教授学习才行。” “那里，那里。何镇长谦虚了！在管理上，将来我要向何镇长请教的问题一定会很多，何镇长可不要嫌我烦哦。” 俩人互相谦虚一番，放下手机，施远腾长吁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怎么啦？如此高兴？”倪虹看得出，这番电话，施远腾是很高兴的。 “这个何镇长，真得要找个时间好好感谢他。他为我们医院，出了不少力，费了不少心。这不，刚才又为我解决了为医院拍整体照片和视频的问题。省钱还不说，光是他这份心意，着实令人感动。有他做镇长，是仙游镇人的福气。”施远腾对何镇长非常欣赏，已经到了惺惺相惜的地步。 “春晚”正式开始，这是施远腾与倪虹第一次真正安心享受这套家庭影院系统。出色的音响效果，让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听到最为舒适的声音。 俩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春晚。 善于思考的施远腾，看着这年年几乎千遍一律的春晚，不由陷入深思。 难道总导演不知道每年的反馈？当然不是。难道总导演没有这个能力？更加不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管换谁做总导演，“春晚”的味道都没有大的变化呢？ 其实，是总导演要照顾的方面太多了。 我国幅员辽阔，各地的语言、民俗、习惯都不一样。全国各阶层的知识层次不一样，喜欢的“口味”不一样。我国还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不同的民族，就有不同的习俗。一台面向全国的晚会，必须照顾到方方面面。 这样考量下来，要办一台能令全国人民满意的晚会，太难了。由此想开去，施远腾知道，办医院其实也是一样的，如果想面面俱到，可能样样都做不好。 这样看来，自己坚持先办内科医院的想法是对的。集中精力将内科和儿科办好，形成品牌效应，静待时机的成熟，再考虑拓展其它学科。 倪虹并不知道，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的腾哥，脑海里却想着如此复杂的问题，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 施远腾的强大，并非天生的。他的善于思考，善于从思考中发现问题，善于从中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日复一日，施远腾所积累的知识和经验是惊人的，是哪些不善于思考的人的无数倍，更是哪些不善于思考的人永远也无法追赶的。 这一番思考，使施远腾心中更加敞亮。也让他决定，将前进的脚步放慢一些，一定要等所有准备工作完成后才正式开业。 将近午夜十二点，施远腾与倪虹都在核心群和中层干部群里发上新年的祝福。施远腾的手机更是响个不停，按照往年的习惯，施远腾选择几个需要回复的进行回复。同时，他也主动向龙哥、景总、虎哥、黄工、谢总和仙游镇的老友们一一发去新年的祝福。 以施远腾的性格，并不喜欢以转发的形式群发过来的各种信息。他会根据每个人的情况，亲自编写信息发过去，所以，施远腾每年发的信息并不多。他知道，那些群发信息的人，不一定在乎你回复与否。 几天的假期转眼即逝，年初五上午，核心群的人齐聚施远腾家中。 “从今天开始，大家开始将年前布置的工作抓紧落实。此外，要将员工宿舍的各项工作做好，让新来的员工可以及时入住。没有一个安稳的窝，怎么会有心思工作？”施远腾深知“气可鼓不可泄”的道理，虽然他决定放慢脚步，但这话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该留在长洲进行工作的，全部住在施远腾原来在江山公寓的家。目前，苏小慧、洪力、战鹏和顾盼都住在那里。 黎明和吴歌还担负起临时司机的重任。有谁需要到仙游镇办事，由黎明或者吴歌负责接送。 大家都感觉到，除了员工宿舍的工作外，施远腾并没有布置新的工作，只是要求完成年前布置的任务。他们意识到，年前的任务，其实与医院 能否达到开院标准，有着密切的关系。 施远腾叮嘱傅一灯，诊所的风险基金抓紧由他们俩分掉，以便迎接即将到来的诊所整体移交。 施远腾放手让他们去干，自己抓紧联系陈伟伦，想通过他的关系，看能不能与凤歇市人民医院成为医院联合体合作单位。 这样做的好处是，重症的病人，可以送给凤歇市人民医院。对于凤歇市人民医院而言，那些轻症的病人，可以转送到慈心医院进行诊治。 很快，陈伟伦告诉施远腾，凤歇市人民医院同意他的设想，请施远腾到凤歇市来，进一步细谈，然后签订合作协议。 施远腾马上赶到凤歇市，与人民医院的院长易耀华进行谈判。其实，易耀华早有此意，两个不同级别的医院，互相转诊，既有利于病人，也有利于医院床位的合理使用。 第二百八十章 意外的惊喜 他们很快谈妥，并签订了协议。施远腾表示，医院开业时，请易院长来参加开业典礼，易耀华很高兴地答应了。 回来后，施远腾通知苏小慧，让她加做一个“慈心医院、凤歇市人民医院共建医院联合体合作单位”的牌匾。 接下来的半个月，任务一个接一个的完成。 黄工报告，医院整体的围墙已经合拢，形成封闭式的管理。宿舍去也形成单独的小区，有独立的进出口。医院各个单元的装修已经完成，一些牌匾和指引的安装，建议由承建或制作的公司完成。 苏小慧和洪力报告，医院的大门的招牌和各种牌匾已经安装完毕，并用红绸布覆盖好。各个病区和办公区的指示牌也完全安装好，并请示施远腾，门诊大厅的人员介绍栏目怎么做。施远腾明确指示，只做专家的介绍，院领导的介绍不必上墙。 苏小慧又报告，药房的药柜、分捡药等系统，均已经安装好，可以实行半自动的捡药操作。药房工作人员只要完成操作，外面的显示屏上便会清晰显示出来，并伴随有声音提示。另外，第一批药物已经到货，正在分类上架中。 洪力报告，医院的各种文化建设标语和宣传标语已经在适当的位置安装好，并表示，根据自己的设想，尽量做到不杂乱，简洁，好看。 肖战鹏汇报，门诊的分诊系统已经在各个诊室安装完成。同时，也对门诊坐诊专家的排班进行规范化，尽量做到有序排班。 黎明汇报，系统经过反复调试，非常稳定，各项功能已经齐备，可以马上投入使用。同时，安防设备也已调试好，可以做到对医院进行360度无死角监控。 施远腾提醒黎明，关照一下林宇宁院长，并说明，不是担心林宇宁院长本人，而是担心影响林宇宁决策的人。黎明心知肚明，马上进行操作。 一切在有序地进行，施远腾叫苏小慧将第一批招聘人员的名单送一份给他。名单做了非常详细的分类，施远腾仔细看起来，他必须做到心中有数。 他认识或者听说的人员中，有张文远，谢红，他们俩分别是原来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的医生和药房工作人员，而且都是施远腾十分认可的人。 丁小玲，来自仙游镇第一人民医院，儿科。嗯，这个应该是戴德院长所说的那位儿科医生。 其他的名单，施远腾都不认识。但令施远腾高兴的是，附近镇一级的医院，有不少具备资格证和执业证的医生应聘入职。也有一批同样具备资格证和执业证的护士加入到医院的队伍。这些人的加入，使医院的开院得以顺利进行。 梁倩，女，45岁，会计师。曾担任长洲第一中医院财务科副科长，参加过南江省医院绩效管理学习班。嗯，这个人，必须找时间见见她。 目前，医院的财务管理这块，人才短缺，光凭一个梁倩是不够的。而美玲的能力，只能继续负责诊所的财务工作。 合理的分配制度和绩效管理，是医院得以良性发展的保证。这个梁倩，有没有这个能力？以施远腾对长洲市内的医院的了解，体制内的医院做得并不好。 同样地，长洲市内的民营医院做的也不好。虽然投资人任命业务水平高的人担任院长，但绩效的分配却是投资人说了算，没有形成一个合理高效的激励制度，随意性极大。 正因为如此，职工的积极性并不高。这次，有一些离仙游镇比较近的医生和护士，也逃离这些民营医院，跑到慈心医院应聘。 慈心医院虽然不追求收入和利润最大化，但以个人的能力、水平、每个人获取的病人的资源、每个岗位的重要性、承压大小、对医院的贡献能力和积极性作为分配的基本要素，是公平的基础。这些要素所占的权重如何安排，十分考验一个财务人员对绩效管理的能力。 这些大家看不见的、停留在脑海里的“工作”，对于医院的发展而言，却是最重要的，甚至是“致命”的。 施远腾正在为这些问题绞尽脑汁，人才，什么时候都是人才！临床的人才基本解决，管理的人才却面临着很大的缺口。 正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施远腾正在为管理人才头疼之际，一个令施远腾甚感意外的消息从苏小慧那里传来。 “施院长，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的闺蜜和他的老公同意到我们医院来工作了。”苏小慧高兴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 “哦，她怎么又同意了？” “嘿，还真有点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只能说，这个世界太小了。” “怎么说？” “我闺蜜的老公，与灵石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苏厚才副主任是好朋友。春节期间，闺蜜的老公与苏主任谈起这件事，呵呵，你猜怎么着？” “呵呵，别卖关子，快点说。”施远腾感到苏小慧少有的兴奋。 “这个苏主任动员我闺蜜的老公到我们医院工作，苏主任说，医院的施院长不仅医术高明，人品一流，还是个很有抱负的人。这家医院的将来，潜力不可限量。” “闺蜜的老公说，那你怎么不去？苏主任说，以前有一位病人，他处理不好，被院长您处理好了。他担心如果过来，院长您不要他。” “我闺蜜的老公心动了，回去对我闺蜜说，我闺蜜又借机劝说一番，她老公最后同意了，还将苏主任也拉了过来。现在在仙游镇，不知道院长您在哪？他们想见您一面。” “太好了！我在医院的办公室里，请他们过来吧。你也顺便过来，帮忙招待一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好，我们马上就到。”苏小慧马上收线。 黄工知道施远腾喜欢喝茶，所以，在对院长办公室装修时，专门留有喝茶会客的地方，并配有专门的茶几和一整套泡茶的工具。 第二百八十一章 李艺彤被委以重任 很快，苏小慧、苏小慧的闺蜜、她的丈夫、苏厚才主任他们，一起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施远腾站起来，迎向前，与他们一一握手，说：“欢迎你们的到来！请坐，请苏科长帮忙泡茶。” “好咧！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闺蜜李艺彤，这位是李艺彤的老公卓光辉，这位是灵石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副主任苏厚才。”苏小慧介绍完，便动手泡茶起来。 “很高兴认识你们。早就听小慧介绍你们了，以为我们会缘悭一面，想不到，我们还是有缘人啊。”施远腾先与李艺彤和卓光辉说话，因为在施远腾心里，他们比还不知道底细的苏厚才更重要。 “我也老早听小慧说起施院长您了，我一直很纳闷，一向高傲的美女怎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院长您干。我来到这后，慢慢有所感受了。”李艺彤说话很直接。 “施院长，您很年轻啊！”卓光辉不由感到惊讶。 “呵呵，你以为我很老了？” “很老不至于，但想不到如此年轻，一这样的年纪，在医学界取得如此的成就，不得了。”卓光辉与李艺彤，看来是性格类似的人。 “苏主任，你怎么也想到慈心医院来工作？”施远腾转而问苏厚才。 “久仰施院长的大名，知道施远腾的医术一流。到这里后，听苏科长说起医院的筹建过程，才知道，施院长不仅医术一流，管理更是有过人之处。我感觉，我这个决定是对的。”苏厚才没有直接回答施远腾。 “苏主任，你刚才的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已经辞职了？”施远腾听出了苏厚才的意思。 “对，还是施院长厉害，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我确实已经辞职了，我愿意从最底层做起。在施院长和各位主任带领下，将医学的基本功学得更加扎实，做一个真正有水平，有追求，有底线的医生。人生不长，这样的机会不多，我不愿意放弃。”苏厚才说出了他的理由。 “苏主任有没有考虑过，第一，你这样做，已经砸掉了自己的铁饭碗，让自己没有了退路；第二，体制内是舒适区，民营医院绝对不是舒适区；第三，我们医院目前还无法提供给你在灵石市人民医院所享受的待遇；第四，对于医疗质量，我历来是抓得很紧的，哪怕是我的学生，一旦犯错，我都会严厉批评甚至惩罚。因为，医疗质量直接关系到人的生命，绝对不能马虎。” “所以，我必须将丑话说在先，免得苏主任满怀希望来，又满带失落而离开。如果不将这些说清楚，对你是不负责的。”施远腾的话，可谓苦口婆心。 “施院长请放心，我苏厚才也是有初心，有抱负的人。钱固然很重要，但并非最重要。能跟着充满正能量的施院长，是我一生的荣幸，我绝不后悔。”苏厚才决心已下。 “好，非常欢迎苏医生加入到我们的团队。只要你努力、虚心、肯学，在这个团队里，你一定能学到你想要的知识。”施远腾说罢，伸手与苏厚才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艺彤与光辉的到来，我是非常高兴的。艺彤的能力我早已听小慧说了，我这里可以直接任命你担任医院的财务科的科长，小慧一会可以将艺彤拉进中层群里。” “光辉这里，我要多说几句。大家以为IT技术在医院里被边缘化，这是一种误解。现在的信息科科长，是汉南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的。毕业后，他一直没有放弃对最新的技术和知识的学习，小慧见识过他的厉害。硬件，软件，他几乎都可以拿下。连仪器设备上的软件，他同样很快搞懂。” “现在，不仅仪器设备供应商对他很尊重。我们医院系统的供应商，对他更是喜欢加害怕。喜欢，是因为他为他们出了很多点子，改善了他们系统很多不好的点。害怕，是因为在他面前，他们骗不了我们。” “所以，光辉将来在信息科，跟着黎明科长干，你觉得怎么样？”施远腾做了一大堆铺垫，才说出最终的目的。 “施院长请放心，我也是汉南理工大学毕业的，有师兄在引领，我一定可以干得好。”卓光辉回答得非常干脆。 “苏医生结婚了没有？” “结婚了，老婆是一名护士，她过几天也过来。” “好，我签好名，麻烦苏科长带领他们到职工宿舍，安排好他们的住宿。他们都享受两房一厅的住房待遇，其他的待遇，苏科长一会向他们详细介绍。”这个层次的住宿，必须经过施远腾签名才可以进行安排。宿舍的管理人员已经得到指示，并且开始严格执行。 “哦，对了，艺彤一会到我这里来，我马上要安排工作了。苏科长一会带光辉去见黎科长，带苏医生去见穆院长。”施远腾及时补充了一句。医院的绩效安排，刻不容缓。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施远腾沉思一会，便给穆可俊打电话。 “可俊，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的病房里转。” “到我的办公室来吧，一会一起见见新任的财务科长。一灯如果在，也将他一块叫过来。” “好，我一会就到。” 施远腾虽然相信艺彤的能力，但担心艺彤并不清楚医院的具体运作。所以，他叫来穆可俊和傅一灯，让艺彤遇到问题可以请教他们。 傅一灯、穆可俊和艺彤几乎同时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新任的财务科科长李艺彤。这位是傅一灯副院长，这位是穆可俊副院长。都请坐，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需要李科长马上进行。如果遇到问题，随时向穆可俊副院长或者傅一灯副院长请教。” “请李科长做一个医院绩效分配方案，总体思路是，我们医院不能像体制内的医院一样，要不是吃大锅饭，就是装模作样的搞一个所谓的二级分配方案。这样的结果，大部分员工的积极性受到打压。” 第二百八十二章 确定医院开业时间 “我们医院的方案，第一，要向临床一线倾斜，换而言之，临床一线的系数要高于机关管理部门。第二，临床中，如何体现多劳多得与苦劳多得。这点我向李科长解释一下，多劳，就是工作量大，病人的资源多。多劳的人，其实也苦劳。所以，这部分人，属于多劳加苦劳的人。” “所谓苦劳，主要属于一些特殊的科室，比如重症抢救室、急诊室。他们的病人也许不多，但大多是急、危、重病人，工作量非常大，承受的压力也很大。” “总体而言，我的基本思路是，有一个基本的底薪，然后再有各种不同的系数。底薪是有保证的，系数的钱，与医院的收入有关，当然，目前暂时不算沉没成本，只算总收入和剔除沉没成本后的利润。” “利润越高，收入越高。但是，并非所有利润都用来分配，这中间涉及到投资股东的问题，这是李科长的强项，看看如何协调好。” “毕竟，现在的医院只是我们走的第一步，将来的医院还将进一步扩大，营业范围进一步拓展。这些钱，都需要股东的投入。如果他们看不到赚钱，如何肯再投入？这个在上市公司中是很看重的，对不对？”施远腾说到这里，看向李艺彤。 “是的，施院长说的很对。呵呵，不是我恭维施院长，您刚才的一番话，比很多上市公司老总的头脑都要清晰明了。我知道了，对于医院的一些指标，我如果搞不明白，会及时请教傅院长和穆院长。”这也难怪，在上市公司工作过，李艺彤的思路十分清晰。 “好，我就喜欢李科长这样的态度和风格。放手去做，没什么大不了，一稿、二稿甚至三稿，大家一起讨论，做一个慈心医院版本的绩效分配方案出来。”李艺彤的表态，也是施远腾所喜欢的。看来，能与苏小慧成为闺蜜，一定是趣味相投的人。 “穆院长，你亲自抓医保的问题。目标是，合理利用医保的规定，使医院和病人都能合理合规地享受到医保的便利和好处。”施远腾顺便将具体任务交给穆可俊。 等大家离开，施远腾打电话给何镇长。 “何镇长，医院附近有没有特别喜欢搞事的村庄或者带头搞事的人？”施远腾要防患于未然。 “呵呵，什么事情都被教授算上了。附近确实有一条村子，其实不是村民喜欢搞事，而是村长喜欢搞事，总想怂恿村民在周围搞事而获利。不过，教授请放心，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我的想法是，让镇里的派出所与医院建立‘警医’联合医院，请你们医院的保安，一旦发现问题，马上报告派出所。” “如果派出所没能及时赶来，他们的行为又触及底线，你们完全可以采取正当防卫的措施，确保医院的秩序、医院的员工和病人的安全。”何镇长的一番话，说明他真的为此想过。施远腾则反向思维，认为这条村的村长肯定会闹事。 “何镇长，您有没有这位大名鼎鼎的村长的姓名和手机号码？” “有，必须有。”何镇长马上将这位村长的姓名和手机号码告诉施远腾。在医院的安全和员工乃至病人的安全上，施远腾不敢大意。 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黎明，将情况告诉他，让他务必留意，一旦发现异常，及时发出预警。 施远腾想了想，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就算将他们击退，也会对医院造成影响，给就诊的病人的心理带来影响。 施远腾打电话给龙哥，将这条村以及村长的名字和他们习惯性的行为告诉他。 “这个人我有听说过，呵呵，教授真是思虑周密，将各种可能都想到了。这样吧，这件事你不要主动出面，何镇长的建议你可以采纳，其他的，就交给我吧。”龙哥显然已经有了主意。 十天后，医院所有的一切准备就绪。何镇长也将请人拍的照片和视频交到施远腾手中，施远腾马上转给黎明，请黎明抓紧时间做一期专题宣传，公众号和视频同时出击。 “龙哥，开业的工作准备就绪，想请龙哥和虎哥定一个开业的好日子。”施远腾还是十分尊重黄金龙和苗虎。 “好，我问一下老虎，一会回你电话。”对于施远腾对自己的尊重，黄金龙心中，感到十分高兴。 果然，黄金龙的电话，很快便打给施远腾。 “教授，老虎的意思，开业的时间定在公历3月16日，周六上午七点四十五分。现在算算，还有二十天的时间，来得及吗？”虎哥定的时间，都十分具体。 “呵呵，什么来得及来不及的，定好了，就一定来得及。谢谢龙哥！也请龙哥代我谢谢虎哥！凤歇市方面，是不是由龙哥来定？” “对，凤歇市，包括仙游镇方面，都由我来定，你只需要将长洲市的人员定好即可。这一次，由你来打点，可以吗？” “呵呵，当然可以，也是必须的。不过，上次奠基仪式时，龙哥打点了多少，能否说一个数字，好让我心中有数。” “哈哈，当然可以。”说罢，龙哥报了一个数字给施远腾。 “好，咱们3月16日见。”施远腾说完，便收了线，着手安排起来。 二十天，听起来似乎很长。可对于施远腾而言，这时间太短了，必须马上高速运转起来。施远腾在核心群里发信息，让大家马上集中到三楼的会议室。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医院忙碌着，一看见信息，马上飞快赶到三楼的会议室。 看见大家坐好，施远腾直奔主题。 “刚才与我们的大股东黄董事长商量，最后定在3月16日上午七点四十五分为医院正式开业时间。从现在算起，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天时间。大家都说说看，还有哪些工作没有完成的？”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非常自豪地说，自己负责的工作已经全部完工。  第二百八十三章 事无巨细 “好，谢谢各位！接下来，用三天的时间，进行员工的岗前培训。在座的各位每人讲一个题目。从我开始，我讲的题目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接下来是苏科长与我约定的题目《如何提问题》。其他人将自己的题目全部报到苏科长或者洪科长那里，然后发到员工群里。” “必须强调，岗前培训，所有员工都要参加。整个培训由苏科长和洪主任轮流主持，大家除了抓紧报题目，也请抓紧将做好的PPT发给两位主持人。” “员工培训完毕，紧接着，用一周的时间进行医院工作系统的操作培训。这一部分，全部由黎科长带领团队进行。具体如何操作，由黎科长确定。” “培训完毕，必须对全院的流程进行一次实际的操作测试。从导诊到挂号、看病、开处方、取药、办理住院、各种检查等等，走一遍看看。发现问题，马上纠正，保证开业时，一切能顺利进行。” “最后，请苏科长和洪主任将从3月16日及往后两周出诊的专家号，通过公众号发出去，请各位多多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开业当天有多少位专家出诊。另外，傅院长与张文远联系，他有经验，让他发动附近的乡镇卫生院和诊所，将消息散发得更广更远。” “因为我也准备在开业当天坐诊，穆可俊副院长，吴歌主任都要坐诊，顾盼主任，洪力和战鹏主任要在病房守候，一旦有病人住院，马上带人处理。内科的病人，以集中收满一个区为原则，儿科也是一样，不要分散人力和精力。” “当天的医院院务工作由傅一灯副院长负责，遇到事情，傅院长可以‘先斩后奏’。”施远腾非常决断，将开业当天的极大的权限，交到傅一灯的手中。 “非常感谢施院长的信任，我一定不负所托，保证开业当天一切运作正常。”傅一灯知道，开业这一天，事务非常繁忙，老师更是无法分身，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 “好，大家马上分头行动，该干嘛干嘛。一会傅院长、苏科长、还有李艺彤科长到我的办公室来，还有一些接待的工作要布置。散会。”施远腾不再啰嗦，接下来的事情实在太多，他不愿意耽误片刻。 施远腾刚回到办公室，傅一灯、苏小慧、李艺彤同时跟着来到。施远腾请他们坐好。 “开业当天，我们也像奠基典礼那天一样，不请嘉宾吃饭。景总答应提供礼品，里面有电子血压计一个，切药盒一个。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再用信封装好M。送给每位嘉宾的时候，都要小声提醒他们，里面有什么东西。这些工作，全部由你们负责。” “每位受邀的贵宾由苏科长和傅院长识别，然后别一个贵宾的红绸带，以免到时发错或者发漏。这种事情，绝不能出差错。总费用由李科长统计和报账，到时我统一签字。”此时的施远腾，可谓操碎了心。 “老师，您已经安排的够详细了。我们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去完成的，这段时间，您务必好好休息。开业那天的坐诊，您的工作量一定很大，一定要注意身体，千万别大意。”傅一灯最清楚施远腾的身体状况，一旦发作，十分可怕。 “傅院长说的对，这段时间，我看您憔悴了不少，一定要注意啊，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是我们的定海神针。我们不怕累，有什么事，多点吩咐我们去做。”苏小慧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是啊，虽然她得不到施远腾，但她对施远腾的好，没有减少半分。 “施院长，我来的时间不长，关于您的传说可多了。您对医院的重要性，怎么说都不为过，您交代的事情，我们一定努力完成，请您放心。”李艺彤来到慈心医院后，才彻底相信，苏小慧所言不虚。 “好，非常感谢你们！我会注意的，我也一定不会辜负你们和所有职工们的期盼的。”施远腾十分感动。 “施院长，我们去准备了。”苏小慧对施远腾说，然后与傅一灯、李艺彤一起，离开施远腾的办公室。 施远腾在办公室坐了一会，便决定放手由他们在自己定好的框架内自由发挥。 回到家里，与倪虹聊了一会医院开业前的工作进度，然后躲进书房里，打开电脑，开始准备自己讲课的PPT。 看着自己的老公在准备讲课，倪虹心里很激动，也很想去听。可惜，现在的情况，她不敢冒险。坐车来会奔波，对于腹中的胎儿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晚上，施远腾饭后陪倪虹外出散步回来后，施远腾坐在沙发上接听电话或者打电话。这些电话，无不与医院的各种事情有关。 “一灯，医院饭堂的厨师和送配人员到位了吗？” “全部到位，我也与他们商量了菜谱和定价，保证一周七天的菜谱不重复。现在已经将菜谱敲定并在仙游镇找人制作好，开业当天可以提供给住院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选择。除此之外，我要求他们，食品的安全是第一位，绝对不能马虎。” “好，做得好。开业当天，我们不请嘉宾吃饭。晚宴在职工饭堂大厅进行，除了留守值班人员外，全体员工参加。让黎明布置好音响，厨师准备好材料，这一顿，大家吃好一点。” “到时要不要喝点酒？” “可以，来点好的啤酒吧。便宜的红酒太假，好的太贵，白酒的不要。”施远腾给出明确的意见。 “战鹏，开业当天，你和洪力带领苏厚才、张文远他们留守病房。要做好最困难的准备，也就是说，当天可能将一层甚至两层楼收满。医生和护士的调配要到位，这个要与春雨商量，保证足够的人员，才能保证医疗质量与服务两不误。” “老师放心，我们会协调好，保证来多少，接收多少，并且让他们都满意。”肖战鹏毫不含糊。 “景总您好！您看我们还要在药品方面做哪些准备？” 第二百八十四章 在家才能品出茶的味道 “主任您好！已经很好了。苏科长能力不错，收集了很多药物，我能提供的都提供了，我提供不了的，也找到相关的供应商进行供货。主任放心，保证医院的药物不会出现断供。”景总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 “林院长，辅助科室的帮扶专家什么时候到位？出诊当天的出诊专家安排好了吗？” “教授放心，辅助科室的专家在下周一可以进驻，让他们熟悉一下环境和你们医院的仪器设备。出诊的专家已经安排好，你们开业的时间刚好是周六，比较好安排。”林宇宁对于施远腾的请求，不敢怠慢。 “谢谢林院长，到时我们再见。” “可俊，让两位医保员与黎明、苏小慧协调好，将各种药物做好标记。哪些是可以报销的，哪些是自费的，哪些是部分报销的。务必一一标记清楚，以减少临床医生和护士的负担，这一点，黎明可以做得很好。” “好，我明白了，马上催促他们。”穆可俊当然知道，这些工作对临床的重要性。 “慧哥您好！慈心医院将于3月16日开张，您方便回来参加开业典礼吗？” “恭喜阿腾！你这个非典型专家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我呢，还是不参加为好。你的几次事情，都是我出面。现在去参加你的医院的开业典礼，很容易授人以柄。祝福你们医院开张顺利，越办越好！” “谢谢慧哥！没有您的帮助，就没我的今天。您的这份恩情，我定当永远铭记。”施远腾如此说，一点也不夸张。 “哎，阿腾，你这是用词不当。咱们兄弟俩，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这样说不对。当初你来救毓文，我一个电话，你二话不说就来了。还有，大年初一的，你和阿明，来回飞汉南，我又该怎么说？所以，你要记住，以后可不要用这样的词语咯。”张慧说的也不假。 “好，我听慧哥的。” “对了，毓文你是必须邀请的。毕竟，她也是股东之一哦。”张慧担心施远腾忘记了毓文。 “那当然，我一会就打电话。” “毓文你好！方便说话不？” “腾哥你好！方便，请说。” “医院将在3月16日开业，想请你回来参加开业庆典，不知道你能否安排时间。” “好呀，太好了！准备怎样安排？” “开业仪式从简，简单的仪式后，便马上进入工作模式。” “这样好，嗯，不对，马上进入工作模式，是不是说，你当天也要坐诊？” “对，不少病人等我为他们看病，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我也想借开业的机会，为医院带来更多的人气。” “这个想法很好，只是腾哥会很辛苦的哦，虹妹子谁来照顾？” “正想办法请岳父母来照顾呢。” “那就好。这样吧，这个时间，刚好汉南有个交易会，规模很大，酒店到时会十分忙。如果我回去，最多也就隔一个晚上，参加完典礼后，我马上得赶回来。” “你能来就好，你这个大股东不出面，可不太好。” “嗨，什么大股东，我这点投资，算毛毛雨好不好？好了，问好虹妹子，到时候我们再见面。”毓文显然很忙，也不多说。 一直坐在施远腾身边，静静地喝着水的倪虹，听着这一通又一通的电话，心想：“腾哥这脑袋，得装下多少人，多少事啊。”想着想着，不由一阵心痛，也产生出一丝丝的疑虑：这样做，值得吗？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 想归想，她不敢说出口。她知道，此时此刻，困扰施远腾的问题多如牛毛，自己绝对不能再给他添烦恼。 “来，腾哥，喝杯茶润润喉。”倪虹将一杯茶递给施远腾。 “嗯，还是在家里喝茶好，能真正品出茶的味道来。”施远腾不由感慨。倪虹听罢，又是一阵心疼。 嗜茶如命的腾哥，在医院里，竟然品不出茶的味道来。在医院里的忙，可想而知。 “腾哥，我妈说了，过几天就过来，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一直住下去，帮我们带小孩。”倪虹为施远腾带来惊喜。 “是吗？太好了！我正发愁呢。等妈妈过来，再和她商量，到时肯定还得再请一个保姆才行。” “嗯，这个等到时再说吧。” “好，耶，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担心，开业以后，肯定会忙起来，到时该怎么办？现在好了，有妈妈在，我放心多了。不过，我每天晚上还是争取回家里住。”施远腾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 “老师您好！还没休息吧？”傅一灯的电话。此时此刻，打电话来，一定有事。 “没有，有事？” “对，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请示老师。核心团队的成员，不管成家与否，我想将大家全部安排在两房一厅的宿舍里，而且都在相连的几层，方便大家及时开会。” “好，这个想法很好，你去安排吧。不过，这些专家们你打算怎么安排？” “这些专家们，我准备安排他们每人一个单间，将里面的设施配置好。这样一来，他们住得也舒服。”傅一灯已经想好了下一步。 “不错，这样的安排确实不错。你着手处理吧，按林院长的意思，部分专家下周就到医院。不过，个别情况要灵活处理。比如，专家中，如果有夫妻俩的，要安排他们到两房一厅的宿舍里。” “好，还是老师考虑得周到，我知道怎么做了，老师早点休息。”傅一灯说完，便马上收线。 洪力、战鹏、小慧和顾盼都住在诊所的宿舍里。此时，苏小慧打开施远腾发给她的课件，课件的内容极其简单，只有四张背景漂亮的PPT。第一张写着如何做人，第二张写着如何做事，第三张写着如何与人相处，第四张写着如何学习。 聪慧过人的苏小慧，从这四张极简的PPT中，似乎悟到了施远腾想表达的思想。 “嗯，主任确实高人一等！简单的四句话，却蕴含这极其丰富的内涵，这可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对于这个与自己有着深入接触的男人，苏小慧除了感受到他生理上的强大，更多的是他思想上的强大。相处时间越长，苏小慧对施远腾的各种能力越是崇拜。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大师风范 苏小慧将个人发来的讲稿列出来，并注明讲课的顺序。 第一，施远腾，《一个人成熟的标志》。 第二，穆可俊，《医院的文化建设》。 第三，傅一灯，《医院的管理与经营》。 第四，苏小慧，《如何更好地提出问题》。 第五，吴歌，《谈谈临床思维》。 第六，顾盼，《如何更好地与患者和他们的家属沟通》。 第七，洪力，《拿什么来支撑起医院的社会责任》。 第八，肖战鹏，《医院的营销策略》。 第九，黎明，《如何用好医院管理系统》。 第十，揭业武，《如何充分利用医保为医院和病人服务》。 第十一，梁春雨，《护理人员如何做好对病人的人文关怀》。 看到苏小慧发到核心群里的题目，施远腾眼前一亮。嗯，他们都很认真，而且选题一定是经过商量的，没有重复，十分实用。 周一上午，施远腾在家里吃完早餐，才开车到慈心医院参加岗前培训的讲课。 因为是第一节课，又是由施远腾主讲，医院的员工很早就到办公楼一楼综合会议室坐好。他们的心中，充满期待。 施远腾走进会场，径直往讲台走去。小慧已经将他的课件调出来，投影在大银幕上。 施远腾抬起头，才发现，何镇长、戴德、仙游镇第一人民医院个别中层干部、冯智、张为贤、梁东华他们都在，施远腾对他们微笑着点点头。 “尊敬的何镇长，戴院长，各位朋友，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大家早上好！今天，是咱们慈心医院开业前的岗前培训，这第一课，由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CEO，慈心医院院长，闻名南江省的医学专家施远腾教授主讲，大家热烈欢迎。”苏小慧作为主持人，讲了开场白。会议室里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尊敬的何镇长，尊敬的戴院长，尊敬的各位老朋友，尊敬的各位同仁，大家早上好！”施远腾话音刚落，会议室再度响起热烈的掌声。 “在各方领导和朋友的关怀和帮助下，在各位同仁不辞劳苦的努力下，现在的慈心医院，就像一个怀胎十月的婴儿，即将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为了使即将诞生的婴儿更加健康，我们现在进行的岗前培训，等于是为即将诞生的婴儿补充更加多的养分，使这个婴儿更加强壮，更加容易适应新的环境。” “我毫不犹豫地相信，有在座各位的努力，有各方朋友的关爱，慈心医院这个初生的婴儿，一定能健康成长，行稳致远。”施远腾的话音刚落，会议室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是啊，施远腾这个比喻，太贴切了。 “我今天讲的题目是，如何成为一个成熟的人。我的PPT只有四张，一张是如何做人，一张是如何做事，一张是如何相处，一张是如何学习。” “在座的各位，有谁能告诉我，我这四张幻灯片的内容出自何处？”施远腾拿着麦克风，在讲台上微笑着看着大家。 会场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没有人回答，没有人知道。 施远腾依然带着笑容，说：“这些内容，出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他们定出了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学会了做人，学会了做事，学会了相处，学会了学习。” “大家别小看这四件事，字面上似乎很容易理解，但要做到，并不容易。” “先说说做人。可能会有人说，切，做人，谁不会呀？我们每天都做的好好的。是的，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在努力地做好自己。” “老师教的，我复习了没有？对朋友，我是不是足够忠诚？我有没有每天反省自己？这是很正能量的，是论语里曾子对自己的要求。” “今天的社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位可能会遇到一些这样的人，他们滑不溜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样的人，有时候，会在这个社会里如鱼得水，活得十分舒适和滋润。但总有一天，这种人会被社会，被朋友，甚至被亲人所抛弃。” 施远腾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他也拿着麦克风在讲台上甚至走下讲台，一边走，一边做着各种手势，一边将这些问题演绎给大家听。此时的施远腾，显得放松，潇洒，灵动。 “大师，果然是大师，果然有大师风范。”吴歌早就听人说过，在长洲医学院临床课的老师中，施远腾是学生公认的大师。吴歌还听说，不少学生因为听了施远腾的课，将自己终身从事的专业锁定在神经内科。 吴歌一直不太相信，她始终认为，施远腾虽然医术高超，但人民医院只是一般的教学医院，施远腾上课的机会应该不会很多，怎么会有如此高的评价？今天，她彻底相信了。 施远腾知道培训内容多，时间紧，他不能占用太多的时间。所以，他将时间拿捏得很准，用不到半个小时便结束了讲课。 施远腾这一亮相，马上捕获了所有员工的心。甚至，何镇长和戴德院长都动起了心思。冯智他们更不用说了，因为他们又发现了施远腾一个了不起的才华。 岗前培训大获成功。培训结束后，苏小慧还别出心裁地发给每个人一个小问卷，让每位员工填写他们的感受和愿望。 施远腾并不知道，倪虹因为无法来听，悄悄叫肖战鹏用手机拍成视频发给她。看着自己的腾哥，那潇洒自如的样子，倪虹心里美滋滋的。 戴德院长直接向施远腾提出，是否将这些题目在第一人民医院讲一次。施远腾笑着说：“谢谢戴院长的肯定，要讲是没问题的，但目前还不行。等开业后，一切运行平稳，我们再商量一个具体时间。” “好，只要你们答应就行。太好了，你们这些课程太好，太实用了。施院长，还是您厉害，我戴德不得不服。”戴德终于领教到施远腾全方位的厉害。 “施院长，您这个题目，能不能在我们镇领导扩大会议上讲一讲？”何镇长专门点施远腾的题目。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不冷不热的岳父 “呵呵，何镇长，您真会选。施院长这个题目，绝对适合。”戴德配合这何镇长。 “当然可以，但还是这个问题，要等一段时间后才能抽空讲。”施远腾当然答应。 “这个我理解，现在这个时候，是你们最忙的时候。等开院后，找个时间给我们讲一讲，您的演讲，实在精彩。”何镇长对施远腾佩服不已。 讲课时，施远腾已经发现黎明安排人在拍摄录像和拍照。施远腾叮嘱苏小慧，这些影像和文字资料要保存下来，将来建立一个专门的档案，记录医院发展的每一步。 下一步工作，是对医护人员和医技科室人员进行系统的培训。这个过程，全院人员必须参与，必须人人过关。 别看黎明平时内向少言，但做事的认真劲，一点不比施远腾差。个别人虽然遇到困难，但在黎明亲自指导下，最终学会了系统的操作。 职工饭堂早已开始运作，饭堂不以盈利为目的，饭堂能养活几位厨师和工人即可。已经到岗的职工，在职工饭堂，花不多的钱，便可以吃到不错的一日三餐。 3月14日，全院进行模拟测试。测试期间，所有岗位都必须有员工参与。从导诊、挂号、就诊、计价、收费、取药、收住院、抽血检验和各种辅助检查，一天内，全部流程走了一遍，显得非常流畅。 14日晚，施远腾在核心群里发布消息，让大家明天准备好气球、红绸布覆盖着的，包括“慈心内科综合医院”、“长洲市人民医院技术支持医院”、“凤歇市人民医院协作医院”三块大招牌以及剪彩必须使用的工具。还特别叮嘱傅一灯，让他安排好剪彩人员的顺序和站位。 施远腾则准备在15日到机场接上陈毓文，让陈毓文在自己家过一晚，16日清早赶到医院参加开业庆典。 施远腾的信息刚刚发布出去，苏小慧的信息马上发上来。苏小慧说，预约的病人很多，施院长的号可以说是秒光，陈萱、穆可俊和从长洲来坐诊的另外几位专家的号也全部被预约。看来，前期的宣传是十分成功的，关注慈心医院公众号的人很多。 “请傅院长和苏科长加紧联系药物和试剂，以保证开业当天的使用。”施远腾马上接上苏小慧的信息，补充了一条。 此时，诊所已经与医院合并，诊所当天的收入必须上缴到医院财务科。从此，诊所除了原来的招牌没有改变外，另外再加了一块招牌：慈心内科综合医院附属一灯诊所。 施远腾挂这个牌是有着深意的。他想着，如果周围有诊所想加入到慈心内科综合医院中来，医院可以提供专业培训和专家坐诊，医院只收诊所利润的百分之五。但是，所有需要检查的病人，都必须到慈心内科综合医院进行。施远腾现在引而不发，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将这个合作模式公布出去。 第二天，施远腾根据毓文提供的航班信息，到机场接上毓文。然后，将毓文直接带到自己家里来，住在另外一间房。此时，倪虹的父母已经来到，住在一间客房中。 毓文见到倪虹，显得十分高兴，拉着倪虹问这问那，还特别叮嘱倪虹要注意。虽然毓文从未怀孕，但看到倪虹的肚子，知道倪虹会很辛苦。 倪虹的妈妈莫秀莲早已听倪虹说起毓文要来的事，也知道毓文要当两位宝贝的干妈，自然不敢怠慢。她按照倪虹的吩咐，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待毓文。 毓文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大家边吃边聊。 “腾哥，我听虹妹子说，你明天的号被秒光了？” “对，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坐诊了，因为筹建医院，各种事情太忙。这次坐诊，估计是很多病人憋了很久了，在等着我。所以，号源刚放出来，便被秒了。” “啧啧，这事情，只有汉南市的个别大咖才有，还是腾哥厉害。” “他呀，才不是什么人家憋了很久呢。只要他天天出诊，他的号，保证天天被妙光，我都有点担心了。”倪虹最清楚施远腾的影响力。 “哪可怎么办？难道真要天天出诊？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哦，将来，你的重点可能会慢慢往管理上移。” “放心吧，穆可俊的号不也是被约光了吗？后继有人，我会慢慢减少出诊次数，让我的学生能接上来。不过，不管怎么忙，我都会选择晚上回家的。” “这是必须的。依我看，虹妹子一旦生产，叔叔和阿姨肯定忙不过来，要请多一位保姆才行。” “对，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了。两个小家伙，爸爸妈妈肯定忙不过来。”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能不请人最好不请，省得出现一些想不到的麻烦。”倪虹的爸爸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毓文瞬间被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毓文姐，吃吃这个看看，还挺好吃的。”倪虹反应很快，马上夹了一块糖醋肉到毓文碗里。 “好，我试试。嗯……还真的挺好吃，酸甜适中，阿姨的手艺真的不错。”毓文知道倪虹的用意。 “是的，妈妈的手艺很不错，倪虹也深得妈妈的真传，做菜的水平快赶上妈妈的了。”施远腾心如明镜，也及时配合着。 吃完饭，毓文第一时间将倪虹拉到沙发上坐好。施远腾则帮忙收拾碗筷。 “远腾，你去陪客人吧，这点事，我来做可以了。”倪虹的妈妈对施远腾说。 “好吧，辛苦妈妈了！爸爸，过来一起喝茶吧。”施远腾招呼倪虹的爸爸。 “你们喝吧，这个时间，我不敢喝茶，不然，今晚会睡不着。”倪虹的爸爸依然不冷不热。 “他们来到腾哥的家，却给腾哥脸色看。嗯，腾哥看来不受待见啊。以腾哥的性格，并不会在乎这些。再加上他这么忙，也顾不上这些。难为虹妹子夹在中间，肯定不好受。这一家人，究竟怎么了？”毓文何等聪明，几句对话，已经听出些异样的味道。  第二百八十七章 棋高一着的施远腾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六点刚过，毓文便起来起来，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漱完毕，换好一身职业装，然后走出房间。 客厅里，施远腾同样换上了在汉南时，与毓文一起去买的衣服。平时不注意穿着的施远腾，这身衣服穿在身上，儒雅气质的基础上，马上透出一种干练的职业经理人的气场，令倪虹和毓文眼前一亮：这个腾哥，气场可真是够强大啊！ 施远腾与毓文抓紧吃完早餐，然后便与倪虹和妈妈告别。 在赶往医院的途中，毓文问：“腾哥，看来你在家里不是那么受待见哦。” “呵呵，还是毓文厉害。是的，我也感觉到了，究竟什么原因，我无从得知。倪虹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好问她，先搁置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对他们好一点，也许能改变他们对我的那些我并不知道的看法吧。”施远腾虽然知道很难，但还是愿意往好的方向努力。 “唉，真是难为你了。我估计，虹妹子是知道原因的，只是不想对你说，怕你难受。等吧，时间也许能改变一个人。”毓文何尝不知道很难，但此时此刻，她也知道，不能往施远腾身上“捅刀”。 “你回程的票是几点的？” “中午十一点十分。” “哦，这么急？看来我无法送你了，我让我的老友开我的车送你到机场。” “嗯，我知道你很忙，特别是仪式过后，你得马上坐诊。估计呀，要忙到晚上咯。”毓文早已听说施远腾坐诊时的盛况。 施远腾知道时间比较紧，所以将车开得飞快，一会功夫，便到了医院。施远腾看看手表，七点刚过，时间还比较充裕。 施远腾停好车，便带着毓文与各位一一见面。一些人，毓文已经认识，比如何镇长，景总，黄金龙，小慧和傅一灯。 施远腾趁着这空间，陪着毓文在医院里外走了一下，施远腾对各个功能区做简单的介绍。毓文看见有三个被红绸布覆盖的牌匾，忍不住问：“咦，怎么有三个牌匾？” 施远腾将与长洲人民医院和凤歇市人民医院合作的模式说给毓文听，毓文听后，靓丽的眼睛里放出异彩：“嗯，这个模式好，哈哈，借鸡生蛋的好模式。” “哈哈，你这个总结好。我们没有这么多鸡，必须想办法去借，当然，也要别人肯借才行。” “嗨，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我们腾哥的？”毓文对施远腾信心满满。这源自于她与施远腾深入的交往，源自于施远腾在汉南期间，他们俩人相处时的了解。当然，也少不了施远腾对她身上的“怪病”那“神”一般的、精准的分析和治疗效果。 从医院里走出来，门口已经站满了人。施远腾看见冯智，便扬手让他走过来。 “智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汉南市商界才女陈毓文总裁，陈总。陈总，这位是我的发小老友冯智。” “智哥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毓文的反应明显比冯智快。 “陈总您好！”冯智被陈毓文的美“晃”了眼睛，反应自然慢了不少。 “智哥，陈总是中午十一点十分的航班，我一会走不开。所以，想请智哥开我的车，先送陈总到我家，取好行李，然后再送陈总到机场。怎么样，智哥。” “阿腾的事就是我的事，没有什么不可以之说。”冯智回答得很干脆，陈毓文微微一笑，说：“谢谢智哥！” “陈总不必客气，我与阿腾，像兄弟一般。” “智哥，这是我的车钥匙，你拿着，一会就拜托你了。车要开平稳些，提早一点，别那么赶。” “呵呵，陈总可能不知道，这么啰嗦，可不是阿腾的性格。” “嗯，能感受到你们兄弟般的感情。智哥，告诉我您的手机号码，一会您联系我或者我联系您。” “好。”冯智说完，马上将手机号码告诉陈毓文，并说：“我全名叫冯智，冯玉祥的冯，智慧的智。” “好，谢谢智哥，我的名字有点生僻，我发信息给您。”毓文的毓字并不常用，细心的毓文不想冯智感到难堪。果然心细如发，聪明过人。 很快，揭幕的时间即将来到，傅一灯依照施远腾的吩咐，将投资人安排在揭幕的一侧，各级的领导则安排在另外一侧。 投资人一侧，龙哥站在第一位，往下为毓文、景总和黎志超、郑康华、杨文、吕帆，傅一灯、穆可俊也站在投资人队伍的后方。 领导人员一侧，尚毅市长站在第一位，接着是林宇宁的同学、长洲卫生局局长冯秋林，陈伟伦、何至忠、戴德、施远腾、林宇宁、易耀华。 随着傅一灯一声：“今天是慈心内科综合医院正式开业的日子，也是长洲市人民医院定点帮扶医院、凤歇市人民医院合作医院正式开业的日子。 傅一灯的话音刚落，气球飞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纸飘飞。两侧的嘉宾一起用力，红绸布缓缓飘落，三块大牌展示在大家面前。 这样的合作，何镇长和戴德无从得知。当他们看到这些牌匾时，又是一阵感慨：施远腾太会来事了。这步棋一走，整个医疗资源全部盘活了，不服不行。 揭幕后，施远腾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感谢各界领导和朋友对医院的大力支持，并表示，医院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并保证，医院所有员工不收病人的红包，不收药商的回扣，不开不必要的药物和检查。 施远腾的话音刚落，所有人，包括围观的，包括准备就诊的，都为施远腾的讲话报以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持续很久，在医院上空飘荡，让在场的人动容。是啊，这就是民心，这就是民意。 施远腾讲完话，与各位领导和嘉宾握手，并表示自己马上要坐诊，不能陪同各位，请各位在傅院长的陪同下进行参观和指导。 第二百八十八章 值得毓文投资和信任的人 施远腾来到傅一灯身边，让他多陪在毓文身边，并告诉傅一灯，自己已经安排智哥送毓文到机场。 傅一灯知道，当年老师能脱险，毓文的功劳很大。听老师如此吩咐，当然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 施远腾吩咐完毕，便转身走进医院，换上白大衣，到诊室里正式开始坐诊看病人。 这一坐下来，除了中途去一趟洗手间，在下午一点前，施远腾便再也无法离开诊室。虽然穆可俊为他分担了一部分病人，但是，因为施远腾停诊的时间太长，堆积的病人太多。这些病人，都是施远腾的忠实“粉丝”，除了施远腾，他们不愿意给其他医生看。 门诊的候诊大厅足够大，又有很大的屏幕用作分诊，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各个诊室看病的病人的排序。除此之外，还有相应的语音提示，病人们都在安静地等待，显得秩序井然。 一直在观摩的戴德，对身边的何镇长说：“想不到，在我们医院乱哄哄的就诊秩序，在这里，根本不需要人来管理。这样可以让门诊护理人员专心服务病人，观察病人。唉，这样的东西，我们搞不起来。” “戴院长，这个应该不是钱的问题吧？”何镇长岂是容易忽悠的。 “不是钱的问题，与钱无关。与人有关，与医院的管理水平有关。看来，我得抓紧让施院长为我们培训讲课才行。” “这也只是其中一点而已，关键还是人才。”何镇长一直跟踪施远腾他们的工作，深知这个团队的厉害。 戴德与何镇长的对话施远腾无从得知，傅一灯与毓文的对话，施远腾也并不知晓。 看着施远腾诊室前人头涌动，毓文问傅一灯：“傅院长，施院长是不是每次坐诊都是这样？” “对，每次都是这样，没有一次例外。我已经吩咐门诊护士，要定期进去为老师斟茶倒水。” “他这样，每天看多少病人？” “很难说，如果新来的病人多，他需要花很多的时间用于问诊、体查，这样下来，一天看不了多少。如果新来的病人不多，最多可以看将近100名。曾经有一天，我陪着老师一直看到晚上十点多。我以为我年轻，比老师更能磨。可是，拼到最后，我还是输了。老师工作时的精力，无人能及。”对于老师，傅一灯可谓最了解。 “有没有办法缓解他的压力？” “目前还找不到办法。因为病人只相信他，他在那里坐诊，病人就跟着到那里。要想从老师手上抢病人，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也是，病人认医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是我，我也只愿意给他看。”毓文似是自言自语。 正聊着，毓文的手机响了。 “陈总，时间差不多了，我送您到长洲吧。”冯智的电话非常准时。 “哦，好，非常感谢！呵呵，我和傅院长聊天，都忘记时间了。我马上出去，请稍后。”毓文与傅一灯告别，往医院外走去。她知道施远腾的车停在那，所以，走出医院大门，便径直来到施远腾的车旁。果然，冯智就在车旁等着。 “智哥，您是腾哥的好朋友吧。” “是，我与阿腾是几十年的老友。” “难怪，他这么信任您。你觉得腾哥怎么样？” “他呀，从读小学到现在，我对他只有一个字：服！” “哦，您服他什么？读书厉害？还是其他方面？” “读书厉害的人不少，当然，比阿腾厉害的极少。我服阿腾，除了服他读书厉害，最佩服的，是他的为人。敢作敢为，从不将就，从不推责，对朋友真诚，对敌人，呵呵，该骂就骂，该揍就揍，绝不含糊。” “嘿，说起阿腾，说起我佩服他的地方，实在太多了。陈总以后有机会到仙游镇做客，我请陈总吃仙游镇的美食，也对陈总说说阿腾的趣事。 总之，阿腾是我们仙游镇人的骄傲，阿腾的名字，在仙游镇就是一张通行证，一张好人卡。”冯智突然幽默起来。 “哦，原来如此。”陈毓文听罢，陷入沉思：这个腾哥，平时如此低调，却依然俘获如此多人的心。人格的魅力，原来如此重要。 从施远腾家中取出行李，继续坐上由冯智开的车。 “陈总是怎么认识阿腾的？” “我？腾哥将我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我这条小命，是腾哥给的。”毓文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的一幕。 “哦，原来这样，阿腾真是救人无数啊！” “我听说腾哥原来很穷，是不是？” “是，他为了还房贷，回家乡坐诊，拿着很少的酬劳，干着最累的活。我劝他别干了，他不肯，说家乡太缺医少药了。就这样，他一直执着地走下去，终于有了今天的慈心医院。我相信，今天的阿腾，是最高兴、最开心的。”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看来，智哥是最懂腾哥的，不是一般的懂，是一种心心相通的懂，真不愧为腾哥的铁哥们。” “听陈总的话，陈总应该也是很懂阿腾的。”冯智听出陈毓文话中有话。 “我当时的病，是被人下毒了。但是，当时在整个汉南市，没有一个所谓的专家能诊断出来。腾哥来到后，不仅诊断出我的病，还为我分析出背后可能下毒的人。更神奇的是，最后真的是这个人下的毒。” “腾哥临离开汉南市前的一晚，我们在病房里聊了很久。从哪个时候起，我才知道，这个社会里，还有像腾哥一样的医生。” “说老实话，我以前对医生没有什么好感，是腾哥改变了我对医生的看法，对医院的看法。因为这种看法，我投资了腾哥这家医院。” “投资不多，但我也只投资腾哥所在的医院，别的医院，我一概不涉足。说到底，每一笔投资，最终都是投资某一个人，而腾哥是值得我投资的人，是值得我相信的人。”毓文的话，有着某种意思，她相信冯智会听得懂，更相信冯智会对施远腾说。  第二百八十九章 真是对药物过敏吗 说话间，汽车已经开到航站楼门前的马路上。冯智将车稳稳的停好，说：“陈总，机场到了，需要我帮忙提行李不？” “谢谢智哥，行李不重。谢谢智哥一路相送，来，智哥，拥抱一下。”毓文说完，张开双臂，与冯智在驾驶室里拥抱一下，然后提着行囊，跳下汽车，与冯智挥手告别。 看着毓文的背影渐渐模糊，冯智才开车离开。 “这个阿腾，真是善缘满天下啊！”冯智十分感慨，自言自语道。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在慈心内科综合医院门诊部里，施远腾依然在认真地看着每一个病人。当看完的病人离开，打开诊室大门的瞬间，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传入施远腾的耳朵。施远腾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位粗壮的汉子背着一位貌美的少妇走了进来。这痛苦的呻吟声，正是这位美少妇发出来的。 施远腾赶紧叫这位汉子将病人放在诊床上，尽管如此，病人的呻吟声依然痛苦且不绝于耳。 施远腾请这位汉子坐在身边的椅子上，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我老婆刚从长洲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出院，我开车将她带到这里来，是专门来找教授您的。这些是她的出院小结。” 施远腾从汉子的手里，接过那写得简简单单的出院小结，小结上写着的出院诊断，是“脊髓型多发性硬化”。关于这个病人的治疗经过，十分简单，更没有说清楚病人为什么要出院。 “我看病人的情况，应该还没有好转啊，怎么就出院了？”施远腾问。 “唉，我老婆住院将近二十天。从入院开始，便发现胸部到腹部大概有一条皮带宽的位置，非常痛。按照她的说法，这种痛，就像有人用刀刺她一样，难以忍受。” “因为这疼痛，这将近二十天里，她根本没办法睡觉。医生用了各种止痛药物，都没有任何效果。按照他们医生的说法，我老婆对一种最有效的药物过敏，不敢使用这种药物，而其它的药物又没有任何效果。” “我问主管医生，是不是没有办法了？他们说是没有办法了，起码这痛是没有办法止住，但原发病是稳定了。真是放特么的狗屁！原发病稳定了，为什么还这么痛？还没有一点办法？” “后来，与我老婆同住一间房的一位病人，向我介绍教授您。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教授回到家乡办医院，而且今天开业并且坐诊。我们赶紧在昨天将出院手续办好，今天赶来了。”病人的老公看似“五大三粗”，表述却非常清晰明了。 “医生说你老婆过敏。你能不能说一下，当时你老婆‘过敏’时的情况。”施远腾开始直奔问题的核心。 “当时因为痛得厉害，医生说要用一种对她这种痛最有效的药物，还特意问我，她有没有药物过敏史。” “我说她用药从来没有过敏，但有时候接触一些特殊的东西会出现皮肤发痒、发红。比如油漆、某些特别的花等等，医生听后，还是给她开了这种药。” “你记得这种药的名字吗？” “记得，叫卡马西平。刚开始吃的时候，效果还是很好的，疼痛很快止住了。吃药的第三天，她身上起了一些像‘风团’一样的东西，而且还很痒，非常像她以前接触某样东西时出现的过敏。因为医生叮嘱，我便将这种情况告诉医生。医生看后，说是药物过敏，非常果断地将药停了。” “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疼痛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她也一直没有办法睡觉。我在想，按照这样下去，不疼死也得累死啊！所以，我赶紧跑到这里来找您了。”患者的老公还是十分清楚整个过程。 “停用卡马西平后，医生有没有给她用过其它的止痛药？” “有，这些我都记着。有托吡酯、德巴金、加巴喷丁等等，但半点效果都没有。”施远腾想不到的是，患者的老公对这些特别的药物记得如此清楚。这也说明，他对自己的老婆的情况是多么着急。 施远腾听完，为病人做了详细的体格检查，发现脊髓受损的体征还是十分明显的。 做完体格检查，施远腾仔细看他们带来的、在长洲人民医院做的颈椎磁共振检查。看完后，他也认可“脊髓型多发性硬化”的诊断。 “病人的情况我清楚了。长洲市人民医院对原发病的诊断是清楚的，这种病，确实可以引起十分严重的神经痛。” “从你描述的情况看，我不太认为当时病人的情况是一种药物过敏反应。但是，这仅仅是一种事后的推断。慎重起见，我建议病人住院，一边治疗，一边观察，这是最保险的方案。如果你觉得在这里住院麻烦，也可以带药回去吃药观察，但这样做，要承受比较大的风险。”施远腾向病人的丈夫，给出了两个方案。 “住院吧，一点麻烦算什么，安全第一。”病人的老公非常果断。 “好，我马上安排。”施远腾说完，马上打电话让肖战鹏到自己的诊室来。 很快，肖战鹏来到施远腾身边。 “战鹏，你带这位病人去办住院，然后住进一区。用药方面，可以用奥卡西平，每天两次，每次150毫克，一会上去，马上服用一次。另外，强的松每天一次，每次30毫克；氯化钾缓释片每天两次，每次500毫克；奥美拉唑每天早上一次，每次20毫克；舒乐安定每晚睡前服用一片。其它的药物一律不用，减少不必要的干扰。”施远腾吩咐得非常详细。 病人的老公听着，感到非常高兴，这等于是施教授亲自治疗了。肖战鹏带着病人和他的老公，去办理住院手续了。 送走了这个病人，施远腾继续工作。一直到一点多，在傅一灯的多次提醒下，施远腾才停下来去吃午饭。 吃完午饭，施远腾拿着傅一灯给他的钥匙，到宿舍区为他分配的一套两房一厅里休息。 以下这些文字，是一番不得不说的题外话，与今天的正题无关。 自从《医生的那些事儿》载后，慢慢地，我收到了不少读者朋友反馈的信息。 这些信息，让我高兴，也让我忐忑。思考再三，感到很有必要就这些信息，说一些题外话。 有做医生的朋友说，读我的这本，可以学到不少对疾病的分析方法，也学到对一些疾病的治疗方法，受益匪浅。 不是医生的朋友说，读我的，学到了很多医学科普知识，懂得了原先半懂不懂的一些知识。他们还说，专门用一本全新的笔记本，在阅读时，将一些好的情节，认真摘录下来。那份认真，令我动容。 确实，中的绝大多数病例，都在现实中有一个真实的病人的存在。所不同的是，这些人物或者事情，都是经过加工后写出来的。与现实中的存在，还是有点出入的。 所以，我在这里特别提醒各位读者朋友。中，对所有的病例的分析过程、诊断过程、治疗过程，可以供各位做参考，但绝对不能构成对相关疾病的诊断标准、治疗标准和分析标准。 更加需要提醒的是，各位读者朋友，千万不要以中的案例，对照自己的疾病进行自行的诊断和治疗。这样做，会耽误各位的病情的，这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更不是写这本的初衷。 所有的疾病，都必须到医院的相应专科就诊，在主管医生的指导下，进行诊断、检查和治疗。 这番题外话，我一定要说，更恳请各位读者朋友务必注意。 身体不适，到医院就诊才是正道！ 再次感谢朋友们的关心和支持！  第二百九十章 加快招人的步伐 走进房间，施远腾马上可以感觉到，这间房是专门为他配置家具的。茶几、茶具、开水壶甚至茶叶都有。能够做到如此细的，只有傅一灯了，施远腾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温暖。 下午两点二十分，施远腾按照调好的时间起床，洗漱完毕，便赶往诊室，继续开始为病人看病。 大约三点四十分，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位小孩走进施远腾的诊室，并对施远腾报以点头和微笑。看样子，他是认识施远腾的。 看着施远腾一副愕然的样子，这位男子开始自我介绍。 “施教授，我叫廖伟强，我的儿子当年在人民医院儿科住院，后来由吴主任带着，到门诊找您会诊，最后您确诊为腹型癫痫的小孩的父亲。” “哦，想起来了。现在怎么样了？” “我小孩的情况很好，服用您开的药，一直没有发作，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带他来找您看看。今天我带我弟弟的儿子来找您看，估计也是这种疾病。” “侄儿今年8岁，去年3月开始，出现四肢抽搐，双眼上翻，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因为去年才发作一次，没有引起家人的重视。” “今年春节期间，发作非常频繁，一过月来，发作2至3次，每次发作的情况大多相似。因为我们得知教授的医院很快开业，所以一直等教授出诊才过来看。” “哦，小孩一般在什么时间发作？” “没有规律，白天有，晚上睡觉时也有。” “从发病到现在，做过什么检查没有？” “没有，什么检查都没有做过。” 施远腾听罢，详细为小孩做了体格检查，没发现任何阳性体征。 “来，小朋友，过来称一下，看看你有多重。”施远腾笑着牵着小孩的手，在诊室里的落地秤上测量了体重，刚好36公斤。 “廖大哥，你侄儿的病诊断是清楚的。癫痫其实是一种由不同病因引起的一种症状或者综合征，它的诊断，主要依靠目击者准确描述发病的情况便可以下了。当然，一些必要的、排除性的检查还是需要做的。” “这样吧，您先带小孩去一个头部磁共振检查，然后再到脑电图室，做一个24小时动态脑电图检查。明天上午空腹过来，抽血查查肝功能。你一会拿到磁共振检查结果再过来给我看看，我看完磁共振结果后再开药。”施远腾为小孩安排了一个最为合理的检查路线。 “好，我听教授的。”廖伟强很相信施远腾。 施远腾按一下与接诊总台相连的对讲系统，请一位护士过来。很快，一位护士来到施远腾的诊室。施远腾详细告诉她，这个小孩要做什么检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并请这位护士亲自带小孩去做。廖伟强非常高兴，带着小孩，跟着护士做检查去了。 这种特殊情况，施远腾不能让病人家属到处折腾。有护士带领，就医的体验会感觉很好。 就这样，施远腾一直看到晚上七点多，究竟开出多少检查，收了多少病人住院，施远腾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期间，傅一灯来了好几次，催促施远腾，说今晚的开业庆功宴已经准备就绪，大家都在等着您。 施远腾叫傅一灯主持，傅一灯说：“大家都说了，院长还在坐诊，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等院长来了才吃。” 七点多，对于仙游镇的人来说，差不多到吃宵夜的时间了。施远腾用冷水洗了洗脸，然后与傅一灯一起，飞快地赶往职工饭堂。 职工饭堂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除了主桌，每一桌都坐满了人。施远腾知道，现在不是客气和矫情的时刻。他接过傅一灯递给他的麦克风，说了起来。 “尊敬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专家，亲爱的各位同事们，大家晚上好！”施远腾话音刚落，饭堂里掌声雷动。大家都为施远腾感到骄傲，感到自豪，也十分感动于施远腾的敬业精神。 “非常抱歉，因为我的原因，使大家这么晚还吃不上饭。今天，各位辛苦了，我代表院方，向各位领导和帮助我们的专家们，向全院职工同事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和万分的敬意！”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接着施远腾的话音响起。 “我不能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来，请各位举起酒杯，为慈心医院顺利开业干杯！”说罢，施远腾也举起跟前盛满啤酒的酒杯，先向各个方向示意，然后与同桌的领导、专家和同事们干杯。 大家肚子已经很饿了，敬完酒，大家都埋头吃了起来。施远腾也一样，不仅人累，肚子也空空的，对同桌的各位招呼一声，便猛吃起来。 陈萱他们都是认识施远腾的，在他们心中，施远腾素来斯斯文文，彬彬有礼。当看到狼吞虎咽的施远腾时，他们不禁感慨：他太辛苦了！ 吃了一轮，施远腾慢慢缓过劲来，他向穆可俊和傅一灯说：“走，我们到每一桌去，向各位敬酒。我一会还要开车，我用茶吧。”说罢，施远腾带领穆可俊、傅一灯一桌一桌的敬过去。 是的，施远腾要向所有员工致敬。是他们努力的付出，使得今天的开业能够顺利进行。刚才吃饭时，他听傅一灯说，内一区已经全部住满，内二区也收了十几个病人。儿科已经收满，不敢再收住院，一些病情重的，已经建议他们到其他医院住院。一些病情不重且愿意等候的，已经留下他们的电话，一旦有床，马上通知。 这样的成绩，有点出乎施远腾的意料。当然，也出乎傅一灯和穆可俊的意料。这样的结果也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首批入职的员工的工作量是很大的。 更关键的是，第一炮打响，后续住院的病人，来诊的病人，会越来越多，这是毫无疑问的。 “招人，必须加快招人的步伐。”施远腾暗自思量。 傅一灯对每一桌的安排都颇有深意，每一桌里，都有一位核心群成员或者中层干部。这样的安排，让每一桌的员工都能感受到医院对他们的重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倪虹不堪的过往 施远腾每到一桌，都受到热烈的欢迎。大家都抢着与施远腾碰杯，他们能为与施远腾碰杯而高兴。施远腾以他的敬业，以他的魅力，在收获着员工们对他的尊敬。 何镇长、戴德院长和智哥、贤哥、华哥、马哥他们坐在一桌，施远腾与傅一灯都已经是他们的老朋友了。施远腾特意将穆可俊介绍给大家，对于一直关注今天门诊的戴德他们，已经领教到，穆可俊的人气，并不输于长洲人民医院的任何一位专家。 在这一点上，令大家对施远腾更加佩服。施远腾不仅自己厉害，他的学生也很厉害。而这，才是施远腾最强大的地方。 智哥将汽车钥匙递给施远腾，说：“教授，我已经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谢谢智哥！改天陈总回来，让她专门请智哥吃饭。”施远腾笑着对冯智说。 “哎，我已经对陈总说了，下次回来，我请她吃仙游镇美食。” “好啊，有智哥做美食导游，陈总一定很高兴。” “这个陈总真不简单，不仅人美，为人更是大方豪爽。这个美食导游，我是当定了。”冯智对陈总的印象非常好。临别时的拥抱，令冯智念念不忘。 陈萱他们是安排坐诊两天的，他们都选择晚上在医院宿舍过夜。傅一灯已经为他们安排妥当，晚饭后，便有人陪着他们到宿舍住下来。 施远腾走到黎明身边，悄声问：“那位村长没有什么动静吧？” “呵呵，你看我，忙的都忘记向你汇报这件事了。”黎明赶紧回答。施远腾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令亲密如黎明的人，也不由自主的改变了说话方式。 “阿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见外了？什么汇报不汇报的，告诉我不就得了？” “腾哥说的对，是我见外了。哎，腾哥，你是不是为了这件事找过龙哥？” “对，是找过。我的意思是，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让他发生。一旦发生，哪怕我们能很好处理，最终还是会造成一定的影响的。所以，我将我的顾虑告诉了龙哥。怎么？与龙哥有关？” “有关，当然有关。龙哥已经出面了，这位村长，呵呵，除非他和他全家想永远消失，否则，给他一千个胆，他也不敢来捣乱。”黎明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明白了，这些话，说给我听就可以了，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施远腾深知其中的厉害。 “腾哥放心，这个轻重，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阿明，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嘿，在腾哥你面前，我哪敢说辛苦？我这点功夫，还不及你十分之一的辛苦呢。”黎明深知施远腾不仅体力消耗很大，精力消耗也非常大。 “好了，你和春雨赶紧回家吧，宝贝在等着你们呢。”施远腾催促黎明回家。 “好，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嫂子也在等着你哦。” 告别黎明，施远腾打电话给傅一灯，让他叮嘱今晚值守的保安，务必监控好医院的一举一动，发现问题，马上报警。 吩咐完，施远腾自言自语：“呵呵，我是不是有点太婆妈了？不行，以后得改，该放手时就要放手。” 施远腾回到家时，已是晚上十点多，倪虹的父母已经睡觉去了，只有倪虹在等着自己。 根据倪虹的要求，肖战鹏他们及时在核心群里发布关于今天开业的动态信息、视频和照片。所以，倪虹对于施远腾今天的情况非常清楚，也很担心他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了如此高强度，高频率的工作。 看着疲惫的施远腾，倪虹虽然非常心疼，但又感到无能为力。她叫施远腾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换一身舒服的衣服。 倪虹则动手为施远腾泡一壶铁观音，她想等施远腾洗澡出来，可以品尝到他喜欢的茶。在倪虹看来，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施远腾洗完澡，走了出来，看见倪虹不仅在等着自己，还为自己泡好了自己喜欢的茶，心中甚感高兴和安慰。 “虹儿，以后你不用等我，困了就抓紧睡觉，现在可是重要的时期哦。” “没事，还早着呢，困了我自然会去睡的。”倪虹故作轻松地说。 这么晚，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不困才怪呢。施远腾与倪虹在厅里说一会话，便一起到房间里睡觉了。 毓文的感觉还是很准的，的确，倪虹的父母并不喜欢施远腾，并不喜欢两次离婚的施远腾。他们更想女儿与原来的男朋友复合，毕业后回家乡工作，结婚生子。 是的，倪虹的前男友在家乡逢人便说，自己以前是如何与倪虹好上的，倪虹对自己又是多么的爱。更令人不齿的是，他将与倪虹非常隐私的事情也拿出来炫耀。说如何占有倪虹的第一次，倪虹在床上是多么的狂野……总之，什么话难听，他就说什么。 这样的结果，使家乡所有人都知道，倪虹与她的前男友已经同居，过起了夫妻生活，差的只是领证了。 这个人的家在当地有一定的势力，他的行为，为倪虹的父母带来很大的滋扰和恶劣的影响。以至于倪虹的父母都不怎么敢出门，甚至埋怨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交上一个如此垃圾的人。 埋怨归埋怨，他们最终还是屈服于世俗的压力，希望倪虹回心转意，与前男友重归于好。当听说倪虹要与施远腾结婚时，当知道施远腾的情况时，倪虹的父母是极力反对的。倪虹对这个前男友早已死了心，坚决不肯嫁给他。 最终，倪虹的父母知道女儿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嫁给前男友。既然不在家乡出嫁，既然拦阻不了，便不再阻止倪虹的选择。 当知道倪虹的前男友要来长洲，想破坏倪虹的婚礼时，倪虹的父母又是一阵害怕。他们没有能力去制止，很担心女儿遭受这无妄之灾。 直到婚礼顺利举行，他们才放下那颗悬着的心。但是，他们依然没有对施远腾有任何的好感。这次他们来，完全是看着女儿的份上过来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开局大好 他们对施远腾的冷淡，不仅施远腾感受到，倪虹也能感受到，敏感的毓文同样感受到。毓文不会五埋怨倪虹，因为她知道，这不是倪虹的错。 毓文不爽的，只是她尊敬的、爱着的施远腾受到如此的冷落。她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她也相信，施远腾同样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毓文对冯智的一番话，是想告诉冯智，我与施远腾的感情是很不一般的，也希望冯智告诉施远腾，使施远腾知道，我毓文是很在乎他的。 在这个多元化的社会里，究竟谁对谁错，很难有一个统一的评判标准。倪虹得知前男友背叛自己，很果断且平和地分手，没有去指责他，更没有对任何人说他的不是。当倪虹后来迫不得已才告诉施远腾时，施远腾对倪虹是欣赏的。 也许，倪虹早就想明白了。一个男人，独自在上海读书，恰好遇到一个美丽的、痴迷自己而且又多金的“魔女”，把持不住自己，是可以理解的。可惜的是，这个男人缺乏一双识人的眼睛，更缺乏做人的起码道德。 这个男人在家乡的举动，施远腾是一无所知的，倪虹并没有告诉他这些。当知道他要来破坏自己的婚礼时，施远腾也是适可而止，并没有让石头下重手。 施远腾太明白人性了，这个男人的所作多为，不就是人性中丑陋的一面的展示吗？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现在这个社会，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人吗？ 第二天，施远腾要继续坐诊，很早便悄悄起来，做好早餐。独自一人吃完早餐，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家，开车往医院赶去。 施远腾知道，这两天对于医院而言，非常重要。如果能多收病人，往后住院的病人就能有保证。 经营过诊所的他知道，光靠门诊买药，赚不了几个钱。有住院病人则不一样，需要住院的病人，大多需要做很多相关的检查，这样一来，医院的仪器设备可以充分利用起来。这些高价买进的设备，一旦停止使用，是很容易坏掉的。 正因为如此，施远腾也与戴德院长打招呼了，但凡仙游镇第一人民医院没有的仪器设备，而慈心医院有的，都可以优先安排为他们的病人进行检查。 据傅一灯说，昨天就有不少第一人民医院送来的病人，或做头部磁共振检查，或做动态脑电图检查。 回到医院，时间还早，施远腾将白大衣穿好，到二楼的内科一区看看。刚走进一区的走廊，一位大汉马上小跑迎上来，一把抓住施远腾的手，说：“施教授，太感谢您了！我老婆昨天上午吃了您开的药，中午美美的睡了一觉。昨晚也睡得很安稳，今天我看了，她身上没有什么过敏的迹象。” 施远腾想起来了，他就是昨天从长洲到慈心医院就诊的、脊髓型多发性硬化的病人的老公。 “是吗？太好了！你继续密切观察，过两三天，如果没什么事，就可以带药出院回家了。”施远腾也感到很高兴。 “大家都说施教授医术高明，医德高尚，果然名不虚传。用药简单，没有多余的用药，连一瓶针水都不用打，实在令人钦佩！”病人的老公继续称赞施远腾。 “这是我们医院的宗旨，也是我们承诺做到的事情，请您多多为我们宣传哦。” “一定，一定。像这样专门为老百姓着想的医院和医生，我一定大力宣传。”病人的老公显得很激动。 施远腾沿着走廊来回看了一下，干净、安静、有序。一位正在为病人抽血回来的护士，看见施远腾，高兴的叫道：“施院长，早上好！” “你好！辛苦了！” “谢谢施院长，不辛苦的。”看见自己尊敬的施院长大清早来到病房巡查，护士感到既惊讶又高兴。 正如一灯说的，一区收满了，二区收了一半，儿科病房开设的十张床已全部住满。吴歌很坚持，不再收病人。这样的时刻，很能体现一个人的定力和大局观，而这些，吴歌无疑是具备的。 施远腾回到一楼，一些门诊部的员工已经上班，他们在做着开诊前的准备工作。施远腾来到诊室，看见诊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杯淡淡的茶。这是施远腾的专用杯子，施远腾不出诊时，会被收藏起来。 施远腾坐下来，打开电脑，发现已经有病人进入候诊界面，他便按顺序点击名字为病人看病。 九点多，一位年纪约五十多岁的大叔在他的儿子陪同下，走了进来。他儿子的手上还拿着一个装有磁共振照片的袋子。施远腾瞄了一眼，这位大叔走路时，一侧下肢很难抬起来，呈一种很明显的“拖曳”式行走。 施远腾请他坐在椅子上，详细问起了病史。 病人告诉施远腾，三天前的一个早上，起床后，发现自己的左脚发力，但行走还可以。出于对“中风”的恐惧，他马上到凤歇市人民医院就诊。接诊的医生也怀疑他是“中风”了，便开出头部磁共振检查。 磁共振检查的结果出来，果然提示是右侧脑部，“基底节区”的脑梗塞，也就是大家常说的中风。病人听后，十分紧张。出于对长洲人民医院的信任，他们从凤歇市赶到长洲。 接诊的医生也认为病人是脑梗塞的可能性很大，但他并不看病人带来的磁共振结果，而是要求病人再次做磁共振检查。 “医生，我这磁共振是昨天才做的，您看看不就可以了？”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说要做，你就必须做。如果不做，你找其他医生看去。”接诊医生态度非常强硬。 “这……这……我这磁共振不是刚做吗？为什么又要做呢？毕竟不是几十块钱的事，做一次得花近一千块钱呀。” “凡是外院做的检查，我一律不认，必须重新再做。”医生继续强硬。 病人被激怒了，与接诊医生大吵一场，还要打接诊的医生，但很快被赶来的保安制止了。病人对他的儿子说：“走，我们走。我就不相信，就你这样的医生，还能给病人看好病？”说罢，便怒气冲冲地离开医院。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能让问题发酵 回家的第二天，病人的情况继续加重。他儿子对他说，听说仙游镇新开了一家医院，医疗水平很高，医生的医德也很好，不如到那里看看。 于是，便有了今天病人的来诊。当说起在长洲的就诊经历，病人依然怒气难消。 “你以前有什么病吗？比如高血压或者糖尿病。” “我爸有5年多的高血压病，但他总是不肯正规服药，一旦检查到血压正常，便马上停药。这5年来，总是吃一会停一会。去年做过体检，没有发现有糖尿病。” 施远腾为病人检测血压，果然，病人的血压很高。 施远腾请病人的儿子将病人扶上诊查床上躺好，然后为病人做详细的体格检查。体查发现，病人左侧肢体偏瘫和偏身感觉障碍十分明显，还有典型的中枢性面舌瘫。 检查完，施远腾要过病人头部磁共振的照片，仔细在读片灯上阅读起来。果然，在右侧内囊区，可以看到一个新鲜的梗塞灶，这个病灶是可以解释病人目前所有的症状和体征的。换而言之，这个病灶，正是病人这次发病的“责任病灶”。 “阿叔，您的诊断是明确的，确实是中风，而且是新鲜的中风。从目前看，高血压病是最有可能的病因。为了慎重起见，最好能住院治疗。” “住院治疗，除了治疗中风，控制血压，还可以查一下有没有其它方面的因素。如果有其它方面的问题，我们可以及时处理好，防止第二次中风发作。” “住院需不需要再做一次磁共振？” “不需要，您这次磁共振做得很好，很清晰，没有必要再做一次。但一些血液指标是要检查的，比如血脂等等。” “好，我听教授的，马上办理住院。这病情一天比一天重，万一瘫痪可就麻烦了。”对于瘫痪，病人有着无比的恐惧。 开出住院卡，让病人的儿子带着病人去办理住院手续。施远腾并不急着叫下一个病人进来，而是马上打电话给肖战鹏。 “战鹏，一会有一位脑梗塞的病人住院。你要告诉大家，所有外院的、最新的影像学检查结果，我们都必须认可，不必再做第二次。当然，如果对结果有高度的怀疑，可以重复做，但要做好解释工作。”这是施远腾的风格，发现问题，马上处理，绝对不能让问题发酵。 对于长洲这位他的曾经的同事，施远腾是认识他的，也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里面的原因十分复杂。有主管部门的原因，有医院为了躲避主管部门的检查和处罚采取的措施，当然，一定也有医生本人的原因。 施远腾以前在医院时，并不理会这一套。曾有医院相关的管理科室负责人找到施远腾，问施远腾，您的药品比例为什么这么高？ “没错，我的药品比例是高，请你将我开出的处方找出来，看看我有哪一张处方是违规开药的。如果有，我愿意接受医院的任何处罚，如果没有，我倒建议你去查一查哪些药品比例‘正常’的医生的处方，如果没有问题，我也愿意接受医院的处罚。” “如果你处罚我，而不处罚处方有问题的医生，我会找你论理的。”对于这些人，施远腾从来没有好脸色给他们。这些管理者何尝不知道原因所在？只是他们找错了人，施远腾的话，让他们心有所忌，从此不敢再找施远腾的麻烦。当然，他们也不会处罚施远腾。 现在，施远腾不愿意体制内的医院里的一套在自己的医院内上演，这也是他及时出手的原因。 晚上，按照施远腾的安排，专门做了两桌好菜，在职工饭堂的一个招待房里招待参与支援开业的所有外来专家。 穆可俊、傅一灯、吴歌、苏小慧、李艺彤与施远腾都出席。这些专家都是自己曾经的同事，他们在各自的科室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也是施远腾很佩服的人。 席间，苏小慧与李艺彤将准备好的、装有专家服务费的信封送到每一专家的手中。 施远腾则端着盛满茶水的酒杯，轮番与各位专家碰杯，感谢他们对医院的支持，并表示希望各位专家能安排一个固定的时间，到慈心医院坐诊和指导工作。 “老朋友，我们碰一下，恭喜您华丽转身。医院很好，无论管理还是人文关怀，都做得很好。别说我们来指导，我们是来学习的。”陈萱依然不改她与施远腾说话的习惯。 “陈主任客气了！您看您两位手下大将，将医院整个儿科撑了起来，而且名声大振。这些，都得益于您的栽培啊。”施远腾其实是很感激陈萱的。如果陈萱阻拦，顾盼未必能顺利辞职。 与陈萱聊一会，施远腾又来到放射科主任何硕身边。这位何主任，是施远腾亲自向林宇宁要过来的。施远腾对何硕很了解，知道他的水平很高，也是属于低调做事的人。 “何主任，我敬您！非常感谢您亲自担纲，为我们医院放射科的医生们带来信心。”施远腾与何硕碰杯。 “施主任客气了！咱们是老同事了，不必客气，以后如果需要，请随时告诉我。”何硕对施远腾非常尊重。 “谢谢，非常感谢何主任！以后肯定有很多时候要麻烦到何主任您的。”施远腾说的是大实话。放射科，是慈心医院的薄弱科室，要建立一个完整的梯队，难度不小。 晚饭后，专门负责开救护车的司机陈威，开医院专门购置、用于接送专家的别克GL8商务车，将几位专家送回长洲。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这句话，放在现在的慈心内科综合医院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开业两天，两个内科病区基本收满，儿科十张床也一直处于满负荷状态。有这些基础的病人在，病房已经无忧。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有施远腾、穆可俊、吴歌、傅一灯、顾盼他们的坐诊，门诊的病人也非常火爆。这几个人的号，特别是施远腾的号，往往刚放出来不久，便被抢空。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一龙一凤诞生 苏小慧继续承担着重任，加大招人才的力度。因为慈心医院这个“巢”筑得好，后续的招人显得容易很多。 周边一些经营不佳的乡镇医院的医生，一些想跳出体制的大医院的医生，都被慈心医院的名声、管理模式和可持续发展吸引过来。 现在的苏小慧，稳扎稳打，只招好的，绝不勉强凑数。慢慢地，从临床科室到医技科室乃至后勤管理，人才梯队开始建立起来。 穆可俊担任大内科主任，傅一灯为大内科副主任。肖战鹏担任内科一区主任，洪力担任内科二区主任，得到施远腾的重用的苏厚才，担任内科三区主任。儿科的职位没有变，继续由吴歌与顾盼带领着丁小玲和后来招进来的几位医生管理儿科，儿科的病床也由十张开放到三十张。 大大出乎施远腾意料的是，三个月后，医院的营收与支出已经达到平衡状态。换而言之，医院不需要再进行投资，已经可以养活自己了。按照这个态势，半年后，医院开始盈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转眼进入七月，到了倪虹的预产期。施远腾将医院的工作交给了傅一灯和穆可俊、苏小慧，对于苏小慧，施远腾是十分信任和欣赏的。在施远腾眼里，苏小慧的能力并不比傅一灯和穆可俊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多面手。 施远腾已经与林宇宁联系好，请人民医院产科张主任亲自为倪虹做产前检查。按照张主任的意思，倪虹生产的最佳方案还是剖腹产。她的理由是，双胞胎，胎儿大，胎位不太正，这几点集中在一起，想经产道顺产，难度大，风险也大。 施远腾与倪虹商量后，接受了张主任的意见，并按照张主任的建议，提前入住产科，择机进行手术。 在人民医院，张主任本也是欣赏和敬佩施远腾的人之一，再加上林宇宁的反复叮嘱，张主任不敢怠慢。 七月二十八日上午九点，在张主任亲自主刀下，倪虹顺利诞下龙凤胎。一龙一凤，十分可爱，倪虹也平安无事，施远腾高兴之余，心头大石也放了下来。 由于提前准备，家里的各种食料充足，婴儿的用品也早已买齐。倪虹的妈妈每天煮好东西，施远腾定时送过去给倪虹，然后喂给倪虹吃。 有人说剖腹产的产妇，母乳大多不足，但倪虹的母乳十分充足。两个小家伙每天都能吃饱喝足，然后香甜入睡。 出院那天，倪虹的妈妈与施远腾一起到医院。施远腾办好手续，然后由赶来的春雨和倪虹的妈妈抱着婴儿，施远腾一手提着倪虹住院时的一些用品，一手搀扶这倪虹。 来到车旁，施远腾将这些东西放在后备箱，然后在小心翼翼地扶倪虹坐在副驾驶座上。春雨和倪虹的妈妈各自抱着一名宝贝，坐在后座上。施远腾慢慢地开着车，遇到减速带，他会将车速减到最慢，生怕他们受到颠簸。 家里，已经请人对主人房作了一番改造。一张宽大的婴儿床放在施远腾和倪虹平时睡觉的床旁边，木地板已经做了防水处理，在房间为婴儿洗澡，也不用担心弄湿木地板。 大暑天，房间里的空调已经调到最为合适的、只比外面低2至4度的温度。既有阵阵凉风，又不至于温度太低。 自从来到施远腾家，一直没有露出过笑容的、倪虹的爸爸，看见躺在婴儿床上的两位宝贝甜睡的样子，也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腾哥，这段时间够你忙的，医院的事情你放心好了，一切都运转得很好。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或者告诉阿明。”私底下，黎明和春雨都习惯称施远腾为腾哥。 “谢谢你，春雨。会的，如果有需要，我肯定告诉你。现在就想请你帮我一件事，看看能不能物色到一位好的保姆。爸爸和妈妈要照顾大人，又要照顾小孩，肯定忙不过来。” “行，我留意一下。不过，现在好保姆不好找，腾哥不妨叫你的同学也帮忙找一找。”春雨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施远腾。对呀，智哥是个很好的人选哦。 春雨帮忙将东西收拾好，又叮嘱倪虹要注意的事项，便告辞回家了。 “腾哥，有没有想好给他们起什么名字？”倪虹也许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想过了，我的姓的笔划已经够多了，他们的名字就简单一点吧，以后考试填写名字会快很多。” “啊，你连这个都想到了？那你给他们起什么名字？说来听听。”倪虹在问，岳父母在听。 “男的叫施一龙，女的叫施一凤。怎么样？爸爸妈妈也帮忙参详参详。”施远腾说出自己的想法。 “哈哈，这个名字，看来也只有腾哥能想得出来。一龙一凤，好记又好听，更加好写。好，我喜欢。”倪虹首先表示同意，倪虹的爸爸妈妈也感觉不错，挑不出什么毛病。 “对了，腾哥，要不要告诉慧哥和毓文姐？” “要，我拍个小视频发给他们，然后再打电话吧。”施远腾想得很周到。 施远腾刚发完视频，张慧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阿腾，恭喜你！一龙一凤，真是好！你和倪虹接下来会更辛苦，希望你们合理安排好时间。要照顾好两个小孩，很不容易，最好再请一个保姆。哦，对了，小家伙的名字取好了没？” “慧哥您好！辛苦一点是必然的，不过，我们早有准备，也正在物色保姆。他们的名字已经取好了，就是您刚才说的。” “啊？我刚才说的？我刚才说什么了？” “一龙一凤啊！” “哈哈，真的？施一龙？施一凤？” “对，正是。” “你这个阿腾，真有你的。好，这个名字好，好记又好听，还特别好写。也只有你这个非典型专家，才能取这样好听、好记、好写的名字。” “呵呵，慧哥还记得非典型专家。”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这其中关系到一条人命啊。对了，我听说，你的医院办得不错，开局很好，后续的发展也很好。嗯，看来，你这家伙的本事多着呢，期待你更多高光时刻哦。好了，我收线了，请向倪虹问好，也请你不要忘记告诉毓文。”张慧做事，滴水不漏。  第二百九十五章 洪力想说什么 “谢谢慧哥！我会的，马上给毓文打电话。”施远腾说完，张慧便收了线。 施远腾与张慧打电话时，已经听到倪虹的手机响了。 “虹妹子，怎么刚接到腾哥的信息，就打不进去了？” “呵呵，慧哥也像您一样，接到视频后马上打电话过来，他正在与慧哥说话呢。” “哦，哎，虹妹子，恭喜你和腾哥！龙凤呈祥啊。母乳充足不？能满足两个小家伙的胃口？” “谢谢毓文姐！母乳还充足，能保证他们每餐吃饱喝足。刚才的视频，也是我们刚回到家拍的，两个小家伙刚吃饱，在睡觉呢。” “好，那就好。你要好好坐好月子，我听说了，坐好月子，对一个女人的一生很重要，可不要大意哦。” “我会注意的，谢谢毓文姐的关心。” “嘿，谢啥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比如要买一些在长洲不容易买到的东西什么的，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办到。还有哦，要带两个小家伙，光靠你们和你妈妈是不够的，必须要再请一到两个保姆帮忙才行。如果需要钱，可以告诉我。一会我发一个大红包，给我干儿子和干女儿的，千万别拒收哦。” “哎，取名字了没？” “取了，腾哥取的名字。” “哦，取的什么名字？” “一龙一凤。” “哈哈，这个腾哥，真是一个怪才。好，这个名字好。好听，好记，更容易上口。哈哈，一龙一凤，施一龙，施一凤。有趣，真有趣。”毓文被这个名字逗乐了。 “好了，改天我会抽时间去看看我的干儿子和干女儿的。再见了！”说罢，也不与施远腾说一声，便收线了。 很快，倪虹的手机“叮”的一声响起，倪虹打开一看，是毓文转来的一万元。倪虹看了大吃一惊。 “腾哥，毓文姐转一万块给一龙一凤。” “收下吧，以一龙一凤的名义感谢她。”施远腾知道，对于毓文而言，钱是小事，这份情谊才是最重要的。 一龙一凤的降临，令施远腾更加忙碌。幸好，智哥很快为他找到一位仙游镇本地人到他家当保姆。 保姆姓张，名玉珍，大约五十岁。看上去，人显得非常精明干练，干活非常有条理，也十分麻利，大大减轻了倪虹妈妈的负担。 这样一来，施远腾可以保持每天都能回医院办公，还能保持每周三上午的门诊坐诊。 现在的慈心内科综合医院，影响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凤歇市，向周边覆盖至西江省、灵石市及灵石市下属各县级市和乡镇。长洲市区，自然更不用说了，很多原来一直跟着施远腾的病人，也来到仙游镇，专程找施远腾看病。 黄工在第一期设计时，已经充分考虑到停车的需求，但是，还是没有料到医院辐射的范围如此广。范围越广，对车位的需求越大。原来用于进行“停车压力测试”的空地，每天都几乎停满了车。 施远腾专门请黄工到医院进行实地考察过，目的是为黄工将来在第二期甚至第三期工程建设时，将这个问题充分考虑进去。 内科的五个病区全部收满，傅一灯和穆可俊也分别兼任一个病区的主任。按照黄工的设计，每间病房是可以放置三张病床的。开业之初，担心病人没这么多，每间房只放置两张床，现在，每间房放置足额的三张床。五个病区，将近三百个病人，工作非常繁忙。 为了减轻他们的压力，施远腾将苏小慧提到院长助理的位置上，协助他们处理医院的日常事务。 儿科已经开了两个病区，同样是每间房摆设三张床。尽管这样，儿科的床位同样是一床难求。施远腾与吴歌统一意见，不急于冒进，稳扎稳打。“消化”不了的病人，全部转到上级医院去。其中，凤歇市人民医院是最大的受益者，易耀华院长也为自己当初与慈心内科综合医院的合作感到高兴。 重症监护室开放十张床，但一般情况下，穆可俊将床位控制在3至6张。这样做，是担心人员无法有效轮转过来，因为重症室的值班人员全部由内科人员轮流参与。 李艺彤设计的绩效方案，几经修改，渐趋合理，已经能够体现多劳、责任、风险各种影响因子的平衡。合理的分配方案，逐月提高的收益，职工的积极性也得到极大的提高。 医院已经开始产生利润，施远腾也及时将李艺彤做的财务报告上报给各大股东。他们都同意施远腾的意见，采取年终分红的方式，没有必要进行月度或者季度分红，以减少李艺彤的工作压力。 慈心内科综合医院的发展，林宇宁看在眼里。他知道，有施远腾坐镇，人民医院的内科也不够看。想与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有更好的合作，必须在外科领域进行。 林宇宁曾经与施远腾有过沟通，施远腾明确表示，将来一定会将慈心内科综合医院变成真正的慈心医院，一家集多个学科于一身的综合性二级医院。可见，施远腾对自己医院将来的发展规模和定位，都有着非常清晰的认识。 施远腾请林宇宁耐心等候，当时机成熟时，自己一定会请林宇宁帮忙。但现在还不行，如果不将内科的根基打牢，会令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 九月初的一天，施远腾正在办公室里看着医院的各种数据，洪力敲门进来。 “老师您好！我有件事情想向您汇报，也想听听您的意见。”洪力一边说，一边带着一种不自然的表情看向施远腾。敏感的施远腾意识到，洪力一定有事。 “坐吧，别那么拘谨。”施远腾请洪力坐在茶几旁，自己也坐了下来，顺手煮水泡茶。他并不急着听洪力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单独到办公室来找自己，肯定不是医疗上的问题。 “来，先喝杯茶再说。”施远腾将一杯泡好的茶递给洪力。 洪力喝了口茶，歇了歇，似乎在为自己要说的话鼓足勇气。  第二百九十六章 阴差阳错的人生 “老师，我和小慧谈上了。”洪力的话，仿似一声惊雷，令施远腾大吃一惊。一向淡定的施远腾，听了洪力的话，手中的茶杯也不禁轻轻的抖了一下。 “你？与小慧好上了？什么时候的事？”施远腾还是不敢相信。 “其实，医院筹建的时候，我们双方都有意了，只是当时工作太忙，大家都没有说出来。医院进入稳定发展期后，我首先向小慧表白。我很高兴的是，小慧马上接受了我。这也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现在我们发展得很好，正准备择日结婚呢。” “我今天来，一是告诉老师，二是很想听听老师的意见。我知道，老师对很多问题的看法非常深刻，也非常中肯。”洪力的话，明显是带着客气和对老师的尊重。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施远腾的话有什么用？ 施远腾想着自己与小慧的关系，心里感到十分别扭。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既然小慧愿意，洪力高兴，有何不可？ “小慧是不是比你要大一点？” “对，比我大两岁。” “有没有征求过你们父母的意见？” “征求过了，我家里的父母没有意见，小慧家里的父母也没有意见。” “好，恭喜你！小慧是个非常不错的女孩，人漂亮不说了，关键是人品和能力都是很不错的。呵呵，洪力啊，你找到一个宝贝了。” “谢谢老师！如果老师也认可，我们准备在国庆节举行婚礼。” “好，这个时间很好，可以让你们做充分的准备。新房准备放在哪里？” “就放在医院的宿舍吧，等以后有条件了再说。”看来，洪力和苏小慧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你很好，小慧也很好。两个人追求的是真爱，而不是物质，实在不错。这样吧，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可以向我提，也可以向师兄和师姐们提，大家一定尽力帮忙。” “谢谢老师！我今晚和小慧商量商量，定一个婚礼的方案，然后告诉老师和同门。” “好，再次恭喜你！”施远腾向洪力伸出手，一双手紧紧的我在一起，洪力感到，老师通过他的手，向自己传递他的信任和支持。 看着洪力远去的背影，施远腾一阵感慨：曾几何时，自己还与苏小慧疯狂云雨。现在，自己的学生却与苏小慧要牵手人生。这世间，究竟有多少的阴差阳错啊？！ 施远腾知道苏小慧性子刚烈，不愿意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不愿意被上司潜规则，因此而逃离体制。 施远腾很欣赏苏小慧的能力，如今，她与洪力结为夫妻，也算是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好的归宿吧。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施远腾想起了吴歌。以吴歌的性格，未必会看上肖战鹏，当然，一向务实稳重的战鹏，也大概率不会与吴歌有交汇。也许，吴歌会将她的不婚主义进行到底。 至于顾盼，施远腾反而觉得与战鹏是同一类型的人，如果要擦出火花，他们的可能性最大。 也许是倪虹充足的母乳，保证了两位宝贝的“口粮”；也许是一龙一凤兄妹俩知道爸爸的辛劳，总之，他们俩非常配合，该吃吃，该睡睡。个头也日见增长，十分逗人。施远腾每次回家，都会陪他们玩一会，才肯去干其他的事情。 晚上，施远腾告诉倪虹关于洪力与小慧的事，倪虹也为洪力高兴。 “除了小慧大一点，他们其他方面都是挺配的。”倪虹也知道，小慧的年龄比洪力的大一点。 “依我看，这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他们相爱，一切都不是问题。”两口子躺在床上聊着。 一个是自己的师弟，一个是自己的学生，他们对洪力的关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们正聊着，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赶紧拿起来，飞快地按下接听键，他担心铃声将宝贝吵醒。 “教授，睡觉了吧？” “是，刚睡下，贤哥有事？” “嗯，是有事。我的一位邻居，以前在诊所给你看过，叫刘志，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呵呵，还真的没有印象。” “就是血压很高，酗酒很厉害，打死也不肯听你的劝告，还说人生如果不喝酒，还有什么乐趣和意义。怎么样，想起来了吧？” “哦，想起来了，是一位厨师，对吧？” “对，就是他。” “他怎么了？” “他一直在西江省临海市一家饭店做厨师，昨晚喝酒后突然昏迷，他老婆马上送到临海市人民医院急诊。接诊的医生马上开单给他做了一个头部CT，发现脑部大量出血。昨晚紧急做了什么开颅减压术和血肿清除术。” “哦，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也刚接到他老婆的电话，他老婆说，医生已经告诉她，病人一直昏迷，又做了气管切开，痰很多。医生说到最后，直接告诉他老婆，说病人没有希望了，要回家赶紧回去，否则，可能出不了院。” “他老婆打电话给我，问能不能到你的医院搏一下。” “听你的描述，情况应该十分危险。不是不可以搏一下，但必须告诉他老婆几个问题。第一，从临海市回来的路上，风险会很大；第二，我们会尽力抢救，但不敢保证一定能救回来；第三，像这样的病人，估计肺部感染非常严重，使用的药物会比较贵；第四，如果侥幸能救回来，住院的时间会比较长，所花的费用肯定比较高，最终病人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也不敢说。这些，请贤哥对病人的老婆说清楚。如果她明白并同意，可以回来。” “如果她决定回来，今晚就赶回来。今晚刚好是我的学生在重症室值班，对处理这样的急症，很有经验。我呢，明天再去看看，如果需要调整治疗方案，我明天再做决定。”施远腾的答复非常清晰明了。 “好，我明白了。呵呵，你的回答，好像写书一样，标准答案。”张为贤对施远腾的这番回答，赞叹不已。 第二百九十七章 治疗重症显功力 “腾哥，这样的病人，有抢救价值吗？”倪虹在旁边听着，知道这样的病人的凶险。 “难说，只要病人还没死亡，我们都不要轻易放弃。再说了，这个病人我认识，年纪不大，身体素质很好。突然的脑部大量出血，身体会出现剧烈的应激反应，这个阶段，是病人最危险的阶段。如果我们采取办法，帮助病人度过应激关，就会有希望。” “腾哥，你这点，我最最服气和佩服。只要你认为有希望的病人，都会尽全力去拼搏，这是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好了，睡觉吧，估计明天有你忙的。”倪虹不敢再耽误施远腾的休息。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在家吃完早餐，然后独自开车到医院上班。自从医院开院以来，这种两点一线的生活，施远腾已经习惯了。 施远腾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穿上白大衣，将开水机的电源打开，才离开办公室，往重症室走去。 来到重症室，施远腾接过护士递给他的隔离衣，才往里面走去。 大家都知道，今天早上施院长一定会到重症室查房。所以，除了留守病房的医生外，其他医生都集中在重症室。这样的学习机会并不多，他们都不想错过。 这个病人的病史相对简单，施远腾也不在ICU的办公室里待，直接带着大家来到病人床前。昨晚接收病人的战鹏将病人昨晚到今天的情况向施远腾汇报。 “病人仍处于深昏迷，已经在临海市人民医院做了气管切开和留置人工气管。目前，病人的瞳孔是等圆等大的，对光反射稍弱，血压、心率、血氧饱和度都保持在正常的水平。从留置的胃管中回抽胃液，没有发现胃出血的征象。” “昨晚做了血常规，白细胞为一万八千多，以中性粒细胞为主。血糖正常，体温从入院到现在，一直在38°C以上，双肺痰鸣明显。这是从昨晚到现在吸出的痰液。”肖战鹏指着床边的一个连接中央吸痰器的玻璃瓶，施远腾看来一眼，痰液果然很多。 听完肖战鹏的汇报，施远腾并不急于说什么。他开始详细为病人做体格检查，从头部的切口，到心肺的听诊，施远腾一丝不苟地检查着。 “肖医生刚才的汇报，非常详细，非常好。听他的汇报，我知道，他已经想到了很多问题，也针对这些问题做了相应的预防措施。这不仅体现他的水平，也体现了他的细心和负责任的态度，值得大家好好学习。”做完体查，施远腾开始对病情进行分析。分析前，他不忘表扬肖战鹏。对于做得好的医生，施远腾总会及时提出表扬和肯定。 “病人目前处于急性期，还处于脑出血后的应激状态，情况非常危险，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须将病人进行整体的评估和考虑。” “首先，病人当晚进行的紧急切除部分颅骨进行‘开窗’减压，是非常及时和必要的，没有这一步，今天我们可能已经看不到这个病人了。” “大家可以看看切除颅骨的地方，向外突出很明显，这说明病人的颅内压力还是非常高，接下来的脱水治疗不能放松。减轻压力，减轻脑水肿，等于抢救受到压迫但还没坏死的脑组织。” “呼吸道的管理非常重要。除了抗生素的应用，有三点非常重要，一是及时翻身和拍背，拍背要讲究方法和力度。”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在肖战鹏的协助下，将病人小心转成侧卧位，然后做一次拍背的示范。 “大家刚才看到了，拍背，力度和方向都很重要，每一次翻身，都必须拍背。拍背的目的，是让肺部深处的分必物、坠积物往大的支气管和气管走，方便吸痰时将它吸出来。” “另外，要保持呼吸道的湿化。正常人吸进去的空气，是经过层层湿化的，而病人已经没有这个功能了。如果湿化做不到位，很容易在气管套管内形成痰痂，将气管套管堵塞。如果形成堵塞，我们又没有及时发现，将非常危险。” “最后说说吸痰。吸痰时，吸痰管放进去要轻柔，要尽可能的将管放深一点，将深部的痰液吸出来。痰吸得越干净，肺部的情况改善得越快，拔掉气管插管的时间也会大大提前。” “目前，病人的心脏情况还不错，需要注意的是病人心率和心律的改变。应激状态下，这些变化是会出现的，不能掉以轻心。” “消化道的情况还算可以，起码没有出现应激性溃疡，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应激状态还没过去，还必须密切注意。” “病人有高血压病史，颅内压的增高，会导致血压相应的增高。如何平衡好血压，将血压保持在一个稳定和合适的水平，非常重要，也是主管医生、值班医生和护士每天都要注意的。” “病人长期大量酗酒，目前实际上处于酒精戒断状态。幸好他的肝功能还不错，但也要注意，特别在用药时，要将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最后说一点大家可能比较容易忽略的。要时刻监控病人的营养状态和水、电解质、酸碱平衡，这是维持病人生命的基础，这个基础一旦管理不善，会导致我们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 “穆院长每天至少过来看一次，指导他们进行治疗。”对于重症病人的综合管理和治疗，穆可俊要比傅一灯的水平高不少。 “大家别看病人现在很重，只要我们努力帮助病人度过脑水肿关、肺部感染关，病人就有生还的可能。依我看，这个病人的生还可能性很大，大家一起努力，让一位被别的医院判处‘死刑’的病人，在我们的努力救治下，活过来。”施远腾最后的话，给予在场的所有人以信心，更让他们热血沸腾。 施远腾说完，便转身离开。除了轮转到重症室的医生，其他的也各自回到所在的病区查看病人。  第二百九十八章 霸气的施远腾 这一番查房，苏厚才感到的震动最大，触动最深。毕业后，苏厚才一直在体制内工作，自从他处理的病人出现问题，自己却不懂得如何解决。后来听说病人跑了两百多公里，找到正在诊所坐诊的施远腾，才将他惹出的麻烦处理好，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很大。 他一直认为，做医生不过就是如此，病人来了，我看就是，按照书本的去做，总不会出什么问题。经历过这件事，他才意识到，书本教会的，只是医海中的一滴水。但是，如何提高自己的医术，他毫无办法。因为，体制内的医生们都是如此，他身边没有一个能指导他、引导他。 当得知施远腾辞职办医院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辞职，投奔施远腾。他坚信，在施远腾的手下，一定能学到很多知识。 自从医院开院，他还没有接触过施远腾，便已经从施远腾的学生中学到不少知识，这使他更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今天，听完施远腾的查房，被施远腾全面、精深和广博的知识征服了。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向施院长的学生看齐。 除了施远腾的学生，有这样想法的人，苏厚才主任只是其中之一。 施远腾回到办公室，泡了一壶茶。对于无茶不欢的施远腾而言，正式工作前，先喝几杯喜欢的茶，是必不可少的过程。 施远腾正喝着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施远腾抬头一看，赶紧说：“呵呵，小慧呀，快请进！” “谢谢施院长！”此时的苏小慧，变得更加成熟与知性。与稍显稚嫩的洪力结合，可谓是最好的互补。 “来，请坐，喝杯茶。”施远腾请苏小慧坐下来，并将一杯茶端到她面前。 “昨天洪力来找我，说你们俩准备在国庆举行婚礼，有什么需要我或者其他人帮忙的吗？” “谢谢施院长的关心！”苏小慧现在不管是在公开场合还是私下场合，都一口一个施院长。施远腾知道，她正在刻意与自己拉开一定的距离。 “我和洪力商量了，婚事一切从简。” “怎么从简？与你们的父母商量过了？” “我们的父母由着我们来，不会干涉我们的选择。我们准备在医院的饭堂里办婚宴，请医院的同事和双方的亲人一起吃一顿饭，简单喜庆。” “不行！”施远腾一听，马上予以否定。 “为什么不行？” “婚宴怎么能在医院里举办，你和洪力简直是胡闹。想简单不是不可以，但再简单，基本的民间礼节和顾忌还是要考虑进去的。你们的父母可能不会说什么，但他们的心里肯定不舒服，你愿意看到他们不舒服？” “那施院长说说看，怎么才是最好、最简单的方法。”苏小慧被施远腾说的无话可说，开始置气起来。在施远腾面前，苏小慧自有有置气的理由。 “办婚宴，可以有三个地方选择。一个是长洲市，一个是凤歇市，一个是仙游镇。三个地方，你选任何一个都可以。” “您认为哪个更好？” “我认为？长洲基本不考虑，凤歇和仙游镇都可以考虑。凤歇市的酒店更好，更高档。仙游镇的酒店差一些，但要摆婚宴，也是没问题的。这两个地方，离医院都很近，迎亲接亲都很方便。关键是，这两个地方，我们的人脉资源都很丰富。”施远腾也毫不客气。这是施远腾的特点，该刚的时候，绝对不软。 “还是仙游镇更近吧。”苏小慧的口气，开始软了下来。 “仙游是近一些，要不，我让洪力过来，你们定好地方，我来安排，怎么样？” “好吧，听您的。”苏小慧也知道施远腾是为了她好。对于苏小慧而言，他更喜欢施远腾霸道的一面。她早就知道，施远腾对敌人，非常霸道，对自己人，有时候也很霸道。但是，对病人，他从来不霸道。 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洪力，让他马上到办公室来一趟。 洪力来到办公室，看见苏小慧也在，感到很意外。 “老师，您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刚才小慧说了你们商量后的骚主意，我否定了，绝对不可以在医院职工饭堂里摆婚宴。我给出两个选择，一个是凤歇市，一个是仙游镇，你更倾向哪一个？”施远腾将一杯茶递给洪力。 “凤歇还是远了一点，要不就定在仙游吧，小慧怎么看？” “哈哈，我看你们俩真是心有灵犀啊，都想到仙游了。怎么样，小慧？” “好，那就定在仙游吧。”苏小慧决定不再犹豫。 “准备摆多少桌？” “我们准备请医院中层以上的同事、我的家人，洪力的家人，还有我们的朋友。这样算起来，五桌已经足够。”苏小慧在把握大局。 “我看五桌有点够呛，到时人多了，坐不下，你们就被动了。这样吧，定六桌，预备一桌，进可攻，退可守，可以吧？” “呵呵，还是施院长厉害。好，我们就听施院长的安排。”苏小慧算是服了施远腾。 “你们等等，我先联系一下，国庆的酒席，订的人很多。”施远腾一边说，一边打电话给冯智。 “智哥你好！方便说话不？” “方便，教授请说。” “洪力和小慧你认识吧？” “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呢。” “他们俩准备在国庆举办婚宴，将地点定在仙游，想订六桌，备一桌。你帮忙参谋参谋，仙游的哪家酒店比较合适。” “这个规模，最合适的还是凤凰酒店。” “哦，仙游什么时候也有凤凰酒店了。” “年初才开张的，是凤歇市的老板过来办的分店。我去那里试过，菜式不错，很有仙游特色。” “那你赶紧帮我落定咯。” “好，你等我电话。”冯智马上收线。 “来，先喝几杯茶，等一等。”施远腾为苏小慧和洪力添茶。 “老师已经够忙的了，刚查完房，又忙我们的事情。” “嘿，这可是我的地头，我打个电话，比你们跑断腿效果都要好。”施远腾的话，一点不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婚庆主持人施远腾 过一会，冯智的电话打了进来。 “教授，已经搞妥，国庆当天晚上，凤凰酒店最大的厅由他们全包了。” “用不用先交定金？” “不用，我出面，老板还是给点面子的。”冯智在仙游镇，确实有说这话的本钱。 “好，你帮忙取一些请柬，方便时我再去拿，或者你方便时拿过来给我也行。记住咯，你要帮我切实落实才行哦。” “哎呀，教授，这你就一万个放心吧，跑不了。请柬我一会就拿过去，我和贤哥一起过去。”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施远腾说完，对苏小慧和洪力说：“你们重新规划一下，如果需要，请一个婚庆公司来帮忙也行。” “这样已经不错了，婚庆公司就不用请了。”苏小慧首先回答。 “对，这样已经超出了我们原来的设想，很好了。谢谢老师的关心！小慧，我们走吧，不要影响老师的工作。”洪力担心，一会智哥过来，与老师有很多东西要聊，而自己还有临床的事情要处理。 很快，冯智与张为贤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施远腾请他们坐在茶几旁，为他们倒上茶。 “教授，刘志的情况怎么样？” “我早上刚看过，情况还是很危险，急性期没有过去。一般来说，两周后，脑水肿的高峰才慢慢从平稳中开始下降。不过，希望还是有的，还没有到判‘死刑’的时候。”施远腾说话，留有余地。 “有教授这话，我放心多了。不过，病人家里的经济并不富裕，就担心他们承受不起这医疗费。”张为贤知道刘志家里的经济情况。 “可以这样说，如果在我们医院都承受不起，在其它医院，他们更承受不起。”施远腾对此有足够的信心。 “也是，你们医院的费用是有口皆碑的。唉，希望他能度过难关吧。” “贤哥放心，教授说话，总是说几分话。现在能说到这份上，已经是很有希望的了。”他们都很了解施远腾。 “这是请柬，如果不够，再对我说。对了，一会将他们的名字写下来给我，他们答应做门口的招牌。” “大概的费用你有没有问过？” “问了，以次高档的材料算，每桌费用为2500元，酒水自备，每桌可以坐十二个人。”冯智做事，非常细心。 “这个价格，在仙游镇，可以说是很高档的了。凤凰酒店开张不久，估计也不敢砸自己的招牌。”张为贤接过冯智的话。 “谢谢智哥和贤哥！婚礼大事，马虎不得，如有特别情况，请及时通知我。还有，他们的婚礼，我并不想通知何镇长他们。当然，他们如果知道，又要参加，另当别论。” “明白，教授的风格一向如此，我们也会低调处理。如果有泄露，也是从酒店方出来。因为国庆的酒席位置很难订，一旦有人问，可能就从酒店说出去了。”张为贤分析说。 “嗯，贤哥说的有道理。有些事，我们无法掌控，一切随缘吧。”施远腾也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好了，我知道教授很忙，不打扰你了。”冯智说完，便与张为贤离开医院。 越是忙碌，时间过得越快。不知不觉中，国庆节到了。果然如施远腾所料，何镇长和戴德院长都知道苏小慧的婚礼，他们送来贺礼，施远腾自然要邀请他们参加婚宴。 国庆一大早，施远腾、黎明、傅一灯、冯智、吴歌他们的车都充当婚车，装饰一番，然后载这新郎和新娘，在仙游镇慢慢开了一圈，最后回到职工宿舍。 肖战鹏充当伴郎，顾盼充当伴娘，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将新娘子从房间里接出来，来到在低一层的洪力的房间。 洪力的房间布置得喜气洋洋，施远腾和倪虹一起为新人的婚床铺床单。据仙游镇的风俗，由生龙凤胎的夫妻俩为新人铺床单，新人也会沾上他们的福气。 这是倪虹第一次到医院，还是施远腾匆忙将她接出来的。铺完床单，施远腾带着倪虹到医院转了转。 离开医院前，倪虹洗干净手，脱去白大衣，才坐上汽车。 “腾哥，真是想不到，这一年多的时间，一家医院平地而起。更令人叹服的是，医院的运作如此好，这其中，你该是付出多少的心血啊。”倪虹感慨不已。 “也不能将功劳都归在我头上。这里面有你的功劳，有大家的功劳。在这个世界上，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我们的成功，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强大的团队。” “再强大的团队，如果头不行，团队也会散掉。”倪虹对这样的道理，岂会不明白。 送倪虹回家，倪虹还是担心医院的环境会对两个缺乏免疫力的宝贝有影响，马上洗澡，换了一套新衣服，才去接触一龙和一凤。 施远腾转身又赶回医院。他知道，此时此刻，小慧和洪力虽然没有吭声，但他们都希望施远腾为他们主持大局。 傍晚五点半，凤凰酒店门口，肖战鹏和顾盼负责收受宾客的礼金，洪力和苏小慧站在门口靠内侧，迎接每一位到来的客人。 人越来越多，智哥夫妇、张为贤夫妇、华哥夫妇、马哥夫妇、何镇长和莫水燕、戴德院长还有原来在诊所工作的护士们陆续到来。最后，施远腾预备好的第七桌也摆了出来，才保证每一位宾客坐得舒服。 施远腾做得更加彻底，他担任起主持人的角色。当宾客到齐后，当新郎和新娘入场后，施远腾站在临时搭起的主席台上，拿着麦克风说开了。 “尊敬的各位嘉宾、各位朋友、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施远腾的话音刚落，大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今天，我冒昧自荐，充当主持人的角色，如有做错的，说错的，请各位见谅！”施远腾的话，引起在场的嘉宾一阵友善的笑声和热烈的掌声。 “今天，是新郎洪力先生，新娘苏小慧女士大喜的日子。在这里，我代表我自己，代表我的家人，代表医院全体员工，代表在座的各位嘉宾朋友，向他们送上最美好的祝福。祝福他们恩恩爱爱！祝福他们早生贵子！祝福他们举案齐眉！祝福他们白头偕老！祝福他们幸福一生！”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第三百章 来自洪力与小慧的感恩 “洪力先生是我的学生，苏小慧女士是汉南中医药大学的高材生，他们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来到南江省偏远的仙游镇，全副身心投入到慈心内科综合医院的建设中。可以说，从筹建开始，到医院的落成和开业，医院的每一个角落，都洒下了他们的汗水和心血。” “他们是医院的创建者之一，是医院发展的功臣之一。在这里，我代表医院领导，代表广大的患者，对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施远腾的讲话，别出心裁，又一次引来热烈的掌声。 “他们在工作中相识，在工作中擦出火花，在工作中产生感情，直到今天结为连理，成就了一段美好的佳话。现在，有请新郎洪力先生，新娘苏小慧女士上台。各位，请给予热烈的掌声，欢迎新郎新娘上台。”霎时间，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大厅。 “现在有请新郎和新娘讲话。”施远腾说完，将麦克风递给了洪力。 “我很紧张，我很激动，也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有一个信念支撑我，那就是，我不能丢老师的脸。虽然我没有老师如此出色，但我必须成为一名能让老师感到骄傲的学生。”洪力看似没有章法，其实暗藏玄机。 “首先我要感谢我的妻子小慧。小慧美丽、聪明、能干、善解人意，在她面前，我是一只‘丑小鸭’，感谢她给予我的爱，全部的爱。”洪力搂着小慧的肩膀，动情地说。 “我要感谢小慧的爸爸妈妈，感谢他们培养了一位如此出色的女儿。他们的辛勤付出，让我今天有了一位爱我的，我爱的，优秀的妻子。” “我要感谢我的恩师。恩师不仅教我知识，还教我做事做人的道理，时刻关心我的成长。我很幸运，我的人生路上，有恩师一路的扶持和指导。可以说，没有恩师，就没有我洪力的今天所取得的一点点成绩。”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待我，如师，如友，如父。恩师是我人生的灯塔，是我前进的榜样，是我人生追求的目标。借此机会，我向恩师鞠躬，以表达我对恩师的感恩之情。”洪力说罢，对着施远腾深深的鞠了一躬。洪力的话和行为，引起在场很多嘉宾的共鸣，大厅里再度掌声雷动。 “非常感谢各位朋友参加我和小慧的婚礼，你们的到来，你们带来的祝福，我们将永远铭记于心，谢谢你们！”洪力说完，对着台下又是一个鞠躬。大厅里，掌声四起。 “。 今天的小慧，淡妆出场，显得美艳动人又落落大方。 “尊敬施院长，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苏小慧那清脆又带有磁性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显得十分动听。 “首先，我要感谢我的家公家婆，感谢他们对我的理解、包容和接纳；感谢他们培养出优秀的洪力；感谢他们为我们的结合所付出的一切努力。谢谢你们！”苏小慧对着洪力父母的方向深深鞠躬。大厅里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要感谢我老公洪力，他的优秀，他的大度，他对我的爱，让我很有安全感。此生此世，来生来世，我都愿意成为你的妻子。”经历过太多人生历练的小慧，说出来发自肺腑的声音。感动的洪力，抱着小慧深深一吻。掌声，雷鸣般的掌声如期响起。今晚，凤凰酒店的掌声，成为一道风景线。 “其实，今晚还有一位我必须要，一定要感谢的人，那就是我们的施远腾院长。当初我向施院长提出来，我和洪力举办一个简单的婚礼，在小范围内举行。施院长听后，很霸道地予以否决，他说，你们的婚礼不能随便，不能将就，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喜庆洋洋。” “正是因为有施院长的坚持，才有今晚如此隆重和热闹的婚礼。” “我们都知道施院长很忙，每天要查房，要抢救病人，要坐门诊，要管理医院。他家里的宝贝才几个月大，他每天必须早出晚归。为了这家医院，为了我们全院的员工，为了广大的病人，他付出了大量的心血。” “今晚，他又屈尊来当我和洪力婚礼的主持人。我们很幸运，成为施院长人生第一次当主持人的受益者。” “施院长对于我的工作，可以说是完全放手，任由我自己去发挥。那种信任，相信医院里很多的员工都感受过。这是一种胸怀，一种度量，能够在施院长手下干活，是我的荣幸。请施院长接受我的敬意。”苏小慧说罢，对着施远腾深深鞠躬。苏小慧的讲话，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结束。 “谢谢新郎新娘对我的褒扬，其实我没这么好，他们的褒扬，让我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里，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施远腾的幽默，引来一阵欢乐的笑声。 “各位朋友，非常抱歉，耽误大家吃饭的时间了。来，让我们一起举起各自的酒杯，向新郎和新娘送上我们的祝福，希望大家今晚吃得好，吃得开心。”施远腾说罢，接过肖战鹏递给他的、盛满普洱茶的酒杯，与大家一起干杯。 回到主桌，施远腾与大家一起吃饭。这一轮主持，施远腾也感到饿了，他一边与洪力和小慧的父母还有何镇长、戴院长他们聊着，一边手不停，口也不停地吃着。 “哇塞，老师，想不到您主持的功夫也是一流。”作为学生的穆可俊，对施远腾今晚的主持，打心眼里佩服。 “嘿，什么一流，为他们做主持，还勉强胜任。因为我了解他们，所以知道能说些什么。换作其他人，我肯定做不了这个主持，我也不会做主持。”施远腾将话说得非常明白。 洪力的父母和小慧的父母一起站起来，向施远腾敬酒，感谢施远腾对儿子的教导，感谢施远腾对女儿的栽培和信任。施远腾也感谢他们，能让自己的儿女自由选择，快乐生活。 第三百零一章 再请非典型专家 黎明走到施远腾身边，问：“腾哥，刚才的视频，能不能放在下一期公众号上放上，作为医院文化建设的一种形式展示出去。” “我没有问题，但必须尊重新郎和新娘的意见。” “好，我明白了。”黎明说完，便转身离开。 “施院长，您做人做事，尺度把握得非常好。我要向您学习！”戴德由衷地对施远腾说。从与施远腾相识，到现在慢慢的相知，戴德终于明白，他与施远腾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戴院长客气了！我们互相学习。”施远腾依然保持一贯的风格。 “教授，医院从开业到现在，救人无数，功德无量啊。我这个镇长也沾了不少光，老百姓很高兴，说镇里为老百姓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其实，这天大的好事是教授您办的，与我何干？”何镇长也很高兴。 “哎，何镇长这样说不对。老实说，没有您的支持，就没有这家医院。任何时候，对任何人，我都会这样说。来，何镇长，我敬您！”施远腾举起“茶杯”与何镇长碰杯。 “施教授为人坦荡，是我们仙游镇人的福气，值得我们大家学习。”何镇长十分感慨。在他的从政生涯中，极难遇到像施远腾这样的人。其实，在体制内，施远腾这样的人，是很难生存的。 回到家里，施远腾将今晚的事情向倪虹说了一遍。倪虹听后，不无遗憾地说：“唉，这一年多，我错过太多的精彩了。” “这个你倒可以不必担心，医院里，精彩每天都有。对了，哪个从临海市回来的病人，醒过来了，气管插管也拔掉了，封管非常顺利。” “是吗？奇迹啊！嘿，值得大书一笔，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留下照片和影像的治疗。”倪虹的触角十分灵敏。 “有，他们从一开始就很留意。现在大家都有这个意识，尽可能地留下各种珍贵的影像和照片。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可以办一个展览，展示我们的成绩。” “好，真是太好了，我很期待回医院参加工作。”倪虹战意渐浓。 因为慈心内科综合医院的辅助检查收费合理，仪器设备高端，结果准确且很快能发出报告。因此，周围乡镇医院和诊所，都将需要做检查的病人介绍到慈心内科综合医院。也因为医院在病人心中有着良好的声誉，病人们都愿意到医院来检查。 这样一来，医院的仪器设备的利用率非常高。光是这一项，便为医院带来丰厚的利润。一灯诊所每年继续为医院贡献几百万的收入，施远腾估计，今年医院总收入超过四千万不是问题。 十一月初的一个晚上，施远腾突然接到张慧的电话。 “阿腾，休息了吗？” “没有呢，慧哥有事？” “对，许书记的太太吴玉婷阿姨，二十天前因为感冒发烧，到南江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看病，接诊的医生很热情，将她收进呼吸内科。” “许书记和他的太太吴玉婷都不以为意，以为就是一个普通感冒，治疗一下便可。出乎意料的是，住院后病情越来越重，每天下午都发高烧。医生们用尽了办法，依然无法压制这发烧，病人的情况继续加重，前几天被送进ICU，还请了全院会诊。现在，病危通知书都发了。” “我昨天到许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才知道这个情况。许书记知道我是学医出生，更知道我们有些同学很厉害，便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 “当时我还不敢提起你，在他的办公室，我给我们几位大咖同学打电话，原来他们都参与了会诊。听他们的意思，似乎也是摸不着头绪，一副束手无策的口气。” “最后我还是向许书记说起了你，许书记说让我请你来一趟汉南。嘿，我都有点后悔了，怎么一下子就将你出卖了呢？” “呵呵，慧哥，您看您说的，怎么就将我出卖了呢？不就是去看个病人吗？在我眼里，只有病人，没有什么大富豪，也没有什么达官贵人。一会我安排好工作，明天走一趟。” “谢谢你了，阿腾。看病人时，如果确实没有把握，就直接说不行。这些大咖都不行，你说不行也没什么可丢脸的。” “哦，对了，这几天咱们年级同学聚会呢，他们没发通知给你吗？” “没有啊，呵呵，我这里是被遗忘的角落。” “得了，什么被遗忘的角落，是班上有这么几个势利眼在搞鬼。不说这个了，明天见面再说，你应该是早班机吧，我去机场接你。就这样了，你赶紧休息。”张慧也不给施远腾拒绝的机会。 “这个许书记，是不是南江省第一把手许琪烽书记？”倪虹问。 “应该是吧，能有几个许书记能让慧哥向他汇报工作的。” “我看呀，慧哥刚才的建议很对，如果没有把握，应付一下就算了。”倪虹还是担心。 “嗯，我知道怎么办，放心吧。”施远腾说罢，马上打电话给穆可俊和傅一灯，将工作交给他们。 “听你的安排，似乎要在汉南待几天？” “如果是单纯会诊病人，明天晚上我就可以回来。刚才慧哥说了同学聚会的事，这就没法把握一个准了。到时再说吧，我肯定会尽量早点赶回来的。” “腾哥，你在班里是不是不受待见？” “也不是，班里大多数人对我都挺好。但有这么一两个人，好像与我前世有仇似的，总喜欢与我作对，我偏偏又不怎么理会他们。所以，我们总是谈不来。放心吧，这是小事，有慧哥在，他们翻不起什么浪。”施远腾安慰倪虹。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一早便开车到机场，将车停在一个比较不容易受到日晒的地方，便赶到机场补票登机。 因为时间早，机上有免费的早餐。施远腾在飞机上慢慢品尝着这一点点，你吃不饱，但又能不让你饿着的早餐，心里想着应对之策。  第三百零二章 张慧的灵魂拷问 飞机准时在汉南市机场降落，施远腾走出机场时，看见一辆熟悉的大众SUV正在等候着自己。此时，张慧也看见了施远腾，便将车慢慢开到施远腾身边。施远腾一个跳跃，便坐到副驾驶座上。 “这个航班还是挺准点的嘛。” “对，这个航班，除了票价贼贵，其他一切都还可以。” “嗯，这是垄断的祸。”张慧也知道这个航班票价贵的离谱。 “现在时间还早，先到天隆酒店安顿好，然后再去见许书记，再然后到医院去，怎么样？” “又到天隆酒店？老是麻烦毓文，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我已经告诉她了，你如果不去，她会怎么看？” “呃，看来我没什么可选择的了。” “你还别说，毓文还挺关心你的。上次从长洲回来，她对我说，你的岳父母对你似乎不是很好，是不是这样？” “嗯，是这样。” “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倪虹不说，我也不会问。她不说，自然有不说的理由。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最隐秘的东西，这个我完全理解，我不会怪她的。” “你说的是没错，我也认可。可是，当你受到冷遇的时候，难道不应说清楚？或者私底下出面将这个问题处理好？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张慧直言直语。 “没关系，鲁迅不是说过吗，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呵呵，从这个角度看，我还算是一个猛士吧。” “服你了。你这幽默，一会冷的，一会热的。好了，到了，我们先去安顿好，然后再跟我走。”张慧说罢，与施远腾一起往大堂里走。 施远腾掏出黑金卡，向大堂经理说明情况。毓文昨晚早已吩咐，大堂经理一听，马上带他们到施远腾熟悉的房间里住。 “嗯，每次到汉南，都享受总统的待遇。” “哈哈，阿腾，你别这么逗行不行？这就叫总统待遇？” “对我来说，这就是总统待遇。哎，慧哥，我这是不是属于胸无大志？” “你看你看，又来了，你想把我笑死？”张慧一边笑，一边说。 “好，不说这个。慧哥，书记几点上班？” “九点。” “哦，时间还早，我泡一壶茶吧，很久没有与慧哥一起喝茶了。”施远腾说罢，便动手煮水。趁着煮水的空间，施远腾跑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泡好茶，施远腾与张慧慢慢地喝着，聊着。 “阿腾，我问你一个很私人的问题，希望能听到你的回答。” “谢谢慧哥的信任！” “怎么我还没问，你就谢我了？” “你的问题里，没有说‘希望能听到你真实的回答’，这不是对我的信任是什么？”施远腾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厉害，你真是厉害。你不干我这行，确实是我们的损失。”张慧忍不住赞了一句。 “问吧，慧哥，我保证如实回答。” “如果你现在还没结婚，杨修影、毓文、倪虹、苏小慧四个人，你会选谁？” “你怎么将苏小慧扯进来了？” “据我所知，你很欣赏苏小慧，而且苏小慧确实长得很美。” “慧哥……我回去得好好查查。” “查什么查？” “我要查一查，看看慧哥有没有在我身边安插‘间谍’，怎么连我欣赏苏小慧，慧哥也知道。” “毓文告诉我的，说你对苏小慧委以重任，而且十分放手。不欣赏一个人或者信任一个人，怎么能做到这样？好了，别扯，回答我的问题。”张慧没好气的说。 “唉，我真正喜欢的，是杨修影。她最懂我，最了解我，最体贴我。有时候，她像我的爱人；有时候，她像我的朋友；有时候，他像我的同事。我们在一起聊天，总会感到很愉快。” “可惜，上天不肯遂我心愿。其他三个，倪虹反而排在最后。不是说她不好，而是我一直很抗拒与我的女学生有什么关系。” “毓文这里我容易理解，毕竟你不在汉南。虽然我知道你喜欢毓文，但两地分居，你和她都不是轻易妥协的人。所以，你不选择毓文，情理之中，可为什么不选苏小慧呢？” “因为倪虹态度非常明确，而苏小慧的态度非常含糊，所以，我最终选择了倪虹。现在看来，倪虹也是不错的，是一个居家型的女人，适合做老婆。” “嗯，我明白了。看来，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啊。”张慧听完施远腾的回答，心里感到一阵发堵。 “走吧，我们去许书记办公室，不能让许书记等我们太久。”张慧对施远腾说。施远腾应了一声，与张慧走了出去。 跟着张慧，施远腾来到许琪烽的办公室。许琪烽早已在办公室等候，看见张慧带着施远腾走过来，马上迎上来，握着施远腾的手，笑着说：“这位就是小张最欣赏的同学，非典型专家施远腾教授吧。” “许书记您好！慧哥是我的同学，您叫我小施即可，专家可不敢当呀。”施远腾赶紧回答。 “敢当，为什么不敢当？我听小张说起你为陈总诊病，呵呵，将你说得像福尔摩斯似的。走，我们现在就去。” “书记您也去？” “你这个小张，糊涂了不是？人家小施大老远的跑来，我这个为人丈夫的，去看看，不是更应该吗？” “是，书记说的对。我是担心您太忙了。” “太忙也必须抽时间去，工作不是人生的全部，亲情，对于一个而言，很重要。人的一生，真正与你有关的人其实没几个，亲人是其中最不可或缺的，我们也是吃人间烟火的呀。”许书记说罢，迈开大步，往电梯口走去，施远腾和张慧赶紧跟了上去，秘书和警卫则紧跟在许书记身边。 医院的领导早已接到通知，院长亲自带领ICU的主任在医院门口等着。看见许书记一行从车上下来，院长赶紧迎上去。 “许书记您好！吴部长的病情没有改善，我们惭愧啊！” 第三百零三章 施远腾以技服人（一） “哎，不能这么说，你们已经尽力了。哪有医生敢说，自己是包治百病的？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施远腾教授，原来是长洲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主任，现在是慈心内科综合医院院长。这次，我请施教授过来，为玉婷看看。怎么样，陈院长，这可以不？” “可以，当然可以。”姓陈的院长向前与施远腾握手，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屑。这个瞬间，被施远腾和张慧都抓住了。 他们在陈院长的带领下来到ICU，大家都按照要求，换好衣服，才走进病房。 “文主任，请主管医生过来，向施教授汇报病史。”来到医生办公室，陈院长对ICU的主任文斌说。 “好咧，我这就去。”文斌答应着，将主管医生和另外一位副主任罗晓敏叫了过来。 “罗主任，干脆你来汇报病史吧。咱们施教授大老远的从长洲过来，由你来汇报病史比较合适。” “好的，我来汇报吧。”罗晓敏似乎并不在乎这些礼节上的东西，但这个文主任的行为，却令施远腾不齿。 罗主任汇报的情况，与张慧说的差不多。毕竟，张慧也是医学科班出身，而且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对这些东西其实并不陌生。 在罗主任汇报期间，施远腾从主管医生手中要过病历，一边听，一边仔细翻看。所有人，包括张慧在内，都感到诧异：这个施教授，究竟是听还是不听？ 张慧虽然见识过施远腾在会诊毓文时的情况，但那时所在的地方和面对的人，都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呀。 施远腾并不理会他们有什么想法。当罗主任汇报完毕后，施远腾马上停止翻阅病历。 “谢谢罗主任的讲述，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罗主任。” “施教授请问。” “刚才您说了，病人从入院到现在，除了白细胞很高，中性粒细胞很高，其它的炎性因子检查都不高。这样的检查结果，是在治疗前还是治疗后查的？” “基本是治疗后查的。” “您刚才说做了细菌培养，到现在也有两周了，不知道培养的结果如何？我在病历上没有看到这个结果。” “检验科还没发报告，我打电话问了，他们说没有发现致病菌生长，所以还想再等一等。” “我想知道，你们从病人哪个部位取样去做培养的？” “抽血和从病人咳出的痰液中取样进行培养。” “病人的胃口很差，是吗？” “对，每天吃的东西很少。” “那你们是怎么保证病人的营养供应的？” “病人神志很清，不肯插胃管，我们只能鼓励她多进食。” “那，她做到多进食了吗？” “没有，依然吃得很少。” “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病人从发病到现在这二十多天里，进食量很少。” “对，是这样的。” “谢谢罗主任的回答。我还想问一个问题，病人每天的尿量如何，我没有看到具体的出入量记录。”施远腾这句话一出口，文主任的脸上挂不住了。 “施教授，是这样的，我们其实每天都记出入量。由护士记录，所以没有放在病历上。”文主任赶紧插话。 “哦，是吗？那具体每天的尿量如何？”施远腾依然紧追不放。 “施教授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我没有注意到，非常抱歉。”罗主任非常诚实。 听着施远腾与他们的对话，原来一直很放心将妻子交给这家全省顶级医院的许琪烽，脸色开始变得严峻起来。张慧也意识到，施远腾已经抓到问题的实质了。 “为什么不给病人做一次高通量检测？” “我们医院没有做这个项目，医院规定，所有标本不能外送，所以，我们没有做。”文主任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抢着回答这个问题。殊不知，他的回答，引来陈院长的一个白眼。 “谢谢罗主任的介绍和两位主任的回答，去看看病人吧。”施远腾也不想再问下去了。 “好，请施教授跟我来。”罗主任马上站起来，大家一起跟着罗晓敏来到吴玉婷的床边。许琪烽看见自己的妻子，不禁大吃一惊：怎么瘦成这样了？怎么病成这样了？ “玉婷，你怎么样？”许琪烽真情流露，快步向前，拉着吴玉婷的手问。 “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吗？”吴玉婷想安慰丈夫，可有气无力的声音出卖了她。如果没有刚才施远腾与他们的一番对话，许琪烽也许会认为，妻子的病情很重，是疾病导致的。但刚才的对话，让许琪烽闻到不一样的味道。现在看见妻子这个样子，一股威压猛然散发出来，令在场的人感到压力大增。 “吴阿姨您好！我是来自长洲的小施，我来为您看看病。”施远腾对于这些情况，反而没有半点惧色。 “这位是小张的同学，施远腾，施教授。小张特意介绍给我，他早上坐第一班飞机过来的。”许琪烽此时此刻，也不理会什么陈院长的脸色与面子了。 “谢谢施教授！请施教授为我诊治。”吴玉婷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是小张介绍，如果自己的老公不认可，也不会让一个在长洲的医生来给自己看病的。这个施教授，一定有他过人之处。 “吴阿姨，我问您几个问题好吗？” “好，当然好，施教授请问。” “现在胃口怎么样？” “很差，根本不想吃东西。” “感觉口干吗？” “干，感觉口很渴，嘴唇也干干的，但又不想喝水。” “每天小便的量怎么样？”施远腾似乎对尿量非常重视。 “嗯……你这么一问，我真的感觉，我的尿量比以前少很多了。”吴玉婷不是学医的，不知道这个的重要性，当施远腾问她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尿量比以前少了很多。 “每天下午发烧时，您的感觉怎么样？” “非常难受，头很痛，然后出一身大汗，体温才慢慢退下来。整个过程，大概持续几个小时吧。”吴玉婷的回答非常详细。 第三百零四章 施远腾以技服人（二） “来，请您躺下，我为您检查检查。”施远腾扶着吴玉婷平躺下来，然后取下挂在床头的听诊器，仔细在背部和胸前听诊起来。 “心脏没有杂音，双肺呼吸音稍粗，但没有干性和湿性啰音。心肺情况还可以呀，不至于这么差。”施远腾听罢，暗自思考。 “吴阿姨，您好好休息，尽量多吃点东西，包括多喝水。一会我与罗主任他们商量商量，希望能尽快为您解除痛苦。”施远腾可不敢在这个地方将话说满。 “谢谢施教授！辛苦您了！大老远的，一来到马上就给我看病，非常感谢。”尽管在病中，依然保持着很好的修养。 大家又回到医生办公室，施远腾接过罗主任递给他的一杯水，猛喝了一口，然后开始说话。 “我说说我的看法，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请各位专家批评指教，各位也可以随时插话讨论。” “吴阿姨的情况，我归纳为以下几点。” “第一，病人以发热起病，至今病程有三周多。从发病至今，病情呈进行性加重的趋势，到目前为止，病人已经出现休克状态，血压也一直在依靠升压药来维持，情况确实不太好。” “第二，病人入院后，贵院一直按照感染性疾病进行治疗。我看了用药的医嘱，目前常用的、最为强大的抗生素都用过了，最近还用了抗真菌的药物大扶康。但病人的体温并没有改善，每天下午准时出现高热。最新的血常规提示白细胞依然很高，而且以中性粒细胞为主。” “第三，病人发病后胃纳很差，进食很少，甚至喝水也很少。目前病人的基础情况并不理想，尿量少就很能说明问题。” “我再说说病人目前存在的几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和我对这些问题的一些看法。” “第一，病人的补液量不够。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每天必须补充两千至两千五百毫升的液体。刚才大家也听说了，病人每天下午的发热导致病人出一身汗。这一身汗，估计失水在一千毫升以上。换而言之，病人每天的补液量至少应该在三千毫升以上。” “前面大家都集中在抗生素的应用上，其实，换一个思路想想，如果病人失水如此严重，体温怎么可能降下来？所以，我建议，要补充足够的液体量。” “病人目前的尿量减少，其实也是与脱水有关。没有进，哪有出？所以，接下来，对尿量的观察很重要。” “第二，病人的营养严重缺乏。我看了病人生化检查的结果，白蛋白只有二十五克。如此低的白蛋白，就算我们给她用最好的抗生素，她的体内也未必有足够的蛋白质来转运这些药物到病灶处。再说了，病人在脱水和血液浓缩的情况下，白蛋白依然这样低，如果按照正常血容量，病人的白蛋白会更低。” “这样低的白蛋白，病人自身的抵抗力和修复能力都会大打折扣。所以，补液的同时，建议补充白蛋白，每天至少两瓶，一直补到白蛋白在三十五克以上。” “第三，病人目前的休克状况，其实是与脱水有关的。别看病人肢体远端水肿，那是低蛋白血症引起的水肿。我刚才查了，病人近端的皮肤弹性非常差，皮肤的皱褶回复非常慢，这也是缺水的间接证据。所以，当补液量上去后，密切观察血压和尿量的情况，如果血压上来，尿量增加，升压药可以慢慢撤掉。毕竟，这种血管活性的药物用多了，对病人不利。” “第四，如果补液量上来，病人体温下来，估计病人的胃口也会恢复。要抓紧这个时间窗，让病人慢慢增加进食量。至于营养餐的配置，相信贵院做得很好，我就不多说了。” “第五，抗生素的应用问题。病人的血培养和痰培养都没有发现致病菌的生长，当然，细菌培养的阳性率本来就不高，如果是一些少见的细菌，阳性率就更低了。” “既然前面已经用了这么多种类的、高级的抗生素，病人并没有见效。说句各位专家可能见笑的话，如果在我的医院，这种情况下，我会停掉所有抗生素，将我前面讲的问题处理好。因为我们会密切观察，并不担心病人的感染情况。” “当然，各位也可以用一些针对少见菌种的抗生素，比如多西环素。这样的选择，各位可能会心安很多，我觉得可以一用。” 施远腾的发言，令原本一副高傲和不屑的陈院长和文主任彻底改变了对施远腾的看法，全神贯注地听施远腾的讲话，生怕漏掉半点。罗主任更是感到兴奋，施远腾的话，使他“脑洞”大开，话也跟着多起来。 “施教授，您对指南怎么看？” “对于指南，各位专家肯定比我更有发言权，贵院也有专家参与指南的制订。我对指南的看法是，有指南论，不唯指南论。” “指南只是对临床的一个指导。也许你们早已发现了，一些新的指南，直接将旧指南踩在脚下，后来在使用过程中发现，新指南是错的，旧指南才是对的。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所以，我们要研究每年的指南，但绝对不要被指南牵着鼻子走。”施远腾的看法，与罗主任的不谋而合。 “对，太对了。施教授讲的意思，我也有同感，但施教授说得更具体，更透彻，更实用。谢谢施教授！” “罗主任客气了！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码和加一个微信朋友吧，我想在汉南待几天，等情况明朗了我再回去。”施远腾对罗晓敏很有好感。 “好，好，好，有情况我会及时与施教授联系的。”罗晓敏的话，可是犯了大忌的。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罗晓敏与自己是同样性格的人。 “罗主任，请你马上去按照施教授的意见调整医嘱。”陈院长对施远腾选择了相信。 “好，我这就去。”罗晓敏马上拿着病历本离开办公室。  第三百零五章 良心医院与百姓医院 “施教授与张书记是同学？” “对，我们是同班同学。” “难怪，张书记对施教授如此了解。今天，我们从施教授的会诊中收获很大，我代表医院，感谢施教授到我们医院指导工作。”说罢，伸手与施远腾的手握在一起。 “陈院长客气了！我这个小医院的医生，怎么敢在班门弄斧呢，我也是来学习的。” “哎，施教授的医院我是知道的。施教授所做的事情，是我们很多医生想做而不敢或者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哦，陈院长这话怎么讲？”许琪烽突然插话。直到听完施远腾的话，他的心才慢慢放下来。连他这个外行人也能听得出，施远腾的分析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许书记，我们国家一直鼓励医疗资源下沉到基层，基层老百姓才是最缺乏医疗资源的。相反，像汉南市，是医疗资源过度集中的城市。” “但是，基层毕竟辛苦，待遇差，条件差，大家都不愿意去。像我们医院，每天接诊大量来自基层医院的病人。难道他们想这样来回奔波吗？不是，是因为基层没有像施院长这样的医生，没有施院长所办的这样的医院。” “施院长的医院的水平是很高的，也切实为当地老百姓解决了很多问题。作为医院的院长，我对这些是了解的，对于施院长，我非常敬佩。施院长是我们医生的榜样，施院长的医院，是我们卫生系统的榜样，是民营和公立医院的榜样。我身不能至，心向往之。”陈院长这番话，评价不可谓不高。 所以，你要让一个人佩服你，靠吹嘘是没有用的，必须依靠自身过硬的实力。从接触时的不屑，到现在的心悦诚服，是施远腾展示实力后的结果。 “哦，有这样的事？”许琪烽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张慧，张慧对着许琪烽微微一笑。 “好了，我也不能在这待太久，我会让我的秘书每天来了解一下治疗的进展。辛苦陈院长，辛苦各位医生了。”许琪烽说完，便站起来。张慧、施远腾与其他人也站起来，陈院长赶紧在前面带领大家，指导大家换好衣服，并送他们到医院的大门口。 施远腾与张慧也坐上许琪烽的车，车直接往许琪烽的办公地点开去。 “你这个小张，将宝贝藏起来不让我知道，回头我要问你责。”许琪烽对张慧说。 “书记，不是我想藏，是我这位同学一向低调，不愿意抛头露面。这不，这几天我们同学聚会，他都不来参加。” “哦，是吗，小施，为什么不参加同学聚会？”许琪烽称施远腾为小施，这是一种十分亲近的称呼。 “回许书记，我确实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同学聚会。这同学聚会嘛，本来是很高兴的事情，现在变得十分的功利。” “哦，怎么个功利？”许琪烽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每次见面，大家都是各种攀比。你做了什么官了？你赚了多少钱了？你有什么过硬的关系没有？完全没有说，大家很久没见，叙一叙同学情谊，叙一叙当年同窗时的生活。再不济，大家可以交流一下专业知识，互通一下专业信息也好。所以，我确实不喜欢参加这样的聚会。” “小施说的也是，现在的人，急功近利。像今天所见，完全颠覆了我对这家医院的印象。搞专业就应该有一个搞专业的样子，我看得出来，这个陈院长，还有这个文主任，一开始对小施是不友好的。如果不是小施展示过硬的功夫，他们是不会买账的。相反，我倒是很欣赏小罗主任的风格，呵呵，他的个性，有点像小施。这样的人，估计在这家医院很难吃得开。”许琪烽慧眼如炬啊。 来到许琪烽的办公室，许琪烽请施远腾和张慧坐好，秘书也为他们端来茶水，然后到外面等候。 “长洲一直不稳定，小施一路走来，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离开体制，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办医院。尽量说详细点，包括你的心路历程甚至你认为可以说的、你的私人的情况，说给我听听。”很显然，许琪烽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确实也是，站在他的角度，必须响应国家的号召，将国家的政策落实下去。而就医难，就医贵，是国家亟待解决的问题。 施远腾除了不说与张慧有牵扯的问题外，其他事情，施远腾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许琪烽。 许琪烽静静地听着施远腾的讲述，只见他的脸上，时而神色严峻，时而向施远腾投予赞许的目光，时而露出吃惊的表情。一旁的张慧看见，知道书记已经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了，而且张慧相信，书记这个兴趣，对施远腾是有好处的。 特别是施远腾讲到办诊所所遇到的困难，办医院时当地政府的支持。办诊所的艰难与办医院时的顺利，使施远腾感慨万千，不由脱口而出：“政府的支持，对民营医院至关重要。没有政府的支持，民营医院寸步难行。” “当地的老百姓是如何评价你们的？” “办诊所时，老百姓说我们的诊所是良心诊所、百姓诊所。办医院后，老百姓说，我们的医院是良心医院、百姓医院。” “我听仙游镇何镇长说，老百姓专门到镇政府，对镇政府的工作提出表扬，说镇政府为老百姓办了一件大事，一件大好事，解决了困扰多年的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呵呵，何镇长可是很高兴地对我说起这件事的，还说他抢了我的功劳。”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没有当地政府的支持，没有像何镇长这样的领导毫无条件的支持，医院是不可能办成的。” “我们的医院，是一个另类的存在。不过度检查，不过度治疗，只用合适的，不用贵的。我们这样做，自然吸引很多老百姓到我们医院来看病，来就诊，来住院。从开院至今，床位一直很紧张，但我们一直不敢马上扩张。” “为什么？” 第三百零六章 要强行收购医院 “最主要的问题，是人才的问题。除了我的学生和个别有同样抱负的人肯跟着我，在这偏僻的地方住下来，办医院。真正发自内心想到我们医院的人，并不多，他们都向往大城市。所以，一旦我们扩张，马上面临人才紧缺的问题。” “我们现在的个别科室，人才依然缺乏，是长洲市人民医院的帮助，我们才能度过难关。现在的长洲市人民医院的林院长对我们的帮助是无条件的，说句难听的话，那一天林院长下台了，会不会改变政策呢？所以，虽然百姓有需求，但对于扩张，我们十分谨慎” “那你现在与长洲市人民医院是采取一种怎样的合作模式的？” “我与林院长谈妥了，我们医院成为他们医院的技术帮扶医院，他们定期派专家到我们医院驻守，我们则按照谈妥的劳务费，按时发给来帮助我们的专家。” “嗯，这样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专家付出劳动，得到报酬，你们解决了问题，一个双赢的局面。” 施远腾与许琪烽正聊着，施远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施远腾一看，是傅一灯的电话。 “书记，是医院副院长的电话，我可以接一下吗？” “接吧，没问题。” “老师，方便接电话吗？”施远腾用免提接听，傅一灯的声音清晰传来。 “方便，说吧。” “是这样，刚才来了几个人，说是汉南市的一家公司的主管。他们本来想找您，知道您不在医院，便找到我了。” “汉南市来的？有什么事？” “他们提出来，想出资十个亿，整体收购我们医院。” “嗯，你怎么回答他们？” “我一口回绝了。这些资本，都是逐利的。一旦医院被收购，我们医院马上会变味，肯定是怎么赚钱怎么来，这样一来，老师的心血就白费了。” “好，拒绝的好。”施远腾不由提高了声调。 “我拒绝他们后，他们威胁我说，给我们十天时间考虑。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收购，他们说，将我们的供应渠道全部掐断，保证让我们的医院开不下去。” “哦，这么牛逼的公司。这公司叫什么名字？” “方圆投资股份有限公司。” “好，我知道了。这个消息，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医院职工和病人，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动荡。放心吧，这个世界不是他们的，他们的手太小，遮不了天。掐断所有供应渠道？哼，好大的口气。” “老师您什么时候能回来？” “快则两天，慢也就三四天吧。安心工作，按部就班，该干嘛干嘛。”施远腾说完，便结束了通话。 “书记，有人来抢‘桃子’了。”施远腾对许琪烽说。 “怕不怕？”许琪烽看着施远腾，问道。 “不怕！” “为什么不怕？说说看。” “上策，请求当地政府的帮助。这届政府，是想办实事的政府。只要政府出面，这些不法商人，肯定无法得逞。” “中策，我们不卖，继续经营，遇到困难，解决困难。当然，这个困难，一定不小。” “下策，迫不得已，将医院卖了，我们在附近再建一家医院。以我们团队的实力，以我们一贯的理念，老百姓肯定会跟着我们，支持我们的。” “当然，这些什么上、中、下策，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最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要做到这一点，也只有书记出面才可以。” “哈哈，这个小施，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想到这么多的对策，不简单啊。你说的很对，这些人的手，遮不了天。我不管他是方圆还是不方不圆，既然有这个胆，既然做了这些事情，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小张，我将这些问题打包给你，因为你是学医的，对这个行业最熟悉，你辛苦辛苦。 “第一，由你来起草，撰写一份如何做好将优质医疗资源下沉到基层的具体方案，越细越好。” “第二，对公立医院与民营医院之间的合作，全省必须来个大检查。那些只是为了利益而进行合作的，必须整顿。对于合作是为了帮助将优质医疗资源下沉到基层的，要大力鼓励和支持，并选几个样板出来，大力宣传。” “第三，对小施的医院，进行重点的报道。任何行业，都必须树立榜样，小施的医院，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榜样。良心医院，百姓医院，在当下的社会，难道还有比这个赞美更好的吗？这个榜样必须树！” “第四，光表扬还不算，省里要对小施的医院进行帮扶。包括人才的帮扶，资金的奖励，政策的支持。怎么做，才能落到实处，小张要费费神，多想想。我不希望看到飘在天上的东西，我希望落到实处，要让他们感到省政府的关心和关怀。” “第五，是你的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一会布置下去，查一查这家公司，看看他们除了想抢小施的医院，还干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旦查实，马上处理。” “我们政府，要承担起社会的净化器的功能，将这些垃圾清扫掉。说轻了，他们是恶意收购，说重了，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绝不轻饶。”许琪烽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看着低头在手机备忘录上飞快记录的张慧。 很快，张慧抬起头来，说：“好，书记，我都记下了。我会抓紧时间保证在三天内弄好，希望阿腾还在汉南就可以知道结果。” “好，我就喜欢你这高效高质的行动风格。嗯，这事放一放。小施，你对吴阿姨的病情似乎很有信心。以你估计，她什么时候能好？小施你别见怪，她都住了二十多天了，我还是想她快点好，快点回家。” “我能理解书记的心情。对于吴阿姨的病，我是有信心的，上午调整方案，下午应该有所改善。这个改善会体现在体温会下来一点，尿量会多起来，升压药的用量会减少。” 第三百零七章 毓文再度被震惊 “到明天，体温会继续下降，吴阿姨的精神应该比上午看到的好很多，胃口也会好起来，也许想吃东西了。到了明天下午，升压药基本可以撤掉了。” “主要看明天，如果明天能够如愿，调整三五天，出院没问题。”施远腾将一步一步可能的情况说出来。 “哈哈，这个小施，对病情洞若观火啊。” “主要是我查看了他们为吴阿姨所做的检查，除了我上午说的异常指标外，其他的指标非常好。换而言之，吴阿姨平时的身体状况很好，这是我敢说她能恢复得比较快，比较好的信心。说到底，这信心还是吴阿姨给我的。” “咦，小施这个判断确实很对。你吴阿姨平时很注意身体的调理，作息很有规律，饮食很注意，运动也一直保持得很好。看来，医生真是有上医、中医、下医之分啊，现在看来，小施绝对是属于上医级别。” “书记过奖了！每个行业，只要是有心人，都会做得很好。” “嗯，你这个说法我认可。太祖说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好了，小张，你先带小施去解决吃住问题，费用我来出。”许琪烽看来要忙于其它事情了。 “书记放心，陈总知道救命恩人来了，怎么会轻易放过？我现在带他去。”张慧知道书记的工作规律，像今天，已经是破例了。 张慧带着施远腾回到天隆酒店，然后打电话让他们送两份午餐过来。施远腾则换掉早上的茶叶，重新泡了一壶茶。 很快，午餐送到，施远腾与张慧都饿了，坐在餐桌旁，狼吞虎咽起来。两个大男人，一会功夫，便剩下几个空空的餐盒。 张慧和了几口茶，对施远腾说：“你休息一会，我回去干点活，干多少算多少，晚上我和你参加一下同班的同学聚会吧。既然来了，不参加说不过去。” “好，我听慧哥安排，赶紧忙去吧。”看着张慧离开，施远腾彻底放松，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一直在家里、在医院里忙碌的施远腾，一旦离开长洲，离开医院，身心放松下来，睡得特别沉，特别香。一直到下午六点多，张慧来按铃时，施远腾才被叫醒。 施远腾打开门，看见张慧与毓文都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 “快请进，实在不好意思，睡过了头。”施远腾赶紧请他们进来坐好。 “依我看呀，你平时太累了，神经蹦得太紧了。这一放松，睡的自然香甜，唉，腾哥，你活的也太累了吧。”毓文可不是这么看的，她有对施远腾独特的理解。 “你们都吃了？” “没有呢，你这个大专家不吃，我们哪敢吃？”毓文在施远腾面前，说话非常随意。 “实在抱歉！现在怎么办？我听你们的安排。”施远腾对他们说。 “还是在这里吃吧，吃完，阿腾还要见一见同学，不能老当深闺宅男。”张慧也开起施远腾的玩笑。 “也好，咱们三个很久没在一起吃饭聊天了，我这就叫他们送过来。”毓文说罢，马上打电话让他们送餐。 “下午快下班时，书记到我的办公室，对我说，这个小施，真是神医，一切都被他算得准准的。以后，我看应该按毓文的叫法，叫大专家，不能再叫非典型专家了。”张慧对施远腾说。 “怎么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施远腾感到困惑。 “下午，书记的秘书到病房探访，回来告诉书记，说吴阿姨的情况大有好转，体温没那么高了，尿量多了起来，精神状态也有明显改善。书记听了，大为高兴，才对我说这番话，还让我叮嘱你，让你待多几天再回去。” “怎么要多待几天？” “我估计，第一，他是想等到吴阿姨完全恢复才放你回去；第二，也可能等处理方圆问题的结果出来你再回去；第三，等我的报告出来，他们开会研究，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你才回去。”张慧将他的分析说了出来。 “等等，等等。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书记如此重视。”毓文听张慧的话，知道事情并非简单。 张慧将上午的事情向毓文说了一遍，毓文听罢，再次瞪大眼睛，看着施远腾。施远腾被毓文这双美目看的不自然起来，对毓文一笑，说：“你这样看我干嘛？哦，对了，我得去洗把脸。”施远腾说罢，赶紧到洗手间用热水洗了洗脸。 此时，饭已经送到，大家围坐在餐桌旁，开始吃饭。 “我说腾哥，你每一次都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以我对医学粗浅的认知，这种疾病，不应该属于你的专科的呀。” “呵呵，这个问题，毓文你有所不知喽。在神经内科待久了，什么类型的重症病人都处理过，像吴阿姨这种情况，对于阿腾，是小菜一碟。”专业就是专业，张慧才能了解，不然也不敢向书记推荐施远腾。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很有意思。腾哥本身够硬核了，想不到，他的学生也如此硬核，直接就将人家拒绝了。” “哈哈，什么师傅才能教出什么徒弟。不过，我觉得这个学生的回答很好，拒绝也很好。对于这样的人，不必客气，更不必留什么情面。好，阿腾好，阿腾的学生也很好。”张慧很欣赏傅一灯的做法。 他们三人一边吃一边聊，惬意且开心。 “一会见见同学，罗建强和林昊这两个家伙，你就别理他们。只要不过分，随他们吧，毕竟同学一场。”张慧对施远腾说。 “我知道，你看我什么时候理会过他们俩了？这样的人，确实不值得理会。”施远腾回应着。 “慧哥，这两个人是不是经常为难腾哥？”毓文问。 “他们俩，何止为难阿腾，他们为难的人多着呢。他们只听得别人说他们的好，绝对听不得说别人好。” “阿腾读书的时候很低调，毕业后却成了南江省名医，所以，每次聚会，只要阿腾来，他们都要针对阿腾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唉，这种人，说白了，就是心胸狭隘，夜郎自大。与阿腾比？哼，他们没有资格。”张慧也很看不惯他们。  第三百零八章 突然强硬的施远腾 “我倒是有个建议。”毓文突然说。 “有什么建议，说来听听。”张慧也想听听毓文想搞什么鬼。 “其实，腾哥有足够的实力去踩他们，只是腾哥不想理他们而已。今晚如果他们过分，腾哥，用力踩他们一把。必要的时候，慧哥也踩一脚。”毓文很看不惯这种人。 “切，我以为你有什么高明的建议。不过，毓文说的也对，老是让这种小人得志，非常不爽，今晚如果合适，我们联合一起，狠狠踩他们一回。”张慧也跃跃欲试。 “哈哈，好，只要机会合适，今晚我和慧哥联合狠踩他们，一直踩到他们求饶为止。”施远腾的狠劲如果上来，何止踩一脚，揍他们一顿都有可能。 “好，呵呵，想想你们兄弟俩联手踩人，心里直爽。”毓文唯恐天下不乱。 “哦，对了，我带多一张黑金卡过来，给腾哥拿着，别老是麻烦慧哥。”毓文说完，将一张酒店的黑金卡，递给施远腾。施远腾毫不客气，说一声谢谢，便接了过来。 他们又聊了一会，毓文说：“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一会去参加同学聚会吧。改天再与你们聊，反正书记也不让腾哥这么快走。”毓文说完，便告别离开。 “阿腾，我也是个受不得窝囊气的人。所以，想到你在家里低声下气的样子，我心里就不好受。”张慧突然换了话题。 “也不是低声下气，这婚都结了，一龙和一凤也生下来了。一点点委屈，我还是能受得了的。关键是倪虹对我还是不错，有些话，她不想说或者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嗯，你说的也没错。我这个做大哥的，心胸还没有你这个弟弟的宽啊。” “哎，慧哥这是为我好，与什么心胸无关。如果我看见慧哥受人欺负，只要我力所能及，绝不会袖手旁观。” “慧哥，今晚聚会，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 “啊，在这里？毓文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她，怕她为我们出气，跑去说，施教授是我的救命恩人，今晚的单全免。如果这样，看似出气，实际上，麻烦更大。” “高，慧哥实在是高。毓文肯定会这么干，瞒着她是对的。” “你看，我就猜你会这么说。” “呵呵，难道慧哥不也是这么想？” “哈哈，还是我们在一起聊天爽。走吧，整个年级都定在十五楼，我们班在十五零六房。”张慧说完，便站起来，施远腾也赶紧去换好衣服，与张慧一起下到十五楼。 快到房间时，便已听见房间里热闹非凡，一阵阵声浪从房间里传出来。张慧与施远腾推门进去，汪姗姗眼尖，看见施远腾走进来，马上便走到施远腾身边，说：“哈哈，施远腾，你这个千年宅男终于出来了。” “我什么时候获得这个荣誉称号的？”施远腾笑着对这个一向对自己不错的女同学说。 “哈哈，还荣誉称号，你喜欢这个荣誉称号？”汪姗姗被施远腾逗得笑起来。 “喜欢呀，可惜我还是耐不住寂寞，走了出来。看来，我这个荣誉称号是拿不到手的喽。”施远腾继续与汪姗姗开着玩笑。 “哎呦，是施远腾啊，你还好意思来参加聚会？”罗建强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同班的同学们都知道，罗建强与林昊，十分嫉妒施远腾在南江省的名声。 “怎么，罗大教授，我怎么不能参加同学聚会？” “哼，李兆文的爸爸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还名医，我看徒有虚名罢了。”罗建强是有备而来。 “哦，你罗大教授对这件事知道多少？你怎么变成街边的八卦婆了，见风就是雨。我告诉你，这是我和兆文之间的事，我相信兆文不会对你这样的人说起这件事，我也能猜到你是从路边听到一些皮毛的消息，然后在这里无事生非。” “以我说，你罗大教授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教授，博士生导师，怎么连这点基本的修养都没有？”施远腾也毫不客气，马上怼回去。他知道，如果不怼回去，接下来还要承受林昊的攻击。 “你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嘛，也敢在我们这些大咖前称名医？”林昊从另外一个角度，向施远腾发起攻击。 “我以为谁在呱噪呢，原来是咱们大名鼎鼎的林博士。不过，可能会令林博士失望喽，我从来没有自称什么名医，我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一名普通的医生。做一名普通的医生有什么不好？总比用各种手段骗取经费，胡编乱造什么SCI论文要强一百倍吧。” “施远腾，你……” “你什么你、你、你，难道我说错了？你说说看，你的所谓的研究，有那一项对医学基础或者临床有帮助？有哪一篇论文被别人引用过？引用多少次？有些事，自己偷偷做也就算了。这样的事，还敢到处炫耀。小心咯，别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今晚的施远腾，可谓火力全开，完全不给他们面子。 “施远腾，你踏马戈壁的，信不信我……” “哎，嘴巴放干净点，别动不动将你这些东西挂在嘴上。你不觉得丢脸，我都感觉丢脸为你感到丢脸，为我们同学感到丢脸。” “施远腾，你太过分了，你信不信我揍你！”林昊被施远腾激怒了，想向施远腾动粗，张慧不由冷笑起来：“想揍施远腾，你试试看，哼，到头来，还不知道谁揍谁呢。” “怎么啦，被我说到痛处了？说不过我，想来揍我？这二十年，我看你没有半点长进。在学校，你与人一言不合，便动手打架。今天，还是这副鸟样，这二十年，你都活到狗身上咯。” “揍我？我还真不信，要不你试试看？今天晚上，我施远腾还真不相信这个邪！”施远腾依然口气很硬。 汪姗姗有点急了，说：“你们怎么回事，你，罗建强，还有你，林昊。你们俩，每次见到施远腾，都对他非常不礼貌。我们是同学耶，施远腾也不是惹事的人，你们怎么啦？” 第三百零九章 教训屑小之辈 “珊珊，你别管，我们就是不爽他。今晚这一顿，他施远腾肯定是跑不掉了，否则，我以后还怎么做人。”林昊一边说，一边冲向施远腾。 一直在看着他们吵架的女同学一声惊呼，她们想当然地认为，施远腾今晚惨了，他怎么可能是以打架闻名于年级的林昊的对手呢。 是啊，面对当年在年级里以喜欢打架闻名的林昊，一向文质彬彬的施远腾，怎么可能逃过被揍的命运？ 女同学们的惊呼声刚刚消失，一声惨叫也随之响起，只见林昊向后倒去。幸好罗建强在林昊的背后用力扶着，尽管这样，罗建强也被向后倒的林昊压得连连后退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怎么样，林博士，听说你以前很喜欢打架，很喜欢以拳头说话，要不要再来一次？”施远腾决意将他们彻底征服。 施远腾这一下用力很猛，林昊脸上的痛苦表情还没有消失，他惊讶于施远腾的力道和技巧，他知道自己不是施远腾的对手。听到施远腾这样说，他再也不敢吭声。罗建强本来就不能打，此时更加不敢吱声了。 这一次，轮到女同学们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施远腾了。这个施远腾，读书的时候不是很安静的吗？很内向的吗？很斯文的吗？今天怎么如此厉害？！ “怎么回事，大家这么安静？”随着大门被推开，李兆文走了进来。他看向罗建强和林昊，再看看施远腾，瞬间便明白了因由。 对于这两个人，李兆文也不喜欢，所以，他马上转向施远腾，说：“阿腾，你可是稀客啊，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我老爸的事情，还没有当面感谢你哦。” “文哥，不用客气！其实，我内心还是很惭愧的。” “哎，惭愧什么。我们全家都记得你的好，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李兆文的话，将罗建强刚才的话击得粉碎，大家更鄙视罗建强和林昊了。 “嗨，各位隔壁班的同学们，我来串门来了。”随着一声叫，方明推门进来。他先看见张慧，说：“哎呦，慧哥来了，阿腾怎么能不出现？” “哈哈，明哥，有您这样猜测的吗？我在这呢。”施远腾向方明打招呼。 “你看你看，我就说嘛，张慧与施远腾，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啊。”方明的幽默马上将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明哥，您这样说可是大大的不对哦。将我和慧哥说的好像男版拉拉似的。” “拉拉又怎么样？拉拉不好吗？我就喜欢拉拉，今晚我要与阿腾做拉拉。”方明看来是喝多了。 “阿明，是不是又喝多了？”张慧笑着问。 “谁说我喝多了？我没喝多，我清醒得很。上次我欠阿腾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次，阿腾一定要给我机会，我要专门请阿腾吃饭。上次的那顿不算，太匆忙，这次补回来。”方明还记得上次吃饭的事情。 “哎，院长大人，能不能说一下，你为什么要请施远腾吃饭呀。”汪姗姗对此很感兴趣。 “汪姑娘，你有所不知。当年，我们医院正处于万分危急之际，施远腾同学出现了，他及时伸出援手，将我，还有我们医院从危机中挽救回来。你说，我能不请他吃饭吗？”方明看来并没有全醉，说话滴水不漏。 “施远腾，是不是真的？”汪姗姗转头问施远腾。 “你别听明哥乱说，我哪来这么大的能耐？” “有，你有。南江省名医这个头衔，你当之无愧。我不是瞧不起我们同学。我们有些同学确实变成‘人妖’了。” “嗯，院长大人，怎么说这么重的话？” “不重，一点也不重。现在很多同学，你说他是医生嘛，水平不咋滴；你说他是科学家嘛，研究不咋滴。这不男不女的样子，难道我说错吗？” “确实是这样，呵呵，还是院长会说话，这比喻太神了。”张慧及时补了一刀。 “你看，连慧哥都认可了。人家阿腾就不一样，专注于医术，你们作为阿腾的同班同学，也未必清楚阿腾医术有多高明。呵呵，阿腾不仅医术高明，做侦探也是一流的。犯罪分子在他眼里，无所遁形。”方明说的其实没错，只是方明说得隐晦，除了张慧，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呵呵，阿明说的可是大实话啊。”张慧借此机会，抬施远腾一下。 “慧哥是实诚人，知道真相。你们可能以为我喝醉了，在说胡话，呵呵，以后你们会明白的。阿腾，说好了，不要这么急着回去，咱们再聚一聚。” “谢谢明哥，看明天吧，我还有任务。”施远腾说得含糊。 “有任务？是不是像上次一样的任务？” “差不多吧。” “哦，也就是说，你这次来汉南，不是来参加校庆聚会的？” “确实不是，因为我没有接到通知。如果不是慧哥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施远腾此话一出，大家的眼光齐刷刷的盯着罗建强。这次聚会，班里委托罗建强，由他通知各位同学。想不到，他竟然故意不通知施远腾。 “你们班，呵呵，你们班，呵呵，我也是醉了，真醉了。抱着宝贝却不懂得珍惜，可惜啊。没关系，阿腾，明天我们再约。”方明说完，便离开房间。 方明刚离开，所有人的怒火一起烧向罗建强。有骂他没有同学情的；有骂他小心眼的；有骂他心胸狭隘的……最后，这些怒火也同时烧向林昊，说他们狼狈为奸，将班里的活动和气氛搞得乱七八糟的。 罗建强与林昊被围在中央，逃，逃不出去，说，在铁证如山面前，他们哪还敢说？ “各位同学，请静一静，听我说两句。”李兆文用力拍拍手掌，大家慢慢安静下来。 “以前我们一直说施远腾同学性情古怪，总不愿意参加班里的集体活动，现在看来，是我们错怪了他。” “据我所知，施远腾同学对班里的同学提出的帮助要求，是有求必应，不求回报的。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第三百一十章 施远腾出尽风头 “至于施远腾同学还做出哪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我们不得而知。大家都知道，他一向低调，做得多，说得少。刚才方明的话，我是相信的，也许事情有些特殊，他们都不方便说，但施远腾同学肯定是帮了方明的大忙，也等于是为我们班争了光。” “罗建强和林昊的行为确实不应该。不过，大家念在同学一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大家都不希望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同学聚会，大家应该开开心心，高高兴兴才对。一日同学缘，一世同学情啊。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叙叙旧，聊聊天，不好吗？”李兆文的话，引起大家的共鸣，也不再对罗建强和林昊进行声讨。 大家一起聊天，过了一会，张慧提出有事要先走，施远腾知道，他是要赶着完成书记交给他的任务。 施远腾想送张慧下去，被张慧拦住，说：“你不能走，今晚好好与大家聊聊，我的任务必须今晚赶出来。” “好，你也要注意，今晚不行先歇着，明天继续。” “嘿，你不知道书记的性格，交代的事情，只能提前，不能拖延。”张慧说完，便迅速离开。 “哎，施远腾，你现在都干嘛呢？好像经常乱跑似的。”依然是汪姗姗。汪姗姗性格开朗、乐观，班里的不少男女同学确实不怎么看好施远腾，但汪姗姗却坚持认为，施远腾将来一定在专业上比很多人都做得好。 “能干嘛呢？不还是在做医生呗。不过，最近还兼职，过了一把老板瘾。”对于汪姗姗，施远腾也一直有好感。每次同学聚会，只有汪姗姗主动与他说话。 “哦，做老板了？什么老板？” “在家乡办了一家医院，当院长。”施远腾也有意为医院做做广告。 “是吗？医院叫什么名字？有多大规模？” “医院叫‘慈心内科综合医院’，暂时只设内科和儿科，三百多张床的规模。开业已经半年多了，情况还可以吧。”施远腾说的很详细。 “哎，各位同学，大家静一静，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正在聊天的同学突然安静下来。 “我们施远腾同学在家乡办了一家医院，医院的名字叫‘慈心内科综合医院’，有接近400张床位的规模。怎么样，施远腾够牛的吧？！”汪姗姗一直看好的施远腾，终于让她可以拿出来炫耀一把。 “哇塞，我终于明白了！”在班里话也不多的女同学沈薇薇，突然大声叫起来。 “哎，沈薇薇，你明白什么呀？” “我明白施远腾这次来汉南干什么来着。” “哦，快说来听听。” “他上午到我们医院的ICU会诊一位重要人物，而且分析得非常到位，我们医院的陈院长对他非常佩服。下午的医院例会上，专门讲了这件事情，还讲了这家医院。哎呦，想不到施远腾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咧。” “我们陈院长说呀，这次，我们的ICU要好好整顿，要狠抓医疗质量，要狠抓医生的基本功训练和考核。他还说，一个基层医院的院长，掌握的知识，比我们ICU的专家们更扎实，更先进，更前沿。呼呼，原来是我们施远腾同学到我们医院打脸来了。”这个沈薇薇，平时少言少语，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激动起来。 “是不是，是不是这样？哎，施远腾，你快说说，是不是这样？”班上很多同学一起追问。 “是这样，看病人而已，没有像沈薇薇说的那么夸张，什么打脸不打脸的，这样说可不好。”施远腾可不愿意往这个方向去说。 “有什么不好？我们陈院长虽然没有明说，实际上也在说是被打脸了。哼，我们医院的一些所谓大咖，自以为很了不起，平时鼻子都翘上天了。哎，就说这个ICU的文主任，平时嚣张得很，哈哈，这次被施远腾狠狠的打脸了。打得好，打得爽，打得呱呱叫。”沈薇薇意犹未尽。 “哎，沈薇薇，你们医院的医生被施远腾打脸，你好像很高兴哦。”李兆文笑着说。 “对，我很高兴。第一，这些人应该被打脸。第二，打他们脸的人是我们班的同学。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对，沈薇薇说的对。哈哈，也有他们被打脸的时候。”汪姗姗也附和着沈薇薇。 “沈薇薇，你知道施远腾为谁看病吗？”始终有些女同学不喜欢直接与施远腾对话。 “这个我可不知道，要问施远腾才知道。” “哎，各位同学，有些问题还是不要问得太清楚为好。我相信，施远腾也不会说的。”李兆文还是十分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的。 “谢谢文哥，我确实不能说。”施远腾明确表明了态度。虽然表明了态度，至少传递了一个信息，这个人不简单。换而言之，施远腾也不简单。 “对了，阿腾，你的住宿安排好了没有？”知道施远腾是无意中知道聚会而赶来的，李兆文担心施远腾的住宿没有人给他安排。 “谢谢文哥！我已经安排好了。”施远腾回答说。 “住哪呢？一会我开车送你。”李兆文不忘施远腾的好。 “呵呵，谢谢文哥！不用了，我就住在这。”施远腾的话一出口，又引来大家惊讶的眼光。 “你就住在这？这可是汉南市最高级的酒店哦，住一晚要花很多钱的，你做院长也不能这样乱花钱，对不对？”汪姗姗对施远腾兴趣不减。 “对，你说的很对，我不能乱花钱。不过，这是朋友请的，我不用花钱。”施远腾轻描淡写。 “好，有你这话，我不再问了，问多了可不好。是不是，兆文？” “对，问多了可不好。”兆文笑着说。 毫无疑问，今晚的施远腾，是聚会的焦点。因为到的同学不是很多，再加上罗建强组织不力，大家只是聊天，叙旧，没有安排其他活动。 这个房间属于两房一厅，专门提供给外地来的同学住。男同学住在一间，女同学住在另一间，人多了就挤一挤。 第三百一十一章 情难自禁的一对 看看时间不早，大家都提出要回去，施远腾也和大家一起离开。 来到电梯口，刚好有一部往上的电梯正在上来。 “施远腾，你住哪层？” “上面。” “那你先上去吧。” “好的，再见了。”说罢，施远腾掏出黑金卡，走进电梯，用黑金卡刷了一下，电梯便关了门继续往上走。 “这个阿腾，不简单。”李兆文突然说了一句。 “嗯，兆文，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又是汪姗姗。 “我刚才留意了，他掏出的是这个酒店专属的黑金卡。这种卡据说没几张，专门送给贵宾，而且只送不卖，因为没得卖。”李兆文不愧见多识广。 “哦，这个卡有什么用？” “呵呵，用处可大了。来住宿不用钱，可以随意挑选房间，想住多久都可以。”李兆文一说，再一次惊呆了所有人。 “我们等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到顶层。”李兆文也起了八卦之心。 “顶层有什么不一样吗？” “嘿，顶层的房间是最好的，里面有会客厅，有饭厅，有独立的卧室，洗手间。里面吃的，用的，一应俱全，还免费供应。总之，要比我们今晚这个房不知道要好多少倍。”看来，李兆文对这些很了解。 “咦，施远腾果然到顶层哦。”汪姗姗再度感到震惊。 “嗯，这个施远腾不简单，罗建强，看见了没？人家多么低调。以后，大家做人做事，要施远腾一点，不要像罗建强那样。”李兆文本来就对罗建强不感冒，这次，机会在前，毫不客气地教训了罗建强一顿。 他们不知道，消失回家的张慧，正在写的报告曝光时，同学们会再度感到震撼。 施远腾同样不知道，今天下午，张慧刚回到单位，马上组织了一直精悍的队伍，入住了方圆投资总部，并将所有中高层人员控制起来。 根据张慧的部署，他们迅速核查公司每一笔的进出账目，并要求财务说明每一笔账目的来源。这支队伍有着很大的权限，随着调查的深入，问题逐步暴露，而且触目惊心。 很快，公司的法人和董事会成员被逮捕，他们被控怀疑“非法集资、洗钱、强买强卖、涉黑性质活动”等罪行，列入刑事案件，公司也被查封。 接下来的连夜审讯，这些控罪都得到了证实，等待这些人的，将是法律的严厉制裁。 所有这些，参加聚会的施远腾并不知道。直到第二天，看到众多自媒体转载这条新闻时，才万分感慨于张慧的行动的迅速，也明白了张慧为什么要说，书记交代的事情，必须马上去办。 想想也是，所谓兵贵神速，这样迅速的行动，打方圆投资一个措手不及。否则，这样的案件，不可能如此顺利被侦破。 施远腾回到房间，马上打电话给倪虹，将今天的活动情况说了一遍。很显然，倪虹一直在等着施远腾的电话，施远腾的电话才拨出去，第一时间便被接通。 “这样说，你还得待几天咯？” “对，必须等书记的爱人好转了，我才能走。”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应该不会很长时间吧，早则明天下午可以看到好的结果，最迟后天下午。” “好吧，出门在外，要注意。同学聚会，少跟他们置气。”倪虹知道施远腾的脾气，看似人畜无害，那是你还没有惹他。一旦你触及他的底线，施远腾的反击是凌厉且没有什么手段是不可以用的。 “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宝贝们休息，你也要及时休息。” “放心吧，家里没什么事，一龙和一凤都很乖，很听话。现在他们都睡了，我也准备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好，刚与同学聚会回来，准备洗个澡就睡觉了。”施远腾说罢，便与倪虹互道晚安，收了线。 施远腾洗完澡，习惯性地泡一壶茶，独自慢慢喝。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除了毓文，还有谁？”施远腾站起来，将门打开，果然，毓文正站在门口。见施远腾开门，毓文便走了进来。 “这么晚还没睡？”施远腾问。 “我习惯了，我担心吵着你呢。” “我刚参加同学聚会，回来洗个澡，习惯性喝点茶。你也来喝点？” “好，我也喝点。”毓文在施远腾对面坐了下来。 “你每天这样熬夜可不好。” “也不是每天这样，现在是秋交会，比较忙。淡季的时候，我也是按时作息的。我刚忙完，上来看看，忍不住按铃了，幸亏没有吵醒你。我先去洗个澡，一身的臭汗，怪不舒服的。”毓文说完，站起来到洗手间去。 施远腾的心被撩动起来，来汉南前，他就知道，他过不了毓文这一关。他可以过苏小慧这一关，可以过吴歌这一关，但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很清楚自己，他过不了毓文这一关。 自己很堕落吗？很无耻吗？很不负责任吗？很不要脸吗？也许都有，但他愿意为毓文而背负这些骂名。自律性极强的施远腾，也有他非常脆弱的地方，非常容易被人置于死地的地方。如果这个人不是毓文，如果是一个极有心机的人，施远腾早已死无全尸了。 “腾哥，拿一件睡袍给我。”毓文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 施远腾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睡袍，来到洗手间门口。蒸汽弥漫的洗手间里，毓文正不遮不掩，亭亭玉立于自己的面前。 施远腾拿着睡袍，静静地看着这世间绝美的画面，感叹着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毓文干脆直接走出来，与施远腾抱在一起。俩人拥吻着走向卧室，霎时间，房间被他们搅起一房的春色。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才响起俩人的说话声。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对不起虹妹子，可我确实无法控制我自己。”毓文的想法，与施远腾的想法竟然如此一致，真是心灵相通的一对。 “我也是这样，唉，在你面前，情难自禁。”施远腾也是坦诚相告。  第三百一十二章 神医施远腾 “嗯，我也相信。我看了医院的公众号，看了你主持苏小慧的婚礼。你身边其实不乏优秀的美女，相信她们也有意于你，但你却不触碰她们。所以，我肯定相信你的话。”毓文知道施远腾对自己是真心的。但真心的人，却不一定能成为夫妻，对于这点，毓文既想得清，也看得开。 俩人聊了一会，便相拥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俩人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毓文去洗个澡，换好衣服，很显然，毓文今天会很忙。 施远腾也去洗澡，然后换一身自带的、宽松的便衣。毓文叫的早餐已经送来，俩人一起吃早餐。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没？” “没有，就等消息。” “等什么消息？” “各种消息。比如什么方圆公司的消息，比如病人的消息。关键是病人的消息，我必须等病人好转了才可以走，这是命令。” “唉，你到处去扑火。幸好慧哥没有将你广而告之，否则，你根本忙不过来。” “是，这个度，慧哥把握得很好，不会随便将我推荐给别人。” “呵呵，我倒是希望慧哥定期叫你上来，免得我老是在想你。这种思念，令人难受。今天如果不是有事，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安心做你的事，今晚我等你。” “好，今晚见。”毓文在施远腾的脸上吻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 独自一人的施远腾，慢慢喝着茶，慢慢思考着这件事情将会为自己，为医院带来什么样的机遇和变化。 施远腾并不想将步伐迈得太大、太快。他正准备将这八角型房子建完整，从而增加更多的内科病床和儿科病床。 所以，他一直催促苏小慧，抓紧招聘内科和儿科医生。从目前应聘的人员来看，这些人的来源地大多在附近市镇，学历与能力都偏低。 这样的人，一旦加入到医院，要不是他们感觉到心虚而离开，要不就是在试用期满后被医院辞退，最后留下的不多。 如果这次能得到省级的扶持，宣传上将起到“虹吸”作用，将一些相对好的人员吸引到医院来，医院将来的发展会更加顺利。 只有将内科办扎实了，施远腾才愿意或者说才敢将手脚彻底放开，向外科、妇产和肿瘤科进军。 作为领军人物，他必须为医院长远的发展深思熟虑。一轮思考下来，不知不觉中，已是上午十点多。 施远腾打开手机，看看微信上的新闻。让他惊讶的是，几乎整个朋友圈都在转发关于方圆投资公司被处理的报道。 报道从相应的官网发出，多家新闻单位和自媒体转发。文字的内容与相关的配图都十分吸引眼球，令这篇报道的点击量，在短时间内超过十万人次。 “嗯，慧哥真是雷厉风行。”施远腾由衷叹服。正在此时，傅一灯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师，我看到报道了，是您弄的吧？”傅一灯有理由相信，只有老师才会有如此迅速的、针对性极强的行动。他也相信，老师有这个能力。 “嗯，是领导指示的，这还没完，你可以继续关注其他方面的新闻。对了，这件事，你可以简要地在核心群说清楚，让大家消除顾虑，但也告诉大家，不要对外传播。至于你，能传播的范围仅限于龙哥、景总和何镇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老师放心，我一会先在群里解释清楚，至于其他人，不急。”傅一灯不愧了解施远腾。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好，等你看到其他信息时，可以组织人进行讨论，焦点是如何配合这些信息，做好医院的发展工作，比如人才的招牌等等。” “老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最快也可能要在后天吧，现在我身不由己，必须呆在汉南。” “知道了，老师多保重，注意安全。”傅一灯说完，便收了线。 很快，傅一灯便在核心群里发布了关于方圆投资对医院的恶意收购和老师在汉南市处理这件事情的结果，并将这篇报道的链接也发到核心群。 除了倪虹外，其他人此刻才知道，医院被人威胁过，而且是非常危险的威胁过。是施院长在汉南市力挽狂澜，将威胁医院的炸弹彻底排除。 很快，大家都在群里大喊老师厉害，院长厉害，还不约而同地要施远腾在汉南注意休息，注意安全，注意身体。 傅一灯则在群里说，想不到昨天上午才给老师电话，昨天下午就将他们彻底办了。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效果，除了老师，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下午三点多，施远腾起来不久，便接到张慧的电话。 “阿腾，起来了没有？” “起来了，有事吗？” “有，我发一个定位图给你，你打的过来吧，我在门口等你。” “好，我马上去。”施远腾也不多问，换好衣服，打的直奔张慧办公的地方。 张慧已经等在门口，看见施远腾下车，便带着施远腾往许琪烽的办公室走去。施远腾去过，知道这不是去张慧的办公室。 来到许琪烽的办公室门口，施远腾已经听见里面有谈话声。张慧敲门，便见秘书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小施你好！过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卫生厅负责宣传工作的记者，我今天请他来，第一，是给我们拍个合照；第二，请他将小张写的稿件的意思改成通讯稿，配上照片，今天晚上在省厅的公众号上发出去。” 这位记者早已选好了拍照的位置，他让许琪烽和施远腾站在光线合适的地方，用他的单反反复照了几张。 “可以了，我尽快写好，给书记审阅，保证今晚六点前能发出去。”记者同样知道书记的性格，不敢怠慢。说完，便走了出去。 “小施请坐，呵呵，我该叫你施神医才对。” “书记这话，我不敢当啊！还是请书记叫我小施吧。”施远腾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 张慧的第六感（一） “哎，别紧张，坐，坐。下午秘书去看了吴阿姨，烧全部退了，血压也正常了，升压药停了，还喊着要吃饭呢。那位罗主任对秘书说，施教授厉害，是真正的大咖，真正的大医。小施啊，你这医术，在南江省，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咯。” “哦，吴阿姨好了？太好了，还是吴阿姨的底子好啊。我以为要明天才能全部退烧呢，好，实在是太好了。”施远腾显得很高兴，但并没有回答书记关于医术的问题。 听施远腾这样说，张慧也不禁赞叹施远腾的聪明。是啊，我医术是好，但我又不能这样接招，干脆拐个弯来。妙，真是妙。 “小施，依你看，你吴阿姨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书记的话，连张慧都能听出，他对施远腾的喜爱和赞赏。因为书记的话中，用了一个“你吴阿姨”，这样的用语，张慧从来没有听过。 “回书记，如果没什么特别情况，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到家里，回到熟悉的环境，对身体的恢复更有好处。” “好，这个一定要听小施的。怎么样，小施，可以多待一天不？如果可以，明天咱们一起去接你吴阿姨回家。”书记看来对施远腾不仅喜欢，还有尊重。 “谢谢书记的关爱！没关系，我等吴阿姨出院回家后，我再回长洲。” “好，太好了！这几天我比较忙，让小张陪陪你，明天上午你和小张一起过来，我们去接你吴阿姨回家。” “好，那我就不打扰书记您了。” “小张，你的工作做的很好，高效迅速，不错。现在，你放松一下，好好陪陪小施。”许琪烽对张慧说。 “谢谢书记！我陪小施先出去了。”张慧说罢，便与施远腾一起离开许琪烽的办公室。 “想去哪里走走？”张慧问。 “您定吧，您带我去那，我去那。” “你怎么好像没什么要求似的。” “呵呵，慧哥，我真的没什么要求。其实，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扯，我看你能扯到哪去。” “不是扯，确实是这样。在家里，我是典型的两点一线，好像也习惯了。有时候我也想，难道我的人生就这样度过？” “是啊，难道你的人生就这样度过？” “对呀，不这样度过，难道还有第二种打开的方式？” “多出来走走，多接触一下同学们，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我看，汪姗姗对你就很不错。难道昨晚你没感受到？她在处处维护你呢。” “只能说，她是女同学中唯一一个愿意主动与我说话的人，仅此而已。不过，我还是很感激她。在那样的场合，也只有她肯这样，实在难得。” “难道不对她动情？” “慧哥，这至于吗？逮着一个就动情，我是不是有点哪个啦？” “呵呵，急了吧？和你开玩笑的。不过，这个汪姗姗确实会看人，比班里其他同学都会看人。你说呀，能发现你不一般的人，班里有几个？特别是女同学，汪姗姗应该是唯一了。” “也许吧，至少她愿意主动与我聊天，这是其他女同学做不到的，也不愿意做的。这世间，人情的凉薄，都是有原因的。我没有才，没有财，更没有貌，她们为什么要理我，是不是这个理？” “也是，追名逐利，趋利避害，人性的本能。真能以真心待人的，这世间不多了。阿腾，你就是我遇到的这种人，所以，我一直很珍惜。”张慧的话，发自肺腑。 “谢谢慧哥！慧哥待我如兄一般，我怎么可能辜负慧哥呢。” “这话不全对，我对你好，是被你的真性情所感动。你做事情，不求名利，只凭良心做事，完全没有被世间不良的风起所污染，实在难得。” 兄弟俩一边走，一边聊，张慧不自觉地将施远腾带到了地下车库。 “呵呵，你看我，这习惯性动作，将你带到车库来了。走吧，先回酒店再说，确实没地方可去，咱们就在酒店喝茶聊天。” “好，这样也好。” 张慧对路况很熟，很快便到了酒店。施远腾轻车熟路，迅速将茶泡好。 “阿腾，你相不相信第六感？”张慧汲了一口茶，问道。 “相信，而且，我认为，第六感强的人，特别适合做医生。” “那你医术这么厉害，是不是第六感特别强？” “呵呵，慧哥见笑了。第一，我的医术并不是特别厉害；第二，我自认没什么第六感，我也从来没有出现或者感觉过有第六感。我现在这点点医术，全是我毕业后拼命学习得来的，与第六感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我不当医生，但我觉得我的第六感很强，有时候我也感到很诧异。我在这个岗位，是个非常敏感的地方，稍有不慎，会万劫不复。可我有很多次，就凭我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躲开了很多麻烦甚至劫难。”张慧毫不隐晦。也许，这样的话，张慧也只会对施远腾说。 “天赋异禀的人并不多，慧哥应该是属于其中一个。从小到大，我感觉我最强大的地方，是逻辑思维特别好。我读中学的时候，我的数学是很好的，而数学对逻辑思维要求是很高的。其实，医学也是一样，当一个医生掌握扎实的基本知识后，逻辑思维能力能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我很认可你这个说法，一个医生，如果缺乏逻辑思维或者逻辑思维不强大，很难成为一个好医生。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能理解你为什么总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病因，就像你分析陈总的病一样，一层一层地推理，真相便展现出来了。” “是的，只要掌握了方法，不管是顺推还是倒推，其实都可以找到真相。像昨晚，这个罗建强和林昊，他们的逻辑思维能力很一般，我很容易将他们驳倒。昨晚他们如果不是太过分，我是不想理他们的。毕竟同学一场，翻脸可不好。不过，既然他们可以翻脸，我也可以翻脸。” 第三百一十四章 张慧的第六感（二） “太对了，你不能总让着，不然大家都以为你好欺负，昨晚你就做得很好。这样的人，就是应该教训教训。”张慧很赞同施远腾昨晚的做法。 “希望我们之间的事情就此翻过，唉，恨一个人是很辛苦的，所以，有时候，我情愿被人恨，也不愿意去恨一个人。” “阿腾，你太善良了。难道你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知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天生就有招仇恨的体质。除了慧哥您，真正交心的人，屈指可数。相反，嫉妒和仇恨我的人，多如牛毛。慧哥您说说看，我是不是天生这种体质？” “怎么说呢？只能说，天生你才必招恨。不过，你在这方面心理素质特别好，也许是被恨的多了，心理反而变得强大了。” “也许吧。”施远腾显得有点无奈。 “不过，以我的感觉，你人生的悲哀之处，并不在于此。” “哦，难道慧哥感觉到什么了？”施远腾非常敏感，反应也非常快。 “嗯，我还真感觉到了。你还记得我多次问你对杨修影、毓文、倪虹、苏小慧的选择吗？” “记得，当然记得。” “以我的感觉，你人生最大的悲哀，在于你的婚姻、家庭，而不是事业。你看，你前两次婚姻失败，你最喜欢的杨修影眼看到手，却又遭遇横祸。我看得出，你对毓文好，毓文对你更好，但偏偏又两地远隔。再说了，毓文的性格，做你的情人可以，做夫妻，未必合适。” “至于倪虹，总感觉你和她之间有一层朦胧的东西隔着。不是你想隔，而是倪虹刻意隔离起来。当然，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隐私。可凭我的感觉，这层隔阂，是你们之间致命的伤害。” “慧哥这话，已经很重了，能不能说清楚点？” “第六感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很难说清楚，只能说一个大概的方向。以我的感觉，你和倪虹的婚姻，是你婚姻史中最惨烈的。” “嗯，咳，咳，咳……”张慧的话，令一口茶冲进施远腾的的气管内，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这阵剧烈的咳嗽，施远腾的身体突然向后伸展，表情痛苦。张慧看见，大吃一惊。 “阿腾，你怎么了？”张慧大声叫道。 施远腾并不回答，而是继续用力将身体向后伸，向后仰，表情依然痛苦，甚至有点憋气。尽管如此，施远腾还是勉强用手向张慧作一个“镇静”的手势。 张慧此时已经站起来，来到施远腾身边，伸手扶着施远腾。他能感觉到，施远腾的躯干僵硬，向后的力量非常大。他不知所措，只能站在施远腾身边守着。他相信施远腾，既然示意没事，一定不是第一次发生。 这是施远腾在诊所发生强烈的肌肉收缩后，至今最为剧烈的一次。大概差不多十分钟后，施远腾才慢慢缓过劲来，身体也慢慢恢复到自然的位置。 “嗯……对不起，吓到您了吧？”施远腾对张慧说。 “你怎么回事？真把我吓死了，如果不是你这个手势，我马上送你到医院了。你这个是什么问题，怎么如此可怕？” “这是一种锥体外系疾病，遇到剧烈的腹部肌肉收缩，有时候会诱发躯干的挛缩，我必须拼命伸直，否则将会更难受。刚才的咳嗽，诱发它发作了。嗯，很久没有发作了。” “没有特效药吗？” “没有。只要平时注意，一般不会发作。这也是我一般很少出门，更不会去喝酒的原因。” “哦，我明白了。你呀，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以后我也必须悠着点，没有特别的事，不再让你跑来跑去的。” “没关系，我注意的时候，一般很少发作，就算发作，也没有今天这般剧烈。” “刚才你的样子，确实吓人。这事，我告诉毓文，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都这么熟悉了，没什么可介意的。” “嗯，我主要是提醒她，要防止她让你喝酒什么的。” “谢谢慧哥！对了，您刚才说的话，我想问一下，您的第六感觉，以您的经验，是对近事灵验还是对远事灵验？” “近事，而且是很近的事。远事我是感应不到的，这也是我今天要对你说的原因，好让你有心理准备。以前问你的关于与杨修影、苏小慧和毓文之间的事情，只是就是论事，不涉及到第六感的问题。现在感觉到了，我必须说。” “谢谢慧哥！对于这些，别人可能不信，但我是相信的。有些事，是天意，既然是天意，我们是不可违抗的。” “你还记得我让你和阿明带乔元华的资料找我的事吗？” “记得。” “当时我的处境并不是特别好，但我的感觉告诉我，这事可以搞定，所以，我让你们过来了。不然，当时我也不敢将话说得这么满。” “嗯，当时我们也很担心，一直不敢找您。未料到，您竟然主动打电话给我。这事，关系到杨修影的大仇，我忘不了。” “依我看，你和倪虹的婚姻，也许是你人生最后一次婚姻。从此以后，你将孤身一人走完人生之路。当然，这个是我的猜测，与这个第六感无关。”对于施远腾，张慧想将话说透。他相信施远腾能明白，也能理解。 “谢谢慧哥坦诚相告，也只有慧哥您敢这样说，敢如此说。我自己倒是不怕，我是担心害了人。唉，也许我天生就是女人的克星。” “也不能这么说，你前两次的婚姻失败，就与你无关，怎么能说自己是女人的克星呢？这话可不要再说出口了，作为兄弟，我还是希望你将来有一位像毓文这样的异性知己。所以，这话千万别再说。” “好，我听慧哥您的。” “呵呵，与你在一起，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就六点了，干脆让他们送餐吧。”张慧对施远腾说。 “好，我这就打电话。”施远腾马上打电话到前台，让他们送两份晚饭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反应神速的施远腾 施远腾与张慧坐在饭桌旁，慢慢吃着，聊着。既然书记放假，张慧也知道不会有任务派给他，所以，他与施远腾都很放松，不紧不慢的。 突然，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老师，我刚看到省厅的公众号。老师厉害！老师威武！哈哈，这篇文章出来，对我们医院将来的发展，肯定有大大的好处。想不到，老师跑一趟汉南，跑出这么多成果。”傅一灯压抑不住的兴奋，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哦，这么准时出来？你这样，将这篇文章转到员工群、核心群、中层群，并让他们都各自转发到各自的朋友圈。这不是为我宣传，是为医院宣传。这样的机会，可不是随便可以有的。” “好，我明白，马上转，大转特转。”傅一灯马上收线，忙开了。 “呵呵，这可是慧哥的功劳啊。” “什么话，这完全是你的功劳。我看呀，书记对你是喜欢的不得了。如果不是要推行这个政策，他肯定将你往汉南调。” “说到底，还是慧哥的功劳。没有慧哥的介绍，没有慧哥的牵线，没有慧哥的加班撰写，哪来的机会？哪会这么快？是不是？” “也有道理，不过，咱们兄弟俩，不提这个。我张慧和你一样，真正交心的朋友也是屈指可数，你是我最信任的，阿明也是。” “慧哥还真别说，阿明这个人，一旦认可你，那可是终身的铁哥们。”施远腾对黎明十分了解。 “那是，所以，以后我们之间都不要说谁谢谁，有困难，大家互相帮助。这段时间，有问题记得马上告诉我，可不许瞒着。” “瞒谁也不能瞒慧哥您呀，放心吧，如果有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因为已经大概知道报道的内容，施远腾并不急着看，继续与张慧吃饭。正在此时，施远腾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腾哥，在干嘛呢？” “虹儿，在与慧哥吃饭，有事？” “呵呵，我刚看到师兄转发的报道，腾哥这次上汉南，收获很大呀。” “嘿，还不是慧哥帮忙弄的，我哪有这个能耐。” “嗯，真的要感谢慧哥，这篇报道实在太重要了。” “呵呵，弟妹，这可是阿腾的功劳啊。”张慧隔着饭桌，对着施远腾的手机大声说。 “慧哥好呀！非常感谢慧哥的帮助，没有慧哥帮忙，腾哥再厉害，也没有用武之地啊。慧哥这份请，我们都要好好感谢。” “腾哥，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什么事？说吧。”施远腾一听，心里一个咯噔。 “是这样，爸妈说，来这里时间很久了，想回去看看，想我带着宝贝们陪着他们回去。所以，想与你商量一下，听听你的意见。” “爸妈说的也有道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如果你同意，我们明天回去，后天便回来。” “这样吧，我让一灯开车送你们回去，省得你们去坐车这么辛苦。不过，我的车在机场，一灯的车偏小。你看这样好不好，留一龙在家给张姨带，你带着一凤和爸妈一起回去。这样，坐一灯的车会舒服很多，你也不用照顾两个宝贝这么辛苦。”施远腾反应极快，马上做出一个特殊的安排，救下了一龙，也保留了他与倪虹唯一的骨肉。 “嗯……好吧，听腾哥的。”显然，倪虹的爸爸或者妈妈就在她身边，她刚才的犹豫是在看她爸爸或者妈妈的意见。施远腾和倪虹通电话，都习惯用免提。所以，在旁边的人都会听得很清楚。 “好，我一会告诉一灯，让他明天早上过去接你们。你们收拾好衣服，回去一切要小心。”施远腾说罢，便收了线，双眼却看向了张慧。 “阿腾，你做的很对。尽量将损失减少到最低，这是你唯一能做的选择。”听到张慧这样说，施远腾知道，张慧坚信他的感觉是对的。也就是说，倪虹此行，凶多吉少。 “一灯，麻烦你明天送倪虹回一趟老家。记住，不要让一龙跟着回去，一龙就留在家里，由张姨带。如果他们硬要带上一龙，你给我电话。”施远腾十分果断。 “好，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你送他们回去后，便可以回来了，我大概也会在明天晚上回去。” “老师放心，我安排一下工作，明天送师妹他们回去。” “好，麻烦你了。” “老师客气了！一件小事，不麻烦。”傅一灯说完，便收线了。 “阿腾，你反应之快，做事之果断，我不如你。”听到施远腾处理事情的过程，张慧也自叹不如。 “唉，我是多么希望这次慧哥是错的啊！我有点担心，我会受不了。”施远腾对张慧说这话时，心中的那份紧张与不安，表露无遗。 “阿腾，我也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但我知道，这次一样不会错。你作为医生，什么灾难没见过？只是当灾难可能出现在自己亲人身上时，才会有如此的不安和紧张。不管遇到什么，你都不能倒下！因为，你身边还有一龙需要你照顾。” “嗯，慧哥放心，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尽力撑着。”施远腾知道，自己毫无退路。 “你的微信响个不停，估计是因为这篇文章吧？” “应该是，现在没有心思理会这些。” “要不，我让毓文回来陪陪你？” “别，她现在很忙的，不然，我来汉南，她不会不来陪我的。”施远腾马上制止了张慧。 “也是，每年的秋交会，她都忙得没日没夜的。我只是想，有她在你身边，你会安心一些。”对于施远腾，张慧可谓掏心掏肺般。 “谢谢慧哥！我还真没这么脆弱。再说了，什么事情都经不起时间的打磨。不瞒慧哥说，当年杨修影逝世，我在家里大哭一场。现在，我将她安放在我的心里，她与我共存。没有人可以永生，只是先后的问题而已。后走的人，保持对他们的思念，是最好的寄托，而不是整天沉湎于悲伤之中，一事无成。我想，这不是逝去的人愿意看到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叫黎明关照倪虹 “好，你这话说得好！我就纳闷，你这逻辑思维这么好，哲学思想也应该很好才对。你刚才这番话，就很有哲思。” “慧哥陪着我这么久，我知道慧哥的良苦用心。放心吧，慧哥，阿腾没那么容易倒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干呢。你这也辛苦一天了，要不慧哥回去休息，明天咱们一起去接吴阿姨出院。”施远腾知道张慧今天为什么拉着自己说了老半天。真正的朋友，才会有如此的付出。 “好，我相信你，相信我一直看好的好兄弟。明天我来接你吧，咱们一起去。”张慧说完，便站起来，与施远腾告别而去。 施远腾一直将张慧送进电梯，才回到房间。 “慧哥，谢谢您！至少，您让我保住一龙。”施远腾喃喃自语。 施远腾静静地坐在茶几前，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思绪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他隐隐约约的猜到，倪虹如果出事，肯定与她的前男友有关。这样的人渣，最终会怎么做，施远腾无从知道，也无法知道。 喝了一会，也想了一会，施远腾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公众里的文章。他起来活动一下手脚，感觉刚才抽搐时的腹部肌肉些发疼，便去洗个热水澡，希望热水能让表面的血管扩张，使抽搐时产生的乳酸能被快速清除。 洗完澡，想到早上与毓文约好今晚见面，施远腾重新坐在茶几旁，慢慢喝茶等候。此时的施远腾，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他也彻底明白，张慧如此反复强调他的感觉的灵敏性，无非是让自己对一定会出现的意外有一个心理准备而已。 既然是一定出现的，那就不能算是意外，是一定会发生的。对于即将发生的惨剧，施远腾有过多种设想，甚至将他认为的、最为惨烈的境况都想了，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远远出乎施远腾的想象。 突然施远腾心念一动，马上打电话给黎明。 “阿明，你马上关照一下倪虹的电话。” “为什么？腾哥，你有什么顾虑？” “有，今天慧哥和我聊了大半天，有些事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不是我怀疑倪虹，是担心倪虹有危险，明白我意思？” “明白，我马上进行，有情况我及时向你汇报。唉，腾哥，你为医院做了这么多事情，医院离不开你，我也离不开你，你可不要吓我呀。” “唉，我也不想吓你啊，总之，你马上去做。我明天下午或者晚上回去，到时我们见面再慢慢聊。”施远腾说完，便收了线。 “慧哥，我是阿明。刚才接到腾哥的电话，说您和他聊了很多，他让我关注倪虹的电话，会有什么事情吗？腾哥是我的主心骨，他千万不能倒啊！” “哦，这个阿腾，想得倒是很仔细。阿明，你不要问这么多，你按照阿腾吩咐的去做，如果有什么情况，别忘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张慧想不到，细心的施远腾竟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不过，这未必不是个好办法。 “好吧，这两天我看来也会睡不着了。不打扰慧哥了，再见。”黎明自顾自地说了一句，然后与张慧说再见。 张慧听完黎明的话，不禁感慨万千。同班同学一向轻视施远腾，他无所谓。但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多少人的心啊。对施远腾，张慧不由生出一种敬佩之情。 施远腾并没有想到，黎明竟然会偷偷向张慧求证。一直到十一点多，毓文才敲门进来，脸上一副疲惫的样子。 “赶紧坐下来，歇一歇，你的疲惫，全写在脸上了。”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将一杯茶递给他对面的毓文。 “谢谢腾哥！确实累，每年一次，累半个月左右，也是应该的。”毓文伸伸腰，将茶一口喝干，施远腾继续为她添了一杯。 “腾哥，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还好，明天上午去接书记的太太出院，明天下午如果有票，我就回去了。” “这么快？” “是，医院临时有事，我得回去处理才行。如果不是书记挽留，我今天就得往回赶了。” “唉，你也是够忙的。得，我先去洗个热水澡。”毓文说罢，站起来洗澡去了。 这一次，她干脆不叫施远腾那睡袍了，直接抹干身子走了出来。施远腾看见，赶紧站起来，与她相拥着，一起走进房间。 这个年龄的人，不管怎么疲劳，一场鱼水之欢，对于他们而言，依然十分必要而且不伤元气。云雨之后的他们，反而显得精神起来，睡意顿消。 “你刚才说，慧哥明天上午来接你？” “对，接上我，然后再到单位，与书记一起到医院接书记的夫人出院。” “你确定明天走？” “嗯，明天走，至于什么时间，还要等明天，看看书记怎么说。” “好吧，每次都来去匆匆。不过，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毓文也知道，不可能长时间留施远腾在身边。 “这段时间你也是够忙的，每天起早摸黑，要悠着点，活是干不完的。” “嗯，你也别顾着说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希望有一天，你在这家医院，只扮演一个管理者的角色，不用再坐门诊这么辛苦。上次我看你坐诊，实在太辛苦了，而且听傅院长说，这种坐诊，是你工作的常态。这样不行，这样会把你累垮的。” “你说的有道理，希望早日实现成为管理者，而不是双肩挑的人。哎，对了，医院今年是肯定盈利的，你说说看，怎么个分配法？” “我个人意见，赚的这些钱暂时不分，留作下一步医院发展时用。这样，我们也不需要再投资，医院也有再发展的资金。将医院做强做大了，最终我们会赚得更多，现在不急于分这些钱。”毓文有着长远发展的眼光，与施远腾不谋而合。 “好，我将你的意思向黄总、景总透露，看看他们的意思。如果他们同意，明年就用这笔钱启动第二期工程。” 第三百一十七章 施远腾的噩梦 “人才，关键是人才。现在招聘容易吗？” “比以前容易一些，希望这次能借书记的东风，在人才引进或者与大医院合作方面有新的突破。” “好吧，睡觉，明天确定回去的时间你再告诉我。”毓文搂着施远腾，很快进入梦乡。 施远腾想着倪虹母女俩，想着明天的事情，想着张慧的话，辗转了一会，才慢慢入睡。朦胧中，施远腾感觉倪虹一家人被骗进前男友的家。突然，一声巨响，屋里的人与这栋房子一起，被炸得灰飞烟灭。 “不……”施远腾突然坐了起来，大叫一声。沉睡中的毓文被施远腾的叫声吵醒，看见在黑暗中坐着的施远腾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毓文也赶紧坐起来，紧紧的搂着施远腾。此时，她才感觉到，施远腾的全身在发抖。 “腾哥，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呀。” 过了好一会，施远腾猛烈跳动的心才慢慢减慢下来，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 “腾哥，别说这话，究竟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对你，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于是，施远腾将今天与张慧的谈话，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告诉毓文。毓文听罢，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她很清楚张慧的为人，既然他这么说了，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慧哥也就这么一说，未必是真的，好好睡觉吧，明天还要去接吴阿姨出院呢。”毓文安慰施远腾。 施远腾点点头，说：“我也希望这些都是假的。刚才做了一个梦，太真实，太可怕了。” “什么梦这么可怕？” 施远腾将刚才的梦说了一遍，毓文听了，心中更加难受，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没事，人们不是常说，梦境与现实，往往是相反的吗。放心睡吧，没事的，明天你还得忙呢。” 毓文说完，俩人再度躺了下来。这次，轮到毓文难以入睡，一直到快天亮，才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与毓文几乎同时醒来，看看时间，八点刚过。毓文亲一下施远腾，说：“你先去洗漱，我再躺一躺。” “好。”施远腾也不磨叽，马上起床，洗个澡，洗漱一下，穿好衣服，然后打电话让前台送两份早餐。 毓文也起来，动作迅速。早餐送来后，毓文也收拾完毕，走了出来，与施远腾共进早餐。 刚吃完早餐，张慧到了。看见毓文与施远腾在一起，张慧心里感到高兴。张慧对自己的感觉向来不怀疑，但一般不对外人说。这次，这种感应太强烈，而且又是与自己像亲兄弟般的施远腾，不得不说。 现在看见毓文在施远腾身边，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张慧都高到高兴。因为张慧确信，施远腾很快成为孤身寡人。有一个爱慕他，崇拜他的毓文，对施远腾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安慰。 “吃饱了吗？”张慧一语双关。 “饱了，也准备好了。怎么样，现在就走？” “对，现在走，时间刚刚好。这不比长洲，塞车是常有的事，我们不能耽误书记的事情。” “好，咱们一起走吧。”毓文知道，张慧清楚她与施远腾之间的关系，所以，也不遮不掩。 “毓文，今天还这么忙？” “今天白天忙一点，晚上会比较轻松。”毓文对工作的安排很有条理。 告别毓文，张慧开车，与施远腾一起去将许琪烽书记。毓文看着远去的汽车，那颗心，也跟着“吊”了起来。 此时此刻，长洲，倪虹与她的爸爸妈妈已经准备好，正在傅一灯的协助下，将东西搬到傅一灯的车上。 倪虹坐在副驾驶座上，她的爸爸妈妈抱着一凤坐在后座。一龙则还在睡觉，张姨在家陪着。 有倪虹坐在身边，傅一灯没有必要打开导航，在倪虹的指引下，向倪虹的老家开去。 倪虹的老家位于灵石市下属的一个小镇，小镇位于高速公路不远处，进出十分方便。傅一灯开着高尔夫，不紧不慢地往前开。 “辛苦师兄了。” “嘿，这点小事，不辛苦。老师才辛苦呢，要面对各种人物。这次，如果不是老师，我们医院确实会很麻烦。你想呀，人家从源头切断我们的供应链，我们可是毫无办法啊。”傅一灯深知施远腾的不易。 “也是，他也想不到这次要待这么长时间。” “是啊，老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老实说，也只有老师能做得到，换作任何一个人，医院都得卖掉。”对于这次变故，傅一灯感受最深。他能感受到，方圆投资，来头不小，能量不小，手段野蛮。从某种意义上说，慈心内科综合医院间接为国家除掉一个祸根。 差不多要到家时，倪虹听到坐在后座的爸爸与她的前男友的父亲在说话。 “对，我们很快到家，到时我们到你家吧。嗯，好，好，好。”倪虹的父亲的电话，令敏感的倪虹意识到不对。 “爸，你和他们搞什么鬼？” “看你说的，什么搞鬼，这次回去，与他们坐一坐，吃一顿饭，冰释前嫌。毕竟，我和你妈妈不可能长期住在你这，最后还是要回到镇上生活，既然人家提出和解，有什么不可以的。” “爸，你老糊涂了！他们家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狗改不了吃屎的道理吗？” “你都嫁人了，生了小孩，他们还有什么好想的？大家和好如初，难道不好？” “怎么可能和好如初？你这把年纪了，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倪虹不由生气起来。 “不就见个面嘛，难道他们吃了你？”倪虹的爸也开始不高兴了。这也难怪，当一个人陷入迷思的时候，是看不到前路的，是听不进劝告的。 但倪虹不一样，她知道这家人的可怕。她不再与爸爸辩论，马上对傅一灯说：“师兄，往左拐，离开高速，记住，一会你也从这里上高速，千万不要走第二条路。另外，一会到我家，把我们放下，你马上离开，中途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理会，越快离开越好。”  第三百一十八章 傅一灯躲过一劫 “师妹，有什么事情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傅一灯接到老师的任务，可不想轻易放手。 “师兄，你听我说，你离开的越快，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记住我说的话，越快越好。”倪虹又重复了一次。 一个胆敢派打手到长洲捣乱她的婚礼的人，怎么会是个好人？怎么可能真的想与父母和睦相处。 “看来，腾哥已经想到这个可能了，但又没有充足的理由不让他们回家，才坚决将一龙留下。唉，腾哥，虹儿对不起你！”此时此刻，倪虹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傅一灯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但听到倪虹发出如此的预警，他也不敢大意。 “师妹，如果有什么特别情况，请马上打电话给我。明天我按时来接你们。” “谢谢师兄！明天你等我的电话再过来，或者，等老师今晚回来，你与老师商量后再说。”倪虹知道，只有施远腾才有这个智慧、胆魄和能力去处理这样的事情。 “怎么不直接过去，还回家干吗？”倪虹的爸爸在后座问。 “爸，这个你别管。你犯糊涂，我可没犯糊涂。先回我们家，再去他们家。而且，从现在起，你不能打电话给他们报告我们的行踪，不然，我们马上开车回长洲。”倪虹非常坚决。 倪虹的爸爸一听，果然不敢再打电话。自己的女儿的性格，他还不清楚？ 来到倪虹家，倪虹催促爸爸妈妈赶紧下车，她自己也迅速下车，将车尾箱的东西搬下来。倪虹来到驾驶位旁，拍拍车门，示意傅一灯赶紧离开。 傅一灯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他也不敢逗留，将车头一转，迅速从原路飞速离开。 原来，入镇的路口有几个，这个路口，是平时比较少人走的。倪虹判断，她的前男友一定在长走的路上安排了他的人。所以，才突然改变主意，从这里回家，然后再让傅一灯原路迅速离开。 倪虹的警惕，让傅一灯躲过了一劫。确实如倪虹所猜测的，她的前男友已经在镇上的主要入口布置了他的人。而这个路口，平时走的人很少，他放弃了在这个路口的拦截。可以说，傅一灯在鬼门关边上走了一回。 傅一灯的车刚走一回，前男友的父亲打电话给倪虹的爸爸，问他们怎么还没有到。倪虹的爸爸回答说，倪虹要回家放好行李再过去，并说，很快就到。 “哦，这么说，你们已经回到家了？”前男友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我们已经回到家了。” “怎么我……哦，到家了就好。”听到这句话，倪虹心里不由为自己的决定感到高兴。很显然，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腾哥，虽然我对不起你，但总算没有让师兄受到伤害。如果我真有意外，您可要保重啊！” “您的决定，保住了一龙，保住了我们的血肉，您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强大的神。”倪虹心中暗暗在说。她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对于这样未知的事，远在汉南的施远腾也无能为力。所以，倪虹并不想将她现在的情况告诉施远腾。 可是，一直在监控着她的手机的黎明，此刻已是满身冷汗。敏感又聪明的黎明，终于明白，施远腾为什么要让自己监控倪虹。 从倪虹与傅一灯的对话中，黎明已经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再听到后来倪虹的爸爸所接的电话，倪虹能感受到的，黎明当然能完全能感受到。 突然，黎明想到了一个问题，浑身又是一个激灵：“腾哥习惯将车开到机场，下飞机后再开回来，这次是不是这样？如果是这样，如果发生了巨大的变故，腾哥还能安心开车？” 想到这里，黎明拿起手机就想打电话给施远腾。就在那瞬间，黎明想到，此时此刻，他一定在忙，不能打扰他！ 黎明马上拿上监控的工具放到自己的车上，然后开着车，从医院往长洲的机场飞奔而去。 施远腾对于黎明，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施远腾所承受的任何伤害，都是黎明坚决不愿意看到和接受的。 来到机场的停车场，黎明将车开进去，慢慢看了一遍，果然，在一个比较阴凉的位置，他看到了施远腾的车。此时，黎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回到医院的办公室里，黎明继续关注着倪虹的情况。与此同时，他也发一条信息给傅一灯，请傅一灯到医院后，马上联系他。 汉南市，此时此刻，张慧、施远腾、许琪烽的秘书和警卫正跟着许琪烽来到医院。医院的陈院长早已接到通知，在医院门口等候，然后一起前往ICU。 ICU里，吴玉婷已经换好衣服，看见自己的丈夫带着张慧和施远腾到来，感到非常高兴。她主动走向前，握着施远腾的手说：“小施，这次多亏你呀，我可欠你一条命哦。” “吴阿姨言重了！使不得，使不得啊。吴阿姨能顺利康复，第一，与您的身体素质好有直接关系，第二，与医院的医护人员们的努力分不开。其实，我来与不来，吴阿姨都能顺利康复的。”施远腾听到吴玉婷如此说，感到受宠若惊。更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自己绝对不能接受如此的功劳。 “施教授客气了！在施教授面前，我们感到十分惭愧。我已经将文主任的职务撤掉了，他的水平，他的为人，根本不配担当如此重要的科室负责人。他是一个真正德不配位的人，留在ICU，是个隐患。” “现在，ICU已经由罗小敏担任主任。”陈院长听施远腾这样说，赶紧借机会将话说明白。 “好，陈院长果然是明白人。一个科室，一个单位，一个企业，领导者很重要。领导者，必须德才兼备，才能带领自己的下属，将工作做好，他所领导的部门才能蓬勃发展。”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就是这个道理。陈院长果断出手，表明陈院长领导能力不错。”许琪烽对陈院长的表态表示满意。 第三百一十九章 倪虹与一凤惨死 “那天我听施院长接手下的一位副院长的电话，我听后非常感慨。施院长敢于放手，他的手下更是敢于拍板，一点也不含糊。因为事关重大，这位副院长拍板后，马上向施院长汇报。这其中的关系，处理得非常好。不误大事，不拘小节，不忘汇报，真是好。”许琪烽还记得傅一灯将发生的事情，及时向施远腾汇报的情形。 “施教授在医术，管理方面，都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我也看了省厅的报道，对施教授以民为本的情怀十分敬佩。我们班子正在研究，看看我们能够以什么方式，与施教授他们进行合作。”陈院长这话，带着干货。 “陈院长这个思路很好。我希望，这种合作是长期的，而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如果哪样，还不如不干。所以，陈院长也不急，研究好切实可行的方案，如果需要我们支持，可以打报告，走正常的途径。”许琪烽深知，现在很多单位和个人，喜好迎合领导的口味，做一些劳民伤财的事情。 “谢谢书记的点拨，我们一定会切实研究出一个可行的方案，然后长期实施。我们的出发点，是希望优质的医疗资源，能惠及基层的老百姓。” “好，陈院长，这个我记下了，等你的好消息。”许琪烽可是当真了，陈院长想忽悠也忽悠不了啦。 聊了一会，他们便走出ICU，许琪烽吩咐秘书留下来办理出院手续。陈院长与罗主任则一直陪同他们到医院门口的停车场。 “吴阿姨，您回去后，最好先休养一段时间，然后慢慢恢复您以前的生活、饮食和运动习惯。我听书记说了，您以前的习惯非常好，应该继续保持。特殊的季节，要注意添减衣服，特别是运动前后要小心。”施远腾握着吴玉婷的手，说。 “非常感谢施教授！谢谢您从长洲大老远过来为我看病，这份情，我会永远记住的。老许，我们不能耽误施教授太多时间，为了等我出院，都过了好几天了，这样不好。”吴玉婷头脑非常清醒。 “嗯，你吴阿姨说的对。小张，你看看小施想什么时候回去，你帮他订好机票。小施，咱们有缘，改天再叙。”许琪烽说完，与施远腾握手，然后，带着吴玉婷上车，挥手与大家告别。 倪虹的老家，倪虹和父母一起，抱着一凤来到前男友家。小镇不大，一会便到。 前男友在门口等着，看到他们几个，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不甘。 “倪虹，你老公和你儿子怎么没来？” “老公在汉南出差，我一个人带不了这么多，留一个在家里给阿姨带。”倪虹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她不想激惹这个她熟悉的、阴晴不定的男人。 “进来吧，都请坐。这次，我儿子提出来，要请你们一家人来做客，大家一起吃饭，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冤家。”前男友的父亲请倪虹他们进来。 其实，前男友的父亲虽然赞同他儿子的行为，但他自己也感到奇怪，这个一向性情乖戾的儿子，怎么会突然释放如此善意。 怀疑归怀疑，但毕竟不是坏事，前男友的父亲便亲自打电话给倪虹的父亲，表达自己的意愿。倪虹的父亲其实也很了解这个小伙子的为人，对他的举止心存疑虑。但他也与倪虹的前男友的父亲一样，认为这是好事，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聚一聚，没什么不好。 这是前一段时间的事，倪虹的父亲知道施远腾不是一般人，不会轻易相信要破坏他婚礼的人。所以，他一直在等，当知道施远腾要过几天才回来，倪虹的父亲马上提出回家的要求，他不说是倪虹前男友家人有请，而是说自己出来这么久了，想回去看看。 对于这样合情合理的要求，施远腾和倪虹其实都无法拒绝。更何况，施远腾不在身边，倪虹更加无法拒绝。 前男友家里，早已准备好一顿丰盛的饭菜，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倪虹，如果我改过自新，你肯不肯离婚，与我一起过？”吃了一会，倪虹的前男友突然问道。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倪虹回答得很干脆。尽管不想激惹他，但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有什么不好？这个施远腾有什么值得你迷恋？我是你的一手货，你只不过是施远腾的三手货而已，你倪虹就这么下贱，愿意去做别人的三手货。”倪虹的前男友突然发起飙来，将倪虹怀里的施一凤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这就是你的诚意？这就是你们家的诚意？” “什么轮不到我来管，我们早就一起过上夫妻生活了，你早就是我事实上的老婆了，我怎么就不能说，不能管？你倒好，毕业后不回来，留在长洲，嫁给一个二婚老男人” “我承认，我以前做的不对，我曾经对不起你。但我已经决定改了，也已经改了，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为什么还铁了心要嫁给一个老男人。” “我告诉你，你以前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哪个老男人算什么东西，敢从我手中将你抢走。哼，他今天如果来，我保证他有来无回。” “爸，我们走，这顿饭，我们不吃了。”倪虹说罢，站了起来。 “走，呵呵，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 “你什么意思？你想不让我们走？我们马上报警。”倪虹马上拿出手机要报警。 “报吧，等警察来了，我们已经在天国成为夫妻了。” “混账，你说的什么话。”倪虹前男友的父亲也感觉到事情不对。 “什么话？哼，你们生我，养我，什么都给我，为什么就不能将这个臭婆娘给我留下来？现在她已经是别人的了，孩子都生下来了。” “我得不到，你们谁也得不到。我要死，你们都得陪葬。算这个施远腾的命大，不然，他今天也得死！不过，将他的老婆和女儿干掉，也算值得了。” “你疯了，你说的是人话吗？”他的母亲也骂起他来。 “我没疯，一点也没有疯。哈哈，你们都被我骗了。本来，倪虹如果答应离婚，然后跟我一起过，大家还有一条生路。” “既然你选择了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吧！哈哈……”随着倪虹前男友的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房屋被炸得粉碎，周围的几家房子也跟着遭殃，现场烟尘弥漫，一片死寂。 第三百二十章 黎明显本色 与此同时，黎明的办公室里也传出一声绝望的叫声：“啊……腾哥，你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 黎明在办公室里，用冷水拼命地向自己的头上浇，过了一会，他慢慢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慧哥，我是阿明，方便说话吗？” “你等等。”正与施远腾在一起的张慧，向施远腾示意自己要听电话，并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阿明，你说。” “慧哥，倪虹和一凤，还有倪虹的父母，被倪虹的前男友炸死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一声巨响，什么都没有了。腾哥是开车到机场的，我担心他回来开车会走神，我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到机场接他。这种时刻，我必须守在他身边。”黎明心痛欲绝。 “明白了，等我电话。”张慧不敢说太长时间。 “阿腾，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张慧调整好情绪。 “尽量快吧。” “好，我这就给你订票，看有没有这个时段的航班。”张慧说完，马上打电话询问，有一班一点四十五分起飞的航班。张慧看看手表，嗯，抓紧一点，应该来得及。张慧马上订了下来。 “阿腾，一点四十五分的，现在我们到酒店，收拾好东西，我送你去，应该赶得上。” “好，谢谢慧哥！” 俩人马上行动起来，赶到机场时，正在验票进候机室。张慧也不管这么多，马上拉着施远腾办好手续，将施远腾送到验票口。 “阿腾，记得我说过的话，遇到天大的事，有我，有阿明，有毓文，还有你的宝贝儿子一龙。”张慧的话中，已经微微带着哭腔了。 “谢谢慧哥！我会牢记的，如果天真的塌了，慧哥帮我顶住。”施远腾非常聪明，从张慧接电话，到马上为他买机票。 这是张慧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平时，只要施远腾过来，张慧总是想法多留他一会。现在的态势，就像赶他走似的，结合昨天张慧的话，施远腾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在候机室里，施远腾拼命打倪虹的电话，总是提示机主已关机。施远腾知道倪虹没有关机的习惯，平时手机的电量少一点，都急着充电，怎么会关机呢？一定出事了！ 施远腾正准备打电话给黎明，登记的通知适时响起，施远腾没有办法，只好先去排队登机。 傅一灯回来后，见到黎明的信息，马上打电话给黎明。 “明哥，找我有事？” “有，你快点到我的办公室来，最好叫上穆院长。”黎明也不管这么多了，这个时候，他是老大。 “好，我马上就到。”傅一灯很少听黎明这样说话，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很快，傅一灯和穆可俊赶到黎明的办公室。 “把门关上，把门关上。”黎明连着说了两声。 “倪虹是不是回老家了？”黎明明知故问。 “是，上午我送她回去的，我也是刚赶回医院。”傅一灯回答。 “我有一个同学，在倪虹所在的镇。刚才他打电话给我，说倪虹的前男友请倪虹一家到他家吃饭。她的前男友在家里装满了炸药，他们在吃饭时，这个疯子将炸药引爆，将他的家炸得粉碎，相邻的几家也被炸掉了。” “倪虹和一凤、倪虹的父母、倪虹前男友和他的父母，一共七人，当场被炸得尸骨全无。腾哥他，太惨了！”黎明说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啊？！真的？！明哥，您说的是真的？”傅一灯抓着黎明的肩膀用力摇着，他不敢相信，与倪虹分手，刚回到医院，便听到这样的噩耗。 “真的，千真万确。难道我会拿这样的事情骗你们？倪虹和一凤很惨，但都已故去，你说，腾哥如何面对这样的结局？！腾哥这一生，看似很风光，其实很惨很惨！如果是我，我早崩掉了。” “老师啊！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你啊？！”穆可俊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 “明哥，老师知道吗？”傅一灯显得比较镇静。 “他还不知道，我不敢告诉他。现在找你们来，是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明哥请说。”傅一灯问。 “我打听清楚了，腾哥乘坐下午一点四十五分的飞机回长洲。腾哥虽然不知道详情，但以他的聪明，肯定能猜出些什么。我担心他回来后，开车走神，所以，我想与一灯去机场接他。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告诉他真相。这样一来，最后由我和一灯陪伴在他身边，以防万一。” “明哥的意思我明白，傅师兄和明哥尽管去吧，医院这里，我来把关。如果有需要，请告诉我，我马上安排人员去帮忙。医院不能没有老师，请明哥和傅师兄确保老师的安全。”穆可俊已经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就是这个意思，一灯，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你开车，我坐你的车。”黎明一改以往的迟疑与柔弱，变得果断起来。 “好，我们走。这里辛苦穆师兄了。”傅一灯说罢，与黎明和穆可俊三人走出黎明的办公室，分头行动起来。 傅一灯与黎明来到机场，一起到出口等着施远腾。飞机降落的声音刚停息，黎明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阿明，究竟怎么回事？” “腾哥，我和一灯在出口等你，一会再和你说。”黎明并不想现在马上告诉施远腾。 “好，我马上出去。”施远腾听罢，知道张慧预感成真，脚步变得飞快。 施远腾刚来到出口，便看见黎明和傅一灯站在不远处等着，他快步走出来，冲向黎明。他知道，这事，只有黎明才清楚。 “怎么样？”施远腾急切地问。 “走，腾哥，我们先回去，一会我慢慢告诉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黎明不由分说，拉着施远腾往停车场走去。 施远腾听黎明这样说，看见傅一灯与黎明一起来接他，知道事态一定很严重。他不再说话，跟着黎明走。 傅一灯独自开车，黎明开着施远腾的车，他们一起往城市之星开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患难见真情 回到家里，施远腾将行李放好。看见张姨正在给一龙喂着用奶粉调好的牛奶，施远腾忍不住过去亲了亲一龙，才回过头来，与黎明和傅一灯一起，在茶几旁坐下。 “一灯，你去煮水泡茶吧。”黎明知道施远腾的习惯。 “好的。”傅一灯也知道这一点，马上动手。 “怎么回事，快说说。”施远腾已经等不及了。 “好，腾哥你听着。”黎明背对着傅一灯，对施远腾使个眼色，施远腾当然会意。 “我有个大学同学，刚好在倪虹的老家所在的小镇。不久前接到他的电话，说倪虹、一凤和倪虹的父母亲，在倪虹前男友家吃饭时，前男友家突然发生惊天大爆炸，这个家当场被炸得粉碎，邻近的几家的房子也被炸掉，现场十分惨烈。” “啊！按你这么说，倪虹他们当场被炸死了？！” “是的，我的同学说，爆炸的中心，全部变成灰烬或者粉末。”黎明根据自己听到的声音，不用到现场看，也能想象得到。 “倪虹，一凤，你们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走了呢？”施远腾听罢，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一直很注意听的张姨，听完黎明讲述，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幼小的一龙不明就里，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霎时间，家里哭声一片，悲声连连，一片愁云惨雾。 哭着哭着，施远腾的身体突然向后仰，并作出用力想要仰伸的姿势。傅一灯见状，赶紧丢下手中的茶杯，来到施远腾的身后，协助施远腾将身体向后伸。 “老师，您要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您要保重身体啊。”一向坚强的傅一灯，也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 “对呀，腾哥，你一定要坚强，你也一定会坚强。倪虹的后事，下一步的安排，都需要你坚强起来。”黎明也哭着对施远腾说。 施远腾并不说话，表情十分痛苦。这是他短时间内第二次剧烈发作，腹部的肌肉在强烈收缩，他必须往相反的方向用力来对抗这收缩，既困难，又非常疼痛。 傅一灯扶着施远腾，一时也不敢说什么。黎明和张姨第一次看见施远腾如此剧烈的发作，不禁大惊。他们在旁边看着，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静静地看着他们师徒俩在“抗争”。以黎明的观察，傅一灯是知道施远腾的情况的，虽然痛苦，但应该不是致命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施远腾感觉腹部的肌肉停止了收缩，才慢慢地、在傅一灯的扶持下，坐在沙发上。 这一阵剧烈的发作，使施远腾清醒过来。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要想想该怎么办？可是，这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接过傅一灯递给他的茶，施远腾连喝了几杯。施远腾突然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 “一灯，你打电话给虎哥，将情况详细向虎哥说明，然后问虎哥几个问题。第一，应该如何为倪虹办后事？第二，这种情况，我能不能到现场看看，或者到现场能做些什么。”施远腾一旦冷静下来，想问题的深度和广度，是傅一灯和黎明不能比拟的。 “好，我马上打电话给虎哥。”一灯说罢，便马上拨通虎哥的电话。 “虎哥您好！我是一灯，现在方便说话吗？有急事向您请教。” “方便，一灯请说。”虎哥说话非常简练干脆。 傅一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向苗虎说了一遍，还没有等傅一灯开始问问题，苗虎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啊！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 “噢，天哪，倪虹母女俩太惨了！教授也是太惨了！”苗虎失声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手机里传来龙哥的声音。显然，龙哥正在苗虎的身边。苗虎将听到的情况转述给龙哥听，龙哥听罢，也忍不住失声惨叫。 “老虎，快，想想办法，看怎么能帮上教授。一灯的电话，肯定是教授让他打的，教授现在无法打电话。”龙哥对施远腾还是比较了解。 “嗯，龙哥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来着。”苗虎其实也不是等闲之辈。 “一灯，你听着。第一，根据情况，倪虹母女俩的后事，只能安葬一个衣冠冢。按照以前的做法，衣冠冢内埋葬的是死者生前使用的衣服、鞋袜、照片等等，现在死者都火化了，所以，我建议买一个大一点的骨灰盒，将倪虹和一凤生前用的衣服、照片都烧成灰，放在骨灰盒里。” “我知道长洲的公墓在青龙山，请教授选一个靠近水的位置，买一块墓地，将这个衣冠冢埋葬，埋葬的日子等我今晚选好后再告诉你们。一灯，你现在必须帮助教授将倪虹和一凤的用物收集起来，然后抓紧时间去选好墓地和买好骨灰盒，等我的通知。”苗虎对这些很有研究，这也是施远腾想起来要找他的原因。 “请转告教授，务必节哀顺变。也请向教授转达我和龙哥的问候，请教授务必保重身体。”苗虎最后说。 “谢谢虎哥！我一定转达，我也等您今晚的电话。”一灯说完，便收了线。 傅一灯与苗虎的通话，包括张姨在内，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事情我来办吧，不能假手于你们。要不阿明和一灯先回去，等虎哥今晚定好时间，我们明天上午再去青龙山买一块墓地。对了，现在的墓地可不便宜，阿明，你手上有钱不？”施远腾说。 “有，我的银行卡随身带着，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一灯也一起吧。我们现在不能走，至少要等虎哥的电话，将时间落实了我们才放心。”黎明马上回答。 “明哥说的对，我们现在肯定不能走。老师，我这里也有一笔钱，放着也是放着，您先拿去用着。”傅一灯也作出表态。他们都知道，施远腾平时靠的是医院的工资和奖金，身上的钱并不多。黎明更清楚，他是不愿意用毓文的钱为倪虹办丧事。 第三百二十二章 苗虎的叮嘱与安排 “好吧，谢谢你们！麻烦张姨煮我们几个人的饭，阿明，你到楼下市场买点熟食，不能麻烦张姨做菜了。她一个人，照顾一龙还忙不过来呢。” “好，一灯，你陪老师喝茶，我下去买点熟食，辛苦张姨了。” “不辛苦，感谢你们对教授的帮助。”张姨说罢，便转身去安顿好一龙，然后再去煮饭。 此时的施远腾，整个人蔫了下来，没有半点的精气神。虽然张慧及时提醒，但是，当灾难来临时，他还是不能接受，人也接近崩溃的边缘。 黎明下去买菜时，打电话将大概情况告诉春雨，并说自己这几天必须陪着施远腾，让春雨照顾好自己和儿子。 春雨听后，忍不住失声痛哭，说：“知道了，你必须陪好主任，他实在太难了！太难了呀！”对于施远腾，春雨也是十分了解。寻常人，如何受得了如此多的打击和磨难？！ “是啊，太难了，真是太难了，希望腾哥能大步跨过，平安无事。”黎明也不禁自言自语。 晚饭在家里吃，施远腾、黎明、傅一灯和张姨四个人，围在饭桌坐着，沉闷地吃着，大家的心情都显得非常压抑和伤悲。 “张姨，非常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帮助。从今往后，您的帮助更加重要。我虽然没有大笔的钱，但你的工资我还是保证能按时发给您的，如果您还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我尽量满足。”施远腾知道，当务之急，必须留住张姨。 “教授客气了！您是我们仙游镇的骄傲，你们夫妻俩都是大好人，我也很疼一龙和一凤的，可现在……”说到这里，张姨说不下去了，停顿了一会。 “教授放心，我不会提出什么额外的要求，我也会继续留在这里，带大一龙。”张姨最后说道。 “谢谢！实在太感谢张姨了。”施远腾松了一口气。施远腾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一般人肯定会想，女主人和一个小孩遭遇横祸，这个家是不是不吉利？ 也许会多想一层，自己一个女人，与单身的男主人在一起，会不会引起别人的诸多联想。但张姨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确实令施远腾感到高兴。 “腾哥，钱的事你不用考虑这么多。我和春雨平时很少有额外的花销，积蓄还可以，我这里可以帮你撑一段时间。”黎明等于拿自家的钱来与施远腾一家一起用了。 “谢谢阿明！相信我，这个问题我一定会解决。”施远腾知道，这只是一时的困境，他相信，自家有能力养活自己和一龙，还必须让一龙健康成长。 吃完饭，傅一灯不用吩咐，主动去煮水泡茶，黎明去帮忙收拾碗筷。看着他们如此无私地帮助施远腾，张姨心中感慨万千：都说教授好，可不仅仅是老百姓说他好，他的朋友对他的好，甚至比亲人还好。 喝茶时，苗虎的电话打到傅一灯的手机。 “一灯，方便不？” “方便，虎哥您请说。” “我算了一下，下个月27日适合下葬，离现在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们准备。记住，要选一个靠水的位置买，下葬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整，你们与墓地管理人员协商好就行。” “还要，告诉教授，不要到事发现场。那里煞气太重，戾气弥漫，而且，就算去了，也于事无补，切记，切记。” “另外，你将你的银行卡账号给我，龙哥说了，整个葬礼的费用由他来出，先汇十万元过去，不够你再说。告诉教授，这些钱，是必须收的，不能拒收。” “好，谢谢龙哥！谢谢虎哥！虎哥您等等，老师有话和您说。”傅一灯看见，施远腾正在向他示意，赶紧叫住虎哥。 “虎哥您好！谢谢您！谢谢龙哥！”施远腾说到这，一阵哽咽，说不下去了。 “教授节哀！您不用客气。其实，当时到长洲准备装修时，我是为你和弟妹算过的，发现弟妹有一劫，很难逃过。当时我不好说，我只能试图将房子进行风水布局，希望这样可以帮助她逃过这一劫。看来，我失败了。唉，惭愧啊！” “虎哥，您千万不要这样说。人生在世，或流落街头，或居庙堂之上，都是命中注定的。能得到虎哥您的帮助，是我和虹儿的福气。谢谢您，虎哥！”说到倪虹，施远腾又说不下去了。 “教授的话，我也认同，所谓时也、命也、运也。谁也逃不过，避不开。钱虽然不重要，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重要的。我和龙哥都知道教授一生清廉，所以，这笔钱您先用着，不够的话，请大方对我们说。龙哥说了，只要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教授您需要多少，我们给多少。” “虎哥……”听虎哥这番话，施远腾泣不成声。傅一灯看见，赶紧接过手机，对虎哥说：“虎哥，我一会将银行卡发给您。老师这里，有我和明哥陪着，您和龙哥请放心。” “好，一灯，你做得好。阿明也做得好，你们都是我苗虎敬佩的人。”苗虎说罢，便收了线。 傅一灯马上从钱包里掏出银行卡，用手机照了相，发到虎哥的微信上。不一会，傅一灯的手机便响起了提示音，傅一灯一看，十万元已经到账。 “老师，十万元已经到账，明天上午我们去买墓地，顺便将墓碑、骨灰盒一起买了，做了。老师有没有一凤的照片？做墓碑的时候肯定要用上。” “有，我手机里有，她们母女俩的都有，明天我们一起去吧。”施远腾回答道。 “张姨，一龙平时用什么奶粉？” “他们一直用S26。”张姨依然习惯说他们。 “好，我知道了，一会我去买一些。”傅一灯的细心，令施远腾放心。 “这样吧，一灯，你先去买奶粉，明天上午拿过来。太迟回去，我怕你买不到了。我在这里再陪腾哥一会，明天上午我们来这里集中。”黎明对傅一灯说。 “好，这样也好。老师，明哥，张姨，我先走了。”傅一灯说完，便离开施远腾家。 第三百二十三章 施远腾终于知道真相 “阿明，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看见傅一灯离开，施远腾开口问黎明。 黎明便将详细的经过说了一遍，一直说到这惊天巨响。 施远腾沉思片刻，才长叹一声，说：“看来，虹儿被她这个混账老爸害死了。虹儿对她的前男友还是非常了解的，如果不是她的警觉，我可能害了一灯。虹儿，你最后的警觉，救了一灯一命，你和一凤安息吧！” “嗯，我也是有这样的感觉。嫂子对她的前男友是十分了解的，而且，嫂子的爸爸对这个人渣也是十分了解的。所以，才不敢说出回家的真正原因，他担心说出来，嫂子不肯回去。” “令人感觉诡异的是，这个人渣的父母估计也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结局。”黎明全程关注，所以，对这些来龙去脉，判断还是十分准确的。 正说着，黎明的手机响了起来。 “腾哥，慧哥的电话。”黎明对施远腾说。 “你就将这个过程详细说给他听吧。”施远腾对黎明说。 “慧哥您好！” “阿明你好！阿腾那里怎么样？” “还可以，我现在在他家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慧也抱有同样的心情。 黎明于是将刚才告诉施远腾的话重复了一遍。张慧沉默了一会，才很无奈地说：“唉，虹儿遇到疯子了，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后事准备怎么办？” 黎明又将刚才向虎哥问计，以及虎哥、龙哥的帮助说了一遍。 “阿腾帮助人从来不求回报，当他有困难时，才会有这位龙哥和虎哥如此慷慨的帮助，才有阿明你这样的朋友和一灯这样的学生紧紧相随。” “阿明，我这个做大哥的，要谢谢你。阿腾是我的好兄弟，你也是。我这山长水远的，帮不上忙，麻烦你，一定要帮阿腾度过难关。” “毓文也在我身边，她一直在听你讲，你讲完，她已经哭成一团了。唉，惨，太惨了！阿明，你让阿腾听听，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好，慧哥等等。”黎明说完，将手机递给身边的施远腾。 “慧哥，虹儿和一凤死得好惨啊！”对着张慧，施远腾的情绪瞬间崩溃，失声痛哭起来。 “阿腾，虹儿和一凤太惨了！你也太惨了！你这人生，看似风光，实际上是一部痛彻心扉的悲剧啊！”张慧的口中，也带着哭腔。 “腾哥，虹妹子，还有我的干女儿死得太惨了。呜……”毓文的声音突然传来。 “毓文……”施远腾叫了一声，也无法说下去了。 “腾哥，你要保重啊！死者不能复生，生者应当自爱，才能对得起虹妹子和一凤呀。更何况，还有我那可怜的干儿子一龙呢，腾哥，你一定要好好的。别舍不得花我的钱，你这样我很难受，你这样等于将我当外人了。需要用钱的地方，你大方用就是，不然我真生气了。”毓文听到黎明的话，知道施远腾没什么钱，心里更加难受。 “嗯，我知道了，谢谢！这个世界上，有一龙，有你，有慧哥，有阿明，有我的学生，我没有理由不坚强，请你放心，也请慧哥放心。” “好，真是我的好腾哥。记住我的话，别为我省钱。”毓文再度强调。 “嗯，不会的，该用的时候我一定用。” “多多保重！多多保重！”张慧与毓文的话从话筒中传出来，他们也结束了通话。 “腾哥，慧哥和毓文，真是侠肝义胆啊！”黎明感慨地说道。 “是啊，他们对我的好，总是那么及时，总是那么坚定不移。阿明，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到青龙山购买墓地。”施远腾叫黎明回家休息。 “好，咱们明天再去买墓地。今晚，你也要好好休息。”黎明说罢，就要起来回家。 “等等，这是我的车钥匙，你开我的车回家吧，明天早上正好开过来。还有，我想将倪虹的头像保留在核心群里，你回去发一个讣告，顺便将我的意思说出去，征求大家的意见。如果同意，你将倪虹的头像变成黑色。至于中层群和员工群，麻烦你将倪虹的头像移出来。”施远腾将钥匙递给黎明。 “好，我回家后马上处理。腾哥，再见。”黎明接过钥匙，转身走了出去。 “教授，您去洗个澡休息休息吧，今晚开始，晚上由我来带一龙。”张姨开始主动接过重任。 “谢谢张姨！辛苦张姨了。” “不辛苦，教授不用客气。去吧，去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张姨说罢，便从施远腾的房间里将躺在婴儿床中的一龙连同婴儿床一起推到自己的房间。 施远腾回到房间，迅速洗个澡，换上宽松的睡衣。他呆呆地坐在床上，睹物思人，不由悲从中来。 才几天时间，他的第三段婚姻戛然而止。他不知道自己那个地方触怒了无处不在的神灵，让自己没有一段完整的婚姻，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此时的施远腾，根本没有睡意。他干脆将倪虹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整整齐齐的叠好。 看着摆在床头的结婚照，施远腾注视良久，还是咬咬牙，按照虎哥的意思，全部收起来，放进一个袋子里装好。施远腾想了想，又从保险柜里取出倪虹的各种证件，同样放在袋子里装好。 看着红色封面的房产证，施远腾翻开来，自己与倪虹的名字赫然在目。施远腾咬咬牙，决定不再更改房产证上的名字，也决定不再搬离这套房子。 弄到下半夜，睡意袭来，施远腾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在汉南听完张慧的话，到现在，施远腾几乎没有怎么好好睡一觉。极致的疲惫，令任何强大的人也会熬不住。施远腾这一觉，沉沉睡到第二天上午。 黎明和傅一灯已经到了施远腾的家，傅一灯将几罐奶粉交给张姨。张姨让他们在厅里等候，说昨晚听房间里的动静，施远腾很晚才睡觉。 傅一灯轻手轻脚，煮水泡茶，与黎明一起静静地等候施远腾。他们都知道，施远腾悲伤与疲惫交加，需要好好睡一觉。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为倪虹和一凤选墓地 房间里的施远腾，一直在沉沉地睡着。当他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手机，才发现，已经九点多了，马上一骨碌从床上一跃而起。 “太迟了！太迟了！”施远腾喃喃自语，迅速到房间里的洗手间洗漱一番，然后开门走出来。 “咦，你们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我睡的太沉了。”施远腾看见黎明和傅一灯在喝茶。 “没事，这里去青龙山不远，你太累了，让你多睡一会。”黎明说。 “你们吃早餐了没？” “我们吃了，你赶紧吃吧。”依然是黎明。 “教授，早餐我放在锅里温着，你拿来吃吧，是我早上在楼下买的肠粉。”张姨对施远腾说。 “张姨吃了吗？” “我吃了。” “好，我先吃早餐，再与你们去青龙山。”施远腾马上到厨房里取出肠粉，趁热吃了起来。 吃完早餐，他们告别张姨，由黎明开着施远腾的车，往青龙山而去。 青龙山位于长洲的西北，在不发达的长洲中，属于最不发达地区。青龙山虽然不高，但绵延几公里，山顶高低起伏，树木葱葱，彷如一条青龙在舞动，青龙山因此而得名。 为了避免走冤枉路，他们直接到墓地管理处，将来意说明。墓地管理处马上派出一名人员，带着他们到合适的地方。 果然，管理人员对于这里的情况非常熟悉。不一会，他们便被带到一个墓区，墓区的前方有一条小河沿着山脚下缓缓流过，河水清澈见底。 他们沿着山坡往上走，来到山腰处，施远腾横着来回走了几趟。只见眼前视野十分开阔，小河清晰可见。 “就这个地方吧。对了，墓碑怎么做？”施远腾拍板。 “墓碑有几种规格和形式，要不，几位到管理处看看样板，定下来再一起交钱，怎么样？”管理人员对他们说。 “好，我们去看看。” 施远腾仔细看，也一边问：“这种金色字的墓碑，与红色字的有什么不一样？” “金色字的是用金粉漆，一般不会掉色。红色的是用一般的红油漆，每年都必须补漆一次。” “哦，就用这种吧，黑色大理石，金色字的。一周内做好，可以不？” “可以，不过，这位先生，这样下来，这笔费用不小哦。” “多少钱？” “一共六万八千元。” “六万八千元？好吧，就买这个，请务必按时做好。” “请放心，我们一定按时做好。请问先生，有没有带照片？” “有，请你加我的微信，我将照片以及需要写的字发给你。” “好。”很快，施远腾与管理人员互相添加了联系方式，施远腾将昨晚选好的一张倪虹与一凤合照发给他。并注明，请写上：爱妻倪虹与爱女施一风之墓，落款是丈夫施远腾与爱子施一龙敬立。 管理人员看了一下，明白了施远腾的意思，便带着他们到收费处，傅一灯在收费处交了钱，拿到了收据。 大家回到车上，施远腾问：“昨晚我想过了，要将倪虹和一凤的遗物烧掉，我们自己做有点困难。最好由火葬场帮忙做好，我按照火化的钱给他们，你们看怎么样？” “我看没有问题，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有一个朋友认识火葬场的人，一会老师将倪虹师妹和一凤的遗物交给我，我拿去火葬场处理好。到时我再问问虎哥，骨灰盒能不能带回家，如果不能，我干脆寄放在火葬场，到时再去取出来安葬。”傅一灯马上给出了答案。 “好，太好了。这件事，就拜托一灯了。至于骨灰盒，尽量买一个好的。唉，昨晚我整理她们的遗物。倪虹跟着我，我还没有来得及带她去买一件上档次的衣服呢。以前是我的失职，现在弥补虽然迟了，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老师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这事也不能怪老师，老师自己也没有时间去买衣服呀。”傅一灯出言，安慰施远腾。 “腾哥，一会到你楼下的饭店吃一餐吧。你告诉张姨，我们一会带一份给她。”黎明一边开车，一边对施远腾说。 “好，这样好，大家不用这么累。”施远腾说罢，马上打电话给张姨，将情况告诉她。 吃完饭，施远腾提着为张姨买的一份，一起回到家里，并将饭递给张姨，叮嘱她赶紧吃了，免得变凉。 施远腾随即回到房间，将收拾好的倪虹和一凤的遗物，再次用一个大的塑料袋装好，交给傅一灯。 “你们回去吧，一灯处理好这些事，和阿明一起回医院去。可俊一个人顶不了太久，医院不能没有你们在。我看了阿明发在核心群的讣告了，写得很好，其他人也没有打电话和发信息给我。这段时间，我必须独自安静一下，脑袋很乱，无法工作，辛苦你们和大家了。” “腾哥好好休息，我们会将医院的大小事情处理好。遇到问题，我们会集中开会商量，除非迫不得已，我们不会打扰腾哥的。”黎明从来没有看见施远腾如此的萎靡。 历次的婚变以及杨修影教授的去世，施远腾都没有如此无精打采过。也许，同时失去爱妻和爱女，而且死得如此惨烈，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老师，您安心调理和休息，其他事情，我会与明哥和穆师兄他们处理好的。这样的时刻，也该是我们为老师分忧的时候。”想着老师与自己一起打拼诊所，到将医院创办起来并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功，施远腾所付出的心血、努力和承受的压力，傅一灯的心一阵发堵，眼睛也再度湿润起来。 送走他们，施远腾煮水泡茶，慢慢喝了一会，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马上动手操作起来。很快，一万元转到张姨的账户上。 “张姨，我刚将一万元转给你。除了工资部分，剩下的用作我们的伙食费。至于一龙的花费，另外再说。如果不够，请告诉我。”施远腾对张姨说。 “教授，您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我的钱不用急着给。”张姨太清楚施远腾的为人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媒体的威力 “没事，这个钱我还是有的。他们不知道，我这次上汉南，没这么简单，很快我就没办法安静了。趁我还记得，还没忙起来，先转给你。张姨，你可不要客气，如果不够用，请及时对我说，我担心自己有时候会记不起来。”施远腾太清楚这篇文章的威力了，他相信，很快便会接到很多很多的电话。 发出这篇文章的平台，文章里插入的照片里的人物，都令这篇文章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特别是在文中，特别点名表扬了长洲卫生局、长洲人民医院、凤歇市的政府及属下的各个部门、仙游镇的主要领导。 文中特别强调，将优质的医疗资源下沉到基层，是国家的政策导向之一，对基层老百姓而言，意义非凡。 对于一直在南江省里灰头灰脸的长洲的领导们而言，这样的文章，有哪一个领导不重视？有哪一个知情的人不会找上施远腾？在这张照片面前，又有哪一个人不知道这件事与施远腾有关？ 倪虹和女儿的惨死，施远腾并不想大肆张扬，这样的伤口，他想独自舔干净，独自去感受那撕心裂肺的痛。 但这篇文章，是施远腾无法压得住的，他也无意去压制。对于施远腾而言，他更想借此机会，去为医院寻找更加广阔的空间。 果然，从下午开始，施远腾的电话便响个不停。 首先打进来的是凤歇市市委书记尚毅，毫无疑问，他是从陈伟伦手中，拿到施远腾的手机号码的。 “教授您好！我是尚毅。” “尚书记您好！” “非常感谢教授的美言，让更多的人关注我们凤歇市。我相信，通过您，凤歇市基层老百姓的医疗条件将会有更大的改善。” “我也希望，慈心内科综合医院有更大的发展，医院如果有什么需要，请教授及时提出来，我们尽量配合。这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将它做好。”尚毅对医院的支持力度一直很大，这一次，他更是希望医院做大，惠及更多的老百姓，也使得凤歇市的名声更响。 “谢谢尚书记！谢谢您带领的班子和各部门领导对我们的关心、关怀、支持和帮助。我们一定不改初心，切实将医院办成普通老百姓看得起病，安心和放心看病的医院。” “我刚从汉南回来，我们医院的班子将对此进行讨论，看看如何配合上级领导，尽快使医院的规模上一个台阶，服务于更多的老百姓。”施远腾也积极回应。 刚结束与尚毅的通话，冯秋林的电话接着打了进来。 “施教授您好！非常感谢您的大力宣传，让我们长洲卫生局也出了一次风头。市领导让我向您表达感谢，您是我们长洲的骄傲。接下来，您有什么想法和计划，请及时告诉我，我会尽力协调和帮助。如果有需要，我会调动你们医院周边的资源，为您的医院提供支持。” “非常感谢冯局长！一旦有需要，我一定向冯局长汇报。”施远腾知道，这些领导们说的是一回事，自己怎么说，怎么称呼，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快，林宇宁的电话也打了进来。经历过几番风雨，林宇宁与施远腾的友谊更加巩固。只要施远腾有所求，林宇宁肯定会尽力帮助。 “教授，非常感谢您！呵呵，人民医院终于可以以正面新闻的形式出现一次，全拜托您啊！”林宇宁对此非常感慨。是啊，这几年，人民医院的各种花边新闻从来没有断过，而且一次比一次令人不堪。 “呵呵，林院长客气了！我们之间，不必如此。还希望林院长继续支持我们医院下一步的工作，没有您的支持，我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啊。”施远腾的话，一点不假。 “教授客气了。我有个提议，你们医院是不是要加快建设外科和妇产科。这两个科室，基层老百姓的需求也很大。” “嗯，我也知道，但这需要很强大的技术力量，关键是人才。没有人才，我断然不敢去冒险。全部依赖您的人员，不是长久之计。这些设备和房间一旦因为人才跟不上而闲置，医院和投资人的损失将是巨大的。” “也是，教授说的也对。教授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见面，坐下来谈谈。”林宇宁还是想出一把力。 “我现在在忙着一些事，要不，您如果有空，可以与穆院长联系一下？” “好，我尽快约一下他。”林宇宁知道，施远腾说有事，肯定是有脱不开身的事情。 今天注定不能安静。林宇宁的电话刚放下，何至忠的电话也紧随而至。 “教授您好！我是何至忠。非常感谢您的美言，让我和我们仙游镇政府也大大的露了脸，这是咱们仙游镇的风光啊。这风光，全拜教授所赐。” “哎，何镇长客气了吧。我还是要感谢何镇长才行，没有您，就没有慈心内科综合医院，这是我心里一直不变的想法。”一向耿直的施远腾，慢慢地开始转变。这种转变，施远腾自己未必能意识到。 “教授什么时候有空，或者什么时候在医院，我们见个面，商量下一步合作的事宜。我与镇工商联合会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想与教授商量。” “谢谢何镇长！最近有一些事，走不开。这样好不好，您先与傅院长商量，有些事情，傅院长就可以拍板。” “也好，教授您忙，我马上联系傅院长。”何至忠对施远腾也是很了解，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推托自己。 施远腾知道，这一轮电话下来，傅一灯与穆可俊会将很多人挡在外面，不让他们再打电话骚扰自己。 思索片刻，他将电话打给苏小慧。 “小慧你好！” “施院长您好！您要保重，要注意身体。”苏小慧刚说完，便哭了起来。苏小慧已经嫁给洪力，但施远腾曾经带给她的感受，她终身难忘。她知道现在的施远腾并不好受，一想到这，便控制不住自己。 第三百二十六章 倪虹与一凤的衣冠冢 “小慧放心，我会挺过去的。我想麻烦你，将这段时间，医院的门诊量和床位使用率的情况，每天发布到核心群。刚才接了很多电话，都想谈合作，我想知道这些数据，为我的决策提供参考。” “施院长，您休息休息吧。” “我也想休息，但各方的电话不停进来，我必须做到心中有数。唉，我不能关掉手机呀，一旦上头打不通我的手机，会作何想？倪虹和一凤的事，要等到这个月27日才完成。这些事，我都委托一灯帮我做了。” “好，我明白了，我保证做到。”苏小慧知道，她劝不动施远腾，干脆坚决执行。 苏小慧的动作很快，不一会，最近一段时间的报表便发到核心群。施远腾看到，门诊的人数继续保持着上升的势头。 最为可喜的是，内科五个区全部住满，光是内科住院病人，已经达到300多人。傅一灯、穆可俊、洪力、苏厚才和肖战鹏全部上阵，各自分管一个病区，带领后续招来的医生在忙碌地工作。施远腾知道，在这样的状态下，穆可俊和傅一灯的压力非常大。 儿科病房只能开放两个区，总共有住院病人120人左右，处于满员状态。吴歌和顾盼在坚守各自的病区，如果有足够的医生，儿科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重症室一直被穆可俊死死控制在开放5张床以内。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按照病人的需求，开放十张床位以上都不是问题。 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人才的问题。所以，个别重症的、经济条件好一点的病人，全部被送到凤歇市人民医院。 施远腾看完这些报表，再度打电话给苏小慧。 “小慧，招聘的情况有没有改观？” “自从文章出来后，投档的人数比以前增加了不少。这段时间，我加班加点，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合适的人选。” “好，辛苦了！重点还是放在儿科、内科方面，当然，辅助科室有好的，也要招。毕竟不能老依靠人民医院，一旦他们院长换人，我们很可能陷入被动。”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所以，这方面的人员也在我的考虑中。施院长请放心，我知道临床的压力，我会尽快选出一批人来进行面试。” “好，等你的好消息。”施远腾说完，便收线了。 看完数据，与苏小慧沟通完，施远腾已经下了决心。在内科和儿科人员充足之前，绝不涉足外科和妇产科。 人才，人才，如何才能招聘到像洪力、肖战鹏这样的人才呢？嗯，还得找林宇宁才行。 “林院长您好！” “教授您好！刚才获悉您的不幸，深感痛惜，请教授节哀。”林宇宁看来已经与穆可俊联系上了。 “谢谢林院长！倪虹不幸，我女儿不幸，这是人祸。这个狗杂种如果不是也死掉，我要把他撕碎。”施远腾此时说起，恨得咬牙切齿。 “教授，倪虹的丧礼失什么时候办？我很想去参加。想起当年她毕业时的情形，真是令人唏嘘。” “这个月27日，在青龙山，若果林院长有空，也请来吧，相信这也是倪虹愿意看到的。”对于林宇宁的这个请求，施远腾无法拒绝。 “好，我一定参加。教授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我刚才与医院医务科负责人沟通一下，我们的内科和儿科，还是缺乏足够的人才，也因此而无法满足病人的需求。所以，我想请林院长帮忙，看能不能在毕业的研究生中物色到有可能愿意到我们医院来的人。如果有，请林院长帮忙推介。” “这个没问题，我一定多加留意。” “好，谢谢林院长！” “不客气，教授您要多保重。” “按照目前门诊量和收住病人的情况，收入比原来的估算肯定要高。大股东可以不分红，但拥有期权和小股份的医生们必须分红，否则，很难以理服人，更谈不上留住人才。”这是施远腾想到的又一个问题。 施远腾根本停不下思考的脚步。爱妻已经失去，爱女已经失去，虽然痛得撕心裂肺，但慢慢平静下来的施远腾知道，沉浸在悲痛中也不能挽回爱妻与爱女的生命。对她们最好的报答，是将工作做好，将一龙好好培养成一个健康的、优秀的人。 27日，周五的上午，按照与墓地管理人员的约定，施远腾从家里捧着傅一灯送来的、装有倪虹和一凤遗物烧化成的灰烬的骨灰盒，与黎明、傅一灯、张姨和一龙前往青龙山。另一路，林宇宁和冯秋林也一起赶到青龙山。 来到管理处，上次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带着他们去看做好的墓碑。墓碑的雕刻很精细，倪虹与一凤的照片也做得很清晰。黑色底的大理石，金黄色的行楷字，令施远腾看着感到满意。 “好吧，请问，安排好工人了吗？” “安排好了，我马上让他们将墓碑和相应的材料抬过去。”工作人员马上安排起来，然后，他自己带着施远腾他们往墓地所在的地方走去。 墓坑已经挖好，十二点整，工人们将骨灰盒准点放进墓坑里，然后回填泥土。接着，开始墓碑的安装。 因为早已准备好水泥沙石，安装的速度很快。这些工人们还算细心，安装完毕，用随身带来的抹布，将墓碑抹得干干净净。 “施先生，上次的钱已经包含了安装的费用，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工作人员对施远腾说。 “谢谢你们！”施远腾对他们说。傅一灯则迅速掏出红包，发给每一位参加工作的工人和墓地管理人员。他们接过红包，说着谢谢，离开了墓地。 施远腾从黎明手中接过准备好的鲜花，跪在墓碑前，小心地将鲜花插在大理石花瓶里。然后从张姨手中抱过一龙。 施远腾抱着一龙，跪在倪虹和一凤的墓碑前，说：“虹儿、一凤，愿你们的灵魂在天国安息，愿你们的神魂回到这里安驻。一龙，这是妈妈和妹妹，他们已经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以后，爸爸每年都会带你来这里探望妈妈和妹妹。”施远腾说罢，抱着一龙失声痛哭起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出乎意料的年报 几个月大的一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爸爸这副模样，也跟着“哇”一声大哭起来。在场的所有人被眼前的一幕刺痛了心，无不流下无声的眼泪。 过了一会，施远腾抹干眼泪，抱着一龙站起来，回身对来参加葬礼的所有人深深地鞠躬。大家看见，也鞠躬回礼。行完礼，张姨从施远腾手中接过一龙。施远腾与大家一起，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时光是最好的打磨机，能将所有的悲伤磨平，能将所有的欢喜磨平。当你前行时，曾经的悲伤与欢喜，都已经被磨平并且留在身后。至于前方等待你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可以确信的是，所谓的前方，将来也会变成消失于身后的、或悲或喜的过去。这世间，没有人能逃过这样的循环。 元旦过后的一个上午，施远腾正在办公室办公，李艺彤敲门后走了进来。 “施院长，这是从开业至今的财务报告。是已经整理过的，剔除了干扰的因子，体现了医院真正的收入。” “哦，请坐，你说来听听。” “三月份至今，医院总收入为八千九百七十六万。” “等等，你说什么？有这么多的收入？” “对，这是整数，零头我就没有报给您听了。” “说说看，怎么会有如此高的收入，与我的预期相差很远。”施远腾毫不掩饰自己对收入的预期。 “这个高收入主要来自几个方面。第一，持续增长的门诊量。从开业到现在，医院的名声越来越响，也传得越来越远。我们自己也估计不到，病人的来源竟然覆盖到西江省、中海省、北江省等遥远的地方。门诊病人的增长，使门诊的收入稳定增长。” “第二，稳定的住院病人。目前，我院极少有空床，特别是儿科，可谓一床难求。稳定的住院病人，带动了医院很多科室和部门的收入稳定持续增长。” “第三，辅助科室的开机率一直保持在高水平。这得益于附近的乡镇医院、诊所的医生和病人们对我们仪器设备的信任，对我们报告准确性的信任。设备的开机率和使用率高，保证了我们医院最大的纯利润收入一直在增长。” “最后，是我们医院的内耗比起其他医院和企业，都要少。从院长到科室主任到员工，都十分重视杜绝长明灯和长流水，节约，也成了我们增收的保证。”李艺彤侃侃而谈，理由充足，施远腾听后非常满意。 “李科长，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年终奖你认为发多少为好？除了奖金，其它实物还发不发？” “我认为，现在正是我们用人和极力招人之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多发一点钱。我的意思是，可以将奖金体现在几个方面。一是月度奖，二是年终奖，三是春节前发双粮，也就是两个月的工资，四是期权的奖励和股份的分红。至于实物，我的意见，还不如以现金的形式体现在上面的各项奖励里。”李艺彤显然已经为即将到来的春节想好了对策。 “好，你回去做一个具体的方案，我将你的方案，向各个大股东汇报。医院领导也要开会商量，最终敲定一个方案。这份财务报表，我留下吧。”施远腾叮嘱李艺彤回去做一个年终分配方案。 下午，李艺彤便将整体的分配方案，分配后剩下的利润等送到施远腾的办公室。按照李艺彤的算法，这剩下的，就是大股东可以支配的利润，高达三千多万。 晚上，施远腾如往常一样，回到家里，吃完饭，张姨去做家务，他陪一龙玩耍。这个时间，施远腾不理会任何事，专心陪着一龙。 一龙的发育很好，眼看着日渐长大的一龙，施远腾心中有一种难言的痛。最该学叫妈妈的时间，却没有妈妈陪在身边。有时候，毓文也会与一龙视频一下，施远腾干脆让一龙叫毓文妈妈，毓文也没有反对。 张姨早知道这个干妈的存在，看见施远腾这样做，她也在毓文发来视频时，让一龙这样叫。慢慢地，一龙将手机中看到的毓文与妈妈联系起来。 当晚，施远腾在核心群里发布消息，让大家明天早上到小会议室开会，商量年终的各种事宜。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核心组成员准时在小会议室集中。施远腾叫苏小慧将李艺彤请过来，将财务情况作一个汇报。 很快，李艺彤便来到会议室，向在座的各位领导进行汇报。大家听完，都感到很兴奋。是啊，将近一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这样的结果，是长洲的民营医院想都不敢想的。这就是医疗资源下沉，与病人资源的获得相对应的回报。这是施远腾的眼光，也是施远腾深耕仙游镇后发现的机会。这个机会，被施远腾抓住了，今天，李艺彤用一份漂亮的财务报表，证明了施远腾决策的正确。 李艺彤汇报完，便离开会议室。 “今天我们有几个议题。第一，李科长刚才做的年终分配方案，大家可以讨论，看是否可行。第二，年后，医院的发展规划该怎么做。第三，剩下的利润，大股东会不会分配，我们需不需要给出一个建议。”施远腾将今天会议的议题定了下来。 “我先说几句。”穆可俊首先开口。 “这个分配方案，我感觉可行，也很有必要。这将近一年，大家的付出是很大的，特别是开院初期，在人员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大家顶住很大的压力，收病人，坐门诊。另一方面，这个方案实施，也能体现我们医院言出必行，以人为本的情怀。” “年后的规划，如果招聘的人员能如期到位，抓紧将内科和儿科的基础进一步夯实。内科和儿科，始终是我们重点发展的方向，是基础，是根本。只有内科和儿科稳固了，才能谈发展其他学科。” “至于大股东们的利润分配，要靠老师进行协调。如果能将第一年的利润留下来，年后就算开工建设，也没有大的问题。大型仪器设备我们已经基本够用，基建所需要花费的钱不多。”穆可俊的成长是可以看得见和感受到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重奖的目的 “我同意穆师兄的看法。”傅一灯依然习惯称穆可俊为师兄。 “我最希望看到的是，这次奖励的发放，能够起到激励在职职工，同时又通过职工们，影响到有潜在意向到我们医院工作的人们。如果能做到这一点，这次的奖励效果，就会更加完美。”傅一灯的眼光也看得更远了。 “刚才傅院长的想法，也正是我的想法。我统计目前投档的人员的情况，他们的入职意向还不是十分强烈。这些投档的人，从渠道分析，大多是受身边的人的影响，一部分是受媒体的影响而投档的。所以，这次奖励方案，十分有必要。”苏小慧补充了一句。 “现在制约我们儿科发展的最大因素，估计与内科一样，就是人才。从将近一年的运行看，我们的病源其实非常丰富。如果有足够的人手，不管是内科还是儿科，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吴歌的话，得到顾盼的点头同意。 “我谈谈医疗设备的问题。刚才大家谈到，目前的设备基本能满足临床的使用，实际上，不少设备经常处于满负荷使用状态，比如磁共振、四维彩超、动态脑电图、CT机等。因为我们采购时更强调性能，并没有更多纠结于那多一点点的钱。这个好处，现在体现出来了。” “以磁共振为例，厂商专门派人上门看我们的运转情况，认为这样的使用频率，是非常高的。其中曾出现一次液氦不足的情况，厂商二话不说，以最快的速度为我们维修好，还是免费的。我们知道，液氦是十分昂贵的，厂商能这样做，一是我们信誉好，二是看好我们的未来。” “所以，一些使用频率高的仪器设备，最好能逐步添置。我们的病源充足，一定可以保证仪器设备的高使用率。”黎明对仪器设备的维护，花了很多的心思，做的也很到位。 “我也有这种感觉。儿科使用视频脑电图的机会很多，有时候我们还出现让病人排队等几天的情况。这样让病人家属的体验很不好，如果可以，建议添置。”顾盼在临床一线，对这些情况很清楚。 “好，大家的发言都很好。非常感谢大家这将近一年辛勤的付出！在座的各位，是我们医院发展的核心人物，有你们在，我才有信心和勇气。”施远腾发自内心的感激他的团队所有的成员。 “现在我将今天的会议做一个归纳和总结，请苏科长做好记录。” “第一，大家的意见非常一致，同意财务科所做的年终分配方案。我也同意大家的看法，今年就按照这个方案进行分配。” “第二，年后医院的发展规划，大家都提出了一个思路，我也是同意的。只有做强做大内科和儿科，满足病人的需求，保住这块蛋糕，我们才会考虑往其他学科方向发展。这样的考虑，除了资金的考虑，更多的是人才储备的考虑。没有人才，什么都不敢干。” “第三，如果年后能顺利招聘到人才，可以考虑开始动工，将八角大楼逐步合拢。第一栋八角大楼，主要服务于内科和儿科。如果将来要发展其他学科，另外再建一栋，用连廊连接起来。” “第四，在招聘人才方面，我们要拓宽思路，不能将眼光局限在本地区，临近省份的人才，如果想来，我们也要积极接纳。希望年后有一个突破，解决困扰我们的人才问题。” “第五，仪器设备问题，我也有同样的看法。我们并不缺乏病人源，所以，年后请黎科长马上解决脑电图的问题，这种设备费用不高，用处却很大。具体购买几台，穆院长与吴主任、顾主任给一个意见，让黎科长好下手买。原则与以前一样，要买，就买好的。” “第六，大股东会不会参与分红，这个我在会后会与他们沟通。目前知道的是，陈总不主张分红，而是主张用这些钱进行再投入。至于其他几位大股东的意见，还不得而知。” “说实话，这样的利润率，对这些大股东而言，没有多少吸引力。他们手头上，年收益率在百分之二十以上的项目多的是。他们投资我们，也是一种情怀。但我们也要站在大股东的角度，为他们思考。据我所知，一些公立医院每年的总收入在十几个亿。当然，他们的规模是我们不能比拟的。但是，我希望我们的收入在明年上一个大台阶。我心中的期望值，是达到总收入两个亿。” “说一句题外话，我们做的很多事情是带有一定公益性的。所以，我们不要拒绝政府的帮扶，甚至还要争取政府的帮扶。所以，这个春节，我会出面，四处化缘，看能不能争取到政府和民间人士的支持。”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如果在体制内，收入会更高。大家能聚在一起，都是有一个共同的信仰，做一些有益于社会和百姓的事情。所以，能争取到各方的支持，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与我们的理念和初心是不相悖的。”施远腾总结发言，让苏小慧觉得，稍加修改，就是一份很完整的年终总结了。 “好吧，大家都很忙，会议就开到这，大家赶紧忙自己的。”施远腾及时终止了会议。 “施院长，有个住院调药的癫痫病人，情况很复杂，想请您去看看。”顾盼可能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好，你先回科室，我一会就到。”施远腾对于学术上的探讨，从来不会拒绝。 施远腾先泡一壶茶，喝了一会，才离开办公室，往顾盼所在的儿科病房走去。 顾盼手下的医生们，听说顾盼主任请施远腾院长过来查房，都感到很兴奋。他们早已听说施远腾在学术上的厉害，但究竟怎样厉害，他们都没有见识过。现在，机会在前，他们怎会放过。 看见施远腾过来，顾盼将他请到医生办公室，并让主管医生向施远腾汇报病人的情况。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一次耐心的查房 患者是一位十三岁的男孩，因为癫痫发作在长洲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就诊。附属医院这位医生陆陆续续为小男孩用了三种抗癫痫药，而且用量极为可怕。 丙戊酸钠，每天三次，每次0.5克；加巴喷丁胶囊，每天三次，每次5粒；托吡酯，每天三次，每次150毫克（每次6片，每天18片）。癫痫控制住了，但小孩却出现极度的不适：严重消瘦，智力快速下降，全身无汗。 更令孩子的妈妈无奈的是，每次去看病，这位医生的态度都极为恶劣。他对孩子的妈妈吹嘘说，他是长洲最厉害的神经内科医生，在长洲，他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孩子的妈妈认识一位做护士的朋友，这位朋友说，这么大量的药物，是不是应该查一下血药浓度。当孩子的妈妈提出这个要求时，这位医生极不情愿的开了检查单，结果出来时，发现丙戊酸的浓度高达150多，所幸的是，孩子的肝功能尚好。 这位医生看到结果，一脸的不以为然，说：“这个量不大，每一种都不大。”孩子的妈妈害怕了，经人介绍，从长洲到仙游镇，找到慈心内科综合医院。现在住院的目的，是调整药物。 对于这位医生，施远腾是认识的，那是凌主任告诉他的。对于这样的医生，施远腾向来是极度讨厌的。 “目前孩子这种状况，是非常棘手的，我们能做的，是慢慢做加减法，千万不能操之过急。至于如何做加减法，就要看病人目前的主要矛盾在什么地方。” “目前孩子的血药浓度确实很高，但肝功能是很好的。我们知道，目前监测的血药浓度是血液里的总浓度，其中包括与蛋白质结合的药物浓度以及非结合的游离药物浓度。以我的估计，病人血浓度这么高，但没有出现肝和脑的损害，很有可能是结合浓度比较高。所以，这个我们可以暂时缓一缓。” “从刚才汇报的情况看，目前病人最大的问题是，消瘦明显，纳差，没有出汗，智力下降。这些情况，大多由托吡酯引起。所以，我们先从托吡酯入手，每一周减一片，一直减到每天200毫克（八片）。” “减药的过程要注意观察病人的情况，比如有没有再发作，什么时候开始出汗，胃纳什么时候开始好转。如果这些情况改善，下一步开始调整丙戊酸钠。丙戊酸钠的调整从每周减250毫克开始，密切观察，慢慢减至每天服用1000毫克。” “要与病人的母亲充分说明减药可能出现的情况，最主要是发作可能再度出现。同时告诉她，就算有再发作，我们也有办法，用副作用最少的药物进行控制。” “整个调药期间，要密切监测病人的肝功能变化，千万不能大意。如果再有发作，可以考虑使用左乙拉西坦，从每天两次，每次250毫克开始，逐渐增加至每天两次，每次500毫克。一旦发作控制，观察一个月，情况稳定，则可以开始减加巴喷丁。最终目标，是将加巴喷丁完全停掉。” “我这样说，大家能听明白吗？” 除了顾盼点头，其他人都不敢点头。的确，癫痫的药物调整，是非常考验医生、家属、病人的耐心和信心的。只要有一方放弃，整个调整计划就会失败，病人将直面药物副作用的风险。 “你们不懂，情有可原。这些问题比较复杂，涉及药物，涉及病人对药物的反应，涉及病人家属的依从性。我建议你们回去多看看这些相关的书籍和文献，遇到问题可以向顾主任请教。” “我之所以在这里说这么多，是因为一会到病房时，不可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话。我们做医生的，除了要学好技术，还要学会如何说话。大家不要小看这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好，病情会加重，医患矛盾会出现。” “如何用最短的时间，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将最复杂的问题说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需要有扎实的医学知识，更需要高度概括的能力。” “大家平时跟着顾主任查房，不仅仅要学顾主任的专业技能，还要学习顾主任是如何与病人和他们的家属沟通的。好吧，我们去看看病人。”施远腾说完，便在顾盼的带领下，来到病人的床前。 顾盼将施远腾介绍给病人的母亲，病人的母亲显得很高兴。她说：“听说施教授的大名很久了，可一直没有机会找到施教授为我儿子看病。谢谢施教授，谢谢顾主任。” 施远腾详细了解病人的发病情况，用药的经过和小孩目前感到最痛苦的点，然后细心为病人做体格检查。最后，施远腾详细向病人的母亲解释调药的必要性，迫切性以及调药可能出现的情况及需要的大概时间，并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告诉她，一定能够将药物调整到最好。 因为不是疑难病例，不需要进行集中的分析和讨论，只需要就事论事，将药物调整的原则和方法说清楚即可。尽管如此，从顾盼到住院医生们，都感到从中学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书本上没有的知识。 只要施远腾在医院，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施远腾也很乐于去与各个病区的医生们接触。除了解决问题，还可以看看，这些招聘过来的医生们的水平如何。 总体而言，他是满意的。这些医生，作为执行者，工作热情很高，很积极，也忠实地贯彻上级医生的诊疗意图。但施远腾更希望有多一些像苏厚才这样的人，医院要发展，这样的人才是至关重要的。 希望年后能迎来转机吧，施远腾暗暗祈祷。 大股东们都给出非常明确和肯定的意见：他们不参与分红，但要给有期权和有股权的医生分红。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压根就没想到第一年会有如此好的成绩，他们甚至做好亏损的准备。所以，他们表示，一旦医院决定扩建，可以使用这笔资金。  第三百三十章 张慧遇到麻烦 年关将至，施远腾将各项工作布置下去。该发的钱，该表彰的人和部门，春节期间的值班等，每一个环节，都必须顾及，必须面面俱到。 一天晚上，施远腾正在独自喝茶，突然接到毓文的电话。 “腾哥，最近可好？” “还可以，春节临近，正忙着医院里里外外的事情呢。” “嗯，我就知道你很忙。我这里还可以，一般般，算不上忙。最近想联系一下慧哥，看看春节他们家有没有准备去哪里玩，可他总是拒绝接听我的电话。” “哦，慧哥平时也是很忙的，特别是这个时候，那就更忙了。对了，有个电话进来，有空再与你聊。”施远腾听着毓文的电话，浑身一个激灵：张慧竟然不接毓文的电话？毓文这番电话一定有所指。 想到毓文的电话有可能被关注，甚至自己的和黎明的电话都可能被关注，施远腾马上找借口，果断收了线。 毓文听到施远腾这样说，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高智商的人，真是不一样，一点即明。当然，毓文也知道，这与施远腾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关。 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黎明。 “阿明，一龙的奶粉刚好没有了，你方便不？帮我买两罐送到我家里来。” “方便，我马上去买，呵呵，可不能饿坏一龙哦。”黎明何等聪明，一听便知道有问题。这样的事情，施远腾从来没有让自己做过。更何况，施远腾的楼下就有得买，现在让自己买，还要让自己亲自送过去，一定有问题，而且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黎明赶到施远腾家里时，发现施远腾正拿着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在等待自己，马上意识到是什么问题了。 “腾哥，奶粉买来了。” “好，谢谢阿明，放这里吧。你家里也很忙，得赶紧回去，我就不留你喝茶聊天了。”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向黎明使眼色，黎明当然明白施远腾的意思。 “是啊，临近春节，事情特别多。我走了，腾哥如果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就是。”黎明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 一旁的张姨看着也感到奇怪，但又不敢多问，拿起奶粉放进冰箱里保存好。 施远腾将笔记本递给黎明，只见上面写着：马上查一查，看看你、我、毓文和慧哥的手机有没有被关注。 黎明看见，马上从身上拿出早已带着的，另一台功能特别的手机进行操作。很快，黎明接过施远腾递给他的笔，在笔记本上写下：除了我的手机外，你们的都被关注了。 “马上关注我、慧哥和毓文的手机”施远腾马上在笔记本上写出命令。 “你的不用，慧哥和毓文的我马上关注。”黎明并不想关注施远腾的手机，也没有必要关注。因为施远腾已经知道自己的手机被关注，说话自然会十分小心。 “有情况直接到我家告诉我。”施远腾又写道。 “行，我先回去，有些操作必须回家才能做得更好。”黎明写完，递给施远腾，便离开了施远腾的家。 “看来，张慧遇到麻烦了。”施远腾自言自语。虽然担心，但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以他的分析，张慧这几年为了施远腾，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春节期间，也是一些喜欢兴风作浪的人活动的最佳时机，估计张慧是被这样的人摆了一道。 从毓文说的情况看，张慧对毓文的电话，只是拒绝接听而已。说明张慧已经从上次施远腾和黎明紧急飞往汉南市报警中汲取了教训，对电话进行选择性接听。 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打电话，张慧也可能选择不接。毕竟，自己曾经在张慧的介绍下认识了许琪烽，而且，知道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这是体制内的特点。每一个人，抬头看，看到的都是别人的屁股；往下看，看到的都是别人羡慕中带着不甘的眼神。这不甘，会令一些人剑走偏锋，也会令一些人身陷囹圄。 以施远腾的逻辑推理，书记对张慧不错，肯定会出手帮忙，但程序必须走，否则难以服众。所以，施远腾坚信，张慧迟早会没事的。至于什么时候，他不得而知。也许，黎明能解开这个谜团。 施远腾马上在核心群里发了一则消息，说保姆要回家过春节，自己要在家带小孩，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请各位尽量解决。施远腾的意思很明显，不希望有人与自己联系。 接着，施远腾打电话给傅一灯，让他方便时，来接保姆回仙游镇过年。与此同时，施远腾给张姨发了足额的春节这个月份的工资，还封了一个大红包给张姨，感谢张姨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选择留下来帮助自己。 张姨说着客气的话，也非常高兴地从施远腾手中接过工资和红包。第二天上午，傅一灯的汽车，直接开到施远腾家的地下停车场，将张姨接回仙游镇。临走前，傅一灯对施远腾说：“老师，如果有需要，请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谢谢你！总是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老师这话不妥。以老师目前的情况，是十分困难的，既要照顾好宝贝，又要顾及医院和自己。唉，想想也是挺为难的。老师，要多保重，我们几个学生，随时都可以过来，为老师提供帮助。” “好，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告诉你们。” 施远腾知道自己的手机被关注，所以，这一系列动作，一定会被人注意到。他希望，这些信息会传到书记或者吴阿姨那里。他相信，只要书记或者吴阿姨知道，一定会打电话给自己。 虽然倪虹出事后，书记和吴阿姨都没有给他打电话，但他相信，那是有原因的。而这一次，自己独自面对如此多的麻烦事，如果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电话肯定能等来。 对于喂养小孩，施远腾一点也不怵，只是这样做，会令他分身乏术。再加上张慧的事，春节期间，自己想去“化缘”，估计很难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果然不出所料 农历十二月二十八，施远腾很早便起来，给一龙喂了今天的第一餐奶。喝完奶的一龙，没有半点睡意，施远腾便抱着他到楼下走一走。 小区里，已经张灯结彩，一派节日的气氛。一龙看见这红红绿绿的一片，兴奋异常，咿咿呀呀的叫着。 走了一圈，一龙也叫了好一会，慢慢地，一龙趴在爸爸的肩膀上睡着了。施远腾怕他着凉，马上带他回家。 施远腾小心翼翼地将一龙轻放在婴儿床上睡好，盖好被子，便来到厅中，独自泡茶，慢慢地喝。 施远腾决意要保护好一龙，所以，原先的计划全部推翻。他专心在家陪着、照顾着幼小的一龙。 想着一年前，自己与倪虹在这里过了一个轻松愉悦的春节。如今，物是人非，令施远腾不由悲从中来。 突然，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一看，咦，是吴阿姨的电话。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吴阿姨您好！最近身体好吧？” “好，我很好。小施，谢谢你！” “吴阿姨客气了！” “唉，你的事，我当天便知道了。当时的我，惭愧，内疚，难以心安。如果不是因为到汉南给我看病，也许你能阻止这悲剧的发生，是我害了她们的呀！” “吴阿姨，您别这样。这事与您没有任何关系，您更不必有内疚与不安。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最终是要离开的，只是离开的时间不一样、方式不一样而已。有些人走得早些，有些走得迟些。虽然我是学医的，但我相信，这一切，早已经注定，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得了。试问，逆天改命的事情，谁能做得了？” “这次一龙能留下来，也是我的命中，该有一个儿子陪着我。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我应该感到庆幸，至少，我与倪虹的结晶，还留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吴阿姨，您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要将过去的一切放在身后，然后轻松地、开心地往前走，健康地往前走。在农历新年即将到来之际，我提前祝吴阿姨和许书记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施远腾只字不提张慧的事。 “还是小施好，你的一番话，解开了我的心结，谢谢你，小施。对了，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上午刚送保姆回家过年。这个保姆真好，多亏她帮忙，我才不至于终日守在家里。这段时间让她回去休息休息，我做一下超级奶爸的工作吧，也是应该的。不然，我对不起逝去的虹儿和我的女儿。” “你能忙得过来吗？” “可以，大过年的，不能麻烦别人。我住的小区，生活很便利，什么都有得买。确实不行，我上网买也很方便。我总是相信，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什么过不了的坎。” “好，你这生活态度要得。不抱怨，不埋怨，不服输，不退缩，不低头。嗯，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优秀，这与你的品格有莫大的关系。” “谢谢吴阿姨的褒扬！心底宽敞，人生到处是坦途；心胸狭隘，人生到处是修罗场。呵呵，我不应该在吴阿姨面前班门弄斧。” “什么班门弄斧，小施，你的知识结构，比很多人都要好。在你面前，吴阿姨老咯。哎，最近有没有与小张联系？”吴玉婷终于切入主题。 “没有，我平时与慧哥很少联系。前几天，一位曾经被我救回来的朋友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与慧哥联系，她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联系不到慧哥。” “那你怎么说？” “我说慧哥很忙的，我都很少与他联系。” “你与小张的关系怎么样？” “我与慧哥在大学里相识，他为人沉稳，做事踏实，属于‘说话不多，做事不拖，为人不作’的典型代表。从大学到现在，他都是我的榜样。” “他帮助别人，从不求回报，他对同学和朋友，都非常友好。他对待我像对待亲弟弟一般，我对他，也像对待亲哥哥一般。我们平时虽然很少打电话联系，但只要任何一方有事，另一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尽力帮助。” “像这次吴阿姨的病，慧哥也没有对我说什么，只是说有位很要好的朋友的亲属病了，想请我去看看。我去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吴阿姨。” “哦，他没有对你说给谁看病？” “没有。” “那你知道他的具体工作吗？” “他不就是在省机关上班吗？具体的工作，他从来没有对我说。既然他不说，我也不多问。我相信他，就像他相信我一样。不该问的，我绝对不多问。” “小张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人生的大幸啊！” “呵呵，吴阿姨，我也可以这样说，我有慧哥这样的朋友，是我人生的大幸啊。” “这样说，小张对你很重要。” “对，很重要。我这个人不喜欢到处抛头露面，真正了解我的人不多。当年到省人民医院诊断出一例被人下毒的病人，从而破了一起杀人大案。当时是慧哥请我去的，到后来破案了，我那在省人民医院的同学才知道是我干的，后来还专门请我吃一顿饭才让我回来。” “哦，当年那个著名的案件是你诊断出来并破了案的？” “对。后来这位陈总与我成为朋友，我的医院，她也是投资人之一。陈总说，她不看好医疗行业，但看好我，所以投资我。呵呵，没有她，也就没有现在的慈心内科综合医院。” “嗯……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对我的病判断得那么准，对治疗那么有信心。你呀，在长洲呆着，确实是屈才喽。可惜，老许很赞赏你现在的作为，不然，我真想动员老许，将你挖到汉南来。” “谢谢吴阿姨！其实，每个人的人生定位不一样，在长洲，更适合我这个非典型专家发挥。我非常佩服那天书记说的关于工作和亲情的一番话，经历这个劫难，我对这番话的体会更深。书记是有大智慧的人啊，慧哥有福气，能在书记身边工作和学习。”施远腾终于将话绕了一个大弯，扯到张慧身上。 第三百三十二章 无聊的风无聊的人 “小张确实不错，我常听老许回家表扬他，说他做事有原则，办事效率极高，质量又是极好。呵呵，你小施的兄弟，不会差到哪去的。” “谢谢书记和吴阿姨！我与慧哥，都是穷人家出来的。所以，当我对慧哥说起我的想法和做法时，他非常赞同，说这是造福百姓，特别是基层贫穷百姓的大好事。虽然慧哥帮不了我什么，但他的话，是精神支持啊。呵呵，在做重大抉择的时候，精神支持也是很重要的。” “哈哈，你说的对。你与小张，有点像钟子期与俞伯牙的关系啊。” “吴阿姨您说的太对了，我与慧哥，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三观高度一致。”说到这个部分，施远腾恨不得将张慧说得好好的。张慧自身好，与自己关系很好，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为张慧带去帮助。 “呵呵，小施，与你聊完，我心里舒服多了。你要好好保重，你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呢，老许可是对你寄予厚望的哦。” “谢谢许书记！谢谢吴阿姨！请吴阿姨放心，也请吴阿姨转告许书记，我一定不负许书记的厚望，切实将医院办成真正的百姓医院，良心医院。我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无愧于心。” “好，说的好！我一定转告老许。好了，你好好保重，如果有需要，可以打我这个电话。”吴玉婷这句话，等于告诉施远腾：我认可你，信任你，肯定也认可张慧，信任张慧。 “谢谢吴阿姨的信任！如果需要帮助，我一定会打您的电话的。请吴阿姨多保重，如果有需要，请吴阿姨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好，很好！不打扰你了，再见。”吴玉婷结束了与施远腾的通话，施远腾长舒了一口气。 施远腾相信，这番通话，吴玉婷的身边一定有许琪烽在。他更相信，张慧的问题，将很快得到解决。 施远腾猛喝几口茶，然后去看看一龙，看看尿不湿有没有问题。检查完后，施远腾开始动手做午饭。 张姨回家前，买了大量的蔬菜和肉类放在冰箱里，省去了施远腾到楼下买菜的时间。施远腾下米煮饭，然后取出昨晚拿出来解冻的肉，做起菜来。 这是典型的施远腾风格。做什么事情，先想好步骤，做法。一旦动手，速度非常快。 做好午饭，施远腾看看时间，应该给一龙喂奶了。他马上动手，用奶粉调好牛奶。他刚弄完，一龙的哭声准时响起。施远腾微微一笑，走过去，将一龙从床上抱起来，先将已经湿透了的尿不湿换掉，然后才给他吃奶。 张姨不在的日子，施远腾就这样忙碌着。只要一龙醒着，他尽量不接电话，尽可能的陪着一龙，教一龙说话，带一龙到小区里活动活动。 大年三十上午，黎明主动提出来，与春雨一起，带着儿子到施远腾家过年，被施远腾坚决阻止了。他明白黎明和春雨的心意，但他绝对不可能让春雨的父母来自己家里陪着自己过年。 现在的施远腾，任何新的一天，都是昨天的重复，似乎没有变化。如果说有，也许是一龙在这重复中逐渐长大。 大年三十中午，一阵门铃声响起，施远腾感到纳闷，这个时候，会有谁来？ 他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黎明只身一人来到。施远腾很清楚，这个时候，黎明的到来，一定有与张慧有关的消息。 “我一直在注意，慧哥、你、毓文的手机被关注，今天中午突然解除了，你们三个的都解除了。” “哦，你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没有，看来慧哥非常注意，他接听的电话，大多是拜年或者谈工作的，没有人说题外话。看来，慧哥是有选择性接电话的，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我感觉，慧哥有超常的感应能力，能及时发现可疑问题，及时将自己和朋友保护起来。”连黎明都有这种感觉。 “这就好，我还以为我今年的化缘全部泡汤了呢。这样一来，我可以大方化缘了。” “呵呵，腾哥确实费心了。不过，这些东西，还是随缘吧，不可以强求，更不能影响到你的休息。” “我知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今天很特别，你赶紧回去吧。放心，这些都是小事，我能处理得了。”施远腾催促黎明回去。 送走黎明，施远腾原本想打电话告诉毓文，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我们知道了，张慧未必知道，他可能依然小心谨慎。身处张慧的位置，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虽然是大年三十，但对于施远腾父子而言，这是别人的年，与自己无关。 午饭后，施远腾与一龙很快进入梦乡。因为没事可做，没事可想，施远腾懒洋洋地一直睡到三点多才起来。看见还在梦乡的一龙，施远腾走到公共洗手间洗漱一番，才去煮水泡茶，并趁机准备好一龙一会醒来要吃奶的用具。 将近四点，门铃响了起来，施远腾再度感到奇怪。这个点，很多人家都在准备年夜饭了，谁会来找自己？ 想归想，施远腾还是迅速站起来，将门打开。打开门的一刹那，施远腾不禁大吃一惊。 “毓文？怎么是你？”说罢，接过毓文手中的行李，将毓文迎进来。 “想不到吧，腾哥？” “想不到，一万个想不到。”施远腾说罢，张开双臂，将毓文拥入怀里。毓文也紧紧的抱着施远腾，情绪颇为激动。 拥抱一会，施远腾松开毓文，毓文问：“我哪干儿子呢？” “在睡觉呢，很快就会醒了。” “你在干嘛？” “在准备一龙一会喝奶的工具，还泡了一壶茶。来，先喝一杯茶。”施远腾将毓文拉到沙发上坐好，将一杯茶端给毓文。然后坐在毓文对面，静静地看着毓文。 “你这么看我干嘛？不认识我了？” “我在想，究竟是什么风，将一个大忙人送到我身边。” “什么大忙人，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事可干，交给手下就可以了。倒是在汉南无聊得很，嗯，是一阵很无聊的风将我吹来了。” 施远腾依然微笑着看着毓文，毓文开始感到不自在起来。 “你怎么啦？” “没什么，我在感谢这阵无聊的风，将一个无聊的人吹到一个无聊的地方，让另外一个无聊的人瞬间变得高兴起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进入角色的毓文 “是吗？那另外一个无聊的人也跟着高兴起来。”毓文一声轻呼，站起来，在施远腾的额头上吻了一口。 “我去洗个澡，不然，一会一龙起来会说，这个干妈臭烘烘的。”毓文站起来，施远腾也跟着站起来，提着毓文的行李，走进卧室。 毓文轻手轻脚的走到婴儿床边，看着酣睡的一龙，一种母爱洋溢在她的脸上。她从背囊中取出睡衣，也是到公共卫生间洗澡，她同样不想惊醒一龙。 毓文洗澡出来，一龙已经醒来。施远腾抱着一龙来到毓文跟前，对一龙说：“一龙，叫干妈。” 一龙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人，凝神看了一会。也许得益于以前经常视频对话，一龙对毓文并不认生，还伸出手要毓文抱。 毓文一看，乐开了怀，马上伸手抱过一龙。一龙似乎与毓文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刚睡醒的他，趴在毓文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施远腾看见，感到一阵心酸，也感到一阵高兴。心酸，是他考虑到一龙也许太需要母爱了，太渴望母爱了，所以，才有对毓文如此的亲近。高兴，是因为一龙接受毓文，施远腾知道，以后只有毓文适合让一龙叫一声妈妈。 正如张慧说的，他已经不再有结婚的念想了。一种想法已经深深根植于他的脑海，那就是，自己不适合婚姻，或者说，婚姻不适合自己。 “好，一龙好乖，一龙和干妈玩一会，爸爸去冲牛奶给一龙。”施远腾说罢，便去为一龙调制牛奶。 一龙喝完奶，施远腾与毓文逗着一龙完了一会，一龙干脆将头埋在毓文的怀里，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施远腾看见，内心突然被深深地刺痛了。这是一龙在寻找他熟悉的母爱啊！霎时间，施远腾的眼睛充满了泪水，嘴角带着笑意，看着这温馨但却令施远腾心碎的画面。 毓文看着施远腾，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也是一阵痛楚：这个男人，这个干儿子，实在是令人心疼！ 毓文任由一龙趴在自己的怀里，用手轻轻拍着一龙的背。一龙打了几个饱嗝，慢慢地，在毓文的怀里睡着了。 毓文与施远腾一起，将一龙轻轻地放在婴儿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轻轻的走出房间。 “毓文，你坐一会，我来做一顿简单的年夜饭。”施远腾对毓文说。 “你？你会做饭？” “我为什么不会？做饭，吃饭，人的本能啊，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我以为你只会做医生，别的啥都不会。” “嘿，你等着，我一会就做好。”施远腾说罢，走进厨房。 施远腾一边动手做饭，一边想：“去年的年夜饭，不也是自己做的吗。不同的是，去年准备充足，菜式很多，今年可是逊色很多了。去年是倪虹陪着自己吃饭，看春晚，今年，倪虹已经到天国了。世事难料，令人唏嘘，更令施远腾心疼。” 虽然没有去年备料充足，但施远腾还是做了一桌比较“丰盛”的菜：白切鸡、香菇炒瘦肉、荷包蛋、爆炒西蓝花、清蒸金仓鱼……关键是施远腾调味功夫到家，使坐在沙发喝茶的毓文不由大赞：“香，很香！腾哥，真有你的。” “来，天气挺冷的，趁热吃。”施远腾招呼毓文过来吃饭，毓文到洗手间洗干净手，坐到饭桌前，与施远腾一起吃这顿特别的年夜饭。 “今天我们不喝酒了。” “嗯，我明白。”毓文岂有不明白施远腾的意思之理？ “来尝尝我煎的荷包蛋，这是汉南市没有的。” “嗯，香，蛋香，面香。哇，里面还有馅，这馅里有肉丁，有香菇，有葱花。好吃，真的很好吃。哎，腾哥，你可以当大厨了耶。”毓文吃着这特别的荷包蛋，赞不绝口。 “嘿，当大厨可不行。不过，如果是朋友小聚，我是可以充当厨师的角色的。”施远腾也不矫情。 “你这手功夫，慧哥知道不？” “不知道，我还没请慧哥到家里吃过饭呢。” “不知道慧哥现在怎么样了？挺担心他的。” “没事了，自从收到你传来的提示，我马上做了安排，虽然跟踪不到什么，起码我心里有数。” “嗯，与你们这些聪明人在一起说话，做事，就是舒服，舒心。我那天也是这个意思，我还担心你听不懂，谁知道，你马上听懂了，而且马上做出决定。在这一点上，我远不如你。难怪你能将医院管理得这么好，效益出乎所有股东的意料。” “对了，你怎么如此肯定，慧哥没事了。” 施远腾将前天吴玉婷的电话内容说了一遍，然后说：“以我的分析，吴阿姨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这么多关于我与慧哥关系的事情。而且，我还相信，她打电话时，书记应该就在她身边。”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我原来也是想过打电话给你的。后来想想，我们虽然知道，但慧哥未必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前提下，你打电话给他，他依然不会接你的电话的。所以，我想缓一缓，说不定，当慧哥知道没事后，会主动打电话给我们呢。” “也是，看看今晚他有没有电话。如果没有，我们再打给他。” “好，今晚少不了要接很多电话，也要打很多电话。” 他们就这样吃着，聊着。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虽然在酒店也很舒服，但毕竟不是家，在这里，俩人吃的更加开心、放松和随意。 吃完饭，毓文也帮着收拾碗筷，俩人很快将东西收拾干净。 坐在沙发上，毓文故作夸张地摸这肚子说：“腾哥，如果天天吃你做的饭菜，我很快会变成大肥婆的。” 施远腾赶紧将口中的茶咽下去，说：“你想呛死我呀，什么大肥婆，你是天生丽质，怎么吃，也成不了大肥婆。”施远腾说罢，忍不住大笑起来。 “嘘，别这么大声，小心吵醒一龙。”毓文看来已经进入角色。  第三百三十四章 千金难买的情谊 俩人坐在沙发上慢慢聊天，他们都不想打开电视。一是怕电视的声音影响一龙，二是他们对除夕的春节联欢晚会兴趣不大。 还没到七点，毓文的手机响了起来。毓文一看，不禁眼中一亮：张慧的电话。 “毓文你好！吃饭了没？”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张慧再也不叫陈总了，直接称呼毓文。 “慧哥您好！刚吃完，吃了一顿特别好吃的年夜饭。现在呀，还站不起来呢。”毓文的话，说明她身心的放松和愉悦。 “哦，这么好吃？在哪家饭店吃的？” “是长洲的大厨做的。” “长洲的大厨？你怎么请到长洲的大厨了？” “这个大厨是请不到的，既然请不到，我只好到长洲吃咯。” “等等，我被你搞糊涂了。你是说，你现在在长洲？” “对。” “哦，一定是在阿腾家，没错吧？” “呵呵，还是慧哥了解我们。”毓文并不避讳。 “好，做得好，做得太好了，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赞！”张慧知道，如果没有毓文在，此时的施远腾，该是多么的孤清。 “嗨，慧哥您过奖了。我反正没事，也想着我的干儿子，干脆过来看看腾哥和干儿子。”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你。我这位兄弟，太多磨难了。此时此刻，你去一趟，比说什么，给什么，都要强。我还正想给你打完电话后马上打给阿腾呢，既然你们在一起，你干脆让阿腾听吧。”张慧还是有诸多的感慨。 “阿腾，谢谢你！” “慧哥，您谢我干嘛？” “你就别瞒我了，书记私底下对我说了，你与吴阿姨通话的事情。这件事，也只有你能想得到，也只有你能办得到。不然，这个年，我过的不得安乐。你说，我不谢你谢谁？” “呵呵，慧哥，如果要说谢，我在这说半天也说不完对你的感谢呢。咱们兄弟俩，不说这个，只要你好好的，我就高兴了。” “书记和吴阿姨对你的评价非常高。呵呵，如果不是你在捣鼓这医院的事，书记肯定要把你弄到汉南来。” “我这个非典型专家，到汉南市能干啥？还是呆在长洲好些，起码可发挥我的一技之长。” “哎，不是这么说，以你的技术和名声，很快就能将很多典型专家干趴下。对了，刚才毓文说吃了一顿美味的年夜饭，难道，你也会下厨？” “我怎么不会下厨？难道我不吃人间烟火？不过，毓文说的有点夸张了。”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慧哥如果不信，下次到长洲，让腾哥做一顿给您尝尝。不对，下次腾哥如果到汉南，也可以下厨做一顿。”毓文马上插话。 “看来，毓文说的不假。我说兄弟，你可是十八般武艺都会呀。你这脑袋，得借我用用。” “这个可借不得。脑袋是灵之家，魂之舍，命之根。慧哥的脑袋比我的好，要好好保护，我还要依靠慧哥的脑袋来保护我呢。” “阿腾，你这话，可带点禅味啊。一龙呢？是不是睡着了？” “对，刚吃饱，在毓文的怀里睡着了。” “他不认生？” “不认生，还很享受在毓文怀里趴着。” “唉，这孩子，够可怜的。好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些。祝福你、一龙和毓文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一切都好！” “谢谢慧哥，我和毓文也祝福慧哥一切如意，阖家幸福！”施远腾说完，看看毓文，毓文对施远腾摆摆手。施远腾明白毓文的意思，便收了线。 “腾哥，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什么料事如神。任何事情，只要你掌握了它的规律，便会知道，一些事，肯定会以某种方式发展。慧哥的事，也不例外。” “真像慧哥说的那样，你这脑袋，非同一般。”毓文对施远腾那密不透风的思辨能力，佩服不已。 正说着，黎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腾哥，我和春雨提前祝福你和一龙春节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谢谢你们！也祝福你们新春快乐，阖家幸福！阿明，你等一等，有一位好朋友要与你通电话。”施远腾祝福完，马上让黎明等一下，然后将手机递给毓文。 “明哥你好！祝福明哥和嫂子新年快乐，阖家幸福！” “哎呦，不是毓文吗？你在腾哥家？” “对呀。” “哇塞，真是太好了！毓文，你是及时雨啊，谢谢你，太感谢你了！”黎明的话，与张慧几乎如出一辙，听得毓文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施远腾的这些兄弟，真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啊。 “祝福毓文新春快乐，万事如意！也祝愿你在长洲过得开心，过得愉快。今晚我不过去了，明天我去看你们。”毓文从电话里，都能感受到黎明的兴奋之情。 “好，我们明天见。”毓文说完，便结束了与黎明的通话。 “腾哥，我终于明白了。这世间，成功与失败，得与失，都是相对的。每一个人幸福与否，也是比较后得出来的。” “但是，腾哥的朋友，对腾哥的这份真情义，是任何金钱都买不到的。我虽然学不到腾哥对待人和事的这份豁达，但我会努力尝试着学习。”来到长洲，毓文这种本来就有的感觉更加深刻了。 “你说的很对，人的很多感受，都是通过与别人对比得出来的。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说的就是这个理。” “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反而有点‘鸵鸟精神’。不对比，不看，自己觉得怎么过舒服，就怎么过。” “我就是佩服腾哥你这一点。不管面对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能以平和的心态对待，不亢不卑。这是一种品格，一种难得的人格。这种品格，这种人格，会赢得上至官员，下至百姓的尊敬。” 他们在放松地聊着，偶尔进去看看一龙的情况。很快，施远腾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何镇长打来的。 “何镇长您好！祝您和家人新春快乐，阖家幸福！” “教授您好！祝您春节快乐，万事如意！”何至忠知道施远腾的情况，说话分外小心。 第三百三十五章 施远腾的自知之明 “教授，现在说话方便不？” “方便，何镇长您请说。” “是这样，春节期间，很多外出的乡贤回家。他们对医院的建设感到很满意，也很感兴趣，他们都有意为医院的建设出一把力，而且都实实在在地向镇工商业联合会投入了真金白银。他们中的大多数提出了一个要求，现在想与教授商量。” “何镇长客气了，请您说。” “他们提出，如果是捐款建一栋楼的，是否可以以捐款人的名字命名。如果捐款买仪器的，是否可以在医院的大门口立一个大的宣传栏，将他们所捐的款以及所购买的仪器在宣传栏上长期公示。” “谢谢何镇长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我觉得他们提出要求非常合理，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力弘扬善事，善意，为社会带来更多的正能量，是我们一直追求的目的和效果。我春节后马上布置下去，先将大门前的宣传栏做好。” “前期我们有做得不够的地方，在此向何镇长表示歉意，也请何镇长将我们的歉意转达给前期资助我们的各位乡贤。” “春节后，医院有什么建设或者购买仪器的规划吗？” “有，节前我们班子开了一个会，决定节后购买一批使用频率很高的仪器设备。也准备在年后动工，再建一到两栋大楼，还准备投资建一座高压氧舱。咱们仙游镇还没有高压氧舱，一些特别的病人因为没有这个设备而需要转院治疗，所以，我们决定建一座。” “好，我知道了。春节期间，我与各位乡贤商量，然后在假期结束前将情况告诉教授。” “非常感谢何镇长！请何镇长转达我们医院全体职工对您和您领导下的班子和仙游镇人民的新春祝福，祝福他们身体健康，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谢谢教授，我一定转达。教授如果在生活上需要帮助，请提出来，我尽力帮忙解决。” “谢谢您！如果有需要，我一定请您帮忙。” “腾哥，资金不够？”等施远腾通完电话，毓文问道。 “不是，仙游镇有一个非常好的传统，就是本地的或者外出经商赚钱的老板们，都想为家乡做点事，出点力。这两年，因为诊所的关系，他们看到了老百姓的痛点所在，所以，镇政府和他们都着力在这方面。” “从政府到这些乡贤再到老百姓，都很高兴看到我们医院的开业，看到医院的办院宗旨，看到我们对承诺不折不扣的执行。” “我们的付出，令他们信任。他们的信任，使得他们愿意为我们付出。他们的付出，也必将加快我们发展的步伐，这是一个多赢的局面。” “难怪许书记也如此看重你的所作所为，你们真是切实做到为老百姓着想，解决他们急需解决的问题。腾哥，你的胸怀，一定与你的成长经历有关。” “可以这么说吧。以前我也和现在在体制内的医生一样，认可现在的做法，认可现在的各种明的、暗的规则。关键是，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没有任何的愧疚感，感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自从我被省卫生厅以技术扶贫专家的身份，派到长洲市下属一个最贫穷的县，并在那里呆了一个月。哪个时候，国家扶贫政策的春风还没吹到那里，我见证了什么叫贫穷，以及由这贫穷派生出来的种种问题。” “一个月后，我回到长洲，我对自己进行一次深刻的反思。我知道我改变不了大环境，但改变我自己，我认为我是可以做到的。” “呵呵，不瞒你说，从此以后，一个全新的我出现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改变我的做法。虽然我比起其他人少很多很多的钱，但我不后悔，也不羡慕他们。” “我知道，我在体制内的时候，他们尊重我，是因为我的医术，绝不是我的做法和为人。呵呵，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另类，与他们格格不入。” “能与我深交的人极少，而且，大多不是同行。慧哥是最清楚这些事情的，但慧哥只是一个执行者，所以，慧哥很是无奈。”施远腾一口气说了一番。 “我明白了，我就说嘛，凡事总有因由。其实，正如你说的，我们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做好心中的自己。我很认同你的选择、坚持和做法，但是，在当下这个环境下，你这条路，注定会走得很艰难。” “是啊，医院为什么不敢扩建？为什么不敢开设外科、妇产科和其它学科？归根到底，是没有人才，没有高层次的人才愿意到我们医院来。” “在体制内，能够舒舒服服地‘躺赢’，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到一个穷乡僻壤呆着，拿着比体制内少得到的收入。你说，有几个人愿意？” “我知道书记的良苦用心，但我觉得没有用。现在的人，非常功利。所以，我才决定，年终奖尽可能的发多一点。这些拿到高奖金的员工，也许是我们医院的宣传队和播种机。” “哈哈，你这个‘宣传队和播种机’的提法很新颖。” “这可不是我的发明，是我们太祖说的，我借用而已。” “很多话，经你的口，便变成你自己独特的语言了。能信手拈来，又不显得突兀，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 他们开心地聊着，施远腾突然想起，应该给一龙喂奶了。 “我去调好牛奶，不然，一龙醒来要闹了。”施远腾说罢，便站起来，到厨房为一龙调好牛奶。 施远腾刚从厨房出来，一龙的哭声便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毓文早有准备，马上快步走进房间，将一龙从床上抱起来。刚醒来的一龙，一下子还没有适应毓文，继续哭闹着。当看见施远腾时，才停止哭闹，并伸手要施远腾抱。 “呵呵，刚醒来，还不习惯给干妈抱，是不是？”施远腾笑着从毓文怀里抱过一龙，也顺便点醒毓文，一龙还没有适应她。  第三百三十六章 施远腾心底的苦闷 “来，给爸爸看看，我们一龙有没有拉尿了。嗯，真的拉尿了哦，换完尿不湿再喝牛奶吧。”施远腾抱着一龙进房间，毓文也跟着进去。 看见施远腾娴熟地为一龙换尿不湿，毓文心中感慨不已。 “腾哥，真想不到，这些活，你也能干得这么好。” “嗨，以前在儿科实习时，经常为小孩换。不过，当时没有尿不湿，只有尿布。呵呵，还是太祖说的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术性工作，做多了，也就熟练了。” 施远腾换好尿布，将一龙抱到厅里，坐在沙发上给一龙喝牛奶。一龙可是真饿了，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见此情形，毓文露出心疼的眼神的。 “腾哥，这孩子真饿坏了，一口气就喝了大半瓶。” “呵呵，他总是这样。所以，每一次喂完，必须竖着抱，然后轻拍背部，将胃里的气体拍出来。” 说话功夫，一龙已经将施远腾调好的牛奶全部喝光。对于如何喂养，施远腾是请教过吴歌的，现在也是在按照吴歌所教的方法进行。 吃饱后，一龙开始要毓文抱了。毓文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孩子，真正体现民以食为本啊。” 毓文听施远腾所说，将一龙竖着抱，然后轻拍一龙的背部，很快，一连串的饱嗝从一龙的喉咙里响起。 毓文逗着一龙玩，一龙也被毓文逗得哈哈笑。只见一龙一边笑，一边用他的小手触摸着毓文的脸，触摸着毓文长长的秀发。一会又将头埋在毓文的胸前，似乎在寻找某一种记忆。 毓文柔软的心被一龙的举动触动了，她小心地抱着一龙，任由一龙触摸自己。俩人的举动，与母子无异，看得施远腾眼神发呆。有那么一瞬间，施远腾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但他很快清醒过来。 虽然毓文不是倪虹，但此时此刻，有一位与自己有着亲密关系的异性，而这位异性又为一龙所接受，施远腾感到十分幸运与高兴。 突然，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一看，是龙哥打来的，马上按了接通键。 “龙哥您好！祝龙哥新春快乐，身体健康，生意兴隆，阖家幸福！呵呵，我都忙得晕头转向了，应该是我给龙哥您打电话才对。” “教授客气了！你打给我，我打给你，还不是一样。我知道你很忙，特意打电话向你拜年，祝福教授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事事如意，平安吉祥！” “谢谢，非常感谢龙哥！现在实在不方便，不然，我应该到凤歇市向您，阿姨和虎哥他们拜年。” “教授的心意我已经收到。唉，现在的你，能照顾好自己，已经不错咯。我想问一下教授，春节后，医院有没有新的规划？” “有，我本来想春节后到凤歇市找您商量。现在可以向您汇报一下我们的计划。春节后，我们打算再建一栋到两栋大楼，建一座高压氧舱，买一批仪器设备。” “从现在住院病人的趋势看，床位已经不够了，建一栋新的住院大楼势在必行。开业以来，我们的仪器设备的使用率一直很高，有些仪器设备已经不够用了，也需要添置一批。还有，这一带的医院，还没有一座高压氧舱，一些特殊的、我们可以治好的病人只能往上送。既增加病人的负担，也是我们医院的损失。” “所以，年后请龙哥安排一个时间，我们商量好一个方案，然后请黄工设计，尽快动工。”施远腾将心中的想法告诉黄金龙。 “好，教授这个计划可行性很大，也不难做到。呵呵，教授可是稳扎稳打啊。” “呵呵，可以这样说吧，医疗行业，不稳扎稳打不行。太快了，很容易出问题。人命关天啊，还是稳扎稳打为好。” “嗯，人命关天，说的非常好。教授这话我喜欢听，这是对病人的负责。我知道了，春节后，我马上安排时间和人员，与教授开一个碰头会，将一切敲定下来。” “好，谢谢龙哥！到时我们见面再慢慢聊。” “好的，教授多保重。再见！” “龙哥对你蛮尊重的。” “嗯，是的，龙哥在凤歇市商界，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腾哥，你有一股强大的人格魅力，令与你深入接触的人都被你所折服。” “我哪来的人格魅力。哎，小心，一龙在扯你的衣服呢。”施远腾看见一龙在用手扯毓文的上衣。 “我知道，让他扯一下吧。可惜我没法给他喂奶，这孩子真可怜，唉……” “我知道你疼他，但不能以这种心态对他，否则，将来会宠坏他的。你就将他当成亲生儿子般教导，该说的时候说他，不该做的事情也不能惯着他。” “腾哥，他还小呀，他现在懂什么？” “我是说以后，现在他不懂，这我当然知道。以后，能让他叫一声妈妈的人，也只有你了。”施远腾说罢，神情黯然。 “这个妈妈，我是当定了。”毓文回答得非常坚决。一龙似乎能听懂毓文的话，只见他张开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毓文。稍后，他用小手抱着毓文，将头贴在毓文的胸前，一动不动。 毓文知道他困了，便站起来，抱着他在厅里来回走动，并轻轻摇晃着。很快，一龙便进入梦乡。这一次，毓文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将一龙放在婴儿床上睡好，盖好被子。整个过程，施远腾并不插手，由着毓文去做。 “谢谢你，毓文。”当毓文从房间里出来时，施远腾对她说。 “谢我什么呀，该我谢谢你，让我亲密接触这个小家伙。一龙他，我认了，他就是我的儿子，我们的儿子，我们一起抚养他。” “好，好，好。”施远腾一连说三个好，他不敢多说话，他知道，再说下去，他会忍不住落泪。 “腾哥，你怎么了？” “唉，说到底，我还是要感谢你。从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心底里就非常高兴。虽然我平时不说什么，有什么事都硬扛着。其实，那种孤独、寂寞、无奈、无助，只有我自己最清楚。特别是今年，最是难受。”施远腾第一次在人前承认自己的脆弱。 第三百三十七章 别样的除夕夜 毓文听罢，心里一阵痛楚。她走近施远腾，与施远腾拥抱在一起。毓文知道，像施远腾这样的男人，是不轻易吐露这些不堪的，能向自己说，是对自己的信任，甚至有一点依赖。 “这些话，你没有对慧哥说过吧？”过了一会，毓文松开手，问。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对其他人说。这也应该是最后一次对其他人说，我不想将这些话挂在嘴边。” “我知道，来，一起喝茶吧。”毓文牵着施远腾的手，来到沙发上坐好。 “你先喝，我去洗个澡。从下午忙到现在，去洗个澡才舒服。” “好，你先去，一会我也要去。” 看着施远腾的背影，毓文唏嘘不已。她能感受到施远腾的难处，也为自己的决定感到高兴。 毓文洗澡出来时，施远腾正在接听苏小慧的拜年电话。施远腾借此机会，将何镇长的意思告诉苏小慧，让她年后将“功德栏”做好，要别出心裁，要能随时添加名字，还要永不退色。 苏小慧听到有这等好事，早已高兴起来，满口答应，说：“施院长，您放心，我一定将这个‘功德栏’做好，让这些做善事的人满意。”对于苏小慧的办事能力，施远腾深信不疑。 “又布置任务了？”毓文一边走进施远腾，一边问。 “嗯，洪力和小慧打电话来拜年，我顺便将何镇长说的事情布置给她。” “你们这个创业团队确实不错，每一个人的能力都很强。” “对，没有他们，根本撑不起来这家医院。这么短的时间，招聘来的人，还没有对医院有归属感。” “归属感，嗯，你说的这个很重要，需要时间来培养这种感觉。” “是的，没有五年到十年的时间，没有一茬又一茬的人的流动和沉淀，根本不可能建立起来。” “腾哥，你怎么对这些也这么熟悉。” “呵呵，我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啧啧，你看你说的，我的腾哥有多大的能耐，虽然我不知道全部，起码也知道不少了。只要你想做，你一定能做得好。”随着接触的增多，毓文发现施远腾越来越多的能力和潜力。 “你看你，把我说得像超人似的。都说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任何时候，单打独斗都不可能成功。” “这个我同意。一个人，现在想要成功，要不组建一个团队，要不加入一个团队。不管以何种形式，团队的灵魂人物都是最重要的，你就是你们团队的灵魂。我相信，在你们团队里，我把这话说了，没有人不同意。” 施远腾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你对管理的经验、看法和理念，都是值得我好好学习的。”施远腾对毓文説。 “我的管理，相对简单一些。不像你，涉及的范围太大，而且事关人命。呵呵，也只有你这个脑袋能Hold得住。” “呵呵，别将我看得好像什么都会似的。我除了在专业上有比较足够的自信外，其它方面，我是没有底气的。还记得当年我狼狈出逃到汉南时的情形吧，那种感觉可不好。” “嘿，还别说。当时，我看到你的时候，还感到很奇怪。明明遇到如此大的危险，陷入如此凶险的境地，你还显得十分镇静从容。这份气度，十分难得。” “呵呵，我这份底气，来自于你，来自于慧哥。有你们在，我不怕。大不了，找个地方隐匿起来，乌云总不会长久停留在一个地方的。” “好，你这话说得真好。乌云遮不住太阳，因为，一定有风，将乌云吹走。哈哈，腾哥，你这份乐观，真是不错。” “说真的，我还感谢你那次到汉南呢。没有那一次，就没有我们的第一次和以后的无数次。我很喜欢与你在一起，很享受与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毓文一边说，一边凑近施远腾，两个人相拥着，热吻起来。 “嗯，我们还是到客房吧，不要惊动一龙。”毓文呼吸急促起来。 “嗯……”施远腾拥着毓文，往客房走去。他知道毓文疯起来的样子，肯定会将一龙吵醒。他不想影响一龙的睡眠，也不想因此而中断他们那难得的快乐。 尽管是长洲最寒冷的时节，依然挡不住施远腾家的客房里翻滚的春色。一个特别的年夜，一对特别的男女，经历过很长时间的翻云覆雨之后，正静静地躺在床上。 “腾哥，看来，以后我要多点跑长洲喽。” “你看你的情况吧，不要影响到你的工作。至于我，倒是希望你多点来。” “保姆哪里，会怎么看？” “不必太在意别人怎么看，如果我们要活在别人的眼色中，在别人的看法中生活，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你说是不是。” “嗯，那也是。哎，腾哥，你是不是看很多哲学方面的书籍？” “很多说不上。不过，我是喜欢看哲学方面的书。别小看哲学，深究下去，能领悟到的东西很多很多。我们太祖对世界，对宇宙，对国家，对人性，对战略战术的分析，都与他的哲思有密切的关系。” “这种知识的深度和广度，出现在一个医生的身上，似乎难以想象。说明腾哥爱好广泛，而且不是蜻蜓点水般的爱好，而是看一门，专一门的爱好。这份特质，十分难得。” “任何事情，都有得有失。我这性格，让我去干慧哥这份活，肯定干不了。干你这份活，我也不行。我不喜欢外出，我不喜欢应酬，我不喜欢虚情假意，迎来送往。” “所以，我很认同一种说法，将自己的爱好变成自己的事业，是人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也是很难做到的事情。现在的我，正在努力往这个方向走。” “你的选择是对的，我支持你！”毓文对施远腾说。她喜欢施远腾的这份真，做就做了，错了就错了，从不去掩饰。所以，与施远腾相处，她感到轻松和舒畅。相反，因为张慧工作的性质和部门的敏感性，与张慧相处，总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虽然她知道张慧不是故意对她如此，但那种感受，毕竟让她感到不舒服。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一龙叫毓文妈妈了 施远腾用手刮一下毓文的鼻子，说：“起来吧，你先去洗澡，一会我接上。” “好。”毓文起来，施远腾也跟着起来，一起将凌乱的床铺铺好。 俩人洗完澡，听着窗外一阵接一阵并不连贯的鞭炮声，施远腾知道，零时的钟声即将敲响，农历新年即将到来。 施远腾将一杯茶端到毓文面前，说：“来，毓文，我们一起迎接新年。感谢上苍，让我们有缘相识，相知，相爱。” 毓文举起茶杯，与施远腾碰了一下，说：“慧哥已经将与你的谈话告诉我了，我认可你的分析，我也不否认我们相爱。将来如何，我们暂且不管，让我们且行且珍惜吧。” “好，说的好！”施远腾刚说完，鞭炮声响得密集起来，施远腾与毓文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快步走进房间。 施远腾轻轻用手放在一龙的胸前。他知道，沉睡的小孩，很容易被这突如其来的鞭炮声惊醒。而胸前的轻微的压迫感，能为小孩提供一种安全感。 一直等最猛烈的响声过后，施远腾才松开放在一龙胸前的手。 “毓文，今晚我睡在一龙这边，你睡我身边。你安心睡，一龙晚上的吃奶和换尿布，我来处理。” “你行不行，别太累了。我听慧哥说，你在汉南时，旧病发作，挺吓人的。” “没事，一般不会发作。你安心睡吧，我能应付得了。” “好，有事叫我。”毓文也不矫情，她也清楚，施远腾不会让她熬夜的。 对于施远腾而言，半夜为一龙喂奶和换尿布，根本不是问题。医生对特定事情的警觉性，比一般人要强大很多。 第二天一早，毓文和一龙还在沉睡。施远腾悄悄起来，将昨晚一龙喝奶的工具放进锅里，加水煮沸，消毒一次。同时，施远腾也飞快地将早餐做好，放在锅里保温着。 估摸着一龙也快醒了，施远腾将一龙要喝的牛奶调配好。然后在度轻轻走进房间，发现毓文也醒了，正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一龙，脸上满是慈爱。看得出，毓文是真的喜欢上一龙了。 “腾哥，你昨晚要照顾一龙，早上又起这么早，这样怎么行？” “没关系，做医生，这点事情算什么。” “话虽这么说，必要的休息还是要有的。不然，长年累月，会将身体搞坏的。” 施远腾搂着毓文，在她俏美的脸上吻了一口，说：“放心，我心中有数。你去洗漱一下吧，一会我们一起吃早餐。” “哦，早餐也做好了？” “对。” “你这速度，也是太快了吧？！不过，你这手艺，我只能说佩服，我是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 “呵呵，早餐应付一下吧。” “好，知道。”毓文说罢，便去洗漱了。 毓文洗漱出来，便听到房间里施远腾父子俩的声音。 “一龙醒咯，肚子饿了吧？”随着施远腾的问话声，一阵咿咿呀呀的稚嫩的声音响起。 “嗯，还不饿？眼睛到处看，是不是找干妈？”一龙不理会施远腾，继续咿咿呀呀的叫着。 毓文听见，赶紧走了进来。一龙看见毓文，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并向毓文伸出双手。毓文将一龙从床上抱了起来。 “EM-MA”突然，一龙发出一个含糊的声音，施远腾和毓文都惊呆了。 “一龙在叫妈，一龙在叫妈，一龙他在叫我呢”毓文兴奋得满眼泪水，将一龙紧紧的搂在怀里，激动的毓文很快抽泣起来。 施远腾也是眼含泪水，轻轻地拍着毓文。这似乎是一种天意，一种预兆。大年初一的清晨，一龙的第一声妈妈，献给了毓文。毓文如何不激动？她使劲地吻着一龙的小脸蛋，口中叫着“乖，一龙乖，儿子乖。” 在毓文怀里的一龙，根本不理会施远腾，将拇指放在嘴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哈哈，一龙饿了吧？可不要吸吮手指哦。来，妈妈拿牛奶来给一龙吃。”毓文将一龙的拇指拔出来，并示意施远腾，施远腾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温度适中的牛奶递给毓文。 毓文将奶瓶给一龙拿着，一龙接过奶瓶，迫不及待地吸吮起来。满满的一瓶牛奶，一龙很快便喝干净。 “哎，腾哥，这样会不会饿着他？” “不会，少量多餐，更容易消化吸收。” “哦，还有这讲究。” “我是请教吴歌主任的。” “嗯，看来，我回去后，要多看看育儿的书籍。咱们一龙，以后要成为一条真龙。”毓文已经下定决心，回汉南后，马上买一批育儿的书，慢慢研读。 “哎，腾哥，先别急着吃早餐。为一龙穿好衣服，带他到楼下小区走一走，怎么样？” “好，不能总将他闷在家里。”施远腾答应着，找来合适的衣服，为一龙穿上。然后，与毓文保证一龙走了出去。 施远腾虽然有时候也会带一龙到小区走一走，但毕竟很少，而且走的不远。这一次，毓文与施远腾带着一龙，在小区转了一圈，又带着他走出小区，在小区旁的路边人行道上慢慢走着。 大年初一的清晨，行人不多，路上偶尔有车辆开过。一龙看见汽车，高兴得咿呀大叫，身体也在毓文怀里跳跃起伏，手指却指着那过往的汽车。 “呵呵，男孩子，没几个不喜欢汽车的。”毓文笑着说。 “一龙这样蹦，你受得了不？要不，我来抱。”施远腾笑着对毓文说。 “没事，累了你再接着。”毓文舍不得放手。施远腾在长洲名气很大，虽然行人不多，依然有不少人认识施远腾。迎面走过，都会与施远腾打招呼和拜年，个别人还专门给一龙塞一个红包。 “呵呵，腾哥，你可真是彻头彻尾的大名人啊。” “嘿，看你说的。什么大名人，认识我而已。” “长洲这么大，你随便下来走走，都有这么多人认识你，不是大名人是什么？” “好吧，那就是大名人。不过，平时与他们打招呼，似乎习惯了，从来没有往什么大名人去想。” 第三百三十九章 言传身教的重要性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这更说明，你这个大名人可是货真价实的。”毓文自有她的看法。 走了一会，毓文也是累了，将一龙让给施远腾抱。施远腾接过一龙，一龙看了一会施远腾，又看了一下毓文，嘴巴不由一扁。 “呵呵，连老爸都不认了？”施远腾笑着对一龙说。听着施远腾的声音，一龙终究没有哭出来。 他们走了一会，便回家了。 回到家，一龙的兴奋劲过了，很快便进入睡眠状态。 安顿好一龙，施远腾和毓文才开始吃早餐。 “腾哥，你说，让一龙跟着我到汉南，怎么样？”毓文试探着问。 “你也是个大忙人，到汉南，还不一样要请保姆？现在好的保姆不容易请，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记得，终身难忘！”毓文怎么可能忘记。 “现在这个保姆，是智哥帮忙请的，非常好。干活勤快，手脚麻利，人也挺好，还是留一龙在这吧。等以后一龙长大了，再作计划。”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毓文不再坚持。 吃完早餐，俩人一起收拾好东西，便坐在茶几前喝茶聊天起来。看电视，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在选项之列。 “腾哥，我还真没想到，医院能够盈利了，而且还不算少。我对投资医院，从来是不感冒的，想不到，到你手里，竟然这么快盈利。” “其实，关键是选址。如果将医院建在长洲或者汉南，别说盈利，能够少亏一点，都算很不错了。” “嗯，我以前的想法刚好相反。很久前，也有人想和我合资建一家医院。当时，他的想法与我的想法是一致的，将医院建在汉南，以优质的医疗和服务取胜。现在和你一聊，才知道当时我们都很无知。” “其实，这是矛盾的两个方面。将医院建在汉南，招聘人才会相对容易些，但病人的资源是很难获取的。而在小镇，招聘人才非常困难，但病人的资源是很丰富的。当然，我们定位必须要准，我们服务的是老百姓，必须做到质优价廉，薄利多销。” “这样的结果，是病人很多，工作量很大，利润很小。我们现在能赚钱，靠的就是这个。现在，我们医院可谓一床难求。所以，春节后，扩建已经势在必行。” “我明白了。大资本都喜欢赚快钱，赚大钱，他们根本看不上基层老百姓这一点小钱，更不会为这点小钱去为他们服务。但你们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将承诺落到实处。” “其实你们挺不容易的，如何在服务好老百姓与保证职工的收入之间取得平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的，非常不容易。如果我们能招到合适的人才，我们可以做更多的事。我们知道老百姓需要什么，但囿于人才不足，我们没法，也不敢去开拓新的领域。” “嗯，看来，你的策略是对的，一步一步来。” 他们正在闲聊着，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嗯，应该是阿明来了。”施远腾说了一声，便站起来去开门。 果然，黎明和春雨带着儿子走了进来。黎明的手上，提着几大袋东西。 “阿明，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从家里拿点菜来，中午在你这里做饭。毓文难得来一次，这个时候酒店又不营业，在你家里做，最合适不过了。” “好，也好。先将东西放好，坐下来，喝一会茶再说。”施远腾接过黎明手中的东西，拿到厨房里放好。然后出来招呼黎明和春雨坐好。 “明哥，这位是嫂子吧？真是大美人啊！”毓文显得落落大方。 “对，呵呵，你们都是大美人。春雨，这位就是我常说的毓文。嗯……该怎么称呼好呢。”黎明一下子陷入称呼的“泥潭”。 “嘿，明哥，哪有这么多讲究的。叫我毓文就行了，我和嫂子，年龄应该差不多。”还是毓文反应快。 “毓文您好！”春雨向毓文伸出手，毓文也伸出手与春雨的手握在一起。 “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啊？”毓文对一直牵着春雨衣服的、黎明的儿子问道。 “来，告诉毓文阿姨，你叫什么名字。”春雨对儿子说。 “我叫黎子斌。”黎明的儿子怯生生的回答说。 “嗯，黎子斌，很好听的名字哦，谁给你起的名字啊？” “爸爸起的。” “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呀？” “都喜欢。”黎子斌毫不犹豫。 “哈哈，子斌好样的。哎，明哥，我看子斌长得像嫂子，大帅哥一个。”毓文与黎明也算是很熟了，说话随意了很多。 “呵呵，我呀，希望他长得像妈妈，本事嘛，像腾哥一样强大就好了。” “哎，阿明，你可不能这样说话。父亲永远是儿子学习的榜样，你不比我差，只是行业不同而已。”施远腾马上纠正黎明的想法和说法。 “就是，腾哥应该教导教导他。”春雨也附和着施远腾。 “什么教导不教导的，我们兄弟俩，本来就是互补的。他懂的我不懂，我懂的他不懂，这样不正好嘛。” “妈妈，弟弟呢？”显然，春雨已经告诉他，到施伯伯家，有一位小弟弟。 “弟弟呀，睡觉咯。来，伯伯带你去看看，不过，可不要吵醒弟弟哦。”施远腾牵着子斌的小手，来到房间。子斌看了一会一龙，被施远腾牵了出来。 “怎么样？看见弟弟了没？” “看见了，弟弟睡的可香了。” “那子斌要注意咯，不能吵醒弟弟哦。” “嗯，知道了。”黎子斌说完，乖乖地在妈妈身边坐了下来。 “到爸爸那里坐，妈妈去做饭。”春雨让子斌到黎明身边，自己则起身到厨房，动手准备午饭。 “春雨，你行不行？” “放心吧，腾哥，我不行，难道你行？” “嘿，春雨嫂，您还别说，腾哥的厨艺可是一流的哦。昨晚做的年夜饭，特别好吃，我吃的那个饱呀，都得差点站不起来咯。”毓文对昨晚的年夜饭记忆犹新。 第三百四十章 柳媚的电话 “哦，腾哥还有这一手？” “呵呵，腾哥还有很多手。春雨，你可以小看任何人，但千万别小看腾哥。他随便露一手，都能吓人一跳。”还是黎明了解施远腾。 “嗯，还是明哥了解腾哥。昨晚吃饭前我还不相信呢，吃了才知道，那个好吃，不比餐馆的差。不，应该说，比餐馆的要好。”毓文及时补了一句。 “哇，腾哥，他们这样说，我都不要意思出手了。”春雨自从嫁给黎明，也慢慢跟着黎明叫施远腾为腾哥。 “春雨，你做你的，别听他们的。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我做的适合毓文，说不定你做的更适合呢。”施远腾及时解围。 “好，有腾哥鼓励，我怎么样也要试一试。”春雨外向开朗的一面展示出来。 “阿明，如果再建一栋或者两栋病房，服务器够不够用？” “够用，我在开始规划的时候，已经按照八个角全部完成的规模来做的。所以，将整个八角形合拢，也没有问题。”黎明对于自己的规划，充满信心。 “好，阿明，真有你的。这样，我就不用考虑这一块了。” “明哥，你和腾哥可真是最佳拍档啊。” “那是，不过，我必须跟着腾哥的节奏走才行。干活我没问题，但大局的规划和部署，如果没有腾哥主导，是不敢想象的事情。”黎明一句简单的话，将他对施远腾的崇拜和依赖表露无遗。 “明哥，我就喜欢你和腾哥的性情。不遮不掩，不矫情，不抢功，一是一，二是二，坦坦荡荡。这种友谊，真是令人羡慕。” “毓文，你也不必谦虚。在我眼里，你是女中豪杰，更是性情中人。昨天我对腾哥说，准备全家过来与腾哥一起吃年夜饭，被腾哥拒绝了。我正发愁呢，听说你过来，我太高兴了。” “我反正没事，过来也是应该的。你对腾哥的这份兄弟情，着实令我感动。你和慧哥，都是腾哥的好兄弟，真心真意的好兄弟。”想起昨天黎明和张慧得知自己到长洲时的表现，毓文不由感慨。 他们正聊着，施远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施远腾一把抓起来，马上接听。现在施远腾接电话，已经养成这种习惯，担心铃声将一龙吵醒。 “老师新年好！我是柳媚。” “哦，是柳媚呀，新年好！很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最近好吧？” “谢谢老师！我很好，春节前刚结婚，老公也是我们医院的，在检验科工作。” “恭喜！恭喜！” “老师，我想到你们医院工作，可以不？” “不是可不可以，是非常欢迎。不过，行动之前，你和你先生还是要考虑清楚。毕竟，要砸烂铁饭碗，捧起瓷饭碗，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慎重，不要心血来潮，更不要意气用事。”施远腾当然高兴，但却担心感性的柳媚又作出非理性的决定。 “老师放心，我们不会做草率的决定。我们老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拿不定注意，该往哪里去。”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唉，北江的体制内的氛围，比南江更加令人窒息。总之，用乌烟瘴气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我们这可是民营医院哦，你不担心？” “对于民营医院，我们真的是有担心的。特别是像某某系的民营医院，完全违背了老师教导的做人和做事的原则，我肯定不会去那种民营医院的。” “春节前，我与洪力师弟联系，才知道，他们夫妻俩都在老师手下干活，而且都干得很开心。他不也是从体制内出来的吗？我们有什么可怕的？” “哦，你与洪力联系过了？他有没有告诉你确切的收入？” “有，他没有隐瞒我什么，都告诉我了。这个收入虽然比我们现在少一些，但起码工作起来开心，而且，医院能让人看到发展的前景。最重要一点，我觉得老师的理念能够在医院得到彻底的贯彻，让我们能回归做医生的本质。” “跟老师学习三年，从一开始不是很认可老师的理念，到现在，被老师的理念彻底征服。其实，老师是对的，现在很多体制内的医院，都走了歪路，更别说与国家的政策相一致了。” “你能这样看，这样想，我很高兴。不过，你还是和你先生充分商量，毕竟，这是你们两个人一辈子的事情。” “我知道老师是为我们好。放心吧，经过两年多的打磨，我已经改变了很多。老师，您说，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比较好？” “你们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过来。从从容容的过来，不用赶。总之，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我都是欢迎的。” “谢谢老师！对了，如果有其他同事也想过去，可以不？” “当然可以，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临床现在只招聘内科和儿科医生，影像和检验的也欢迎过来。医院暂时没有开设外科系统，但今年要开一个高压氧科，这样的人，如果有，又想来，也可以。” “总之，凡是想来的同事，你都要将困难说在前。我不希望他们高兴而来，失望而归。仙游镇你是来过的，环境你也是知道的，对他们说清楚这点，应该不难。” “好，我明白了。这边办好手续，我们就过去，到时见。” “好，到时见。”估计柳媚已经从洪力那里知道了倪虹的情况，所以刻意不提。 “柳媚想来？”黎明问。 “嗯，还带他老公来。” “好啊，我们正缺乏这个层次和水平的人员呢。” “柳媚是谁？你的学生？”毓文并不认识柳媚。 “对，也是我的研究生，北江人。” “太好了，正是你用人之际。看来，你的策略是对的。虽然我听她这么说，但起码她知道，这里的收入不会比北江差很远。再说了，仙游镇的消费水平低，医院的福利不错。这样，一正一负，相信她能算清楚。只要她能算清楚，说服其他人也就容易喽。” 第三百四十一章 存在即合理 “呵呵，还是毓文厉害，一下子想到这么多。”黎明笑着对毓文说。 “那还用说，你以为这个陈总是徒有虚名的吗？”施远腾对黎明说。 “腾哥你就别埋汰我了。我承认，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一位医学专家，现在慢慢发现，在管理上，你并不比我差。在很多方面，我都要向你学习。” “不是埋汰你，在管理上，你肯定比我和阿明都强大。承认别人的强大，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最丢人的，是能够学习而不努力去学习。” “要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然后将它学好，最后变成自己的东西。刚才毓文说的话，其实已经包含了这层意思，这也是我最为敬佩和欣赏的。” “腾哥非常善于总结，化繁为简，是腾哥一个强项。我也想学，可总学不来。”黎明对施远腾是一如既往的佩服和崇拜。 “明哥说的对，腾哥这个特点特别突出，是不是与做医生有关？与平时分析病情有关？”毓文并不了解医学，估计张慧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正聊着，一龙在房间里“哇”一声大哭起来。 “这家伙，又寻求安慰了。”施远腾笑着说。 “哈哈，腾哥，有你这样说一龙的吗？我去抱一龙，你去调好牛奶。”毓文说罢，便起来走进房间。 她先检查一龙的尿不湿，果然拉尿了。毓文为他换上新的，才抱他起来。在毓文的怀里，一龙马上停止了哭叫，显得很安静。 “咦，一龙很听干妈的话哦。”黎明知道毓文认一龙和一凤为干儿女的事情。 一龙趴在毓文胸前，看了看黎明，又转头看着子斌。子斌用手指着一龙对黎明说：“爸爸，弟弟在看着我呢。” 子斌说罢，马上站起来，走近毓文。毓文将身体轻轻弯下来，子斌伸出小手，抓住一龙的小手。两只小手抓在一起，一龙第一次与这么大的哥哥接触，感到十分好奇。一双大眼睛盯着子斌，任由子斌抓住自己的手。 子斌也是第一次与这么小的弟弟玩，一切都是这么新奇。 “爸爸，弟弟的手很小很软哦。” “你是哥哥，你的手肯定比弟弟的要大一点呀。你小的时候，手也是这个样子呢。” “是吗？我喜欢和弟弟一起玩。” “弟弟还不会走路呢，等弟弟一会吃完奶，你再逗一下弟弟。” “嗯，知道了。”子斌非常听话。 “明哥，子斌可以哦，很听话，很乖。”毓文也欣赏子斌的听话。 “嘿，在这点上，他有点像我，比较喜欢安静，没有同龄小孩这么跳。” “阿明，大千世界，不可能每个人都一样。每个不一样的个体，才能令这个世界更加精彩。子斌既然喜欢安静，你就想办法让他参加可以安静的运动和学习。”施远腾拿着奶瓶走了出来，对黎明说。 “腾哥，快点吧，你没看一龙在看着你呢。”毓文催着施远腾。 “好，给你，他呀，就喜欢你抱他。”施远腾笑着将奶瓶递给毓文。 “腾哥的话，总是这么富有哲理。这一龙喜欢毓文，是不是其中也透着某种玄机呢？”黎明对于一龙喜欢毓文，也感到十分高兴。 “按照存在即合理的原则进行推理，一龙喜欢毓文，有着合理性和必然性。这世界，看似复杂，其实也简单，就看你怎么看，怎么想。”施远腾突然说起这些高深的哲学话题。 一龙很快将牛奶喝干净。睡足吃饱的一龙，精神抖擞，咿咿呀呀地对着子斌叫，似乎想与子斌说些什么。 子斌也走过去，与坐在毓文怀里的一龙玩在一起。一龙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用手去摸子斌的脸和头。也许，在一龙的眼中，这些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和接触过的。又或者，他想从子斌那里，找回与妹妹在一起时的感觉。而这一切，周围的几个大人都懂，也不由的感慨、唏嘘和伤心。 “来啦，准备开饭咯。”随着春雨的一声叫，厨房门大开，春雨开始往饭桌上端放一碟碟颜色不同，香味不一的菜。施远腾和黎明看见，也赶紧加入到端菜的行列。 饭厅与客厅里顿时飘起一阵阵的香味，十分诱人。连正在玩耍的一龙和子斌都停了下来，目光紧紧的盯着饭桌。 这满满一桌的菜，是春雨独自一人忙碌一个上午的成果。 “春雨辛苦了！这菜也太丰盛了吧？！”施远腾对春雨说。 “咱们五个大人，还吃不下这些菜？来，大家坐好，准备吃饭。”春雨招呼大家。黎明照顾好子斌，不给他乱碰这些还热气腾腾的汤和菜。毓文则抱着一龙，找一张椅子坐下来。 黎明、春雨坐在一起，子斌坐在他们中间。毓文与施远腾坐在一起，毓文继续抱着一龙。 “累不累？要不，我来抱他吧？”施远腾对毓文说。 “没事，他坐在我大腿上，没问题。”毓文并不肯将一龙让给施远腾。 春雨先为五个大人各盛半碗鸡汤。这鸡汤很有讲究，除了整鸡，还加入了海参、羊肚菌、红枣。既有山珍，也有海味，喝起来，味道特别鲜美。 “嗯，春雨嫂子这汤做的，比腾哥做的好。”毓文实话实说。 “那还用说，春雨以前参加神经内科的活动，是美食的策划者和实施者。”施远腾对春雨的过去，十分了解。 “腾哥你就别打埋伏了。你的手艺我是领教过的，毓文说昨天的汤不如我今天做的好，是因为腾哥昨天根本没时间去准备食料。只要给腾哥时间准备，呵呵，他做出来的，才叫真美味。”春雨与施远腾，一起工作的时间比较长，对双方都很是了解。 “呵呵，春雨，我们不用相互吹捧。再怎么做，也不过是家常菜。不过，这家常菜是最健康安全的，没有像饭店里的饭菜，下很多色素、调味品和添加剂。”施远腾将菜的点评回归到日常生活中。 “这个是水蒸滑蛋，专门为一龙和子斌做的。现在还烫，等一会凉一点再给他们吃。”春雨指着一碗金黄色的、表面反光的菜说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 施远腾的良苦用心 “噢，这个好。腾哥，这个可以给一龙吃吧？” “可以，只是小心别烫着就行。” “放心，我一点一点来，放凉了才喂他。”毓文用一个不锈钢勺子，舀起糊状的蛋羹，放在嘴边轻轻的吹，过了一会，在用嘴唇试一下，感觉温度可以，才喂给一龙。 一龙吃了一口，蛋羹在他的嘴里停留瞬间，便吞了下去。很快，一龙的眼睛放出亮光。只见他一会指着蛋羹，一会看着毓文，嘴里在“噢、噢”的叫着。 “哈哈，咱们一龙也是美食家呀。春雨嫂，你这手艺大受欢迎啊。”毓文大笑起来，并不停地、一勺又一勺地，将温度刚刚好的蛋羹喂给一龙。 “呵呵，毓文，别顾着乐。喂一点就可以，不能一下子喂太多，否则，会消化不良的。”施远腾赶紧提醒毓文。 “对哦，这东西平时极少吃，一下子吃太多，胃肠可受不了。”毓文对这些常识理解很快，马上将速度放慢下来。尽管一龙叫个不停，毓文坚持不再多喂。 施远腾很欣赏毓文这种果断，这样做，对将来小孩的教育有着十分正面的作用。 眼看没什么东西可吃，一龙哭了起来。毓文抱他站起来，在阳台上走一走。很快，一龙便进入梦乡。 安顿好一龙，毓文走出来，与大家一起继续吃饭。这一次，毓文算是真正尝到了春雨做的菜的滋味。 “哎，春雨嫂，我看你的手艺不输给腾哥。我得继续放开来吃，先吃饱了再说。” “呵呵，毓文，你大方吃。你这身材，非常标准，属于吃不胖的类型。”春雨笑着对毓文说。 “妈妈，我能吃得胖吗？”子斌稚嫩的声音响起。 “哈哈，你吃不胖。你现在吃，是长高长大，而不是长胖。”春雨笑着对子斌说。 “对，咱子斌吃不胖，阿姨和你比着吃，怎么样？” “嗯……我比不过阿姨。” “为什么呀？” “阿姨比我大这么多，肯定吃的比我多。”子斌看来很会思考。 “嗯，子斌不错，很会动脑筋。我看呀，子斌将来一定比施伯伯和爸爸都厉害。”毓文也很欣赏子斌身上这种特质。 “呵呵，毓文，子斌将来如果超越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要超越腾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哦。”黎明很清楚施远腾的实力。 “哎，阿明，你这个说法不对，以后再也不能这样说咯。小孩有各种的可能性，只要培养得当，别说超越你我，超越任何人都有可能。记住哦，这种话，以后可不能再出口，特别是在小孩的面前。”施远腾及时制止了黎明的做法，也等于提醒春雨和毓文。 “还是腾哥说的对，我们以后说话，做事，都要注意。言传身教，主要说的是父母。在这方面，老师起的作用并不大。” “我公司的一些员工，虽然学历不高，但为人，做事，非常出色。我也曾与个别这样的员工聊过，他们的背后，都有非常出色的父母。”毓文马上体会到施远腾的良苦用心，而且感觉这样的提醒非常有必要，非常及时。心中也不由赞叹：这样的腾哥，恐怕真如黎明说的，不是随便能超越的。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放松又快乐。对于陈毓文而言，虽然在异地，但却没有半点的陌生感。对施远腾、黎明甚至春雨，她都感到非常亲切，如亲人一般。 更让她高兴的是，这次长洲之行，收获了一龙对她的认可并建立起亲密的关系。而这一点，是毓文特别在意的。 黎明和春雨离开时，施远腾和毓文各自封了一个红包给子斌。春雨也封了一个红包，由施远腾转给一龙。 接下来的几天，毓文明确告诉施远腾，她要等保姆来后，才离开长洲。这几天，她能感受到，如果由施远腾一个人来照顾一龙和他自己，会非常忙碌。 早上，他们都会带一龙到小区和小区外散步。晚上，安顿好一龙，他们则夜夜行鱼水之欢。这样的日子，有点像施远腾在汉南避难时一样。所不同的，现在有一龙带给毓文的、为人母亲的欢乐和满足感。 年初四晚，施远腾接到何镇长的电话，何镇长告诉施远腾，春节期间，他带领乡贤们到医院走了一趟，也与值班的傅院长聊过。他们已经清楚，医院目前将来可能要实施的计划。 “教授，宁观海说要捐资建其中的一栋大楼。整栋大楼的建设和装修，都由他出资。至于命名，还想请教一下教授，因为他和我都觉得，写一个‘宁观海大楼’似乎不是很理想。”何镇长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说是实际，是因为这关系到将来其他人如果想捐资建楼，命名的方式应该统一。 “我有个建议，供何镇长和宁老板参考。我们准备成立一个儿科中心，将儿科做强做大。这栋大楼，是不是可以称之为‘宁观海儿科中心’？” “好，呵呵，还是教授有办法，回头我与宁老板商量商量。另外，郑康华老板知道磁共振使用率很高，经常要排队等候。所以，他独自捐资购买一台同一型号的磁共振。杨文听说脑电图很缺，捐资购买两台同型号的脑电图仪。黎志超老板更爽快，捐资购买两台四维超声检查仪。吕帆听说要建一座高压氧舱，他了解了价格后，承诺有他独资捐赠建设。” “非常感谢何镇长！说实话，没有何镇长您的大力支持，我这条路不好走。这段时间，我们都四处出击，希望能挖到更多的人才到仙游镇落脚，为壮大医院的实力提供人才支撑。这些人才，是要消耗货真价实的人力资源成本的。有何镇长这样的支持，医院在挖掘人才方面，也就敢于出资了。” “至于高压氧舱，因为是一座独立的建筑，如果吕帆老板愿意，我想，是不是命名为‘吕帆高压氧舱’。” “好，教授的建议，我会与他们沟通，具体的细节，等春节后我们再见面聊。” “好的，再次感谢何镇长！” 第三百四十三章 凡事总有因由 毓文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看到施远腾收了线，才感慨的说：“腾哥，这就叫人格的魅力。他们呀，就是冲着你来的。” “也不全对。医院的成功，医院为当地老百姓解决了多少问题，他们最清楚，感受最深，受益最多。这些老板们，也想通过这种方式，既回馈社会，回馈家乡，也为自己留下千古芳名。” “而我们需要做的，除了满足他们的要求，最重要的，是要将医院做强，做大。当我们医院综合实力变得强大起来时，覆盖的人口更多，为仙游镇带来更多的好处。” “这样一来，我们得益，仙游镇镇政府得益，仙游镇的老百姓得益，凤歇市当然也会得益。这样一个多赢的局面，是大家都愿意看见的。” “腾哥，在你心中，这家医院将来准备办成什么样的规模？” “如果天遂人愿，我准备将医院办成一家个学科齐全的、综合性的二级医院，到时希望床位达到一千张以上，年营收额在十个亿以上的医院。” “哇，腾哥，你这胃口也太大了吧？”听完施远腾的话，毓文长大惊讶的嘴。 “不大，一点不大。一旦瓶颈被我突破，达到这个目标并不困难。当然，什么时候突破这个瓶颈，现在实在不好说。” “你说的瓶颈指的是什么？” “人才，只要有人才，资金不成问题。我们可以采取滚动式发展的模式，不需要各位股东再投入。将来资产做大了，这些资产，终究还是各位股东的。” “啧啧，腾哥，你这脑袋，难怪阿明说他儿子不可能超越你。现在，我终于明白阿明的话了。” “坐在诊室，你是一名优秀的医生；坐在办公室，你是一名出色的管理者；站在讲台，你是一名超级大师。你有无数种能力，关键是看你想不想而已。” “呵呵，毓文，你以后可别再捧我了，我真的会迷失自己的。” “切，我才不相信呢。”毓文不以为然。 正聊着，冯智的电话打了过来。 “教授，明天我带张姨上去，贤哥和华哥也一起去。你不用做菜，煮好饭就可以了。菜我们带上去，都是你喜欢的家乡美食。” “好，陈总刚好也在，别忘了多带一点咱们家乡特色美食。”施远腾一听，高兴起来。自己一直忙，很久没有与这些朋友一起聊天喝茶了。 “哦，陈总也在？太好了，我多选几种美食，保证她喜欢。”冯智似乎很有信心搞定毓文的胃。 “这个智哥，真够朋友！”虽然与冯智只接触一次，毓文对他的印象却很深刻。 “是的，我这几个朋友，真是没说的。只要需要，随叫随到。” “我就说嘛，腾哥，你这人格魅力，实在是无法阻挡。” “你看，你看，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本来就是这样。”毓文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冯智、贤哥、华哥与张姨一道，准时出现在施远腾的家。施远腾将毓文一一介绍给他们，毓文也一一与他们握手问好。 张姨马上将自己的行李放到房间里，然后动手处理起冯智带来的美食。仙游镇人处理仙游镇美食，可谓驾轻就熟。不一会，各种美食的香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正在与他们喝茶聊天的毓文闻到，不由深吸一口气，说：“嗯，果然是香，非同寻常的香。” “智哥，您带了什么美食过来？”毓文忍不住，问了冯智。 “呵呵，陈总，等一会张姨做好了，我再一一介绍。”冯智故意卖了个关子。 “教授，听说医院在年后又有大动作，是不是？”张为贤对这些很感兴趣。 “大动作倒没有，但有些规划是准备实施的。比如建一座高压氧舱，再建一栋住院大楼等等。” “依我看，扩大规模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咱们仙游镇这样的小地方，能不能吸引到人才来。”华哥看来对问题有着更深层次的思考。 “我也有这方面的担心，所以才有一问。”张为贤说出问话的原因。 “腾哥，我看，贤哥和华哥对医院的情况非常了解哦。”毓文对他们的谈话很感兴趣。她开始时，以为施远腾的朋友大多来聊聊天，喝喝茶，想不到，这些朋友与施远腾聊的问题是如此的深入。 “他们呀，相当于我的军师。我的很多想法，灵感来自于与他们聊天。”施远腾毫不隐瞒。 “难怪，刚才贤哥和华哥的问题，直指医院目前的困境，实在难得。” “嘿，陈总，你别被教授忽悠咯，我们算什么军师。实际上，我们提出的所有问题，都在教授考虑范围之内，你们说是不是？”张为贤笑着问冯智和华哥。 “就是，贤哥说的对。我们几个的脑袋加起来，还不如教授的十分之一。”华哥也附和着张为贤的说法。 “哎，你们几个，可不能这样自损。当年办诊所，如果没有你们，起码要延长半年以上才能办起来。更别说之前的，到第二人民医院坐诊的事了。如果没有贤哥和智哥，那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哦，还有这么多事情，贤哥说来听听。”毓文尽力做到不偏不倚。 张为贤将当年施远腾为什么要回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坐诊，他与冯智如何与院长谈判，施远腾又授予了他们多大的权限。一五一十，细细道来。毓文一边听，一边感叹，一边为施远腾心疼。 “想不到，腾哥真是一个不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难怪他一直不用自己的银行卡，原因找到了。”毓文终于找到答案。 “所以，人生很多事，看是意料之外，实际上，都在意料之中。教授从小性格就倔强，不认可的人，不认可的事，绝对不去理会。所以，才会有一个穷教授，才会有今天的慈心内科综合医院。”华哥的看法，直接深入到施远腾的童年。 “哦，华哥，腾哥小时候就这样了？”毓文似乎对施远腾的童年很感兴趣。  第三百四十四章 张慧为什么突然出现 “对呀。几岁的时候，我们都不懂得读书的重要，大家玩得很疯。什么到河里抓鱼，到荒野里捉蟋蟀，怎么疯，就怎么玩。一旦教授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马上沉淀下来，原来很喜欢玩的东西或者事情，被他全部放下。呵呵，那份果断，我们做不到，所以，今天的我们，与教授相差太远喽。”华哥的话，似乎在回忆，也含有后悔的意味。 “哎，华哥这话，让我想起了一句话，说一个人将来的样子，其实是可以在童年时看到的。如此看来，这话不假。”从与施远腾这些儿时的朋友接触，毓文更加明白施远腾的优秀。难怪年初一那天，施远腾对黎明说出这样一番话，提醒大家在小孩的面前要注意言行举止。 正聊着，门铃突然响起。施远腾感到奇怪，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施远腾一边想，一边站起来去开门。大门刚一打开，施远腾忍不住大叫一声：“慧哥，是您？！” 施远腾赶紧将张慧请进来。 “哦，有客人？”张慧看见入门阳台上的鞋子，问道。 “嗯，我儿时的老友，专门将保姆送来，还买来了家乡的美食。呵呵，您今天来，正好尝尝我家乡的美食。” 张慧刚进屋，毓文便大声说：“慧哥，有您这样搞突然袭击的吗？” “你能搞突然袭击，我为什么不能？”张慧反应很快，一句话把毓文呛了回去。 “慧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三位都是我儿时至今的老友，这位是冯智，智哥；这位是张为贤，贤哥；这位是梁东华，华哥。”施远腾一一介绍。 “你们好！我听阿腾说起过你们，你们是阿腾的铁杆朋友，也是我张慧的铁杆朋友。”张慧一下子将大家的距离拉近了，真不愧是领导。 听见施远腾称张慧为慧哥，张为贤、梁东华和冯智也称张慧为慧哥。这一阵吵闹声，将本来就差不多要醒来吃奶的一龙吵醒了，在房间里哭了起来。施远腾快步走进去，将一龙从床上抱起来，并走了出来。 “来，一龙，今天很多伯伯来看你了。这是张慧伯伯，这是张为贤伯伯，这是冯智伯伯，这是梁东华伯伯。”施远腾让一龙一个一个地去认。 睡眼朦胧的一龙，顺着爸爸的手，逐一看了他们各自一眼。当看到毓文时，身体便向着毓文的方向倾斜，手也向着毓文伸了过去，不再理会其他人。 “呵呵，这家伙，粘着干妈不放了。”施远腾笑着对大家说。 “什么粘着不放，人家一龙就是喜欢干妈好不好。”毓文一边说，一边将一龙从施远腾的怀里抱了过来。 “呦呵，可以呀，才来几天，将一龙的心都偷走了。”张慧难得开玩笑。 “慧哥请坐，一会就可以尝尝智哥他们带来的美食。”施远腾赶紧请张慧坐好，顺便将张慧的肩包拿到房间里放好。 “慧哥，教授常对我们说，他在汉南有个很铁的哥们，今天得见，果然不假。”智哥对张慧说。 “阿腾虽然话语不多，但待人却是一片真心。能成为阿腾的朋友的人，一定也是与阿腾的性情类似的人。所以，从今天以后，大家都不要见外，我们都是朋友。”张慧再次展示他的领导才华。是啊，能将更多的人变成自己的朋友，难道不香吗？ “慧哥，我看你就一肩包。你不要对我说，这次来长洲只是一日游吧？”毓文眼很尖，看到张慧根本没带什么行李。 “对呀，我也向阿腾学习，坐一坐‘红眼航班’，今晚我就回去。” “也是，你这个大忙人，明天还得上班呢。”毓文知道，解脱后的张慧，肯定很忙。 “没事，一日游也不错。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今天刚好几个朋友都在，一起吃一下仙游镇的美食，一起聊聊，到时我送慧哥到机场就行。”对于张慧的到来，施远腾感到很高兴，哪怕只有几个小时，施远腾也是高兴的。“腾哥，赶紧去弄好牛奶吧，一龙一会要造反咯。”毓文提醒施远腾说。 “哦，对，呵呵，看见慧哥来，高兴了。”施远腾听罢，赶紧站起来，走进厨房，为一龙调配牛奶了。 张慧听到施远腾对他的真情流露，心中不由一暖。 “我突然到来，打断大家的聊天了吧？” “没事，接上就行。”冯智笑着说。 “对，智哥这话很对。上次回来参加医院的开张典礼，腾哥被病人包围了，多亏智哥送我到机场。”毓文马上找到话题。 “毓文，你这话，怎么让人听着感到有点恐怖呢？阿腾怎么被人包围了？”张慧并不知道施远腾平时的工作状态。 “嘿，慧哥您有所不知。开业前，腾哥一直忙于医院建设，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坐诊了。开业当天，腾哥决定坐诊。呵呵，找他看病的人，真是人山人海啊。我还问了他的学生，他的学生说，这是老师工作的常态。只要老师坐诊，一定是这样。” “对，陈总的话一点不假。最夸张的时候，教授从早上七点多，一直坐到晚上快十一点。中间除了吃两顿饭的时间，连一个午休都没有。”张为贤他们，对施远腾平时的工作状态更加熟悉。 “看来是我错了。我知道他忙，但完全没想到会忙成这个样子。不行，大家要劝一劝他，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张慧听完张为贤的话，感到吃惊，也感到有必要提醒大家，多关心关心施远腾的身体。 “慧哥，有时候我们也感到很头疼。劝他嘛，这些病人只认教授一个人。只要教授出诊，这些病人不管中间曾经给谁看过，都会回头找教授看。教授只有一个，病人却是无穷无尽的。唉，真的难为教授喽。”华哥也感到很为难。 说话间，施远腾从厨房走了出来，将调好的牛奶递给毓文。毓文马上送到早已迫不及待的一龙的嘴里，一龙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第六感再现 “慧哥，要不这样吧，你看看还有没有你这个航班的票，今晚我和你一起回去。”毓文觉得，保姆回来了，自己也应该回去了。 “嗯，也行，我打电话问问。”张慧也感觉毓文是应该回去了。张慧问清楚有票后，马上为毓文订了票。 “陈总也急着回去？”张为贤他们都非常认可毓文，希望她能继续留在施远腾的身边。 “呵呵，贤哥，我都来好几天了。今天张姨回来，一龙有人带了，我也放心了。”毓文回答得非常巧妙和得体。 “阿腾，刚才大家告诉我，你坐诊时的状态。看来，我以前老将你叫到汉南，确实不该。” “慧哥这话说的，什么该不该。您每一次叫我上去，您说说看，哪一次是不应该的？慧哥您做事，我还不清楚？分寸拿捏得准着呢。别想这么多，该叫的时候还是要继续叫。” “那也是，如果不是你及时上来，毓文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哎，慧哥，不能这样说我的哈。什么小命，我是大命。有你在，有腾哥在，现在又有一龙在，呵呵，我的命大的很。”毓文显然不喜欢张慧说她是小命一条。 “好，好，好，你的命大的很。不过，阿腾说的也没错，他每次到汉南，都是十分必要和及时的。总之，阿腾你自己要注意，别太拼命，至少将出诊的次数减少一下。累，也就每周累一次，再多可不行。” “哎，阿腾，你没有听我说话。”张慧看见施远腾在看着一龙。 “慧哥说话，我哪敢不听？” “别贫嘴，各位老友，请大家监督一下阿腾。阿腾只有一个，都是我们的朋友，要好好保护好他。”张慧等于在向在座的各位发出请求了。 “教授，我们有慧哥这样的朋友，是我们一生的福气啊。”张为贤十分感慨。 “贤哥，你这话说的对。慧哥对朋友，真没的说。我大学五年，真正交到的朋友，只有一个，那就是慧哥。”施远腾也很认同张为贤的看法。 “阿腾，别扯远了。真的，身体这东西，你不注意它，它就会狠狠的惩罚你。所以，大家都要注意，特别是阿腾，别将天下之事为己任。这世间，事情多了去了，咱们几个朋友，互相帮助好，照顾好自己，已经不错喽。”张慧不依不饶，继续提醒着施远腾，施远腾突然一个激灵：难道是张慧的第六感又来了？ “慧哥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为我，为大家，为一龙，我都有理由照顾好自己。”想到这里，施远腾赶紧答应下来。 “这就对了嘛。来，为今天有缘与各位朋友相识，我们以茶代酒，碰一下。”张慧听见施远腾这么说，显得很高兴。大家听说，也感到很高兴，举起手中的茶杯，碰了一下。 其实，施远腾的感觉是对的。张慧确实有一种非常朦胧不清的、不祥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似乎直指施远腾。这是他此行的主要目次，他要看看施远腾目前的状况，感受一下施远腾是否受到了什么威胁。 现在看来，张慧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是，张慧对自己的第六感是十分自信的。所以，他在不断地提醒大家，叫大家时刻提醒施远腾，工作不要太累。 其实，任何事情，都不是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当大家都将注意力关注到施远腾的工作时，命运之手，却在另外一个地方伸出来，对施远腾突然袭击。 施远腾的眼睛不离一龙，其实是有原因的。他发现，一龙正用小手拿着毓文的项链上的玉坠在玩。玉坠不大，他担心一龙将玉坠放进嘴里。 果然，施远腾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见一龙将玉坠放进嘴里，施远腾眼疾手快，站起来将手一伸，将玉坠从一龙口中拉了出来。 一龙被爸爸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哇哇大哭起来。施远腾从毓文手中抱过一龙，说：“一龙，干妈的这块石头是不能放进嘴里的。”一龙的哭声并没有停止，施远腾抱着他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一龙哭了一会，慢慢趴在施远腾的肩膀上睡着了。施远腾抱着他走进房间，轻轻将他放在婴儿床上，盖好被子，才走了出来。 “腾哥，让你受惊了，实在抱歉！”毓文满脸愧疚。 “嘿，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小孩天生的好奇心，没有危险意识，这次等于告诉他，这样的东西是不能放进嘴里的。” “唉，我这个做干妈的，确实还不及格。这种事情，对于小孩，非常危险，我以后会多加注意的。想不到腾哥反应如此快，出手如电啊。”毓文还是感到有点后怕。一旦玉坠脱落，掉进一龙的喉咙，后果不堪设想。 “教授的身手，依然如此敏捷。华哥，看来我们都不是教授的对手哦。”张为贤慢慢感觉到，以前小看施远腾的功夫了。 “呵呵，我早就说了呀，教授的功夫，至少不比我们差。”华哥对施远腾还是更了解一些。 “原来，贤哥和华哥也是功夫高手呀？”毓文是见过施远腾的身手的，听张为贤和梁东华的对话，显然，他们也是个中高手。 “高手说不上，平时只是用来自保一下。遇到穷凶极恶的歹徒，我们还是敬而远之。”张为贤的话，非常实在。 “嗯，我很同意贤哥的话，遇到穷凶极恶之人，能避开则避开。他们的命不值钱，我们不值得拿命去与他们拼。”张慧对张为贤这句话，很是认可。 大家聊的正欢，张姨已经悄悄将做好的菜端到饭桌上。她知道一龙已经睡觉，所以手脚很轻。 施远腾看见，便招呼大家围着饭桌坐好，张姨和和大家坐在一起。 “来，我来介绍一下部分仙游镇美食。我说的部分，是因为我们无法带这么多，等以后有机会，在品尝其它美食。” “大家面前的一碗汤，是炖狗肉，是仙游镇最为有名气的一档。大家可以用勺子尝一口。”听冯智如此一说，大家都用勺子舀一勺汤喝下去。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不可辜负的美食 “嗯，香、甜而且不腻。好喝，真的好喝。”毓文首先开口。 “毓文是美食家，你说说看，这道汤，比起你的酒店里的这样的汤，哪个更好？”张慧知道毓文对酒店的管理要求很严格，包括对食物，一样要求很高。 “单纯就这个汤而言，我们酒店的比不上。”毓文实事求是。 “这个是炖牛腩。我知道汉南的牛腩很出名，毓文试试看。对了，必须要蘸一下专属的蒜蓉辣椒酱才好吃。”冯智继续介绍。 毓文依照冯智的介绍，夹了一块，蘸了蒜蓉辣椒酱，放进口里。 “软硬适中，有一股特别香味，好吃，比汉南的好吃。”毓文说罢，对冯智说：“不行，不能让智哥这样吊胃口，必须马上动手。我们一边吃，智哥一边介绍哈。”毓文一边说，一边加快速度。 “这是白切狗肉，这是牛肉干，这是教授最爱的簸箕炊，这是闻名四方的白斩鸡……”智哥随着毓文的筷子的动向，逐一进行介绍。 毓文一边听，嘴巴一点也没有闲着。各种美食被送进口里，不时发出一阵“好吃”的赞叹声，因为口中的食物，这赞叹声变得含糊不清。 这是张慧第一次看到毓文真性情的一面，感到十分可笑，又十分可爱。施远腾、冯智、张为贤和梁东华看见毓文吃的开心，自然也跟着开心。 “来，慧哥，您也来一块白斩鸡。”冯智将一块白斩鸡夹到张慧的碗里。 “好，谢谢智哥。看来，我得加快速度，不然全被毓文抢光了。”张慧笑着说。 张姨看到这样，也感到好笑，更感到他们之间友谊的珍贵，感到这样的氛围的温馨。 一轮“扫荡”后，毓文逐渐放慢了速度，对冯智说：“不行，智哥，下次你带路，直接到仙游镇去吃一轮。” “好呀，只有你有空，我随时可以当向导，让你遍尝仙游镇各种美食。”冯智心中也感到高兴。 这些美食，对于施远腾来说，也是很久没有吃了。今天吃起来，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心中也不由感谢几位老友想得周到。 冯智他们买来的美食分量十足，大家慢慢聊，慢慢品尝。在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多。 “不行了，再吃，我又有站不起来了。呵呵，这世间，唯美食不可辜负也！”毓文故显夸张地说。 “没关系，一会我泡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吃完这些美食，最好是喝上智哥送的好茶。”施远腾一边说，人已经站起来，准备动手泡茶。 “哎，教授，泡茶这活，还是我来。”冯智对施远腾说。 “哦，智哥，你泡茶很厉害？” “哈哈，智哥可是茶道高手哦。”施远腾对毓文说。 “好，那我尝尝智哥泡的茶。”毓文也不客气。施远腾要协助张姨收拾饭桌，被张姨拦住了：“教授，这事还是我来吧，你去陪大家。” “好，辛苦张姨了。” “教授客气了，这点小事，不辛苦。” 施远腾与张姨的对话，毓文听得很清楚。 “嗯，这个保姆，确实不错。有她在，腾哥才可以放心外出。”毓文暗自想道。 随着冯智的手腕翻动，茶香飘起。很快，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杯香喷喷的铁观音。 “智哥确实是茶道高手，看这手势，腾哥可是比不上哦。”毓文故意拿施远腾作为参照人员。她知道，施远腾其实也是希望这样。否则，这些朋友在施远腾面前，总是感觉技不如人。作为大集团的管理者，毓文深知这一点。 大家又喝着茶，海阔天空地聊了一会。张为贤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两点了，不能再耽误他们的时间。 “好了，今天我们很高兴认识陈总和慧哥。欢迎陈总和慧哥，什么时候有空，到仙游镇玩一玩，尝一尝仙游镇的各种美食。智哥，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请陈总和慧哥有机会一定要到仙游镇走一趟。”冯智和梁东华跟着张为贤一起站起来，与施远腾、张慧和毓文握手道别。 “阿腾的人格魅力，不仅让你的手下心悦诚服，你的朋友也是这样。嗯，实在难得。”张慧不由得再次发出感慨。 “慧哥，您就别夸我了。我通知一下阿明，看看他有没有空，让他过来见见您。”施远腾说罢，打电话给黎明。 “有空，慧哥来到，怎么能说没空？我马上过去。”听完施远腾的话，黎明马上回答。 “怎么样？慧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涉及的因素很多。缘分、性格、三观、志趣……等等，都有关系。芸芸众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朋友的。你看我们的同班同学，有几个能成为朋友的？呵呵，有些还成为敌人呢。” “嗯，腾哥，大学同班同学，怎么会成为敌人？”毓文感到不解。大学五年，不管如何，也不至于成为敌人啊。 张慧一五一十地，将那天晚上发生的情况告诉毓文，毓文听后，也不禁感慨：“这种人，心胸也真是太狭隘了，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是啊，毕业这么多年，阿腾选择忍让和低调。这一次，阿腾不忍了。呵呵，也好，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张慧也为那天晚上施远腾的表现高兴。 “唉，同学之间，真没必要走到这一步。如果他们懂得收敛一点点，我也不会那样。”施远腾对同学，依然保留这一份感情。 说话间，黎明来到。 “慧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黎明握着张慧的手，说。 “呵呵，不需要什么风。这里有你和阿腾，有足够的吸引力。以后如果开通高铁，我会经常来，相信毓文也会经常来。” “慧哥，我让阿明来，是有目的的。您这次的事情，有没有一点头绪？”施远腾终于说出让黎明来的目的。 张慧一听，心中一凛；“这个阿腾，可真不简单。” “头绪我已经理清了，是一个与我平级的人干的。这个人，在机关非常不受欢迎，因为他总是喜欢搞这种阴谋诡计。他这样做，就是想寻找机会，到一个重要的部门。” 第三百四十七章 依依不舍的告别 “依我看，这一次，他对你下手不轻。否则，不至于这样。我接到毓文的示警后，让阿明试一试。呵呵，我的乖乖，我们全部被关注了。” “确实是这样，他这次罗列很多令人真假难辨的、莫须有的罪名，令书记也不好不管不问。所以，才有这一幕的发生。最令人气愤的是，造谣者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张慧对这样的人，十分头疼。 “太祖说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种小人，不修理一下，接下来还会继续来。说不定，还继续针对慧哥您来。所以，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施远腾说出了他的想法。 “哦，怎么主动出击？”张慧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以我对体制内的人的看法，这种人，必定是浑身不干不净的人。要找到他身上的污点，并不是一件难事。当然，我们不仅仅找一点污点，我们必须找到能将他一击致命污点。这种事情，只有阿明有这个能耐。慧哥，您有没有这个人的手机号码？” “有，都是同事，当然有。” “那您调出来，说一遍吧。” 张慧是知道黎明的厉害的，他马上按照施远腾的话，将这位同事的电话调出来，并告诉黎明。黎明早已准备好，马上将这个电话记录下来，并在手机上标记好。 “好，慧哥回去慢慢等。一般的证据，我不会找您。我必须等到非常重要的证据才与你联系。”黎明马上告诉张慧。 “好，就像阿腾说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呵呵，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想想前段时间的窝囊劲，心里就气愤，我等阿明的好消息。”张慧决心已下。 “你们兄弟三个联合起来，没什么做不到的，我看好你们。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人这样欺负？腾哥做的对，慧哥决定的好，明哥加油。成败与否，全在明哥身上了。”毓文看见他们这样，也感到热血沸腾。 “放心吧，我相信腾哥的判断。这样的人，一定逃不掉。”黎明信心满满。 他们继续聊着，因为有张姨在，一龙的问题全部由张姨解决。毓文也正想看看张姨做事的能力，对于毓文而言，这样的判断力是十分犀利的。 看到张姨做事手脚麻利，有条不紊，心中暗赞：这个张姨，确实不错。 晚饭，黎明也留在施远腾家，大家一起吃饭。吃完饭，毓文开始收拾东西。此时，一龙刚吃完牛奶，在张姨的怀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阿明，我坐你的车，咱们一起送慧哥和毓文到机场。”施远腾并不想开两辆车。 毓文收拾完行李，来到张姨身边，亲了一下一龙，对一龙说：“一龙，干妈回去了，和干妈说再见。”说罢，向着一龙做一个再见的手势。 一龙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大声的叫着，身体向着毓文倾斜，手也向毓文伸去。毓文伸手抱过一龙，一龙则紧紧的搂着毓文的脖子，头也紧紧的贴在毓文的肩膀上，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毓文眼里含着泪水，紧紧的抱着一龙。好一会，才松开手，说：“一龙乖，以后干妈还会常来看你的。” 一龙似乎不干，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惹得在场的大人们都眼泪汪汪。倪虹的走，让一龙失去了母亲。也许，在一龙的眼里，早已认可了毓文这个妈妈了。 张姨强行从毓文怀里抱过一龙，几个人赶紧走了出去。 “毓文，一龙对你很依恋啊。”张慧对毓文说。 “哎，慧哥，别说，别说。”毓文心情还无法平复。 来到机场，黎明停好车，与施远腾一起，将毓文与张慧送到安检口。 “阿腾，记住我的话，多多保重身体，别太累着自己。阿明，多监督阿腾，别让他干得太疯了。”张慧的感觉依然在，使他不敢忘记提醒施远腾。 “放心，慧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还有毓文，也要照顾好自己，大家都要好好的。” “腾哥，来，抱一个。”毓文与施远腾的关系，张慧和黎明都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有他们得知毓文来长洲，陪施远腾过年时，他们表现出的、异常的高兴。 “腾哥，多保重！”毓文咬着施远腾的耳朵说。 “你也是。”施远腾对毓文，也是依依不舍。 送走他们，黎明将施远腾送回家。临下车前，施远腾对黎明说：“阿明，慧哥的事，你多留意一点。” “明白，腾哥放心。” 回到家里，一龙已经睡着了。施远腾干脆去洗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打着电话。 “龙哥您好！明天上午有空不？” “有，教授有事？” “我想明天上午开完医院常务会议后，到凤歇市找您，商量下一步医院建设的问题。” “呵呵，教授真是工作狂啊。这样，您明天不用过来，我十点过后，带着老虎和黄工到医院找您。我们一起实地考察，这样更好。” “好，非常感谢龙哥的体贴啊！” “呵呵，将医院交到您手上，我非常放心。我听说，您春节又拉了不少赞助资金。” “对，何镇长出了很大的力。具体来说，就是一栋楼，一台磁共振，两台顶级的彩超，两台最好的脑电图仪。” “一栋楼的建设和装修需要多少钱，这个我不懂。但仪器设备加起来，价值就有一千多万。这个何镇长，确实很给力啊！” “其实啊，何镇长都是冲着教授您去的，您是医院的定海神针啊！” “龙哥过奖了。我想过了，以后医院的发展，采用自有资金滚动投资的方式进行。这样就不用各位股东再进行资金投入，用医院自身的发展来促进以后的发展，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教授啊，您是一个天才，不折不扣的天才。不仅医术高明，管理更是有自己独创的一套。您这样的人才，将您放在任何一个位置，都是顶尖级的存在。好了，我们明天见面再慢慢聊。”龙哥赞叹一番，便收了线。  第三百四十八章 务实高效的会议 施远腾接着在核心群发了一个通知，请各位核心成员明天上午八点半在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会，由苏小慧转告李艺彤，让她列席参加会议。很快，各个成员便在群里回应：收到！这是施远腾定的规矩，但凡时间确定的会议，收到后都必须回应。 看着核心群里，已经变成黑色的、倪虹的头像，施远腾盯着看了很久，才喃喃自语的说：“虹儿，你和一凤在天国安息吧。我会照顾好一龙，让他变得出色，比咱们俩都出色。”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大家准时出现在小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主要讨论几个议题。因为十点后，黄总会带队来对新大楼的建设进行规划设计，所以，会议尽可能的做到高效迅速。” “我先说一下几个问题，一会各位再补充。请涉及到议题的人员注意记录。” “第一，新建的大楼由仙游镇宁观海老板独自出资资助建设，我已经与何镇长协商好，同意将这栋楼命名为‘宁观海儿科中心’。” “建立一个独立的儿科中心，一直是我想要做的。目前，儿科在吴主任和顾主任的带领下，业务蒸蒸日上。从长远发展看，儿科必须有自己独立的一套。比如儿科的ICU，新生儿室等。我想，既然做了，就一步到位，将这些功能全部规划到新建的大楼里。” “儿科中心建好后，原来的儿科病房全部搬迁到儿科中心。所以，一会请吴歌主任留下来，与黄工他们进行考察，并提出你们的想法。” “另外一栋开建的是高压氧舱，我的想法是，将高压氧舱建在第一栋八角大楼的侧前方，与将来新的八角大楼成一个品字形。这样方便将来两栋大楼的病人使用，中间可以将一条风雨走廊。” “至于建多大的高压氧舱，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单从目前的需求看，50个位置大小基本可以满足需求。但从发展的眼光看，我建议建50到100个位置大小。而且，仓位可以有多种形式，这个，交给黎明科长去了解和拍板。如果有问题，可以请教林宇宁院长。” “在仪器设备购置方面，马上启动购买新的、与现在同一型号的磁共振一台，两台四维彩超仪，两台与现在同一型号的脑电图仪。这些设备，都是我们非常紧缺的。这一次，仙游镇政府出了大力，动员乡贤们捐资。这些设备，都是乡贤们捐资购买的。整个购买由黎明科长负责，过程必须公开透明。” “年前我已经与苏小慧科长沟通过，功德栏要尽快做好。怎么醒目，怎么好看，怎么耐用，就怎么做。我们千万不要在这个地方省钱，否则，会冷了乡贤们的心。请苏科长多费心思。” “年前接到柳媚的电话，她说已经与洪力联系过，准备年后和她的丈夫一起过来。她的丈夫是检验专业的，正是我们缺乏的人才。她还说了，尽可能挖一些人过来。所以，请李科长和苏科长核实一下，我们还有多少可供支配的期权。至于什么样的人可以获得期权，由苏科长拍板，然后一式三份，一份在财务科李科长那里备案，一份留人事科，一份给我。” “开工后，可能会有一个应聘的高峰，这方面还是要辛苦苏科长。所以，年后的工作，以苏科长最为辛苦。苏科长如果有困难，请及时提出来，由傅院长协调解决。” “对于新入职的员工，各位务必按照规章制度执行，岗前培训必不可少。他们上岗后，各位要打醒精神。不是对他们不信任，是因为对他们在原来所在的医院的工作习惯不熟悉。比如，他们喜欢用什么药，有什么诊疗习惯，这些习惯是不是规范。所有这些，关系到医疗质量，马虎不得。”施远腾将这个问题说得很重，意在引起大家的重视。 “春节过后，将会迎来就诊和住院的高峰，在座的各位都会很辛苦。希望，呵呵，希望苏科长的招聘能来个开门红。只有更加多的人才加入，我们的事业才能有更大的发展，才敢往更高的方向走。好了，我啰嗦这些，请各位踊跃补充。” “我先说几句。刚才听施院长的话，心中很感慨。想不到，短短几天的春节假期，施院长真的像年前的会议说的那样，为我们医院争取到如此多的资助。这样额度的资助，老实说，放在哪一家医院都不容易做到。非常感谢施院长为医院所做的一切。”苏小慧知道，这样的话，由她来说，比傅一灯或穆可俊说，更为合适。 苏小慧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座的每一位，都有这样的同感：施院长为了医院，可谓费尽了心血。 “我在这里向施院长保证，我负责的部分，保证完成，绝不拖医院的后腿。”苏小慧言简意赅，点到即止。 “我也长话短说，刚才施院长布置的任务，会后我马上行动，保证不耽误医院建设的进度和临床对仪器使用的需求。”黎明更加简单。 “我非常赞同施院长的设想。从长远看，医院是应该成立一个儿科中心，新建的儿科中心，确实应该设置儿科ICU和新生儿室。将来医院如果开设妇产科，这就显得非常有必要，我们不能等到时候再来规划。”吴歌十分认可施远腾提出的设想。 穆可俊和傅一灯则表示，他们将尽力消化来诊的病人和满足急剧增加的住院病人的需求。 “好，大家分头到各自岗位开始新的一年的工作。吴歌主任和黎明科长留下，等一会与黄总他们协商大楼和高压氧舱的建设问题。”施远腾不愿意耽误大家的时间。 他们刚离开，龙哥带着老虎、黄工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施远腾请他们坐好，黎明忙着为各位倒水。 施远腾将准备建设的项目说了一遍，并对高压氧舱的选址说了自己的想法。吴歌补充关于儿科中心病房装修的要求，黎明补充仪器设备的安装，主要是磁共振的安装和高压氧舱的建设。 第三百四十九章 领导与乡贤们的鼎力支持 “我看你们去年的年报，内科病房也是一床难求。这样吧，这次，干脆建两栋，一栋为儿科中心，一栋为内科大楼。反正，建一栋是建，建两栋，也是建。施工一旦展开来，所用的人力和物力差不多。怎么样，教授？”龙哥显得更干脆。 “这样也好，反正我们已经预留好建一栋楼的钱，龙哥的方案非常好。看来，我是小家子气喽。”施远腾笑着对龙哥说。 “哈哈，如果有人说教授是小家子气，我看这世界上没有人不是小家子气咯。我知道，教授是想为医院省钱，为股东省钱，是脚踏实地做事的人。” “我看教授和黄总的方案可行，设计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儿科的装修我们也做过，没有困难。至于高压氧舱，教授的选址我看没问题。请黎科长与设备供应商联系好，我们再定方案。建设不难，关键是定方案。磁共振机房，我们本来就留着，买回来，我们协助安装就是。” “还有一点，这一次，请黄工费心处理好停车位的问题。尽可能超前一点，这个教训，我们已经领教过了。”施远腾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另外，我看我们医院地块以东，一直到高速路出口附近，都是荒地，杂草丛生。龙哥看能不能将这片地征下来，免得将来医院发展起来，用地不足，十分被动。” “我看可以，回去马上运作。教授也可以与何镇长商量这件事，两头配合，更容易些。”龙哥也认可施远腾的征地方案。 “黄工，你看，从设计到审批到完工，需要多长时间？”施远腾最关心的是这个。 “教授放心，医院的工程，黄总都是全力投入的。给我三个月时间，全部完成。”黄工信心满满。 “哈哈，教授总是这么心急。”龙哥笑着说。 “龙哥，太祖不是说过吗？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所以，我对我的手下，也是要求做到多、快、好、省。这四点，一个都不能少。” “爽，教授做事，就是爽。”一直在旁边看着施远腾的苗虎，突然说了一句。 “哈哈，老虎说爽，那就是爽！走，我们去看看。教授，您忙您的，搞建筑，我们是内行。”龙哥说罢，便带着苗虎和黄工走了出去。 黎明和吴歌也分头行动，开始干活了。 年后第一天正式上班，来诊的病人不少。诊所由傅一灯坐镇，医院由穆可俊、苏厚才负责内科的坐诊，儿科由吴歌和顾盼负责门诊的坐诊。这样的安排，是施远腾预先布置好的。第一天，必须有足够的病人来诊，才能有更多的病人住院。 施远腾很清楚，医院要发展，必须要有人才。而吸引和留住人才的，并非空喊的口号，而是真金白银的付出和医院人性化的管理。 所以，医院必须赚钱。就像当初施远腾告诉傅一灯，诊所必须赚钱，道理是一样的。但这钱，必须赚得光明正大，问心无愧。在诊所，施远腾和傅一灯拼命看病人。在医院，道理也是一样，通过勤奋和过人的付出，才能为医院赚更多的钱，才能形成良性循环。 施远腾穿上白大衣，到门诊和病房走一走。 门诊候诊的病人很多，医院的内科和儿科已经很有名气。穆可俊、傅一灯、苏厚才、吴歌和顾盼，都有大量固定的病人，更有很多慕名而来的病人。 自己就更不用说了，施远腾一边走，不断有病人向他打招呼，问他什么时候出诊。施远腾笑着对他们说，等忙完这段时间的工作，就会恢复正常坐诊。 内科病房和儿科病房，早已经有住院的病人。春节期间，陆续有病人因为突然发病而来住院，施远腾相信，不用多久，床位又开始紧张起来。 在巡查期间，施远腾接到何镇长的电话。何镇长说，今晚想约请施远腾他们吃饭。还特别说明，他将带着财务和几位捐资的老板一起。 施远腾爽快地答应下来，并表示，自己会与傅一灯、穆可俊两位副院长、财务科李艺彤科长、器械科黎明科长一起出席。双方约定在宾馆餐厅一号房。 晚上，施远腾带着傅一灯、穆可俊、李艺彤、黎明准时出现在宾馆餐厅一号房。房间里，何镇长已经带着黎志超、杨文、宁观海和莫水燕在等候。 互相见面，握手寒暄后，大家便坐到饭桌旁。莫水燕很识趣地跑去催促服务员上菜，这个时候，早已过了仙游镇人常规的晚饭时间，饭菜很快便上齐了。 施远腾带领傅一灯他们，感谢何镇长和各位乡贤对医院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何镇长知道施远腾的习惯，没有带酒，只是喝茶。 “教授客气了！自从医院开业以来，仙游镇的餐饮和旅业也跟着兴旺起来。不少外地来看病的人，看完病后，都习惯到仙游镇吃一顿饭，甚至住上一晚或者几晚。更别说为仙游镇老百姓解决了多少看病难的问题喽。” “一会水燕与李科长好好交流，及时将资金转到医院的账户。”何镇长不忘叮嘱莫水燕。 “教授，从长远看，医院打算往哪个方向发展？”宁观海问。 “医院的核心定位还是在医疗上，我的设想，逐步将医院办成一家科目齐全的综合性医院。希望有一天，老百姓在自己的家门口，就可以解决绝大部分的就医问题。再长远一点，我想依靠我们交通的优势，办一家养老院，将医养结合起来。” “如果要办养老院，这个地方是不是太小了点？”宁观海很有眼光。 “宁老板不愧见多识广。确实，如果这样，地方是小了。所以，我准备向尚毅书记提出将医院往高速出口之间的这块荒地征下来。但这方面的工作，还需要请何镇长帮忙，大家一起合力才行。”施远腾也不隐瞒。 “行，这块荒地，问题应该不大。不过，在座的几位，你们可要守口如瓶哦。”何镇长对他带来的人说。  第三百五十章 一龙患病 “何镇长，您放心吧，我们知道轻重。”黎志超这个“地主”首先表态。 “如果教授的最终目标能够成功，仙游镇的发展一定会上一个台阶。”宁观海似乎能看到那一幕了。 “当医院的科目齐全后，我便敢办养老院了。这样一来，我们的养老院有一家强大的医院作为后盾，是很多养老院不能媲美的。” “看来，教授思考问题很周详。我们一定努力配合好教授，将这个产业做起来，使得仙游镇的发展后劲更加足。”何镇长听罢，感到很振奋。 凤歇市，龙哥的家，龙哥正与苗虎和海仔一起喝茶聊天。 “龙哥，我今天特别注意观察教授，发现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教授印堂发暗，我回来后为教授算了一卦，实在不好。” “哎，老虎，别吊着，赶紧说。” “教授最近肯定有一劫。” “啊！”龙哥一听，手中的茶杯不由自主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老虎，你说说看，这一劫，教授能逃过吗？” “能逃过，只是必须见血，必须伤筋动骨，必须在生死边缘走一回。这是一个大劫，是卦象提示的。” “做好准备，随时出手帮助教授。只要能逃过就好，教授一生，全心全意为人，自己却凄惨得很。刚结婚，得了龙凤胎，老婆和女儿却被人杀死了。唉，心里难受，真踏马的难受。”龙哥对老虎的算卦非常相信，所以，也就相信施远腾有此一劫，心中不免难受。 “这一劫很严重，教授能逃脱，应该得益于教授平时救人甚多，得到的福报，助他逃过这一劫。”苗虎有自己的见解。 “不管怎么说，教授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大家时刻留意消息，一旦知道，马上出手帮助。”龙哥越来越被施远腾的为人处事所感动。 宾馆餐厅里，施远腾与何镇长他们已经谈妥，明天，莫水燕将资金转到医院的账户。这一次，施远腾与他带来的人一直送何镇长他们离开。 回到医院，施远腾对穆可俊、傅一灯和黎明说：“倪虹母女俩一走，我很被动。保姆一个人要干这么多活，确实很忙，所以，有时候我也会帮忙带一龙。如果你们打不通我的电话，可以打保姆的电话。你们记一下她的电话，记住，没什么特别情况，不要打她的电话。” 他们三个都将保姆的电话记了下来，施远腾与他们告别，开车回家。 接下来的一周，新项目所有手续办妥，施工队进入现场。这一次，不搞什么奠基仪式，直接开工。因为人员和设备充足，施工的进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推进。 尚书记也非常支持施远腾的设想，再加上何镇长的配合，征地依然以以前的模式征下来交给医院。 最令施远腾兴奋的是，人才的引进有了突破性的进展。首先，柳媚夫妻俩准时来到，还带来了他们医院一位儿科和一位内科的医生。这两位医生，都是高年资的住院医生，据穆可俊和吴歌的反馈，水平不错，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苏厚才春节后也带来了几位医生。苏厚才最清楚医院缺乏什么样的人才，春节期间，在与旧同事聚会时，他有意识地接触儿科和内科的医生。他并不鼓动什么，只是讲述自己在慈心内科综合医院工作的感受。 正是苏厚才这样平和真实的讲述，打动了一些人。他们在苏厚才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春节一过，马上递交了辞职信，然后启程来到慈心内科综合医院。他们当中，有两位儿科医生，一位内科医生。 内科和儿科，特别是儿科，一下子实力增加了很多。再加上投档应聘的人员，经过苏小慧的筛选，儿科、内科、检验、放射、心电、超声等科室都有人入职。除此之外，报名的护士更多，让苏小慧有了“挑挑拣拣”的余地，吸收了不少优秀的护士。 说好了由苏小慧确定能拿到期权的人选，施远腾丝毫不加以干涉。当他从苏小慧手中拿到这份新入职人员的名单时，心中十分高兴。施远腾特别告诉苏小慧，元宵后的一段时间，应该也是一个求职的高峰，要多加注意。只要是好的儿科和内科的人才，都可以吸纳。 苏小慧定做的“功德栏”已经安装好。这个“功德栏”，苏小慧也是花了不少心血。不仅用料好，关键是非常方便添加新的捐款人的信息或者更新原有捐款人新的捐款信息。信息中，有捐款人的捐款数目、简介和头像，让看的人一目了然。 施远腾特意为功德栏搞了一个揭幕仪式，请来何镇长和乡贤们，与医院的领导层一起，揭开功德栏的面纱。这个矗立在医院大门一侧的、醒目的功德栏，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医院公众号上，关于功德栏的信息，被转载了很多次，阅读量超过一万人次。 施远腾还决定，宁观海儿科中心落成时，也搞一个大型的揭幕典礼，好好宣传一番。为了宁观海，也为了医院。这个方案，施远腾也交给苏小慧去一手策划。现在的苏小慧，已经成为施远腾手下最得力、最信任的干将。 三月下旬的一天下午，下班回家后，张姨告诉他，一龙从下午开始拉肚子，而且比较频繁。施远腾赶紧为一龙探测体温，体温正常。 “张姨，一龙吃东西怎么样？” “吃东西和平时一样，他也不怎么哭闹，看样子肚子并不痛。”张姨看来很注意观察。 施远腾换好宽松的衣服，然后抱着一龙，观察一龙的情况。他发现，一龙拉的都是水样便，而且真的比较频繁。幸好他和张姨都很注意，用柔软的毛巾湿着温水为他擦屁股，才不至于引起肛周的疼痛。 施远腾不敢大意，马上打电话给吴歌。吴歌告诉他，现在正流行春季腹泻，很多这个年龄段的小孩都受到影响，现在病房也有不少这样的小孩。如果是初发，可以用冲剂，可以一起服用。 第三百五十一章 施远腾车祸昏迷 吴歌通完电话，马上将需要用的药物发到施远腾的微信上。施远腾收到信息后，也马上到楼下的药店买回这些药和补液冲剂，按照吴歌的吩咐，定时喂给一龙。 上半夜前，一龙的腹泻并没有好转，施远腾和张姨都不敢休息，一直守候在一龙的身边。施远腾更是定时探测体温，庆幸的是，体温一直都很好。 从下半夜开始，一龙腹泻的次数逐渐减少，吃东西和睡眠也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张姨叫施远腾去休息，由她来守候。 “张姨，您是知道的，一龙还没好转，我怎么能睡得着？”施远腾如实对张姨说。张姨听罢，心中唏嘘，不再劝说，与施远腾一起守护着一龙。 “张姨，我已经将您的手机号码告诉穆院长和傅院长了，我叮嘱他们，如果我的电话不通，才打电话给你。有时候我会关掉声音睡觉，不过，我让他们不要轻易打您的电话。” “没关系，我接个电话还是有时间的。”张姨很理解。 一直到佛晓时分，一龙的情况才稳定，不再腹泻。施远腾叮嘱张姨，今天继续按照这个办法喂药给一龙。 “张姨，一会一龙睡，您就睡，不然您受不了。如果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施远腾叮嘱张姨。熬了一夜，施远腾知道，以张姨的年龄，会很不舒服的。 “教授您怎么办？要不，请一天假吧。” “不行，今天我召集他们开会，我必须回医院。” “那早餐呢？” “我一会到楼下吃一点吧，顺便买一份给您。”施远腾说完，便去洗漱一下，换好衣服，到楼下早餐档吃早餐去了。 吃完早餐，施远腾买了一份，带回给张姨。来回一折腾，已经七点多了。施远腾告别张姨，开车上班去了。 一夜的折腾，施远腾感到十分疲劳。在市区内开车，还没有什么感觉。当汽车上了高速，毫无遮拦的视野，稀少的车辆，很容易让人产生疲劳感。 施远腾也不例外，在这样的路上开车，遇上自己极度的疲惫，睡意开始顽强地偷袭过来。一开始，施远腾试图将音响的音量开大，以驱赶疲劳。到后来，睡意终于占据了优势，施远腾一个打盹，汽车撞上高速公路的隔离带，接着连续几个翻滚，在高空中重重地摔在对侧的路边，施远腾随即失去了知觉。 八点三十分，傅一灯他们准时出现在小会议室，却没有看见施远腾。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从来没有的。 “昨晚可能忙坏他了。”吴歌说。 “怎么回事？” “一龙昨天腹泻，估计昨晚忙了一个晚上了吧。” “啊？有这回事？”傅一灯知道，情况不妙，毫不犹豫地打通张姨的电话。张姨告诉他，教授已经在快八点的时候开车上班了。 傅一灯一听，脸色大变，对穆可俊说：“穆师兄和小慧负责管理好医院，我和明哥带着救护车走一趟。快，通知救护车，带上抢救的药品和特殊的担架，还要配一位护士跟上。”关键时刻，傅一灯显得非常果断。他知道，如果老师真的有事，现在每一个步骤，都是与时间在赛跑。 “师兄，如果真有事，马上送人民医院，我马上与林宇宁院长联系。”穆可俊大声提醒傅一灯。 “好。”傅一灯也不多说话，带着黎明，直奔医院大门。 大门口，救护车早已等候，护士也坐在救护车里，黎明飞身上去，坐在后面的车厢。傅一灯则坐在副驾驶座上，对司机说：“快，往长洲方向开。” 司机听罢，也不多说话，一脚狠踩油门，救护车迅速离开医院，快速进入高速，飞快地往长洲方向开去。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傅一灯，双眼紧紧地盯着远方。救护车开出不远，傅一灯便发现了问题。 “减速，靠边，看见前面倒在路边的车没有？这就是施院长的车，快！”一向沉稳的傅一灯，话中已经带着哽咽了。 “明哥，带一把扳手下来。”救护车刚停稳，傅一灯飞身下车，黎明第一时间带着扳手跳下车。司机则都后面与护士一起，将担架抬到施远腾的车旁。 傅一灯从黎明手中接过扳手，毫不犹豫，对着驾驶座的车窗狠狠的砸下去。年轻力壮的傅一灯，几下便将车窗砸开一个洞。他将手伸进去，将车门打开，看见施远腾斜斜地趴在弹出的气囊上。人，早已昏迷不醒。 “来，明哥，司机，我们三个人，一个保护头颈部，一个保护腰胸部，一个保护好腿部。一定要保持水平的姿势，慢慢放到担架上。”经验丰富的傅一灯指挥这黎明和司机。 三个有力的男人，抱着昏迷的施远腾，慢慢地、轻轻地靠近担架，并将施远腾放在担架上。 “司机和明哥将老师抬上救护车，护士给院长开通静脉通道。”傅一灯对他们命令道。他自己则钻进施远腾的车里，将施远腾的公文包拿在手中，才坐进救护车，叫司机火速往长洲人民医院开去。 “师兄，已经找到老师。老师已经昏迷，我们现在正在赶往人民医院，请你与林院长联系。”傅一灯在第一时间将情况告诉焦急等候着的穆可俊。 “好，我已经告诉林院长了，现在再联系他，说明情况。”穆可俊应了一声，马上将电话再度打给林宇宁。 “穆院长，我知道了，我已经与神经外科的魏主任在急诊室等候，我们一定尽力。”对于林宇宁而言，施远腾对他也是无比的重要。在他心中，现在能说上心里话的人已经不多，施远腾是其中他最为看重的一位。 救护车呼啸着开到急诊科的门口，林宇宁、魏主任和急诊科的护士们都冲了出来。他们都是施远腾曾经的同事，对施远腾有着无比的尊敬。听说他出事，他们同样紧张。 “林院长，请马上联系CT室，必须急查头部CT。”魏主任看见昏迷的施远腾，看见施远腾头部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虽然看了施远腾的瞳孔，等圆等大，但他依然担心，施远腾颅内出血的可能性很大。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与时间抢生命 车床飞快但平稳地往CT室推去，傅一灯、黎明跟着一起，两个人都心急如焚。傅一灯已经让司机和护士先回去，在医院里，他们的作用不大。 来到CT室，刚好有一位病人做完检查，大家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施远腾抬到CT检查床上。黎明让傅一灯去等候检查的结果，自己则守在施远腾的身边。学工科的他，知道有放射线的辐射，但他知道，这点辐射与对施远腾的观察而言，不算什么。 傅一灯与魏主任、林院长站在检查间的屏幕前，看着一层一层的扫描，看着慢慢显示出来的、大量的硬膜下血肿，魏主任和傅一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再迟一点点，施远腾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么大量的出血，会令脑部受压，脑疝形成。一旦形成脑疝，就会要了施远腾的命。 “快，送手术室，请林院长联系手术室，联系血库，起码要1000毫升的血，最好能备2000毫升。我现在马上到手术室，你们也要抓紧，再迟就来不及了。”魏主任不愧经验丰富，马上做出决定。 林宇宁虽然不是搞这个专科的，但这一点结果，他还是会看的。他也知道施远腾伤势的严重性，联系完手术室，又联系血库，让他们马上等候抽血配血。并告诉他们，至少要备好1000毫升的血。 林宇宁让跟随而来的护士，用CT室的注射器，抽血送去配血。因为有第一时间建立的静脉通道，操作起来方便了很多。 施远腾被飞快地送往手术室，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停顿。手术室也已经准备好，魏主任还叫来了一名助手。 有林院长亲自督战，连常规的、为施远腾备皮的过程、换衣服的过程也在手术室完成，换成别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傅一灯和黎明被允许在手术室里的外间等候。一阵紧张过后，当松弛下来时，抱着施远腾的公文包的傅一灯，坐在椅子上，掩着面，无声地哭了起来。坐在傅一灯旁边的黎明，也同样如此。那种抑制不住的伤痛，俩人都无法自己。 林宇宁从手术室出来，看见他们两个，心里也不由一阵伤痛，但更多的是震惊。一个人，能够让自己的学生、朋友、手下爱护到如此地步，不是有超强的人格魅力，那是什么？试问，我林宇宁如果有什么意外，除了亲人，其他人会有如此的反应？ 林宇宁拿一张椅子，坐在他们中间，一只手拍着傅一灯，一只手拍着黎明。 “你们是施教授的亲人、朋友、兄弟、家人，施教授因为有你们而感到骄傲。相信施教授，相信施教授平时对人的好，对人的善，是一定会得到好报的。施教授受伤，我和你们一样难过，但你们想过没有？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你们帮忙啊！”林宇宁劝着他们。 听着林宇宁的劝解，傅一灯一个激灵：龙哥曾经对自己说，如果老师有什么问题，自己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他。难道，龙哥知道老师会有此一难？ 傅一灯止住哭，对林宇宁说：“非常感谢林院长为老师所做的一切。我代表老师的学生，代表医院的员工，对林院长表示深深的感谢！”傅一灯说罢，就要站起来向林宇宁鞠躬，被林宇宁及时按住了。 此时，黎明也抬起头来，对林宇宁表示感谢，对所有参与对施远腾抢救的医生和护士们表示感谢。 “明哥，林院长，龙哥曾经对我说，如果老师有什么问题，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他。我怀疑，龙哥是不是对老师遇难有预感？” “那你赶紧告诉他，不然龙哥要责怪你的。”黎明马上对傅一灯说。 “好，我马上告诉他。”傅一灯马上拨通龙哥的电话。 “龙哥，老师他……”话刚出口，傅一灯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你老师怎么了？快说！”话筒里，传出龙哥洪亮但带又紧张的声音。 “老师受伤昏迷，现在在长洲市人民医院做手术。我、明哥还有林院长都在等候手术结果。” “啊！看好你老师，看好你老师，我们马上过去。”老虎，快，备车，马上到长洲，你的话，全部应验了。显然，龙哥已经因为紧张而忘记收线了，那急切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林宇宁听罢，脸上写满了震惊。 此时的施远腾，感到自己正在往一个无底的深渊中快速下坠。这深渊漆黑无比，他能感受到的，是周围呼啸的声音和冷冷的风。 他想找到一个抓手，让自己往下坠的身体停下来。可四周漆黑，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双手所及，全部是虚空。他知道，按照这样的速度，他将跌入这无底的深渊，永远不能翻身。 他想叫，可喉中不能发音。他不甘心，他拼命地舞动双手，希冀着能抓住某种东西。他舍不得一龙，舍不得医院，舍不得爱他的、他爱的朋友们……可一切的挣扎都显得徒劳，他继续急速地往下坠。风，越来越冷…… 突然，施远腾看见深处一道亮光向着他迎上来。很快，一双熟悉的、柔软的手托住他，并用力将他向上顶。 慢慢地，他越来越接近深渊的入口，而施远腾也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是谁在救他。 “虹儿，是你吗？是你在救我吗？” “是我，腾哥，你会没事的。你别出声，很快就出去了。”施远腾的感觉果然是对的，他不再吭声。 过了一会，风变得自然清新起来，不再阴冷。施远腾的脚也平稳的落在地上，他得救了。 “虹儿，谢谢你！你还好吗？” “我还好，谢谢腾哥为我找一个这样好的地方，我和一凤现在都住在那。那里很好，山清水秀，我们都很喜欢。哦，对了，杨老师曾经找过我，她希望与我做邻居。我呢，也希望与杨老师做邻居。” “记住我的话，你醒后马上安排人处理杨老师的事情，时间是你醒后的第十天正午时分下葬。好了，我得走了，从今往后，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的病也会消失的。”倪虹说完，倏忽不见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手术及时且成功 “醒后的第十天正午时分。”施远腾重复这倪虹的话，并牢牢记了下来。 手术室外间，正在等候傅一灯，突然接到龙哥的电话：“一灯，你在哪？能带我和老虎进去吗？” “龙哥您等一等，我问问林院长。”傅一灯并没有挂断电话，转头问林宇宁：“林院长，龙哥和虎哥想到这里来，不知道可不可以？” “没问题，我和你下去接他们。”刚才的对话，林宇宁震惊不已。原来，已经有人预测到施远腾有此劫难。而这个人就在楼下，他怎么可能不见呢。 很快，龙哥和虎哥在林院长和傅一灯的带领下，来到手术室的外间。 “龙哥，多亏林院长，全程开绿灯，打破一切常规，让老师能及时手术。”傅一灯对黄金龙说。 “林院长，谢谢您！您是施教授的朋友，也是我黄金龙和老虎的朋友。”黄金龙握着林宇宁的手，显得十分激动。 “黄总，我们认识。在慈心内科综合医院开业典礼上，我见过您。” “哦，对，对，我们认识。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苗虎，人称老虎。” “虎哥您好！”林宇宁与老虎握手。 “一灯，怎么回事？”龙哥开始问傅一灯了。 傅一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林宇宁接着说：“魏主任正在为施教授做手术，按照魏主任的说法，来晚一步，可能就没有办法抢救了。” “一灯啊，我终于明白你老师为什么对你这么疼爱。如果不是你的果断决策和指挥，你老师可能真的没有抢救的机会了。这一次，你救了你老师的命，龙哥和虎哥都要感谢你！”黄金龙再也不管这么多了。 “哎，龙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师待我，如师如父，今天如果我不这么做，这一辈子我都会愧疚不安的。” “教授一生，种下无数善因，才会有此善果。”一旁的老虎说道。 “虎哥说的对，施教授无论是对待朋友还是对待病人、同事，都十分友善，能帮则帮。更难得的是，他看病，从来不多开药，不多开检查，深受病人的欢迎和爱戴。这份善缘，可谓非常深厚。”林宇宁接过老虎的话，说道。 慈心内科综合医院院内，穆可俊召集苏小慧、吴歌、战鹏、洪力、柳媚、顾盼在小会议室开一个短会。 “老师正在长洲人民医院做手术，据傅院长说，病情很重。我现在做一个分工，请吴主任今晚回去到老师家里，帮忙看看老师的儿子，这是老师的命根，也是老师的牵挂。” “苏科长负责医院部分的管理工作，该拍板就拍板，拍板后再汇报。这个时间，可能会比较长，苏科长要有心理准备。” “我今晚要去与傅院长换一下班。今天要不是傅院长果断拍板，老师性命堪忧，傅院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必须换他下来休息休息。” “内科的工作，请洪力、战鹏和柳媚多费心血。你们将工作做好了，就是在帮助老师度过难关。顾主任也是，儿科的工作，请多多费心。”穆可俊说完，掩面抽泣起来。强行压抑着的担心、伤心，终于控制不住了。 会议室里一片压抑着的哭声，终于，苏小慧发声了。 “各位，现在我们要按照穆院长的安排，马上到各自的岗位去，将工作做好。我建议，今晚我们几个人中，不值班的人员，可以到医院看望施院长，请穆院长安排一下司机和车，接送我们一下。如果不去看望施院长，我心中难安。” “好，苏科长的提议非常好，一会我安排好车和司机，今晚七点半在医院门口集合。好吧，大家各就各位，将工作做好。”穆可俊平复心情，宣布会议结束。 施远腾从进入手术室，到手术结束，一共持续了2个多小时，输血达一千多毫升。整个手术过程，全部由魏主任操刀，连最后的皮肤缝合，他都亲自去做。 当施远腾被推出手术室，林宇宁问魏主任：“魏主任，您看，放在全院ICU还是放在你们的ICU？” “放在我们的ICU。我不是说他们水平不行，而是我们这里更方便我的观察，也更人性化一点。”魏主任其实最担心的，是全院ICU里的空气。在里面，出现难治性细菌感染的机会很高。 “好，听魏主任的。”说罢，大家推着车床，将施远腾送到神经外科的ICU。 魏主任叫来管床的医生，详细口述医嘱。并叮嘱密切引流瓶里的引流液的变化，如果急剧增多，马上通知他。魏主任出来后，带领林院长他们到主任办公室。 因为事出突然，傅一灯身上没有带多少钱。他问龙哥，有没有带钱，先借给他。 “借什么借，这个钱是应该花的，我带着呢，你拿去。”说完，便将一个普通信封装着的一万元交到傅一灯手上。 来到魏主任的办公室，傅一灯看看没有其他人，便走向前去，握着魏主任的手，说：“非常感谢魏主任，我代表我们医院，也代表我自己，感谢您，感谢您为我老师做手术，救了老师一命。”傅一灯说罢，将手中的信封塞到魏主任手里。 “哎，这个使不得，施主任是的偶像，是我心中的英雄。能为他做手术，能救回他的性命，我感到非常的高兴和荣幸。我们都是医生，你不用客气。” “魏主任，这位是施教授的学生，当年被高江逼走的那一位。既然他给了，魏主任你就拿下，不要却了人家一番心意。”林宇宁在旁边说话了。 “哦，你就是辞职办诊所的傅一灯。呵呵，你也是我敬佩的人，好，我收下，你请坐。”魏主任听说是傅一灯，也感到很高兴。 “施主任的出血量实在恐怖，我打开的时候，还在出血。我这边拼命吸，静脉里则拼命输，一共输进去差不多两千毫升的血。嗯，幸亏及时送来，按照这个出血量，迟一点来，就没有了。”魏主任将术中所见说了出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 惊动各方（一） “我就说嘛，一灯，你老师的命，是你救的。”龙哥一直不忘怀这一点。 “这位是……” “魏主任，这位是黄总，是我们医院的大股东。他得知老师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看望老师。” “原来是黄总，实在失敬！我早就听说，施主任能够放手去干，全靠背后黄总的支持。今天看来，黄总果然是性情中人。”魏主任一边说，一边向前与黄金龙握手。 “这位是副总苗虎。”林宇宁依然没有忘记黄金龙在电话里留下的话，向魏主任介绍苗虎。 “苗总您好！我都开始羡慕施主任了。”魏主任不由感慨。 “这位是负责我们医院信息系统和医疗器械采购的黎明科长，是咱们汉南理工大学的高材生。”傅一灯也将黎明想魏主任介绍。 “黎科长您好！看来，施主任身边，人才济济啊。” “是啊，如果杨修影医生不是被乔元华这个混蛋杀死，施教授身边的力量更加强大哦。”林宇宁不忘已经故去的杨修影。 “是啊，当时也只有施主任敢出面硬扛乔元华这个混蛋。哎，杨教授死的可惜啊。”魏主任也不由叹息。 “魏主任，我老师的治疗，就麻烦您费心了。估计今晚会有一些人来探望老师，请魏主任跟他们说一下。我呢，也让他们不要一起涌进去看。唉，他们如果看不到老师安稳，他们就无法安稳，请魏主任理解。” “我理解，我非常理解。施主任的为人，深得人心。别说你们医院的人，就是我们医院的人，如果知道了，保证也有很多人来看的。这个，请林院长暂时保密吧。” “好，我知道了。现在这个时间，看的人太多，确实不好。” “还有一个问题，魏主任如果觉得需要，我们医院可以派护理人员来帮忙。” “不用，魏主任如果觉得人手不够，我来调配，不要动用你们的人。我知道，你们的人均工作量很大，比我们的都大。”林宇宁马上拦住。 林宇宁的话，令黄金龙心中一震：原来，医院的员工是这么的辛苦，难怪教授坚持年终要多发钱。 “魏主任，我们任何时候都留一个人在外面，一直到老师出院，可以不？”傅一灯对问题考虑得很周到。 “可以，这个没什么不可以的，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到。”魏主任马上答应。 “我看魏主任是不是安排一个房间，给他们的人可以有个休息的地方。你们科的床位使用率我还按满额来算，怎么样。”林宇宁想得更周到。 “好，保证在施主任出院前，我们都留这间房给你们来守候施主任的人住。” “谢谢林院长！谢谢魏主任！”傅一灯感动不已，心中也不由纳闷：老师究竟是怎样征服像林院长这样的人的心的呢？！ “魏主任、林院长，咱们去吃一顿便饭吧？”龙哥发出邀请。 “谢谢黄总，我今天还没查房呢，有些病人我还得去看看，你们去吧。”魏主任首先谢绝了。 “呵呵，我也是，一大早接到穆院长的电话，便与魏主任在急诊里等着，医院的很多事情我还没处理呢。咱们都不是外人喽，你们去吃吧。”林宇宁的理由与魏主任的理由是一样的。 “好，改天我再请两位。”龙哥也不磨叽。 “龙哥、虎哥、一灯，你们去吃吧，我在这守着，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及时处理。一会带一个盒饭给我就行，我也得给慧哥和毓文打电话才行，不能等他们看到新闻，回头问我们，就不好了。”黎明对他们说。 “这样吧，我现在带黎科长到休息的房间。这个房间刚好空出来，一会我通知所有人，这间房不能收病人。”魏主任听黎明这样说，便带着黎明出去了。 “阿明，刚才说的慧哥，是汉南的哪一位吧？” “对，就是他。” “阿明说的对，等他来问，显得我们不尊重他了。走，我们去吃点东西，一会再带一些来给阿明。”龙哥与虎哥、傅一灯他们到外面吃饭去了。 独自坐在房间里，黎明两眼发呆。他不懂医，虽然看似大家都认为施远腾没有危险，但他听魏主任这样说，知道施远腾伤的不轻。这让他想起杨修影，所以，他根本没有心思和他们去吃饭。他知道，在看到施远腾苏醒之前，他都无法静下来干其它事情。 他拿着手机，想了很久，才决定先打电话给张慧。他担心毓文听到这个消息，会方寸大乱。 “慧哥您好！我是阿明。” “阿明你好！你怎么了，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有事？” “是有事。慧哥，腾哥他……”说到施远腾，黎明总会控制不住。 “阿腾他怎么啦？快告诉我，阿明，快告诉我。”在另外一头，张慧急了起来。 “腾哥今天早上出了车祸，昏迷不醒，刚刚做完手术。一灯他们去吃饭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医院守着。” “啊？！阿腾他出车祸了？昏迷不醒？” “对，刚做完手术。我听做手术的魏主任说，脑部出血量很大，光输血就有接近两千毫升。魏主任还说，再迟一点，腾哥就没了。现在手术很及时，也很成功。我也是才缓过气来，给您打电话。” “唉，我这个阿腾啊，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呢？！阿明，你告诉毓文了没？” “还没有，想与慧哥商量后再说。” “嗯，你是对的，我马上到她那里，当面告诉她，免得她失控。好，就这样了，你也要注意。”张慧说罢，马上收线。 张慧马上往许书记的办公室赶去，秘书看见急匆匆的张慧，马上进去报告许琪烽。许琪烽一听，也觉得不对劲，让秘书马上请张慧进来。 “书记，我是来向您请假的。” “什么事这么急？” “小施他早上出车祸，脑部大量出血，在长洲刚做完手术，现在还在昏迷中。我刚接到消息，所以赶来向您请假。” 第三百五十五章 惊动各方（二） “啊！快，你快去。如果有必要，马上告诉我，我从汉南派专家下去，或者用直升机将他运到汉南治疗。”许琪烽也急了起来，让张慧赶紧去。 “好，我去了，我会随时向您汇报情况的。”张慧转身就走。 “等等，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吴阿姨，明白？” “明白，我知道了，请书记放心。”说完，张慧急匆匆的走了。 张慧回到家，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便开车往毓文的酒店。张慧将车直接停在地下停车场，他知道，这次，可能要离开汉南几天。 停好车，张慧才给毓文打电话。 “毓文，在哪呢？”张慧极力用平静的口气说话。 “在办公室，慧哥找我有事？” “嗯，有点事，我现在到你办公室，方便不？” “方便，没问题。” 张慧并不知道，他匆忙的脚步，被身后的吴玉婷看见了。吴玉婷感到奇怪：这个张慧，今天怎么了，一向沉稳的他，怎么会如此的匆忙甚至带着慌张。 咦，难道与这条新闻有关？吴玉婷刚看到一条新闻，说在长洲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一起车祸，车主已经被送往医院救治。 聪明过人的吴玉婷马上醒悟过来，张慧从自己老公的办公室冲出来，老公一定知道。想到这里，她便直奔许琪烽的办公室而去。 秘书看见她老到，马上将她请进办公室。许琪烽看见自己的老婆进来，大吃一惊。 “你怎么来啦？” “我刚才看见小张的背影，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的。这不是小张的风格，一定有什么事情，令他心性不稳。而他从你这出来，你一定知道，能不能告诉我？” 许琪烽稍一沉吟，说：“告诉你可以，你可要沉住气。” “说吧，我总不至于像小张一样，六神无主似的。”吴玉婷平静地说。 “小施遭遇车祸，脑部大量出血，刚在长洲做完手术，现在还昏迷不醒。我让小张马上赶去，如果有需要，我们马上提供帮助。” “啊！真是这样？！”吴玉婷听罢，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许琪烽赶紧伸手将她扶住，并一直扶到椅子上坐好。 “你看看，我就担心你这样。”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小施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不行，我也得去长洲一趟。” “你不能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想过没有？你的身份摆在那，你如果去了，会给当地的主管部门和医院的领导造成很大的压力。这样做，对小施的治疗没有好处。我已经告诉小张了，只要有需要，我可以从汉南派专家去，也可以派直升机去，将小施接到汉南来治疗。” “嗯，你说的也挺有道理。不过，你有什么消息可不能隐瞒我哦。小施，可是大好人啊。”吴玉婷说着，眼睛不由红了起来。 她想到自己在住院期间所受的折磨，想到施远腾到来后，自己的情况马上改善，几天功夫，便可以出院回家。 “唉，希望好人能得到好报啊！” “放心吧，小施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现在我们想再多也没用，等小张的报告吧。” “行，有消息一定要告诉我。”说罢，吴玉婷便起来要走。 “你可以不？要不要多休息一会？” “没事，只是突然听到，心里难受。放心，我没事。”吴玉婷说罢，便离开许琪烽的办公室。 张慧刚走进毓文的办公室，便接到许琪烽的电话。 “小张，刚才你离开的狼狈样子，给吴阿姨看见了。我已经告诉她事情的经过了，如果她问你，你不必对她隐瞒。”许琪烽很细心。 “好，知道了，谢谢书记的提醒。如果有特别情况，我会及时报告给您。” 听着张慧这样通话，看见张慧这个样子，毓文马上站起来。 “慧哥，怎么回事？有紧急的事情？您要离开汉南？”毓文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你先坐下来，我再告诉你。” “好，我坐下来，您说。”毓文刚坐下，突然又叫起来；“不对，不对，是不是腾哥有事？是不是？” “是，你与他，心灵相通。” “什么事？快说呀！” “今天早上，阿腾出车祸，脑部大量出血，刚在长洲做完手术，现在还昏迷不醒。阿明告诉我，我告诉了书记，为应急抢救留一条路。然后马上回家收拾衣服，赶到你这来。”张慧如实告诉毓文。 “腾哥，我的多灾多难的腾哥啊！”毓文失声痛哭起来。张慧不吭声，任由毓文放肆地哭一会。他知道，不哭出来，会很难受。他自己现在就很难受，但他不能在毓文面前哭，不能在这个时候哭。 毓文哭了一会，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在这里哭的时候。她马上站起来，对张慧说：“慧哥，您等一会，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安排一下工作，然后和你一起去长洲。” 单身的毓文，在她豪华的办公室里，就有她需要的衣服和旅行所需要的物品。她飞快地拿出需要用的衣物，放在一个大一点的旅行背囊里。 然后打电话请酒店的一位经理来到她的办公室，告诉她，自己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时间不定。在此期间，酒店的工作由她负责，遇到大的事情，可以打电话商量。 在毓文忙碌期间，张慧已经订好了去长洲的机票。毓文准备好后，张慧便与毓文一起，到楼下乘坐出租车到机场。 长洲，龙哥、虎哥和一灯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大家心情都不佳，简单点了些菜。一灯为黎明准备好了一个盒饭，另外再装一些菜。 “一灯，我问你，医院的职工宿舍够用吗？”黄金龙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原来还可以，春节后入职了一大批人，现在显得有些紧张。老师也没想到春节后会有这么多人 ，包括我师妹，也从北江省带了人到医院来工作。所以，接下来再招人，宿舍会紧张起来。” “嗯，我就想到这个问题。教授总是想为我们省钱，这个钱是不能省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 张慧无声痛哭 “我回去了解一下吧，建两栋宿舍的钱应该还是有的。”傅一灯估计，建一栋集体宿舍和一栋两房一厅的宿舍的费用，医院应该是足够的。 “你回去看看，不管够不够，我们都要趁这个机会，把宿舍给建好。这样做，也是省得教授将来操心。有时候，我们帮着想一些问题，可以为教授减轻一下压力和负担。”龙哥很为施远腾着想。 经历过这次事故，龙哥突然强烈地意识到，作为朋友，他不能失去施远腾；作为医院，更不能没有施远腾。 他们吃完饭，龙哥对傅一灯说：“一灯，我们马上赶回去布置宿舍的施工。你要组织好人力，照顾好教授，有需要，尽管对我说，什么时候打电话都行。你这一次，做的非常好。不仅教授要感谢你，医院要感谢你，我和老虎也要感谢你。” “龙哥客气了！我不能失去老师，有老师在，我将来的人生路，走得更有底气。在我心中，没有人能替代得了老师。所以，龙哥不必再说感谢的话，让我们祈祷老师早日康复。” “对，一灯说的对。我们一起，为你老师祈祷，祝福他早日康复。”龙哥也被一灯的话所感动。 一灯回到病房，对黎明说：“明哥，您先吃点东西吧。吃完东西，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安排人手。” “好。”黎明也不多言，接过饭盒，一阵“狼吞虎咽”，几下扒拉，一盒饭便见底了。黎明收拾好，将垃圾放进房间的生活垃圾桶里。 “来，一灯，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安排对腾哥最好。”黎明心中，现在装不下任何东西，只想着如何做，对施远腾最好，最有利。 “我对医院比较了解，守候的人，最好是与医院里的员工熟悉的人。这样的好处，是能方便进去看望老师，了解老师的情况。”傅一灯的话，很有道理。 “嗯，你说的很对。与他们最熟悉的，应该是穆院长和春雨了，今晚和他们说一下，晚上尽量由他们来负责。当然，吴歌主任和顾盼主任也可以，但我看她们够呛，医院里离不开她们。”黎明也很清楚儿科的情况。虽然今年来的几个儿科医生都不错，但毕竟刚来，还撑不起大局。 “明哥说的有道理，到时我也可以参与，与穆院长轮流。也可以找一到两个护士帮忙，让嫂子带一下。不然，要嫂子一个人，也不是长久之计。”傅一灯知道，不可能让春雨长期留在这里。作为医院的护理部主任，医院的很多工作离不开她。 “嗯，也好。我已经通知慧哥了，以慧哥和毓文对腾哥的好，我相信，他们今天一定会过来的。腾哥家里有足够的房子，干脆安排他们住在腾哥家里吧。” “好，我也继续等吧。这个是老师的公文包，明哥您拿着吧，到时给他们中的哪一位，你心中有数。”傅一灯说罢，将公文包递给黎明。 看见施远腾的公文包，睹物思人，黎明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腾哥，唉，腾哥，你有什么做的不好？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多灾多难？” “是啊，老师的磨难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是我，早就垮掉了。”傅一灯也感到心中难受。 “嘿，不能这样说话，你可不能有事。你是你老师的左臂右膀，你必须好好的。”黎明现在并不想听这样的话。 “好，我们都没事，老师也没事。明哥，我们与老师还有很多事情要干呢，我们都不能有事。”傅一灯何尝不是如此。 正说着，黎明的手机响了起来。 “阿明，我和毓文已经来到医院的门口，怎么找到你们？” “慧哥等一下，我马上下去接您。”黎明马上离开房间，乘电梯到楼下，然后到门口迎接张慧和毓文。 傅一灯对毓文和张慧都认识，看见他们到来，赶紧向前打招呼。 “陈总好！慧哥好！” “傅院长你好！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你！我听明哥说了，如果不是你当时当机立断，腾哥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了。”看见傅一灯，毓文马上表示感谢。 “当时我也是给吓傻了，顾不了这么多，坐着救护车沿路找。还是老师命大，他的车从对侧翻过来，刚好落在我们往长洲方向这一侧。”傅一灯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我可以进去看看阿腾吗？”张慧最关心的，是要亲眼看看施远腾。 “我去问问魏主任。”傅一灯说完，人已经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傅一灯和魏主任一起走进房间。 “陈总、慧哥，这位是魏主任，是他为老师做的手术。”傅一灯向魏主任介绍说。 “魏主任，谢谢您！”毓文和张慧一人握着魏主任的一边手，几乎同时说道。 “不客气，为施主任做手术，于我而言，是义不容辞的。施主任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尊重和敬佩的人。两位接到消息，马上从汉南赶来，真是义薄云天啊。施主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一定尽力提供帮助。” “施主任刚做完手术，也是刚脱离危险。进去看可以，最好是一个一个的进去比较好。”魏主任说了一个原则。 “好，非常感谢！我们一定遵守。魏主任，我想问一个问题，可以吗？”张慧问。 “可以，当然可以。” “阿腾他，有没有生命危险？”张慧提出一个最低要求的问题。 “以我的经验，施主任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会很快苏醒。当然，具体什么时候，不好说。”魏主任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回答。 “谢谢！非常感谢魏主任！”张慧听罢，异常高兴。 “毓文，我先进去看看阿腾，你接着来。”张慧不由分说，抬脚就跟着傅一灯，往ICU走去。 魏主任已经吩咐好ICU里的医生和护士，所以，张慧进去，马上有护士将他带到施远腾的床边。 看着昏迷不醒的施远腾，看着头上插着引流管，手上打着针的输液管，身体上连接监护仪的一条条导线。霎时间，张慧悲从心来，他一下子蹲在施远腾的床边，握手施远腾的手，无声地哭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七章 转达书记的关切 哭了一会，张慧小声对施远腾说：“阿腾，慧哥来看你了，你可要挺住。要快点醒过来，快点好起来。” 张慧擦干眼泪，才走出病房。守候在外面的毓文，看着张慧红红的眼睛，知道他肯定在施远腾面前哭过。她来不及问什么，张慧前脚出来，她后脚便走了进去。 其实，在ICU里的医生和护士们都认识施远腾，更知道施远腾在医院时的威风史。他们对施远腾，既尊重，又十分敬佩。 刚刚看见一个大男人握着施远腾的手在哭，转眼又进来一位大美人。同样地，这位大美人也是握着施远腾的手，哭得比刚才的男人更加厉害。还不停地吻着施远腾的手，说：“腾哥，你醒醒呀，我是毓文啊，你怎么不理我呢？” 不管毓文怎么哭，怎么叫。施远腾依然昏迷不醒，依然一动不动。 “这位女士，您探访的时间已到，请让施主任休息一会吧。”一位护士过来，提醒毓文，并递给毓文几张纸巾。 “谢谢，谢谢你！”毓文一边说，一边接过纸巾，擦干眼泪和鼻涕，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出病房。 等候在外面的傅一灯带着毓文回到休息的房间，大家都坐在一起。毓文情绪低落到极致，不想说话，满脑都是施远腾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毓文，这是腾哥的公文包，是一灯在出事的车上发现并拿下来的。我看，还是交给你吧。”黎明觉得，这个包，应该交到毓文手中才合适。 毓文听说是施远腾的公文包，赶紧接过来。也不顾忌别人怎么看，马上打开。只见里面有自己给他的酒店的黑金卡、无限透支的银行卡、还有一直开着的手机和一个钱包。 毓文拿出手机和钱包，手机的开机密码，毓文是知道的。她感到奇怪，正在闪烁的手机，怎么一直没有被黎明和一灯注意呢。当她打开手机，才发现，手机还处于静音状态。 毓文看了一下，未接电话有一大堆，她认识的就有黎明、傅一灯、穆可俊、冯智、张为贤、梁东华、何镇长、黄金龙…… “为什么手机还设置成静音呢？”毓文自言自语。 “哦，我想起来了。”坐在她身旁的傅一灯将施远腾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估计老师为了一龙，忙了一个通宵，忘记将电话调成正常状态，便开车出来了。也幸亏老师有先见之明，我才能及时从保姆那里知道老师已经开车出来。”傅一灯说。 “他呀，太苦了，太累了。唉，如果虹妹子不走，起码可以帮忙一下。老天，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腾哥呢？！”说着说着，毓文又哭了起来，真是情难自禁啊！ “毓文，你别这样。刚才魏主任说了，阿腾很快就会醒来，没事的。” “慧哥，魏主任是安慰我们的。人都伤成这样了，会没有事？总之，他不好起来，我不走了。”毓文下定决心，要等施远腾彻底好起来，她才回汉南。 正说着，林宇宁走了进来。他眼尖，一下子看到张慧。 “慧哥您好！您也来看施教授了？” “您是？” “慧哥，他是医院的林院长。这次腾哥的救治，全靠林院长和魏主任，可是全程绿灯啊。”黎明赶紧介绍。 “哦，我想起来了，在阿腾的婚礼上见过。哎呀，实在是感谢啊！”张慧听说，赶紧握着林宇宁的手不放。 “慧哥客气了，我也是教授的朋友，帮助教授，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林院长，请借一步，有些话我们说几句。”张慧对林宇宁说。林宇宁早已知道，张慧来头不小，连辜汉强这样的人，都对张慧敬让几分。 俩人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张慧才对林宇宁说：“林院长，不瞒您说，这一次，我是带着许书记的叮嘱来的。书记说了，让我到长洲看看，如果确实不行，马上从汉南调派专家到长洲，也可以用直升机将阿腾运送到汉南治疗。” “刚才我听魏主任说了，手术很成功，阿腾应该很快能醒过来。这我就放心了，谢谢你，谢谢你们呀！” “慧哥客气了！非常感谢慧哥坦诚相告，我们一定尽力抢救教授，请慧哥放心。”林宇宁故意不提书记，以表示对张慧的尊重。 “好，我们回到房间里吧。”张慧把话说明白，让林宇宁更加重视对施远腾的救治。 巧得很，当他们回到房间不久，张慧便接到许琪烽的电话。 “小张，你到长洲了没？看到小施了没？小施怎么样了？”一连几个问题，一个比 一个急。 “书记，我刚看完小施，虽然还在昏迷中，但主刀的魏主任说了，手术很成功，很快会醒过来。刚刚又见到了医院的林院长，我听小施的朋友说，林院长他们一路绿灯，才保证小施的手术能及时进行。按魏主任的说法，来迟一点，可能就没有了。” “我进去看的时候，小施呼吸平稳，心跳和血压各方面都很好。请书记放心，请吴阿姨放心，一旦小施醒来，我会第一时间给您电话。” “你这样说，我还是不放心。你继续留在长洲，一旦有什么需要，马上提出来。你等小施醒来再回来吧，我按你出差来处理。”许琪烽对施远腾的关切之情，透过手机，传到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耳里。 “一灯，你先守一会，我带慧哥和毓文到腾哥家里休息，顺便看看一龙。”黎明对傅一灯说。 “好，辛苦明哥、慧哥和陈总了。” “哎，这话反过来说了，是辛苦傅院长了。”毓文对傅一灯一直有好感。 毓文与张慧告别林宇宁，然后坐上黎明的车，回到施远腾的家。 施远腾的家，张姨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自从接到傅一灯的电话，便知道施远腾一定出事了。 她不敢打傅一灯的电话，打施远腾的电话又没人接听。于是，她便打电话给冯智，将情况告诉冯智。冯智一听，马上急了起来，拼命打施远腾的电话，依然是没人接听。 第三百五十八章 黎明欲言又止 冯智找来张为贤和梁东华，将从张姨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他们。他们也紧张起来，拼命打施远腾的电话，结果依然如此。 冯智说：“干脆打一灯的电话，问问一灯看看。” “好，问问一灯试试。”张为贤与梁东华决定不等了。他们打电话时，正是傅一灯将施远腾送往医院的途中，傅一灯哪有心思听电话？ 傅一灯独自在房间，拿出手机，看到冯智和张为贤打来的、自己没有接的电话，马上打电话给冯智。 “一灯，怎么回事？”冯智接通傅一灯的电话，劈头就问。 傅一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并解释说，自己刚刚才停下来看手机。 “啊，教授出这么大的事？不行，我们马上上去，到医院门口我们再联系你。”冯智说罢，收了线，将情况告诉张为贤和梁东华。 他们马上坐上冯智的车，冯智一脚，用力猛踩油门，汽车飞驰而去。 此时，张姨依然没有知道详情。一阵门铃响起，张姨赶紧去开门。看见毓文、张慧和黎明同时走进来，却唯独没有看见施远腾，张姨知道大事不妙。 “明哥，教授呢？” “张姨，一龙好点吗？”细心的毓文反问张姨。 “好点了，刚喝完奶，正睡觉呢。” “明哥，你告诉张姨吧，省得张姨心里不上不下的。”张慧知道毓文问这句话的意思。 于是，黎明将施远腾发生车祸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告诉张姨。张姨听罢，失声叫道：“啊，教授他住院了？还昏迷不醒？要不要紧？” “张姨，放心，大家都在努力，教授很快会醒来的。”黎明安慰张姨。 “呜……”张姨终于控制不了自己，哭了起来。 “教授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磨难啊？！我也想去看看教授呀。”张姨一边哭，一边抽泣着说道。 “张姨，教授刚刚做完手术，还昏迷不醒，等合适的时候我再带你去吧。慧哥和毓文刚从汉南过来，要在这住几天，您安排一下。”黎明劝慰张姨。 “张姨，我睡腾哥的房间吧，晚上可以帮忙照顾一下一龙，您也得休息一下才行。”毓文主动说。 “也好，慧哥住这间客房吧。里面的床褥、被服都是刚换的，你们都将行李放好吧。”张姨带张慧到客房，毓文则独自进入主卧，将带来的行李放好。 “张姨，我下去小区买点菜吧。”黎明担心施远腾家里没有储备足够的肉菜。 “明哥，不用，家里都有，一会我做晚饭。对了，明哥也在这吃吧？” “对，我也在这吃，一会还要到医院换一灯，让一灯休息休息。” “你们都是好人，教授的命，全靠你们了。”张姨说着，眼睛又红了起来。她担心控制不了自己，赶紧到厨房准备做饭。毓文也跟着进去，为一会一龙醒来要喝奶做准备。 “一会还要按照教授的吩咐，继续为一龙喂药。”两个女人在厨房里，张姨终究控制不住，停下来，用手擦着眼睛。 “张姨，要不，您去休息一会。我知道，昨晚您也够辛苦的了，这里交给我吧。” “谢谢你，毓文。昨晚最辛苦的是教授，他放心不下一龙，守了个通宵。唉，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至于出车祸呀。” “一龙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事了，教授问了儿科的医生，说还要继续用一天的药。” “那就好，今晚我和您在一起，照顾好一龙。一龙对我们很重要，对腾哥更重要，必须照顾好。” “嗯，毓文姑娘，你心地真好。”倪虹走后，张姨第一次对施远腾身边的女性说出这样的话。 “腾哥救了我的命，我为腾哥做一点事情，不算什么。更何况，我还是一龙的干妈呢，照顾好一龙，是我应该做好的。” “毓文姑娘，你还没结婚吧？” “没有呢。” “哦，教授是个好人，更是一个好男人。我为很多人家做过保姆，还没见过像教授这么好的人。” “是啊，腾哥是绝对的大好人，好男人。”毓文何等聪明，怎么可能不知到张姨话中的意思？ 厨房外，黎明泡好茶，与张慧一起坐在茶几旁喝茶。一边喝，一边聊。 “阿明，这次事件，给我一个提醒。阿腾这个人，是个工作狂，又是一个非常顾及友情、亲情的人。所以，请阿明帮忙，好好看好阿腾，时刻提醒他注意好自己。另外，要与张姨充分沟通，让张姨随时报告阿腾家里遇到的困难。有困难，阿腾是不会随便麻烦我们的，所以，我们必须主动一点，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咯。” “慧哥说的对，我这个做小弟的，确实做的不好。唉，想起来都感觉愧疚。腾哥对我这么好，我却没有好好关心一下腾哥。倪虹走后，腾哥其实是很艰难的。一个张姨，能干得了多少事？还不是腾哥和张姨一起照顾一龙？我以前为什么没想到这些呢？”黎明说着，难过地低下了头。 “你也不要太自责，阿腾的性格，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事，他都独自扛着。倪虹走后，他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可他就是不说。所以，春节听说毓文到长洲陪他，我都高兴的要命。毓文好，毓文真的很好。可惜，就算毓文愿意，阿腾也不会再走进婚姻了。” “唉……经历过这么多事，也只有腾哥不崩掉。换做是我，早崩掉了。毓文确实很好，可是，就像您说的，腾哥不可能再愿意走进婚姻了。如果……”黎明欲言又止。 “阿明，有什么就说呗。说出来，我们也可以商量商量呀。” “我是想说，像腾哥这样经历的人，很多女人或者女人家里的亲人是很顾忌的。如果毓文不在乎形式，腾哥又愿意，他们能领证确立关系，不用搞什么仪式。唉，对我们来说，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安排。”黎明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为施远腾而妥协 “你这个想法很好。这样好不好，我也迷信一次。我听你说这次的经历时，说起龙哥身边的虎哥，能算出阿腾会出事。要不，你出面找虎哥，将阿腾和毓文的生辰八字给虎哥，请虎哥算一算。唉，连吕蒙正都说了，时也、命也、运也。我现在也开始相信了，不过，我出面可不好，你出面最好。”张慧也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作出妥协。 “好，这事我来办。慧哥有没有毓文的生辰八字？” “嗯，这个我还真有。她有一次一定拉着我去算命，我记下来了。” “慧哥给我吧，我记录在备忘录里。” “好，我发给你，你复制到备忘录里。毓文那里，我来敲敲边鼓，看看她的意思，如果她同意，这样最好。” “好，这种事，一部分可以急，比如找虎哥。一部分是不能急的，比如劝说毓文与腾哥，必须慢慢来。”黎明自从跟着施远腾到医院独当一面后，成熟了很多。 “这一次，你和阿腾的学生一灯做得很好。其实，有你在阿腾身边工作，我们都很放心。但是，阿腾没有一个贴心的人相伴，我还是不放心。毓文虽然不能长期在长洲，但一旦能确定关系，她来长洲的次数肯定会多起来。” 俩人正聊着，门铃响了起来。黎明马上站起来去开门，看见冯智他们三人，赶紧请他们进来。 冯智、张为贤、梁东华走进屋里，看见张慧也在，大吃一惊：他们的行动比我们快太多啦。 “慧哥您好！我们刚从医院过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些什么。”冯智对张慧说。 “张姨正在做饭，毓文在厨房为一龙准备牛奶。智哥、贤哥、华哥，你们坐一会，喝点茶。阿明，是不是让张姨多做些饭？” “好，我和张姨说一下。”黎明走进厨房，告诉张姨，智哥他们来了，要多做点饭。张姨听说冯智他们也来了，心里感到安慰和高兴，马上答应黎明。 黎明从厨房出来，与冯智他们继续聊一会，也顺便将这个过程说一遍。特别说明，龙哥叮嘱他要及时告诉慧哥、毓文他们，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先后顺序。 聊了一会，门铃又响了起来。黎明马上去开门，原来，是春雨搭乘吴歌的车来到了。 春雨与他们都认识，吴歌则不认识他们，至少是与他们不熟悉。黎明一一介绍，刚好毓文从厨房出来，黎明也将毓文介绍给吴歌，说毓文是一龙的干妈。 “吴主任好！太好了，请您帮一龙看看。”毓文嘴上说着，心里却感到震惊：“腾哥的身边，可真是美女如云啊。这个吴主任，有着一种特殊的美。” 吴歌第一次来到施远腾的新家，她知道，这些人都是施远腾的朋友，都是为施远腾的事情而聚集在一起。吴歌心中也不由感慨：施主任，真是朋友遍天下啊！这个一龙的干妈，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她跟着毓文来到主卧，一龙睡的正香。吴歌轻轻摸了一下一龙的额头，然后用听诊器隔着一层衣服为一龙细细听诊一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吴歌对毓文点点头，俩人便走了出来。 “毓文姐，一龙的情况很好。这得益于主任昨晚处理得好，处理得及时。只是，主任为此却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唉，施主任的人生，真是太惨了！”说着，一向沉静如水的吴歌，眼里也是热泪盈眶。她并不知道施远腾的情况，心中其实很为施远腾担心。 “吴主任，今天继续服一天的药，明天还需要服药不？”毓文问的很细。 “不需要了，一龙恢复得很好，心肺很好，肠鸣也不活跃。喂完今天的药，明天可以停药了。”吴歌给出很明确的答复。 “谢谢吴主任！太感谢您了！”毓文大为高兴。 “毓文姐客气了！现在我们医院的人，都想能为咱们敬爱的施院长出一点力。我做这点事情，算不上什么。” “吴主任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大家都盼望施院长赶紧好起来，带领大家一起，将医院越办越好。”春雨接着说。 “来，吴主任，请喝茶。”黎明将一杯茶递给吴歌，并请她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 “施院长现在怎么样？”吴歌知道，不能再叫施主任了，这样会显得她与别人不一样。她开始有点明白，毓文姐与施主任，关系应该非同一般。 “医学的东西我也不太懂，我听做手术的魏主任说，手术很成功，施院长会很快醒来。”黎明回答吴歌的问题。 “魏主任很不错，是我们长洲地区神经外科的第一刀。他既然这样说了，应该没有问题。”吴歌对魏主任也很熟悉。 “是吗？吴主任这话我最爱听。唉，希望多灾多难的腾哥早日醒来。”毓文听见吴歌这样说，心中一阵高兴。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情感，吴歌能感受得到。 “腾哥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吴歌暗自想。但一想到自己与施远腾激情销魂的一晚，想到施远腾的厉害，她的心也不由一阵悸动。这样的腾哥，确实厉害，难怪有这么多漂亮的妹妹。 “吴主任，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毓文对吴歌说。 “谢谢毓文姐，我对家里人说好了，一会回家吃饭。我现在到医院看看施院长，然后回家吃饭。”吴歌并不想在这样的氛围中吃饭。 “我坐吴主任的车过去，今晚我来守夜，一会阿明带点饭菜给我。”春雨不由分说，站起来，跟着吴歌走了出去。 “哎，春雨，你让一灯过来这吃饭吧。”黎明对着春雨说。 “好。”春雨答应着，人已经走了出去。 吴歌刚走不久，一龙在房间里哭了起来。毓文进去，为一龙换好尿布，然后将他抱出来。一龙看见毓文，顿时高兴起来，咿咿呀呀的叫起来。毓文既高兴又心酸：这个小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为了他，差点连命都丢了。 第三百六十章 施远腾醒来 毓文将调好的牛奶喂给一龙，一龙在毓文的怀里，安静地喝着牛奶，还不时地对着毓文露出开心的笑容。 张姨已经将做好的饭菜端到饭桌上，一灯也及时来到。大家围着饭桌坐好，张姨本来想换毓文过来吃饭，被毓文拒绝了。 “张姨，您辛苦了，先吃吧。我哄一会一龙，等他吃完奶再说。”毓文让张姨先吃。 “张姨，来吧，您确实辛苦了，您先吃，让毓文一会再吃。”张慧也让张姨过来先吃，张姨也不客气，坐下来与大家一起吃饭。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傅一灯终究掩饰不住兴奋。 “什么好消息，赶紧说。”冯智迫不及待。对施远腾最为熟悉的他，看到施远腾这个样子，心里的难受，难以言表。 “老师的手脚会动了，头也会转动了。魏主任说，估计今晚或者明天会醒来。” “耶！”屋里的人几乎同时叫了起来，毓文怀里的一龙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毓文。毓文在他的小脸上吻了一口，说：“小家伙，你爸爸快醒过来啦。”毓文说完，竟不自禁地哭了起来。这是一种高兴的哭，一种被悲痛压抑后，将悲痛释放出来的哭。 令人惊奇的一幕接着发生了。只见一龙用他稚嫩的小手，去擦拭毓文脸上的泪水。毓文将一龙紧紧抱在怀里，哭得更加厉害了。 “儿子，我可怜的儿子，我的乖儿子。”毓文一边哭，一边说。在座的人，无不动容。 张姨眼含泪水，迅速吃完饭，对张慧他们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换毓文姑娘来吃。”说罢，便站起来，从毓文怀里抱过一龙。 毓文走过去，与大家一起吃饭。此时此刻，大家心情变得轻松很多。先有魏主任说的话，现在又有傅一灯在病房观察到的情况，还有魏主任所说的话，大家悬着的心，基本放了下来。大家都期待着明天看到施远腾醒来，能与大家见上一面。 吃完饭，黎明对傅一灯说：“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和穆院长都不用来了。有我、毓文和慧哥在，你们放心去忙你们的吧。医院的事情并不少，这个时候，你和穆院长守着医院，显得更为重要，也能给大家带去信心。” “阿明说的很对，一灯就按阿明说的去办吧。这里的事，交给我们，你们放心去干活吧。”张慧觉得黎明的话很有道理。 “好，谢谢明哥，谢谢慧哥，谢谢各位大哥和陈总。”知道老师的情况好转，傅一灯也是最高兴的人之一。 “张姨，有没有可以装饭菜的饭盒？”毓文问。 “有，我都准备好了，一会黎科长带去给梁主任就行了。”张姨做事，细心又周到。 “好，太好了。明哥，赶紧将盒饭送去给嫂子，然后你回家休息。你也忙碌一天了，要回家好好睡一觉。” “慧哥，毓文，张姨，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我的手机。”黎明说罢，拿起张姨早已弄好的盒饭，离开施远腾的家。 来到医院，黎明让春雨趁热吃饭。春雨也是饿坏了，接过黎明递给她的饭菜，在房间里吃了起来。黎明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想着施远腾和杨修影撮合他与春雨的婚事，心中唏嘘不已。他们中的一个人已经故去，另一个也遭遇致命的车祸，幸亏抢救及时，在死神身边走了一遭。 春雨吃完饭，黎明收拾好饭盒。 “你忙了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今晚是我的一个姐妹在ICU值班，我可以随时进出看望腾哥，你安心睡觉。” “行，腾哥如果睡觉，你也抓紧睡，别太累。”黎明很疼爱春雨。 “嗯，我会的，有事我会打你的电话，千万别关机。” “不会的，我的手机从来不关机，这你是知道的。这个时候，更不用说了。”黎明说完，便离开病房，开车回家了。 黎明怎么也想不到，刚才的一个念想，第二天便要他去面对两个对他有恩的人。一个在天国，一个在人间。 暗夜沉沉，春雨守在施远腾的床边。这是她心慕的、但却得不到的人，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守候在施远腾的身边。 虽然施远腾不再属于自己，但她内心深处，依然有着施远腾的一个位置。她握着施远腾的手，轻轻地说：“腾哥，你醒醒，我是春雨，我是一直爱慕你的春雨啊。” 施远腾的手动了一下，春雨顿时激动起来。 “腾哥，你醒来了？腾哥，睁开眼看看啊。”春雨叫着。值班的、春雨的姐妹也走了过来。 “春雨姐，主任醒了吗？” “嗯，我刚才发现他想抓我的手。” “咦，主任真的醒啦。你看，他睁开眼睛里。” “对呀，腾哥，我是春雨呀。”春雨对施远腾的称呼，令她的姐妹也感到吃惊和奇怪。 这个时候，施远腾确实是醒来了。只是感觉眼前一片朦胧，看不清楚，听到春雨的叫声，他突然意识到，春雨在自己身边。 “春雨，是春雨吗？”声音虽小，却很清晰。 “对，我是春雨。腾哥，你醒了。” “我醒了？什么我醒了？我在哪？这里是哪？怎么你在这？” “这里是人民医院，昨天早上你出了车祸，伤得很重，被送到这里来抢救。昨天魏主任为你做手术，昨晚我在守着你呢。” “哦，原来是这样。我一直昏迷到现在吗？” “是，从昨天上午到现在，你一直没醒来。” “一龙，一龙怎么样了。” “一龙很好，病也好了。” “啊？！一龙病了？什么病？” “腹泻呀，你就是因为通宵照顾他，才导致这次车祸的。” “是吗？在那里出的车祸？怎么会这么厉害？” “在往仙游镇的高速路上啊。” “哦，嗯，想不起来了。” 突然，施远腾想起那个可怕的、梦一样的场景，想在在这样的场景下倪虹对他说的话。 “春雨，现在几点？”  第三百六十一章 黎明出面请教苗虎 “天快亮了，早上5点多了。” “快，打电话给阿明，让他马上来一趟，我有急事要他去办。” “这么急吗？你伤得很重，要多休息，别想这么多。” “很急，快打电话给他。要不，给手机给我来打。哎呦。”施远腾刚说完，一阵疼痛袭来，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 “好，我马上打，你安静，不要动。”春雨担心施远腾再说话和激动，引起伤口的疼痛，马上打电话给黎明。 “阿明，腾哥醒了。他说有急事，要马上见你。你开车要小心，慢慢开过来，别急。”春雨担心，黎明听说施远腾说有急事，会很着急地开车过来。 春雨的担心是对的，黎明确实很着急。黎明对施远腾是很了解的，他知道，如果不是特别的急事，绝对不会马上要见他。 很快，黎明来到施远腾的身边。施远腾示意黎明靠近他，然后小声地将自己在“梦境”中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黎明。 “阿明，今天是几号？” “今天是3月28号。你说的十天后，就是4月7号咯。” “麻烦你去抓紧办，如果他们刁难，想要多点钱，就给他们。记住，时间绝对要按时。你可以找一灯和可俊他们帮忙。告诉一灯，下葬的时候，他们同门中，能去几个算几个。还有，春雨的手机或者电脑里，应该存有杨修影的照片，让她找一张给你。” “好，我今天马上办。毓文和慧哥来了，可不可以告诉他们？” “哦，他们来了？他们来干嘛？” “还不是因为腾哥你吗？” “我？我受伤？他们来看我？” “对，他们俩第一时间赶来的。” “嘿，这点小事，告诉他们干嘛？既然他们来了，可以告诉他们。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可隐瞒的。只是这种事情，有点捕风捉影的味道，越少人知道越好。哦，对了，你把我说的告诉虎哥，问问他。这方面，他非常厉害。”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养。你头上、身上都是管，可别乱动。” “什么管？” “我也不懂，你别乱动就是。” “对了，你的钱够不够？不够的话，先问毓文借着，以后我来还。” “放心吧，年终的分红我动都没动。钱，不是问题。” “嗯，你去吧，我也感到很累了，要睡一会。”施远腾这次外伤，非同小可，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恢复元气。 “好，你休息，我先去与慧哥和毓文商量，然后再与虎哥商量。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会按照你说的去办。你安心休息，你好，大家才能好。”黎明说罢，便转身离开，并顺便将春雨牵了出来。 “让腾哥休息一会，你也趁机休息一会，别搞得太累。我现在去找慧哥，有些事情，要与慧哥和毓文商量。对了，你手机里有没有杨修影教授的照片？” “好，我也去休息一下，你开车要小心。唉，看到腾哥这个样子，想想都害怕。嗯，你要杨教授的照片干嘛？”春雨再度提醒黎明。 “不是我要，是为腾哥办这件事要用上。” “我有，一会发给你。” 黎明来到施远腾的家，他相信，张慧和毓文应该起床了。因为昨天晚饭时，一灯说，施远腾今天可能醒来，张慧和毓文不可能睡懒觉。 黎明猜的不错，门铃按下去，毓文首先出来开门。看见黎明大清早的过来，毓文感到吃惊，心中也不由忐忑起来，赶紧请黎明进来。 张姨早已起来，并到楼下买早餐了。张慧看见黎明这么早赶来，心中也感到一丝的不安。 “慧哥，毓文，腾哥已经醒了。他醒后的第一件事，便让春雨叫我到病房，将他‘遇到’的怪事告诉我，并要我着手去办。这不，我马上赶来与你们商量。” “腾哥已经醒了？噢，太好了！他说了什么事？”毓文感到雀跃。 黎明将施远腾告诉他的事情转述了一遍。 “腾哥让我过来与慧哥和毓文商量，还让我咨询虎哥。” “依我看，这样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然，咨询一下虎哥还是好的，最好能咨询一下虎哥，问问关于阿腾将来的一些事，如果虎哥能解答，那就更好。”张慧一边说，一边看向黎明。 黎明自然明白张慧的意思，这是他们俩商量好的，如果能通过虎哥的口说出来，毓文与施远腾都有可能接受。 “我觉得腾哥的想法是对的，咨询一下虎哥。既然虎哥能为虹妹子找到好的安葬的地点和方法，又能算出腾哥有此大难，相信虎哥能为我们提供帮助。”毓文也赞同施远腾的想法。 “好，我马上打电话给虎哥。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自从跟着施远腾，辞职出来办医院，黎明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 “虎哥您好！我是阿明，这么早打扰您，实在抱歉！” “哦，是阿明啊，没事，一定是好消息吧？” “呵呵，虎哥果然有先见之明。今天早上，腾哥醒了。腾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叫我到他的床边，告诉我一件事，也吩咐我办一件事。还特意叮嘱我，办事前，要征求虎哥您的意见。” “哦，有这种事？教授吩咐的事情，一定很特别。说给我听听，看我能否帮上忙。”虎哥对施远腾，以及施远腾身边的朋友，都很有好感。 黎明将施远腾说的话，又转述一次给虎哥听。 “虎哥，我想听听您对这件事的看法。另外，我还贪心一点，想请教虎哥，能否告诉我，腾哥将来的一些事情，比如婚姻，事业等等。”黎明非常直接的说了出来。他知道虎哥与施远腾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然，也不会有虎哥对施远腾这次遇险的预测。这点上，说明虎哥对施远腾是很关注的。 苗虎听完黎明的转述和提问，沉吟了一会，黎明也不催促他。 “阿明，教授对你说的事情，你必须去办。这种事，既然说得如此具体，错不了，务必按照教授说的时间点办好办妥。” 第三百六十二章 苗虎点鸳鸯谱 “至于说教授的将来，我也曾经为教授算过。事业上，教授是无人能比的，也会越来越好。至于婚姻，教授应该还会走进婚姻，但对象不会是长洲人，更不可能是仙游镇或者凤歇市人。于我看，往东北方向，比如汉南一带找人，会是教授将来在婚姻上的归宿。” “哦，虎哥说的如此具体，难道有合适的人选介绍给教授？”黎明试探着问。 “呵呵，我这大门不出的一介莽夫，怎么可能有合适的人选？” “虎哥客气了！虎哥可是通阴阳的人，看人更是一看一个准。能看出谁适合腾哥，我觉得一点不奇怪。”黎明也很会说话了。 黎明这边在与虎哥通话，张慧已经悄悄将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 “哈哈，阿明，你这大清早的，给我灌迷魂汤啊。”虎哥听见黎明这样赞自己，自然也很高兴。 “哎，虎哥，我这是就事论事，绝不是什么灌迷魂汤。如果真这样，别说虎哥要揍我，腾哥也要揍我一顿啊。” “呵呵，我不会揍你，教授更不会揍你，你的为人，值得教授和我尊敬。既然你问的如此清楚，我说说我观察到的一个人。” “哦，虎哥快说来听听。”黎明顿时来了精神。这个时候，张姨已经买早餐回来，也在一旁听黎明与虎哥的通话。 “医院的股东之中，陈总倒是非常适合教授。这位陈总，命很硬，更难得的是，有非常好的旺夫相。以我看，她曾经有过一次婚史，可惜，她的前夫不懂得珍惜。她与教授，非常般配。” “不过，姻缘这东西，很难说。陈总愿不愿意？教授接不接受？都不好说。但是，我看好他们。好了，你赶紧抓紧办这件事。这件事，对教授非常重要，不能马虎。”苗虎说完，便与黎明说再见了。 屋里瞬间变得异常寂静，静得落针可闻。 “张姨，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免得阿腾和陈总为难。虽然虎哥说的很有道理，但毕竟是他们俩的事情，我们不要去干扰他们。”此时此刻，只有张慧最适合说这番话。 “慧哥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毓文姑娘和教授都是大好人，我可不愿意他们被人非议。”张姨回答得很干脆，也很为他们着想。 “我们先吃早餐吧，一会到医院看看腾哥。然后看看一灯今天派谁来守护，昨晚春雨守了一晚，今天要休息一下。” “要不我去守吧。”毓文马上回答。 “不好，这样不好。你还是在家里，与张姨一起，照顾好一龙。张姨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再说了，一龙很依恋你。照顾一龙，还是你和张姨最合适。”黎明从这个角度用力暗示了一下。 “阿明说的对。我们先吃早餐吧，一会看完阿腾，我还要向许书记汇报呢。”张慧知道，这个消息，一定是许琪烽和吴玉婷最想听到的。 吃完早餐，张慧和毓文坐黎明的车，来到医院，然后一起上到位于13楼的神经外科病房。 春雨已经回家休息，傅一灯和战鹏在等候。原来，肖战鹏要求过来，穆可俊答应去处理肖战鹏分管的病人。 ICU里，魏主任正在查看施远腾的伤情，发现引流管已经很干净，没有引流出什么东西。 “施主任，感觉怎么样？” “很好，非常感谢魏主任的救命之恩啊！”施远腾对魏主任说。 “哎，施主任这话客气了！虽然我极不希望你有意外，但意外的事情，谁能预料。能在你出意外时，为你手术，是我的荣幸。” “你离开医院，是医院的损失，也是我们的损失。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我非常佩服你的选择。你的选择，会令更多经济困难的百姓获益，而你却因此而失去不少的收入。像施主任这样的人，我不佩服您，我还能佩服谁？”魏主任也是推心置腹。 “谢谢！客气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施远腾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施主任好好休息，下午我再来看一次，如果引流管依然很干净，我把它拔掉。”魏主任说完，用手轻轻拍拍施远腾的手背，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门口，魏主任看见傅一灯，便向前与傅一灯握手，说：“放心，你老师好好的。下午我过来看看，如果引流管继续保持这样干净，我将引流管拔掉，明天可以转到一个大的单间。这样，你们大伙过来看望老师，也方便很多。” “非常感谢魏主任！您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铭记于心。” “你看，你看。你们师徒俩，说话都一个样。什么大恩大德，你的老师，也是我的榜样。我虽然做不到你老师这个份上，但我有一颗对你老师向往的心。”看见施远腾好起来，魏主任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老师也曾经说过，希望我们医院有朝一日，能请到魏主任来指导工作。” “哦，你老师说过？” “对，老师一直想将医院办成一家综合性医院。只是囿于人才不足，步子无法迈的太快。”傅一灯如实回答。 “嘿，只要你老师想做，没有做不成的事。我等着，我等着这一天早日到来。我刚才看，施主任很累，你们进去看的时候，每个人不要超过十分钟。”魏主任说罢，与大家点点头，便去查看其他病人了。 “我看这样，我和毓文进去看一下就出来，其他人暂时不要进去，让阿腾好好休息。”张慧马上做出决定。 “好，大家听慧哥的。”黎明也赞同。黎明说完，将傅一灯拉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将施远腾的话转告给傅一灯。 “今天我先去将墓地、墓碑这些办好，到下葬的那一天，你再安排参加的人员。”黎明最后说。 “其他的到时再说，一会我和你一起去办这件事。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让明哥您一个人去办呢。”傅一灯不由分说。 “也好，我们一起去。不过，你还是要和穆院长他们说一下。”黎明也想有多一个人，遇到事情，可以商量着办。 第三百六十三章 毓文的答复 “穆院长现在在查房，我一会发一条信息给他，将情况告诉他。当然，我不会在信息里说出真相的。” 张慧与毓文果然进去一会便出来，他们的脸上显得比昨天轻松和开心很多。 “战鹏，你留在房间里，适当的时候再进去看看老师。现在不用进去，你趁机休息一会。”一灯对肖战鹏说。 “好，我知道了，你们忙去吧。”肖战鹏知道，这段时间，傅一灯和黎明、穆可俊他们，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 黎明和傅一灯将张慧和毓文送到施远腾家的楼下，然后与他们告别，调转车头，往青龙山墓地开去。 张慧与毓文回到家，毓文主动去煮水泡茶。跟着施远腾一起，时间长了，毓文也喜欢上了喝茶。 毓文在泡茶，张慧打电话给许琪烽。 “书记您好！我是小张。” “小张你好！小施今天怎么样了？” “小施今天早上醒来了，我刚去看他，还与他说了几句。因为伤势太重，失血太多，人还显得疲乏，但已经没有危险了。” “好，太好了！你呆多几天，等小施出院了，你再回来。还有，吴阿姨那里，还是由你来说。我告诉她，她未必相信。”许琪烽考虑得很周到。 “好，我这就打电话给吴阿姨。”张慧说完，接着将电话打到吴玉婷手机上，也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吴玉婷听完，自然十分高兴。 打完电话，张慧心情大好。刚好看见张姨从厨房里出来，张慧对张姨说：“张姨，教授醒过来了，你也知道一下，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是吗？太好了！好人终有好报啊。”张姨听说，当然高兴。 “张姨，需要我帮什么忙吗？”毓文心情也是大好。 “不用，呵呵，听到教授醒来的消息，比什么都强。这一点点事情，我一会就做好，你们慢慢喝茶。”张姨也听到早上黎明与虎哥的对话，心里早已将毓文看成是家里的主人了。 “毓文，你这手泡茶的功夫，不比阿腾的差呀。”张慧笑着对毓文说。 “嘿，慧哥，您就别笑话我了。和腾哥比，我差远了。” “虎哥的话，我们也不必回避，你怎么看？”张慧单刀直入。 “其实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对于婚姻，我早已没有信心，也没有兴趣。不过，如果是腾哥，我肯定是愿意的。关键是，腾哥怎么想，我不想让腾哥感到为难。” “我只是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已经如此害怕了。腾哥的经历，更让人望而生畏。所以，腾哥作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能理解。当然，我最希望腾哥能接纳我。我不在乎什么仪式，领了证，以后我是腾哥的，腾哥是我的，就可以了。说实话，我也不希望办婚宴什么的。”毓文倒是坦坦荡荡。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你呀，与阿腾简直是天生的一对，虎哥的眼光，真的很毒辣，一看一个准。放心吧，阿腾那里，由我来。给他一点时间，这半年的经历，确实够他受的了。搁在谁身上，都会崩掉的。”张慧将做施远腾的工作的任务揽在自己身上。 “关键时刻，还是亲兄弟好呀。来，慧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毓文端起茶杯，与张慧碰了一下。 张慧万万想不到，毓文的工作如此好做。他也知道，施远腾那里，并不容易。关键时刻，肯定要将苗虎请出来，劝说劝说施远腾。 张慧在思考着，毓文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毓文，我是阿明，麻烦你请张姨多做三个人的饭。一会我和一灯回去吃，然后带一份给肖战鹏。” “好，我知道了，等你们哦。”毓文说完，便走进厨房，将情况告诉张姨。张姨满口答应，说：“家里备有菜和肉，加多点米而已，没问题。” 清明时节，扫墓的人多，做墓碑的人不多。黎明与傅一灯一起，很快便将墓地买好，将墓碑选好。 接待他们的还是上次为倪虹办丧事的那一位，他知道这几个人做事干脆，很会做事，也尊重他们。所以，满口答应，4月7日一定召集工人，按要求完成。整个过程，这个工作人员并没有提加价的事。 在回来的路上，黎明与傅一灯商量好，到时再给每一位当天参加工作的工人一个大一点的红包。 回到施远腾的家，大家一起吃午饭，然后由黎明与傅一灯带一份饭给肖战鹏。黎明与傅一灯商量好，明天，傅一灯带肖战鹏回仙游镇，黎明继续留守在长洲。 下午，魏主任准时来到自己科室的ICU，看到施远腾的脑部引流管很干净，果断进行拔管处理。 “施主任，一会要缝两针，有点疼，要不要打麻药？” “还是打吧，这个时候，我也不想逞英雄。”施远腾笑着说。 “好，还是施主任实在。”魏主任说罢，亲自推着治疗车，将施远腾头部的引流管拔掉，然后将头皮缝好。 “一会将你转到另外一间大房，免得在这感染上超级细菌。” “谢谢！谢谢魏主任。”到了下午，施远腾感觉好了很多。 “施主任不用客气！以您的身体素质，应该很快恢复的。”连魏主任都惊讶于施远腾的恢复能力。 接下来几天，施远腾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张姨每天都会特意做一些仙游镇传统的、对手术后身体的恢复有好处的食物给施远腾吃。 因为高压氧舱的购买、其它仪器设备的购买，黎明早已谈妥，并将整体购买的价格汇总，以表格的形式，清晰地向穆可俊和傅一灯递交了成交的明细。剩下的就是李艺彤与两位副院长之间的事情，黎明将全副身心放在施远腾身上。 每天的送饭，都是由黎明完成。施远腾也不让大家守候，他自己已经可以自理。几天后，拆掉伤口的缝线，施远腾便由黎明接回家休养。 出院前，林宇宁来看望施远腾，他对施远腾和正在身边的傅一灯说：“施教授的所有住院费用，我们医院全部免掉。” 第三百六十四章 施远腾心中的傅一灯 “这怎么行？！你们救了我的命，我怎么能让你们做亏本生意呢？” “哎，施教授，医院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一点点费用，根本不算什么，以你对医院的贡献，医院还是赚了的。”林宇宁的话，不无道理，施远腾也不再与林宇宁争辩，只是一再向林宇宁表示感谢。 出院当天，张慧与毓文一起，到医院接施远腾。他们坐在黎明的车上，一起回家。 按许琪烽的吩咐，施远腾一旦出院，张慧便应该便赶回汉南。但想到施远腾与毓文的事，张慧决定将回汉南的时间推后，等施远腾给出明确的答复后，他才回去。 施远腾踏进家门，心中感慨万千。这一次，可真是死里逃生，比那次逃难要凶险千百倍。他顾不上这么多，快步走进房间。大家都知道，施远腾想干什么。 只见施远腾来到一龙的床边，静静地看着甜睡的一龙，心中默默地说：“一龙，妈妈救了爸爸一命，你知道吗？”清明节已到，施远腾却无法到青龙山去拜祭倪虹，心中感到十分愧疚。 施远腾走出来时，脸上写满满脸的无奈。黎明、毓文、张慧三个人，都是施远腾的至交，再加上黎明告诉他们的、施远腾说出来的奇遇，他们都能猜出，施远腾现在在为什么事而无奈。 “阿腾，坐这里，喝一杯毓文泡的茶。”张慧请施远腾坐在沙发上。 “谢谢慧哥！谢谢毓文！谢谢阿明！谢谢张姨！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我这点破事，也让你们够担心的，实在抱歉，也万分感谢。”施远腾依然是那个受伤前的施远腾，思路非常清晰，非常有条理。 “腾哥，这些话你就别说了。谁没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更何况，你遇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凶险。这个时候，我们不出一把力，于情、于理、于心，都说不过去。”黎明还是很实在。 “腾哥，这个时候，不说这些话。你安心将身体调理好，才是我们最高兴看到的。明天刚好是清明节，你又不方便外出，如果慧哥和明哥同意，我们明天一起去拜祭虹妹子和我的干女儿一凤。慧哥，明哥，你们意下如何？”毓文直接将施远腾所想说了出来。 “我们当然同意。要请教张姨，我们应该准备些什么？”张慧当然同意这个方案，而且他感到高兴的是，这句话由毓文说出来，对下一步他与施远腾谈，有着莫大的好处。 张姨将一些仙游镇的习俗说了一下，最后说：“其实，这是一种形式，关键是心意到了，相信她们在天之灵会知道并理解的。” “好，阿明，又要辛苦你。一会你出去采购一些张姨说的物品，能采购多少算多少。就像张姨说的，心意到，弟妹和侄女是会感受到的。”张慧对黎明说。 “不辛苦，是应该的。我这就去，一会我还是回来这里吃饭吧。”黎明说完，便起身要走。 “阿明，慧哥，毓文，张姨，我代虹儿和一凤，感谢你们！”施远腾说完，情难自禁，眼泪潸然落下。 “腾哥，别这样，咱们兄弟一场，毓文和慧哥就更不用说了。听说你出事，他们第一时间赶到。张姨也是，没日没夜的守候着一龙。我们，就像亲人一样，甚至比亲人还亲。”黎明拍了拍施远腾的肩膀，动情地说。说完，黎明转身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擦着眼睛。 “明哥说的对，腾哥，别再纠结这些。来，喝茶。”毓文说罢，便将一杯热茶端给施远腾。 “好，好，好，不再纠结。嗯，这茶不错，上好的铁观音。哎，毓文，你这泡茶的功夫都超过我了。” “胡扯，我这个学徒，永远是学徒，怎么会超过你呢。你受伤住院这么久，没有喝过一口茶，现在呀，喝什么茶都是好的。”毓文笑着说。 “也是，也是。不过，你的茶艺确实进步很大。唉，想不到这一次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现在想想，也是可怕。” “你能想起来了？”张慧是科班出身，知道外伤的人，大多有逆行性遗忘，对出事前的事情是没有记忆的。 “这不都是你们告诉我的嘛。对了，我的车怎么样了？”施远腾其实并不能回忆出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呵呵，告诉你，也能吓你一跳。你的车，报废了。整个过程，都是一灯在办理。这一次，全靠一灯反应快，动作快，否则，今天的你，可能已经不在了。”张慧对傅一灯在这次事件中的作用，评价十分高。 “一灯确实很不错。在我的学生中，综合能力之强，无人能出其右。”施远腾对傅一灯的评价同样很高。 “是啊，那天也是一灯坚持陪阿明去办你交代的事情。”张慧机智地将话题引了出来。 “哦，对了，阿明有没有请教虎哥？”施远腾很关心这个问题，因为昏迷时出现的场景，让他无法忘怀。 “阿明做事，你还不放心？他不仅问了，而且还问的十分详细。” “阿明做事，我当然放心。慧哥说，阿明还问的十分详细，什么意思？”施远腾的反应，依然十分敏捷。 “你交代的事情，阿明全问了。阿明担心你还有什么变故，便多问了关于你将来的事情，包括婚姻。”张慧一步一步，将话慢慢引出来。毓文听着，也慢慢明白了张慧的意思。 “慧哥，您别卖关子，快说来听听。”施远腾知道，这不是张慧的性格，张慧这样说，肯定是在吊他的胃口。 “呵呵，还是阿腾了解我呀。好，我说，反正那天我、阿明、毓文和张姨都在，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我说的不对，大家可以补充。”看见张姨慢慢走过来，张慧故意将张姨拉进来。 张慧刚准备说，一龙在房间里哭了起来。 “大家别动，让我去抱他。”施远腾很想抱抱自己的儿子。 当施远腾抱着一龙走出来时，一龙的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施远腾看，似乎看着一个陌生人。看了一会，便“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天大的喜讯 “这个家伙，不认老爸了？”施远腾有点失落。 “腾哥，你别吓着他。你没看你这光头，与你以前的发型相比，完全是两个人，一龙怎么能一下子辨认清楚？来，我来抱。”毓文说罢，从施远腾怀里抱过一龙。 到了毓文怀里，一龙马上变得安静起来，还紧紧的抱着毓文不放，生怕施远腾过来抱他。 “看来，一龙认你这个妈妈，不认我这个爸爸咯。”施远腾其实也高兴一龙对毓文的认可。毓文刚才说的对，自己因为要手术而剃光头，现在，头发还没长回来，小小的一龙一下子还没适应过来。 “毓文姑娘说的对，教授现在这个样子，一龙肯定认不出来。”张姨一边将牛奶递给毓文，一边插话。 “嗯，看来要等我洗心革面一段时间，一龙才能接受我喽。”施远腾这是自我调侃的话。对于自己至亲的爸爸，一龙肯定会很快接受的。只是刚才刚睡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已。 看见一龙在毓文怀里安静地喝着牛奶，施远腾对张慧说：“慧哥，您接着说吧。” 于是，张慧便将黎明与虎哥的通话，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一时间，屋里变得安静下来，听到的，只有一龙喝牛奶的声音。 施远腾看了一会张慧，又转头看着正低头照顾一龙的毓文，然后低下头，不再说话。这样的话，施远腾相信，张慧是编不出来的，一定是虎哥的原话。 虎哥既然将话说到这份上，自己将来不可能在长洲范围内再找一个。其实，自从倪虹出事，施远腾已经断了再找一个的心思。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虎哥竟然能如此精准地说到毓文。他相信，他也相信张慧他们相信，虎哥是在不知道毓文在身边的时候说出这番话的。 看到一龙对毓文的依恋，听到虎哥这番话，施远腾原本非常坚定的决心开始动摇了。毫无疑问，他是爱毓文的，而一龙又非常认可毓文。两者的结合，使得施远腾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嗯，自己不能太自私。不能与毓文过着夫妻般的生活，却不给毓文一个名分。再说了，毓文如此喜欢一龙，一龙能有一个这样爱他的妈妈，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局。问题是，毓文怎么想？毓文会在意自己那可怕的、乱七八糟的过去吗？”想到这里，施远腾决定试一试。 “谢谢慧哥的坦诚相告。说实话，自从倪虹走后，我已经没有了再婚的心思。对于虎哥，我是很相信的。既然虎哥这样说，说明虎哥对毓文已经仔细的观察过。” “虎哥不是一个随便说话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说的。这一次，我选择相信虎哥，只是……只是不知道毓文怎么想。” “我知道，这样对毓文很不公平，也很残忍。像我这样一个活得乱七八糟的人，是配不上毓文的。既然毓文也知道了这件事，我是非常愿意的，但我绝对尊重毓文的意见。”施远腾一口气将自己想的说了出来。 “嗯，这才是我熟悉的阿腾嘛。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好。毓文，你表个态吧。阿腾也不至于活得如此不堪，很多事，都不是阿腾所能支配和控制的。”张慧在与毓文暗中唱着双簧。 其实，就像想不到毓文会如此干脆一样，张慧也想不到施远腾会答应得如此快捷与干脆。看来，他们相互都爱着对方，只是由于某些原因，他们错过了一次又一次。 毓文从来都不是扭捏作态的人，只见她向施远腾伸出手，说：“谢谢腾哥的信任！我愿意与腾哥一起，携手走完人生。我也愿意，我和腾哥在这件事上，由腾哥完全做主，我听腾哥的。” “谢谢毓文！我给不了你一个完美的婚礼，因为我实在不想举办任何形式的婚礼。我只想我们俩平平安安，宁宁静静地过日子。这一点，请毓文原谅。”施远腾伸手握着毓文软滑的手，说。 “腾哥，你不必顾虑这些。我也不在意这些世俗的形式，只要我们相爱，领一张证，然后走在一起，我也会心满意足的。” “毓文……谢谢你！”施远腾抓住毓文的手，哽咽得不能言语。 “阿腾，找个时间，和毓文去把证领了吧。”张慧不失时机地说。 “慧哥，既然虎哥说到这个份上，我想等我好一点，跑一趟汉南，与毓文在汉南领证。”施远腾想得很细。 “好，这个主意好，我完全赞同。”听施远腾这样一说，张慧也感觉很有道理。虎哥都说到这份上，干脆就信奉到底，连领证也远离长洲。 “恭喜教授，恭喜毓文。到时你们放心去汉南，我保证带好小龙。”张姨和感到十分高兴。她也非常认可毓文，喜欢毓文。 正在此时，黎明买好明天的用品回来了。 “阿明，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喜讯。”看见黎明，张慧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对黎明说。 “慧哥请说，我现在最喜欢听好消息。”黎明这话，可是发自肺腑。 “就在刚才，我将虎哥的话告诉阿腾，阿腾和毓文都同意了。” “啊，是吗？噢耶，真是太好了。恭喜腾哥，恭喜嫂子。”黎明马上改口。 “明哥，还是叫我毓文吧。” “不行，那怎么行。腾哥的老婆，就是我的嫂子，必须这么称呼。”黎明坚决不同意。 “叫嫂子也对，阿明和阿腾，亲如兄弟，叫一声嫂子，应该，也不过分。”张慧倒是认可黎明的叫法。 “呵呵，这是我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最好的消息了。这个消息，在4月7日后，我便会让一灯他们都知道。嘿，实在是高兴。”黎明高兴之情，洋溢于表。 “我看阿明跟着阿腾出来办医院，成熟了很多，干练了很多。身上的才华，被充分调动起来了。人啊，找到适合自己的地方和位置，真的很重要。”张慧也看出黎明的变化。  第三百六十六章 毓文喜当师母 “慧哥的说法我也很认可，明哥的变化，有目共睹。”毓文依然叫黎明为明哥。在她心中，对黎明的尊重一点不减。 “嘿嘿，我也不谦虚的说，我确实变得比以前有活力，有干劲，有胆量，有魄力。而所有这些，与腾哥密不可分。毫不夸张的说，没有腾哥，就没有现在的我。”黎明对施远腾，崇拜与尊重并存。 “阿明，你这说法不对。你将内因与外因的关系搞反了，外因必须通过内因而起作用。你扎实的基本功，与时代不脱节的知识，灵活变通的思维方式，才是你成功的关键。我这个外因，起的作用不大。”施远腾又开始讲哲学。 “腾哥，你可以开一门哲学课，保证很受欢迎。”黎明笑着对施远腾说。听过施远腾讲课的黎明，知道，以施远腾丰富的知识和实践经验，讲这样的课程，保证非常精彩。 “好了，我们不互相吹捧了，阿明，过来喝一会茶，饭菜马上就好。”施远腾叫黎明坐下来，慢慢喝茶。毓文起来，抱着已经睡着的一龙到房间里安顿好，才走出来。 “呵呵，我还以为这次要狠狠的做阿腾的思想工作，没想到，这次变故，令阿腾看问题，想问题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我明天上午和大家一起去为弟妹和侄女扫墓，明天下午赶回汉南。书记说了，等阿腾出院，我就要回去。” “噢，差点忘记了。”黎明说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张慧。 “慧哥，上次腾哥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只是这几天太忙，一直没给您。这里面的东西，足够那个家伙喝一大壶。至于怎么用，慧哥您看着办。” “哦，太好了。这个混蛋，最近又在蠢蠢欲动，总想搞点名堂，抢夺一个好的位置。这次回去，要用力搞他一下。否则，总让这种小人在乱跳，搞得人心惶惶，他自己还逍遥自在，哪还有公理？”张慧很高兴。接过黎明的U盘，小心放好。 “慧哥说的好。有些人我们可以选择不理，但对那些专搞事，不做事的人，一定要惩罚。依我看，慧哥这次，最好能将他惩罚狠一点，让他有点刻骨铭心的感觉。”施远腾对这种人，从来不手软。 “大家放心，我会好哈利用阿明收集的资料，给这个家伙狠狠的一击。”张慧似乎下定决心，也想好了下手的方式方法。 吃午饭时，张姨提出来，说她也想明天去为倪虹和一凤扫墓。施远腾马上答应，并说，由他照顾一龙。 “腾哥，你行不行？要不，明天我和张姨带着一龙一起去？”毓文担心施远腾累着。 “不行，一龙刚病了一场。再说了，这种季节，小孩最容易受凉。放心，照顾一龙，我还是绰绰有余的。”施远腾不放心，在这样的时节，将一龙带到野外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按照约定，黎明来到施远腾的家，接张慧、毓文和张姨三人，带着准备好的祭品，往青龙山去了。 下午，黎明将张慧送到机场，一直看着张慧走进候机室，黎明才挥手与张慧告别。 4月7日，一切如期进行，傅一灯带着柳媚、穆可俊、肖战鹏、春雨，到长洲与黎明汇合。 青龙山公墓管理处，工作人员早已准备就绪。大家跟着他和他带领的工人一起，来到倪虹母女的墓地旁。杨修影的墓坑早已挖好，正午时分，杨修影的骨灰盒被按时放进墓坑里。工人们马上回土，然后安装好墓碑。傅一灯也及时给参与工作的工人和那位管理人员，每人一个红包。他们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黎明他们分工合作，将墓碑及周围搞得干干净净，也顺便再将倪虹母女的墓碑整理一番。在杨修影的墓碑上，写着“杨修影女士之墓”，落款则写着，同事施远腾、梁春雨；朋友黎明；学生傅一灯、穆可俊、肖战鹏、倪虹、柳媚、洪力敬立。这样的写法，是施远腾与黎明和傅一灯斟酌了很久，才确定下来的。 他们一起在杨修影的墓前鞠躬默哀，然后，他们又来到旁边倪虹母女的墓地，向倪虹母女默哀。 傅一灯流着泪，说：“谢谢师妹的及时预警，救了我一命。愿师妹与侄女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是啊，如果当天不是倪虹及时预警并果断作出决定，傅一灯也许难逃一劫。 施远腾早已交代黎明和傅一灯，仪式结束后，到他家里吃饭。而在施远腾的家，张姨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张姨也有此心，想通过这顿饭，来表达对傅一灯、黎明这段时间来的努力和付出。 张姨的厨艺很好，大家吃的津津有味。 在青龙山时，黎明已经将施远腾与毓文即将领证的事告诉大家，大家听了，都为老师高兴。 “实在太好了，这次如果有多一个人帮忙，老师也不至于出车祸。”傅一灯的内心感到十分高兴。对于毓文，傅一灯是高度认可的。 “对，我最担心的，就是老师又不肯走出来。看来，老师也知道有一个伴的重要性咯。”穆可俊也很认可老师的做法。 “一会大家不要叫陈总了，直接叫师母吧，怎么样？”肖战鹏当然也很高兴，并提出建议。 “好，战鹏这个建议很好，我同意。”柳媚也不甘落后。 大家有了默契，在吃饭的时候便有所表现。 “张姨做的菜，很有仙游镇美食的特色。师母，尝一块梅菜扣肉，这也是仙游镇的美食之一。”傅一灯为毓文夹了一块扣肉。 “师母，尝一尝这个，这是只有仙游镇人才会做的荷包蛋。”肖战鹏为毓文夹了一个“荷包蛋”。 “师母……” “师母……” 柳媚、洪力他们也不甘落后，一个接一个地为毓文夹菜。毓文脸上笑意灿烂，眼中却满含泪水。 她很高兴，施远腾的学生对她的认可，施远腾的学生对她的尊重，施远腾有如此优秀的学生，她怎能不高兴？ 第三百六十七章 老师的脑袋没问题 “来，大家别总给我夹菜，你们也多吃点。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你们老师这条命，全靠你们和明哥、春雨嫂的共同努力，才‘捡’了回来，我要感谢你们！” 一顿午饭，让毓文感受到来自施远腾的学生们的爱意和尊重，让毓文知道，她的选择是十分明智的，正确的。从此之后，她不再是施远腾的情人，而是与施远腾携手终身的夫妻。 吃完饭，毓文主动与张姨一起收拾碗筷，施远腾和黎明他们围着茶几喝茶聊天。 “一灯，施工的情况怎么样啦？” “进度很快。老师受伤当天，龙哥和虎哥过来看望您。龙哥当场决定，加建一栋两房一厅和一栋集体宿舍楼，现在也在建设当中。” “磁共振已经装好并投入使用，目前，做磁共振的病人很多，但已经能满足门诊和住院病人的需求。彩超和脑电图仪也到位，目前也是保持近乎满负荷的使用状态。” “最值得高兴的是，苏科长在招聘人才方面进展顺利。目前，儿科和内科人才充足，就算新大楼建起来，也不担心有人员的缺口。当然，人才的招聘，从来没有停止。我们都知道，这是老师最为关心的，也是医院将来发展的底气所在。”傅一灯一口气说了一通。 “目前病房已经开始出现供不应求的状态，我们在加快周转的速度，保证有住院需要的病人能及时入住。在这方面，战鹏和洪力想到了一个好的点子，就是实行登记制度。对于需要住院的病人，进行登记，一旦有空床，马上通知他们来住院。这一举措，很受病人和他们的家属的欢迎。” “门诊的病人依然很多，现在，我、吴主任、顾主任、苏主任、战鹏、洪力、柳媚等等，都轮着出门诊。幸好在建设时，老师看得远，留有足够的门诊诊室。” “更为可喜的是，周边的乡镇医院、卫生院、诊所都喜欢介绍病人到我们医院做各种检查，使得我们仪器的使用率非常高。估计，下一步要购买一台大型的生化仪，才能满足门诊和住院病人检查的需求。” “明哥这个专家前期做了大量的谈判工作，为高压氧舱的购买与安装打下了很好的基础。目前，高压氧舱已经到位，并在他们厂家派来的专家的指导下进行安装。按进度，估计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初可以投入使用。”穆可俊也是如数家珍，将医院运行的情况说了一遍。 “好，实在太好了！你们是医院的中坚力量，你们做得好，医院就会好。大家继续努力，将我们内科和儿科这个基本盘做好，做扎实。下一步，我们将逐步往外科方向发展。当然，这是下一步的问题，其中涉及到人才的问题。一日不解决人才的问题，我们都不会走这一步。” “我们的土地储备已经足够，资金的储备也会慢慢好起来，我希望人才的储备出现量与质齐飞的局面。你们必须牢牢记住，人才，只有人才，才是医院发展和壮大的基础和根本。大家将眼前的工作做好，使医院的名气和影响力越来越大，自然能吸引更多的人才。这是一种良性循环，我希望看到这种良性循环不断加强。” “等我休息一段时间，我会到汉南走一趟，看能不能争取南江大学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成为为我们培养人才的基地。如果可以，我们可以选派优秀的人员到他们那里进行短期的进修学习。”施远腾说出来他最近几天的思考。 “老师这个想法太好了。如果能争取到，对本院职工是一个鼓舞，更让他们看到提升技能的希望。对外而言，更能提高我们医院对人才的吸引力，因为我们有这样一个平台。”穆可俊对这个想法非常认可。 “老师这个想法好是好，放在我们身上，想都不敢想。也只有老师敢想，也只有老师能将想法变成现实。”傅一灯的话，是大实话。 “接下来的时间，你们要在一灯和可俊的领导下，将工作做好。建设的进度，请一灯或者可俊及时向我报告。虽然我不想大搞，但‘宁观海儿科中心’大楼的落成典礼还是要办。我们必须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和敬意。” “另外，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可俊和一灯回去与艺彤、小慧她们商量。是不是为资助额超过一千万的乡贤们送一张咱们医院定制的、与资助人的身份证绑定的金卡，持有金卡的人和他的直系亲属，只要是在我们医院诊疗，所有费用全免。” “好，这个想法好，而且有必要去实施。哈哈，腾哥，也只有你才经常有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黎明知道，这种做法，在不少单位有，但放在民营医院里，可谓头一遭。 “呵呵，老师的脑袋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说不定，会因祸得福，变得越来越好。”穆可俊突然冒出一句。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老师的这个想法，确实很好，很能体现我们的诚意。另外，我们在做的时候，宣传要跟上。”洪力与苏小慧在一起，时间长了，慢慢也受到苏小慧的影响。 “好，洪力这个想法很好。今晚回去，洪力与小慧好好商量，怎样才能将这件事做好，让它产生最大的影响力。”施远腾马上抓住这个时机，将任务安排下去。这样做，既是对洪力的鼓励，也是一种鞭策。 “宣传的确很重要。我们的公众号很不错，我正在连续放在我的朋友圈，希望我的旧同事们看到后，有所触动。呵呵，如果能再吸引一批人过来，再好不过了。”柳媚也很认可宣传的重要性。 “嗯，在这个时代，不懂得推销自己，也是一种失败。千万不要小看公众号，里面可以承载很多信息。柳媚的做法很好，值得在医院大群里介绍，让医院的员工积极参与。”施远腾对柳媚的想法和做法，同样给予积极的肯定。 第三百六十八章 施远腾可爱的样子 施远腾与他的学生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聚集在一起了。这个中午，他们一起，畅所欲言。学生们看见老师恢复很好，心中高兴。施远腾看见学生们做的非常出色，心中也很高兴。这场对话，擦出很多火花，日后也因此引出很多的想法和做法。 学生们离开后，施远腾与毓文真正进入休息状态。毓文正式表态，要等施远腾好一点，再与施远腾一起到汉南，现在继续待在长洲。 为了保证施远腾能够真正休息，养好身体，毓文建议他在客房睡。毓文在主卧，晚上她与张姨可以一起照顾一龙。这样做，也是想避免俩人在一起睡的时候，施远腾提出要求，或者自己控制不住而提出要求。 施远腾知道毓文的用心，也知道自己目前正处于严重的头部外伤后的恢复期，不能太劳累。所以，他听从毓文的安排，在客房老老实实地休息。 毓文这一留，就是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她将全副身心放在施远腾和一龙身上，令施远腾十分感动。施远腾知道，毓文掌管着庞大的资产，但她却丝毫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她对施远腾的这份深情，在这细节中体现无遗。 五月初，施远腾感觉身体恢复得可以了，便提出与毓文到汉南走一趟。毓文也觉得施远腾恢复得不错，自己也确实应该回去一趟，便答应了。 他们说干就干，马上开始收拾起来。施远腾将一套家里的钥匙递给毓文，说：“这是家里的钥匙，以后你过来，万一我不在家，用得上。” “好，我收好。”毓文也不客气，接过钥匙，放进自己的包包里。 毓文担心张姨一个人忙不过来，便提出与施远腾一起，带一龙到汉南。这一次，轮到张姨不同意了。 “不好，这样不好。你们上去领证，带着一龙，不合适。别怕，我能照顾好一龙，你们放心去就是。” 听着张姨的话，毓文感觉也有道理，便与施远腾乘飞机到汉南。临走前，施远腾打电话给黎明，让他有空时，过来看看，如果张姨有需要，请他帮忙。黎明满口答应。 这一次，毓文直接将施远腾带到自己在汉南的家。毓文的房子位于汉江边一个小区，小区的就几栋楼，容积率很低，绿化很好。整个小区显得安静、清新和干净。更难得的是，小区的管理，自动化程度很高，必须经过多重身份识别才能进去。 走进位于二十二层的屋里，施远腾大吃一惊。他以为自己在长洲的房子很大，想不到，毓文在汉南的房子更大，更通透。从东面的阳台往下看，汉江水在眼皮底下缓缓流过，江景尽收眼底。这样的房子，在汉南，是绝对的豪宅。 “这是我以前买的，当时不是很贵，现在升值惊人。”毓文对施远腾说。 “这样的房子，卖一套少一套，不升值才怪呢。” “嗯，腾哥有眼光。来，这间是主卧，东西放里面吧。”毓文带施远腾来到主卧。毓文取出一套新的床单和被服，与施远腾一起，将旧的换了下来并顺手放进洗衣机里洗。 “腾哥，家里没有备茶叶，你将就这喝点矿泉水吧” “没事，有茶具没？” “有啊，难道你带有茶叶？” “对，我带有茶叶。” “嗯，你有先见之明？” “可以这么说。我想，你在汉南一定有房子，既然咱们领证结婚，你不可能带我到酒店住。所以，我便带来茶叶。只是没想到，你这房子竟然这么大。来，我来泡茶。” “腾哥，你这脑袋，真是不可思议。以前为我看病时，慧哥说你像福尔摩斯一般，还真说的对极了。” “呵呵，如果我说，这种事情很容易想到，你可能会想，这个施远腾，怎么顺着藤就上啦。” “没，没，没。你可是真心厉害！你不仅大局观好，对细节的思考和把握也好。不是我夸你，如此全面的人，还真不多呢。” “毓文，以后可别这样夸我，慢慢你会发现我有不少缺点。” “是吗，举个例子听听。” “呃……” “是不是找不到缺点？” “有，当然有。没有缺点的，那都不是人。比如，我心高气傲，目空一切；比如我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走进诊室，就不知道也不理会外面的世界了。总之，数不胜数，希望你日后能多多包涵。”施远腾一边泡茶，一边说。突然发现毓文没有回应，房子里特别安静。施远腾抬起头，才发现毓文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嗯，你这样看我干吗？” “看我可爱的腾哥撒谎的样子。” “我撒谎？我没有撒谎呀，我说的可都是真话。” “是，是真话。什么心高气傲，什么目空一切，什么工作狂，所有这些，我都见识过，领教过。” “你领教过？什么时候？” “呵呵，你在为我会诊的时候，你对宋主任，对梁院长他们，就是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因为，你有这个本事和资本。你在医院开业当天，坐门诊的时候，还真的是这样，一旦走进诊室，外面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其实，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我一直喜欢我的腾哥这种性格和风格。你继续做你真实的自己，我会永远喜欢这样的你。” 施远腾听罢，笑着站起来，张开双臂，将毓文用在怀里。慢慢地，俩人吻在一起，并向卧室走去。 施远腾与陈毓文，虽然没有夫妻之名，却早已行夫妻之实。俩人的配合与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便心领神会。 与毓文在一起，施远腾感到放松，舒坦，愉悦。一场鱼水之欢，令他们感到十分惬意。他们并不急，因为领证实行预约制，毓文早已预约好。现在离领证的时间还早，俩人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虽然天气已经开始变热，但从汉江上吹来的风，依旧带着凉意，令人感到非常舒适。 第三百六十九章 放在身后的手 “这套房子，地理位置确实很好，容积率又很小。依我看，现在在汉南市，很难找到这样的房子咯。” “嗯，确实是。现在的楼盘，楼房一栋接着一栋，容积率非常大，绿化面积很小。这套房子，可以说，代表着开发商的良心。” “呵呵，说得好。现在这种良心，少之又少。所以，我们的房地产生态，一年比一年差。这也难怪，我们医疗系统不也是一样？！” “还是不太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 “医疗界，起码还有一个你。放眼现在的房地产界，某某地产，曾经是质量的代名词，现在建的房子，被人认为‘水帘洞’。还有，某某某地产，也被称为地产界的标杆，现在不也成了‘楼塌塌’啦？！” “你说的也是，不过，你可不能将我作为医疗界的异类。” “什么异类，你是标杆，是旗帜。”毓文对施远腾，除了爱慕，还有崇拜。 “还是不好，咱们俩私底下说说，让我偷偷高兴一下，没有问题。如果对外说，麻烦可大了。” “哈哈……我的腾哥，什么偷偷高兴一下。好，我明白你意思，以后呀，我就多点让你偷偷高兴几下。” “偶尔一下可以，几下一起来，岂不是要把我笑翻了。” “哈哈……腾哥，你一旦放松，绝对是一个超级段子手。哎呀，不行，笑死我了。”毓文一边笑，一边抹着眼泪。 笑了一会，毓文说：“好吧，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去领证。”施远腾一听，马上起来，与毓文齐心协力，将床铺收拾好。 俩人按照民政局的提示，带齐所有证件。毓文带施远腾到地下车库，来到一辆玛莎拉蒂跑车旁边，毓文伸手将车门拉开。 “呵呵，你究竟有多少辆车？” “就两辆。保时捷用来上班，这辆用来出席一些大场合。其实，我也反感用车来炫耀自己，但是，在我们商界，车就是一种标签。”毓文显得无奈。 “我明白，在我们国家，先敬罗衣后敬人，几千年来从来没有变过。随大流虽然不爽，但利于工作。不随大流，很可能被边缘化。走吧，今天我这个‘刘姥姥’式的人物，领略的东西可不少。” 毓文微微一笑，随着呼啸的发动机响声，跑车开出车库，往民政局开去。 预约办事，非常方便快捷。他们到民政局不久，便办妥了手续。俩人牵着手，走出民政局。施远腾抬头看着初夏那湛蓝的天空，心情不禁大好。 “哎，我们是不是该告诉慧哥了？” “等一会，等我们到酒店再告诉他。” “嗯，你是不是不想慧哥到我们家里来？” “对。” “哦，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像慧哥这样的人，确实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小区，一旦被人看见，肯定有麻烦。” “啧啧，我说腾哥，你能不能不那么聪明呢？” “嘿，这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我在体制内待过，知道里面的道道。体制内的人，每个人都有一只手放在身后。” “什么意思？每个人都有一只手放在身后？” “对呀，放在身后的那只手，握着的是利刃，随时会给对手致命的一击。慧哥春节前，不就是被人摆了一道？” “你这个比喻，真是太形象了。走，我们先回去，一会再到酒店。” 回到家，施远腾将证件交给毓文保管，自己继续去泡茶。 他将茶杯汤好，取出自己带来的铁观音。很快，偌大的客厅里，茶香飘逸。 “嗯，这茶好香。”从房间走出来的毓文，忍不住赞了一句。 “茶是好茶，茶具更是好茶具。我有幸第一次使用这套茶具，泡一壶好茶，应该的。” 施远腾的话，令毓文芳心一颤。 “咦，腾哥，你怎么知道这茶具是第一次使用？” “嘿，这还不简单。第一，你原来并不喜欢喝茶；第二，你不会一个人泡茶，更不会独自品茶；第三，你家里连茶叶都没有，怎么泡茶？第四，你这套茶具可不简单，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名贵的正品宋窑。不是别人送的，就是你买来摆设的。你没看我，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样子。”施远腾一边说，一边真的小心翼翼地摆弄着茶杯。 听着施远腾的话，看着施远腾的动作，毓文既震惊又好笑。这个腾哥，观察事物之细致，思维之缜密，非一般人能比拟。就算是慧哥，也比他差得远。他的天性释放出来，又是如此的可爱与可笑。看来，自己终于等到对的人了，虎哥的眼光，确实厉害。 “来，先尝几杯好茶，再到酒店。”施远腾招呼毓文过来喝茶。 “好，先喝几杯好茶再说。”毓文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来，接过施远腾小心翼翼递给她的茶，放到嘴边汲了一口。 “哇，好茶，真是好茶。香、甜、甘，直渗肺腑啊。还是腾哥厉害，我就无法泡出此等好茶。” “慢慢来，你已经不错了。我和智哥比起来，就差远了。所以，做什么事情，除了勤奋，还需要有悟性。” “对，你这话很对。悟性，也就是常说的天才，在任何领域都存在。但像腾哥这样，几乎每个领域通杀的，极少，极少。你别说我捧你，我说的是心里话。”毓文知道，施远腾接下来肯定会说自己捧他。 “你呀，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想说什么，先将我的嘴给堵住了。以后只要你赞我，我便全盘接受，然后高高兴兴，沾沾自喜，这样会令身体变得更好。” “你是不是想忽悠我，怎么将这些与身体扯上关系了？”毓文警惕起来。她已经领教过，施远腾一旦放飞自我，会妙语连珠。 “这可不是忽悠你，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一个人高兴，开心，愉快，会令身体产生很多的多巴胺。而多巴胺，是对人体有益的。” “好吧，姑且听你妄语。” “呵呵，你这用词，实在不对。” 第三百七十章 高水平的务虚 俩人调侃了一会，才离开家，搭乘出租车往酒店去。毓文的保时捷还在酒店，一会用保时捷，省得将两辆车都放在酒店。 “腾哥，你先到房间，将情况告诉慧哥。我要到办公室处理一些事情再上去。” “好，应该的。”施远腾这边往电梯方向走去，毓文这边吩咐经理，将这间房空出来，不能给任何人住。 走进客房，施远腾的常规动作还是泡茶。这一次，他不动床铺，因为不打算在这个地方住。 泡好茶，施远腾才打电话给张慧。 “慧哥您好！我是阿腾，刚与毓文领证回来，现在在酒店里。” “是吗？太好了。我一会过去，等我。”张慧显得十分高兴。 是的，张慧对于施远腾与毓文的结合，是十分认可的。所以，在长洲时，他才决定留下来，等说服了毓文和施远腾才回汉南。现在听说他们已经领证，当然高兴。 张慧兴冲冲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低头快步往前走。也就这么巧，低头疾走的张慧，被吴玉婷看见了。 “小张，走得这么急，干嘛呢？” 张慧看看四下无人，便说：“吴阿姨，小施来汉南了。这次我在长洲，还做了一次媒人，呵呵，现在成功了。” “哦，你做媒人，是不是撮合小施的事情？” “对，就是小施。他一个人，又是一个工作狂，没有一个贴心的人，看着心里就难受。上次他到汉南会诊，救了陈总的命。这次，陈总知道他受伤，第一时间赶到长洲，看望小施。我感觉陈总对他很有好感，便想办法撮合他们在一起。这不，小施刚给我打电话，说与陈总刚去登记回来。” “是吗？太好了！哎，小张，你说，我该送什么给他们好呢？” “不用，有吴阿姨这句话，就足够了。” “不行，小施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先去见小施，我去与老头子商量商量。”吴玉婷转身往许琪烽的办公室走去。 张慧开着自己的车，很快来到天隆酒店。停好车，张慧直奔施远腾经常住的客房。 敲开门，张慧看见施远腾，高兴地与施远腾拥抱在一起，说：“阿腾，恭喜你！” “谢谢慧哥！”施远腾也很激动。 “看见你恢复，看见你与毓文喜结连理，作为大哥的，高兴啊！”张慧松开施远腾，对施远腾说。 “我以前经常对别人说，工作不是人生的全部。可每每放在我身上，总是不能自控。经历这次的车祸，我算是彻底明白了，除了工作，人生其实还有很多需要我们去投入和享受的地方。” “这就对了嘛，来，喝你泡的好茶，也是人生一大乐趣。”张慧与施远腾各自坐了下来。 “慧哥，您的事情办的怎样了？” “呵呵，这次，这个家伙死翘翘了。还是阿明厉害，将这个家伙扒得干干净净的。这个家伙，不仅到处插旗，还索取、收受各种钱、财、物。呵呵，阿明这小子，居然能将视频、音频全部搞到手。这个家伙已经进去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阿腾，我真想将阿明挖过来。不过，阿明肯定不愿意来，我也不想将你的得力干将挖走。阿明，真是个人才。” “是啊，阿明被埋没了这么多年，也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这次，我是下决心，将所有相关的权限全部给他，由他自由发挥。你看到的、现在的阿明，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阿腾，还是你厉害，知人善用。” “这也得有人才行啊。你看现在的医院，我不敢往外科方向发展，说白了，就是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哦，对了。我听书记说，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陈院长做了一个可行的方案，已经交到书记手里了。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你这次上来，刚好将这件事办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换位思考，他们不可能为我们提供人才支援。如果他能承诺，他们的医院免费为我们医院培养人才。比如我们派人到他们医院定向进修学习，学习时间由我们根据我们用人的需要而定，如果能这样，将是最好的一个方案，也是他们能切实落实的一个方案。” “确实如此，要他们提供人才支援是不切合实际的。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呵呵，依我看，陈院长也许就是这样的方案。” “希望是吧，这样一来，我们便有了一个最好的平台，来培养我们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甚至管理人员。” “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出来的时候，刚好遇见吴阿姨，我说出了原因，她说要送礼给你们。估计这会正在与书记商量，吴阿姨的意思，这礼物是一定要送的，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谢谢慧哥的提醒。她要送，我们无法阻拦，我们也必须接受。这是一番情意，她知道了，如果不送，我倒是有点奇怪了。” “呵呵，阿腾，你对人，对人性，真是看得很透。” “哎，慧哥，你有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很难，你要知道，在我们这个地方，想要进步，必须具备三样东西。” “哦，哪三样东西？” “关系、后台、圈子，这三样，环环相扣，息息相关。我没有后台，没有过硬的关系，只有一个不痛不痒的圈子。所以，要想进步，很难。” “你觉得，书记不算是你的后台？” “不是，肯定不是。要想书记成为我的后台，我必须是他圈子里的人。我们这些人的圈子，是分层级的，每一个层级之间，是有严格的屏障的。要想突破这个屏障，进入到他的圈子，呵呵，比登天还难。充其量，我只是一个他觉得好用的下级而已。” “看来，你们那里，务虚的人多，务实的人少。” “嗯，你说的对。当然，务虚也是需要水平的。高水平的务虚，也能向务实转化，这需要高超的技巧。” “慧哥这话，说的非常有水平，确实是这样。别人以为务虚是贬义词，其实，一些高质量、高水平的务虚，也是很有必要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全心全意为张慧 “唉，我说阿腾，我还是以前那句话，你不从政，实在是我们的一大损失啊。” “慧哥这话不对。如果我从政，以我的性格，保证很快被人‘踩死’。我现在与您聊天，也是务虚的一种，当真变成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嗯，你这话说的也很有道理。好，以后我不纠结这件事了。哎，毓文呢？” “唉，真是难为她咯。在长洲陪我一个多月，估计事情堆积如山了。慧哥如果有事，先回去，别耽误您的工作。” “没事，我出来的时候，吴阿姨看见我，知道我出来干嘛了。没问题，咱们继续聊。” “刚才慧哥说的三个条件，我认为，慧哥是沾边了。第一，书记认可你的能力；第二，既然认可你的能力，就等于是一种关系，也算是一种后台。虽然，这关系和后台不算硬，但毕竟比没有强。” “至于圈子，实际上就是一群相互认可和信任的人在一起。当然，相当的地位是必备的条件，但也不是绝对的。” “所以，我觉得慧哥应该争取。您这行，在这个年龄不争取，以后机会就少了很多。”施远腾细细地为张慧分析，张慧潜在的优势和可能性。 “阿腾，我这一生，有你这个兄弟，算是不枉在这世间走一遭了。好，我听你的，努力争取。成，固然好，败，也不留遗憾了。”张慧感慨万分。 “慧哥，我何尝不也是这样。人生一世，得三五知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慧哥对我，亲如兄弟，从大学到现在，情谊一直没变。我希望看到慧哥更进一步，毕竟，在体制内，不进则退。” “嗯，不进则退，这话用在这个地方，十分精辟。”兄弟俩人，海阔天空地聊，不知时间之流逝，一直到毓文走进来，他们才停下来。 看见毓文一脸疲惫的样子，施远腾一阵心疼：这都是因为自己，才导致她这样。 “辛苦了！都是给我害的。”施远腾站起来，伸手将毓文拉到自己身边坐好。 “嘿，与你无关，他们做得挺好的。只是时间长了些，需要些时间。怎么样，你们兄弟俩聊得似乎很开心哦。” “呵呵，是啊，阿腾给我上了一课，受益匪浅啊。” “慧哥，您这样说可不对哦。什么我给您上课，咱们一块聊天，我还从你那里获得很多知识呢。” “嘿嘿，腾哥就是喜欢低调。在家里的时候，你还说你有很多缺点，要我包容呢。”与张慧在一起，毓文也不见外。 “哦，毓文说来听听，怎么回事？”张慧来了兴趣。 毓文将施远腾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也将自己的回答说了一遍。 “哈哈，毓文说的好。毓文你不知道，那时，你还躺在病床上，阿腾的分析，直接让这些典型专家掉下巴。阿腾那种打脸，真是爽，连刑侦大队的精英也很佩服阿腾的分析。现在想起来那一幕，还感觉很过瘾。” “一些人在某个方面有专长，这个不奇怪。比如明哥，对IT很熟悉。但在各个方面都很厉害的人，少之又少，而腾哥就是其中之一。”毓文就算成为施远腾的妻子，也忍不住要赞他几句。 “毓文，你这样赞我可不好。我们刚领了证，幸好是慧哥，如果换成别人，还以为你在炫耀呢。” “切，怕什么？我又没说假话。” “呵呵，毓文是真性情，说的都是大实话。我说阿腾，该高调的时候，还是要高调一下。你默默打他们的脸是很爽，但是，一边叫一边打，不是更爽吗？” “哈哈……慧哥，你这话，经典！”毓文忍不住笑起来。 “对了，毓文，刚才慧哥说，书记准备送礼物给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回礼才对？如果回礼，该回什么礼合适？” “这个得问慧哥咯，我们不知道书记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你们不必回礼了，书记不喜欢别人送礼，我也不清楚书记喜欢些什么。到时候，你们到他的办公室感谢他们就可以啦。” “我说慧哥，你也太耿直了。您这样，怎么能融入他们的圈子？您回去打听打听，确实打听不到书记的爱好，就打听吴阿姨的爱好。但凡是人，总有一样东西是他或者她特别喜欢的。” “金钱肯定不合适，但诗、书、画或者古董呢？”施远腾催着张慧去了解信息。正说着，吴阿姨的电话打到张慧的手机上。 “小张，我和老许商量了，送什么礼物都不合适。不如请他们，还有你，今晚一起到我家吃一顿便饭。我到时发一个定位图给你，你带他们过来。一起吃一顿家常便饭，一起聊一聊，岂不更好。” “还是吴阿姨这个想法好，我今晚就带他们去叨扰书记和吴阿姨咯。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你们来就是了。好了，我得去准备材料，今晚见。”吴玉婷说完，便收了线。 施远腾听罢，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腾哥，你想到什么了？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毓文从来没有见过施远腾因为有人请吃饭而如此高兴。 “我在想，这个机会，对于慧哥，可是千载难逢哦。到书记家里，吃饭聊天，如果还搞不清楚书记他们喜欢什么。我和慧哥，都是失败的。” “阿腾，你这么有把握？” “我一个人可不行，必须我们三个人一起行动。我就不相信，我们抓不到蛛丝马迹。” “我就喜欢你这股劲。今晚咱们三个人一起努力，不管成功与失败，都不后悔。”毓文对施远腾这股狠劲，十分欣赏。是的，在生意场上，没有这股狠劲，很容易被人“吃掉”。 “好，今天与阿腾聊天，让我感悟很深。以前有些事情，我确实不够注意，也做得不好。今晚我们一起，就像阿腾说的，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也是胜利。我先回去，今晚我来接你们。”张慧的内心，感受到来自施远腾和毓文的鼓舞。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放过任何机会 “好，不耽误慧哥的工作。”就算吴阿姨默许，张慧自己的工作还是要完成。陪着自己聊了这么长时间，不能再让他待在这里了。 “嗯，我确实应该回去一趟，我们晚上见。”张慧说完，便离开酒店。 “我们先吃点东西，不要等到晚上。吃完东西后，你也要好好休息一会。”施远腾对毓文说。 “好，我马上叫他们送来。”毓文也感觉施远腾的提议很好。 吃完东西，施远腾与毓文在房间里休息。毓文实在是太累了，上床不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施远腾也因为与张慧聊了很久，十分疲乏，很快也睡着了。 对他们而言，已经将今天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心无挂碍，自然睡得香甜。等到张慧来敲门，他们才从梦中醒来。 他们穿好衣服，开门让张慧进来。毓文与施远腾先后洗漱完毕，整理好妆容，才与张慧一起，到许琪烽的家。 许琪烽的家住在大院里，并不难找。只是大院守卫把关很严，经过打电话核实后，他们才可以进去。 许琪烽的家不大，典型的三房一厅。他们敲门时，是许琪烽出来开门的。当他们进到屋里，才明白为什么是许琪烽出来开门。原来，吴阿姨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小施、小陈、小张，来，坐一会，喝喝茶，聊聊天。”许琪烽书记招呼他们围着茶几坐好。 “书记，我来泡茶吧。”施远腾也不客气，从矿泉水瓶里取水，放在茶几上的煮水机上煮水。 眨眼功夫，施远腾便将茶泡好，并一一端给书记、张慧和毓文。 “呵呵，小施还是个茶道高手呀。”书记笑着说。 “让书记见笑了。高手可不敢当，只是平时喜欢喝茶，属于无茶不欢这一类人。”施远腾的话，每一句看似随意，但都是斟酌着从口中出来。 “哈哈，小施不错，非常实诚。我看小施的泡茶功夫，比普通人好，但还真算不上高手。不过，今天总算遇到一个知音了。” “哦，书记一定是个茶道高手，我刚才可真是托大了。”施远腾一出口，便探出书记的一个爱好。张慧和毓文心中不禁暗暗高兴，有施远腾在，不怕。 “书记，您先喝茶，我去帮帮吴阿姨。”毓文说完，便站了起来，走进厨房。 “小施啊，我看小陈很不错哦，你们可真是郎才女貌啊。”书记通过细节去研判一个人。 “谢谢书记的夸奖！” “这个小施，我夸小陈，你谢我干嘛？” “书记，您夸小陈，不就是夸我咯。小陈好，说明我眼光不错。小陈选择我，说明小陈的眼光不错。小陈的眼光不错，说明我也不错。”施远腾一番绕口令般的话语，令许琪烽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这个小施，光是这严密的逻辑思维，就令人刮目啊。你平时喜欢看这类书籍？” “回书记，我平时看书比较杂，历史、地理、文学、哲学、科普、生活类等等的书，我都会涉猎。呵呵，我属于蜻蜓点水式的，似乎什么都懂一点，其实什么都不懂，或者说只知道皮毛而已。” “难得，实在难得。我听小张说了，你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工作这么忙，还能抽空看这么多的书，不简单。你说的什么蜻蜓点水，我可不大信。你那天为你吴阿姨看病，其实用的就是医学知识加严谨的逻辑思维。” “世间事物，其实很多是相通的。我认为，医学与其它自然科学、人文科学甚至生活常识，都是有密切的联系的。小施的医术这么高，我看，与你的博学是有关的。” “书记一定非常博学，不知道书记平时喜欢看哪一类书籍？” “我和你一样，很驳杂。人类的知识浩瀚如无涯的大海，人的一生，是无法穷尽知识的。”书记看来很有心得。 “我也有书记一样的看法。” “哦，说来听听。” “庄子说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人生也有涯，而学海无涯。以有涯搏无涯，怠矣。所以，我一直不认可什么学海无涯苦做舟这样的说法。苦读书或者死读书，其实没有用。而必须灵活读书，学以致用，才是正途。说的如果不对，请书记批评指正。” “对，太对了。哈哈，看来，决定请你来吃饭，是非常正确的一件事。”听完施远腾的一番话，书记高兴起来。 “小张呀，你这个同学，不简单哦。真正做到活学活用，学以致用。也只有像小施这样，跳出定势思维桎梏的人，才能取得今天的成就。” “书记说的是。小施他看病人，从来不人云亦云，更不会被病人既往的就诊记录所羁绊。所以，很多医生诊断不出来的疾病，或者治不好的病，到他手里，给诊断出来，或者给治疗好。更难得的是，他从来不过度检查，不过度治疗。所以，他很受病人的欢迎。” “嗯，小张这说法我见识过。那天，小施给你吴阿姨看病，并没有要求他们做什么特别的检查，更没有用特别的药物。只是点拨他们一下，让他们改变思路。呵呵，你吴阿姨的病很快就好了。” “我看这些典型专家们，如果不注重自身的学习，不注重临床经验的积累。光靠什么学位、课题、经费、SCI论文，是成不了一个好医生的。说难听点，这样，会害死很多不明就里的老百姓。”这种话，估计书记也只敢在家里说。 “相对于神秘的宇宙而言，人其实是很渺小的。做医生的，最怕的就是以为自己什么都会，什么病都能治。这不是高明，而是无知。”施远腾又抛出一个观点。 “哎，这个观点很新颖，也很好。其实，我们从政的，也应该借鉴这个观点，不要把手伸的太长，以为自己什么都会，便什么都管。最终，误了事，也误了国。” “书记确实厉害，举一反三，非常到位。我一直很佩服慧哥，我们都是学医的，他的职业跨度最大，但是，他能干一行专注于一行，干得非常出色。我认为，人就应该这样，专注于自己所从事的领域，才能做到有的放矢，遇事不乱。”施远腾不失时机，用力赞了张慧一把。 第三百七十三章 施远腾拼酒 “小施说的很对。小张在他的岗位上，干的非常出色。该谨慎时谨慎，该果断时果断，而且从不失手。对于他的岗位而言，这点是非常难得的。”书记对张慧的评价很高。 “我这位小张大哥，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地方。” “哦，小张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地方？” “对，他看人很准。比如当年，小陈病重，汉南市几乎所有的专家都看了，没有任何好转。按照一般人的逻辑，大多数是认命了。但慧哥不一样，他想到了我，他认为，临床实践与纸上谈兵有着本质的区别。于是，便将我叫到汉南来。” “幸好，我不辱使命，将小陈的病诊断出来，当然，也治好了小陈的病。最近几年，发生在我身上的变故特别多，慧哥给我提供了很多的帮助，我才能度过难关。这一次，又是他做媒，我才能与小陈结为秦晋之好。” “小施说的这一点，我确实没机会注意。识人不容易，识人后，敢于用人，更不容易。在这一点上，小张做的非常不错。虽然我以前没机会关注到小张这个优点，不过，这次你吴阿姨的病，要多亏小张的大胆推荐。所以，小施的话，我是百分百相信的。” “小施，你是怎么管理你的医院的？” “在书记面前谈管理，无异于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行为方式，说来听听，对我也许有借鉴和学习的作用呢。” “好，我说一下，在书记面前献丑，也不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哈哈，这个小施，什么见不得人，快说来听听。”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要兼顾大量的医疗工作，这样一来，不可能分出很多的精力到行政管理方面。所以，我对我的管理团队的人进行认真的考察，精心挑选，然后根据他们各人的特点进行分工。” “一旦分工，我便赋予他们所管辖领域的充分的权力。我告诉他们，他们能拍板的事情，不用请示我，不能拍板的事情再请示我。但我要求他们，在请示我之前，自己必须想好自己的应对方案。我会根据他们的应对方案来评判他们的能力，一年下来，我会根据他们的表现进行必要的调整。原则就是，能者上，庸者下。” “我非常高兴的是，从医院开业到现在，他们都干得非常出色。像这次我受伤，在家休养了两个多月，医院的工作一点也没有耽误，运作得非常好。” “所以，说到底，就是一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当然，我也不是啥都不管。医院运行的所有信息和数据，我都要求他们每个月上报给我。因为，医院的发展，离不开我对这些数据的分析和判断。也就是说，我只做大方向的决策。这是我的一些小心得，请书记点评和指教。”施远腾显得很低调。 “好一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这需要有一双慧眼，一双识人的慧眼。除此之外，就像小施说的，要掌握核心的信息和数据，防止被看走了眼的人所蒙骗。” “不错，小施的方法，看似大胆，实际上，细心至极。呵呵，小施啊，你不从政，是我们的一大损失啊。” “谢谢书记的肯定！书记这句话，慧哥对我说过很多次。其实，我这样的性格，是不适合从政的。相反，慧哥的性格就十分适合，该沉稳的时候非常沉稳，该出手的时候又非常敏捷。他的这个特点，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非常突出了。” “你们俩的感情，真像亲兄弟一般，甚至比亲兄弟还亲。” “是的，从读大学到现在，二十几年了，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平时，我们之间的联系其实并不多，但当知道对方需要帮助的时候，都会全力以赴，毫不计较。” “嗯，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在当下，这份友谊，特别珍贵，希望你们好好珍惜。” “会的，我们一定会好好珍惜的，也非常感谢书记的提点。”一直沉默的张慧，终于可以插上一句。 “人的一生，能遇到三五知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多数人，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个知己，子牙为什么断琴，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书记的学识，博古通今，我们作为晚辈，要好好向书记学习。”张慧接着书记的话，又补了一句。 他们聊天间，吴阿姨和毓文已经做好了一桌满满的、色香味俱全的菜。 “来吧，开饭咯。”吴阿姨一声叫，大家便起来，围桌坐好。毓文有意坐在吴阿姨身边，这样，施远腾自然要坐在毓文身边。留给张慧的，只有书记身边的位置。张慧见此，也心领神会。 吴阿姨早已在每个人的面前摆上一只葡萄酒杯，并在每一只杯子里倒上葡萄酒。施远腾担心张慧和毓文将自己不喝酒的事情说出来，这样的场合，肯定会扫了书记和吴阿姨的兴。施远腾马上端起面前的葡萄酒。 “毓文，我们先敬书记、吴阿姨、还有我们的大媒人慧哥一杯，感谢书记、吴阿姨的热情款待，感谢慧哥对我们俩的好。”看见施远腾如此，聪明的毓文反应很快，也端起酒杯，说：“对，我和腾哥，敬书记、吴阿姨和慧哥。” 张慧看见，心中一阵感动，也不再说什么。与书记、吴阿姨他们一起举杯，和施远腾及毓文碰杯。 碰杯后，施远腾毫不犹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毓文和张慧都心中忐忑，担心施远腾的老毛病发作。 “这一杯，我和老许祝福小施和小陈喜结连理，百年好合，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吴阿姨和书记举杯与毓文和施远腾碰了一下，大家又是一饮而尽。 大家刚坐下，吴阿姨又为大家倒满了酒。然后，吴阿姨又举起酒杯，对施远腾和张慧说：“这杯酒，我敬小施和小张，感谢小张请来小施，感谢小施的救命之恩。” 第三百七十四章 许琪烽的疑问 “吴阿姨客气了！”施远腾说罢，与张慧一起，和吴玉婷碰杯，又是一饮而尽。施远腾这种饮酒方式，毓文与张慧，见所未见。但他们知道，在这样的场合，施远腾必须这样做，任何解释都是对书记和吴阿姨的不尊重。 “来，大家吃点东西，这样喝酒不妥，不妥。”书记首先发话。 “吴阿姨的厨艺非常好，今天我也获益不浅。回家后，我要努力学习，争取向吴阿姨靠拢。”毓文在厨房这么久，说这样的话，最合适不过。 “大家吃，边吃边聊。小张，你带头，大家不要拘谨。请小施和小陈到这里来吃饭，就是让你们吃一顿家常便饭，拘谨就不对咯。” “对，你吴阿姨的话非常对。来，我夹一块咕噜肉给新郎，也夹一块给新娘子。”书记动手，为施远腾和毓文夹菜。 “谢谢书记！”施远腾说罢，将咕噜肉放进口中。 “嗯……真是好吃。酸甜、香脆、开胃，不行，我还得多吃几块。”施远腾说到做到，又吃了几块。 看着施远腾大口吃肉的样子，辛苦了一个下午的吴玉婷开心地笑了。 “我和小陈在厨房里聊了很久，你们三个，都是这个时代，这个年龄层中的佼佼者和榜样。特别是小施与小张，你们之间的友谊，没有带半点功利色彩，非常纯洁，而且二十多年不变，实在难得。” “对，小张这次长洲之行，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天大的好事，就是撮合小施和小陈的婚姻。他们俩呀，真是天作之合。来，我再敬小施和小陈一杯。”书记真心为施远腾和陈毓文高兴。 大家高高兴兴，边吃边聊，桌上的菜也渐渐变少。 “刚才在厨房，小陈还说了一件上午发生的事情。呵呵，很能说明咱们小施厉害的原因。” “哦，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于是，吴玉婷便将施远腾分析和判断毓文家中的茶具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这个小施，任何时候，对事物的观察，都细致入微，分析起来也是丝丝入扣，令人不得不服。” “小施对瓷器也有深入研究？” “深入研究不敢，只是曾经看过这方面的书，略知皮毛。我个人并不认同美食美器美具这种生活方式，这样做，会令人玩物丧志，会令人颓废。我用一只几块钱的杯喝茶，难道比用一只几千块钱的杯喝茶差？肯定不会，茶的味道不变，变的是心情和心态。” “当然，我也不反对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一个没有欲望和追求的社会，必定是死气沉沉的。我还是以茶杯为例，现在，一只价值几块钱的茶杯，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无论造型、用料、颜色、釉质的均匀度，都无可挑剔。用这样的茶杯喝茶，也是一种享受。” “妙，实在是妙。哈哈，你吴阿姨说的对，你们几个，确实不错。有追求，又脚踏实地，不慕虚荣，好，非常好。可以说，今天我才对小施，小张有更多的了解和理解。小陈就不用说了，第一次见面，感觉就很不错。是不是呀，玉婷？”书记在他们面前，直呼吴阿姨的名字。 “对呀，我刚才就这意思。这小陈，我越看越喜欢，总之，他们三个，我都非常喜欢。”吴玉婷毫不掩饰。 “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陈院长，专门针对小施的医院，做了一个方案。我今天拿回来了，一会给小施看看，如果小施同意，我明天安排一个时间，你们一起签协议。”书记终于说出了张慧提到的事情。 “非常感谢书记！医院能有今天的发展，与书记的关心和关怀，密不可分。上次的文章出来后，长洲政府、卫生系统都大为震动，说我们医院为长洲争了光，长了脸。其实，这光也好，这脸也罢，都是书记您给的。” “哎，小施这话不对。放眼整个南江省，有哪一家民营医院像你们一样？没有，一家也没有。” “你们以救治百姓为己任，将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这样另类的办医院理念，呵呵，也只有小施能想得出，做得到。” “你为什么这么受老百姓欢迎？因为你为他们着想啊。你为什么如此受当地政府的欢迎？因为你帮助当地政府解决他他们最为头疼的问题啊。” “所以，凡事皆有因果。你种下善因，便结出善果。你得到的这光，这脸，不是我能给的，是你自己争来的。” “如果没有你这样的理念，如果没有在这种理念指导下办出来的好医院，就算我给他光，给他脸，他也拿不稳，挂不住。”书记心中十分明清。 “说的好！呵呵，老许这番话说的可真好，赞一个。”张慧他们没想到，书记两口子在家里真逗。 吃完饭，毓文继续配合吴阿姨，收拾碗筷，搞厨房的卫生。书记则拿出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方案给施远腾，施远腾双手接过，然后埋头细细看了起来。 施远腾一旦进入工作状态，除非有很大的干扰，否则，他都不受外界细微的波动所影响。 张慧与许琪烽看见施远腾如此投入，便不再与他说话。他们俩一边喝茶，一边小声聊。 “小张，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但我又知道，这是组织纪律的问题，所以，我也就一直没问。今天，在我家里，我想问问，如果你觉得可以回答，你不妨说说给我听听。我保证做到，从你口出，从我耳过，不会外传。” “书记您言重了，我是您的下属，您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慧可不敢在上司面前托大。 “每一次破案，你都拿到十分精准的、致命的材料。我想知道，你这些材料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与小施有关。” “哦，又与小施有关？” “对，小施有一位朋友，毕业于汉南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后，被分配到长洲机关工作。所在单位不识才，更谈不上用才，所以，他一直被冷落。”  第三百七十五章 吴玉婷的幽默 “他与小施是同乡，关系一直很铁。他的才华，小施非常清楚，所以，小施出来办医院，直接将他请了出来，将医院的信息系统和医疗器械这一块全部交给他来管理。现在，小施的医院的信息系统，可以说是投入最少，效果最好的医院信息系统。” “他有一个强项，就是对信息的远程追踪，这个优点像黑客的性质。上次小施的前妻遇害，我和小陈到长洲安慰小施，也帮助小施处理一些后事。当时我说起我最近一些遭遇，他就问起我有没有怀疑的对象。我说有，并告诉了他。” “我记得，他当时只是问我要了这个人的手机号码和姓名。这次小施出事，我和小陈又赶过去，和他一起帮助小施，还守了几晚的夜。我离开长洲时，他将一个U盘交给我，说里面有我需要的东西。我还真没想到，他能查到如此多的信息。”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家伙如果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被查出来。他的名字叫黎明，我曾经想将他挖到我们部门来工作。但他拒绝了，他说了一句话，令我非常感动，也打消了挖他的念头。” “哦，他说了什么？” “他说，小施待他，比亲哥哥还亲，没有小施，就没有他的今天。小施在那，他就到那，这辈子，只跟着小施走。” “人格魅力，这就是人格魅力。这个小施，真不简单，能够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拢在一起，不是容易的事情，小施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好。”书记也不由赞叹起来。 “书记说的太对了。这次我到长洲，我见过他学生，他的朋友，他的手下。他们对小施那份情感，非常令人感动。” “小张，说说你的事。你是想继续留在这个部门，还是想换一个部门？不管是留还是换，都会提拔使用。” “非常感谢书记的信任和厚爱。我自己评估过自己的特点，继续留在这个部门或者到人力资源方面的部门，是比较适合我的。当然，我服从书记的安排。” “嗯，你对自己的分析还是很中肯的，我也是这么考虑。好吧，我知道了，你安心等待就是。” 其实，施远腾本身所特有的“一心多用”的能力，不仅在疑难病例讨论上，在平时的生活和工作中，同样如此。 别看他专心致志地看可行性报告，但张慧与书记的谈话，他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心中感到十分高兴。 当书记说到张慧的安排后，施远腾及时抬起头来。 “书记，这个报告非常好，陈院长是很用心在做这份报告，可行性极大。” “你是同意咯？” “同意，非常同意。很感谢书记的支持，也很感谢陈院长的精心安排。这些安排，都是我们医院需要的。” “呵呵，陈院长应该是考虑过各方面的因素，才有这个报告。我也看了，确实不错，很接地气。” “对，呵呵，我一下子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它，还是书记说的好，很接地气。” “好，我一会吩咐秘书与陈院长沟通，明天安排一个签约仪式。并让他们以通稿的形式，大力宣传这件事情，这其实也是一种扶贫，技术扶贫。” “还是书记厉害，看来，我是糊涂了。” “谁糊涂了？”施远腾的背后，响起了吴玉婷的声音。原来，她们已经收拾好出来了。 “吴阿姨辛苦了，快请坐。”施远腾赶紧站起来，请吴玉婷坐好，毓文也在施远腾身边坐了下来。 “刚才谁说糊涂了？”吴玉婷依然纠缠着刚才的问题。 “是我说我糊涂了。刚才书记用词非常到位，技术扶贫这个词非常精准。其实，很多年前，我也参加过省卫生厅组织的技术扶贫，我以扶贫专家的身份到长洲最落后的地方住了一个多月。但是，刚才我就想不起这个词。看来，这脑袋被摔坏了。”“呵呵，没有的事。你这脑袋要是说坏了，很多人的脑袋算是白顶在脖子上了。”想不到，吴玉婷也是非常幽默。 “哈哈……吴阿姨，您这话，要笑死人的。”毓文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连书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玉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书记也感到开心。 “嘿，与他们在一起，会变得很开心，有些话便脱口而出了。”吴玉婷这话，说到了书记的心坎上。是啊，与他们在一起，不仅能感受到他们的聪明才智，更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朝气、活力。 “你们先聊，我去打个电话。”书记说完，便走进书房。施远腾看见，知道他这是打电话给秘书。 “小施、小陈、小张，以后你们方便，多过来坐坐。来之前，告诉我一下即可。我和老许，平时没什么事，欢迎你们过来喝茶聊天。他和小施一样，无茶不欢。前几天，一位朋友送他一种什么普洱茶碎块，他高兴的对我说‘宁要一两碎银，不要十斤茶饼’。哎，小施，有这种说法吗？” “呵呵，还真有这种说法。普洱茶的存在有很多种形式，最常见的是茶饼和沱茶，然后是茶砖，碎茶和茶块，也就是所谓的‘碎银’，还有一种是茶膏。‘碎银’和茶膏泡起来比较费工夫，要有专门的工具。”施远腾对普洱茶还是有一定的认识。 “哦，还有茶膏，我这可是第一次听说。” “嗯，确实有茶膏。不过，这茶膏也分级别。好的茶膏很贵，一般的茶膏不值得喝。以前，茶膏一般放在瓦锅里，用慢火慢慢熬，让茶膏溶解。现在器皿很发达，大家都喜欢用煮茶器。” “呵呵，光一种普洱茶，就有这么多学问。看来，喝茶也不简单，也是需要学习的。嘿，和你们聊天，长知识了。” “吴阿姨客气了！我跟着吴阿姨，也学会了不少东西。起码，现在我下厨，也能做几样像样的菜咯。”现在，轮到毓文唱主角。 第三百七十六章 商量妥当 “小陈天赋极高，这厨艺啊，很快超越我咯。” “吴阿姨过奖了，叫小施来做，也比我要好。” “哦，小施也会做饭？” “这个春节，我是在长洲过的。小施做的年夜饭，虽然比不上吴阿姨，但也是有模有样的。” “咦，这个我倒是没想到，一个痴迷工作的人，竟然能做一手好菜。嗯，找个时间，让小施到我家来，露一手才行。”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吴阿姨不笑话我就行。” “怎么，谁笑话谁了？”书记从书房出来，劈头就问。 “呵呵，刚才小陈说，小施的厨艺不错。我呢，想请小施有时间到咱们家，施展一下他的厨艺功夫。” “哎，这个好，这个好。小施如果不急着回去，找个时间，你们一起来。这一次，就由小施掌勺，如何？” “没问题，只要能在五月底赶回去，都没问题。” “嗯，难道六月份有事？” “对，医院正在建一栋儿科中心和内科大楼，还建一座高压氧舱。按计划，六月份交付使用，我必须回去主持剪彩仪式。” “哦，原来这样。好事，这是大大的好事。你们越壮大，说明老百姓的需求越旺盛，也说明你们能服务的人群覆盖面更大。小施啊，你走这条路，虽然很辛苦。但是，这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的事。对社会，对国家，对百姓，特别是基层百姓，是天大的好事。” “我已经让秘书通知陈院长，明天上午十点，在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礼堂，举行签约仪式。相关的新闻媒体和省厅领导，都会到场参加。到时我也去，你这个典型，我一定竖起来，在整个卫生系统推广。” “除了这个模式，我尽量争取多种方式，对你们医院提供更多的支持，希望你们医院早日建成一家综合性的医院。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全方位服务好几百万人口的百姓。有小施这个才子，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谢谢！非常感谢书记的支持和厚爱，我一定不负书记所望，尽快将医院建成一家综合性的医院，解决基层老百姓就医难，住院难，费用贵的问题。”施远腾说的很具体。 “哈哈，我就喜欢小施的直爽。试问当下，有哪一家民营医院，敢说解决百姓就医费用贵的问题？除了小施，绝对没有第二家。” “是啊，别说民营医院，公立医院也没有一家敢这么说，这也是公立医院受诟病的原因之一。咱们南江省，希望有更多小施这样的人涌现出来。”吴玉婷也很有感触，将矛头直指公立医院。 “哎，玉婷，你不能太贪心。小施这样的人才，多少年才能遇到一个？有一个，我已经很高兴了。当然，如果有更多，我更高兴，但我知道，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们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书记看来对医疗市场也有很深入的了解。 “我们不能打扰书记太长时间了，改天我们再来拜访。谢谢书记和吴阿姨的盛情招待，辛苦吴阿姨了。”张慧看看差不多了，便主动提出来。 “好，我们这，随时欢迎你们来。”书记也说着与吴玉婷同样的话。施远腾与毓文、张慧，告别书记和吴阿姨，便离开了书记的家。 他们三人先回到酒店的房间。施远腾泡好茶，大家坐在一起商量。焦点集中在张慧身上，想着如何帮助张慧与书记建立起更好的关系。 “看来，阿腾是对的，走一趟，肯定有收获。呵呵，阿腾都埋下伏笔了。” “哦，慧哥，你说腾哥埋下伏笔？埋下什么伏笔？” “阿腾向吴阿姨介绍普洱茶的存在形式时，就埋下了很多的伏笔。” “是不是，腾哥？”毓文显然很高兴，搂着施远腾的臂弯，问道。 “慧哥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真的？你真的埋下了伏笔？”毓文感到吃惊。自己的腾哥，在不经意间，已经为下一次到书记家埋下了伏笔。 “对，我在向吴阿姨介绍普洱茶的时候，说到了普洱茶碎块和茶膏，说到了要饮用它们，必须要用到煮茶器，还特别说明了，现在的煮茶器已经很现代化。这不，下次我们如果去探访书记，可以名正言顺的买上茶膏、‘碎银’和煮茶器送过去。” “对哦，腾哥你可真厉害，难怪吴阿姨说，很多人的脑袋白顶在脖子上了。哈哈，这话可是经典啊。”毓文更加高兴。 “呵呵，吴阿姨说的笑话，你别当真。不过，慧哥的选择，我是很认同的。这两个部门，都是十分重要的部门，如果能在这两个部门做到最高的位置，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慧哥说了什么部门？” “一个是现在的部门，一个是分管人力资源的部门。”施远腾回答了毓文的问题。 “咦，我以为你一直在看文件，想不到，你听得清清楚楚。” “呵呵，我以前主持疑难病例讨论的时候，我都会看他们的病历。我在看病历的时候，从来没有人乱讲话，说错了，我马上知道。这大概是长年累月，慢慢锻炼出来的一种能力吧。” “总之，阿腾身上究竟有多少能力，我现在都摸不透了。每一次，都是一种惊喜。老弟，你身上的潜力大着呢，就看你能挖掘多少出来。”张慧对施远腾，虽然说摸不透，但却很看好。 “嘿，我们之间，没必要说这个。我在想，下次如果去书记家，这些礼品，由谁拿着比较好。” “慧哥肯定不合适，我和腾哥之间，最合适的，还是我。”毓文对这些门道，倒是十分清楚。 “毓文说的对，我也赞同。下次，由慧哥找机会，通过吴阿姨，约好时间。可以对吴阿姨说，小施就要回去了，他想到您家拜访，兑现掌勺的承诺。这个理由，应该比较好。” “好，你们俩的安排，我都很认同。吴阿姨这里，我来安排。尽量在接下来的两天定下来，不能耽搁阿腾太多的时间。毕竟，剪彩仪式不是说干就干的，还得准备一番。好了，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恭喜你们！我可不能耽误你们太多的时间了，阿腾明天还要参加签约仪式呢。”张慧说罢，便站起来，与他们告别。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天外有天 “走吧，我们回家。”毓文对施远腾说。 “好。” “我开车回去，明天我也去参加你的签约仪式。我们不能开那辆玛莎拉蒂去吧，所以，今晚开这辆保时捷回去，明天可以用上。”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施远腾赞赏道。 “腾哥可别夸我，在你面前，我都变渣渣了。” “哎，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我们一定不要妄自菲薄，你在生意场上的能力，连慧哥都叹服。我在医学方面，我也一直不客气。这不是骄傲，是一种底气和自信。” “好，还是腾哥说的好。我以后一定注意，是的，我本来就不差嘛。” “这就对啦，来，亲一个。”施远腾调皮起来，也是很放得开的。而毓文也一样，听施远腾这样说，马上在施远腾的脸上亲了一嘴。 回到家，各自洗完澡，施远腾早已泡好了茶，他们坐在茶几前，慢慢喝茶。此时此刻，他们都不想这么早睡觉。 “对了，腾哥，你明天签约，穿什么衣服？你今天这套可不行，显得不够庄严。” “不用担心，我带着呢。” “嗯，有先见之明？” “什么先见之明。我们领证，是一件大事，万一需要穿正装，我可以用得上。这样想，没错吧？” “没错，确实没错。哎，要不要现在上网买好煮茶器和茶膏？” “可以啊，在汉南，货应该很快送到吧？” “嗯，速度很快，现在下单，明天就可以拿到了。” “好，我们马上动手。”毓文听罢，马上带施远腾到书房，打开电脑。对于这些东西，施远腾驾轻就熟，很快下单，买了下来。 “这茶膏怎么这么贵？”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毓文，好奇的问。 “你没看见，也有很便宜的，这些便宜的，千万别碰。俗话说，贵有贵的道理，有你买错，没有他卖错。我买了两份，一份留在这，你有空可以煮来喝。普洱茶膏，对胃有好处，而且，喝起来味道也很好。” “好，听你的，我也尝尝这茶膏的滋味。”毓文看见施远腾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甜甜的。 “还有一件事，这次回去，你去重新买一辆车吧。至于买什么牌子，你自己选。这钱嘛，咱们已经是夫妻，你就不要分的这么清楚咯，该用就用。” “好，我回去就买，毕竟，上下班还是需要的。你有什么好推荐？” “如果不怕高调，买宝马或者奔驰。如果怕高调，还是买沃尔沃或者保时捷。” “那就买保时捷吧，夫妻同款。” “哈哈，好，夫妻同款。”毓文说完，将施远腾扑倒在沙发上，俩人吻在一起。 俩人在沙发上缠绵一会，施远腾说：“到房间里吧，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哦。” “嗯，腾哥说的对，到房间去。”说罢，毓文便与施远腾相拥着走进卧室。 虽然施远腾与毓文有过数不清次数的鱼水之欢，但是，今晚对于他们而言，意义非凡。他们也像很多人的新婚之夜一样，激情四射，热情似火。如果没有空调，他们这把火，会将这个晚上点燃，将初夏的夜晚照亮。 自从与施远腾接触后，毓文开始慢慢明白了，男女之间的相处，必须相互配合，相互体谅，相互理解。她也明白，自己以前太强势了，强势到很多男人只想得到自己的身体，而不想与自己结婚。毓文偏偏是一个不随便的人，所以一直单着。 她知道施远腾在事业上很强势，但对着自己，施远腾一点都不强势。这令她反思，也使她彻悟，更使得她能够很好地与施远腾相处。也许，施远腾就是上天专门安排给她的。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与毓文都精神焕发。他们早早起来，洗漱完毕。 “腾哥，一会我们到楼下不远处吃早餐，然后到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参加签约仪式。” “好，这样好，省事、快捷、方便。”施远腾并不想为难毓文，但毓文知道，家里的冰箱空空如也，确实没有做早餐的料。她已经想好了，迟点买些肉菜回来备好。但是，远水毕竟救不了近火。 毓文的小区，绝对是富人区。周围的餐厅，做的都是有钱人的生意。这些餐厅不仅装修豪华，菜式的味道好，价钱也不便宜。像毓文这样对价钱不敏感的人来说，只要环境好，味道好，她就愿意来消费。 吃完早餐，毓文开着车，往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方向去。从家里到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出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更何况，在汉南市，堵车已经成为一道风景线。毓文知道堵车的厉害，怕耽误施远腾的事情，所以，早早便开车过去。 来到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礼堂，时间还早，施远腾和毓文都不急着进去，便在周围走一走。 “腾哥，你以前不也是在这里实习过吗？” “对，只是上次来会诊，我没有说出来，他们也许以为我是什么野鸡大学毕业的呢。” “这家医院的人，每个人都很牛，对人爱理不理的。如果在我的酒店，我早就解雇他们了。” “这就是臭老九的臭脾气，自以为天下老子第一。这样下去，肯定会故步自封，走下坡路。不过，现在看来，这位陈院长反应很快，应该是一位有能力的院长。呵呵，我可不希望我的母校的附属医院变得如此糟糕。” “也是，谁都希望自己的母校变得好好的。哎，在咱们南江省，南江大学医学院的入学分数是最高的哦。腾哥当年，是不是仙游镇的学霸。” “呵呵，你这么说，也算对。因为在仙游镇，我确实是学霸。但到了大学，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也是，谁敢说自己雄霸四方呢。能成为仙游镇的学霸，已经很牛的啦。明哥是不是因为这个而对你崇拜的？” “可以这么说吧，因为我毕业后的好几年，依然是老师拿出来教育学弟学妹们的榜样。呵呵，阿明可能也是被教育者之一。”  第三百七十八章 签约仪式 “看来，你这个学霸，不是一般的学霸。不然，老师不会一连几年拿来做榜样，教育你的学弟和学妹们。” “我倒没觉得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硬要说一个，那就是我做事比较专注。毕业后，与中学的同学们聚会，他们只记得我拿着书本在校园里匆匆而行的样子。” “你做人与做事，都专注且低调。难怪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你与他们是师出同门。” “施教授，是施教授吗？”一个声音从左后方传来。 施远腾转身一看，这不是ICU的谢晓敏主任吗？ “谢主任您好！”施远腾说罢，伸出手与谢晓敏握手。 “施教授您好！很高兴见到您，您是来参加签约的吧？” “对，这位是我的太太。” “嫂子您好！”谢晓敏的称呼很特别，施远腾微笑着看向谢晓敏。 “呵呵，上次施教授来指导我们诊疗工作后，我查了一下施教授的资料。原来，施教授是我的师兄哦。”谢晓敏说出了他如此称呼毓文的原因。 “谢主任是有心人啊。” “施教授是我的偶像，施教授的学识、为人和情怀，都是我学习的榜样，也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啊。” “谢主任客气了！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请谢主任帮忙呢。”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尽力而为。施教授、嫂子，赶紧进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好，我们改天再聊。”施远腾说罢，挽起毓文的手，与谢晓敏告别，往礼堂里走去。 走进礼堂，抬头便看见主席台上方挂着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成为凤歇市慈心内科综合医院人才培训基地签约仪式。 “嗯，这样写很好，凤歇市的领导们一定很高兴。”施远腾对毓文说。 “腾哥，我们是不是到外面等候一下书记？” “哎呦，还是老婆聪明，走，赶紧的。”施远腾叫了一声，挽着毓文便转身走出礼堂。 “不是我聪明，是你和谢主任聊的入迷了。” “不对，这方面，我还是缺乏经验，你得多提醒我。”施远腾侧身对毓文说。 刚说完，便看见远处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往礼堂走来，施远腾和毓文同时说了一声：“书记来了。” 施远腾与毓文快步向前，迎着书记走了过去。 “书记您好！”施远腾和毓文一前一后，来到书记身边。 “哟，小施和小陈来的可真早啊。”许琪烽先后与施远腾和毓文握手。然后转身对跟在身边的一众人说：“这位便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慈心内科综合医院的院长，施远腾教授。这位呢，是施教授的夫人陈毓文女士。”书记的用词十分讲究，没有将毓文的身份说出来。 身后跟着的人，估计是新闻报道单位的。听书记如此一说，便对书记说：“书记，我给你们三位拍一张合照吧。” “好。”为施远腾站台，许琪烽是十分乐意和高兴的。施远腾听说，马上让毓文站在书记的右手侧，自己站在书记的左手侧。记者们举着单反相机，咔嚓咔嚓的连拍了好几张。 许琪烽转身，对施远腾和毓文说：“呵呵，今天小陈能来，是最合适不过了。”很显然，他是知道毓文是医院的股东之一。以股东身份出席，比以夫人身份出席，更加合适。 正说着，陈院长快步冲了过来。 “书记您好！很抱歉，刚才处理一些事情，来晚了。有失远迎，实在不好意思。”陈院长说话间，脸上带着惶恐。 “呵呵，没关系。我知道，你这个院长也不好当，事情多如牛毛。走吧，咱们进去，抓紧进行，大家的时间都耽误不起。”书记说完，便率先走进礼堂，陈院长赶紧走快一步，在前面引路。 陈院长安排好书记和施远腾的位置，看见施远腾身边的毓文，感到有点愕然。 “陈院长，这是我太太，也姓陈，叫陈毓文。” “哦，是施院长的太太，失迎，失迎。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啊，请您坐在施院长的旁边。” “谢谢陈院长的关照。”毓文应对得体。 “哎，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您？”陈院长对毓文说。 “也许吧，这是我的名片，请陈院长笑纳。”毓文微微一笑，将一张精致的名片递给陈院长。 陈院长一看，恍然大悟：“哎呀，是天隆集团的总裁呀，难怪，我说我们见过面，没错的。在一次院长与企业家座谈会上，嗯，去年底吧，对不对？” “对，去年底确实有一个这样的座谈会，想不到陈院长这么好记性。” “噢，大美女，成功人士，怎么会记不住呢。施院长，您真的很厉害哦，有这么强大的后盾的支持和帮助，难怪能将医院办得这么好，管理得这么好。”陈院长的话，毓文并不喜欢听。 陈院长的话看似是赞她，实际上想表达的是，施远腾的医院能办好和管好，不是施远腾的能力，而是陈毓文在帮助他进行管理。 施远腾已经看出毓文的不快，站起来说：“呵呵，陈院长说的对，我太太对我的帮助非常大。没有她，就没有我们医院的建立，更谈不上后面的运行和管理咯。来，你坐这里。”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将毓文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上坐好。 “太太的帮助固然重要，关键是施院长有这个实力。呵呵，施院长的实力我已经领教过了，我还没感谢施院长对我们的帮助和指导呢。”陈院长也许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赶紧转移注意力。 “陈院长客气了！从今往后，我要好好感谢陈院长才对。”施远腾笑着说。 “不客气！请施院长坐。一会我说几句，然后请施院长说话，最后请书记作指示。”陈院长说完，便往主席台上走去。 十点整，陈院长宣布仪式开始，并作了说明。说明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为什么要与凤歇市慈心内科综合医院签署这样一份人才培养协议，并表达对国家政策的支持，表达对慈心内科综合医院做法的敬佩，并以此引出慈心内科综合医院的掌舵人，施远腾院长。 第三百七十九章 书记再度邀请 “施院长是咱们的校友，是南江大学医学院的骄傲，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他医术高超，医德高尚，为人谦和，管理有方。他所管理的慈心内科综合医院，得到了当地老百姓和政府部门的认可，被老百姓称为良心医院，百姓医院。” “在老百姓中，有如此好的口碑，在南江省，试问有几家医院能做得到。我很惭愧的说，我们医院就没有办法得到如此高的赞誉。赏，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尊敬的许书记、尊敬的陈院长、尊敬的我的太太、尊敬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施远腾的一番开场白，将台下的许琪烽和毓文逗得笑了起来。许琪烽侧身对毓文说：“这个小施，可真逗。”毓文报以开心的微笑。 “在许书记的关心和关怀下，在陈院长的大力支持下，今天，我们医院迎来一个非常重大的发展机遇。” “人才，一直是制约我们医院发展的重要因素，也是我们建院以来一直关注和投入的重点。今天，陈院长和他的团队向我们医院及时伸出友谊之手，为我们医院的人才培养提供一个强大的平台。这个平台，是整个南江省最为顶尖的、超强的、唯一的平台，也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平台。” “更为难得的是，陈院长承诺，为我们免费培养各种人才，而且是根据我们的实际情况，按需培养。这一点，非常难得。在这里，我代表慈心内科综合医院的全体员工，对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领导和员工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说罢，施远腾对着陈院长所在的方向深深地鞠躬，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们能有今天这个大好局面，离不开许书记的关心和关怀，离不开省委省政府和主管部门的支持和帮助。在此，我代表我们医院的全体员工，对所有关心、关怀、支持和帮助我们的领导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说罢，施远腾对着许书记他们，又是一个深深的鞠躬。 “我在这里，代表医院向各位领导表态。我们将一如既往，将我们的办院宗旨和目标落实到底，永远做一家让老百姓放心的医院，一家让老百姓看得起病的医院，一家真正的百姓医院。谢谢各位！”施远腾话音刚落，台下马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样的表态，分量十足，责任重大，任务更是艰巨。敢在这样的场合，做这样的表态，在南江省医疗系统，估计也是仅此一家了。 许琪烽的讲话则显得调理清晰，简明扼要。 “我主要说几点。第一，优质的医疗资源往大中城市集中，这是一种趋势，一种长期的趋势，也是老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原因之一。” “第二，我们要响应国家的号召，让基层的老百姓真正做到看病易，看病不贵。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是，施远腾院长带领的团队做到了，而且做的非常出色。老百姓可不是轻易对一家医院给予如此高的评价的，但施远腾院长他们就能得到这样的评价。这背后，是施院长他们的努力和付出。我希望，南江省能出现多几家这样的、能在基层沉淀下来的好医院。” “第三，陈院长和他领导的团队，这次做的非常好。他们没有好高慕远，而是脚踏实地，做他们能做的，能做好的，能长久实施下去的。这一点，非常务实，也是非常值得借鉴和推广的一种帮扶方式。” “刚才施院长的讲话，既是一种表态，也是一种承诺。这份承诺沉甸甸，含金量十足。如果没有一种胸怀，如果没有一种情怀，如果没有医者那份悲天悯人的心，如果没有足够的底气，是不敢作出这样的承诺的。” “他们办医院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筹集来的，没有向国家要一分钱。说句心里话，我对他们的举动是十分感动的。” “我们的社会，需要的，正是这样的胸怀，这样的情怀，这样的医者。这是一股十分强大的正能量，如果在社会上扩散开去，将对我们建设一个和谐社会产生十分深远的影响。” “最后，我祝福今天的签约仪式顺利、成功，祝福他们的合作结出美好的果实。谢谢你们，谢谢大家！”许琪烽的讲话，将施远腾和他的医院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礼堂里，热烈的掌声再度响起。 接着，施远腾与陈院长在主席台上将合作协议签好，然后将签好的协议分别交换。俩人握着手，另一只手拿着协议书，面向台下。台下瞬间响起阵阵的咔嚓咔嚓声，闪光灯也是闪烁不停。 秘书已经向陈院长传达了书记的意思，即仪式要简单高效，不要浪费，不招待午饭。陈院长他们也感到上级要树立一种正确的“会风”，不铺张，不浪费，这也是与国家提倡的不浪费政策是一致的。 走出礼堂，施远腾与毓文走在书记的身边。书记突然停下脚步，对施远腾和毓文说：“小施很忙，我们不想耽误小施太多的时间。你吴阿姨又很想试试小施的手艺，明天晚上怎么样？” “没问题，我们明天下午过去。所有的材料由我来根据需要采购，请吴阿姨不要买什么。”施远腾满口答应。 “好，就这么定了，小张那里，你们通知他吧。”说罢，便与施远腾告别，坐车离开了医院。其他人听他们的对话，只能感受到书记对他们的好，但无法知道他们说的话的意思。 送走书记，施远腾和毓文也与陈院长握手道别。 “施院长，以后我可要请您多点来我们医院指导工作哦。” “陈院长客气了！指导可不敢，有机会，我一定多来学习。” “也请陈总与施院长一起来我们医院参观和指导。” 第三百八十章 毓文小试厨艺 “陈院长客气了！有机会，我也会与我先生到贵院学习。”毓文可是商界高手，陈院长的客套话，她哪会听不出来？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毓文对告诉施远腾，昨天下单买的东西，已经放在小区的储物箱里。 “哦，汉南的物流还真的快。唉，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优质医疗资源下沉，谈何容易。” “是呀，这是一个‘死结’，很难解开。总之，你尽力而为即可，不必太拼命。” “嗯，我知道，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我相信虎哥的判断，这一次，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可能将我们拆开。”施远腾说的斩钉截铁。 毓文松开一只握住方向盘的手，伸向施远腾。施远腾握住这柔软的手，轻轻的亲了一下。经历过这许许多多，他们已经相当默契。 停好车，毓文与施远腾一起，从储物箱里取出煮茶器和茶膏。回到家，施远腾将这些物品拆开，分成两份。毓文找来一个精致的袋子，将其中一份装好，准备明天送给许琪烽。 弄好这些，毓文对施远腾说：“腾哥，我们到，你也顺便买一些。超市没有的，我们明天上午再到不远处的一个农贸市场买。” “好，这个方案好。省事快捷。”施远腾就是喜欢这样的风格。 从市场回来，他们将东西收拾好，马上洗澡，然后上床休息。 中午这一觉，施远腾大多睡得很沉。等他醒来时，发现身边已经没有毓文，再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五点。他赶紧起来，洗漱一下，便走到客厅。 客厅里，依然没有见到毓文的身影。眼光扫过厨房，发现厨房的拖拉门紧闭，里面隐约传出抽油烟机的声音。 他轻轻拉开门，看见毓文正聚精会神地炒菜。施远腾走了进去，来到毓文的身后，伸手搂住毓文的细腰，说：“老婆辛苦了！让我来吧。” “今晚我来，明天晚上的饭，你再动手。”自从吃过施远腾做的年夜饭，毓文的想法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想不到，如此专注于专业的施远腾，竟然能做出一桌如此美味的菜肴。她也下定决心，慢慢学习做菜技巧。昨天在书记家，毓文是十分用心学习的，吴玉婷也将不少做菜的心得教给她。 “你去泡茶吧，一会吃完饭，咱们慢慢喝茶。”毓文对施远腾说。 “好，我这就去。”施远腾说罢，转身走出厨房，泡茶去了。 施远腾刚将茶泡好，毓文拉开厨房门，对施远腾说：“腾哥，饭做好了，咱们吃饭吧。” “好。”施远腾站起来，走进厨房。 厨房很大，方方正正，就像一间大房间。里面除了可以做饭菜，还可以放下一张大桌。初夏季节，厨房很热，但因为有空调，里面还是十分舒适的。 看着饭桌上几样五颜六色的菜和一锅热气腾腾的汤，不用问，毓文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哇，色香味俱全。” “你还没吃呢，这么快就下结论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哦。” “我已经看到和闻到了，这个结论不算下得鲁莽吧。” “我的腾哥什么时候学会诡辩了？来，尝尝再说。”说罢，俩人坐在饭桌旁。施远腾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咕噜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嗯，做的不比吴阿姨差。你这学习速度，也是太快了。”施远腾一边说，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然后再夹起一块，放进毓文的嘴里。 “是吧，我没说错吧，就是好吃。”施远腾对毓文说。 “呵呵，确实不错，我也为自己自豪一番。哎，要不要来点红酒。” “好，没问题。”施远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对喝酒一点都不害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昨晚在书记家时，他就喝了不少。毓文也是因为昨晚的关系，才敢提出喝酒的。 毓文拿来两只葡萄酒杯，从自己的藏酒中取出一瓶拉菲，打开后，直接倒进酒杯里。 毓文的藏酒，自然不差。霎时间，厨房里散发出葡萄酒的芳香，连极少喝酒的施远腾也知道，这酒一定是名贵的好酒。 “毓文，科普一下，这酒有什么来历？” “呵呵，我平时也很少喝酒，朋友送我的，说是法国的名酒，叫拉菲。” “啊，拉菲？那可是要几万块一瓶的哦。” “咦，腾哥似乎对葡萄酒挺熟悉的嘛。” “嘿，对于拉菲，不熟悉才怪呢。” “听你的话，似乎有故事，说来听听。” 于是，施远腾便将周必才通过林宇宁要自己请吃饭，吃饭时点了最贵的拉菲，还向施远腾索要一大笔的钱财。最后，自己又是如何狠狠的耍了周必才，辜汉强又是如何出面将周必才拉下马等等，慢慢地告诉毓文。 “哦，原来是这样。哈哈，腾哥，你这一招确实厉害。既救了林宇宁，又惩罚了周必才，摆脱了周必才无休止的纠缠。高，实在是高。” “其实，我最希望看见的，是风清气正，乾坤朗朗，能正大光明地做事。我也开始理解，慧哥为什么会这么忙。人性的弱点，无时无处不在，慧哥怎么可能不忙？” “对哦，明天的事情，我们还没通知慧哥呢。” “别急，一会吃完饭再通知。” 两个本来都不喜欢喝酒的人，居然能慢慢地品着红酒，慢慢地聊天，慢慢地吃着毓文做的、味道不错的菜肴。 这一顿，真是“酒足饭饱”。 吃完饭，施远腾对毓文说：“老婆，这些收拾的事，等我来，你到外面喝喝茶，休息一下。”说罢，便迅速动手，开始收拾碗筷。 “我们一起来，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毓文也动起手来。很快，厨房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坐在客厅里，虽然有汉江上吹来的风。但在这初夏时节，风也带着湿热，令人难受。毓文干脆将门窗关好，将客厅的空调打开。 第三百八十一章 开心的视频通话 俩人在客厅里喝茶，闲聊。 “腾哥，你通知慧哥吧。” “好。”施远腾说罢，打电话告诉慧哥，明天下午三点，大家一起在吴阿姨家集中。张慧知道，既然施远腾说了，肯定已经得到吴阿姨或者书记的邀请，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腾哥，明天还要准备些什么？” “你带我到市场，买点海鲜和一些新鲜的蔬菜、米粉、瘦肉。加上我们今天买的，够我明天做的了。” “明天我和你一起做，留慧哥与书记和吴阿姨一起聊。” “嗯，这样最好，为慧哥创造条件。”施远腾也十分赞同。 正聊着，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穆可俊打来电话。 “老师您好！我现在与傅师兄、战鹏、洪力、柳媚、小慧、吴主任、顾主任他们在智哥家里。智哥、贤哥、华哥他们也在。” “哦，你们怎么这么齐？这么多人，要把智哥的家给挤爆咯。” “呵呵，智哥的家大着呢。今晚智哥、贤哥和华哥请我们吃饭，吃完饭，我们到智哥家里坐一坐，聊一聊。” “好，不错。智哥、贤哥、华哥他们对我们有恩，你们要记得他们的好。” “知道，我们一直不敢忘记老师的提醒和教导。刚才，我们说起老师的厉害。” “哦，又说我什么厉害了？” “新闻已经出来了，我们大家都看了，也转发到职工群里和公众号上。我们也要求全体员工，将这篇新闻稿转到各自的朋友圈，希望看到的人更多，更希望能引来一些人才。” “嗯，这样做很好，赞你们大家一个。” “大家都说，老师说到做到。我们还说，老师、师母与书记一起的合影，非常好。小慧说，要把这张照片处理好，放在医院大门的宣传栏上。” “教授，能不能视频一下。”智哥的声音传了过来。显然，穆可俊是用免提在打电话。 施远腾看看身边几乎“真空”状态的毓文，正想拒绝。毓文反应极快，马上在施远腾耳边悄声说：“可以”。说罢，毓文站起来，飞快地往卧室跑。 施远腾微微一笑，说：“可以，我也很久没有和大家见面了。”说完，施远腾断开通话。很快，穆可俊的视频通话请求发过来。 施远腾在等毓文，并不急着接通。很快，毓文坐到自己身边，施远腾接通视频通话。 “嗨，大家好！”施远腾与毓文同时对着在画面里挤在一起的各位打招呼。 “老师好！师母好！教授好！陈总好！”各种招呼声此起彼伏，毓文听罢，笑靥如花。美丽的毓文，显得更加漂亮。漂亮如苏小慧，看见此刻的毓文，也露出羡慕的眼神。 在场的人中，虽然苏小慧和吴歌都与施远腾有过鱼水之欢。但要说情感的投入，苏小慧比吴歌要多、要深，对施远腾也更加了解。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说不定，苏小慧的人生，会是另外一个模样。她可能会嫁给施远腾，而不是洪力。这世界的奇妙，就在这意料之外。 “我们都想不到，老师刚到汉南，便将设想变成了现实。牛，老师实在是牛。”傅一灯对施远腾更是佩服至极。 从办诊所到现在，一路走来，傅一灯见证了太多关于施远腾的神奇。当然，也见证和感受到老师经历过多少炼狱般的痛苦。这些，都是其他人没有感受到的。每个学生对施远腾都很好，很尊敬，但是，傅一灯对施远腾的感情，其他人是无法感受到的。 “陈总，什么时候来一趟仙游镇，我们请你吃遍仙游镇的美食。”智哥大声说道。 “谢谢智哥、贤哥和华哥。我一定会找时间，和腾哥一起到仙游镇小住几天，将仙游镇的美食尝个够。”毓文笑着说。 “医院建设的进度怎么样了？”施远腾还是关心建设中的项目。 “高压氧舱已经投入使用了，附近乡镇医院和诊所，都介绍不少脑梗塞的病人过来住院，专门做高压氧治疗。现在，高压氧舱几乎处于满负荷运转。如果冬天来临，还得要加多一座才行。”穆可俊马上回答。 “大楼正处于装修阶段，这个月底可以竣工，宿舍也可以在下个月初竣工。老师可要回来参加剪彩仪式哦。”傅一灯与穆可俊，各自有各自的优势，他们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所在。他们分工合作，将各自的优势尽情发挥。 “我肯定回去。”施远腾毫不犹豫地回答说。 “希望师母也一起回来。”学生们齐声喊道。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一定回去。”毓文的回答虽然有不确定性，但也是毫不含糊。 “洪力和小慧，金卡的事情做好了吗？” “施院长，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宣传稿也写好了。穆院长和傅院长都看过，要不要发一份给您看看？”苏小慧马上回答。 “不必，我相信你们。” “教授，你这个发型显得很精神，照片上看，也确实很好看。”一直沉默的贤哥，突然插了一句。 “呵呵，贤哥，再过一段时间，我还是要恢复原来的发型。”对于现在的小平头，施远腾是不太喜欢的。因为受伤后被剃光头，头发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到以前的长度。 “呵呵，老师原来的发型显得更加沉稳，符合老师的性格。”傅一灯也喜欢老师以前的发型。 “阿明呢，怎么没见阿明？” “明哥和春雨嫂回家了，估计也会去看望一龙。听明哥说，这是老师特别叮嘱的。”还是傅一灯。在处理外部事务上，其他人都不及傅一灯。 “哦，明白了。”施远腾对于黎明的缺席感到奇怪，傅一灯这样解释，他便清楚了。 “教授，我们不打扰你们了。祝福你和陈总新婚快乐，白头偕老。”智哥及时刹住。 “谢谢智哥！谢谢各位！再见。”施远腾与毓文同时对他们说再见。 “腾哥，如果没有他们，就算你浑身是刀，也干不来这么多事情。”毓文很感慨。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三位好友配合默契 “可不是嘛，如果没有他们，我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出来办医院。办个诊所顶天了。”施远腾也很认可。 “他们是一群非常有才华的人，能如此忠心的跟着腾哥，腾哥的人格魅力，可见一斑。” “嗯，他们将医院当成是自己的家，为了医院，他们简直是拼命在工作。唉，如果我不在我力所能及的方面努力，对不起他们啊。” “腾哥，我有件事情要与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 “我想过了，以后我不生孩子，我们一起将一龙培养好，怎么样？”毓文看来对这个问题想得很清楚了。 “我尊重你的意见。虽然，从医学的角度看，生孩子对女人而言，利大于弊。因为整个怀孕、生产和哺乳过程，是女人身体内激素大调整的过程。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个调整对女人是好的。” “当然，生小孩对于女人而言，也是十分凶险的。在不发达国家，女人生产，就等于在鬼门关前走一遭。我们国家的医疗水平虽然好，但意外的事情谁也不敢保证。只要平时注意作息、饮食和锻炼，一样可以达到很好的保养作用。所以，我支持你的决定，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加注意就是。” “谢谢腾哥的理解。呵呵，专业就是专业，一个解释，就如此到位，让人听得明明白白。哎，腾哥，医院不开设妇产科，是不是有担心风险的原因？” “可以这么说吧。其实，有人才，风险就可控。所以，所谓的风险，说到底，是人才的问题。目前，我们医院的妇产科人才为零。在我的计划中，妇产科是所有大科中放在最后考虑的。如果没有高水平的外科压阵，不敢轻易办妇产科。” “腾哥的意思，是要将外科办好了，才敢办妇产科？” “对，是这个意思。” “明白了，你这种稳扎稳打的思路，很适合在基层使用。” “呵呵，是呀，先求稳，再谈快。如果不稳，快就是空中楼阁。” 夫妻俩就这样聊了一会，然后休息去了。 第二天，施远腾与毓文睡了一个大懒觉，俩人慢悠悠地起来，洗漱完毕。和昨天一样，毓文带着施远腾到附近的餐馆吃点东西，然后，开车带着施远腾，往菜市场采购今晚需要的肉菜。 很快，施远腾的双手便提满了各种袋子。毓文看见，赶紧接过一些。施远腾继续购买，毓文看得出，他是在按照自己的菜谱在购买。毓文心中，已经开始期待，期待施远腾今晚的表现。 终于，施远腾停止了购买。毓文看着两人手上大大小小的袋子，笑着说：“腾哥，你今天准备做多少种菜肴？” “呵呵，你别看着东西多，其实，能做出来的菜肴不多。走吧，我们回去，有些必须放在冰箱的保鲜层放着才行。” 两人回到家，将买来的肉菜分类放好。 “中午简单一点，西红柿鸡蛋面，怎么样？”施远腾问。 “好，这个我喜欢，简单、营养、好吃。” “我来，你先去坐一会。”施远腾说罢，便从冰箱里取出西红柿、鸡蛋和几根葱，再从厨房的储物柜里取出面条。 施远腾先放水煮开，然后将西红柿切好，将葱切成葱花。很快，一锅香喷喷的面条便煮好了。 施远腾将厨房的空调打开，让风口对着面条吹。这样可以令面条快速降温，使面条不至于结成团块状。 很快，面条的温度便降了下来，施远腾招呼毓文进来。 “嗯……很香。”毓文刚走进厨房，便闻到与她平时煮的西红柿鸡蛋面不一样的味道。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要向成为大厨，也是需要动脑筋的。你加一点香葱，味道马上就不一样。这一招，学到了。”毓文现在开始对厨艺感兴趣了。 俩人干脆围着这锅面条，一人一双筷子，吃了起来。一会功夫，面条便被吃光。毓文干脆端起锅来，将剩下的汤也喝了，完全没有了在外面保持的“淑女”形象。 “嗯，好吃，好吃。腾哥，你再住久一点，我会被你的厨艺和美味佳肴，养得胖起来。”毓文似乎意犹未尽，伸舌舔了一下嘴唇。 “哈哈，不会，你自带自动调节体质，吃再多，也能保持美丽的身材。” “得了，别忽悠我，这世间，没有这种体质。好了，我来收拾一下。”毓文说完，便拿起筷子和锅，很快便将它们洗得干干净净。 “走，我们调好时间，然后休息一会。”施远腾对毓文说。 下午两点半，他们准时起床，收拾好礼品和今天做菜所需要的一切。毓文开着车，往吴阿姨家赶去。 他们与张慧似乎心有灵犀。刚停好车，张慧的车也来到了。他们三人一起，走到吴阿姨的家门口，张慧轻轻敲响了门。 吴阿姨已经请假在家。打开门，看见他们，非常高兴，连声请他们进来。 施远腾和毓文夫妻俩，提着买来的材料与礼物直奔厨房，毓文放下部分肉菜，便提着礼物走了出来。 “吴阿姨，这是那天说的煮茶器和普洱茶膏，您有空的时候，可以尝一尝。” “谢谢！你们呀，来我家，我就很高兴了，还买礼品来干嘛？” “嘿，吴阿姨您不知道，如果不是您说起，我也不知道有普洱茶膏这回事。昨天买回来，阿腾煮给我尝过，确实很好喝，比茶饼好喝多了。而且，阿腾也说了，这茶膏很养胃。”昨天，施远腾确为毓文煮过一小块茶膏，使毓文体会到，普洱茶原来还另有一番天地。 “是吗，我还真的要试试。谢谢你们！”吴阿姨听毓文这么一说，兴趣更浓了。 “吴阿姨，慧哥，你们先聊，我进去，当腾哥的下手。”毓文说罢，看了张慧一眼，便转身走进厨房。 张慧读懂了毓文的眼神，他知道，这一定是施远腾和毓文俩人商量好的。他们做饭菜，外面由着张慧发挥。想到这里，张慧心中一暖。  第三百八十三章 无处不在的缘 要真正做一桌丰盛的菜肴，并非易事。从选料，到各种材料的搭配、刀工、调味、火候等等，每一样，都必须在大厨的脑海里过一遍，并烂熟于心。这样，做起来才能得心应手，才能做出大厨心中想要的菜式。 施远腾夫妻俩，在厨房里，配合默契，一样一样，不紧不慢地做着。他们非常专注，以至于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客厅里，张慧拿过煮茶器的说明书看了一会，然后又拿起普洱茶茶膏，仔细看了一会。茶膏的外包装上，有如何使用的说明。看完后，张慧开始动手。 “吴阿姨，我来煮茶膏。” “好呀。哎，小张，你喝过这种茶膏吗？” “没有，不过，这说明书写的很清楚，按照说明书来，保证没错。” “好，试试看，我被小陈说的我心痒痒的啦。”看来，书记说吴阿姨很注重保健，果然不假。 煮普洱茶茶膏，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水和茶膏的量搭配好，茶膏完全融化后，这茶膏便算是煮好了。 煮茶器盛水的部分，是用玻璃做的。矿泉水在壶里沸腾，茶膏在沸腾的水里翻滚，眼看着茶膏在逐渐变小，然后慢慢消失。壶中的水，也由无色变成通透的葡萄酒色，十分好看。那茶香，也随着这水蒸气，慢慢在客厅里弥漫开来。 “嗯……真的是很不一样。来，小张，我们先喝，一会老许回来再说。”吴阿姨有点迫不及待了。 张慧将煮好的茶，倒在两只用开水烫过的茶杯中。然后，将其中一杯双手捧着，递给吴玉婷。 “吴阿姨小心，还有点烫，等凉一点再喝。”张慧提醒说。 “嗯，好。”吴玉婷接过张慧递给她的茶，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 “我这段时间总在想，这世界很奇妙。小张你是小施的好朋友，通过你，老许认识了小施。也是通过你，我也认识了小施，更难得的是，小施还救了我一命。” “小施与小陈，也是通过你而认识。同样的，小陈的命，也是小施救下来的。最为奇妙的是，小陈最后成了小施的夫人。呵呵，这世间，全靠一个‘缘’字联系起来，实在美妙。” “是啊，如果不是同在一个学校，同在一个班，同在一个宿舍，肯定不会有今天我和阿腾的友谊。如果没有这份友谊，刚才吴阿姨说的缘，便没有了踪影。所以，我总觉得，我们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控制。”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预知自己的将来。我上次生病，一开始，我以为没什么事。到了后来，我开始绝望了，感觉我就要交代在医院里了。” “呵呵，天无绝人之路。你的推荐，小施出现了，而且出现得非常及时。我的病情，迅速好转。那种感觉，嘿，就像一个人，被别人五花大绑，然后准备扔进河里。突然，一位勇士出现，将我救出来，为我解开绑着我的绳索，不仅手脚和身体感到舒畅，心灵也获得了解放。嗯，那种滋味，难以形容。”施远腾对她的救命之恩，吴玉婷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上次小陈的病，不也是这样？如果不是小施及时赶来，她这条小命，肯定也交代在医院里啦。所以，一个好的医生，十分难得。而现在医疗系统对好医生的评价标准，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 “按照行业的标准，小施绝对不可能在汉南市任何一家大医院里得到重用。小施平时非常低调，知道他的人并不多。上次小施上来，为小陈看病。哼，当时接待他的专家们的嘴脸，着实令人不爽。” “难得的是，小施根本不在乎这些，专心看病。最后的结果，是小施狠狠的打了这些专家的脸。最令我吃惊的是，小施甚至将投毒的凶手会是谁，都分析得十分精准，丝毫不差。” “哦，投毒？小陈被人投毒？” “对，被人投毒，而且非常危险。”张慧将陈毓文的案例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遍，吴玉婷听罢，吃惊、感叹、佩服、毛骨悚然…… “这人啊，唉，实在是不可测，不能测，更不能试。”吴玉婷震惊之余，对人性中的恶，也深有感触。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体而言，这个世界，还是好人更多。您看，这次小施得到书记的帮助，解决了困扰小施心头的问题。昨晚小施对我说，他都不知道如何来回报书记对他的好。” “哎，这个小施，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老许其实不仅仅是帮小施，小施也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帮老许。优质医疗资源往基层下沉，是国家大力提倡和鼓励的，又是非常难以实施的。小施的所作所为，起到了非常好的表率示范作用，这样的典型，到哪去找？” “再说了，小施对我，有救命之恩，这又怎么回报？所以，以后叫小施别想，也别提什么回报的事。我们能够相识，就是缘分，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珍惜这缘分。”看来，吴玉婷非常看重这份缘。短时间内，反复向张慧提起好几次。 “吴阿姨说的很对。小施所做的事情，是没有人想去做，或者说，是没有人能这样做的。上次就有一家不法公司，想恶意收购小施的医院。幸亏书记及时出手，惩罚了恶人，也挽救了小施的医院。” “如果小施的医院被收购，这些不法资本，肯定会将医院变成盘剥老百姓的地方。小施不能容忍，小施的学生不能容忍，书记也不能容忍。” “这事我听老许提起过，他特别欣赏小施的学生和小施的态度。”张慧与吴玉婷聊得正欢，书记回来了。 “嗯，好香，好纯，好茶呀。”书记一进门，马上闻到用普洱茶茶膏，煮出来的茶的味道。 “你这个老头，鼻子还挺灵的嘛。这是小施和小陈买来的茶膏，刚才小张煮了一壶，赶紧来，还有呢。”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大厨施远腾（一） “我就说嘛，你们俩，不可能有这水平。如果说是小施泡的茶，我还有点相信。”书记一边开玩笑，一边换好鞋子，将公文包拿到书房放好。 张慧倒好一杯茶，递给从书房出来的书记。书记接过茶，并不急于喝。他慢慢坐下来，然后将茶放在鼻孔下闻了闻。 “嗯，香，真香。”说罢，又小汲了一口，让茶水在口腔里停留，再慢慢咽下。 “甘、甜、润、滑，真是好茶。这个小施，破费了。”书记不愧为茶道高手，只需一口，便品出茶的品质和价值。 “老头，你说什么？小施破费了？这茶膏很贵？” “那当然。不过，也只有小施懂货，没有被人骗。有些人，用同样的价钱，买回来的却是假货。” “依我看，书记您比小施要厉害多了。”张慧看出书记在茶道方面，造诣颇深。 “呵呵，不是我吹，在这方面，我确实比小施厉害。”书记也不矫情。 “老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茶膏是不是很贵？” “嗯，是很贵，但有多贵，这不能告诉你。不然，你又将它藏起来，等到发霉了才拿出来喝。”看来，书记对自己的老婆很了解。 “你这话说的，幸亏是小张，如果是其他人听到，还以为我是守财奴呢。” “呵呵，书记是和您开玩笑呢。”张慧笑着插话。 “当然是开玩笑咯。这茶膏，保管得当，是不容易坏的。咦，小施和小陈呢？” “他们夫妻俩正在厨房忙着呢，这小两口，真是天生的一对。”吴玉婷笑着回答。 “哦，他们俩当大厨呀，嗯，有点期待。” “什么有点期待，我可是满满的期待。”吴玉婷对施远腾疼爱有加。 “也对，这个小施，大多数时候，让人看的很透。但有时候，却又使人无法看透。比如他懂的东西有多少，我还真看不透，必须慢慢接触才行。”书记也觉得，施远腾本身就是一个迷。 “他呀，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张慧对施远腾最为了解。 书记的话刚说完，厨房门大开。毓文走出来，说：“准备开饭咯。”说罢，便将饭桌收拾好。然后，从厨房里端出各种菜肴，往饭桌上摆放好。 厨房门打开时，阵阵的香味便飘了出来，将这茶香彻底压了下去。 “嗯……我说的没错吧，满满的期待，终于有了满满的收获哦。”吴玉婷高兴起来。 很快，施远腾也和毓文一起，将菜、汤和一篮翠绿的生菜端出来，有规律地摆放在饭桌上。 看着围着围裙的施远腾，书记的眼中充满慈爱，笑眯眯的说：“小张说的没错，这个小施，可是十八般武艺在身呀。” 客厅里，早已开着空调。施远腾盛满五碗汤，并均匀摆放好。这汤，乳白色，像牛奶一样，散发着特殊的、鲜美的味道。 毓文则取出五只酒杯，每一只都斟满了他们带来的拉菲。施远腾也走进厨房，将围裙解了下来。 “书记、吴阿姨、慧哥，过来吃饭吧。”施远腾招呼他们。早已被这香、这鲜味吸引的他们，马上来到饭桌旁坐好。 “吃饭前，我先介绍一下今天的菜肴。” “这碗汤，如果不喝，大家能不能猜得到，是用什么熬出来的吗？” 施远腾故作神秘。 “哈哈，小施卖关子咧。我猜猜看，这样的颜色，应该是骨头再加牛奶熬成的。”书记首先发话。 “嗯，我看也是。”吴玉婷也表示同意。 “我无法猜，但我可以说，肯定不是骨头和牛奶熬的。阿腾的一贯风格，喜欢走不寻常路，一定是其它材料熬出来的。”张慧知道，施远腾的点子很多，肯定不会是骨头汤。 “这汤，是我今天和毓文到市场买菜时，刚好发现有深海鲈鱼。我们买了一个鱼头，这碗汤，就是用鲈鱼头熬出来的。” “啊？！鱼汤？怎么能熬成牛奶一样？” “这是我们长洲人喜欢做的一道汤，现在还很烫，等一会再喝。” “这一道，是我们家乡特制的荷包蛋。与大家常见的荷包蛋的制作方式不一样，究竟怎么不一样？一会大家吃的时候，便清楚了，我留点悬念哈。” “这一碟，是酱香茄子，我一说，大家便明白。当然，味道如何，一会尝试一下，再作评论。” “这一盘，是炒湿粉。在炒粉的时候，加些盐、酱油、香葱，所以，粉本身已经很香了。大家看到，在粉的上面，铺着一层芡。这芡里，有冬菇、肉丁、虾仁、鸡蛋，这些配料，放在锅里爆炒，然后加水煮熟，再放生粉调成芡。这样做，是想这炒粉不仅香，还要鲜甜和又滑又嫩。” “这盘粉的吃饭是有讲究的。一会大家吃的时候，先选一块生菜叶子。然后将这粉夹到生菜中央，再用生菜将粉包裹起来，用手拿着吃。呵呵，这样一来，什么味道都有了。” “等等，小施，这粉可有名堂？” “还是书记厉害。这粉还真有名堂，在我们家乡习惯称之为‘蚂蚁上树’。你们看，哪些黑色的香菇在粉上，是不是像蚂蚁？” “好，哈哈，小施，真有你的。”书记高兴得哈哈大笑。 “这个是干煎大虾。今天也真是巧了，很多好的海鲜都让我们遇上了。我听毓文说，平时不容易碰上。这种做法，既保留了虾的鲜美，又凸显了蒜蓉和虾在一起的浓香，也是我家乡的一道名菜。” “这条鱼叫黄花鱼。这么大的黄花鱼，不容易看见。为了不破坏黄花鱼的鲜美和肉质的嫩滑，我采取清蒸的方法。当然，火候和调料也是很重要的，希望今天不会让大家失望。” “这一碟，是家常菜，叫蒜蓉香菇炒瘦肉。今天看见这块肉特别适合做这道菜，便买了回来。这样的做法，适合家里常做，简单，方便。” “呵呵，我做出来的菜就这么多，也介绍完了。今天，必须特别感谢毓文，如果没有她的帮忙，我不可能赶得出来。”施远腾一轮介绍，早已将大家的食欲挑了起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大厨施远腾（二） “哎，我提议，先别喝酒，将这碗鱼汤喝了再说。”吴玉婷对这鱼汤很感兴趣。 “好，这温度，最合适。”书记也很赞同。其实，他也和吴玉婷一样，对这白如牛奶般的鱼汤满怀好奇。 书记刚说完，吴玉婷便开吃了。一口下去，吴玉婷不禁“哇”了一声，然后说：“好喝，太好喝了。鲜美，香甜。哎，这么好喝的鱼汤，我还是第一次喝呢。”说完，又猛喝几口。 “嗯，确实好喝，确实好喝。酒店大厨，未必能做得这么好。”书记也忍不住一边赞，一边猛喝。 “还有没有，再来一碗。”书记速度显然更快。 “有，必须有。来，书记，我给您添一碗。”施远腾伸手接过书记递给他的碗，舀了一碗给书记。 “吴阿姨，给您也添一碗？”施远腾对吴玉婷说。 “慢，这么多美食，我要慢慢吃，不能一下子将肚子填饱。小施，你说着‘蚂蚁上树’怎么个吃法？” “用生菜包着一起吃，别有一番风味。” 吴阿姨听罢，已经等不及了，马上拿起一张生菜叶，就想夹“蚂蚁上树”包着吃。 施远腾看见，连忙说：“吴阿姨等等，我先将芡和粉充分搅匀，这样味道才好。”施远腾一边动手，一边接过吴阿姨手中的生菜叶，将搅匀好的粉放在生菜叶中，小心包好再递给吴阿姨。 吴阿姨的谢字还没说完，粉已经进了口中，“嗯，好吃，真好吃，粉和葱的香味，虾仁、肉丁和香菇的鲜美，芡的润滑，还有生菜的清脆爽口，完美，完美啊！小施，真有你的。哎，老许，别顾着喝汤，错过了这么多美食哦。” 许琪烽看见吴玉婷这个样子，也忍不住了。伸手拿了一张生菜叶，依样画葫芦的将粉包好，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 “嗯，还真是这样，好吃，太好吃了。哈哈，就算是顶级大厨，也不过如此啊！”书记的评价更高。 “吴阿姨试试这个，别看着不起眼，试过你就知道好吃啦。”确实，这样的荷包蛋，外观并不是很好看。 此时的吴阿姨正在全力以赴地享受着“蚂蚁上树”的美味，看见施远腾夹给她的荷包蛋，心想：这样的荷包蛋，确实不起眼，我也会做啊。虽然这样想，但她不想扫施远腾的兴，夹起这块荷包蛋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哇塞，蛋香，皮微脆，里面的馅更是鲜美汁多，真可谓是满嘴留香啊。” “来，书记也尝一尝，慧哥也尝一尝。这一块，是感谢老婆的，虽然在长洲吃过，这次的用料不一样，会更好吃。”施远腾也专门夹了一块给毓文。 “哎，这鱼也得趁热吃。这黄花鱼，特点是味道鲜美，肉质嫩滑，可不是一般的美味。”施远腾筷子和勺子联合使用，为每个人的碗里添了一大块鱼肉。 “虽然这种鱼的骨头不多，鱼刺不多，但是，吃鱼还是要小心，不要急。”施远腾特别提醒大家。 “噢，大家都被美食迷住了，这酒还没喝呢。”毓文突然想起来。 “来，这杯酒，我、毓文还有慧哥，一起祝书记和吴阿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开心每一天。”施远腾站起来，端起酒杯。毓文和慧哥也跟着站起来，他们三个一起向书记和吴阿姨敬酒。 一阵清脆的玻璃杯碰激声响起，大家都将各自的杯中酒一饮而尽。 “哇，这可是上等的好酒啊。叫什么名堂？”酒刚入口，书记便品出了酒的品质。 “这是99年的拉菲，毓文的珍藏。”施远腾回答说。 “这顿饭，让你们破费咯。”书记知道，这酒的价格不菲。 “呵呵，书记您有所不知，我平时极少喝酒。这些酒，都是朋友们送的，我一直放着，没有喝。我最喜欢喝的是咖啡，不过，自从我那次生病后，便彻底戒掉了。” “哦，你那次的病，我听小张说过。嗯，真不错，成大事者，必须有坚强的毅力和高度的自律。依我看，这是小陈能成功的关键。”书记很欣赏毓文的这种特质。 “嗯，这黄花鱼确实好吃。关键是蒸的时候，火候掌握得很好。火候掌握不好，肉会‘老’掉，失去了嫩滑。小施对各种材料的处理，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作为经常做菜的人，吴阿姨知道，要蒸好一条鱼，看似简单，实则不易。 “还是吴阿姨厉害。我看腾哥做菜，非常严谨。我还笑他呢，说他做菜好像做医生一样，连时间都算得这么准。吴阿姨这么一说，我这才明白，原来，还真的需要这样。” “小陈，这方面，你还真的要向小施好好学习。那天我教的，都不算数，小施教的，才是真功夫。”吴玉婷这句话，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的厨艺不如施远腾。 “我和阿腾几十年朋友，也不知道，他有这么一手漂亮的厨艺。呵呵，这是他的一贯风格，低调内敛，不事张扬。”张慧也插了一句。 “我看这是小施最大的优点。低调做事，低调做人，理性客观地看问题，不盲从，更不会被左右。这些优点，集中在小施身上，成就了小施的今天。” “我以前一直认为，一个家庭中，饭菜做得好的，必定是女的。现在看来，我是井底蛙咯。”吴玉婷自嘲道。 “哎，小吴，你这‘井底蛙’用的不太对。虽然没有绝对的错，但‘井底蛙’的来历和用意不是这样的。”书记可谓博览群书。 “哟，还有这讲究？怎么不一样？你倒说说看。”吴玉婷似乎不太服气。 “我先不说。在座的都是博览群书的人，看看谁能说出自己的、不一样的观点？”书记又在卖关子。 “呵呵，在座的，除了书记，要不是吴阿姨，要不就是阿腾。我看，我和毓文都没有这个能力。”张慧第一个认输。 “嗯，是的，慧哥说的对，我确实没有这个能力。”毓文也接着投降。 第三百八十六章 学识深不可测 “刚才老许都说了我的不对，我肯定答不上了。嗯，看来，这个问题又得让咱们无所不能的小施来回答咯。”吴玉婷对施远腾，不仅喜欢，还有佩服。 “书记出了一个大难题。我试着回答，如果有差错，请书记指出。”施远腾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喜欢探讨学术的人。他绝对不会因为要讨好谁，而隐瞒自己的观点。 “这个典故出自《庄子.秋水》，原文大概是这样：‘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墟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今尔出于崖涘，观于 大海，乃知尔丑，尔将可以语大理矣。’” “从原文的前面部分看，刚才吴阿姨的话没有错。对于井底之蛙，不可以和它谈论大海，因为它受到居所的限制；对于夏天的虫子，不能和它谈论冰，因为它受到季节的限制；对于孤陋寡闻的人，不可以同他谈论大道，因为他受到所学的限制。” “但是，庄子的本意并非想嘲笑或者讽刺井底蛙和夏虫。而是想说明另外一个问题，即因为时间和空间等方面的原因，人在认知上存在差距属于正常。” “一只井底蛙，因为空间阻隔的缘故，它根本没有看过大海。所以，它不认识大海很正常。当它看过大海，你再去与它谈论大海，它肯定可以理解。” “同样的，一条在夏天出生，在夏天死亡的夏虫，根本没有见到冬天的冰雪的可能，不知道冰的性状，是很正常的事情。” “庄子最后说，当你走出河流两岸，看见无边的大海，于是知道自己的鄙陋，这样就可以同你讨论大道了。所以，庄子并没有讽刺什么，只是说明一个道理。用今天的话说，就是见多识广。呵呵，我这样说，不知道对与不对，请书记指教。”施远腾引经据典，说了一通。 许琪烽深深地看了施远腾一眼，说：“这个小施，学识真是深不可测啊。说得好，实在是太好了，比我理解的还要深刻和透彻。”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吴玉婷与张慧几乎同时叫了起来。而毓文则美目放光，笑意盈盈。是啊，自己的心上人如此厉害，她当然高兴和骄傲。 “小张，你帮我想想，看看这世间有没有两全之法。既能让小施管理好医院，又能将小施调到汉南来。不然，小施在医院里待着，最多发挥他十分之一的才华，实在是浪费。”书记动了要调动施远腾的心思。 “书记，这个估计会比较难。回头我想想，如果有好的办法，再向书记汇报。”张慧知道，做一个医生，是施远腾的终身抱负。偏偏这一项，在汉南市是极难实施的。 “来，继续吃。你们这样聊，我都要将这美味吃光了。”吴阿姨看大家偏离了主题太远，赶紧发声。 “来，尝一尝这干煎大虾。”施远腾说了一通，赶紧接过吴阿姨的提议，将大家引到吃饭上来。 “嗯，好吃。我吃过不少虾，但这样做法的，是第一次尝到。咦，小施，我看你不仅仅是干煎，还加了蒜蓉，有点焖的味道。” “还是吴阿姨厉害，的确是这样。用文火闷一下，将大虾的鲜美，蒜蓉的香味，融为一体，相得益彰。” “哈哈，小施这厨艺，实在太好了。哎，小陈，你如果与小施待久了，会胖起来的哦。”书记开玩笑说。 “我也说过了，腾哥说不会。” “怎们不会呢，这么好吃的东西，食欲大开，不胖才怪呢。小施，你是医生，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呀，他说我天生自带自动调节体质，不会胖。”毓文将施远腾的原话说了出来。 “呵呵，我看呀，小施说的也对。有些人，怎么吃都不胖，小陈应该属于这一类型。”吴阿姨很护着施远腾。 “既然是阿腾说的，自然有他的道理。”张慧对施远腾，已经有点崇拜了。 “我来尝尝这酱香茄子。”书记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噢，差点错过这道美味佳肴咯。入口即化，软、香、滑、嫩，没有半点涩的味道。小施，你这可不是一般的厨师呀。”书记说着，看向施远腾的眼神，似乎是看着一个怪物似的。 “小施，这可是宾馆酒楼的菜谱啊，他们做的也不如你做的好吃。呵呵，如果某一天，你不想当医生了，在咱南江省的顶级大厨中，一定有你一席之地。” “谢谢书记的肯定。医生是我的终身职业，永远不会改变。至于厨艺，算是我的兴趣爱好之一吧。其实，下厨也是一种享受和锻炼。只是因为耗费的时间多，我平时习惯偷懒了，一个人的时候，吃的很简单。” “理解，理解。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啥都会，而且不是一般的会，每一项都达到专业级别的。像刚才你对庄子的理解，文科生也未必能理解得这么透。”书记还是理解施远腾，知道他不可能离开医疗行业。 “呵呵，小施呀，你今天的菜大受欢迎啊。你看，全部清盘了，我吃的都快站不起来了。”吴阿姨表情夸张地说。 “哈哈，吴阿姨，今年我在长洲吃腾哥做的年夜饭，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毓文听吴玉婷这样说，忍不住笑了起来。 “慧哥，请您去煮茶，和书记及吴阿姨慢慢品茶。我和毓文来打扫‘战场’。”施远腾对张慧说。 “好，辛苦阿腾和毓文了。”施远腾与毓文结婚，张慧对毓文的称呼没有了任何顾忌。 “要不，我也来参与‘打扫战场’吧。”吴阿姨说。 “哎，这点点事情，我和毓文一起干，很快就好。您和书记去喝茶，我们一会就过来。”施远腾马上拦住了吴玉婷。 做一桌菜很难，收拾碗筷却很容易。施远腾和毓文齐心协力，不一会功夫，便将碗筷收拾干净，厨房也擦拭得干干净净。  第三百八十七章 张慧如愿以偿 施远腾与毓文来到客厅，在茶几旁坐好，张慧赶紧为他们送上煮好的茶。五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起来。 “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喽。这一次，我准备将小张原地提拔到正职位置。小张回去，做好准备，选好得力助手，方便今后工作的开展。” “谢谢书记的栽培，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书记对我的期望。”张慧听罢，感到十分高兴和激动。 “我也借这个机会，感谢书记和吴阿姨。这次受伤，我醒来后才得知，书记和吴阿姨命令慧哥等我出院才能回来。我听后十分感动，这份关爱，我永远不敢忘记。”施远腾也十分及时地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 “我也要感谢书记和吴阿姨对腾哥的关爱，这些情感，我在长洲都能感受得到。这次我们结婚，更是得到书记和吴阿姨的祝福，这是我们的荣幸。谢谢书记和阿姨！”毓文接过施远腾的话，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你们就不用客气咯。以后啊，小施方便的时候，多点到汉南来，呵呵，我还想吃你做的好菜呢。”吴阿姨笑着说。 “一定，只要吴阿姨不嫌我们烦，我们一定会再来的。”施远腾马上回答。 “小施，你这话见外喽。什么嫌你烦，呵呵，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我刚才还和小张说起当时住院的情景，如果不是你过来，我这条小命，早就交代在医院咯。” “还真别说，当时我过去，看见小吴，大吃一惊。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弄成这样了。而且，那个文主任对待工作的态度，哼，根本不配做一个医生。陈院长还算聪明，及时调整了主任。不然，谁再住进去，都够呛。”书记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现在说起来，还十分不满。 “说起做医生，从医术，医德，到人文关怀。在咱们南江省，没有几个人能与阿腾比肩。从当时的省人民医院，到后来的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阿腾的表现，都将他们彻底征服。”张慧抓住一切机会，说出施远腾的优点。 刚才书记的吩咐，让张慧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那怕这个机会现在不用，但做好铺垫，一定没有坏处。 “呵呵，那天我们去参加签约仪式。因为我们到的早，便在礼堂周围走一走。你们猜怎么着？腾哥遇到粉丝了。” “哦，谁是小施的粉丝？”书记好奇的问。 “就是ICU的罗晓敏主任。” “哦，这个罗主任不错。谦虚，肯学，肯动脑筋。那天，小施去为小吴会诊，他问的问题最多。而且，我都能听出来，他问的问题都非常中肯。当然，小施的回答也很好，所以，当场收获了一个粉丝。”书记说到最后，也幽默了一下。 “以小施的实力和为人，到那里都会很受欢迎的。小张，老许刚才说的事情，你抓紧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吴玉婷对施远腾的喜欢，也体现在行动上。 “吴阿姨，这种茶膏怎么样？”施远腾转移话题。 “好喝，非常好喝。香、甘、滑、润，没有半点苦涩和‘霉’味。” “当然好喝咯，价钱也是很贵的，你们破费了。”书记又再说了一次。 “这东西，就像买车，一分钱一分货。相对于崖顶大红袍，这个价钱是很便宜的咯。而且，崖顶大红袍就产自一棵树，一年的产量有多少？市面上有多少是真正的崖顶大红袍？” “那也是，现在在平台买东西，如果不懂，很容易上当。”书记看来也很潮，对平台购买一点不陌生。 “小陈，准备什么时候要一个？”吴阿姨突然问毓文。 “嗯……我考虑过了，不准备要，我和阿腾齐心协力将一龙培养好。” “哦，有这种考虑？小施，你怎么看。” “我尊重毓文的决定。”施远腾毫不犹豫。 “你没有和小陈说一说，生小孩对女人的重要性？” “吴阿姨，腾哥对我说了，说得非常专业，又很通俗易懂。” “一龙现在有多大？” “差不多一岁。”毓文对一龙的情况十分清楚。 “其实，相隔两年要一个，让他们在一起玩，很适合小孩的成长。当然，我也是尊重小陈自己的意愿的。”吴玉婷的话，让毓文心中一动。 施远腾内心的想法，与吴玉婷的一样。不过，以施远腾令人心悸的经历，他不敢强行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怕失去毓文，他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小施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过几天吧，医院新建的大楼要竣工，我必须回去参加剪彩。” “哦，扩建大楼，也要剪彩？” “嗯，这次不一样，一位企业家捐款建了一栋大楼，我们以他的名字为这栋大楼命名。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我不回去，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再说了，这种事情，对于我们医院而言，是越多越好。我们赚钱不多，这些他们都知道。所以，这样做，真正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嗯，这个思路非常好。当然，有思路未必能办成事，中间涉及的因素太多。比如小施说的，他们冲着小施来，其他人不行；比如当地政府的领导的态度；比如当地老百姓的民风等等。小施能做到这样，确实了不起。”书记对这些事，十分了解。 “小施，现在不一样咯，有空，要多点跑汉南才行。”吴阿姨对这个，特别关心。 “吴阿姨说的对，以后跑汉南的机会肯定很多，比以前多很多。下次有机会，我带一龙来，让他见见爷爷奶奶。”施远腾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 “好，呵呵，好。希望越早越好。”吴玉婷高兴起来。 “哎呦，你看你，这副高兴劲。小施，你按你的计划去做，条件合适了，再过来。这大大小小的，过来一趟不容易。”书记心中高兴，但说出来的又是另一番话。作为主政的领导，知道施远腾这个位置的重要性。 第三百八十八章 接班人的问题 “阿腾、毓文，我们耽误书记和吴阿姨很多时间了。要不，我们先回去，改天再来拜访？”张慧及时刹住了话题。 “好，书记，吴阿姨，我们告辞了，改天我们再来叨扰你们。”施远腾站起来，毓文与张慧也跟着站起来，向书记和吴阿姨告别。 来到楼下，毓文问：“慧哥，要不要到我们家坐一会？” “不了，今天你们忙了一天，够累的了，我不能太自私。对了，多余的话我不说，今天，谢谢你们！”张慧知道，他们今天所做的一切，主要的目的，是为这次张慧的人事变动。 “慧哥，您这样说就显得见外了。以后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咱们三个，什么关系，咱们清楚。”施远腾对张慧说。 “好，我以后不说了，你们赶紧回家休息休息。”张慧说罢，便开车离开。施远腾与毓文也接着开车离开。 毓文与施远腾刚回到家，便接到黎明在施远腾家里打来的视频电话。原来，黎明和春雨正在施远腾的家里，帮忙照看一龙。他们趁此机会，让一龙与爸爸妈妈视频通话。 此时的一龙，已经会说几个单音字了。看见施远腾和毓文，一龙兴奋的手舞足蹈，用手触摸这手机，嘴里不停地发出“妈、爸”的叫声。 毓文与施远腾看见，听见，霎时热泪盈眶。 “一龙，想不想爸爸妈妈呀？爸爸妈妈亲亲一龙。”说罢，毓文与施远腾都作出亲嘴状。一龙看见，叫的更欢了。叫着叫着，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看来，虚拟的情景，并不能满足一龙的需求。 “腾哥，嫂子，一龙现在很好。牵着手，可以走几步了。”春雨对着镜头说。 “阿明，春雨，还有张姨，谢谢你们！”施远腾和毓文同时对着镜头说。 “腾哥，嫂子，我们没做什么，关键是张姨做的好。不仅将一龙照顾得好好的，还将家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站在春雨的角度，知道张姨的不容易。 “是啊，张姨很不错。哎，春雨，让我和阿明说两句。” “腾哥有事？” “对，那天他们也与我们视频，你和春雨刚好不在。我听他们说，高压氧舱的使用率很高，对于这种情况，你怎么看？”施远腾想先听听黎明的意见。 “对，现在使用率很高，关键是我们医院所提供的服务，覆盖的人口面积越来越大。现在，西江省与我们接壤的城镇和乡村，不少病人跑到我们这看病和住院。” “你觉得，再建一座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一来可以分流一部分病源到两座仓舱里，提高两座舱的使用寿命；再说了，一座高压氧舱需要的钱不多，就算以我们目前低于其他医院的价格，也很快能收回成本。” “好，那就再建一座。你将我的意思告诉一灯和可俊，在征得他们同意后，与黄工和供应商商量，在合适的位置再建一座。一旦冬天来临，一座根本顶不住。” “好，还是腾哥果断，我明天将情况向一灯和可俊汇报一下。有什么事，我再联系你。”黎明最喜欢施远腾的这种做事风格。 “好了，你和春雨也早点回去。我和毓文刚回到家，便接到你们的电话，真是巧了。” “是吗？呵呵，我们心有灵犀啊！” “对，我们一直都心有灵犀。”施远腾一语双关，将他与黎明的友谊暴露无遗。 “好，腾哥，嫂子，再见了。” “再见。”说罢，便结束了通话。 “腾哥，你刚才说，到了冬天，高压氧舱的使用率会更高，为什么？” “因为广大的基层乡镇、农村地区，目前使用的热水器，依旧是陈旧的、非强排式的。更要命的是，他们没有多少安全意识，将这种热水器安装在卫生间。通风差、长时间洗澡，每年都有不少人因为这样而发生煤气中毒。” “对于这种情况，高压氧是最好的治疗手段。还有一点，冬天，也是脑血管病的高发季节。两个高峰加在一起，高压氧舱的使用率会比平时高很多。” “哦，我明白了。看来，医院所做的一切，针对性非常强，非常符合基层老百姓的需求。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医院被称为百姓医院。”毓文从一个侧面，开始理解了这个称呼的含义。 “你先去洗澡吧，我还得和一灯及可俊说一下，免得阿明为难。” “也是，你干你的，我先去洗澡。” 施远腾分别打电话给傅一灯和穆可俊，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他们。其实，那天与他们视频时，施远腾已经隐约理解到他们的意图，现在施远腾说出来，他们当然同意。 “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看到问题时，敢于做决策呢？”施远腾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一时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毓文洗澡出来，看见施远腾已经泡好茶，正端着一杯茶出神。 “腾哥，想什么呢？” 施远腾将刚才的思考说给毓文听。毓文听后，也很有同感。 “这确实是个问题，他们都不傻，都能看出问题，但都没有做决断的决心和魄力。是不是他们平时依赖惯你了，都在等着你来做决定。” “我也有这个想法。问题是，一灯与可俊两个，由谁来担任拍板的人更合适？一旦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另外一个有想法？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嗯，一旦乱起来，很难收拾。不如这样，你慢慢旁敲侧击，看看他们的反应如何。如果有一个主动提出方向性的意见，是最好的结局。” “好，你这个主意好，我照办了。”施远腾笑着对毓文说。 “得了，你可别忽悠我。其实呀，你心里早已经有了决定。我的腾哥，我还不了解？”毓文的话，正说在施远腾的心坎上。 “呵呵，在你面前，我是透明的。”施远腾笑着说。 “透不透明另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对股票市场怎么看？”看来，张慧说的没错，毓文涉及的生意很多，很广。听她的提问，似乎对股票开始感兴趣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霸道总裁陈毓文 “怎么，对股票市场感兴趣了？” “嗯，最近生意难做，投资风险很大，回报却很小。想问问你这个百事通，对股票市场怎么看。”毓文开始对施远腾也有依赖感了。 “呵呵，我可不是百事通，我对股票市场了解不多。我将这不多的了解和你聊一聊，供你参考。” “我认为，全世界的股票市场的性质都是一样的，与赌场无异。当然，赌场里，赢的只是开赌场的人，参赌的人最后都会输精光。” “股票市场有点不一样，参赌的人也会有赢，但不多。大多数输得也很惨，被大资本当‘韭菜’收割，不少人血本无归。” “究其原因，其实与做生意差不多。信息的不对称，实力的不均等，重重的黑幕，大鱼吃小鱼，等等，不一而足。” “还有，炒股还要投入大量的精力，耗费时间，损害身体。就算你耗费了精力，可能还是被满天飞的假信息误导而上当。” “所以，我从来不炒股。如果真想参与国家经济发展带来的好处，可以试试买基金，而且要买公募基金。投入的资金多少，必须看你平时最极端状态下，自己需要动用多少资金，才不至于影响生意。” “除开这部分钱，剩下的，可以用其中的百分之四十到六十进行投资。至于选基金嘛，如果是我，会选择最大回撤不超过百分之三十的基金来买。这部分基金里，一定有几只好的，选好了，买定，放手，安心睡觉。这与银行存定期差不多，当然，收益肯定比存款高。” “啧啧，你这头脑，与超人差不多。还说是知之不多，幸亏问问你。你这番话，非常及时而且实用。” “是不是最近很多人在怂恿你买股票？” “是。” “我说一句可能得罪你的话。股票市场，也有‘托’。我估计，有人看上你的资金了。只要你踏进去，可能一开始让你尝到甜头，就像赌博一样。到最后，你会输得精光。这些人，我建议你远离他们。” “你这话可是金石良言啊，怎么会得罪我呢。我知道怎么做了，而且，我也不假手他人。本来嘛，如果你来选基金，那是最好不过了。可我看你忙的够呛，还是我自己来吧。” “记住我的话，买定，放手，不要在乎短期的升跌，做好长线投资的准备。” “哎，腾哥，我们家的钱，由你来保管和处置，怎么样？” “不行，绝对不行。说到投资，还是你比我厉害，我的钱交给你保管还差不多。” “你的那部分钱，本身不多，还要应付这么多的开销，就别提交给我管的事了。不过，等你有时间，你研究一下基金，然后选你认可的，我来买。”毓文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施远腾。 “好吧，我回去后，会抽时间研究一下，将你的邮箱发给我。”施远腾看见毓文接受自己的意见，也感到高兴。 “好，我马上发。”毓文说罢，将自己的电子邮箱地址发到施远腾的手机上。 “今晚吴阿姨的话，我感觉很有道理。” “什么话？” “就是生小孩的话。” “哦，你改变主意了？”施远腾有点意外。他知道，毓文可不是一个人云亦云的人。 “在考虑，还没成熟。不过，之前的想法开始动摇了。”如果是其他人，毓文未必在意，但吴阿姨的话，她还是听了进去。 “别急，慢慢考虑，我们都还年轻。总之，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在乎的是你，而不是其他。” “嗯，我知道腾哥爱我，我也很爱腾哥。”毓文说完，便与施远腾热吻起来，今晚，又是一场持续很久的、丝丝轻洒的云雨。 第二天，施远腾起来时，毓文已经做好了早餐：西红柿、鸡蛋、香葱面。俩人吃完早餐，毓文提议，请施远腾到她的酒店和办公室，看看她的日常工作。 施远腾当然乐意。这样，既可以体会毓文平时工作是的强度，有可以从中学习一些管理上的知识。好学的施远腾，对这样的事情，从来不会拒绝。 来到酒店，毓文恢复她“霸道总裁”的面貌，对每一个岗位进行巡查。餐饮的、住宿的、酒店服务的，各个部门的经理，都必须想毓文汇报工作。 毓文听完汇报，便独自开始进行检查。听，是一回事，看，又是另一回事。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更何况听到的？ 对于这一点，施远腾很认同。如果没有对第一线的情况进行深入的了解，是很难做出决策的。 施远腾一直默不作声，跟在毓文后面，看她怎么做。最后，她来到酒店的房间，看服务员是如何清理住客离开后的房间的。 前一段时间，网上疯传，很多五星级酒店用抹地板或擦洗座厕的毛巾来擦拭漱口的杯子。作为从业者，毓文当然知道这些消息。所以，这一项，成为她不定期抽查的必选项。 看到老总如此重视，些，施远腾是感受过的。 回到办公室，毓文马上打电话，请负责财务的经理到她的办公室，她要听取经理关于酒店最近经营状况的汇报。 经理来到办公室，看了一眼施远腾，又看了一眼毓文。 “不用看，这是我老公，你说吧。”毓文直来直去，经理吃惊的眼神一闪而过，便马上开始汇报工作。 汇报完，毓文问了她几个关于经营的问题，并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坐在毓文身旁的施远腾不由暗暗赞许，是的，一个管理者，必须善于倾听下属的声音。 这个经理看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过程，非常直白地将自己的一些观点表达出来。毓文听后，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 “好，不错，你回去吧。” 财务经理离开后，毓文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将酒店的经营软件打开，酒店的各项经营指标一目了然。 第三百九十章 毓文的最新想法 毓文逐项细看，包括客房的总入住率，高端客房的入住率，餐厅的上座率和周转次数等等。这些指标，都关系到酒店真金白银的收入。 做完这些，毓文展开双臂，用力伸了个懒腰，那一瞬间，美态尽显。施远腾看了，忍不住在毓文脸上亲了一口。 毓文微微一笑，说：“怎么？昨晚没吃饱？” “吃你一辈子，也吃不饱。”施远腾调皮起来。 “呵呵，天天吃可不行，这样会把老公撑坏的。”毓文也放松了下来。 “对了，这里没有茶具，也没有茶叶，你先喝点水吧。下次来，这里保证备好一套好的茶具，也备好好的茶叶。” “不用吧，我又不是经常来。” “错，以后可能会经常来。如果我决定要生小孩，我坐月子期间，酒店就由你来管理。以你的聪明，今天走这么一圈，估计你已经懂了。再接手一段时间，就超越我了。” “你这么看好我？我可是一名医生哦。” “嘿，你的能力，无人能及。起码，昨晚吃饭的五个人中，其他四个人，都不如你。” “嘘，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包括慧哥，也不要对他说。” “我知道，我拎得清这些轻重。现在等于是咱们夫妻俩在说悄悄话，没人知道。”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安全问题。” “哦，怎么想到这个问题了？” “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不得不提防。你将酒店的IP地址给我，我让黎明好好看看你们酒店的系统。还有，你的办公室，也要做好安防工作。至于怎么做比较好，我回去请教一下黎明。” “腾哥，没有必要吧。防来防去的，有意思吗？” “毓文，有些事情，你确实没见过，那种肮脏、黑暗、丑陋，远远超乎你的现象。再说了，这是一劳永逸的事情，不麻烦，何乐而不为？” “也是，我不是没见过，我上次的病，不就是这样？只是我没腾哥见得多而已。腾哥，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好，这次我霸道一点，管一管这事。来，让一让位置，我来将IP地址调出来。” “这个你也会？” “这个不难，但要和阿明比，那可是无法比的。”施远腾边说，边坐在电脑前。手指飞舞，键盘有节奏的响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十分动听。毓文在旁边看着，不由发呆起来：这个腾哥，究竟还懂多少东西？ 一会功夫，施远腾调出想要的界面，用手机将它拍了下来，然后，再将电脑恢复到原来的界面。 “好，大功告成，回去请黎明帮忙处理好。我不允许有人在你这里动手脚，这里其实是最薄弱的地方，重要的文件，最好不要放在这里。重要的商业谈话，也最好不要在这里进行。” “嗯，我终于明白了。如果让明哥将这个系统搞瘫痪，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对，但他一般不做这种黑客才会做的事情，这是犯法的。他做的，大多是防范性的工作。” “今天你过来，真是太及时、太有必要了。我以前真的不注意这方面的事，慧哥也反复提醒过我，我都不以为然。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必要。” “慧哥也对我说过，你人很善良，对人不设防。这不是不好，但在核心的问题上，必须设防。还记得我们曾经讨论过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在你住院期间，我临走的前一晚，我和慧哥，在你住的病房里，一起聊天。当时，我们说到人性，说到不要试探人性。” “记得，那天晚上，我永远不会忘记。从那个晚上起，我多了一个哥哥，这个哥哥后来又成为我的老公。” “来，亲一个。”施远腾说完，与毓文嘴对嘴亲了一下。 “我有个想法，但必须与你商量后才好办。”毓文看来真有设想。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我想让你当酒店的副总裁。” “啊？这可不好。第一，隔行如隔山，我对酒店的管理并不熟悉；第二，我也没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待在酒店里；第三，这样的决定，还需要股东大会的表决吧。” “你说的这些，除了没这么多时间外，其他的，我觉得都不是问题。这个酒店，我是最大的股东，而且绝对占股比例达百分之七十。赚了是我的，亏了也是我的。其他的小股东，只是跟着我赚点小钱而已。” “你占股这么多？那经营就更要小心咯。刚才说的，回去我马上让阿明处理好，不能有半点闪失。如果你觉得合适，就按你的意思去办。不过，我确实没这么多时间。医院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我必须将重点放在医院。” “这个我明白，我的意思，是先让你有个位置，有时间的时候，慢慢熟悉酒店的情况。你的能力，我没有丝毫的怀疑和担心。咱们夫妻合作，全方位赚钱。” “再说了，你昨晚说的，关于股市与基金的事，让我清楚，你风控意识比我强得多。这方面，是我的弱项。将来，任何一笔投资，我都会与你商量。”毓文彻底认可了施远腾的能力。 “我下午召开股东会议，将这个决定让大家讨论。其实，这只是走程序而已。明天上午召开酒店管理层会议，你到时要参加，与酒店各部门管理人员认识。” “好，没问题。”施远腾其实很喜欢毓文这样的处事风格。 毓文马上用座机打电话，叫一位姓赵的经理到她的办公室。很快，一位年轻、干练、阳光的小伙子来到毓文的办公室。 “赵经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先生，施远腾。”毓文说完，施远腾便主动伸出手，说：“赵经理好！” “施先生好！我们见过好几次面。” “对，每次到汉南，我都住在这。” “赵经理，请你带我先生到他常住的房间休息。他只住一个中午，下午我下班后，如果有客人，可以安排入住。还有，中午送两份午餐到房间。”  第三百九十一章 毓文独具慧眼 “好的，陈总，我这就去办。”赵经理说罢，便带着施远腾走了出去。 “施先生很厉害哦。我看过咱们陈总与施先生，还有许书记合影的那篇报道，施先生所做的事情，是真正造福百姓的大好事。” “赵经理过奖了。每一个人，在每一个岗位，只要做着合法的事情，都是为国家，为社会作贡献。我认为，职业，没有贵贱之分。如果硬要分，那就是做得好与不好之分。” “施先生说的很对，我仔细看了报道，施先生就是做得非常好的一个。施先生，我可不可以留下您的电话或者加您的微信？” “可以，当然可以。”说罢，施远腾便与赵经理交换电话号码和互相成为微信里的朋友。 “施先生的微信名字很有意思，很好听，也很好记。” “嗯，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施先生喜欢刘邦？” “说不上喜欢，我只是喜欢那一句的意境，所以才取其中的‘云飞扬’作为我的微信名。赵经理学识渊博啊。” “施先生过奖了，我是南江大学酒店管理专业毕业的。平时比较喜欢文学，说不上渊博。” “哦，这么说，我们是校友咯。” “对，我看了报道。施先生是南江大学医学院毕业的，那可是咱们南江省入学分数最高的专业哦，我怎么敢与施先生比。” “哎，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术业有专攻，说不定，以后我要向赵经理请教关于酒店管理的知识呢。” “施先生客气了，请教可不敢。如果有需要，我随时提供帮助。哦，到客房了，施先生请休息。” “好，谢谢赵经理。”这番谈话，赵经理给施远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施远腾有意而为之，既然毓文说要自己在必要时管理酒店，自己必须慢慢与各部门的主管建立好关系。 其实，与施远腾的谈话，也让赵经理感到吃惊。聪明的他已经意识到，这位施先生，将来肯定会参与酒店的管理。 施远腾走进房间，泡了一壶茶，然后独自慢慢喝，慢慢思考。 按照毓文的意思，自己将来肯定要两头跑。如何兼顾好医院与酒店，将是十分考验人的智慧和精力的事。 在外人看来，甚至包括毓文和张慧，都会认为，从医院到酒店，跨度太大。但施远腾却认为，酒店与医院，其实是有共通之处的。这共通之处，就是提供优质的服务。不同的是，医院的技术含量更高，而且服务的对象大大不一样。 中午，毓文到客房与施远腾一起吃晚饭，在客房里休息。施远腾起床时，毓文已经不见了。施远腾这才意识到，以前毓文是花了多少时间来陪自己。平时的她，该会多忙。 傍晚五点多，毓文又回到房间。看着毓文一脸轻松和高兴的表情，施远腾估计，今天下午的会议，一定很顺利。 “腾哥，今晚就在这凑合吃一顿吧。” “没问题，又不是没在这吃过。这里的厨师，手艺还是不错的。” “呵呵，与你比，他们的水平如何？” “嘿，什么话，我怎么能够与他们比。专业就是专业，他们的水平当然高。” “也对，也不对。” “什么意思？” “对，是因为他们水平确实高。不对，是因为在这里吃不如在家里吃舒服，特别是你做的菜，在家里吃更好吃。” “那是家里的环境不一样。在家里，更放松，更自如，更随意。” “我觉得还有一个因素。” “还有一个因素？” “对，家里的菜，使用的调味剂很少，吃后没有那种口干难受的感觉。”对于所有餐厅酒楼的菜肴，毓文似乎都有同样的感觉。 “上午这个赵幸经理不错，业务熟，专业对口，人也很精明。”施远腾转移话题。 “哦，你了解了这么多？” “我和他聊了一会。在这里招聘人，是不是比较容易？” “是，比你在医院招聘人，要容易很多。在汉南，不少人愿意拿低薪，也不愿意到仙游镇拿高薪。” “你说到点子上了，这是问题的关键，也是医院发展的桎梏。” 说话间，服务员送餐到房间。施远腾与毓文坐在饭桌前，慢慢吃了起来。 “想不到，股东们对你也有了解。” “哦，下午的会议，开的怎么样？” “顺利，比意料的还顺利。好几个股东都看到那篇新闻报道，看到我们的合照。听说让你来当副总，他们都没有异议，甚至还感到高兴。” “没有异议，我可以理解。高兴，我就有点不好理解咯。” “嘿，做生意的人，更看重关系。他们看到书记对你这么好，当然高兴咯。”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他们这样想，也没有错。不管工作、经商、生活还是娱乐，在当下的社会里，关系都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 “腾哥说的很对，现在，没有关系，想做成一件事，比登天还难。看来，我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什么事情？” “当然是请你当副总这件事咯。从你到汉南，与书记的接触，与吴阿姨的接触，你对人性的了解，对关系的经营，要比慧哥强大太多了。” “这次，慧哥的提拔，与你的出现，有莫大的关系。” “这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不重，一点也不重。我老早就听慧哥说过了，他想要再进一步，比登天还难。自从你出现后，慧哥不仅进步了，而且还是他最想要的位置。不是你，慧哥绝对做不到。” “其实，慧哥自身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如果不是慧哥敢于向书记推荐我，如果不是书记敢于接纳我，我就什么也不是。” “呵呵，问题是，书记接纳你了，你又非常漂亮的完成了任务。更重要的是，整个过程，书记对你都十分欣赏。” “书记不仅欣赏你的医术，更欣赏你的为人、学识和所干的这一番利国利民的事业。这，才是最关键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 酒店副总施远腾 “我也能感受到，书记对于我办医院这件事，是很重视的。毕竟，这与国家的政策导向是高度一致的，也确实是利国利民的，更是不容易做到的。” “对呀，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你的能力，你的为人，你的博学多才，你的多才多艺。还有，你与慧哥铁一般的关系。我相信，慧哥也是知道和明白这些门道的。” “昨晚吃饭，你没听书记对慧哥说，让慧哥想办法，把你弄到汉南来。这样的事，对书记而言，应该是破天荒头一遭。” “得，我可没这么大能耐。如果能将医院做强做大，如果能抽空帮助你一把，对于我而言，就心满意足了。” “这些，对你来说，小菜一碟。” “呵呵，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在我心中，你不仅能做好这两件事情，还能将很多事情做好。你呀，就是一条被困在浅滩的龙，一旦有机会，你能一飞冲天。” “哎，老婆，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我以前很少听你如此评价一个人的。包括慧哥，也从来没有得到你如此高的评价。” “慧哥的人很不错，这点我一直都承认。但要说到能力，慧哥与你，不在一个档次。我不知道你们在大学时的成绩，但，大学毕业后的经历，也是非常锻炼人的。”毓文看人，还是很有一套。 “你说的这一点，我也是很认同的。毕业后的经历，确实很能磨砺一个人。一个人，是龙还是虫，经历生活的磨砺后，便能看出真相。” “我大学时的成绩非常稳定，就在水的中间，不上，也不下。毕业后，我感觉自己变化很大，不仅专业能力的变化，还有对人、对事、对社会、对这个世界的看法，都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我相信，我的变化，慧哥也能感受到。” “慧哥曾经对我说，这个阿腾，读书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的。想不到，毕业后，竟然变得如此厉害。所以，你说慧哥能感受到，说明你很了解慧哥，也难怪你如此用力帮助慧哥。这世间，很难再有如此情谊了。” “我与慧哥，说不上谁帮谁。这几年，慧哥帮我的忙还少？而且，他帮我的，总是在我生死攸关的时刻出手。现在，我怎么为慧哥做事，都不过分。” “也是，当年如果不是慧哥，你真的会很惨。嗯，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朋友之间，讲的是真感情，而不是比谁厉害，谁有钱，谁有权。腾哥，有时候，我这商人的思维，会走入死胡同，你可得多提醒我。” “这世间，没有完美的人。往后的日子，你我多点提醒，哪怕触碰到我的痛点，你也不用担心。” “腾哥的话，令我惭愧。好，我知道以后怎么做了。我们走吧，回家去，明天再与你一起过来，一起参加酒店全体管理层会议。”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走吧。”既然答应了毓文，施远腾也不含糊。 第二天，施远腾与毓文吃完早餐，便开车到酒店。 “毓文，一会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吗？” “没什么，一会我宣布完，会请你讲话。你想怎么讲，就怎么讲。” “好，毕竟是晨会，不能占用太多时间。我尽量简单吧，不过，我这个人，说起话来，有时候会很啰嗦。” “哈哈，我还没见过你啰嗦呢，今儿个，你就啰嗦给我看看。”毓文笑了起来。 俩人先来到毓文的办公室，毓文端一杯水给施远腾，说：“本来想让他们买一套茶具过来的，后来，我改变想法了。稍后，我会请人来，将我隔壁的房间改装成副总经理办公室。到时候，将这些茶具放在你的办公室里。” “你看着办，我跟着办。”施远腾笑着说。 “咦，你这句话很有特色。哈哈，你看着办，我跟着办。好，以后我也会这样对你说哦。”毓文听笑眯眯的说。 “这怎么行，这不是反了吗？” “不反，一点也不反。在这我是总经理，在家你是总经理，一样样的。” “呃，你什么时候学的如此调皮了？” “哈哈，跟着你学的。” “我很严肃的一个人啊，什么时候我变调皮了？”施远腾开启调笑模式。 “嗯，你工作的时候很严肃，和我，还有和一龙在一起的时候，你很调皮。慧哥也未必知道你如此调皮，也不知道我整天跟着一个调皮蛋后面。” “哈哈……我说毓文，你这可是真调皮，我是假调皮。好了，不说这个，一会想想就笑。” “想笑就笑，没关系。笑一笑，魅力更足，更能征服各个部门的经理。”毓文并不想收住这种说话的方式。 谈笑间，他们来到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有几个人在坐着，看见毓文来到，便马上站起来，说：“陈总早上好！” “你们好！请坐，别客气。”毓文说罢，便坐到椭圆桌的一端，施远腾坐在她的旁边。早到的几个人看见，露出诧异的眼神。 其中一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嘴巴微张，发出“哦”的一声。显然，她已经知道施远腾是谁了。 毕竟，这篇文章在主流媒体刊出，而且离现在的时间不长。作为毓文的手下，看到过这篇文章，自然知道毓文身边这个人是谁。 很快，各个部门的经理陆续到来。当赵幸进来时，看见施远腾坐在毓文旁边，心中也感到惊讶。他反应很快，对着施远腾点头微笑，施远腾也对他报以微笑。 “今天请各位来开会，是要宣布昨天下午董事会开会时，所做的一个决定或者是一项任命。” “董事会决定，任命施远腾先生担任天隆酒店的副总经理，今天起生效。”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施远腾副总经理。”毓文看着施远腾对大家说。 “各位经理好！我叫施远腾，很高兴能与各位成为同事。”施远腾站起来与大家打招呼。 “施总经理好！”在座的部门经理同声说道。这样的情景，在医院是看不到的。医院的知识分子们，不会轻易就服从一个新来的人。  第三百九十三章 无师自通的天才 “现在，有请施总说话。”毓文的话，和她做事一样，简明扼要。 “陈总好！各位经理好！很高兴能加入天隆集团的团队，很感谢董事会对我的信任，很感谢陈总对我的信任，也很期待在座的各位未来给予我足够的支持。” “不瞒各位，我现在是一家医院的院长。因为我与陈总的关系，也因为董事会对我的信任，使我的职业生涯有一个很大的跨界的机会。” “对我而言，这是一个挑战，而我是一个喜欢接受挑战的人。每一个人，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能力的边界。有些人勇于接受挑战，在接受挑战的过程中，便会发现自己能力范围远不止眼前的这点点地方。” “我一直坚信这一点，所以，我希望与各位一起，努力去拓展自己能力的边界；努力去将自己的内涵变得更加丰富；努力去发现更多以前认为没有的能力；努力去将自己的人生过得更加精彩。”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足够努力，每个人的人生都会变得越来越好，每个人都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只要努力过，你一定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医院与酒店，其实有一个地方是共通的，那就是服务。医院要服务好病人，咱们酒店要服务好客人。” “服务，不仅仅是微笑，不仅仅是礼貌用语。服务，更多时候，体现在无处不在的细节中。医院如此，酒店也是如此。当我们将事情做到极致，将细节做到极致，优质的服务，优美的环境，高品质的体验，便会出现在我们每一个客人的面前，驻留在每一位客人的心中。” “我这番话，在各位面前，有点班门弄斧的味道。如果有不对，日后请多多指教。于我而言，这是新的岗位，很多东西，需要我慢慢向在座的各位学习。我也衷心希望，在我做得不对的时候，能听到你们真实的声音。” “谢谢大家！”施远腾将时间尽量控制好。 施远腾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其中，感到最吃惊的，是赵幸。他昨天与施远腾聊天，他绝地想不到，一个医院的院长，能说出对酒店如此有针对性的话来。 “这个施总，真不简单。”赵幸的心中暗暗想道。 连毓文也感到震惊：“这个腾哥，实在不简单，一下子便抓住了管理的要害。天才，绝对是天才。” “非常感谢施总刚才精辟又精彩的讲话。施总的讲话，既专业，又富有人生哲理，实在是好。” “说实话，我也想不到施总肚子里藏有这么多好货。等我回去，要慢慢向施总请教，将施总的私藏拿出来，与大家分享。”毓文的话，马上引来一场轰然大笑。很多人通过相互交流，已经知道陈总与施总的关系了，所以，陈总的话，自然给人一种幽默感。 “陈总要，我自然不敢不给。不过，说到宝藏，自然是陈总最多，在座的各位也不少。等我有机会，我不仅问陈总要，也会向各位要的，到时可不要不给哦。”施远腾也非常机智地插了一句。 会议室又响起一阵笑声。毓文微微一笑，说：“好了，不能耽误大家太多时间，等施总有时间再慢慢与大家接触。散会。”毓文看火候已够，便宣布散会。 施远腾与毓文回到毓文的办公室，毓文抱着施远腾吻了一口，然后马上松手。 “嗯，什么时候学会袭击了？” “哈哈，这个不用学，一激动，就会了。” “哦，这可要说好哈，只能在我身边激动。当然，我也只会在你身边激动，而且是无规律的激动。” “你……你是不是想笑死我。”毓文说罢，早已笑得腰肢乱颤。施远腾微笑着将毓文扶到沙发上坐好。 过了好一会，毓文才缓过气来。 “腾哥，你这幽默，呵呵，会把人给笑死的。” “不会，我说的是真的。”施远腾一脸的认真。 “好吧，你说的是真的，我也非常赞同，我们都不要随便激动。”毓文终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腾哥，还别说，你今天这番话，讲的非常有水平。从理论到实践，既有哲学家的味道，又富有管理者的经验。我在想，在座的每一位，都会感到很震撼的。放在我身上，我绝对说不出如此高水平的话来。”毓文的话，非常实诚。 “嘿，不能这样想问题。你从你的管理角度去看，去说。我呢，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的话，能转化成绩效，我的话，就像一阵风，从他们的耳边吹过，风过而耳不留声。” “好吧，我们不争论这个。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看你还有什么安排没有，如果没有，这两天我就得回去。因为工程已经做好，我回去还得为剪彩和颁发荣誉慈善家金卡做准备。” “好，我这里没什么特别的，你的办公室的装修，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你确实该回去准备一下，这件事，可是关系到医院的现在和将来。没有你在场，他们压不住。”毓文知道，所有的民间赞助，都是冲着施远腾而来，施远腾如果不出席，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好，那我就明天上午回去吧，一会我订机票。”施远腾很干脆。 晚饭后，施远腾与毓文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毓文，如果慧哥问你，这些茶膏在哪买的，你怎么办？”施远腾突然问了一个毓文没想过的问题。 “呃，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如果真的问，说明他想送给书记，我来帮他买吧。” “你有没有想过，身处他的位置，你买给他，合适吗？” “腾哥，你这脑袋，我确实跟不上。你说说看，该怎么办？” “最好是马上告诉我，由我来买，直接写他的地址，由他来收。就算将来要查付款人，那也是我。我送他东西，天经地义，无何不可。” 第三百九十四章 黎明的猜想 “幸亏你想到，不然，我真的就直接买给他了。我都说了嘛，在家，你是总经理。” “呵呵，在哪，你都是总经理。”说罢，施远腾搂着毓文，吻了过去。毓文“嗯”了一声，配合这施远腾，慢慢地往卧室走去。 临别前的一晚，俩人在卧室里翻云覆雨，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最后，疲惫的俩人，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们睁开眼睛，毓文看看手机，不禁失声叫道：“糟糕，快九点了，你几点的飞机？” “中午12点的。”施远腾在床上用力伸个懒腰，说。 “还好，起来吧，到楼下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到机场。”毓文知道，在汉南市，一旦遇到塞车，将是非常可怕的事。 对于这些，施远腾也时有所闻。听毓文这么一说，也不敢耽搁，马上起来，洗漱完毕，提起行囊，与毓文走了出去。 办好手续，毓文并不急着回去。她与施远腾在入闸外供客人等候的椅子上坐着，她知道，两个人都很忙，施远腾这一走，可能要等很久才能相聚。 “这次你在汉南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你回去，又有很多应酬咯，你可要注意哦。”毓文提醒说。 “放心吧，对于应酬，主动权一直掌握在我手上。我不能用我的身体为代价，做这些他们出钱，我出命的傻事。” “哈哈，你说话，每一句，都是如此的精辟，入木三分。”毓文十分喜欢这句话。 “这次我们在一起，没有采取什么安全措施，我担心违背了对你的承诺。” “应该没事吧，按道理，我正处于‘安全期’。” “在医学上，有一句话，叫做‘安全期，不一定安全’。” “不管它，有就有呗。就像吴阿姨说的，为一龙带来一个弟弟，也是一件好事。” “傻瓜，我是怕委屈你呢。” “不委屈，我已经想通了，一切顺其自然。那天晚上，吴阿姨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我不能太自私。”看来，毓文早有准备。 正聊着，登记的广播响起，施远腾与毓文拥抱在一起。 “注意保重，尽量回家吃饭。”施远腾对毓文说。 “嗯，我会的。你也是，没事就多回家陪陪一龙。” “好，我走了。”施远腾说罢，松开毓文，便转身通过验票口，然后向毓文挥手告别。 上机前，施远腾发信息给黎明，让他如果有空，到机场接一下自己。长洲的机场，交通设施极差，连公交都没有。出租车也不多，就算有，也是漫天要价。 施远腾刚走出机场，便看见黎明在出口等着自己。施远腾心中一热，快步向前，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腾哥，你这次到汉南，动静太大了。尚市长让龙哥来请你，龙哥也打了几次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吗？你觉得尚市长找我干嘛？” “呵呵，我觉得，他找你，是想感谢你，还想请你有机会时，在书记面前美言几句。”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阿明，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在书记面前为他美言几句？”施远腾有意问黎明，想看看自己这位兄弟，在这方面有没有开始敏感起来。 “腾哥考我了？依我看，腾哥千万不要在书记面前为任何一位说话。” “哦，如此坚决？为什么？” “这些人，不查，都是好人，一查，都是浑身腐烂的人。”看来，黎明的心理阴暗面积还是很大的。 “阿明，千万不要说得这么绝对。在我面前说说没问题，在外，千万不要说这些话。不过，我是同意你的观点的。这些人，都不值得我在书记面前为他们说好话。” “我知道，我也是在腾哥面前，才敢如此说话。场面上的话，还是要注意的。”看来，黎明已经成熟。 说话间，汽车已经到了地下车库。 “腾哥，这车你先用着，到时我和一灯说一下，让他来接我和春雨上班。”黎明想将车留给施远腾用。 “不用，你们都是需要用车的人。我明天到车城，如果合适，我买一台新的。” “那，明天我陪你去买吧。” “我自己去可以了。我到汉南，做的事情大家都能看到，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你们经常随意旷工，影响很不好。” “好，我听腾哥的。目前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腾哥处理好车的事情，再去上班吧。我回去了，如果需要用车，打我电话。”黎明说罢，一个倒车，便开车离开地下车库。 施远腾推开门，看见一龙正在张姨的怀里吃牛奶。看见爸爸回来，一龙眼中放光，身体向着施远腾方向倾斜，口中叫着“爸……爸……”。 施远腾心中一热，马上丢下背囊，伸手将一龙从张姨怀里抱过来。 “一龙，是不是想爸爸了？”一龙似乎能听懂施远腾的话，在施远腾的怀里跃动着，满脸的高兴。 “这个一龙，整天在家里叫爸、妈，没看到陈总，他可能要失望咯。”张姨笑着说。 “张姨辛苦了！带这么大的孩子，不容易的。”施远腾确实很感激张姨所做的一切。 “教授客气了！您为大家所做的事，是大事，是其他人做不了的事。” “哦，张姨也知道？” “当然知道咯。春雨和黎明每天晚上都会过来看看，逗一龙玩玩。您做的事情，他们都对我说了。嘿，那可是书记呀，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更何况，您还与他合照。啧啧，教授真是我们仙游镇人的骄傲啊。” 在张姨眼中，不，应该在很多人的眼中，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没有一定的实力，没有一定的背景，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尚市长肯定也这么认为，不然，为何会催促龙哥去邀请施远腾呢？ 施远腾逗一龙一会，张姨便抱过一龙，继续喂一龙牛奶。施远腾则收拾好行李，洗个澡，然后告诉张姨，自己要睡个午觉。 下午醒来，施远腾直接坐出租车到长洲最大的车城。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奔着保时捷SUV去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不出所料 在长洲，类似这样的豪车的四S店，出入的人并不多。施远腾刚走进去，便有销售姐姐走了过来。 “先生，请问想买什么类型的车？” “卡宴，有没有？” “有。您想要什么配置和颜色的？” “白色的，顶配，最好有现车。”白色，是施远腾的最爱。这颜色，就像自己的白大衣一样，显得干净，圣洁。 “您稍等，我去问问。”看见施远腾的目标如此明确，销售不敢怠慢，赶紧去了解。 很快，销售便来到施远腾身边，说：“先生您好！我们店前天刚好回几台车，其中就有一台白色顶配的卡宴。” 施远腾与销售谈妥价钱，问清楚交车的时间，便跟着销售去把款交了。销售眉开眼笑，对施远腾说：“请先生跟我到附近的交警服务点，办理上牌手续，一会回来再办理车险的购买。” 办妥手续，施远腾问什么时候可以提车，销售给予很肯定的回答：“明天中午。” “好，那我明天中午过来取车。”施远腾说罢，便走到路边，再次坐出租车回家。 晚上，施远腾打电话给傅一灯和穆可俊，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回到家，后天早上到医院上班。请傅一灯组织一下，后天早上开一个核心组会议，李艺彤列席会议。 “老师，我们明天晚上想到您家里坐一坐，不知道方便不？”傅一灯问。 “方便，没问题。”施远腾知道，自己已经说开会了，傅一灯他们还要来坐，一定有一些其它的事情。 施远腾想了想，便将电话打给毓文。 “老婆，今天有没有听话，回家吃饭？” “老公的话，我哪敢不听？当然回家吃咯，还自己煮饭炒菜。呵呵，就像你说的，下厨，也是一种享受。” “哎，对了，这次要表扬老公，行动如此迅速。什么时候可以提车？” “明天中午。这次，买一辆白色的，就像我的白大衣一样，干净，圣洁。” “好，支持你。白色除了不耐脏，其它的，都挺好。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后天早上。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一灯说明天晚上要过来坐，依我看，他们肯定有什么问题要在开会前商量。” “你的学生，都是很有头脑的人，也很聪明的人。他们有想法不奇怪，但没有你的首肯，他们不敢做主。毕竟，我估计，他们对自己的想法未必有足够的信心。所以，才会找你这根‘主心骨’来拍板。” “呵呵，你说的也对。” “腾哥，你估计他们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 “呃，你以为我是神仙，什么都能猜出来？离开这么长时间，对医院的现状并不了解，还真不知道他们想干嘛？” “不妨猜猜，我相信你的判断能力。”毓文一步一步地变成了施远腾的“粉丝”。 “如果医院运作顺利，床位使用率很高，说明内科和儿科已经站稳了脚跟。下一步，他们可能要往外科发展了。” “如果这样，你觉得可行不？” “目前不可行。除非，他们已经有了一定的目标人选。比如，小慧在招聘时，已经锁定了几个决心很大的、要到我们医院工作的外科医生。否则，必须等。” “也是，医院的一举一动，都与生命有关。没有足够的、有能力的人才，真是不敢随便开科。”虽然不是医生，但毓文对于医院的运作，也做了一定的功课。 “一龙在吗？” “呵呵，我知道你想他。他刚睡着一会，改天再让他与你视频，你们最好是多点视频。”施远腾此话，颇有深意。 “是的，我理解。”聪明的毓文，马上理解了施远腾的意思。 “好了，早点休息吧。记住，以后如果熬夜或者疲劳，千万不要开车。”想起施远腾这次车祸，毓文心有余悸。 “嗯，听你的，你也早点休息。” 毓文的问话，使施远腾开始思索起来。难道，真的是这样？他们已经有底气将外科做起来？ 第二天中午，施远腾来到车城，自己的车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弄好，静静地摆在四S店的门口。在夏日阳光的照耀下，这纯白色使人安静。施远腾看着，满心欢喜。 销售告诉他，现在在车的前挡风玻璃和后挡风玻璃上的是临时牌，正式的车牌，到时会直接寄给施远腾。她还特别告诉施远腾，一定要记得，快递小哥是负责安装车牌的。对于销售的细心，施远腾是十分欣赏的。 感谢完销售，检查随车所应该有的一切。施远腾开着新车，往旁边的加油站去，他必须为自己的新车加满油。 回到小区，停好车。施远腾马上到物管中心，为新车办好了出入手续。 晚上八点，傅一灯、穆可俊、黎明、吴歌、苏小慧、战鹏、柳媚、春雨先后来到。施远腾早已泡好茶等着他们，见他们来到，便请他们围着茶几坐好，并为他们每人倒了茶。 “怎么这么齐？”施远腾笑着问。 “呵呵，我们早就等着老师了。老师在省城办了大事，对员工而言，有很大的鼓舞作用。在人员招聘方面，也起到强烈的催化剂的作用。”傅一灯马上回答。 “施院长这次出手，速度如此之快，层次如此之高，我们想都不敢想啊。”吴歌对于施远腾的业务，一直非常佩服。这一次，施远腾的另一种能力，也让她刮目相看。 “是啊，多亏施院长这次出手，使我一下子获得不少的资源。呵呵，最开心的，要数我了。”苏小慧的话，使施远腾意识到，自己的猜测，也许是对的。 “哦，小慧这话，很吊我胃口啊。说来听听，说来听听。”自从小慧与洪力结婚后，施远腾再也没有与小慧单独相处。就算是平时，他也十分注意说话的场合和分寸。 “是这样，这篇报道出来后，投档求职的人增加了很多。各个地方，各个科室的人都有，特别是我最看重的，咱们长洲附近的几个市和西江省靠近凤歇市的几个市的人员，投档的热情很高。”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心多用 “我将他们的简历整理好，打印好，分别送给傅院长和穆院长。他们看后，认为其中的外科和妇产科的人才最值得关注。” “傅院长和穆院长提议，等施院长回来后，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借这个机会，将咱们医院的外科，甚至妇产科都搞起来。” “有没有带这份资料过来？” “有，老师请过目。”傅一灯马上将资料递给施远腾。看来，他是有备而来的。 “一灯和可俊，你们先说说你们的看法。”施远腾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对傅一灯和穆可俊说。苏小慧和吴歌觉得不可思议：您不是在看资料吗？怎么听他们说呢？ 傅一灯和穆可俊，还有战鹏和柳媚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他们知道，自己的老师有着怎样的能力。 傅一灯沉住气，看了穆可俊一眼，穆可俊会意，先说了起来。 “老师，我看了苏科长给我的材料，里面有不少外科医生和妇产科医生。更重要的是，这些医生，大多是在长洲附近的城市的医院工作的，有一定的临床经验。” “其中，外科和妇产科都有一到两位中级职称人员。像这些地域的人员，到我们医院来工作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这次，老师创造出如此好的机会，如果我们不及时抓住，恐怕以后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咯。” “所以，我和傅师兄商量后，我们的意见是趋向一致的。那就是，借这个机会，将外科甚至妇产科一起搞起来。”穆可俊说得简明扼要。 “我与穆师兄商量过了，正如穆师兄刚才说的，过了这个村，恐怕再没有这个店了。所以，我也是持穆师兄一样的意见。” “吴主任、战鹏、还有柳媚，你们怎么看。”施远腾依然低头看资料。 “我也与苏科长聊过，这次有不少儿科医生投档。我们儿科中心开业在即，这批人，来得正是时候，我想，只要他们愿意，都招过来。” “至于外科和妇产科，特别是妇产科，与儿科关系很大。一旦产科建起来，对儿科的新生儿病房的建设，有很大的支持作用。我们也有这个经验和能力，承接这一部分的病人。”吴歌就事论事，重点谈了产科和新生儿对儿科中心的重要性。 “目前，不管是儿科还是我们内科，病人来源都很充足。病床的使用率很高，估计仪器设备的使用率也很高。我的意思是说，内科和儿科已经站稳了，是时候，借这个由老师创造出来的‘东风’，将外科和妇产科建起来。” “嗯，看来，你们的意见非常统一，这是一件好事。意见统一，才能形成合力，将事情办好。”施远腾刚说几句，手机响了起来。 施远腾拿起手机一看，嗯，龙哥的电话。施远腾对大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便接通了电话。 “龙哥您好！有什么指示？” “教授您好！呵呵，教授见笑了，指示可不敢。尚市长不停地催我，我只好硬着头皮问您咯。您明天有没有空？尚市长说要请您吃饭。” “可以，龙哥您安排即可。” “好，教授真是爽快，我安排好再发信息给您。我听一灯说了，今晚要到您家商量事情。您这一回来，便忙个不停。好了，不打扰您了，明天见。” “谢谢龙哥！明天见。” “老师，你一回来，就忙个不停。看来，门诊和查房，您是很难有个固定的时间了。”穆可俊最喜欢跟着施远腾查房。 “嗯，是的，这个稍后再说。刚才你们的想法都很好，说明你们看到了医院今后该往哪个方向走。对于管理者和核心成员而言，这一点，非常重要。” “你们刚才说了这么多，有几个问题我要问问你们。” “刚才你们集中说了外科医生和妇产科医生的问题。确实，这些医生是很难得到的。但是，开展外科，光凭这些医生就可以了？” “开展外科和妇产科，除了医生，还有几个环节是很重要的，你们都没有提到。” “比如，麻醉师，特别是有经验的麻醉师，是手术成败的关键。这一次，有没有麻醉师投档？人数多少？层次如何？这个问题不解决，别说妇产科不敢开，外科也不敢开。” 施远腾的话，令吴歌和苏小慧心中感叹：这个施院长，看似专心看资料，其实，每个人说什么话，他都一清二楚。这样的能力，也是独一无二了。 “还有，手术室的护士也很重要。当然，这个问题好办。有现成的，可以招聘过来，没有现成的，可以招聘有经验的护士，送到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进行培训。但开科前，必须要考虑到这个问题，不然，会很被动。” “基建和仪器设备不是问题，我们可以根据医生的水平，慢慢购置适合他们使用的设备。也可以将他们送出去，进行专题学习，回来再在长洲市人民医院的专家带领下，做几台手术，这样也是一种学习和锻炼。” “我看了资料，投档的麻醉师不多，更不清楚他们的能力。小慧，这方面，你说说看。” “我觉得施院长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不能把先后顺序搞错了。确实，医生很重要。但是，在外科系统，麻醉师是很特别、很强大的存在。” “我明天先通知麻醉师过来面试，到时请傅院长或者穆院长主持。”苏小慧能很好的理解施远腾的意图。 “对……”施远腾刚开始说话，手机响了起来。又是龙哥，一定是与尚市长的饭局定好了时间。 “龙哥您好！” “教授您好！我征求了尚市长的意见，就定在明天中午，地点还是在江山大酒店。我派车去接您，还是您自己过来？” “我自己过去吧，我一定准时到。” “好，我们在江山大酒店等您。” “我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了。小慧的思路是对的，先保证有麻醉师，才能招聘外科和妇产科的医生。只要有三个或以上的麻醉师，我们就敢开外科和妇产科了。到时万一麻醉师不够，我可以向林院长借人，前提是我们自己必须得有人。” 第三百九十七章 应酬背后的玄机 “如果先招聘外科和妇产科医生，我们又没有麻醉师，那就麻烦了。不仅耽误这些招来的医生，也耗费我们大量的资金，得不偿失。”施远腾的话刚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 “对不起，又要大家等了。”说罢，拿起手机，原来是辜汉强的电话。 “施老弟您好！”辜汉强突然改变了称呼。 “呃……”施远腾一下子没有适应辜汉强的称呼，不过，施远腾的反应还是非常快。 “辜大哥，您这样称呼，可是折煞老弟呀。您叫我施老弟就好，可千万别用‘您’，这个‘您’字，是我对您的称呼。辜大哥找我有事？” “也有没什么特别的事。从你受伤到现在，咱们兄弟俩都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不知道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明天晚上？可以，我有空，辜大哥您安排。” “好，我安排好再发信息给你。哦，对了，你的同学真是厉害，进步很大哦。”辜汉强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对于任命的信息，施远腾还不知道。 “我这位同学，能力确实很强，为人也很清廉，很受上头的器重。我还不知道他进步了呢，回头我要他请客才行。” “哈哈，施老弟要他请客，必须到汉南才行哦。明晚我先请你，就这么定了，明晚见。”辜汉强说完，便收了线。 “也好，将这些琐碎事集中在明天办妥。”施远腾无奈地说。 “施院长，您为医院的事，真是操碎了心。”苏小慧感慨地说。 “是呀，这些事，看似是吃饭，背后肯定牵扯到很多与医院有关的事情。”一直不语的柳媚突然说了一句。看来，在慈心内科综合医院，柳媚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施远腾向柳媚投去赞许的目光，说：“有些事，确实是身不由己。其实，我早就想到门诊坐诊了。现在看来，还要推迟。” “小慧，我将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医务科夏冰的电话和联系方式给你。到时你直接报上我们医院的名字和你的名字，一旦有需要，可以直接联系她。这是我与他们陈院长商量好的。”说罢，施远腾迅速编了一条信息发给小慧，顺便将夏冰的名片推送给小慧。 “阿明，你注意跟进，一旦要开外科和妇产科，又要购进大批设备。” “春雨，你先挑选几个护士，准备培养成手术室护士。当然，现在不能告诉她们，等小慧招聘完再说。” “今晚大家过来也好，明天的会议时间可以缩短很多。”大家听到施远腾的话，知道不能再耽误他的时间了，便起身告别。 春雨坐在黎明车里，往家里开去。傅一灯的车里，坐着穆可俊、战鹏和柳媚，吴歌的车里，坐着苏小慧，他们一起往医院开去。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们已经习惯住在医院的宿舍里了。 等他们都走了，张姨才从房间里走出来，说：“教授，您呀，就是劳碌命。才回到家，各种事情就没停过。” “没办法，还是要继续辛苦张姨了。” “我倒没什么，你的辛苦，才是真的辛苦。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唉，如果是我，早就散架了。” “没事，这些事情，我能应付得了。如果不行，我会躲起来的。”施远腾笑着说。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吃完张姨做好的早餐，便将车往医院方向开去。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施远腾惊讶地发现，办公室里窗明几净。自己离开医院已经2个月，办公室还能保持如此干净，说明有工人定期来搞卫生。 “施远腾先泡一壶茶，然后坐在茶几前慢慢品着。快到八点时，施远腾离开办公室，往小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里，黎明、傅一灯和穆可俊已经先施远腾一步来到。很快，其他人也陆续来到，八点整，会议准时开始。 “今天的会议，我不想占用大家太多的时间。主要是几个议题，第一，工程的进度如何？第二，我想了解今年以来的财务状况；第三，人员招聘的情况；第四，门诊与病房的运作情况；第五，看看大家有没有迫切解决的问题。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吧。”施远腾的开场白简单明了。 “我来汇报工程建设的情况。”傅一灯马上接上施远腾的话题。 “目前在建的工程进展非常顺利，两栋病房大楼已经完全完工，内部装修和各种标识都已经做好，随时可以使用。” “宿舍大楼也进入室内装修阶段，而且也接近尾声，六月中旬可以使用。新增加的停车场已经建好，可以停放车辆接近1000辆。采取两种进入模式，一种是职工车牌自动感应模式，一种是外来车辆识别车牌后再进入，离开时根据停车时间适当收费。这样做，是防止一些外来的车辆随意利用我们的停车场长期停放车辆。” “第二座高压氧舱正在安装，很快可以投入使用。高压氧舱不仅提供了新的治疗途径，也是目前医院一个新的创收点。”傅一灯如数家珍，熟练而流利地将工程部分的工作作了汇报。 “我来汇报今年春节后至今，医院的营收情况。”李艺彤马上接上傅一灯的话。 “今年春节后，医院的营收可以说是节节攀升。从3月份的一千多万，到现在截止，5月份的收入已经突破3千万。按照这个趋势，完成今年施院长定下的目标完全没有问题。” “如果第二座高压氧舱投入使用，儿科中心和新内科大楼投入使用，今年的营收，肯定远远超出施院长定的目标。这种趋势已经形成，不会改变。” “支出方面，到目前为止，医院的新员工增加不多。儿科中心和大型的仪器设备，用的是镇政府拨过来的专款进行购买的，新宿舍的建设是黄总投资建设的。换句话说，医院的支出不多，今年的利润会大幅度增加。” “当然，如果前面几项由医院支出，医院的利润情况会大幅度下降。所以，这些投入的资金，相当于我们医院的利润。这些，都是施院长为我们医院争取来的。作为财务主管，我十分清楚这一点，非常感谢施院长为医院，为我们所做的努力和所作的贡献。” 第三百九十八章 奇怪的问题 李艺彤这个大管家，太清楚其中的厉害了。一旦今年这些建设完成并投入使用，将会为医院后续几年带来滚滚的财源。 “关于招聘的情况，我来汇报。春节后至今，我们招聘了几名内科医生和儿科医生，还有十几名护士。这次招聘，我们本着择优录取的原则进行。期间，吴主任和穆院长、傅院长和梁主任亲自把关。从反馈来看，这些医生和护士都得到所在病区的主任们的认可。” “下一步的招聘，我将根据施院长的指示，首先考虑麻醉师，一会我发邮件或者打电话通知投档的麻醉师过来面试。面试时，请傅院长和穆院长把关。” “我还补充一点，施院长吩咐的剪彩仪式和金卡的准备，已经全部到位，‘功德栏’里的信息也已经更新，任何一天进行剪彩，都可以。”苏小慧做事，确实不一般。 “我来汇报门诊和病房的运作情况，不足的地方，请吴主任补充。”穆可俊开始发言。 “春节后，门诊量逐月递增。目前，根据我们系统的统计，病人的来源地已经涵盖整个长洲地区和周边地区，甚至覆盖到西江省与凤歇市接壤的几个大市和乡镇。从人口资源看，我们医院已经覆盖了将近一千万人所在的地区。” “这一点，不仅门诊量的递增可以反映，病房的住院病人也很能说明问题。” “到我们医院就诊和住院的病人，大部分是穷人。但是，他们中的绝大部分是非医保病人，这一点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据凤歇市医保局反馈的信息，我们的病人资源是最优质的，我们的医保数据是最好的。” “再说病床使用率，自从过了元宵节至今，内科系统的病床都处于满额状态。不少病人是采取预约的形式住进来的，在这方面，信息科的黎科长功不可没。” “儿科的情况与穆院长所说的基本一致。特别是在门诊量方面，出门诊的医生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相信，随着儿科中心的开启使用，情况将会有所缓解。” “在大医院纷纷撤掉输液中心的今天，我们医院‘逆流而上’，实在是明智之举。施院长考虑问题，实在是高人一筹。” “正是因为有输液中心，儿科门诊和病房的压力都大为减轻。目前，儿科病房也是采取预约的形式进行收病人住院。当然，急重症的病人我们会优先考虑。” “这些急重症的病人，其实是应该到其它医院的，但他们选择相信我们。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只能选择接受。尽管风险很大，但是，这不就是我们办院的宗旨吗？”吴歌正是冲着施远腾这个办院的思路走出来的。 “好，吴主任说的好。办医院，当医生，哪会没有风险的？阿明，你来说几句。”施远腾点名黎明。 “我主要说一下设备的使用情况。我一直跟踪设备的使用情况，自从第二台磁共振投入使用后，病人排队的情况得到极大的改善。磁共振检查，已经能做到当天检查，当天出报告了。” “第一座高压氧舱使用率爆满，不过，第二座很快能投入使用，估计会大大缓解使用的压力。依我看，未来极有可能还要投资建设第三座。” “其他的设备方面，目前使用率都保持一种合理的状态。如果将来增设外科和妇产科，彩超仪器估计会不够用。” “从系统软件分析结果看，仪器设备的使用，为医院带来了可观的收益。难能可贵的是，这些使用，都不是刻意的，而都是必须的。据统计，所有仪器检查的阳性率超过百分之七十。说明我们医生对检查的尺度把握很好，也说明我们医生的水平确实高。”作为外行，黎明从设备的使用情况，也能看到医院医生的水平和开单的质量。 “好，感谢大家的汇报。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大家努力在为我分忧，我非常感激。本来还想听听大家的意见的，但不能占用大家太多的时间。大家有什么问题和想法，可以汇总到傅院长和穆院长那里。好吧，大家分头干活去。”施远腾看着时间，马上叫停了会议。 傅一灯、穆可俊和吴歌跑得最快。估计，查房或者门诊工作，让他们必须加快脚步。 施远腾回到办公室，猛喝几杯茶，然后，穿上白大衣，往门诊部走去。 门诊大厅的各个诊室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队，其它窗口也不例外。施远腾来到时，傅一灯、穆可俊、吴歌都已经开始应诊。 不少病人看见施远腾，都露出惊讶和高兴的表情。 “施教授，您什么时候出诊？”不少病人问同一个问题。 “迟一点吧，最近比较忙，如果急着看病，可以找穆院长或者傅院长看。”施远腾笑着回答。 在门诊部转了一会，施远腾便来到病房。来到柳媚主管的病区时，柳媚正带着大家查房。柳媚看见老师过来，正想打招呼，被施远腾用手势阻止了。 施远腾跟着柳媚查房，他想看看，这个当年差点作出疯狂举动的学生，现在的水平怎么样。 看着柳媚对每一个病人的体查，听着她对病情的分析，施远腾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都说环境能锻炼人，柳媚在这样的环境下，得到了充分的信任，也经受了极大的考验。在这过程中，傅一灯、穆可俊他们对她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当来到一位十八岁的女孩床前时，柳媚终于忍不住了。 “老师，您在这，正想向您请教。这位女孩是一位1型糖尿病患者，这次来住院，是因为左侧面神经炎而来的。” “她住院后，有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每次吃咱们医院的饭，她都觉得很好吃，吃的也比平时多，血糖就会出现波动。一旦吃家里拿来的饭菜，血糖就恢复原来的样子。我仔细问了，她吃饭堂的饭和吃家里带来的饭，饭量是差不多的。我一直搞不明白，为啥吃咱们饭堂的饭，血糖就高了呢？”柳媚看来一直很头痛这件事。  第三百九十九章 真相大白 两位新来的医生，此刻才意识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查房的人，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施院长。 “哦，有这种事？面神经炎的治疗怎么样了？” “基本好了。我按照您以前教的方法进行治疗，效果非常好。就是这血糖，让我感到奇怪。” 施远腾走向前，对着这位面容清秀的姑娘，问：“你觉得，我们医院饭堂的饭菜很好吃？” “嗯，比家里的好吃一点吧。其实，不管多好吃的饭菜，我都不敢多吃。所以，吃的量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的。” “哦，原来是这样。你能不能说一下，医院饭堂的饭菜好吃在哪？” “说不上，反正就是感觉好吃。”病人确实品不出个所以然来。 “嗯，确实有点怪，问题应该出在医院的饭菜上。哎，你们等一等，我打个电话。”施远腾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阿明，麻烦你到医院饭堂去问一问做饭的师傅，他们炒菜的时候，是不是都加了糖。如果是，你直接告诉他们，以后不要加了。因为医院有不少糖尿病的病人，吃了以后会影响病情。我等你电话哈。” 柳媚一听，也不禁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老师才问几句，马上找到源头了。嗯，以后要请老师多来查房才行。” “呵呵，等一等，还不知道结果呢。” “我看呀，八九不离十。”柳媚对施远腾的能力，一清二楚。 很快，黎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腾哥，你真是神机妙算啊。饭堂的师傅是从仙游镇请来的，仙游镇人做菜，都喜欢加点糖。我已经将你的意思告诉他们了，他们也十分理解，并表示抱歉，说不懂医，差点惹了大祸。” “呵呵，问题解决就好。师傅们也没有错，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都是想让病人们吃得好，吃得香。”施远腾没有让黎明继续去找师傅，但这句话，无疑提醒了黎明，使黎明对细节更加关注。 “老师，你真是神了。”柳媚不由发出由衷的赞叹。 “呵呵，好了，问题解决了。你继续查房吧，我得去凤歇市走一走了。”说罢，施远腾便离开了病房。 回到办公室，施远腾将白大衣脱下，又喝了几杯茶，才离开办公室，开车走了。 这一次，施远腾学聪明了。他先在车上将江山大酒店的定位调好，才将车开走。根据导航的指引，施远腾很顺利地到达江山大酒店。 施远腾停好车，便径直往龙哥的“专用房”走去。推开房门，施远腾才发现，龙哥、虎哥和尚市长已经在等着他了。 施远腾赶紧向前，一边与尚市长握手，一边说：“对不起，来迟了！” “呵呵，教授是个大忙人，能够抽身前来，已经不错了。”尚市长的话，可谓客气至极，连龙哥听了，都暗暗吃惊：“这个尚毅，难道有所图？” 龙哥不愧是高手，此时此刻，对施远腾极为客气的尚毅，确实是有所图的。当然，他不敢直接说出来，必须找机会慢慢说出来才行。 施远腾也与龙哥和虎哥握手，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帮助。 “呵呵，这次我能娶毓文为妻，虎哥功劳最大，谢谢虎哥！”施远腾知道，如果不是老虎，他要娶到毓文，不是那么容易。 “教授客气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到手，也会失去。”苗虎的话，看似专门说给施远腾听，但聪明如龙哥和施远腾，怎么会听不出虎哥的话外之音？ “来，尚市长，教授，请上座。”龙哥招呼他们坐到那张巨大的饭桌旁。尚市长坐在主位，龙哥坐在尚市长的右侧，龙哥的右侧坐着虎哥，施远腾坐在尚市长的左侧。 尽管施远腾并不喜欢这样的应酬，但他知道，将来的日子，这样的应酬只会越来越多。不仅在长洲地界如此，在汉南市，也将如此。 “教授这次在汉南，为我们凤歇市挣足了面子。今天，我代表我们凤歇市，敬教授一杯，感谢教授的努力付出。”尚毅首先开始敬酒。 “谢谢尚市长！尚市长客气了，我是凤歇市人，为凤歇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是理所应当的。与龙哥和虎哥他们相比，我这些小事，算不了什么。”施远腾一边说，一边与尚市长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对，教授说的对。我这杯，是敬黄总和老虎的。你们为凤歇市的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作出了很了不起的贡献。你们，是凤歇市的骄傲。”尚毅的情商，可不是一般的高。 “谢谢尚市长！”龙哥与虎哥受宠若惊，赶紧与尚毅碰杯。他们深知，尚毅是看在施远腾的面子上，才会如此。在平时，每次办事，都是龙哥和虎哥求着他。 “教授，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尚毅问。 “自从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与我们签约，成为我们医院的人才培训基地后。投档求职的人增加了很多，特别是长洲市周围城市的医院，不少医生投档。” “我心中一直想将医院办成综合性的医院，因为，附近的老百姓对我们医院的需求，不仅仅局限在儿科和内科上。外科、妇产科甚至耳鼻喉科，都是百姓十分迫切需要的专科。” “囿于人才的因素，我一直不敢动手。办医院与其他行业不一样，办医院，每前进一步，都与生命息息相关，马虎不得。” “这一次，如果我们能招聘到合适的、足够的人才，准备将外科和妇产科办起来。这是我们下一步的打算，还请尚市长多多支持。”施远腾的话，从汉南到仙游，都囊括其中，却又不着痕迹。 “我看施教授做事，稳扎稳打，每一次出手，都能解决关键性的问题。这一点，非常难得。在专业的问题上，我懂的不多，在其它方面，比如用地等，我一定全力支持。”尚毅这话，也是挺实在的。 “非常感谢尚市长一直以来对我们医院的支持。这一杯，我代表我们医院的全体员工，敬尚市长。”说罢，施远腾与尚毅再度碰杯。 第四百章 僧面与佛面 “随着医院的发展与壮大，必然会引来一些人对医院的特殊关注。所以，未来的日子，我希望医院能够在平安、平静中发展。” “一旦有外来势力干扰医院的内部事务，医院必将动荡不安。所以，在这方面，还请尚市长多多关照。” “我明白教授的意思。这些年，医疗系统确实动荡不安，影响的因素很多，医院也是其中的一环。当然，我说的医院，不是教授的医院，是哪些为了赚钱，没有底线的医院。” “我非常庆幸，凤歇市有教授在，有教授的医院在。教授的医院，口碑与公道，都在老百姓心中，也在我们心中。” “教授请放心。我已经有了想法，准备通过强力部门与教授的医院，一起共建平安医院。由市政府出资和出警力，在医院设立一个固定的治安点，派警员长期驻守。”尚毅的想法，正切合施远腾的构思。 “还是尚市长想得周到，谢谢尚市长！” “嘿，教授不用客气！希望教授能够继续为我和我的团队带来更多的、正面的新闻。”尚毅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尚市长请放心，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只要时机合适，我一定不遗余力去将这件事做好。”施远腾的话，看似肯定，但也带有明确的前提。对于尚毅而言，能得到施远腾如此答复，已经很高兴了。 这就是施远腾的魅力。别人愿意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所答应的每一个承诺。能够给人这样的信心，是需要长期经营才能建立起来的。不管这种经营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 施远腾端起酒杯，对苗虎说：“虎哥，这杯酒，是我单独敬您的。没有您，我就没有机会娶到毓文为妻。谢谢虎哥！” 虎哥赶紧站起来，端起酒杯，与施远腾对碰，然后一饮而尽。 “教授，这是您的姻缘所致，也是你的兄弟和学生撮合的结果。这个功劳，我可不敢抢啊。”虎哥一向低调。在这件事上，他也不想张扬，特别是在尚毅面前。 “虎哥，您这可不对。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不知道？他们都说是慧哥和我的学生撮合的，其实，虎哥才是我和毓文真正的大媒人。毓文特别叮嘱我，回来后，一定要感谢虎哥。”施远腾将毓文也带了出来。 “等等，等等。教授说的慧哥，名字是不是叫张慧？” “对。” “教授与这位慧哥很熟？”尚毅急切地问。 “当然，我们是大学同班同学，住在同一个宿舍。他待我如弟弟，我待他如哥哥，我们的友谊，一直维持，至今不变。”施远腾的话音刚落，尚毅脸色微变。 很显然，尚毅也接到了张慧任命的通知。别说许琪烽书记，就是一个张慧，他尚毅也是高攀不起。 尚毅彻底坐不稳了，他眼珠一转，马上想到了一个点子。 “想不到，虎哥这位大媒人藏得这么深。来，我也敬虎哥一杯，感谢虎哥为教授找到如意的心上人。” 看见施远腾如此敬重老虎，尚毅对苗虎的敬重，实际上也是做给施远腾看的。苗虎再度受宠若惊，站起来，与尚毅碰杯。 “尚市长身上，没有半点架子，做事更是脚踏实地，实在是咱们凤歇市人民的福气呀。”施远腾这句话，尚毅听了，心里甜滋滋的。 一顿饭，让尚毅摸清了施远腾的底牌，也让他知道，施远腾的事情，是不能马虎对待的。否则，以自己身上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到时候，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送走尚毅后，龙哥执意要施远腾到他家里喝茶聊天。施远腾也不客气，开着车，跟着龙哥的车，来到龙哥的家。 来到龙哥位于新楼盘的家，虎哥马上开始泡茶。 施远腾接过虎哥递给他的茶，对虎哥说：“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如果没有虎哥的指导，还不知道如何应对呢。来，在这里，我就当成是自己的家，以茶当酒，敬虎哥。” “教授，您又客气了不是？既然您当这里是自己的家，我们就是兄弟，您就不应该这么客气。”苗虎一边说，一边端起茶杯，与施远腾碰了一下。 “老虎说的对，教授说的更好。呵呵，教授能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和老虎都很高兴。我看出来了，今天尚市长就是为教授而来。而教授今天让他彻底没有了脾气，以教授在酒店对我们的尊重，估计呀，以后我们在凤歇市办事都要容易很多咯。”龙哥也是明眼人。 “龙哥和虎哥的生意能够顺顺利利，财源广进，我当然很开心。我能有今天，龙哥和虎哥功不可没。我施远腾，绝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从办诊所到办医院，如果没有黄金龙和苗虎，是断然办不成的。 再说了，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苗虎都给出非常中肯和可操作性的意见，令施远腾不至于陷入被动。这份恩情，施远腾自然不会忘记。 “教授真是性情中人，能够与教授相识，实在是我苗虎的幸运。” “哎，虎哥客气了。刚才虎哥怎么说来着？既然是兄弟，以后请龙哥和虎哥将我当成小弟，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定全力以赴。对了，请虎哥为儿科中心定一个剪彩的日子。” “好，我明天确定后，再告诉教授。”苗虎回答得很干脆。 “教授真是爽快！我就是喜欢教授这种爽快的性格。当初我老妈子的病，我去请教授，教授也是二话不说。老虎，以后就按教授说的，咱们是兄弟，不必再在一些细节上计较。”今天，龙哥算是彻底的过了一把瘾。 是啊，尚市长有这个实力和地位，对黄金龙的项目设置各种的限制。黄金龙就算知道其中的原因，也不敢在尚毅市长的面前说一个不字。经过今天，黄金龙相信，他要在凤歇市办事，会容易多了。而这些变化，是施远腾带给他的。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施远腾的面子，尚毅是不敢不给的。 第四百零一章 意属傅一灯 告别黄金龙，施远腾开车回到医院的宿舍，安静地睡了一个午觉。下午起来，施远腾回到办公室，泡好茶，然后打电话给黎明，请他到办公室来一趟。 黎明知道，但凡施远腾叫自己，一定有属于他们俩的事情。 很快，黎明独自一人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施远腾请黎明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将办公室的大门关好。黎明见状，心中一凛：嗯，这个腾哥，是不是又有事情要吩咐？ 施远腾坐在黎明身边，附在黎明的耳边，细细说了一番。黎明一边听，一边点头。 “腾哥这个考虑，实在很有必要。放心，我一定会办好。我想，相对而言，这件事比其它的事情更加好办。呵呵，腾哥料敌先机，敌明我暗，肯定没问题。”看来，黎明对施远腾吩咐的事情很有信心。 “好，咱们兄弟俩联手，没有过不去的坎。来，给你手机号码。”施远腾说罢，在手机中将一个号码调出来，黎明马上将它输入自己的手机，并做好标记。 “好吧，把门打开，我们喝几杯茶。”交代完毕，施远腾心情大好。 “腾哥，今晚辜检请客，是不是与今天中午差不多？” “可以这么说吧，但又不太一样。毕竟，辜检与我，还是有交情的。再说了，在慧哥面前，辜检如果有什么事情，难道可以隐瞒过去？所以，今晚的饭局，与中午的有点点一样，但不完全一样。” “嗯，确实是，辜检没必要冒丢失你这个朋友的风险。” “不过，虎哥确实是一位真性情的好汉。以后虎哥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必须尽力而为。” “是的，这次你的事情，全靠虎哥帮忙出主意。嫂子的事，如果不是虎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黎明笑着说。 “你说的对，这个结局，确实是我想不到的，也是我最乐意见到的。老实说，失去倪虹后，我对其他人都不感兴趣。但毓文不一样，从她过来陪我过年那一刻，我就认定她了。想不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 “呵呵，腾哥想不到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吧。依我看，毓文对你，早就有意，只是不敢破坏你的家庭而已。” “哦，对了，有件事，必须对你说，但你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春雨。否则，一旦泄露，会影响医院的人心。”施远腾将自己担任天隆集团旗下的酒店副总经理的事情告诉黎明。 “啊，有这等事？我明白腾哥顾虑什么，放心，这件事，我必须保密。啧啧，嫂子的眼光真是独到，佩服，实在是佩服。” “阿明，你觉得，一灯与可俊，哪一个管理能力更强？” “还是一灯的能力更强。” “我想慢慢培养一个接班人，就像毓文找我一样。你说说看，如果我让一灯接手，可俊会不会有问题？这是我最为担心的。” “我看不会。不过，还是谨慎为好。这样吧，腾哥你不用出面，我找机会与可俊聊聊，看看他怎么想。” “也好，有你出面，我放心多了。这件事，我亲自出面，确实不好。起码，目前是不好的。” “没关系，以前我不懂。现在，经过在医院的工作锻炼，我至少不再是以前的哪个我了。我也确实应该为腾哥分忧，不能什么事情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 施远腾听罢，用力拍了一下黎明的肩膀，一言不发。虽然施远腾不说话，黎明却从施远腾拍自己的力量中，感受到施远腾心中的激动。 黎明也用手拍了拍施远腾的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兄弟俩，几十年的默契，根本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双方便知道各自的心思。 看着黎明的背影，施远腾眼前模糊了起来。这位好兄弟，为了帮自己，熬了多少夜，费了多少心血，受过多少委屈……人生，究竟有多少人，有自己一样的幸运？ 施远腾独自一人，静静地在办公室，慢慢喝了一会茶，才背上自己的挂包，走出办公室，开车回家。 施远腾并不急于到夏威夷酒店。他先回到家，牵着刚学会走路的一龙在家里走走。父子俩相互说着谁也听不懂谁的话，其乐融融。 与一龙玩了一会，张姨过来，接过一龙，施远腾才离家，开车到夏威夷酒店。 来到辜检订好的房间，施远腾推门进去，发现辜检已经在等候。他连忙向前，握着辜检的手，说：“辜大哥，实在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施老弟别客气。来，上座。”辜检请施远腾坐到饭桌旁。 “施老弟坐出租车来的吧？一会我送你回去，喝几杯葡萄酒，没关系。”辜汉强并不知道，施远腾的现状，更不知道，施远腾刚买了车。 “辜大哥，我是开车来的。我在汉南时，老婆叮嘱我，回去一定要买一辆车。所以，我前几天回来，便买了一辆保时捷SUV。” “你老婆？你结婚了？怎么不告诉大哥一声？” “辜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老婆您是认识的，就是在上次我与前妻的婚礼上，与慧哥一起来的陈总。她也属于二婚，尊重她的意愿，我们只是领证，不举办任何形式的活动。” “哦，原来是这样。哎，还得恭喜老弟。多一个伴，不会闷的慌。”辜汉强表示理解。 “来，喝一点问题不大。有什么事，我来兜着。”说罢，辜汉强将半杯红酒，递给施远腾，他自己也举起酒杯。 “这杯酒，算是我迟到的祝福，祝福你和弟妹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谢谢辜大哥！”施远腾说罢，便与辜汉强碰杯，将酒一饮而尽。自从受伤后，施远腾慢慢发现，自己喝酒一点都没有问题。更令他惊喜的是，一直困扰他的腹部发作性肌肉抽搐，至今没有再发作。 “施老弟真爽快！”辜汉强看见，满脸的高兴。对于喝酒的人而言，看见自己敬的酒，对方一饮而尽，总会非常高兴。更何况，辜汉强是知道施远腾不喝酒的，这更令他感到高兴，感到施远腾对自己的尊重。 第四百零二章 丑话说在前 “施老弟，这次在汉南，收获不小啊。文章我看了，现在才知道，当时你是与弟妹一起和书记合照的。” “呵呵，是啊，当时她也想看看我出席签约仪式，她担心我现场露怯呢。” “哈哈，弟妹真是的，还担心施老弟露怯？看来，她对老弟的能力还不是很了解啊。” “辜大哥抬举了，我其实也就这点能耐。别说她担心，我自己也担心啊。” “不会吧，你的能力，有目共睹。这样的场合，不可能难倒你的。”辜汉强对施远腾充满信心。 “对了，医院的发展，老弟有什么打算？”辜汉强半句都不提张慧。他知道，只要能帮施远腾解决问题，就能搞好与张慧的关系。更何况，他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只想保住现在的位置而已。 “呵呵，还是稳扎稳打吧。这次到汉南，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老弟想到什么了？” “嘿，在我们这，出头鸟是肯定要被打的，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最简单的，我这次其实是不想买这么贵的车的，因为太招摇了。可老婆一定要我买这个牌子，作为公司的老总，这点钱，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可是，如果有人想抓我的把柄，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把柄啊。呵呵，我估计，过不了多久，谣言就会起来。” “施老弟放心，谣言毕竟是谣言，不是真实的存在。再说了，如果真有谣言，被我抓住造谣或者传谣者，绝不放过。” “谢谢辜大哥！谣言的可怕之处，是来去无影无踪，又似是而非，很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不过，我是不怕的，我的每一分钱，都经得起审查。”施远腾信心十足。 “这就对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将话放在这，只要需要，我随时出手。” “还是辜大哥对我好。所谓君子之道阳，小人之道阴。对于这些小人，辜大哥可不要随便出手，免得弄脏了辜大哥的手。只要他们不太过，我们都不要理会。有时候，我们越在意，他们越得意。” “呵呵，老弟这话，富含哲理。老弟这身才华，可真不是盖的，老哥我佩服之至。来，吃点东西。咱们边吃边聊。”辜汉强为施远腾夹了几样菜。 施远腾见状，也赶紧为辜汉强夹几样菜。以施远腾一直以来与辜汉强的相交，他知道，如果不是知道张慧的进步，辜汉强绝对不会有现在的谦卑和客气。一个人，如果突然对你表现出无比的热情，倒是值得注意和警惕的。 辜汉强并非想加害于施远腾，但毫无疑问，他是有求于施远腾的。因为，施远腾的背后，有张慧的存在。 “对了，过几天，我们医院的儿科中心举行剪彩仪式，辜大哥有没有兴趣参与？” “这种事，我就不掺和了。我看老弟也是够忙的，这些事情，是不是他们在等着你回来才搞？” “对，其实早就可以使用了。但是，他们就是要等我回来才举行剪彩仪式。这不，今天我上班，一直忙到很迟才回来。各种各样的事情，等着我拍板，或者一些事情，我必须去干预和纠正。” “这家医院，确实离不开你。好了，我们干这一杯，你今晚回去，估计还有很多的安排，不能耽搁你太多的时间。” “谢谢辜大哥的理解！”施远腾说完，便与辜汉强干杯，然后一饮而尽。 辜汉强将施远腾送到门口，说：“老弟你先走，我结了帐再走。” “好，谢谢辜大哥的盛情款待。”施远腾与辜汉强握手道别，离开了酒店。 刚回到家，便接到苏小慧的电话。 “施院长，我已经通知几位投档的麻醉师，他们明天过来面试，您是否参加？” “你看傅院长或者穆院长有没有空，如果有空，让他们一起或者其中一位参与即可，我不参与了。还有，今天忘记告诉你了。你尽量抓紧时间做一块竖型的牌匾，上面写上‘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定点扶持医院’，做好后马上挂上去。” “对了，做之前，你先问问夏冰，这样写可不可以。” “好，我明白了，明天面试完，我在将面试结果送到您的办公室。” “好，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好了，不打扰施院长了，晚安！”苏小慧说完，便收了线。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将车停好，便径直来到他的办公室。刚泡好茶，黎明便走了进来。 “阿明，来，喝一杯茶。”施远腾的手一伸，请黎明到茶几旁坐好。 “腾哥，这水，太深，实在深。”黎明刚坐下，便说了一句。 “哦，才一个晚上，就有信息了？” “嗯，看来，这个家伙绝非善良之辈，腾哥英明啊。” “嗨，别用这个词。什么英明不英明的，只要你在现场，也能感受得到。如果没有你，我就是一个瞎子，聋子。你才是最关键的人物，懂么？” “反了，反了，腾哥你搞反了。我自己的斤两，自己知道。没有腾哥，就没有我的今天；没有腾哥，我肯定还在机关里，像空气般存在。” “阿明，我都说了，咱们兄弟俩，不说这些。将来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咱们共同进退。” “对，腾哥说的好。”施远腾的强大，早已在中学时期，便根植于黎明的脑海。随着时间的推移，黎明的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阿明，你去看看，看看苏科长那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特别是做牌匾的事。” “好，我这就去。”黎明马上离开施远腾的办公室。 黎明离开后不久，施远腾便接到虎哥的电话。 “教授，我昨晚推演了一下，儿科中心最好在三天后，也就是6月8日早上9点进行剪彩。” “好，我马上安排照办。另外，请龙哥和虎哥务必参加。至于请不请尚市长，由你们决定。何镇长那里，我是一定要请的。” “呵呵，教授有所为，有所不为，爽。我一会和龙哥商量。至于我们，那是肯定要去的。”虎哥也极其爽快。  第四百零三章 奇葩的应聘者 施远腾想了一下，便打电话给何至忠镇长。 “何镇长您好！我是施远腾，请问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噢，是施教授呀，很久没见咯。方便，方便，您请说。”对于施远腾在汉南的动作，何至忠早已知道。 “是这样，我们准备在这个月8日举行‘儿科中心’落成剪彩仪式暨‘金牌慈善家’的颁奖仪式。请何镇长、宁观海老板、黎志超老板和郑康华老板务必出席，其他出席的人员，由何镇长安排。不知道能不能请到他们。” “我看没问题，其他的人，我来安排吧。”何镇长也有自己的想法。 “好，那就辛苦何镇长了。对了，仪式尽量简单，我们不准备安排午饭。”施远腾并不想将时间和金钱浪费在推杯换盏中。 “明白，这是教授一贯的风格，钱就是要花在刀刃上。”何镇长也非常务实。 中午快下班时，穆可俊、傅一灯、苏小慧和黎明一起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施远腾一看，知道他们肯定有事情找自己，便请他们坐在沙发上。 刚坐下，穆可俊便说：“等等，我打电话让饭堂送五份饭菜过来。我担心商量完，饭堂关门了。” “不用麻烦他们，我跑一趟，你们先讨论。”黎明说罢，便离开办公室。施远腾对黎明的举动，感到十分欣慰。尊重每一个人，不管这个人的身份如何，这是施远腾不变的信念和做法。 “还是明哥想得周到。”穆可俊也许意识到这一点了。与什么人为伍，你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这话一点不假。 “施院长，我先来汇报今天面试的情况吧。今天一共有五个麻醉师过来面试，其中三位，经过傅院长和穆院长的面试，认为他们已经达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水平。” “另外两位，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但素质与基本功都不错。如果送去参加短期培训，将会很快上手。我们的意思，这五位医生，我们都要。”苏小慧的汇报，十分简洁。 “我、穆师兄还有苏科长都认为，这五位都不错。最为难得的是，他们都很想到我们医院来，做一位真正的医生。他们的想法，与我们医院的理念非常吻合。”傅一灯补充说。 施远腾看向穆可俊，穆可俊说：“我没什么特别的补充。” 正说着，黎明提着五份饭菜走了进来。 “我相信你们的眼光和判断，接下来，苏科长的担子很重。我来分工一下，苏科长负责通知面试的医生，并将每天将参加面试的医生列表打印出来，交到一灯和可俊手中。至于一灯与可俊，你们安排哪一天参加面试或者一起参加面试。” “刚才接到虎哥的电话，已经决定这个月8号上午9点为儿科中心揭幕剪彩和‘金牌慈善家’的颁奖仪式。整个过程由小慧主导，阿明协助。” “还有，尽快将我说的牌匾做好，希望剪彩的时候，摄像头能将这个牌匾拍摄下来。这样做，是为后续的宣传做好准备。这个工作，小慧可以请阿明协助。你一个人，忙不了这么多事情。” “小慧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一旦招聘完毕，根据每个入职人员的情况，需要派出去学习的，马上联系夏冰。” “我要等你们全部招聘完毕，才能决定外科大楼和妇产科大楼怎么建。这个，到时还要与各位一起商量。阿明，你来补充一下。”施远腾的话，让傅一灯和穆可俊意识到，苏小慧这个位置，是何等的重要。苏小慧的能力，又是何等的强大。 “目前的情况我已经清楚，我将全力以赴，配合苏科长。也请苏科长不要客气，有什么事情，请随时吩咐，我保证办好。”黎明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他必须为苏小慧分担一部分工作。 “谢谢施院长！谢谢傅院长、穆院长和黎科长！我会做好安排，也肯定需要黎科长帮忙。有些事情，我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苏小慧很感动，感动于施远腾对自己如此的信任，感动于这个团队的精诚合作。 “小慧，这次招聘，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你招一个到你手下。跟一段时间后，让他或者她分管一部分工作。”施远腾对苏小慧说。 “好的，谢谢施院长的关心，我会密切留意。”苏小慧再度被感动。这是被尊重，被关心后的感动。 “如果外科医生和妇产科医生招聘顺利，接下来，我们将会迎来新一轮的挑战，请各位做好准备。”施远腾提醒大家。其实，大家心里很清楚，接下来的挑战，一点不比办内科医院少。 接下来两天，招聘工作没有停歇，揭幕剪彩的准备工作也没有停歇，医疗工作更不可能停歇。 几员得力干将全力出击，所有事情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6月7日上午十点多，施远腾正在办公室看资料。座机响了起来。 “施院长，有一位应聘外科的医生，经过我们面试，决定放弃。他却坚决要面见您，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带他来吧，满足他的要求。”施远腾深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可怕。一旦让这个人到外面诋毁医院，对于医院而言，实在不值得。 不一会，苏小慧带着一个人敲门进来。 “施院长，这位是黄显峰先生。”苏小慧连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这不是苏小慧的风格，可见，这个人是多么的不受待见。 “黄先生请坐，苏科长，你去忙吧，有事我再叫你。”苏小慧应声出去，顺手将门关上。 施远腾亲自将一杯茶端给黄显峰，然后说：“黄先生，听说你一定要见我，不知道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谢谢施院长给我这次机会，也让感受到贵院对求职者的尊重。” “我叫黄显峰，今年46岁，我来自一个大型的、军事化管理的农场。我在农场医院当院长，医院的职工有200多人。在我的管理下，医院稳定发展。” 第四百零四章 原来如此 “黄先生，请等等，你投档是应聘哪个专科的？”施远腾听黄显峰的口气，不像来应聘当医生的。 “我投档应聘外科医生，我本身也是农场医院的外科医生，据我所知，很多医院的领导也是由外科医生担任的。” “你在农场医院当外科医生，那你能独立主刀做哪些手术？” “腹部的手术我基本都能做。我的强项在管理上，我对我们医院职工进行军事化的管理，效果十分明显。” “对不起，我又要打断一下。请问黄先生毕业于哪家医学院？”施远腾已经知道，黄显峰来应聘的目的了。 “施院长，您很看重学历而轻视能力吗？”黄显峰有点针锋相对的味道。 “不，两者我都看重。医学，不是一门可以儿戏的科学；医生，更不是一种可以儿戏的职业。人命关天，我怎么可能不重视？” “你刚才说了这么多，都是你在管理上的能力如何如何。而我们现在并不缺管理人员，缺的是，有真才实学的医生。其它的你免谈，请你着重谈谈你的学历和你的技术技能。” “我毕业于……唉，我该怎么说才合适呢？” “将你的求学经历说出来，难道连这点都觉得很困难？”施远腾丝毫不放松。他已经意识到，今天遇到一个想到医院混官混日子的人。 “我其实没有正式进入到医学院学习，我只是在农场争取到一个学习的名额，在长洲医学院干部班学习三个月。这种学习，是没有证书的。”在施远腾强大的气场面前，黄显峰软了下来。 “你给我透个底吧，你究竟能做什么手术？因为，所有入职的人员，我们都会送到上级医院学习。学习是很有针对性的，不会让你从基本功学起。” “我……我也只能做包 皮环切、外痔、和简单的阑尾炎手术。其它的手术，我都没有做过。” “谢谢你的诚实。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开设外科、妇产科，我现在告诉你，那是因为没有人才，没有可以在手术台上处理复杂问题的人才。” “这次投档应聘的人员很多，所以，我们才考虑开启招聘。如果招聘的结果不理想，我同样不会开设外科和妇产科。” “所以，我建议你放弃不切合实际的想法。回到原单位，将原单位管理好，也算是造福一方的事情。好了，谢谢你来参加应聘，也祝福你在原单位工作顺利。”施远腾说罢，站了起来。 黄显峰看见，知道自己彻底没有机会了，也知道医院需要什么样的人才，自己确实不合适。说不定，真留下来，难堪的是自己。 “非常感谢施院长的一番话，我们农场离这里不远，希望我们能有机会与贵院合作。” “这个没问题。我们可以建立成医院联合体，如果是从你们农场来我们医院住院的病人，在病情稳定后，送回你们农场继续康复。同时，如果你们有疑难危重的病人，也可以送到我们医院来。” “好，太好了！再次感谢施院长！我回去后，做一个方案，希望我们合作成功。”看起来，黄显峰很急迫。 “也好，等我有空，或者傅院长或者穆院长有空，让他们带人到你们医院参观学习。说不定，你的管理模式，对我们也会有启发呢。”施远腾一边说，一边起步往门口走。 走出办公室，施远腾与黄显峰握手，说；“我要到面试现场看看，再次感谢你到我们医院应聘。” “谢谢施院长，那我先告辞了。”黄显峰虽然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他原来以为，慈心内科综合医院只是一家民营小医院，自己是医院的院长，到这里来，混一个外科主任当当，应该不成问题。现在才知道，这家医院对专业的要求竟然如此高。 施远腾来到小会议室，面试正在继续，傅一灯、穆可俊和苏小慧都在。 “你们做得很好，优秀的人才，愿意来的，都留下。不及格的，一个都不要。这个原则，不要变。好了，你们继续。”施远腾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6月8日，慈心内科综合医院大门前，彩旗飞扬，彩带飘飘，一派喜庆的气氛。九点整，尚毅、陈伟伦、何镇长、黄金龙、苗虎、施远腾、宁观海、黎志超、郑康华、傅一灯、穆可俊等等，出现在剪彩的位置，随着苏小慧一声：“剪彩仪式正式开始。”上述人员，手拿剪刀，将各自身前的红绸带剪断。 “请各位领导和善长仁翁移步到‘宁观海儿科中心’大楼。”苏小慧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家按照安排好的位置，在大楼的两侧站好。 “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宁观海儿科中心’今天正式揭幕使用，请各位领导和来宾揭幕。”苏小慧的话音刚落，覆盖着“宁观海儿科中心”几个大字的红布被揭开，醒目的金色大字在六月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随着红布的飘落，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这掌声，在空旷的上空飘荡、回响。 吴歌其实一直没闲着。这两天，她一直与顾盼一起，将搬迁的工作准备好。随着揭幕完成，在后勤人员的帮助下，儿科的病人被迅速迁移到新大楼。 儿科原来的病房，接下来将由黄工接手，进行重新装修工作。装修完毕，全部交给内科使用。至此，内科和儿科的布局彻底完成。 “现在有请施远腾院长讲话，并请施院长为‘金牌慈善家’颁奖。”苏小慧十分镇静地做好主持的工作。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各位同事，大家上午好！”施远腾话音刚落，现场又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们医院的发展，离不开各位领导的支持；离不开各位善长仁翁的慷慨解囊；离不开医院所有员工的努力；离不开病人们对我们的信任和支持。现在，我代表医院，对所有支持我们医院发展和建设的朋友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 第四百零五章 方方面面 由尚毅安排过来的记者们，用他们的相机和摄像机，不停地将现场精彩的画面记录下来。 “经医院常务委员会讨论决定，对于大力支持我院建设的慈善家们，我们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来表达我们的谢意。” “我们决定，对于捐赠额度超过一千万的慈善家，我们医院奖励一张金卡。这张金卡，里面有这位慈善家的身份信息。” “将来，这位慈善家以及他的直系亲属，到我们医院就诊看病和住院，一切费用全免。当然，我们祝福所有慈善家和他们的家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阖家幸福。更祝福他们一辈子平平安安，根本不需要用到这张金卡。” “三人早已接到何镇长的通知，听到施远腾宣读他们的名字，穿戴整齐的他们，精神抖擞地登上了临时搭建的讲台。 “刚才揭幕的大楼，从基建到装修，全部由宁观海先生独自出资完成。此外，宁观海先生与黎志超先生和郑康华先生，还为我们医院捐资购买了大型的仪器设备。他们各自的捐资额度，都在一千万以上。” “这三张金卡，分别颁发给三位金牌慈善家，感谢他们对我们医院建设的大力支持。谢谢你们！”说罢，施远腾将三个精致的礼盒送到三位手上。他们三个马上打开礼盒，金灿灿的金卡在接近正午的阳光下，光芒四射。现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点。 在与他们一一握手后，施远腾宣布，今天上午的仪式，到此结束。施远腾之所以省掉领导讲话的环节，是因为他知道，一旦有一位领导讲话，就不能厚此薄彼。这样一来，时间就很难控制。现在的他，有底气“一刀切”。 虽然施远腾“一刀切”，但他也不是鲁莽的人。仪式结束，他马上来到尚毅面前，对尚毅说：“尚市长，实在抱歉。这几天招聘了一批外科和妇产科、麻醉科的医生，人事科等着我签名确认。” “一会还得马上与黄总商量，筹划建外科大楼和妇产科大楼的事情。紧接着，我还得去看儿科中心使用的情况。实在太忙，我将仪式简单化了，请尚市长见谅！” “哎，教授客气了！以后，所有的仪式，都要这样办。高效，简洁，省钱，省事，省时。”尚毅表示理解。 黄金龙将尚毅一行从施远腾身边拉走，施远腾心中不禁一笑：这个龙哥，真是及时雨。 施远腾转身带着何镇长、宁观海、黎志超、郑康华、杨文、戴德等一起，到“宁观海儿科中心”参观。 这一行人中，除了施远腾，要数宁观海对儿科中心的参观最为细心。毕竟，这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在病房里，看到从墙壁到使用的物品，无不做工精良时，宁观海不由发出感慨：“教授，你们想得真是周到。每一个细节，都为患儿着想。依我看，全省也没有多少儿科能做到这一点。” “谢谢宁老板！还得感谢宁老板的慷慨解囊，我们才能为病人提供如此好的环境。”施远腾对宁老板，对何镇长，都心怀感激。 “教授，不是我恭维您。这钱，如果投在其他医院，我还真不敢。但投在你的医院，我是百分百的放心。现在亲眼所见，证明我们都没有看错人。”宁观海对施远腾的能力与为人，十分佩服。 来到第八层，施远腾说：“这一层，我们用作儿科重症抢救室和新生儿抢救中心。原来以为，新生儿抢救中心要等比较久才能大规模使用，现在看来，这一天很快就要到来了。” “对了，我刚才听到教授与尚市长谈话，说准备开建外科和妇产科大楼，是不是真的？”何镇长问道。 “是真的。这次招聘，我们捡到了不少‘宝贝’，外科和妇产科的都有。我们准备在建楼期间，将他们送到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进修学习。我相信，将来我们医院的外科和妇产科，水平也不差。”施远腾给予肯定的答复。 “教授，按照您这样说，医院的压力会很大哦。第一，医院的基建又要投入一大笔资金；第二，这些新来的医生还无法为医院带来任何受益，而医院却必须送他们去进修，发他们基本的工资和伙食费；第三，如果是双亲职工，医院还得安排好的住房，占用了医院不少的资源。”何镇长一下子便算了一笔账。 “呵呵，何镇长这笔账算的很对。为什么很多私人老板不愿意投资医院？为什么一些私人老板投资医院，但却草菅人命，不顾病人死活？” “我以前多次说过，医院是重资产投入项目。比如刚才说的外科和妇产科，从投入到扭亏为盈，快则三年，慢则五年以上。” “其中，烧钱最厉害的，不是前期的基建和仪器设备，而是人力资源成本消耗。如果撑不住，医院就垮掉。” “教授所说，句句都是大实话。我们镇医院为什么水平低，就是无法‘烧钱’，也就无法留住人才。不过，就算我们舍得烧钱，也无法与教授比。教授掌握的资源，实在太丰富了。” “不过，外科和妇产科如果建起来，对我们仙游镇和周边的老百姓，是一大福音。像一些急症，比如急性化脓性阑尾炎，难产等，我们医院都要往上级医院送。不少病人，就这样死在路上啊。”戴德既肯定施远腾的说话，也说出建设外科和妇产科的迫切性。 “我一会得去找龙哥，与龙哥商量建设外科和妇产科的事情。龙哥做事，非常靠谱。宁老板是行家，看看这建筑和装修，就知道质量不差。” “确实是，这样的建筑和装修，是很用心做的，我能感受得到。教授将基建交给龙哥，我们都很放心。”宁观海对于医院的基建质量，心服口服。 “教授刚才说的情况，我们清楚了，我们回去商量商量，看看我们还能提供什么帮助。”何镇长对于施远腾，既敬佩又信任。 第四百零六章 具体任务 送走何镇长一行，施远腾回到办公室，开好空调，然后马上泡茶。刚喝上泡好的第一杯茶，手机响了起来。 “教授，您在哪？” “龙哥您好！我刚回到办公室。” “好，我们马上到您的办公室。”龙哥说完，便收线了。 果然，一会功夫，龙哥、虎哥和黄工出现在施远腾的办公室。 “太好了，我正准备喝点茶再联系您。呵呵，连黄工也来了，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咯。”施远腾笑着说。 “那当然，我们能不想到一块吗？”龙哥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透出开心、豪迈与感慨。 “教授呀，今天您做了两件破天荒的事情。”虎哥对施远腾竖起大拇指。 “哦，虎哥此话怎讲？” “第一，这样的剪彩仪式，竟然没有一个领导上去讲话。放眼现在的社会，您是唯一的了。第二，您的“金卡”大招，可是神来之笔啊。既可以让慈善家们获得被尊重的感觉，又实实在在的给出实惠。呵呵，我估计啊，以后，这样的慈善家会越来越多。”苗虎说出了原因。 “老虎的话，我也很认同。还是教授经营有方啊，这一下，为医院节省了很多开支，也赢得了很多时间。” “来，黄工，说说看，这外科大楼和妇产科大楼该怎么建。”龙哥很快转入正题。 “我的看法，在现在的‘八角大楼’旁边，再建一栋‘八角大楼’。两栋楼挨在一起，是相通的。这样一来，内科、外科、儿科、妇产科之间的病人转运，会非常流畅。” “外科大楼和妇产科大楼不是重点，重点是其中的手术室。我认为，现在多建几间手术室，免得很快又要为手术室不够而烦恼。”黄工对于这些，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黄工说的很对，手术室是很特殊的地方，一旦建好，要增加，很不容易。所以，一开始，我们就要看远点。依我看，手术间起码要有20间以上。另外，还要有一个大的术后复苏室。这样一来，麻醉还没复苏的术后病人，全部放在复苏室，不占用手术间。” “如果一层不够，就用两层，或者干脆单独建一栋。手术室与外科和妇产科通过连廊连接起来。底层可以用作高压、高温消毒用房和消毒用品供应室。”施远腾接过黄工的话，说了自己的想法。 “教授的想法更加完善和超前。这样，我们可以建三栋连在一起的大楼，中间是手术室。”黄工也同意施远腾的想法。 “好，就按照你们俩的构思，黄工抓紧时间出图纸。报建和报批，我来办理。”龙哥现在对办理这些已经很有信心。 “在这之前，麻烦龙哥将医院的性质变更一下，从慈心内科综合医院变更为慈心医院。这样，我们才能名正言顺。请龙哥记住，还是保留我们一级医院的级别，我暂时不想与长洲市卫生局发生关系。”施远腾的提醒，才是最最重要的。 “我明白了。别说您教授不愿意，我也不愿意与长洲市的人打交道。”龙哥知道，自己的能力范围在那里，绝对不能越界。施远腾与黄金龙都没想到，他们这一想法，最后惹出了恼人的麻烦。 从医院开始建设到现在，一路走来，施远腾对龙哥他们做事的风格已经十分熟悉，也非常放心让他们去做。 下午，施远腾通知傅一灯、穆可俊、吴歌、黎明、苏小慧三点半到小会议室开一个短会，布置下一步的工作。 三点半，大家准时来到小会议室。 “我知道大家很忙，我长话短说，将下一阶段的任务布置下去。” “接下来这段时间，最忙的要数小慧了。小慧首先要以人事科的名义与这些应招的人员签订合同，这份合同必须重新拟定，新增加外出培训和进修后，必须为医院服务满五年。否则，视作违反合同，将追究法律责任。具体的文字，由小慧决定。” “紧接着，要安排他们进行上岗前的培训。这次培训，重点放在医院的文化、办院理念、劳动纪律等方面进行，请傅院长、穆院长、吴主任做好准备，当然，小慧也必须亲自上阵。” “培训完毕，根据这批人员的情况，将一部分送往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进修，一部分基本功好的，送长洲市人民医院。林院长那里，由穆院长联系，说清楚学习的目的。” “这次招聘和剪彩活动，要大力宣传。宣传稿的撰写，建议交给洪力，洪力的文笔不错。小慧回去，好好与洪力斟酌斟酌。” “还有，阿明要协助小慧，将这些人员的住宿安排好。在衣食住行方面，要体现我们对他们的关心和体贴。” “小慧在这段时间，如果遇到问题或者困难，在座的各位请务必帮助解决。小慧一个人分管这么多的工作，着实不易。哦，对了，我上次说过的，要招一个人来辅助你的工作，有没有招到？”施远腾问苏小慧。 “谢谢施院长，已经招了一个，我准备这段时间带着她工作。” “好，太好了！吴主任那里，刚进行搬迁，如果有什么问题，后勤的可以找阿明或者一灯，医疗的可以找可俊或者小慧。务必保证，儿科中心平安、平稳运行。” “阿明，接下来你也是很忙的。你必须了解关于外科、妇产科、手术室、供应室所需要的仪器设备，然后，再进行价格的谈判。如果有需要，可以请林院长或者景总帮忙。这些工作，必须在基建完成前全部做好。” “购买设备的原则，和我们以前的原则是一样的。买最好的，不买便宜的。现在省钱，以后麻烦不断。” “一灯与可俊，要及时跟进各项工作的进度，遇到问题，解决问题。不必层层请示，可以先拍板，后汇报，这句话，适用于在座的各位。我如果连你们都不相信，这医院就不用办下去咯。”  第四百零七章 傲娇的资本 “好了，大家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施院长把所有的权力都交给我们了，如果办不好，我们都没脸见施院长您了。”苏小慧心中十分感动。虽然很忙，很累，但却很开心。 “好，大家分头工作，有特别情况，可以给我电话，或者在核心群留言。散会。”这些人，最不怕的，就是忙，有活干。医院发展一年多，虽然被施远腾控制得很稳，但速度一点不慢。 回到办公室，施远腾一边喝茶，一边思考。最近的事情有点多，他必须捋顺它。 过了一会，施远腾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景瑞佳。 “景总您好！很久没见，您在哪呢？” “教授您好！我在长洲。是啊，很久没见教授了，今晚聚一聚如何？” “好呀，您定地方。对了，您与林宇宁院长关系怎么样？” “算是认识吧，关系一般。” “你们的药没有供他们的医院吗？” “有，但品种和量都很少。” “什么原因？按理说，您的药，质量好，价格不高，他们应该很乐意才对啊。” “这里面的道道太多，也不是林院长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唉，咱们长洲，就这个样子，很难发展起来。” “今晚林院长如果有空，我请他一起来，怎么样？” “可以啊，求之不得呢。”景总高兴起来。他意识到，施远腾在为他铺路。 “好，您定地方，然后告诉我。我收到您的信息后，再联系林院长。” “好，就这么定了。”景总高兴地收了线。 “林院长您好！方便接电话吗？” “施教授您好！方便，方便。很久没见您了，您这次在汉南闹的动静不小啊，整个长洲医疗界都轰动了。” “有这么夸张？” “不夸张，呵呵，一点都不夸张。” “林院长今晚有没有空？很久不见，想与林院长吃个饭，见个面，聊一聊。” “有空，必须有空。您定好地方再通知我，我自己开车去。” “好，到时，我们医院的一位投资股东也在，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还想认识认识呢。看看谁这么有眼光，相中了您这匹‘千里马’。” “呵呵，林院长说笑了。好，我们今晚见。”打完电话，施远腾的手机里，已经接收到景瑞佳发来的信息。今晚的饭局，定在夏威夷酒店206房。施远腾随手将这一信息转发给林宇宁。 晚上6点多，施远腾开车来到夏威夷酒店。当他来到房间时，发现景总与林院长正在聊天。 “很抱歉！我又来晚了。”施远腾向两位拱拱手，表示歉意。 “咦，教授，您这‘又来晚了’，什么意思？”林宇宁十分敏感。 “嘿，自从从汉南回来，有几位朋友请我吃饭，我总是迟到。所以，刚才才脱口而出，说来晚了。” “哦，原来是这样。来，坐这里，我其实也是刚到。”林宇宁拉着施远腾坐在主位，施远腾对这些讲究是很不习惯，也很不以为然的。所以，他也不与林宇宁推来推去，马上坐了上去。 “林院长认识景总？” “认识，以前就认识。我也知道景总的为人，知道景总的公司。只是有些事情，我确实无法做主。药品的供应，很多人插手，而且都是重量级的人物，我说了不算。”林宇宁显得有些无奈。 “林院长说的情况，我很清楚，也很理解林院长的处境。所以，我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景总的为人，是我的榜样。从我办诊所到办医院，景总都给予了极大的帮助。呵呵，如果说，我是医生中的另类，景总就是药品供应商中的另类咯。”施远腾对景总的评价，令林宇宁心中一动。 “教授的话，令我无地自容啊。谁不知道，教授是整个南江省医疗界的精英，更是医疗界中那颗闪闪的良心，我怎么能与教授比呢？”在景瑞佳心中，施远腾就是他说的样子。 “我非常同意景总的话。这次，教授在汉南市做到了我们长洲市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教授，您做的事情，轰动长洲啊。” “不过，任何事情，都会有人不高兴。据说，冯局长因为照片背景上几个字而不高兴。” “哦，因为几个字而不高兴？什么字？” “背景上写的是凤歇市慈心内科综合医院，而不是写长洲市。所以，他觉得您做这事，没有为他脸上贴点金子，自然不高兴咯。” 听罢这话，施远腾不由一声哂笑：“这些谁都不会注意的细节，咱们冯局长注意到了，还不高兴。哎，林院长，景总不是外人，您说说看，你这个同学究竟怎么回事？” “既然教授问起，景总又不是外人，我就说几句，大家听听就算了。” “我与冯局长是同学不假。不过，在大学时期，他就是典型的‘小气鬼’，心胸非常狭隘，容不得别人比他好。谁比他好了，他就会在背后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在同学中，他很不得人心，也没有多少人愿意与这样的人交往。” “这次他能上来，主要是周必才太混账，他又有一点背景，才‘冷手捡了个热煎堆’。他对教授您，可是一直不满的。所谓的不满，就是心里不舒服，和在大学的时候一样，见不得别人的好。” “我知道，他对我现在的情况，心里也是不舒服的，但他是拿我没办法。人民医院的院长，卫生局从来不能插手。如果他能插手，呵呵，我可能也被拿掉咯。” “哦，原来他是这么个人，以前没怎么听您说过。嗯，林院长可真是宅心仁厚啊。” “其实，我并不想说他。只是这一次，他对教授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竟然上纲上线，他以为他是谁呀。” “哎，林院长，你还真别说，他真的有傲娇的资本。不过，幸亏我想到了这一层。呵呵，这一次，估计他又会恼羞成怒咯。” “哦，教授，您这话怎么理解。” 第四百零八章 侠义的林宇宁 “是这样，我们医院准备变更为综合性医院。我特别叮嘱龙哥，不要将医院的级别改变，保留一级医院。呵呵，如果要升级为二级医院，就必须经过他的手，到时候，他不掐我脖子才怪呢。” “啊？变更成综合性医院？是不是要开设外科和其他的科室？”林宇宁显得很高兴。 “对，今晚请林院长来，就是想请林院长帮忙，在人员和技术上，帮助我们。”施远腾毫不隐瞒。 “好，绝对没问题。教授想我怎么帮，我就怎么帮。呵呵，太好了，到时候，我也可以到您的医院动动手咯。” “哈哈，能请你这位大神出来，我求之不得啊。” “哎，在施教授您面前，没人敢称大神。您如此低调，我岂敢兴风作浪？我只是很想参与到您的团队中，将外科建设起来，造福一方百姓。” “林院长这句话，我施远腾必须敬您一杯。”说罢，施远腾端起景总早已倒好的酒，与林宇宁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不过，我先将话说在前头。林院长，您这个位置很重要，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如果会被人抓住把柄，您可千万不要亲自出马。” “晓得，呵呵，我知道轻重，放心吧。哎，您让穆院长联系我吧，您要兼顾的事情太多。”林宇宁处处为施远腾着想，使施远腾十分感动。 “林院长真是性情中人。来，我敬林院长一杯。”景总站起来，端起酒杯，向林宇宁敬酒。 林宇宁也站起来，与景总碰杯，各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咱们长洲几家民营医院经营惨淡，想必景总是很清楚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敢投资给教授。说明景总对教授很了解，更是教授很好的朋友。来，景总，我也敬您一杯，从今往后，我们也是朋友咯。”说罢，俩人又喝了一杯。 “景总，咱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互加微信，方便以后联系。我一会发我的邮箱给景总，请景总将你们公司能供应的药品的各种信息发给我。只要有办法，有机会，我一定尽力帮一把。”林宇宁也有心结交景瑞佳。 景瑞佳听罢，高兴地与林宇宁交换了信息。施远腾看着他们的举动，心中感到十分欣慰。在他心中，林宇宁这个朋友，他认了。 “教授，医院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建设，资金方面，需不需要我再投入一部分？” “暂时不要。目前，医院的一切运转正常，资金不是问题。再说了，当地政府给予我们很大的支持。刚刚落成的儿科中心，就是仙游镇的一位慈善家捐款建设的。” “啧啧，这样的事情，也只有教授能做到。这就是人格的魅力，放眼长洲，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魅力。”林宇宁感慨不已。 “林院长客气了！来，我们三个干一杯。”施远腾端起酒杯，与林宇宁和景瑞佳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林院长您有所不知。一开始，我是有点忐忑的，我担心，医院的建设，需要不断的资金投入。后来才发现，教授走得非常稳，医院发展得非常好。教授呀，不仅医术好，管理上，也是一把好手。”景总还是很了解施远腾的。 “知道，我当然知道。当年，我还对教授说过类似的话。”林宇宁本来想将当年说的话说出来，但当看见施远腾转头看向他时，便马上改变了内容。 “两位都是我施远腾的好朋友，我希望，我们三个，不管在生活上还是在工作上，都鼎力互助。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一切都不是问题。”施远腾决心借此机会，将景总与林宇宁的关系“拧紧”。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好，对于施远腾而言，都是好事。 “对，教授说的非常对，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来，我们再来一杯。”景总站起来，施远腾和林宇宁也站起来，大家的杯子碰在一起，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在房间里响起。 眼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林宇宁说：“教授，我送您回去？” “谢谢！我刚买了一辆车，老婆指定产品，保时捷卡宴。呵呵，我变成吃软饭的了。” “啊，您结婚了？怎么不说一声？”林宇宁与景瑞佳几乎同时说道。 “说起我老婆，你们都认识。以前的陈总，现在我的老婆。” “陈总是你老婆啦？当然认识，不仅人长得美，还很能干。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庆祝一下？”景总感到高兴。 “她是二婚，不想张扬，我尊重她的意见，到汉南领了证，俩人吃了一顿饭。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施远腾解释一番。 “嗯，这样确实不错。来，景总，我们恭喜教授。”林宇宁说完，景总也站起来，与林宇宁一起，向施远腾敬酒，并送上他们最诚意的祝福。 这一顿饭，比与辜汉强一起还要舒服。辜汉强毕竟带有某种目的，而与景瑞佳和林宇宁，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大家坦诚相对，没有带着某种企图，更没有一定要达到某种目的。 回到家，看着睡得香香甜甜的一龙，施远腾的心中一阵内疚：作为父亲，他是不及格的。他很想做好，可又身不由己。 毓文远在汉南，自己身边只有一个保姆，要做到兼顾两头，确实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嗯，看来，是要加快培养一灯和可俊了。万一汉南需要自己，一灯或者可俊能顶上才行。” “至于一龙，最好能在汉南成长。长洲的各种资源太少，不利于小孩的发展。得，明天去找一下智哥。”想到这里，施远腾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可俊，你安排一下，我从下周开始，每周三上午坐诊。每次放两周的号吧，不要放太长时间。另外，周三要麻烦你安排一个人给我送午餐。只要坐诊，估计都是停不下来的了。”施远腾打电话给穆可俊。 “好的，我明天亲自安排，将你出诊的号放出去。午餐方面，请老师放心，一定安排好。”听到老师要出诊，穆可俊最为高兴。 第四百零九章 一生气我们就输了 施远腾洗完澡，回到卧室，关上门，才打电话给毓文。 “老婆，睡觉了没？” “没有呢，等你的电话。” “刚忙完，到卧室里给你打电话。” “一龙呢？” “一龙这段时间都跟张姨睡，张姨不肯让我熬夜。” “也是，你的工作太多，压力太大。” 施远腾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毓文听了，也感到高兴。 “腾哥终于可以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了。哎，你认为，什么时候，外科和妇产科可以开张？” “龙哥做事，既快又好。以我的估计，今年年底一定可以开张。如果再快，我看也不是不可能。” “上次你说的基金的事，我已经选好了几个，发到你的邮箱了，不知道收到了没？” “收到了，我不是太懂。不急，等你下次上来，我们一起动手买。” “也行，投资基金，都是长线的，快进快出可不行，一定亏钱。对了，酒店那里还好吧？” “还好，呵呵，几位美女经理还惦记着施总呢。” “得了吧，你就别逗我了。我才露个脸，就像一阵风，刮过去，不留任何痕迹。呵呵，还惦记呢，我惦记你才是真的。” “你惦记我？惦记我什么？”毓文开始调皮起来。 “所有，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惦记。唉，汉南与长洲，距离还是远了些。” “是呀，让你说的，心里痒痒的。你是智多星，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正在抓紧培养一灯和可俊，希望他们能快些成长。这样一来，我可以将大部分的工作交给他们。” “唉，看来也只有这样咯。一灯和可俊，你更看好谁？” “医院的管理，一灯更好。所以，我还是想将医院的管理交到一灯的手里。可俊嘛，专管业务，做一个业务的副院长。” “嗯，老公的眼光厉害，我也是这样认为。一灯与可俊都不错，但综合能力，还是一灯更强。但是，你不担心兄弟睨于墙吗？” “担心，当然担心。阿明答应我，由他出面，从中斡旋，让他们能顺利接受这样的安排。说到底，是让可俊接受这样的安排。这件事，阿明出面，比我出面更好。” “你们兄弟俩，真是最佳拍档。好了，你赶紧休息，不要熬夜，将手机调成静音。我这如果有事，会打张姨或者一灯的电话的。” “好，你也早点休息。晚安，亲爱的。” “晚安！啵、啵、啵”毓文对着手机，接连三个隔空飞吻。 第二天，施远腾来到办公室，放好挂包，便动手泡茶，这是他每次上班必做的事情。喝茶，对于施远腾而言，不仅仅是因为茶，还承载着施远腾大量的思考与决策。 刚泡好茶，黎明走了进来。 “呵呵，阿明，我正想找你呢。” “哦，腾哥又有事情？” “对，又有事情。呵呵，我倒是想没有事情，但是，人家逼着我必须有事情。” “没关系，腾哥尽管说。咱们兄弟联手，来一个，干掉一个，来一双，干掉一双。” “好，这才是应该有的气魄。来，坐我身边，先喝一杯茶，再听我说。” 黎明坐在施远腾身边，接过施远腾递给他的茶，慢慢喝了起来。 施远腾则在黎明耳边，嘀咕了一会，然后，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一个号码，给黎明看。黎明马上掏出手机，将这些信息全部记录下来。 “腾哥，你太优秀了，针对你的人不少呀。你想到什么，想到谁，马上通知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听完施远腾的话，黎明气不打一处来。 “呵呵，不用生气。一生气，我们就输了。让他们不舒服，我们平常心来，干掉一个算一个。” “哈哈，还是腾哥心胸豁达啊。”黎明刚说完，一眼瞥见肖战鹏与顾盼一起往施远腾的办公室走来。 黎明正想站起来告别，被施远腾一手按住：“别走，喜事临门，你走什么走。说不定，还要你帮忙呢。” 黎明一脸的惊讶；“腾哥怎么就知道是喜事临门了呢？” 还没等黎明回过神来，战鹏与顾盼双双走了进来。 “老师好！明哥好！”肖战鹏首先开口，顾盼也跟着叫道。 “你们好！请坐！”施远腾笑着对肖战鹏和顾盼说。 “老师，我和顾盼，准备今年举行婚礼。”肖战鹏在老师面前，显得很轻松。 “领证了吧？” “领了。” “好，恭喜你们！哈哈，这是我这半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哎，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准备在哪办？” “我和顾盼商量了，我们向洪力和小慧学习，十月一日举办，就在仙游镇办。” “和你们的家长商量过了吗？” “商量过了，他们都很赞同。” “阿明，我都说了嘛，这事是需要你帮忙的。小慧和洪力不一样，他们是被我逼着办的，太简单了。你们不能按照他们的来，这事，交给阿明去张罗吧。阿明，有困难不？” “呵呵，没有，一点都没有。仙游镇是我们的地头，会有什么困难呢。再说了，有困难，找腾哥。” “哈哈，阿明，你可是越来越调皮了。战鹏，还有顾盼，你们将你们的计划，比如大概请多少人，准备摆多少桌，告诉阿明，让阿明去筹划。这个时间，说早不早，说迟不迟，阿明得抓紧。毕竟，国庆节，可是黄金档期啊，必须早早下订。” “走，到我办公室，我们商量商量。”黎明站起来，拉着肖战鹏和顾盼往外走。施远腾看见，不由慨叹：这个阿明，真的成熟了。 对于肖战鹏与顾盼的结合，是施远腾一直希望看到的，但却一直不能明说。这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如果他们通过在工作中的接触和了解而产生感情，这是最理想的结局。今天，施远腾看到了，怎么能不高兴呐。 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使施远腾的心情瞬间变得大好。他喝了一会茶，便打电话给冯智。 第四百一十章 张姨的身世 “智哥你好！上班吗？” “教授你好！我在家。”冯智的回答，看似答非所问，局外人根本不知道。但施远腾却清楚，他上班，但在家里上班。 在单位里，他任了一个闲职，大多数时候，无事可干。在家里与朋友喝茶聊天是常有的事，对于不熟的人，他不会这样回答。 施远腾也懒得再问，直接开车往他家去。 可能是时间还早吧，家里只有冯智一个人。看见施远腾进来，他赶紧站起来，将施远腾迎了进来。 “教授，你可是很久没来我家喝茶咯。” “是啊，今天忙里偷闲，过来蹭智哥的好茶喝一喝。” “还真别说，昨天有一位朋友送来两罐铁观音。我打开一罐，品过了，确实不错，一会你拿一罐回去。” “哎，我怎么可以总是夺你所好呢，你还是留着吧。” “你看你看，你这样就不对了，见外了不是？”冯智一边说，一边拿出一罐还没开封的铁观音，放在一个精致的袋子里装好。 “好，我拿着就是。”施远腾知道，冯智但凡有一点好东西，都要拿来与自己分享。这份友情，一直不变。 “教授。怎么今天可以偷闲？” “呵呵，这是大战前夕的安静。过几天，医院又要开始动工了。” “啊，又动工？不是刚建两栋楼吗？” “我们准备开设外科和妇产科，所以，必须再次动工。” “哦，原来是这样。好，真是太好了。从此以后，仙游镇有一家真正的大医院啦。”冯智也为此感到高兴。 “从汉南回来，一直没空，日夜都忙。幸亏家里有张姨，否则，都不知道怎么办。” “张姨确实不错，教授，张姨的身世，你不清楚吧？” “不清楚。她不说，我也不问。” “她的身世其实很惨。年轻的时候，老公死于意外，她一直不改嫁，独自带着儿子。她的儿子也很争气，努力读书，最后考上汉南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后，留在汉南市工作。” “张姨的人品很好，也很有骨气。在仙游镇，她是最受人尊敬的‘守寡婆’。” “哦，张姨原来有如此不堪的过去。你刚才说，她的儿子现在在汉南市工作？” “对，在汉南市一家企业做IT工程师，待遇不错。张姨不说，我是听别人说的。”听冯智如此一说，施远腾心中暗喜。一个困扰在他心中的难题，也许有解决的办法了。 正聊着，张为贤走了进来。看见施远腾，他也忍不住大声说：“教授，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教授是忙里偷闲，一会又要走了。”冯智马上回答。 “哦，这么忙？” “对，很快就要开始第二期的建设，忙起来，就很难停下来。趁还没开始，来这里坐一坐。确实很久没来了，愧对各位老友啊。” “哎，教授这话可不对了。我们都知道你忙，什么愧对不愧对的，看见你来，我们就高兴，聊几句也好。”这些老友，对施远腾，情谊不改。 “对了，刚才说第二期，难道刚落成的不算数？” “嘿，贤哥，你有所不知。刚落成的还是第一期，属于内科和儿科。教授说的第二期，是外科和妇产科。” “哇塞，太好啦。教授，你知不知道，仙游镇和附近的老百姓，多么渴望你们医院有外科和妇产科啊。” “第一人民医院的水平太菜了，连一个阑尾炎都处理不好，更别说难产的产妇。这下可好了，咱们仙游镇，终于有一家高水平的大医院啦。”张为贤的话，与冯智的话几乎如出一辙。 “办医院，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如果没有足够的、有水平的医生，我是不敢冒险的。最近，我们招聘了一批水平不错的外科和妇产科的医生，所以，我才敢启动这个项目。”施远腾笑着回答说。 “教授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如果不成熟，情愿不做。正如教授说的，这是人命关天的事，马虎不得。教授，你做事，我们放心。”张为贤感到很高兴。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呀？”随着一声问，戴德走了进来。他一眼看见坐在里面的施远腾，连忙叫道：“哎呦，原来是教授来到，难怪这么热闹。” “戴院长请坐。我们刚才在聊教授的医院准备开设外科和妇产科的事呢。”冯智对戴德说。 “教授做事，稳扎稳打，成熟一个，发展一个，确实令人佩服。我昨晚听说了，吕帆知道宁观海他们获得分量很重的金卡，他也想获得一个。何镇长说，他准备捐资兴建外科大楼。”戴德带来了一个令在座所有人兴奋的消息。 “戴院长，你说的是真的？”冯智一向喜欢刨根问底。 “当然是真的。不过，何镇长办事也很稳重，他必须等到资金落实了，才敢向教授透露。” “咱们仙游镇这么多年，何镇长是做事最踏实，最亲民，办事可靠在的镇长。何镇长在仙游镇老百姓中，口碑非常好。” “贤哥的话，我也相信。与何镇长接触多了，能真切感受到，他为仙游镇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仙游镇有他，是仙游镇的福气。”施远腾也不由感慨地说道。 “教授，准备什么时候动工？”冯智问。 “应该很快了，就这几天吧。”施远腾回答。 “哎，不会这么快吧。医院原来只是专科医院，必须变更成综合医院才可以哦。”戴德对医疗这一块，十分熟悉。 “嘿，戴院长，有教授在，这些都是小意思。”冯智对施远腾充满信心。 “呵呵，谢谢智哥看得起。整个手续，我交由龙哥去办理，应该很快。”施远腾并不愿意向他们透露，尚市长对自己的态度。 “也是，在凤歇市，只要龙哥出面，没有办不成的事。”戴德也知道黄金龙的厉害。 正聊着，黄金龙的电话打了过来。 “龙哥您好！有事吗？” “教授您好！你在哪？施工队很快就到。”黄金龙的回答，简单粗暴。  第四百一十一章 做好眼前事 “好，我也马上到。”施远腾说完，与智哥他们告别，开车赶回医院。 施远腾刚停好车，便听闻远处响起隆隆的汽车声，响声过处，扬起漫天的尘土。 “嗯，这个龙哥，对外科和妇产科的重视程度比自己还高。”施远腾微微一笑，心中暗想道。 响声还在远处，一辆宝马迅速开到施远腾的面前停好。龙哥和虎哥从车上下来，海仔则将车停好。 施远腾迎向前去，大声说：“龙哥好！虎哥好！手续都办好了吗？” “都办好了。呵呵，这次，有教授的大面子，尚市长毫不犹豫，大笔一挥，所有申请都通过了。”龙哥看来十分兴奋。 “龙哥，您这有点夸张了。这是您的功劳，与我何干？”施远腾笑着说。 “哎，教授有所不知。自从您从汉南回来，与尚市长吃完饭。呵呵，他对咱们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咯。以前龙哥去办事，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阻滞。这一次，畅通无比。”虎哥也是明眼人，知道其中的奥妙。 “龙哥，这次您出动多少人马？看着漫天的红尘，是不是全军出动了？”施远腾感到吃惊。这龙哥，究竟想怎么干？ “教授猜的差不多，这一次，几乎是全部人马出动。我不想将工期拖得太长，尽快完工，尽快投入使用。当然，质量是必须保证的。” “不瞒教授，老虎说了，教授是真龙，而这个地方的水太浅，很难将教授留住。我们必须趁教授这条真龙还没腾飞之前，将医院的各项功能做好。以后，就算教授高飞，也肯定会罩住医院和我们的。”龙哥快人快语。 “龙哥，您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幽默了？在龙哥和虎哥面前，我只是一条小虫而已，还什么真龙。” “教授过谦了！依我看，教授的才华，在这样的地方，能发挥一半出来已经不错。长洲、凤歇，呵呵，难道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如果长洲肯用教授，说不定还没有这家医院呢。”虎哥插话道。 “虎哥过奖，虎哥过奖了！我其实没这么大的本事，也没这么大的头。两位大哥，就不要往我这小头上戴大帽子了咯。” “哈哈，教授才是真幽默。行了，我们不说这些。我想听听，教授还有没有什么要求没有？” “我刚得到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仙游镇一位大老板有心捐资建外科大楼。因为这个问题涉及到将来大楼外墙的布局，一旦有消息，我将马上通知龙哥。” “还有，变更为慈心医院的证书拿到了没有？如果有，我让苏科长马上联系人，将医院的招牌、公众号的名称换成慈心医院。” “拿来了，我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今天我带来了。”龙哥能成功，绝非偶然。其做事之仔细，思考问题之周详，是他成功的原因之一。 龙哥将所有办妥的、与医院有关的证件交到施远腾手中，施远腾小心翼翼的将证件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我算了一下，教授将来的运势，呈螺旋上升趋势。换句话说，中间会有些波折，但问题不大，会越来越好。”虎哥走进施远腾的身边，小声说。 “非常感谢虎哥的指点！每一次，都能得到虎哥的点拨，如此大恩，我们夫妻俩都难以报答。” “教授不用客气，龙哥和我，将来都需要教授关照呢。”虎哥似乎在暗示什么。 “龙哥和虎哥都不必客气，将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施远腾也是一点即明的人。 “好了，我们不耽误教授的时间。教授您去忙，我们将施工安排好，保证高速、高质量完成。” “好，谢谢龙哥和虎哥，我也去将一些工作安排下去。”施远腾说罢，便与黄金龙和苗虎告别而去。 施远腾来到苏小慧的办公室，看见苏小慧与新来的员工在忙。施远腾敲门后，苏小慧抬起头来，看见是施远腾，赶紧说：“施院长好！快请进。” 听见苏小慧这样称呼施远腾，新来的员工赶紧抬起头，对施远腾说：“施院长好！”施远腾瞥了一眼这位新员工，心中不禁大吃一惊：好俊俏的小姑娘。 “嗯，一般美丽的女子都喜欢找一个不怎么漂亮的闺蜜。这个苏小慧，不走寻常路，对自己的美貌自信满满啊。”施远腾暗自思忖。 “苏科长，这个是变更后的医院营业证书，你复印一份挂出去，原件保管好备查。另外，找人将医院所有相关的招牌全部换掉，换成‘慈心医院’。”在苏小慧的下属面前，施远腾改变了他已经习惯了的称呼。 “好，我抓紧去办。哦，对了，施院长，这位是我们的新员工，小窦，窦燕嫦。” “施院长好！”窦燕嫦再次叫了一声。 “小窦，好好跟着苏科长。苏科长可是我们医院的多面手啊，你能跟着她学习，千万不要浪费机会哦。”施远腾说完，便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施远腾一边喝茶，一边想着虎哥和龙哥的话。对于博览群书的施远腾而言，苗虎的话，他是相信的。 他很喜欢看吕蒙正写的文章。在大家一致认为，吕蒙正的观点是一种宿命观的时候，施远腾却不是这么认为。 施远腾始终认为，芸芸众生中，每一个个体的命运是注定的，是无法更改的。他自己的遭遇，杨修影的遭遇，倪虹的遭遇，都是注定的。没有人能预知，也没有人能逆天改命。 既然虎哥说到这个份上，以施远腾的猜测，应该应验在汉南。至于自己将来在汉南干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施远腾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将眼前的事情做好。是的，既然自己无法预知未来，那么，做好眼前的事情，才是正途。 周三前，施远腾已经接到穆可俊的电话，说老师的号刚放出，便被抢光。施远腾听罢，无奈地摇摇头。是啊，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坐诊了，相信有不少人在等着自己呢。 第四百一十二章 又见姜寒冰 周三一大早，施远腾便来到办公室，拿起一只大茶杯，盛满自己泡好的茶，往门诊走去。 诊室门外，早已坐满了人。没有地方坐的，干脆站在诊室门外等候。 为了保持就诊有序，穆可俊特意安排一位有经验的护士在门口维持秩序。 还没到八点，施远腾便开始按照报到的先后为病人看病。 得益于门诊分诊系统的完善，得益于门口维持秩序的护士的努力，病人们都安静地等候。想加号的病人，也被护士安抚好，在另外一侧的椅子上静坐等候。这些人的数量，护士是按照施远腾的吩咐来确定的。 十点多，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施远腾的眼帘：姜寒冰。 “嗯，她也来了？结婚了没有，病情控制得怎么样？”施远腾一边想，一边点击她的名字，很快，姜寒冰一家人走了进来。 姜寒冰、姜寒冰的父母、还有当时与姜寒冰一起来咨询的男子。更令施远腾惊讶的是，姜寒冰的妈妈怀里，还抱着一位大约一岁的女孩。 “施院长，终于能给您看病了。”姜寒冰特别激动。施远腾于她，可以说是有再造之恩。没有施远腾，未必有现在的她，未必有现在她幸福的一家。 “这是你先生？这是你女儿？” “对，非常感谢施院长，我们结婚不久便有了女儿。这次来，我想问问施院长，我还能不能再生。” “你现在的病情怎么样？在怀这个女儿期间，一切都好吗？女儿现在一切都正常吗？”施远腾一连抛出几个关键的问题。 “自从给你看后，我一直按照您的医嘱，服用卡马西平，每天三次，每次一片，至今一直没有发作。” “怀孕期间，我也没有停药。整个怀孕和生产过程，都没有发作，一切都很顺利。女儿也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好，非常好。你的情况比较特殊，额叶有一个摔伤的病灶，所以，脑电图一直有比较多的‘癫痫波’。” “至于是否能继续生育，我的观点和以前是一样的。你们俩的年龄，正是生育的最佳年龄。不管将来再生一个还是两个，都必须保持密切的产前检查，也必须坚持服药。因为强直阵挛发作对胎儿的影响，比服药更甚。” “对了，有多长时间没有做血常规和肝功能检查了？” “有很长时间没有做了。” “得做一个，不能大意。早上吃早餐了吗？” “没有呢，我也想着可能要检查，所以没有吃早餐。” “我给你开单去抽血，然后赶紧去吃早餐。这个时候，饿坏了吧？” “呵呵，是有点饿了。不过，能够约上施院长的号，这点饿，算不了什么。”说罢，姜寒冰拿着就诊卡，和家人一起，走出诊室，去缴费，然后再去检查。 姜寒冰刚离开，便进来一对年约50岁的男女。女的坐在诊桌旁，愁眉苦脸，男的则小心陪在旁边，同样愁眉苦脸。 施远腾看了一下病人的信息，韦小月，女，51岁，西江省玉桂镇人。这玉桂镇，虽然属于西江省，但离仙游镇很近。如果自驾车，大约一个多小时便可以到。 “请问，您哪里不舒服？” “头痛，二十几年的头痛了。现在越来越厉害。”韦小月开始讲起她的病史。 原来，二十多年前开始，韦小月便开始出现头痛。当时的头痛，呈发作性，而且非常有规律。每一次发作，都在月经前发生，月经来潮时消失。 当时，每次的头痛她都能忍受，虽然剧烈的时候也会伴随恶心和呕吐，但头痛的程度并没有现在这般严重。 最近三年开始，头痛开始加剧，而且没有规律。睡不好，会出现头痛；太阳晒，会出现头痛，喝一点酒，也会出现头痛。最令她难以忍受的是，每次头痛，都非常剧烈，按照她的说法，什么“头痛欲裂”，在她那里，都是小意思。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每次头痛前，她都会先出现眼前视物变形，随即眼前发黑，接着爆炸般的头痛紧随而至。更令她恐惧的是，以前所有有效的止痛药，现在全部没有了效果。自己只能忍受这根本无法忍受的疼痛，在床上翻滚一天甚至两天，头痛才慢慢消失。 在西江省的省会各大医院，西江省的各大名医，她都去看过了。各种检查都做过了，各种能买到的药物都试过了，没有半点效果，甚至连原因都找不到。 她绝望了，回到家里，她下定决心：与其在这个世界上忍受这无尽的痛苦，还不如一死了之。 她将身后事向老公交代清楚，并准备选择一个时间，在家里静静地了结自己的生命。 她老公急了，劝她等一等。然后，托身边所有亲朋好友，四处打听，范围涉及到西江省外。终于，有一位曾经找施远腾看过病的朋友，推荐她找施远腾看看。 “你现在还有没有来月经？” “没有，我在去年已经停经了。” “现在头痛前，还有眼睛的不舒服吗？” “有，这个一直没变。所以，当出现眼睛的不适时，我知道，头痛要来了。” “你觉得现在头痛比以前厉害，是程度上厉害，还是发作的次数多了？” “发作次数多，程度也比以前严重得多。现在，每次发作，都会出现恶心呕吐。而且，那种爆裂样的感觉更加明显。唉，我受不了啦。如果不是我老公劝我，我早就放弃了。” “你睡觉好不好？” “怎么说呢？一般般吧，有时候睡得好一点，有时候又很难入睡。” “来，我为你测测血压。”施远腾开始了他对病人的体格检查。 血压是正常的，施远腾再为病人看看眼底。对于头痛的病人，施远腾绝对不会放过看病人的眼底。连施远腾自己都记不清楚，自己通过看眼底，找到了多少病人的病因。 “嗯，眼底是正常的。”对于一位头痛时间如此长的病人，眼底如此漂亮，施远腾基本可以断定，颅内高压导致的头痛是不可能的。  第四百一十三章 谣言从不止于智者 体查完，施远腾才对病人的丈夫说：“将她的磁共振检查照片给我看看。” 施远腾并不是不相信放射科医生写的报告，而是觉得，自己看完后，再与放射科医生写的报告结合在一起，会减少漏诊或错诊的可能。 当从病人的丈夫手中接过几大袋的照片时，施远腾不由大吃一惊：真有必要做这么多次的磁共振检查吗？ 想归想，施远腾还是耐心地、一张一张地阅读病人所做过的磁共振检查。从大脑皮层到枕骨大孔，每一个地方，他都不放过。 最终，所有的照片都没有发现病灶。至此，施远腾对这位病人的诊断已经心中有数。 他开出处方，并告诉病人，回去要按时服药，作息要有规律，保证充足的睡眠。还特意告诉病人，服药期间，白天会感觉有点疲乏，请她不用担心，继续服药即可。 “院长，我这病能治好吗？” “可以，我给你开四周的药，连止痛药我都不给你开。你放心吧，记得按时预约，四周后再过来看看。”施远腾知道，病人的心理已经脆弱到极点。所以，极少用如此肯定语气说话的施远腾，在面对这位病人时，他这样说了。 施远腾当然清楚，在现在恶劣的医患关系下，说这样的话，可能意味着什么。但他更知道，这个病人需要的，正是医生一个肯定的答复，一个坚定的眼神。 新病人，老病号，源源不断地进出施远腾的诊室。除了中间停下来吃一顿午餐，施远腾几乎没有停顿过。 维持秩序的护士接到穆可俊的吩咐，定期进来为施远腾添加茶水。受伤后第一次坐诊，施远腾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停下来。 看了多少病人？收多少病人住院？施远腾没有去统计，也确实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统计。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办公室，喝了一会茶。然后打电话告诉张姨，让张姨不用等他吃饭，给他留一点就可以。 吩咐完，施远腾到宿舍区，去那间属于自己的宿舍，将手机调成静音，然后沉沉地睡了一觉。当他睁开朦胧的双眼时，夜，已经笼罩了天空。“慈心医院”的霓虹灯在夜空中显得特别醒目，施远腾起来，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才拿起公文包，走出宿舍。 自从上次车祸后，施远腾变得十分小心。像今天这样，实在太疲劳，他不敢开车，干脆睡了一觉。 这一觉，对施远腾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当他将车开离医院时，已经精神抖擞。 回到家里，张姨赶紧将保管好的饭菜端出来。此时的施远腾，已经十分饿了，坐下来就是一阵狼吞虎咽。张姨看见，心中不由一疼：这个教授，怎么能这样工作呢？ 在张姨的教导下，一龙变得十分懂事。一直等到施远腾吃完饭，坐到茶几前，一龙才走到爸爸身边。 施远腾抱起一龙，让一龙坐在自己的腿上。 “一龙，在家里乖不乖？” “一龙乖。” “嗯，不错。在家里，要听阿姨的话，如果想要买什么东西，可以告诉爸爸。只要爸爸认为可以，都会买给一龙的。” “嗯，一龙知道了。”小小年纪的一龙，除了对吃的东西感兴趣，还真想不出要爸爸买什么东西给他。 张姨将厨房收拾干净，走出来，将一龙带走。她知道，施远腾很辛苦，必须使施远腾有时间和机会，好好安静安静。 眨眼间，施远腾从汉南回来，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施远腾做了大量的工作，医院的发展速度明显加快了。 正喝着茶，思考着问题，手机响了起来。 “辜大哥您好！” “老弟您好！今天出诊，一定很忙吧？” “咦，辜大哥怎么知道我今天出诊？” “哈哈，老弟这个大名人，一举一动，关注的人多了去了。我的不少朋友，就是今天到仙游镇找您看病的。” “是吗？谢谢辜大哥的理解。” “应该的。如果每个找我的人，我都出面，老弟会很难做。令老弟您为难的事情，我这个当大哥的，尽量不做。”一句“尽量不做”，说明在施远腾面前，辜汉强也是挺实在的。 “唉，如果都像辜大哥这样理解我，我的工作就好做多啦。” “老弟，这个世界，总是会有些人，躲在暗处，心怀不轨，找准机会就放冷枪。” “嗯，辜大哥，您这话有所指？” “哈哈，还是老弟聪明，一点即明。我的老弟，您担心的东西，终于出现了。这几天，长洲有人在散播关于您的谣言。” “哦，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老弟真是一位实诚的人。谣言的受害者，往往在谣言传播很久才知道谣言的存在。不过，这次不一样，我很早就知道了，特意打电话告诉老弟，要防着点。” “辜大哥能给个提醒吗？” “当然，也是必须的。这个谣言，集中攻击您几点。第一，说您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医院建设的款项，中饱私囊，购买豪车。” “第二，说您利用招聘护士的机会，专门挑一些漂亮的，然后潜规则她们，并将他们养起来，供你玩乐。” “这些谣言，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事。所以，传来传去，没有半点实质性的东西。不过，很多人喜欢听这样的谣言，特别是对您不友好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大哥有没有一点眉目？” “目前还没有，如果我能有眉目，基本可以锁定，这个到我们面前说这个谣言的人，不是谣言的制造者，就是别有用心的家伙。放心，我会留意的。您也不必太在意，清者自清嘛。” “呵呵，大哥，这个道理我明白。还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医院目前正处于高速发展期，而且发展得很好，有人不高兴咯。” “不用怕，不是说了嘛，谣言止于智者。” “嗯，辜大哥，这是善良的人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第四百一十四章 毓文可能有了 “哦，老弟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呵呵，我最喜欢听老弟的妙语。” “呵呵，在大哥面前，妙语说不上。我一直认为，谣言不会止于智者，也没有这样的智者。如果说，谣言要终结的话，时间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不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谣言一定会终结。” “妙，就是妙！确实是这样，真正的谣言，往往来无踪，去无影。只有时间，才是终结谣言的利器。哈哈，又学到了。” “辜大哥谦虚了！如果真有人想利用这个谣言，在大哥面前将我一军，希望大哥及时告诉我，免得我陷于被动。” “这个当然，老弟放心。这个关，大哥一定把好。好了，今天您够累了，安心休息，不用理会这么多。”辜汉强说完，便收了线。 刚放下电话，还容不得施远腾细想，黎明的电话打了进来。这样的事，也只有黎明最敢直言。 “腾哥，现在谣言四起，你知道吗？” “我刚刚才从辜检那里听到，呵呵，我知道它会来，只是想不到来的这么快。” “上次你让我布置的点，没有什么关于这条谣言的信息。” “嘿，这些人才不会直接造谣呢。但是，不排除他们会利用这个谣言。所以，你还得继续盯着。” “放心，我绝对不会放松。对了，腾哥，你怎么看？” “直接忽视掉，你也一样，你让傅一灯、穆可俊和春雨也不用理会。你知道吗，你越在意，造谣的人越高兴。” “嗯，腾哥说的对。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做吧。腾哥，还是你强大啊，这话说的这么难听，也只有你能如此淡定。” “不然怎么样？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放心吧，谣言终归是谣言，如果谁把它当真，用来攻击我，这个时候，才是我出手的时候。当然，出手是否成功，你是最关键的一环。” “我明白了。腾哥放心，咱们兄弟联手，还没遭遇败绩。这一次，一样不能让他们得逞。” “阿明，好样的。你注意一下林院长，特别是与林院长联系的哪些人。” “ok，明白。腾哥今天辛苦了，抓紧时间休息吧。”黎明说罢，便收了线。 对于谣言的出处，施远腾懒得去猜想，因为，没有人能猜得到。 这谣言就像风一样，起于青萍之末，在旷野中肆意飘荡，并逐渐加强，卷起滚滚红尘，迅速飘向远方。 既然已经知道谣言的情况，施远腾便放心睡觉。他相信，如果没有人利用它，随着时间的推移，谣言终将消失。如果有人利用它，那就值得好好对付咯。 接下来的时间，施远腾想往常一样上班，工作。除了黎明和辜汉强，没有人对他说起谣言的事。 七月中旬，谣言终于传到了汉南市。 “腾哥，你说的谣言，终于在汉南流传了。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回去陪你逛一逛？” “呵呵，我很好，你不需要为这谣言走一趟。说不定，你一旦回来，或者我特意到汉南，别人还高兴呢。别管它，该吃吃，该睡睡。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可能会有人利用它来做文章。” “腾哥，你别吓我哦。确实不行，就别干了，到汉南来，做你的施总。” “嘿，不怕，就算有人利用，我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人能动得了你腾哥的。” “好，呵呵，我绝对相信我的腾哥。对了，我本来应该上个月来例假的。现在都七月中了，还没来，会不会我有了？” “啊，你自己有没有什么反应没？” “没有，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行，你明天到医院检查一下。隔这么长时间，如果真有了，应该能查得出来。” “如果真有了，怎么办？” “要了！” “如此干脆？为什么不建议我打掉它？” “傻瓜，打掉比生下来还伤身体。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如果真有了，安心养着，我处理完手中的事情，马上到汉南。” “腾哥，你真是我的好腾哥。我爱你，腾哥！” “我也爱你，宝贝。”施远腾第一次称呼毓文为宝贝。 “宝贝？腾哥叫我宝贝？腾哥，我喜欢你这么叫我，以后就这么叫我哈。” “好，只要宝贝喜欢，我就这么叫，永远这么叫。” “喜欢，太喜欢了。好了，你要注意，明天我去查一下，有结果马上告诉你。啵、啵、啵。”隔着时空的距离，毓文一连三个吻送给她心爱的腾哥。 施远腾想了想，便打电话给苏小慧，让她通知傅一灯、穆可俊、黎明、李艺彤，明天早上八点半，在小会议室开一个短会，主要了解外科和妇产科建设的进度。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小会议室，参会人员准时来到。 “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想了解一下目前两个新建学科的进展情况。小慧先说一下人才的培训情况吧。”施远腾开门见山。 “好，我先汇报一下人员外派进修的情况。这一次，我们外派人员全部是这次招聘进来的外科、妇产科和麻醉科医生，还有一部分护士。” “外派的地点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一个是长洲市人民医院。到长洲市人民医院的，都是有一定年资和水平的医生。他们由穆院长联系，有着非常强的目的性和针对性。” “据从长洲市人民医院反馈的信息看，他们都不错，都能独当一面，独立值班。” “到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人员，基本功比较好，缺乏的是锻炼和对各种病种和特殊情况的见识。其实，他们的目的性也是很强的，只是与到人民医院的不一样而已。” “他们的进修时间，根据我们医院的建设进度而定。所有这些，我都已经与两家医院的主管部门协商好了。一旦我们需要，他们可以随时收队。” “好，很好。阿明，请你说一下相关仪器设备的购买情况。” 第四百一十五章 果然不干净 “关于仪器设备的购买，在施院长、傅院长和穆院长的支持下，我与长洲市人民医院的设备科进行沟通，并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 “目前，从麻醉科需要的设备，到妇产科和外科需要的设备，都已经完成谈判。只要基建情况允许，马上可以付款购买并安装。”黎明说得简明扼要。 “李科长，目前，医院的收支情况和资金情况，能不能支撑医院的建设？” “没有任何问题。我们本身就有充足的流动资金，再加上每天的经营收入，完全可以支撑医院目前的建设。” “特别是，自从施院长坐诊以来，带动了门诊和病房的收入快速提高。请施院长放心，我们的财务状况是健康的、干净的、透明的、经得起审查的。”李艺彤的话，无疑是在用实际情况去粉碎疯传的谣言。 “对，人员的招聘，我是主要的参与者之一。整个过程公正、公平、公开，也是经得起任何组织的审查的。”苏小慧也插了一句。 “呵呵，谢谢小慧和李科长。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不用为我担心。大家将工作做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施远腾对着苏小慧和李艺彤说。 “来，两位院长说说看。”施远腾看向傅一灯和穆可俊。 “傅师兄，您先说。”穆可俊对傅一灯说。 “我重点说说基建的情况。这次，黄总将他们公司的大部分人马和设备投入到医院的建设中，在加上黄工的调度非常合理，建设的进度非常快。依我看，提前开业是极有可能的。所以，请苏科长做好人力资源的安排。”傅一灯的话，更加简短。 “我目前主要负责跟踪在长洲市人民医院进修的医生。据林院长的反馈，无论外科、妇产科还是麻醉科，我们送去的医生的表现都非常不错。换而言之，将来的外科、麻醉科和妇产科的带头人，可以从这批人中选出来。” “最终选择谁，我与傅师兄和苏科长一起商量，然后将名单给老师拍板。”穆可俊的发言，非常重要。它使施远腾知道，将来几个科室的主任，该从什么人中选择。 “好，今天的短会开得很好。大家的工作都很忙，请各位将精力放在各自的工作上，不要理会一些无聊的人和事。散会。”施远腾说罢，便宣布散会。 施远腾回到办公室，黎明也跟着走了进来，并顺手将门关上。 “嗯，阿明，有发现？”施远腾看见黎明的举动，心中不禁一阵高兴。 “是的，是有发现，而且很重要。” “来，坐下来，慢慢说。一边喝茶，一边说。”施远腾请黎明坐在自己的身边，他则开始动手泡茶。 “腾哥，我就佩服你这‘泰山崩于前而脸不改色’的胆略和气势。” “嘿，有你在，我怕什么。”施远腾道出了他不怕的原因。 “姓冯的，与长洲市各家民营医院有一手。原先属于周必才的干股，全部转到姓冯的手里，当然，名字不是姓冯的，是姓冯的一个远房亲戚的。不过，各家民营医院每个季度的费用，全部转到这个人名下的银行卡里。而这个银行卡，则在姓冯的手上。” “这件事，还牵涉到人民医院的个别领导。” “哦，不会与林院长有关吧？” “不会，林院长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他们刚刚聚会一次，聚会的地点在一家民营医院的饭堂里。怎么样，腾哥，这样的地点，够隐蔽了吧？” “他们确实动了不少心思，也确实很隐蔽。不过，在你阿明面前，形同虚设。” “呵呵，多谢腾哥的夸奖！不过，这次他们的活动，全部被我拿下来咯。我特意告诉腾哥，如果需要，这些东西，随时可以置他们于死地。”黎明信心十足。 “太好了。阿明，你知不知道，你才是我最大的依靠，也是我信心的来源。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哈哈，腾哥言重了。你这话，也是我想说的话。腾哥是我最大的依靠，更给我敢于放手大干的胆量。”对于黎明而言，施远腾缜密的思维，杀伐果断的性格，确实是黎明所不具备的。 黎明离开后，施远腾独自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人民医院一位副院长和一个医务科科长，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看来，时机成熟时，必须将这两个人一起端掉，免得他们日后为林宇宁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施远腾越来越觉得，林宇宁与自己，其实是同一类型的人。所不同的，林宇宁更享受在体制内的安逸，而自己，则更喜欢做一些不受束缚的、自己喜欢的事情。 出神间，敲门声响起。施远腾抬头一看，咦，何镇长带着财务莫水燕站在门口。 施远腾赶紧站起来，将他们请了进来，并为他们分别奉上一杯茶。 “何镇长，莫科长，你们可是稀客呀。有什么事，何镇长打个电话给我，我马上到您那，怎么敢劳烦两位亲自到来噢。” “教授客气了！我们之间，近在咫尺。您到我那，和我到您这，有什么区别？水燕，把情况向教授汇报汇报。” “是，镇长。”莫水燕说罢，便将吕帆决定捐资建造外科大楼的情况，向施远腾详细说了一遍。 “吕老板说，他捐资建外科大楼和里面的装修，保证大楼建设好后能正常使用。至于科室运行所需要的大型仪器，不在他捐资之列。”这位吕老板，一是一，二是二，清清楚楚。 “还有，杨文，杨老板说了，他捐资八百万，用于购买部分仪器设备。黎志超老板，继续捐资两百万，用于仪器设备的购买。”莫水燕对每一笔资金，都非常清楚。 施远腾听罢，倏忽从沙发站起，一把握着何镇长的手，说：“谢谢何镇长！谢谢你们！你们不仅为医院雪中送炭，也是为我雪中送炭啊。”施远腾显得很激动。 其实，施远腾一直没有联系何镇长，是担心这些谣言的出现，可能会为何镇长带来负面影响。想不到，何镇长不仅不理会，还继续给予坚定的支持。此时的施远腾，怎么可能不激动？！ 第四百一十六章 调皮的毓文 “教授不用客气！我与教授，又不是第一天相识，教授的为人，难道我不知道？如果被一些小人的几句谎言，我就退缩了，我不仅对不起教授，也对不起热情的乡贤，对不起我自己。”何镇长也有点动情了。 “对呀，每一次捐款的使用情况，你们李科长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像咱们镇长说的，我们不会被小人所利用。”莫水燕也表示自己对施远腾的信任。 “谢谢你们！刚才开会，我还对他们说，我没事，大家安心做事。其实，面对这样的谣言，要说我一点心理波动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这段时间，我没有去找何镇长，也是不想将麻烦带给你们。那怕再困难，我一个人可以承受，就绝对不会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想不到你们对我施远腾如此信任，我再次表示感谢！”施远腾说罢，打电话给李艺彤，让她到自己的办公室。 很快，李艺彤便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李艺彤与何镇长和莫水燕都认识，彼此都很信任。施远腾将刚才莫水燕说的情况告诉李艺彤，并请李艺彤与莫水燕一起，将相关手续办好。 “李科长，还是像以前一样，将账目做得清清楚楚，让所有人都放心，也让一些人死心。”施远腾特别叮嘱李艺彤。 “施院长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李艺彤知道，这次的捐款，对于医院，对于施远腾，意义都是十分重大的。 李艺彤与莫水燕一起离开，施远腾则继续与何镇长一起喝茶聊天。说到这次的谣言，何镇长虽然非常愤怒，但他也和施远腾一样，感到无可奈何。 晚上，刚吃完饭不久，施远腾正坐在茶几前喝茶，毓文的电话打了进来。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施远腾心中忐忑。 “宝贝，结果怎么样？”施远腾开口便问。 “老公，你是希望有呢，还是希望没有呢？”毓文开始卖关子。 “说实话，我真心希望有。一来，可以让你拥有一个女人应该拥有的、完整的人生。二来，也可以为一龙带来一位甚至两位弟弟或者妹妹。”施远腾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腾哥，我就喜欢你的这份真。不藏不掖的，好。” “哎，宝贝，你别光说这些呀，快告诉我结果吧。” “是不是有点急了？” “什么有点，是很急了。赶紧的，宝贝，别玩了，告诉我。”施远腾还真的急了。 “别急，我还是要让我万能的腾哥猜一猜，究竟是有还是没有。”毓文继续吊着施远腾的胃口。 “让我猜一猜是吧？好，那我就猜一猜。宝贝，听好咯。我屈指一算，宝贝是有了，一定是有了。”施远腾也调皮起来。 “哈哈……腾哥，你就别搞什么屈指一算了，说说你是怎么分析的。” “好吧，我说一说，你看看对不对。” “第一，你身体很健康，经期一直很正常。这次经期推迟，而且你不懂医，推迟了两个月才告诉我。像宝贝这样，正值生育最佳年龄的女性，两个月不来月经，很能说明问题。” “第二，咱们再汉南时，一直没有采取措施。当时你说正处于安全期，其实，所谓的安全期，只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安全期。在安全期怀上的人，多的是。” “这第三点嘛，更说明问题。我的宝贝做事一向沉稳，这一次，却吊足了我的胃口。如此反常，必不寻常。说明宝贝心情很好，说明大宝贝其实也是想要一个小宝贝。好了，分析完毕，请裁判评分。”施远腾一旦分析问题起来，语气虽然调皮，逻辑却一如既往的严密。 “腾哥，你知道吗，我就喜欢听你‘第一……第二……第三……’这样说话的方式，如果在现场，还能看到腾哥迷人的风采。” “哎，宝贝，别扯远了，说结果，说结果。”施远腾故作着急，其实，此时的施远腾，已经猜出结果了。 “嘿，我还能说什么说。什么事情，经你这么一二三的分析，还藏得住？嗯，听着都有点惊悚感。” “哎，高兴的事情，别往恐怖上说。” “对，对，对。腾哥说的对，我错了。唉，我还是说了吧，在腾哥面前，我无处遁形。是的，你分析的很对，我有了。而且，正如你说的，我真心喜欢有一个小宝贝。”毓文在施远腾滴水不漏的分析面前，没有了脾气。 “噢耶！太好了！啵、啵、啵。”施远腾隔空送去三个吻。 “我就知道，腾哥也是很高兴的。”毓文很清楚施远腾的心思。 “宝贝，现在开始，不适宜做剧烈运动，不准喝咖啡和浓茶，也不能喝酒。其他嘛，一切照旧，适当的活动还是要的。既有利于胎儿，也有利于你的身体健康。” “收到，我明白了，腾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嗯，我得忙完这阵子才能到你身边，我这个做老公的，实在失职。以后，我一定努力补回来。” “腾哥，你可不要这样说。你现在正在风暴眼中心，你能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心愿。等你处理完这些事情，有空再上来。” “谢谢宝贝的理解！记住，千万不要熬夜哦。” “嗯，一定记住你的叮嘱，保证严格执行。好了，你赶紧歇一歇，准备休息。”毓文说完，不等施远腾再说什么，马上收线。 毓文担心，他们这样聊下去，会聊个没完。她很清楚施远腾的性格，知道这件事后，会更在意自己的感受，不会轻易收线。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干脆点。这是毓文的聪明之处，也是很多与施远腾在一起的人所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周三上午，又是施远腾坐诊的时间。一如往常一样，施远腾的诊室前，人山人海。负责维持秩序的护士，已经开始适应了这种情况，并掌握了应对的办法。 第四百一十七章 蛇终于出洞了 接诊的第一个病人，便是施远腾心中牵挂的韦小月。自从上次为她看完病，施远腾始终担心，自己一点止痛药都不下，她能承受得了吗？ 当看到韦小月夫妻俩脸带笑容走进诊室，施远腾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用猜，韦小月的病情肯定大大好转。 韦小月刚坐好，她的丈夫便将一个塑料袋递给施远腾，说：“施院长，这是送给您的。上次来看病，看见您不停的说话，不停的喝水。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罗汉果，用来泡水喝，润喉利肺。一点心意，请施院长务必笑纳。” 施远腾赶紧接过来，说：“谢谢你们！你们不必客气。” “我们这不是客气。施院长，我妻子这病，在我们西江省看了很多名医，一直没有效果。在您这，才看一次，一个月几十块钱的药。这个月，她的头痛奇迹般地消失了。” “还有哦，我们在西江省看病，感受到的都是一个字，‘冷’。冷冰的面孔，冷漠的态度，冷冷的话语。而在施院长这，我们感受到的，是一种温暖，一种关怀，一种被尊重的感觉。” “施院长不仅医术高明，医德更是高尚。我们小镇不大，不少人都知道我妻子的病。这次回去，他们看到我妻子的情况这么好，还听我说用钱这么少。他们都说，以后有病，就到慈心医院来。” “非常感谢你们对我，对我们医院的信任。来，说说服药后的情况给我听听。”施远腾知道，如果不制止，病人的丈夫的话还会继续说下去。 “自从吃了施院长开的药，我的头痛再也没有发生过。现在，我睡得香，吃得香，干家务活一点问题都没有。老公现在还不给我外出干活，我感觉，外出干活也没问题。”病人说起话来，也是眉飞色舞。与第一次来看病时相比，判若两人。 “这个月有没有吃过止痛药？” “没有，没有头痛，我吃什么止痛药？再说了，止痛药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效果了。”韦小月给予肯定的回答。 “嗯，很好，你必须继续吃药，最好能坚持服药三个月。如果这三个月都没有头痛发作，我再为你慢慢将药物减掉。” “好，我听施院长的。我这条命是施院长给的，其他人说的话，我一概不听。”韦小月经历过这次“生死劫”，再也不相信其他医生了。 这看似是其他医生的无奈，其实也是施远腾的无奈。以施远腾一个人的能力、精力，如何能应付得了这越来越多的病人？ 每一次坐完门诊，施远腾都必须在宿舍里睡一觉，才回家吃饭。施远腾必须这样做，为自己，为儿子，也为毓文和未来的孩子，他必须保证自己一切安全。 回到家，吃完饭，与一龙一起说说话，玩一会。施远腾才去洗澡，然后在客厅中慢慢品茶。 自从知道毓文怀孕，施远腾是有点心急的。他很想到汉南去，陪陪毓文。可现在医院的情况，显然不能离开，这使施远腾心中难免牵挂与愧疚。 思量间，古筝版的“高山流水”响了起来，悦耳动听。施远腾拿起手机一看，心中不由一紧。 “辜大哥您好！” “施老弟好！呵呵，蛇，终于出洞了。” “哦，辜大哥知道这条蛇了？” “知道，当然知道。没有实锤的事，我也不会找施老弟。” “辜大哥，方便告诉我不？” “方便，当然方便。不然，我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今天，冯秋林来找我了。说接到群众举报，老弟您有以前说过的这些问题。” “哦，还接到群众举报？不错嘛，师出有名。” “对呀，他以为天下的人，就他最聪明。其实，这种人最愚蠢。” “呵呵，辜大哥说的对。这种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在辜大哥面前，更不值得一晒了。” “我当时对他说，有群众举报，那很好啊，我们最讲究真凭实据。呵呵，当我请他拿出群众举报信的时候，你猜他怎么说？” “呵呵，我还真猜不出来。”施远腾其实并不想猜，他想听。 “他说是群众口头举报，而且他是间接听来的。我当时也想试探一下他的真实想法，便问他，他想怎么办？为什么要来找我？” “这个混蛋还真敢说。他说，既然举报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应该由有关部门出面彻查。他还说了，慈心医院发展这么快，资金的使用量会很大，这些事，应该是真的。” “当时我就发火了，我问他，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在做有罪推定。你连一张署名的举报信都没有，你就肯定说施教授是有罪的？如果我说，有群众举报你冯局屁股不干净，然后马上启动调查程序，你怎么想？” “他当时马上软了下来，而且是非常的软，软得我心里起了疑点。以我多年的经验，这个人，也许真的不干净。”辜汉强不愧为老手。 “谢谢辜大哥如此出面为我说话。我想问一句，如果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他有问题，辜大哥要拿下他，难不难？” “应该不难。周必才的事情相信您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会忘记呢。如果不是大哥你出面，还没这么快搞定呢。” “这个周必才的背后的人，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对冯秋林并不买账，如果我有足够的证据，估计不需要通过您的同学，就可以解决掉。” “谢谢辜大哥！我手上就有关于这个家伙的证据，但我不知道怎么样给您才好。因为他刚到您那闹事，我马上与您见面，对您非常不利。” “老弟说的也是，您让您手下的人拿给我，怎么样？” “我手下的人，这个家伙都认识，还是会影响到您。” “嗯……我给您一个邮箱，您想办法，以一种别人查不出来路的方式，将材料发给我。您看，这样可以不？” “好，这样好。这段时间，我们暂时不要见面。等您处理完这件事，我们再聚一聚。”  第四百一十八章 反击坚决反击 “好，我马上将邮箱发到您的手机。我收到后，马上处理。这个混蛋，一定要拿掉他才行。哦，对了，老弟，如果您能找到合适的人来代替他，就更理想了。” “这个有点难，我试试吧。” “不急，咱们联合起来，将节奏控制好。我希望，拿掉一个笨蛋，换上一位老弟认可的人。” “谢谢辜大哥，我这就想办法将资料发给您。另外一个问题，我得想一想。” “好，我等您的资料。”说罢，辜汉强便收了线。 还没接收到辜汉强的邮箱地址，施远腾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施远腾一看，马上笑了。 “阿明你好！” “腾哥你好！姓冯的开始动手了。” “嗯，刚才辜检给我电话，已经将情况说了。等一会，我将辜检的邮箱发给你，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将材料发给他，又不能让人知道，你这邮件是从哪里发出去的。” “这个没问题，太简单了。” “好，一会发出去后，告诉我一声。”施远腾说完，便马上收线。再从信息中提取辜汉强的邮件地址，发给黎明。 以施远腾的估计，这样的事情，对于黎明而言，真是小菜一碟。所以，他想等黎明处理完后，再安排他走下一步。 果然，黎明很快打来电话，告诉施远腾，已经将邮件发了出去。 “阿明，林院长你认识吧？” “认识。” “你现在开车，到医院的门口等一下，将林院长接到我家里来。有些事情，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才行。记住，尽量不要被认识你的人看见。” “收到，我马上就去。”黎明二话不说，马上行动。 “林院长您好！我是施远腾，您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方便，施教授您说。”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与您商量一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到我家来一趟？” “方便，不过，我没去过您家哦。” “没关系，您亲自开车来反而不好。我让我的好兄弟黎明去接您，您现在到医院门口，看见一辆黑色的速腾，你坐上去就是。” “好，我马上去。”林宇宁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这是他认识施远腾以来，施远腾找他最为紧急的一次，也是最为谨慎的一次。 很快，黎明与林宇宁一起来到施远腾的家。施远腾请他们在茶几前坐好，并为他们各端上一杯茶。 “林院长，我的担心真的成了事实。有人想用谣言来攻击我，而且已经开始动手了。” “哦，真有这样无聊的人？是谁？一定是我认识的吧？” “林院长真是聪明，一点就明。这个人，就是冯秋林。今天，他已经告到辜检那里，还言之凿凿的说，这一定是真的，我一定是这样做的。” “果然是小人，这个混账东西。教授，您准备怎么办。” “反击！我并不是一个惹事的人，但也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既然他对我发起攻击，想置我于死地，我别无他法。反击他，将他置于死地。” “不过，这个过程中，有些问题还是要与林院长您商量。医院是不是有一位叫李烨的副院长和一位叫唐明志的医务科科长。” “对，是有这么两个人。” “他们怎么样？” “不好！这位李烨，心术不正，与以前的肖亚明差不多，而唐明志是李烨提拔上来的。可以说，他们是一丘之貉。” “对于副院长的任命，林院长有没有这个权力？” “他们会征求我的意见，但最终的任命权不在我这。就像这个李烨，我根本不想他上来。” “我明白了，我建议，林院长还是物色一位你信得过的。当他们征求你的意见时，你可以提出来。至于唐明志，不足为患，不用理会他。”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一旦拿掉冯秋林，谁接这个班比较好？” “这个，嗯……”林宇宁似乎有所顾忌地看了黎明一眼，施远腾马上明白林宇宁的意思。 “林院长请放心，这位阿明，是我的亲兄弟。以后如果我请林院长帮助我办什么事，而我又没有空。您只要见到阿明，就当是见到我一样。我这样说，林院长明白吗？” “明白，阿明，对不起。这种事，我必须小心。” “理解，请林院长不用客气。”黎明马上回答。 “如果有可能，我看凤歇市卫生局的陈伟伦不错。在体制内，谁没有一点小毛病？但以我对他的了解，绝对没有大问题。关键的是，我的话，他肯听。” “嗯，这个人选确实不错。呵呵，就看天意咯。”施远腾的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一看，马上对他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辜大哥您好！” “施老弟您好！呵呵，材料收到，他们死定了。你放心，我明天就收拾他们。我刚才说的人选，有没有眉目？” “我想了一下，感觉凤歇市卫生局的陈伟伦不错。在我办医院期间，他帮了很多忙，而且做事踏实，干净。如果可以，请辜大哥帮他一把。” “这一次，肯定也要拿掉李烨吧。至于由谁来顶替他，我倒是有个建议。就是征求林宇宁院长的意见，在我心目中，人民医院历任的院长，以林院长最好。听他的意见，应该没错。” “好，施老弟的速度可真是快，有点杀伐果断的味道啊。好了，我全部收到，也一定尽力而为。” “谢谢辜大哥，我静候辜大哥的好消息哈。”说罢，施远腾便收了线。 一旁的林宇宁，早已惊讶得张大了嘴。什么情况？这位在长洲很多人害怕的人物，竟然与施远腾以兄弟相称。 而且，听辜汉强的口气，对施远腾十分客气。咝……林宇宁不禁暗中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人，如果与之为敌，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相反，与之为友，则有百利而无一害。 孰轻孰重，林宇宁心中已经掂量得非常清楚。以前自己以为帮了施远腾很多的忙，其实，施远腾如果想要拿掉自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第四百一十九章 冯秋林的迷之自信 “林院长，时间紧迫，请您回去找您信得过的人谈一谈。当然，不能将话说死，更不能将我们今晚商量的情况告诉你找的人。”施远腾对林宇宁说。 “好，我马上回去。陈伟伦那里，我先放一放，如果他真能成功，我再找他细谈。”林宇宁知道轻重缓急。他马上与施远腾告别，由黎明开车，将他送到医院。 “腾哥做事，步步领先。这样的预判能力，真是无人能及。”黎明一边开车回家，一边暗自发出感慨。 施远腾在家也没闲着，他必须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张慧。 “慧哥您好！休息了吗？” “还没有，这个时间，给我电话，肯定有事。” “呵呵，还是慧哥了解我。”于是，施远腾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还真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这样的混蛋，必须一撸到底，绝不留情。放心，辜检那里如果不行，我来办。不过，撸掉这样的人物，辜检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我必须向您汇报一下。” “又来了，什么汇报不汇报的。是对我说一声，知道么？”张慧不想自己与兄弟之间，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导致他们的关系变了味道。 “呵呵，慧哥，是我的不对，用词不当。” “岂止不当，是大大的不当。咱们亲如兄弟，别说些虚头巴脑的话。阿腾，以后再这样说话，我可要骂你咯。” “好，听慧哥的，保证不再犯。” “这就对了嘛。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毓文，免得她担心。” “嗯，我也是这么想。就算他们真的来查，我也是清白干净的。没必要对毓文说，谣言已经令她有点烦了，再说这事，她可能会暴走的。” “哈哈，暴走这个词就用得好。还别说，毓文如果知道，真有可能暴走。好了，安心休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哦，对了，你叫黎明将材料发一份到我的邮箱。” “好，我马上打电话给他。慧哥晚安！”施远腾说完，便收了线。 施远腾长吁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庆幸，张慧的这一声断喝，让自己清醒过来。是啊，出来办医院后，接触社会上各层次的人多了，自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慢慢地，自己身上特有的棱角也被磨得失去了原有的锐利。 施远腾再度深吸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是的，因为工作太忙，以前每天睡前反思自己的习惯没有了。今天张慧的话，无疑提醒自己，不能忘掉自己的根本。 想清楚后，施远腾打电话给黎明，让他将一份材料发到张慧的邮箱。 林宇宁回到家，静静地想了一会，始终找不到头绪。为什么拿掉冯秋林，会涉及到李烨呢？施远腾或者说辜汉强究竟掌握了什么材料，杀伤力如此厉害？ 虽然想不清楚，他也不敢问施远腾，更别说去问辜汉强了。林宇宁马上打电话，请他的手下，医院办公室主任邹子健到他家里来。 本来，林宇宁是想将邹子健放在医务科锻炼一段时间。将来如果有机会，他便顺利成章地将邹子健提拔到副院长的岗位。 令林宇宁想不到的是，李烨通过各种关系，对林宇宁进行施压。最终，顶不住压力的林宇宁选择了屈服，被李烨安排他的亲信唐明志，坐上医务科科长的位置。 林宇宁将邹子健叫到自己的家里，将情况告诉他。当然，林宇宁不可能将与施远腾商量的事情告诉邹子健。 林宇宁自己手上也没有多少资源可用，他告诉邹子健，是想让邹子健有思想准备。在林宇宁心中，最不济的结果，是可以趁机将邹子健安排到医务科科长的位置上。当然，如果能一步到位，自然更好。 “子健，你看看自己手里有没有什么资源。如果有，抓紧活动。有时候，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 “谢谢林院长的关爱。我尽力而为吧，说真的，我手上也没什么资源可用。”邹子健还是挺老实的。 “好，我明白了。以平常心对待它，得则我幸，失则我命。好吧，回去想想，有资源就抓紧用，没有就顺其自然吧。” 林宇宁送走邹子健，自己则陷入了深思。 很显然，施远腾以前对自己的各种好，是不求回报的。如果想求回报，以施远腾的能力，绝对可以搞定。 林宇宁相信，也愿意相信。施远腾以前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想为医院好。想到这里，施远腾在林宇宁心中的形象变得高大而且清晰起来。 辜汉强的动作非常快。第二天，冯秋林便被限制起来，并被叫去问话。 当看到辜汉强坐在自己的面前时，冯秋林整个人像傻了一样。昨天自己才到辜汉强面前告施远腾的状，并要求辜汉强去调查施远腾。想不到，今天辜汉强却直接将自己叫到这里进行问话。这样的反差，确实令冯秋林背后发凉。 每一个人，在做某一件事的时候。不管这件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都会认为，只要自己不说，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冯秋林也一样，他坚信，这些民营医院的投资者，不敢拿自己的医院开玩笑。一旦将这些事情说出去，他们的医院首先受累。所以，他坚信，辜汉强是查不到自己的。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迷之自信，冯秋林并不将辜汉强放在眼里。辜汉强也在用平和的话语向冯秋林提问，当听到一个又一个的“没有”时，辜汉强眉头一皱。 “冯秋林，我可把丑话说在前。自己交代，与被查出来，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有一句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的社会，但凡走过，必留痕迹。你敢肯定，你走过的地方，所做过的事，不留痕迹？”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组织和人民的事，我倒是对辜检的做法表示高度的怀疑。我昨天才找您举报施远腾，今天你却将我叫到这里来问话。我强烈怀疑，您这是在帮助施远腾洗脱罪名，打压我这个无辜的人。” 第四百二十章 天降喜信 “呵呵，你是不是无辜，我心里非常清楚，也请你老实交代，否则，谁也救不了你。至于施远腾，不用你操心，该查的，我们一个都不放过。” “说吧，将你做过的、见不得光的事情说出来，也许能从轻处理。”辜汉强其实并不想将事情做绝，只要冯秋林能主动坦白，他会从轻处理的。 不在现场的施远腾，断然没有想到，辜汉强有这样的想法。这是他极不情愿看到的结果。是啊，谁愿意做一个被毒蛇反咬一口的“东郭先生”？。 看来，与辜汉强接触并不是很多的施远腾，并不了解辜汉强的性格，更高估了辜汉强的能力。 辜汉强身上缺乏的，正是施远腾身上那种，当手握胜券时，所应有的强硬与果断。也许，这也是辜汉强在长洲市，一直像一个透明人一样存在的原因吧。 看见冯秋林冥顽不化，辜汉强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不说，我来告诉你吧。” 于是，辜汉强将冯秋林如何将手伸向长洲的民营医院，如何索取他们的“干股”。这些干股的钱是通过什么渠道进到他的腰包的，其中又有什么人参与。 听着辜汉强一五一十地、一件件地将他所做的事情，清晰无误的说出来，冯秋林终于崩溃了。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辜汉强，有气无力的说：“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你究竟派谁打入了他们管理层的内部？否则，不可能掌握这些材料。”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施远腾干的？我知道这个家伙很厉害，一定是他干的，是不是？”疯癫一般的冯秋林，突然声嘶力竭的叫道。 “呵呵，你想多了。施远腾才没这么多闲工夫管你这些破事，难道你没有想过，这些老板们都很乐意将他们的血汗钱白白送给你？”辜汉强绝对不想将事情往施远腾身上扯，否则，后患无穷。 “啊……”冯秋林沉默一会，突然大叫一声。 “庞国强，一定是庞国强这个杀千刀的家伙。踏马戈壁，我早就看出这个家伙有异心了，想不到他背后捅我一刀。”冯秋林似乎已经清楚，这次是谁在背后对他捅刀。 “这次问话，我们有视频监控，也有音频录音。”辜汉强微微一笑。他很高兴，自己已经成功地将冯秋林的目光从施远腾的身上引开。 “来，将这份问话记录签上你的名。”辜汉强示意记录员将问话记录递给冯秋林。冯秋林听说有录像和录音，再也没有对抗下去的勇气，乖乖的在问话记录上签了名。 谨慎的辜汉强，昨晚听了施远腾的建议后，已经和上头进行沟通。上头已经同意，陈伟伦替代冯秋林，成为新的长洲卫生局的局长。 至于人民医院副院长的人选，上面也同意辜汉强的想法，以林宇宁的意见作为重要的参考。冯秋林签名后，辜汉强马上打电话给林宇宁，征求林宇宁的意见。 早有准备的林宇宁，将自己的想法和理由说了出来。辜汉强没想到，林宇宁的准备是如此的充分，他心里在嘀咕：这会不会是施老弟的想法？ 辜汉强将想法在大脑里过了一遍，才将上午调查冯秋林和咨询林宇宁的结果向上汇报。 过了一会，辜汉强接到通知，下午两点半，在长洲的机关会议室，召开一个紧急的临时会议。 下午的会议，陈伟伦也被请来列席参加。陈伟伦万万想不到，天上突然掉下一个大馅饼。而这个大馅饼不偏不倚，正砸在他头上。 一直到会议结束，陈伟伦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天大的喜信，就这样突然降临到自己的头上。直到辜汉强走到他身边，向他道喜时，陈伟伦才反应过来。 “谢谢辜检！我一定将工作做好，不辜负辜检对我的期望。” “哎，陈局长，你这话可不对。不是不辜负我的期望，而是不辜负上层领导对你的期望，也不要辜负你的朋友对你的期望。” “是，辜检说的很对。但是，在辜检面前，我还是要向辜检保证，一定做到清正廉洁，请辜检监督、批评和指正。” “嗯，你说的很对。有一句话说的好，手莫伸，伸手必被捉。希望陈局长好好干，做出实实在在的成绩。”辜汉强说罢，与陈伟伦握手道别。 “不辜负朋友的期望？嗯，一定有人帮我了。会是谁呢？辜检肯定从中帮了自己，但一定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 “林宇宁院长？自己虽然与他关系不错，但陈伟伦是知道林宇宁的能力的，他帮不了这么大的忙。哪又会是谁呢？” 突然，陈伟伦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噢，能够请得动辜检的，非此人莫属。一会联系林院长，请他吃饭。” 陈伟伦走出大院，打电话给林宇宁。 “宁哥，非常感谢您！您今晚有空吗？今晚想请您吃饭。”陈伟伦对林宇宁非常客气。看来，正如林宇宁说的，陈伟伦是能听得进林宇宁的话的。 “有空，你定好地方后，发一条信息给我。另外，最好请一下施教授。” “好，我听宁哥的，我一会定好地方再发信息给您，然后再请施教授。”林宇宁的话，证实了陈伟伦的猜测。是啊，在自己认识的人中，也只有施远腾有这个能力。 接到陈伟伦的邀请电话时，施远腾正从建设工地回到他的办公室。 “谢谢陈局长！也恭喜陈局长！我今晚一定准时到。”施远腾回答得很干脆。因公因私，他都必须出席这次的宴请。 施远腾的回答，进一步压实了陈伟伦的猜测没有错。从一开始，施远腾便知道自己有今天。 “施教授，您的这份大恩，我陈伟伦将来一定报答。”陈伟伦深知，他这种级别的人，是很难升到这个地方的。正因为如此，陈伟伦才有如此的暗中发誓。 施远腾打电话告诉张姨，自己今晚不回家吃饭，让张姨不要等。 当施远腾赶到夏威夷酒店订好的房间时，林宇宁与陈伟伦已经在等候。 第四百二十一章 陈伟伦恍然大悟 “实在抱歉，让两位久等了。”施远腾刚进门，便对他们说。 “教授不用客气！从医院下班回来，这个时间已经是很赶的了。”陈伟伦知道，从慈心医院到长洲，需要走多长的时间。 “来，教授，您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坐在这。”林宇宁不由分说，将施远腾拉到主座上坐好。 “林院长，这样不好吧？” “今天晚上没有什么好不好的，请教授听我安排一次。”林宇宁难得在施远腾面前“强硬”。 “好，都是老朋友，我也不客气。其实，坐哪个位置，都不会影响咱们的友谊，对不对？”施远腾笑着说。 “对，教授能这样说，我很高兴。教授可能不知道，我与陈局长，也是老朋友了。”林宇宁故意这样说。 “哦，是吗？那我们都是朋友，更不要客气咯。”施远腾也非常默契地配合着。 “今天可真是喜事连连啊。”林宇宁再次打哈哈。 “是吗？怎么个喜事连连？林院长说来听听。” “在医院搞风搞雨的李烨被拿掉了，我的下属邹子健得到了提拔，这是喜事一。我的老友，伟伦从凤歇荣升到长洲任卫生局局长，这是二。怎么样，教授，这算不算喜事连连呀？” “算，绝对算。来，我先敬两位。祝陈局长仕途畅顺，步步高升！祝林院长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哈哈，教授的祝福词说的好。来，咱们干杯。”林宇宁今晚确实高兴。他一直担心，邹子健未必能拿得下这个位置。想不到，一切如此顺利。经历过那天晚上的电话，林宇宁有理由相信，这是辜检背后发力促成的。而辜检肯这样做，当然是看在施远腾的份上。 “宁哥，今天这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没有半点心理准备。这杯酒，我敬宁哥您的。”陈伟伦并不知道林宇宁与施远腾俩人，在这件事中，谁发挥了关键性作用。他干脆先向林宇宁试探一下，看看林宇宁的反应。 “哎，伟伦，你这杯酒，应该先敬教授才对。”林宇宁果然给出明确的信号。 “呃，林院长，您这样说不对。这样吧，咱们一起敬陈局长一杯。”施远腾反应很快，马上将林宇宁扯了上来。 “好，我们一起敬陈局长。”林宇宁突然醒悟，施远腾这是在提醒他，陈伟伦才是长洲的卫生系统新的领导者。 陈伟伦与两位碰杯和喝酒，然后，再站起来，斟满一杯酒，对施远腾和林宇宁说：“两位大哥，我陈伟伦心中明白，这一次，我能走到这个位置，必定是两位大哥帮助的结果。来，我这杯酒，是敬两位大哥的。” 施远腾与林宇宁对视了一眼，也站起来。他们都没有接陈伟伦的话，但都与陈伟伦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教授为人一向谦和低调，如果我没猜错，这次的调动成功，教授居功至伟。这一杯，是我单独敬教授您的。” 施远腾与陈伟伦碰杯并将酒喝干。 “陈局长，您这话说的不对。这次，您能调动成功，第一功应该记在林院长头上，其次应该记在辜检头上。至于我，只能算是敲边鼓的人。” “呵呵，教授，您这不是将话说反了吗？好了，咱们不纠缠这个。我只是希望，陈局长不要忘记，今天的所有好事，都与教授有关。来吧，我们大家再来一杯。”林宇宁这样说，陈伟伦心中明白，施远腾也不好再说什么。 正聊得欢，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辜大哥您好！” “施老弟好呀，方便说话不？” “方便，辜大哥请说。”施远腾一边回答，一边对林宇宁和陈伟伦示意，让他们不要出声。 “今天的事情很顺利，冯秋林这个家伙一开始还想抵赖，当我将证据说出来时，他彻底崩溃了。” “对于这个结果，上面也是很满意。呵呵，老弟神机妙算，一切如愿。” “哎，我那有这个能耐，一切都是辜大哥的功劳。回头见到林院长和陈局长，我要他们请辜大哥吃饭才行。” “别，老弟千万别这样做。老弟不知道，在我们这条线，最忌讳的，就是与某件事的既得利益者有说不清的瓜葛。” “啧啧，辜大哥，幸亏您说。不然，我真会犯了大错。行，改天咱们哥俩聚一聚，聊一聊，怎么样？” “哈哈，这个当然可以。最近还在忙，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再约您。” “好，一切听辜大哥的安排，谢谢辜大哥所做的一切。” “咱们之间，别再说什么谢不谢的。好了，改天再聊，再见。”辜汉强说完，便收了线。 “陈局长，你明白了吧？”林宇宁意味深长地看了陈伟伦一眼。 “明白了，再不明白，我就是白痴了。” “明白归明白，今晚的事，今天的事，千万不要对外说。”林宇宁再次提醒陈伟伦。 “知道，请宁哥放心。这点觉悟，我一定有，也必须有。”陈伟伦像林宇宁一样，被施远腾与辜汉强的对话彻底震惊了。 如果一开始他还想着林宇宁从中帮了不少忙，那么，施远腾与辜汉强的这番通话，他彻底明白了。如果没有施远腾，林宇宁一点忙都帮不上。甚至，林宇宁也会自身难保。不然，林宇宁为什么对今天的结果如此高兴？ 令施远腾想不到的是，此时此刻，辜汉强正在向张慧汇报。身处辜汉强的位置，有责任向他的上级部门领导汇报。当然，他如果选择不汇报，也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这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而且，整个处理过程合法、合理、合规。辜汉强选择汇报，自然有他的小算盘。 张慧是何等人物，哪能不明白辜汉强的这点小心思。更何况，张慧早已看过黎明发给他的材料。这样的人渣，如果辜汉强都不能处理好，张慧很有可能要动他了。 “辜检辛苦了！这件事，你处理得非常好。合理、合法、合规，又充分尊重了林院长的意见，使能者上，庸者下，很好。” 第四百二十二章 脱不了身的黎明 “其实，现在卫生系统的问题，根源并不在战斗在一线的医生、护士和医技人员们。真正的根源，是各个层级的管理者。” “像这次的冯秋林，他一个人，就可以将长洲的民营医院置于死地。这样的事情，或者类似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发生。” “民营医院，是公立医院的有益的补充。好的民营医院，能分担公立医院很多的任务和压力。” “像慈心医院这样的民营医院，书记就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老百姓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放眼看看，现在有哪家公立医院，能够在老百姓心中获得良心医院，百姓医院的评价？” “所以，对于卫生系统，请辜检抓住重点，抓大放小。对于那些占着领导岗位，干着苟且营私的勾当的害群之马，绝不轻饶。”张慧正想借此机会，提醒辜汉强。 “谢谢领导的指点。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卫生系统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辜汉强听话听音，知道张慧想强调什么。 当施远腾回到家里一会，才接到张慧的电话。从张慧的口中，知道辜汉强做了什么。 “慧哥，我刚与林院长吃饭回来，本来想洗个澡再给您打电话的。慧哥，关于辜检与您的通话，您怎么看？” “哈哈，我倒想听听阿腾你的看法。”张慧反问施远腾。 “嗯我说说看，如果不对，请慧哥点评。” “自从您升职的消息公布后，辜检对我变得热络起来。我与他的交情，其实也没有这么深，他这样做，目的是很明显的。” “呵呵，这个世界，到处都有无利不早起的人，辜检无疑也是其中之一。他对我好，其实是看重我背后的您。” “所以，我一直不想请他出面为我办什么事。只是这一次，姓冯的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如果我不反击，就有可能背上黑锅。” “这件事，刚好给辜检逮住了，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呵呵，我也不想老麻烦慧哥，干脆顺水推舟，请他出面将事情办了。” “姓冯的这些破事，放在任何一个在辜检这样位置的人身上，都可以将姓冯的办死。但依我看，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因素，辜检未必会主动出击。” “辜检这个人，太过明哲保身，缺乏胆魄，属于谨小慎微的人。当然，这样的人，慧哥如果用得好，也是能做一些事情的。”施远腾将心中对辜汉强的看法说了出来。也只有在张慧面前，施远腾才会说这样的话。 “好，真是好。哈哈，阿腾，依我看，没什么人能经得起你的分析。你对辜检的分析，可谓入木三分。我已经观察他很久了，他确实是这样一个人。” “以前我到长洲办事，老是不得力，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不过，凡事都有正反两方面。正如阿腾你分析的，辜检不是一个搞事的人。而我，正需要这样的人，能按指令办事就行。” “他的能力还是有的，就是太谨慎。如果他有阿腾你一半的胆识，也不至于如此窝囊。好了，这件事，说到底是一件好事。这次以后，看谁还敢用谣言做章。” “对了，你什么时候上汉南？别丢下毓一个人太长时间，这样可不好。” “慧哥说的对，我有一个比较长远的计划。” “哦，还有长远计划，说来听听。” “医院正在建设外科和妇产科，现在进度很快，估计十一月左右可以开张。我正逐步将管理的权限下放给一灯和可俊。” “到时候，我再到汉南。这次上去，估计会待很长时间。” “为什么？难道你不管理医院了？” “是的，起码要放手给他们管理一年半载，如果他们胜任，我干脆放手。当然，我这个院长的职位还留着，目的是平衡他们两个，等时机合适，我才彻底退出。” “嗯，阿腾，你这个安排，似乎有着特别的深意。” “呵呵，慧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毓有了，我必须陪在她身边。不仅要陪在她身边，还得帮忙管理酒店的事情。” “啊，你是说，毓有了？” “对，有一个多月了。” “哇塞，太好了。看来，吴阿姨的话，打动毓了。嗯，你这个安排好，我支持你。这段时间，如果需要帮忙，你尽管给我电话。记住咯，不要怕麻烦我。呵呵，太好了，到时一龙也上来吧？” “对，我是这么想的，有些工作我还得做一做，希望能无缝对接。” “哈哈，你这个精灵鬼，什么事情都被你算得死死的。好，这才是我的阿腾，我熟悉的好兄弟。我明白你的想法了，方便的时候，我会对毓说说。” “谢谢慧哥的理解。我也正担心毓不理解呢，以为我不在乎她。” “放心，这个交给我，我来说服她。” “呵呵，有慧哥这句话，我当然放心。”俩人又聊了一会，才结束通话。 第二天上班，施远腾正在办公室里喝茶，黎明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阿明，这么急干嘛？” “嘿，这不是有事嘛。” “很急的事？” “对，很急。医院的建设速度太快，我必须日夜加班，否则，仪器设备会拖医院建设的后腿。” “所以，腾哥吩咐的，帮助战鹏筹办婚礼的事，估计我很难胜任咯。看看腾哥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代替我。” “哦，是这样。别怕，时间还来得及。战鹏那里，有没有特别的要求？” “没有，他提的要点，我都记在这张纸上。”黎明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 “好，给我吧，这个我来安排，你不用操心。医院的事，只有你才能搞得定，婚礼的事，很多人都可以搞得定。”施远腾非常干脆，轻重缓急，拎得很清。 “对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叫上多几个人帮你。艺彤的老公应该上手了吧？” “他不错，帮了我很大的忙。现在很多事情，都是我来做计划和谈判，他去实施。”  第四百二十三章 身上满是你的味道 “好，那就好。医院建设的进度不能耽误，有问题或者有困难，及时反映。” “知道了，腾哥，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好，去吧。要注意，不要熬夜，要注意身体。” “好，腾哥也要注意。”黎明的回答声响起时，人已经走远了。 对于黎明说的问题，施远腾早有考虑，也正准备找黎明谈。想不到，黎明抢先一步，找他来了。 李艺彤的老公卓光辉一直在黎明的带领下做事。今天听黎明这么一说，这卓光辉还是一员干将哦。黎明的回答，使施远腾又有了一个新的考量。 “智哥你好！有没有空？有急事想找你商量。” “有空，我正与贤哥在喝茶。我们到你办公室吧，怎么样？” “好啊，我泡好茶等你们。”施远腾马上回答。 从冯智家到医院，也就“一脚油门”的功夫。施远腾刚重新泡好一壶新茶，智哥、贤哥、华哥已经来到了。 “教授说有急事，一定是很急，不然，教授是不会这样说的。”还没坐下，冯智便开口说。 “请各位大哥坐，一边喝茶一边听我说。”施远腾请他们坐好。 “是这样，战鹏与儿科顾盼主任准备在国庆大婚，并决定将婚礼放在仙游镇举办。我原来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黎明去办了，但是，最近医院的建设进度飞快，黎明必须紧跟进度，实在抽不出时间。” “所以，我想将这件事交给各位大哥帮忙，不知道可不可以？”施远腾简明扼要说明前因后果。 “小事，小事，小事一桩。”张为贤马上回答。 “对呀，他们选择在仙游镇办喜事，其实是双赢的局面。第一，仙游镇的人会认为，医院的医生已经将仙游镇当成自己的家乡。第二，会拉近仙游镇老百姓与医院和医生的距离。好事，好事一桩。”华哥一出口，大家都十分认可。 “哈哈，华哥，你这句话，很教授哦。”冯智笑着对华哥说。 “教授，说正事。他们的婚礼有没有什么要求，准备在国庆的哪一天举办？”张为贤马上切入这件事。 “十月一日晚上举办，呶，这是黎明与他们沟通后列出来的清单。”施远腾随手将清单递给张为贤。施远腾知道，张为贤的空闲时间更多。 张为贤浏览一下清单，说：“教授，你的学生，身上满是你的味道。” “嗯，贤哥为什么这么说？”施远腾感到好奇。 “朴实、实在、不张扬、不浪费。这样的品质，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了。也只有教授身边的人，受教授的影响，才会有这样优秀的特质。”张为贤回答说。 “贤哥过奖了。他们确实很优秀，但似乎与我关系不大。贤哥觉得，这件事难不难办？” “不难，一点都不难。一会回去，我们几个马上去办。保证办得比黎明罗列的要好，而且不贵。”张为贤向施远腾保证。 “好，太好了。这段时间，我也很忙。要坐诊，还要管医院的一大堆事情，实在没有办法。有几位大哥的帮忙，我就放心咯。” “放心吧，我都说了，这是小事。我们都知道教授很忙，平时不敢随便打扰你。但是，教授可以随便打扰我们，我们欢迎教授随时打扰，就像今天一样。”张为贤的话，令施远腾十分感动。 “各位大哥的情谊，我施远腾永远铭记于心。” “教授，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我们都有战鹏的电话，如果有需要，我会及时与战鹏联系的。”冯智对施远腾说。 “好，我也不客气。这件事就拜托给各位大哥了，如果有问题，请打电话给我。客气的话，我不再多说，但我一定会放在心上。”施远腾知道，只有找到这几位好友，才能将这件事办好。他可不想肖战鹏与顾盼的婚礼办得像苏小慧的一样，仓促而忙乱。 送走智哥他们，施远腾终于放下这块心头大石。 日子慢慢地、悄无声息地前行。这段时间，施远腾在与毓每晚例行的通话中，将曾经对张慧说过的、自己的想法告诉毓。毓虽然很想施远腾，希望他此时此刻马上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但她觉得施远腾的话很有道理，只能选择忍耐。 龙哥的施工队伍，在黄工的合理调配和监工下，以每周一层的速度在推进。到八月份，两栋楼都进入外墙与内部装修工作，这也难怪，一向很有担当的黎明，也不得不放弃筹办肖战鹏的婚礼，全副身心配合工程的进度，安排仪器设备的安装。 有了以前建设的经验，这些工作，都难不倒黄工和黎明他们。对于“倾巢出动”的龙哥的施工队而言，速度与质量，并不是矛盾的存在，而是完美的结合。 到了九月底，外墙进入各种标识的安装阶段。施远腾要求，除了“慈心医院”这个大招牌外，每一栋楼的顶上，都必须有清晰的霓虹灯标识。 比如内科大楼、宁观海儿科中心、吕帆外科大楼、妇产科大楼、手术室大楼等等的楼顶，都做了这样的处理。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夜间来诊的病人更容易找到地方。 这些工作，全部由苏小慧带着窦燕嫦联系和安排。 眼看国庆节就要来到，施远腾将顾盼与肖战鹏叫到办公室。 “你们有没有准备婚礼后去外面走一走？” “没有，我们没有这个计划。医院现在正是最紧张的时候，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顾盼回答得非常干脆。 “医院目前在内科和儿科方面并不紧张，如果你们想去，不妨去放松一下。”施远腾虽然舍不得他们走开，但也不能让他们整年累月的干活。 “老师，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婚礼后，我们在宿舍里度蜜月。国庆假期过后，我们接着上班。”肖战鹏的大局观一直很好。 “好，我代表医院祝福你们，也代表医院感谢你们。” 第四百二十四章 改变别人不如改变自己 “老师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了，贤哥他们有没有联系你们？” “有，一直有。他们想得很细，很周到。连婚庆公司都帮我们找到了，婚礼现场也进行布置，甚至连接亲的车队都联系好了。”顾盼对此很是感动。 “这就好。这事本来我是让阿明去办的，无奈阿明实在太忙，只好委托他们了。他们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这几天，有什么要求，可以对他们说。” “他们做的已经很好了，我和顾盼商量了，想请老师当我们的证婚人。” “好，这个我答应你们。” “噢耶，太好了，谢谢老师！”肖战鹏知道老师很忙，一直不敢提这个要求。施远腾相信，这也是顾盼的要求。 送走他们，施远腾感慨万分。医院建设以来，先是洪力与苏小慧，现在是顾盼与肖战鹏。施远腾相信，将来会有更多的有情人，在这个团队里开花，结果。 九月二十九日，黄工邀请施远腾、傅一灯、穆可俊、黎明和苏小慧一起，参观已经完工的两栋大楼。 说是参观，其实与验收差不多。对于大楼的质量，施远腾从来没有怀疑。令施远腾感到吃惊与高兴的是，手术室的布局非常合理。医护的休息室，值班室，就餐区，术后复苏室等等，一应俱全安。 手术室一共占用三层楼，每一层之间，除了有楼梯相连通。里面还有两部电梯，专门用于手术室内部病人的转运，合理且实用。 三栋大楼都有连廊互通，还与内科和儿科相通。这样一来，各个科室之间，病人的转科、会诊、协助抢救等，都十分方便。 从此，慈心医院真正成为一家综合性的医院。一旦外科和妇产科病房收满病人，医院的病人将达到近一千人。这样的规模，在一个小城镇里，是令人震惊般的存在。 参观完毕，施远腾直接带着这几个人，回到小会议室。 “小慧，通知下去，国庆后，所有外出进修的人员归队。” “可俊，一会与林院长联系，请他安排外科和妇产科的专家，国庆后到我们医院坐诊。另外，请他安排普外、妇科、产科和麻醉科各一位医生，到我们医院驻守一段时间。如果有问题，请及时告诉我。” 一灯，请及时安排好相应的宿舍和休息的房间，给这些即将到来的专家休息和安顿。另外，和李艺彤科长一起，参考其他医院的做法，定一个标准，每位专家参加一台手术的报酬应该多少。这个报酬额度，可俊也可以问问林院长，尽量按照林院长提出的去做。” “阿明，开业后，要密切关注各种重要仪器的运作情况。一旦发现问题，必须及时处理。” 施远腾将任务安排下去，最后说：“国庆节晚上六点，请大家准时出席顾盼和战鹏的婚礼。” 施远腾的任务清晰明了，大家马上分头开始执行。 黎明也准备离开，被施远腾叫住了。 黎明跟着施远腾，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施远腾将门关好，然后请黎明坐在茶几前，他自己也坐在茶几前，并开始泡茶。 “阿明，上次说的事情，你有没有了解过？” “什么事情？” “关于一灯和可俊的事情。” “哦，是这件事。我私底下与可俊聊过，可俊对专业比较沉迷，对是否接管全院的管理，他的兴趣不大。” “我比较担心的是，经过与可俊的深入接触，发现他身上有一种理想化的情怀。说白了，就是一种乌托邦的思想。而且，他的这种思维似乎根深蒂固，非常固执。” “一旦他因为在某件事情上，以这种思维与一灯对着干，一灯会非常难办。” “嗯，阿明，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赞。” “怎么了，为什么要给我大大的赞？” “你对人，对事的观察和思考能力，与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一个好学习，时刻学习的人，才能有如此的进步。” “回到你刚才的问题，可俊这种想法，其实不是现在才有，为什么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有腾哥你呀。你在把关，谁敢说一个不字？再说了，可俊其实也知道，他这种想法有点虚无。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渗入脑髓，很难改变。” “这种想法，已经无法改变。这与一个人童年成长的经历有关，成年后，谁也无法将它扭转。改变别人，不如改变自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可惜，可俊不明白。” “不过，只要他没有意思去争医院的管理权，其它的，就用制度去约束吧。” “腾哥为什么如此紧迫的找我商量这件事？” “唉，毓有了，都三个多月了。而我却一直不能在她的身边，心中有愧啊。” “啊，毓有了？噢，太好了！腾哥，你这个想法是对的，我支持你。” “谢谢！还是我的好兄弟理解我。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些事情，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说，免得动摇军心。” “明白，我当然明白。我建议，就算你到汉南，也不要辞职，只是让一灯临时代管。这样一来，有个慢慢的过度，也可以看看一灯的能力。” “嗯，我也是这么想。哎，阿明，如果有机会，你也到汉南吧。你不在我身边，我总是感到空落落的。” “我绝对没问题，估计春雨也没问题。我也希望，腾哥到那里，我也到那里。”黎明不假思索，马上回答。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咯。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吧。外科和妇产科开科并顺利运转，我便要到汉南了。等我安置好，再解决你和春雨的问题。”施远腾也不敢将话说满。毕竟，在汉南，涉及的问题很多。 与黎明聊完，施远腾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冯智家。 冯智家里，除了智哥，贤哥、华哥都在。看来，婚礼的筹办已经完成。 “各位大哥，婚礼定在哪个饭店？” 第四百二十五章 密锣紧鼓的安排 “定在园林酒家。那里环境好，地方大，停车位足够多。既方便布置，又方便各位宾客停车。最关键的是，那里有仙游镇人公认的、最佳的婚宴菜肴。”张为贤的信心十足。 “有各位大哥操持，我绝对放心。哎，战鹏有没有将请帖发下去？” “我们提前一周告诉他了，应该发下去了吧。不过，教授为什么没收到？我打电话问问他。”冯智也感到奇怪。 “战鹏你好！请帖发齐了吗？”冯智直接就问。 “智哥您好！老师的我一会再发，其他的都发齐了。” “哦，难怪你老师不知道筵席的地点，原来是这样。好，我知道了，你忙吧。” “好，谢谢智哥！”肖战鹏也许在处理病人，没有再多说话。 “教授，我看大楼都竣工了，什么时候开始收病人？” “国庆节后开始。” “是不是什么手术都可以做？” “不是，起码心脏手术是没有条件做的。其它的手术，应该没问题。如果我们做不了，我们会请人民医院的专家过来做。专家的费用由医院出，不会增加病人的负担。” “教授想的真是周到，连这些细节都想到了，难怪何镇长他们如此大力支持你。”张为贤对此十分欣赏。 “妇产科也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特别是产科，我们提供一条龙的管理。如果出生的婴儿有问题，马上送到儿科的婴儿治疗管理中心。里面的设备十分齐全，吴歌主任和顾盼主任更是经验丰富，水平不会输给人民医院。”对于这一点，施远腾有十足的信心。 “两个科室成立，是不是意味着医院的建设已经完成？” “没有，还差得远呢。你们想想，外科和妇科的病人中，不少是肿瘤的病人。手术后，很多是需要化疗的。所以，肿瘤科将来是肯定要开的。但步伐不能迈的太大，太快。” “教授的脑袋里，装的全部是医院的发展构思。教授为医院，可谓殚精竭虑啊。真心希望，仙游镇人民、仙游镇政府、医院的所有人、所有受益的百姓，都能知道这一点。”梁东华的思路，确实非同一般。 “华哥这个思路非常好。这个交给我，我找何镇长，让他找人执笔。我知道教授不喜欢抛头露面，这次我来做主，我们提供素材，请何镇长写一写。” “好，智哥做的好。其实，这也是我们的反击，反击针对教授的谣言。玛德，不反击一下，心里就是不舒服。智哥，抓紧做，最好在开业前就写出来，交给苏科长。这样，同时在镇政府的公众号和医院的公众号一起发。”张为贤对冯智的想法非常认同，并催促抓紧实施。 “谢谢智哥、华哥和贤哥。写可以，最好多些写医院，尽量少写我。”施远腾想着很快让傅一灯管理，自己并不想显得太强势。 “这次教授说了不算，我们说了算。”冯智少有的强硬。这也难怪，施远腾为家乡做了这么多事情，竟然没有一篇出自本地的专门的报道。他们想想，心里也不爽。 “好吧，这次我听各位大哥的。我先告辞了，回去准备一下婚礼上的致辞。”施远腾说罢，告别大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何镇长吗？我是冯智，您方便吗？我们想找您商量一件事。”冯智在仙游镇的机关工作，常与何镇长打交道。 “方便，我在我的办公室等你吧。”何镇长第一次听到冯智要找自己商量事情。他知道冯智与施远腾的关系很好，也估计这事情与施远腾有关。但究竟是什么事，要冯智亲自出马？何至忠琢磨不透。 施远腾泡好茶，才打电话给龙哥。 “龙哥您好！方便说话吗？” “方便，教授您请说。” “我想请虎哥选一个国庆节后的日子，进行新大楼的揭幕和外科、妇产科的开业仪式。” “哦，老虎在我身边，您来和他说说。” “教授您好！” “虎哥好！大楼已经建好，一切准备就绪，我想请虎哥选一个日子，在国庆节后举行揭幕和开业仪式。” “呵呵，我就想到教授会有这么一招。我早已经算好了，十月八日，上午八点四十五分，是个好日子和好时辰。” “哈哈，我的一切都逃不过虎哥的手心啊。”施远腾开心地笑了起来。 “哈哈，教授真会开玩笑。教授您等一等，龙哥还有话说。” “教授，你前段时间下了一步妙棋。您说说看，以医院现在的规模，是不是变更为二级医院更好。” “龙哥想得很周到，确实是这样，二级医院，可以开展的手术更多。要不，我让一灯去找陈局长办？” “不用，你们每一位都很忙，这些事情，交给我去办可以了。呵呵，有您前面铺好的路，这种事，还不容易办？我今天就去把它办了，国庆后就可以放心去做。” “辛苦龙哥了！” “哎，教授才是真正的辛苦。好了，我马上布置下去，剪彩仪式，还是和上次一样吧？” “对，简单一点。这一次，要颁发两张金卡。” “好事，哈哈，这种金卡，颁发越多，说明教授你筹到的资金越多。嘿，还是教授厉害。再见了，后天两位主任的婚礼，我和老虎都去参加。” “好，到时见。”施远腾说罢，便与龙哥道再见。 施远腾正密锣紧鼓地，一步一步地实施他的计划。他希望，十一月，一切运行顺利，便交给傅一灯管理，自己抓紧到汉南陪伴毓文。 “何镇长您好！方便接电话吗？” “哈哈，方便，我正与您的几位老友聊天呢。” “呃，他们行动这么快？” “他们行动是很快，但也提醒了我，我们以前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 “何镇长客气了，您为我和我们医院，可是费尽了心血，您才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人。” “没有教授，何来的我？这种关系，可不能搞反咯。”何镇长非常清晰自己的定位。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世上最难的两件事 “何镇长，我们决定，十月八日上午八点四十五分，准时开始新大楼的落成和新学科开科的揭幕和开科仪式。麻烦何镇长通知吕老板和杨文老板出席，到时要向他们两位颁发金卡。”施远腾不想再说这些客套话，便直奔主题。 “好，我保证通知他们。辛苦教授了，连国庆节都不得休息。” “呵呵，这是喜庆的事情，我们很乐意去做。不打扰您了，我也得赶紧布置下去。”施远腾说完，与何镇长说一声再见，便收了线。 施远腾马上将任务布置给苏小慧，苏小慧听罢，也是很兴奋，高兴的答应着。在施远腾的手下中，苏小慧的能力，不比任何人差。但以施远腾对苏小慧的了解，她并不想走到最高的位置。 苏小慧对这个位置是有恐惧的。以她那超凡脱俗的美貌，与各种男人打交道，苏小慧已经吃过不少亏。现在的她，选择嫁给洪力，想的就是过一种平静的生活吧。 “可俊，林院长那里，你联系了吗？”施远腾打电话给穆可俊。 “联系了，林院长非常热情，并表示全力支持。妇科主任王晓燕，产科主任余小兰，普外主任蔡小风，副主任李彦辉都来参加当天的门诊坐诊。另外，余小兰与李彦辉作为第一批驻守的专家，已经确定。我已经将信息发给苏科长了，让她在公众号上发布。” “还有，麻醉科主任丁健也是第一批驻守的专家。而且，林院长说了，这些专家的工资和奖金还是由他们医院发。我们只需要发一些补贴，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好，做得好。改天要请林院长吃个饭，感谢他的大力支持。” “老师，我们要不要更改我们医院的级别？” “要，这件事龙哥正在做。” “呵呵，还是老师想得周到。”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也很忙。但是，务必做到忙而不乱。你把控好内科，也叮嘱吴歌把控好儿科。” “我明白，请老师放心，这些我都会安排下去。稳扎稳打，是我们一向的风格，也是老师一再强调的。”作为医生的穆可俊，是十分称职的。 时间虽然紧迫，但施远腾相信，以仙游镇人口口相传的“广告”。开业时，无论外科还是妇产科，一定会有病人来诊。 其实，施远腾还是低估了自己医院的影响力。周围的老百姓，早就盼望慈心医院开设外科和妇产科。 开始建设时，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建设好后，也有不少人在打听开业的时间。只要公众号放出消息，这些等候的病人必然蜂拥而至。 十月一日晚，园林酒家门口，布置得喜气洋洋。洪力和柳媚负责接受宾客的礼金并做好登记。 小慧带着小窦，引领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到指定的座位坐好。在智哥、贤哥、华哥的协调下，一切井然有序。 六点三十分钟，随着主持人一声“婚礼仪式正式开始”，现场马上播放婚礼进行曲。 “有请新郎、新娘进场。”主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肖战鹏牵着顾盼的手，缓缓向T台走去。 来到T台的起点，顾盼站着不动，肖战鹏则继续走到主持人的身边。 “张为贤、肖战鹏与婚庆公司商量好了，主持人的话，简单明了，没有过多的煽情。 顾盼的爸爸一身正装，牵着顾盼的手，缓缓向着舞台走去。肖战鹏也缓缓从舞台方向向顾盼走去，俩人很快走在一起。肖战鹏高兴地从顾盼的爸爸手中接过顾盼的手，并对顾盼的爸爸说：“谢谢爸爸！” 然后，肖战鹏牵着顾盼的手，走向舞台。 “慈心医院，在仙游镇老百姓心中有着神圣的地位。慈心医院的员工，深受仙游镇老百姓的尊敬。新郎和新娘，是慈心医院员工中的重量级人物，他们都是慈心医院的拓荒牛。他们见证了慈心医院成长的全过程，他们都是值得我们仙游镇人尊敬和骄傲的人。”主持人的话，马上引爆了现场的掌声。 “虽然他们都不是仙游镇人，但是，他们将最宝贵的时光贡献给了仙游镇。在仙游镇人的心中，他们已经是仙游镇人。在他们心中，自己早已经是仙游镇人。所以，他们将人生最重要的时刻，镌刻在仙游镇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这是属于仙游镇的荣光。” 主持人的威力此刻才爆发出来，他的话，再度引来现场嘉宾潮水般的掌声。 “现在，有请新郎新娘的证婚人。他是我们仙游镇永远的骄傲；他是慈心医院的创始人；他在我们仙游镇人心中，像神一般存在。他就是，慈心医院的院长，施远腾教授。” 刹那间，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掌声的声浪直接冲出婚庆大厅，在园林酒家外的上空飘荡。 “谢谢主持人如此夸张的介绍！其实，我与在座的每一位仙游镇人一样，是一名土生土长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仙游镇人。” “新婚是人生最美妙的时光，新婚是人生最神圣的时刻。今晚，我非常荣幸，成为肖战鹏先生与顾盼女士人生最美妙的时光和最神圣的时刻的见证人。为此，我非常感谢他们对我的信任。” “肖战鹏先生与顾盼女士，都是慈心医院的创始人。他们见证了慈心医院的每一个荣耀时刻，慈心医院的今天，有着他们付出的汗水和心血。” “在创业的过程中，他们一起努力，一起奋斗。并在这努力与奋斗中，产生了感情，并发展成爱情。从而成就了今天一对幸福的新人，一桩美满的婚姻，一个完美的家庭。” “这个世界上，有两件事是最困难的。一件是，将我的想法装进你的脑海。一件是，将我那颗爱你的心放进你的心里。” “今天，我们大家一起见证了，肖战鹏先生与顾盼女士奇迹般地相互完成了这两件事。从此，这世间多了一桩美满的婚姻，多了一双相亲相爱的伴侣，让我们恭喜他们。”施远腾的话，先是引起一阵大笑，紧接着，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掌声响起。 第四百二十七章 来自学生们的感激 “最后，我代表全院的员工，感谢他们为医院的付出；感谢他们对医院的贡献。更祝福他们恩恩爱爱，和和美美，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我是证婚人施远腾，谢谢大家！” 施远腾的话音刚落，整个大厅又一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今晚，使我们能近距离见识了，施远腾教授渊博的学识和极其风趣幽默的一面，非常感谢施教授。” “ “感谢新郎肖战鹏主任，新娘顾盼主任的邀请。感谢施远腾教授热情洋溢又风趣幽默的讲话。” “仙游镇开埠至今，已经有500多年的历史。在这500多年间，仙游镇的人民，只有现在才能够享受优质的医疗服务。而这些优质的医疗服务，正是慈心医院带给我们的。” “慈心医院，就像老百姓头上的一盏明灯，心中一盏温暖的灯。慈心医院的医护人员和所有员工，就像天使一般，守护着仙游镇老百姓的健康与安宁。” “饮水不忘掘井人。我们能够享受到如此优质的医疗服务，离不开慈心医院，离不开慈心医院的开拓者们。” “而今天的新郎肖战鹏先生，新娘顾盼女士，正是慈心医院的拓荒者。他们所付出的汗水、心血，是值得我们仙游镇人永远铭记于心的。” “在此，我代表仙游镇政府和人民，感谢新郎肖战鹏先生和新娘顾盼女士所做的贡献。更祝福他们婚姻美满，家庭幸福，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谢谢各位！”何至忠的话，饱含感情，打动着在座的每一位仙游镇人的心。 又一阵热烈的掌声送给何至忠，送给这位为了仙游镇的发展，呕心沥血的掌舵人。 “非常感谢何镇长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是的，慈心医院就像守护神一样，守护着仙游镇人的健康与安宁。。” 马上有服务员端上两杯红酒，肖战鹏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麦克风。 “非常感谢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参加我和顾盼的婚礼。特别感谢我的恩师施远腾老师见证了我与顾盼的婚礼，感谢老师特别的祝福。也非常感谢何镇长感人肺腑的一番说话。我与顾盼，在未来的日子中，将更加努力工作，来报答各位师长和朋友对我们的好。” “我特别要感谢冯智大哥、张为贤大哥、梁东华大哥为这次婚宴所花费的心血和所付出的努力，谢谢你们！” “请各位举杯，我与顾盼敬在座的各位。希望各位今晚吃得开心，吃得愉快。”说罢，肖战鹏与顾盼高举酒杯。霎时间，大厅里满是酒杯敲玻璃转盘的声音。这声音，清脆悦耳，透着开心，透着高兴。 施远腾、何镇长、龙哥、虎哥、傅一灯、穆可俊、吴歌他们，还有新郎、新娘以及他们的父母，围着一张大大的主桌坐好。新郎与新娘坐下来，匆忙吃点东西，便带着新郎团和新娘团到每一桌敬酒。 “来，我们敬四位叔叔阿姨，感谢你们培养了这么优秀出色的儿女。”施远腾站起来，举起酒杯，向新郎和新娘的父母敬酒。大家看见，也赶紧站起来，跟着施远腾一起向四位长辈敬酒。 “谢谢大家！谢谢各位领导对我儿子和儿媳妇的关心、关怀、照顾和帮助。看见他们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我们都感到很高兴。我们不希望他们大富大贵，只希望他们做事能问心无愧。”肖战鹏的父亲，看来也是一位十分传统的人。 “这杯酒，是我专门敬施院长的。我这儿子，每次回家，言必说老师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厉害。今天得见，果然学识渊博，非同凡响。战鹏能成为您的学生，又成为您的手下，是他一生的荣幸。谢谢老师！”肖战鹏的父亲，说话很有水平。 刚与战鹏的父亲喝完，顾盼的父亲也站了起来。 “我这杯酒，也是敬施院长的。我这闺女，当时要辞职的时候，我们是极力反对的。后来她反复对我们说您的各种好，我们勉强同意了。今天看来，她这一步走得非常对，非常好。刚才亲家说的非常对，施院长不仅学识渊博，还是一位十分有担当，有魄力的人。我闺女的选择，不仅找到了一个好的工作地方，更成就了一份美满的姻缘。谢谢施院长！”顾盼的父亲，不比肖战鹏的父亲差。 “叔叔阿姨，这位是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黄金龙先生，这位是副董事长苗虎先生。医院能有今天，他们才是最大的功臣，我们一起敬两位董事长。”施远腾一边介绍，一边端着酒杯站起来。 大家看见，也赶紧站起来，想黄金龙和苗虎敬酒。 “这杯酒啊，是我单独敬何镇长的。自从医院开始筹建到现在，医院走过的每一步，都有何镇长的心血和汗水。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何镇长的支持和帮助，医院不可能有如此快、如此好的发展。来，何镇长，我们干！” 一旁的傅一灯和穆可俊、吴歌都感到不可思议。以前的老师，是不敢喝酒的，今天怎么啦？ “教授客气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教授才是大家的主心骨，是医院的‘定海神针’。”何镇长非常客气。 “哎，何镇长这话说的太对了。教授是医院的创始人，是大家的主心骨，更是医院的定海神针。来，我和老虎敬教授一杯。”龙哥抓住何镇长这句话，借机向施远腾敬酒。 “这怎么使得，龙哥和虎哥太客气了！”施远腾说罢，赶紧站起来，与龙哥和虎哥干杯，又是一饮而尽。 正在此时，洪力与柳媚走了过来。傅一灯看见，拉了穆可俊一把。穆可俊会意，马上站起来，与洪力、柳媚一道，向施远腾敬酒。 “老师，这是我们学生敬您的。感谢老师的精心栽培；感谢老师的谆谆教导；感谢老师一路引领。此生，能成为老师的学生，是我们的荣幸和福气。”说罢，他们的酒杯一起伸到施远腾的面前。施远腾也十分感动，不发一言，与他们一一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第四百二十八章 肉身与灵魂 看着眼前的施远腾，吴歌的心情最为复杂。那一夜的销魂，吴歌终身难忘，曾经有一段时间，吴歌的不婚主义差点崩溃。后来发生在施远腾身上的事情太多，才让吴歌放下那蠢蠢欲动的心。 “主任，我和顾盼跟着您出来创业至今，眨眼就两年过去了。非常感谢您对我和顾盼的帮助和照顾，这一杯，是我和我代表顾盼敬您的。”吴歌站起来，端起酒杯，那一弯曾经令施远腾迷醉的浅笑挂在吴歌的脸上。 施远腾心中一动，站起来，端起酒杯，对吴歌说；“谢谢吴主任！医院儿科的发展，吴主任和顾主任功不可没。别说敬不敬我的，这一杯，我们互相敬。”说罢，施远腾与吴歌的酒杯碰在一起，然后，双方都一饮而尽。 虽然今晚施远腾的讲话妙趣横生，但没有人敢拿这个来说话。他们很清楚，在施远腾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清楚，所以不敢说，怕触碰施远腾心中的伤痛。 一场婚宴，皆大欢喜。施远腾并不敢马上开车回家。他与黎明一道，来到办公室。兄弟俩在一起，慢慢喝茶聊天。 “腾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到汉南？” “最迟这个月底，不能再迟了。这个时候，毓文最需要有人陪伴。” “也是，几个月了，没有一个人在身边，确实不放心。对了，一龙怎么办？” “我准备动员张姨，带着一龙一起上去。” “张姨会同意？” “同意的可能性很大。确实不行，我带一龙上去，在汉南重新找一个保姆。” “嗯，确实不行的话，也只能这样咯。” “对了，阿明，慧哥是很想你到他手下干活的。如果你到汉南，是想到慧哥哪里，还是想到酒店？” “当然是酒店咯，这不用问。什么时候我都是这句话，腾哥到那，我到那。” “好吧，你这样的人才，放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把利刃。对外杀敌，对内，保护自己人。”施远腾对黎明的能力，信心十足。 “腾哥，如果到汉南，最大的问题是住房问题。虽然医院分红不少，但相对而言，想在汉南市买房，差得太远。” “这个你放心，如果不安顿好你们，我不会让你上来的。不安放好肉身，灵魂怎么能安乐？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腾哥，你这不叫懂，而是高深莫测。”对于这位大哥，黎明只有佩服的份。 “呵呵，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嘛，怎么就高深莫测了呢？不管怎么样，我会尽力想办法解决你们的住房问题。至于工作问题，你们两个的，都好解决。” 俩人聊了一会，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才分别开车回家。 接下来几天，施远腾哪也不去，专心在家里陪一龙玩。 父子俩在小区里散步，看着那些在秋天里依然灿烂艳丽的鲜花。施远腾牵着一龙的手，一边看，一边解释。 一龙的好奇心特别强，遇到不懂的，总要爸爸解释一番。 在小区里看得差不多了，父子俩又到小区外的人行道上走。一龙看见不少人与爸爸打招呼，便好奇的问：“爸爸，他们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呢？” “因为他们认识爸爸啊，他们还没有见过你呢。” “为什么这么多人认识你呀？为什么他们都不认识我呀？”一龙的问题，令施远腾一时“哑火”。 “爸爸是医生，所以认识很多人。” “为什么医生会认识很多人呐？” “因为医生治好他们的病呀。比如，有些人感冒发烧，头痛呕吐，是不是很辛苦呀？” “嗯，是不舒服。” “呃……对，是不舒服。爸爸将他们的不舒服给治好了，所以，他们便记住爸爸了。”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做医生呢？” “当然可以咯，只要咱们一龙好好读书，将来就可以当医生啦。” “读书？是不是读家里的哪些书呀？” “不是，一龙现在读的书，是图画书。以后想当医生，要认识很多字，然后读有很多字的书。” “那爸爸是不是认识很多很多字呀？” “对呀，如果爸爸不认识很多很多字，怎么能当医生呢。” “爸爸，咱们回家。”一龙一脸的坚决。 “回家干嘛？” “回家，爸爸教我认字。” “哈哈，好，回家。不过，爸爸要告诉一龙，认字不是这么容易的哦。” “那爸爸为什么认识这么多字呢？” “爸爸也不是一开始就认识这么多字的。爸爸小时候，也和现在的一龙一样，一个字都不认识。后来，爸爸一个字，一个字的学，慢慢地，认识的字越来越多。” “所以，一龙要学字，爸爸可以教你，但不能急，而且要坚持每天学。如果今天听完爸爸说的话，想学字，第二天又不学了，这样是学不到字的。” “我听爸爸的，爸爸怎么教我，我就怎么学。” “嗯，这就对了。走，回家去。”说罢，施远腾将一龙带回家。 施远腾瞬间已经有了决定，从一龙身边的、他感兴趣的事或物开始教。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每天，施远腾又多了一项工作，便是教一龙认字。 施远腾深知，他要想一龙坚持下去，他自己必须坚持。如果他不能坚持每天教，如何说服一龙每天学？所谓言传身教，正是这个道理，也是施远腾最为看重的环节。 十月八日早上，慈心医院新落成的大楼前，彩旗飘飘，人声鼎沸。施远腾从汉南回来四个月后，再一次进行这样的仪式。这样的建设和发展速度，在整个南江省，无论是公立医院还是民营医院，都是绝无仅有的。 凤歇市的嘉宾，由尚市长带队，新任的卫生局局长全亚强、龙哥、虎哥他们提前来到现场，与等候在现场的施远腾握手寒暄。 来自长洲的人员，由陈伟伦带队，林宇宁、景瑞佳、唐明志一起到来。 仙游镇方面，来的人员最多。除了何镇长外，莫水燕、吕帆、杨文、黎志超、郑康华、戴德等大队人马也应到尽到。 第四百二十九章 效率与质量的完美结合 整个仪式依然由苏小慧主持，先是剪彩，然后再进行金卡的颁奖。与上次一样，仪式隆重、庄严、喜庆但又简单明快。连龙哥都学到了一句，这“很教授”。 仪式结束后，大家在苏小慧的引导下，来到门诊大厅，观看LED显示屏播放的、关于手术室的全景。因为手术室已经封闭，一会大家都不能进去参观。作出这样的安排，是让吕帆看见，所有的建设，都是一丝不苟的。 然后，在苏小慧的引领下，施远腾、何镇长、吕帆、黎志超、杨文、景瑞佳、戴德等等，到吕帆外科大楼、妇产科大楼参观。尚市长他们一行，则由龙哥出面接待。 何镇长他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四个月时间，三栋高质量的大楼，从建设到装修，再到仪器设备的安装，一切都如此的迅速、完美。 “施院长，你们的高效率和高质量，再次刷新了我对你们的认知。你们不仅为仙游镇带来优质的医疗资源，更为我们带来崭新的管理和做事的理念及方法。”吕帆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但还是被施远腾团队的优质高效所折服。 来到手术室大楼的底层，令施远腾感到惊讶的是，五间小手术室，已经有两间大门紧闭，门口顶端的显示屏正亮着，几个“手术中”的红字在醒目地闪耀着。 “这么快就开始手术了？”苏小慧也感到吃惊。 “门诊小手术，说做就做，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教授，这五间门诊手术室，用处很大啊。”戴德是行家，一看便知道，这样的布局，非常实用且合理。 “是的，这五间手术室，不仅分流一部分急诊清创缝合的病人。还可以随时为包 皮环切、换药、简单的外痔、体表肿物等等进行手术。简单、快捷、高效、省钱。病人花不多的钱，可以解决困扰他们的问题。” “教授的脑海里，时刻想着如何为病人提供更好、更便捷、更省钱的服务。这样的理念，贯穿在医院员工的行动中。这也是为什么，慈心医院如此受老百姓欢迎的原因。”何镇长高兴加感慨。 “我那天听冯智说，教授下一步准备开展肿瘤科？”何镇长问。 “对，随着外科和妇产科的开科，肯定有不少肿瘤的病人。我的设想，是将需要化疗的病人留在我们医院。” “化疗的病人，更需要家人的照顾，需要更好的营养，需要性价比更高的治疗。希望，将来的肿瘤科，能做到这一点。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一些昂贵的化疗药物就是我们无法改变的。” “药物的价格问题，我可以想办法。尽量拿到又好，又不那么贵的药物。”一旁的景瑞佳插话说。 “呵呵，有景总的保证，教授应该有信心吧。”何镇长是认识景总的，知道他是股东之一。 “我的信心一直没有动摇过。医院能够使用好用又不贵的药物，是因为景总一直在背后支撑着我们。现在，不少外科的耗材，因为有景总出面，进货价比其它医院都便宜。这样一来，用在病人身上也便宜咯。”施远腾信心满满，但也不忘将景总赞扬一番。 “呵呵，教授走的每一步，都这么稳妥，真是滴水不漏啊。”杨文也由衷赞叹。 走到大楼外，何镇长知道施远腾很忙，便带着大家，与施远腾一一握手，告别而去。 “景总，人民医院那里，有没有动静？” “有，动静还不小。林院长进了我公司的不少药，其中很多是用来代替原来高价进来的、同类的药物的，其他人不敢说什么。教授这一次，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景总不用客气，你好，医院好，大家好。” “教授看看，您什么时候有空，由您牵头，大家一起吃个饭，聚一聚，聊一聊。”景总很想找机会感谢林宇宁。 “好，迟一点吧。快则两周，慢则三周，由我来出面，请长洲的朋友们一起吃饭。”施远腾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时间表。 “教授很忙，我就不打扰了，我等教授的消息。”景总说罢，也与施远腾握手告别。 施远腾带着苏小慧，信步来到门诊大楼。外科和妇产科的门诊设在大楼的四楼以上，因为电梯充裕，门诊与病房之间可以直接连通，所以，门诊大厅并没有看到拥挤的人群。 “小慧，一会看见叶平和郭莹，介绍我认识一下。”施远腾对苏小慧说。 “好的。”自从与施远腾最后一次亲密接触后，苏小慧一直没有机会与施远腾单独在一起。此时此刻，她跟着施远腾，虽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苏小慧的心里也感到一种满足。她知道，过去的时光再也不会有了。 来到外科门诊，大厅里，候诊的病人还不少。苏小慧直接将施远腾带到叶平的诊室。 “叶主任，打扰一下。”苏小慧对正在为病人看病的叶平说。叶平抬起头，看见施远腾和苏小慧，赶紧站起来。 施远腾虽然不认识叶平，叶平可是认识施远腾的。他对施远腾说：“施院长好！苏科长好！” 施远腾向前一步，伸出手，握着叶平的手说：“叶主任好！今天辛苦了，欢迎你加入慈心医院的团队。” “谢谢施院长！我一定不会辜负施院长对我们的期望。”经过岗前培训，他们对医院的理念都有了清醒的认识。 “好了，你忙，我不能打扰你看病了。”施远腾说罢，便离开叶平的诊室。 “小慧，你的眼光不错。这位叶主任，性格很沉稳。外科医生，风风火火的多，性格沉稳的少。其实，性格沉稳的外科医生，更值得信赖。”施远腾的眼光更是犀利。 “院长，您就别夸我了。您的眼光才是厉害呢，一眼就看到问题的实质。”听完施远腾的话，苏小慧不佩服也不行。 来到妇产科门诊，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这里的病人，明显要比外科的多。看来，仙游镇以及附近乡村的女性们，更迫切到医院来。 第四百三十章 事无巨细皆周详 她们不愿意到大医院，一个是看病确实很难。另外就是看病很贵，花费的时间很长。在农村，妇女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须臾离不开家。 现在，医院就在家门口，而且都是高水平的医生。从妇产科开始建设，她们便留心了。刚开业，她们便迫不及待的来就诊。 “小慧，郭莹主任的诊室我就不进去了，我看看荧屏的介绍可以了。”说罢，施远腾站在郭莹的诊室外，看着门口旁上方挂着的荧屏，凝神看了一会，便与苏小慧离开了。 “小慧，一会将今天的仪式和门诊就诊的情况，写一个简报，登载在今天的公众号上。” “好，已经有好几篇稿件了，到时我一并发出去。” “接下来，你密切留意肿瘤科的人才。从现在起到明年春节后，如果能物色到足够的人才，我们可以将肿瘤科的建设进度提速。” “好，我明白。院长，我冒昧的问一句，如果肿瘤科顺利建设完毕，是不是医院的建设就完成了？” “不是，在我心中，医院只是一部分。医院建设完毕，只是医方面完成了，但养方面的章，更值得我们大书一笔。” “嗯，我知道了。院长，您什么时候都是我崇拜的偶像。”苏小慧说完，美目盯着施远腾。 施远腾淡然一笑，说；“呵呵，小慧，你知道吗，你的能力非常出色，你也是我的偶像。换句话说，我是你的粉丝。” 苏小慧听罢，眼中一阵光芒闪过，很快，便又暗淡下来。苏小慧彻底明白，作为施远腾的学生的妻子，她与施远腾之间，没有任何越界的可能。施远腾这样说，也是将情人与粉丝分得清清楚楚。 “龙哥，您现在在哪呢？” “我已经回到凤歇了，教授找我有事？” “是有点事，你方不方便，我去一趟凤歇。” “方便，这样吧，你直接到江山大酒店。我们在那喝茶聊天，然后吃午饭。” “好，我马上过去。”施远腾说完，便将车往凤歇市方向开去。 轻车熟路，施远腾很快便到了江山大酒店。停好车后，他直奔龙哥的专属单间。 走进房间，龙哥和虎哥，正在等候。虎哥的旁边，坐着上任不久的凤歇市卫生局局长全亚强。 刚刚在剪彩仪式上，施远腾已经认识了全亚强。全亚强看见施远腾，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迎向施远腾，施远腾也伸出手，与全亚强的手握在一起。 “全局长好！” “施院长您好！施院长请坐。” “谢谢！全局长也请坐。” “教授来得这么急，难道有事？” “对，我老婆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了，因为这外科和妇产科的建设，我一直没时间到汉南陪伴她，实在惭愧。” “现在，这件事已经完成。刚才，我也到外科和妇产科门诊和病房巡查了一遍，一切运作正常。所以，我想，现在是时候到汉南了。不然，我这个当老公的，实在不称职啊。” “哦，弟妹已经有了？恭喜教授！唉，教授为了医院，将这件事藏得这么严实，确实难为教授，难为弟妹了。”虎哥对这个结果最为高兴。 “教授确实应该到汉南，不然，弟妹一个人，会很难受，也会很不高兴的。放心吧，这里有什么事，我会与一灯及时联系。” “教授为我们凤歇市卫生系统做了大量的工作。我听陈局长说，这次的人事变动，还多亏教授帮忙。在凤歇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我一定尽力而为，请教授放心。”全亚强也十分知趣。 “谢谢各位！随着外科和妇产科的发展和壮大，肿瘤的病人会越来越多。所以，医院下一步的发展，已经锁定肿瘤科。我也吩咐苏科长，让她密切留意肿瘤科方面的人才。什么时候人才储备足够，什么时候开始建设。这方面，请龙哥到时帮助一灯把好关。” “教授对医院的发展，真是费尽了心血。您这个设想，非常好，也肯定要做。到时候，我如果接到一灯的信息，一定会全力以赴。您就放心去汉南，好好陪伴弟妹。”黄金龙很是感动。 “如果事情涉及到长洲，请全局长和龙哥大方去找陈局长，相信陈局长会全力帮忙的。如果还不行，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在汉南想想办法。”施远腾一一交代清楚。 “我明白教授今天上来的目的了。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打扰您的。”龙哥知道，施远腾并不是婆妈的人。今天如此叮嘱，说明他这次到汉南，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吃完饭，施远腾直接开车回医院，然后在宿舍里睡了一个午觉。 下午起来，施远腾来到办公室，泡好茶，然后打电话给穆可俊，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 “来，喝一杯茶。” “谢谢老师！” “可俊，你师母怀疑已经几个月了，因为医院的事情太忙，我一直没有说。我每天晚上和你师母通电话，虽然她没有说我，但我知道，她心里是不痛快的。” “现在，医院的事情总算忙完了，我打算到汉南去。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不在医院期间，谁管理医院更合适？” “师母有了？噢，太好了。老师确实应该上去，这段时间，真是难为老师了，这也是我们做学生的疏忽。” “至于医院的管理，我感觉一灯师兄更合适。我比较偏向专业，也更喜欢专业。所以，对外交际和医院大局的管理，师兄比我更好。老师放心，我保证协助师兄，将医院管理好。”穆可俊的态度非常明确。 “好，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可以与一灯一起商量着解决。必要时，林宇宁院长，甚至卫生局陈伟伦局长那里，你都可以打着我的旗号去找他们。” “你现在通知核心组的成员，到小会议室开一个临时会议。我打电话给傅一灯，让他过来我这里，我先与他聊一下。”  第四百三十一章 安排妥当 “好，我去通知他们。”穆可俊说完，便离开了施远腾的办公室。 很快，傅一灯也来到了施远腾的办公室。 “一灯，你师母怀孕几个月了。因为医院的事，我一直拖着，没有上去陪她。现在，一切都办妥了，我决定到汉南去一段时间。” “我不在医院期间，医院的工作由你来负责管理。上午我已经与龙哥沟通好了，你有什么困难，可以与龙哥商量。专业上的问题，可以与可俊一起商量着办。但决策的事，由你来做。” “真是难为老师了。谢谢老师对我的信任，也请老师放心，我一定尽职尽责，将工作做好。遇到问题，我会与穆师兄商量着办。” “好，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走吧，我们到小会议室，我已经通知核心组的成员，开一个短会。”施远腾说罢，便与傅一灯一起，来到小会议室。 “今天请各位来，是因为有特别的原因，我要到汉南市一段时间。所以，临时召开一个短会，将一些事情布置下去。” “第一，我不在医院期间，由傅一灯院长负责全面工作。请各位协助好傅一灯院长，将工作做好。” “第二，医院下一步将会发展肿瘤科，我已经请苏科长留意这方面的人才。苏科长要及时将信息反馈到傅一灯院长那里，如果条件成熟，傅一灯院长可以拍板决定，是否启动这个项目。”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了。从现在到春节这段时间，将会是病人来诊和住院的高峰，希望大家不要松懈，将工作做好。有什么情况，请及时向傅一灯院长反映。” “好了，短会保证不长。看看大家有什么问题没有？” “没有，老师请放心，我们大家一定将工作做好。”穆可俊首先表态。大家也纷纷表示，服从傅一灯院长的领导，将工作做好。 “好，散会。”施远腾一旦决定，行动起来就十分迅速。 大家马上分头去做自己的工作。 “阿明，你等一下。”施远腾叫停了黎明。 黎明听闻，便停下脚步。施远腾走到他身边，说：“走，到我办公室一下。” “我一会回家，与张姨谈一谈，如果同意，我开车到汉南。如果不同意，我和一龙坐飞机去。如果开车去，我还得上网买一张安全座椅。” “安全座椅我家里有，腾哥先拿去用，需要的时候，我再买一张。” “也好，你今晚拿来给我，我顺便将家里的一套钥匙给你，你隔一段时间来开开门窗，通通气。” “好，我今晚拿到你家。” “嗯，今晚你过来时，我们再商量商量。一灯和可俊那里，你尽量做好协调工作。他们都是很有个性的人，有个性是好事，但容易出现摩擦。和事佬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也只有你能说服他们。” “好，腾哥你抓紧回去，做一下张姨的思想工作。如果她能上去，对你、一龙和毓，都很有好处。” “是的，我先走一步，咱们今晚见。” 施远腾离开医院，开车直接回家。看见施远腾走进来，张姨也感到吃惊：咦，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施远腾换好衣服，来到客厅，泡好茶。 “张姨，有空吗？有件事要和您商量商量。”施远腾对张姨说。 “有空，一龙刚睡着不久。” “张姨请坐。”施远腾请张姨坐在茶几旁。 “是这样，毓怀孕已经五个月了。因为医院要开外科和妇产科，我一直忙个不停。今天，这项工作正式完成了，我想到汉南去陪毓。” “我与毓商量过了，很想张姨跟我上去。一龙喜欢您，毓需要您，所以，我们很想张姨到汉南。至于待遇，您可以直接提出来，我们尽量满足。”施远腾直接将想法告诉张姨。 毓怀孕，张姨是知道的。也许，在张姨的心中，早已想好了这个问题。所以，施远腾的话刚说完，张姨便给予肯定的答复。 “好，我同意。能跟在教授和毓姑娘身边，是我的荣幸。至于待遇，就保持现在这样的待遇，我已经很满意了。”张姨确实是一个实诚人。 “噢，太好了！谢谢张姨！待遇的问题，我回头与毓商量，肯定不能比现在少。对了，用不用会仙游拿些东西？” “不用了，我一直在这，一年四季的衣服我都带着。我唯一的儿子，现在在汉南工作。其实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天，我也能到汉南工作。教授现在帮我实现梦想了，我得谢谢教授。” “张姨客气了！如果张姨同意，今晚就收拾一下，明天上午我开车，咱们一起到汉南。” “明天就去？” “对。” “好，一会吃完晚饭，我去收拾一下。对了，冰箱里的东西怎么办？” “今晚阿明过来，交给他就可以了。” “好，教授做事，真是细心。”张姨答应着，起来到厨房准备晚饭。 从早上到现在，施远腾的脑袋一直没有闲下来，各种问题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当张姨答应到汉南后，施远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慢慢地品着茶，让自己安静下来。在上去汉南前，他必须安静下来好好思考，看看有没有漏掉一些问题。 张姨很快做好晚饭，趁着一龙还没起床，施远腾与张姨抓紧时间吃饭。 吃完饭，张姨迅速收拾干净碗筷，一龙也准时醒来。只见他一边用小手搓着眼睛，一边独自往客厅里走。 一龙从开始会走路开始，施远腾便刻意培养他的独立意识，张姨也十分配合。才一岁几个月的一龙，醒来后，不会躺在床上哭，而是独自起来找人。 “一龙，来爸爸这。”施远腾叫着一龙。一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马上小跑着扑进施远腾的怀里。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 “爸爸回来一会，已经吃完饭了。一龙饿了没有？” “嗯，一龙饿了。”一龙对人称代词还不是分得很清楚，习惯用一龙来代替我。 第四百三十二章 对黎明的嘱托 “爸爸喂一龙好不好？” “不好，我不用爸爸喂，我自己吃。”一龙说完，转身便向张姨走去。那跳跃着的碎步，那摇晃的身影，令施远腾十分感慨。 “哈哈，一龙真乖。来，阿姨盛一碗鸡蛋瘦肉粥给一龙，好不好？”看见一龙向自己走来，张姨哈哈大笑，对一龙说。 “好，谢谢阿姨！”一龙奶声奶气，却十分礼貌。张姨将一龙牵到一张矮椅子旁坐好，然后将半碗温度适中的粥放在一龙面前，并递给一龙一把不锈钢的勺子。 施远腾并不急着打电话给毓，他静静地看着一龙，脑海突然浮出倪虹的影像。施远腾心中不由一疼：一龙本来有一个可爱的妹妹的呀！ 是啊，如果倪虹没有遭遇不测，施远腾的人生也许会平坦很多。可这就是命运，没有人能改变得了。 也许，上天早已做好了安排，将杨修影排除出局，也将倪虹以惨烈的方式剔除掉。最后，选择了毓来陪伴自己，走完剩余的人生。只是，这样的过程，实在太惨烈，使施远腾永不能忘。 吃饱了的一龙，“蹭、蹭、蹭”又跑到施远腾的身边。 “爸爸，今天教我什么字呢？”一龙已经养成每天跟着爸爸学字的习惯。 “一龙，爸爸先问你一个问题。想不想妈妈？” “想呀，可是可是，每次都只能看，摸不着。我要妈妈抱我，要妈妈教我认字。”施远腾听罢，心中一酸。 “一龙，爸爸明天带你去妈妈那里，好不好？” “好。” “嗯，今天爸爸教一龙认一个去字，去妈妈那里的去字。”说罢，施远腾便一笔一划的将“去”字写出来。并讲解这个字的意思和用法，一直到一龙牢牢记住了，才停下来。 正在此时，门铃响了起来。一龙听见，转身便跑去开门。 “等等，一龙，爸爸问你，门铃响了以后，是不是马上去开门呀？” “不是，应该看看是谁来了。” “对了，以后要记住哦。爸爸已经说了很多次咯，以后再记不住，爸爸可要批评一龙哦。” “嗯，一龙知道了。”说罢，便抬头看向门边的显示屏。 “爸爸，是明叔，我去开门给明叔。” “好，去吧。”虽然施远腾同意一龙去开门，但施远腾知道，一龙的手，根本够不着门把手。 来到门口，一龙转头看看跟在身后的爸爸，那眼神，明显在发出“求助”的信号。施远腾微微一笑，将一龙轻轻抱起来，一龙伸手将门打开。 “明叔好！”一龙很喜欢黎明。 “一龙好呀！”黎明笑着，从施远腾怀里接过一龙。 “明叔的胡子没有爸爸的长，爸爸的胡子扎得一龙很疼。”一龙一边用手摸着黎明的下巴，一边说。 “哈哈，你爸爸太忙了，没时间刮胡子。明叔的胡子天天刮，当然不长咯。”施远腾听罢，不禁哑然失笑。是啊，儿子在无意中提醒自己呢。 张姨看见黎明进来，赶紧说：“阿明，一会记得提醒我，我已经将冰箱里的东西打包好了，一会给你带回去。” “好，张姨，您也去汉南吧？” “去，我也想到汉南去。”张姨回答得很干脆。 “张姨能去，实在是太好了。”黎明听罢，也感到高兴。 “告诉毓了没有？” “还没呢，等一会吧，反正今晚也没啥事。” “怎么没啥事？你们不用收拾东西？” “一龙的东西多一些，我和张姨的东西，都不多，一个旅行箱就可以装满了。再不行，加多一个。” “哎呦，你看我这马大哈，忘记将安全椅子拿上来了。一龙，你先到爸爸那里，明叔下去将你明天坐的椅子拿上来。”黎明说罢，将一龙放下，转身走了出去。 “一龙，跟张姨去洗澡吧，不要太晚咯。”施远腾对一龙说。张姨听罢，赶紧牵着一龙的手，到浴室洗澡去了。 黎明很快拿着儿童安全座椅上来。施远腾请黎明坐在茶几旁，倒一杯茶给他。俩人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起来。 “阿明，你将我的手机弄一下吧，我不想让人轻易锁定我的位置。”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将手机递给黎明。 黎明接过手机，双手指飞快地舞动，很快便处理好。 “腾哥这次到汉南，大概停留多长时间？” “说不准，起码一年吧。对了，在这期间，要麻烦你帮忙将我和一龙的户口转到汉南。你等一等，我马上拿户口本给你，不然一会又给忘记了。”施远腾说罢，快步走进房间，将户口本拿给黎明。 “如果在办理过程中遇到问题，你可以找辜检帮忙。除此以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明白。” “你和春雨的事，我会抓紧办理。我希望你能尽快到汉南来，咱们兄弟俩，不能分开太长时间。”施远腾说着，心中难抑激动。 “虽然我也很想，但腾哥还是不要勉为其难，迟一点也没关系。” “卓光辉如果信得过，你可以慢慢交班了。” “行，他做事不错，专业技术也不差。我找时间，慢慢交班给他。” 兄弟俩在聊着，一龙洗完澡，穿好衣服，在张姨的怀里，慢慢睡着了。张姨也趁机将一龙放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然后动手收拾起来。 黎明知道，今晚施远腾有很多事情要做，还要早早休息，才能保证明天开车有足够的精神。聊了一会，便与施远腾告别。 施远腾将张姨收拾好的东西递给黎明，并将一套家里的钥匙交给黎明。 送走黎明，施远腾在屋里的房间、客厅、厨房都走了一圈。他特别到书房待了一会，这里，有他与倪虹的心血，房子的每一个地方，都有着倪虹的影子、倪虹的声音、倪虹的笑容，永远挥不去。 回到自己的卧室，施远腾取出一个大的旅行箱，将自己四季用的衣服放进里面。看看还有空间，干脆将几本书和常用的物品塞进去。 在这方面，张姨比施远腾要细心。她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又开始收拾一龙的衣服、玩具、喝奶和进餐的用具。所有这些，也只有张姨最清楚。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一家团聚 施远腾洗完澡，从自己的卧室里走出来。 “张姨，今晚您和我都将手机调成静音，好好睡一觉，睡到自然醒。明天早一点迟一点都没关系，必须保证今晚大家休息好。” “好，我知道了，教授您放心睡。您明天要开车，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 “嗯，张姨您也早点睡。”施远腾说罢，便走进卧室，将门关起来。虽然是秋天，长洲的天气依然很热，施远腾必须开着空调才能入睡。 一切准备好，他才打电话给毓文。 “宝贝，晚上好！睡了没？” “没有呢，在等你电话。怎么样，今天开业典礼顺利吧？” “顺利，非常顺利。因为顺利，典礼结束后，我马上到凤歇，将一些事情交代给龙哥。然后回到医院，开了一个短会，将权力交出去。” “哦，这么快？” “不快，一点也不快。等了这么久，我都快急死了。今天我必须将这些事情全部安排好，不留死角。” “嗯，真是腾哥速度。你准备什么时候上来？” “明天，明天我开车上去。” “啊，明天？真的？还开车上来？” “对，我白天这么紧凑的将事情安排好，就是为了明天可以上去。” “为什么不坐飞机？” “东西太多，实在不方便，还是开车好。” “要带一龙上来哦。” “当然，全部带上去。” “全部带上来？什么意思？” “张姨也上去。” “啊，张姨也同意上来？哇塞，太好啦。”毓文一听，顿时高兴得大叫起来。她非常明白，张姨上来，意味着什么。 “腾哥，还是你厉害，还是你好。明天开车，不用急，慢慢开。你知道我们家的方位吧？” “不知道，你发定位图给我，我调好导航过去。” “好，好，实在是好。赶紧睡觉去，明天我在家里等你们。” “呵呵，一龙都说了，要看到真实的妈妈，要妈妈抱，要妈妈教认字。” “是吗？一龙说的？” “这还有假？我问他想不想妈妈，他说想，但想见到真实的妈妈，不要手机里的妈妈。” “哈哈，这个孩子。唉，腾哥，你这话说的，我都流眼泪了。别说了，赶紧睡觉吧。明天慢慢开，安全第一。好了，收线了啊。”说罢，毓文真的收了线。 施远腾将手机调至静音，也不设置闹铃。他知道，自己明天的责任重大，必须保证今晚有充足的睡眠。 第二天起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对于一直到仙游镇上班的施远腾而言，这个时间点，已经比平时多睡了将近三个小时。 在房间里洗漱完毕，穿好衣服，然后走出房间。 客厅里，一龙早已吃饱早餐，还穿好了衣服，一个人趴在沙发上看图画书。张姨也已收拾好，等待施远腾起床，一起吃早餐。 吃早餐时，张姨告诉施远腾，已经煮了一锅瘦肉粥，放在保温壶里，方便一龙在路上吃。 “张姨，您昨晚没睡好吧？不然，怎么能做这么多事情？” “嘿，这一点点事情，难不倒我。我昨晚睡得挺好的，你放心吧。”听张姨这么说，施远腾也不好再说什么。 吃完早餐，张姨和施远腾将家里的门窗、电源开关、天然气开关等全部关好，再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没有遗忘什么东西，才提起行李，往地下车库去了。 固定好儿童安全座椅，将一龙安置好。张姨坐在一龙身边，可以时刻关注一龙的需求。 施远腾调好导航，汽车一声轰鸣，开出车库，往汉南市方向开去。 施远腾保持每两至三个休息站停靠一次的节奏，不紧不慢的开着车。第一次坐车出远门的一龙，一开始感到十分兴奋。过了一会，兴奋劲一过，便开始进入睡眠状态。 傍晚六点刚过，施远腾的车来到江边的小区。毓文已经告诉施远腾，已经为他的车办好了通行证，车库的出入口能自动识别他的车牌。 果然，施远腾的车顺利地通过闸门，并进入到毓文告诉他的停车位。 施远腾将车停好，然后将小一龙从儿童安全座椅中“释放”出来。在车上待了近八个小时的一龙，刚下地，便想起步走，被张姨一把抓住。施远腾看见，心中暗暗赞赏。是啊，车库里，车来车往，一不小心，就会被车撞上。 张姨与施远腾将带来的东西搬下来，俩人各提着一部分，一龙由张姨牵着，一起走向电梯入口。 来到家门口，施远腾也不用钥匙，而是用按门铃的方式。 门铃刚响过，大门便被迅速打开。挺着大肚子的毓文迎了出来，一龙一眼便认出眼前的毓文，便是经常在手机上见到的妈妈。 “妈妈。”一龙挣脱张姨的手，扑向毓文。一龙与毓文这种天然的亲切感，从小就有，现在依然不变。 “哎，一龙乖。来，一龙牵着妈妈的手。”毓文向一龙伸出手，一龙迅速抓住毓文的手，跟着毓文走了进去。 施远腾和张姨都宽慰一笑。他们，不是母子，胜似母子。无论是施远腾，还是张姨，对这样的结果，都感到非常高兴。他们相信，泉下的倪虹如果有知，也会为之高兴。 “张姨，您住这间房。”毓文指着一间收拾干净的房子对张姨说。 “好，谢谢陈总。”张姨第一次到来，显得有点拘谨。 “哎，张姨，以后不要叫我陈总，叫我毓文吧，咱们以后，是一家人啰。”毓文不想张姨见外，及时出言纠正。 “好，我以后不客气咯，就叫毓文。我先将我的东西和一龙的东西收拾好，一会再去做饭。” “张姨，您休息一下。今晚不用做饭，我让他们送餐上来。我已经让他们做了一锅粥，专门给一龙的。”坐了一天的车，毓文不想疲劳的张姨再去折腾这一顿饭。 “老公，你的东西还是放在我们的房间吧。”毓文对施远腾说。 “妈妈，这是爸爸，不是老公。”一龙第一次听到有人叫施远腾为老公，马上纠正。 “哈哈……这个一龙，真逗。一龙，爸爸是一龙叫的，老公呢，是妈妈叫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一龙的不幸与幸运 “嗯……妈妈是一龙叫的，爸爸是不是不能叫妈妈为妈妈？” “对，爸爸不能叫妈妈为妈妈。” “妈妈，你这话太复杂了，搞不懂。”一龙被毓文的话搞乱了。 “一龙，你听爸爸说。妈妈呢，是爸爸的老婆，所以，爸爸管一龙的妈妈叫老婆。爸爸呢，是妈妈的老公，所以，妈妈管一龙的爸爸叫老公。你呢，继续叫爸爸和妈妈就对了。”施远腾像绕口令一般，向一龙解释一通。 一龙似懂非懂，更像不懂。他一声不吭，抓紧毓文的手，跟着爸爸妈妈走进卧室。 施远腾在收拾东西，一龙则紧紧地盯着毓文的肚子。 “一龙，在看什么呢？”毓文明知故问。 “妈妈，你的肚子为什么这么大呀？” “你的妹妹在里面睡觉啊。” “我的妹妹？妈妈，你叫醒妹妹好不好，让妹妹出来，我要与妹妹一起玩。”一龙的思维，让毓文一时无言以对。 “一龙，妹妹现在还不能离开妈妈的肚子。” “为什么呀？我不是一样离开妈妈的肚子了吗？” “你不一样啊。你当时也是在妈妈的肚子里睡了十个月，才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呀。” “哼，爸爸骗人。妈妈，是不是这样？是不是一龙也在妈妈的肚子里睡了很久才出来？” “爸爸说的对，当时一龙在妈妈的肚子里也是要睡够十个月才能出来。”毓文回答着，心中却涌上一阵难言的痛楚与心酸：一龙这孩子，太凄凉了。 “那妹妹还要等多久才能出来和我一起玩呢？” “还要等四个多月哦。” “哦，我明白了。妹妹，我是一龙哥哥。你在妈妈的肚子里，要乖哦，不要惹妈妈生气哦。”一龙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毓文的肚子。毓文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一龙惹你生气了？” “不是，是妈妈很久没看见一龙了。现在看见一龙，看见一龙这么乖，所以呀，这眼泪是高兴的眼泪。” “高兴也会流眼泪吗？为什么一龙总是在哭的时候才流眼泪呢？” “一龙在大笑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流眼泪呀？” “对哦，妈妈说的对，一龙在大笑的时候，也会笑出眼泪来。”施远腾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感慨万千。一龙实在太需要母爱了。 “一龙，妈妈带你看看这里的家好不好？” “好。”一龙说罢，跟着毓文走出房间。刚好张姨也收拾完毕出来，便跟着毓文一起走一走。 房子比长洲的还大，布局更加合理。当他们来到面向汉江的阳台时，一龙大声叫了起来：“哇，有鱼呀？” “有，肯定有。不过，鱼藏在很深的水里，大家都看不见。”毓文回答着，却没有听见一龙说话。 毓文低头一看，一龙正全神贯注地看看汉江的上游，过了一会，又转头看看下游，一副沉思的样子。毓文看见，不禁觉得，这副神态，不就是老公在思考问题时的样子？ 毓文决定，不干扰一龙，看看他一会会提出什么问题来。 过了一会，一龙的问题来了。 “妈妈，这条河，好长好长啊。” “怎么个长法？” “我看不到这河里的水从哪里来，也看不到这河里的水到哪里去。嗯，两头好像都和天接在一起啦。对，应该是从天上来，再回到天上去。”一龙似乎自言自语。 “咦，一龙怎么懂这么多呀？” “家里经常来很多叔叔阿姨，有时候，有些叔叔或者阿姨会说一些什么天上来，到天上去。妈妈，你说这水，是不是真的从天上来，然后再回到天上去呢？” “一龙，你说，爸爸、妈妈、张姨，我们三个，谁最厉害呀？”毓文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便变了一个话题。 “嗯……当然是妈妈厉害。” “哦，为什么呢？” “因为，妈妈知道笑也可以流眼泪，爸爸就不知道。” “你怎么确定爸爸不知道呢？” “爸爸从来没有说过呀，说明爸爸是不知道的。”小孩的直线思维，简单又有趣。 正说着，门铃响了起来。 “张姨，麻烦您去开门，送餐的人来了。”毓文对张姨说。 张姨将门打开，送餐的两个人将一大桌饭菜送进来。毓文指引他们将饭菜放在厨房的饭桌上。 此时，施远腾已经将东西收拾好，看见送来的饭菜，不禁食指大动。 “一龙，爸爸带你去，洗干净手，然后吃饭。” “好。”一龙说话的语气、神态和表情，很像施远腾。 一家人围着饭桌坐好。因为还没有来得及买适合一龙吃饭用的小桌椅，只好由张姨抱着一龙。 一龙吃着毓文专门让师傅为他煮的粥，看来很合他的胃口，不停的叫张姨为他添加。 “呵呵，看来，我得努力学习学习才行。这粥看来很合一龙的胃口，我煮的粥可没有这么抢手。”张姨带着自嘲，说。 “嘿，张姨，你不要理会这些，这是临时加餐。饭店里的东西，加的调味品多，不如您做的健康、安全。以后呀，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毓文马上为张姨解围。 “谢谢毓文的理解，我以后知道怎么做了。”对于毓文的通达，张姨感到很高兴，那一点点的拘谨也跟着消失了。 吃完饭，外面早已霓虹灯闪烁，灯火辉煌。这就是繁华的都市，与落后的长洲的区别。 “咱们到 “你累不累？”毓文知道，习惯午睡的施远腾，开了一个白天的车，担心他累着。 “没关系，坐了一天了，出去走一走，正合适。” “那好吧，有老公和一龙陪着，我求之不得呢。”毓文其实早就盼望着这一天，这一刻。 施远腾告诉张姨，然后陪着毓文，牵着一龙，到楼下的小区散步。 汉南的秋天，与长洲的秋天差不多。秋高气爽，再加上来自汉江的清风，徐徐吹过小区，令人心旷神怡。 第四百三十五章 幸福的一家人 施远腾一手牵着一龙，一手任由毓文挽着。三个人，慢慢地在幽静的小区里散步。小区的绿化很好，各种灯光透过摇曳的树叶，洒落满地斑驳灵动的光影，他们就在这光影里慢慢走动。这样的一幅画面，令那些也在小区里散步的人，投来羡慕的眼光。 “爸爸，河水的颜色怎么变了？”一龙突然问。 “一龙，你抬头看看河两边的灯的颜色。”施远腾并没有直接回答一龙的问题。这是施远腾刻意而为之，他要培养一龙观察事物的能力和思考的能力。 一龙抬起头，仔细看着河两岸色彩斑斓的霓虹灯，恍然大悟般，说：“哦，是不是这些彩色的灯光，照在河水上，将河水的颜色染成这样了？” “捧，一龙真棒！就是这样。现在的颜色，是不是和你在家里看到的不一样呀？” “嗯，不一样，我知道怎么回事咯。” “以后呀，一龙如果发现问题，先注意看看周围，然后再想一想。如果还不懂，再问爸爸妈妈，好不好？” “好。” “老公，你这个方法好。”毓文对于施远腾这种启发式的教育大为赞赏。 “我希望培养他独立观察事物和思考问题的能力。不能让他不经过思考就寻求答案，更不能让他人云亦云。”施远腾说出自己的目的。 “噢……”毓文轻叫一声。 “老公，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来，只有此时此刻，我才感到踏实、安稳和放心。” “对不起，宝贝，让你受委屈了。”施远腾在毓文的脸上轻吻一下，悄声说。 “哼，爸爸和妈妈说悄悄话，不理一龙了。”这个年龄的一龙，正是非常喜欢“争宠”的年龄。 “爸爸和妈妈怎么会不理一龙呢？爸爸刚才对妈妈说，妈妈单独一个人在汉南，肚子里还有一个妹妹。一龙呢，在长洲，身边有张姨和爸爸。一龙说说，妈妈是不是很不容易啊？” “嗯……爸爸说的也对。我不赔爸爸了，我来陪妈妈。”一龙说罢，挣脱施远腾的手，走到毓文一侧，用他的小手牵着毓文的手。 毓文柔软的心被一龙融化了，高兴的泪水再度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自从施远腾的到来，毓文那紧张、孤独、无助的心情烟消云散。再加上一龙这个小精灵，毓文如何不高兴？ 施远腾时刻注意毓文的情绪，看见她流泪，赶紧用手为她擦去眼泪。 “一龙很乖，一龙是男子汉。一龙要像爸爸一样，保护好妈妈哦。” “嗯，一龙是男子汉，一定保护好妈妈。”一龙接过施远腾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那稚嫩的声音，令旁人也忍俊不禁。 “一龙果然是男子汉，妈妈很为一龙高兴，也为一龙自豪。”毓文用力握了一下一龙的手。 他们逛了一会，便回家去了。 张姨看见一龙回来，赶紧带他去洗澡。施远腾与毓文则到主卧的浴室，俩人轮换着洗澡。 对于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张姨很识趣。为一龙洗完澡，马上带一龙到她的房间睡觉。 施远腾与毓文，经历几个月的分别后，激情终于爆发。不过，双方都十分小心，他们的目的，是慰藉一下干涸的心灵。至于是否达到以前的效果，倒不是主要的。 云雨过后，毓文也不敢纠缠施远腾。她知道，独自开了一天的车的滋味。俩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睡眠状态。 第二天，毓文早早醒来，不吵醒施远腾，悄悄开门出来，再将房门关好。 张姨也已经起来，正在厨房里忙着做大人和小孩的早餐。毓文走进去，问需不需要帮忙。 “这点小事，怎么能让您动手呢。您去休息吧，我一会就做好。” “好，辛苦张姨了。” “毓文，您太客气了！不要把我当外人哦。” “好，张姨说的对，我们是一家人。”说罢，毓文便退出厨房，来到客厅。毓文将已经藏起来的茶叶拿出来，她知道，一会施远腾起来，是肯定要泡茶的。 张姨的能力很强，才一个早上，便对厨房里的各种器具和用品了解清楚。不一会，她便将三个大人和一龙的早餐做好，并放在厨房里的餐桌上。 张姨出来后，马上回到她的房间，发现一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醒来的一龙，静静地躺在床上，出神地看着天花板。很明显，他对环境的变化还不熟悉。 看见张姨进来，一龙问：“阿姨，这是什么地方呀？好像不是我们家哦。” “傻孩子，是我们的家，是我们在汉南的家。你忘记了？昨天爸爸开了一天的车，你昨天晚上还和妈妈到楼下散步呢。” “对哦，我怎么忘记了呢。妈妈呢？” “妈妈在外面。一龙起来，阿姨带你去洗脸。”一龙听罢，马上从床上起来。张姨的房间里也有卫生间，她已经将一龙的用品放在了自己的房间。 洗完脸，一龙走了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毓文。 “妈妈。”一龙一边叫，一边向毓文走去。 “哎，一龙，来妈妈这，不要吵醒爸爸。” “哇，爸爸还没起来？以前爸爸不是这样的呀。” “以前爸爸是怎么样的？” “以前呀，我起床的时候，爸爸已经去上班咯。我每天只有在天快黑的时候才能见到爸爸，有时候，我睡着了，爸爸都还没回来呢。” “一龙，在说爸爸什么呢？”说话间，施远腾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呵呵，一龙感到奇怪，说你为什么还没起床。还说，以前他起床的时候总看不到你。” “嗯，确实是。肚子饿了吧？大家一起吃早餐吧。”施远腾知道，自己起来迟了。 施远腾这么一说，大家都感觉到肚子饿了。特别是毓文和一龙，毓文肩负着一张嘴，俩人用的重任。一龙则正是生长旺盛，代谢和消耗极快的年龄。 “我昨晚还担心房子的安全措施不够呢。今天起来，我到处看了看，阳台的护栏足够高，空隙很小，我放心了。”张姨时刻关注着小孩的安全问题。 第四百三十六章 信心源自实力 “如果有必要，可以考虑安装隐形防盗网。”毓也担心。虽然防护栏足够高，但对一个小男孩来说，这根本不是难题。 “我看还是安装比较安全，小孩的思维，与我们大人完全不一样。”施远腾更加担心。一旦出问题，他无法向死去的倪虹交代。 “好，一会我联系物管。他们负责安全，很快的。”毓一口答应下来。 吃完早餐，张姨提出来到市场走一走。毓告诉张姨，到楼下，坐出租车，到江南农贸市场。回来时，也是做出租车，回到临江一号楼盘就行。 毓说罢，将一套钥匙和出入门禁交给张姨。施远腾则马上通过微信，转了五千元给张姨。 “教授，你给我这么多钱干嘛？” “先用着，以后买菜、买日常生活用品，都得花钱。”施远腾不由分说。 “一龙，你的玩具在这。爸爸最近买的拼图积木，你试试看，能不能拼成功。”张姨拿出一套积木，让一龙在房间里玩了起来。她自己则换好衣服，按照毓指引的路径，到市场去了。 毓打电话给物管，说明情况，物管马上答应，今天内一定安装好。 “老公，慧哥有没有知道你到汉南了？” “没有，还来不及告诉他。前提剪彩完毕，将各项工作布置下去，然后召开核心成员会议，将权力移交给一灯。中间还与龙哥、林院长、景总他们沟通，请他们多多关照。” “晚上，阿明将儿童安全座椅送来，与他聊了一会，才开始收拾东西。昨天起来也是迟了，所以，昨晚到的时间比较晚。” “这种速度，也只有老公做得到。医院权力的移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公，你是不是前期已经做了不少铺垫了？”毓很清楚，施远腾这次上来，肯定不是待几个月的问题。这次将医院的权力交出去，必定很彻底，也很不容易。 “宝贝果然冰雪聪明。我上次从汉南回来后，便将任务交给阿明，让他做好一灯和可俊的工作。我最担心的，是兄弟睨于墙。现在看来，阿明做得很好，可俊也很清楚自己能力的边界。看一段时间吧，希望一切顺利。” “嘿，有明哥在，老公你怕什么？不过，长远看，我还是希望明哥到汉南来。” “这个问题，前天晚上我与他聊过。他说，跟着我，一切没问题。他现在最头痛的，是没有能力在汉南买房子。” “他还说，要我不要着急，他不想总是让你掏钱，。按照他的想法，今年医院的收入可能不错，到时候，他们夫妻俩会有一笔收入。” “哪也不行呀。你想想，让他们倾家荡产的到汉南买一套房子，他们心里能踏实？” “你说的也是，先放一放吧，等我稳一稳再说。呵呵，我现在的脑袋乱得很。” “是不是突然没事可干，感到空虚了？” “不是，我需要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干。怎么没事可干？你不是封官给我啦？” “什么封官给你，你很快就要担起这个重担了。” “所以嘛，我必须得想清楚。如果出丑了，宝贝不是很没面子？” “切，我的腾哥能出丑？依我看，你想出丑，都很难。”毓对施远腾信心满满。 “宝贝对我这么有信心？” “不是有没有信心，而是你有这个实力。而且我相信，我解决不了的瓶颈问题，你一定可以解决。” “哦，有什么瓶颈问题？” “我也说不清楚，但一定有问题。等你上班后，慢慢就清楚了。对了，慧哥那里，还是抓紧告诉他吧。迟早都要告诉他，还不如早一点，不然，他又抓到我们的把柄咯。” “你说的对，我这就告诉他。”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张慧。 “慧哥，您好！方便说话不？” “哦，是阿腾呀。方便，请说。” “我昨晚到汉南来了，现在向您报备。” “哈哈，你这个鬼家伙，什么报备不报备的。这次来，是持久战还是游击战？” “当然是想持久战咯，长洲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太好了，我今晚刚好有空，你发定位图给我，今晚去拜访你们。” “好，咱们今晚见。” “你看看，老公，以前慧哥对这些地方是不会踏足半步的。你这一来，他想都不想，马上答应过来。你们这份兄弟情，真是令人羡慕。” “有点不一样，因为有我在，我的身份对他不会造成困扰。所以，他才会如此干脆。” “嗯，算你说的对吧。一会想干嘛？” “也没有很特别的事情，我想现在上网买一套儿童座椅给一龙。他吃饭和看图书，都需要用。” “好，马上，我们一起上网。”毓其实也正想着这件事。 正在此时，门铃响了起来。施远腾赶紧起来，将门打开。只见几位穿着“临江一号”服饰的工人，拿着各种材料走了进来。 “你们家是不是要安装隐形防盗网？” “对，全部阳台都装上。” “好。”这些工人，对房子的尺寸早已烂熟于心，根本不需要毓他们陪同，工人们便动手安装起来。 毓干脆将手提电脑拿到客厅，用客厅的无线网络进行上网。 对于购买这样的用品，毓比施远腾的眼光更加厉害。很快，毓便选中一套儿童座椅和一张儿童床。 这两样东西，都是名牌货，价钱自然不菲。当然，服务也是很到家。根据提示，今天可以送货上门，并由专人安装。 解决完一龙的问题，施远腾将手提电脑关掉，拿进房间里放好。然后再 回到客厅，煮水泡茶。 “宝贝，你最近没有去上班？” “偶尔去一下，转一转，没啥事的话，我便早早回家。明天早上，我们俩一起到酒店。我也向你学习，将权力移交给你。” “好，我慢慢熟悉一下各种流程。对了，一会你将你以前读酒店管理MBA的书拿给我，我有空的时候看看，不懂时，及时向你请教。” 第四百三十七章 母子对话 “你学这玩儿？” “怎么，我不能学？” “当然能，以你的能力，这些东西都难不倒你。” “呵呵，我可不敢托大。毕竟，这是全新的领域，光是各种名词解释，就够我头疼的啦。” “你以为是学医呀？这些东西，虚虚实实。学医才是真的难，作为医生，要达到你这样的水平，光努力还不够，还必须要有极高的灵性。” “灵性存在于每一个领域。比如当官，我就不如慧哥。所以，每个行业，都不能小看，谁大意，谁失败。” “腾哥，有你在我身边，我踏实，放心，安心。”听着施远腾的话，毓不由一阵感慨。自己的老公，做每一件事，都是谋定而后动，令人十分放心。 师傅很快将防盗网安装好，还十分专业地将现场收拾干净。毓根据报价，马上转账给他们。 他们前脚刚走，张姨后脚开门进来。张姨的手中，提着各种塑料袋子，沉甸甸的。看来，张姨采购了不少肉菜。 “来，张姨，我来提一点。”施远腾见状，马上接过一部分袋子，并拿到厨房放好。 “毓，我刚才看见有人出去，他们来干什么的？” “他们来装防盗网的，已经装好了。” “啊，这么快？”张姨说罢，赶紧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厨房。然后走出来，到阳台看看。看着看着，脸上露出满意和开心的笑容。虽然她不好说，但还是担心这种开放式的阳台。现在，这颗心头大石，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对了，我应该打电话告诉阿明。哎，昨晚就应该打了，怎么给忘了呢。”施远腾说罢，马上拨通黎明的电话。 “阿明，你好！” “腾哥，你好！昨天一路顺风吧？” “嗯，一路顺风。昨天太忙乱了，忘记向你报一声平安，实在抱歉。” “腾哥，你这就见外了。现在说，还不是一样。这里一切安好，请放心陪毓。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不会打电话给你的。”黎明知道，施远腾身兼酒店副总一职，现在的态势，肯定是在负责全面工作咯。 “好，家里的一切，辛苦你了。我这里有什么消息，再告诉你。”施远腾说罢，便结束了与黎明的通话。 “宝贝，你让我明天和你一起到酒店，你有什么计划或者打算没有？” “有，我准备明天宣布，由你来负责全面工作。酒店发展到现在，不上不下的，我想了很多办法，都不奏效。” “如果这样，干脆开一个中层的会议，让他们将各自的工作汇报一下。第一，我可以借这样的机会，了解一下酒店经营的现状。第二，我可以知道，难缠的问题在什么地方。第三，也可以看看这些部门主管的能力。虽然我未必能看得像你这么准，但是，起码我心中有个底。”施远腾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令毓眼中放光。 “好，这个主意好。哈哈，我就说嘛，在腾哥面前，哪有什么难题。你刚才的一二三，典型的腾哥风格，我喜欢。” “哈哈，你喜欢就好。我去调好一瓶牛奶给一龙，估计他差不多要吃东西了。” “嗯，赶紧的，别饿着一龙。”对于一龙，毓十分疼爱。 施远腾的时间算得很准。他刚调好牛奶，一龙便从房间里跑出来，嚷着要吃东西。毓看见不由一笑，说：“一龙，来妈妈这，爸爸一会就拿牛奶来给你了。” 一龙跑到毓身边，突然问道：“妈妈，刚才为什么这么吵呀？” 毓一听，不由双眼一翻：“这孩子，看什么书，会如此入神？嗯，不对，他这副劲头，像足了他爸爸。做事情如此投入，以后一定能成大器。” 想到这里，毓更高兴了。 “刚才是几个叔叔过来，帮忙将防盗网装好了。” “哦，防盗网？防盗网是什么？放在什么地方？”一龙的问题挺多的。 “来，妈妈带你去看看。”毓站起来，牵着一龙的手，到阳台看看刚做好的防盗网。 “嗯这个这个”一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龙，在想什么呢？” “哦，我想起来咯，我拿给妈妈看。”说罢，掉头便往里走。看着他两只小腿一扭一扭的样子，毓感到十分可笑，又感到非常可爱。 很快，一龙手中拿着一本图画书，递给毓，说：“妈妈，是不是很像这个？” 毓接过来一看，顿时感到哭笑不得。 原来，一龙想起来图画书上，有一只鸟笼，里面有一只小鸟，正作出一副想飞的姿态。 “一龙是不是觉得，我们是被笼住的小鸟呀？” “嗯。”一龙点点头。 “一龙真了不起，马上能想到这个。嗯，真的有点像哦。不过，一龙有没有想过，如果外面有人想进来咱们家，是不是也进不来呢？” “嗯。”一龙又点点头。 “不过，为什么有人想进我们的家？”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好人，但是，也有一些坏人。这些坏人，不好好读书，不好好工作，就想到别人家，偷别人家的东西。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是要防止他们进来呀？” “哦，我明白了。这个东西，是防止别人到我们家里偷东西的。” “对了，所以叫防盗网。因为偷与盗，两个字的意思是一样的。” “妈妈，你可不可以教一龙，一龙不认识这两个字。” “呃当然可以。”毓绝对没想到，这七拐八拐的，一龙竟然能绕到学字上来。 “来，一龙，喝完奶再说。”早已站在他们身后的施远腾，笑着对一龙说。 “好，喝完奶，妈妈教一龙认字。”一龙可真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啊。毓看着眼前这对父子，感慨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腾哥如果没有这股执着劲，哪来今天的成就呢？” 一龙喝完奶，张姨已经做好午饭。她从厨房出来，从施远腾手中接过奶瓶，转身走进厨房。 “妈妈，教一龙认字。”喝完奶的一龙，顿时来了精神。  第四百三十八章 受益终身的好习惯 “一龙，昨晚好像没有认字哦。”施远腾对一龙说。 “对哦，爸爸偷懒，没有教一龙认字。” “那一龙有没有叫爸爸教认字呢？”一龙听罢，使劲摇了摇头。 “为什么没有叫呢？” “忘记了。” “那一龙是不是也不对呀？” “嗯。”一龙不敢再争辩。 “所以，一龙以后要记住咯。遇到问题，不要第一时间想到是别人的错。首先要想一想，自己有没有错。” “其实，爸爸也是这么想的。昨晚，爸爸有错，一龙呢，也有错。有错怎么办呀？” “要罚。”一龙被爸爸罚过很多次了。毓在旁边听着，忍不住轻笑起来。 “怎么罚才好呢？” “嗯一龙不知道。” “这样好不好。今天爸爸教你认两个字，这样，既罚了爸爸，也罚了一龙，好不好？” “好。”一龙非常干脆，也乐意接受这样的“惩罚”。毓听后，渐渐收起笑脸，对施远腾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龙还记得昨晚看到的河水吗？” “记得，很漂亮，有颜色的河水。” “好，今晚爸爸就叫一龙认河水两个字，怎么样？” “好。”一龙屁颠颠的跑进房间，拿来一个本子和一支笔，递给施远腾。 施远腾一把将一龙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好。然后将两个字一笔一划的写出来，一边写，一边解释，一边教。父子俩很快进入角色，毓也在旁边凝神听。 到这一刻，毓才知道，一龙说要妈妈教认字，原来是真的。而且，从刚才施远腾的话中，似乎每天都要学一个字。这个年龄，能学得会吗？ 很快，毓的疑虑被打消了。施远腾的目的是教一龙认字，并不是教他写字。在一龙的眼里，也许是将这些字，当成是一幅幅图画进行辨认。然后结合爸爸的讲解，知道所认识的字的大概意思。 究竟是不是这样，施远腾不知道，毓也不知道。小孩子的思维模式，肯定与成年人不一样，这一点，施远腾是肯定的。至于一龙是不是以图形识别的方法，来辨认每一个字，并不是施远腾关心的重点。 施远腾从不强求一龙，凡事都以一种商量的口吻与一龙说话。当一龙一旦决定，施远腾又不允许他半途放弃。 当毓测试一龙的时候，发现一龙真的认识了“河水”这两个字。一龙还能将河水与汉江的水有机地联系起来。 “这个腾哥，一直在教一龙做人、做事的办法，这才是最重要的。”毓从他们父子俩的对话中，悟出了施远腾另外一个重要的目的。 张姨也在旁边看着，看见一龙完成了“作业”，便将一龙从施远腾身边带走。过来一会，一龙在张姨的陪同下，慢慢地睡了过去。 张姨轻轻地从房间里出来，轻轻地将房门关好。张姨来到客厅，招呼施远腾和毓吃午饭。 三个人在厨房里，慢慢品尝着张姨到汉南后做的第一顿饭。从仙游出来的张姨，厨艺自然不差。很久没有品尝这样的美味的毓，胃口大开，吃得香喷喷的。 看到毓吃得这般香，张姨心里很高兴。这第一顿饭，使张姨清楚，毓喜欢吃什么类型的菜肴。 吃完饭，张姨在厨房里收拾碗筷。施远腾陪着毓来到客厅，毓感到吃得太饱，想休息一会再午睡。 正在此时，毓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早上订的家具已送到楼下。师傅打电话，落实毓是否在家。 毓答应着，并将房门打开。她担心一会师傅们来到，按门铃时，会将一龙吵醒。施远腾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师傅们上来后，毓将他们带到远离一龙睡觉的房间，并叮嘱他们，安装时尽量小声点。 这些家具，全部是批量化、模具化生产。安装时，都有固定的模式和流程。对于这些师傅而言，安装这两套小家具，费不了多少工夫。 施远腾检查一下，确信没有什么问题，师傅们便离开了。 “宝贝，我们去睡午觉吧？” “好。”毓与施远腾一起走进卧室。 这个午觉，放松了的施远腾，正需要充足的睡眠的毓，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才起来。充足的睡眠，令施远腾与毓都感到精神十足。 看见施远腾和毓从房间里出来，早已起来的一龙，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爸爸、妈妈，这椅子和床是买给一龙的吗？” “当然是买给一龙的咯。”毓笑着说。 “噢耶，太好咯。”一龙高兴起来。施远腾走向前，将桌椅和床摆放好。一龙马上拿来图书，端坐在椅子上，似模似样地看起来。 这是一种习惯，一种慢慢养成的习惯。施远腾非常清楚，这个年龄段，必须慢慢培养他各种良好的习惯。良好的习惯一旦形成，将终身受益。 “腾哥，你为什么不送一龙去幼儿园呢？” “本来今年是要送去的。后来想着很快要上来了，干脆等上来后再送吧。对了，附近有没有好的幼儿园？” “有，当然有。这样的小区，教育和医疗是他们营销的策略。如果腾哥没意见，我明天联系这里的幼儿园，将一龙送到幼儿园。早点融入群体生活，对一龙更有好处。” “嗯，我也是这么想，如果方便，你明天联系吧。”施远腾其实也很想让一龙到幼儿园。 晚上八点刚过，张慧便来到毓的家。看见来开门的施远腾，张慧张开双臂，与施远腾拥抱在一起。 自从在汉南一别，又几个月过去了。张慧知道，这几个月，施远腾经历了什么。谣言的风波，冯秋林疯狂的诬蔑，两大学科的开张每一件，都是一次大考。所有这些，自己这位兄弟，都非常出色的扛下来了。 松开施远腾，张慧看见站在施远腾身边的一龙，便马上蹲下来。 “是一龙吧？” “嗯，叔叔怎么知道我是一龙呐？” “当然知道，你还不会走路的时候，伯伯就抱过你咯。” “是不是，爸爸？”一龙抬头看向施远腾。 第四百三十九章 张慧打黎明的主意 “当然是，这位是爸爸的好朋友，张慧伯伯。你呀，以后就叫张伯伯或者伯伯就可以了。” “伯伯是不是和明叔一样，都是爸爸的好朋友呀？” “对，他们都是爸爸的好朋友，明叔也是伯伯的好朋友。” “伯伯好！”一龙叫着张慧，并走近依然蹲着的张慧。张慧笑着，将一龙抱在怀里。 “嗯，一龙比以前重了一些。” “伯伯的胡子和明叔的一样。”看来，一龙被施远腾的胡子扎得有点怕了。 “哦，伯伯的胡子怎么样？” “不扎人。” “那一龙爸爸的呢。” “哼，爸爸老是用胡子扎我，疼死我啦。” “是吗？那伯伯批评一龙的爸爸好不好？” “不好。”一龙非常干脆。 “为什么不好呢？” “明叔说，爸爸是因为太忙了，才这样。等爸爸以后不忙了，胡子就不扎人咯。爸爸，是不是这样？” “对，你现在摸一下爸爸，是不是不扎人了？”一龙闻言，伸手摸了一下施远腾的下巴。 “哇，真的耶，爸爸的胡子不扎人咯。”一龙顿时高兴起来。一旁的毓和张慧，却感慨万千。这个施远腾，在长洲，究竟是怎么干活的？连刮胡子的时间都没有？ 张姨很识趣地，从张慧怀里将一龙抱走。施远腾、毓与张慧围在客厅的茶几坐好。施远腾将一杯白开水递给毓，将一杯香喷喷的铁观音递给张慧。 “阿腾，你瘦一点了。”张慧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将他的感觉说了出来。 “还可以吧，体重基本保持不变。”施远腾笑着回应。 “你们俩口子，有什么计划没有？” “毓明天带我到酒店，将酒店的管理权交给我。”施远腾对张慧说。 “啊？！毓，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 “慧哥，怎么不妥？” “阿腾的跨界太大了，总有个过渡期吧？” “放心吧，慧哥，别说一家酒店，就算给一个连锁酒店企业给他，他也能管得过来。而且，我相信他不比我差。” “你对阿腾这么有信心？我倒是有点担心，酒店毕竟不是医院。” “慧哥放心，我这不是有人垂帘听政吗，怕什么。” “哈哈腾哥，你可别想着什么垂帘听政。明天，我会将权力交得干干净净，就像你将医院的权力交出去一样。” “哦，阿腾，你将医院的权力交出去了？” “是呀，不交出去，我怎么能上来。不交出去，他们怎么能树立起权威。”施远腾其实是认可毓的做法的。既然让施远腾冲在前面，手中必须有权力。 “我总觉得有点可惜。阿腾这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就这样放下了？” “我也是有这种感觉，慧哥有什么好办法？”其实，毓也是舍不得施远腾放弃这一身的本领的。 “要不，我找方明说一下，让你到他们医院，以特聘专家的身份，坐坐门诊。怎么样？” “慧哥方便的时候，可以和明哥说说。但我必须等毓生产完以后，才能考虑坐诊的问题。” “嗯，我明白，这是必须的。这样的话，我等方便的时候在与方明沟通一下。” “慧哥，这样做，会不会有麻烦。就像您以前说的，什么典型与非典型专家的问题，会不会是个问题？” “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以阿腾的水平，到他们那里坐诊，他们应该很高兴才对。关键是，这个条件必须谈妥，不能让他觉得，阿腾有求于他。这个不急，交给我吧。”张慧对施远腾的专业能力，信心满满。 “还有一个人，我一直都很关心。”张慧一边说，一边看向施远腾。 “呵呵，慧哥，别这样看我，我知道您说的是阿明。” “哈哈，知我者，阿腾也。怎么样？有没有可能？” “没有，一点可能都没有。” “嗯，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上汉南前，与阿明深入聊过。他要么不上来，要上来，一定跟着我干。他不是信不过慧哥您，而是他根本不想再踏入体制内。” “阿腾，你这话有点打击人。我还想借此机会，将阿明调上来呢。这个阿明，怎么这么轴。” “慧哥，不是阿明轴。如果您了解阿明与腾哥，您就知道，他们俩呀，根本没法分开。”毓插话道。 “我当然了解他们，他们做什么事情，都是共同进退，同气连枝。我只是想，阿明如果放在酒店，是不是太浪费人才了？” “慧哥，您这话我强烈反对。阿明放在酒店，怎么就浪费人才了？酒店的安放设备，网络设施，网站的安全，都需要想阿明这样的人才。”毓马上反对。 “好，毓有理。其实，刚才阿腾说的原因，我是绝对相信的。不过，只要阿明能到汉南，对酒店，对我，都是一件好事。我只是好奇，这一次，阿明怎么不与阿腾一起上来？” “这个原因，腾哥对我说了。最主要的，是阿明没有足够的钱，在汉南买房。这个问题，其实不难解决。” “还有一个问题，春雨安排在什么地方比较好？在酒店安排一个职位，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春雨愿意转行吗？如果不愿意，就比较麻烦。又要回到典型与非典型专家的问题上来，慧哥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要到方明的医院，难度不小。他们医院，不看能力，只看学历。如果到其他医院，应该不难，我可以帮这个忙，也必须帮这个忙。”张慧的话，不无道理。 “呵呵，有慧哥这句话，我再与阿明商量，就好说话了。”施远腾感到很高兴。 “我倒是很想看看，阿腾这个医学专家，是怎么管理酒店的？” “慧哥不相信阿腾能将酒店管理好？” “将信将疑。毓你说说看，你们酒店目前处于一种什么状况。”张慧并非无的放矢。 “嗯，慧哥看来是有心人。不错，酒店目前的发展进遇到了瓶颈，不上不下的。不过，我相信腾哥可以扭转这个局面。” 第四百四十章 强有余而补不足 “慧哥，我想了解一下。像机关单位，开一些大型的会议，大多选择什么样的酒店？如果是春节聚餐，又大多会选择什么样的酒店？”施远腾这话，问张慧，是最好不过了。 “呵呵，阿腾看来已经提前进入角色了。在目前的环境下，一般会选择非星级的酒店。当然，私人聚餐，就没有特别的限制。” “除了特别规定的限制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制约因素？” “如果硬要说有，那就是价格。五星级的酒店，各种价格要比普通的酒店高。不过，对于高端客户而言，他们更愿意入住五星级酒店。所以，到汉南进行商务活动的人，入住天隆酒店，是很多人的选择。” “一般的会议，他们选择的余地很多，未必会选择价格更高的五星级酒店。” “谢谢慧哥！还是慧哥对这方面了解多，了解透彻。对了，毓，现在酒店的会议室的利用率高不高？” “不高，可以说很低。你看，你还没上任，马上就抓到酒店的痛点了。慧哥，您看看您这个同学加兄弟，是不是厉害得离谱了点？”毓笑着对张慧说。 “嘿，我早就说过，阿腾做出什么事情来，你都不要感到奇怪。我只是担心他的跨度太大而已，从来没有怀疑他的能力，特别是他的学习能力。” “你们都别夸我，对于酒店管理，我是彻头彻尾的门外汉。不过，我在想，从医院到酒店，都离不开一个营销问题。酒店目前营销最好的是什么部门，营销最差的是什么部门。我要做的，是强有余，而补不足。” “好，好一个强有余，补不足，说的太好了。呵呵，阿腾，说你是天才，你可能要说我。不过，我还真的相信，这世间是真有天才的，你阿腾就是其中之一。”张慧对施远腾的话大加赞赏。 “腾哥，你刚才这句话，我听着怎么有点熟？” “呵呵，这句话出自道德经。老子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而奉有余。我将它改一改而已。” “啧啧，阿腾，你还有什么不懂的没有？”张慧也不禁为之惊讶。 “慧哥，您这话可不对。学海无涯，人的一生，不可能穷尽知识。我们也千万不要想着，用什么方法去穷尽知识。这样想，这样做，都是十分危险的。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好自己，就可以了。要说不懂，我不懂的事太多了。” “不行，与你谈这些，我很快有自卑感和挫折感。我特别不理解，这么多年，阿明是怎么在你的阴影下变得厉害的？” “哈哈，慧哥，您这么说，不是贬低人家阿明嘛。”毓开心地笑着。虽然她知道施远腾厉害，但绝对没想到，他竟然厉害到如此地步。“洋为中用，古为今用”，这句话，放在施远腾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没有，我绝对没有贬低阿明。阿明的厉害，我是见识过的。我奇怪的是，阿明的身边有一个如此强大的阿腾，他会有什么感觉呢？嗯，等阿明上来，我得好好问问他。” “慧哥，您应该知道，阿明本来就很厉害。他不是被我压制，相反，是我将他的才华释放出来。”施远腾并不认可张慧的看法。 “我认可腾哥的说法。看看腾哥管理的医院就明白了，腾哥对于人才的使用，可谓不拘一格。知人善任，用人不疑，是腾哥曾经对我说过的理念。所以，明哥的才华被腾哥发现并释放，是说得通的。” “呵呵，你们夫妻俩，真是夫唱妇随啊。好，我说不过你们。不过，刚才你们的话，我也表示认同。”张慧对于以前的黎明，是有一定了解的。 “一龙这么大了，应该送幼儿园了吧？”张慧问。 “嗯，今天我和毓商量过了，毓明天联系，尽快让他入学。”施远腾马上回答。 “这个一龙，聪明得很。如果引导的好，将来说不准比腾哥还厉害。”毓已经领教过一龙的厉害。 “是吗，我很期待哦。哎，阿腾，有没有到书记家的计划？” “暂时没有，等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再说吧。” “嗯，你什么时候想去，告诉我，我来联系。好了，我不能打扰你们太长时间。阿腾明天还要新官上任呢，祝阿腾旗开得胜哈。”张慧说罢，便起身告辞。 送走张慧，施远腾对毓说：“慧哥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有点忐忑。” “嘿，别听他的。我早说过，慧哥的眼光和能力，比你差远了。用他的眼光和能力来想问题，当然是行不通的。” “呵呵，我的宝贝总给予我足够的鼓励。不过，宝贝放心，就算我不能创新，守成还是可以的。” “什么话，你刚才一下子便找到了酒店的痛点。创新，对你来说，小菜一碟。”毓从不怀疑施远腾的能力和天马行空的想法。 与此同时，毓将明天开会的通知发了出去。通知要求，酒店所有中层管理人员都要出席，并做好汇报各自分管的工作的准备。 临睡前，施远腾告诉张姨，明天他和毓要到酒店上班，请张姨做好早餐。然后，施远腾向毓要了一本又大又厚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第二天，施远腾开着自己的车，毓坐在副驾驶座上。施远腾根据调好的导航，将车开往天隆酒店。 停好车，他们径直往会议室走去。毓刻意挽着施远腾的手，身体轻轻地靠着施远腾的身上。 来到会议室，一些早到的经理们看见这种情况，马上吩咐调整位置，并在施远腾的位置前放了一杯茶。 八点半，经理们陆续来到，整个会议室坐得密密麻麻的。等大家坐好后，毓开始说话了。 “各位同事，今天召开一个特别重要的会议，一会请大家务必安静，不准在会场议论。” “坐在我旁边的，是天隆集团旗下天隆酒店的副总经理施远腾先生。在几个月前，施总已经与大家见过一面。” 第四百四十一章 特殊的中层会议 “现在，我宣布，从今天起，酒店管理的所有权力，移交到施总手中。会议通知和相关的内容，昨晚我已经发布出去。现在，我们请施总讲话。”毓不想啰嗦，直接将施远腾推到台前。 施远腾站起来，将自己面前的麦克风调高。 “谢谢陈总的介绍！尊敬的各位同事，早上好！”施远腾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一阵掌声。 “我现在站起来说话，是想先做一番自我介绍，让大家能看清楚我的模样。” “我叫施远腾，施展的施，远方的远，腾飞的腾。请大家看清楚我的脸，免得日后见面都不认识。特别是安保部门的，别到时候将我赶出酒店，这就不好咯。”施远腾的话，软中带硬。 “请一会汇报工作的各位经理，也按照这种模式，先站起来做一番自我介绍，然后再坐下来汇报工作。我也想借此机会，与各位认识认识。”施远腾说完，便坐了下来。 “先从我右手侧第一位经理开始，然后一直往下，逆时针方向轮下去。在各位汇报过程中或者结束后，我可能会提出一些问题。好吧，请您先开始。”施远腾对着坐在自己右手侧的一位经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尊敬的施总，您好！我叫冯洁莹，是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冯洁莹介绍完自己，便自觉地坐下来，开始汇报工作。 “咱们酒店这几年，人员变动不大，人心稳定。所以，这几年，酒店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招聘，只有个别范围人员进出的调整。我这里有一份酒店员工的名单，请施总过目。我汇报完了。”冯洁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名单递给施远腾。 “冯经理，我想知道，目前酒店的各个岗位，是不是按照酒店定好的人数进行配备的？” “回施总，目前，每个岗位都比酒店的定岗数，多出一个或者多个人员。” “冯经理，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进行这样的人事安排？” “嗯我的设想是，一旦有人离岗，可以马上进行人员补充。” “好，我知道了，谢谢！请下一位。”冯洁莹的回答，使坐在旁边的毓，脸色阴沉下来。施远腾意识到这点，用脚轻轻碰了一下毓。毓会意，随即调整自己的心情，静看施远腾还能找出什么问题来。 “施总您好！我叫赵幸，赵国本无罪，怀璧其罪也的赵，幸福的幸。我是客房部的经理。”赵幸介绍完，也坐了下来。听着赵幸的介绍，施远腾微微一笑。 “这几年，我们客房部的业绩保持稳定。客房的入住率，在汉南市同类酒店中，一直保持领先。” “尽管成绩不错，但是，我认为，我们酒店还是有潜力可挖的。”赵幸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请赵经理说说你的设想。”施远腾及时跟进。 “我刚才说了，我们酒店入住率很高，其中包括了小部分签约入驻的客户。在我看来，这其中的一部分，并不是优质客户，却占用着我们宝贵的房源。” “签约的客户，本身已经占有我们酒店给予的优惠。但是，这部分非优质客户，却长期拖欠我们的房款。如果将这部分房源释放出来，对酒店的收入，有很大的好处。” “既然赵经理知道了，为什么不去执行？”施远腾步步紧追。 “我曾经找过这些客户，要求他们及时缴纳房费，但他们总是拖着不交。为了此事，我曾找过我们的法务部门的叶欢经理。叶经理认为，我们的合同没有问题，他们应该按时履行合同。” “我按照叶经理的意思，再次找他们沟通。这一次，他们说，人力资源部的冯经理同意他们延迟缴费。” “我又去找过冯经理，冯经理的意思，这些都是老客户，我们要与他们搞好关系。所以，这事一直拖着。” “这事向陈总汇报过吗？” “我准备今年底，如果他们继续不缴费，我再向陈总报告。在这点上，是我的失职，请陈总和施总责罚。”赵幸毫不逃避。 “好，赵经理的汇报不错。既看到成绩，又能知道不足。更可贵的是，能主动找出不足的原因，并努力去想办法解决。好，非常好。下一位。”施远腾简单点评一下，但并不纠缠。 “施总，您好！我叫肖纪兴。姓肖的肖，纪律的纪，兴奋的兴。我是餐饮部的经理。” “酒店的餐饮部主要分为对内和对外两大块。对内部分，主要解决住客早餐和正餐的需求。” “我们酒店的早餐，在业界有着非常好的口碑。客人们普遍反映，我们的早餐，不仅分量足，质量还非常好。” “对内的正餐，住客就餐率很高，很少有住客流失。甚至，有些住客的商务请客，都选择在我们酒店的餐厅举行。” “至于对外部分，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很难吸引住客以外的食客。以我们餐饮部的质量、味道、价格，不应该是这样一个局面。” “肖经理，您有没有思考过，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施远腾及时插话。 “以我的观察和思考，我认为，问题出在市民或者游客对我们酒店的餐饮水平，知晓率太低。换句话说，就是宣传力度不够。” “嗯，肖经理说的话，我是绝对相信的。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酒店的饭菜的味道和分量，都很好。好，下一位。”施远腾一点不掩饰，自己曾经是这里的住客。 “施总，您好！我叫唐冠，唐朝的唐，冠军的冠。我是网络工程部的经理。” “酒店的网络工程部，主要负责酒店的安防设备的安装，维护。还有一部分，就是客房网络线路的检测、维修和维护。” “目前看，我们酒店的各种与网络相关和安防相关的设备是良好的，我们对于出问题的线路的维护和维修也是十分及时的。” “唐经理，酒店的网站是不是属于你们负责维护管理的？”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不知死活的唐冠 “对，酒店的官网也是属于我们维护和管理的。” “唐经理，您在酒店工作多长时间了？” “不瞒施总，我是酒店的元老之一，酒店的网站就是我亲自制作的。”唐冠一脸自得。 “如果我没判断错，酒店的对外官网，只是一个静态网站，没有任何功能。而且，自从做好这个主页后，一直没有更改过。因为上面的图片，反映的是酒店以前的样子。” “唐经理，您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施远腾心中一股无名火腾起。这都什么年代了，号称汉南市最好的酒店之一的网站，还停留在如此陈旧的水平。 “我认为，这不是我工作的重点。”唐冠似乎并不卖施远腾的账。 “唐经理是不是认为，这个网站可有可无？” “对。” “唐经理，如果有一位上海的客人，知道我们酒店的好，想在我们的网站订我们的客房。你说，这个网站能做得到吗？” “做不到，但他可以选择其他途径。” “比如呢？” “比如公众号，对，他可以在我们的公众号上进行下订。” “酒店的公众号也是你负责开发的吗？” “对，是我负责的。” “那我问唐经理一句，现在的公众号可以预订咱们酒店的客房吗？” “呃……嗯…….我会很快开发出来的。” “能说一下你开发的思路和时间表吗？” “我争取在半年内将这个功能开发好。施总您可能不知道，公众号的开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汉南市内的很多单位，都将这项工作，外包给专业的公司开发的。” “除了公众号，你还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办法？” “其他办法？难道施总还有其他办法？”唐冠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看来，我不说两句，唐经理以为我是一个书呆子咯。这样说吧，公众号是一个很容易操作的东西，但绝对不能是咱们酒店唯一的对外宣传窗口。动态的、及时更新的网站和与网站相匹配的APP，是现代企业的标配。这点，唐经理知道么？” “知道，但是，施总说的这些，都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 “也就是说，唐经理是无法带领你的团队，去完成这些对我们酒店而言，至关重要的任务咯？” “这是非常专业的。”唐冠依然狡辩。 “呵呵，难道唐经理不是专业的？好了，这个话题放下，下一个。”施远腾的心中，已经判唐冠“死刑”了。 “施总，您好！我叫林琳，双木林，王子旁的林。我是酒店对外营销部的经理。” “酒店的对外营销，这几年做的其实并不好。有些问题，就像刚才施总提的问题，我也向唐经理提过，但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在网络和手机普及的今天，这种营销手段是非常重要的，而我们却偏偏缺乏这一块，是严重的缺乏。” “当然，在实体营销方面，我也是做得不够的。比如，我们酒店的大大小小的会议室的利用率极低。” “对此，我也做过社会调查。反馈最多的，是认为我们五星级酒店，租金太贵。而现在不少会议小型化，他们并不想将有限的会议资金花在租用会场上。” “大型的会议，价格就更贵，能租用我们大会议室的客户，少之又少。” “本来，这一块如果营销得好，对酒店的收入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可惜，我没有将这方面的工作做好。” “林经理，你有没有测算过，咱们酒店，各种会议室的利用率有多高？”施远腾问完，端起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我一直在跟踪，咱们酒店，会议室的利用率，每年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也就是说，咱们的会议室，每年有百分之七十的时间是闲置的？” “对，是这样的？” “我想，林经理一定想过解决的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施远腾以一种肯定的口吻对林琳说。 “谢谢施总！我确实想过。咱们酒店，与其这样高高在上的端着，还不如接地气一点，直接将价格降下来。我相信，我们酒店的环境和服务水准，都是一流的。一旦将价格降下来，保证能吸引到不少客户。” “好，各位有想法，请大方说出来，不用等我问了才说。大家不用担心什么，各位提的建议，虽然未必能采用，但我一定听进去。所以，大家不用顾虑。请下一位。”施远腾鼓励大家提意见和建议。 “施总好！我叫辛江越，是酒店保安队的队长。我是从部队转业到酒店工作的，大老粗一个，说话如有得罪，请施总见谅。” “辛队长客气了，您请说。”对来自部队的人，施远腾的心中一直有好感。 “酒店的保安工作，对内，保证住客的安全；保证酒店环境的安静祥和。对外，保证酒店旁边环境不受干扰。” “我们在保安工作中，保证做到有礼有节。但对一些故意刁难的顾客，我们也毫不客气。汉南市是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三教九流都会汇集到这里。其中不乏一些来自自以为是的国家的人，他们客气，我们客气。他们耍横，我们不客气。” “对于刚才唐冠经理的话，我有不同的看法。唐经理说，各种安放设备维护得很好。唐经理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的监控摄像头，已经坏掉了好几个。我也将情况向唐经理反映过，但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对于酒店而言，这是一个大漏洞。” “我一直听着施总提的各种问题，我感觉施总是一位实在人。今天，施总是奔着解决问题而来的。我辛江越，最佩服的，就是施总这样实实在在的人。我没有贬低陈总的意思，陈总工作太忙，身体又处于这种情况，实在顾不了这么多。”辛江越说话，直来直去。 毓文笑着对辛江越点了点头。这是会议开始以来，毓文第一次露出笑容。施远腾挖出来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令她大吃一惊，也使她感到十分庆幸。 第四百四十三章 急调黎明 “施总，您好！我是财务部经理占平芳。酒店财务状况是很健康的，经营的现金流充足。当时，健康不等于没有问题。” “在财务上，酒店目前主要的问题是，没有新的利润增长点。主业的收入一直停滞不前，在当下的社会，不是不进则退，而是进得慢也是退。” “我分析过，主要的原因，刚才几位经理都说过了。比如一些劣质客户占用资源的问题，比如会议室利用率极低的问题，比如对外拓展和宣传渠道不通畅的问题，都是需要及时解决的。”这位占平芳，很善于总结问题。 “施总，您好！我是保洁部经理何颖。保洁部一直严格遵守陈总定下的规矩，以五星级酒店的顶格标准来要求自己，保证保洁工作及时、干净、不留死角。” “嗯，何经理所带领的团队确实做得不错，我深有体会。希望何经理和你带领的团队，再接再厉，将优良传统发扬光大。”施远腾对酒店的保洁人员的素质十分赞赏，他曾经一度想引进到医院，最后还是作罢了。 “施总，您好！我是法务部经理叶欢。酒店的法务工作，一直严格按照国家的法律法规进行。每一项合同和涉外的文件，我们都严格审核。” “刚才说到的，哪些劣质客户的事，从法律角度看，我们酒店是可以随时请他们离开的。因为，事先我们已经签好了合同，现在是他们违反合同。” “情与法，是一对矛盾。在这个人情社会里，我们不能置身事外。但对于这群无赖一般的客户，我们没有必要和他们讲什么情。” “各位经理们，辛苦了！非常感谢你们的汇报。你们的汇报，让我对酒店的现状有了基本的认识。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 “酒店目前的经营状况，总体是健康的，稳定的。这些成绩，与在座的各位的努力是密不可分的。” “但是，我们不能回避问题。只有直面问题，才能解决问题。今天的汇报，让我也看到了酒店目前存在的问题。一下步，我将会在陈总的指导下，尽快将这些存在的问题解决掉。” “和各位分享一段话，也是向各位表明我将来管理的理念。”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经对判断一个人是否成熟，提出四个标准。” “这四个标准是，第一，是否会做人；第二，是否会做事；第三，是否会相处；第四，是否会学习。”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我对这四个标准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很重视的，也是我将来衡量各位工作的主要标准。” “今天我不准备展开讲，请大家回去好好琢磨，千万别琢磨歪咯。再次感谢各位经理的汇报。焦点集中在毓文的身上。 一阵掌声过后，毓文开始憋着很久的讲话。 “今天这个会议，是施总提出来要召开的。昨天晚上我还在嘀咕，有这个必要吗？今天开完这个会，我才意识到，太有必要了，太及时了。” “可能有人认识施总，不过，大家可千万别以为，施总只是一位名医。其实，施总还是一位十分出色的管理者。” “他来汉南前，在长洲管理着一家有着一千多张病床的医院。在他的管理下，其他民营医院用五年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用不到一年时间便做到了。” “刚才的会议，想必大家都领教到了施总的厉害。我相信，更大的变化还在后头。今天挖掘出来的问题，令我感到惊心和痛心。有些问题是需要整治的，有些问题是需要解决的。总之，今天发现的问题，绝不会放任不管。” “一会，我将施总请进中层管理群。大家如果想私微施总，可以加施总。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里，酒店的管理，全部由施总负责。有事，找施总，别找我。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毓文直接宣布结束会议。 今天的会议，无异于在经理们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施远腾相信，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会思考属于他们自己的问题。 接下来，施远腾面临的问题不少，而且都是十分棘手的问题。 施远腾陪着毓文，回到毓文的办公室。 “老公辛苦了！唉，还是你厉害。我以前还觉得，我这个酒店管理MBA很了不起。今天才发现，在你面前，这都是渣。” “宝贝，你这话不对。挑毛病，谁都会。创业，却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的。如果现在找人到我医院挑毛病，保证能挑出一大堆。但让他们出来办一家医院试试，我看没几个人敢，也没几个人能做到。今天的事情，其实是一样的。” “老公，现在我才发现。干，干不过你。说，也说不过你。你呀，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我没猜错，有两个人你是想炒掉的。” “嘘，现在不讨论这个，回家再说。”施远腾从黎明身上，知道现在的偷听技术有多厉害。 “好，咱们不说这个。哎，腾哥，你最后这四点，真的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定的标准？” “那当然，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吗？随便上网一查，便真相大白。” “也是。不过，这四点，到你手上，真是用到家了。从此以后，他们就必须按照你划定的标准行事。这一招，真是妙！是不是心血来潮的？” “不是，是深思熟虑的。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他们便会乱来，为所欲为。” “腾哥，依你看，明哥是不是有必要紧急调过来？” “确实很有必要，这期间，需要解决很多问题。” “房子的问题，我来解决吧。不少地产商与我都认识，我出面，应该会好很多。” “嗯，你先留意着。我的意思，先让他过来，住在酒店内。但是，这个时间不能太长，必须解决两地分居的问题。” 第四百四十四章 棋行妙招 “你这个想法好，先让明哥过来，解决一些紧急的问题。我呢，抓紧解决他的房子问题和春雨的问题。” “春雨的问题，我有了一个新想法，今晚我们回家慢慢聊。” “午饭有什么打算？”毓文问。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谢主任您好！我是施远腾呀。” “哦，施教授您好！有事吗？” “呵呵，也没有什么大事。就看您中午有没有空，想和您吃顿饭，聊一聊。” “哎呦，施教授您在汉南？” “对，我在汉南，不知道谢主任有没有空呢？” “有，没问题，您定地方。” “天隆酒店吧，我在门口等您。” “天隆酒店？哇塞，五星级酒店哦，施教授破费了。” “嘿，与谢主任吃饭，什么破费不破费的。以后呀，要麻烦谢主任的事多着呢。要不，我去接你？” “不用，我坐出租车过去，很快就到。”谢晓敏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谢主任？你的粉丝？” “哈哈，你还记得这事。就是他。” “干嘛请他吃饭？” “反正我们也得吃饭，请他吃饭，顺便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为酒店拉点业务。” “哦，你这入戏也太快了吧？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他了？” “刚才林经理不是说了，咱们酒店会议室的利用率低得可怕。所以，必须想想办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人选。” “妙，这个切入点非常妙。哎，还真别说，这个点子，也只有老公能想得到。”毓文不由赞叹。 “宝贝，你打电话给林经理，让她留一个房间。另外，请她也来陪谢主任吃饭。毕竟，以后如果真能成功，具体的事情还得由林经理去办。” “好，听老公指挥。”毓文调皮了一句。 毓文打完电话，施远腾和毓文一起，到酒店门口迎接谢晓敏。 俩人刚到门口，便看见一辆出租车飞快地开到酒店门口，然后猛然停住。很快，车门打开，谢晓敏从车上走下来。 施远腾快步迎上去，握着谢晓敏的手，说：“谢主任，很久没见咯，最近很好吧？” “好，很好。谢谢施教授！”见到施远腾，谢晓敏也感到很高兴。 “这是我太太，谢主任认识吧？” “认识，认识。上次在医院见过。嫂子已经有几个月了吧？” “5个多月了。” “哦，那施教授要辛苦咯。” “呵呵，应该的，也是高兴的。走，我们到里面去慢慢聊。”施远腾根据毓文告诉他的信息，带领谢晓敏到三楼的一间贵宾房。 林琳早已等候在房间里，施远腾他们进去后，林琳很知趣的将房门关好，并请他们上座。 “来，谢主任，您坐这。” “这怎么行，施教授不用客气，您和嫂子坐这，我做您旁边。”谢晓敏怎么可能坐在主位。 “谢主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酒店的营销部林琳经理。” “谢主任您好！我叫林琳，这是我的名片，请谢主任多多指教。” “林经理客气了。哎，不对，施教授，您刚才说什么来着？您说这是你们的酒店？难道，施教授改行了？” “没有改行，我的本行依然是医生。” “我就说嘛，施教授如果改行，可是我们医疗行业的一大损失啊。”谢晓敏非常清楚施远腾的能力。 “虽然没有改行，但暂时的改行是必须的。我太太是这家酒店的老总，现在不方便管理，我只好勉为其难咯。呶，这是我的名片，医生的头衔还挂着，暂时离开而已。” “哦，难怪。嘿，不是我恭维教授您，以您的能力，肯定能胜任这份工作。” “谢谢谢主任的肯定！林经理，请他们上菜吧，不要让谢主任饿着咯。” “施教授什么时候上来的？” “前天。” “啊，您前天上来，今天就接过这么一大摊子啦？嫂子，您可真是慧眼识英才啊。” “哈哈，谢主任，您这话，还真是说对啰。他呀，确实是一个全才，上手很快。”毓文也不吝赞赏。 “谢主任，咱们施总，可真是一个天才哦。今天上午开会，他给我们上了一堂非常生动深刻的课，令我们受益匪浅。”林经理很聪明，没有将具体的东西说出来。 “嘿，我很早就领教过施教授的风采咯。施教授，绝对是咱们南江医疗界的天才。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施教授还是一位商业天才。难得，实在难得。” “哎，谢主任别吹我。将我吹得高高在上，一旦摔下来，很疼的。来，这杯酒是我们夫妻俩敬谢主任的。林经理的酒一会再敬。”施远腾说罢，举杯与谢晓敏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谢主任，我这新官上任，压力山大呀。所以，想请谢主任您帮帮忙。” “施教授请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是这样，我知道医疗界每年大大小小的会议多不胜数。我在想，以后如果是与谢主任相关的会议，能不能请您帮忙，说服他们到我们酒店来举办？” “施教授，实不相瞒。咱们汉南市医疗界的会议，其实都想到你们酒店举办，以显得上档次。只是，你们酒店的场地费用和住房费用太贵了，他们承受不起。” “哎，那是以前。从现在起，只要谢主任需要，尽管找林经理。林经理记住咯，以后，只要谢主任来找，不管是会议、聚餐还是同学聚会，都一律优惠。优惠的力度，以谢主任满意为止。只要我们不亏本，都要接下谢主任的活。” “施教授，您这力度也太大了吧。” “不大，一点不大。我这个跨界老总，还是需要我们同行支持才行。这点优惠力度，不算什么。我的底线就是不亏本，在底线之上，都可以做。”施远腾给出明确的条件，林经理自然知道如何去做。 “陈总，你见过有施教授这样做生意的吗？”谢晓敏笑着对毓文说。 “没见过，第一次见过这样的。不过，既然交给他了，就由着他来。毕竟，他也是有底线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 接下来有人会痛 “呵呵，也只有我们师兄才敢想敢干呀。”谢晓敏又开始称施远腾为师兄了。 “哎，对了，谢主任，您的同学或者同事，如果有同样的需求，我也给予同样的优惠。陈院长如果来，就更不用说了。”施远腾又补了一句。 “师兄，您将这么大的权限交给林经理，您不害怕？” “不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我给她的权限，上不封顶，下却有兜底，不怕。来，别停下来，吃多点菜。林经理，为谢主任夹多点菜。”此时此刻，毓文也看到了施远腾霸气侧漏的一面。 这顿饭，为谢晓敏带来太多的震撼。自己这位师兄，医术高明，医德高尚不说，还是一位经商的天才。谢晓敏知道施远腾找他的目的。但施远腾给出如此满满的诚意，着实使谢晓敏感动和吃惊。 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些什么了。毕竟，在汉南市在很多人的眼中，天隆酒店，代表着一种身份，能在此开会或者消费，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有这种心态的人，谢晓敏见过很多。所以，施远腾这顿饭，谢晓敏吃得没有一点压力。 吃完饭，施远腾与毓文要送谢晓敏下去。这一次，谢晓敏不答应了。 “师兄，嫂子身子不方便，您就不用客气了。” “好吧，谢谢师弟。林经理，你送谢主任下去吧。”既然谢晓敏不让自己送，施远腾只好请林经理代劳了。 “老公，你说，这个林琳能不能掌握好这个度？”毓文提出她的疑问。 “应该可以。这个提案是她提出来，说明她已经做过测算和调查。放心吧，让她做一段时间，总比让会议室空置好。” “再说了，我们只是说对熟人优惠，并不是对外宣布降价。所以，对酒店的形象不会造成影响。” “腾哥，你这脑袋，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反应奇快，行动更是迅速。好，我们早点回家，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毓文知道，施远腾心里已经有了不少想法了，只是不方便在这里讨论而已。 “好，我们干脆回家休息，下午起床再慢慢讨论。”施远腾自己想休息，也想借此机会，强迫毓文休息。 “这个施总，做事够果断，对下属更信任。只是，这位看起来如此年轻的谢主任，能为我带来客源？”送走谢晓敏，林琳心中感到疑惑。 是的，这位谢主任如此年轻，还自称是施总经理的师弟，有这个能力么？ 施远腾夫妻俩回到家里，毓文并没有按照施远腾的安排行事。她心中，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天隆集团的一位股东，与汉江新区的幼儿园关系非同一般。毓文请他出面，为一龙争取到幼儿园入读。 这位股东请毓文将一龙的信息发给他，他马上联系，并告诉毓文，等他的消息。看来，这位股东能量不小。 施远腾看见毓文如此用力为一龙办事，也不好出面阻止。 “宝贝，昨晚慧哥说的事，我今天想了想，很有道理。” “什么事？” “去拜访书记的事。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不要等书记知道我来了，出面请我们了，才去拜访，这样不好。” “嗯，你说的也是。要不，你打电话给慧哥，请慧哥方便的时候与书记约一个时间，我们去拜访他。” “好，我这就打电话。” “慧哥您好！方便通话吗？” “方便，当然方便。怎么样，上午出师顺利吗？” “哈哈，还好，没出什么幺蛾子。” “嗯，那就好。找我有事？” “对。昨晚您说的，关于拜访书记的事。我今天想了想，还是觉得您考虑的周全。所以，想请慧哥方便的时候，与书记约个时间，我和毓文一起去拜访他。当然，请慧哥向书记说明毓文现在的情况，不知道书记或者吴阿姨对此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好，我知道了，我见机行事吧。”刚与张慧通完电话，毓文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总您好！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上午，你们带着一龙到幼儿园，找一位名叫麦承曲的园长即可。” “谢谢，非常感谢李总的大力帮忙！”毓文赶紧回答说。 “陈总客气了。我刚收到消息，说施总很不错，陈总的眼光，确实厉害。呵呵，我很期待，我们集团的业绩能更上一层楼哦。” “他呀，才刚开始呢，走一步看一步吧。期望太高了，反而不好。” “哈哈，有些人需要走一步，看一步。有些人，则不需要，看他走第一步，便知道后面的结果了。您相信您的眼光，我也相信我的眼光。” “好，那我们就一起祝福我们集团，在施总的带领下，业绩步步高升。” “这就对了嘛。好了，有空我们再聊。” “哎，老公，你这第一枪，看来效果不错哦。”毓文笑着对施远腾说。 “希望接下来的几枪，他们不要感觉到痛就好。” “总会有人感觉到痛的，不然，你这子弹不是浪费了？” “哈哈，也是，宝贝说的对。” “走吧，我们睡一会。我知道你困了，但不落实一龙的问题，我睡不着。现在好了，明天我们带一龙上学后，再回酒店。”施远腾与毓文，一起走进卧室。 下午起床，夫妻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商量着如何对酒店进行整改。 “整改，必须先从人员下手。没有强将，哪来的强兵？”施远腾首先提出自己的看法。 “嗯，我很同意。用明哥换唐冠，这个不用多想。问题是，这个可恶的冯洁莹，一时间，从哪里找人来代替她？”毓文与施远腾的思路是一样的。特别是对冯洁莹，毓文有理由相信，她一定是中饱私囊的。 “对了，你有没有冯洁莹的电话？我上午还没得及将他们的电话输入手机。” “有，你要她的电话干嘛？” “给我吧，很快你就知道答案了。” 毓文将冯洁莹的手机号码调出来，施远腾编好一条信息，发给黎明。很快，黎明便回复施远腾，说：“收到，明白。”施远腾看了，微微一笑。 第四百四十六章 瞌睡有人送枕头 “你们兄弟俩，搞什么鬼？” “暂时保密，很快应该有信息。人性的丑陋，是无处不在的。” “好，我等着。” “代替冯洁莹的人选，我已经有了。学医的人都知道，护长，是一个科室的管家婆。护理部主任，则是这个医院护士的人力资源部，负责护士的招聘和培训。春雨既有做护长的经历，又有做护理部主任的经历。由她来代替冯洁莹，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这样的做法，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将阿明夫妻俩一起弄到汉南来。我这想法，你怎么看？” “当然好，我当然同意。上午，我听了冯洁莹的话，知道她埋了很多的雷，但是，其中肯定有一些不是雷。让春雨来，将雷挖走，将人才留下来。” “春雨我也接触过，我相信她的能力。呵呵，能让老公看中的人，能力都不一般。”毓对于施远腾的设想，非常赞同。 “好，那就这样定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他们上来？” “别急，我今天说的话，必须让它在经理们中间发酵一会。用一句时髦的话说，让子弹飞一会。” “我真服你了。急的时候，风风火火。慢的时候，又稳如泰山。我不行，如果今天的事情搁在我这，我恨不得今晚前就全部解决掉。” “宝贝，你以为我不想马上解决掉？可是，有些事情，我们是急不来的。急，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施远腾做事，除非不出手，一旦出手，绝不会给对手留下任何机会。当初对付高江他们，施远腾一直隐忍不发。直到张慧出现，施远腾才出手，一击致命。 “腾哥，明哥现在在长洲的房子有多大？” “两房一厅，大概在80到100平米之间吧。” “你觉得，这么大小的房子，他们够用了吗？” “呵呵，什么叫够用？对于他们而言，足够了。太大了，每个月的物管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说了，阿明明确对我说过，他和春雨都不想再要第二个孩子了。” “好，我明白了。这事呀，还得麻烦李总。”毓说罢，又打电话给李总。施远腾暗想，这位李总，在汉南市商界，一定有着很高的地位。 打完电话，毓对施远腾说：“我请李总在酒店附近的位置，找一个楼盘。等他找好了，再让明哥上来办理购买手续。费用方面，我们先出吧。”毓开始用我们来指向资金的使用了。 “好，在这方面，我是两眼一抹黑。”施远腾初来乍到，对汉南市的商界并不熟悉。 正说着，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不仅大吃一惊：咦，李兆找我干什么？ “哥您好！” “阿腾您好！方便说话吗？” “方便，请哥说。” “我们年级下个月底举行毕业20年周年庆，你接到通知了吧？” “有这样的事？我没有接到通知啊。” “罗建强这个混账东西，回头我得好好骂他一顿。玛德，真不是东西。” “哥找我有事？”施远腾并不在乎参不参加这种相互攀比的“游戏”。 “是这样，大家都认为，20周年庆，要搞得好一点，上档次一点。不少人建议，最好在天隆酒店举办。我知道阿腾与天隆酒店的老板很熟，想你出个面，看能不能争取到多一点的优惠。毕竟，我们的经费有限。” “哥，这都十月中旬了，下个月底搞年级聚会，来得及吗？咱们同学遍布全世界，他们怎么能赶得回来？” “这个没问题，我们早已发了几轮通知。一旦地点定下来，一条信息就可以搞定了。”李兆的话，很有道理。 “哥，这样吧。我一会发酒店的营销部经理的名字、手机号码给您。到时您到酒店与林经理谈，你就对她说，是我的同学。” “就这样可以了？” “可以了。你什么都可以谈，比如会场，住房，餐饮，KTV房等等的价格，都可以和林经理谈。林经理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不过，要抓紧哦。年底，很多大型的会议都会在酒店举行，您懂的。” “我懂，我懂。你赶紧将林经理的信息发给我，我马上联系她。”听施远腾这么一说，李兆有点急了。 施远腾马上将林琳的信息发到李兆的手机上，李兆很快回复道：“收到，谢谢！” “腾哥，你真是一员福将啊。呵呵，你这一上任，林琳的活就多起来咯，酒店看来也要打翻身仗了。” “什么福将不福将的，我这是瞎猫逮着死老鼠啦。” “看你说的，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本来就是，如果我在长洲接到这个电话，也会让你将这活揽过来的。” “不一样，绝对不一样。我可没有你这样的眼光、胸怀和魄力。说不定呀，我依然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的酒店很了不起，然后与人家讨价还价。” “咱们的酒店当然了不起，这个理念，必须在心中坚守，才能灌输给员工。”施远腾的话，令毓心中一凛。 “林经理吗？一会会有人以我同学的名义找你，该怎么谈，你全权做主。但有一个原则，一切必须以酒店的利益为重。能够双赢，是最好的结果。”施远腾及时打电话提醒林琳。不然，林琳以为是施远腾特意让李兆来找她的，将优惠放低到没有原则的地步。 “呵呵，老公，你进入角色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毓一会老公，一会腾哥，切换随意且自然。 “必须的，不然，就不配施总这个称呼，也辜负了宝贝对我的信任。” “慧哥是不是也没有接到年级聚会的通知？” “有可能，这个罗建强，上次被我和慧哥修理了一次，肯定怀恨在心。不理他，这种人，不值得我们费心。”施远腾笑着说。 “哦，对了，赶紧上网买一个小小书包给一龙。”毓突然想起来。 第四百四十七章 有底线的善良才是真善良 “来得及吗？” “没问题，有同城快递的，马上下单，很快可以送达。”毓文说罢，走进房间，在电脑上操作起来。买这种东西，她不会征求施远腾的意见。 一会功夫，毓文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 “我买一个小小的书包，一龙毕竟还小，不能背太大的书包。但书包的款式，必须选好，让一龙从小就养成一种男子汉的气概，像你一样的男子汉气概。” “呵呵，还是你想的周到。”其实，这也是施远腾心中所想要的。 说话间，一龙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一龙睡醒了？来，过来妈妈这。”毓文招呼一龙到自己的身边。 “妈妈，今天是不是你教一龙认字呐？” “你喜欢妈妈教还是爸爸教呀？” “我喜欢妈妈教。”一龙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呀？” “爸爸教的字都很难认，妈妈教的字好认。”童言无忌，毓文听罢，却眼睛一翻：这个孩子，说我教的东西简单咯。 “一龙，想不想到幼儿园里，和很多很多小朋友一起玩呀？” “想。”一龙一听，精神为之一振。 “好，妈妈已经为一龙买了一个新书包，一会就有人送来。明天开始，一龙在幼儿园学认字好不好？” “好。”对新事物的向往，是很多小孩的共同特点。至于困难，他们根本无法想象。 张姨听说从明天开始，一龙要到幼儿园，也感到很高兴。这样一来，她每天都有一段时间由她支配，干起活来，从容很多。 说话间，一龙的书包便送到了家。施远腾也不得不佩服，这就是省城的优势和便利。 一龙拿着新书包，兴奋的在家里来回奔跑、跳跃。毓文感到奇怪，这一龙怎么就没有其他小孩那种，对幼儿园的恐惧，对离开父母身边的恐惧呢。 吃完晚饭，一龙在张姨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喜欢的图书放进书包里。感到没有什么遗漏了，才肯跟着张姨去洗澡。 晚上八点多，张慧的电话打了进来。他说，书记知道施远腾到汉南，很高兴。他知道毓文的情况，说请施远腾、毓文、一龙和保姆一起到他们家做客，时间定在明天晚饭后。 “谢谢慧哥！哎，慧哥，今天接到文哥的电话，说咱们年级正在筹备毕业二十周年庆活动。您知道这回事吗？” “我听说过，但没有人通知我，我估计也没有人通知你吧？” “没有，文哥说了，还是哪个罗建强在搞鬼。” “呵呵，上次林昊被你修理过了。这个罗建强，是林昊的狗腿子，估计想借这个机会来搞事吧。别理他，去与不去，都还是未知数。” “哎，文哥为什么会找到你？” “呵呵，文哥一向神通广大。他说，很多同学想将这次聚会搞得上档次点，希望能在天隆酒店举行。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与天隆酒店的关系的。他找我，是想让我出面，看能不能优惠多一些。” “你怎么回答他。” “我让他找酒店的营销部经理，并保证有令他满意的优惠。然后告诉林经理，在优惠和酒店的经营之间，找一个平衡点，进行优惠。我相信，这个力度，文哥会满意的。” “你这样处理是对的。你一旦亲自出面，不好收拾。呵呵，可以嘛，很快进入角色哦。”张慧对施远腾的处理方法，感到十分高兴。 “呃，你怎么说话和毓文的一样呢？” “呵呵，说明她比我更了解你。我昨天还担心你，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能力咯。你呀，放在什么地方，都能发光。” “哎，慧哥，您这句话，总结到位，我非常认可。”毓文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哈哈，说到阿腾的厉害，你就高兴。好，你们俩能这样，我更高兴。”张慧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刚与张慧通完话，李兆文的电话紧跟着打了进来。 “阿腾，太感谢你了。这个林经理果然给力，给我们的优惠力度很大。我已经将所有的活动放在天隆酒店了，刚才我将信息发出去，群里一片欢呼啊。” “下个月28日正式报到，你可一定要来哦。其他人怎么样，你不用理会，我们不见不散哈。” “好，听文哥的，我一定到。”施远腾回答说。 “还有，还有。你准备一下，晚会时，请你上台说几句。” “文哥，这个就不必了吧？” “什么不必？是必须的，一定要的。我们筹集经费很不容易，你一下子为我们省下一大笔，请你阿腾讲话，是天经地义的事。就这样，记住咯。”李兆文也是说一不二的人。 “这个文哥很不错呀，先不管我们优惠力度有多大，起码他知道你在其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对于懂得感恩的人，我一向有好感。” “嗯，我也是这样。文哥是很有担当的人，也是很能为大家着想的人。说实话，如果是罗建强来找我，我才懒得理他呢。” “这句话，如果是以前说，我是不相信的。经历过今天，我相信了。”毓文的话，似乎有所指。 “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以前一直认为，腾哥你为人太善良，心太软，不懂得拒绝人。今天看你主持会议，知道你的善良，是有底线和尺度的。” “有句话说的好，对待朋友，要像春风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毫不留情。” “上次在酒店教训林昊，你没有在场。呵呵，我狠狠的揍了他一顿。同学又怎么样？同学就可以毫无底线地对我侮辱？以前我不参与，他们怎么说，我不理会。上次我在场，他太过分了，必须教训他。” “就是，对于这种人，没有必要留情。你留情了，他们会认为你软弱可欺。” “嗯，这话有道理。”施远腾正想接着说，黎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腾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一抓一个准。呵呵，你到那里，那里就不太平啊。” 第四百四十八章 酒店危机四伏 “阿明，你这是什么话。你应该说，那里不太平，那里就有我。” “对，对，对。呵呵，还是腾哥说的对。” “说说吧，怎么不太平啦？” “这个冯洁莹绝对不是一个善良之辈。” “哦，具体说说看。” “今天中午，她想串通各位经理造反，目前只要一位名叫唐冠的家伙答应了她，其他人都表示坚决的反对。其中，有几位的态度非常鲜明。” “都是谁，知道吗？” “嘿，当然知道。一位叫赵幸，一位叫林琳，一位叫辛江越，一位叫占平芳。他们都怒斥冯洁莹，说她在破坏酒店团队的团结。呵呵，这几个人，对腾哥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有这么夸张吗？” “什么夸张，这是实事求是。到时候，我将资料拿给你，你就知道，我说的不假。”黎明非常笃定。 “还有其他消息吗？” “有，我都说了，这个人不是善良之辈。她下午找了一些人，这些人，从她对他们说话语气上看，应该是她招聘进来的。她对他们说，随时做好被炒的准备，酒店的好处能捞就要快捞。能动手脚的，就动动手脚。” “这些人的名单，你有没有记录下来？” “腾哥，这么大的事情，我会不记录吗？” “那是，我心太急了。一会先将这些人的名单发给我，不然，酒店就会遭殃。” “好，等一会再发给你。这些都是底层的人员，晚上也翻不起大浪。还有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 “呵呵，还有有趣的事情？怎么有趣？” “酒店是不是有人长租的？” “对。” “这些长租的人中，是不是有长期欠费的？” “对呀。” “呵呵，这个冯洁莹，与这些长期欠费的人有猫腻。现在他们听冯洁莹说，酒店将不允许他们欠费，他们将或气撒在冯洁莹的头上。说冯洁莹拿了他们多少好处，理应帮他们摆平。嘿，一副狗咬狗的态势。” “这些你都有吧？” “有，当然有。” “阿明，你知道这个唐冠是什么人吗？” “一个经理，具体负责什么部门的，我不知道。” “他就是负责信息安全的。” “啊，哪不是很危险？” “对啊，所以，我很想你马上上来，把他先拿掉。” “腾哥，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个人，顶多也就不干活，想搞破坏，他还没有这个能耐。” “哦，你怎么有这样的判断？” “我看过酒店的网站，嗨，那叫什么网站？随便叫一个中学生都可以做出来，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静态网站而已。这就说明，他的本事非常有限。如果我没猜错，酒店的APP应该没有，酒店的公众号应该很差。” “你可真是洞若观火啊。我和毓正在准备为你们买房，地点选择在里酒店不远的地方，这样方便你们上班。100平米左右，三房两厅，这样的房子可以了吧？” “什么可以，是豪华房了。汉南的房价我已经了解过了，这样的房子，没几百万，拿不下来。腾哥，我真没这么多钱。” “谁问你要钱了？你先上来，带齐各种证件，在酒店住一段时间。等房子弄好了，再接春雨母子上来。” “春雨上去，干什么好？” “我已经考虑过了。春雨做过护长，做过护理部主任，对人员的管理是很有一套的。你有你的厉害，春雨有春雨的长处。等春雨上来，就将姓冯的拿掉，让春雨顶上。” “腾哥，她行不行啊？” “怎么？不相信我的眼光？” “相信，当然相信。我先发一份名单给你，然后与春雨商量一下。” “好。” “哦，我明白你为什么向我要冯洁莹的手机号码了。这个明哥，真是个人才，难怪慧哥对他念念不忘。幸亏明哥，否则，酒店被这些人捣乱，那就麻烦了。” “可不是吗？”施远腾一边说，一边看着黎明发过来的名单。 “腾哥，你准备怎么处理？” “告诉辛队长，让他的人注意这些名单上的人，但绝不不允许他透露风声。”施远腾早已想好对策。 “唉，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当时怎么就瞎了眼，让姓冯的进来，还给她当人力资源部的经理。” “宝贝，这事与你无关。我相信，姓冯的刚入职时，不会是这个样子。这个社会，诱惑太多。能在诱惑面前，守得住初心的人，凤毛麟角。” “等阿明上来，我先处理掉唐冠，冯洁莹的事，暂时放一放。这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唐冠的简单，姓冯的则牵涉到一批客户，必须分而治之。” “老公，听你这话，怎么感觉好像打仗一样？” “哈哈，你说是打仗也没错。打仗是讲究谋略的，绝不做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 “嗯，你忙你的，我这接李总的电话。”毓说完，便慢慢走进房间。 “辛队长你好！休息了没有？” “施总您好！没有呢，有事吗？” “对，有一件事，想请您亲自跟进，我不敢假手他人。” “哦，施总请说。” “我今天上午的会议，对一些人是有触动的。我担心对酒店造成影响。所以，想请您对这些重点的员工进行关注。” “因为担心影响大家的情绪，所以，只能辛苦辛队长您咯。” “不辛苦，施总也是为了酒店好。” “好，我一会将名单发给您，您对名单上的员工重点关注。如果发现他们做出有损酒店利益和声誉的事情，请您马上控制这些人，并立即告诉我。” “好，我明白，并保证严格保密。” “谢谢辛队长的理解！我这就将名单发给您。”说罢，施远腾收了线，并将名单发到辛江越的手机上。 辛江越收到后，马上回复：“收到，请施总放心，我一定办好。” 与辛江越通完电话，毓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老公，李总回电话了。他说，里酒店不远处，有一个在售的楼盘，户型的面积是97平米，零售价为每平米接近4万元。”  第四百四十九章 说服春雨 “李总与这个楼盘的经理很熟，打折下来，三百万可以拿下来。这个价格，在这样的地段，已经很难寻觅的了。” “这个听你的，你比我熟悉得多。不过，这钱，你有没有困难？” “没有，你放心好了。”毓知道，黎明的价值，可不是能用这些钱来衡量的。 “好，我们等一下阿明的电话吧。这会，他们可能在商量着呢。” “腾哥，你说说看，春雨同意的机会有多大？”毓心中还是有点忐忑。 “猜比例是没有意思的。依我看，春雨一定会上来。” “怎么这么肯定？因为你的缘故？” “嗯，这原因里，有我的一部分，也有你的一部分。最主要的，是黎明想上来，春雨是很爱黎明的，也知道黎明与我的关系的。所以，我想，春雨一定会上来。” “呦呵，腾哥，你好像吃定了他们似的。” “宝贝，你这什么话，我怎么吃定他们了？”施远腾听到毓这样说自己对待黎明，声音一下子提高起来。 “哎，我错了，用词不当，请老公原谅。”毓也知道错了。黎明与施远腾的关系，非同一般，自己这样说，对施远腾的伤害是很大的。 “没事，每个人，都有口不择言的时候，我也不例外。虽然说得如此肯定，其实，我比你更揪心。一旦春雨不同意，我去那找一个黎明出来？” 自从认识施远腾，毓还没有见过他如此焦虑。可见，酒店的事情，让他感到压力了。 “老公，确实不行，就缓一缓吧。” “不行，我不能容忍这些人在吸酒店的血。除非我不当这个老总，除非我不知道。现在我当了，我知道了，一定要将这个问题解决掉。放心，宝贝，办法一定比困难多。”施远腾眼神透出无比的坚定和自信。 “嗯，腾哥这个人，意志和毅力，都异于常人，难怪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毓看着施远腾的眼神，心中暗暗想道。 将近十一点，黎明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看来，他们俩为了此事，商量了很久。 “阿明，商量得怎么样？” “主任，我上去没问题，阿明上去，也没问题。只是，这房子，要让你们掏钱，我们心里难安。我们掏钱嘛，又没有这么多钱。我们刚才就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电话里，传出春雨的声音。她一直习惯称呼施远腾为主任。 “春雨，我看你是糊涂了。我在长洲的房，还不是毓给的钱？房子装修的钱，还不是龙哥给的？” “酒店的发展遇到瓶颈，一旦冲破这个瓶颈，酒店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你们上来，就是帮我，我们一起去冲破这个瓶颈。酒店发展了，赚钱了，也就等于将这套房子的钱赚回来了。” “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有人出资十个亿收购医院。十个亿，龙哥就可以占五个亿，毓可以占一点五个亿，是不是很赚钱。如果按照现在的固定资产算，三十个亿，我们都不卖。这些，难道不是钱？” “再说了，汉南与长洲，根本不在一条线上。你们一家到汉南，对小孩将来的发展很有好处。” “主任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我和阿明商量了老半天，总是走不出这个怪圈。好，我听主任的。” “这就对了嘛，让阿明先上来，你将我们家的、你们家的户口迁移手续准备好，一旦这里拿到房产证，请你将我们的户口一起转到汉南来。” “好，我知道了。阿明，你来和主任说说。”施远腾听得出，问题出在春雨身上。解决了春雨的问题，黎明那里，根本不是问题。 “阿明，你明天早上过来吧。” “好，我一会看看有没有第一班的飞机，如果有，我坐第一班的飞机上去。” “好，明天早上我要送一龙上幼儿园。你明天下飞机后，坐出租车直接到酒店，然后找一位姓赵的经理，他会全程安排好你的住宿的。” “一会我将赵经理的手机号码发给你，你到酒店后再联系他。你先在酒店安顿好，我送一龙到幼儿园后，马上到酒店见你。你上机前，发一条信息给我。” “好，我知道了。”收线后，施远腾马上将赵幸的信息发给黎明，并将酒店的定位图也发给黎明。 黎明马上打电话给傅一灯。 “一灯，腾哥在汉南遇到棘手的问题，需要我上去帮忙解决，要向你请假了。” “明哥客气了！老师有问题，一定是很紧急和棘手的问题，明哥赶紧上去吧。如果有必要，你明天再电话交班给卓光辉。”傅一灯对医院的管理已经上手了。 “赵经理，你好！这么晚打电话给你，实在抱歉。” “施总客气了，这个时间，一点不晚。施总有事吗？” “对，明天有一位朋友到来，麻烦你接待一下。一会我将他的手机号码和名字发到你的手机，到时，你就安排到我以前住的房间吧。在他搬出来之前，不要安排任何人住进去。” “好，我明白了。”赵幸知道，施远腾这样的安排，一定有着深意。 “老公，还是你厉害。春雨被你一番大道理给说服了，心头大石放下了一大半。”毓终于舒了一口气。 “对了，赶紧下单，买一盒普洱茶膏，明天到书记那里，可不能空手去呀。”施远腾突然想起来。 “对哦，我差点忘记这事了。”毓与施远腾赶紧走进房间，打开电脑。因为有以前购买的记录，一下子便将产品调出来，很快完成购买流程。 “好了，大功告成。你先去洗澡，我接着来。洗完澡，好好休息，明早送一龙到幼儿园，然后再到酒店见阿明。”施远腾对毓说。 “好，听你的。”慢慢地，“听你的”成为了毓在施远腾面前的口头禅。这种不知不觉的变化，令毓自己也感到吃惊。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施远腾、毓和张姨，带着一龙，步行到附近的汉江新区幼儿园。  第四百五十章 黎明到汉南 幼儿园的麦承曲园长，早已等候在门口。毓报上李总的姓名，麦园长非常热情，带领他们办理一龙的入学手续。 施远腾想不到，这里的幼儿园管理是如此到位，如此智能化。他们三个大人和一龙，都必须在一台智能指纹机上留下指纹。以后，只有他们三个大人可以从幼儿园将一龙接走，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接走一龙。 毓问了一些细节的问题，麦园长笑着说：“除了学费，我们这里一切都是免费的，您放心吧。” 施远腾按照麦园长的指引，用自己的银行卡刷卡交了学费。毓看见，也不吭声。对于施远腾的脾性，毓已经很了解，也不会再为这些事情而计较。 别的小孩，第一天到幼儿园，大多苦恼不已。一龙却不是，高举着手，向妈妈、爸爸和张姨说再见，令一旁的麦园长吃惊不小。 “这个幼儿园真好，距离不远，管理到位。以后，一龙的接送就交给我吧，你们该去忙啥，就忙去。”张姨感到非常开心和高兴。 “张姨下午准时去接就可以了，中午是不需要回来的。”毓对张姨说。 “好，家里的事情，我会打点好的。”张姨知道，从现在起，她有更多的时间，来整理家里的内务了。 回到家，张姨马上开始动手搞卫生。 “宝贝，阿明已经到了酒店。你怎么样？在家里休息，还是一起到酒店？” “还是一起到酒店吧，才5个多月，就坐在家里不动，不太好吧？” “嗯，活动一下当然好。不过，遇到事情，千万不要生气。”施远腾想到昨天，毓差点就对冯洁莹发火，特意提醒她。 “不会的啦。有你在，我什么气都不生。” “好，我们走。”俩人说完，离开家，开车来到酒店。 他们先到黎明所在的房间，轻敲几下，黎明马上将门打开。看见施远腾，黎明张开双臂，与施远腾拥抱在一起。 “阿明，你能赶来，我太高兴了。”施远腾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用腾出来的手，在黎明的肩膀上轻轻地敲打了一下。 “明哥，吃早餐了没？” “吃了，赵经理非常客气。毓，这招待，是总统级别的哦。” “哈哈，明哥，你真是腾哥的好兄弟，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哦，腾哥也说过这样的话？”黎明感到好奇。毓将当年施远腾到汉南为自己看病，张慧带他来这里入住的时候，他对张慧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黎明听，黎明听罢，哈哈大笑。 “兄弟，真是兄弟。哎，腾哥，下一步，你怎么安排？” “走，到我的办公室去。你来了，我底气足了，有些事情，也应该办了。” 他们一行三人，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这是施远腾第一次踏入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走进去的一刹那，施远腾大吃一惊；“这办公室的装修，也太豪华了吧。而且，全部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茶几，茶具，都是上等的好货。” 施远腾看着毓，说：“谢谢老婆！这么豪华的装修，让我大吃一惊。比你的办公室还豪华，这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这是我感到最自豪的决定。等明年春节后，我想将你的办公室正式改为总经理办公室，将这个副字去掉。” “那不行，你以后怎么办？” “你不是对慧哥说了，我垂帘听政吗？哈哈，以后呀，我就垂帘听政。”毓知道施远腾的能力后，早有让位之意。 “毓和阿明请坐，我请法务部叶欢经理过来。”施远腾说罢，拿起台上的座机，对照压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号码，将叶欢请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叶欢很快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看见毓在，赶紧与毓打招呼，然后在施远腾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好。 “叶经理，现在我想炒掉某个部门的经理，有没有法律上的问题？” “回施总，没有任何问题。这届中层，已经任职期满很长时间了。换而言之，他们的合同期已经到，新的合同没有签，可以随时炒掉任何一位。”叶欢的回答肯定且专业。 “好，谢谢叶经理。请叶经理稍候，有些事情需要叶经理协助办理。” “好的。” 施远腾马上通过座机将唐冠、冯洁莹和辛江越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唐经理，从今天起，你被天隆集团旗下的天隆酒店解雇了。一会麻烦冯经理、叶经理和辛队长协助唐经理将手续办好，将办公室腾出来。” “另外，处理完后，请冯经理、叶经理和辛队长再来我办公室一趟。”施远腾的话，不容商量。 也许，唐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他本来想撒泼一下，看见在一旁站着的辛江越，心里一阵发虚，乖乖地跟着他们去办理手续了。 “哈哈，腾哥，你这一招，真正是分而治之，实在是妙。更妙的是，你居然连辛队长也请来，将最坏的情况都预料到了。服你，真的服你。” “呵呵，毓，慢慢你会发现，腾哥在工作上更多神奇的地方。”施远腾的神奇，黎明见证过无数次。 “相信，我绝对相信。明哥，你来泡茶吧？” “好，我来。”黎明当仁不让，坐在泡茶的位置，动手泡茶起来。 毓为施远腾准备的，是上好的铁观音。不一会，铁观音的清香在施远腾的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施远腾早已离开办公椅。三个人围着茶几，慢慢地喝茶聊天。当然，毓喝的是白开水。 “阿明，你有什么打算？” “先解决酒店的安防问题，这是重中之重。安防问题不解决，会给酒店留下极大的隐患。其次是酒店的网站和APP的问题，一般而言，将网站与APP捆绑在一起做比较好。公众号的问题，留在最后解决。” “酒店与医院不一样，网站和APP显得比公众号更加重要。不过，这些工作，需要不少时间，我必须和腾哥说清楚。”  第四百五十一章 黎明正式入职 “我知道，做‘码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我会招聘进来，协助你的工作。但是，要走这一步，可能要等春雨过来后才行。” “我明白，不急，不能因为这个而打乱腾哥的计划。” “难怪明哥不肯跟着慧哥走，你们兄弟俩在一起，那才叫默契。明哥，今晚到我们家吃饭吧，顺便将我的车开走，暂时用我的车。”毓文想得很周到。 “用你的车？哪你要用车怎么办？” “嘿，这段时间，有腾哥在身边，我哪需要用什么车呦。” “好，我也想到你们家，认个路，顺便看看我的侄儿一龙。”黎明爽快地答应了。 过来一会，冯经理、叶经理和辛队长回到施远腾的办公室。 “来，三位，请坐，喝一杯茶，我介绍一位新人给你们。”施远腾招呼他们在茶几旁坐好，黎明为他们每人端上一杯茶。 “这位叫黎明，汉南理工大学电子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从今天起，他就是咱们酒店的网络与信息技术安全部的经理。” “一会请冯经理、叶经理和辛队长带黎经理去办理入职手续，待遇与原来的唐冠一样。各种出入证件、工牌等等，麻烦冯经理协助办好，黎经理必须马上进入工作状态。酒店的这个漏洞，必须马上补上。” “刚才黎经理说了，第一个要补的漏洞，就是酒店的安防问题。所以，一会辛队长带领黎经理到监控室，将存在的问题向黎经理反映。” “还有，辛队长一会带黎经理到他的办公室。如果没有搞好清洁，或者黎经理需要换掉什么东西，请按照黎经理的意思去办。” “请叶经理为黎经理办好入职的合同。我做事情比较急，请各位见谅。”施远腾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冯经理、叶经理与辛队长分别与黎明握手，表示欢迎加入酒店的大家庭。 “哈哈，施总，我就喜欢您这种性格。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很有咱们部队的味道。”辛队长对施远腾非常佩服。 施远腾送他们出门口，辛队长有意走在后面，悄声对施远腾说：“施总，您可是高手哦。” “嗯，辛队长，您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位哥们，在刑警大队，他告诉我的。” “嘿，请辛队长保密。我这点三脚猫功夫，见不得光。” “保密是肯定的，这是我们军人的天职。不过，施总说您的功夫是三脚猫功夫，我可不敢苟同。好了，以后有机会，再与施总聊。”这位辛队长，与施远腾很是投缘。 等他们离开，毓文笑着问施远腾：“腾哥，你这与辛队长演的是哪一出呀？” “嘿，他知道以前我和你在商场购物时，痛揍流氓的事情，还说我是高手呢。” “哈哈，我真是没话好说了。你这才上任一天，竟然征服了这么多经理，实在难得。不得不说，人格的魅力，真是无处不在。” “对了，腾哥，你办公椅子后面的保险柜里，有各种各样的卡片。你是不是拿一张黑金卡给明哥呀？” “哎呦，我正想将我的给他呢。这样好，我拿一张出来，一会给他。”毓文的话，正合施远腾的心意。 “还有，明哥上来的事，要不要告诉慧哥一声？” “要，肯定要。如果书记同意，我还想今晚带阿明一起去一趟书记家呢。”施远腾说罢，马上打电话给张慧。 “慧哥您好！方便说几句吗？” “方便，请说。” “阿明今天早上到酒店入职了，特意告诉您一声。” “阿明来了？他现在住哪？” “暂时住我以前住的客房里，等买到房子后，再接春雨和他的儿子上来。” “好，很久没见阿明了，我中午过去一趟。” “嗯，我们等你，一起吃饭。” “好。” “我希望，第四季度剩下的两个多月，酒店的业绩有一定的提升。最起码，要比今年头三季度要好。”施远腾有着清晰的目标。 “这个目标肯定没问题，我的胃口大一点，希望第四季度的业绩有一个大幅度的提升。”毓文有着更高的期望值。 “这个有点难。除非前三个季度的基数不大，否则，想有大幅度的提升，不容易。” “虽然不容易，但你撬动了会议与娱乐这一大块，还顺便带动了餐饮。呵呵，我认为，一定会有大幅度提升。” “这个就要看谢主任给不给力咯。单凭我的同学聚会，对消费的拉动，力度有限。” “谢主任可是你的粉丝啊，他不给力谁给力。以我的观察，他一定会很给力。” “好，咱们很快就知道结果。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各个学科举办年会最热闹的时候，希望可以能吸引一部分人过来。” “哎，干嘛不找你的同学方明？” “呵呵，现在不方便找他。既然文哥让我在聚会上讲话，到时我广而告之，这样更好。” “对哦，你现在找他，是有求于他。你在聚会是广而告之，他将会有求于你。这两种效果，有着极大的不同。我看，明哥说的对，你的商业意识，比我强多了。” 过来很久，黎明才回到施远腾的办公室。 “怎么样？” “这个唐冠，真是混蛋。酒店的不少监控设备，已经坏掉很长时间了。我去打开看过了，辛队长没有说谎。我已经请采购部经理，按照我给的型号、生产厂家，到网上购买，明天就可以解决掉。” “阿明，你这一招可真绝。你给定了型号和厂家，还指定网上购买。呵呵，谁也不敢乱来。”施远腾笑着对黎明说。 “初来乍到，对环境不熟悉，不得不防着点。哎，这位辛队长不错，是腾哥的忠实粉丝哦。” “哎，阿明，你怎么也八卦上了？” “不是我八卦，我也不想八卦，是辛队长自己说的。” “我相信明哥说的是大实话。”毓文笑着对施远腾说。 “这个辛队长，是个直爽的人，值得交往。”施远腾避开话题，对黎明说道。 第四百五十二章 分而治之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慢慢来吧，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必须慢慢熟悉了再说。” “我和你一样，对这里的人和事，都必须慢慢熟悉。咱们兄弟联手，从来没有输过，这次也一样。走吧，到你的房间，一会慧哥过来。”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向前，将毓扶了起来。 “你告诉慧哥了？” “必须的，你上来，怎么能不告诉慧哥呢？”毓抢着回答。 “呶，阿明，这张是酒店的黑金卡，拥有的人不多。拿着它，在酒店可以享受最好的待遇，用它也可以解决上下电梯的问题。” “好，我就不客气咯。”三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黎明住的房间。 “说真的，这里的环境真好，配套设施齐全。连茶具都是很高级的，茶叶也不错。我马上去泡茶。”黎明说着，迅速动手开始泡茶。 “这杯水是毓的，这杯茶是腾哥的。”黎明也是细心之人。 “阿明，你的办公室怎么样？” “这个唐冠是个傻蛋，作为搞IT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办公室里漏洞百出呢。我已经对辛队长说了我的要求，他说今天一定搞好。明天吧，明天我搬到办公室办公。” “你到汉南，哪些工作还能继续？” “当然可以，晚上我有空的时候，将他们的信息调出来看看。如果有用的，我会复制下来。” “呼”施远腾长吁了一口气，似乎放下心中的大石。 突然，敲门声响起，黎明马上起来开门。 “慧哥，您好！” “阿明好呀！”说罢，俩人拥抱在一起。 毓看见，心头一热：他们三人，真像亲兄弟般呀。 “慧哥，坐这。”施远腾往毓方向挪一下，腾出一个位置给张慧。 “来，慧哥，喝茶。”黎明将一杯热茶端给张慧。 “想不到，咱们阿腾也有遇到难题的时候。”张慧笑着说。 “慧哥，你这话就不对咯。以前我遇到的难题还少？还不是你和毓帮忙解决了？现在的难题，只有阿明才可以解决。” “我让他们送餐来吧，阿明估计饿坏了。”施远腾说罢，打电话给肖经理。 “肖经理您好！我是施总，请送四份午餐到顶层一号房，费用记在我名下。”施远腾决心要在酒店内树立起公私分明的典型。 “好的，施总，一会就送到。” “阿腾，不错呀，才一天功夫，就树立起威信来了。”张慧感到欣慰。 “他呀，何止树立起威信，还收获了大量的粉丝呢。”毓念念不忘施远腾的粉丝效应。 “是吗？哈哈，阿腾到那里，都能产生明星效应。” “嗯，慧哥何出此言？” “难道不是？从为毓看病，到为吴阿姨看病，那一次不是轰动的事情。”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对了，阿明既然来了，慧哥看看，阿明今晚方便一起到书记家不？” “我下午问问吧，应该问题不大。对了，弟妹的问题怎么解决？用不用我帮忙，找一家医院，让她到那工作。” “谢谢慧哥，腾哥和毓已经为她安排好工作了。” “哦，阿腾，说说看，这次又出什么妙招？” “呵呵，慧哥，我能出什么妙招？我和毓商量了，既然有人作妖，我们就成全她，让春雨来顶上这个位置。” “有人作妖？什么人敢在咱们陈总手下作妖？找死不是？” “呵呵，慧哥，还真有人作妖，而且是大妖。如果不是腾哥来主政，我还被蒙在鼓里呢。”毓心有余悸。 “毓，说来听听，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张慧听毓的口气，知道问题不小。 毓将昨天上午施远腾主持会议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张慧和黎明听罢，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黎明在想，这个腾哥，如此急着叫我上来，原来问题真的很严重啊。 “你这个阿腾，真是足智多谋啊。昨晚听你说解决问题了，还以为很轻松呢。原来，你挖出这么多问题来。不简单，实在不简单。” “哎，我说毓，你比我厉害。” “慧哥，您这话怎么理解。” “我与阿腾，几十年的兄弟，说真的，在不少方面，我看不透他。你倒好，看得清清楚楚。看清楚也就罢了，还大胆用人。厉害，你确实比我厉害。” “慧哥您就被埋汰我了。我可没这么厉害，如果有这么厉害，姓冯的还能在我眼皮底下干这么多龌龊事？” “说到厉害，还是腾哥厉害。他知道从哪里入手，如何入手。更妙的是，还来个分而治之。” “哦，怎么个分而治之？”张慧开始对这些感兴趣了，他也清楚，在这方面，自己比施远腾差太远了。 “他首先紧急将明哥调到汉南，取代唐冠的位置。却不动姓冯的，只是让人盯着姓冯的亲信，不让他们做损害酒店的事情。腾哥的目的，是要等春雨上来，才动姓冯的。” “好，好一个分而治之。阿腾，你都快成了卧龙先生了。” “嘿，慧哥，我才不做卧龙先生呢。” “怎么，卧龙难道还不能入你法眼？” “什么卧龙先生，都是吹的。我还是认可太祖的说法，真正的英雄，不是卧龙，而是曹操。” “曹操是你的偶像？” “可以这么说吧。你看曹操的诗句，体现出他的胸怀、气概和远见。而这些，都是卧龙无法比拟的。依我看，卧龙更适合做一个教师，而不是叱咤风云，横刀立马的人物。” “嗯，我终于有点明白，阿腾的成功，是不随大流，是独立思考，不人云亦云。回头我得认真读一遍三国演义，仔细体会一下阿腾的感受。” “三国演义毕竟是，作者按照他事先设置好的架构，去塑造其中的人物。我建议慧哥看看三国志，里面可能更客观些。当然啰，你想看到真实的历史，是不可能的。历史，早已经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咯。” “来吧，大家赶紧吃饭。房间的空调可是很低的哦，不要等凉了再吃。”毓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 第四百五十三章 能得一人心足矣 四个人围着餐桌坐好，一边吃饭，一边继续聊天。 “阿腾，你真是博古通今啊。而且，你这博古通今的深度，令我们侧目。”张慧再次对施远腾的学识发出感叹。 “慧哥有所不知，腾哥这方面的才华，我们中学老师早就知道了。” “呦呵，你们中学老师？” “对呀，我是腾哥的学弟。在我们中学，无论是数学、物理、化学、语还是历史的老师，都让我们向腾哥学习。” “老师们还说，腾哥当时已经做到，随便说一个历史人物，他都能说出与这个人物有关的典故。后来我与腾哥相处，才发现，老师说的话，一点不假。” “哎，阿明，你这话说的过头咯。我们国家，几千年的历史，名人如群星璀璨，浩如烟海。我这个小脑袋，怎么可能记得下这么多？慧哥，别听阿明这话。” “阿腾的话有道理，阿明的话我也相信。我现在越来越相信，阿腾看书，做事，都是经过深入思考，深思熟虑的。所以，你们看，阿腾每走一步，都是有着明确的目标和针对性的，绝不会无的放矢。”张慧这次更相信黎明。 一旁的毓，不插话，也不方便插话。但黎明和张慧的话，却令她心里甜滋滋的。她也为自己走出这一步而高兴，而自豪。 吃得饱，聊得高兴。张慧告辞而去，施远腾提醒他，记得问一下书记。 “阿明，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施远腾问。 “不用，要不，你们去休息一会。特别是毓，必须休息才行。” “没关系，我习惯了。在汉南，中午基本都不休息。” “这样啊？！腾哥可能要适应一段时间哦。”黎明知道施远腾午休的习惯。 “呵呵，我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 “腾哥，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也让明哥休息一下。我和你的办公室，都有一个休息时，我们下去休息吧。”毓知道，如果她不休息，施远腾是不会休息的，黎明就更不会休息了。 “好吧，我们去休息一会。对了，阿明，那件事，要继续。” “明白，休息一下也好。”黎明也知道，施远腾会照顾到他和毓的感受的。 施远腾小睡了一觉，便起来，在办公室里洗漱完毕。他知道，毓肯定很累了，睡的时间会长一点。所以，他赶紧将自己的办公室的门打开，防止别人去敲毓的办公室的门。 过了一会，黎明兴冲冲地走进施远腾的办公室，说：“嘿，腾哥，这汉南的物流真是快。我以为要明天才可以开干呢，现在已经到货了，我一会去将这些监控设备装好。” “哎，要注意安全。请辛队长帮忙，找几个电工去装，你在旁边指导就可以了。作为经理，你不必亲力亲为。” “好，我这就去找辛队长。”黎明转身便走了出去。 黎明离开后，施远腾打开电脑，认真的将酒店的人员总数和各类人员的结构，细细地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思考着。酒店的发展，随着黎明的到来，开源的章还是大有作为的。但是，节流也是很重要的一环。这么大的酒店，稍微动一动，就是一大笔的开销。 施远腾正看得投入，毓走了进来。 “看什么呢？如此投入，连茶都忘记泡了。” “在看酒店的人员总数和各类人员的分布和结构，有些基本不产出的部门，必须精简人员。有些为酒店带来收益的部门，如果人员紧张，可以考虑招聘一些人进来。当然，这个必须等黎明将所有东西做好，看效果如何，才能决定。” “辛苦了，我来泡茶吧。”毓说罢，便坐在沙发上，泡茶起来。施远腾也不作声，继续埋头研究这份名单。 过了一会，施远腾才抬起头来，用力伸伸懒腰，说：“好，总算摸清一点头绪了。”说罢，便站起来，走到沙发旁，并坐在毓的身边。 “宝贝，是不是很累？要不，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在家好好休息，听听音乐，散散步。” “我看情况吧。一会要将明哥的房子解决掉，不知道他起床了没？” “他呀，干活去啰。” “啊，干什么活？” “他吩咐买的东西，已经到货，现在正在安装呢。这个阿明，和我的性格是一样的，是个急性子。能今天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拖到明天。” “要不，你们怎么会比兄弟还亲呢？说不定，明哥的性格，还是你这个做大哥的带坏的。”毓笑着说。 “哈哈，说是我带的，我也认了。不过，这可不是带坏，而是带好了。拖延症严重的人，终将一事无成。” “你这个说法，我也认同。我对拖延症严重的人，也是非常讨厌的。” “讨厌与否，要看这个人其他方面的情况。如果其他方面很好，就是拖延症严重，我会用力扭转他的。” “穆可俊以前拖延症很严重，连洪力都常常笑话他。自从跟着我出来办医院，他现在做事情，比谁都急。连洪力都说，师兄像换了个人似的。” “腾哥，这是你的聪明之处。将一个有才华的人的缺点改掉，这是一件大好事。所以，我也明白，你现在按兵不动的原因。你不想错杀哪些有能力的人，让辛队长密切观察。呵呵，你总是棋高一着。” “嗯，只有你能明白我的用意，慧哥也未必能明白。总以为我喜欢与别人斗，你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如果没有触碰你的底线，其实你是很能忍的一个人。” “得，宝贝老婆能理解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能得一人心的人，这天下能有几人？” “你看，你看。你身上的气质，着实令人看不透。既有严谨，也有浪漫。刚才哪句话，很有人的味道。” “哈哈，人，我所欲也。不过，这辈子，我是与人无缘咯。”施远腾一声感慨。 “那也未必，谁知道，某一天，你又能折腾出什么东西来。你的潜力，估计连你自己都未必能了解清楚。”毓对施远腾，越来越了解，又似乎越来越不了解。 第四百五十四章 施远腾强势护妻 “你说的对，我对自己的潜力，也不知道深浅。所以，有些事情，我愿意去尝试。如果不行，我会反思，再决定是否要停止。” “这就是你的过人之处。” “毓，你说谁的过人之处。”黎明满头汗水，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还不是说你腾哥嘛，还能有谁？明哥，快来，喝几杯茶再说。” “好。”黎明端起毓递给他的茶，一杯接着一杯的，连续喝了好几杯，才停了下来。 “你看你，满头汗水的，你亲自动手？”施远腾问黎明。 “没有，我按照腾哥的吩咐，找来几个电工，由他们来操作。不过，我必须在旁边指点。毕竟，对于数据线的链接，电工不是很熟悉。” “明哥，你上去洗个澡，带好身份证，我们去把房子的问题解决掉。” “现在吗？” “对，楼盘离这里很近。” “好。”黎明也不客气，转身往楼上去了。 看见黎明去准备，毓马上打电话给李总，说一会就过去看楼，合适就买。李总也答应，一会也到现场。 施远腾也将电脑关掉，收拾好办公室，与毓一起来到楼下。施远腾请毓在门口等着，自己到车库将车开上来。 车到门口，黎明与毓都在等着。毓让黎明坐在副驾驶座上，自己则坐在驾驶座的后方座椅上。 在毓的指引下，车直接往楼盘开去。 施远腾停好车，三个人从车上下来。不远处，一位肤色黝黑，长得粗壮、稍显肥胖的男子，看见毓从车上下来，赶紧走了过来，与毓打招呼。 “李总您好！我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施远腾，这是我老公的朋友，酒店的网络与信息中心的黎明经理” “黎经理您好！施总您好！久仰施总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 “李总客气了，我还要感谢李总的大力帮助呢。我儿子进幼儿园，现在买房子，全靠李总的帮忙呀。” “施总客气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走，我们进去吧，杨总在等着我们呢。”李总说罢，便在前面引路。 走进售楼处，一阵嘈杂声响起。只见几个人在高声喧哗，说扬帆地产骗人，货不对板。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在这几个人身边围着，大家都不动手。 但是，这样的局面，明显对扬帆地产不利。施远腾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将这些人赶走？ “施总，这是扬帆地产老总杨考平，杨总。” “杨总，这是天隆酒店的总经理施远腾先生。”李总的介绍，一定是得到毓的消息了。而且，作为股东之一，他也是很认可施远腾的。 “杨总您好！” “施总您好！各位，请到我的办公室来。”杨考平邀请他们到他的办公室。他也知道，在这里谈，显然不合适。 几个人刚起步，吵闹的几个人马上冲上来。施远腾看见，脚步一动，站在这几个人的面前，双臂一伸，说：“请各位不要冲动，别冲撞了我的太太。” “我们不是冲动，我们是想提醒你们，不要买这里的房子。这里的房子质量很差，价格又贼贵，别上了他们的当。” “谢谢你们的提醒。我们不是小孩，该买什么，不该买什么，我们心中有数。” “我们担心你不知道，好心提醒你。离这里不远，有一个云峰地产，价格合理，质量又好，建议你们到那里去买。” “是吗？如果那里的房子好，价格又合理，自然有很多人去买，你们这是何苦呢？” “你这位先生，我们一片好心，你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你这老婆，也”其中一位正想口出恶言。 “你说话前，最好想清楚后果。如果你敢乱说，我不介意揍你一顿。”施远腾一把抓住这个人的衣领，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这个人心中一慌，不敢再说下去了。 “你给我听好咯，只要让我听见你对我老婆乱BB，我一定不饶你。”施远腾说罢，用力往前一送，这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这个人不知道，他触碰了施远腾的逆鳞。经历过历次婚变，施远腾已经不能容忍对毓不利的任何人、任何事，甚至难听的说话，他也不愿意听。 施远腾再也不理他，与杨经理他们一起走。 “施总好样的！我就喜欢施总这种真性情，敢作敢为，绝不允许他人触碰自己的逆鳞。”李总对施远腾大加赞赏。 “李总过奖了。这些人，其实是别人花钱养的一群狗，看似很嚣张，实则很可怜。不过，俗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施总的话，说中要害了。这群人，正是附近一个名叫云峰地产的楼盘老总，顾他们来这里捣乱的。”刚走进杨总的办公室，杨总开口说话了。 “杨总，您怎么不报警呢？”毓问。 “报了，每次报警，很快有人过来，将他们请走，过几天，又过来，连人都不用换。附近的派出所，我已经不相信他们了。”杨总的话，显得很无奈。 “各位先聊，我出去打个电话。”施远腾听罢杨总的话，心中一动。对大家说完，便走了出去。 “慧哥，有件事要向您请教。” “哦，有什么事能难倒阿腾你的，说说看。” 施远腾便将在这里的遭遇，刚才杨考平的一番说话，说了一遍。 “呵呵，阿腾，你有什么想法？” “这些人啊，就像苍蝇一样。最麻烦的是，还是一群有人养着的苍蝇。这些苍蝇有个特点，就是贪婪，怕死。只要真正审讯，一定能抓出幕后的凶手。” “从法理上说，这些人，已经构成扰乱社会公共秩序罪。抓起来审一审，没什么不可。但这里辖区的派出所，肯定与这个云峰地产的老板一个鼻孔出气，指望不上他们。我对汉南不熟，所以要请教慧哥您咯。” “这样的人，也是我最痛恨的。正常的竞争，他竞争不过人家，就来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好了，我知道了。这些贪婪的小人，非整治不可。”张慧说完，便收了线。 第四百五十五章 请慧哥拍苍蝇 施远腾重新走进杨总的办公室，在毓的身边坐了下来。 “来，施总，请喝茶。”杨考平将一杯茶端到施远腾面前。 “谢谢杨总！” “施总别客气。施总的胆魄，正是我杨考平欠缺的。施总，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教。” “杨总客气了！做生意，大家都想以和为贵。可这世间，总会有些人想走歪门邪道。别小看这些苍蝇，会带坏整个生意场的风气的。” “施总就是爽快。来，施总，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与施总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请施总多多指教。”李总也将自己的名片递给施远腾。 “哎，李总这话，可是太客气咯。这几天，我们老是麻烦李总，心中过意不去呀。改天，我们请李总和杨总吃饭。”施远腾不放过任何机会，将杨考平也扯了进来。 正说着，一位保安跑了上来，对杨考平说：“杨总，刚才来了一批警察，将这些闹事的人全部抓走了。” “抓走就抓走呗，又不是第一次。” “杨总，这次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把话说清楚。” “这次来的警察，冲进来，二话不说，将他们抓起来，塞进车里。其中有个别人想打电话，警察马上将他们的手机没收了。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的事。” “好，知道了，要维持售楼部的秩序。” “是。”保安回答完，便转身离开了。 在座的人，都猜到了可能的原因。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正在平静地喝着茶的施远腾。 “施总，一定是您干的吧？太感谢您了！”杨考平直接说了出来。 “没有，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不过，杨总要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事做多了，我们不收拾他们，有的是想收拾他们的人。”施远腾不置可否。 “对，施总说的对，像这样的人，一定有人收拾他们。包括他们背后的老板，也会有人收拾他们。”李总是个明眼人，虽然施远腾没有直说，但他相信，这件事，必定为施远腾所为。 “来，施总，继续喝茶。”李总也为施远腾敬茶。 施远腾又喝了几杯茶，还没转入正题，杨考平的电话响了起来。杨考平一看，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张总，有什么指示？” “哎，杨总，我哪敢有什么指示呀。以前都是我的不对，您大人大量，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改日一定登门道歉。” “张总，您这什么意思？” “杨总，您可不要这样啊！这都查到我公司的头上了，这态势，是要将我们连根拔起啊。我以前确实做得很过分，我罪该万死，请杨总务必放我一马。” “张总，您这话，将我说的云里雾里的。我下午一直在接待我的朋友，连我的办公室都没有离开过，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杨总您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 “那你今天接待的朋友，是不是您的老朋友？” “是呀，都是我的老朋友。这不，他们一直在我办公室里喝茶呢。要不，张总也过来喝几杯？” “呵呵，谢谢杨总，不麻烦杨总了。总之，以后我再也不会骚扰杨总，过去的事，请杨总大人大量，不要记在心上。就这样，再见了。”杨总并不知道内情，张总当然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施总，尽管您不承认，但这件事，一定是施总所为。我杨考平虽然没有施总的气魄，但却也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施总的恩，我一定铭记于心。来，施总，我先敬施总一杯茶，改天再请施总吃饭。” “杨总客气了！我们是朋友不是？” “对，我们是朋友，是好朋友。”施远腾的话，等于是默认了。杨考平听罢，心中十分高兴。 “施总做事，十分有分寸。既然施总不想说，也请各位不要对外说。”李总非常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对，李总说的对。这件事，到此为止。对了，施总想买什么房？”杨总开始切入正题。 “呵呵，这位是我的好兄弟，也是天隆酒店的经理，黎明，黎经理。”这一次，他们都开始重视黎明起来，赶紧与黎明握手问好。 “听李总介绍，说杨总的地产质量好，价格合理。黎经理想买一套100平米左右的房子，不知道杨总有什么好介绍没有？” “其实，我们这里最好的户型，是120平米的。这样吧，我请一位经理过来，带黎经理去看看。黎经理看完后，我们再说下一步的事情，如何？”杨总很干脆。 “好，那就麻烦杨总了。”施远腾回答得也很干脆。虽然多了20多平米，但他相信，杨总的优惠力度不会少。 黎明跟着杨总手下的一位经理去看房子，施远腾他们继续在杨总的办公室喝茶聊天。正在此时，张慧的电话打了进来。 “阿腾，你在哪呢？” “还在楼盘，等阿明去看房。他看中了，就买下来。” “这里的房子不便宜，肯定是你们夫妻俩帮忙掏的钱。能受得了吗？” “可以，没问题。阿明这样的人才，有钱难买啊。” “那也是。对了，刚才的问题我彻底搞掂了。呵呵，我让他们，连有问题的派出所的所长都换掉，还要查他的问题。这种人，干这种事，保证一查一个准。” “谢谢慧哥了！今晚我们再见。” “好，今晚我们分头去。对了，阿明去，是没有问题的。” “明白了。”涉及到书记的问题，大家都心照不宣。 虽然施远腾很注意，没有习惯性地打开免提进行通话。但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他们的通话还是十分清晰地传进杨总和李总的耳朵。他们内心震惊的程度，简直无法形容。 “什么情况？不仅张总被查，连派出所的所长都被换掉了，还要进行审查。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能量？”这是李总和杨总心中想得最多的问题。 “施总平时喜欢喝茶？”李总问。  第四百五十六章 忙是什么东西 “他呀，无茶不欢。”毓文终于插了一句。 “呵呵，我也是喜欢而已，没有太多的研究。”施远腾笑着说。 “施总客气了。施总觉得，这茶怎么样？”杨总问。 “这茶？这可是上好的铁观音哦。那股轻轻的发酵味，只有在上等的铁观音才能闻到。” “哈哈，施总可真是行家呀。大家都以为，好的铁观音只是清香。他们不知道，这股发酵的味道，才是好的铁观音的标志性味道。”看来，杨总对茶道很有研究。 于是，杨总与施远腾开始聊起喝茶来。毓文与李总有时也插上一句，大家就这样，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不一会，黎明跟着经理来到办公室。 “黎经理，怎么样？”杨总问道。 “房子确实好，质量好，装修好，属于可以拎包入住的好房子。不过……不过，这样的面积，要腾哥和毓文‘放血’太厉害了。要不，选小一点的吧。” “等等，黎经理，您刚才说，买房子的钱，是施总和陈总出？”杨总感到十分吃惊。 “对，我今天才从长洲赶过来。说实话，我没这么多钱。” “陈总，这是您的不对。黎经理是咱们酒店的人才，我是股东的一员，也有帮助黎经理的责任和义务。陈总这样大包大揽，不好，真的不好。”李总也及时插话。 “老实说，像黎经理这样的人才，很多人都想挖他。刚才与我通电话的朋友，早就对黎经理垂涎三尺了。但是，黎经理有一个一直坚持的原则，那就是，我去那，他去那。如果不是我请他，谁都请不动。”施远腾干脆将话说明白，也让李总心中有数。 “呵呵，明哥这个怪毛病，也只有我们知道。杨总，不要听黎经理的，您给个优惠吧，我们买下来。”毓文不再磨叽。 “我真羡慕黎经理与施总的关系，那可是亲如兄弟呀。好，我也不废话，直接六折，怎么样？”杨总给出的折扣，令大家都感到吃惊。 “杨总，这怎么行，不能让您做亏本买卖呀。”施远腾首先不愿意。 “施总，您听我说。我给出这个折扣，是有理由的。第一，我这个楼盘销售情况很好。说实话，钱，我已经赚了不少。第二，刚才施总出手，为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这份情，我是不是应该报答？第三，今天有缘认识施总、陈总和黎经理，也是我杨巧平的幸运。” “杨总的话，合情合理，施总，您就接受吧。从今往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很多事情，是金钱衡量不了的。就像您刚才说的，黎经理只会跟着您走，其他人请，还请不动。这份情谊，难道是钱可以买得到的？”李总的话，也是合情合理。 “好，杨总这份情，我收下了。谢谢杨总！”施远腾也不矫情。毕竟，这是真金白银，毓文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好，施总真是个爽快的人。王经理，你抓紧将各种相关手续办好。请黎经理将身份证给王经理，让他去办。” “好，非常感谢杨总和王经理。”黎明将身份证递给王经理，王经理转身去办手续了。 “明哥，这位李总，也是我们酒店的股东之一。”毓文对黎明说。 “李总您好！”黎明伸手与李总握手问候。 “李总，黎经理今天乘第一班航班，从长洲赶来。来到酒店，马上入职，马上投入工作。可以说，黎经理是马不停蹄呀。”毓文向李总简单介绍黎明的情况。 “酒店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多亏陈总慧眼识才，多亏施总及时发现问题。令我吃惊的是，昨天发现的问题，施总今天就出手处理了，而且还请来了黎经理这位高手。” “酒店有施总，有黎经理。陈总放心，我们股东们更放心。”李总在酒店中所占的股份虽然不多，但如果酒店每年收入高，他还是能分到不少的。 过了一会，王经理拿着一沓文件和一台移动POS机走了进来。他将各种合同和文件、说明告诉黎明，黎明也一一细看，没有发现问题，便签了合同。 “杨总，黎经理的车位，我也按照六折计算了，可以不？”王经理问杨总。看来，这位王经理是杨总的亲信，否则，哪有这样处理事情的道理？ “可以，当然可以，而且是必须的。”杨总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好，请黎经理交款，我在到财务部开具发票给您。”王经理对黎明说。施远腾听罢，对王经理说：“王经理，请这里来。” 施远腾掏出毓文给他的大额信用卡，交了款。王经理说声：“请稍候。”便转身离开。 看着陈毓文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李总心里不禁暗暗赞叹：“他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 其实，施远腾与毓文都没想到，能以200多万，买下这个地段的、120平米的精装修的房子。 又过了一会，王经理再度进来，将所有办妥的手续交给黎明。 “黎经理，您的情况，我们特事特办，保证一周后能够收楼并可以入住。车位的位置、物业管理的细则，都在这个文件袋里。” “谢谢王经理！”黎明知道，能以这个价格，买到这么好的房子。钱是一方面，腾哥、毓文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杨总、李总，非常感谢你们！我们今晚有点紧要的事情要办，改天我们请两位一起吃饭，好好聊聊。”施远腾站起来，对李总和杨总说。 “好，我们不能耽误几位的时间，改天再聊。”李总刚才听施远腾通话，知道施远腾所言非虚。 告别杨总与李总，施远腾开车，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张姨已经接一龙回来。打开门，一龙一眼看见黎明，大声叫道：“明叔好！”然后向黎明飞奔而去。 黎明蹲下来，一把抱住一龙。 “一龙，有没有想明叔啊？” “想，可想了。咦，明叔，你的胡子怎么也长起来啦？” “哈哈，你怎么老注意明叔的胡子呢？明叔最近也很忙，所以，胡子就长了。” “明叔，忙是什么东西？忙可以让胡子长长吗？”  第四百五十七章 施远腾的强项是什么 “哈哈……”大家一听，都笑弯了腰，毓文更是赶紧坐了下来。 “呃……一龙，这个问题，明叔现在不能回答你，要等你长大一点，明叔才能说得清楚。”黎明一时间，想不到回答的方法，只好这样告诉一龙。 “一龙，让明叔休息一会。”张姨将一龙从黎明身边拉走。 “明哥，你这些文件先放我这吧，到时候收楼时，我再拿给你。”毓文对黎明说。 “对，还是毓文想得周到。”黎明将文件袋递给毓文。 “大家准备一下，过来吃饭吧，时间不早了。”张姨催促大家。她知道，晚上还有活动。 很快，大家在厨房里围着饭桌吃起来。张姨将一龙的桌子搬进来，让一龙在旁边吃，也方便张姨看着他。 因为在扬帆地产待的时间长了，现在的时间显得比较紧。大家都抓紧时间，吃完饭。毓文去收拾一番，张姨处理完厨房的事情后，也进入自己的房间，换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她已经知道，今晚要到什么地方。 施远腾拿来一条新毛巾，递给黎明，说：“来，我们大老爷，洗个脸完事。”说罢，施远腾与黎明，在公共卫生间里，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并将衣服整理好。 不一会，大家都在大厅里集结。 “妈妈，我们去哪呀？” “我们去看爷爷和奶奶，爷爷和奶奶也很想看看一龙。怎么样？一龙想不想去呀？” “想。爷爷和奶奶长什么样子啊？” “一会到了爷爷、奶奶家，一龙就知道了。”毓文慢慢找到了应付一龙那层出不穷的问题的方法。 “明哥，这是我的车的钥匙，你先用着。一会开回酒店，你就停在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毓文将车钥匙递给黎明。 施远腾提着早已买好的茶膏，对大家说：“走吧，先将车开出来，再到小区旁的水果店，买一些好的水果。不然，就拿着这点东西，不太好。” “嗯，还是老公想的周到。”毓文早已领教过施远腾做事的细心。 买好水果，施远腾开着自己的车，载着毓文、张姨和一龙。黎明独自开着毓文的车，跟在施远腾的车后面，一直向着书记家开去。 他们来到书记家时，张慧已经在与书记喝茶聊天了。 “书记好！吴阿姨好！” “小施好！小陈好！怎么样？小施来介绍一下？” “应该的。这位是我的儿子，叫施一龙。一龙，叫爷爷和奶奶好。” “爷爷好！奶奶好！”一龙稚嫩的声音，显得十分悦耳动听。书记和吴阿姨显得很高兴。 “一龙，来奶奶这。”吴阿姨一眼便喜欢上一龙了。一龙也非常乖巧，走到吴阿姨身边，任由吴阿姨牵着自己的小手。 “这位是张姨，她一直陪着我和一龙，度过了很多难关。”施远腾的心中，对张姨是十分信任和感激的。 书记伸出手，握着张姨的手，说：“小施所经历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感谢你陪在小施的身边，为他排忧解难。” “书记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张姨的应对，十分得体。 “这位是我中学时的师弟，我的好朋友，汉南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黎明。” “小黎你好！欢迎你到我家做客。呵呵，你的事情，小施说过，小张也多次提起过。你这个人才，能到汉南来工作，我可是求之不得啊。”书记已经从张慧那里了解到关于黎明的情况。他并不在乎黎明在哪个单位工作，只要在汉南就行。 “来，大家请坐。”等施远腾介绍完，书记一声招呼，大家便围着茶几坐了下来。细心的吴阿姨，就像照顾自己的女儿一般，专门为毓文搬来一张椅子。 “小施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前天上来的。上来后，马上请慧哥征求您和吴阿姨的意见。” “小施，以后不用这么客气。想过来，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行。”吴阿姨马上接过话。她知道，直接打电话到老伴那里，不是太方便。 “上班了没？” “上班了，昨天上午就上班了。” “还适应吧？对你来说，可是乾坤大挪移啊。” “还可以吧，本质上没有很大的差别，都是服务类的工作。” “你看，小施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书记对施远腾的话很欣赏。 “他呀，何止抓住问题的核心，还揪出很多问题呢。”毓文不放过任何一个展示自己老公才华的机会。在书记面前，更不能放过。 “哦，发生了什么？小陈说来听听。”书记果然感兴趣。 于是，毓文将昨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今天上午处理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毓文本来就不喜欢添油加醋，更何况，在书记面前添油加醋，不是找死是什么？ “好，真好！我早就说过，小施绝非池中之物。小施的手法，高明得很。呵呵，分而治之，高，就是高。”书记听罢毓文的话，顿时高兴起来，对施远腾的赞赏与评价，更是充满溢美之词。 “紧急调用小黎上来，也是高明之举，针对性非常强。小黎来了，大局稳定了。哪个冯洁莹，容易对付得很。这种人，为了几个臭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同样的，她的同伙，为了自身的利益，也会毫不犹豫的出卖她。” “小黎呀，你能第一时间赶来，我能感受到，你与小施的情谊，比山高，比金坚。你们几个，要好好珍惜这份友情。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友情，比什么都重要。”书记也是十分重情重义的人。 “非常感谢书记的肯定！腾哥遇到问题，我理所应当站出来。我与腾哥、慧哥的友谊，是经历时间和风风雨雨考验的，坚不可摧。”黎明顺便将张慧扯了进来。 “我知道，在小施受伤昏迷期间，你们日夜守候在他身边。你们对小施，真是比亲人还要亲呀。”书记说着，激动起来。 “我说小施，究竟哪个项目才是你的最强项？”  第四百五十八章 我救不了所有人 “医生，当然是医生。”施远腾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嗯，我也认为是这样。你不做医生，是南江省医疗界的损失啊。”吴阿姨念念不忘施远腾的医术。 “吴阿姨，这个问题，我想过了。等毓生产完，我联系省医的同学，让小施到他们那，以特聘专家的身份，每周坐诊一到两个单元。不然，我也觉得浪费了阿腾一身的本领。”张慧插了一句。 “哎，小张这个主意不错，可以做到从医与管理两不误。小陈，你没有意见吧？” “我没有意见，只是担心这样做，他太累了。”毓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不要紧，如果病人太多，控制一下人数就行。”吴阿姨还是希望施远腾继续做医生。 “吴阿姨，您不知道，一旦坐在诊室，只要是病人有求，他肯定答应。他在医院的时候，曾经从早上一直看到晚上九点多。”毓这话，是从傅一灯嘴里听来的。 “哇，这么夸张？这样可不行，这样会把身体搞垮的。唉，小施的性格，你要他改，估计很难。要是这样，还不如不坐诊。任何时候，身体都是第一的。”吴阿姨这句话，看得出她对施远腾的疼爱。 “奶奶，上面这些图画，是谁画上去的？”突然，一龙指着挂在墙上的书法，问吴奶奶。 施远腾一听，不禁笑了起来：“一龙，这不是画，这是字，是用毛笔写上去的。” “这是字吗？怎么我一个都不认得呐？” “一龙觉得，这些字好看吗？” “不好看，不如爸爸和妈妈写的好看。” “哈哈，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一龙身上，有着小施的真性情。一龙，告诉爷爷，上幼儿园了没有啊？” “今天上了。” “哦，今天上了？是不是今天第一次上？” “是的，爷爷。” “那，一龙有没有哭鼻子啊？” “一龙才不哭呢。幼儿园可好啦。” “啧啧，一龙真是男子汉哦。一龙说说看，幼儿园有什么好。” “幼儿园里有好多朋友，他们都喜欢和我玩。小强、小杰、小崔好多好多的朋友，还有，老师还教一龙唱歌，认字。” “那一龙学会唱歌了吗？” “还没呢，太难了。不过，我一定要学会唱歌，然后回家唱给爸爸妈妈和阿姨听。”一龙的话，赢得了书记他们的夸奖。 正在此时，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咦，是可俊的电话。施远腾赶紧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才打开手机。 “老师您好！现在方便接电话吗？有急事找您。” “方便，请说。” “是这样，刚才急诊接诊了一位病人。是一位孕妇，一位来自农村的孕妇。因为在当地卫生站待产时间太长，来到时，郭主任去看了，认为已经胎死腹中。” “我们马上为孕妇做B超检查，发现胎儿果然已经死亡。更可怕的是，B超提示，有子宫坏死的可能。” “我们马上将情况告诉家属，并告诉他们，目前只能想办法保住大人的性命，在这个过程中，极有可能要将子宫切掉。家属听说小孩没有了，大人将来也可能无法再生小孩了。所有的家属，在一瞬间走的无影无踪。” “目前，孕妇非常危险，我们也感到很为难。所以，才打扰老师您。” “我知道了。你马上组织全院的力量，尽量抢救孕妇的生命。如果有困难，比如需要大量的血源，可以向凤歇市卫生局和林院长求助。就这样，救人要紧，其他的事，你让一灯马上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他该怎么做。” “好，我明白。” “马上执行，我等你消息。” “小施，做得好！果断、干脆、利落、目的明确。好，真是好。看来，你这个主心骨的作用，在关键时刻，无人能替代啊。” “这种事情，确实很棘手，也是当地老百姓的通病。可悲，可叹啊。我为什么一定要建立外科和妇产科，这是很重要的原因。” “这个孕妇，被当地的卫生站耽误了。如果再迟一点，可是两条性命啊。” “他们的家人，还有没有人性？”毓深感气愤。 “我越来越理解，你为什么要冒着辞职的风险，也要在那样的地方，办一家高水平的医院。你所做的一切，对社会，对百姓，都是功德无量的事情。”书记越发喜欢施远腾了。 “对了，你刚才说，让那个一灯给你电话，你教他怎么做。什么意思？”书记很注意每一个细节。 “刚才打电话的，是我的学生，负责医院的医疗质量把关。刚才说的一灯，也是我的学生。我上次受伤，是他第一个想到并第一时间组织人员找到我的。他现在负责医院的管理工作。”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如果这个病人被抢救过来，他们也许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我必须告诉他们怎么办。” “哦，小施，刚才的一刹那，你就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是想到了，但我希望用不上，我希望病人的家属能回心转意。唉，在我们那个地方，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是会被抛弃的。”施远腾说到这里，神情黯淡。 “腾哥，你已经尽力了。你救不了所有的人，难道不是吗？”黎明在劝慰施远腾。 “唉，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救不了所有人？只是这件事让我知道了，遇上了。阿明，你说说看，作为一名医生，遇到这样的事情，心情会怎么样？”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这样的心情不好，我在你身上见得多了。但我相信，并不是每一位医生，都有这份责任心和同情心。”黎明继续劝施远腾。 “别人怎么想，怎么做，我管不了。最起码，我必须做好自己应该做的。我只是希望，这世间，少一个绝望的人。” “小张，你听到了，看到了。也应该明白，我们肩上的担子不轻，任重而道远啊。南江省虽然富裕，但贫穷的地方还是很多。如果我们不努力，对不起人民，也对不起像小施这样的医生们。”书记非常严肃地对张慧说。 第四百五十九章 妈妈你为什么咬爸爸 “是的，书记说的很对，我们不能辜负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力。” 施远腾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一灯，情况怎么样？” “手术还在进行中，需要输的血不多，估计情况还是可以。老师，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你听着，如果能救下孕妇的性命。剩下来的事情，由你来统筹安排。第一，你一会打电话给何镇长，将情况告诉他，希望他能出面，做一下家属的思想工作。” “第二，这个病人一旦可以进食，她的伙食全部由医院提供，而且要保证质量。术后的病人，营养跟不上，很难恢复。” “第三，为了不搞乱医院的财务，病人的所有费用，暂时从杨修影基金支出。当然，你也可以将这个情况告诉何镇长。” “第四，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病人家属死活不肯将病人接回家，我的意思，就招聘她做我们医院的清洁工。按照清洁工的工资发给她，安排一个宿舍的床位给她。” “今晚要辛苦你和可俊了，请你将这些事情尽快落实。” “收到，请老师放心，我一定按照老师的吩咐，逐一落实。”说完，傅一灯便收线了。 “老公，你太伟大了！我爱你，老公。”毓站起来，抱着施远腾的头，狠狠的吻了一口。 “妈妈，你为什么咬爸爸？”一龙一下子冲到毓面前，双手叉腰，大声问道。 本来压抑着的气氛，被一龙的一句话和那动作、神态，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妈妈不是咬爸爸，妈妈是疼爸爸，就像这样。”毓一边说，一边在一龙的小脸蛋上吻了一口。 “哦，原来是这样。妈妈以后要多疼爸爸，多疼一龙。” “好，爸爸和一龙都值得妈妈给予很多很多的疼。” “小陈说的对，小施值得用伟大这两个字来形容。刚才小施的一番话，不仅解决问题。话中所饱含的人关怀，如果不是有一颗慈悲的、伟大的心，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小施，今晚我将话放在这。今后你遇到什么事情，找小张可以，直接找我也可以。你的事情，我一定当头等大事来办。不过，这话，请大家不要往外传。” “书记请放心，我知道轻重。”张姨何等聪明，知道书记这句话，是冲着自己来的。 “老许，你这事做得太对了。小施，是现在社会的良心，我们必须大力支持和帮助。让这颗良心，惠及更多的老百姓。不管有多大的压力，我都支持你。”吴阿姨也被刚才施远腾处理问题所表现出来的理性、气度、专业与善良所感动。 “小施呀，你不用圈粉，我们永远是你的粉丝。”吴阿姨也紧跟潮流。 “谢谢书记！谢谢吴阿姨！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竟然能够得到书记和吴阿姨如此的肯定和认可，实在令我感动。” “请书记和吴阿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更不会让你们对我的厚爱蒙上尘埃。”施远腾向书记和吴阿姨说。 接下来，大家聊天的内容，全部围绕着慈心医院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开展外科和妇产科的。施远腾则重点提及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在外科和妇产科成立前，对他们的帮助。 “嗯，这个陈院长，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书记听罢，也感到高兴。当初自己的撮合，书写了医疗界的一段佳话。 终于，施远腾的电话又再响起。施远腾知道，大家都在等着这个电话。 “老师您好！手术已经完毕，病人安全返回病房。术中出血不多，手术过程很顺利。不过，非常可惜，病人的子宫和死胎被一起切掉了。” “辛苦大家了！这个结局，已经不错。产程长，又胎死腹中，非常容易导致病人出现DIC。一旦出现DIC，死亡率极高。” “请转告郭主任，该用的药，不要省。头一周，你每天都去看看，把好医疗质量和安全关。后续的事情，都是些杂事，我已经交给一灯处理了。遇到问题，你们多点商量。” “谢谢老师！有老师拍板，我们心中安稳很多。好了，不打扰老师了，有什么事情，再向老师请教。”穆可俊说罢，便收了线。 除了一龙，在座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且，这条鲜活的生命，连接的，是一个人的悲惨命运。如果不是遇到慈心医院，这个人，将从此万劫不复。 “小施呀，你们医院，虽然不是最大的医院，不是实力最强的医院，不是最豪华的医院，但绝对是最有价值、最有人情味、最温暖人心的医院。” “今晚或者明天，你转告你的学生，我将会派一个采访组，到你们医院进行采访。以这件事为核心，展开来，进行系列的报道。你们这颗医疗界闪亮的良心，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书记又想出了办法。 “非常感谢书记！这样的报道，对我们医院，对医院的管理团队，对医院的投资人，都是十分有益的。这个世界不缺乏不干活的人，但却绝对有不少造谣和传谣的人，我就曾经被谣言搞得灰头灰脸的。” “你说的很对。现在，见不得别人好的人，不在少数。希望这次的系列报道，能拦住一些小人之口。” “请书记提醒他们，务必要提到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提到他们对我们的帮助。”施远腾及时插了一句。 “嗯，你的提醒很及时，也很有必要，我会告诉他们的。” 张慧看看时间不早了，便提出告辞。书记也知道，毓和一龙，都不适合熬夜。他们一行人，便与书记和吴阿姨告别。 离开大院，施远腾走到张慧身边，对张慧说：“慧哥，今天的事，非常感谢您。” “阿腾，你这话可就见外咯。你我之间，说什么感谢？！今天书记都说了，你的事，就是头等大事。在我这，也是一样。”  第四百六十章 上任满月 “好，咱们兄弟俩，也不说这些了。如果有空，欢迎到我家里坐。” “会的，在汉南，真正聊得来的朋友，寥寥无几。好了，改天到你家，咱们慢慢聊。”张慧说完，开车离开。 黎明也与施远腾他们告别，开车回酒店了。 回到家，一龙已经很困了。张姨抓紧时间，为一龙洗澡，然后带一龙到张姨的房间睡觉。 施远腾叫毓文先去洗澡，自己则打电话给一灯。 “一灯，这几天，省里会派一个采访组到医院进行采访。你们按照常规接待，不要送钱，礼物可以准备一下，比如一些有特色的礼物，可以送一点。” “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可以让何镇长、龙哥甚至林院长也接受一下采访。当然，我们不要勉强，尽量配合好他们的采访即可。” “老师，难道与今晚的事情有关？” “对，所以，今晚我说的方案，最后一条先不要说。我的意思，希望病人的家属看见这一系列的报道，或者是何镇长将这一系列报道转达给病人家属。如果病人的家属能回心转意，将病人接回家，是最好的结局。” “毕竟，我的方法，是下下策。一旦开启这样的先例，会收不住的。” “明白，我会看情况，随机应变。” “嗯，你这方面的能力，我是绝对相信的。”这也是施远腾坚持让傅一灯，负责医院全面工作的原因。 叮嘱完毕，毓文也洗澡出来。施远腾赶紧接上，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与毓文一起上床休息。 酒店里，黎明兴奋的心情并没有平复。他正在与春雨打电话，将今天的见闻，详细告诉春雨。春雨听罢，震撼不已，高兴不已。 “老公，我们这次又欠了毓文姐和腾哥的一个大人情噢。” “欠就欠着吧。我们记在心上就行，可不要老挂在嘴边。这样一来，他们不高兴了。” “好，我知道了。我这边，抓紧办理户口迁移的手续。等办妥了，我就带儿子上去。” “ 嗯，时间估计刚刚好。别忘了，将腾哥和一龙的手续也一起办了。” “知道，知道，这个不用你提醒。哎，老公，你说我能胜任这项工作吗？” “腾哥说你能胜任，你就能胜任。放心吧，腾哥都为你铺好路了。等你熟悉一段时间，这些工作都难不倒你。” “这个腾哥，也太厉害了吧，连书记都对他这么好。” “嘿，这是腾哥靠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今晚如果你在现场，你就能感受到，腾哥遇到问题时，那种瞬间的反应能力和决断能力。呵呵，没几个人能做到啊。” “那也是，腾哥以前在医院的时候，就是无敌般的存在。”春雨想起以前与施远腾同事时的日子，心中难免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 俩人再聊一会，黎明已经呵欠连连。 “好了，老公今天辛苦了，赶紧休息吧。”春雨一直谨记施远腾的话，夫妻俩人相互尊重，恩爱如初。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得飞快。 慈心医院的事情，虽然得到处理，但并不是施远腾想看到的最理想的结果。患者家属态度坚决，不肯将患者接回去。最后，傅一灯唯有按照施远腾提出的最后一个方案去办。 傅一灯还告诉施远腾，有人告诉他，因为在报道中，没有尚毅市长的名字，尚毅市长很不高兴。 “哦，你有没有将这个情况告诉龙哥？” “告诉了。龙哥让我不用理会，有什么事找他。” “那就好，说明龙哥心中有数。记住，一旦有这么方面的事，马上找龙哥。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应该不会乱来。” “哦，老师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想啊，省报道组的文章刚出来，他敢出来发难？难道他想找死？” “对哦，还是老师想得周到。”事情虽然解决了，施远腾心中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黎明在酒店里住，没有任何人的干扰，他没日没夜地干着。终于，酒店的网站和APP做好了。 在汉南市的酒店中，天隆酒店，无疑是影响力最大的酒店之一。网站正式上线不久，通过网站预约入住的客人开始增多，下载APP的人也迅速增加。这其中，林经理功不可没。在营销过程中，她也在不遗余力地推广酒店的网站和APP。 施远腾自己并不知道，谢晓敏为酒店带来一拨又一拨的客人。有开会的，有住宿的，有聚会的，有专门来娱乐的……林经理刻意压着，她想给施远腾一个惊喜。 黎明已经收楼，春雨也已经带着儿子来到汉南。这一次，冯洁莹本来还想挣扎，当施远腾在办公室里，向冯洁莹展示她的所作所为时。她彻底打消了挣扎的念头，乖乖地办理了离职手续。 与此同时，在叶欢经理的协助下，施远腾将冯洁莹安插进来的人，一次性全部清除掉。至此，施远腾的走马换将计划全部完成。 十一月中旬，施远腾决定，召开任职满一个月后的第一次全体中层干部会议，并让春雨提前一天发出通知。 这一次，施远腾特别吩咐黎明做好充分的准备，在会场上展示酒店的网站地址、APP添加的方式、公众号的二维码。会议召开时，要求每一位中层干部，带领自己的团队，对酒店进行推广。 第二天上午九点，会议准时在会议室里召开。毓文主动坐在施远腾的身边，施远腾坐在自己平时坐的位置上。明眼人都知道，陈总让位了。 “各位经理，早上好！一个月来，酒店经历了比较大的人事变动，也开创了一些新的局面。至于成绩如何，我说了不算。一会请林经理、赵经理、辛队长和占经理他们说。” “不过，在请刚才几位经理汇报前，我们先请信息与网络技术部的黎经理，介绍他到任一个月以来，所做的工作。大家掌声欢迎。”施远腾作一个简单的开场白后，马上将黎明请出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 捷报频传 “尊敬的施总，尊敬的各位同事们，大家早上好。很高兴与各位成为同事，一同为酒店的发展，贡献我们各自的力量。” “，逐一向在座的各位介绍，希望各位经理，能将这些信息，介绍给自己的客户。使得我们酒店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首先介绍网站。各位请看，这是我们酒店网站的实时动态。大家可以看到，我在网站里，将咱们酒店的地理位置、地图、交通路线等，放在网站最醒目的左上角。同时，交通地图方面，我也与国内最知名的网站建立链接，只要在我们网站一搜索，马上可以看到，从全国各地如何能来到我们酒店。” 黎明一边说，一边将这个功能演示一遍。大家一看，不禁眼前一亮：太清晰了。 “我们的网站，肯定要将我们的优势和特点介绍给顾客。大家可以看到，各种层次的客房、大小会议室、各种美食图片、就餐环境、KTV房的布局等等，既有介绍，也有相应的、非常清晰的照片。” 黎明同样是一边说，一边演示。眼前，各种照片拍得美轮美奂，将酒店最美好的一面，尽情地在网站上展示出来。会议室里，一阵阵“哗”的声音响起。 “网站还有一项最为重要的功能，就是针对客户而开发的。全球的客户，都可以通过我们的网站，提前预定我们的客房。” “大家看，预订是要交订金的。我们将不同时间，不同月份，不同客房或者会议室的优惠价格也清晰地标明，让客人们有选择的余地。在这方面，我要感谢赵幸经理和林琳经理提供的帮助，谢谢你们！” “与我们网站的首页基本一致，只是更简洁一点。说直白一点，APP就是缩小版的网站，是网站主要功能的浓缩。它的优势，在于客人们拿着手机就可以操作。” “目前，我们APP被下载的次数在迅速增加。这个数目，我在网站后台是可以监控的。在这里，我依然要感谢在座的各位经理。是你们全力以赴的推广，才让我们的APP得以迅速被客户们接受并使用。从长远看，APP的效果，要比网站好。所以，请各位经理继续推广咱们酒店的APP。” “最后说一下酒店的公众号。公众号的特点，就是功能齐全，简单明了，使用者众多。这些特点，决定了，我们不能放弃公众号。一个公众号的深度开发，是需要时间的。因为公众号放在最后开发，所以，这个最终版本是最近才弄好的。” “从现在起，我建议，在酒店各个醒目的地方，都摆设酒店公众号的二维码，方便客人们扫码关注。我也在公众号上设置了，第一次使用公众号在我们酒店消费的顾客，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大家请看，这是咱们酒店公众号的二维码，请各位经理先关注，必要时，可以在各自的朋友圈推送给各自的朋友们。” “所有这些工作，得到各个部门经理们的鼎力支持和配合，非常感谢各位。我的汇报完了。”黎明在最后，将一份感谢送给了各个部门。黎明的成熟，令施远腾非常高兴。 黎明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黎明的介绍，对于一度死气沉沉的酒店而言，无异于突然吹来一股清新的空气，令大家精神为之一振。 今天，不用施远腾点名，大家都抢着发言。 “我先说几句。”辛江越队长首先站起来。 “自从施总掌管酒店，自从黎经理的到来，酒店的面貌可以用焕然一新来形容。黎经理到来的第一天，便将酒店所有的监控设备检测一遍，并更换了坏掉的监控头。现在，酒店的监控措施和设备全部到位。在这里，我要代表保安部，感谢黎经理。” 辛队长的话语不多，但却十分实在。他刚坐下，赵幸站了起来。 “酒店在这个月里的变化，要说感受深刻，我算是其中一个。施总出手后，客房的使用率迅速提升，我还担心满足不了客户的需求。” “紧接着，梁经理到位，原来赖着不走的人被清理。我手中一下子又增加了一部分房源，到目前为止，客房的入住率，是今年以来最高的。” “这其中，黎经理连出三招，十分见效。通过网站、APP和最近的公众号预订的客户，呈逐渐增加的趋势。这样一来，节省了我们大量的人力资源成本。黎经理，您是好样的，您是最牛的。”对黎明的技术，赵幸的心中，早已佩服万分。 “我来说几句。”赵幸刚说完，林琳经理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我最要感谢的人，是施总。施总的资源非常广，他一出手，我每天都忙个不停。从大小会议室的使用，到KTV房的使用，都比以前有了大幅度的提升。特别是各种会议室的使用，现在已经排期到下个月初了。” “上个月我提出问题的当天，施总便出手了。我也想不到，效果会这么好。感谢施总，当然，也要感谢各位经理的协助。”林琳经理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我说几句。”春雨站了起来。 “非常感谢施总对我的信任，非常感谢各位经理对我的帮助，特别要感谢叶欢经理对我的帮助。将近一个月里，我从一无所知，到现在掌握了酒店的人员的基本情况。我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继续得到各位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春雨的话，纯属客套，没有实质性的内容。这也难怪，她毕竟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 “我汇报一下财务情况。”占平芳经理的话，马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自从施总和黎经理采取雷霆手段以来，酒店的经营可以说是蒸蒸日上。到目前为止，酒店的营收，已经追平上个季度。而到年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第四百六十二章 妙语连珠 “换句话说，第四季度的营收，肯定要远超过第三季度。而且，据我推算，按照这个势头，第四季度的营收，很可能是第三季度的一倍，甚至会更高。”占平芳的话，马上引发会场一片议论声。 施远腾用力拍拍手掌，说：“各位请安静！”会场瞬间便安静下来。大家知道，施总要做总结发言了。 “刚才几位经理的发言，我听了以后，也感到很高兴，很激动，很感动。所有的成绩，都是在座的各位，一点一点去努力，去拼搏取得的。” “刚才黎经理的发言，看似轻描淡写。但是，只要懂得IT知识的人，都会知道，黎经理要完成这三件事，需要花多少的时间和多大的精力。” “大家应该还记得，一个月前，我问唐冠经理的时候，他说不懂，做这些要外包给别人做。” “外包的痛，大家可能没有经历过，我是经历过的。有一家医院的软件，花了将近三千万，外包给别人来做。” “外包公司说完工了就完工了，使用起来有问题是必然的。有问题怎么办，请外包公司来维护。维护要不要钱，当然要钱。” “我所在的医院，花了30万，买了一个框架，其它的事情，全部由黎经理完成。现在，我们医院的系统，稳定运行这么多年。” “三千万和三十万，大家想想，一个黎经理，就为我的医院节省了多少钱。” “同样的，黎经理为了做好这三件事，熬了多少个通宵。他不说，你们肯定不知道。大家看到的，只是觉得，黎经理做的这些，真是好，觉得黎经理很牛。” “是的，是真的好，黎经理也是真的牛。我们省下了外包的钱，省下了无休无止的维护费用，少受了多少的气。而这些，都是在大家不知不觉中，黎经理用无数个通宵换来的。” “所以，酒店所取得的任何成绩，需要集体主义精神，也需要像黎经理这样，像独行侠一般的人才。” “我很坦率地告诉大家，黎经理，是很多地方抢着要挖走的人才。他能够到我们酒店来工作，是我们酒店的荣幸，是我的荣幸，也是大家的荣幸。” “下一步，我要请各位经理加大我们酒店的宣传力度。没错，我们酒店在汉南很出名，但一定有我们没有覆盖到的角落，一定有没有接收到我们理念的人。” “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小看宣传的作用。没有一家大公司，会停下宣传自己的脚步的。” “有一句话说的好。这个世界上，最难做到的，有两件事。”说到这里，施远腾停顿一下，喝了一口为他准备的茶。 “第一件事，是将你脑袋里的想法，装进别人的脑袋里，变成别人的想法。另一件是，将别人口袋里的钱，装进你的口袋里，变成你的钱。”施远腾话音刚落，连毓文在内的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这个腾哥，幽默起来，能要人的命。”毓文一边笑一边想。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第二件事，而是第一件事。其实，只要我们努力将第一件事做好，第二件事是不是顺理成章就完成了？对不对呀？”施远腾如此解释，大家拼命点头。 “大家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这句话，一定能琢磨出味道来。好，感谢大家辛勤的付出。我希望，大家在春节前，有个好的‘收成’。散会。” 大家议论纷纷地走出会议室，有些人脸上还带着笑意。是啊，将深刻的哲理，用浅显幽默的语言表达出来，他们在施总经理嘴里，已经听过好几回了。 “腾哥，你这样说话，能把人给笑死的。”毓文还沉浸在刚才那句话中。 “怎么，我说错了？” “没有，没说错，说的非常精彩，非常好。” “那不就行了嘛。让他们知道宣传和推广的重要性，别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坐等客人上门。这样的想法和做法，必须改一改。” “嗯，你这样的想法和做法，真的很重要。这一点，我以前做的不够，甚至疏忽了。”毓文大方承认自己的不足。 “对了，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去做产前检查了？” “有一段时间了。凌医生让我下个月去一趟。” “好，到时我陪你去，听听凌医生怎么说。” “最好是这样，那天晚上听到你们医院的事情，我心里都有阴影了。” “嘿，傻瓜。当地农村医疗条件十分差，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在汉南，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腾哥在我身边，就是我的定心丸，我不怕。” “这就对了。” “哎，你们同学聚会是不是很快了？” “对，下个星期的星期五。” “要不要准备一下？” “不用，我和慧哥去参加一下。如果文哥说话算数，我上去说几句话，为酒店卖卖广告。” “有你这个老总亲自上阵，这个广告肯定卖的好。” “尽力吧。凡事不要抱太高的期望，才不会令自己和身边的人失望。” “你呀，如果不是真正了解你的人，还真以为你软弱可欺。那天为明哥买房，看见你为我出手那一瞬间，我太感动了。嗯，你愤怒的样子，很可爱。” “那个家伙的嘴太臭了，如果他继续说，我真的揍他一顿。”俩人一边聊，一边回到施远腾的办公室。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同学聚会的时间到了。 “阿腾，同学聚会定在下午报到。你在酒店等我，我们一起去报到。”张慧打电话给施远腾。 “好，我在酒店等你。”施远腾也清楚今天的安排，所以，今天早上，毓文并没有与他一起来酒店。 施远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午休，下午起来后，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等待张慧的到来。 据施远腾了解，今天上午开始，便有不少同学从四面八方赶来报到。前方，主要是林琳经理和赵幸经理在负责接待工作。 快到下午五点，张慧急急忙忙赶到酒店。看来，今天张慧的事情不少。 第四百六十三章 方明的承诺 与施远腾会合后，兄弟俩人才往酒店大堂走去。 同学中，认识张慧的人不少。还记得施远腾的人，可谓寥寥无几。张慧报上二班的名字，很快，便有服务员过来为他们登记。 这些服务员和前台值班经理都认识施远腾，不过，他们都不会主动说出来，只是对施远腾非常恭敬的点头微笑。 张慧拿着两张房卡，与施远腾一起，乘坐电梯，到酒店十五楼。二班的集中地点，就定在十五楼的一间大房里。 因为等待张慧的缘故，他们走进房间时，发现全班大部分同学已经在房间里。看来这次聚会，回来参加的同学不少。 “慧哥您好！”不少同学向张慧打招呼。 “阿腾你好！”有些同学，在上次的聚会中多少知道一些施远腾的底细，也非常热情地与施远腾打招呼。 林昊与罗建强也在里面，但他们上次被张慧和施远腾教训了一顿。这一次，他们依然怀恨在心，对张慧和施远腾不理不睬。 这也难怪，罗建强连通知都不发给他们，可见，罗建强对他们的恨意有多深。 他们有的没的地聊了一会，李兆文走了进来。他一眼看见施远腾，马上走向前，搂着施远腾的肩，说：“阿腾，这次全靠你呀。” “文哥，这话太重了。年级聚会，靠的是文哥你们的大力组织。没有你们的组织，肯定没有这次大的聚会。我所做的，毛毛雨而已，不值一哂。” “阿腾，你也不用这样。什么毛毛雨，什么不值一哂。你这次可是帮了大忙，有了你的帮忙，我们才有资金放在其他方面消费。”李兆文作为组织者之一，太清楚施远腾这个帮忙有多重要了。 “文哥，你是说，咱们这次聚会，阿腾出了了大力？”一位女同学问道。 “那当然咯。你以为，靠我们‘化缘’来的那点钱，很经得起花？能来这家闻名汉南的酒店举办聚会？” “你们都给我听着，这一次，从餐饮、住房、KTV到会议室，酒店都给我们打了很大的折头。而所有这些，都是阿腾出面才能做到的。” “我听说，这次阿腾和慧哥都没有接到聚会的通知。我重申一下，以后再也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大家同学一场，如果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实在说不过去了。” “这次我找到阿腾，阿腾二话不说，马上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是阿腾，为我们省下了一笔‘巨款’啊。”这一次，李兆文毫不留情。虽然不点名，不道姓，但是，大家都知道，文哥说的是谁。 “我说一下今晚活动的安排。今晚六点，我们全年级集中在三楼，酒店最大的会议室里。嘿，说到这里，我又得说一下我们阿腾。这么大，这么高档的会议室，酒店给我们最大的优惠。不是阿腾出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六点整，大家到会议室。会议室已经布置好了，一边看我们同学们自行编排的节目。” “大家不用担心，因为会议室足够大，所以，舞台也足够大，足够漂亮。这就是汉南最好的酒店的档次，也是他们的底气。等一会，大家便能感受到了。” 李兆文刚说完，房门便被叩开了。方明，又是方明。这个在读书的时候，常喜欢到二班串门的一班同学，对二班有着特殊的感情。 “文哥，你们都安排好了吗？这一次，你们辛苦了，也为我们年级同学赚足了面子。”方明说话，风格不变，直来直去。 “明哥，我们准备好了，等一会就下去。” “我们也准备好了，看看时间还早，过来见见我们隔壁班的兄弟姐妹们。”方明一边说，一边与二班的同学握手问好。 “哎，慧哥，你和阿腾，可真是形影不离呀。嗯，我怀疑你们是不是拉拉？” “去你的，你才是拉拉呢。”张慧笑着骂了方明一句。 “阿腾，你可以啊。你现在是咱们南江省医疗界的名人啦。什么时候，我要带队到你的医院参观学习才行。” “明哥，你就别笑话我了。你们多点帮助我们医院，这才是我们最需要的。” “哎，我也很想与你们医院合作哦。如果你与我们医院合作，这次出现在系列报道的，就不是什么陈院长，而是我方明啰。” “明哥，这可是您说的，我可能真的要找你合作哦。不过，明哥能提供什么比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更好的帮助没有？” “哎呦，阿腾你小看我不是？我告诉你，你们二班的同学也做个见证人。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能给的，我同样能给。他们不能给的，我一样能给。你们提需求，我来保证供给，怎么样？我这诚意足够了吧？” “足够，绝对足够。我代表我们医院，感谢明哥的慷慨帮助。我们回头研究一下，再将我们的需求向明哥提出来。呵呵，明哥，我们的要求可不低哦。” “切，什么不低。他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能做到的，我们比他做得更好。不过，我倒是为阿腾老弟感到可惜。你这身医术，放在汉南，也是顶尖级的存在。现在，放在长洲，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哎，阿明，如果阿腾要到你们医院坐诊，你感觉怎么样？该怎么安排？”张慧笑着，突然插了一句。 “慧哥，您这话当真？” “如果真是这样，你怎么安排？” “嘿，这还不容易。我给阿腾一个特聘专家的名义，然后专门安排在VIP门诊坐诊。怎么样，这样可以吧？” “嗯，还是咱们阿明靠谱。不过，你能为阿腾提供什么待遇呢？” “咦，慧哥，你怎么说的像真的一样。难道，阿腾专门到汉南来游玩，然后坐坐门诊？” “这个你先别管，先说说你能提供什么待遇吧。”张慧紧追不放。 “好，慧哥既然问的如此直接，我也直截了当的说。只要阿腾来我们医院坐诊，他的待遇，保证比我们医院的专家还要好。怎么样？这个答复可以吧？” 第四百六十四章 二班我只佩服两个人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阿明，说过的话，可不要反悔哦。” “慧哥，您这是什么话？我阿明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吗？” “开玩笑，开玩笑。谁不知道咱们阿明一诺千金啊，如果真有需要，我会亲自登门拜访，到时我们再细细商谈。” “我就知道，你慧哥，为了阿腾，可以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知道，你阿腾，为了慧哥，也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说一句不怕得罪大家的话，你们二班，我只佩服两个人，就是慧哥和阿腾。”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慧哥，阿腾，记得你们说过的话哦。”说罢，方明便转身离去。 这番对话，信息量太大了。除了李兆文也许会有点明悟，其他人，全部懵在房间里。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 “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阿腾，究竟干了些什么？令一向高傲的方明，对他也客气三分，甚至也想与他套近乎。”这个疑团，从此萦绕在他们的脑海里。 “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到三楼会议室集中。会议室里，每一个班都有自己的饭桌，大家不要坐乱了。” “晚宴结束后，大家移步到五楼550号KTV房。这个房间足够大，能容纳我们全班同学一起唱歌和玩耍。”李兆文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请大家到会议室去。 大家走进会议室，都忍不住“哇”了一声。这会议室，实在太大了。不仅大，建筑也十分讲究，中间的柱子并不多。因为参与医院的建设，施远腾知道，要做到这一点，是需要很高的技术的。 林琳经理带着一个团队在为这个专场进行服务。看见走在张慧后面的施远腾从自己身边走过，林琳轻轻地叫了一声：“施总好！” 施远腾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手势，林琳马上明白施远腾的意思。 “嗯，这样好。”张慧对施远腾说。 施远腾与张慧坐在一起，很快，服务员便开始将菜端上来。大厅顶上的大射灯开始对着舞台来回扫射。 一男一女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上舞台。男的高大俊朗，女的丰满俏丽。在施远腾的印象中，这两个人他都认识，但都叫不出名字。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们。”女的先开口说话。 “大家晚上好！”男女一起向大家问好。 “我是九班的肖燕。” “我是九班的林强。” “今晚很高兴，我们能在一起，主持这台盛大的同学聚会晚会。” “请各位领导、老师和同学们，一边享受丰盛的晚宴，一边看我们同学们自编自演的节目。”肖燕莺歌燕语一般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回响。 “在正式表演开始前，有请我们年级的学生会主席，也是这次聚会的筹委会主席刘强同学讲话。”林强浑厚的男中音别具一番魅力。 对于刘强，施远腾和张慧都有印象。他是年级里的老大哥，为人沉稳，做事周到，深得年级同学的尊重。 刘强的话，没有多少新意。施远腾将注意力集中在饭桌上，并不是施远腾有多饿，而是他想看看自己酒店的厨师，做出来的菜肴，水平如何。 他将他的想法悄悄告诉张慧，并请张慧品尝后，给出意见。张慧笑着说：“你呀，‘入戏’太深了，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 说归说，张慧还是细细品尝每一道菜式。 “嗯，这菜做得真心不错。”张慧大声说道，同班的同学也点头认可。 “慧哥，真有你的。”施远腾对张慧的灵活应变，十分佩服和感激。 刘强讲完话，主持人又请出当年的老师讲话。这些讲话，都是非常标准的场面话。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却又味同嚼蜡。 接下来的节目，是一台别出心裁的三人相声。他们结合五年医学院生涯的趣闻趣事，在台上你一句，我一句。究竟谁在捧哏，谁在逗哏，大家已经不再在意了。 相声里的内容，却引起台下很多人的共鸣。五年同窗生活的点点滴滴，瞬间出现每一个人的脑海里。十分美妙的是，舞台的背景墙上，一幅幅青葱少年模样的照片在不断地变换着。 大厅里顿时沸腾起来。大家都在寻找，寻找属于自己的哪一张照片，寻找属于自己的回忆…… 对于这样的构思，施远腾和张慧都赞不绝口。但是，他们俩都没有加入到寻找照片的行列中。 大学时代的施远腾和张慧，家境都十分贫寒，哪来的钱去拍照？ 接下来，又有几个跳舞和唱歌的节目。这些节目，都是大学时期，他们年纪的保留节目。这些歌曲，施远腾和张慧都耳熟能详。 台下各个班的同学，有的在欣赏节目，有的在与久别的同学在畅聊。大厅里，弥漫着浓浓的同学情。 施远腾突然灵机一动，走到李兆文的身边，附在李兆文的耳朵，耳语一番，李兆文频频点头，并起来走向后台。 “阿腾，又搞什么名堂？”熟悉施远腾的张慧，知道他一定想到什么点子了。 “呵呵，慧哥别急，一会便知道。”施远腾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张慧的问题。 两个正聊着，方明从相邻的饭桌上，端起一杯红酒，来到施远腾和张慧身边。张慧升职的事，一直藏得很严实。也只有像方明这样的人，才会如此敏感。 “慧哥，这杯酒，是我方明敬您的。”方明走过来，第一杯便献给张慧。二班的同学里，知道张慧身份的，也许只有施远腾了。 “阿明客气了！来，我们干了。”张慧也不客气，与方明“砰”一声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慧哥真是爽快！来，这第二杯，我敬阿腾的。”方明拿起桌上的红酒，为自己倒满了杯，也为施远腾倒满了杯。 施远腾站起来，端起酒杯，与方明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哈哈，上次没有与阿腾好好喝，今天要补回来。”方明看见施远腾如此豪爽，顿时来了兴趣。 “阿明，适可而止。”张慧赶紧出面。  第四百六十五章 漂亮的公关 “没事，我有分寸，慧哥放心。阿腾的酒量，我是知道的，我不会用力灌他。”方明看起来霸道，但却是十分细心的人。 “明哥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来，我和明哥再来一杯。”施远腾也拿起红酒，先为方明倒满，然后再为自己倒满。 施远腾与方明，再次用力碰杯，然后再度一饮而尽。 “好，还是阿腾好。慧哥，阿腾，记得我说的话，也要记得你们说的话哦。”方明说罢，便转身离开。 坐在施远腾和张慧对面的林昊和罗建强，阴沉着脸，眼神里，透出十足的阴鸷。大家都知道方明的霸道，但想不到，方明在张慧和施远腾面前，竟然如此随意和友善。 方明刚离开，肖燕的声音响了起来。 “各位同学，天隆酒店是咱们汉南市的顶级酒店。服务与设施，都是超一流的。这一次，组委会根据大家的要求，将聚会定在天隆酒店。” “大家也感受到了，天隆酒店，果然名不虚传。但是，想必大家也明白，好的东西，价钱自然不便宜。” “今天我们能在这里聚会，有一位同学出了大力，使酒店方面给出了破天荒的折扣。据我们组委会了解，这样的折扣，在天隆酒店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的。” “正是因为这位同学的努力，我们从会场、住宿、餐饮、KTV等，每一个环节都省下了不少钱。这位同学，正是二班的施远腾。现在，请大家用掌声，请施远腾同学上来说几句话。”肖燕的话音刚落，大厅里掌声雷动。 是啊，大家一直想在天隆酒店，办一次上档次的聚会。但一直因为经费的原因而却步。 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施远腾迈着沉稳的脚步，走上舞台，并从肖燕的手中接过话筒。 “尊敬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老师，各位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大厅里，掌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他是谁？二班的？怎么以前好像没见过他？他怎么有能力做到这点？”这些疑问，充满了几乎每一位同学的脑海。 “非常感谢组委会的各位成员无私的奉献，是他们的努力，我们今天才有机会在这里欢聚一堂，请各位用掌声，感谢组委会的同学们的努力付出。”其实，这是施远腾真实的心声。没有组委会的努力，大家就像散沙一般。 一阵掌声过后，施远腾继续着他的即兴讲话。 “我也很感谢组委会给我这个机会，能够站在这里，让同学们能看到一个渺小的，各位可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我是二班的施远腾，希望经过今晚后，大家知道，我们同学中，有这么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同学存在。” “佛说，五百年前的一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们同窗五年，我们的缘分，何止擦肩而过这么简单。我相信，我们各自的前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的修行，才能换来我们曾经的、五年的同窗同学情。” “一生同学缘，一世同学情。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我们同学做一点事情，于我而言，是义不容辞的。” “在这里，我向在座的同学们郑重承诺。今后，只要是我们的同学，有到天隆酒店消费需求的，酒店都会按照今晚的折扣，对我们同学进行优惠。”施远腾刚说到这里，背景墙上便出现一张偌大的名片，上面有酒店营销部林琳经理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各位同学，上面是酒店营销部林琳经理的联系方式。大家如果有需要，可以将她的电话号码保存下来。只要向她报上我施远腾的名字，保证能做到这个优惠。” “我们有400名同学，就算有百分之十的同学有这个需求，也只是40名。这个数量，是吃不垮、住不夸天隆酒店的，请各位有需要的同学尽情享受。我相信，酒店方面保证能做到，优惠而不会降低各方面的水准。这一点，相信大家今晚已经体会到了。” “啰啰嗦嗦，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实在抱歉。再次感谢组委会和同学们！”说罢，施远腾将话筒递给肖燕，然后对着大家一个鞠躬，转身走下舞台。 随着施远腾的话音落下，大厅里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大家都知道，这是施远腾向同学们送大礼啊。有需求的，岂止40名同学？ 张慧微笑着向走过来的施远腾伸出手，一双大手紧紧的我在一起。此一刻，张慧才知道，施远腾刚才去让李兆文干什么去了。 “阿腾，干得漂亮！”张慧高兴地对施远腾说。 “谢谢慧哥！呵呵，这是第一次在同学们面前讲话，还蛮紧张的。”施远腾笑着说。 “是吗？我看你淡定得很呢。什么修行啊，什么同学情。对了，那句‘一生同学缘，一世同学情’，说的真好。”张慧也忍不住赞叹。 正说着，李兆文走到施远腾身边，一把握着施远腾的手，说：“阿腾，好样的！谢谢你！不仅我要谢你，所有同学都要谢你。” “文哥客气了！都说是为同学服务，理所应当的。” “说是这么说，能有你这份胸怀，我看，别说我们班，就算我们年级算在一起，也没几个。” “谢谢文哥的肯定！”施远腾客气的回应道。 几乎同时，舞台上的肖燕，也十分动情的说：“刚才施远腾同学的话，代表了我们很多同学的心声。是呀，一生同学缘，一世同学情。” “我们有缘，才能成为同学。我们有情，施远腾同学才会对所有同学作出如此厚重的承诺。敢在天隆酒店里作出如此承诺的，也只有施远腾同学了。请各位同学，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感谢施远腾同学。” 大厅里，再次掌声雷动。施远腾赶紧站起来，面对这密密麻麻的人头，深深地鞠躬，以表谢意。 施远腾这一次漂亮的公关，成为酒店各位经理见面时必谈的话题，并且持续一段时间。是的，如此成功的公关，将永远篆刻在酒店的发展史上。  第四百六十六章 毓文决定让位 施远腾今晚的这番话，很快在汉南市的医疗界传开来，成为南江大学医学院师生和医生们口中传颂的佳话。 当然，这番话，也引起了一位有心人的注意。 当晚回到家，毓、张姨和一龙已经入睡。施远腾悄悄洗个澡，然后轻手轻脚的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大家一起吃早餐。吃完早餐，张姨带一龙上幼儿园，施远腾也准备上班。这段时间，毓都在家里休息，不再到酒店。 “腾哥，昨晚的晚会怎么样？” “很好，很成功。”说罢，施远腾将昨晚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毓听罢，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就说嘛，老公一定有妙招。哈哈，这一招，确实好，比花钱卖广告强太多了。还别说，这样的点子，也只有你能想出来。” “接下来，林琳可能要忙到春节咯。不过，她喜欢忙，不喜欢闲着。毕竟，酒店是有奖励机制的，业绩上去了，奖励也会水涨船高。” “这也是应该的。酒店赚钱了，大家都能拿到更多的奖金。其中，最勤奋和最辛苦的人，应该得到该得到的奖励。” “对，你说的对。春节前的股东会，我会将我的位置让给你。” “不好，这样不好。你还是保留现在这个位置，我继续保留副总的位置。其实，我现在不也在行使着总经理的权力吗？” “不一样，不一样。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你以后要对外打交道，不能老挂着副总到处走。老公，这次，你听我的，准没错。”对于汉南的商界，毓当然知道的更多。 “好，听你的安排。我上班去了，今晚如果没什么事，我早点回来。” “好，路上小心。”毓叮嘱一句，便目送着施远腾离家而去。 “这个老公，实在太聪明，太厉害了。嗯，要请慧哥帮忙，将他留在汉南。在长洲，简直是浪费才华。”毓说到做到，上午，她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张慧。张慧也深有同感，并表示一定想办法将施远腾留住。 施远腾回到办公室，泡好茶，独自喝了一会。随后，他打开电脑，进入到酒店管理系统，查看酒店的主要经营指标。 这套系统，是黎明改进后，重新安装在施远腾的电脑上的。施远腾掌握这最高的权限，能查看酒店所有的指标。 系统显示，自从他接管酒店后，酒店的经营业绩节节攀升。就像占平芳经理所预言的那样，酒店第四季度的业绩，将是第三季度业绩的一倍。 这使施远腾陷入沉思。一个企业，如果沉浸在既往的辉煌中，不懂得及时的反思和查找发展中的问题，是非常危险的。 目前慈心医院的情况虽然好，但还没有到停止脚步的时候。在他的规划中，养老这一块，也是十分重要的部分。 当然，在养老之前，必须先将肿瘤科建立起来。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灯你好！” “老师好！老师，您那里的情况如何，明哥上去，能帮到老师吗？” “呵呵，幸亏阿明上来，为我解决了大问题。阿明上来，医院没问题吧？” “没问题，卓光辉接手，干的不错。” “嗯，那就好。苏小慧那里，有没有物色到肿瘤科的人才？” “已经物色了好几个，正准备集中面试。从简历看，都是不错的。如果顺利，明年春节后，就可以计划肿瘤科的建设了。” “噢，太好了！如果需要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帮忙，请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告诉老师几个好消息。” “哦，有好消息？赶紧说说。” “第一个好消息，是苏小慧和顾盼几乎同步怀孕了。再过几个月，洪力和战鹏就要做爸爸了。” “第二个好消息，医院今年的营收状况非常喜人。我在想，等最终报表出来，再请示老师，看看今年的利润如何进行分配。”傅一灯所说的好消息，确实令施远腾高兴。 “好，哈哈，洪力和战鹏也太同步了吧？希望能喝上他们宝贝的满月酒。至于利润的分配，你和可俊先做一个方案，到时再告诉我一下。好了，我也该忙去了，改天再聊。” “好，老师再见。” 与傅一灯通完电话，施远腾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嗯，医院的发展确实顺利，希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想到这里，施远腾突然一个激灵。他马上用座机打电话到黎明办公室的座机上。 “阿明，凤歇的那一位，你没有放下来吧？” “没有，一直跟踪。他的问题太多，这样的人，在将来某一天，肯定会对医院动手。所以，我不敢大意。” “好，太好了！千万别放松，我也相信，他一定会对医院动手的。到时候，我们必须有反制的手段。” “呵呵，腾哥总能料敌先机。哎，我听说了，腾哥昨晚，可是大出风头哦。”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听这些了？什么大出风头，我是为酒店卖广告。我的风格，难道你不清楚？” “哈哈，我当然清楚。腾哥向来惜言如金，如今能这样，确实难为了。” “还是你了解我啊。你看，别人都认为我出风头了。如果不是为了酒店，我才不出这个什么风头呢。” “不过，昨晚的效果还是不错。如果我估计没错，林经理开始忙得不可开交了。” “嗯，阿明，像林经理这样，每天肯定要打很多电话。我怎么能界定这个量，然后再进行必要的补助呢？” “其实，专项的补助，我认为没有必要。年终时，她的业绩好，得到的奖金最多，也等于是将这个补助发给她了。” “好，你这个想法好。哎，阿明，你想不想坐副总的位置？” “嘿，腾哥，你千万别这样。你知道，我在你面前说话可以，大场合时，我是绝对应付不来的。”黎明刚说完，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腾哥，有你忙的了，改天再聊吧。”黎明说罢，便放下电话。  第四百六十七章 陈院长闻风而动 “陈院长您好！” “施教授您好！我可要说您几句哦，来到汉南，怎么不找我这个老朋友聊一聊？”很显然，陈院长已经知道施远腾在汉南。而且，极有可能与昨晚的聚会有关。 “陈院长，实在抱歉。到汉南至今，一直忙于工作。我正想着，忙过这一阵，到您那里拜访您呢。”施远腾没有办法，只好打起哈哈来。 “施教授能不能抽出时间，我请您吃饭。”陈院长也许有什么目的。 “陈院长客气了！怎么能让陈院长请客？陈院长对我们医院帮助这么大，无论如何，都是我来请陈院长才对。不知道陈院长今天中午有没有空？” “有空，有空。” “这样吧，中午我请陈院长到天隆酒店吃饭。陈院长要带什么人来，随陈院长的意。请陈院长到楼下时，打个电话给我，我到楼下接您。” “好，我就一个人去，与教授聊聊。”陈院长说完，便马上收线。 施远腾立即打电话给林经理，让她留一个小的贵宾房，一会要招待客人。林经理满心高兴，她知道，施总的每次招待，都为酒店带来不少的客源。 中午时分，施远腾接到陈院长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天隆酒店，现在在酒店的大堂。施远腾放下手上的工作，往酒店大堂赶去。 “陈院长好！”施远腾远远看见陈院长，便一边打招呼，一边伸出手，向他走去。 “施教授好！”陈院长也看到了施远腾，迎了上来，伸出手，与施远腾的手握在一起。 “陈院长，请跟我来。”施远腾说罢，便在前面引路，带领陈院长往电梯走去。 林琳经理早已等候在楼下，看见施远腾的举动，她迅速来到电梯旁，请施远腾和陈院长走进电梯。她也跟着进来，并带领他们，往已经订好的房间走去。 这个贵宾房，装修非常高级，可以容纳4个人左右进餐。这样的布局，适合几个人商谈生意等。 陈院长看见，感到非常满意。 “施教授，这样的房间，十分难订哦。” “是比较难订。不过，只要您陈院长需要，随时可以找林经理。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陈院长，这位是酒店营销部的林经理。” “陈院长您好！这是我的名片，请笑纳。” “谢谢林经理！”陈院长双手接过了林经理的名片。 “施总，菜我已经点好，请你们慢用。如果有需要，请随时叫我。”林经理知道，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她转身走了出去，并将门关好。 “施总？林经理叫您为施总，教授什么时候改行了？”陈院长虽然猜到一些，但听到这样的称呼，还是大吃一惊。 “呵呵，让陈院长见笑了。我太太原来是酒店的总经理，现在怀孕好几个月了。她信不过别人，只好临时将我搬过来，接替她的工作。”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今天早上听到的传闻是真的咯。” “呵呵，陈院长今天早上听到什么传闻了？” “他们说，施教授出手，使你们年级的同学聚会节省了一大笔的经费。作为老总，您确实有这个权力。” “哦，消息传的可真快呀。” “嘿，教授可能还不知道，天隆酒店，在咱们汉南市，声誉是最好的。在天隆酒店消费，代表着一种地位和档次。”陈院长看来也不能免俗。 “是吗？有这么厉害？看来，我得多向我太太学习学习才行。对于酒店的管理，我绝对是门外汉呀。” 他们聊天期间，菜全部上来。这些菜，全都做成双人份，每人一份，十分精致、美味。 “来，陈院长，边吃边聊。”施远腾对陈院长说。 “嗯，好喝，这汤好喝，非常鲜美。哎呀，天隆酒店，果然名不虚传啊。”陈院长看来没有喝过这道汤。 “酒店的厨师，好评度是最高的，仅次于客房部。”施远腾也特意介绍。 “教授不错嘛，上手很快。” “呵呵，我是被赶上架的鸭子，没办法。” “话是这么说，能这么快接手一家如此大的酒店，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谢谢陈院长的肯定。来，这几道菜，都尝一尝。量不多，却很精致。” “对，这样好。这些菜肴，用料十足，调味更是一流。哎，教授，您给您的同学的优惠，能不能惠及一点给我呢？” “陈院长这话见外了不是？什么惠及一点，就凭您陈院长对我医院的帮助，您什么时候来，带什么人来，我保证按照优惠给我同学的折扣给您。” “还有，我特意带了一张金卡给您。用这张金卡，可以享受酒店的八折优惠。餐饮和住房都一样。”施远腾说罢，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精美的金卡，递给陈院长。 “谢谢！太感谢了！不瞒教授说，我们年级也想在这里搞同学聚会。所以，今天我冒昧来叨扰教授。”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这是举手之劳。我让林经理上来，到时您可以直接联系她。你们年级聚会，或者科室聚会、娱乐，都可以找他。”施远腾说罢，打电话给林经理，让她到房间来。 林经理仿佛就在附近等候似的，施远腾的电话刚放下，林经理已经走了进来。这是林经理的聪明之处，她知道，施总请客，可不是毫无目的的。 “林经理，请存一下陈院长的电话。但凡陈院长出面，会议、餐饮、住房和娱乐，都按照昨晚我的同学聚会的优惠力度进行。”施远腾将话说得非常清晰，其实，这是说给陈院长听的。 “收到，请施总放心，我一定照办。”林经理一边存好陈院长的电话，一边对施远腾说。 “谢谢林经理！”陈院长感到满心欢喜。 “陈院长客气了！施总、陈院长，你们慢用。”林经理适时离开了房间。 “教授，酒店管理团队的素质很高啊。”虽然是医生，但都与服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陈院长对林经理的表现，非常欣赏。 第四百六十八章 毓文正式让位 “确实是这样。这都是我太太打下的好底子，我算是冷手捡了个热煎堆吧。” “哈哈，教授说话风趣幽默。上次系列报道的事情，我还没感谢教授呢。” “陈院长这话见外咯。感谢我干嘛？” “教授真是低调。据我所知，这些报道的发表，与教授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看来，这世间，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算是机缘巧合吧。其实，我们医院一直得到陈院长的支持。这次，我们医院开设外科和妇产科，如果没有陈院长的大力支持，不会开得这么顺利。” “这也是教授领导和管理有方啊。哎，教授，你们医院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下一步，我们准备开设肿瘤科。到时候，还是要麻烦陈院长才行。”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你们提需求，我们作努力。希望我们继续合作，一起继续谱写南江医疗界合作的佳话。” “好，陈院长这话说的好。我们共同努力，在南江医疗界，做出一个特别的样本来。让他们看看，医院也可以这么办的。” “哈哈，教授，我就佩服您的雄心壮志和敢作敢为。当然喽，您的医术，更是我们南江医疗界学习的榜样。” “说医术是榜样，那可不敢当。” “教授，您的事迹，别人可能不知道，我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的。您的太太，是不是您一手救回来的？” “呃，这个您也知道？” “这有什么难。陈总的病案，已经成为汉南医疗界的典型案例。说起来，汉南医疗界非常惭愧。所有大医院的专家都会诊过，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想到铅中毒这个问题。教授的医学基本功之扎实，着实令人敬佩。” “宋主任是不是曾经说过，教授的体查手法，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存在？”看来，施远腾来会诊毓文的事，已经被清晰地传了出来。 “嗯，她当时确实这么说过。不过，这个评价，我觉得，太高了。” “不高，一点都不高。现在不少医生，心浮气躁，根本没有心思沉淀自己，更别说他们瞧不起的体查法啰。说实话，这也是我佩服教授的原因之一。” “谢谢陈院长！我和陈院长有缘，在很多问题上，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我相信，未来的日子，我们一定能精诚合作，让优质的医疗，实惠的价格，服务于更多需要它的人们。”施远腾念念不忘自己的理念。 “教授所做的事情，是一件伟大的事情，将来一定能名垂当地的史册，也肯定能在南江省医疗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我们这些学院派，与教授的眼光与胸怀相比，相差实在太远咯。”陈院长有感而发。 “其实，医学的本质，无非是如何用医学的知识，更好地服务于人类。医学的发展，最终的结果，必定是基础医学与临床医学并驾齐驱的。” 俩人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通，施远腾觉得，这位陈院长，也算是一位性情中人。 送走陈院长，施远腾回到办公室，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会。 施远腾也知道，这个时候，进行大力度的活动，对酒店是有很大好处的。年底将至，各种会议、聚会、年会……都赶在这个时间段举行，接下来的时间，酒店将进入一个忙碌的高峰。 十二月底，毓文提前召开股东会议，邀请施远腾和占平芳经理参加。施远腾的参加，是毓文准备在会议上提议，由施远腾担任酒店总经理一职。而占平芳经理的参加，是毓文有意而为之。她让占平芳经理在会上将施远腾任职以来，酒店发生的变化说一说。 酒店的股东不多，除了毓文这个最大的股东外，其他都是一些小股东。他们分别是，天宏投资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李耀宗和潘铮彤。 李宗耀是认识施远腾的，潘铮彤也多少知道施远腾的来历。占平芳的汇报，令他们大吃一惊。才两个多月的时间，酒店的经营业绩竟然可以有如此大的提升。 他们对酒店的情况是了解的，占平芳的汇报，让他们有点不敢相信。接下来，占平芳将这两个多月，酒店进行了哪些经营策划活动，细细地说了一遍。他们这才相信，这个施总，有着非一般的经营能力和关系网。 对于酒店而言，实实在在的关系网，是十分重要的。酒店是实体店，网上的流量再多，如果没有变成酒店的消费，这些流量都是无用的。 这些人都是人精。第一，他们都是小股东，属于玩票性质的；第二，施远腾的能力，已经足以证明，他是胜任这个位置的。顺水推舟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不做？ 从此，施远腾的办公室变成了总经理办公室，施远腾的名片也重新换过。而毓文，则再也没有出现在酒店里。 元旦过后不久，酒店的财务报表出炉。酒店第三季度的业绩果然大幅度增长，今年一年，酒店的营业额比去年也有大幅的增长。 占平芳征求施远腾的意见，年终的奖励如何分配。酒店原来的分配制度，施远腾是看过的，觉得很好。这个制度，能充分体现“奖勤罚懒”的原则。便让占平芳经理，按照原来的制度执行。 占平芳提出，是否给没有明确业绩，但又为酒店作出突出贡献的黎经理进行奖励。施远腾当然同意，并让占平芳拟出一个奖励的方案。 施远腾还特别叮嘱，各大股东的分红，也按照往年一样，根据利润的百分比和股权的多少进行。 晚上回家，施远腾将情况告诉毓文。 “老公，现在你说了算。”毓文笑着说。 “你经验丰富，向你汇报，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的。你可不要藏着掖着，有什么好的经验，赶紧传授给我。”施远腾展颜一笑，说。 “什么藏着掖着，所有东西，经过你这个脑袋，都藏不住。经过你的脑袋，你又认可的事情，一定没错。”毓文对施远腾的信任，无以复加。  第四百六十九章 毓文临产 “哎，宝贝，你说，如果医院盈利，股东们分还是不分？”施远腾突然想到医院的部分。 “对于医院的情况，我不是十分清楚，有些东西，我更是不懂。比如，计划中的肿瘤病区，要投入的资金有多大，我不懂。” “肿瘤病区，我们不建设放疗机房，不进行放射治疗。所以，投入与普通的内科是一样的。” “那就是说，投入不大？” “对，投入不大。” “如果这样，在保证医院有足够的流动性经营资金的前提下，能分就分。”这一次，毓文给出明确的答复。 她的答复，其实也是施远腾想要的。如果医院不盈利，没什么可分。去年医院小幅盈利，医院正处于快速发展的阶段。不分，是最好的策略。 如果今年盈利真的像李艺彤分析的那样，分红，才是对股东们最大的尊重。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哎，老公，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回家来哄我一下？”毓文一双美目，透出调皮的神采。 “宝贝，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哄你呢？我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毕竟，你站在股东的角度，看问题和我看问题，是不一样的。” “哈哈，逗你呢。其实，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毓文开心一笑。看见毓文这样，施远腾深感欣慰。这个时候，保持一种好的心态，显得十分重要。 “张姨，你现在方便吗？想和您商量件事。” “方便，教授请说。” “是这样，毓文的预产期在春节后不久。具体生产时间，谁也说不准。如果可以，我想请张姨今年就留在这过年。年夜饭请您的儿子到这里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过年。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想听听张姨的意见。” “没关系，就按照教授说的去办。你们待我像自家人一样，我在这里过年，和在家里过年，没什么两样。更何况，这样可以省掉儿子来回跑的辛苦。”张姨满口答应，施远腾大大松了一口气。 “谢谢张姨！那就这样定了，到时记得叫您儿子过来。”这件事，施远腾想了很久，一直担心张姨不答应。现在听到张姨的答复，施远腾的心头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一月底的一个晚上，傅一灯打电话给施远腾，向施远腾报告医院今年的总收入和利润状况。言语中，透着无比的兴奋。 “老师，年度财务报表出来了。过去的一年，我们总营业额达到二点一亿，可供分配的利润达五千多万。” “啊，有这么多？” “有，因为老师拉来大笔的赞助，我们上一年度截留下来的经营资金，现在还剩下不少。在营业收入中，高压氧舱和各种辅助检查的收入占比很大。如果不算沉没成本，这些收入全都是真金白银的。” “有没有与龙哥沟通过？” “今天龙哥刚好过来，我征求他的意见。他说，留足肿瘤科建设的资金，剩下的，还是分一点吧。这样，也能让所有股东和持股的员工，有信心，有动力。” “好，那就按照龙哥的意思去办。你让李艺彤科长将分配的详细报表做出来，发给龙哥和我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今年就让大家过一个丰收年吧。” “好，我明天就让李科长去把详细的报表做好。对了，老师，师母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大家都想知道，老师能不能回来参加春节团年饭呢。” “你师母的预产期刚好在春节后。现在活动不方便，今年我就不回去了。你带领大家，将气氛搞起来，该花的钱，不要省。” “好，春节前，我们同门想与老师和师母视频一下。” “没问题。” “谢谢老师！也请老师代我们向师母问好。” “谢谢你！谢谢大家！”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毓文，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是啊，自己收获一个聪明能干的老公的爱，也收获一大群医学精英们对自己的尊重。师母这个称谓，她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在忙碌与期盼中，时间进入到3月14日。晚上九点多，毓文的开始出现腹痛。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陪着毓文的施远腾，见此情形，知道毓文出现宫缩了。 施远腾对张姨说：“张姨，请准备好一会给毓文吃的东西，等我的电话。”说罢，抱起毓文，乘电梯到车库，将毓文小心放在后座坐好。 施远腾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往汉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赶去。毓文产前的保健，一直在这家离家最近的医院进行。施远腾也曾经详细了解过这家医院，知道产科的水平不错，也就不要求毓文变更医院。 来到急诊科，很快便有产科的医生下来接诊。问明情况后，马上开单，叫施远腾去办理住院手续。 对于医院的分布，施远腾非常熟悉。他很快便办妥手续，然后，跟随产科医生一起，往产科住院部走去。 毓文的宫缩越来越强烈，并发出阵阵的呻吟声。值班的产科医生马上请来她的上级医生，上级医生到来后，仔细做了检查，然后问施远腾：“您是她的先生？” “对。” “现在虽然宫缩厉害，但因为胎儿的胎位不正。目前有两种方案，一个是采取特殊的体位，看看能不能让胎儿的位置回复正常。一个是马上进行剖腹产。” “马上进行剖腹产！”施远腾毫不犹豫。所谓的特殊体位，本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做的。而是在产前保健时，发现胎位不对，就开始进行。现在正是宫缩最剧烈的时候，这样做，无异于赌博。这样的赌博，施远腾并不喜欢。 “老公，我害怕。”第一次生产，遇到这样的情况，毓文心里感到十分害怕。 “不用怕，剖腹产的痛，比你现在的痛，要轻千百倍。放心吧，一切有我呢。”施远腾握着毓文的手，轻轻的在毓文的耳边说。 “这位女士，你的老公很不错。其实，我也倾向做剖腹产，想不到他回答得如此干脆、果断。” 第四百七十章 你的姓氏我的名字 “医生，我老公也是一位医生，一位神经内科的医生。” “哦，难怪，原来我们是同行。请您放心，我们一定做到最好。” “谢谢您！术后，如果有VIP房，请为我们安排一间。”施远腾对这位与自己年龄相当的医生说。 “有，今天白天刚好有一位产妇出院，我让他们留着。”这位医生也很干脆，马上吩咐下去。 很快，施远腾与医生们一道，将毓文送到手术室。施远腾则留在手术室门口等候。 手术很顺利，晚上11点15分，一位护士抱着一位女婴来到施远腾面前。 “恭喜先生，母婴平安。” “谢谢！非常感谢！”施远腾一边说，一边看着闭着眼睛的、自己的女儿。 施远腾一直等到毓文和女儿的车床出来，才陪着他们一起下到产科的VIP房。 “老公，看了女儿了吗？” “看了。” “好看吗？” “像我，宝贝说，好不好看？” “不好看。”毓文笑着说。她现在才知道，当初施远腾的果断，是多么的重要。如果要自然产，既危险，又异常痛苦。 “没关系，女大十八变嘛。长大了，就便成像妈咪一样漂亮咯。”施远腾也不生气，笑着说。 “对了，我打电话告诉张姨，让她不要送东西来。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说罢，施远腾打电话，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张姨。 “好，母女平安就好。没关系，我随时可以做新鲜的送过去。”张姨也很高兴。 “哎，老公，你为女儿起好名字了没？” “起好了，不过，我担心我起的名字太简单。要不，你来起名字，怎么样？” “简单好呀，简单的好处很多，比如好说，好听，好写。赶紧的，说来听听。” “其实，我起这个名字，是有目的的。这个名字，取我的姓，去你的名字中的一个字。结合起来，叫施文。怎么样？”施远腾慢慢将这个名字说出来。 “哎呦，好，太好了！哈哈，我们的施文女儿。好听，好记，还有相似的谐音。嗯，真好。老公，你怎么这么厉害？连起名字，都比人家棋高一着。” 施远腾满脸慈爱地看着躺在毓文身边的女儿，笑着说：“希望她以后长大，不要嫌老爸起的名字不好。” “不会，保证不会。这么好的想法，我翻烂词典，也想不出来。”毓文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 “慧哥和明哥那里，明天再告诉他们吧。”施远腾对毓文说。 “嗯，这个时候太晚了，不要打扰他们。”毓文也很认可。 “刚才主刀医生说了，剖腹产不用禁食这么长时间。现在都主张尽早进食，促进胃肠活动。” “嗯，今晚的奶 水，应该够这个小家伙吃。明天让张姨煮点东西来吃，这方面，张姨有经验。”毓文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有信心。 “好，明天我让张姨煮东西来。你放心睡吧，我就在旁边的床上睡，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施远腾对毓文说。 “辛苦老公了！” “什么话，宝贝辛苦才是真的。睡吧，放心睡。”说罢，施远腾将房间的灯光，调到一个合适的亮度。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早早醒来。看见母女俩睡得香喷喷的，便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打电话给张姨。 听完施远腾说的情况，张姨知道该做些什么去给毓文吃了。 “教授放心，我一会做好，就坐车送过去。” “好，辛苦张姨了。” 施远腾收起手机，再次轻轻走进房间。他坐在旁边的床沿上，看着沉睡中的母女俩，心中感慨万千。 曾经，他也是儿女成双。但是，上天硬生生的将他的女儿和儿子亲生的妈妈抢走。当时的自己，悲痛欲绝。 幸好苍天有眼，将美丽善良的毓文送达自己的身边。从今以后，他又是儿女双全了。梦，这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梦醒处，既喜且悲。 正在出神，毓文醒来了。看见施远腾坐在身边，毓文露出歉意的笑容。 “老公，昨晚没睡好吧？辛苦你了。” “呵呵，我高兴呀，不辛苦的。我已经告诉张姨了，一会，她就会煮点东西来给你吃。怎么样，饿坏了吧？” “静静的躺着，也不觉得饿。” 说话间，昨晚做手术的医生进来查房了。 “陈女士，你老公昨晚的决定干脆利落，真是好。切开子宫，才发现，胎儿的位置，根本不可能复位。” “呵呵，谢谢您！我老公，也算是一位老医生咯。” “哦，先生您贵姓。” “免贵，姓施，名远腾。”施远腾也不想解释太多。 “咦，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呀？施医生在哪家医院上班？” “呵呵，我在长洲，不在汉南。” “哦，我想起来了。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长洲慈心医院的施院长。”看来，这位医生对医疗系统的新闻还是很上心的。 “大名鼎鼎说不上，我和您一样，一名医生而已。” “施院长，您太谦虚了。您所做的一切，我特佩服，也自愧不如。您在咱们南江，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您是咱们南江医疗界的骄傲，是NO1。” “如果我没猜错，您夫人是天隆酒店的陈总吧，也是您曾经的病人。” 施远腾看看毓文，再看看这位医生，笑着说：“看来，我们夫妻俩都快成透明人咯。” “对不起！施院长，如果我的话有得罪之处，请您原谅！” “哎，您客气了！我开玩笑来着。您贵姓？” “呵呵，免贵，我姓梁，名淑英，叫我梁医生就行。” “梁医生您好！非常感谢您昨晚及时的处理。她们母女平安，是我最大的心愿。再次感谢您！” “施院长不用客气！陈总今天可以吃点东西了。”说罢，便开始为陈毓文做检查，施远腾便赶紧离开房间。 过来一会，梁医生从房间里走出来，对施远腾说：“施院长，陈总一切很好，没有异常的排泄物。几天后拆线，便可以回家了。” “谢谢！方便留一下梁医生的电话吗？” 第四百七十一章 又遇典型专家 “方便，当然方便。”梁淑英求之不得，马上与施远腾交换了手机号码。 “如有需要，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梁淑英十分客气。 “谢谢，非常感谢！”施远腾与梁医生告别，便走进房间。 “这个梁医生，做事还挺细心的。”看见施远腾进来，毓文对他说。 “嗯，我觉得也是。对了，宝贝，你产前检查的时候，负责跟踪你的情况的专家，有没有告诉你，关于胎儿胎位的事情？” “没有啊，每次去看，她都说很好。” “你是怎么选上她的？这个人一定不是梁医生。” “不是梁医生，不过，你怎么知道不是梁医生的？” “梁医生的临床水平，要比负责你产前保健的医生高很多。” “是吗，我看介绍写得挺好的。什么博士后，什么博士生导师，什么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课题的负责人。妥妥的大牛一个呀，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你的胎位其实早就有问题，应该在产前就采取特殊的位置进行尝试性复位。” “呵呵，宝贝，你中奖了。” “什么意思？我中什么奖？” “蓦然回首，你遇到了一位典型专家。” “啊……哦……哈哈，你这个鬼家伙，想笑死我。哎呦，疼，伤口疼。”施远腾见状，知道不好，赶紧向前，用手按在切口的位置，说：“别笑，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话。” 过了好一阵，毓文才缓过气来，幽幽的说：“老公，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说的话，会把人笑死的。” “呃……我以后改，一定改。”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提醒你，说话要分场合。其实，我很喜欢你说话幽默的样子。” “我知道了。刚才确实是我的不对，差点出了意外。我打电话给慧哥吧，虽然早点，但应该起来了。” “好。” “慧哥早晨！没有打扰您的美梦吧？” “阿腾早晨！没有，已经起床了。有事？” “对，昨晚半夜，毓文通过剖腹产，顺利产下一个六斤重的丫头。昨晚不好打扰慧哥，今天向慧哥报告。” “哇，太好了！今天一大早就接到喜信，真是好日子哦。恭喜你，恭喜毓文。一会我处理完事情，我过去看看我这个侄女。哎，你们在哪家医院？” “汉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产科VIP病房一号房。” “好，知道了。上午见。”张慧也许正忙着准备上班，马上收了线。 “阿明，早晨！” “腾哥，早晨！怎么这么早？”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半夜，毓文通过剖腹产，产下一个六斤重的丫头。母女平安，一切顺利。” “是吗？太好了！恭喜腾哥！恭喜毓文！我晚上再与春雨去看你们。”黎明不敢轻易走开，春雨更是不敢。 刚打完电话，张姨来到了。张姨熬的猪蹄花生汤，香甜而不腻。在冬日里，这碗温度适中的汤下去，毓文感到浑身温暖且舒服。 仙游镇人对“坐月子”是很讲究的。什么时候，该吃什么东西，一样都不会少。而这些，张姨早已经准备好。 施远腾虽然说不出道理，但却知道，这样对母乳喂养，特备是保证母亲的奶 水充足，是很有好处的。 “教授，您回去休息一会，我在这里守着。”张姨对施远腾说。 “没关系，张姨您去忙吧。一会会有些朋友过来，我必须留在这里。”施远腾知道，张慧一会肯定会来。 “那好吧，我回去继续做些好吃的给毓文。”张姨说罢，便拿着毓文吃完后的饭盒，离开病房。 上午十点多，施远腾听到外面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这密集的脚步声显然正向毓文住的病房走来。 聪明且敏感的施远腾，似乎意识到什么，马上向前，将门打开。 只见一位穿着白大衣，领导模样的人，在前面引路。后面跟着书记、吴阿姨、张慧和书记的秘书。 看见将门打开的施远腾，书记朗声说到：“小施，恭喜你呀！” “书记您好！吴阿姨您好！慧哥您好！哎呀，怎么惊动书记大驾了。” “哈哈，你这个小施，这么大的喜事，竟然不告诉我和你吴阿姨。你这样做，不对，不好。”书记笑着对施远腾说。 领导模样的人，被书记这句话惊呆了：这个小施，怎么这么牛逼？ “我是担心书记和吴阿姨太忙，不敢这么早告诉你们。我今晚肯定要告诉您和吴阿姨的。” 说话间，吴阿姨已经来到毓文的床边。她弯下腰，仔细看着安静睡觉的婴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小陈，感觉怎么样？” “很好，昨晚幸亏小施陪着。他非常果断地决定做剖腹产，不然，问题就大了。” “哦，怎么会这样？”吴阿姨转头看向施远腾。 施远腾将昨天晚上梁医生手术后的话说了一遍。 “小陈说的对，幸亏你这个大专家在身边，不然，后果真不敢想。” “刘院长，每位孕妇都有一位产前保健医生的，难道所有的产前检查，都看不出胎位异常？”张慧毕竟更专业，问的问题自然更加有针对性。 “我们医院的产科还是不错的，不知道这位陈女士，产前保健由哪位医生负责？”施远腾瞥了一眼，看见这位院长的胸牌上写着“刘枫”两个字。 毓文将产前保健的医生的名字说了出来。 “咦，这位医生不错的呀。博士后，博士研究生导师，多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课题的负责人。她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 正在低头看小婴儿的书记，听到刘院长这番话，突然想起张慧说过的“典型与非典型专家”的话。不由眉头一皱，对刘枫说：“刘院长，这位医生是您亲自招聘进来的？” “不是，我不参与招聘，全部由人事科操作。” “那……招聘的条件，肯定是班子讨论过的吧？” “对，是班子讨论过的。并且，我们对人才的要求有很严格的标准。” “刘院长，你说的‘严格标准’，侧重在哪个方面？” 第四百七十二章 少害人总可以吧 “学历、学位、专业学会里的位置、SCI论的数量和分值、课题的级别和多少。所有这些，都是硬指标。”看来，这个刘枫有点迂腐。前面有这么多的铺垫，他竟然听不出来。 又或者，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并坚决认为，这样做是没有错的。 “这样的人，在招聘的时候，是不是不需要经过临床考核？” “呃确实不需要经过临床考核。而且，我们认为，这样的人，临床能力一般不会差。” “是吗？刘院长，我虽然不学医，但基本的道理我还是懂一点的。当年，我们家老吴，住在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差点就丢了性命。” “当时，如果不是小张极力推荐，如果不是小施及时赶来。我这个老伴，还能不能站在我身边，真不好说。” “当时，陈院长介绍他们的ICU主任的时候，说的话，与你现在说的，差不了多少。不过，陈院长闻过即改，马上撤掉这个高大上的主任的职。” “刘院长，你想过没有。如果一个人，一直这么读书，读到博士后，然后到医院来工作。你觉得，这样的人，医术会好吗？” “嗯，书记说的很对，我回头一定整改。”大冷的天气，刘枫的背后还是冷汗直冒。 “这就对咯。我现在还记得，小施在为我老伴会诊的时候，回答陈院长手下的一位医生的提问时，说过的一句话。叫做有指南论，不唯指南论。” “我这里借用一下，一个医院，面对的是病人，医术与医德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建议刘院长，以后招聘人才，要做到有学位论，不唯学位论。” “当然，你刚才说的人才，如果放在研究机构，是没有问题的，这叫做学有所用。但是，如果放在临床，让她面对病人，似乎不太合适。” “如果不是小施在，如果不是梁医生临床水平好。会不会出问题，还真不好说。如果真出问题，可能是两条人命啊，刘院长！”说着说着，书记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 “当然，如果这样的医生，愿意从临床基础学起，沉下心来。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将来是肯定有一番作为的。” “关键是，医院不能捧杀他们，他们也不要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不愿意放下身段，向学历比他们低，但临床经验丰富的人学习。这样的人，刘院长可要小心咯。” “当然啰，我知道刘院长也有苦衷。现在医疗行业被这类人把持着，制定出来的、评价一家医院水平高低的标准，不是你医院里的医生，医术与医德有多好，而是你医院有多少博士，有多少SCI论，有多少高级别的基金。是不是这样？”书记看向刘院长。 “对，书记确实洞察秋毫。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 “唉，不说这个了。你刘院长改变不了，我许琪烽也改变不了。但是，少害人，总可以做到吧？” “谢谢书记的理解。我回去，马上召开班子会，对医院目前存在的问题进行整顿。请书记放心，我一定尽力，将医院的医生们引导到提高医疗技术上来。” “好，刘院长这话很好。我这个门外汉的话，不能全当真。合适的，你听听，不合适的，你就当耳边风。” “小施，恭喜你啊！你以后可不要再这样咯。有什么好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和你吴阿姨。小陈，好好休息。哦，对了，名字起好了没有？” “回书记，小施已经为女儿起好名字了。” “哦，小施的手笔，一定不错。说来听听，起了什么名字。” “我说出来，书记和吴阿姨可别见笑。这个名字，小陈名字中的一个字，与我的姓合起来，叫施。” “施，嗯，好，这个名字好。简单、好记、好听、好写，更难的的是，与斯谐音，听起来非常舒服。小施，真有你的。”看来，书记很喜欢这个名字。 “对，小施这个名字起得好，我也很喜欢。呵呵，我很期待他们兄妹俩到我家做客哦。”吴阿姨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哈哈，阿腾，这个名字确实好。过耳不忘啊。”张慧也十分赞赏。 “小黄，把水果拿过来。小施、小陈，我们来的匆忙，买点水果给小陈。这个时候，多吃点水果，应该是有好处的。”书记让秘书将水果放到房间里的茶几上。 “好了，我们不能打扰小陈的休息。也非常感谢刘院长的陪伴，我们走了。”书记说完，便带着大家转身走出病房。施远腾一直跟着，将他们送到楼下，看他们坐上车离开，才转身回到病房。 中午，张姨炖好了汤，送来给毓，还带来了米饭和蔬菜。趁着毓吃饭，张姨叫施远腾赶紧回家吃点，休息一会，中午由自己来守着。 施远腾也觉得是应该回家吃点东西，休息一会。虽然在病房也可以休息，但环境不一样，他根本放不下心。一点点的动静，都会让他跳起来。 晚上，黎明和春雨过来探望毓。他们也为施远腾和毓高兴，作为最了解施远腾的人，他们知道，施远腾与毓能走到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 毓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好，住院几天，拆了线，施远腾便接毓回家了。 从此，一龙每天放学回家，便多了一个节目，就是逗妹妹玩。施与一龙非常投缘，每次看到一龙，施都手舞足蹈，兴奋异常。 毓和施远腾看见，心里感到十分高兴和欣慰。 有张姨的悉心照料，毓的奶 水很足，施日见长大。满月后，毓常与张姨一起，推着婴儿车，在小区里散步，也让施能进行“日光浴”。 在施远腾的精心布局和推广下，酒店的业务蒸蒸日上，收入节节攀升。每个季度的财报，都让这些股东们眼前放光。 他们慢慢意识到，酒店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与施远腾密不可分。这样的商业奇才，能不能在酒店之外，释放他更多的能量呢？ 第四百七十三章 又有人要作妖 五月初，施远腾接到傅一灯的电话。傅一灯对施远腾说，肿瘤科的建设基本完成，希望老师能回来，参加开科的剪彩仪式。 施远腾请傅一灯定好准确的时间，然后再告诉他。对于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施远腾心中依然抱有很大的热情，并对它的将来寄予很高的期望。 施远腾、傅一灯以及龙哥都不知道，姓尚的准备对慈心医院动手了。 一天上午，施远腾正在办公室里，黎明急冲冲的走了进来。走进办公室，黎明马上随手将门关紧。 看见黎明的动作，施远腾知道，一定有大事发生，而且是不好的事情。 “阿明，直接说吧。” “好，我一直盯着凤歇不放。最近，尚毅准备对医院下手。” “哦，终于忍不住了？他准备从哪几方面下手？” “估计这个家伙想了很久了。所以，他出手的方向非常狠毒。对于医院而言，属于釜底抽薪式的。” “说来听听。”施远腾并不害怕。医院的整个筹建到建设和发展，都是合法依规的。 “第一步，他准备拿掉何镇长和全局长，然后换他的心腹上去，想尽办法给医院制造麻烦。” “第二步，准备派出税务局的人，进驻医院，对医院的各种账目进行核查。听他的口气，重点在有否偷税漏税方面。” “第三步，也是很恶毒的一步，是对何镇长任职期间各种账目进行核查。特别是对医院的各种支持款项，都要一一细查。” “第四步，属于釜底抽薪的一步。他准备收回还没建设的土地，如果医院想要拿到这些土地，必须进行公开的拍卖。这一招，等于是拦断了医院继续发展的道路。” “第五步，停止龙哥的公司参加市政建设的资格，理由是价格太高。” “第六步，他要撤掉设立在医院的治安警点。” “第七步，非常阴险的一步，就是让社保局扣押医院应该得到的医保费用。这一笔费用很大，每年接近一千万。”黎明一口气将他们的意图告诉施远腾。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吧？”施远腾问。 “他反复向龙哥暗示，想得到医院的干股。他看到医院发展很好，想来插一脚。龙哥很硬气，一直顶着，坚决不给。” “看来，这个家伙想得还是很周全嘛。不过，如果让他得逞，我们还真的有点麻烦。阿明，他的背后势力，有没有可能延伸到汉南？还有，他的劣迹，够不够分量？” “从我这么久的跟踪看，他的势力只是局限在长洲。至于他的劣迹，足够，绝对够。能想出这样的事的人，会是什么好人？可以说，他是五毒俱全。如果慧哥出手，分分钟可以拿掉他。” “有没有带在身上？” “有，我已经复制一份，放在U盘里。” “好，我马上打电话给慧哥。”施远腾说罢，马上用座机打到张慧的座机上。 “慧哥您好！” “咦，是阿腾。一定有事，方便说吗？”真不愧是好兄弟，看到施远腾用座机打来，张慧马上想到，一定有问题。 “不方便，不知道慧哥方不方便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我和阿明都在。” “好，你们等一下，我很快过去。”听说黎明也在，张慧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我希望，我们能将这个疯子的行动扼杀在摇篮之中，不要给医院带来不必要的影响。” “对，我也同意腾哥的看法。一旦让他动手，十分麻烦。光是土地这一项，以后会有很多的变数。”对于医院，黎明也充满感情。 很快，张慧赶到施远腾的办公室。他进来后，也顺手将门关好。 “慧哥请坐。我们也直奔主题吧，阿明，你将情况详细告诉慧哥。” 于是，黎明将刚才对施远腾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告诉张慧。并顺便将自己与施远腾刚才商量的结果，也一起说给张慧听。 “阿腾，刚才阿明说的几点，我只担心一点。” “哦，哪一点？” “财务和税务问题。现在的企业，在这方面，可以说，一查一个准。” “我对医院的财务和税务，还是有足够信心的。慧哥等一等，我马上核实一下。”信心归信心，核实一下，总不会错。 “李科长，你好！我是施远腾。”施远腾用座机打到李艺彤的办公室。 “哎呀，是施院长啊。施院长您好！” “现在你方便说话吗？” “方便，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 “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即可。” “施院长请问，我一定如实回答。”李艺彤紧张起来。 “李科长，如果现在财政局和税务局到我们医院查账。我们医院的账目，经得起他们检查吗？” “唉，施院长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吓人的事情呢。请施院长放心，我们医院的账目，一清二楚。去年，税务局就来查过我们的帐。他们走的时候，说我们医院的账目，是整个凤歇市各个单位的典范。”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就这件事，没别的事，你安心工作。”说罢，施远腾将话筒放下。 “慧哥，您放心，刚才您问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好，这就好办。阿腾，你的意思，是将他扑灭在行动之前？” “对，他一旦动起来，医院很被动。说不定，你们收拾起来，手尾也很长。” “阿明，将这个家伙的劣迹给我看看。在这里看，更方便和安全。”听张慧这么一说，施远腾马上将手提电脑上的网线拔掉，然后腾出位置，给黎明和张慧坐下来，慢慢看。 张慧慢慢翻看U盘上的资料。对于张慧而言，几乎每天都与这样的材料打交道，可谓见惯不怪。 不过，看完这些资料后，张慧还是发出感慨。 “我们队伍里，总有一些这样的败类。是这些败类，在败坏这我们队伍的声誉。你们说的对，这样的人，越快除掉，越好。”  第四百七十四章 叫停剪彩仪式 “不过，你们心目中有没有真正好的人选。我不希望，拍死一个苍蝇，又让一只苍蝇占着原来的位置。”自从坐正后，张慧说话和做事，果断了很多。 “有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这样做，是帮助他呢，还是害了他。”施远腾在矛盾中。 “只要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无私的人，一个你阿腾看中的人，应该不怕。”张慧还是很看重施远腾的看法。 “对于人性，我的看法依然没有变。不过，慧哥说的对。总不能因为害怕天黑而不走路吧，对，放手搏一下，也许他能为整个家乡带来福祉呢。” “阿腾，你对这个人很看好哦。说说看，他是谁？” “他就是仙游镇的何至忠镇长。一个心底无私，一心为公，心系百姓的人。如果慧哥能扶他一把，我相信，他会是一个非常理想的人选。” “很少听见阿腾对一位领导有如此高的评价，好，我马上行动，不给这个家伙动手的机会。至于何至忠那里，阿腾最好点一点他。目的呢，就像阿腾担心的那样，一旦他坐到那个位置，膨胀起来，改变了初心，那可真是害了他。” “好，这个交给我，我会好好和他聊一聊的。对了，一灯那里，不用惊动他吧？” “不用，我一会回去，向书记报告，然后马上动手。呵呵，书记说了，你阿腾的事，就是头等大事。” “慧哥，您就别笑话我了。没有您，我什么事都办不成。这一点，我和阿明都很清楚。” “对呀，腾哥说的对。一路走来，如果没有慧哥，我们哪有今天？”黎明也深有同感。 “好了，你们俩就别往我头上套高帽了。我现在回去，抓紧去办。阿腾那里，今晚方便的时候，与何镇长谈谈。” “好，辛苦慧哥了。”施远腾与黎明将张慧送到楼下，张慧开着自己的车，离开酒店。 回到办公室，施远腾对黎明说：“不行，要让一灯暂时不要搞肿瘤科的剪彩仪式，免得刺激这个家伙。” “哦，肿瘤科建好了？” “对，建好了，一灯想请我回去参加剪彩仪式。依我看，剪彩仪式要缓一缓。” “嗯，确实是要缓一缓。这个时候，一旦刺激他，会导致他加快行动。”黎明也认可施远腾的想法。 “一灯，你好！方便接电话吗？” “老师，您好！您等一会，我出去一下嗯，可以了，老师请说。” “肿瘤科的剪彩仪式暂时不要搞，具体什么时候搞，等我的消息。你么可以收病人，但绝对不可以搞仪式，切记。” “另外，你将这个意思告诉龙哥。最好你跑一趟凤歇，亲自对龙哥说。如果龙哥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还有，这段时间，你们和龙哥他们，都要保持尽量的低调。这个信息，尽快传递到龙哥那里。” “好，收到，我马上去办。”傅一灯知道，老师不方便将话说得太明白，但事情一定不小。否则，不可能突然叫停剪彩仪式。 “腾哥，其他人，要不要说一下？” “不用，交给一灯处理。我们将来再回长洲的可能性不大，必须让一灯得到充分的锻炼。” “虽然不回长洲，但医院的发展，依然离不开你。”黎明很清楚，医院目前的状况，离施远腾心中的目标，还有一定的距离。 “关键的时刻，我们出面处理一下即可。就像这次，实际上，是我们和慧哥联手，而你在其中，作用最为关键。” “腾哥，说过的，我们之间，不说这一茬。” “好，以后不说了。如果有需要观察的目标，我会告诉你的。” “没问题，我一定搞定。”黎明信心满满。 晚上，施远腾回到家里，对毓说起医院的事情。毓听罢，也不由心中一惊。 “腾哥，幸好你布局在前，否则，这次的事情，肯定避免不了。医院也会慢慢被人蚕食掉，这些人，太可恶了。” “是啊，有时候，真的觉得很累。本来事情就多，还要防这防那。唉，这人呀，为什么会这样？”施远腾少有的发牢骚。 “这就像你一直说的，人性的丑陋。不管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人性的贪婪总是占据上风的。” “是啊，所以我一直担心，我这样出面帮何镇长，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世间的事，哪能想得那么长远？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他真的如此不堪，那也与你无关。对了，慧哥的吩咐，你还是去做吧。”毓劝慰施远腾。 毓知道，现在的施远腾，是十分为难的。一方面，酒店离不开他。另一方面，医院也无法完全脱离他而发展和生存。他肩上的担子之重，可想而知。 “嗯，我还是和他说一下吧。以后的事，就像你说的，以后再说。”施远腾说罢，便拨通了何镇长的电话。 “何镇长，您好！” “教授您好！回长洲了？” “没有，还在汉南呢。现在方便听电话吗？很隐私的电话。” “方便，我在家里。您等一下，我到房间里，关起门说。嗯，可以了。”何镇长听见施远腾说很隐私的电话，结合最近风闻的情况，心中不由一紧。 “何镇长，最近可好？” “教授，说实话，并不是很好。” “方便说来听听吗？” “方便，教授是我绝对信得过的人，没什么不方便的。” “最近，有消息传到我的耳里，说凤歇上头有人准备对医院下手，对我下手，对黄总下手。据说，原因还是在医院。” “医院发展很好，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有人想摘桃子了，坐不住了。要摘医院的桃子，必定要换上自己的心腹才行。” “如果真的这样，教授，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医院是何镇长和家乡各位乡贤的心血，也是家乡父老乡亲的护身符和定心丸。我知道，如果真是这样，何镇长也是十分心疼的。” “是啊，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给您打个电话，将情况说一说。看看以您的能力和威望，能不能挽救一把。”  第四百七十五章 李耀宗突然拜访 “嗯，我也听了和你听到的、一样的传闻。看来，这些都不是空穴来风哦。” “从我的消息渠道来看，应该是真的。教授，您是医院的定海神针，也是我的主心骨。如果有可能，还请教授出手。这些年，大家的心血，可不能就这样废掉啊。” “何镇长言重了。我和您一样，也是心急如焚，正在多方想法，希望这些事情不要发生。” “不过，我就是搞不明白。人到了这个位置，为什么还要如此贪婪？好好将本分的工作做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唉，教授，对于这个人，我一直都不看好。您回来办医院，他一路开绿灯，等的不就是现在这一刻吗？只是没想到，吃相竟然如此难看。” “钱真的这么重要？人的一生，究竟多少钱才算够用？” “唉，这世间，像教授这样，绝不伸手拿不该拿的钱的人，少咯。”何镇长一生感慨。 “何镇长，说一句可能冒犯您的话。如果让您坐在这个位置，您能不能守得住您的初心？” “对于这一点，我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也请教授放心。咱们合作以来，经手的钱财不少了吧？现在，任何人来查我的账，保证清清白白。” “我永远记住一句最朴实的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是我的初心，也是我在仙游镇这么多年，所坚持下来的，做人与做事的基本底线。” “对于何镇长的为人与为官，我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不过，有朋友让我转告何镇长一句话，我现在原原本本的转告给您。” “教授请说。”何至忠一听，知道施远腾说到这通电话的真实意图了。 “他让我转告何镇长，如果有朝一日，何镇长坐到那个位置上，请何镇长保持现在这份初心。他还说，手莫伸，伸手必被抓。” “原话如此，何镇长可明白？” “明白，也请教授转告您的朋友，我何至忠，绝不对改变我做人做事的初心的。” “好，何镇长真是爽快。我提醒何镇长一句，这段时间，尽量低调，想做的事情，暂时放一放。” “谢谢教授的提醒，我明白了。教授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点拨我，非常感谢！改天教授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何至忠知道，施远腾的话说到这，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好，迟点回去，再与何镇长您畅聊。祝晚安。” “教授晚安！” “老公，我算是服你了。说一件事，居然绕了这么大的圈子。” “有些话，如果直接说了，会伤人的。我当医生的时候，与病人交谈，大多数在绕圈子。既要说明白，有不能伤了病人和他的家属的心，不得不这样。” “哪些标榜自己说话‘心直口快’的人，并不代表这种人有多好。相反，这样的人，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顾及对方的感受。说严重一点，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良言能暖人心，恶语却能杀人诛心。随意出口伤人，也是恶语。” “老公，你简直是一个知识宝藏啊。从你身上，能学到太多的东西了。”毓文听罢，在自叹不如的同时，也知道自己曾经也犯过类似的错误。 仙游镇，何至忠的家。与施远腾通完电话，何至忠并没有走出房间，而是继续留在房间，坐在书桌前，思考着施远腾刚才这番话。 在仙游镇打拼了这么多年，对于仙游镇，自己是问心无愧的。但是，正如施远腾所说，如果再往上走，自己还能保持这份初心吗？ 施远腾的话，既是及时的点拨，也是提醒甚至警告。作为人民的公仆，必须时时刻刻，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绝对不能行差踏错，更不能辜负施远腾和他的朋友的一番友情。 从施远腾的话中，何至忠能感受到，自己极有可能往上一步。自己曾经以为，仕途到此为止。想不到，施远腾的一个助力，能让自己站在更高的层次，做更多的事情。 “施教授，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和您的朋友的深情厚谊的。”何至忠握着拳头，自言自语。 接下来的时间，施远腾以及施远腾吩咐过的人，都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他们相信施远腾，知道很快便会水落石出。 张慧的动作非常迅速。当天，离开酒店回到单位，他马上带着U盘走进书记的办公室，将情况详细向书记汇报。 书记看着U盘上的内容，听着张慧的汇报，不禁勃然大怒。 “这种苍蝇，败坏风气，破坏组织在百姓中的信誉，必须马上拍死，越快越好。一旦他得逞，说不定会激起当地百姓的民愤，更加不可收拾。” 书记的担心，不无道理。以慈心医院在当地百姓中的声望，如果老百姓知道，慈心医院被鱼肉，老百姓能咽的下这口气？ “另外，小施推荐的人选，我认为可以。必要的时候，越级提拔也不是不可以。我们不能墨守成规，让一些优秀的干部被埋没掉。” 很快，一支精干的、由几个系统组成的队伍，在张慧的带领下，直奔长洲。 一天，施远腾正在办公室里查看资料，思考着下一步如何开拓资源的问题。一阵敲门声响起，施远腾叫了一声：“请进！” 门随即被推开，施远腾抬头一看，赶紧站起来。 “哎呦，李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呵呵，早就想来拜访施总了，就怕耽误施总的工作。” “哎，这什么话嘛。李总什么时候来，我都是求之不得的。来，请坐，喝几杯我泡的茶。”施远腾请李耀宗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 “施总在忙什么呢？”李总喝了一口茶，问道。 “在看一下酒店的经营报表。” “施总的敬业，着实令人佩服。我这个闲人，托施总的福，今年的分红，比去年多了不少。” “这是李总您应该得到的。您投资给酒店，酒店应当努力，让投资人得到应该得到的回报。” 第四百七十六章 李宗耀讨教 “我说一句话，这句话不是贬低陈总，也不是恭维施总。如果知道有今天，当年，我的投资额度会更大。” “哦，当年李总不看好我太太？” “不是，我一直很欣赏陈总的才华。只是，当时的我，耳根太软，被我们公司的凌世聪董事长一番说辞，使得我的投资减少了很多。” “你们公司的董事长？他说了什么了？” “凌董这个人，非常聪明，人也很好。但是，他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想法。” “哦，这么好，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非常不好的想法？这话似乎有点矛盾哦。” “我也搞不明白，在他的脑海里，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他总认为，女人肯定不如男人。当年，他一个劲的在我耳边吹风，叫我不要投陈总。不过，我还是投了，只是比原来想投的额度减少了很多。现在想想，后悔啊！” “呵呵，李总生财有道，也不必在意这一点点碎银。” “哎，施总可不能这么说。自从投资酒店，酒店每年的回报率都很高。只是我的本金少，得到的不多而已。” “对了，施总，以您的看法，现在往哪个行业投资会比较好？” “哈哈，李总，您这话，有点问道于盲的味道。我一介书生，在李总面前，就是小学生一个。”施远腾的话，也是出自真心。对于投资医疗以外的行业，他真的不懂。 “施总客气了！也许，您并不了解具体的行业，但大的方向，肯定能看得很清楚。” “李总如果问医疗行业，我还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其他方面，我还真的不懂。” “施总觉得，医疗行业值得投资吗？” “这得看李总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吧。医疗行业，门槛很高，是一个重资产投入、回报慢、周期长的行业。” “您看现在，大家都在红海里捞鱼。但大家又都希望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蓝海，这本身就很矛盾。” “医疗行业，现在已经将养老包括在里面。对于民营资本而言，绝对属于蓝海。只是，这片蓝海的水，很深。一不小心，可能会爬不起来。”施远腾的比喻，十分贴切。 “施总的医院，现在经营情况怎么样？能不能说来听听？” “当然可以，这也没什么秘密可言。”施远腾将医院从筹建到现在的情况，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哇，施总，您可是创造奇迹的人啊。对于医院，我也是有过了解的。别说盈利，想熬过头三到五年，都不容易。您竟然在当年就小有盈利，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呵呵，李总，我这里的情况，有点特殊。第一，我有一批学生，这对于医院的起步而言，至关重要。” “第二，我选择的地方比较偏僻、贫穷，对优质医疗资源的需求非常旺盛。” “第三，医院所在地的政府，非常想为老百姓解决就医难，看病贵的问题。对我们给予了极大的支持，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占有了。” “施总是说，你的医院，为老百姓提供优质的医疗服务，比大医院低得多的价格，还能赚钱？” “对，不过，所谓低得多的价格，是相对而言的。我们做的，只是不给病人做不必要的检查，不开不必要的药物。通俗点说，就是不过度检查，不过度治疗，仅此而已。” “什么仅此而已。施总，就您这理念，说您伟大，也不为过。现在很多穷人的痛点，就在医疗和教育上。您为他们解决了一个很痛的痛点。” “您的眼光，您的胸怀，您的品格，远非我们可以比拟。陈总真是眼光独到，佩服，佩服你们。” “李总客气了！我在医疗行业待的时间比较长，深知老百姓的痛点在什么地方。人生在世，如果能做点有益的事情，不好吗？” “当然，钱也是要赚的。不赚钱，医院就无法运转，无法运转，所有的理想都是空话。所以，我一直努力在其中寻找平衡点。幸好，我找到了。” “与施总一席谈，胜读十年书啊。施总这么说，陈总也投资医院咯？” “对，当时我们还没结婚。陈总其实也不看好医疗行业，但她说了，她投的不是这个行业，而是我这个人。” “施总救陈总一命，我们大家都知道。但涉及到投资，陈总会这么感性？” “那也不是。在投资前，她与我长谈过，了解我的想法，思路，和我拥有的资源。所以，她才敢投资我和我的医院。不过，她的投资额度不大。真正的大老板，是当地的一位朋友，他控股百分之五十。” “说到底，我们的眼光，都不及陈总。施总，如果现在让你来找蓝海，除了医疗行业，你看好什么方向的产业。” “呵呵，李总，我班门弄斧一下，您可别见笑。我这个人，看问题总是比较古怪，也经常被人笑话。” “依我看，未来的蓝海，一定在高科技领域，特别是尖端的高科技领域。” “施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 “我在想，我们国家发展了几十年，产业从低端到中端再到高端。不知道李总有没有注意，越是往高端发展，困难越大。” “这困难来自两个方面。一是我们的底子太薄，很多领域都是空白，要补的课太多。” “二是，越到高端领域，越是发达国家鱼肉我们最厉害的地方。如果我们发展了，这些国家就无法鱼肉我们了。所以，只要我们稍有动静，他们就会拼命打压。‘中兴’事件，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难道我们国家会任由他们鱼肉下去？不可能。未来，国家一定会在这方面发力。当然，有远见的企业，也会提前开始布局。这一片蓝海，无比宽，无比深。当然，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下到这片海里的。” 施远腾的话音刚落，李总抚掌大叫一声：“好，真是好！” “哎呀，施总，您这分析，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使我眼前的路清晰起来。我们做资本投资，最害怕的，就是搞不清楚方向。刚才施总的分析，我知道今后该注意什么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潘铮彤请施远腾 “李总客气了。我刚才讲的话，多少有点书生意气。要孵化一个高科技企业，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除了有足够的资金，还必须有足够的人才和足够的耐心。” “施总说的很有道理，资金、人才和耐心，缺一不可。不过，一旦孵化成功，利润是相当丰厚的。”李总在商言商，此话一点没错。 正聊着，李总的手机响了起来。 “潘董，您好！” “李董，您好！方便说话吗？” “方便，请说。” “我刚得到消息，凌董身体不适，住进省人民医院了。” “哦，难怪这段时间没见过他。他身体不是很棒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到住院的地步了？潘董知不知道，凌董得的是什么病？” “我也不清楚，我刚知道，便打电话给您。怎么样？您有没有空，我们去看看他。” “没问题，我们一会在医院门口集中。”李总说完，便与施远腾告别，往省人民医院去了。 看着李总离去的背影，施远腾一阵出神：李总此行，仅仅是闲聊？ 晚上，施远腾与毓文聊起上午与李总见面的事。 “李总这个人，还是很靠谱的。做事理性，认真，不意气用事。反而他们的凌董，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他极度歧视女性。我与他，没有任何交往，也无法交往。” “我也听李总说了，这个凌董，性别歧视非常明显。不理他，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犯不着与这样的人置气。” “对了，这位潘董，不也是一位女性吗？怎么就与凌董一起开公司了呢？” “嘿，你不知道，这位潘董，背景深厚。凌董再牛逼哄哄，也不敢在潘董面前撒野。” “如此说来，这位凌董也不过如此嘛。他不仅仅是性别歧视，还有身份歧视。” “那也不是。凌董的背景也很深，只是他从来不拿这个来压人。他与潘董，两家是世交，潘董要入局，他不好拒绝。” “哦，原来这样。嗯，很多事，我们真不能道听途说，否则，就很容易误入歧途。”听毓文解释，施远腾恍然大悟。 正聊着，毓文的手机响了起来。因为担心影响施文，手机的铃声调的很小。 “潘董您好！” “陈总您好！打扰您了，非常抱歉！” “潘董客气了。找我有事？” “确实有事。是这样，凌董最近身体不适，住进省人民医院的VIP病区。我今天与李总一起来探望他，我们看他的情况，还是挺好的，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什么原因。” “他住院，总有不舒服的地方吧？” “他这毛病已经有一年多了，每次去打高尔夫球，才到球场，还没开始打，便觉得十分不适，必须马上离开，找东西吃。” “我曾经见过他当时吃东西的情形，可以用饥不择食来形容。奇怪的是，每次吃完东西，出一身汗，休息一会，便慢慢缓过来。” “当然，每次这样发作，他都得停下来，不能再打球了。这令他很痛苦，这不，最近就是因为这事住院的。” “哦，那确实是挺痛苦的一件事。”毕竟，毓文与潘董的关系还是不错。 “现在凌董好点了吗？” “没有呢。上午我和李总探望他，凌董告诉我，住院一周多了，做了很多很多检查。在这期间，也请了市内多家大医院的顶级专家来会诊，依然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后来，我和李总找到宋主任。宋主任也表示，目前诊断不明，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是阴性的。陈总，您说说看，这人明明有病，怎么就查不出来呢？” “我老公常常对我说，人类在疾病面前，是极其渺小的。现在依然有很多疾病，根本无法诊断，或者就算诊断出来，也无法进行有效的治疗。医学这东西，实在太深奥了，我们真不能怪医生。” “我这不是怪医生。不管什么行业，总有水平高低之分吧？医生难道不是一样？当年陈总您住院，如果不是您的先生出手，后果不堪设想哦。” “那也是，我当年的情况，与现在凌董的情况，在某些方面来说，有点相似。” “所以呀，我今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想请陈总的先生再次出手，帮凌董一把。” “潘董，这事不是您想的这么简单。以前说文人相轻，其实，医生与医生之间的相轻，比文人相轻更厉害，更功利，更有火药味。” “那您以前是怎么做到的呢？”看来，张慧对自己保护得很好。 “那是我先生的一位同学，也是我的朋友。他力排众议，顶着巨大的压力，将我先生从长洲请到汉南来的。更关键的是，我先生会诊的全过程，他都陪同着。不然，哼，这些医生们，未必卖我先生的账。” “那，你这位朋友的身份很特别啰？” “对，他叮嘱我，绝对不可以暴露他的身份。” “陈总，您看看，能不能请您这位朋友再出面一次呢？我知道，凌董对您有偏见，我在这里，代他向您道歉。” “潘总，这不是一回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三观，我也不强求这个。问题是，我这位朋友，现在不在汉南呀。他因为工作的关系，每次外出，什么时候回来，没一个准。” “这样呀？陈总，我能不能与施总说几句？” “可以，当然可以。”毓文说罢，将手机递给一直在身旁的施远腾。 “潘董您好！” “施总您好！这个时间打扰您，实在抱歉！我刚才与陈总的对话，您也听见了吧？” “对，听见了。她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能去。” “您能不能以朋友的身份来看看？” “呵呵，潘董，您对医院的规矩和医生看病的流程不了解。我去了，总不能不为病人检查吧？总不能不看病人住院期间所有检查的结果吧？我的意见，他们必须认可吧？不认可，我去有什么用？”施远腾一下子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施总说的也是。施总能不能给出一个意见或者建议，能让我们请施总您过来帮凌董一把呢？”  第四百七十八章 方明出面 “这事有点难办。我虽然还挂着医院院长的头衔，但现在毕竟在管理着酒店。难道让他们医院发会诊邀请函到酒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样做，违反诊疗的流程和规范。” “施总，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潘董，汉南名家林立，何必将宝押在我身上。依我看，可以请汉南其他没有看过凌董的专家为凌董看看。”施远腾提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施总，能请来的各大名家，都请来了。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凌董的问题也没有解决。我还是相信施总您的实力，请施总再想想办法。”潘董可谓韧性十足，也能看得出，她与凌世聪的交情，非同一般。 毓文也被潘董的情谊所感动，她对施远腾点点头。 “有一个办法，潘董可以试试。毕竟，凌董在咱们汉南市是很有影响力的。是不是可以请凌董主动向宋主任提出来，请记住，是明确提出来，请我来会诊。” “当然，这个问题，还是要潘董与凌董商量后再说。如果凌董不认可我，我去了也没用。疾病的治疗，必须要医患双方紧密配合，才能做到最好。如果有一方不愿意，还是不要勉强为好。潘董为朋友所做的努力，我和我太太都很感动。” “谢谢，非常感谢施总！我明白施总的意思了，明天我去与凌董商量，真心希望能请到施总您。不打扰您了，晚安。” “晚安！” “这个潘董，真是性情中人。”施远腾不由赞了一句。 “是啊，她与凌董，本来就是世交。你想想，对女性极度歧视的凌董，能保持与潘董如此的合作关系，非常不容易，也不简单。” “这位凌董，也是一位挺有意思的人。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固守这样的思想，不可思议。”施远腾摇摇头，笑着说。 “慧哥去长洲，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毓文还是不放心。 “这次涉及的范围广，情况复杂，不会那么快就能停下来。放心吧，慧哥做事，其实是非常稳重和谨慎的。否则，书记也不会如此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也是，这事是急不来的。哎，腾哥，你说，潘总这么操作，会不会成功？”毓文很好奇，老公为什么不找自己的同学。 “如果这位宋主任会来事，这件事，是很容易办成的。” “那你说，这位宋主任会不会来事？” “哈哈，宝贝，你以为我是算命的？” “你就当一次算命的，算算看。”毓文知道施远腾的分析能力。施远腾既然这么做，必定已经思考过。 “我相信宋主任会将这件事做好的。你想呀，她是知道我的水平的，也知道我的背景的。如果她不干，万一我主动去干了，她会吃不了兜着走。她不是傻子，精明的很。” “呵呵，什么事情被我这个精灵的老公一分析，全部原形毕露。”毓文变换一种方式，表达自己对施远腾的佩服。 “宝贝认同我这个分析？” “认同，非常认同。” “好，明天便见分晓。” 第二天，施远腾随身携带一套诊查的工具去上班。对于宋文清，施远腾是坚信，她会通过医院的途径来请自己的。 上午将近十一点，方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阿腾你好！” “明哥您好！” “阿腾，你可以啊，躲在汉南，也不和我联系一下。” “明哥，不是我不想联系您，而是实在太忙啊。太太怀孕，我必须负责酒店的管理工作。医院那边，还得进行遥控指挥。最近，太太生产，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您上次说的事情，我一直记着呢。不过，这事，我还得等女儿大一点才行。” “女儿几个月大了？” “才一个多月啊，所以，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两点一线，从不改变。” “哎，什么从不改变。现在不改变，很快要改变一下。你答应的事情，要实施才行。不然，我可不放过你哦。” “呵呵，明哥放心，答应的事情，我一定做到。不过，时间还得往后推一点哦。” “你说的情况，我明白，这个迟点再谈。今天找你，是有事相请。” “明哥客气了。什么请不请的，您说一句话，我只要能抽出时间，一定尽力去办。” “这个我信。你阿腾是一诺千金的人，这次同学聚会，大家都念着你的好呢。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医院，有一位特殊的病人，住院近十天了。诊断不清，治疗无方，想请你过来会诊会诊，现在有空不？” “可以，刚好处理完手中的事情。” “爽快！你等一会，我还是让梁玄去接你。”方明说罢，便收了线。 很快，施远腾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施教授您好！方院长让我来接您到我们医院会诊，我的车已经到了酒店门口。” “梁院长您好！请稍等，我马上到。”施远腾拿上工具，往楼下走去。 坐上梁玄院长的车，梁玄院长马上开口说话。 “施教授，您这是在酒店长住吗？” “没有，您还记得我上次来会诊的病人吗？”施远腾知道这位仁兄，无论情商还是智商，都是一般般。 “记得，陈总啊。” “对呀，她就是这酒店的老总，也是我现在的老婆。” “啊？！施教授，您是说，陈总是您的太太？” “对，她产下一名女婴不久。现在的酒店，由我来管理。” “哇塞，教授，您真是厉害，跨界也能这么跨法。” “没办法，她信不过别人，我只好硬着头皮上。” “啧啧，教授也太谦虚了。这副担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担得起来的。”说话间，他们便来到了施远腾熟悉的VIP病区的停车场。 在梁玄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病区。宋文清早已接到消息，正在科室门口等着。看见施远腾到来，她微笑着走向前，与施远腾握手寒暄。宋文清的身后，依然是陈博士在跟着。  第四百七十九章 施远腾的神来之笔 他们到医生办公室坐好，此时，以前张慧的位置，换成了潘铮彤。 “能够再次请到施教授到我科来指导工作，我们感到非常的高兴和荣幸。现在请陈博士向施教授汇报病史。”宋文清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傲娇，更多的是客气。这话语间，有多少真心实意，施远腾并不理会。 “患者凌世聪，男，49岁，因为发作性身体不适而入住我科。”陈博士开始介绍病史。施远腾也和上次一样，一边专心听着陈博士的询问，一边翻看着凌世聪住院期间的检查结果。 旁边的潘铮彤满腹疑惑：“这位施总，他究竟是在听，还是在看呢？”宋文清则不一样，她已经知道，这是施远腾的一种能力，一种她没有办法具备的能力。 陈博士汇报完毕，施远腾开始提问了。 “谢谢陈博士的介绍。刚才陈博士说，患者的动态脑电图检查，结果是正常的。我刚才也看了结果，脑电波确实很好。” “我想问一下陈博士，患者在做这个检查期间，一直在医院吗？” “应该是吧？”陈博士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施总，这个我来回答。他检查那天，一直呆在病房里。我和李总他们陪着他聊天。”潘铮彤十分聪明，知道陈博士这个回答，施远腾肯定是不满意的。 “谢谢潘董！”施远腾笑着对潘铮彤说。听着他们的对话，宋文清与陈博士顿时目瞪口呆：施总？什么情况？ “好吧，我们去看看病人。”施远腾觉得，这个病人的病情，不可能从病历上得到真实的反映。 潘董走在前面，施远腾看见，微微一笑：嗯，估计这位凌董，对毓文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潘董一定做了不少工作，真是难为她了。 巧合的是，凌世聪住的地方，恰好是上次毓文住的。施远腾进去时，潘董已经站在凌世聪的身边。 “凌董，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施教授。” “凌董您好！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非常感谢施教授！”凌世聪礼貌性地伸出手，与施远腾握了一下。 “凌董，有些情况，我想落实一下。如果您不方便回答，可以不回答。” “施教授客气了！您请问。”听见施远腾这番话，凌世聪感到耳目一新。住院这么久，来问他问题的专家不少。第一次听说，他如果不方便回答，可以不回答的。 “请问凌董，您平时去打高尔夫球，多喜欢选择什么样的天气去呢？” “打高尔夫球，需要能见度高的天气。所以，我都是选择天色晴朗，阳光灿烂的天气。就像现在……”凌世聪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窗外，突然停止了说话。 因为，刚才还阳光灿烂的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大有骤雨将至的势头。施远腾也注意到这种天气的变化。 “凌董，您介不介意，现在到 “没问题，只要是施教授有需要，我一定密切配合。”凌世聪穿好鞋子，在潘董和陈博士的陪同下，到楼下的露天小院子里走了几圈，然后再回到病房。 当他们回到病房时，施远腾发现，凌世聪一切正常。 “凌董，您没有出现在打球时的情况吧？” “没有，一切很好。这种天气，我是不会去打球的。”凌世聪说着，习惯性地望向窗外。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窗外的天空，乌云散尽，蓝天白云，阳光灿烂。 “你们看，我就喜欢选择这样的天气去打球。” “凌董，在这样的天气下，您到球场后多久，会出现问题？” “以前打球，没有这些问题。只是最近两年左右吧，具体时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我下球场不会超过20分钟，便会出现问题。所以，我已经很久没有去打球咯。” “凌董，我冒昧再提一次请求。您现在可不可以再到 “嗯，施教授，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是，是不一样。” “好，我一定配合。权当散步罢了，没什么不可以。”说罢，凌世聪便要出去。 “凌董请等一等。”施远腾赶紧叫停。 “宋主任，现在能不能为凌董装上动态脑电图监控仪？” “可以，陈博士，赶紧的，不要错过了这样的好天气。”宋文清似乎意识到施远腾的意图。 陈博士和潘董一起，带着凌世聪去装上动态脑电图仪，然后陪着凌世聪到楼下散步。 施远腾、梁玄、宋文清三人在病房里往楼下的小院子看去。此刻，正是南国夏天的正午时分。烈日当空，闷热异常，这是刚才那场欲下不下的雨带来的闷热。 他们散步还不到二十分钟，施远腾与宋文清都发现，凌世聪出问题了。 陪着他一起散步的潘董和陈博士马上扶着他，往病房里赶回来。 回到病房，凌世聪依然处于一种“迷茫”状态，双眼无神，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语言。 施远腾迅速用带来的手电筒，照看凌世聪的瞳孔。宋文清和陈博士也凑过来看，只见凌世聪的瞳孔是扩大的，对光反射是弱的。 “凌董，您那里不舒服。”施远腾问凌世聪。凌世聪没有回答，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潘董也感到有点害怕了，不断的问凌世聪，究竟哪不舒服。 潘董的问题，也得不到凌世聪的回答。施远腾示意将凌世聪扶到床上躺好，但却不同意宋文清要用药的冲动。 “宋主任，等一会。应该很快就清醒了。”施远腾对宋文清说。 果然，过了一会，凌世聪的眼睛开始出现神采，人也慢慢清醒过来。 “咦，我怎么在这？我刚才不是与你们俩在小院里散步的吗？”凌世聪问潘董。 “凌董，刚才发生什么，您知道吗？” “没有啊，刚才发生什么了吗？”凌世聪一脸茫然。 “是有点问题，不过，与你打球时出现的问题不太一样。没关系，您的病的诊断已经清楚了，具体的用药，到时宋主任会告诉您的。请凌董记住，务必按照宋主任的吩咐进行服药，千万不要擅自停药。” 第四百八十章 输得心服口服 “啊？施教授，您是说，我的病搞清楚了？” “对，施教授刚才所做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将你的病诱发出来了。施教授，您每次来，都带给我们惊喜，使我们学习到很多东西，非常感谢您！” “是啊，每一次，施教授的思维都是天马行空式的，我们根本跟不上。施教授所教给我们的，是书本和杂志给不了我们的。施教授，我彻底被您圈粉了。”陈博士被施远腾彻底征服了。 “陈博士，请将凌董的脑电图仪拆下来，将刚才记录的波形进行分析，马上发一个报告。”宋文清对陈博士说。 “施总，您是说，凌董的病，清楚了？” “对，清楚了。一会我和宋主任商量一个治疗方案，凌董按照这个方案进行服药就是了。以后有什么事，您联系我，或者联系宋主任，都可以。” “太好了！太好了！施总，您太厉害了，太感谢您了！”潘铮彤拉着施远腾的手，使劲的摇晃着，眼中含着泪花。这里面，有高兴，也许还有委屈。 施远腾他们回到办公室，宋文清端一杯水给施远腾。 “施教授，冒昧问一句，刚才潘董为什么叫您为施总？”宋文清将心中的疑团问出来。 施远腾看向梁玄。 “是这样……”听完梁副院长的解释，宋文清恍然大悟。 他们聊几句，陈博士手中拿着报告，走了进来。 “果然有大量的癫痫波，而且多集中在双侧颞叶。”陈博士一边说，一边将脑电图结果递给施远腾。施远腾看了一下，便递给宋文清。 “我们商量一下治疗方案吧。”施远腾对宋文清说。 “好，请施教授指导。” “宋主任客气了！一旦确诊，用什么药，就看每个医生的处方习惯了。对于这样的男性病人，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用德巴金。” “我看了病历，凌董的体重为73公斤。如果以最小的公斤体重剂量算，可以用德巴金500毫克，每12小时一次。一般而言，五个半衰期后，便会达到血液稳态浓度。这个时间，大概需要五到七天。” “施教授，您真是全能的啊。连药物的性能都如此熟悉，唉，我们真是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宋文清听施远腾这样一说，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这种比拼，是全方位的。而宋文清认输，也是全方位的认输。她输得心服口服，而且不是第一次。 “施教授，方院长吩咐，中午要请您吃饭。我已经在南江酒店订好了房间，一会我送您过去。”梁副院长对施远腾说。 “哎，这请客，还是我来吧。”潘董已经来到办公室，并听到了施远腾的治疗建议。 “潘董，您别客气。我与方院长是老同学，借这个机会，与他聊聊天。您去陪陪凌董吧，刚才的发作，虽然对身体伤害不大，但他还是会感觉疲乏的。” “哦，对了，请您告诉凌董，正规服药一周后，可以试试去打球。请他注意观察，还有没有类似的发作。一周之内，千万不要去试。” “施总，您真是仁心仁术啊。好，我也不客气了。改天，我一定请施总吃饭。”潘董说罢，便离开办公室，到病房陪伴凌世聪了。 “施教授，您不害怕病人会再度发作吗？”陈博士问。 “有点担心。但是，像他这样的发作，在那样的环境下发作，不会致命。所以，也不必太担心。” “我们做医生的，治病的终极目标，是让病人生活得更好。像凌董这样的人，一直这么憋着，会很难受的。如果治疗有效，阳光照射又不会诱发，何乐而不为呢？” “施教授，您这才是咱们做医生的最高境界。陈博士，你我都要好好向施教授学习。”宋文清听罢，再次发出感慨。 “两位客气了！”既然说出自己是方明的同学，施远腾也不再低调。 “以后，我要多向两位学习基础研究以及基础与临床结合的研究成果。我们都不要小看基础医学研究，医学的每一次进步，都与这些研究有密切的关系。” “好了，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方院长如果等急了，会臭骂我一顿的。”施远腾笑着，与宋文清和陈博士一一握手道别。 在梁副院长的带领下，施远腾来到南江酒店二楼的房间。推门进去，施远腾发现，方明和一位年轻的、容貌秀美的女士已经在等待。 “对不起，来迟了，让你们久等了。”施远腾赶紧说道。 “迟什么迟，不迟，一点不迟。我们在闲聊，你是在工作，性质不一样。来，阿腾，坐我身边。梁院长，你坐施教授身边。”方明不由分说，将施远腾拉到他自己的身边。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医务科科长，林秀红博士。” “林科长您好！”施远腾马上站起来，林秀红也赶紧站起来，与施远腾握手。 “阿腾，这个病例怎么样，难不难？”方明也想知道会诊的结果。 “方院长，这个病人，我们和不少大医院的专家，折腾了这么久。施教授一会功夫，便将疾病诊断出来了。而且，过程非常富有戏剧性。”梁副院长马上接过方明的问题。 “呵呵，看一个病人，还富有戏剧性，真有意思。哎，老梁，你说说看，怎么富有戏剧性。” 早已憋不住的梁玄，将整个会诊过程，详细说了一遍。说到天气的变化和两次让病人到小院散步，他更是说得活灵活现，眉飞色舞。 “啧啧，阿腾，你是神仙吗？你两次出手，两次‘惊艳众生’，真不得了。”方明听罢，也大为吃惊，连用词也极度夸张起来。 “明哥，看您说的。什么神仙，什么惊艳众生，我哪有这个能耐。” “得，阿腾，你别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现在呀，我算是看清楚你了。谦虚、低调、不愿意张扬。从大学到现在，你一直就没变过。” “老梁，林科长，你们听好了。我准备以特聘专家的身份，请施教授到我们医院VIP门诊坐诊。待遇嘛，不能比我们医院同级别的医生低。至于如何操作，你们拟一个方案给我。” 第四百八十一章 编剧也编不出来 “施教授，您一周能坐几个单元呢？”林科长看起来很专业。 “我的情况，方院长是知道的。目前只能坐一个单元，如果可能，请安排在周四上午的门诊。” “不过，这个月不要安排。我在汉南，没有基础，没有根基，我怕坐在门诊拍苍蝇呢。下个月开始吧，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施远腾所说的话，不无道理。 “要不这样吧，我们在医院的公众号上做一期专访，为施教授宣传宣传。”林秀红的能力，与苏小慧相仿，属于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人。 “不好，这样不好。这样很容易让林科长和医院处于被动中，这样就有违我来坐诊的初衷了。还是等我来吧，给我一点时间。饭要一口一口吃，病人也需要一点一点积累。” “好，那就定在下个月的第一个周四上午？” “可以，没问题。”施远腾给予肯定的回答。 “我早就说过，阿腾几十年如一日，大学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那份善良，那份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品格，着实令我敬佩。”方明也知道，这样做宣传，对他不好。他也明白，施远腾这样说，是将矛头从他身上移开。 “施教授刚才会诊，对待病人，真是彬彬有礼，温柔以待。这是我们当下很多医生缺乏的品质，教授也是他们学习的榜样。” “我以前对老梁说过，我这个同学，是唯一一位因为买房，为了还贷，到处走穴的人。你们两位说说，我们医院的医生们，有没有因为房子的问题而犯愁的？当然咯，想住豪宅的，另当别论。”方明重提的旧事，对于林秀红而言，确实一个不大不小的震惊。 “阿腾，酒店的管理，辛苦吗？” “还可以，有我太太打好的基础，我管理起来，轻松很多。” “得，你又来了。咱们都是管理者，你别在我面前打马虎眼。再好的基础，如果管理不力，一样会快速崩溃。” “我看你对我们同学的优惠力度，既是一种情怀，一种胆略，也是一种策略，对不对？”方明不愧为管理的行家，明白其中的道理。 “哈哈，在明哥面前，我无处藏身。”施远腾轻笑一声，化解了方明的问题。 “来，施教授，多吃点东西。看病人，也是一种消耗。”林秀红为施远腾夹菜。 “谢谢，谢谢林科长的理解。” “老梁，该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了。”梁副院长赶紧回答。方明叫梁玄准备什么东西，施远腾心知肚明。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施远腾站起来，端起酒杯。 “非常感谢方院长、梁院长、林科长的热情款待。我知道你们都很忙，特别是方院长，更忙。我就不叨扰各位了，以后到医院坐诊，还请梁院长和林科长多多关照。来，我敬各位。” “好，来日方长。今天我们就到这，以后有的是机会。来，干了。”方明端起酒杯，大家一起碰杯，然后将杯中酒喝干。 回到酒店，施远腾看了一下下个月第一个周四的日期。施远腾思考一会，拿起来的手机，又轻轻放了下来。这样的事情，必须先与毓文商量，再在朋友圈里发出去。 晚上回家，刚吃完饭，女儿施文哭起来。 “呵呵，这个小家伙，慢一点喂都不行。”毓文笑着，从床上抱起施文，为她喂奶。 此时的一龙，无论从身体，还是知识、人格，都得到了很好的发育和成长。这些，令施远腾感到十分欣慰。 这是他与倪虹唯一的骨肉，倪虹与一凤的惨死，施远腾一直内疚于心。他一直在想，如果当时自己在长洲，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施远腾也明白，这世间没有如果。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培养一龙，使一龙全方位得到发展。 “妈妈，我小的时候，是不是像妹妹一样，喝妈妈的奶。”一龙看着正在吃奶的妹妹，问道。 毓文一听，心中不由阵阵发疼：这可怜的孩子，几个月大的时候，妈妈便被害了，哪有像妹妹一样，随心所欲的吃奶？ 想到这里，毓文伸出一只手，将一龙揽到自己的身边，说：“是的，一龙小时候也是这样，吃着妈妈的奶长大。怎么样，要不要吃一口？” “不要，我不能抢妹妹的奶喝。”一龙长得很像倪虹，眉清目秀。但性格却像极了施远腾，坚毅，倔强，不轻易服输，更不轻易放弃答应过的事情。 施远腾感到一阵哽咽。他抱起一龙，说：“一龙说的很对，不能抢妹妹的奶喝。等妹妹长到一龙这么大的时候，也不会再吃妈妈的奶了。” “为什么呀？”一龙对此感到不解。 “因为人长大了，就要吃很多其他好吃的东西，营养更丰富。所以，不喝妈妈的奶，是一个人长大的标志。一龙现在是不是已经长大了呀？” “嗯，一龙已经长大了。”虽然一龙还没到两岁，但却有着与这个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好，一龙休息一会，再去做作业。”施远腾放下一龙，一龙也蹦蹦跳跳的跑到阳台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吃饱了的施文，也安静了下来。毓文将她放在婴儿床上，张姨也清理好厨房，走了出来，从毓文手中接过婴儿床，推到阳台看天空。 “老公，今天去看凌董了吗？” “去了，是方明亲自打电话来的。看来，潘董能量不小。” “潘董能量是不小，但凌董能量更大。怎么样，诊断出什么问题了？” 施远腾将会诊的情况，详细告诉毓文。 “哇塞，老公，你这次会诊，也很精彩哦。特别是天气的变化，你两次让凌董到楼下散步。呵呵，就算编剧，也编不出这样的情节呀。精彩，太精彩了。” “别说宋主任，任何一位在场的医生，都会拜倒在你的脚下。” “哎，你这样说话，也是会笑死人的哦。”施远腾对着激动的毓文说。  第四百八十二章 施远腾的老病号 “不会，不会的。你不是将陈博士也圈粉了吗？如果现场有更多人，你的粉丝量会大涨。唉，老公，我把你困在酒店里，真是屈才了。” “这次会诊，不是把问题解决了吗？” “对，你的策略是对的。先坐一个上午，等病人多起来，再慢慢增加。你这身技术，不服务于病人，太可惜了。” “我还想着今晚回来征求你的意见呢，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支持了。” “支持，我当然支持。你每次出手，都是一条人命啊。上次是我，这次是凌董。我不支持，显得我太自私了。” “不过，依我看，你很快就忙不过来的。到时候，可要注意身体哦。我可不想你因为这个而损害身体的健康。”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我这就将信息发到朋友圈里。”施远腾说罢，便编好信息，发到朋友圈里。 发完信息，施远腾再想想，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他将省人民医院的公众号和预约的方式，也发到朋友圈里。 处理完，施远腾突然想起来，今天梁副院长给他的信封还放在挂包里。他将信封取出来，递给毓文，说：“这是医院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多少，你拿起来吧。” “你拿着不就行了，给我干嘛？” “嘿，我钱包里有钱，放这么多在钱包干嘛？再说了，我很少用现金，拿着也没用。” “好吧，我拿着。”毓文很清楚自己老公的性情，对于钱财，他并不在意。 “对了，老公，凌董没有给你钱吗？” “没有，潘董本来要请我吃饭，她听见方明要请我吃饭，就作罢了。” “凌董这个人，虽然男尊女卑的思想很严重。但为人还是很大方，很爽朗的。一周，如果一周后他能打球，肯定会请你的，也肯定会给你钱。” “老公，我提醒你。你虽然不想占别人的便宜，但该是你的，你必须拿。你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就难办了。” “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都是有钱人。你不收凌董的，其他什么董有事求你，你收，还是不收？所以，这个度，必须拿捏好。” “好，谢谢宝贝指点。身为圈中人，必须按照圈中的规矩办事，不然，就会乱了套。”施远腾岂有不明白之理。 “还是老公醒目，一点就明。”毓文的话音刚落，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老师您好！” “可俊好！今天怎么有空？” “呵呵，我刚看到老师的朋友圈。老师，您要在省人民医院VIP门诊坐诊？” “对，省人民医院的院长是我同学，他知道我现在在汉南，一直催我到他们那坐诊。今天凑巧，我又到他们的VIP病区会诊。会诊完后，他请我吃饭，将这事定了下来。” “哦，老师又到省医会诊？什么病人？” “一个非常特殊的癫痫病人。只要在太阳底下，他的病就会发作。今天会诊，我将他的发作诱发出来，当场确诊。呵呵，我还没见过这样的病人，暂时叫做日照性癫痫吧。” “老师厉害，老师实在太厉害了。医院的事情，一灯师兄已经对我说了，大家情绪都很稳定。最关键的是，大家都知道，背后有老师这双大手在支撑着我们。” “嗯，稳定就好，没有必要惊慌失措。对了，我在省医坐诊的事，你与一灯商量，也可以当成一个宣传的点，在公众号上运作一番。要快，越快越好。” “好，我明白，马上与师兄商量。” “老公，为什么要宣传？还要快？” “让长洲和凤歇甚至老百姓有点压力，方便慧哥的工作。” “哦……”毓文诺有所思，也不由赞叹老公的思维之跳跃，反应速度之快。 接下来，施远腾的手机不停的响了一阵，大多是问省医的地理位置的。施远腾不禁苦笑一下，赶紧将一个定位截图发到朋友圈里。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呵呵，你想想，我有多久没有出诊了？以前我在长洲，有不少在汉南市附近的人，到长洲找我看病。现在好了，知道我在省医坐诊，他们不来才怪呢。” “呵呵，你很快就要身兼三职了。哎，张姨，教授是不是很厉害。”毓文忍不住心中的高兴，要找张姨来分享一下。 “教授当然厉害呀。教授是我们仙游镇人心中的‘神’，是仙游镇老百姓心中的救星。在仙游镇，只要说出教授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张姨对于施远腾，也是十分崇拜。 “哎，张姨，这话，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在外面，千万不要这样说。我知道张姨的好意，但还是有人不喜欢听的。” “嗯，我明白，我会注意的。”张姨觉得，施远腾的话很有道理。作为过来人，知道人性的脆弱，人言的可畏。 几天后，一灯终于打来电话。 “老师，一切如你所言，我们按兵不动，结果终于出来了，是我们最想看到的结果。” “等何镇长，不对，应该是何市长坐稳了，你可以与龙哥商量，运作肿瘤科剪彩的事宜。最好选择在周六或者周日，因为我很快就要在周四到省医坐诊了，不能与这个时间发生冲突。” “这样一来，老师就更辛苦了。既要时刻思考医院的问题，还要管理好酒店，又要兼顾省医的门诊。真是难为老师了，对了，要不，派一位师弟上去帮你忙，怎么样？” “不用，医院的人手更紧，几乎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放心，我这里能应付得了。你将医院管理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以后，有问题，多点找龙哥，找何市长。我已经与何市长详细谈过，你有事的话，放心找他。” “还是老师厉害，远在汉南，还能将事情办得这么漂亮。好了，我不打扰老师了，我定好时间，再通知老师。”一灯说完，便收了线。 听完一灯的电话，施远腾知道，张慧应该很快收队了。 晚上回到家，施远腾开始不停地接电话。 第四百八十三章 张慧成功拆弹 “龙哥您好！很久没有与龙哥通话了，实在抱歉。” “教授您好！有什么好抱歉的，我们理解教授的处境和难处。这一次，幸亏教授及时预警，我们就地卧倒。哈哈，这个结果，实在是太好了。老虎说，这一定是教授的杰作。” “呵呵，龙哥和虎哥过奖了。什么杰作，如果没有朋友的帮忙，我什么都不是。” “教授真是太谦虚了。还真别说，如果被他们动手在先，就算最后能挽救回来，我们也会很被动。教授的提醒，使我们及时停下来，不刺激他。呵呵，还是教授高明啊。” “龙哥客气了！哎，何市长的电话打进来了，我们改天再聊。”施远腾说罢，便切换到接听何至忠的电话。 “教授您好！非常感谢教授！一切如教授所言，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请转告您的朋友，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人民赋予的权力，我一定很好的为人民服务。” “恭喜何市长！何市长的话，我一定转达。也祝福何市长工作顺利，身体健康，一切如意。我知道，何市长刚接手，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我就不打扰了。等我回去凤歇，再与何市长慢慢聊。” “好，教授如果回来，请一定要告诉我。教授，咱们在凤歇见。” “腾哥，我看呀，慧哥这次，一定是将所有的障碍清扫干净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不好给他打电话，还是静候他的电话吧。”施远腾担心自己的电话，会对张慧造成不好的影响。 第二天上午，施远腾正在办公室，方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阿腾，你好！哈哈，我方明捡到宝了。” “明哥，怎么回事？捡到什么宝贝了？可不可以分享一下？” “什么分享一下。我捡到的宝贝，就是你阿腾啊。” “嗯，明哥，此话怎讲？” “你知道吗，刚才林科长打电话给我，说你的号放出去不久，就全部被约走了。” “我们医院很多医生的号很难约到，这是事实。可你阿腾，坐的是挂号费最贵的VIP门诊，还第一次到汉南坐诊，你的号，竟然被抢光。啧啧，你的号，在长洲是不是被秒光的？” “嗯，可以这么说吧。不过，那是长洲，我的大本营。” “什么大本营，很快，汉南就是你的大本营啦。哎，阿腾，林科长问，需不需要追加放号？” “别，千万别。明哥，我看病很慢的。再加号，我会受不了的。” “嗯，我相信。听他们说你会诊时的风格，就不是一个应付病人的人。这种风格，我喜欢。哎，慧哥回来了没？要不，咱们一起见见面，吃顿饭，如何？” “我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一般情况下，我都不会主动联系他。” “阿腾，就你老实。如果我与慧哥的关系这么铁，我绝对不放过他。这样吧，我一会联系一下他，如果他回到汉南，我再给你电话。” “好，我等您的电话。” 这样的结果，有点出乎施远腾的意料。虽然，他绝对相信，就算是第一次坐诊，自己也不会没有病人可看，但一下子将放出去的20个号全部约满，确实是施远腾始料未及的。 “阿明，忙吗？”施远腾用座机打电话给黎明。 “不忙，我过去？”黎明知道，施远腾打电话给自己，一般都是有事的。 “好，我在办公室。”施远腾放下电话。 事情有了结果，必须告诉这位大功臣。在施远腾背后默默无闻的黎明，绝对是施远腾不可或缺的人。 黎明一会便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他习惯性地将门关好。 施远腾则离开办公椅，走到沙发上，与黎明坐在一起。兄弟俩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施远腾将从凤歇市传来的消息告诉了黎明，也将自己将会在省医坐诊的时间告诉他。 “太好了，这个结果，对医院实在太好了。”黎明听罢，也十分高兴。 “阿明，这一次，又是你挽狂澜于既倒。” “腾哥，你这话说反了。每次都是我搜集资料不假，但对于何时出击，如何布局，全是出自腾哥之手。再由慧哥出击，才完成绝杀。” “充其量，我只是完成资料收集的工作而已。”黎明最后说。 “不对，在其他领域，资料的搜集可以不那么重要。在这个领域，资料的搜集是最重要的一环。没有它，将一事无成。这其中的轻重，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慧哥回来没有？”黎明问。 “我也不知道，刚才省医的同学问我，我也回答不了。这种情况下，他不主动联系我们，我们不好联系他。” “是，还是谨慎为妙。” 正说着，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拿起手机一看，不由转头看了一眼黎明，说：“说曹操，曹操就到。” “慧哥您好！” “阿腾你好！在哪呢？” “在酒店的办公室，正在与阿明聊天呢。” “正好，我这就过去。” “呵呵，慧哥马上到，我换一壶茶。”施远腾重新泡了一壶新茶。 刚泡好茶，张慧便敲门进来。 “哇，还是你这里好，舒服、凉快。外面太热了，这个夏天，汉南的热岛效应太明显。”张慧还没坐下，便说了一堆。 “慧哥赶紧坐。外面是很热，而且，南江这个时候的天气，变化无常，晴雨交替，让人防不胜防。”黎明接过张慧的话，说道。 “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回来，回去复命，刚刚才离开单位。” “慧哥辛苦了！” “嘿，不辛苦。有阿明的材料在手，可以说是横扫过去。材料内涉及的人和事，我基本清理干净。说是基本，是因为有些人是动不得的。” “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否则，医院就会遇到大麻烦。” “是的，这帮家伙正准备瓜分你的医院呢。如果他们每人拿一堆干股，你医院还干什么？大家喝西北风去了，这也是这帮人的可恶和愚蠢之处。” “这些人，才不管你其他人的死活呢。杀鸡取卵的事情，难道他们干的还少？为什么长洲如此贫穷？为什么没有人敢到长洲投资？这就是主要原因。” 第四百八十四章 真正的铁三角 “正所谓，自古商贾云集地，必是斯道德乡。像长洲这样的地方，当政者野蛮，短视，没有责任感和使命感，怎么能发展起来。” “这么多年，慧哥跑长洲还少吗？为什么一直没有改观？”施远腾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一通。 “阿腾的分析很有道理。所以呀，你们以后别想着回去了，不值得。当然，阿腾可以遥控指挥，让医院更好地服务于百姓，至少可以为百姓解决一些问题吧。” “哎，阿腾推荐的人选，确实不错。我与他交谈，感觉他的一身正气和一心为民的胸怀。希望在他的带领下，凤歇能好起来，真正的好起来。其它地方，我们也管不了啦。”对于何至忠，张慧的印象很好。 “刚才方明还打电话问我呢，问我知不知道你回来了没？” “咦，他怎么知道我离开汉南？”张慧感到奇怪。 施远腾将凌世聪住院，然后请他会诊的全过程说了一遍。 “呵呵，我都为汉南市的专家们感到脸上无光了。阿腾，你这是第二次出手为他们解围了。就这水平，你去坐诊，是给他方明面子了。待遇谈了没？” “他就按照您那天说的，保证比本院同级别的专家的要高。” “阿腾，你这点得改一改。方明这话，漏洞很大，如果他有心搞你一下，你就是白干活了。” “不至于吧，平白无故的，他搞我干嘛？” “涉及到钱的问题，必须要毓来，或者我来和他说，才说得清楚。你阿腾，对谈钱没有经验。” “我就奇怪了，你经营酒店，可以迅速提高酒店的收入。经营医院，可以令医院快速盈利。你怎么就不会经营自己呢？不会经营自己这一身的本领呢？” “就是，慧哥说的对，我也觉得，腾哥不会经营自己。” “你看，连阿明都有这种感觉，我没说错你吧？以后遇到这种事，我来做你的经纪人。等毓出来干活了，她再接手。”张慧半开玩笑说。 “嗯，我的手机还处于震动状态，谁的电话？”张慧边说，便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号码，张慧笑了。 “阿明，你好！” “慧哥，您好！您在汉南吗？” “在，今天刚赶回来。” “我已经约了阿腾了，您既然回来了，大家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可以，中午吧，晚上我还有事。” “好，那就中午，我和阿腾说一下。” “好。”张慧说完，赶紧将手机调成铃声状态，然后向施远腾眨眨眼。施远腾看见，微微一笑。 很快，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明哥您好！” “阿腾你好！我已经约好慧哥了，今天中午一起吃饭。你看，我们在哪里吃比较好？” “到我的酒店吧，我来请。” “到你的酒店可以，不过，这一顿说好的，我来请。” “好吧，您那边，还有没有其他人参加？” “没有，就咱们三个吃个饭，聊聊天，不邀请外人。” “好，我一会安排。”切断电话，施远腾马上又打给林经理。 “林经理，麻烦你帮我安排一间小房，可以容纳三个人以上的即可。我要招待我的朋友，账单记在我的名下。” “好的，施总，我马上去安排，一会发到您手机。”林经理行动迅速。 “慧哥，改天你和阿明，到我家去吃一顿，然后大家聊一聊，如何？” “好呀，我也想去看看可爱的一龙和施。”张慧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迟一点我要回一趟凤歇，慧哥有什么吩咐没有？” “没有，该说的，我已经和他们说了。哎，你回去干嘛？” “本来呢，医院的肿瘤科建好时，想搞一个剪彩仪式。刚好遇到这件事，我让他们停了下来，免得刺激他们。现在雨过天晴了，他们还是想将这个仪式补回来，想请我回去出席。”“这个你还真的要回去，我在凤歇，感受很深。你在那里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你回去，对医院有莫大的好处。” “腾哥是医院一面不倒的旗帜，只要腾哥在那一立，大家的信心马上能上来。”黎明是元老之一，深知施远腾对医院影响很深，很远。 “哈哈，阿明这个比喻很恰当，很对。只有去过，才能体会。以前我没去过，体会没这么深。这一次，我总算明白了，阿腾的人格魅力，影响有多大、多深、多远。连何市长，都对你非常佩服。” “慧哥和阿明，你们俩将我捧得这么高，不怕把我摔残了？”施远腾笑着说。 “哈哈，何市长说了，你阿腾是个刀枪不入的人。” “慧哥，这也太夸张了吧？这话，不像是何市长说的哦。” “阿明，你看，他要我们不捧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我们不捧，谁来捧？我故意说了一句假话，都瞒不过他。”张慧也笑着对黎明和施远腾说。 “依我看，我们谁都不要捧谁。没有慧哥，我们一事无成；没有阿明，我们寸步难行。所以，我们三个，就是一个铁三角。只要我们联手，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施远腾转而说到他们三个人身上，这一转，非常巧妙。 “对，阿腾说的对，以后我们就是铁三角。阿腾定好时间，我们到你家吃饭，聊天。”张慧也很认同施远腾的说法。确实，很多情况下，如果没有黎明出手，不少事情无从下手。 “好，慧哥，腾哥，我先离开，一会你们同学相聚。” “也好，我们三个相聚才有意思。”施远腾对黎明说。黎明站起来，离开了施远腾的办公室。 “这个阿明，绝对是个天才，是个被你阿腾发现并挖掘出来的天才。你看，从高江到现在，每一次，都少不了他。” “他搜集资料，你来分析和判断，我来实施。哈哈，咱们这铁三角，分工明确，效率奇高。”张慧对铁三角的分工进行了解释，非常合理。 正说着，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四百八十五章 方明认错 “明哥您好！” “阿腾你好！我已经到酒店的大堂了，你在哪呢？” “我和慧哥在二楼，我的办公室，我下去接您吧。” “不用，这两脚路，我上去就行。”方明说完，便收了线。 施远腾打开办公室大门，坐在沙发上往外看，可以看到二楼大堂的一切。很快，方明疾走的脚步出现在施远腾的眼中。施远腾赶紧站起来，迎了出去。 “明哥您好！欢迎光临指导！” “阿腾，你搞什么鬼。什么光临指导，你这工作，我学都学不来，还指导？”方明说话，一向很冲。 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办公室里。正在等候的张慧，伸出手，与方明握在一起。方明明白，以张慧的身份，不方便在这样高档的酒店的老总办公室抛头露面。 “明哥，先聊一会再去吃饭？还是现在去吃饭？” “先聊一会，机会难得呀。”方明顺手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对他而言，也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在这里。有些事情，你无法对人解释清楚。能走到这一步，方明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 “来，明哥，喝茶。”施远腾将一杯茶端给刚坐下来的方明。 “慧哥，阿腾，我先认个错。”方明的话，令张慧和施远腾吃了一惊。 “阿明，你无端端的，认什么错？好好聊天不行么？”张慧想刹住方明的话题。 “哎，这个错，我是一定要认的。你们俩，从大学到现在，关系从来没有褪色过，而且还越来越好。说老实话，你们二班的人，还不如我这个隔壁班的人，对你们的了解更深。”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我认为你们班同学，不懂得珍惜人才。后来我才慢慢发现，我还是错了，而且，我错得离谱。” “阿腾，我说话直，你可别见怪。我以前知道你厉害，但是，在我当时的眼中，你的厉害，也仅仅是二班中的厉害人物而已。” “你第一次来会诊，我依然是这么认为。厉害的阿腾，也不过是一方诸侯而已，放在汉南，根本不算什么。” “这次年级聚会，我对阿腾有了新的认识。这个认识，除了他为了年级省了一大笔的经费，我还特别注意到他在大会上的讲话。” “阿腾的聪明，在讲话中暴露无遗。他能巧妙的利用这次机会，为酒店进行一次非常成功的公关。当然，这些，我都不会说穿，咱们心知肚明就行。” “这次的会诊，是由我们医院的VIP主任宋文清主动提出来的。她是什么人，我心里很清楚。平时牛逼的很，要请外院的专家来会诊，她都是不情不愿的。” “这次邀请阿腾，虽然是病人家属提出来的。但是，起码在宋文清的心中，是认可阿腾的，所以才主动向我提出申请。” “我当时立马就同意了。我想看看，阿腾上次是不是走了狗屎运，才诊断出陈总的病的。后来，我听梁玄向我汇报整个会诊的经过，汇报宋文清和陈博士对阿腾的态度。我终于知道，我错了，咱们的阿腾，是有真才实学的。” “更令我吃惊的是，当我将阿腾坐诊的信息发布在我们医院公众号上，开放给病人预约时，很快，他的号便被约光了。” “林科长也感到不可思议，到信息科，让他们查一查，约诊的病人，都来自哪里。查完才知道，在汉南周围的城市里，有大量阿腾的粉丝。” “所以，我说啊，我以前对阿腾的所有认知，都是错的。阿腾的实力，不可估量。慧哥，您说说看，我这个看法对不对？”方明看来早有准备，一开口，便说了一大堆。 “阿明，你说的，我都认可。不过，这不是你的错。如果这算是错，那我也有错。阿腾的为人，一向低调谦和，做了也不说，不喜欢张扬。所以，我们班的同学，大部分对他都不了解。” “曾经有一次，我到长洲下属的一个市办事。我是静悄悄去的，阿腾也不知道我的到来。我所到之处，无论是卫生系统，还是其他的系统，只要说起阿腾，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不仅知道阿腾医术高明，更有很多人被阿腾的为人和品格所折服。” “当时，没人知道我是谁，我与他们的聊天，都是随意、自然和开放的。所以，他们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要用暴力去征服一个地方，看起来很容易。但要征服一个地方的人心，却是非常困难的，而阿腾做到了。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阿腾的医院，为什么能发展得这么好？你阿明坐在这里想破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想搞清楚，你就必须深入下去，才能真正知道，阿腾的成功，绝非偶然。”对于施远腾，张慧也不吝赞美之词。 “慧哥，您说的话，我相信。其实，我已经感受到阿腾大部分的优点，所欠缺的，就是慧哥说的实地考察的感受。” “慧哥，明哥，你们也不要把我说的这么好。我的缺点，也是十分明显的。我从来就不相信有完美的人，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走吧，时间刚刚好，我们去吃饭吧。咱们一边吃，一边聊。” 张慧和方明听施远腾这么一说，便站起来，一起跟着施远腾走了出去。 林经理早已在三楼等候，看见施远腾，她快步迎上去，说；“施总您好！请跟我来。”说罢，便带着施远腾他们往她订好的房间走去。 这个房间，比上次与陈院长一起吃饭的房间大一些，装修的格调显得清新雅致，属于施远腾喜欢的类型。 “林经理，我们就三个人，请他们上菜吧。” “好的，请施总稍候。”林经理说罢，便走了出去。 很快，同样是三人份的菜肴送到房间。每人一份，单独的容器和餐具，显得精致和干净。林经理知道施远腾请同学，特意备了一瓶红酒，倒在分酒器中送了进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施远腾为张慧和方明各自倒了大半杯红酒，然后站起来，举起酒杯。 “来，我这个老小，敬两位大哥一杯。祝两位大哥仕途顺利，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说罢，便与张慧和方明分别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阿腾，你怎么能喝酒了？”张慧感到奇怪。 “我也不知道，自从上次受伤后，我不仅能喝酒，我的老毛病也没有再犯过。” “嗯，阿腾，你什么时候受伤？为什么受伤？”方明显然不知道施远腾的很多情况。 “受伤一年多了，阿腾为了这个医院，差点把命都丢了。所以，现在谁要想打阿腾的医院的歪主意，老子掐死他。”这次张慧如此用力，一定与这个有关。 “哦，伤的那么重？慧哥，怎么回事？” “唉……现在大家都看到阿腾的风光，阿腾所经历的、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却鲜有人知道。”于是，张慧将施远腾毕业后所经历的一切，慢慢说了一遍。说到倪虹和女儿的惨死，说到施远腾因为照顾儿子，通宵熬夜而导致惨烈的车祸。张慧情不自禁，眼睛随即红了起来。 “对不起，阿腾，我知道，我说的这些，无时无刻都在你的脑海里撕裂着你。其实，我何尝不也是这样。痛在你心上，也痛在我心上啊。”说到这里，张慧哽咽起来。 “慧哥……”施远腾一把握着坐在他身边的张慧的手，俩人的头顶在一起，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谁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听完张慧的讲述，方明被彻底震惊了。同学之中，有谁经历过如此一波接一波的、常人根本无法接受的苦难？又有谁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眼前张慧和施远腾的真情流露，方明明白、理解并感慨万千。什么是朋友？什么是真的友情？眼前这两位同学，在用他们的经历，向方明阐释得清清楚楚。 “阿腾，如果不是慧哥说出来，没有人知道你经历过如此多的磨难。而你此时此刻的表现，说明你一直将很多不良情绪压抑在心里。” “慧哥能将你心中压抑着的情绪释放出来，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虽然，这种释放不能将往事抹掉，但恰当的释放，还是要的。” “我知道，阿腾已经与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签订了协议。但这协议只是内容的一部分，我相信，我的医院，可以为阿腾的医院提供更多的帮助。只要阿腾需要，只要阿腾提出来，我一定尽力而为。这也是我今天来，想向阿腾说的。” “谢谢明哥！刚才我和慧哥都失态了。二十多年了，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起这些事。如果不是慧哥，如果换成其他人说这些话，我可能会疯起来，会揍死他。感谢慧哥，让我的这些不良情绪释放出来。”施远腾的话，让张慧感到心安。 对施远腾最了解的，是张慧，而不是任何其他人，毓文也不是。这与施远腾的性格有关，他一直的处事态度，是我行我素。喜欢的，就与我交往，不喜欢的，请远离我。 这也是施远腾在医院里，虽然受人尊敬，但朋友不多的原因。也是同班同学不了解他，甚至不认识他的原因。 方明虽然是隔壁班、隔壁宿舍的同学，但方明认可施远腾，愿意接近施远腾。所以，从大学到现在，方明对施远腾的了解，比大多数二班的、施远腾的同学都要多。当然，与张慧是无法比拟的。 “阿腾，刚才阿明说的，是很实在的话。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只是提供人员的培训，在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你迟点回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可以向阿明提出来。”张慧很为施远腾着想。 “哦，阿腾要回去？” “对，他的医院刚建好肿瘤科，等他回去才举行剪彩仪式。” “好，这次阿腾回去，看看有什么需求，我一定尽力而为。” “谢谢明哥！来，我再次敬两位大哥。感谢你们对我的包容和理解，呵呵，我的缺点这么多，我的亲人都未必能包容我。慧哥最清楚我的缺点，但却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包容。以后，也希望得到明哥的理解和包容。”施远腾说罢，再度与两位大哥碰杯。 “阿腾，你回去参加剪彩，与门诊坐诊有没有冲突？需不需要进行调整？” “不冲突，我已经让他们安排在周六或者周日进行。病人已经预约好了，再调整就不好咯。” “阿腾，你这点是我最为佩服的。不管你内心有多大的阴影面积，你对外展示出来的，都是一片灿烂的阳光。”方明很是感慨。 “阿明这话说的对，阿腾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总是给病人带去温暖、信心和希望。为什么有这么多病人对他不离不弃，这是一种人格的魅力。是医术之外的一种宝贵的财富，是现在绝大多数医生缺乏的品质。” “有机会，我一定到阿腾的医院去参观学习。就像慧哥刚才说的，百闻不如一见。” “嗯，阿明这个提议好。下次， 宝 书 网 ( w w w . x b a o s h u . c o m )我们以同学的身份，朋友的身份，到阿腾的医院去走一走，看一看。” “哈哈，两位大哥如果光临我的医院，是我莫大的荣幸。我保证，我们悄悄回去，让你们看到医院最真实的一面。”这就是施远腾的风格，不喜欢做作，喜欢找出问题，解决问题。如果是方明这样的行家，能够看到医院真实的一面，也许能从中发现问题，并及时加以解决。 “哎，慧哥和明哥，你们都吃点东西吧。这里的厨师，手艺还是不错的。”刚才一阵激动、感慨，使得他们都没有吃东西。 “嗯，这汤特别鲜美。哎，阿腾，这是什么汤？” “这是海参汤。师傅用文火慢炖，这样一来，海参的鲜美味道能全部炖出来。每一盅有一条大小基本一致的海参，这汤，可是很多海参一起炖出来的，所以，显得特别的鲜美。” “阿腾，听你的解说，你是不是对饮食也有研究？”方明感到好奇。 第四百八十七章 潘铮彤的顾虑 “研究说不上。孟子说，食色，性也。对于美食，我也是很喜欢的。我的家乡古镇，就是一个美食之乡。下次我请两位大哥去，好好品尝品尝我家乡的美食。” “慧哥，阿腾的才华，似乎不仅仅局限在医学上，是不是？” “哈哈，阿明，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晚。阿腾的才华，是全方位的。医术，只是他的才华之一，绝对不是全部。”张慧可不会说出，施远腾在许琪烽家里所做的一大桌美食。 “嗯，慧哥这么一说，我已经很期待了。现在离国庆也不远了，到时候，阿腾和陈总一起，带着我们，到你的医院和家乡走一趟。” “可以，这个时间好，女儿起码大一点了，到外面走一走也是不错的选择。”施远腾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哎，对了，阿明。阿腾到你医院坐诊，你们医院能给他什么待遇。给阿腾这些待遇，会不会影响到你？” “慧哥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阿腾的。首先，基本的工资与我们本院的是一样的，哪怕他只坐一个单元，我也照给。我的理由是，坐诊只是阿腾的工作之一。万一我们医院遇到疑难病例，可以请阿腾出面会诊。在这方面，估计没有人反对。因为，他们都领教过阿腾的厉害。” “另外，阿腾在VIP门诊坐诊，光挂号费，每个病人就要花500元。我们医院统一给专家们百分之六十提成，也就是300元。也就是说，除了工资之外，阿腾一次放号20个，就有6000元的收入，一个月下来，至少有2万4千元。总之，阿腾一个月的收入，不会少于3万元。” “怎么样，慧哥，这个可以了吧？或者说，慧哥还有什么新的想法？” “很好，这样很好。我替阿腾谢谢你了。如果我没猜错，阿腾根本没有与你说到具体的收入问题，对吧？” “慧哥，阿腾有您这么个朋友，真是值了。阿腾，我希望，以后我和你之间，也能有你与慧哥之间这样的友谊。当然咯，这些都需要慢慢培养。我承认，我也有很多缺点。但是，对我认可的人，我也是真心付出的。” “谢谢明哥！我也希望这样，我也相信，将来我们也一定可以这样。”施远腾说罢，向方明伸出手，方明一把握住施远腾的手，用力捏了一下。他以为，施远腾会感到很痛，想不到，施远腾报以微微一笑。 “阿腾，你这力量，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我还以为你弱不禁风呢，看来我又错了。”方明的试探失败，他以一种惊讶的眼神看向张慧。 张慧微微一笑，说：“我刚才说了，你以后会慢慢认识一个你从来没见过的阿腾的。” 这一顿饭，让方明认识了一个全新的施远腾，也让他与施远腾之间的友谊加深了一层。 吃完饭，方明要去结账时，被施远腾拦住了。 “明哥，这是你的不对。这里是我的主场，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是我请才对。你这一顿，我记下了，改天我们再一起吃。” “好，我也不矫情。不过，下一次，你可不要和我抢咯。” “嗯，一言为定。”施远腾与张慧、方明离开房间，张慧和方明都选择了告别施远腾，离开酒店，回到各自的单位。 施远腾回到办公室，再也不想干什么，一个人，独自在沙发上坐着，泡着茶，刻板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张慧的话，使施远腾心里难以平静。既往的种种，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回放着。想到最后，施远腾一声长叹：“唉……时也、命也、运也。往者不可追，来者不可求。过好现在，享受眼前的一切，才是自己最应该有的态度和心态。” 一向喜欢自省的施远腾，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这样的深思了。今天，张慧的话，是一个契机，使施远腾好好反省自己一把。 晚上，一家人吃完饭，女儿施文还在睡觉。施远腾与毓文一起，聊起中午见到张慧的事以及与方明一起吃饭的事情。 “哈哈，这个慧哥，还真的当起你的经纪人咯。不过，这一次，方明给的条件还算是不错的，起码能体现你的价值。”毓文对这个条件也是认可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回去看看咯。去年，你受伤的时候，你的学生们对你，可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有点想念他们了，到时候如果时间合适，咱们一起回去看看。” “好，我留意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说话间，毓文的手机响了起来。毓文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笑着对施远腾说：“潘董的电话，呵呵，时间到，该来的总会来的。” “潘董您好！” “陈总您好！忙不？” “还好，丫头在睡觉。潘董有事？” “嗯，还真有事。真得要感谢您和施总，凌董的病，全好了。他今天去打高尔夫球，一点事都没有，而且，还是阳光灿烂的天气呢。” “凌董让我打电话向您和施总致谢！也想请您和施总明天晚上吃饭。” “谢谢潘董，也谢谢凌董。我这很难走得开，丫头太小，动一下，都兴师动众的。这样吧，我老公做代表，他去得了。” “对了，以后潘董有什么事，直接联系他就可以了。潘董有没有他的电话？” “有。我知道你们夫妻恩爱，所以，才打电话给您，请你们一起出来吃顿饭。既然您不方便，我请施总出来也行。” “请潘董和凌董见谅哈。我这确实走不开，等过一阵子，咱们再一起吃饭聊天。”毓文一边说，一边对施远腾挤眉弄眼的。 “好，等我与凌董定好了，再联系施总。我就不打扰您了，再见。” “潘董再见！” “我说宝贝，你对我挤眉弄眼的干嘛？” “你没感觉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没有啊。”施远腾其实已经猜到三分，但也不好回答。 “这个电话，潘董本来应该直接打给你的。但她知道，此时的你，一定在我身边，她有所顾虑，所以，将电话打到我这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凌世聪要道歉 “呵呵，她想多了。” “潘董这个人，心思极为细密，也很能为人着想。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请你去为凌董会诊。这个人，值得交。”毓文可是心胸宽广的人，也从另外一个侧面，体现出她对施远腾无比的信任。 “宝贝看人，一向很准。当年只一眼，便看中了苏小慧。”施远腾旧事重提。 “老公，你这话就不对了。苏小慧是你看上的，我只是补一刀而已。” “哈哈，好一个‘补一刀’，妙，说的真妙。”施远腾喜欢毓文这样的表达方式。 “放心吧，你老公除了不怎么会谈具体的生意。但谁想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哎，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提醒你。我再啰嗦一句，如果凌董给钱，你务必收下。” “嗯，我看着办吧。对于这位瞧不起我老婆的人，我还没有多少认识。如果，明天晚上的请客，他能选择在我们的酒店，说明他对你的偏见确实减少了。否则，我就是以医生接受病人的邀请的态度，去对待明天的宴请。” “我的腾哥怎么变得小气起来了？”毓文笑着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看是什么事情，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人家如此看不起我的老婆，我为什么要对他好。充其量，就是我的一个病人而已。看看吧，看他们明天怎么弄再说。”施远腾可是认真的。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是‘试金石’，可以试出凌董的态度。嘿，还是老公聪明。”毓文想不到，施远腾连这些细节都考虑进去了。 “不管如何，潘董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明天我不回来吃晚饭了，记得告诉张姨。” “好，知道了。哎，老公，我以前让你看看基金怎么选，你选出来没有？” “呵呵，这个呀，早选出来咯。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们都忘记了。来，我打开电脑，将这些基金找出来，你明天开市后，‘无脑’买进就可以了。” “什么叫‘无脑’买进？” “呵呵，所谓的‘无脑’买进，就是不管明天行情如何，你买就是。这些基金，你不要想着炒作，也不要想着短期内赚多少钱。买定，放手，然后再也不管。三五年甚至等施文和一龙长大以后，留给他们得了。” “记住，一定要用闲钱来买，任何时候，都不要将自己处于被动状态中。至于每一只基金买多少，你看着办。”施远腾说着话，已经将自己筛选出来的基金调了出来。 毓文也是尝试过股市和基金的人，施远腾一说，她就明白。 “好，明天我就按照你定好的原则和选好的基金，买一些，放在这里。从长远看，复利的收益是很可观的。” “说是这么说，自己的心态一定要放平。买了就不要再管，更不要在乎短期的升跌。”施远腾担心毓文抱着炒股的心态来买基金。 “放心吧，我不会去冒险的。冒险从来都不是我的选项。”毓文久经商战，深知冒险的后果。就算投资医院，她也不敢投入太大。 第二天，不出施远腾所料，潘铮彤打电话给他。 “施总您好！凌董说了，今晚的晚饭，想在您的酒店里吃。您订个位如何？” “好，谢谢凌董和潘董的关照。今晚有几位参加呢？” “凌董、李董、我和您，就四位。” “好，我订好后，发信息给您。” “谢谢施总，麻烦您了。” “不客气！” 与潘董通完话，施远腾又打电话给林经理。这一次，施远腾特意告诉他，是他的一位朋友，要在酒店请客。请林经理订一个四人座以上的房间，越高级越好。 作为五星级的天隆酒店，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高级的房间。从客房部到餐饮部，都有特别装修的豪华房间，这也是酒店名声在外的原因之一。 下午，施远腾在办公室里休息起来，洗漱好，整理完毕，然后慢悠悠地坐在沙发上泡茶。酒店的管理，已经步入正轨。他需要做的，是每天监控一下酒店各部门的营运情况。 以施远腾估计，他们一定会在李总的带领下，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所以，他将茶泡好，并将杯子也准备好。 果然，将近六点，李总带着潘董和凌董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施远腾看见，赶紧站起来，迎向前去，与他们一一握手，并请他们围着茶几坐下。 “施总，刚才与潘董一起过来，听潘董讲述您为凌董看病的经过，真是惊为天人啊。”李耀宗刚坐下，便对施远腾说。 “潘董和李总过奖了。什么惊为天人，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沉鱼落雁’呢。”施远腾笑着说。 “哈哈……施总，你可真是太幽默了。”凌世聪听罢，哈哈大笑起来。潘董听罢，也跟着笑起来。一边笑，心中一边暗想：这位施总，反应也太快了吧！ “施总总是这么谦虚。当天的情形，如果不是我亲自在场，说什么惊为天人，我都不会相信。嘿，那种情形，实在太震撼，太富有戏剧性了。再高明的编剧，也编不出这样的情节来。”潘董依然陶醉在当天的情形中。 “在施总的身上，让我重新认识了陈总。陈总是何等的眼光，不仅选择施总为终身伴侣，还敢将整个酒店的管理全权交给施总。这份眼光和胆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唉，我以前太自负，太固执了。现在，我也知道我错了。本来呢，今晚想将陈总请出来，我当面向她道歉的。” “她不方便出来，实在令我感到遗憾。请施总回去时，代我向陈总表达我最真诚的歉意。” “凌董客气了！我太太对凌董的能力和为人，其实是很欣赏的。至于每个人的一些观念，其实，我们都不必强求。对了，凌董，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了，完全好了。前几天打了一场高尔夫球，全程阳光灿烂，我一点问题都没有。”凌世聪感到十分高兴和满意。  第四百八十九章 凌世聪遇到知音 “宋主任有没有交代你，服药期间需要注意的事项？” “有，她让我每个月回去做一次肝功能检查，还有那个……对，还有什么浓度检查。” “血液丙戊酸浓度检查。” “对，哎呀，这个东西，太专业了，也只有施总能懂。”施远腾听罢，眉头一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坐在施远腾对面的潘董，非常仔细观察施远腾。看见施远腾的表情变化，知道肯定有问题。 “施总，您觉得，宋主任的吩咐有问题吗？或者说，还不够完善。”潘董马上开口问施远腾。 “凌董，您知道您得的什么病吗？” “癫痫，一种特殊类型的癫痫。这是宋主任告诉我的。” “您应该知道服药的情况和生活的注意事项吧？” “具体不是十分明了。宋主任告诉我，大概要吃两年左右的药。施总有什么吩咐？” “这种疾病，标准的治疗时间，是服药控制不发作两年半以上，然后才可以考虑慢慢减药。” “在服药的头三个月，每个月检查一次肝功能和血常规。如果都正常，以后每三个月检查一次，然后再退后到每半年查一次。” “至于血液丙戊酸浓度的测定，如果服药期间没有发作，肝功能又正常，可以不用理会。” “但是，一些可能诱发病情发生的因素，最好还是尽量避免。毕竟，一旦发作，之前的用药都白费了，又得重新计算2年半。” “哦，这么复杂？哪我得注意什么呢？” “对于凌董这样，有着明确诱发因素的发作而言，必须将这个诱发因素避免掉。换句话说，凌董要割爱了。” “施总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其实也没什么，可供室内玩的运动很多，而且我也喜欢。比如羽毛球，我就很喜欢，我以后打羽毛球得了。” “凌董真是做大事的人，懂得‘舍得’之道。” “嘿，施总过奖了。人的一生，并非随心所欲的。所谓‘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我不能贪图一时的高兴，而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 “凌董真是博览群书啊，《滕王阁序》张口就来，还用得如此切题，佩服，实在佩服。”施远腾笑着说。 “哎呦，找到知音了。哈哈，你们俩，一天到晚说我说话酸溜溜的，什么酸溜溜？那是你们不懂！你看施总，真是懂我。”听完施远腾的话，凌世聪顿时高兴起来。 “施总，您是不是喜欢《滕王阁序》？” “喜欢，这是难得的佳作。通篇对偶，工整有序，引经据典，抒情感怀，非常优美。我曾经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并配了一句话，发到朋友圈里，引来大家的热烈讨论。”这篇文章，是施远腾喜欢的古文之一。 “哦，施总当时拍了什么照片，又配了怎样的一句话呢？”凌世聪兴趣大增。 “我拍了一张夕阳斜照的照片，然后写了一句‘日斜影长，知时光之流逝’。呵呵，当时一时感怀，写下这一句。” “好，哈哈，好，真是好。‘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再来施总这一句，妙。说到底，还得感谢潘董。如果不说潘董的坚持，就没有今日我凌某人与施总的相知。缘分，一切都是缘分。”凌世聪十分感慨。 “凌董是博学之人，这些小小的事情，困不住凌董的。走，我们去吃饭。”施远腾邀请大家去吃饭。 来到林经理订好的房间，凌世聪感到耳目一新。他上下左右，仔细端详一番，说：“嗯，天隆酒店，果然名不虚传。我以前真是托大了，惭愧，惭愧啊！” “凌董、李总、潘董，请坐，咱们边吃边聊。”他们四人，分别坐好。凌世聪与施远腾坐在一起，李总坐在施远腾身边，潘董坐在凌世聪身边。 林经理按照施远腾的吩咐，很快便叫人将四人份的菜送到每个人跟前。 “凌董，这次我自作主张。这些都是我点的、酒店里的名牌菜肴，各位尝尝，如果不合适，再换掉。”施远腾的话中，透着霸气。 “施总亲自点的，哪有不好的道理？来，我们一起尝一尝。”凌世聪变得十分客气与随和，与毓文说的凌世聪，完全是两个人。 “嗯，这汤，真是鲜美，甜而不腻。偏见害死人，让我错失了很多美食啊。”凌世聪尝了一口汤，不由赞口不绝。 “这汤确实不错。哎，施总，刚才您好像意犹未尽。是不是还有话没对凌董说呀？”潘董对凌世聪的身体健康，十分关心。 “对，我也准备边吃边聊，慢慢告诉凌董的。” “凌董的病，其实不难治疗。但要求凌董密切配合，不少治疗失败的案例，都是没有配合好导致的。” “比如，吃药绝对不能中断。对于一些容易诱发的因素，能避则避。这些因素除了刚才说的阳光照射，还包括熬夜、喝酒、喝兴奋性的饮料等等。” “两年半的时间，看似很长。但用两年半的时间，去培养好的习惯，去换取健康的身体，还是十分值得的。” “听施总说话，不像是对病人说的，像是对朋友说的。施总平时看病，也是这么说话的？”潘董很喜欢施远腾的这种表达方式。话中充满鼓励，充满期待，充满正能量。 “谢谢潘董的肯定！我平时坐诊，都是这样和病人交谈的。我曾经对我的学生和病人反复说过，如果脱掉白大衣，我也是个病人。” “我这样说，意思很明了。如果大家都懂得换位思考，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冷冰冰的医患关系。我的医院的医生，入职前，我们都会给他们上这一课。” “我在医院时，由我来讲授，我不在医院，则由我的学生来讲授。让每一位新入职的医生，都懂得换位思考的重要性。”施远腾延伸说了开来。 “哎，对了，陈总是不是也投资你的医院？”凌世聪对这个最感兴趣。 “对，她也投了，但投的不多。”  第四百九十章 与聪明人说话 “像我们做风险投资的人，一般不敢把钱投到医院去。陈总怎么有这个胆识，投资你的医院？”凌世聪追着问。 “呵呵，她当时也说过凌董刚才说的话。但她还说了一句话。她说，如果是别人办医院，我绝对不敢投，但如果你来办医院，我绝对投。我投资的是人，人靠谱了，办医院也靠谱。”施远腾也不隐瞒。 “我知道施总救过陈总一命，但就凭这一点，她就如此相信施总了？”依然是凌世聪在问。 “那也不是，当时我们聊天，她问起我的从医理念和今后的设想。我将我的理念和计划说了出来，她听了以后，非常认可。说我的计划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一旦实施，肯定成功。” “所以，当我准备好办医院时，征求她的意见。她二话不说，马上将钱投了进来。当时，我们还不是夫妻，她对我的那份信任，让我很感动。” “我们都认为，医院是个无底洞，是个‘销金窟’。所以，我们都不敢碰医院。陈总的眼光，确实犀利，我再次表示佩服。” “施总，方不方便说一下，医院目前大概的营运情况？”凌世聪虽然说佩服陈毓文，但依然对投资医院持有怀疑态度。他不相信，施远腾的医院，能够盈利。 “可以，这都是公开的，透明的，省厅也做过多次报道。医院开张的第一个年度，便实现了盈利。但是，所有股东都坚持，将盈利再投入，让医院发展得更好，更快。” “第二年，盈利大幅度提升，所有股东都有分红。虽然没有投资房地产或者股权投资这么丰厚的利润，但是，医院的收入是稳定的，而且是稳步上升的。” “我的医院的盈利，主要得益于地理位置和我们制定的经营策略。” “哦，施总，你们的经营策略，与公立医院或者与其它的民营医院，有什么不一样吗？”这一次，是潘董在提问。 “不一样。我们的医院，地处当地最贫穷的地区，面对最贫穷的，但又最需要优质医疗服务的人群。” “所以，创办医院的时候，我就对我的团队说，我们的医院，一定是以优质的医疗服务，合理但必定低于附近所有医院的价格，服务于当地的老百姓。换句话说，我们以优质、低价服务于大量的病人，来获取利润。” “在这个过程中，管理显得很重要。控制人力资源成本，控制耗材成本，控制药物的成本，减少不必要的浪费和支出。” “很快，我们医院的名声打响，病人来自四面八方，服务的人口在一千万以上。我们这种做法，没有医院能与我们竞争。” “所以，我们很快便能产生利润。所有的投资股东，非常理解我们的做法，同意我们将利润的相当一部分，用在员工激励上。员工的积极性上去了，对外的名声越来越响。这样会产生一种虹吸作用，一些有志于参与到我们医院的医生，陆陆续续的投奔我们医院。” “所以，医院的发展速度，远远超出我原来的预期。现在，医院已经从一个小小的内科综合医院，扩大成为一家拥有一千多张床位的综合性大医院。规模出效益，这话一点不假。”施远腾侃侃而谈。 “医院目前能够分给股东的利润有多高？” “不高，在百分之十以上吧。与凌董您的投资回报相比，算是很低的了。” “哎，施总您这话不对。别小看这百分之十以上，你们已经不得了啦。您想想，您的医院才开张2年多，更难得的是，医院的发展，正处于上升期，未来可期啊！”凌世聪深知，这百分之十以上的利润，含金量很大。 “以施总估计，医院今年的利润，会比去年增加多少？” “这个很难说。医院的肿瘤科刚建好开业，等于新增了一个利润增长点。具体能有多少利润，还真说不清楚。因为这段时间，我都不在医院。医院的管理，我全权交给我的学生。” “这我就能理解了，施总为什么刚接手酒店，就能发现酒店这么多问题。最关键的是，施总每一次出手，都这么精准。哈哈，施总原来还是一位管理奇才啊。”李总这话，其实是说给凌世聪听的。 “嗯，李总也和我聊起过，施总对未来‘蓝海’的分析，我也很认同。只是，这片蓝海的门槛太高，风险太大。不知道施总有没有想过，有什么办法，能尽可能地规避风险，又能参与到这片蓝海中。”凌世聪也许早已经考虑这个问题了。 “对于参与其中，我还真没有思考过。在这方面，你们都是行家，我很想听听你们的看法。”施远腾确实没有对这个问题进行深思。 “施总说的是大实话。行家嘛，我们还说不上，但我们从事风投的时间，肯定比施总长。既然施总说开了，大家都说说看。边吃边聊，说不定能产生化学反应呢。”凌世聪知道，与聪明的人在一起聊天，往往能吸收到很好的“养分”。 “凌董和施总说的，我都很同意。这片蓝海，肯定是将来我们国家最大的一片蓝海。因为这关系到国家的发展和前途，国家肯定会非常重视。” “不过，身处这片蓝海的企业，其前期的投入，是非常巨大的。我们这点资金，很难玩得动。”李总的话，透出谨慎与无奈。 “我也同意李总的意见，虽然前景很好，但风险也很大，我们还是小心为好。”潘铮彤也十分谨慎。 “施总，您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我们要不要参与，该怎么参与。不妨谈谈您的看法，说不定，您的看法，能点亮一盏明灯呢。” “凌董过奖了。对于风投，我绝对是门外汉。如果我来谈，只能谈这个产业。” “就像那天与李总谈的一样，我对这个高科技产业，是十分看好的。我们国家的高科技中，有不少是属于空白的。而国家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长期存在的，这样一来，肯定会孕育出大量的机会。”  第四百九十一章 低调也藏不住 “如果让我来选，在这些产业中，我最看好人工智能、节能环保、以及与它们相关的芯片产业。” “施总有没有什么建议给我们？” “没有，还真没有。对于风投，我一无所知。这些产业的投入，都是上百亿，上千亿的资金。如果你们很感兴趣，又不想冒太大的风险，不如将眼光投向一些小的、站在风口上的科技企业。” “说不定，你们会孵化出一个伟大的企业呢。”施远腾说不给建议，还是给了一个方向。 “施总是一位实诚人，施总的话，非常值得我们回去研究。呵呵，说不定，我们能承施总的贵言，孵化出一个成功的高科技企业呢。”凌世聪从施远腾的话中，也许已经悟到了一些东西。 “来，大家吃点东西。不能总顾着说话，肚子要反抗了。”潘董招呼大家吃东西。 “好，施总让我戒酒，我一定戒掉。从明天开始，我绝对滴酒不沾。今晚例外，我喝一点点，你们多喝一点，难得施总能陪我们这样聊天。”凌世聪端起酒杯，大家一起碰杯，李总、潘董和施远腾都将杯中的就一饮而尽，凌世聪则小抿一口。 施远腾刚放下酒杯，傅一灯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师您好！” “一灯你好！” “老师，这个周日可以吗？您下周四才到省医坐诊，如果您能安排，这个周日上午搞剪彩仪式。” “也好，在我到省医坐诊前，将这件事办妥。” “明哥回来不？” “我看情况吧，你们做好他回去的准备。我定好时间，再通知你。” “好，我等老师的通知。”说罢，傅一灯便收了线。 “哦，施总要到省医坐诊？”潘董显得很高兴。 “对，方院长是我的同学。他已经邀请我好几次了，因为太太生产的原因，一直拖着。那天为凌董看完病，他请我吃饭，又重提这事。我已经答应他，每周四上午到他们的VIP门诊坐诊。” “噢，太好了！凌董，您以后复诊，直接找施总就可以了。其他人，我还真的不相信。”潘董确实不太相信其他医生。 “没问题，不过，要麻烦凌董或者潘董密切关注省医的公众号，及时预约才行。” “嗯，施总，您这句话，信息量很大。难道，您下周坐诊的号已经约满了？”潘董也不是泛泛之辈。 “确实是这样。昨天方院长还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加多几个号，我拒绝了。我看病，出名的慢，再多，我受不了。” “哇塞，我还以为，施总低调谦和，不事张扬。看来，有本事的人，怎么低调，都是藏不住的。” “我很久没坐诊了，不少病人在等着。我将消息在朋友圈一放，这些号很快就没了。” “这么说，在当地想找施总看病，是非常困难的咯。” “呵呵，可以这么说吧。”施远腾也不隐瞒。就像毓文说的，在这些大佬面前，太低调了，反而不好。 “啧啧，施总，您实在是不得了。医术与管理，样样了得。对了，刚才这位，应该是您的学生吧。” “对，他现在负责医院的管理工作，也是个人才啊。” “呵呵，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哎，他请你回去参加剪彩，难道又有什么项目落成？” “不是什么新项目，就是我刚才说的肿瘤科。已经建成并开始收病人了，但一直没有举行剪彩仪式。因为我前段时间，实在无法抽身，他们就一直等着。”施远腾刻意避开了尚毅市长的事。 “施总，那您可是您的医院的定海神针和一面旗帜啊。每一次重大的事情，他们都必须请您回去主持。您在医院里的地位和威望，可见一斑。”潘董不由感慨地说。 “这一次，我是因祸得福啊。如果不是潘董的坚持，我无缘认识施总，所以，我必须感谢潘董。来，潘董，我单独敬你。”凌世聪与潘董碰杯，潘董同样一饮而尽。 “如果不认识施总，我的病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诊断出来。诊断不出来，我的痛苦就无法解除。在我心中，施总就是妙手回春的再世华佗。来，施总，这一杯，我敬您的。”凌世聪说罢，举起酒杯，与施远腾碰杯，然后，双方都一饮而尽。潘董看见，微微一笑。 “与施总比起来，我们可都是大闲人。施总诸事缠身，也能做到淡定从容，将各种事情处理得漂漂亮亮，真有大将风范啊。我真希望，我们有一天，能与施总合作，做一点事情。”凌世聪这句话，也许是他们早已商量好的。通过凌世聪的口，说出来而已。 “谢谢凌董的抬爱。如果真有机会，我也想与各位合作，做一些有益社会，有益国家，又能为自己带来收益的事情。”在施远腾心中，社会与国家，永远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施总的话，令我惭愧。从今往后，我们要向施总学习，将社会、国家与赚钱，很好的平衡好。人生一世，总不能被铜臭熏倒咯。施总在我们前面，已经做好了榜样。”施远腾的话，对凌世聪触动很大。这一点，施远腾自己也没有想到。 在凌世聪与施远腾交谈期间，潘董已经悄悄出去将今晚吃饭的账结了。 “非常感谢施总的妙手回春，感谢施总在百忙中抽出宝贵的时间陪我们闲聊。等施总从家乡回来，我们再找个时间，大家再聊一聊。我们不能再占用施总的时间了，施总，我们改天再聊。”凌世聪站起来，与施远腾握手。李总和潘董也站起来，分别与施远腾握手。 “凌董太客气了！能与凌董、李总和潘董为友，是我施远腾的荣幸。听凌董的，我们改天再聊。”说罢，施远腾坚持将他们送到酒店门外，并将他们送上车。潘董上车前，迅速将一张卡片塞进施远腾的口袋里，然后马上上车。车里的凌世聪反应奇快，一脚油门，车便离开了酒店门口。  第四百九十二章 共同进退的兄弟 很快，施远腾便收到潘董发给他的信息，潘董说，这是凌世聪感谢施总他看病的酬金，请施总务必收下。信息里，还将银行卡的密码告诉施远腾。 施远腾握着手中的银行卡，想着毓文的话，便马上回了一条信息，感谢潘董和凌世聪。 施远腾回到办公室，将办公室收拾一番，拿起自己的挂包，离开办公室，开车回家。 家里，张姨、一龙和施文都已入睡，毓文则在房间里等着自己。 施远腾走进房间，迅速洗个澡，换一身宽松舒服的衣服，与毓文在房间里聊天。 施远腾将今天的见闻说了一遍，然后将一张银行卡交给毓文，说：“这是凌董给的诊金，密码我已经发到你的手机。有空时，你到楼下的柜员机查一下，顺便转到你的账户里。” “你留着吧。” “不用，你给的卡还在我手里呢。”施远腾是一个对自己的钱不是特别敏感的人。毓文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再多说，将卡收了起来。 “宝贝，这一次，凌董对你的态度已经彻底改观。” “嗯，听你这么说，我也相信。有时候，人一旦走出迷途，很容易清醒过来。” “其实，你对凌董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的人确实不坏，而且，还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毓文同样是很有思想深度的人。 “我听你刚才说的话，我感觉，凌董还会找你。至于找你干嘛，现在无法想象，但应该与合作有关。”毓文的感觉，与施远腾是一样的。 “我也觉得是这样，将来，我们也许有合作的机会。至于机会在哪里，估计他和我们一样，都不清楚。”虽然有感觉，施远腾暂时看不清楚，他们之间在哪个方向能够合作。 “对了，老公，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是周三，我可能周五回去。很久没回去了，期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人事变动很大。这次回去，我得去拜访他们。” “医院的发展，势头正好。以我的估计，今年营收会超过5个亿。如何将这篇文章写好，让医院发挥更大的作用，需要一个和谐的环境。” “嗯，你说的对。这次回去，顺便回家看看。哎，明哥回去不？” “我准备明天和他说说，我是想与他一起回去的。作为医院的开院元老，回去看看，也是很应该和很有必要的。” “你们兄弟俩，共同进退，应该一起回去看看。”毓文倒是支持施远腾与黎明一起回去的。 “呵呵，我今天，将你列出来的基金，全部买了一遍。买完收手，再也不看。”毓文笑着对施远腾说。 “嗯，这样做就对了。基金就应该这样买，买定放手，相对长期的持有。”施远腾虽然并不炒股，但对于经济相关的问题，他都会去研究一番。对于股市和基金，也不例外。 “老公，你为什么总不问我，家里有多少钱？” “呵呵，有吃、有穿、有住。钱又在你这个MBA手中看管着，我还不放心？”施远腾笑着说。 “你对钱的态度，一直是这样的吗？” “对，一直是这样。” “和虹妹子在一起，也是这样？” “嗯……除了你给我的那张卡，其它所有的钱，我都给她处理。” “为什么那张卡不给她？她不知道吗？” “知道，我告诉她，这张卡不是我的，是你的。我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唉，虹妹子没有这个福气，遇到老公这么个宝贝，都无法守得住。老公，这次回去，如果有时间，去看看虹妹子和小凤吧。”毓文轻声对施远腾说。 “嗯，我尽量抽时间去看看她们。她们……走得太惨了！我一直不敢去回忆，去想象。唉……”施远腾一声长叹。 毓文搂着施远腾，不发一言。是啊，倪虹母女，死得太惨烈了。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背起一个小背囊，对毓文说：“我一会和阿明说，如果他同意，我们俩干脆开车回去得了。回去有车用，会方便很多。” “也行，路上要小心。不管怎么样，记得发信息给我。”毓文叮嘱说。 “嗯，我会的，放心吧，宝贝。”说罢，在毓文脸上亲了一口。昨晚，俩人聊了很久，又缠绵了很久，施远腾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来到办公室，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黎明。 “阿明，昨晚一灯打电话给我，说周日上午举行肿瘤病区剪彩仪式。我们一起回去一趟，怎么样？” “好呀，怎么走？” “开车回去，如何？” “这样最好，回去可以有车用。腾哥这次回去，要拜访的人不少。”黎明，才是那个真正了解施远腾的人。 “你要不要回家拿点衣服？” “不用，我办公室里备着。因为我担心酒店的系统一旦有问题，可能会长时间抢修，所以，我一直备着一套衣服。” “呵呵，好，你告诉一下春雨，然后到我办公室，我们一起走。” 很快，黎明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施远腾已告诉春雨，这几天，酒店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自己或者告诉毓文。 兄弟俩，来到停车场，开着施远腾的车，往长洲方向奔去。 除了中途停下来加一次油，顺便吃一顿晚饭外，他们俩一路不停，轮换着开。下午4点多，便回到了位于城市之星的、施远腾的家。 离开之前，施远腾将一串钥匙交给谢石，请他派人定期到他家里搞卫生。施远腾回到家时，估计是刚搞完卫生不久，家里窗明几净。 “阿明，我们晚上请林院长和陈局长一起吃饭吧，怎么样？” “好，腾哥你安排。”黎明知道，要见的人很多，时间很紧张。 “林院长，您好！” “施主任，您好！您在哪呢？” “我刚回到长洲，今晚有没有空，咱们一起吃饭，聊一聊。” “有空，我来请吧，难得您回来一趟。” “也好，我这，就我和黎明两个人。如果您觉得方便请陈局，干脆一起请他出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 林宇宁的好建议 “好，我知道，订好位，我发一条信息给您。”林宇宁说罢，便收了线。 “阿明，我们休息一会，调好闹铃，5点半起来。”虽然两个人轮流开，毕竟长途奔袭，还是觉得很累。 “好，这样好。” 施远腾到主卧，黎明到平时张姨休息的房间，睡觉去了。 5点刚过，施远腾的闹铃响了起来，施远腾也跟着起床。他在主卧的洗手间洗漱完毕，然后，拿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具，走了出来，放在饭厅的餐桌上。 施远腾煮了一壶开水，将家里的茶具彻底泡洗一遍，将水倒干净，然后再次煮水泡茶。 泡好茶，黎明从房间里出来。 “腾哥，有没有毛巾之类的？” “有，一套全新的洗漱和沐浴的用具，全放在餐桌上，你拿去用吧。” 黎明一眼瞥见，马上将这些东西拿到自己休息的卧室。 很快，黎明也处理完毕，走出来，与施远腾坐在茶几前。 “来，先喝几杯茶，我们再过去。”施远腾对黎明说。 “好，嗯，很久没有回来了。” “是啊，这次，我们尽可能的多见见一些朋友。” “要的，如果时间允许，腾哥是不是去看看倪虹母女俩？”黎明问。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好，到时我和你一起去。”去那样的地方，黎明绝对不会使施远腾独自一人去。 眼看快到傍晚六点，施远腾与黎明一起离开家，开车到林宇宁发来的信息中提到的夏威夷酒店。 来到房间，施远腾发现林宇宁与陈伟伦已经在等候。施远腾和黎明迎上去，与他们握手问好。 凤歇市的“大地震”，林宇宁可能不会有什么感觉，或者根本不关心。但对于陈伟伦而言，却有着强烈的“震感”。以他的判断，这件事，起因于尚毅，结束于施远腾那只无形的手。 虽然施远腾不在长洲，但谁想动摇医院的根基，必定会遭受施远腾雷霆般的打击。这一点，陈伟伦深信不疑。 “施教授，这么久没见，你风采依旧啊。”陈伟伦笑着对施远腾说。 “陈局见笑了，什么风采依旧，我本来就没什么风采。倒是陈局和林院长，更显神采。” “施主任，陈局赞您，您怎么将我扯进来了？我看您和明哥，不仅风采依旧，还更胜以往一筹啊。” “哈哈，林院长和陈局都客气了。怎么样，这一顿，还是我来请吧。服务员，请过来，我们点菜。”施远腾对一直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 “哎，教授，这一顿，必须是我们请。我刚才已经和林院长一起，点好菜了。服务员，请催促他们，快点上菜。”陈伟伦不可能要施远腾请客。 “施主任开车回来还是坐飞机回来？”林宇宁问。 “我和阿明轮着开车回来的。” “是不是要参加周日的剪彩仪式？” “对，他们邀请你们两位了吧？” “邀请了，我们一定出席。”陈伟伦马上回答。 “刚才我么也在猜，施主任是开车回来的，果然如此。” “对，还是林院长了解教授。特意带来了好茶，一会我们不喝酒，只喝茶。”陈伟伦接过林宇宁的话。 “嗯，确实是好茶，非常感谢林院长。”施远腾喝了一口，说。 “教授，医院的发展非常的稳健。按照这样的势头，未来还准备上什么专科？”陈伟伦关心医院，实际上也在试探施远腾，医院将来还继续发展吗？ “医院的发展，从来都是因应人才的储备而定。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才储备，我们宁愿慢一点。”施远腾并没有落入陈伟伦的“套”里。 “肿瘤科的开科，应该离不开耳鼻喉科的诊疗技术吧？” “不一定，耳鼻喉科的肿瘤，我们并没有打算去触碰它。”施远腾很明确地回答了林宇宁的问题。 “来，我和阿明，以茶代酒，敬陈局长和林院长，感谢你们对我们医院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施远腾说罢，和黎明一起站起来，举起盛着茶的酒杯，与林宇宁和陈伟伦碰杯。然后，各自小抿一口。 “教授和明哥，在汉南还习惯吧？”陈伟伦转移了话题。 “还好吧，我和阿明，都是劳碌命，到那里，都是干活。只要有活干，我们都能习惯。”施远腾笑着说。 “是啊，腾哥说的对，只要有活干，到那里都无所谓。”黎明与施远腾的话，让林宇宁和陈伟伦都捉摸不透，他们在汉南，究竟是权宜之计，还是要长住汉南？ “不管怎么说，医院将来的发展，都离不开两位的大力支持。陈局在政策上给予大力支持，林院长在技术给予大力支持。只有这样，医院的发展，才更有底气。” “哎，对了，施主任怎么在省医坐诊了？” “哦，省医的方明院长，是我的大学同学。他已经邀请我好几次了，我一直无法答应他。这一次，我刚好需要在汉南长住一段时间，所以，答应了他的邀请。” “我进去省医的公众号看了一下，不得了，施主任的号，刚放出来不久，便被预约一空。想不到，远在汉南，依然有这么多人，跟着施主任走。” “确实有一些病人一直在关注着我，我也很久没有坐诊了。所以，我出来坐诊，正好满足这些一直关注我的病人们的需求。” “说到底，还是教授的医术和医德，赢得了病人们的认可呀。这样也好，从另一方面说，也是为我们长洲医疗界争光。”陈伟伦本来就想借这个题目做些文章。 “是啊，这样一来，也无形中提高了慈心医院的知名度。” “我想听听两位的意见和建议，看看我们医院在将来的发展上，该怎么走？往哪个方向走？”施远腾确实想听听他们的想法和建议。 “我觉得，医院的发展，到了这一步，已经基本完成布局。下一步，应该往新技术的开展方面，多想办法。” “比如，内镜的使用，微创技术的使用，无痛技术的使用，等等。这些技术的开展，会为医院带来更好的社会和经济效益。”作为医院的院长，林宇宁的建议，具体又中肯。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专业的黎明 “林院长的建议，确实切中要害，我回头要与他们商量，逐步引进这方面的人才。如果有需要，还请林院长在技术和人才培训上，多多帮助。” “施主任放心，只要有需要，我一定会尽力而为。”林宇宁对于施远腾提出的要求，从来没有第二句话。 “林院长的建议，非常专业。我提不出什么专业性的建议，不过，按照教授原来的设想。在现在医院的基础上，办好一家养老院，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在整个长洲市，还没有一家高水平的、令托管的家人们放心的养老院。如果教授往这个方向发展，我相信，以教授的一向风格，一定能办一家高质量的养老院。”陈伟伦依然没有忘记当初医院的规划。 “以陈局看，办养老院，可能会遇到什么政策性的问题和经营上的风险？”施远腾当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政策性的问题会有，但问题不大。国家在这方面是鼓励民营资本进入的，这一点，我可以帮忙协调。” “经营上的风险，我认为不是很大。一旦建成，我们政府部门会帮助你们，对外进行大力度的宣传。毕竟，养老这个问题，也是一个社会问题，政府也想很好的将它解决。” “呵呵，陈局总是给我们信心。不过，我还是担心，在咱们长洲以及长洲周围的城市，对养老这一块，需求究竟要多大？” “毕竟，前期的投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一旦建成，没有人入住，这笔钱就打水漂了。”施远腾说出了他的担心。 “这样吧，如果教授信得过，我来负责进行市场调查。将长洲市，以及长洲市周围的城市对养老的需求进行调查。”陈伟伦抓住机会，主动提出，由他出面，进行这方面的调查。 “什么话，陈局是我们的朋友，焉有不信任之理？谢谢陈局，我等候陈局的好消息。”施远腾知道，由陈伟伦出面，会省事很多。更重要的是，施远腾相信，陈伟伦是真心想帮助自己。由他拿到的数据，一定可靠详实。 “来，我们再敬陈局和林院长。”施远腾说罢，与黎明站起来，再次与林宇宁和陈伟伦碰杯。 这顿饭，施远腾并没有抱有什么期望。他就是想见见两位朋友，与他们聊聊天。不过，在与他们的聊天中，施远腾还是收获不少。 回到家里，施远腾与黎明坐在家里继续喝茶聊天。印象中，他们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单独进行长时间的聊天了。 “腾哥，今天林院长讲的，还有陈局长讲的，都值得我们思考和探索。一个是将医院做强，一个是公司做大。” “嗯，我也这么认为。其实，这些都在考虑中，但是，还是以前我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人才。特别是林院长说的这些，没有人才，是绝对不敢去试的。” “至于养老院，可行性很大，但必须规划好。我不想因为养老院，而将医院的名声搞臭。我们的养老院，一定是起点高，质量好，服务好，收费合理。所有这些，缺一不可。” “对，到这个份上，不做则已，做，一定要做整个长洲的最好。”黎明也非常认同施远腾的想法。 “要不要现在告诉一灯？” “暂时不要，等明天起来再说。”施远腾并不想将自己赶得太紧。 “哎，阿明。那天我和李总、凌董和潘董他们吃饭，他们问我对未来市场发展的看法，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他们。我现在说给你听听，你看是不是靠谱。” 施远腾将与李总以及那天晚上吃饭时，与凌世聪、潘董他探讨的问题，详细说给黎明听。 “怎么样，阿明，你怎么看？” “腾哥的看法，我都很认同。特别是在芯片和人工智能，这两个领域，是未来国家必定会大力投入的方向。” “芯片方面，要介入芯片的制造，我觉得他们无论资金还是人才，都是缺乏的。芯片是一条产业链，如果从材料研究入手，也许是可行的。” “哦，你认为，芯片的材料方面，哪个方向是容易入手的？” “呵呵，腾哥，芯片的任何方向，都不容易。我的意思，是在这些都不容易中，找出一些相对容易的，比如光刻胶。” “别小看这光刻胶，在芯片的制造过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在这方面，日本人遥遥领先。不过，我们国家也有一些企业在逐渐渗透其中，并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如果这样的企业，肯拿出股份来募集资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看来，黎明一直紧紧跟踪IT行业的发展脉搏，并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和见解。 “至于人工智能，涉及的范围也很广。除了主流的设备和软件，还涉及很多关联的设备和软件技术。” “同样地，如果这些关联的设备和技术的公司，愿意拿股份出来融资，当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黎明的解答，将施远腾的想法，向专业的方向推进。 “阿明，如果有这样的机会，让你参与竞投。你有没有把握，在你刚才说的几个方面，抓住有前途的公司？” “不敢说百分之百的话，但我对自己的研判，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一旦有机会，咱们兄弟俩，在这个领域闯一闯。当然，如果有这样的技术，让我们掌握，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要掌握这样的技术，其投入和风险，要比在腾哥的带领下办医院，大无数倍。”黎明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 “我明白了，就算凌董他们想，也是很难做得到的。唯一的办法，是参与接近成熟的公司。”施远腾也知道，要创立一家这样的企业，其难度之大，不是建一家医院所能比拟的。 “不过，在汉南市，还有一个渠道值得一试。”黎明突然想起来。 “哦，说来听听。” “汉南市大学众多，可以在工科大学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这样的研究项目和研究团队。如果有项目，有团队，而且还有接近成熟的技术方案，可以和他商量，将这些技术转化成产品。”  第四百九十五章 梦一样的人生 “对哦，这可是一个好办法。我记得，以前有一位朋友，请汉南理工大学的一位教书，帮助他设计臭氧消毒设备。最后，项目取得很大的成功，产品迅速占领了市场，还将进口的同类设备彻底打垮。” “呵呵，真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啊。”与黎明的一席谈，使施远腾受益匪浅。 “明天是周五，我们尽量自由活动，不去干扰他们的工作。明天上午，我们干脆去陵园看完倪虹和一凤。中午休息，下午再回仙游镇，拜访老朋友们。”施远腾将明天的行动计划说出来。 “嗯，这样也好，很久没有见过智哥他们了，确实应该见见他们。”黎明也很想见见对他们帮助很大的冯智、张为贤他们。 第二天早上，黎明与施远腾都睡到很迟才起来。昨晚，他们兄弟俩聊了很久，聊到很深夜，才上床睡觉。 两人洗漱完毕，然后到楼下一家装修得不错的饭店，吃点东西，再开车往陵园。 夏日的上午，天气异常闷热。他们将车直接开到陵园管理处，在管理处里，施远腾购买了一些鲜花和水果，然后往倪虹母女和杨修影的墓地走去。 来到倪虹母女的墓前，施远腾将鲜花和水果摆放好。施远腾与黎明一起，向着倪虹母女的遗像鞠躬。 随后，施远腾索性坐在墓碑前，用带来的餐纸，仔细擦拭墓碑。一边擦，一边说：“虹儿，今天我和阿明来看你们了。我和阿明现在都在汉南工作，一切都很好，你不必担心。一龙长得很像你，他很聪明，也很乖。在幼儿园，他的成绩是最好的。” “还有，毓文对一龙很好，就像亲儿子一样待他。毓文也为一龙带来了一位小妹妹，一龙和小妹妹相处很好。你在天国，一切可好？”说着，说着，施远腾的眼睛红了起来。 此时此刻，施远腾才深刻体会到苏东坡的那首《江城子》。是啊，“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在施远腾的一生中，经历过的女人不少，能让他铭心刻骨的不多，其中有两位已经作古，而且，她们竟然葬在相邻的墓地。这些事情，施远腾也只能永远藏在心中，连亲密如黎明、毓文和张慧，都不可能得知。 将倪虹母女的墓碑擦拭干净，施远腾转过来，在杨修影的墓前放置了鲜花和水果。同样地，他也小心地将她的遗照擦拭干净。 看着那靓丽的身影，施远腾不由感慨万千。他有理由相信，如果杨修影不走，杨修影一定是他的终身伴侣。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从来没有！ 施远腾一声长叹，缓缓地站了起来。黎明知道，施远腾对杨修影的感情很深，深到施远腾愿意等她离婚，也不愿意接受任何一个女人。 想着施远腾现在的结局，想着施远腾因为这样的结局，而使自己得以离开伤心地，黎明也不禁感慨万千。 他相信施远腾说的，这世间，一定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每一个人的一生。自己和施远腾一起，被这双无形的手操控着，将来魂归何处，没有人能知道。 俩人停留一会，便转身离开。 俩人回到小区楼下，再度到早上的那家饭店，吃完午饭，才回到家里。 兄弟俩在沙发上坐着，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阿明，我好像在做一场梦，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刚才我还在想，我的人生，本来可以是一条坦途，怎么会变得如此曲折和凶险？” “腾哥，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腾哥经历的，比我更多，更加铭心刻骨，更加撕心裂肺。如果与其他人比，我们都很惨。如果我与腾哥比，我又是很幸运的一个。人生，不就是这样么？每一个人，都在经历不一样的人生。”跟着施远腾久了，黎明说话，也变得富有哲理。 “嗯，你说的很对，每个人，都在经历不一样的人生。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如何。好，我们都尽可能的放下过去，面向现在和将来。”施远腾很快调整好自己。 “阿明，我通知一灯，我们下午回去，到时，我们就住在我原来那套房吧。你我各睡一间房，方便我们聊天。” “好，这个好。”黎明当然同意。 “一灯，你好！” “老师，您好！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已经和阿明回到长洲了，今天下午回仙游，晚上请智哥他们吃饭，你安排一下。现在你是仙游镇地保了，你订好位，通知智哥他们。另外，请人将我的房间打扫一下，我和阿明住在那里，我和他各住一间房。” “啊，老师已经回来了？！好，我这就安排好。下午用不用开车去接您？” “不用，我和阿明开车回来的。” “好，我去处理好这些事情，下午见。” “阿明，我们先睡一觉，下午在回去。难得放松自己，放心睡，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回去。”施远腾对黎明说完，两人分别到各自的房间睡觉去了。 下午不到三点，施远腾和黎明几乎同时醒来。也许，对与大家见面的期待，让他们都无法睡得安稳。 两人收拾好衣服，关好房门，来到地下车库，开车往仙游镇疾驰而去。 在车上，施远腾与黎明商量好，到医院后，先到门诊和病房走一走。 回到医院，停好车，施远腾与黎明一起，往医院的门诊大楼走去。 一般的公立医院，下午的病人会相对少很多。但是，在慈心医院，此时此刻，门诊大厅里，依然人头涌动。各个诊室前，都有不少候诊的病人。 下午出诊的有穆可俊、吴歌、郭莹、苏厚才等等，施远腾不想干扰他们看病人，并没有进到诊室与他们打招呼。 来到内科病房，每一个病区都住得满满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在忙碌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院长就在身边。 来到肖战鹏分管的病区，忙碌依然。正从一间病房出来的肖战鹏，一眼看见施远腾，高兴的小跑着来到施远腾面前。  第四百九十六章 极富挑战性的病例 “老师好！明哥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到，想过来看看大家。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前段时间，我听师兄说了，老师为医院排出来一个大危机。”肖战鹏小声说。 “哦，一灯对你们说了？” “他也是在核心组开会的时候说的，并告诉我们，绝对不能外传。” “嗯，这就对了。这种事，绝对不能对外人说。” “放心吧，大家都很自觉的。” “哎，你不是做爸爸了吗？下午还回来查房？” “下午刚收了一位病人，比较棘手，他们叫我回来。我看来以后，也感到很麻烦，将情况向穆师兄汇报，穆师兄也感到为难。” “哦，什么病人，连可俊也感到为难？” “老师来的真是太及时了。我去拿一件工衣来，请老师去看看这位病人，并指导下一步的处理。” “好，我等你。”施远腾说罢，与黎明相视一笑。这么巧的事情，都给他们遇上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接过肖战鹏递给他的工衣，施远腾熟练地穿好。然后，跟着肖战鹏走进一间病房，并来到一位病人的床前。 “施院长今天刚好从汉南回来，我请施院长来为你看看。”肖战鹏对病人以及站在病床旁的病人家属说。 “啊？！施院长？是施远腾院长吗？”看来，病人和他的家属都不认识施远腾。 “对，就是施远腾院长。”肖战鹏耐心回答。 “哇，太好了！”病人和他的家属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庆幸的表情和难得的笑容。 “病人男性，67岁，仙游镇人。因反复发作性一侧肢体无力伴言语不清一周入院。病人有十多年的高血压病史，近两年有过多次‘脑梗塞’病史，经治疗后稳定。最近一周，患者出现频繁的右侧肢体乏力、言语不清。” “每次发作持续时间为十几分钟至几小时不等，在门诊查头部MRI，没有发现新鲜的梗塞灶。穆师兄曾经予以‘双抗’治疗，效果不理想，发作依旧。” “患者没有糖尿病病史，没有嗜烟和嗜酒史。家族中，也没有类似疾病的患者。” “在门诊再次检查MRA，发现病人颅内大脑前后循环的血管，有多处狭窄。狭窄处远端血流供应减少，我们曾建议他们到上级医院做DSA检查，并告知可能要做颅内血管支架植入术。病人家属问清楚费用后，拒绝到上级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患者今天的发作依然很频繁，这种情况，十分危险，患者随时有瘫痪甚至昏迷的可能。现在请老师看看，指导我们下一步的诊断和治疗。” 肖战鹏的汇报，令施远腾感到十分满意。虽然年轻，肖战鹏却有着非常丰富的临床经验，对病人的重点抓得非常精准，没有多余的话。 施远腾也不多说话，直接为病人做一遍详细的神经系统检查。发现病人除了有轻度的肢体瘫痪、反射活跃和病理征外，没有新发的体征。心脏听诊，也没有发现任何杂音，心律非常整齐。 很显然，这个病人问题的关键，正如MRA所见，是脑部血管硬化，导致血管狭窄所致。是一个脑源性的问题，与心脏无关。 “这个病人诊断很清楚，现在的关键是治疗。本来，你的建议是很好的。可惜，病人家属接受不了。这个费用，对于仙游镇一个家庭而言，是一笔难以承受的负担。” “这样，我们分两步走。先走第一步，这一步，是病人可以持续接受的。如果这一步有效，最为理想。” “现在马上给病人服用氯吡格雷300毫克，阿司匹林肠溶片300毫克。服用后，让病人不要马上进食，目的是让阿司匹林肠溶片不要在胃部停留太长时间。” “从明天开始，恢复到正常的‘双抗’治疗，也就是氯吡格雷75毫克，阿司匹林肠溶片100毫克。观察几天，看疗效，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在此同时，原来的他汀类药物的治疗不要停。” “老师，您是说，现在用氯吡格雷300毫克，阿司匹林肠溶片300毫克？是同时用吗？”肖战鹏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同时用，马上用。”施远腾的回答，非常肯定与自信。 “好，我马上开医嘱。”肖战鹏说罢，马上转身去开医嘱。这里的工作效率，远比长洲人民医院的高。像这种紧急的用药，护士马上执行。 在此期间，施远腾与病人和他的家属聊了几句。他们很感激施远腾为病人看病，并明确表示，对于穆院长的建议，他们是理解的。只是这笔费用，他们实在承担不起。 看着病人将药物服下，施远腾叮嘱肖战鹏，要提醒今天的值班医生，密切观察病人的病情变化，密切观察病人的消化道的情况。肖战鹏听罢，自然明白施远腾担心什么。 “老师，请您放心，我马上通知主管医生和值班医生，请他们小心和密切观察。一旦有问题，及时反馈。” “好，有你肖主任把关，我当然放心。”当着病人和他们家属的面，施远腾必须这么称呼肖战鹏。 “战鹏，你忙你的，我和阿明到妇产科和外科看看。”施远腾很想了解这两个科室的床位使用率情况。他将工衣脱下，交给肖战鹏，然后与黎明一起往外走。 俩人刚走出内科病房，便接到傅一灯的电话。施远腾告诉傅一灯，他和黎明，正在内科二区走出来。 “老师等一等，我马上过去。”傅一灯也许就在附近，听施远腾说完，马上回答。施远腾与黎明，干脆站在原地等候。 很快，傅一灯匆忙的身影出现在施远腾和黎明的面前。 “老师好！明哥好！我刚才看见老师的车，猜想老师一定在门诊或者住院大楼里，马上赶了过来，果然是这样。”傅一灯用力握着施远腾的手说。 “刚才与阿明来看看内科，被战鹏拉住，看了一个特殊的病人。这不，刚看完，我们正准备到妇产科和外科看看。”  第四百九十七章 傅一灯控制大局 “老师，这时间”傅一灯提醒施远腾。施远腾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才发现，已经过了5点。 “好吧，看明天情况再说。一灯，你定在什么地方？” “还是智哥喜欢的宾馆餐厅一号房。” “好，咱们走。”施远腾说罢，便与傅一灯和黎明一起走出医院大楼。 “老师，您和明哥开一辆车，我自己开一辆车。” “好，你先走，我和阿明一会就到。”施远腾说罢，便向自己的车走去。 施远腾开着车，与黎明一道，往仙游宾馆去了。 仙游镇人的晚饭，一般都在5点半左右便开吃。幸亏傅一灯的及时提醒，不然，等施远腾和黎明看完妇产科和外科，起码要到6点半以后了。 来到宾馆，施远腾一眼便看见吴歌的“甲壳虫”也在。嗯，不错，估计可俊也来了。 施远腾与黎明走进宾馆，久未见面的“西施老板娘”也在。她看见施远腾走进来，连忙站起来，说：“施院长，您可是稀客呀，很久没见您到我们宾馆咯。” “是啊，一直在外地，刚回来，便向你报到来了。”施远腾的幽默，令老板娘笑逐颜开。 “施院长请到二楼一号房，他们都来齐了吧，人不少哦。”老板娘虽然喜欢施远腾与她开玩笑，但她清楚得很，自己不是施远腾的“菜”。 对于喜欢传递路边消息的仙游镇人而言，施远腾那惊天动地的婚史，在仙游镇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些婚史，与施远腾那“神一般”的医术一样，是仙游镇人喜欢挂在嘴边的谈资。 施远腾推开一号房的房门，一阵声浪向他冲来。说话声、笑声、呼叫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 施远腾刚走进去，一群人几乎同时涌到他面前。施远腾张开双臂，一一与他们拥抱。智哥、贤哥、华哥、马哥、可俊、洪力、战鹏、吴歌、柳媚、一灯等等，与施远腾用力拥抱，甚至艺彤、卓光辉、郭莹、苏厚才和叶平也出现在与施远腾拥抱的人员中。 从他们拥抱时的用力程度，施远腾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那份真挚的感情。与施远腾拥抱完，他们也一一与黎明握手。对于黎明，他们远没有对施远腾的那份感情。 “教授，我以为你到了汉南，掉进陈总的温柔乡里，不想回来啦。”智哥从来不忘调侃施远腾。 “智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刚才西施老板还对我说，智哥也在上面哦。在这么多人中，能够得到西施老板如此眷顾的，也只有智哥一人咯。”施远腾也针锋相对。 施远腾话音刚落，大家哄堂大笑。 “嘿嘿，你这个教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智哥一边说，一边笑着摇了摇头。 “教授，阿明，今天，你们是贵客，请上座。”张为贤招呼施远腾和黎明。在大家合力下，施远腾和黎明被推到主座上坐好。 施远腾这一桌，坐着施远腾、黎明、傅一灯、穆可俊、冯智、张为贤、梁东华和马哥。肖战鹏、洪力、吴歌、柳媚、李艺彤、卓光辉、郭莹、苏厚才和叶平他们坐在一桌。这样的分配，大家坐得很舒服，一点都不拥挤。 “西施老板”知道，施远腾的到来，就是开饭的时间。很快，两桌都摆满了仙游镇特色的美食。 施远腾看见，不禁食指大动，说：“哇塞，很久没有吃过家乡美食了。阿明，各位，动手吧。”施远腾说罢，用勺子舀了一勺“红螺蒸鸭蛋”放进自己的碗里。其他人也开始动手，夹取自己喜欢的菜肴。 大家在吃，一灯和战鹏却在忙于为各位倒酒。现在，冯智他们知道施远腾可以喝酒了，冯智特意从家里拿来两瓶上好的葡萄酒。 冯智故意等施远腾他们吃一点东西下肚，才开始敬酒。 “来，教授，这一杯酒，是我们大家伙敬你的。祝福教授身体健康，事业顺利，家庭幸福！”冯智站起来，端起酒杯，说了一番祝酒的话。 冯智刚说完，大家都举起酒杯，大声喊道：“祝福施院长！”这一声喊，饱含了大家对施远腾的尊敬和一份深深的感情。 施远腾和大家一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见大家蠢蠢欲动的样子，反应极快的傅一灯站起来，说：“老师再能喝，也扛不住大家一个一个来。我提议，一会我们分批敬老师。第一批，由我们学生先敬老师一杯；第二批，智哥和贤哥他们与老师互敬一杯；第三批，我们在坐的医院员工敬施院长一杯。” “好，一灯这样分配很好。”张为贤一向很欣赏傅一灯，看见傅一灯做事很有条理和分寸，感到十分高兴。 大家也都很认可傅一灯的说法。很快，傅一灯、穆可俊、肖战鹏、洪力、柳媚都来到施远腾的身边。吴歌见状，也迅速站起来，说：“我也是学生之一。”说完，也走到施远腾身边。 “感谢老师对我们的教导，感谢老师对我们的关爱，感谢老师对我们的帮助。我们能有今天，离不开老师的悉心培育和爱护。这杯酒，我们敬老师，祝福老师身体健康，生活幸福，一切如意！”傅一灯当仁不让，带头向施远腾敬酒。 “谢谢你们！你们用你们的智慧；你们的努力；你们的担当；你们的善良；你们的成绩。为自己争了光，为医院争了光，也为我争了光。谢谢你们！”施远腾心中那份柔软，被学生们的感情所触动。 施远腾说罢，与他们每一位一一碰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冯智他们看见，也感慨万千。当初，傅一灯单枪匹马，辞职下海。施远腾果断出手，助力傅一灯，使得诊所顺利开业，并由此引出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来，教授，我们老同还有阿明一起，敬你一杯。”冯智将黎明也拉了进来，其实也对，都是老乡，一起向出色的老乡敬酒。 “我借用教授刚才的说话，感谢教授和教授的学生们，你们为仙游镇老百姓带来了安全、安心和健康，也让我们这些老同和老乡脸上有光。”  第四百九十八章 志同道合的团队 “教授，咱们同学们有你，是咱们同学们的骄傲；咱们仙游镇人民有你，是仙游镇人民的福气。祝福教授，身体健康，阖家幸福，万事如意！”在正式场合，冯智说话，一点也不差。 “好，智哥说的好！来，我们敬教授。”张为贤接过冯智的话。几位老同学，老朋友，一起向施远腾敬酒。 “非常感谢智哥、阿明和各位老友！诊所没有你们，办不好。医院没有你们，也办不好。我们今天所有的成绩，都有你们的功劳。谢谢你们！”施远腾的话，发自内心，他们都能感受到。 冯智他们刚向施远腾敬完酒，李艺彤马上带着卓光辉、苏厚才、叶平、郭莹，一起来到施远腾面前。 “施院长，我们几个一起敬您。感谢您带领我们，一起干一番我们都认为是伟大的事业。您的理想，您的胸怀，您的学识，您的眼光，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们一起敬施院长，祝福施院长身体健康，阖家幸福！更希望施院长继续带领我们，将这个伟大的事业做得更好，更完美。” 在李艺彤眼里，这就是伟大的事业。解老百姓于痛苦与困厄之中，不是伟大的事业是什么？ “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医院的骨干，医院的发展，有你们洒下的汗水和辛劳。我也希望，如果我们有不足，请你们大胆提出来。” “我常说，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事。如果我们同心协力，我们就能将事情往完美的方向推进。再次感谢你们！”施远腾说罢，又一一与他们碰杯，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个腾哥，对每一部分人说的话，都说的那么好，那么到位，那么感人。唉，在腾哥面前，还是认输吧。”黎明暗自想道。 敬完这轮酒，大家又猛吃仙游镇美食。 施远腾拿过分酒器，为自己倒满酒，然后，又为黎明倒满酒。 “阿明，这杯酒，是我单独敬你的。咱们兄弟俩，一路走来，克服了无数的困难，经历了无数的险境。如果没有你，我今天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谢谢你一路的陪伴，谢谢你一路的支持和帮助。来，我们干了这一杯。”施远腾说得十分动情。 “腾哥，你这样说可不对。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醒得很。没有腾哥，就没有我黎明的今天。以前的黎明是怎么样，别人不知道，腾哥是知道的。今天的黎明怎么样，别人可能都知道，腾哥更清楚。” “我们兄弟俩，就不要说这样的话。这杯酒，算是我们互相敬对方的。”黎明是个明白人，知道施远腾想在他人面前为自己抬高地位。 “好，就依你的，我们喝了。”施远腾与黎明碰杯，那一声清脆的碰杯声，悦耳、明净，象征这施远腾与黎明的友谊，就像高山流水一样，明净、清脆、悦耳…… 卓光辉端着酒杯，来到黎明的面前，说：“黎科长，您既是我的领导，又是我的师兄。您的为人，您的能力，都是我学习的榜样。非常感谢您对我的教导和培养，也非常幸运，能在这里遇到自己的师兄，能学到非常宝贵的知识和经验。这一杯，我敬您的。” “呵呵，师弟客气了！你的能力，并不比我差。我相信，将来在傅院长和穆院长的带领下，你一定会做的比我好。来，我们师兄弟，干了这一杯。”黎明豪气顿生，与卓光辉干了一杯。 叶平与郭莹端起酒杯，来到施远腾面前。 “施院长，虽然我们在剪彩仪式上见过您，但一直没有机会聆听您的教导。自从我们来到医院，您的事迹，无时无刻不在鞭策着我们。我们一直以您为榜样，今晚，能与您在一起吃饭，是我们的荣幸。这一杯，是我们敬您的。祝福施院长身体健康，阖家幸福，前程似锦。”叶平说罢，郭莹也举起杯来，与施远腾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施远腾握着叶平的手，说：“非常感谢叶主任和郭主任对我的信任。我们的事业，从不被认可，到现在得到地方和省政府的大力支持。其中，你们的功劳很大。” “那次对产妇的抢救，得到了上级部门的肯定和支持，还专门派出报道组来进行专访和报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有郭主任和叶主任的通力合作。当然，穆院长和傅院长的大力支持，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希望，我们医院的外科和妇产科，将来往精准医学方向发展。如果把握好这个点，还要两位主任多费心啊。”施远腾顺便点出了将来医院可能发展的方向。 “我听穆院长说，上次抢救产妇的事，全靠施院长您一锤定音。要拍这个板，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非常荣幸，能在这样一个以人文关怀为宗旨的医院里工作，这是很多医生向往的地方。”郭莹的话，使施远腾感到欣慰。 一个人，技术再好，如果他不认可你的理念，也不会加入你的团队。郭莹的话，至少说明，慢慢有越来越多的人，认可慈心医院的办院理念。 “教授，明天有什么安排？”冯智问。 “明天，我和阿明到凤歇一趟。” “全天吗？” “说不准，看情况吧。”施远腾心里，其实是很想与何至忠私下谈谈的。至于龙哥方面如何安排？何至忠是否会参与明天龙哥安排的饭局？一切都是未知数。 “如果晚上，没有什么安排，我们继续坐一坐，聊一聊。”冯智发出邀请。 “好，如果明天晚上没什么安排，我再告诉智哥。”施远腾说罢，看了一灯一眼。一灯马上明白，悄无声息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想当年，总是冯智出面请他们吃饭。当时，施远腾已经对一灯说过，将来，我们一定要报答这份恩情。这顿饭，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要冯智来请。 一灯一会便回到房间。大家继续吃饭聊天，一直到八点过后，张为贤说：“教授今天才赶回来，不能太累了，我们改天再聊吧。”  第四百九十九章 将指南用活 “好，我们改天在聊。走吧。”施远腾说罢，便走到冯智身边，搂着他的肩膀，一起往外走。 来到楼下，冯智要去结账，施远腾在冯智的肩膀上使一把劲，说：“一灯已经结了，走吧。” “一灯，这样不好。说好的，我请教授吃饭，怎么能让你们买单？” “智哥，你这话可不对咯。想当年，我和一灯吃你的请还少吗？大家兄弟，不要计较这么多，不就是一顿饭嘛。”施远腾对冯智说。 “智哥，这次就听教授的，不用再争了。”张为贤对冯智说。 “好吧，下次可不要这样了。”冯智看见账已经结了，再争也毫无意义。 “我看大家的车都在，一起走吧。”施远腾对他的手下们说。大家听罢，各自坐上来时坐的车，往医院开去。 他们的车，直接开到医院宿舍区的停车场停放好。施远腾的学生们，还有吴歌，跟着施远腾和黎明，往施远腾所住的宿舍走去。 走进宿舍，傅一灯马上动手煮水泡茶。这一幕，在诊所时，就经常发生。不用施远腾吩咐，傅一灯知道，施远腾喜欢喝什么茶。自从听说施远腾要住在这里，傅一灯已经将茶叶准备好。 大家围坐在茶几周围，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这么久没有与施远腾见面，不仅学生们思念，吴歌对施远腾，同样有着深深的思念。不同的是，吴歌的思念，被她深埋在心中。 “老师，我刚才问了一下，下午您看过的病人，按照您的方案后，再也没有出现发作。”肖战鹏和其他学生一样，在老师面前，最喜欢讨论的，是专业上的问题。 “哦，战鹏，你说的是不是那个一过性缺血发作（TIA）的病人？”穆可俊十分敏感，因为他也对这个病人束手无策。 “对，就是这个病人。” “是吗？没有发作了？老师用的什么方案？”穆可俊是一个典型的专业迷。 肖战鹏将施远腾下午看病人的情况说了一遍，正在为各位倒茶的傅一灯也停了下来。他们都感到很吃惊：有这么用药的？这也太大胆了吧？！ “怎么？你们是不是感到，这样用药很危险？或者说，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用药？”施远腾笑着问他们。 “对呀，这样用药，确实是我们不敢的。”穆可俊回答说。 “我们国家自己搞了一个中风指南，你们都看过吧？” “看过，这是针对小中风用药的指南，里面确实有提到这样的用药方案。”穆可俊的专业水平，确实是学生中最好的。 “这就对了。现在很多人认为，TIA，特别是频繁发作的TIA，也应该用这样的方案去对待。有些人甚至认为，可以用溶栓的方法去治疗。还有一些人认为，可以考虑用抗凝的药物进行治疗。” “不瞒你们说，除了今天的方案，其他的方案我都用过。而且，病人的反应不错。”施远腾解释说。 “哎，老师，这个病人，您为什么不适用溶栓的方法呢？我们医院也有这些药物啊。”肖战鹏问。 “嗯，你这个问题很好。为什么我不选用溶栓，是因为这个病人既往有过几次的脑梗塞病史。这个情况下，如果采用溶栓的方案，非常容易引起病人的脑出血。” “当然，在使用抗凝治疗之前，现在的方案是最安全和容易监控的，对病人也是最经济的。具体的效果，还要等明天再说。如果明天都不再发作，说明这个方案是有效的。”施远腾一下子提到了几个可供选择的方案。 “老师心中，原来已经有几套方案了。和老师比，我们相差太远太远了。”穆可俊对老师十分敬佩。 “老师是一个‘大牛’啊，这不，省医VIP门诊，都请咱们老师去坐诊。省医历来是牛逼哄哄的，别说汉南以外的专家，就算汉南市的专家，想在省医VIP门诊坐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傅一灯对施远腾能够在省医VIP门诊坐诊，也感到惊讶和骄傲。 “你们大家在后方的出色表现，为我和阿明在汉南提供很强的支持。一灯和可俊注意一下，往后外科和妇产科，在精准医学方面，还是大有可为的。昨天我和阿明与林宇宁院长吃饭，提起这事。你们如果觉得有人才，有需要，可以与他联系。当然，也可以与我联系。” “老师提这个方向，我觉得是非常有发展前景的。在基层医院，这样的方向，如果我们做好了，可以将价格做下来。同时，也能使床位的使用率大幅度提升。接下来，我们一定往这个方向努力。”穆可俊也非常看好这个方向。 “你们觉得，在养老方面，现在是不是时候？”施远腾问大家。 “依我看，我们来搞养老，优势很多。因为我们有强大的医疗团队做依托，老年人恰好是慢性病的‘主力军’。养老的人群中，有慢性病的人，一定占比很高。” “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特点，发挥我们的优势。在养老中心与病房之间，平滑过渡，无缝连接。我相信，只要我们将这个‘卖点’充分说清楚，一定有很多有条件的人接受。”看来，穆可俊对此早有思考。 “我也同意穆师兄的意见。如果要做，我建议往中高端方向去做。目标人群的重点，并不在仙游镇或者凤歇，而是放在长洲甚至更远的地方。” “我们医院的地理优势非常突出，交通发达，南江省内和西江省，各条道路都可以到达我们医院。所以，我们可以采取医院开始建设的模式，先建一部分，试试水。如果需求量上去，我们可以及时扩建。”对于筹办养老院，傅一灯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设想。 “好，你们的想法非常好。我现在马上联系一下龙哥，如果他有空，我明天和阿明到凤歇拜访他。”施远腾说罢，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龙哥您好！不打扰您休息吧？”  第五百章 动了心的吴歌 “哎呦，是教授啊。不打扰，不打扰，呵呵，还早着呢。” “龙哥明天有空吗？” “嗯，教授难道已经回来了？” “对，我已经回到医院了，想明天去凤歇拜访龙哥，不知道龙哥明天是否有空。” “有空，当然有空。你这大老远回来，实在难得。这样，明天你上来前，给我电话，我来安排。你们有几个人过来？” “我和阿明两个人，具体怎么安排，由龙哥定。” “好，我知道了，咱们明天见。”龙哥也许开始去准备明天的事情了。 “战鹏，洪力，你们都住在医院的宿舍吧？” “对，我们都住在这里。住在这里挺好的，出入方便。我和洪力、柳媚和穆师兄都考了车牌，我们商量好了，等有时间，我们一起去买车，而且买同一款的。”肖战鹏回答说。 “好，太好了！看见你们好起来，我很高兴。明天，我和阿明去探访两位伟大的母亲。探访完她们，我们再到凤歇。”施远腾说出了明天的大概计划。 “主任，这次回来，准备待多长时间？”吴歌突然插话。 “尽量待长一点时间。不过，再长，也必须在周二赶回去，周三休息一下，周四到省医坐诊。你们可能也注意到了吧，我的号，放出来不久，就被约光了。” “啊？！真的？我们还没有进入到系统里面看。”穆可俊大吃一惊。他绝对想不到，老师第一次在省医坐诊，放出来的号竟然被“秒光”。 “主任，您还是以前的多那个您。任何时候，都保持如此的强大。”吴歌的话，也许有着多重含义。 “呵呵，他们医院的医务科科长也不敢相信，特意到信息科去了解。她发现，这些预约的病人，大多来自汉南市周围的城市，这让她感到吃惊。我的同学知道后，问我要不要追加放号，被我拦住了。” “主任做的对，没有必要搞得这么累。管理一家这么大的酒店，已经够累的了。现在还要到省医坐诊，千万要注意身体。”吴歌也认同施远腾的做法。 “你们都要记住，在你们身上，都有着巨大的潜力。只要你们能沉下心来，深耕好自己的领域，将来的成就，一定会超越我。”施远腾及时为他们打气。 “我们一定会努力，但要超越老师，我们想都不敢想。”穆可俊深知老师的强大。 “可俊这个想法不对。不知道你们看过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没有。书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人类的一切智慧，都是包含在‘等待’和‘希望’之中的。” “所以，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施远腾引用大仲马的，来说明这个问题。 施远腾很喜欢这本书，他一直收藏一套精装本。他非常欣赏书中的科学精神，在大家都喜欢虚幻的武侠，喜欢武侠中，高人们用无所不能的盖世武功去解决问题的时候。作为西方武侠的经典，大仲马的中，解决问题的方法，却是数学、物理、化学、天文、地理和航海知识。 “主任，您博览群书也就罢了。您居然还能记住这么多，真是彻底服了您啦。”吴歌又是一声感慨。 “老师的脑袋，非一般人可以比拟。只是老师一直比较低调，外面的人对老师认知不多。但作为学生，我们对老师的知识和能力，是有很深刻的认识的。”傅一灯的话，深得在座每一位的认可。 “哎，对了，我一直有个想法。你们是不是写一个系列，专门介绍我们医院里的专家们。先从各科主任开始介绍，专题就叫着‘慈心医院的大咖们’。嗯……吴歌，你来执笔，怎么样？我知道你的文笔不错，不要给自己压力，不定期在公众号上推出即可。练练笔，是有好处的。”施远腾这次专门针对吴歌。 “好，谢谢主任如此瞧得起我，我一定努力完成任务。”听施远腾如此说，吴歌心里甜甜的，她喜欢被施远腾肯定的感觉。 “好，以后我在汉南，会定期拜读你的大作。”施远腾笑着说。 “在主任您面前，我哪有什么大作？我倒是希望，主任您能及时发现我的问题，帮我提出修改意见。”吴歌深知施远腾文笔厉害，岂敢班门弄斧？ “放心写吧，你们大家都要配合吴主任。最省事的办法，就是大家将各自的简历发一份给吴主任。吴主任如果觉得需要了解更多的内容，再逐个找你们聊。这个方法，大家觉得怎么样？” “好，呵呵，老师什么时候，都为我们想好一切了。以后呀，我们尽量多思考，希望能跟上老师的步伐。”柳媚对施远腾这个提议，非常认可。 “老师这次回来，任务非常繁重，要见的人很多。今晚，我们是不是到此为止？”傅一灯扮演起大哥的角色。 “好，老师和明哥早点休息，有时间，我们再来聊。”穆可俊也知道，老师出手阻止医院被恶意破坏，在这过程中，欠下很多人情。也许，还要为医院的未来谋划很多事情。 送走他们，施远腾与黎明并没有睡意，他们继续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腾哥，你刚才提这个大咖系列，非常有创意，也非常好。通过这的形式，宣传专家，从而达到宣传医院的目的。”黎明刚才一直不吭声，现在才将他的想法说出来。 “呵呵，这不是我的创意，是我看到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公众号里，也在做这种类似的报道。我觉得这样很好，将它搬过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啊。” “腾哥，你觉得，明天中午，何市长会不会和我们一起吃饭？”黎明突然问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话。施远腾微笑地看着黎明，那眼神，意味深长。 “腾哥，干嘛这么看我？” “我是说，我的好兄弟，开始思考深层次的问题了。” “呵呵，跟着腾哥，学不到精髓，学点皮毛也是应该的吧？” 第五百零一章 成熟的黎明 “什么学点皮毛，你已经学到精髓了。连傅一灯，都不可能提出这样的问题，你还说你的想法是皮毛？” “在腾哥面前，其实连皮毛都不是。我只是想听听腾哥的意见，看看我的想法对不对。” “哎，阿明，你将你的说法讲出来，我参考参考。” “什么参考参考，我说出来，你别笑话我哦。” “什么话，我怎么会笑话你？如果没有一定的思想深度，没有对一些人的认识，是不会考虑到这样的问题的。说吧，说来听听。”施远腾鼓励黎明。 “好，我说说我的想法，腾哥看看对与不对。” “何市长的前任，与龙哥走得很近。这些，想必何市长是非常清楚的。坐上这个位置，如果何市长真的想做点事情，必须不能受商界的人所左右。而据我观察，何市长是一位真正想做一番事业的人。所以，我认为，明天中午，何市长大概率不会出现在我们的饭局里。”黎明一口气，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施远腾听罢，用力拍了一下黎明的肩膀，说：“嗯，我完全同意你的分析。那你再想想看，何市长知道我回来，他会不会见我？” “我认为，他是很想见你的。毕竟，他能够坐在这个位置，如果没有腾哥的帮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要他出面请我们，似乎不太可能。”黎明继续他的分析。 “嗯，我基本同意你的这个分析。不过，既然他知道我回来，一定会见我的。而且，他一定会主动联系我。以我猜测，他极有可能避开龙哥，回仙游镇请我。虽然他不想参与到龙哥的饭局中，但也不想与龙哥的关系搞僵。” “腾哥是说，何市长会打电话给你，然后回仙游镇请你。按照腾哥的说法，何市长是不想太多人知道的咯。” “对，所以，地点不会是宾馆餐厅。至于什么地方，也许，只有何市长和他最为信得过的人才知道。” “以腾哥的分析，何市长最信得过的人，会是谁？” “从人品来看，杨的可能性最大。但明天晚上杨会不会出现？还很难说。如果杨出现，说明何市长对他，不是一般的信任。” “哈哈，好，我们明天看看，这个谜底究竟是不是与我们想象中的一样。”对于施远腾的分析能力，黎明一向十分佩服。所以，对于明天的结果，黎明很是期待。 “好吧，我们睡觉，明天便见分晓。”施远腾对黎明说完，便分头去洗澡，然后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与黎明起来，洗漱完毕，来到楼下职工饭堂。俩人选一个僻静的角落，由黎明去买来两份早餐。他们三下五除二，很快将早餐吃完。 他们离开宿舍区，来到医院一个综合小卖部。里面的东西很齐全，而且是不打烊营业。 施远腾和黎明选好两份水果和进口的奶粉，然后再度回到宿舍。这么早的时间，实在不适合去探访顾盼和苏小慧。 施远腾泡了茶，俩人坐在茶几前，喝着茶，慢慢聊天。 “阿明，如果养老院引进智能化管理，你认为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如果简单回答，就是监控、发现问题、介入处理。说来很简单，涉及的设备却是五花八门。” “依我看，可以分为中低端和高端客户来进行配置相应的设备。” “现在的智能化设备，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平。在医疗和生活领域，也是这样。我们国家，已经有厂家生产出高度智能化的床。” “等一下，你是说，高度智能化的床？什么概念？” “这样的床，可以根据每个人的身高、重量、睡姿进行调整，并能及时检测睡眠过程中的心率、呼吸的变化，这些数据，随时传输到终端，一旦有异常，马上发出警报。这样一来，就不会错过黄金抢救时间。” “这样的床当然不便宜，可以作为高端的配置。” “至于中低端，主要使用先进的监控摄像头，各种方便的、智能化的生活用品，以减少入住老人发生意外的可能。当然，这些设施，一定也会出现在高端房间里。” 看来，黎明对于人工智能AI这一块，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 “好，你这个设想非常符合我们对将来养老院的思路，如果要办，就按照这个方向走。”施远腾非常高兴。 “我们走吧，从高到低，先到洪力的家。”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变戏法似的，掏出四个红包，将两个递给黎明。 “这四个红包是一样的，我们一人派一个，就给小孩。” “腾哥好吧，我也不推辞了。不然，就见外了。”黎明本来想推回给施远腾，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说罢，俩人一起往苏小慧家走去。 来到苏小慧家门口，施远腾按了一下门铃。不一会，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将门打开。 “请问，这是洪主任的家吗？”还没等女人回答，里面传来了苏小慧那特有的声音。 “妈，是施院长来看我们了，赶紧请他进来。”苏小慧昨晚已经听洪力说了，再说了，她对施远腾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哦，是施院长，快请进！”女人也赶紧将施远腾和黎明请了进去。 看见施远腾和黎明进来，苏小慧赶紧迎上来。 “施院长、黎科长，谢谢你们！”苏小慧分别与施远腾和黎明握手。 “呵呵，我们带了两份礼物，一会还要去战鹏家。这一份是送给你的，来得匆忙，没买到什么好东西，请不要见怪。”施远腾对苏小慧说。 “你们太客气了！只要你们来，要不要礼物，都不重要。”苏小慧是真心想见见分别已久的施远腾的，既然黎明也在，说话便没有特定的指向性，更方便更随意。 “我的宝贝侄儿呢？睡觉了？听说你和顾盼订了娃娃亲，呵呵，我到很想看看长大以后，他们会怎么样。”  第五百零二章 放不下的苏小慧 “呵呵，他刚醒来，我正准备给他喂奶呢。这娃娃亲，是洪力和战鹏订的。还真别说，我是非常希望能成真哦。”苏小慧笑着说。 “你赶紧去喂奶吧，别饿着小家伙。” “好，你们先坐一会。这位是我的家婆，洪力的妈妈。妈，您招呼一下施院长他们，我喂完宝宝再说。”苏小慧做事很干脆。 “施院长、黎科长，你们请坐。来，喝茶。昨晚洪力回来说了，说施院长喜欢喝茶，叮嘱我一定好泡好茶招待您。”洪力的妈妈很客气。 “谢谢阿姨！阿姨，您也请坐。”施远腾对洪力的妈妈说。 “施院长，我们洪家，要感谢您这位大恩人啊！您不仅是洪力的恩师，更是洪力的恩人。洪力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找到这么漂亮贤惠的老婆，现在又添了一个宝贝儿子。所有这些，都是施院长您的功劳呀。” 洪力的妈妈显得很激动。虽然她听洪力和苏小慧多次说起施远腾，但今天才真正近距离与这位备受大家尊敬的恩师、院长坐在一起交谈。 “阿姨您客气了！应该是我感谢您养育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感谢您为洪力和小慧稳定了大后方。您辛苦了！” “嘿，施院长，我一点都不辛苦。小慧很能干，将家操持得很好。我每天需要干的事情不多，我家洪力，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啊。”洪力的妈妈，对苏小慧很满意。 “苏科长是我们医院的得力干将啊，除了做医生，苏科长可以在我们医院任何一个部门干活，而且都能干得很好。”施远腾发自内心地对苏小慧赞扬一番。 “是呀，苏科长能干，能说，能写，是医院的多面手啊。”黎明也插了一句。 “施院长，黎科长，你们别捧我了，我哪有这么能耐？”苏小慧抱着宝贝走了出来。生完小孩的苏小慧，更显得风姿绰约，性感迷人。 施远腾站起来，走进苏小慧，看着静静地躺在苏小慧臂弯的宝贝。 “嗯，长得像妈妈，将来肯定是个美男子。”施远腾笑着说。 “施伯伯抱一抱吧，希望将来也像施伯伯一样聪明。”苏小慧主动要施远腾抱一抱她的宝贝。 “好，施伯伯抱一抱。”施远腾伸出手，苏小慧刻意将身体靠近施远腾，那丰满和柔软，直接传递到施远腾的手里。 施远腾心神一荡，一阵恍惚后，赶紧收敛心神，抱过小孩。 小孩吃饱喝足，乖乖地呆在施远腾的怀里，双眼盯着施远腾，不哭也不闹。 “起名字了没？”施远腾问。 “起了，他爸爸给起的。施院长猜猜看，能能不能猜出来，洪力究竟给儿子起了一个什么名字。” “嗯，我猜？我怎么可能猜得着。” “洪力对您痴迷得很，连给儿子起名，也忘不了您呢。”苏小慧给了提示。 “哦，与我有关，那我必须猜一下。哎，阿明，你也来试试。”施远腾顿时来了兴趣。 “腾哥，这种事情，你就不要把我拉进来咯。我这脑袋，可没有你转得这么快。”黎明马上拒绝。 “与我有关，嗯……噢，有点眉目了。一个英俊貌美的男子汉，再加上一个威猛的名字，那就是刚柔并济，动静皆宜。怎么样，我这个想法对吧？” “哈哈，施院长在套我的话呢。我不说，您继续猜。”苏小慧何等聪明。 “你不说，那就等于默认了。宝贝的名字，两个字。姓洪，名腾，对不对？” “哎呀，施院长，您可是神了。”苏小慧大声叫了起来，洪力的妈妈也露出惊讶的眼神。 苏小慧的一声叫，使得在施远腾怀里的洪腾哭了起来。施远腾赶紧送回苏小慧的怀里，这一次，施远腾依然没能逃过苏小慧的“偷袭”。看来，苏小慧对施远腾，始终没有完全放下。 “腾哥，你怎么这么厉害？这都能猜出来？”黎明也是惊讶不已。 “嗨，人家苏科长都差不多给出答案了，我还能猜不出来？” “我看不是这样。我也能想到，施院长一定可以猜到一个字，想不到，竟然一字不差。”苏小慧笑着说。 “施院长真是神人啊！”洪力的妈妈也不由发出赞叹。 “哎，阿姨，这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可没这么神，是洪力的想象力丰富。这个名字好，真的好。响亮，好记。”施远腾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对了，施院长，您的女儿起了个什么名字？”苏小慧对此也很感兴趣。 “我女儿的名字，与你儿子的名字，风格完全不同。她叫施文，文化的文。” “哇塞，这个名字很好哎，一定是施院长起的吧？” “是我起的，毓文非得让我起名字，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更好的名字。干脆就起单一个文字为名，也算是好听，好记，好写吧。” “太好了，读起来，还有点‘斯文’的谐音呢。妙，真是妙。”苏小慧赞赏不已。 “好了，我们不能耽误你们太多时间了。一会去战鹏家，然后再赶往凤歇。” “施院长为了医院，真是费尽了心血。回来都不能安稳休息休息，也无法与大家好好聚一聚。” “来，这个小红包，是我给洪腾的。祝福洪腾快高长大，聪明伶俐。”施远腾说罢，将红包塞进洪腾的小衣服里。 黎明也同样给洪腾一个红包，也说了一番祝福的话。然后，施远腾与黎明提着另一份礼品，离开苏小慧的家，往顾盼的家赶去。 来到顾盼的家，几乎是一样的情况。不同的是，照顾顾盼的，是顾盼的妈妈。据顾盼说，肖战鹏的妈妈身体不太好，所以，还是请自己的妈妈来照顾。 “施院长，昨晚战鹏回来，还津津有味的向我说起您下午看病人的事情。其实，施院长的风采，我在人民医院儿科的时候，早已经见过了。”顾盼依然无法忘记，在人民医院时，施远腾是如何会诊儿科的病人的。 第五百零三章 关于养老院的设想 “一个医生的成长，是需要时间的历练的。而在这个时间里，接触各种各样的病人，是最重要的一环。埋头在书堆里，是没有用的。” “昨晚与他们聊天，感觉他们成长很快，包括吴歌，和以前都大不一样。当一个人需要独立面对各种病人的时候，身上的潜力是会爆发出来的。当然，基本功必须要扎实。没有扎实的基本功，一切都是空谈。”施远腾与顾盼的聊天，和与苏小慧的聊天，完全是不一样的。 “施院长说的很对，我自己也觉得，出来以后，很多问题必须独立思考，独自面对。这样一来，会逼迫自己不断学习和进步。”顾盼很认同施远腾的话。 “好了，我们也不能打扰你们太长时间。你安心在家，带好女儿。有什么事情，多点吩咐战鹏去做。” “这是我给宝贝的一个红包，祝福宝贝快高长大，聪明伶俐。”施远腾掏出一个红包，塞到婴儿的衣服里。 黎明也依样画葫芦。接着，俩人离开了顾盼的家，往施远腾的宿舍走去。 俩人在家里喝一会茶，才一起出门，开车往凤歇市赶去。出发前，施远腾不忘打电话告诉龙哥，龙哥请施远腾直接到江山大酒店。 他们来到酒店的固定房间时，龙哥他们还没有来到。酒店的不少员工认识施远腾，他们马上根据施远腾的需要，提供服务。 不一会，龙哥、虎哥、海哥、卫计局的全亚强局长，先后走了进来。 “教授，很久没见了。嗯，看起来，比以前胖了一点，是不是？”龙哥握着施远腾的手，问道。 “嗯，还是龙哥的眼力好，我确实比以前胖了些。”施远腾笑着回答。龙哥松开施远腾的手，与黎明握手。施远腾则与虎哥、海哥和全局长分别握手问好。 “来，大家坐上来，一边聊，一边吃。”龙哥邀请大家坐到餐桌旁。施远腾坐在龙哥的身边，黎明坐在施远腾的身边。其他人，则依次坐在龙哥、虎哥、全局长身边。 “教授，您是不是感到奇怪，为什么何市长不来？” “对，我确实感到奇怪。难道何市长对龙哥有看法？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施远腾与黎明昨晚已经猜到这一点。不过，在龙哥面前，可不能说破。 “这倒不是。何市长还是以前的性情，也许他不想让别人说他与前任风格相似。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不会出席我们的单独宴请。但是，工商协会的宴请，他从来没有缺席。看来，他的分寸感拿捏得很好。” “呵呵，教授，您这次可是为凤歇市办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啊。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我们都会死得很惨，这个家伙，看来是疯了。”看来，全亚强是完全听从于龙哥的。 “龙哥，我可没这个能耐。要说真相，只能是怪他太贪心了。当贪婪占上风的时候，人是没有敬畏心和恐惧心的，是什么事情都敢干的。也就是说，他的今天，是自己找的。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施远腾并不想将这件事扯到自己身上。 “不管经历过什么，教授依然没有改变自己。这一点，实在难得。”虎哥对施远腾是比较了解的，甚至比龙哥对施远腾的了解更多，更深入。 “谢谢虎哥！希望我不会辜负龙哥和虎哥对我的期望。” “教授可能不知道，您的品格，正在悄悄地改变我和老虎。现在，我们对待人和事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甚至思考问题的方式，也大不一样。” “龙哥，您这话，可是夸张咯。”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以前，我们总是想方设法多赚钱，甚至不择手段去赚钱。现在，我们在做生意的时候，不仅考虑赚钱，还更多的去考虑社会效益。” “我这句话，如果放在以前，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自己。现在，我们真的在改变。这个改变，真正的触发点，是从办医院开始。” “教授那一切为病人着想的理念，慢慢在改变着我们。我们也从医院的运作中，感受到老百姓对医院的信赖、依赖、尊敬和爱护。试问有哪一个生意人，能做到这一点？”龙哥的话，发自肺腑。 “教授难得回来一次，我们想听听，教授对医院或者公司的将来，有什么样的规划。”苗虎知道，施远腾以后要回来一次，很不容易。 “医院的发展，包括技术的发展，我昨天已经交给一灯和可俊了。公司下一步的发展，就是看养老这一块，什么时候办，怎么办。” “教授，您直接说吧。我们几个人的脑袋，都比不上您一个。”龙哥笑着说。 “龙哥说笑了。昨晚，我也阿明躲在宿舍里，对这个问题进行探讨，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我现在说出来，大家再思考和商量。” “将来的养老院，将会分为高、中、低三个档次。” “低档次的，主要服务于经济条件差，甚至一些孤寡老人。我们必须保证这些老人，老有所养，老有所依。对于他们，能维持我们不亏钱，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低档次的部分，主要保证老人们吃得饱，穿得暖，免受日晒雨淋，风吹雨打。希望他们在我们的养老院，安然度过人生的最后阶段。” “中档次的部分，我们建设时，配套的设施会提高不少。使老人们在这里，不仅能吃饱穿暖，还能老有所乐。活动场所和娱乐设备，都保证配备。” “另外，他们的住房的条件、饮食的条件、陪护的人员配备等等，都有很大的提升。当然，收费也是会相应提高的。说白了，这部分，我们是必须赚钱的。否则，结局也像医院不赚钱一样，会失败的。” “至于高级部分，按照阿明的设想，和目前市场产品的供应。我们完全可以办成人工智能化模式，对这些老人进行全天候的监护和照顾。”  第五百零四章 施远腾欲言又止 “这种高端的养老空间，因为投入要大，收费也肯定要高很多。针对的人群，无非就是经济条件好的家庭。” “这三种档次，最好能做到相互独立，互不干扰。我现在担心的是，目前，我们的用地够不够用？”施远腾将自己昨晚与黎明的讨论结果，经过进一步的加工，说了出来。 “教授和阿明讨论的方案，我认为非常可行。请阿明将相关的智能产品找出来，看看价格和功能如何。至于用地，应该不会差很多。改天，我让黄工去实地测量一下。”龙哥对于这方面，一筹莫展，施远腾说的话，等于指明了方向。 什么事情，只要有明确的方向和目标，实施起来，便不会走弯路。就像医院的建设一样，如果不是施远腾将整个规划设计好，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 “依教授看，办养老院，最大的难点在什么地方？”龙哥看来已经下定决心。 “最大的难题或者痛点，在于陪护工问题。请来的陪护工，既不专业，又没有责任心，更没有医学知识。这样的人，非常容易出现虐待老人的现象，这是我最担心的。” “那教授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有没有解决的办法。”龙哥对施远腾，真是有些依赖了。 “暂时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所以，一直犹豫不决。”施远腾看见全亚强在，并不愿意多说。 施远腾的细微表情的变化，逃不过苗虎的眼睛。以苗虎对施远腾的了解，他相信，大老远回来的施远腾，绝对没有想不到办法。 “来，教授，明哥，你们多吃点东西。平时在汉南，很难有机会品尝到家乡的美食。”苗虎一边说，一边为他们夹菜。 接下来，苗虎的话多了起来。他的话，大多是问施远腾在汉南的见闻，与眼前的目的毫不相干。 施远腾看见，微微一笑：“好一个聪明的虎哥！” 施远腾有问必答，轶事趣闻，施远腾娓娓道来。一旁的黎明也感到吃惊：“腾哥怎么突然变了？不再讨论养老院了？” 龙哥对苗虎还是很了解的，苗虎的变化，逃不过龙哥的眼睛。他也意识到，施远腾也许不希望在全亚强的面前多说什么。 有此番心思，龙哥也不想浪费施远腾的时间。看看施远腾吃的差不多了，龙哥站起来，举起酒杯，说：“来，大家敬我们教授一杯，祝福教授身体健康，阖家幸福，万事如意。”说罢，带头与施远腾碰杯。大家也跟着，一一与施远腾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教授难得回来，有很多事要处理，有很多人要见他，我们就不打扰教授了。明天上午，我们准时出席剪彩仪式。”说罢，龙哥站起来，与施远腾握手话别。 离开酒店，施远腾开着车，与黎明一起，往医院方向奔驰而去。 龙哥他们与全亚强分手后，龙哥带着苗虎和海仔，一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老虎，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我觉得，教授对解决陪人的问题，是有想法的。估计这个想法可能涉及一些敏感的问题，教授不愿意当着全亚强的面说。” “我就看出你的反常。不过，你的分析是对的。教授大老远过来，肯定有一些想法。不过，这些想法应该是比较敏感的，或者一旦泄露，会导致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嗯，一会再打电话给教授。”龙哥也认同苗虎的分析。 “腾哥，刚才虎哥怎么突然转变话题，你也密切配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黎明问正在开车的施远腾。 “呵呵，确实有问题，一会回到宿舍，我慢慢告诉你。不过，不得不佩服虎哥的眼光和反应的速度。虎哥，真是人中龙凤啊。”施远腾也十分欣赏苗虎。 “我觉得很奇怪，话风怎么突然转变了，而且你们只字不提养老院的问题。我估计，其他人也可能会感觉到有问题。不过，感觉归感觉，你不说，谁也猜不出来。” “对，有时候，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一些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我们会变得很被动。” 俩人说话间，车已经回到了医院的宿舍区。施远腾停好车，与黎明一起回到宿舍。 黎明迅速动手煮水泡茶，施远腾将空调打开，然后坐在茶几旁，与黎明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起来。 “当时我说到陪人问题，其实，我是有一个方案的。但是，全亚强在，我不想说出来。万一这个方案涉及到全亚强的利益，我们就麻烦了。” “哦，什么方案，会这么敏感？” “凤歇市不是有一所卫生学校吗？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在南江省，这所学校像透明一般存在。但据我了解，入读这所学校的，大多是穷家子弟。虽然学校的教学质量不差，但是，学生们毕业后很难找到工作。别说毕业，连毕业前的实习，都很难找到接收单位。” “我的想法是，与学校的领导联系，我们养老院接收学校的学生进来实习。不仅这样，我们还发给这些实习生一定的补贴。表现优秀的学生，可以留下来工作。” “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第一，大家都以为，在养老院做护工，会很累，很脏，很苦。当这些学生在我们的养老院实习完后，她们肯定会改变这种想法，并接受在养老院工作。” “第二，实习期间，是一个很好的观察窗口。对于好的学生，我们想方设法留下来，这样一来，我们便有择优录取的机会。” “第三，这些人都是学过基本的医学知识的，对于一些疾病的变化，她们比其他的陪护工更能及时发现问题。这个优势，是其他养老院没有的。” “最后，最重要的一条，是我们从此掌握陪护工的质量标准和定价权。不会被一些无良的陪护工漫天要价，而且，这个来源，可以说是源源不断的。”施远腾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黎明听罢，不禁拍案叫绝。 第五百零五章 黄金龙追问缘由 “腾哥，难怪你经常说，办法一定比问题多。我看呀，这话，也只能在你这里有效，在别人那里，未必如此。”黎明翻出施远腾常说的话。 “看在什么领域。在IT领域，在你身上，一定有效。”施远腾笑着对黎明说。 “我明白了，腾哥思考问题，都是正向思考，向前思考，绝不言退。” “那也不一定，要看情况而定。只懂向前，不懂退后的人，最终会一败涂地的。知进退，明得失，才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不过，说容易，要做到，非常困难。不然，我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的波折和困难。”施远腾颇有感慨。 “确实如此，这世间的事，很多是说容易，做难。所以，真正能做到知行合一的人，极少。”黎明也算是经历过人情冷暖的人。 正说着，龙哥的电话打了进来。施远腾微笑着对黎明说：“龙哥是个明白人，他身边还有一个比他更明白的人。” “龙哥您好！” “教授您好！还没休息吧？” “没有呢，刚回到一会，正在与阿明喝茶。” “老虎和我都有个疑惑，想请教教授。”龙哥显得很客气。 “龙哥客气了！请说。” “教授今天说的陪护工的问题，难道是无解的问题？我和老虎都不相信。我们反而相信，教授心中已有答案，只是不方便说而已。不知道我们这样想，对还是不对？” “呵呵，龙哥和虎哥都是高人啊。我确实是有一个还不是很成熟的考虑，这个问题一旦泄露出去，会为我们后续的工作带来很多的麻烦。所以，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不敢说。” “教授现在方便说吗？” “方便，当然方便。对龙哥和虎哥，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施远腾说罢，便将刚才与黎明的谈话说了一遍。 “噢，教授的思维真是太厉害了，都想到这里去了。妙，这一招，实在是妙。不过，正如教授顾虑的，这个计划，在实施之前，必须绝对保密。否则，会有人漫天要价的。”龙哥听完施远腾的讲述，也不禁大声叫好。 “对，等黄工实地测量完，有一个初步的设想后，再考虑要不要推进这个项目。如果要推进，我建议，各个档次的都建一点。等摸清需求后，在决定一下步的发展重点。” “嗯，这样好。这样不会有任何负担，也不会造成资源浪费。呵呵，还是教授厉害。”龙哥不得不服。 “腾哥，你是不是已经算定，龙哥一定会给你打电话？” “算定倒没有，不过，从饭桌上，虎哥的灵活转变看，龙哥一定能感受到。既然能感受到，以龙哥的性格，一定会问个水落石出。”施远腾的思考，与黎明的有几分相似。 “呵呵，跟腾哥在一起，无论做事还是聊天，都感到十分舒爽。好，我相信，腾哥的判断是对的，一会何市长的电话一定回来。”黎明对施远腾的判断，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了。 果然，当施远腾与黎明再聊一会后，何至忠的电话打到施远腾的手机上。 “教授您好！现在方便说话吗？” “何市长，您好！方便，请说。” “我知道您回来参加明天的剪彩仪式，我也知道教授难得回来一次。看看教授有没有空，今天晚上，我想请教授一起吃饭，见见面，聊一聊。” “有空，我也正想给电话给何市长呢。请何市长定好地方后，给我发一条信息，到时，我与阿明一起去。阿明去，没问题吧？” “没有，阿明是您的兄弟，怎么会有问题？您先休息，一会我定好地方，再发信息给您。” “好，谢谢何市长！咱们今晚见。” 看见施远腾断了线，黎明笑着说：“神机妙算的腾哥，我们休息一会吧。我知道你有午睡的习惯，我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好，将手机调成静音，好好休息一会。”施远腾早就困了，但他知道，如果没有何市长的电话，他也必须打电话给他。现在问题解决了，困意袭来，他也很想睡一会。 施远腾与黎明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接近五点了。他们洗漱完毕，施远腾拿起手机一看，何市长已经发来信息，今晚的饭局，定在园林酒家08号房。 “嗯，果然不在宾馆餐厅。”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将信息展示给黎明看。 “呵呵，何市长很高明。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有人比他更高明。哈哈，腾哥，咱们兄弟俩合办一家信息事务所，保证可以赚钱。我的技术，你的大脑，所向披靡啊。”黎明开心地笑起来。 收拾好，施远腾开车，载着黎明，向园林酒家方向开去。 园林酒家的停车场，就设在一片树林中。每两棵树之间，就是一个车位，十分巧妙。施远腾停好车，便往里面走。 刚走到门口，杨文从里面快速迎了上来，对施远腾和黎明说：“教授，明哥，请跟我来。”施远腾看了一眼黎明，心想：这个何市长，考虑问题还是很周全的。 跟着杨文，很快来到08号房。房间里，只有何至忠一个人。他们三个人进去后，何至忠赶紧站起来，向施远腾迎上来。 “教授您好！很久没见，太想念您了！” “阿明您好！您与教授，可真是形影不离啊。”何至忠分别与施远腾和黎明握手，然后请他们坐下。 四个人，位置十分好安排。施远腾与何至忠坐在中央，杨文坐在何至忠身边，黎明坐在施远腾身边。 安排好位置，杨文马上出去点菜。 “来，何市长，请喝茶。”黎明为何至忠的茶杯添茶。 “谢谢阿明！阿明，您与教授开车回来的？” “对，我们俩一起开车，回来后有车可用。”黎明回答说。 “以后教授回来，不用这么辛苦。你们乘飞机回来，我派车接你们，然后，调配一辆车给你们使用。” “谢谢何市长！以后回来，我就这么干了。”施远腾也不客气。 第五百零六章 何至忠秘请施远腾 “对，就这么干。哈哈，施教授真是爽快之人。”听见施远腾这样与自己说话，何至忠感到高兴。在何至忠心中，施远腾能与自己这样说话，说明施远腾并没有将自己当外人。 当晚，施远腾在汉南与自己的通话，何至忠记忆犹新。虽然施远腾说是受人之托，作为体制内的人，何至忠很清楚，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受人之托，所托之人，也是分量极重之人。 而以何至忠对施远腾的了解，他更加相信，施远腾根本不是受人所托。而是他托人，为自己争得这难得的位置。施远腾的电话，只不过是提醒他，要他做人做事小心谨慎而已。 所以，何至忠上任后，一改前任的做法，继续洁身自爱。就算要找一个必要时能与外界沟通的人，他也选择实力不强，但却忠厚老实，为人可靠的杨。对于何至忠的选择，施远腾其实是很认同和欣赏的。对于杨，施远腾也有同样的感受。 很快，杨回到房间。 “点了一些教授喜欢的家乡菜，很快就能上来。”杨的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服务员将杨点的菜逐一端了上来。 “我们在谈一些事情，如果我们需要什么，我们会叫你的。”杨对专门为这个房间提供服务的服务员说，服务员应声走了出去。 “来，教授，阿明，我们以茶代酒，敬你们两位。”何至忠站起来，想施远腾和黎明敬酒。施远腾与黎明也赶紧站起来，与何至忠和杨碰杯。 “教授，阿明，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杨也跟着招呼施远腾和黎明。 几个相熟的人，免去了应酬的客套，吃起饭来，轻松自如了许多。吃了一会，何至忠开始提问了。 “教授，接下来，您有什么计划没有？” “有，以前与何市长说过，医院完善后，我们就会搞一个养老院，实行医养结合的模式。医院目前已经基本完成建设，后续会细化一些技术问题，但不会再有大的动作。” “所以，下一步，还是想将养老院搞起来。”施远腾不遮不掩，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按照教授的想法，准备怎么搞？” 施远腾将自己的想法，包括养老院如何分档次进行建设，初期准备怎么搞，陪护工人的问题准备采取什么办法去解决等等，和盘托出。 “教授这个构思已经非常成熟，特别是关于陪护工的思路，令人耳目一新，而且可行性很大。” “至于教授说的用地问题，确实有点麻烦。原来的医院用地已经到了公路边上了，再扩展已经没有可能。如果在其它地方再划拨一点，将来的养老院就显得凌乱，管理起来也很麻烦。” “嗯教授，您看这样好不好。医院的用地我们不动，说不定以后医院还会用得上。我们在医院对面的一大片空地上，再划拨三十亩给你们，作为专门建设养老院的用地。” “在我的设想中，养老院一定要办好，办出水平，办出名声，当然，也要办出档次来。教授刚才的设想特别好，养老院，一定要拉开档次。如果只是做公益，你们很快被拖垮，这是我们不想看到的。” “何市长这个设想太好了。这样做，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好处，就是解除很多人心里上的阴影。不然，养老院与医院连接在一起，他们总觉得是来住院的，不是来养老的。” “现在，按照何市长的建议，这个问题迎刃而解了。独立的、规划完善的、档次分明的养老院，就建在医院的对面。对于需要送老人来养老的家庭而言，他们对医疗问题的担心也解除了。有我们医院做依托，他们还怕医疗上的问题？” “依何市长看，这个手续，谁去办比较合适？”施远腾虽然心中有答案，但是，他还是很尊重何至忠的想法和决定。 “医院的大股东是黄金龙，医院的法人代表是教授。问题是，教授很快要上汉南。从合理性来说，还是让黄金龙来办比较好。”何至忠做事，考虑很周全。 “好，我请黄董在办公时间，到您的办公室找您，然后由您来安排他去将这事情办了。” “嗯，还是教授能为我着想。这块地，是已经平整好的。再说了，这次，你们用地的性质不一样，我们还是要象征性的收取一点费用，否则，难堵悠悠众生之口。教授，您觉得我这个想法可以吗？”换了位置，思考问题的方法完全不一样了。 “可以，合理合规合法，必须这样做。否则，会令何市长坐在火山口上的。”施远腾很认可何至忠的想法，但是，他并没有去问，具体需要多少钱。既然何至忠想到这个问题，心中肯定有一个明确的价位。 “谢谢教授的理解！与教授打合作，总是令人很舒服。教授的学识与修养，确实令人佩服。” “何市长过奖了！您刚才说的感觉，我也有。每一次，何市长都给我信心和力量。医院成长的每一步，都离不开何市长对我们的关心、关怀和支持。实话实说，如果没有何市长的强力支持，这家医院，很难办得起来。”施远腾说的，都是大实话。 “教授客气了！今天的医院，为仙游镇，为凤歇市，带来巨大的社会和经济效益，更是为咱们仙游镇增加了一张闪亮的名片。如果将来养老院办起来，仙游镇的名声会更响亮。” “这块地，我计划以每亩100万的价格，彻底出让给你们。不过，用地的性质必须写清楚。不知道教授意下如何？”何至忠终于说出了价格。 “何市长这一点，令我十分佩服。这个价格和这个条件，都是非常优惠的，我没有什么问题。我相信你，黄董那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既然教授认可，接下来麻烦教授做一下黄董的工作，我们尽快将养老院建起来。当然，步子不能迈的太大，就按照教授原来的规划，一步一步来。” 第五百零七章 干干净净的仪式 “至于凤歇市卫生学校的问题，我亲自出面协调，相信问题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必须保密，一旦泄露，被人漫天要价，我的工作就难做了。” “呵呵，我与何市长想到一块了。请何市长放心，我们一定做好保密工作。有何市长亲自出面协调，我就放心了。这件事，是不是等养老院的设计图纸出来，马上开始进行？以我与黄董合作的经验，他们的施工进度是非常快的。” “这件事要协商，要谈判，进来的人员还要进行培训。建设的后期我们会进行大范围的广告宣传，所以，这些工作需要在进行广告宣传前做好，免得节外生枝。” “教授做事，一环扣一环，滴水不漏。这件事，如果由教授持续跟进，我更放心。可惜，教授很快要到汉南。” “何市长放心，我的学生傅一灯做事，也是很细心的，有他跟进，何市长大可放心。再说了，其他的问题，有黄董帮忙。如果顺利，估计七月份就可以动工。” “如果这样，学校的工作我得抓紧咯。不要等他们放假了，再来商谈，已经迟了。” “对呀，很快放假了。呵呵，还是何市长反应快。” “我很喜欢教授的办事风格，干脆利落，说干就干，绝不拖泥带水。我看傅医生做事，已经有点教授的味道了，教授将事情委托给他，我放心。” “何市长，明天的剪彩，我想请您说几句话。” “谢谢教授的邀请！教授有请，我一定不辱使命。哎，我很好奇，以前几次剪彩，教授为什么不请我的前任说话？”何至忠早已看出问题。 “不瞒何市长，在我与这个人接触的过程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不容否认，他在医院办院过程中，确实出了不少力，也办了不少事。但是，他的动机不纯。您看，如果当时我请他说话，现在我们的医院，多少有点蒙尘的感觉吧。” “哈哈，教授真是真性情。我保证，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会让医院蒙尘，更不会让教授蒙尘。”何至忠这最后一句，也只有施远腾能听懂。 “对于这一点，我毫不怀疑。所以，才会请何市长明天讲话。” “教授真是目光如炬啊。谢谢教授的信任，明天我会带领班子成员，特别是民政局的局长一起出席。办养老院，少不了民政局的参与。” “何市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明天的剪彩仪式，我要准备什么礼物吗？”施远腾有这个资格和胆魄，问这个问题。 “不用，我们就搞一个干干净净的剪彩仪式。我知道，以前黄董那套，教授也不喜欢。但是，当时的情况，黄董也没有做错，不然，医院的进展，不会如此顺利。” “好，何市长这一句干干净净，比千金一诺还重。能与何市长为朋友，是我施远腾的荣幸。来，我们继续以茶代酒，再干一杯。”施远腾主动称自己为何至忠的朋友，何至忠当然求之不得。 喝完这杯茶，施远腾与黎明先行告辞。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杨，马上站起来，送他们出去。施远腾知道，何至忠不方便在这个时候出来。 当他们回到宿舍时，施远腾惊讶地发现，家里坐满了人。傅一灯、穆可俊、肖战鹏、洪力、柳媚、吴歌这几个核心人物都在。 看见施远腾和黎明进来，大家赶紧请他们坐在沙发上，傅一灯马上为他们端上茶。 “老师，我们未经您的同意，夜闯您的家，希望您不要怪罪。” “你们来，不叫闯，叫访，没什么罪，也不用怪罪。”施远腾笑着说。 “你们等一下，我打个电话。”施远腾说罢，马上打电话给黄金龙。 “龙哥您好！方便说话吗？” “教授您好！方便，请说。” “明天的剪彩仪式，龙哥负责带自己人来就可以了。何市长的人，由何市长自己选，自己带来。明天准备搞一个干干净净的仪式，我不准备花一分钱的礼金，龙哥也不要花。还有，明天仪式后，有些事情要与龙哥当面商量。” “除了龙哥和虎哥，如果龙哥觉得黄工信得过，最好请他也来参加一下。”施远腾将明天的安排说的明明白白。 “好，我听教授的。明天见面，我们在详细谈谈。”领教过施远腾的各种能力后，龙哥对施远腾，可谓言听计从。 “一灯，明天你来主持剪彩仪式。我讲完话后，你请何市长压轴讲话，然后再进行剪彩仪式。” “好，请老师放心，一切准备就绪。不过，老师说干干净净，难道我们不送任何礼物？” “如果有宣传资料，笔和笔记本，可以放在礼品袋里。报到的人，每个人都可以领一份。” “嗯，我明白了，这些我们都有，也已经准备好了。按老师的说法，我们就免去信封环节了。” “对，免了。”施远腾很干脆。 正说着，门铃响了起来，施远腾感到吃惊：这个时候，还有谁来？吴歌却笑眯眯的站起来，跑去开门。 “施院长好！大家好！”人还没进门，苏小慧和顾盼的声音响起。原来，他们在等施远腾。施远腾回来后，马上通知苏小慧和顾盼。都在同一个楼道里，上下十分方便。 “老师，昨天的病人，好了。”肖战鹏突然插了一句话。 “啊？好了？”施远腾感到有点突然。 “对，自从采用老师的方案后，再也没有发作。现在，我们正在用双抗治疗。再稳定几天，便可以出院了。” “好，太好了。要注意消化道的情况，叮嘱他定期回来复诊。既然大家都来齐了，我就说一下，今晚我和阿明吃两顿饭的一些见闻和我的一些想法，和大家说说。” “不过，在座的每一位，都务必记住，这些话，在所有事情办完之前，绝对不能外传。”施远腾提醒大家，然后，将今天的两场活动详细说了一遍。 第五百零八章 施远腾警醒自己 听完施远腾的话，客厅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自从施远腾离开医院，大家都以为，医院的发展到此为止，原来的设想将永远停留在设想里。想不到，施远腾回来才两天，就将这件事情做好了周密的安排。 “老师，按您这么说，养老院的建设和营运没有任何问题了。下一步，就是如何将我们的优势和质量的故事讲好，让那些有潜在意向的人，选择我们。”穆可俊早就想像老师一样，做一个多面手。 “这个我和洪力来吧，大家也参与其中。我们目前要做的，是将文案做好，等建好后，拍一组照片，配上我们的文案，向外推广。” “我相信，这个文章是有得做的。毕竟，现在我们国家人口老龄化的趋势很明显，需求端是很旺盛的。如果我们这个供给端做好了，不愁没有客源。”苏小慧马上表态。 “我一定配合好龙哥，配合好何市长，将各项工作做好。也请各位多提意见和建议，就像我们办医院初期一样，集思广益，尽量将养老院做得完美。”傅一灯知道，老师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自己的担子是很重的。 “老师，不知道汉南市那边的养老院，办的怎么样？”肖战鹏问。 “我也留意过汉南市的养老院的情况。在汉南市及其周围的城市中，养老院办的都不怎么样。” “我想，其中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当地的主管部门对办养老院并不十分‘感冒’，支持的力度不大。第二是投资人担心血本无归，舍不得投入。所以，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他们都做的，都不是很好。” “这方面，大家可以到网上找一找，国内外的都可以看看。认为合适的，可以交给一灯，然后转给黄工参考。”施远腾提供了一个方向。 “可俊抓紧精准医学方面的推进，该引进的人才，尽量引进。该派出学习的，定向派出去，学一个专题，搞一个专题。记住，不要贪大求全，一步一步来。”施远腾希望，医院的重心，还是要放在医疗质量上。 “如果将眼光放远一点，大家可以思考一下。老龄化来了，放开二胎还远吗？这样去思考，为我们未雨绸缪提供了依据。” “换句话说，将来，儿科、妇产科，将需要大量的人才。贮备这方面的人才，方可以使我们不至于被动应对。等其他医院想到这个问题时，我们已经领先一步，这难道不好吗？”施远腾的思维，总是跳跃与超前。 “老师，您的厉害，一方面，给予我极大的鼓舞和信心。另一方面，也让我有一种挫折感，使我觉得，我该做多大的努力，才能跟得上老师您的步伐呢？”吴歌也叫施远腾为老师，并表达出另外一种情绪。 吴歌所表达出来的，也许是其他人心中也有的一种情绪。施远腾听说，心中不由一惊。 “你们每个人的进步，都是有目共睹的。吴歌的进步，相信大家也看在眼里。至于对事物的看法，是一个人经历过很多事情，阅读过很多的书籍后，自然而然得到的提升。我能，你们一定能。” “如果一灯、可俊他们没有忘记，一定记得，我总是强调，你们要多看书。不仅要看专业的书，也要看边缘学科的书，甚至与医学无关的书籍。这样做，对拓宽你们的思路，开阔你们的视野，有很大的好处。” “吴歌，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自己。不少人‘身在庐山’，并没看清楚自己身上的潜力，因为看不清楚，而失去进取心。” “只要你不放弃，没有人能拦得住你。如果你想放弃，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你。”施远腾盯着吴歌，一字一顿的说。吴歌看见，芳心不由一颤。其他人听了，也感到深深的震撼。 “老师，对不起。我一直拿您作为榜样，来对标自己，总觉得自己很难达到您的高度。您这一番话，使我顿悟。是的，知识必须是日积月累的，成长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看见施远腾对自己如此上心，吴歌感动之余，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施院长的话，可谓字字玑珠，让我受益匪浅。自从和大家一起，跟着施院长创办医院以来。我们团队的每一位，其实进步都很大。吴主任就更不用说了。论实战能力，吴主任和顾主任，都不比长洲任何一家医院的儿科医生差。” “作为施院长的学生，洪力的进步之大，我是最清楚的。从专业，到写作，再到处理问题的能力，都比刚进团队时强太多了。”在场的人中，施远腾其实最欣赏的，正是苏小慧。她的悟性，学习能力，理解能力，应变能力，比在场的任何一个都强。 这是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她讨厌被上司“潜规则”，而逃离体制内，今天上午的表现，令施远腾感觉到，她对自己是动了真情的。 这使施远腾时刻警醒自己，务必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否则，受伤的将会是一大片。 “我的想法与大家的可能不太一样。老师的能力是全方位的，以我的资质，今后余生，都是无法企及的。我在想，我拼命追赶，只要能达到老师的一小半水平，我就心满意足了。”柳媚的想法，确实与大家的不一样。 “老师和明哥今天奔波了一天，我们不再打扰老师了。老师已经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以后大家往这个方向努力。我相信，只要努力，我们一定离老师会越来越近。”傅一灯知道，施远腾今天可没闲过，一定很辛苦了。 大家听罢，赶紧起来，与施远腾和黎明告别。 “柳媚，你请留步，我有些问题想与你商量商量。”施远腾对柳媚说。 大家都离开后，黎明及时将门关上。 “柳媚，有句话我想问问你。如果我的问话，对你造成伤害，请你原谅。明哥与我，你是知道的，你也不用顾忌什么。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也没关系。” 第五百零九章 何至忠处境不妙 “老师您请说，在您和明哥面前，我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柳媚虽然这问题一定与自己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且还方便让师兄弟们听到，但她还是选择相信老师。 “今天上午，我和阿明去探望小慧和顾盼。回来后，我一直在想，你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不要一个小孩？”施远腾的话，令柳媚大吃一惊。她想不到，老师这么忙，还如此细心，关心到自己的问题了。更令她感动的是，老师将其他人支走后，才问这个问题，充分照顾到自己的感受。 “实在不瞒老师，我们俩都去检查过了，问题可能出现在我的身上。做输卵管通水试验的结果，说是双侧输卵管不太通畅。” “既然没有完全堵死，我们便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现在看来，确实不行。” “如果是这样，不要再等了。时间等不起，年龄等不起。去做试管婴儿吧，怎么样？” “好，我听老师的。一会回去，我和他说说，他也提过这个方案，就等我点头。” “做试管婴儿，需要一大笔钱。这样吧，我先借给你，等你以后觉得可以了，再还给我。” “谢谢老师的关心和关怀！医院发给我的钱，比我在北江时要多的多。再说了，我们在这里花费不大，钱不是问题。如果真有问题，我再向老师您借。” “好，那就抓紧时间。希望我下次回来，又能当一次年轻的爷爷。”施远腾对柳媚说。 “老师放心，我们有这个信心。再次感谢老师的关爱，我走了，老师和明哥早点休息。”说罢，柳媚离开施远腾的家。 这个楼道，住的都是医院的核心骨干，柳媚回家，也只是上下电梯的事情。 “腾哥，你对你的学生，可真是好。难怪他们对你这么好，这么尊重你。”一直默不作声的黎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其实这些好与尊重，都是相互的。如果一个人，只想别人对自己好，对自己尊重，而自己却从不考虑去对别人好，对别人尊重。最终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不会对他好，不会对他尊重。” “哪些总是标榜自己说话耿直的人，总是以这个标榜而出言伤人的人。说到底，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感受，并从道德的高度，要别人接受他的感受，理解他的感受。” “这样的人，往往是极度自私、自恋和自大的人，也是我最讨厌的人。一个懂得换位思考的人，一个常怀同理心的人，才是值得我们尊重和交往的人。”黎明的一句话，引出施远腾的一串话。 “腾哥的话，总是深刻，到位。难怪吴歌今天会说，永远追不上你。呵呵，别说吴歌，说实话，慧哥都不如你。”黎明算是个明白人。 “嗯，阿明，这些话，尽量少出口。什么叫做脱口而出，就是你平时所思所想，会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这样可不好。” “确实是我的不好，我以后一定注意。”黎明听施远腾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好吧，我们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得早起。”施远腾对黎明说。 第二天一早，施远腾和黎明便一阵阵的锣鼓声吵醒，这锣鼓声从医院大门口方向传来。施远腾看了一下手机，七点刚过。他和黎明赶紧起来，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一起到职工饭堂吃早餐。 吃完早餐，俩人一起来到医院的大门口。傅一灯他们早已在等候，卓光辉他们也在帮忙，将音响调好，将剪彩的准备工作做好。 施远腾问傅一灯，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傅一灯对施远腾说，这一次，苗虎将时间定在八点半。 正说话间，傅一灯远远看见一行人正向着他们走来。 “老师，请跟我来。”说罢，傅一灯向着来人应上去。 等他们走进，这一行人中，施远腾几乎都认识。只是其中一位气场比较强大的人，施远腾并不认识。 “老师，这是仙游镇钟世松镇长。” “钟镇长，这是我的老师，也是医院的院长施远腾教授。” “钟镇长，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施远腾显得非常有礼貌。 “哦，原来是施教授，您好！久仰施教授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十分荣幸。”钟世松显得很客气。 “钟镇长客气了！医院以后的工作，还要依靠钟镇长多多支持和帮助。”施远腾并不了解他的底细。但施远腾判断，这个人，未必是何至忠想要的人选。否则，昨晚的饭局，他应该出现。 嗯，这样的情况，确实有点复杂。毕竟，张慧的手，不可能伸得太长。涉及到镇一级的领导的任命，刚上台的何至忠未必能做的了主。 “钟镇长，方便交换一下手机吗？”施远腾大声问钟世松。站在施远腾身后的黎明，马上明白施远腾的用意。悄无声息地，在他们交换手机号码时，将钟世松的手机号码存进自己的手机里。 与钟世松打招呼完毕，施远腾马上与黎志超、杨文、郑康华他们一一握手问候。对于他们，施远腾是心怀感激的。此时此刻，施远腾不可能冷落他们。 施远腾明显感觉到，他们没有何镇长当政时的自在和活跃。施远腾眉头略皱，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到处都会遇到这样的垃圾？此一刻，他明白了何至忠的处境是何等的艰难。哪怕回到仙游镇，他也得小心翼翼。 施远腾绝对相信，过不了多久，黎明便会收集到足以收拾钟世松的证据。一路走来，施远腾对自己在这点上的判断，是有足够的信心的。 想到这里，施远腾便不再理会钟世松，转身向刚来到的龙哥他们走去。 施远腾来到龙哥的身边，与虎哥、黄工他们一一握手。 “龙哥，这个钟世松，似乎不是何市长的人。” “呵呵，教授厉害，才接触，便看出来了。他呀，绝对是长洲方面安插下来的。他未必是以前这个家伙的人，但绝对不是何市长的人。”看来，龙哥对此，也早有警惕。 第五百一十章 施远腾借机表谢意 “嗯，这些人，怎么这么多？想安静一会，都不容易。”施远腾感叹一声。 “教授，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将苍蝇全部杀灭？” “是的，龙哥说的是。其它的苍蝇可以不理，但如果在医院的‘蛋糕’上乱飞并想咬一口的苍蝇，必须除掉。”施远腾斩钉截铁。 “教授，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龙哥用力在施远腾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呵呵，有龙哥在，咱们联手，什么苍蝇都拍死它。”施远腾信心满满。 “龙哥、教授，何市长来了。”苗虎在一旁提醒道。 “等一等，等钟世松走了，我们再上去。”施远腾的口气，勿容置疑。 “好，听教授的。”龙哥笑着说。 何市长与钟世松的交谈时间很短，这也印证了施远腾的判断：何至忠对钟世松并不“感冒”。 “何市长，您好！”施远腾与龙哥向何市长迎了上去。何至忠与施远腾和黄金龙握手问好，然后与施远腾交头接耳起来。黄金龙识趣地回到苗虎的身边。 “何市长，我今天终于明白，您昨晚为什么做这样的安排了。” “教授真是聪明，看一眼便知道。唉，当时，我刚上来，一切我都无法做主。被人恶心一下，是免不了的。但是，我绝对不想看到，我费了了大量心血的仙游镇被破坏。”何至忠心有不甘。 “何市长，您是否有破解之道？”施远腾问何至忠。 “暂时没有，再说了，我的根基还不牢固，现在也没有将敌人一击致命的证据。等等吧，这样的人，一定不会耐得住寂寞的。等他兴风作浪的时候，再出手也不迟。” “何市长，我问一个不应该是我问的问题。如果您手上有足够的证据，在您这里，能不能将他拿掉？” “从原则上说，我是有权拿掉他的。但是，听说他的后台很硬，当时逼着很多人作出妥协，才将他安插到仙游镇来。所以，我想拿掉他，很难。” “哦，这么说，他以后要对医院乱来，岂不是很麻烦的事情？” “这倒不怕。医院，是您、我、很多仙游镇的老板们和广大仙游镇的老百姓的心血和希望所在。他如果敢乱来，我就敢下手，干了再说。”何至忠也是斩钉截铁。 “哈哈，我明白了，为什么我与何市长能够如此投契。原来呀，我们都是志同道合的人。”施远腾握着何至忠的手，笑着说。 “哈哈，对，教授说的对。医院能有今天，全靠教授的引领，我们紧密的合作。如果谁想破坏医院，我第一个不答应。”何至忠也是哈哈大笑，但话中，却隐藏“杀机”。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同事，各位朋友，早上好！”施远腾与何镇长谈得正欢，傅一灯的话，从麦克风里传了出来。 “今天，是慈心医院肿瘤科开科剪彩仪式。现在有请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的CEO，慈心医院的院长，施远腾教授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在临时搭建的讲台前，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他们当中，很多人还没见过施远腾。虽然施远腾的事迹，早已在他们心中发芽生根，但他们却还没见过施远腾本人。今天，当他们知道，施远腾会在会上讲话，能赶来的，都赶来了。 施远腾昂首挺胸，迈着矫健稳重的步伐，大踏步地走上讲台，傅一灯将麦克风递给施远腾。 “尊敬的何市长，尊敬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朋友，尊敬的同事们，大家早上好！”施远腾那浑厚且富有磁性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讲台前空旷的上空回响。 施远腾话音刚落，人群中响起热烈的掌声。那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慈心医院能有今天，凝结了很多人的心血、智慧、付出、汗水、和努力。我想借此机会，感谢一直以来，对慈心医院的发展给予极大帮助和支持的何至忠市长。”施远腾说罢，将手一伸，指向何至忠所在的地方。刹那间，一阵热烈的掌声冲天而起。 “各位朋友，何市长是我们慈心医院的设计者、创始人、奠基人、领路人。当初，如果没有何市长的鼎力支持，就没有今天的慈心医院。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感谢何市长。”施远腾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是啊，如果没有心胸宽阔，心怀民众的何至忠。想将慈心医院顺利办起来，谈何容易。 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既是响应施远腾的说话，也代表着广大参与者的心声。何至忠不得不站在讲台前，向鼓掌的人们鞠躬致意。 “医院能有这样的发展速度，离不开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和慈心医院董事会的大力支持。他们不仅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还放心地将管理权下放到医院的管理层。他们的眼光和胆略，支撑起医院发展的一片天。也请在座的各位，将掌声送给黄金龙董事长和他的团队。” 施远腾难得回来一次，他已经打定主意，借这个机会，表达他对所有对慈心医院倾注了大量心血的朋友们衷心的感谢。 随着施远腾的声音落下，掌声又再度响起。 “我还有特别感谢，咱们仙游镇的各位乡贤们。他们用他们的智慧，在各自领域闯出一番天地。他们时刻不忘回报家乡，回报乡里。医院的一些大楼，很多的仪器设备，是由他们捐资建设和购买的。” “参与的乡贤们很多，其中我印象最深刻的有，宁观海老总，郑康华老总，吕帆老总，黎志超老总，杨文老总等等。他们是仙游镇的精英，更是我们仙游镇人的骄傲。医院的今天，有你们的心血和贡献。请大家用掌声，表达我们对他们的敬意。”在施远腾的引导下，会场的上空，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今天，是肿瘤科大楼和肿瘤科正式对外开放的日子。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我代表医院，感谢所有参加建设的建设者们，感谢肿瘤科的所有医生和护士们。医院，因为有你们而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完善。谢谢你们！”这一次，掌声自发地响起。 第五百一十一章 何至忠致辞藏玄机 是啊，医院发展的每一步，无不倾注着医院的每一位决策者和员工的心血。 “最后，我代表医院和医院的全体员工，对前来参加今天剪彩仪式的领导和朋友们，表示衷心的感谢！”说罢，施远腾对着台下，深深地一个鞠躬。然后，将麦克风交给傅一灯，转身走下了讲台。 台下瞬间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对于医院的职工而言，用什么样的语言，都无法表达对他们敬爱的施远腾院长的感激与感谢之情。掌声，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也是他们心中的声音。 今天，施远腾将心中那份感激之情尽情倾泻，引来在场的绝大多数人的共鸣，甚至有人当场动情落泪。是啊，医院有今天，来之不易！ “非常感谢施院长感人肺腑的、动情的讲话。施院长的话，代表了我们医院所有人的心声。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感谢施远腾院长。”傅一灯也深受感动。傅一灯的话，使掌声经久不息。施远腾再一次站在讲台前，向所有宾客和朋友们鞠躬。 “就像刚才施院长所说的，医院发展的每一步，都倾注了各位朋友和广大员工们的心血。我们医院，从来不会忘记，那些帮助过我们，支持我们，鼓励过我们的朋友们。” “在这些人中，何市长是最为杰出的代表。现在，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何市长为我们讲话。” 何至忠在热烈的掌声中走向讲台，并从傅一灯的手中接过麦克风。 “尊敬的施远腾院长，尊敬的傅一灯副院长，尊敬的黄金龙董事长，尊敬的各位朋友，大家早上好！” “非常感谢施远腾院长热情洋溢的讲话，非常感谢施院长在讲话中对我的肯定和鼓励。慈心医院，在我的心中，是有着特殊感情的。” “咱们仙游镇的老百姓，在没有慈心医院之前，饱受了就医难、就医贵的痛苦。自从有了慈心医院，有了在施远腾院长带领下的、优秀的医生和管理团队。仙游镇老百姓就医难，就医贵的问题得到彻底的解决。” “慈心医院发展到今天，不仅仙游镇的老百姓受益。仙游镇方圆几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的老百姓，都从高质量，低价格的慈心医院中受益。” “慈心医院，已经成为真正让百姓放心的、信任的医院。上级领导到主管部门，多次报道慈心医院的事迹，肯定慈心医院的模式。这充分说明，慈心医院的方向是正确的，符合国家的政策的，是值得我们各个部门学习和支持的。”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慈心医院建院之初，所遇到的困难，是大家都难以想象的。慈心医院在发展过程中，所经历的磨难和考验，更是大家无法想象的。” “我和高兴，在施远腾院长的带领下，慈心医院一步一个脚印，最终发展成为一家闻名省内外的综合性医院。” “我建议各个部门的领导们，到老百姓中去，听听他们对慈心医院的评价。我相信，只要你们去了，一定能听到老百姓心中对慈心医院最真实的评价。” “我也建议各个部门的领导们，到各大医院去走一走，看一看，甚至掏钱体验一下。然后在到慈心医院来，亲身体验一下慈心医院的医疗质量和服务水平。” “有比较才能有鉴别。为什么有不少病人从汉南市，从西江省、北江省来到慈心医院就诊？因为他们能够在慈心医院体验到优质的医疗，优良的服务，优美的环境，当然，还有非常合理的价钱。” “光阴如白驹过隙，人生苦短。在不长的人生中，如果有幸参与到有益于社会，有益于人民的事，是一个人的荣幸。我有机会参与到慈心医院的建设中，并看到慈心医院今天的规模，我感到无比的高兴和荣幸。” “今天，是慈心医院一个特殊的日子，更是广大老百姓值得高兴的日子。肿瘤，曾经让不少老百姓倾家荡产。现在，慈心医院肿瘤正式对外开放。这意味着，这些病人们能够从慈心医院得到合理的价格和合理的治疗。” “衷心祝福慈心医院的发展蒸蒸日上，期望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的未来有更好的发展。为凤歇市，为仙游镇带来更好的社会效益，带动仙游镇和凤歇市更多的就业机会，也为仙游镇和凤歇市，打造一张越来越闪亮的名片。谢谢大家！” 何至忠最后一段话，显然为即将到来的养老院埋下了伏笔。何至忠的话音刚落，现场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请各位领导移步到肿瘤科大楼进行剪彩仪式。”傅一灯拿着麦克风，请所有参加剪彩的领导到肿瘤科大楼前。然后，他继续拿着麦克风，快步走在前面引路。 何至忠带着自己的团队以及钟世松他们站在一侧，施远腾、黄金龙、傅一灯、穆可俊、苗虎他们站在另一侧。 “先举行揭牌仪式。一、二、三。请各位领导进行揭牌。”对着傅一灯的一声指挥，两侧的人一起用力，红色的绸布随即飘落，“肿瘤科大楼”几个字，在夏日的阳光下，显得特别醒目。 “请各位领导转身，向前移步。”盛装的护士们，将准备好的红绸带和剪刀，送到参加剪彩的领导手中。 “一、二、三，剪彩开始。”随着傅一灯的一声令下。彩带被剪断。 “今天的剪彩仪式到此结束，非常感谢各位领导的参与。”傅一灯的声音随即响起。 “非常感谢慈心医院安排的、干净又隆重的剪彩仪式。以后，各个部门，都要向慈心医院学习，将更多的时间、金钱和精力，放在实实在在的事情上，不玩虚的。”何至忠从傅一灯的手中拿过麦克风，表明了对此次剪彩的态度。 仪式结束，送走何至忠和钟世松他们后，施远腾、黎明、傅一灯、穆可俊和黄金龙、苗虎、黄奕他们一起，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  第五百一十二章 救命还要救人 施远腾将昨晚吃饭的情况，向在座的各位说了一遍。 “教授，您是说，何市长主动约你？”黄金龙说话，直来直去。 “对，我从凤歇回来，正在与阿明喝茶，便接到何市长的电话。” “如此看来，何市长的处境，也不是特别的好。”苗虎插了一句。 “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尽快将能办的事情办好。龙哥，您认为，地块的钱，值得么？”施远腾问。 “值得，当然值得。昨天黄工去看了，医院的地块，如果用来做养老院，达不到教授的要求。如果能拿到这三十亩，当然最好不过咯。” “那就这样定了，请龙哥与何市长抓紧联系，一灯也参与其中。钱的问题，我想，是不是从医院的经营收入里，先提取这三千万出来。年终时，再由财务做计提处理。” “教授，你怎么什么都懂？好，就按教授说的去做。”黄金龙在施远腾面前，有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很多话，他还没想好，施远腾已经说了出来。 “学校的联系问题，何市长已经知道时间的紧迫，所以，他会抓紧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及时跟进。这个，一灯要多点与何市长联系。” “好，黄工，你有空，到刚才教授说的地块去，考察一下，再思考思考，该如何设计和布局。”黄金龙也将任务分了下去。 “我今晚或者明天一早回长洲，这两天，我和阿明还要见一些人。周二一早，我们回汉南。这里的一切，就拜托龙哥、虎哥、黄工和一灯、可俊了。”施远腾说了这两天的计划。 “怎么这么急着回去？”龙哥显然还想与施远腾多聚几次。 “老师周四在省医VIP门诊坐诊，所以得提前回去。”傅一灯代替施远腾回答。 “哦，教授在省医坐诊？还VIP门诊？真是不得了。”龙哥大吃一惊。 “老师到那里，都十分抢手。在汉南市，也不例外。”傅一灯笑着说。 “一灯这话，说的很对。如果我是省医的院长，也会抢教授去的。”黄金龙很认可傅一灯的说法。 “教授，你忙你的。这里就交给我们吧，如果有棘手的问题，我们再麻烦您。”苗虎知道，在汉南的施远腾，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这次将医院解救于水火之中，一定是施远腾暗中出手，否则，没有人会将事情办得如此彻底。 “有你们在，我绝对放心。好了，龙哥，我将这里全交给您和一灯了。” “好，保证将事情办妥。何市长那里，我们也会注意分寸的，尽量不给他添麻烦。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希望他能尽快能稳住阵脚。” “有龙哥把握全局，有一灯和可俊把握医疗细节，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好了，看来，我得抓紧到长洲，将一些事情办妥再走。”施远腾不愿意再拖下去。 “好，我们也不耽误教授的时间了。有什么事，我们随时联系。”龙哥也不再纠结。大家一起，离开施远腾的办公室。 施远腾与黎明一起，来到楼下，准备往宿舍走去。 突然，一位年约三十岁左右的、穿着医院后勤人员服装的女人，来到施远腾面前。 “请问，您是施远腾院长吗？” “对，我是。” “施院长，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女人说罢，就要下跪。施远腾赶紧伸手，将女儿扶起来。 “千万不要下跪，这样不好。有话好好说。”施远腾大吃一惊。 “我就是您救下来的那个产妇呀。”女人对施远腾说。 “哦，你就是哪个产妇？现在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身体很好，一切都很好。非常感谢施院长的救命之恩！” “哎，不是我救你。是郭主任和穆院长、傅院长救你。” “施院长，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如果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没有什么能力报答您，我会努力工作，不辜负施院长、穆院长、傅院长和郭主任他们对我的好。” “好好生活，好好活着，好好和医院的员工一起，见证医院的发展和壮大。有什么困难或者要求，可以向傅院长提。好了，我得赶回长洲，有空的时候，我们好好聊聊。” “谢谢，谢谢施院长！”女人知道施远腾很忙，不敢再阻拦。施远腾与黎明告别这位可怜又幸运的女人，往宿舍去了。 “腾哥，你的一个决定，不仅救了命，还真正救了一个人。有时候，救命容易，要挽救一颗绝望的心，却非常困难。”黎明也十分感慨。 “阿明，你这句话，比很多医生都懂做医生。你知道我为什么看病这么慢吗？其实，我有相当一部分时间，在用来与病人交谈，与病人的家属交谈。” “以前，有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家，糖尿病比较严重，但又十分固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从来不肯听医生的劝告。” “更恶劣的是，她不听医生的也就罢了。她偏偏相信一些偏方和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她的儿子和儿媳妇都拿她没有办法。” “我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和她慢慢聊，最终，她全盘接受我的建议。原来一直居高不下的血糖，很快降到正常水平。” “她的儿媳妇说，从来没有见过一位如此耐心的医生。也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家婆这么乖的接受医生的建议，将原来一直很喜欢吃的东西，全部戒掉。” “所以，我说，阿明你刚才的话，理解了做一个真正医生的内涵。”施远腾对黎明的话，给予充分的肯定。 “难怪，腾哥的病人，对腾哥的依从性如此的强。呵呵，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们对腾哥的好，是因为腾哥对他们付出多，关心多，理解多。”黎明的总结，很到位。 回到宿舍，看看时间还早，俩人继续泡茶，喝茶和聊天。 “阿明，这个钟世松，看来不是什么好鸟，你有空要多关注他，免得他对医院下手了，我们还不知道。”  第五百一十三章 黎明看出端倪 “收到。腾哥的感觉，从来没有出现偏差。我也感觉这个人城府极深，从杨文他们的表现看，他对仙游镇的乡贤们的态度不会好到哪去。”在黎明的印象中，施远腾每一次让他“关照”的人，最后都证实，他们是真正的威胁者。 “是啊，仙游镇，从此要步入一个发展的停滞阶段。只是希望，这时间不要太长。”施远腾对家乡，有着一份浓浓的感情。 “腾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见怪哦。”黎明突然对施远腾说了一句从来没有说过的话。 “问吧，有什么好见怪的。” “据我观察，吴歌对你有意思。还记得我们俩说过的，我们喜欢的女人的类型吗？我觉得，吴歌就是这样一种类型。”黎明的观察力，也是不容忽视的。 “可以呀，阿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确实，吴歌是我们喜欢的类型，无论相貌与身材，都不差。” “我也有这种感觉，吴歌对我有意思。不过，不管是谁，在什么地方。就算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不会做出对不起毓文的事。” “腾哥，你坚决要求我与你一起住，除了咱们兄弟俩可以随时喝茶聊天外，是不是有一点别的因素在里面？” “哦，阿明，你想到什么了？” “我们在一起，吴歌便没有接触你的机会。说实话，如果是我，如果吴歌主动，我未必能坚守住。”看来，黎明对吴歌也很感兴趣。 “阿明，你说说看，苏小慧怎么样？苏小慧对我，有没有意？”施远腾反问黎明。 “还是腾哥坦荡。其实，我也看出，苏小慧对腾哥是很有意思的。但我坚决相信，腾哥无论如何是不会动苏小慧的。” “但吴歌不一样，吴歌单身，又如此迷人。呵呵，腾哥的‘桃花运’比我旺盛，但腾哥的定力比我强大得多。” “想当年，腾哥只钟情于杨修影，哪怕杨修影昏迷不醒，腾哥依然矢志不移，坚守到最后一刻。这件事，春雨对我说起来，也感到唏嘘不已。” “那时的你，身边不乏追求者。倪虹、春雨、毓文，也许还有吴歌和苏小慧。但你都无动于衷，这份专注和用情，实在令人动容。” “阿明，你和春雨，都在家里聊些什么？别将你们的感情给聊没了。”施远腾担心，黎明的心态会因此发生变化。 “腾哥，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和春雨的聊天，是开诚布公的。虽然春雨对我说起她对你的暗恋时，我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但想清楚，腾哥当时与杨修影一起，为了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如果我不能感受到腾哥的这份真心，我就不是人了。” “以腾哥的聪明，难道不知道春雨的心思？不可能！再说了，春雨当时根本不知道腾哥在杨修影身上，用情如此之深。毕竟，那个时候的杨修影，还没有离婚。” “到了后来，我才从腾哥口中知道，杨修影的遭遇，是如此的不幸。唉，一路走来，我黎明算是很幸运的。抛掉了一个‘垃圾人’，得到了一个宝贝。” “而腾哥，却经历了几次生死劫。我相信，每一次这样的生死劫，都是痛不欲生的。如果不是腾哥，换成其他人，早已经疯了好几回了。” “所以，当刚才腾哥说，不管面对谁，都不会做对不起毓文的事情时。我的内心，是坚信不疑的。” “但是，我也知道，我们有时候是很脆弱的，是经受不起赤裸裸的诱惑的。所以，我从我的角度出发，才会想到，腾哥如此安排，自有深意。如果有得罪，请腾哥原谅！”黎明讲起过去和现在，内心十分激动。 “阿明，你这就见外了。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可以说？你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确实如你所说，我这样的安排，是有这个意思的。当然，我也想到，我们俩就算在汉南，也很难有这样的机会，在一起安静地聊天。所以，我这样安排的目的，两者兼有。” “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特别是经历过昨晚后，我突然意识到，我这样的安排，是极好的。” “像吴歌这样的美女，不仅你没有免疫力，我也没有。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如果受到诱惑，都会沦陷的。我刚才说的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这就是人性，谁也不可能逆着人性而行事。孔子不是说过，我未见过好德如好色者。古今中外，没有人能例外。” “腾哥，确实是我想多了。不过，听腾哥一席话，我真的学到很多东西。腾哥的坦诚，让我惭愧。”在施远腾面前，黎明再一次感到自己学浅识薄。 “好了，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你的话，间接提醒了我。我们还是回长洲吧，一旦钟世松要请我们吃饭，我们总有个借口。说实话，我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也好，干脆，我们回到长洲再吃午饭。”黎明也很干脆。 “好，收拾好，我们马上走。”施远腾说到做到。 俩人来到停车场，开车往长洲方向奔驰而去。 “阿明，一会还是到小区的饭馆吃一顿吧，晚上再说。” “好。” 回到地下车库，施远腾停好车，便与黎明到小区旁边的饭馆，找一个空调房，点上几样他们喜欢的菜，慢慢地吃。 “一会回到家，我们美美的睡一觉，起来再说。”施远腾对午觉，从来都不肯放过。 “好，休息好再说。呵呵，我知道，腾哥对午觉是很重视的。”黎明十分清楚施远腾的习惯。 “出来也几天了，如果没什么事，我们明天回汉南吧。”施远腾开始想念毓文和两个儿女了。 “也行，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可干，回去也好。” 回到家，他们分头走进各自的房间，开好空调，进入午睡模式。 一觉醒来，才是下午三点半。看着黎明的房门还关着，施远腾放轻手脚，煮水泡茶，然后，坐在茶几旁慢慢喝茶。 第五百一十四章 钟世松果然有请 这样的时刻，令施远腾有点恍惚。记得以前在江山公寓时，自己独自一人，常有这样的下午时光。眨眼间，自己老去了几岁，江山公寓也成为自己的记忆。从江山公寓搬出来后，自己再也没有回去过。 在江山公寓里，自己与几位生命中的女人有过不一般的缠绵。这些人，惊艳了自己的人生，却没有人能最终温柔自己的岁月。哪怕是倪虹，也以惨烈的方式离开自己。 施远腾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人们常说的“克妻”的人。以至于在与毓的相处中，他那颗心总是悬着。这也是毓生产当晚，施远腾如此果断要做剖腹产的原因。 在那个时刻，施远腾确实在想，就算保不住小的，也一定要保住毓。如果再失去毓，施远腾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 黎明今天的话，提醒了施远腾，使施远腾意识到，无论如何，自己都要防止最薄弱的防线被攻破。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杜绝与这些自己喜欢或者喜欢自己的女人单独相处。 出神的施远腾，并没有注意到，黎明的房门悄然打开。黎明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施远腾，知道他又在想着什么，便静静地走到茶几旁坐好，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为施远腾添了一些。 “腾哥，在想什么呢？” “哦，在想着以前的事。” “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总是这样对我说，可你就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唉，有些事情，实在是太惨烈了，我这辈子，估计都忘不了。阿明，你说说，我能忘得了吗？” “腾哥，你经历的事情，如果放在我身上，我早就死翘翘了。一个不要脸的廖蕴玉，都令我难受无比了。腾哥的心情，我能理解，我能理解。”听施远腾这么一说，黎明也感到，这些事情，也只有施远腾能承受下来，并屹立不倒。 “我给辜检打个电话吧，不然，如果他知道我回来，连说一声都没有，会埋怨我的。”施远腾说罢，便打通了辜汉强的电话。 “辜大哥您好！在忙吗？” “施老弟您好！不忙，不忙。” “今晚有没有空？很久没见辜大哥了，想与辜大哥吃饭聊天呢。” “老弟在长洲？” “对，我和阿明回来参加医院肿瘤科的剪彩仪式。今天刚忙完，看看辜大哥有没有时间。” “有时间，当然有时间。要不，我来订位吧。” “辜大哥，还是我来吧，我来比较好。我定好地方，再发信息给您。” “好，太好了。咱们今晚见。”施远腾放下电话，稍加思索，便将晚饭的地点定在夏威夷酒店。 订好地方，施远腾将具体信息发给辜汉强，然后与黎明继续喝茶聊天。 “腾哥，你刚才称辜检为辜大哥？” “对呀，他叫我施老弟，明显是想与我套近乎。我不能冷了他的心，叫他辜大哥，也没有什么。他反而高兴我这么叫他呢，上次周必才的事情，我已经是这么称呼他了。” “哦，这中间，是不是与慧哥有关？” “哈哈，阿明，你可是越来越厉害咯。确实，所有这些，都离不开慧哥。” “嗯，我就说嘛。那怕他与你再好，也不会如此称呼。” “阿明，你有没有发现，无论古今中外，只要你活在这个社会上，你一定想办法去织网。谁的网大，谁的网结实，谁的生存空间就越大，获得的资源就越多。离开体制，如果我们不织网，如果我们的网既不大，也不结实，早晚会被人拿掉。” “腾哥，我觉得你变了，变得更适应这个社会了。” “呵呵，阿明，你自己想一想，你有没有变？”施远腾这一问，顿时令黎明哑口无言。 是啊，自己说施远腾变了。难道，自己不也是变了很多很多了吗？从原来的、廖蕴玉掌上的“玩偶”，单位里的“透明人”，到现在独当一面，敢说敢为的部门主管。如果这不是变，那什么才叫变？ “腾哥，你说的对。其实，我们都在变，不同的是，你是主动求变，我是在不知不觉中改变。”黎明思考一会，对施远腾说。 “说到底，我还是要感谢腾哥。我的变化，其实一直是在腾哥的影响下进行的。我认为，我的变化，是正向的，积极的。这些变化，为我带来了自信，带来了全新的观念和能力的提升。” “嗯，阿明，你的总结是对的。你的变化，正是这样。我很高兴看到你的这些变化，也为你有这些变化而骄傲。”对于这位一直在帮助自己的兄弟，施远腾很欣慰于他的变化。 “腾哥，不瞒你说，当初你离开医院，到汉南管理酒店，我是很不理解的。我知道，医院是你的心血，是你的命 根 子，你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现在看来，你的选择是对的。汉南，才是施展你的才华的地方。医院，也继续在你的掌控中。而在这个过程中，你的能力变得越来越强大。就像你说的，你编织的网，越来越大，越来越结实。你的发展空间，将来肯定更加广阔。” “希望是这样吧。有些东西，我还是没法看清楚，一些道路，有些浓雾在笼罩着，若隐若现。希望有一天，我们将这些浓雾吹散。”对于施远腾而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确实有些迷茫，需要慢慢去探索。 正在聊着，钟世松的电话打了进来。 “施院长，您好！我是钟世松，想请您今晚一起吃饭，不知道有空不？”钟世松的话音刚落，黎明便无声的笑了起来。呵呵，施远腾的预料，似乎没有落空过。 “钟镇长，您好！非常感谢钟镇长的盛情邀请。不过，我现在在长洲，今晚已经约好一位朋友一起吃饭了，实在抱歉。改天吧，有机会一定请钟镇长吃饭。” “哦，这么巧？那，明天如何？”钟世松似乎还不死心。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不能怀疑所有人 “我明天一早开车回汉南。下次回来，我一定请钟镇长吃饭。如果钟镇长到汉南，请给我电话，我一定全程招待。” “太遗憾了！好吧，下次施院长回来，请务必告诉我一声。” “一定，一定。谢谢钟镇长！” “哈哈，腾哥，你能不能说错几次呢？”施远腾刚收线，黎明便笑着说。 “呵呵，阿明，这不是我有先见之明，而是我有防范之心。俗话说，我惹不起，难道我还躲不起？” “对，腾哥说的，都对。哈哈，我这次，要重点关注他，不要给有他破坏医院发展的机会，更不可能让他插手医院的事情。” “嗯，接下来，专心关注他就可以了。其他人，暂时不需要我们关注。” 他们继续聊一会，便开车往夏威夷酒店去了。 来到定好的房间，辜汉强还没来到。施远腾拿出自己带来的茶叶，请服务员帮忙泡茶。不一会，服务员便将泡好的茶端了上来，并分别为施远腾和黎明各倒了一杯。 今天是周日，辜汉强以为他来得比施远腾早。当来到酒店房间时，才发现他还是来迟了。 “对不起，施老弟，我来迟了。” “辜大哥客气了！我们也是刚到，茶还没喝多少呢，快，请坐。”施远腾请辜汉强在自己身边坐下。 “辜大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黎明。阿明，这位就是我常说的辜大哥。上次周必才的事情，如果没有辜大哥帮忙，我们医院，连开业都很困难。” “辜大哥您好！久仰大名，非常感谢辜大哥对腾哥的帮助，辜大哥也叫我阿明吧。”黎明变得主动起来。 “好，阿明真不错。我常听人说，有施老弟的地方，一定有黎明，有黎明的地方，一定有施老弟。哈哈，这话，果然一点不假。”看来，辜汉强对黎明是知道的，也很欣赏和羡慕黎明与施远腾之间，那份宝贵的友谊。 “哈哈，辜大哥，这可是我第一次听说的哦。不过，他们说的，基本是真的。”施远腾听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的比喻，有趣，又很能说明问题。 “来，辜大哥，请上座，我们已经点好菜了。”施远腾将辜汉强拉到主座上坐好，自己和黎明分别坐在辜汉强左右。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因为了解施远腾与黎明的关系，辜汉强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 “施老弟，这次回去剪彩，有什么收获没有？” “收获是肯定有的。何市长对我们医院的发展给予了肯定，并表示大力支持医院下一步的发展。” “医院下一步，准备往哪个方向发展？” “我们医院从办院之初，就已经定下了方向。当时机成熟时，我们要往康养结合的方向发展。” “目前，医院已经初具规模，各种科室基本配齐，仪器设备更是在长洲独领风骚。所以，我们下一步准备将养老这一块搞起来。”施远腾向辜汉强简单介绍了医院下一步发展的方向。 “嗯，这个思路非常好，契合了国家的现状。我们长洲，还没有一家像样的养老院。如果你们能搞起来，一定能引领长洲养老事业的发展。而且，我相信，有施老弟的筹划，没什么搞不成的。” “谢谢辜大哥的信任！真要搞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医院已经被周必才搞了一次，养老院，呵呵，盯着的人会更多。” “为什么养老院盯着的人会更多？”辜汉强不解。 “养老院的准入门槛低，如果想骗人，骗政府，一些人就可以打着搞养老院的旗号，将地皮拿下来。等将来时机成熟，他们便变更土地用途，搞起房地产来。这样的事，相信长洲有吧？” “嗯，确实有。如此看来，施老弟的项目，还得小心被人捣乱哦。”辜汉强提醒说。 “是的，我们一定要小心。目前，何市长已经明确表态，坚决支持我们发展养老事业。不过，看样子，何市长的位置似乎还没有坐得很稳。辜大哥，我这个看法，对，还是不对？” “施老弟的观察能力，确实厉害。是的，何市长的位置还没有办法坐得很稳。至少，长洲还有人想搞他。” “哦，长洲也有人要搞他？” “是的，如果不是上面来人压着，这个位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何至忠。现在，尽管他坐上去了，要开展工作，还不是十分容易。据我所知，这位何市长，是一位好官，一位真正为民办事的、清正廉明的好官。” “我看，不仅有辜大哥刚才说的，上面压着。 “施老弟真是洞察秋毫啊，连这些都给你看出来了。这个人，是上头刻意安排下去，给何市长添堵的。” “本来嘛，这一级的人员的任免，应该由何市长决定才对。不然，他的工作如何开展。听辜大哥这么说，何市长对这个人是毫无办法的咯。” “可以这么说吧。就算何市长动他，最终还会被上头压回去。到时候，工作更难开展。所以，我估计，以何市长的智慧，不会轻易出手。” “辜大哥，有个问题我想了解一下。如果这个人真的有问题，您能不能插手干预？”施远腾的问题，十分尖锐。 “如果是很恶劣的问题，我当然可以插手。当年周必才这样的问题，上头肯定不会放过。如果能与何市长联合，又有足够的证据，对付一个小小的镇长，我是可以插手的。”辜汉强的回答，非常肯定。 “如果我的手下拿到足够的证据，怎样才能送到辜大哥手上？”如果怀疑所有人，终将一事无成。所以，施远腾选择坚决相信辜汉强。 “一会我将我的邮箱发给你。我的邮箱，是经过特别加密的，一般人是打不开的。当然，您发邮件前，最好通知我。”看来，这个系统的人，都有不同级别的加密邮箱。 “好，有劳辜大哥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迫不及待的毓文 “施老弟客气了！我知道，施老弟在医院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还差点为了这家医院丢了性命。别说施老弟，我也不容许有人对医院乱来。”对于施远腾为医院所耗费的精力和心血，辜汉强一清二楚。 “辜大哥什么时候到汉南，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和阿明肯定全程招待。” “嗯，如果我到汉南，肯定会告诉施老弟。呵呵，我也期待我们能在汉南聚一聚。” 辜汉强与施远腾的交好，并非源于利益关系。两人都有相同的三观，他们在一起时，很能聊得来。后来，因为张慧的关系，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这其中，当然有着辜汉强的考量。 辜汉强洁身自好的品格，使他很难融入到长洲的一些圈子里。他那偏弱的个性，又使他在遇到强硬的对手时，畏首畏尾。这样的辜汉强，在长洲是很难“生存”的。 辜汉强也很清楚自己的特点，他知道，如果不是施远腾，不是张慧，他早就被别人拿掉了。这是现在辜汉强要靠近施远腾的原因，当然，在一些小问题上，他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三个人慢慢吃，慢慢聊。 “施老弟，怎么走得这么急？” “嗯，汉南那边，事情也是挺多的。再说了，周四，我还得在省医坐诊，有点分身乏术的感觉了。” “我也听说施老弟要在省医坐诊了。这样好，不要埋没施老弟这一身医术。不管您到哪里坐诊，都是病人的福气啊。” “辜大哥，腾哥能在省医坐诊，确实是病人的福气。不过，腾哥的每一次坐诊，都是非常辛苦的。”黎明终于插话了，他跟着施远腾，也称呼辜汉强为“辜大哥”。 “是啊，以前在长洲，他就是出名的忙。在一灯诊所和慈心医院，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想不到，跑到省医，依然是这么忙。我的朋友问题，怎样才能预约到施老弟的号。呵呵，我让他们多点关注省医的公众号，时刻留意，随时刷新。”显然，辜汉强并不想为施远腾添麻烦。 施远腾也不敢松口，因为，他不知道，书记和吴阿姨那里，会不会介绍病人过来找他看病。如果有，他是不可能推掉的。 饭后，回到家里。因为时间还早，黎明与施远腾坐在茶几旁，继续喝茶和聊天。 “腾哥，今晚的晚饭，我又学到了不少东西。” “哦，阿明，说说看，今晚学到了什么？”施远腾感到奇怪。 “看似无意的一顿饭，相信腾哥和我都有不少收获。知道了辜大哥的能力边界，知道辜大哥对钟世松的态度，知道将来如何收拾钟世松。有时候，腾哥未必抱着这样的目的去吃饭，但闲聊中，就会带出一些重要的信息。有心的人，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有机会。” “阿明，你这句话，说的非常好，我也非常认可。如果总是抱着目的去交友，既交不到友，又达不到目的。顺其自然，其实是最好的、最舒服的相处方式。”眼看着黎明的不断成长，施远腾感到十分高兴。 “我打个电话给毓吧。”施远腾回来后，一直在忙，中间虽然每天都有信息交流，但毕竟很长时间没有交谈了。 “老婆，你好！在干嘛呢？” “腾哥，忙完了？” “对，今天全部搞妥了。我现在在家里，和黎明一起聊天呢。” “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早上，吃完早餐，我和黎明一起开车回去，晚上回家吃饭。哎，阿明，要不，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施远腾对黎明说。 “不用了，一会我告诉春雨，让她准备一下晚饭就可以了。”黎明马上回答。 “那好，明天晚上就加多我一个人的饭吧。” “好，早点回来也好，我有事找你商量呢。” “哦，又有什么事情，连你解决不了？” “呵呵，腾哥，你这话不对。什么连我的解决不了，在你面前，我菜得很。” “哎，阿明在身边，你这样贬低自己，不太好吧？” “明哥在身边又怎么样？明哥是自己人，在自己人面前，有什么不好说的？明哥，你说对不对？” “对，毓说的对。这次回来，腾哥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们每天晚上都聊到很晚，呵呵，真是受教了。”黎明看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是吗？明哥，什么时候转手一点给我才行哦。”毓也开启了幽默模式。 “哈哈，毓，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腾哥回去，慢慢教给你。以你的聪明，肯定学的比我好。” “我聪明吗？呵呵，在腾哥和明哥面前，我都成渣渣了。”毓一旦放飞自己，就有点收拢不住的态势。 “哎，老婆，你不能这样说自己。如果一龙在身边，让一龙听见了，就不好咯。”任何时候，施远腾的理智都是占据上风。 毓听罢，不由伸伸舌头，说：“嗯，腾哥说的对，幸亏一龙不在身边，我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改正。” “我就说了嘛，跟着腾哥，任何时候都可以学到东西。刚才的话，我也很认可，腾哥批评的很对，我以后也要注意。”黎明确实没有像施远腾这样，将问题思考得这么全面和深刻。 “好了，你们兄弟俩慢慢聊，我给施喂奶去了。”毓说罢，便收线了。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和黎明都起得很早。他们洗漱完毕，到楼下的早餐档吃完早餐。回到家，细心的施远腾，从家里找出两个不锈钢杯子，将泡好的茶倒进两只杯子里。他和黎明，各自一杯，这样一来，在路上也能喝到香喷喷的茶。 兄弟俩轮着开，很快便回到了汉南。送黎明回到家，施远腾才开车会自己的家。 回到家里，一龙还没放学回家，张姨在忙着晚饭，施在婴儿床上，睡的正香。施远腾将行囊里需要换洗的衣服放进洗衣机，然后走进卧室。 静候在卧室的毓，一下子扑了过来，抱着施远腾便狂吻起来。过来一会，施远腾松开嘴，用手轻轻拍拍毓的臀部，说：“我去洗个澡，等我。” 第五百一十七章 失策的钟世松 施远腾走进洗手间，用冷水痛快地洗了一下，然后，用浴巾裹着，走了出来。这一次，小别多日的夫妻俩，终于爆发了。 一场云雨，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云收雨歇的时候，俩人都软软的趴在床上，一副得到充分释放后，心满意足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他们才分别到洗手间冲洗一番，穿好衣服，才走出来。 屋里，只剩下他们和正在甜睡的施，张姨已经到幼儿园接一龙了。施远腾泡了一壶茶，与毓慢慢喝起来。 此时此刻，远在几百公里外的仙游镇。宾馆餐厅一号房里，钟世松正在与宁观海、郑康华、黎志超、杨、吕帆他们在吃饭。 钟世松身边，坐着一位打扮娇艳的女子。她正是张小雨，是钟世松从长洲带来、取代莫水燕的位置的。 “来，今天难得各位这么齐，我钟世松敬各位一杯，希望各位继续支持镇政府的工作，为仙游镇的发展继续发光发热。”钟世松用词很讲究，用镇政府代替他。显然，他是想用镇政府来对在座的各位老板施压。 来仙游镇前，钟世松下了一番功夫，对仙游镇的情况做了了解。知道仙游镇目前发展势头很好，市政建设得到了广大老百姓的认可。他更知道，这其中，这些老板作出了很大的贡献。说白了，就是这些老板们向何镇长领导下的镇政府，捐献了不少资金。 他还了解到，慈心医院的发展，也得到了这些乡贤们的大力支持。慈心医院也从这些老板手中，获得了不少善款。 钟世松深知，在长洲，如果没有钱，将一事无成。有如此好的地方，有如此好的机会，他岂肯放过？ 所以，钟世松迅速换掉莫水燕，换上张小雨，准备大干一场。 在座的各位老板，能有今天的成绩，哪一个不是人精？钟世松的一举一动，他们早已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仙游镇人民需要的人，也不是为仙游镇人民着想的人。 一杯酒下肚，钟世松开始切入主题。 “各位老板，仙游镇的发展，离不开各位的大力支持。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希望，我们镇工商业联合会能在在座的各位带领下，继续为仙游镇的发展添砖加瓦。” 这些老板心中，只认何至忠，根本不买钟世松的账。但是，他们也不想马上与钟世松撕破脸皮。特别是郑康华、黎志超和杨，他们的资产，大部分在仙游镇。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与钟世松翻脸的。但是，想要他们再捐钱，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咯。 宁观海与吕帆则不一样，他们的生意的根基不在仙游镇，他们根本不害怕钟世松。 “钟镇长，仙游镇工商业联合会，一直以来运作得很好。会员们捐的每一笔款，都由联合会保管，镇政府需要用钱，必须向联合会提出申请，说明款项的用途。项目结束后，还得接受联合会的审核。一旦发现不对，我们有权追究。” “联合会的会计，历来是由我们联合会任命的。钟镇长一来到，马上撤掉我们任命的会计，这一点我们是不能接受的。作为会长，我必须向钟镇长说清楚。如果继续这样，以后很难得到大家的捐款。”宁观海才不管你钟世松呢。此时，如果不表明态度，钟世松就有无数的借口，将联合会作为自己的提款机。 “按照宁会长的说法，工商联合会是游离于镇政府的领导之外的组织咯。”钟世松话中带刺。 “工商联合会成立之初，便定下了基调。行政上属于镇政府管理，但财务由工商联合会独立管理，不受任何人干扰。管理财务的人员，也必须由联合会任命。” “宁会长的意思，联合会是一个凌驾于镇政府之上的组织？”钟世松的话，已经有了火药味。 “呵呵，钟镇长这顶帽子，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戴不起，也不敢戴。”宁观海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 “既然戴不起，也不敢戴，那就将权力收归镇政府，一切由镇政府管理。在我的任内，我不会允许一个这样的联合会存在的。”钟世松强硬起来。 其实，钟世松并不了解仙游镇人的脾性。你对他好，他对你更好。你尊重他，他对你更尊重。施远腾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和对他的好。 “既然钟镇长把话说到这份上，这个联合会，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往里面捐一分钱。”宁观海更加强硬。 “宁会长，你这是威胁我吗？” “钟镇长，你觉得我这是威胁吗？我有必要去威胁你吗？”宁观海依然针锋相对。坐在宁观海对面的吕帆，双眼也紧紧的盯着钟世松。 “宁观海，别以为你赚点钱就很了不起，别以为你在外面就不用担心害怕。你想过你在仙游镇的家人没有，难道你能将他们都搬走？” “钟世松，我尊重你，一直叫你镇长。其实，你在我眼里，狗屁不是。你想用我的家人威胁我？你试试看？” “我宁观海也是走过刀山火海的人，我今晚来吃饭前，你钟世松的所有东西，我都掌握在手。我现在明确告诉你，如果你敢动我，我的家人，我们工商联合会的任何一个人和他们的家人。你，还有身边这位不要脸的女人的所有事情，马上传遍长洲、凤歇和仙游镇。” “如果你敢来硬的，那就来吧，我宁观海什么没见过？你以为，我们这些钱是捡来的？是大风吹来的？你想来仙游镇撒野，也不拉一泡尿照照自己。” “我们工商联合会捐钱所做的一切事情，包括修路，建化广场，公园，慈心医院大楼和医院里的仪器设备。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仙游镇的发展，为了仙游镇老百姓的幸福和健康。如果你敢动这些东西，哼，你做不做官我不管，但你可要小心你的狗命。” 第五百一十八章 毓文的烦恼 “我现在以会长的身份宣布，解散仙游镇工商联合会。走，我们走，我们不玩了。”宁观海说罢，站了起来。其他人也马上站起来，一起走了出去。 看着宁观海他们的背影，钟世松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听完宁观海的话，他算是彻底明白，这帮人，他根本控制不了，也不敢下狠手。他的顾忌，比宁观海的多得多。 这里发生的事情，被远在汉南的黎明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黎明思考一会，突然灵机一动，马上将何至忠和杨文的名单，也纳入到他的关注中。 黎明也认为，经过这次交锋，钟世松是不敢动宁观海的。那么，将来的交锋，将会在何至忠与钟世松之间展开。 黎明这灵机一动，为后来拿到更多的实证，埋下了伏笔。 施远腾家中，一龙刚走进家门，便发现坐在沙发上的施远腾。他大叫一声：“爸爸！”便向着施远腾冲去。 施远腾一把抱过一龙，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嗯，爸爸的胡子扎人很疼。爸爸，你为什么不刮胡子？” “对不起，一龙。爸爸这几天出差，没时间刮胡子。” “出差？什么叫出差？是不是几天不回家就叫做出差？”一龙的问话，引来毓文的一阵大笑。 “出差，就是要到外地去办一些事情。时间的长短，看办多少事情而定。如果不是去办事，而是去玩，那就不能叫出差。” “如果去玩，那该叫什么？” “叫旅游。” “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带我去旅游。”一龙反应很快。 “等一龙再长大一些，等妹妹也再长大一点，我们就可以去旅游了。” “哦，明白了。我去将书包放好。”一龙说罢，便蹦跳着走进自己的房间，将书包放好。 晚饭时，施远腾告诉张姨，现在，何镇长已经调到凤歇市当市长了。现在的仙游镇，来了一位新的镇长，叫钟世松。 “教授有没有见过这位钟镇长？” “见过，剪彩仪式上见过一面，简单交谈一下。” “与何镇长比，谁好一点？”作为老百姓，对主政一方的人，最直接的评判标准，就是好与坏。 “我也说不上，毕竟，与他接触没有超过十分钟，说不上好与不好。” “我相信教授的眼光。教授这样说，这位钟镇长，应该不会好到哪去。”张姨的判断方法很简单。如果施远腾认可的，一定是好的。不置可否的，大多数是不好的。 “呃，张姨，您这样说，是不是太武断了点？” “呵呵，不武断，我跟着教授这么久，听过教授对很多人的分析，没有不中的。”张姨的看法，也不是胡乱猜测的。 吃完饭，一龙做作业，张姨搞卫生，刚睡醒的施文，则哭闹着要吃的。毓文赶紧去喂饱施文。 吃饱了的施文，安静地躺在毓文的怀里，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却定定盯着施远腾。也许，她知道，这是自己最亲的人，也是几天没有见到的人。 施远腾对着她笑了笑，并用手指轻轻点一下她的脸蛋。施文马上咧嘴笑了起来，显得十分可爱。 “哎，宝贝，你说你遇到难题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是这样，省酒店管理协会准备在八月份召开一次研讨会。会长对我说，我们的酒店管理得很好，希望我能在研讨会上讲一课，介绍我们的管理经验或者心得。” “我这个冒牌MBA，还真没给人上过课。我想推掉，但又推不掉，腾哥，你说说，这该怎么办。” “嘿，我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凡事都有第一次，你准备好课件，在家里对着时间，多讲几次，就可以了。对你而言，小菜一碟。我的宝贝，怎么会被这种事情吓倒？”施远腾的言语中，更多的是鼓励。 “我先试试吧，如果不行，你来顶上。”毓文还是没有信心。 “我去不合适吧。我一会在省医坐诊，一会给人家讲酒店管理。到时候，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了。” “哈哈，管他呢，别人不清楚，我清楚不就得了。”毓文被施远腾的话逗得笑了起来。 “嘘……”施远腾对毓文做了一个手势。毓文低头一看，呵呵，这个小施文，竟然进入甜甜的梦乡。 毓文安放好小施文，走出来继续与施远腾聊天。 “这趟回去，顺利吗？” “算是很顺利吧。” “你这话，有点问题。” “嗯，是有问题。因为中间，有点瑕疵。”施远腾将钟世松的事情说了一下，将何至忠的处境说了一下。 “这样说来，还真有点问题。你觉得，这个人如果发难，会在哪个地方下手？” “最有可能的，就是养老院这一块吧。毕竟，医院已经建设完毕，他很难插手。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干干净净，他应该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 “但是，给养老院的建设制造麻烦，他还是可以做到的。毕竟，这块地，属于仙游镇范围。他真要犯浑起来，何市长也没有多少办法。” “要不要告诉慧哥？” “这么一个小小镇长，要慧哥出手，实在说不出口。等一等吧，像他这种人，犯起浑来，对何市长不是好事，对我们，未必是坏事。” “腾哥似乎成竹在胸哦。” “那也不是。只要是这个人，我看死他了，他肯定走不远。”施远腾的话音刚落，手机便响了起来。 嗯，阿明的电话。 “阿明，你好呀。吃饭了吧？” “吃了，腾哥方便说话吗？” “方便，就我和毓文两个人在聊天。” “哪个家伙，果然是个混蛋。” “哦，怎么混蛋法，说来听听。” 黎明将发生在仙游镇宾馆的一幕，说给施远腾听。 “呵呵，看来，他比我们还急嘛。继续盯着他，等拿到能置他于死地的证据再说。你的做法非常好，扩大一下范围，也许速度会更快一些。” “好，我继续关注他。呵呵，以他的秉性，应该不会太迟。”黎明说了一句，便收了线。 “这个明哥，真是厉害，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毓文不由赞叹道。 第五百一十九章 凌世聪的会诊费 “是啊，没有阿明，就没有我的今天，也没有我们的今天。我一直很感激他，也很感激宝贝用力帮他一把，这实际上也等于帮我一把。” “老公，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哦。明哥对你的重要性，难道我不知道？你不说，我也是要出力的。这不是帮他，这是我们欠他的。” “对，还是宝贝通情达理，比我表达的要好的多。” “得，你可别捧我。哎，你知道凌董给你的卡里，有多少钱吗？” “不知道。” “猜猜看？” “嗯……1万吧，到顶了。” “这么肯定？” “对，我与他，毕竟言浅交浅，顶多算是一次会诊罢了。” “凌董的病，已经折磨他很久了，而且一直找不到原因。你出手，马上找到原因，而且用药有效。” “再说了，他的钱，比我多了去了。所以，这次，他给的钱，就像你说的，对他而言，只能算是一次会诊费。” “那我猜对了？” “不对，1万元，他好意思拿出手？还放进一个卡里？他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喽。” “哪究竟是多少？” “加多一个零，10万。” “嗯，终究是有钱人。不过，你说的对，对他而言，只是毛毛雨。对我而言，也不错了，不能太贪。” “我知道腾哥不在乎这些钱，我只是告诉你一下，让你知道，他给了多少钱。至少，以后打交道，你心中有数。” “我明白了。呵呵，我与他，今后还有没有交集，还是未知数呢。”施远腾笑着说。 “什么未知数，腾哥，你糊涂了。他呀，肯定要缠着你的。” “哦……对呀，他肯定会找我看病的。哈哈，还是宝贝聪明，我都忘了这一茬。” “嘿，什么我聪明，是你的病人太多。不过，这样也好，说明目前的凌董，在你眼里，也只是一个病人而已。至于朋友嘛，他还算不上。” “确实如此。我这个人，很少外出，朋友不多。如果不是办医院，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宅男’。” “能想象得到。像你这么高超的医术，知道的人竟然不多。除了在当地，藏也藏不住外，连你的大学同学，也没几个知道你的医术。当然，慧哥除外。如果不是慧哥知道，呵呵，我这条小命，恐怕就没了。” “你与我，命中注定，是要厮守一生的。只是这中间的波折，实在太惨烈。” “是啊，想想也是可怕。唉，命运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它就是能将每一个人牢牢操控着。”毓文本来想问施远腾有没有去拜祭倪虹的，看施远腾的样子，知道肯定去了，她不想触碰他心中的痛处。 何至忠与钟世松之间，从钟世松请宁观海他们吃饭后，便从原来的“暗战”状态，变成明来暗往，激烈交锋了。 “何市长，您好！我是杨文。今晚，我们几个与姓钟的吃饭。这个家伙，十分张狂，与抢劫差不多了。”杨文刚回到家，便马上给何至忠打电话。 “哦，什么情况，说来听听。”何至忠深知杨文的为人。 杨文将今晚与钟世松吃饭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向何至忠汇报。何至忠听罢，沉吟良久，才叹了一声，说：“哎，这个养老院的项目，估计不会这么顺利喽。” “何市长，难道没有办法压制他？” “杨文，你可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太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这样吧，我先按照正规的途径，明面上提出来，看看各方的反应。你们呢，想办法收集各种信息，及时反馈给我。”何至忠将任务布置给了杨文。 “请何市长放心。这个项目，对提高凤歇市和仙游镇的就业率，至关重要。我们几个，一定会密切关注，一旦有消息，我会马上向您回报的。” 放下电话，何至忠对杨文的话，若有所思。 “就业率，嗯，这一点很重要，必须将学校撬动起来。学生们都是凤歇市属下城镇和乡村的贫困孩子，他们的就业，与国家的‘脱贫’政策是非常吻合的。”想到这里，何至忠决定，先从凤歇市卫生学校入手。 “李校长吗？我是何至忠。”何至忠打电话给卫生学校的李国栋校长。 “何市长，您好！找我有事吗？” “对，是有事。学校放假了没？” “还没，很快了。” “那好，我明天上午到学校一趟，有些事情与您当面聊一聊。” “何市长大概几点钟到？” “大概在九点半到十点之间吧。” “好，我恭候何市长的到来。”对于李国栋而言，何至忠的电话，绝对是出乎意料的。在他的印象中，凤歇市的领导们，早已经将他们学校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出于对学校的热爱，出于对学生们的负责任的态度。书呆子一般的李国栋，一直坚守在卫生学校。 李国栋很清楚，这所学校，是凤歇市管辖下的，广大乡镇和农村贫穷人家的希望。这份希望，沉甸甸的压在李国栋的身上、心上。 现在，学校能够走进现任市长的视野，李国栋绝对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放下电话的瞬间，他已经想好了，明天，一定要为这些孩子们争取一个好的未来。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刚过，何至忠的车便来到位于凤歇市市郊的“凤歇市卫生学校”。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李国栋，虽然没有见过何至忠，但却能猜出，来人一定是何市长。 他快步迎向前去，大声问道：“是何市长吗？” “对，我就是，是李校长吧？” “是我，我是李国栋。谢谢何市长亲临学校视察和指导工作。”李国栋与何至忠的手握在一起，微微发抖的手，显示出李国栋心中的激动。 “李校长辛苦了！我早应该来了，惭愧，实在惭愧。”何至忠也感受到了李国栋的变化。 “何市长，有您这句话，我李国栋的守候，没有白费。请何市长到我的办公室，我向何市长汇报我们的工作。”说罢，李国栋在前面引路，很开来到李国栋的办公室。 第五百二十章 何至忠调研 办公室的境况，令何至忠感到震撼。陈旧的木制的椅子、书桌和搪瓷水杯。在搪瓷水杯旁边，有一只新的不锈钢水杯，估计是临时为何至忠所准备的。 办公室的门窗，也是陈旧不堪。上面的油漆，斑斑驳驳，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 “李校长，您可真不容易啊！”何至忠一声感叹。 “唉，市里似乎已经忘记我们了，或者说，我们成了市里的负担。这么多年来，我们没有得到市里的任何拨款。再这样下去，学校很快要倒闭。很多贫穷家庭的希望，也会跟着破灭啦。”李国栋的话，带着怨气，却也实事求是。 “李校长，你觉得，学校的困境在什么地方？你们有没有想过出路？” “学校的困境？太多了，一下子说不完，我挑几个重要的说一说。”李国栋对于学校的情况，了如指掌。 “首先，上级主管部门没有拨款，很多本来应该购置或者更新的教学设备，无法及时购置和更新。这些设备，对提高教学质量，是非常重要的。” “其次，是我们学生毕业后，没有得到充分的就业。如果按照成绩和能力，我们的学生都不差。但是，现在的单位，在用人方面，似乎不在乎这些。有些事情，我不明说，何市长肯定也清楚。” “我的学生们，大多是来自贫穷家庭，既没有背景，又没有钱财。在这个社会上，第一步都很难走得出去。”李国栋也知道目前社会的状况。 “李校长为什么对自己学生的质量，如此有信心？” “这一切，是因为我们有一群志同道合的老师们。他们坚守着这块阵地，竭尽全力，想为这些孩子们的美好未来，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他们不计较个人得失，有些老师，甚至从自己家里拿来电脑设备，为孩子们上课。他们对学生们，既严如父，又慈如母。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得到很多医院的护士长们的认可。” “学生们毕业的就业率有多高？” “很低，甚至有不少很优秀的学生，毕业后直接回家务农。每每看到这些，我心里就流血。” “有没有足够的地方提供给她们实习？” “实习是没有问题的，那个医院，都想要我们的学生去实习。实习嘛，就是为他们医院免费打工，他们当然乐意。” “可是，到了毕业的时候，他们便将我们的学生拒之门外。唉，我也无可奈何啊！”李国栋又一声长叹。 “有没有学生，嫌弃工资低，抱怨工作辛苦，而放弃到某些医院去？” “没有，绝对没有。这些孩子，都是来自贫困家庭，什么苦没吃过？这样的苦，对于她们来说，那都不叫苦。” “如果解决学生毕业就业的问题，是不是解决了学校一个很大的问题？” “对，确实是这样。一旦解决了就业问题，很多很有潜质的生源，就会继续到我们学校就读。这样一来，良性循环就会形成。” “你指的良性循环，有没有特定的指向？” “有，我们可以进行校企合作。我们负责输送优质的生源，他们负责最终解决她们的就业问题。这样，我们就解决了出口这一端，也为入口端提振信心。” “当然，如果在资金方面能与企业达成共识，那就更好。我们要求不多，一点一点的积累，这样一来，可以改善我们学校的教学环境。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良性循环。”李国栋其实要求不高，但这不高的要求，却一直无法解决。 “慈心医院你听说吧？” “听说，这是一家民营医院，而且经营得很好，很为老百姓着想。我们学校以前都是与公立医院挂钩，我现在也在想，是不是与慈心医院联系，与他们挂钩，会比与公立医院挂钩，效果更好。” “慈心医院对人才的招聘是很严格的，优秀的人才，他们肯定要。另外，我听说，他们有意搞一家养老院，以养老为主业。地点在慈心医院的附近，估计，在这一块，他们的需求是很大的。” “这样就太好了。我们的学生，保证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就是不知道，他们想如何运作。” “我初步与他们谈了一下，如果是学生到他们的养老院实习，他们除了提供住宿，还提供一定的报酬。” “在实习的学生当中，他们每年都会选留一部分优秀的学生，成为他们的正式员工。慈心医院的员工，待遇都不会差。” “这样一来，你们每年毕业的学生，就有一条稳定的出路。” “何市长，非常感谢您！来，请喝水。很抱歉，我这里只能提供白开水。” “呵呵，没关系，喝白开水，更健康。” “何市长，您说的养老院，大概在什么时候开建？” “这个还没确定。我的想法是，既然在咱们凤歇市办，就必须尽量照顾凤歇市的就业人口。对于我这个想法，他们是非常认可的。” “从我的角度，从李校长的角度，相信都希望这个中心尽快开建。但是，这只是我们的愿望，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 “我早就听说何市长是一位办实事的人。仙游镇在你的治下，成绩斐然，面貌焕然一新。好歹我也是一名议政的人员，如果何市长要召开这样的听证会，请何市长给我一个参与的机会，我一定据理力争。”李国栋的这番表态，正是何至忠想要的。 “唉，如果我们凤歇市多一些像李校长这样肯办事，办实事，真心为民的人，该多好呀！”何至忠有感而发。 “何市长主政凤歇，是凤歇人民的福气。我知道其中的不易，但是，人生在世，如果不努力过，不奋斗过，不付出过，不战斗过。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 “学校的环境，何市长也看到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和学校的老师们，依然选择坚守。我相信，何市长是认可我们的，何市长也肯定比我们做的更好。” 第五百二十一章 何至忠动手 “说实话，我非常期待刚才何市长讲的话，能变成现实。虽然我人微言轻，但我一定尽我的所能，为凤歇的发展和建设，出一份微薄的力量。”李国栋经历过的事情多了，说起话来，也有点施远腾的味道来。 “李校长的话，给予我很大的鼓励，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就算最终失败，我也无怨无悔。好了，李校长，非常感谢您今天的接待，我们后会有期。”何至忠除了给李国栋带去信心，也等于为自己打气。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何至忠冷静下来。 “这件事，必须讲究策略，绝对不能打无准备之仗，更不会去打无把握之仗。”何至忠顺着自己的思路，决定到凤歇市管辖的乡镇去走一走，争取更多的支持。 凤歇市管辖的乡镇和农村，大多仍然处于相对贫困地区。这些地区的人家的子女，很难有机会通过读书而摆脱贫穷。而卫生学校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平台，有不少农家子女通过这个平台学到了技术，找到了工作。 只是，随着卫生学校的“被遗忘”，这个贫穷人家子弟的平台，被硬生生的拆得七零八落，眼看着就要垮掉了。 何至忠花了几天时间，一个乡镇，一个乡镇的走访过去。不过，仙游镇却不在他走访之列。他所到之处，都得到了类似于李国栋所给出的答复。 何至忠很清楚，在班子内部，自己的势力非常单薄。如果将提案交由班子讨论表决，通过的机会，微乎其微。他决定不走寻常路，直接绕过班子，召开一次民主扩大会议，专门讨论这个问题。 何至忠做事，也非常讲究策略。将召开会议的通知下发到各个乡镇，要求镇长以及具备参会资格的人员按时参会。 通知发出后，何至忠将可能支持自己的班子成员的名单列了出来。在会议召开前一天，何至忠单独请这些人到自己的办公室，闭门会谈。 何至忠的目的十分明确，不给这些可能的“骑墙”人员有活动的时间。虽然在闭门会谈时，他们都表示对何至忠的大力支持。久经“沙场”的何至忠，怎么可能将最终的结果，押在这些人的身上？ 第二天上午九点，大会准时在凤歇市的政府礼堂召开。黄金龙作为参与者之一，也准时来到会场。 政府秘书长主持会议，由何至忠作会议的主题报告。 何至忠围绕脱贫做章，讲述凤歇市在脱贫方面面临的问题和解决的方法。一点一点地，何至忠将问题由浅入深，讲得十分透彻。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明确且可行。 黄金龙是不知道会议内容的。当听完何至忠的讲话，他才恍然大悟。黄金龙也敏感地捕捉到，何至忠的位置，并不稳固。 召开这样的会议，展现的是民主。最后的决策，何至忠却绝对把握在自己手中，他不能给那些想搞事的人有任何机会。 他的讲话结束后，马上进行投票环节。由工作人员将早已打印好的票和每人一支笔，发到每一位参会的代表手上。 主持人在得到大家已经填好票的明确答复后，便吩咐工作人员，将一个大的票箱抬到主席台上，当众打开，让每一个参会人员都能看见，票箱是空的。 重新锁好票箱后，主持人要求，从第一排开始，排队到主席台上投票。并告诉大家，投完票，各位再回到原位，等候验票和开票。 验票开始，两位工作人员进行唱票和验票，旁边一位工作人员进行监票。过程合法依规，非常严谨。 结果以瞬时的方式，在一块大的显示屏上显示。支持与反对的票数，轮番争夺，十分激烈、胶着。在台下的黄金龙，也感到一丝丝的紧张与压抑感。 脸上波澜不惊的何至忠，正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上静静地坐着。他的内心其实是很忐忑的，这是他上任后，所做的第一件，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这件事，直接考验他的位置是否巩固，或者说，威胁他的人，究竟有多少。 在何至忠的脑海里，早已经有了成功与失败两种结局的演说稿。是的，何至忠自己也没有信心，保证拿下这一局。 何至忠看着这交替上升的数字，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本来，按照他事前找人谈话的结果看，不至于出现如此接近的票数。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突然想起施远腾经常说的一句话：“不要测试人性，谁测试，谁失败。” 看来，教授的话，确实是对的。人性，是不能测试的。这些以前的既得利益者，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清正廉明的何至忠？ 何至忠也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将仙游镇的模式复制到凤歇市来。除非，班子的成员由他自己任命。 “验票结束。”随着主持人的一声响，何至忠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他抬头看向大屏幕，心中不由一阵悸动：赢了，他赢了！虽然，优势不大，但是，毕竟赢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跳跃着走向主席台。 “各位同仁，各位代表。结果已经出来，说明大多数人是希望，咱们的凤歇市有一个美好的发展前景，咱们的凤歇市人民能早日摆脱贫困状态。” “这块地，曾经进行过一次招投标。当时，我是仙游镇的镇长，我还清晰的记得，所有参与投标的公司，都想在这块地块上，建一个悠闲度假庄园。” “最后，由出价最高的一家公司获得使用权。这块地，与仙游镇毗邻，而仙游镇又是美食之乡。大家可以想到，客人们将更多的热情，投向仙游镇，而不是这个度假庄园。” “结果，经营不到一年，庄园倒闭，老板跑路。到现在，这位老板还欠着一笔债。而我们只能将地块收回来，花了大力气进行平整。” “这一次，我们不能走老路了。我们必须根据仙游镇目前的发展势头和优势项目，进行重新安排。” 第五百二十二章 乘胜追击 “我们将着眼点放在整个凤歇市来考虑。换而言之，这个项目，必须解决凤歇市贫困人口的就业问题。同时，也必须救活一直在奋力自救的凤歇市卫生学校。” “在进行今天的会议之前，我已经到各个乡镇进行调研。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他们准备投资兴建一个大型的养老机构，并承诺，让卫生学校的学生们，到养老机构实习，而且，这些实习是带薪的。” “更重要的是，实习结束后，一些优秀的学生会被留在养老院或者留在慈心医院工作。同时，他们也答应，每年对卫生学校提出的困难进行针对性的帮扶。” “同志们，大家也许都知道，我们卫生学校的教学质量，是得到各大医院的护士长们的认可的。可悲的是，这些得到认可的优秀学生，毕业后，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找到工作。” “我们扪心自问，我们对得起这些对学生不舍不弃的老师吗？我们对得起这些拼命学习的学生吗？我们对得起这些优秀的学生背后的贫困的家庭吗？”何至忠一连串的“灵魂拷问”在礼堂里回响。这样的拷问，让一些想搞事的人，也暂时收起了搞事的心。 “这件事，我亲自抓。并请国土局、民政局、教育局、卫生局、卫生学校的李校长一起参与。现在正是很多学校的毕业季，我们要抓紧进行，不要浪费又一季的学生们的就业机会。好了，今天耽误大家的时间，会议到此结束。”何至忠不想加入发言和讨论环节。他很清楚，一旦加入这个环节，整个项目将进入“扯皮”时间。 “请刚才何市长点到名的各个局的局长，还有黄金龙董事长、钟世松镇长请留步，并一起移步到小会议室开会。”秘书长按照何至忠的要求，召集这些相关人员，马上进行第一次的会议。 “嗯，这个何市长，做事果断利落。希望一切顺利吧。”事到如今，黄金龙还不敢掉以轻心。 这里面的道道，实在太多，说变就变。这样的变故，在凤歇市，是常有的事情。对黄金龙而言，已经见惯不怪了。 来到小会议室，会议马上开始。何至忠讲了简单的开场白后，李国栋开始发言了。 “这届的学生，毕业在即，她们大多没有找到工作。对于她们而言，毕业，就是失业。所以，我提出一点要求，希望黄董事长能加以考虑。如果黄董事长能答应，将是这届学生的幸运。” “我知道，要建好一家养老院，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是不是可以将这些学生的名单留给黄董事长，一旦进入到用人的环节，优先考虑她们的就业问题。” “这个我现在就可以答应。李校长一心为学生，确实令人感动。不过，有一个问题，请李校长考虑。” “这批学生，已经是毕业生了，一旦我们要用工，半年内，他们都是属于试用期。试用期间，她们只能领一半的工资。试用期满，我们再择优录取。” “还有，不知道这批学生有多少人。如果人员很多，我们不可能一下子要这么多进来。我有个建议，李校长是不是根据人数，将学生们分成两批或者三批。我们根据她们工作的时间，按月发工资。” “住宿方面，我们可以提供免费的宿舍。但水电费我们是要象征性收取的，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现在的慈心医院，也是这样做的。” “还有一点，我们招人的数量和速度，必须根据养老院发展的速度进行。入住的老人多，我们会加快招聘人员的速度。如果入住的老人少，我们不可能招聘很多人来养着。如果哪样，肯定是个双输的局面。”黄金龙的思路十分清晰，表达也十分到位。 “非常感谢黄董事长！黄董事长的话，非常坦诚，也非常实在。我在这里，代表我们学校所有的老师和学生们，对黄董事长的表态表示衷心的感谢。” “黄董事长的话，合情合理。我回去后，马上对学生进行安排，请她们在家安心务农和学习。” “我也很清楚，养老院好，我们才能好。我们绝对不能做杀鸡取卵的事情，双赢，才是最好的结局。这一点，我十分理解和明白。” “至于学校方面的要求，我现在不提。先想办法解决学生的问题，我们学校的问题，我相信，以黄董事长的眼光和胸怀，一定可以合作好。”李国栋对于黄金龙的表态，已经非常高兴，其他的事情，他可以放一放。 “各位，有什么看法和建议，请提一提。总之，一个目标，就是尽快落实养老院的开工问题。”有李国栋与黄金龙两个人的表态，何至忠的心，稍感安慰。 “我来说两句。”全亚强马上接过何至忠的话。 “我与慈心医院的领导和医生们打交道比较多，他们做事，非常务实，从不务虚。有才能的人，一定能够得到使用，甚至重用。” “他们承诺的东西，一定会兑现。慈心医院的员工，向心力非常强大。慈心医院对外的影响力，早已超越长洲，辐射到西江省和北江省。” “当然，对于不及格的员工，他们也会坚决根据合同法，毫不犹豫地辞退掉。这样管理规范、严格、合法的单位，是值得我们各个部门支持和信任的。” “所以，何市长的决定，我个人认为，是非常正确的。放眼整个凤歇市，有哪一家单位，能将卫生学校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依我看，只有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能做到。” “刚才李校长和黄董事长的对话，让我看到他们双方的诚意。这样的合作，对于我们凤歇市来说，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们不积极参与，不积极推进，将对不起凤歇市那些贫困家庭，对不起为这些家庭而坚守的卫生学校的老师们。”全亚强的话，说得十分重。他这样说，也是看出，何至忠的处境并不妙，自己必须用力帮一把。 第五百二十三章 钟世松势孤 ;我也来说几句。民政局的谢恩局长开口了。要办养老院，他的话，很重要。 ;刚才，我已经感受到黄董事长的诚意和李校长那颗拳拳之心。说老实话，我非常感动。何市长这个想法，可以说，是神来之笔。这样一来，能将一家濒临倒闭的学校救活，将广大贫困家庭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就像刚才全局长说的，我们有什么理由，不为这样的好事出一把力？ ;再从我的部门出发，在凤歇市办一家高质量的养老院，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国家的资金有限，我们很难办得到。现在，黄董事长能参与到养老事业中来，对我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慈心医院的声望与口碑，不用我多说，大家都很清楚。这样一家专门为老百姓着想的医院，投身到养老事业中来，我们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这件事，我看，不仅仅是双赢，而是多赢。将来能为咱们凤歇市和仙游镇带来多少的社会和经济效益，现在很难估量，但一定不少。 ;今天如果能定下来，如果得到何市长的批准，我马上签字，同意由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承建和经营这家养老院。谢恩的话的分量，一点不亚于全亚强。 ;我必须说几句。国土局局长莫兴接上谢恩的话。 ;我先说说这块地。这块地，第一次承接的公司，正如何市长所说的，经营是失败的。而失败的原因，是方向性的错误。这一点，何市长已经分析得很透彻了。 ;这块地，说它好，就好在交通便利。说它不好，还真的没有人有能力将它用起来。现在这个养老的项目，实在是太适合了。 ;交通便利，可以吸引四面八方的客户。如果经营得好，既可以为凤歇市和仙游镇创收，也可是做成咱们凤歇市和仙游镇的一张名片和招牌。我个人意见，何市长这个设想，是最为合理的，我大力支持。莫兴又投下关键的一票。 事到如今，钟世松形单影只，他不可能逆大家的意愿而动，哪怕内心一百个不愿意，他也必须认了。 ;我也同意这个项目的建设。不过，我们仙游镇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钟世松终究是不甘心。 ;钟镇长，你这想法可是大错特错了。谢恩毫不客气地对钟世松说。 ;首先，这个项目一旦营运好，为仙游镇带来的就业、人流、名气，都是其他镇想求而求之不得的。 ;再说，仙游镇以前只有美食，后来有了慈心医院，如果再有一个养老院。仙游镇的产业链是不是延长了？这难道不是好处？谢恩很瞧不起钟世松这种眼光和格局。 ;谢局长说的很对。仙游镇本来就地处偏僻，光靠美食，用处不大。而慈心医院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个格局。钟镇长，你说说，人的一生，谁没有头痛脑热的。难得有一家以老百姓的需求为办院宗旨的医院，为方圆几百乃至几千公里的老百姓，解决了多少问题啊。;这种人气的带动，还不够好？如果再加上一家养老院，仙游镇的经济腾飞，指日可待。莫兴也毫不客气，说了钟世松一番。 本来想捞点好处的钟世松，见此情形，知道讨不到半点好处，便再也不说话了。 ;李校长，黄董事长，麻烦你们将细节商量好。另外，一边商量，一边办事。该办的事情，请黄董事长找谢局长、莫局长和钟镇长办好，我签字后就可以了。争取尽快动工，让这些孩子在家呆的时间不要太长。何至忠最终一锤定音，还不忘带上一句，与学生扯上关系。 ;谢谢何市长，我马上与黄董事长进行商量。基本的调调已经定了，一些细节的事情，我和黄董事长商量好。何市长说的对，争取快点动工，使孩子们早日有一份工作。李国栋念念不忘他的学生们。 这样的结局，连何至忠都感到有点太顺利了。正因为如此，何至忠才催促黄金龙，必须抓紧时间，早日将手续办好，将;生米煮成熟饭。 黄金龙马上将傅一灯请到凤歇，与李校长一起商量一些细节性的问题。毕竟，涉及到医学上的问题，傅一灯要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强大。 双方合作的意愿都很强，大家也友好协商。与李校长的谈判很快结束，双方签订了具体的协议书。 黄金龙与傅一灯一道，拿着协议书找到何至忠。何至忠看罢，高到十分高兴，马上签名，同意筹建。 紧接着，黄金龙与傅一灯马不停蹄，将在凤歇市该办的手续完全办好。至此，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 不过，黄金龙慎重起见，决定与傅一灯一起，去拜访钟世松。他们都知道，像钟世松之流，办事不行，搞事却十分厉害。 他们与钟世松约定，今晚在宾馆餐厅一号房见面。黄金龙将带着苗虎、傅一灯他们，一起与钟世松吃饭。 ;龙哥，如果他索要钱财，我们怎么办？傅一灯在提醒黄金龙，也在征询黄金龙的意见。 ;给他，由我来给他，我光明正大的给他。当然，前提是他向我索取。一灯，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在现场录音或者拍照。黄金龙与这些人打交道惯了，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以钟世松在会议上的表现，黄金龙也想到，钟世松肯定会向他要一笔的。 傍晚五点，黄金龙带着苗虎、傅一灯，首先来到宾馆餐厅的房间。钟世松还没来，对于仙游镇的美食，他们了如指掌。 ;一灯，不如你下去，将菜点好。以我的估计，他应该是单独前来，不要点太多。黄金龙对傅一灯说。 ;好。傅一灯应声而去。 傅一灯刚出去一会，钟世松果然独自一人来到房间。看见黄金龙和苗虎，钟世松有点愕然。他并不认识苗虎，虽然知道有凤歇的;龙虎一说，但他毕竟没有见过。 第五百二十四章 黄金龙的失算 “钟镇长，这位是我的好兄弟，苗虎。”黄金龙显然看出钟世松的担心。 “哦，原来是虎哥，失敬，失敬！”钟世松恍然大悟。 “钟镇长您好！我是苗虎，以后叫我老虎即可，叫虎哥可不敢当呀。”苗虎一眼将钟世松看透，心想，这不就是典型的“苍蝇”嘛。 钟世松还没坐下，傅一灯已经点好菜，走了进来。 “钟镇长，您好！”傅一灯向前与钟世松握手。钟世松白天见过傅一灯，知道他现在是医院的实际管理者。 龙哥请钟世松坐主座，钟世松也不客气，昂然自若地在主座上落座。龙哥看见，微微一笑。 傅一灯催促服务员上菜。很快，服务员将傅一灯点的菜全部端上来。傅一灯叮嘱服务员，他们有要事商量，没有吩咐，不要进来。说罢，便将房门关好。 钟世松看见，脸上得意之色渐浓。 “哼，他们还算是懂事，不然，我搞你们一下，你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钟世松暗想。 “钟镇长，我们今天已经所有手续办好了，动工在即，不知道您有何指教。”龙哥尽量放低身段。 “指教不敢，龙哥是见惯大世面的人，应该不用我指教什么吧？” “哦，钟镇长这话，似乎有所指？” “说白了吧。今天的会议，我本来想争取点东西的。想不到，这位何市长安排得滴水不漏。” “不过，你们以后想要顺利开工，顺利营运，总离不开仙游镇，离不开我吧。所以，该我的，还是给我为好。”钟世松已经迫不及待了。从宁观海那里得不到什么好处，他一定要在黄金龙身上要回来。 也是他财迷心窍了。宁观海不好惹，难道黄金龙好惹？从这件事可以看出，钟世松这个人，目光十分短浅，做事更是轻浮浅薄。 “钟镇长，您想要什么呢？”黄金龙是个老江湖，对于钟世松这样的人，他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钟世松闻言，对着黄金龙，伸出五个手指。 黄金龙看见，微微一笑，说：“钟镇长的意思，是想要五十万？” 黄金龙的话一出口，傅一灯被吓了一跳。一开口就要五十万，这钱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黄董事长真是做大事的人，不用多言，一点就明。”钟世松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呵呵，钟镇长过奖咯。别看我的生意似乎很大，但要赚五十万的利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这五十万给钟镇长，钟镇长能承诺给我什么好处？”黄金龙也不是你钟世松可以随意忽悠的。 “黄董事长真够直爽。我也实话实说吧，我能承诺的，是保证养老院顺利施工，顺利开业，顺利营运。也保证不会到长洲说关于养老院的任何不是，至于其他的承诺，已经超出我的权限范围喽。”钟世松可真是厚颜无耻。这本来就是他的职责范围的事，却变成换取金钱的筹码。 “好，其他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今天的会议，钟镇长也在场，除了你的一点点异议，其他人是极力赞成的。所以，今晚钟镇长的承诺，我黄金龙牢记于心。一旦出现影响养老院建设的事，那就不好玩了。” “老虎，这五十万，就送给钟镇长吧。来，钟镇长，我们喝了这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黄金龙说罢，举起酒杯。傅一灯、苗虎也举起酒杯，大家一起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苗虎将一张银行卡交到钟世松手中，并告诉他，银行卡的密码。钟世松接过银行卡，放进口袋里。 “傅院长，看你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愿意？”钟世松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没有不愿意的意思。我很认同黄董事长的说法，五十万，是纯利润，是真金白银。我当然希望，这钱好花的值得。既然黄董事长同意，钟镇长作出承诺，我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不过，我希望这是我们与钟镇长的最终成交金额。再多的钱，就算黄董事长愿意，我也不会再给。”傅一灯的话，也隐含锋芒。 “呦呵，还真看不出来，傅院长还是挺硬气的嘛。不过，请你们放心，我钟世松说到做到。这五十万我拿了，肯定会做到与这五十万相应的事情。我希望，走出这个门，大家都忘记这件事。如果到处说，大家都没有好处。”钟世松的话，也隐含玄机。 其实，对于这样的人，黄金龙从来没有以这样的口吻说话的。今天的会议，让他感觉到，何至忠花费这么多的功夫，就是想对付这个钟世松。 何至忠他们没有向黄金龙要一分钱，这个钟世松倒好，张口就要五十万，似乎他黄金龙的钱是捡来的。黄金龙的话，带有置气的成分，也带有敲打的成分。 吃完饭，大家分头离开。等钟世松的车走远了，黄金龙才对傅一灯说：“一灯，你做得很好，就是要借机敲打敲打这种人。接下来，我们很快进入设计和施工阶段，如果有什么建议，请及时告诉我。” “至于钟世松，不用担心。你们看见了，他今晚独自来。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他连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也说明，这五十万，他要独自吞下去。如此贪婪的人，接下来，估计还有戏。” “好，辛苦龙哥和虎哥了。”傅一灯对着龙哥和虎哥，一边说，一边与他们握手道别。 这场精彩的斗法，远在汉南的施远腾后来才从黎明那里知道。 施远腾在省医VIP门诊的坐诊非常顺利。施远腾的号源，同样成为省医的“抢手货”。更难得的是，在省医的公众号上，施远腾的关注度不断上升，好评如潮。 对于这一幕，方明是最为高兴的。请施远腾到省医VIP坐诊，对于方明而言，是承受一定的压力的。 一个“典型专家”如云的地方，施远腾如鸡群中那唯一的鹤，显得如此另类又刺眼。方明心里明白，一定有不少人在等着看笑话。 第五百二十五章 精准的判断 施远腾的成功，让这些“典型专家”们暂时闭上了嘴。虽然他们心有不甘，但在实力面前，再不甘的心，也必须老实下来。 作为有心人，施远腾在出诊的过程中，时刻留意省医的一些好的做法。比如，对于超时的专家，他们会通过系统，及时发现，并派出专人，为他们送上可口的饭菜。 这笔账，其实是很好算的。一顿快餐，值钱不多。但这些专家们，多看一个病人，就会为医院赚回更多的钱。 因为施远腾的病人呈明显的上升之势，方明曾征求施远腾的意见，是否增加一个单元的门诊，施远腾婉拒了。 到省医坐诊，对施远腾而言，只是想保持一种对病人的接触，保持对医学最新进展的接触和学习。他并不想增加坐诊的时间，将自己困在里面。 目前的态势，酒店离不开他。家里的一些事情，需要他帮忙。慈心医院和养老院，都需要施远腾分心。 是的，施远腾要顾及的事情太多，要对付的人也不少。在目前所有的事情中，他最关心的，是养老院的情况。 当听到黎明向他讲述所收集到的情况时，施远腾敏感地意识到，这个钟世松，绝对不会就此收手。 也许，黄金龙不想在钟世松身上花太多时间。但是，就这样轻松满足钟世松的要求，肯定为后来惹来麻烦埋下伏笔。 人性，对于人性，施远腾的了解要比黄金龙来得更加透彻。虽然施远腾在生意场上打滚的时间不长，但接触的、各色各样的病人多了，对人性的了解，自然比黄金龙更多。 当钟世松轻松获得这笔钱后，他肯定会认为，从黄金龙手中要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虽然傅一灯出言“警告”，但是，钟世松是不会将傅一灯放在眼里的。 又是一个周四上午，施远腾的坐诊时间。和平时一样，在施远腾的诊室外，等候施远腾同意加号的人不少。但省医对加号的管理十分严格，这些人只能盲目的等，他们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功加号。 上午十点多，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施远腾眼前：麦家杰。这是一位跟随施远腾将近十年的老病人，每一次，都是他的儿子麦国庆带着过来。 当年，麦家杰因为“高血压病、脑梗死”导致一侧肢体瘫痪而找施远腾看病。经过施远腾的精心治疗，他恢复很快，生活一直能自理，现在已经达83岁高龄。 每次来诊，只要见到施远腾，麦家杰都会特别高兴。他已经将施远腾当作家人一般，施远腾的细心，施远腾的关心，施远腾每一句体贴的话语，都成为他回家后，与别人聊天时的谈资。 麦家杰的这次来诊，施远腾发现他的不一样。他没有了以往的高兴，没有以往这么多的话语，显得淡漠且昏昏欲睡。 麦国庆告诉施远腾，他的爸爸前段时间还很好，最近一周来，胃口变得很差，不想吃东西，喜欢睡觉，不愿意像往常一样，到外面看别人下棋和聊天。而且，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差。 麦国庆的话，引起了施远腾的警惕。一个老年人，突然出现性情的改变，特别是精神状态的变化，原因是很多的。但以施远腾对麦家杰的了解，一些代谢性疾病导致的原因，是可以排除的。 施远腾请老人躺在诊查床上，为老人做详细的体格检查。在施远腾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可能性的猜想，他希望在体格检查中能看到一些端倪。 在观察是否存在脑膜刺激征时，施远腾发现，老人的颈部抵抗还是比较明显的。虽然老人没有明显的痛苦表情，但这样的抵抗，施远腾绝对不会放过。 “你爸爸的情况，与以前不一样，需要做一个头部CT检查才放心。”施远腾对麦国庆说。 “施教授，我爸爸会有什么可能呢？”麦国庆的孝顺，是施远腾一直十分欣赏的。 “要小心他有没有颅内硬膜下血肿的可能。这种情况，如果出现在年轻人身上，会有明显的头痛、呕吐。但如果出现在老年人身上，症状往往非常不典型，一不小心，就会漏掉。” “我爸爸最近没有头部外伤的情况，怎么会出现出血呢？”麦国庆感到不解。 “颅内硬膜下血肿，如果出现在老年人身上。除了要考虑外伤这个常见因素外，还有一个少见的因素，就是自发性的出血。” “这样吧，我开一个急查的头部CT，结果很快会出来的。” “好，我相信教授的判断。”麦国庆对施远腾，一向尊重加敬佩。 施远腾按了一下呼叫键，很快，一位护士走了进来。 “施教授，有什么吩咐？” “请用轮椅送这位老人家去做一个头部CT，急查的。” “好，我马上送他去。”护士应了一声，马上到外面推来一辆轮椅，将麦家杰送去检查。 “阿叔，您为什么找施教授看？找其他专家看不好？” “姑娘，你不知道，我老爸这条命，是施教授救回来的。在施教授的精心调理下，这近十年，他基本没有什么事情。我老爸和我，只相信施教授。”麦国庆的话，令这位护士瞬间无语。 大约半个小时后，护士带着头部CT的照片和报告，推着病人，来到施远腾的诊室外。当一位病人从诊室内出来时，护士迅速将坐在轮椅上的麦家杰推进去。 “施教授，这是病人的头颅CT照片和报告。CT室的医生特别叮嘱我，一定要马上交到您手上。”在VIP工作的护士，大多经验丰富，反应快捷。听到CT室的医生如此吩咐，她知道，这位病人的情况，并不是看到的这么简单。 施远腾从护士手中接过病人的CT照片和报告，他将照片放在读片灯上，定神一看，心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大量的硬膜下血肿！ 难怪病人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大，脑萎缩比较明显，现在的病人，早已头痛欲裂，甚至生命垂危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施远腾接过任务 遇到这样的情况，护士一般是不敢走开的。施远腾马上对护士说：“请你帮忙联系一下神经外科，看能不能马上收住院，也许需要紧急手术。” “好，我马上去联系。”护士说罢，走出诊室，联系床位去了。 “你爸爸果然是颅内出血，不过，这血液不是出在脑实质内，只要及时手术，一般都可以康复得很好。”施远腾对麦国庆说。 “非常感谢施教授！我在CT室时，听医生说，出血量很大。还是施教授厉害，施教授的医术，真是出神入化啊。”麦国庆深感庆幸。 很快，护士回来，对施远腾说，神经外科有床，可以收住院。 “好，那就麻烦你带病人和他的家属去办理手续吧。”施远腾对护士说。VIP的服务，要比普通门诊的好很多。多出来的挂号费，其实是物有所值的。 外面候诊的病人虽然很安静，并不代表他们不注意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听到的，看到的，使他们相信，在施教授的手下，又一位病人得救了。 这样的影响，既是有形的，也是无形的。施远腾的医术与医德，就这样，通过这有形与无形的影响，迅速传播开来。 转眼到了八月，经过在家里反复测试，毓文还是感觉自己无法把控场面。她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老公，这个专题，还是你来讲吧。至于别人怎么说，先别管，帮我过了这关再说。”毓文的话，已经带着恳求的味道了。 “他们有没有时间限制？” “没有，由我随意发挥。不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讲。” “讲你所做的，做你所讲的，不就得了？” “前段时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当我试着讲的时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声音的大小、节奏、表情、手势等等，我都很不自然。” “不对，你将你那‘霸道总裁’的作风发挥出来，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做与说，真不是一回事。老公，还是你来吧，这样的事情，你比我厉害多了。” “好吧，将你的PPT打开，我看看。”施远腾叫毓文将她所做的PPT打开，施远腾细细看了一会，便明白毓文的问题所在。 她想讲的东西太多，而且将这些想讲的东西，全部放在PPT里。每一张幻灯片，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更疯狂的是，这样的幻灯片，竟然有三十多张。 对讲课有着丰富经验的施远腾，笑着对毓文说：“你想表达的东西太多，这样的PPT，你用正常的语速，读完它，也要两个多小时吧。” “对呀，我按照你教我的方法，掐着时间，对着镜子讲，差不多三个小时，而且，还是很快的那种。” “嗯，你这个PPT，显得多而杂。这样一来，自己抓不到重点，听者也肯定抓不到重点。不行，如果由我来讲，必须重新做PPT。” “行，我让位，你来。”毓文一听，顿时高兴起来。她马上从椅子上起来，将位置让给施远腾。 其实，虽然施远腾一直说，要让给毓文来讲这节课。但施远腾很清楚，从来没有上过讲台的毓文，要在这样的场合讲课，可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他一直关注着毓文的备课，也在做着自己的思考。在施远腾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方案。协会不就是看重酒店的经营业绩吗？那就抓住其中的一个重点，讲深，讲透。面面俱到，反而面面不到。 听着那飞快的键盘敲击声，毓文终于明白，自己与施远腾的差距有多远，有多宽。如果施远腾火力全开，那真是碾压自己的存在。 一个人有钱，并不代表他成功。一个成功，并不代表他的能力就很强。就像现在的毓文，在别人眼里，既有钱，又成功。 但毓文自己很清楚，在施远腾面前，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阴差阳错间，施远腾在专业上很成功，在财富上，却捉襟见肘。但是，这不代表他的能力比别人差。 毓文正在思索将，施远腾停止了敲打键盘，停止了电脑前的操作。 “来，你看看，我这个PPT怎么样？”施远腾对毓文说。 “啊？！你是说，你做完了？” “对，做完了。” “快，给我看看，让我学习学习。”毓文迫不及待地坐在椅子上，一张一张地看。 “怎么？才七张？而且，每一张的字数这么少，很快不就讲完了？” “你说说看，在这些人面前，你讲课，他们看PPT的时间多，还是听你讲的时间多。”施远腾反问毓文。 “嗯……应该是听我讲的时间多吧。” “这就对了嘛。你原来的PPT，还停留在给学生讲课的思维上。为了考试，学生喜欢做笔记，记录重点。这些人，都是成功人士，不会死记硬背的。” “你说的很对，我走进误区了。不过，你这七张幻灯片，总共不到100字，可以吗？”毓文开始为施远腾担心起来。 “你看我的幻灯片，多是标题式的。我会根据每一个标题，展开来讲。我记得医院开业，我为入职的员工做岗前培训的时候，我的PPT只有四张幻灯片。” “四张？这怎么讲？哦，我明白了，你的脑袋里，是不是装满了要讲的内容？”毓文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可以这么说吧。像这次的年会，焦点其实并不在谁讲课，讲什么内容。重点是提供一个平台，让大家一起交流。而讲课，只是其中一个小分支而已。如果让这个小分子占用太多时间，估计不是主办者的初衷。”施远腾慢慢分析给毓文听。 “腾哥……你前段时间为啥不说呢？早点说，免得我乱折腾。”毓文看着施远腾，眼中似乎带着埋怨的味道。 施远腾微笑着，与毓文对视着，一言不发。 毓文毕竟是聪明人，很快明白过来。 “噢……你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我试一试做课件和讲课，体会一下其中的滋味？” “宝贝，你这个脑瓜子，可真聪明。”施远腾依然笑着，对毓文说。 第五百二十七章 贪得无厌的钟世松 “唉，我都说了，在你面前，别提聪明两个字。我认识的人里，有谁比得上腾哥你聪明？”毓文老调重弹。 “宝贝，你这话，有点以偏概全。每个人的聪明，都体现在某一个领域内。比如阿明，在IT领域，我们都比不上他。” “我承认明哥聪明，但明哥的成功，我认为，更多与他的性格有关。他能沉得下来，而且只对这一样东西感兴趣，这是他成功的关键。” “嗯，你这话我也同意，阿明确实有这个特点。不过，对IT方面的灵性，也是不可或缺的。对了，这个会议什么时候开？” “这个周六下午开始，一直到晚上结束。” “还有，我以什么身份上去讲？你是不是向协会的人说明情况，这样，对他们是一种尊重，我们也不至于陷于被动。” “老公，你的聪明，能不能分一点给我呢？” “哈哈，只要我能给，你又想要，我都给。”施远腾笑着说。 “这世间，很多东西都能给，唯独这个，是你独有的。就算你给我，我也接受不了。哎，对了，我已经将我酒店股份的一半，转到你名下。还有，这套房子的所有权，我也将你的名字添加上去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一点不知道？难道不需要我出面就可以办好？” “腾哥，你反应这么大干嘛？我知道你根本不在意这些，所以，我也懒得问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问你要身份证吗？嘿嘿，就是办这个的。在汉南，我出面办这些事情，还是没有难度的。” “好吧，放在谁名下都是放着，反正我也不会动。省医给我的钱，我都花不完，还有酒店的工资、医院的工资，呵呵，我都成大富翁了。” “老公，你在这一点上，缺乏进取心。酒店和医院的收入很稳定，也比较可以。但省医的钱，说没就没了。谁敢保证方院长一直能做下去呢？如果他下去了，接任的院长未必会再聘任你。”毓文的分析，不无道理。一朝天子一朝臣，放在体制内的单位里，也是一样。 “也是，你说的很有道理。看着办吧，也不一定非得坐这个门诊不可。你抓紧与协会说明情况，我周六去参加，你也去吧。” “我当然要去，我去向老公学习学习。到时候，辛苦张姨看一下。中途我可以开车回来，喂饱施文，然后再去。”毓文已经想好了当天的安排。 黄金龙绝对没有想到，钟世松可以无耻到如此地步。自己张张口，黄金龙便毫不犹豫地将50万送给了他。此时的钟世松并不是感到高兴，而是感到遗憾和后悔。 他后悔，自己要的太少了。他甚至怀疑，这个黄金龙，不知道给多少钱给何至忠他们了。 “不行，这些钱，还不够老子塞牙缝。必须搞一搞，至少要拿到五百万才行。”这种对承诺如放屁的小人，早已忘记他对黄金龙的承诺。 他找来他的心腹洪水生，将目前的情况说一遍，然后说：“你找一群人，控制在500人以内，让他们到施工现场闹事。闹事必须闹的有水平，既要吓到他们，有不至于失控。” “参与的人，每天一百元，中午每人一盒快餐。时间不限，一直到他们提出谈判为止。谈判时，你出面，要价五百万，一分钱不能少。我现在转十万元给你，你马上行动。别怕，在我的地头，有事我来收拾。” “好，松哥英明，我这就去安排。”洪水生对钟世松，言听计从。 当黄金龙、苗虎和黄奕，带着公司的全部队伍，进驻施工现场时。他发现，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慢慢向工地上围拢过来，而且，人数越来越多。到最后，以黄金龙估计，大约500人之多。 在这种情况下，黄金龙叫停了施工，并带着一队人与这些围堵施工的人员进行谈判。这些人说，这里建养老院，破坏了他们村的风水，他们不允许在这里建养老院。 “你们是哪一条村的？”黄金龙问。 “我们是附近几条村的。” “附近几条村？你们看看，附近还有什么村庄？早几年，镇政府不是将这几条村城镇化了吗？当时还补贴你们不少呢。” “这个我们不管，反正，我们以前是这几条村的。现在，村子虽然没有了，但我们的风水还在这里。”很显然，这是一群无赖。甚至，他们当中的一些人，与这几条村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聚众闹事，是违法的。我还是奉劝你们，不要受别人的挑拨，做这种违法的事情。” “我们违法又怎么样？难道将我们这么多人都抓去？”其中一个看似临时的头目说。 “对呀，我们就是违法，你们又能把我们怎样？我们就是受人挑拨，你们又能怎样？”另一个虎背熊腰的、剃着光头的年轻人叫喊着。 “好吧，我可是把好话说在前，别到时后悔喽。你们喜欢晒太阳，那就慢慢晒吧。”黄金龙说罢，不再理会他们，但黄金龙也不敢施工，担心会闹出人命。 “兄弟们，咱们将这些车砸烂！”“光头”一声高呼，后面的一些人蠢蠢欲动。 一直站在黄金龙身边的苗虎，突然身形一动，瞬间不见了踪影。也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站在前排的、包括“光头”和“领队”在内的十几个人，动也不能动，话也不能说。他们仿佛是一堵墙，挡在想往前冲的人的面前。 “你们好好听着，我们的项目，是经过政府审核和批准，合法依规。如果有人胆敢破坏我们的设备，就是犯法。不管你们有多少人，损坏的东西，都是要赔偿的。大家觉得，家里的钱很多，可以随意砸烂我们的设备，不妨试试。”苗虎用充沛的中气，将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你们要围着，我们不会阻拦。但如果想动手，你们都要考虑清楚。你们幕后的人，给你们的钱，还不够你们赔钱，更别说医疗费用了。这几个人，我只是惩罚一下，不会伤害他们。过一会，他们就会动了，大家请放心。”苗虎的话，继续对这些人说。 第五百二十八章 乌合之众 苗虎说完，便对龙哥说：“龙哥，我们走。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先找何市长，然后再找哪个家伙。” 龙哥吩咐海仔，带领几个人，在远远的阴凉且隐蔽的地方，观察他们的动静。必要时，用手机将这些人的动静拍下来。 黄金龙打电话给傅一灯，将工地的情况说了一遍，并说，他们正赶往医院，在医院休息一会。 傅一灯听罢，告诉黄金龙，请他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黄金龙他们来到傅一灯的办公室，傅一灯已经将茶泡好。看见黄金龙他们到来，傅一灯马上请他们坐好，然后为他们每人端上一杯茶。 黄金龙将电话打给何至忠，将这里的情况详细汇报给何至忠听。何至忠听罢，眉头紧皱。他担心的情况，终于发生了。 何至忠对这块地的情况，最为清楚，根本不存在什么村名的风水问题。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很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而这个背后的人物，在何至忠心中，已经呼之欲出。 “黄董，您的做法是对的，不要与这些人发生冲突。我现在马上派人去维持秩序，尽量说服他们回去。在这期间，我们都要冷静，这些人，其实都是棋子，谁是‘棋手’，才是我们想知道的。” “好，我听从何市长的安排。我现在在慈心医院，在傅院长的办公室里，希望在下午之前，能抓到一些蛛丝马迹。”黄金龙也是想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海仔打电话过来，告诉黄金龙，这些人虽然围着，但已经不敢动我们的设备了。 “好，你继续看着，如果有什么古怪，马上告诉我。”黄金龙始终相信，背后这只手，很快会伸出来。 傅一灯打电话到职工饭堂，让他们派人，按照他说的数量，将快餐送到他的办公室。 很快，职工饭堂派人，用车将傅一灯吩咐的快餐分数，送到办公室。龙哥马上分出其中几分，派出一名人员，送去给海仔他们。 中午十二点过后，海仔打来电话，报告一个怪异的现象：有人开着一辆小货车，为现场的人送来快餐，并当场发给每人一个信封。 “海仔，你有没有将这辆车的车牌号拍下来？有没有将他们发信封的一幕拍下来？”黄金龙紧接着问。 “有，全部拍下来了。用我的华为手机拍的，非常清晰。” “好，太好了，将这份视频发给我。”龙哥马上吩咐海仔。 黄金龙刚收到海仔发给他的视频，便马上转发给何至忠。何至忠一看，心中马上有了主意。 何至忠打电话给带队到现场处理的警队队长，说一会将一段视频发给他，请他查一查。第一，这辆车属于谁的；第二，这些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如果是钱，性质就变了，必须查清楚，是谁给的钱。如果有人不服，可以抓几个回来审讯。理由很充分：收受钱财，聚众闹事。 队长收到何市长发给他的视频，看完后，他也乐了：“这些家伙，简直胆大包天，也愚蠢到家。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大胆妄为。” 队长马上打电话给信息科，查看这辆车的车牌和归属。令他意外的是，车牌是假的。看来，这条线，暂时是断了。现在，只能在信封上做文章了。 他带领警队，来到现场。对于强力部门，这些闹事的人，都有一颗恐惧的心。 队长并不理会“光头”，而是走到一个看似比较怕事的人面前，说：“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人收受别人的钱财，聚众闹事。而且，你们收受钱财的过程，已经被人拍了下来。你说，你是自动将钱交出来呢？还是我动手搜身呢？” 队长说罢，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被问话的人。 这些人，本来就是乌合之众。而被队长选中的人，恰恰是这群人中最“弱鸡”的一个。在队长严厉的目光下，他终究顶不住这种压力，巍颤颤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交到队长手里。 队长打开信封，将钱从信封里取出来。好家伙，一张崭新的一百元大钞。将近500人，加上没人一顿简单的快餐，一次出动，幕后的人就得拿出至少五千元。看来，这位隐身幕后的人，真是大手笔啊。 “大家听好喽，你们涉嫌收受贿赂，聚众闹事等罪行。如果你们主动上缴收受的贿赂，马上离开现场，我们可以不加追究。否则，全部都必须进去坐一坐，交代清楚问题再走。”队长拿着扩音器，对着他们大声说。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他们用这些莫须有的名堂来搞事，本来就心虚。现在，一切证据都被掌握，他们再也不敢顽固。随着一个、二个、三个……一大群人，慢慢地向前，将各自的信封交到在场的警员手中，然后默默离开。 最后，只剩下“光头”和带队模样的人。他们看到人心已散，大势已去，也准备开溜。队长却突然下令：“来人，将他们抓起来，带回去。”队长心中断定，这两个人，一定是知情者。队长的这个决定，使这个案件迅速得以侦破。 回到凤歇，队长马上安排对这两个人进行分开关押和审讯。对于审讯这类人员，队长的经验十分丰富。这种分而治之的策略，使这两个人迅速陷入“囚徒困境”，很快便将幕后指挥者供了出来。 何至忠在接到报告后，马上派出一对便衣警察，在仙游镇几个关键点设伏。这样做，表明何至忠决意绕开长洲，在凤歇市的范围内，将这个家伙抓获。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洪水生不可能离开仙游镇。他必须时刻呆在仙游镇，随时作出部署。何至忠紧紧抓住这一点，最终在宾馆餐厅里，将洪水生抓获，并押送到凤歇，马上进行审讯。 整个过程，秘密而迅疾，钟世松根本无法知道具体的细节。他知道的，只是闹事的人被驱散了，洪水生联系不上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辜汉强再出手 在体制内，钟世松并非新手。这些情况的发生，使他意识到，出事了。他马上赶回长洲，试图通过长洲的关系，将事情压下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亲密的心腹，在审讯员面前，早已崩掉了。洪水生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倒了出来”。 拿着这些如山的铁证，何至忠反而冷静下来。 “接下来该找谁呢？如果直接交到长洲的班子，未必能够做到将钟世松彻底击倒。他也清楚，钟世松能够来仙游镇任职，是长洲某个人的主意。嗯，如果教授在这里，他一定能帮我出主意。”想到施远腾，何至忠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他知道该去找谁了。 “辜检您好！我是凤歇的何至忠，有事想向您当面汇报，不知道您方便不？”何至忠找对了人。 “哦，是何市长，方便，当然方便。这样，我在办公室等你。”辜汉强马上回答。辜汉强很清楚，对于何至忠的为人和能力，施老弟是十分欣赏的。现在，何至忠有急事找他，说不定与医院有关。 何至忠不敢大意，他让一位警员身穿便衣，带着家伙，开车送自己到长洲。 来到机关大楼，何至忠叮嘱警员，在车上等候。他自己则带着材料，直奔辜汉强的办公室。 辜汉强果然在办公室等着何至忠。何至忠见到辜汉强，互相寒暄后，便切入主题。 何至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这块的“前世今生”说到如何准备建设养老中心，建设养老中心的意义，过程所经历的曲折，和今天遇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细细向辜汉强汇报。 辜汉强听着何至忠的汇报，然后细细看了审讯的记录。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施老弟在离开长洲前，请他吃饭时，说出的，对一些问题的担忧。现在看来，施老弟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 “按照施老弟的行事风格，他手上应该有一些这里没有的资料。如果真是这样，钉死钟世松就有足够的把握，也不怕他的后台兴风作浪。”想到这里，辜汉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何市长，辛苦你了！你的这些材料十分重要。依我看，今晚你会接到长洲个别人的电话。你对他们说，辜检已经风闻这件事，并提前布局。目前，所有的材料都在辜检那里。”辜汉强知道，以何至忠的权力，是无法撑得住的。 “非常感谢辜检的理解和指点。这么晚了，我请辜检吃饭？” “不必了，我马上动手处理这件事，免得夜长梦多。你回去吧，今晚的你，也不会太平。”辜汉强笑着对何至忠说。 “好，非常佩服辜检的工作精神。您是我学习的榜样啊！其他的一切，我应付吧。”何至忠也下定决心，与上面的个别人进行周旋。 何至忠离开后，辜汉强也将这些材料小心放进自己的公文包。他不敢将材料放在这里，如果何至忠说已经交给自己，这里已经变得不安全了。虽有自己的保险柜，可是，“保险柜不保险”，已经成为他们这一行公开的秘密。 辜汉强赶着回家，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目的，就是与施远腾通话。长洲，这个他生活与工作将近一辈子的地方，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他的办公室是否安全。至少，在事情发生后，办公室极有可能变得不安全。 回到家，草草吃些东西，辜汉强便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关起来。家里人对此，早已见惯不怪。 “施老弟，您好！现在方便说话不？” “辜大哥，您好！方便，您请说。”刚回家的施远腾，马上接到辜汉强的电话。 “是这样，刚才，何至忠市长到我办公室，将发生在凤歇的一些事情向我汇报。本来嘛，根据这些材料，常规情况下，要掰倒钟世松，是没有问题的。但我知道，这个人的后台，不是一般的硬。所以，我想请教施老弟，看看施老弟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哦，这个钟世松，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啦？” 辜汉强将何至忠说的话，重复一次，说给施远腾听。 “辜大哥是不是认为，目前这些证据，还不足以将钟世松拿下？” “对。本来嘛，这些证据是很充分的，但是，要拿下他，估计还有一定的难度。如果再有一些猛料，我出手时，把握会更大。”辜汉强也实话实说。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辜大哥对我的信任，请辜大哥等一会，大概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吧。到时候，您查看一下您给我的邮箱。不过，我到时候也会打电话告诉辜大哥的。”施远腾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 “好，我等着，今晚就处理好，明天将这个家伙拿掉。”辜汉强对施远腾有着很深的交情，对于这种违法的，又特别针对施远腾的公司的人，辜汉强绝对不会放过。 “阿明你好！吃法了没？” “腾哥你好！吃了，有事吗？” “对，有事。”施远腾简单将发生在凤歇市和仙游镇的事情告诉黎明，也将辜汉强的想法告诉他。 “怎么样，阿明，有没有这方面的猛料？” “有，当然有。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告诉你呢。这样吧，我整理一份，马上发给辜检。”黎明胸有成竹。 “好，你忙，忙完了再告诉我一声。”说罢，施远腾便收了线。 “老公，长洲怎么这么多事呀？” “越落后的地方，这种事情就越多。汉南其实也不少，只不过是升级版的而已。” “哈哈，你这个说法很新鲜，也很对。以我在汉南经商多年，这些狗血的事情，还真不少。”毓文也认同施远腾的看法。 “嗯，不过，社会一直在进步。如果你留意，在我们国家，正能量正在逐渐增加，各种法律法规正在完善。作为其中的一份子，希望我们能为这个社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施远腾的心中，一直有一个乌托邦，一个属于自己理想的乌托邦。  第五百三十章 施远腾的奇思妙想 “老公，这个社会，如果多一点像你这样的人，该多好呀。” “放心吧，一定会多起来的。记得书记曾经说过，他们的职能之一，就是要起到社会净化器的作用。将社会上的一些垃圾甚至腐朽的东西，全部清除干净。书记的话，我是绝对相信的。” “是的，书记身上，也是满满的正能量。”毓文深有同感。 夫妻俩正聊着，辜汉强的电话打了进来。 “施老弟，您好！哈哈，还是施老弟厉害。有这些资料，明天我肯定将钟世松拿下。唉，真想不到呀，每一次，都是这样的权、钱、色交易。这个搞财会的张小雨，原来是钟世松的情人。这一次，可是抓现行咯。”辜汉强显得很兴奋。 “呵呵，有劳辜大哥了。” “嘿，有施老弟在，我信心十足。哎，我八卦一下，您的这些能力，您的同学知道吗？” “知道，当然知道。对于慧哥，就像对辜大哥一样，没什么可隐瞒的。”施远腾的回答，再次提醒辜汉强，施远腾确实是不好惹的。幸亏是自己的朋友，如果是敌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非常感谢施老弟的坦诚。好了，我干活去了，有好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好，辛苦辜大哥了。” “这个明哥，真是你的左臂右膀啊。”毓文一声感叹。 “是啊，我早说过了，如果没有他，我已经死了好几次了。我欠他的，很多，很多。”施远腾说起黎明，也是很动情。 “对了，老公，我要提醒你，这个周六，是协会开会时间，你要上课的哦。” “行，不就是一个交流嘛，不用这么紧张。” “呵呵，你是能者不慌。如果真让我上去，这几天我肯定睡不好的。” “我去吧，怎么能让老婆睡不好呢。” “就你的嘴甜。” “我何止嘴甜，我什么都甜。”施远腾的一句话，将毓文瞬间调动起来。她扑进施远腾的怀里，然后相拥着走进卧室。 一场狂风骤雨，很快在夏日的卧室里降临。 第二天上午，施远腾上班后不久，正在办公室里喝茶，黎明走了进来。 “腾哥，按辜检的能力，能不能掰倒钟世松？” “大概率可以，但是，意外的事情，谁敢说呢。” “如果再来一个牛鬼蛇神，龙哥岂不是疲于应付？” “这个……这个我们无法预料，更无法干预，只能祝福仙游镇，祝福我们公司。”施远腾对此也显得无奈。 “这一次，会不会将机会让给何市长。由何市长来选一个听从指挥的人，不然，他的工作很难展开。看他与钟世松的博弈，确实不容易。”黎明清楚整个过程。 “这是体制内的一个怪现象。何市长这样的人，责任很大，权力却很小。责、权、利不清晰，还可以随意变更，叫人怎么去做事？” “对了，这段时间，将龙哥、虎哥和一灯也关注起来。不管这个钟世松是否被拿掉，他们面对的人都是未知数，我们不能处于被动状态。” “好，一旦养老院建成运行，再撤掉。” “对。” 俩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自从年级聚会、请谢主任和陈院长吃饭后，酒店的会议室不仅经常爆满，也带来客房和餐饮部的“水涨船高”。 施远腾早就看出，这些环节，环环相扣。而且，会议是十分重要的一环，这也是施远腾为什么要在这个方向用力的原因。现在，酒店上下，对施远腾的手段，都佩服不已。 “阿明，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入住养老院的人，肯定有不少老年痴呆的病人。这样的人，必须要佩戴特制的手环。” “这种手环，必须有几大功能。第一，一旦佩戴在手上，别人无法解开，必须由医务人员解开；第二，必须具备防水功能。也就是说，在养老院期间，洗澡或者泡浴期间，手环都不能进水。” “当然，最重要的功能，是跟踪定位功能。老人一旦走失，可以通过养老院的监控系统，及时将老人找到。” “像这样的手环，制作的难度大不大？”施远腾的思维，十分跳跃。 “难度不大。关键的部件，不外乎是芯片和外表材料。芯片必须具备自动发送信号的功能，这样的芯片，现在手机上都在用，成本不高。至于防水材料的制作，就更容易了。” “最关键的问题，是要上量。如果能上量，就能降低单个手环的成本。如果只是在我们养老院用，成本会比较高，”黎明对这些东西，十分了解。 “如果做得更简单一些，将成本降下来，就可以广泛用在医院里。你看看，能不能做到，既简单，又能达到这样的功能？” “呵呵，腾哥的思维，太厉害了。如果在医院能推开来用，成本肯定会大幅度降低。”黎明给予肯定的回答。 “好，阿明，像这样的产品，你觉得，找人代工好，还是自己建厂生产好？”施远腾的问题步步深入。 “这些东西，基本是一次性消耗品，利润不会很高。赚钱，依靠的是上量。找人代工，我们就必须将一部分利润让给工厂。自己生产，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像这样的工厂，如果在汉南建设，应该不难吧？” “在汉南或者汉南周围城市建厂，最大的好处，是招工容易，产业链完整，配套的零部件容易找到。唯一的不足，是用工成本肯定比凤歇高。” “不过，刨除一些乱七八糟的支出，还是在汉南办厂合算很多。”黎明的想法，与施远腾的想法，不谋而合。 “阿明，如果让你来管理这家工厂，有没有问题？” “啊，腾哥，你要来真的？” “你看我像来假的？” “管理我有信心。这么多年，跟着腾哥，多少也学到了一些管理的方法。关键是筹集资金，选好地址。毕竟，这里的用地不好找，初期的投入也不会低。” 第五百三十一章 钟世松垮台 “好，你有信心管理好，我就敢去组团，筹集资金。阿明，你想过没有，这样的产品，其实需求量应该不小。” “除了我刚才说的医院、养老院以外，像小学生，宠物，居家的老人，一些中低档的汽车等等，都是目标人群或者目标使用者。呵呵，需求端可是很宽泛的。” “腾哥，你这生意经，可真是厉害。以前在长洲，你被压抑得太厉害了。你身上的潜力，依我看，还有很大。像刚才说的这些，可操作性很强，目前市面上还没有人涉足。一些智能手表，虽然也可以，毕竟带着不方便，价格还贼贵。” “腾哥如果能筹集到资金，我来组织研发团队和负责招聘工人。”黎明的热情，被施远腾点燃了。 “好。哈哈，咱们兄弟联手，所向无敌。资金怎么筹划，我回去想一想，确实不行，将龙哥拉进来。不过，能不动龙哥，最好就不动，让龙哥专注于医院和养老院。”施远腾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募集资金的人选。 “我提醒一下腾哥，这个金点子是腾哥你想出来的，在没有得到肯定的投资意向前，不要轻易和盘托出。”黎明确实成熟了。 “嗯，你这个提醒非常及时。放心，我会注意的。”施远腾对黎明的成长，感到十分欣慰和高兴。 俩人聊得正兴奋，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拿起来一看，嗯，辜汉强的电话。 “辜大哥，您好！” “施老弟，您好！方便说话吗？” “方便，请辜大哥说。” “今天市里召开核心组会议，我将问题提了出来，并提出了处理意见。呵呵，这些证据实在太震撼了，没有人反对，钟世松被免职，并移交司法机关进一步审查。” “在会上，我建议，仙游镇下一任的镇长人选，应该由凤歇市来任命。这样是符合组织原则的，也是有利于何市长的工作的。” “因为有前面的铺垫，我的提议也被采纳了。呵呵，这一次，何市长路上的绊脚石，被搬走了。” “谢谢，谢谢辜大哥！这事，还得辜大哥出面才行。等下次回去，我再请辜大哥喝几杯。” “哈哈，施老弟能回来，怎么着都行。至于谢不谢的，施老弟就不用客气了。与施老弟一起聊天，是我人生的一大乐趣啊。”确实，对于辜汉强这样的人，能找到一位像施远腾这样的朋友，确实不容易。在辜汉强心中，还是十分珍惜与施远腾的这份情谊的。 “好，下次回去，咱们一定好好聊个痛快。哎，这个消息，等长洲发文后，我再与何市长联系吧。” “嗯，还是施老弟想的周到。我估计，到时候，何市长会给您打电话的。” “好，辛苦辜大哥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养老院落成剪彩，我一定回去一趟。” “这样真是太好了。以他们的进度，我相信，我们很快又相见了。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下次见面再聊。再见！” “辜大哥再见！” “喔喔，这样的结局，实在是太好了。这个钟世松，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所以，人啊，不能太贪。名利之心太重，欲望太强，总有一天会死掉的。阿明，你又立了大功啊。” “哎，腾哥，这话可不应该从你的口中出来。没有腾哥的神机妙算，我哪能想到这么多？说好了，咱们兄弟俩，不说这些。”在施远腾面前，黎明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好，听你的，以后，咱们不提这一茬。”施远腾心情大好。 晚上回到家，吃完饭后，施远腾与毓文，协助张姨，一起将家里收拾好。一龙做作业，毓文照顾施文。 等一龙做完作业，施远腾还要对他进行一番辅导。这是每天晚上家里常规的一幕，一家人，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生活的日常。 临睡前，施远腾与毓文两口子，躺在床上，聊着天。 施远腾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毓文，毓文听罢，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哎，腾哥，你这想法太好了。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也是与阿明聊天时，突然闪出这样的念头的。当时想到这个问题时，我也感觉到，这个想法可行。市场一旦打开，需求量很大。” “对呀，有明哥把好技术关，大有作为呀。” “是一个很好的方向。不过，有一个问题，我还没对阿明说。” “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如果提出来，我担心阿明会有压力。这样的产品，我们必须做好长线的布局。” “长线布局？什么意思？难道还有长短之分？” “当然有。短期内，我们可能赚钱。你想过没有，这些产品，是很容易被模仿的。这就要求我们有不断的技术投入，换句话说，利润的相当一部分，要投入到新品的研发当中，投入到新技术的研发当中。” “这一环节，是有风险的。必须要整个投资团队有共同的认识，有足够的定力。我们必须保持做到人没我有，人有我新，人有我强，人有我便宜。” “停，停，停。老公，你这脑袋，我实在跟不上。不过，你的大概意思我是理解的。你这个想法，迟早也得对明哥说吧？” “现在的阿明，早已经不是当年在长洲时的阿明咯。我相信，他今晚回去，会想明白这个要点的。总是由我来全部说出来，这样不好，让一点空间给阿明。我相信，明天他会对我说的。” “明哥确实进步很大，他的进步，与你这个做大哥的，有着很大的关系。像这个问题一样，你不点明，让他自己思考，实际上，也是在锻炼他。嗯，你们兄弟俩，真好！” “哎，宝贝，你觉得，找谁合作好些？” “先等明哥确定大概需要的资金，再决定找谁吧。”毓文心中，其实也有了人选，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好，听宝贝的。” “你这个家伙，鬼精鬼精的，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了？”毓文对施远腾的聪明，深有体会。  第五百三十二章 何至忠的感激 “没有，真的没有。在汉南，我认识的人，屈指可数，怎么能与宝贝比呢。”施远腾笑眯眯的看着毓文。 “和你斗法，输的一定是我。不说这个了，等明天你与明哥商量好了再说。不过，这个点子，千万不要对外说。现在，要找一个投资方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呵呵，你这话，今天阿明也说过。” “是吗？哈哈，连明哥都知道，这些点子，只有你能想得出来，宝贵得很。哎，老公，你说说看，养老院的障碍扫除了，养老院什么时候能建起来？” “以龙哥的速度，会很快的。今年内，建起来没有问题。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应该抓紧宣传，吊足胃口，为开业创造一个好的形象。” “你现在不说，是不是在等一灯自己想？” “可以这么说吧，以后，我回去居住的可能性不大。医院也好，养老院也好，必须由他们来管理。这期间，必须经历学习、思考、磨炼的过程。” “腾哥，你是上天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你的善良，你的智慧，你对我的好，你对我的教导和指引，是我一生的财富。”毓文动情地在施远腾的额头上吻了一口。施远腾的话，再一次使毓文感受到施远腾那颗善良的心、智慧的大脑和博大的胸怀。 “不对，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是。宝贝，你是我一生的归宿。我希望，我将来能长眠在你的怀里。” 俩人很快缠绵在一起，又是一场云飘雨洒…… 第二天，一如施远腾所料，上午上班后不久，黎明再度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 “腾哥，昨晚我回去想了很久。你的主意虽然好，是因为没有人想到。如果我们投入资金，作出产品，很容易被人模仿。” “如果这些人找工厂代工，生产劣质产品，与我们打价格战，我们会输得很惨。因为我们前期的投入很大，我们的用料很足，质量很好。但在价格战面前，我们在初期是无法招架的。”黎明果然想到了这一层。 “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施远腾将一杯茶递给黎明，然后问道。 “加大研发的投入，必须做到人没我有，人有我强，人有我新。更必须做到，随着产销上量，我们的价格也不能定的太高。”黎明也想到了对策。 “不过，这些研发的投入，是非常厉害的，有时候，看上去，就像一个无底洞。是啊，高科技的投入，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转化成产品。” “所以，投资人的定力和实力，都非常重要。”黎明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怕不怕？” “呵呵，跟着腾哥，我有什么可怕？腾哥的风格，我还不了解？” “哦，我有什么风格？” “凡事谋定而后动，从不鲁莽行事，从不做把握不大的事情。当然，腾哥也有冒险的时候，但这些冒险，都是建立在对事情的充分了解和判断后再进行的。”黎明对施远腾，可谓了解甚深。 “阿明，还是你了解我。确实，冒险不是我的性格，更不应该成为我的性格。因为我的职业的关系，我极少去做一些没有把握的事情。我面对的，是一条条生命，我怎么可以去冒险。” “不过，你的话，让我更加坚定。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投资人，我们情愿放弃这个项目。”施远腾经历过办医院的全过程，深知投资人的重要性。 “龙哥其实是一位很好的投资人，要不要将他请进来？”黎明问。 “暂时不要。毕竟，汉南离凤歇很远，作为投资人，龙哥有没有顾虑？如果有，我们出面，他又不好拒绝，这样就尴尬了。”施远腾想得很细。 “我就说嘛，腾哥考虑问题，非常周详。是的，这个因素，对一个投资人而言，确实很重要。”黎明不得不佩服施远腾思虑的周全。 “等一等吧，等我周六参加完酒店管理协会的会议，再考虑这个问题。” “腾哥，你真的要上去讲课？” “对。” “好不好？” “呵呵，不好也得好。毓文确实不敢上去，而且，我看了她做的PPT，还真的拿不出手。没事，不就是讲课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腾哥，也真是难为你了。拳打脚踢，四面出击。做医生，做导师，管理医院，管理酒店，酒店管理者培训师。呵呵，你还有什么没做过？” “人生不就是如此？与我经历过的哪些不堪相比，这些，还真不算什么。”说到这里，施远腾的眼神一阵黯淡。 “也是，腾哥经历过的苦，经历过的痛，这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在施远腾面前，黎明也不避讳什么。 正说着，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何市长，您好！” “教授您好！方便说话吗？” “方便，何市长请说。” “这里的事情全部搞妥，养老院已经动工，按照黄董事长的说法，今年肯定会完工。希望开业时，您能抽空回来，咱们见一见。” “您的老朋友让我打电话时，要感谢您。我知道，您的这位老朋友，是不轻易说这样的话的人。他这样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是要感谢您的。虽然您依然保持着一贯的低调，但我知道，您一直在背后帮助我。没有您，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 从那天晚上你和通话的时候，我便知道，身在汉南的你，正全力帮助身在仙游镇的我。” “山长水远，我也不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施教授的恩情，我何至忠永远铭记于心。”何至忠说完，也不给施远腾说话的机会，便收了线。 施远腾拿着手机，摇摇头，说：“这个何市长，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依我看，他是担心腾哥又和他客气一番。他这次，是铁了心要感谢腾哥的，所以，他才会这种反常的举动。” “行呀，阿明，你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如果真的成立这家公司，你来但CEO，绝对没有问题。” 第五百三十三章 凌世聪找上门 “有腾哥撑腰，我有什么不敢的？”黎明也开始硬气起来。 黎明的话音刚落，施远腾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老师，您好！方便说话吗？”施远腾那免提的手机里，传出傅一灯的声音。 “是一灯呀，方便，说吧。” “老师，您太厉害了。远在汉南，也能帮我们将钟世松这个混蛋搞定。” “嗯，一灯，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龙哥他们都是这么说，难道还有假。总之，我是百分百相信的。” “一灯，你给我听好喽。不管你信与不信，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可俊以及相关的人员，都不能再说这件事。如果见到龙哥，也提醒他，不要再说。其中的厉害关系，你要明白才行。记住，这件事，绝对不能再发酵！”施远腾的口气严厉起来。 “老师，对不起。您说的对，这件事情如果继续发酵，对何市长，对我们，都是十分不利的。我马上告诉相关人员，也告诉龙哥。谢谢老师的提醒，我先收线，老师如果有什么指示，请随时告诉我。”傅一灯听罢施远腾的话，猛然醒悟，马上收线。 “这个一灯，反应真是快，腾哥一点，他就明白。”黎明对傅一灯的举动，十分欣赏。 “是不错，但还是嫩了点。” “也是，这种事情，怎么能作为一种能力，到处炫耀呢。这次，龙哥也着了魔，没有把握好。” “这一次，龙哥确实做得不好。当初钟世松索要钱的时候，就不应该这么轻松的给他。阿明，龙哥那里，你还是继续看着为好。他一旦犯浑，我们能及时提醒他。人嘛，不可能总是处于巅峰状态。我们这样做，也是在暗中帮助他。” “嗯，我知道了。” “还有，你找时间，将这家工厂的大概预算做一下。主要集中在技术人员、工人、设备、原材料和工厂建设过程中需要的配套设施，你做出来后，给我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再商量。没有这个基本预算，我很难说服投资人。” “好，我抓紧将这些做出来。”黎明答应得很干脆。 周四上午，施远腾按时出诊。等候他看病的病人依然这么多，从坐下来的那一刻，施远腾一直没有停歇过。 十点刚过，凌世聪和李总走了进来。这一次，凌世聪只是来取药的。上次就诊时，已经开单让他做了肝功能和血常规检查，这些检查的结果都正常。 开完药，凌世聪离开前，特意问施远腾，是不是参加酒店协会的会议，并在会议上讲课。这样的事，根本无法隐瞒，施远腾也坦然承认。 “施总，你可真是厉害。哎，您今晚有没有空，我们很久没聚一聚了，如果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如何？”凌世聪看来早有此意。 “可以，凌董您定地方吧。”施远腾满口答应。 “还是在您的酒店，我让李总去订位，然后发信息给您。好了，不打扰您看病人了。”凌世聪说完，便起身离开。 看着凌世聪和李总他们离开的背影，施远腾一阵恍惚：这世间，真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施远腾不敢再往深处想，赶紧收敛心神，继续为病人看病。 看完病人，已经是下午接近2点。施远腾回到酒店的办公室，洗漱一下，然后发一条信息给毓文，告诉她，自己晚上与凌世聪和李总他们吃饭。还特别告诉毓文，自己刚下门诊，准备休息，叫毓文免复。 酒店的员工们都知道，周四，谁也不能干扰施远腾的休息。施远腾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他起来后，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泡茶，独自在喝。喝了几杯，他才打开手机，看看里面的信息。 凌世聪将晚饭定在酒店的308房。施远腾微微一笑：“呵呵，自己还在想着如何筹措资金，他们马上找上门来了。今晚的吃饭，绝对不是聊聊天这么简单。” 他在喝着茶，思考着问题，一直到五点半过后，施远腾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离开办公室，往308房走去。 也许是李总告诉了林经理，今晚吃饭都有什么人。林经理已经在房间门口等候，看见施远腾来到，赶紧迎向前。 “施总您好！” “林经理你好！他们来了没？” “还没呢。” “哦，我又拿了个第一名。” 林经理听罢，咧嘴一笑，说：“呵呵，施总总是拿第一，我们跟着施总，也希望经常拿第一。” “哈哈，会的，你们不仅工作努力，而且很会工作。你们不拿第一，谁能拿第一？噢，对了，最近忙不忙？” “忙，自从施总来了以后，一直都很忙。” “是吗？你们一定要劳逸结合。不然，我就会感到内心不安。因为我的到来，导致你们这么忙，我是罪魁祸首啊。” “哎，施总，不是这个意思。施总来之前，我们很清闲，但心里却慌得很。施总来了以后，一下子将各条道路打通了。从营销部，客房部到餐饮部，都是‘客似云来’。这样的忙，我们心里很踏实，也是很高兴的。”林经理连忙解释。 “那就好，不然，我就成了历史罪人了。不过，忙归忙，休息还是必须的。懂得休息，才能更好的工作。” “谢谢施总的关心！是的，施总说的很对，我们一定注意。” “施总又在传授什么经验呀？”施远腾的背后，突然传来凌世聪的声音。 “哎呦，凌董、潘董、李总，你们好！我们在闲聊呢，哪来的什么经验？” “呵呵，我看呀，施总的经验多的是，什么时候传授一点给我们才行。”潘董是见识过施远腾的厉害的。 “潘董见笑了。来，各位，里面请。”施远腾邀请他们走进房间。 在施远腾的坚持下，凌世聪坐在主座上，潘董坐在他的右侧，李耀宗坐在他的左侧，施远腾坐在李耀宗的身边。 “潘董，喜欢吃点什么，告诉林经理，请林经理帮忙去点。”施远腾对潘铮彤说。 “施总，林经理已经帮我们点好了。”身边的李总说。 第五百三十四章 施远腾进入正题 “哦，已经点好了？” “对，我们来订位的时候，林经理已经为我们作了详细的介绍。我们根据林经理的介绍，已经点好了。” “好，林经理做的很好。那就上菜吧，各位都已经饿了吧？” “嗯，确实有点饿了，请林经理叫他们上菜吧。”凌世聪也不客气。 “施总，要不要来点酒？”潘铮彤问。 “我一会还要开车回家，不敢喝酒。要不，你们来点？” “施总不喝，我们也不喝，还是喝茶吧。”凌世聪马上回答。对于施远腾的叮嘱，他一直谨记于心。 “好，请林经理去泡一壶上好的铁观音来。”施远腾对林经理说，林经理应声而去。 “施总，上午我们过来时，林经理接待我们。听林经理说，酒店上下，对您的管理非常佩服，他们对您都很崇拜呢。”李总对施远腾说。 “嘿，有什么好佩服的，更谈不上崇拜喽。”施远腾谦虚的一笑。 “我作为酒店的股东之一，对酒店是有一点了解的。说是一点，是因为我基本不理会酒店的事情，因为以前陈总就管理得很好。” “任何一个人，都会遇到事业上的瓶颈。陈总遇到了，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甚至不知道问题在那里。” “自从施总接手后，第一次会议，便将问题搞得清清楚楚。光是这个能力，就很不简单。紧接着，施总还很快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管理是不是好，员工，特别是中层的员工，是最清楚的。施总出手后，他们忙了起来，到现在还继续忙个不停。呵呵，随着他们的忙，酒店的业绩在不断攀升。” “酒店协会的哪些人，个个都是人精。这些人精，能让施总您去为他们讲课，就很能说明问题。”李总对于酒店，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投进去了真金白银，不时刻盯着，那才怪呢。 “李总的话，我还是很相信的。施总一向很低调，不管是做医生，还是做管理者，都很低调。” “李总刚才说到一个关于‘瓶颈’的问题，我现在也深有同感。我也能想象得到，当时的陈总，是多么的无奈。唉，正所谓‘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异客’啊。” “呵呵，凌董为何有如何感慨？人生嘛，本来就是一场孤独的旅行。你遇见我，我遇见你。你走过我，我走过你。然后，各自修行，独自前行。这是人生的真相，凌董大可不必伤感。” “哈哈，还是施总懂我。施总的解释，确实很好，我凌世聪受教了。” “凌董客气了！凌董是性情中人，学识渊博，有此一番感慨，在所难免。不过，感慨完了，我们还是要前行，对不？” “对，很对。不过，在施总面前，我可不敢称什么学识渊博。今晚，我想请施总帮我们出出主意，帮我们突破这个瓶颈。”凌世聪是个直来直去的人。 “凌董，我对风投可是一点都不懂哦。凌董让我来出主意，有点问道于盲的味道。”施远腾笑着对凌世聪说。 “施总客气了！什么问道于盲，施总的思维，十分跳脱与敏捷，我可是充分领教过了。所以，我们几个商量，要向施总请教。”潘铮彤插话了。施远腾为凌世聪会诊时的一幕，永远刻在潘铮彤的脑海里。 “请教可不敢当。不过，我很想知道各位遇到了什么难题。如果方便，请说出来，我们一起商讨。于我而言，也是一种学习。”施远腾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们能这样请自己吃饭，并提出这样的问题，一定是遇到困难了。 “是这样的，上次，施总分析日后的蓝海时，特别提到了高科技领域。现在看，这个趋势越来越明显。”潘铮彤继续说话。看来，实际的问题，还是由潘铮彤来处理。 “高科技领域的投资，最大的特点是，投入很大，风险很大，不确定性很大。不瞒施总说，我们的资金，相对于那些动则上千亿的风投公司而言，简直弱爆了。” “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啥事都无法干，也不敢干。毕竟，我们的资金实力，确实无法承担这样的风险。” “做实业嘛，我们没有一点经验，不知道从何下手。我们想，以施总的经验，一定能给我们提一个好的建议或者方向。这些钱放着，实际上就是在亏钱。银行的利息，根本抵不过通胀的消耗。”潘铮彤算是和盘托出了。 “潘董的话，我相信。现在，要在高科技上投资，风险非常大。特别是一些新的领域，一不小心，投进去的钱，会分文不剩。” “至于做实业，我的公司远在长洲，再说了，公司的现金流很充足，不需要各位的投资。不过，有一个方向，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说出来，供各位参考。” “哦，施总真的有投资方向？施总请说，我们洗耳恭听。”凌世聪听罢，顿时来了精神。 “我的想法，源自于我的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公司目前正在兴建一家养老院，估计今年会落成使用。” “难道，施总的想法，与养老院有关？” “对，大家都知道，我们国家正快速进入老龄化。‘银色产业’正在兴起。从医疗角度看，目前市面上，针对老人的产品，其实大多是很低端的、传统的产品。” “我的养老院，肯定往高端发展。这样一来，就需要一些高端的设备。这些设备，技术含量要高，制作工艺和水平也要搞，还要简单易用。” “目前，市面上还没有这样的产品。我一直在想，是找代工厂加工好呢？还是自己投资生产好。说实话，这个项目，风险与机遇并存。”施院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施总考虑问题，十分周详。既然有顾虑，不妨说出来，如果在能承受的范围，我们是想跟着施总一起干的。”潘铮彤的角色，看来不一般。  第五百三十五章 欲擒故纵 施远腾将自己与黎明商量时考虑到的问题，一一说了出来。但是，对于具体的产品，施远腾则一带而过。 “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施总刚才说到的风险，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担心别人‘克隆’我们的产品，然后以低价将我们打掉。一个是为了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防止别人克隆我们的产品，而投入资金进行研发新的产品，也就是产品的不断迭代。”依然是潘铮彤在提问。对于这样的投资，潘铮彤更熟悉。 “对，潘董说的没错，我所顾虑的，主要是这两个方面。” “其实，如果在前期，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好。产品出来后，我们的营销能跟得上，第一批的客户肯定在我们手里。所以，研发的资金，一部分来自于我们的投资，一部分来自于产品的利润，这是最好的结果。”潘铮彤的思路十分敏捷。 “对，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一旦开干，我们必须将最坏的结果也考虑进去。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们必须将各种可能的坏处想到，然后再想出解决它们的办法。这样，我们的风险就可以控制在最低的范围内。” “呵呵，跟着施总走，一定是一种非常爽的体验。医院的成功，酒店的成功，我相信，所有的这些成功，就像施总看病一样，将所有可能的因素都考虑进去，然后一一排除，一一解决。这样做事，风险肯定是最低的。当然，谁敢说没有一点风险呢？”凌世聪的这番话，似乎在暗示着，要跟着施远腾走。 “施总，你打算投资么？”还是潘铮彤。 “当然，一个项目，由我提出来，而我却不敢投资，难道你们敢投？不过，这样的项目，需要的资金不是一点点，我和毓文这点钱，起不到什么作用，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施远腾明确答复潘铮彤。 “在施总的考虑中，这家工厂，是由施总来管理，还是另请他人？”潘铮彤紧追不放。越是这样，越表明潘铮彤是想投资这个项目的。 “不，我不参与这家工厂的管理。我已经物色好一位技术大咖，由他来管理。从招聘人才，到具体设计、立项和主攻方向，全部交给他。” “看来，施总对这个人，非常放心。”凌世聪插了一句。 “对，非常放心。对他，就像对我自己一样。” “哦，看来，施总对他，是非常了解咯。施总的用人，一向是这样的吗？”凌世聪感到奇怪。 “对，我一般不会对某个人随便委以重任。但一旦选择了，就绝对信任。否则，我不放心，他不敢放手，这样的合作，有什么意义？” “好，施总这句话，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酒店的中层们，对施总是如此的尊敬、佩服和崇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施总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李总的眼中，满是赞赏。 “施总，您有没有对这个项目进行投资前的评估，比如资金的预算等等。”对于具体的投资，还是潘铮彤在问。 “有，我已经请人做了，结果还没有出来，也就这几天吧。” “呵呵，施总，我冒昧问一句，您有没有想过，找谁来进行投资这个项目。” “有，就是现在医院的大股东。他的实力雄厚，再加上我们一点钱，起步应该不是问题。但是，在没有做出详细的评估之前，我是不会找任何人的。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怎么对别人说呢。”施远腾虚晃一枪。 “施总，可不可以这样，您的投资评估出来后，通知我们一下，或者告诉我们，我们商量后，马上给您答复。在我们答复前，请施总不要找其他人商谈投资的事，怎么样？”潘铮彤看来对施远腾是十分信任的，对这个项目更是看好。 “嗯……好吧，我答应潘董。这个时间，可能要等我周六开完会后，才能详细了解，然后答复你们。” “好，施总真是爽快，希望我们能与施总合作，在施总的带领下，突破我们的瓶颈。来，我们以茶代酒，预祝我们合作成功。”凌世聪也是直来直去的人。 一顿饭下来，施远腾已经基本确定，他们投资的几率是极大的。但他并不着急，毕竟，这其中涉及的因素还很多。 晚上回到家，他们都已进入梦乡，只有毓文在等着自己。毓文知道施远腾的辛苦，看见他回来，毓文马上迎向前，与他一起走进卧室，并催促他在卧室的卫生间里洗个澡，俩人才半躺在床上聊天。 对于施远腾而言，这样的一天，其实并不轻松。他用力伸了一个懒腰，缓缓呼了一口气，才将晚上与凌世聪他们吃饭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老公，你的‘欲擒故纵’战术，运用得很好呀。” “呵呵，看你说的，好像你这个老公很坏似的。” “哈哈，我的错，我总是用词不当。不过，你这样做，也是为他们好。在明哥的报告出来之前，你确实不好说什么。” “那是，每个人投资，都想赚钱。我与他们，并不是很熟，要他们参与合作，不仅他们不放心，我也不放心。” “唉，老公，你的心性，其实只适合做医生。做生意，你心肠太软，太善良，不合适。”毓文的话，一针见血。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我这样一路走来，从长洲到汉南，不知不觉中，我走到做生意这条路上。我也知道我的缺点，这个缺点，是做生意的大忌。” “不过，有时候，当我们将这些欲望忘掉后，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就像酒店的管理一样，我只是随着我的心性去做，现在总算不辜负你的期望。” 毓文用手，在施远腾那笔挺宽大的鼻子上一刮，说：“哼，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想取笑我？酒店如果没有你，只能停步不前，最终的结果，就是被人吃掉。” “自从你接手后，酒店的业绩，快速提升。你的功劳，没有人能抹杀。”毓文太清楚酒店的变化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视频远程指导 “我刚才的话，是泛泛的话，不代表你真不能做生意。你刚才那句话，我就很认同。就像你办医院一样，你本无心赚大钱，但你的善良，你的不争，钱反而来找你了。” “所以，大的生意，做到最后，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你能不能用赚来的钱，反哺社会，报答社会。而老公你，正是这样一个人。” “好，好，好。宝贝，别激动。你表达的意思，与我的想法，其实是一致的。你一直的作为，不也是这样吗？” “你的善良，你的不设防，使得你差点被害。幸好你有慧哥这样一个好朋友，刚好慧哥找上我，这不是天意吗。” “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些了。你、一龙、施文，是我的全部财富，我可以失去所有钱财，但绝对不能失去你们。”施远腾的口气，不容置疑。 施远腾所经历的一切，毓文早已一清二楚。毓文听罢，既心疼，又感动。 “好，我们不说这些，好好休息，其它的，等明哥的预算出来再说。”毓文知道，自己的老公确实很累了。 施远腾与毓文都不知道，上天，正磨刀霍霍，准备再次杀向施远腾。是的，施远腾很优秀，各方面都很优秀。 但是，施远腾却有一个屡屡失败的痛处，那就是他不堪回首的婚姻。大家都以为，倪虹和女儿一凤的惨死，应该是施远腾婚姻悲剧的结束。 连苗虎都认为，施远腾可以与毓文厮守一生。可是，上天怎么可能按照凡人的思维去行事？ 当然，上天的屠刀，总是在不为人注意的时候，在不为人注意的地方，悄无声息地伸出来，瞬间取人性命。被命运反复暴揍的施远腾，又会以一种什么方式再次被暴揍呢？ 第二天，施远腾还是继续到酒店上班。他知道凌世聪他们很想快一点，但施远腾却并不着急。他知道，这样的预算，做得越细致，可行性越大。 现在的施远腾，除了相信黎明的技术，也相信黎明的做事能力与统筹能力。 一般情况下，施远腾大多在办公室里办公。遇到特别的问题，经理们会直接到办公室来找自己。如果没什么问题，施远腾则独自在办公室里喝茶。 接近九点，施远腾接到傅一灯发来的多人视频通话的邀请。呵呵，一定是正在开会吧。 “老师好！施院长好！”施远腾刚接受邀请，便听到几百公里外的傅一灯、穆可俊、吴歌、苏小慧、顾盼他们对他的问好。 “你们好！在开会吧？小慧和顾盼怎么也来了？” “对，我们正在开会。养老院的建设进度很快，我们在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怎样才能与施工进度有效衔接。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我将苏科长和顾主任也请来了。”傅一灯对施远腾说。 “说说吧，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施远腾并不想马上表态。 “刚才大家讨论了，目前我们面临极大问题。首先是，第一批的客源的问题。我们的公众号、龙哥的资源、智哥他们的宣传机器已经全部开动，甚至何市长他们也在大力为我们宣传。但是，我们心里没底。究竟有没有客户？客户中，高中低三档，各占的比例会是多少？” “第二个问题是，这批学生什么时候进场，进场前的培训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大家的意见是，进场前两周，她们便应该集中，统一进行培训。” “第三个问题是，第一批进场的学生，基本工资是多少？另外，我们要不要找几个有经验的护士去带领他们？” “第四，我们都没有办养老院的经验。针对这些老人家，我们该如何照顾他们，他们的家人，应该多长时间来看一次。”傅一灯将会议讨论的问题，一一告诉施远腾。 施远腾在认真的听着，他们的问题中，有不少问题，在启发着施远腾的灵感。 “看来，大家都动起来了。你们今天的会议，开得很好，集思广益，将问题找出来，然后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至于客源的问题，我建议，你们将触角伸长一点，一直往汉南方向，往西江省方向，往北江省方向伸去。你们可以看看地图，与高速出口连接的高速公路的沿线城镇，都是你们拓展客源的目的地。如果将视野局限在长洲周围，客源会很少的。” “学生进场的时间，我同意你们的安排。到时候，请护理部主任安排，一定要派几个经验丰富的护理人员跟进。一来可以教会她们，而来可以及时发现问题，防止不良事件的发生。” “如何照顾老人家们，其实不难。饮食起居，照顾好，生活护理到位，注意添减衣服，及时巡查与中央监控相结合。这样的好处，是对每一老人做到有针对性的、个体化的服务。” “家人探望的时间，我建议不设限。亲情，永远是老人家最大的安慰。关键是如何识别探访者的身份，不能让不法分子有可乘之机。这一点，在开业前务必想清楚如何解决。” “我和阿明正在想办法，看如何能找到或者制作到一种腕带。这种腕带，有点像护士们给住院病人带的识别腕带。但它更高级，能做到定位和跟踪的功能，这样一来，对于防止老人走失，对于及时找到走失的老人，十分重要。” “哇，老师，你这个是神来之笔啊。这个想法和这种产品，对于养老院，甚至对于医院，都太重要了。”穆可俊兴奋得叫了起来。 “施院长，市面上好像没有这种东西哦。您说的，有点像只能手表，价格太贵喽。”苏小慧的反应也很快。 “对，市面上没有。我们其实不需要智能手表这么多的功能，我们只需要定位，防水，不能自己解脱。满足这三种要求，我们就可以使用了。” “老师，您是不是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正在想，昨晚与几位大老板吃饭，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有些细节，还需要探讨和商量，希望能跟得上开业的步骤吧。” 第五百三十七章 出彩的演讲 “我都说了，施院长的心，始终在我们这里。”吴歌的话中，带着复杂的情感。 “耶，有老师在，我们没有什么可怕的。一会我们再讨论，怎么样才能将宣传覆盖到老师刚才提到的地方去。”洪力也是兴奋莫名。 “老师提到的腕带，是养老院的必须品，最好能在开业时能用上。老师在汉南，要协调很多关系才行哦。不过，我永远记得老师说的，办法一定比问题多。”肖战鹏也意识到这种腕带的重要性。 “办养老院，对我们而言，是一个全新的挑战。从现在起，大家又必须进入到办医院时的状态，全力以赴。在管理好医院的同时，将养老院办好。我希望我们的养老院，能成为方圆几百里的养老院标杆。” “我很喜欢一句广告词，‘我们一直被追赶，但从未被超越。’希望我们的医院，我们的养老院，都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施远腾的话，鼓动性极强，将大家的激情瞬间调动起来。 与他们视频通话完，施远腾也感到兴奋莫名。是的，施远腾的背后，有一个极为团结和强大的团队。有他们的支撑，在前面冲锋的施远腾，无所畏惧。 周六下午，施远腾与毓文一起出发。出发前，他们向张姨详细说明他们今天下午和今晚的活动情况，并告诉张姨，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给他们。 这次大会的地点，就选定在天隆酒店。这是协会对施远腾的肯定，也是协会的一种姿态。 大会安排得很紧凑。下午三点整，会议正式开始。汉南市酒店管理协会的会长讲话，然后直接进入讲者时间。 这场会议，协会除了请施远腾讲一个主题外，还请来了两位南江大学酒店管理专业的老师，作关于酒店管理的专题讲座。 讲座后，进入晚餐和互相交流的环节。在座的各位老板们，其实更注重这个环节。他们需要在这样的环节中，建立起更多的人脉关系，编织一张属于自己的、更大的网。 这样的安排，意味着，讲课可能成为“鸡肋”。听者困乏，讲者尴尬。 果然，南江大学酒店管理专业的两位老师的课，学究味太浓，缺乏实战例子。听课的老板们，有些在看手机，有些在发信息，有些在发呆……总之，认真听课的人，寥寥无几。 好不容易熬到他们讲完，作为压轴出场的施远腾，在主持人介绍完毕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主席台。 对于施远腾的传奇人生，台下的各位老板们都非常感兴趣。现在，能听一听这位成功的、跨界的老总讲课，他们都想知道，施远腾会为他们带来什么。 “尊敬的大会主席，尊敬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老师，尊敬的各位同行。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施远腾的开场白，兼顾到方方面面。 在一阵掌声响过后，施远腾开始切入正题。 随着施远腾的激光笔一挥，一张崭新的幻灯片被切换上来。施远腾讲课的题目出现在银幕上，《酒店如何获得客源》。题目本身，就很抓眼球。作为各大酒店的老总，当然想知道，如何获得更多的客源。 可见，施远腾对这些人的心思的把握，是极其准确的。 “各位，大家想必很清楚，酒店的经营是否成功，是否有足够的客源，是否有足够的优质的客源，是否有足够的优质的源源不断的客源，是十分重要的。”一开始，施远腾便将客源的重要性和客源的不同等级说了出来。 台下的老总们一下子被吊起了“胃口”。 “嗯，这个施总，这句话说得极其到位，特别是最后一句，相信是每一位老总梦寐以求的。”协会主席也为施远腾的这句话暗暗叫好。 “客源的重要性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每一家酒店的每一位经理，都将‘获客’或者‘拿下客户’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就像刚才两位老师说的，一个人的最终目的，往往决定了他的行为方式、方法和整个过程。” “是的，当一位经理，为了获得一个或者一群客户，拼命向客户们推销自己的酒店或者产品或者服务时，会不自主的说一些令客户感到不愉快甚至反感的话。” “想到酒店消费的客户们，都不是傻瓜。当他们意识到，经理们言过其实的时候，他们会产生一种反感或者抵触的情绪，从而拒绝在这家酒店消费。换而言之，因为经理们的‘获客’心切，反而失去了客户。” “在天隆酒店，我要求我们的经理们换一个角度，用一种同理心，站在客户的立场去思考问题。” “这样一来，不少经理意识到，与其这样拼命推销自己，还不如想办法去服务好客户。当你的服务让客户满意时，客户自然会对你产生信任，从而对酒店产生信任。” “也就是说，我们不要抱着‘拿下客户’或者一定要‘签下客户’的心态去与客户接触。相反，我们要用一种服务的意识，想方设法，去服务好每一位上门或者上网或者电话咨询的客户。” “自从我们酒店推广这样的方法后，一些过去难以解决的问题，被解决了。一些过去常被客户投诉的地方，得到了彻底的改善。慢慢地，客户满意了，然后，客户来了，再然后，客户对我们的忠诚度和粘度不断提升。” 施远腾的声音，顿挫抑扬。一边讲，一边走，一边辅以各种手势。整个会场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随着施远腾一声：“谢谢各位的聆听！”会场经历瞬间的沉默后，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节课，对于这些老总们，真是一场及时雨，也是一声断喝，将他们从固有的思维中叫了回来。 施远腾在热烈的掌声中，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在毓文的身边。一向大胆奔放的毓文，情不自禁地在施远腾的脸上用力吻了一口。 第五百三十八章 施文拒绝母乳 同桌的老总们看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感谢施总的精彩演讲。”协会主席也被施远腾的演讲所折服。 掌声再度响起。是的，这些老总们，也被施远腾的演讲所折服，并从施远腾的演讲中，学到了很多他们原来没有领悟的东西。 施远腾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大家再次鞠躬，以表谢意。 “施总的讲课，不仅精彩，还非常实用。这是我担任协会主席一来，听到的、最好的一节课。” “在这里，还特别感谢陈总。正是陈总不藏私，将身边的宝藏推荐给我，我和在座的各位，才能听到施总如此精彩的演讲。我建议，请大家将掌声送给慷慨大方的陈总。”主席的一番幽默，引来哄堂大笑和热烈的、经久不绝的掌声。 毓文也大大方方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主席和各位鞠躬致意。她心中的甜蜜，在她无法遮掩的笑意中，充分表露出来。 紧接着，主席宣布，今年年度的TOP1酒店为天隆酒店，并请酒店的老总上台领奖。施远腾本来要让毓文上去领奖的，毓文就是不肯。施远腾没办法，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走上台，从主席的手中接过了这代表汉南市酒店最高荣誉的奖项。 今晚，施远腾还斩获了“酒店最佳管理者”的奖项。对于这些，施远腾并不是特别看重，这是施远腾的一贯特点。在人民医院当主任的时候，他先后多次将医院的最佳员工奖项让给科室的人员去争取。 进入晚宴环节，现场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各位老总端着酒杯，到相应的饭桌去找自己的朋友或者有生意往来的人喝上一杯。 首先过来向施远腾敬酒的，竟然是今天参加会议的南江大学酒店管理专业的两位老师。 “施总，您的讲课实在精彩，我们回去，向系领导反映，希望能请施总到学校为学生们上课。”其中一位老师说。 “施总，我问一个问题，请您别介意。”另外一位老师说。 “请这位老师问吧，没什么可介意的。”施远腾依旧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我想请问，施总是哪所学校毕业的？”看来，这位老师认定了，施远腾也是毕业于酒店管理专业的。他想知道，施远腾是从哪所学校毕业的，怎么会这么厉害。 “呵呵，我与你们是校友啊，我也是毕业于南江大学的。”施远腾并没有全部说出来，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是吗，施总是哪一届的？怎么我们都不认识？以施总的年龄，我们应该认识才对呀。”这位老师感到吃惊。 “呵呵，我不是酒店管理专业毕业的。所以，你们不认识我。” “啊？！您不是毕业于酒店管理专业的？那您是哪个专业毕业的。” “我是南江大学医学院毕业的。” “啊！”这一次，是两位老师同时发出惊叹声。 “那施总怎么改行了呢？当医生不好吗？”施远腾的回答，刷新了他们的感知。 “我没有改行呀，医生仍然是我的老本行。我每周四上午，都在省医的VIP门诊坐诊呢。” “是吗？在省医VIP门诊坐诊？那可是挂号费500元一次的地方哦。施总，您太厉害了，我们在您面前，什么都不是。”刚才问话的老师，听完施远腾的回答，彻底认输了。 “两位老师可能不知道，陈总当时病重，在汉南没有专家能诊断出来，更别说治疗了。后来，施总出手，救了陈总，也成就了他们的姻缘。”他们的故事，在圈内早已尽人皆知。 “啧啧，啧啧。施总，今天您可彻底刷新了我们对人的能力的认知喽。来，为我们出色的校友，干杯。”两位老师终于以一种这样的方式和关系，与施远腾干杯。 两位老师刚离开，早已等候着的各大酒店的老总，络绎不绝地来到施远腾所在的饭桌，向施远腾和毓文敬酒。不过，敬毓文的酒，全部被施远腾挡了下来。哺乳期的毓文，肯定不适合喝酒。 这些老总们，除了喝酒，就是与施远腾交流，最后一定向施远腾索要名片。施远腾与毓文早有准备，他们索要，毓文负责派发。夫妻俩，配合默契。 晚上回家时，有毓文开车。喝得微醺的施远腾，坐在副驾驶座上。虽然微醺，但施远腾依然很清醒。他能感觉到，今晚的毓文，心情大好，心满意足。 回到家，张姨对毓文说：“陈总，施文等不到您回来，哭闹的厉害，我喂她喝牛奶了。” “对不起，张姨辛苦了！今晚的情况，实在走不开。”毓文很感谢张姨的灵活应变。而张姨看见微醺的施远腾，也能猜测到，今晚的应酬情况。 “毓文客气了，我不辛苦。我只是担心，施文一旦喝惯了牛奶，就不肯喝母乳了。” “哦，有这样的事？”毓文感到吃惊。 “有，这种事，我见多了。小孩子的嘴，叼着呢。”张姨确实有说这种话的资本。 “这么晚了，张姨赶紧休息吧。让你等我们，真是不好意思。”施远腾对张姨说。 “没事，你们没回来，我也睡不着。”张姨说的是实在话。见惯了施远腾的生生死死，张姨总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俩人走进卧室，先后到浴室洗澡，各自裹着毛巾出来。依然兴奋的毓文，和仍然微醺的施远腾，瞬间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这能量，像潮水一般，将他们淹没，又将他们托起。这潮起潮落中，他们在享受着人间最美妙的快乐。 第二天，周日。施远腾与毓文都待在家里，陪伴一龙和施文。一龙日渐长高长大，在施远腾的严格调教下，非常自律。这些变化，令施远腾十分高兴。 施文醒来后，哭闹着。毓文赶紧去将她抱起来，给她喂奶。施文吸了一口，马上停了下来，再也不肯吃了。然后睁大她那本来就大的眼睛，四处张望。  第五百三十九章 成功绝非偶然 “嗯，张姨的话可真灵呀，这个小家伙，不肯吃我的奶了。”毓文有点恼火。 张姨闻言，走了出来。施文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张姨，对着张姨“咿咿呀呀”的叫起来。张姨见状，赶紧到厨房，用奶粉调制成牛奶，将温度调好。然后，从毓文坏了接过施文，开始喂奶给她。此时的施文，开始拼命地吸吮着，好像品尝着从来没有品尝过的美味。 毓文的母乳一直很充足，看见施文只肯喝牛奶，毓文无可奈可。施远腾知道，此时的毓文，心情一定很糟糕，便陪着她，到洗手间将母乳挤出来。 这世间，有些事，是注定要发生的，谁也躲不了。一次意外，令施文拒绝吃母乳，迫使毓文提早停止母乳喂养施文。 停止了母乳喂养的刺激，毓文的乳汁分泌很快便减少下来，例假也跟着恢复正常。 一天晚上，毓文明确向施远腾提出，不想再生第二胎，施远腾也十分尊重毓文的决定。但毓文的另一个决定，遇到了施远腾的极力反对。 毓文对施远腾说，为了防止意外怀孕，她开始用药物来避孕。深知其中危险的施远腾，坚决反对毓文这样做。 “我以后套住不就行了，你知道吃这种药物，对你的身体的伤害有多大吗？不行，绝对不行。”施远腾对毓文说。 “老公，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也问过很多人了，她们也都这样做，安全得很。” “她们，她们懂什么？她们知道其中的风险吗？” “老公，你别发火。我希望，我们每次在一起，都能做到真正的灵与肉的交集与享受。我不希望你那样，你那样做，让我感觉很别扭。好了，这次听我的，没事的。”看来，毓文也很坚定。 “唉，毓文，你这又何苦呢。你这样做，我每一分钟都不能安生，你知道吗？” “放心吧，老公，一旦感觉有什么问题，我马上停。”毓文看似退了一步，实际上，毓文依然坚持着。 施远腾目不转睛地看着毓文，然后长叹一声，说：“这一次，希望上天放过我。”说完，便搂着毓文，不再说话。 毓文知道施远腾的心情极差，也不再撩拨施远腾。这件事，从头到尾，透着诡异。一向对施远腾的医术崇拜不已的毓文，竟然坚决不听施远腾的劝告，如果说，这不是命，那应该是什么？！ 黎明做的方案，早已得到凌世聪他们的认可，并在充分协商的基础上，进行了股份的分配。 按照黎明的方案，初期投资一个亿，可以达到生产第一批第一代产品的目标。按照协商的结果，施远腾和毓文投资三千万，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凌世聪他们投资七千万，占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黎明作为公司的CEO和技术入股人，占百分之十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十，用作重点技术人才的引进和期权激励机制。 公司取名为“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当工厂开始建设，施远腾才彻底清除，凌世聪和潘董的能量有多大，背景有多深厚。从拿地到办理各种证件，可谓一路顺畅。 黎明更是全副身心投入到工厂的筹建中。一边招人，一边进行产品的设计，上下游产业链的整合，生产线的购买等等。 得益于在医院时的经验，黎明对这些事情，并不陌生。也得益于汉南市得天独厚的人才环境，黎明的招人计划十分顺利。 从技术骨干，一般的技术人员到生产线的工人，都十分顺利。基建方面，凌世聪亲自抓，进度神速。 按照这样的进度，第一批产品，应该与养老院的开业基本同步。以黎明的风格，虽然是第一代产品，但也仅仅代表技术上的第一代，绝不是制作工艺的第一代。产品的制作工艺，从一开始，就要做到尽可能的最好。 好的产品质控，将会为今后的产品立下很好的口碑。就像当初施远腾为慈心医院定下的宣传口号一样，黎明也希望，今后的产品，也能自信地向用户们喊出，“用安安，你心安”的口号。 看似四处开花，而且形势一片大好。但施远腾心中，始终有所牵挂。 一天上午，他独自驱车来到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厂房工地。来到临时搭建的板房的办公室内，只见黎明对着电脑，正在思考着什么。 看见施远腾来到，黎明站起来，倒了一杯水给施远腾。 “腾哥，这里没有茶，委屈一下。”黎明对施远腾说。 “呵呵，没关系，你阿明能熬，我有什么不能熬的。怎样，遇到困难了？” “没有，我与几位核心骨干，正在分别对一些关键的功能进行完善。希望我们产品的功能，能更加完善。” “对于你的技术，我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你们招到营销的人员没有？” “还没有，现在谈营销，是不是早了点？” “我感觉不早。阿明，你说说看，这些产品的营销人员，需不需要掌握产品的功能？需不需要掌握产品的操作？” “那是肯定需要的，不然，怎么向别人推销。” “就是嘛，这些技能，难道不需要经过你们专业的培训？哪怕你招到营销大咖，他们也只懂营销而言，在营销之外，这些培训，必不可少。” “也是，腾哥，你帮忙想想办法。对于招聘营销人员，我还真没什么招数。”黎明在施远腾面前，也不怕露短。 “在这方面，凌董和潘董应该有办法。我打电话给他们，看看他们有没有空，请他们过来商量一下。” 施远腾与凌世聪沟通后，凌世聪马上答应，他与潘董、李总马上赶过来。 “阿明，我之所以想到这一点，是考虑到，到时候，由你来向养老院推销，还是由营销人员向养老院推销。虽然我们做得光明正大，但人性中一些微妙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十分可怕。” “腾哥考虑问题，真是周详。如果不是腾哥现在提醒，我还真是准备自己上阵，亲自推销。腾哥这么一说，我明白了。”黎明听罢，心中不由暗暗一惊。 第五百四十章 施远腾的凝聚力 施远腾当医生，做生意，之所以能成功，绝非偶然。他对细节的把握，对人性的把握，十分具体到位。 该插手的地方，绝不放手，能放手的地方，绝不插手。现在对医院管理的放手，让黎明独自担纲，承担这一投资巨大的项目，都体现出这一点。 正说着，凌世聪、潘董和李总已经走进板房。黎明将他们请进办公室，这办公室虽然简陋，但办公室该有的一切，这里基本都有。 “凌董、潘董、李总。刚才我和黎总商量了几个问题，其中黎总感觉比较困难的问题是，目前找不到好的营销人员。所以，想请几位过来，帮忙想想办法。”等他们坐好，施远腾便直奔主题。 “对这些营销人员，有什么要求吗？” “最好有高超的营销技巧，如果能有对养老院、医院、幼儿园、小学等单位或者机构的营销经验，那就更加完美了。” “腾哥，你的意思是说，将来的产品，会向幼儿园、小学方向销售？”黎明听施远腾这么一说，脑海里灵光一闪。 “没错，我还来不及与各位商量。所以，以后在产品的设计上，黎总必须往这个方向上靠拢。” “施总，你可真是营商的天才呀。你刚才提到的几个方向，其实与我们的产品非常吻合，绝对可以推得开。”潘铮彤对施远腾，愈发的佩服与崇拜。 “经验丰富的销售，我还是能找到几个的。关键是，他们都不懂我们产品，怎么去推销？凌世聪问道。” “凌董，是这样，刚才腾哥对我说的时候，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我们的产品，技术含量很高。所有的营销人员，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培训。这个培训的周期需要多长，我也没试过。多以，第一批营销人员，算是我们公司第一个吃营销‘螃蟹’的人吧。”黎明接过凌世聪的话。 “我明白了，我们不能等产品出来了，才来培训营销人员。哎，黎总，现在如果找来营销人员，你们有人员培训他们吗？”凌世聪再次问。 “有，我招的几位技术大咖，专业水平很高，由他们培训，不是什么难题。”黎明给出肯定的回答。 “好，我找到这些人后，让他们直接联系黎总你。” “好，没问题。” 凌世聪与黎明的一问一答，这个问题算是基本解决了。 “黎总，按照目前的进度，能赶得上养老院的开业时间吗？”潘铮彤更关心产品。 “目前是立体施工，厂房的建设与设备的安装几乎同步进行。这种厂房，不是高楼大厦，建设起来，并不困难。员工住宿的楼房，也不需要建很高。所以，赶在养老院开业前，为他们安装好第一套设备，应该不是问题。” “产品的定价做好了吗？”看来，潘铮彤也是一位对细节十分注意的人。 “我与几位技术人员正在对产品进行最后的测试。我刚才说的时间点，是产品的样品出来，我们评估销售价后的时间。现在要进行产品定价，还是早了点。不过，我大概测算过，第一代的产品，我们能将终端的销售价，控制在一百元以内。” “按照黎总的估计，往后的产品随着性能的提升，价格是继续升高还是会有下降？”潘铮彤继续问。 “我的目标，当然是尽量往低价格、高性能、高利润的方向去做。不然，一旦市场上出现与我们竞争的对手，我们会很被动。” “所以，将来最好的结果是，人没我有，人有我强，人强我更强。而且，我们的价格要比他们更低。”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涉及的因素很多。比如原材料的利用、成品率的控制、销售渠道的打开、产品迭代更快更好等等。这些因素，缺一不可。”黎明思路非常清晰。 “看来，黎总不仅仅是技术大咖，也是一位经商天才呀。施总，你的朋友，你的学生，都很强大哦。”凌世聪很欣赏黎明的想法。 “那当然，凌董、潘董、李总，哪一个不比我强？”施远腾的回答，十分巧妙。既说明他们也是我施远腾的朋友，也赞了他们的强大。 “哈哈，施总果然是人中龙凤，轻轻一句话，既解答了我的问题，也肯定了我们的关系。妙，实在是妙。用妙中人来形容施总，我看很合适。”凌世聪开始幽默起来。 “不妥，凌董所言，实在不妥。”施远腾笑着说。 “施总，有何不妥？” “曹公与杨修解字，杨修曰：‘……幼妇，少女也，于字为‘妙……’以凌董的说法，我岂不是与潘董一样？” “哈哈，施总的才华，深不可测也。我失言了，请施总莫怪。”在施远腾的才华面前，凌世聪自知不如，但他却依然很高兴。平时，李总与潘董，都无法与他在这个层面上交流。现在，有一个施远腾这样的强手，凌世聪感到十分高兴。 “施总刚才的一番话，令我很高兴。能与施总成为朋友，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啊。”李总很感慨。酒店协会的年会，他是出席的。施远腾的表现，彻底征服了李总。 如果说，以前，李总对施远腾的帮助，是看在毓文的面子上。现在，他已经彻底改变了看法。在他心中，施远腾要比毓文强大很多。 “嗯，我很认同李总的说法。能与施总成为朋友，也是我潘铮彤的荣幸。” “哈哈，你看，施总，他们俩，都是牛逼哄哄的人。平时还真没看过他们对谁有这样的态度，对您施总，他们可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喽。他们说的，我都认可，以后，我们与施总，黎总，都是好朋友。” “朋友嘛，不是用来互相利用的，而是在困难的时候，大家互相帮助的。来，我们互相握手，庆贺一下。”凌世聪的豪爽，可见一斑。 四双大手，一双小手，迅速交叉重叠在一起。大家一起大叫一声“耶！”，施远腾的交友圈，又扩大了很多。 一旦大家确定的事情，施远腾便不再去管，任由黎明发挥。 第五百四十一章 事去心自空 晚上回家，与毓文说起这件事，毓文笑着说：“呵呵，看来，也只有你能收服他们。凌董说的没错，他们几个，鼻子一般是朝天的。没有真本事，很难得到他们的认可。” “其实，他们这样做，对他们是不利的。我们必须具备仰视、平视和俯视他们的能力和心态，这样，我们才能从中学到知识。” “如果总是端着自己，将人拒于千里之外。会错过很多人，也会错过很多事。”施远腾的话，十分客观，也心平气和。 “对呀，像这次的合作，我们可以有很多的选择，我也有不少的资源。不过，他们在改变，能够主动向你问计，就很能说明问题。” “不适应社会，就会被社会所淘汰，谁也逃不掉。不错，他们有很丰富的资源，有很深厚的背景。不过，如果他们不继续学习，再丰富的资源，再深厚的背景，也会被他们消耗干净。” “嗯，你说的很对。你的强大，除了你的聪明，还有你从不放弃的学习和思考。”对于施远腾，毓文越来越了解。 “来，喝茶，这可是上好的冻顶乌龙茶。”施远腾再为毓文添茶。自从毓文坚决要服药后，施远腾知道，自己怎么劝说，都是无用的。所以，他希望用一些饮食和运动以及作息的规律，来调理毓文的身体。而多喝水，是最重要的一环。 “嗯，这茶好喝，清香，甘甜。相对而言，我更喜欢它，而不是铁观音。”毓文在施远腾的影响下，也在慢慢喜欢上了喝茶。 “各种茶，都有自己的特点。好不好喝，关键是看个人的口味。” “那也是，有些人就特别喜欢和普洱茶。对我来说，普洱茶膏还不错，普洱茶我就不太喜欢。”毓文的喜好还是十分清晰明了的。 “没关系，不喜欢，就不要喝。这种高山冻顶，我也很喜欢，下次我多买一点。”施远腾很迁就毓文。 “腾哥，下一步还有什么想法？” “没有了，我专心管理好酒店，保持坐诊。至于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就交给阿明去折腾吧。他想搞成多高大上，就搞成多高大上，我不会插手的。” “这样也很不错了，我也不想你太辛苦。特别是坐诊，如果不是你要保持对医学的接触和学习，我真的反对你去坐诊。每个周四，我看你都特别的累。我知道，这种累，外人是看不到的，只有自己最清楚。”毓文虽然不是学医的，但很清楚，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对人的影响有多大。 “我也开始有点颓废的想法了。” “嗯哼，你有什么颓废的想法？” “我觉得，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已经足够了。我希望，我们在一起，好好享受现在的工作、生活，感受生活的美好。这些年的折腾，我确实感到身心疲惫。先放松几年吧，怎么样？” “好呀，当然好啦。我无条件个支持！唉，你呀，确实该放松放松了。整天将弦绷得紧紧的，何苦呢。” “好，你来监督我，如果我多管闲事，你一定要责骂我。”施远腾知道，自己的责任心太强。如果有事情找上来，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又参与其中。 毓文听罢，用一种特别的眼神，静静地看着施远腾。 “宝贝，你这样看着我，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在想，我能管得住你吗？答案是否定的。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我知道，你的责任心超强，一旦他们找上来，你是不可能不闻不问的。” “你说的很对，我也是担心这点。慢慢来，我一定改。只要不进行新的动作，旧的东西，会慢慢减少的。” “上次你推荐我看的那本《菜根谭》，里面有一句话，我看挺适合你的。”毓文突然说起施远腾向他推荐的书。 “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啊，你知道？这么厉害？你说说看，我就不相信。”毓文绝对不相信。施远腾虽然聪明，但是，还不至于将厚厚一本书里的某一句代表着特别意义的话，也记得这么清楚。 “你是不是想说‘君子事来心始现，事去心自空’？”施远腾笑着对毓文说。毓文听罢，张大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施远腾。 “你，你，你……你这样也可以？来，喝茶，不和你说这些了。依我看，你不仅将这些经典读了，还读透了。我希望你能做到这一点，对于你，这一点如果能做到，已经不错了。” “除了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这件事，其它的，其实我已经做到了。以后，阿明的事情，我也尽量不插手，不过问。”施远腾明白毓文对自己的一片好心。 经过今晚的谈话，施远腾真的“放下”了。除了按部就班的酒店上班和省医的坐诊，其它的事情，他一概不过问。 如果谁有问题，他也是当场解决或者解答，然后不再插手，更不问结果。 这样的日子，风平浪静，波澜不惊。施远腾的身心，也得到了很好的放松。每天，他都与毓文、一龙和施文在一起，享受这天伦之乐。 因为施文不肯吃奶的关系，为张姨平添了不少工作和麻烦，毓文过意不去，几次提出要给张姨加工资。但是，都被张姨拒绝了。 “施文很乖，我没有增加多少工作。到汉南以来，你们已经加了几次工资给我，这一次，我不能再接受了。”张姨的态度很坚决，毓文只好作罢。 其实，施远腾是知道黎明的艰难的。白手起家，一个全新的、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产品，一切都必须靠自己来摸索。 虽然，施远腾坚信黎明的技术和能力，也相信他组建的团队。但要在短时间内，攻克如此多的难关，实在不容易。 有时候，施远腾会特意到人力资源部，与春雨说上几句话。无非是请春雨多体贴正在拼搏中的黎明，理解他，关心他。 “放心吧，腾哥。明哥的事，我一定大力支持。想当初，你们兄弟俩出来创办医院，不也是很艰苦吗？办医院是腾哥的强项，搞IT是明哥的强项，没什么区别。” 第五百四十二章 产品下线 “再说了，明哥参加完肿瘤病区的剪彩仪式回来，对我说的一席话，使我既佩服腾哥，也感到，明哥跟着腾哥，是绝对正确的事。” “阿明对你说什么了？” “说吴歌的事情。其实，只要不是绝密的，明哥都会对我说的。腾哥，你这坐怀不乱的定力，着实令人佩服。” “春雨，这件事，你知、阿明知、我知，再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了。你要明白，任何话，是经不起传的。一旦传出去，这些话，杀伤力太大。” “嗯，我知道，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不属于‘任何人’，你在我的心里，永远占有一个位置。”春雨对施远腾的情，并没有因为岁月的变迁，环境的变化而有任何改变。但是，春雨绝对不会让这份情泛滥开来。 “其实，我更应该感谢你。感谢你对我的好，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感谢你在我受伤时对我的照顾，感谢你和阿明在我最困难时伸出的援手。我这一生，有你和阿明这样的朋友，是我的幸运。”施远腾的话，发自内心。 “腾哥，你别再说了。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你与明哥是兄弟，你是春雨命中的贵人。我们就像一家人，以后，我们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好不好？” “好，你说的对，以后，我不再说这些了。我再啰嗦一句，这段时间，多关注一下阿明，他很辛苦，也很不容易。” “嗯，我知道了。” 施远腾是个明白人，他说过不插手，不等于不关注黎明。不同的是，他通过春雨，让春雨关注和照顾好黎明。 转眼间，时间进入十一月。安安科技的工厂已经建成投产，第一批产品下线后，黎明带领工程师们，进行严苛的测试。 防水测试证明，日常生活中，那怕将产品泡在浴缸里，也没有任何问题。这对于一款价格不贵的产品而言，非常难得。 产品的性能测试，更令施远腾眼界大开，也使得施远腾更加佩服黎明和他的团队的技术力量。 中央监控台，可以监控每一个手环的电池量的多少，随时进行定向无线充电。更为奇妙的是，这种手环，还有一种功能，如果在近距离，手环受到压迫时，会自动将信号传到监控台的报警系统。监控台与监控中心在同一个房间，可以及时监控带手环的人的情况。 每个手环，都有自己独立的ID，一旦开启使用，这个ID便自动接入中央监控台。这个患者或者使用者的信息，便在中央监控台上显示出来。 信息的收集分为两级。第一级在使用的单位，所需要的服务器不用太大，便可满足使用单位的需求。二级存储的任务，由“安按科技中心”的大型中央数据库完成，为了建设这个数据库，黎明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资金，以确保数据库能持续、安全、稳定运行。 一天上午，施远腾正在办公室喝茶，黎明敲门进来。 黎明坐在沙发上，喝了几杯茶后，对施远腾说：“腾哥，是不是请一灯、可俊和龙哥他们到汉南来。一方面，让他们体验一下我们的产品。另一方面，借机将合同签了。” “价格定好了没有？” “还没有。” “你和你的团队，有没有做过成本测算？心中有没有一个想要的价格？” “做过了，我和技术人员和财务、采购人员一起，对产品进行详细的成本测算。我们一致认为，每个手环的价格，定在90至100元区间。中央监控系统，以每一套可以监控一百位病人计算，每一套的价格为十万元。如果超过十套，我们可以将价格调低至不超过一百万。” “这样的价格，如果是直接销售的话，我们的利润率在百分之四十以上。如果由代理经销商销售，利润在百分之二十五左右。” “你倾向于哪一种销售方式？” “我更倾向于由我们的经销商进行推销。这样的好处，是能保证我们对设备的安装和调试的质量。” “好先别急着通知一灯他们。我先通知凌董他们，一会到我办公室来，你将你的设想向他们汇报。等我们敲定了，再通知一灯他们上来。”施远腾说罢，便打电话给凌世聪，将情况告诉他。 凌世聪一听，顿时高兴起来。他们一直期盼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施总，您和黎总等一下，我们马上赶到。”凌世聪很快放下电话。 不一会功夫，凌世聪、李耀宗、潘铮彤一起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施远腾招呼他们坐好，并为他们递上泡好的茶。 谈话很快转入正题。黎明将刚才对施远腾说的话，向凌世聪他们三人重复说了一遍。 “黎总，你认为，我们产品的竞争力有多大？”李总问道。 “我们的产品，目前还没有竞争对手。但是，我相信，一旦我们推开，很快会有人跟上。不过，我对我们的技术有足够的自信，他们想跟，短时间内，不是容易的事。” “当他们能跟上来的时候，我的产品肯定已经完成迭代。再说了，如果我们的销售渠道打开，销量上去，我们的单品价格还可以大幅度降低。这样一来，我们不惧怕任何竞争。”黎明信心十足。 “按黎总的说话，我们的产品能够很快迭代？”潘铮彤的问题，总能抓住关键。 “呵呵，这是我们国家的传统。生产一代，研发一代，储备一代。我们下一代的产品，已经基本成熟，更关键的是，新产品的升级，可以覆盖旧产品。” “换而言之，买我们产品的单位，可以终生享受产品的升级服务。这个服务，只需要支付少量的费用即可。抓住这一环，等于牢牢抓住了老客户。”今天的黎明，早已脱胎换骨。 “按照黎总的分析，我是认可这个价格定位的。而且，我也认可直接销售的方式，由我们的营销人员进行推销。除了他们的基本工资和奖金，他们的另外一笔收入，与销售的量有关。”凌世聪对市场的运作，也是很熟悉的。 第五百四十三章 施远腾布局 “还有一个细节的问题。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客户，是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面对你们的自己的公司，黎总认为让谁去推广为好？”都说细节决定成败，潘铮彤对细节的细抠，显得十分有必要。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到了。到时由公司副总陆尚辉出面接待和讲解，我也在旁边跟着。陆总也是一位技术大牛，有他出面，没问题。”显然，这些都已经在黎明的考虑当中。 “第一次与他们的接触，必须由凌董出面。详细的谈判，才由陆尚辉副总经理进行，黎总在旁边协助。”施远腾作出具体的安排。 “好，听施总的。呵呵，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整个介绍的过程，我们都想参加，起码，我们也应该知道我们的产品有多厉害。”凌世聪急迫的心情，确实可以理解。风投无所作为，实业投资，对他们来说，是头一遭，他们当然想了解清楚。 “好，接下来的事情，我来沟通和安排。估计这个周五或者周六，他们就会上来。他们的接待，还是由我来吧。” “接待我们也希望安排在这里，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诚意。不过，这费用，不能由施总承担，这一点，请黎总安排。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淆。这不是一锤子买卖，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潘铮彤的话，合情合理。 “好，听潘董的。确定时间后，我再通知各位。”施远腾也不磨叽。 等凌世聪他们走后，施远腾打电话给傅一灯。 “老师，您好！”傅一灯的反应很快，电话刚接通，他的问候声马上传了过来。 “一灯，忙吗？” “呵呵，最近确实很忙。养老院的施工进度很快，我们也在抓紧各种衔接的工作。” “是这样，上次我说的，用于监控和防止老人走失的设备，成品已经出来。你和龙哥、可俊商量一下，这个周末找个时间，到汉南来一趟，亲自感受一下这套设备的好处。” “好，我马上与可俊和龙哥商量，一会答复您。”傅一灯看起来真的很忙，没有半句多余的话。 这种风格，其实也是施远腾所喜欢的。有事说事，有问题解决问题，没有必要将时间耗在无谓的打哈哈上。 过了一会，施远腾便接到傅一灯的电话。 “老师，我们商量好了，周六上午第一班飞机到，周日回来。这样不耽误医院和养老院的工作。” “嗯，这样很好。你们有几个人过来？” “四个，我、穆师兄、龙哥和虎哥。” “好，我安排四间豪华单间给你们，让你们能休息好。” “老师，不用这么破费。” “放心，不是我掏钱，是他们公司掏钱。不过，我和毓文肯定要请你们吃一顿，这是我们私下的事。” “好，谢谢老师！我们周六见。” “等等，我一会将房间号发给你们。你们下飞机后，直接到天隆酒店，打电话给林琳经理，她会接待好你们的。” “好，老师费心了。”放下电话，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林经理，请她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将任务交给她。 林经理当然很高兴，施总为自己拉来客人，哪能不高兴？过了一会，她再度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将四间客房的房号告诉施远腾。 “林经理，周六要麻烦你早点来咯。” “没关系，服务好客人，是我的职责，请施总放心。”林经理说完，便离开了施远腾的办公室。 安排妥当，施远腾将时间告诉凌世聪，并请凌世聪做好安排。 由于施远腾在坐诊期间，诊断出很多疑难病例，特别是，一些在汉南市多家医院都未能确诊的病例，在施远腾的手中得到确诊。因此，宋文清向方明提出，是不是请施远腾每周主持一次住院病人的疑难病例讨论。 方明也感觉这个主意很好，可以很好地提高他们医院医生的临床水平，特别是临床分析能力。 施远腾却有不同的看法。 “非常感谢明哥一直以来的关照。一周一次的坐诊，应该是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如果我再进一步，明哥您的压力会很大，您会将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上。” “其实，疑难病例，宋主任他们大多可以解决。如果确实有问题，可以等病人出院后，再到门诊找我看。我会及时将病人的信息反馈给宋主任，明哥大可不必因此而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如果我没猜错，针对明哥的人，应该不少吧。” “阿腾，还是你厉害。确实，针对我的人不少，而且还都是虎视眈眈，恨不得抓住我的把柄。你的想法很对，我知道怎么做了。对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和慧哥一起吃顿饭。” “好，我看看慧哥那边，如果合适，我及时通知您。” 在体制内工作了这么多年，施远腾很清楚，知识分子集中的医院，特别是省医这样大咖云集的医院，内耗的厉害。 不少人，心思并不是花在如何提高业务水平上，而是花在如何寻找别人的不足，然后悄然发起攻击。 这种争斗，手段五花八门，怎么有效怎么来，完全没有底线。当年的高江、杨昭烈、乔元华等等，这些教训，施远腾怎么能忘记？ 一帆风顺的方明，未必能意识到斗争的残酷程度。 此时此刻，施远腾的提醒，方明或许会注意一些，但能否放在心上，能否时刻注意，却不是施远腾所能左右的。 毓文得知傅一灯、穆可俊、黄金龙和苗虎周六到汉南，也感到十分高兴。夫妻俩决定，周日中午请他们吃饭，好好聚一聚。 周六早上，施远腾早早来到酒店。虽然他吩咐林经理好好接待他们，但对于施远腾而言，他更想早点见到他们。 与施远腾有同样心思的，还有黎明。黎明也是一样，很早来到酒店。看到施远腾已经来到，俩人相视一笑，一起来到酒店的门口等候。 第五百四十四章 产品介绍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酒店的门口。傅一灯他们一行四人，先后从出租车上走下来。施远腾和黎明赶紧迎了上去，与他们一一握手，一一拥抱。那场面，令后面赶来的林经理也感动不已。 “林经理，麻烦你带他们去安顿好，然后带他们到一间大房去吃早餐。一会将房号告诉我，我和黎经理也过去。”施远腾对林经理说。 林经理赶紧带着他们，到前台办理好入住手续，然后带他们到订好的豪华单间去。 很快，施远腾便接到林经理的信息，说已经安排他们在307房吃早点，喝早茶。施远腾与黎明马上赶了过去。 “林经理，请你帮忙，将咱们酒店的特色早点，各上一份。”施远腾对林经理说。 “好的，施总，请稍后，马上就来。”林经理答应着，很快走了出去。 “老师，这酒店也太豪华了吧？里面的设施、用具，都是很高档的，连一个喝水的杯子，都做得像艺术品一样，非常精致。在这样的房间住一晚，应该不少钱吧？”傅一灯对施远腾问道。 “呵呵，酒店确实很高级。今年还被汉南酒店协会评为汉南市TOP1酒店呢，至于价钱，你就不用理了。你们能上来，我和阿明都很高兴，他们公司如果不出钱，我来请客。” “教授，这样不妥，怎么能花您的钱呢？”龙哥显然不想要施远腾花钱。 “龙哥，您这样就见外了。想当年，您和虎哥帮了我和一灯多少的忙。您也应该让我有机会，报答一下吧。” “教授这话，大大的不妥。怎么不妥法，现在我不说，等养老院开业时，教授回来，我们再慢慢聊。”龙哥显然不认可施远腾的说法。 不一会，酒店的各种特色早点和美食端了上来。 “林经理，谢谢你！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我来处理。”施远腾并不想让林经理站在房间里，专门为他们服务。 “好，施总如果需要，请随时吩咐。”林经理说罢，便离开房间。 “来，各位，一起动手，吃饱了再说。我和阿明也没有吃呢，来吧。”施远腾招呼大家一起动手。 天隆酒店，美食，也是它的招牌之一，是得到酒店同行和食客们高度认可的。龙哥、虎哥、傅一灯和穆可俊他们，一边吃，一边赞口不绝。 “老师，这里的美食，不比仙游镇差。”穆可俊对于美食，有着天然的爱好。 “你们不知道，腾哥为了酒店，可是花了不少功夫。自从腾哥接管酒店，酒店的营业额直线上升。不然，怎么会拿到汉南酒店协会颁发的TOP1酒店称号？”黎明说出了缘由。 “老师，我发现您，干一行，精一行。谁能想到，我们的老师，能将酒店管理得这么好。”穆可俊最为叹服施远腾的，就是这一点。 “可俊，这你就不懂咯。什么叫触类旁通？教授就是一个触类旁通的典范。不过，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一灯和可俊将来可以做到，我和老虎，永远做不到。”龙哥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龙哥何出此言？”穆可俊感到，龙哥的话中有话。 “你们有没有看见过，做其它行业的人，改行当医生的？没有吧。但是，你们一定见过，当医生的，可以在很多领域大展拳脚。”龙哥的话，确实有道理。 “对哦，龙哥说的很对，确实是这样。我们老师可以当名医，也可以当一个出色的酒店老总。但酒店老总就不可能当得了名医。嗯，还是龙哥厉害。”傅一灯认可黄金龙的说法。 吃完早餐，大家一起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施远腾看看时间，九点半刚过，时间正好。 “凌董，黄总他们已经来了，在我的办公室里，您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就有空，马上就过去。” “请带你们的技术人员过来，对产品进行讲解。” “好，请各位等一会。”凌世聪显然已经动起来了。 “我真的很期待这种产品。养老院动工前，我已经在网上搜索了很多次，都没有发现类似的产品。哪些智能手表，功能不符合我们使用，而且还老贵。”穆可俊的风格，就是这样，凡事都喜欢先走一步。 “我和阿明看过了，功能肯定是适合的，而且有些功能，还出乎我的意料。比如说，手环如果受压，就会发出信号，附近的、像门铃一样的设备就会响起来。对于病房来说，这个功能就很实用。”施远腾插话说。 “对，一些瘫痪的病人，一些新发脑中风的病人，一些在厕所摔倒的病人，这样的功能就能让我们及时发现他们。这种情况，在养老院也是一样。”对于这样的功能，傅一灯也表示肯定。 正说话间，凌世聪带着潘铮彤、李宗耀、陆尚辉他们来到了施远腾的办公室。施远腾将双方的人员互相介绍认识，然后，带他们到小会议室，由陆尚辉为大家介绍作产品介绍。 陆尚辉不愧为一位技术大咖，他的介绍，详细又清晰。每一个设备的功能，都讲解得十分透彻。整套设备的功能，被陆尚辉结合在一起并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说出来，显得十分高大上。 傅一灯、穆可俊、黄金龙和苗虎，都对这套设备非常认可。从他们频频点头便可以看出，这样的设备，正适合养老院和医院使用。 “请问陆总，这套设备，后续有没有升级版？”年轻人都知道，现在的电子产品，更新换代非常快。 “有，我们会保持一年左右更新一代的速度进行产品的迭代更新。” “如果有更新，我们第一批购买的设备，可以更新吗？” “当然可以。一般而言，电子产品的更新，包括硬件和软件。我们尽量做到，少或者不更新硬件，通过软件的更新，也能达到产品迭代的效果。” “更新需要收费吗？” “需要，毕竟，这是一种劳动成果，一种技术的创新，收费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过，根据凌董的指示，你们的产品，我们终身免费更新和维护。只要不是人为损坏的，我们都会保证及时维修好。”陆尚辉的这个承诺，令龙哥他们感到很高兴。 第五百四十五章 潘铮彤再度被震惊 “怎么能保证一人、一环、一码呢？”傅一灯的这个问题，十分关键。 “每个手环一旦打开，便自动与中央控制台链接。这个时候，只需要你们的工作人员输入戴手环的人的姓名、联系电话，确定后，就可以了。一人一码，绝不重复。” “对产品，我们大概了解清楚了。陆总，可不可以报个价？” “可以，在报价前，请各位先看看我带来的终端产品的样品，看看我们公司产品的做工和质量。”陆尚辉说罢，将带来的手环、报警铃送到他们的手中。当然，黎明与施远腾手中也各有一份。 “嗯，做工确实很精致，很轻巧，戴在手上，好像没什么感觉。这样的产品，老人和病人的接受度应该很高。”穆可俊首先说话。 “是的，确实是这样。我对质量一向要求很严格，贵厂生产的产品，质量确实没说的。看样子，防水的能力可能比你们说的更加好。你们是不是没有做更深水的防水试验？” “还是黄总厉害。确实是这样，我们根据市场的调查，了解用户的需求，然后做相应的防水试验。更严苛的防水试验，我们以后肯定会做。”陆尚辉笑着说。 “各位，我现在报个价，请各位参考。各位手中的手环和报警铃，是一体化的，价格为110元一套。这个价格，我们只能参考了网上一套门铃的价格，来对我们的产品进行的定价。我们的产品，功能和技术含量，要比门铃强大得多，这个价格，已经是很低的了。” “中央控制室台的价格，每一台能控制100个手环的控制台，报价10万元，控制1000个手环的，报价100万。如果再多，我们会将价格降下来。比如，控制2000个手环的控制台，我们只收150万元。” “所有的设备，都由我们工程师负责上门安装、调试和培训。这些工作，都是免费的。”陆尚辉一口气将价格报了出来。 这个价钱，对黄金龙老说，简直是毛毛雨。关键是，黄金龙也喜欢上了这套设备。养老院要往高端发展，没有一些新的、高科技的设备，怎么也拿不出手。 “这样吧，这个价钱，确实是良心价，我接受。我有两个问题，想请教陆总。” “黄总请说。” “第一个问题，我想买2000个手环的控制台，但第一期，我们只买1000个手环。这样的方式，不知道可不可以继续按照陆总刚才的价格进行购买？” “没问题，这个我可以答应您。”陆总显然已经得到授权。是啊，新产品出来，必须有市场。而第一个被开发的市场，必须得到充分的优惠和照顾。 “第二个问题，贵公司有没有想过，做一些高端的产品。比如功能更多，也适合居家的老人，甚至能与手机相连接。”看来，黄金龙想到他的老妈了。 “黄总提到的高端产品，我们正在开发中，估计最迟在明年初可以上市。到时，我们各送一个给在座的几位。”陆尚辉的表现，十分抢眼，也令施远腾感到十分满意。 “我们需要的产品，现在能不能到位？” “可以，我们的产品已经量产，我们只需要黄总给我们一个时间，我们马上送货上门，并进行安装调试。”陆尚辉又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好，陆总真是爽快。这样吧，如果贵公司准备好合同，我们现在就签约。我们的通知一到，请你们马上派人送货和安装。我们先交付20万的定金，怎么样？”黄金龙做事，十分果断。 这一次，陆总看向了凌世聪。 “谢谢黄总的信任！没问题，潘董，将合同拿出来，让陆总在电脑上修改一下，然后到施总的办公室打印出来。黄总如此爽快，我们不能磨磨蹭蹭。”凌世聪的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是啊，好的开局，是成功的一半。第一个客户，进展如此顺利。下一步，就要让销售员进行大力度的推广了。 陆尚辉在电脑上对合同进行修改，潘铮彤在一旁进行指导。很快，合同修改完毕，陆尚辉将修改后的合同投影在银幕上，由潘铮彤进行解读。 龙哥听完，没有任何异议。黄金龙与凌世聪各自在合同上签了字，双方在签字后，一起进行合影。这张合影，虽然是临时拍摄。但这拍摄出自黎明之手，显得非常庄严、隆重。经黎明后期加工后，成为公司宣传画册上的一张醒目的照片。 “各位，咱们先到施总的办公室，喝一会茶，聊聊天，中午我请大家吃饭。”凌世聪对在座的人说。 “好，大家到我的办公室坐一会，我请林经理留一间大的、好的房间出来，我们中午一起吃饭。”施远腾也邀请大家到他的办公室。 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黎明主动煮水泡茶。施远腾打电话给林经理，让她留一间可以容纳十个客人以上的大房，中午要招待客人。 “教授，看来，你还真的很忙啊。”黄金龙第一次来到酒店，看到施远腾的工作。黄金龙知道，这些看似打电话的事情，其实背后牵涉的问题很多。 “呵呵，我的忙，不能与龙哥的相比。凤歇和仙游镇的事，就够龙哥和虎哥忙的了。”施远腾何尝不知道，现在黄金龙的忙？ “嘿，那不一样。教授的忙，是跨界的忙。既要坐诊，又要管理酒店，这需要一颗什么样的脑袋才能完成这样复杂的事情啊。” “我这里不一样，有老虎帮忙，有一灯和可俊在把关，呵呵，我轻松得很。”黄金龙说的，也是实话。 “凌董可能还不知道吧，傅院长和穆院长是教授的得意门生，现在负责医院和养老院的管理工作。他们深得教授的真传，不仅专业出色，管理也是很棒的。”黄金龙对凌世聪说。 “施总，他们是您的学生？研究生？”潘铮彤听罢，再度感到惊讶。说实话，施远腾带给她的震撼，已经不少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毓文与施远腾请客 “对，他们都是我的研究生，而且都很优秀。当年在长洲市人民医院的时候，他们已经很出色了。现在，他们的潜能能充分发挥出来。不仅专业很好，管理也赶上我了。”施远腾对这两个学生，也是赞赏有加。 “施总，您究竟还有多少能耐？您简直是一个无底洞呀。”潘铮彤确实再次被震惊了。 “我们不管怎么努力，终此一生，都不可能超越老师。老师在我们心中，就像高山之巅，可望而不可及。如果能有老师能力的十分之一，我们已经很庆幸了。”傅一灯的感受比穆可俊还要深刻。 “施总，像您这样的人才，委屈在这酒店里，实在是浪费了。”凌世聪也感到可惜。 “呵呵，凌董，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子说过，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唯不争，才不会有过失。人生在世，争什么？抢什么？名与利，有谁能带走？” “哈哈，施总，说您是秒人，您不认。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知己。这样的话，潘董和李总未必喜欢听，他们更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只有您施总，能脱口而出，而且十分应景。佩服，实在佩服。”凌世聪像潘铮彤一样，对施远腾越来越佩服。 “凌董，我们老师，博览群书。天文地理，古今中外，都可以聊一聊。有些道理，甚至非常深刻。”这一点，穆可俊体会最深。 “呵呵，穆院长的话，我绝对相信。”此时的凌世聪，怎么会不相信穆可俊的话？ “哎，你们别说我了。陆总，您说一下，刚才黄总说的高级版的产品，新增了哪些功能？” “施总，我们正在攻关的高档产品，增加了与手机的链接功能和在遇到险情时，能及时向关联的手机发出定位。这一点，可以适用在很多人身上。” “嗯，这个功能很实用。有困难吗？”施远腾对这个功能也很感兴趣。 “有，现在有几个关键点，涉及到设计、原材料、芯片。这些问题，必须一一解决。但是，我们有信心将这些问题克服掉。” “所以我说嘛，这样的高科技产品，别看着简单，背后的技术含量和你们高级人才付出的努力，可是无价的呀。”这也是黄金龙毫不犹豫地签约的原因。 “谢谢黄总的肯定，我们的技术团队不敢说是最强大的，但在这个领域，我们还是比较强大的。请各位放心，我们的产品，一定会越做越好。”陆总的话，分寸拿捏得十分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各位，我们去吃饭吧。”施远腾对大家说。 “好，黄董和各位，请。”凌世聪也对黄金龙他们发出邀请。 席间，黄金龙想凌世聪、潘铮彤和李耀宗以及陆尚辉发出邀请，请他们方便时，到凤歇市参观指导。 “凌董，老师家乡的美食，是很出名的，欢迎各位到我们那里一游，我们全程招待。”傅一灯也向他们发出邀请。 “谢谢你们！这一趟，我肯定要去的。我要去看看，什么样的地方，能养育出施总如此出色的人才。”凌世聪的话，总是离不开施远腾。 “施总，今晚继续由我们请黄总他们吧。”潘铮彤说。 “不行，今晚必须留给我。我与他们很久没见面了，今晚我要与他们叙叙旧。他们的工作很忙，养老院的建设正热火朝天，不能在汉南久留，明天就得赶回去。所以，今晚这一顿，你们就不要和我争抢了。”施远腾临时决定，将明天中午的饭，挪到今晚来。 “好吧，理解。师徒见面，朋友见面，总有很多的话要说。来，黄总，我们敬您，祝我们合作愉快。”潘铮彤看似巾帼不让须眉，其实是在为凌世聪挡酒。 合同已签，大家都很轻松，这顿饭，氛围特别好。饭后，施远腾与黎明、傅一灯、穆可俊、黄金龙与苗虎一起，送凌世聪他们离开酒店。 “龙哥、虎哥、一灯和可俊，你们去休息吧，今晚继续在这个房里吃饭。今晚的饭，是我和毓文请的，你们谁也不准抢着买单，记住咯。”施远腾请他们回到客房休息。 黎明也告别施远腾，回家休息去了。施远腾打电话告诉毓文，说请客的时间改在今晚，请他今晚开车过来。然后在吩咐林经理，将中午这间房留着，晚上要用。 吩咐完毕，施远腾也到他的办公室的床上午休去了。 施远腾睡到下午接近四点起来，独自煮水泡茶。对于傅一灯他们，施远腾深有体会。平时的他们，实在太忙了。现在在这个舒适安静的环境里，肯定会睡得很沉、很香。 五点多，毓文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看见施远腾在独自喝茶，不禁好奇地问：“他们呢？” “呵呵，还在梦乡吧。嘿，我对此深有体会。平时太忙了，来到这里，没有人干扰，被褥又舒适，环境又安静。不狠狠的睡一觉，那才叫怪呢。”施远腾笑着对毓文说。 “医生这工作，实在是累。劳心劳神劳力，每次看见你坐完门诊回来，都是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让他们好好睡吧，不要叫醒他们”透过施远腾，毓文能够理解他们的辛苦。 他们正聊着，龙哥和虎哥敲门进来。毓文看见他们，赶紧站起来。 “龙哥好！虎哥好！”毓文一边叫，一边与他们紧紧的握手。毓文早已跟着施远腾，叫他们为“龙哥、虎哥”。特别是对于苗虎，毓文更有着一份感激之情。正是苗虎当年将话挑明，她才有可能与施远腾结合。 “龙哥，虎哥，请坐。”毓文招呼他们坐下，然后分别给他们端一杯茶。 “一灯和可俊还没起床？”龙哥问。 “是啊，平时太累了，在这里，安静，舒适，肯定睡的很沉的。我以前来这里时，也是这样。” “教授当时避难，也是住在这酒店吧？”龙哥问。 “对，在这里多了将近十天。哎，龙哥不说这个，我还忘记了。我打个电话给慧哥，看看他方便出来不。”说罢，马上将电话拨给张慧。  第五百四十七章 施远腾埋伏笔 “慧哥您好！” “阿腾，怎么周六也不休息？” “一灯、可俊还有黄总、虎哥他们早上过来，商谈采购一些东西。中午已经全部办妥，晚上在酒店吃饭，您方便不，过来一起吃个饭。” “哦，他们上来了？过去，我要过去，很久没见他们了。” “慧哥，您说，我叫上方明好不好？” “也好，毕竟是同行，他也老说着要与我们吃一顿饭。叫上他吧，看看他有没有空，我一会就到。”张慧可不管方明来不来，他是肯定到的。 “明哥，您好！” “哎呦，是阿腾啊，有事？” “嗯，是有事。我医院的大股东和我的两位学生今天到我这来，今晚请他们吃饭。刚才请了慧哥，现在看您有没有空，过来聚一聚。” “好，当然好。正好今天的晚饭还没着落呢，在你的酒店吗？” “对，我在办公室里等您。” “好，我马上过去，应该比慧哥还快。”方明那争强好胜的性格，在说话间，也表露无遗。 施远腾打电话时，黎明和春雨已经走了进来，并一一与龙哥、虎哥和傅一灯、穆可俊他们握手问好。 “刚才我请的明哥，是我的大学同学，现在是省医的院长。”施远腾对傅一灯、穆可俊、龙哥和虎哥说。 黎明一听，马上反应过来。“腾哥请他来吃饭，呵呵，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嗯，看怎样才能把握好这个机会。如果能拿下省医，可是大单啊。” 黎明想到这里，对着施远腾会心一笑。 很快，办公室的敲门声响起，张慧与方明同时走了进来。 “阿腾，我以为能快慧哥一步，呵呵，想不到，我们同步了。同步也好，哈哈，同步好。”方明一向外向的性格，使他的声音与人一起，进入办公室。 张慧与一灯他们都认识。看见张慧，龙哥、虎哥、一灯和可俊都分别向前与张慧握手问好。一灯与可俊与张慧分别还来个拥抱。 “明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医院的大股东，董事长黄金龙总经理，这位是苗虎副总经理。这两位是我的学生，这位叫傅一灯，是医院的副院长，负责医院的行政和杂务的管理工作。这位是穆可俊，负责医院的专业管理工作。” “一灯，可俊，这位是我的同学，省医的院长，方明院长。” 傅一灯和穆可俊分别向前与方明握手。 “谢谢方院长对我们老师的照顾和帮助！”傅一灯说。 “哎，你这位傅院长说的可不对，把话给说反咯。是我要感谢你老师对我的照顾和帮助，嘿嘿，你师母当年在我们医院住院，是你老师亲手救下来的。后来的事，就更多了，一会我们慢慢聊。” “明哥，我身边还有两位猛将。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医院的信息科的科长，现在是酒店信息部的经历，黎明，黎经理。” “方院长您好！久仰大名，认识您很高兴。” “这位是黎明的夫人，原来医院的护理部主任，现在是酒店的人力资源部经理。” “方院长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春雨也大方向前，与方明握手。 “哎，阿腾，我要批评你咯，你这是典型的公权私用，将医院的骨干都挖到你身边来了。”方明说话的风格，就是直来直去。 “唉，我也不想这样。我接手酒店后，发现这两个部门已经烂透了，我马上撤掉这两个部门的头，也火速将黎经理和梁经理调上来。” “当时，确实为医院带来一些困扰。不过，我心中有数，医院里，这两个部门，在他们的管理下，已经运行稳定。所以，我才敢这样做。” “走，我们去吃饭的房间去，边吃边聊。”施远腾及时刹住话题，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到三楼，来到林经理定好的房间。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林经理，看见来了这么多人，赶紧吩咐服务员，将位置调整好，将餐具重新分配好。 施远腾将张慧和方明请到中央的主座上坐好，毓文坐在张慧身边，毓文身边接着坐着龙哥、虎哥和春雨。 施远腾坐在方明身边，傅一灯、穆可俊和黎明坐在一旁。十个人，在这个大房间，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林经理，请按人头，上一人一份的菜肴。还有，先开两瓶法国的红酒，一会不够再开。记住哦，今晚不能让任何人买单，将账记在我名下。” “好的，施总，请稍等。”林经理答应着，很快便出去安排了。 “哎，阿腾，今天看见黄总、苗总和你的两位学生，我更想去你们医院看看咯。”方明是个话痨，不说话，他会憋得慌。 “欢迎，非常欢迎方院长到我们医院指导工作。”傅一灯笑着对方明说。 “你看，你看，阿腾，你的学生说话，和你一模一样。什么指导工作，我是要去取经的。别看你们医院小，别看你们是民营医院，但你们的管理，却是十分先进的。” “据我所知，你们医院对成本的控制，医院的文化建设，对职工和病人的人文关怀，都做得非常好。哎，傅院长，我说的是真的哈，等我忙完这阵子，组团到你们医院参观学习。”方明虽然喜欢说话，但很少乱说话。 “明哥，干脆，等养老院落成典礼时，我们一起回去看看，怎么样？” “啊？！养老院落成典礼？阿腾，你是不是说，你们正在建设养老院？” “对，正在建设，而且，已经接近完工。这次，他们在百忙中抽空，就是为养老院的事而来的。” “哦，来找你阿腾商量？” “明哥，这您就不知道了。我来汉南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不在医院，他们将医院管理得好好的。现在，还开始往养老产业进军。他们的管理水平，一点不比我差。” “他们这次来，是想为养老院买一种特殊的产品。” “哦，特殊的产品？咱们汉南有？” “有，我给联系上了，黎科长也做了鉴定，非常好用。”  第五百四十八章 能凝聚天才的天才 “黎科长做了鉴定？哎，是不是说，黎科长在这方面很厉害？” “这样说吧，明哥，你们医院的整个系统，花了多少钱买下来的？” “嘿，说起这个系统，我还气不打一处来呢。今天这里出问题，明天那里出问题，总之，没有一天是好的，医生们怨声载道。” “这个系统，是我的上任买的，听说，整个一套下来，三千多万。黎科长，你说，这系统值三千多万吗？”看来，方明对医院的系统是一肚子气。 “这个，还是我来说吧。”施远腾担心黎明没法表达清楚。 “我们医院从动土开始，黎科长就独自一人到处考察，最后由他选定一套开源的系统。这套系统，是针对小医院开发的，功能一般。” “黎科长花了30多万，将整套系统买下来。然后，他自己一个人动手，将这个系统进行修改。懂IT的人都知道，这得花多少的精力。但是，黎科长硬是一个人将整个系统完善起来了。” “现在，我们医院接近两千张床位，系统的各项功能非常实用，也非常稳定。在这期间，黎科长还培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 “明哥，您想想看，像黎科长这个位置的人，我敢随便动？我有信心，黎科长离开医院，医院的系统照样能稳定运行。” “我们医院的系统，用的是自己的服务器，是一个闭环系统，外部的黑客无法入侵。再加上黎科长的精心布局，我们的系统，稳如泰山。”施远腾为了引出下一步的问题，可是做足了铺垫。 “啧啧，黎科长是大牛啊。这一次，黎科长为养老院物色了什么产品？”听着方明的话，张慧心中暗想，这个“大牛”，我早就想收归我的部门了。 “是这样，方院长，养老院最关注的核心之一，是老人的安全。这个安全涉及到两个方面。” “一个是担心老人走失。一旦走失，不管是在我们那里的乡村，还是在汉南这样的大城市，都是很难寻找的。” “这个产品能及时将走失的老人定位，这样一来，就不担心他们走失了。” “第二个担心，是老人在养老院养老时，突发摔倒或者中风。这个时候，只要老人手上的手环受压，就会马上发出报警，护理人员就能及时赶到现场，为老人争取到足够的抢救时间。” “这个产品还有一个非常适合养老院和医院使用的地方，就是防水性能特别好。我亲自测试过了，别说洗澡，就是泡在水里，也没有问题。” “这个产品另外一个好处，就是非常轻巧，比现在医院用的手环只是重一点点，但感觉上，比医院现在用的手环要舒服很多。这种舒服，是因为他们的做工很好。” “有这样的好东西？贵不贵。” “方院长，我们上午和他们谈了，他们的报价，我觉得一点不贵。一套可以监控2000人的系统，全部买下来，不到两百万，非常值得。” “我作为董事长，虽然不懂医，但病人和老人的安全，是十分重要的。从这点出发，这套东西很值。而且，他们还承诺，上门安装调试，免费维护，低成本升级。呵呵，太值了。”黄金龙说出这样的话，比任何人说，都更有说服力。 “阿腾，你的手脚很长嘛，你怎么找到这样的产品的？”方明开始感兴趣了。 “其实，如果我说出来，这个老板，明哥也认识。” “谁，快说来听听。” “上次您请我去会诊的凌董，是他的公司研发创新的产品。按照他们的设想，这种产品，将来会往居家老人、养老院、医院甚至幼儿园和小学推广。我觉得，凌董的思路不错。” “哦，原来是他呀。呵呵，阿腾，你种善因，得善果啊。回头我研究研究，如果需要，还得找你阿腾牵线。” “对了，黎科长，您能不能帮我们医院解决系统的问题？” “这个，要看方院长的医院的系统是否是开源的，如果他们将源代码锁死，我很难入手解决。” “那按照你们医院的方法，再来一次，可以不？” “不是不可以，不过，以方院长的医院的规模，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才行。当时我是一点一点来的，服务器也是一台一台买的。只要对医院的发展有足够的预见性，我就可以留足空间。所以，医院的系统，是一点点发展起来的。” “说来说去，还是阿腾厉害。阿腾，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将医院将来的发展定位很高，然后一点点往前走。”方明是个明白人，听黎明这样一说，知道决策人的重要性。 “可以这么说吧。不谋当下者，不足以谋万世；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当下。”施远腾也不谦虚。 “慧哥，我早就说了，你们班的一些饭桶，有你们两个宝贝，却不懂得珍惜。阿腾，我还是低估了你啊。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明哥过奖了。不过，凌董这次因为黎科长出面鉴定他们的产品，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从我手中挖走黎科长。” “舍不得吧？”方明盯着施远腾问。 “那当然舍不得咯，哎，如果这事搁在明哥那，明哥舍得？” “我当然也舍不得啊，这样的宝贝，我不抱紧紧的才怪呢。”方明说话，用词总是不按常规来。 “不过，我也想过了。黎科长在酒店，确实是屈才了。这样的人才，到凌董的公司，更能发挥他的特长。我不能太自私，而耽误了我兄弟的一辈子。只要凌董给的条件合适，我支持他到凌董的公司。”施远腾亮明态度。 “阿腾，你的胸襟，令我佩服，也令我惭愧。哎，慧哥，阿腾绝对是你们二班的天才啊。”方明转而对张慧说。 “那是，阿腾不仅仅是天才，他手下，也聚集了一堆天才。刚才说的黎科长，绝对是天才级别的人。” “黎科长，请留一下电话，如果我们医院需要购买这些产品，甚至更换系统，我只相信你。”方明依然是直来直去。 第五百四十九章 不再受骗的方明 “谢谢方院长！这是我的名片。”黎明说罢，将一张名片递给方明。作为交换，方明也送给黎明一张名片。 “黄总，您真是慧眼识英才啊。据我所知，现在敢投资医院的老板，可谓凤毛麟角。黄总不仅敢投，而且还是大手笔投。这份眼光和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哦。”方明很会照顾人，他不想冷落了黄金龙。 “谢谢方院长的夸奖！其实，我是被教授的理念所吸引的。” “哦，阿腾什么理念能吸引黄总如此大手笔的投资。” “教授说，要办一家百姓医院，一家能赚钱的百姓医院。教授的话其实很明白，医院必须赚钱，不然，所有的理想都是空谈。但医院的赚钱，绝对不能靠过度检查和过度治疗来赚钱。” “教授说了，只要正常运作，我们医院也能赚钱，而且能赚安心钱。这一点，我们现在彻底做到了。我们的医院，很受当地老百姓的欢迎，所以， 才有‘百姓医院’这个称号。”黄金龙对医院的运营，也是非常满意的。 方明深深地看了一眼施远腾，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毓文，说：“陈总，你嫁给一个不喜欢赚钱的老公，后悔吗？” “方院长，您这话不对。他不是不喜欢赚钱，而是不喜欢赚黑心钱。您看他管理酒店，酒店的业绩蒸蒸日上，怎么说他不赚钱呢。”毓文也是直来直去的人。 “嗯，陈总的话很对。我听说，阿腾在酒店管理协会的年会上讲课，赢得满堂喝彩，是不是真的？”方明看来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方院长，如果我说是真的，您相信吗？”毓文反问道。 “相信，绝对相信。现在谁说阿腾创造什么奇迹，我都毫不犹豫的相信。”方明说话，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他在释放一个信号，一个对施远腾无比信任的信号，一个他想与施远腾的关系更进一步的信号。 “呵呵，谢谢方院长！奇迹倒不至于，不过，那天的课，真是获得满堂喝彩，连南江大学酒店管理专业的老师，都要请他去为学生们上课。”毓文对分寸拿捏十分到位。将施远腾的优势巧妙的说出来，但又不至于太过分。 “是吗？哈哈，阿腾，你可是我们年级跨界范围最大，最成功的人，没有之一。”方明听毓文这样一说，也高兴起来。 “真有这么回事？”张慧也是第一次听说。 “对，真有这么回事。不过，我们觉得，这不算什么，也就没有说。不过，圈内人都知道这件事。”毓文再度回答。 “师母可能不知道，老师在人民医院的时候，被医学院的学生称为什么吧？”穆可俊对此并不感到吃惊。 “呵呵，可俊也会吊胃口了。快说来听听，你老师被学生称为什么了？” “大师级的老师！”穆可俊简单直接。 “啊？！阿腾，你也太低调了吧。我看呀，今天你的学生不说，你是绝对不会说的，对不对？陈总也未必知道这个称号吧？” “不知道，还真不知道。他这个人，从来不在我和慧哥面前夸自己。我估计，他也不会在其他人面前夸自己。”毓文也是第一次听说，施远腾在学生心中竟然有如此高的评价。 “腾哥讲课，确实精彩。我们医院开业前，为新员工进行岗前培训，腾哥第一个开讲。呵呵，腾哥只用四张幻灯片，就讲了一节课。” “当时镇长也在听，腾哥讲完后，镇长当场提出，要请腾哥给他们班子成员讲这一节课。”黎明对开业的情形，记忆犹新。 “阿明，你还记得当时阿腾讲的内容吗？”张慧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起来。 “记得，记得非常清楚。他用四句话，做了四张幻灯片。这四句话是：‘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如何相处，如何学习。腾哥将这四句话展开来讲，非常生动。”对于施远腾的一切，黎明都不可能忘记。 “好，这个题目非常好。阿腾，你准备一下，我回去向领导汇报，如果同意，可能要请你讲课哦。”张慧也非常想借各种机会，为施远腾造势。因为他知道，施远腾自己是不会去干这种事的。 “阿腾，我这里简单一点，现在我就正式发出邀请，请你到我们医院，为中层干部们讲这一课。你定好时间，告诉我，然后我来发通知。”方明来得更加果断和直接。 “我讲这一课，没有什么问题。我担心，讲的不好，丢了两位老同的脸。” “呵呵，我再也不会被你骗了。你的谦虚没有用，你的课必须讲。记住，定好时间，我来安排。”方明再也不相信施远腾的谦虚之辞了。 “呵呵，还是当院长好，可以马上拍板，一锤定音。我这，还得回去请示才能做决定。”张慧笑着对方明说。其实，张慧的心里，是非常希望施远腾能出这个风头的。他这个老弟，实在太低调了。 “慧哥，您就别调侃我咯。你是什么级别，我是什么级别。你在天，我在地，这能比吗？”要说辩论，张慧绝对不是方明的对手。 “不好意思，我出卖老师，给老师添麻烦了。”穆可俊这下明白，自己说漏嘴了。老师素来不喜欢抛头露面，可这一次，自己的一句话，使老师摊上了两节课。 “没事，与你无关。你老师就是这样的人，不喜欢抛头露面，不喜欢出风头。其实，向外传递正能量，也是一件好事啊。”毓文倒是看到事情的另一面。 “谢谢师母的理解和解围。” “呵呵，没事，你老师不会责怪你的。”毓文被穆可俊的话逗得直想笑。 “方院长，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傅一灯问方明。 “什么该不该的，你尽管问，我尽量回答。”方明的性格，其实还是挺好的。 “省医一年的营业额有多少？”傅一灯的问题，非常敏感，大家的眼睛，都看向方明。 “其实，公开的信息你们都可以查到，每年营收四十多亿。但是，我在这里告诉你们实际的收入，去年的营收，接近六十个亿。”方明说了大实话。 第五百五十章 无常常在 “明哥，以你的估计，你们的收入，与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相比，谁更高一些。”施远腾也插了一句问话。 “以我的估计，我们比他们还是差一点。” “也就是说，他们的收入，比你们还高一些。” “对，应该没错。”方明的回答，非常肯定。 “你们医院如何？” “我们医院的办院宗旨，注定是无法与你们比的。去年的收入接近十个亿，今年因为要腾出接近五千万用于养老院的第一期建设，收入估计与去年持平。”施远腾担心傅一灯不小心说漏嘴，马上回答。 “阿腾，你怎么对医院的情况这么熟悉？” “呵呵，我经常与他们交流，怎么可能不熟悉呢。”施远腾的回答，合情合理。 “哎，你们酒店的菜确实做得好。上次吃了，感觉很好，今天再吃，感觉更好。”方明其实不知道，这顿饭，并不便宜。 “我们很多同学带人来，都是这么反馈给我的。这酒店协会的TOP1酒店，可不是这么好拿的。”施远腾笑着说。 “嗯，TOP1，你们确实实至名归。”原本一直认为施远腾营销有方的方明，这次不得不承认，这家酒店，确实很好。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今晚确定两件事，一件是阿腾讲课的事，一件是一旦我们同意购买手环，请阿腾帮忙联系凌董。还有一件没有确定的事，就是黎科长那里，如果我们医院的系统继续这样，我还是想换掉，到时候，请黎科长务必帮忙。”方明能做院长，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明哥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做到。” “方院长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黎明也回答得很爽快。 “好，爽快，嘿，我就喜欢阿腾和黎科长的爽快。好了，我告辞了，慧哥，您走不走？” “你先走吧，我再与他们聊一会。”张慧并不急着走。毕竟，他与一灯和可俊，都是相熟的。 送走方明，大家又坐下来，边吃边聊。 “慧哥，这是我和老虎敬您的。您对我们医院，对长洲，对凤歇，帮助巨大。我们无以为报，这杯酒，代表我们的一片心意。”黄金龙与苗虎端起酒杯，向张慧敬酒。 “谢谢黄总和苗总，一会要开车，大家随意。”说罢，三个人碰了一下杯，张慧小抿一口，黄金龙和苗虎都是一饮而尽。 傅一灯与穆可俊也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对张慧说：“我们也敬慧哥，非常感谢慧哥对我们医院的帮助，更要感谢慧哥对老师的帮助和支持。” “好，你们两位做学生的有心，我很高兴。来，碰一下。”张慧与他们碰了一下杯，依然是小抿一口。 “要我说，你们俩都错了。我对你们的帮助，是微不足道的，但你们老师对我的帮助，却是巨大的。有些事，不方便说，总之，你们知道就行。”张慧觉得，在这样的场合，必须将这些话说清楚。 “慧哥，您这话不对，非常不对。好了，我不多说什么。阿明，毓文，我们与慧哥碰一下。我们首先是朋友，然后我与毓文才是夫妻，这一杯，我们四个人碰了。” 施远腾的话，道出了他们四个人的关系。在场的人，包括龙哥、虎哥和一灯、可俊他们，仿佛明白了一些东西。 再聊一会，大家看看也不早了。 “老师，师母，你们也要休息了。”穆可俊说。 “好。哎，对了，你们准备明天什么时候走？” “上午十点半的飞机，这样不会太赶。”龙哥说。 “好，明天我和阿明来送你们到机场。”施远腾对龙哥说。 “不用了，我们做出租车去就可以，您不用跑来跑去。”苗虎说。 “没事，你们安心睡，我和阿明准时来接你们。” “对，你们难得来一次，我们送一程，很应该。”黎明也接着说。 “好了，就这样定了。走，我送你们上去。”施远腾还想送他们到房间去。 “哎，老师，这可使不得，我们上去就可以了。”傅一灯赶紧说。 施远腾一直等张慧的车开远了，才与毓文一起，开车回家。 此时的酒店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他们四人走出电梯，虎哥对大家说：“大家先到龙哥的房间一下，我有些话要说。” 黄金龙一听，看向老虎的眼神中，带着不安。他太清楚这个苗虎了，如果不是有特别的事情，沉稳的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而且，每次做出这样的举动，大多不是什么好事。 走进黄金龙的房间，老虎将房门关紧，请大家在沙发上坐好。 “龙哥，真是抱歉，我又算错了。看来，我师傅说的话，一点都没错。我现在对这句话的领悟，越来越深了。” “老虎，将话说清楚，你们两个也要听清楚。”龙哥已经沉不住气了。 “我上次算卦，认为教授与陈总可以厮守终生，现在看来，我错了。” “啊？！你说什么？教授会有什么事？”黄金龙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 “不是教授有事，而是陈总有事。我今晚观察了很久，陈总有血光之灾。” “能不能化解？” “不能，这是命，没有人能逆天改命。” “你刚才说你师傅的话，是什么话？” “他老人家反复对我说，卦不可算尽，因为无常常在。唉，这无常出现在陈总身上，我实在是想不通。” “这事，大概什么时候会应验？” “半年内吧，绝对不会超过半年。” “哎，可怜的陈总，可怜的教授啊！”黄金龙一声长叹，跌坐在沙发上。 对于施远腾，黄金龙从相识到现在的尊重，爱护。在黄金龙心中，施远腾就是自己的亲兄弟，虽然他一直不说，但他一直这么对待施远腾。 施远腾那曲折有惨烈的婚姻，已经领黄金龙痛心不已。本来以为，他与毓文可以安度余生。老虎的一番话，令黄金龙的心情跌入谷底。 “虎哥，这事……”一直沉默不语的傅一灯和穆可俊，小心翼翼的问。 第五百五十一章 大客户找上门 “你们不知道老虎的本事，他的话，不轻易出口，一旦出口，就跑不了。你们两个，要时刻注意老师的动态，要密切与阿明联系，更要做好准备。一旦有事，你们两个最起码有一个能及时出现在老师身边。”黄金龙马上作出安排。 “是，龙哥放心，我们不会让老师一个面对不幸的。傅师兄处理问题的能力比我强，一旦出事，我留守医院和养老院，傅师兄到汉南陪老师，怎么样。”穆可俊反应也很快。 “好，我没问题，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帮助老师度过这个难关。以我的估计，这个难关，老师会很危险。” “虽然老师很坚强，但是，再坚强的人，也会有一个临界点。一旦突破这个临界点，人就会崩溃的，唉，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老师经历过如此多、如此惨烈的婚姻失败，他现在很珍惜与师母在一起的生活。一旦失去师母，他怎么能受得了？龙哥，这事，要不要对慧哥说一下？” “我觉得，告诉他和阿明，会更好一些。毕竟，他们在汉南，离教授最近，可以第一时间出现在教授身边。”黄金龙认可傅一灯的提议。 “穆师兄，你打电话给明哥，我打电话给慧哥，请他们回头商量一下。” “好。”师兄弟俩马上行动。 “慧哥，您好！我是一灯，您回到家了吗？” “快了。有事吗？” “对，有点急事，想请慧哥到酒店来，我们要请教慧哥。” “好，我马上赶过去。”这样的电话，张慧不用猜，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黎明也是一样，接到穆可俊的电话后，也答应马上出来。黎明的家里酒店很近，已经回到家了。 张慧和黎明来到龙哥的房间，傅一灯将刚才的话对他们说了一遍。有第六感的张慧，对于这些，他是坚信不疑的。他一下子坐在沙发上，双手指抓着自己的头发，喉中发出令人难受的叹息声。 黎明看到张慧这个样子，顿时不知所措。 “慧哥，怎么办？”黎明完全乱了方寸。 “你们刚才商量的方法很好，你们记住，听我的命令。一旦接到我的信息，一灯马上赶来，阿明将一灯悄悄安排在酒店住好。” “唉，就像一灯说的，我最担心的，是阿腾经不起这次的折腾。我们大家尽力吧，只要阿腾好好的，其它的，慢慢会好起来。”关键时刻，张慧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而老虎却从张慧说的话中，听出另外一种味道。 “还有，明天他们来接你们，你们一定不能露出任何痕迹。”张慧再度叮嘱。 施远腾的家里，施远腾与毓文洗完澡后，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老公，你真是大师级的老师？” “嘿，这都是学生们封的，不是官方认可的。” “这个才是含金量最高的称号。现在谁不知道，一旦涉及到评选，各种黑幕，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啊。” “哈哈，你这个形容，我很同意。记得前段时间有个南江省名医榜，大家戏称为南江省各科主任榜。可见，对于这些评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难怪你那天在协会的讲课讲得这么好，原来，我和他们都不知道，是大师在给他们讲课。” “宝贝，你看你，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我是说真的，你讲的是真好。如果不好，南江大学的老师会想到聘请你到他们那讲课？” “一龙和施文长大后，如果有你一半的禀赋，我就很高兴了。”毓文觉得，对于施远腾，她只能仰望了。 “胡说，他们俩的将来，一定会比我更强，更好。”施远腾马上打断毓文的话。 俩人聊着聊着，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施远腾与黎明准时来到酒店，接上黄金龙他们，将他们送到机场。 “阿明，我们回家吧，如果方院长那里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好，腾哥再见。”黎明也不敢在自己的心情没有调整过来之前，与施远腾有过多的接触。 苗虎的话，令傅一灯、穆可俊、黎明和张慧的内心，都感到十分不安。在这不安中，时间悄然滑过。 在这段时间里，养老院和慈心医院的报警系统已经安装并在医院内投入使用，养老院也进入到最后的装修收尾阶段。 黎明已经对外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他开始以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CEO的身份开展工作。凌世聪与施远腾之间，有一个协议，一旦酒店的信息系统有问题，黎明或者其他人必须及时过来帮助修复。 根据方明的要求，凌世聪带着陆尚辉来到医院，并由陆尚辉亲自将系统向医院的中层干部、护理部和护长们进行演示和介绍。在介绍的现场，跟着陆尚辉的销售们，将产品送到要求看的主任或者护长的手中。 强大的产品力，齐全的、人性化的功能，令人放心的售后政策，不贵的价格。这些，都令听课的主任和护长们心动不已。 很快，省医便与他们签订了购买可以监控3500个手环的后台和10000个手环。一向习惯拖欠别人工程款的体制内医院，这一次，在设备安装调试完毕后，方明大笔一挥，所有款项全部付清。 虽然开局很顺利，但凌世聪并没有被这样好的开局冲昏头脑。他知道，这些成绩，都与施远腾有关。他需要的是，销售们的销售业绩。如果销售业绩上去，公司才能真正步入正常的发展轨道。 凌世聪要求销售人员，集中精力，将南江省的医院尽可能拿下。至于省外的医院，以他们目前的生产能力，就算拿下，也无法供货。在这点上，凌世聪听潘铮彤的，放慢脚步，稳扎稳打。 一天，施远腾正在办公室查看酒店的财务报表，突然接到陈院长的电话。 “施院长，您好！” “陈院长，您好！找我有事？” “对，有事。听说，您介绍一样好东西给方院长，我们医院的不少职工向我建议，也要购买这样的产品。能不能占用您一点时间，简单说一下，这宝贝是什么东西。” 第五百五十二章 组团参加开业典礼 “呵呵，这个东西，与我们大多数医院用在住院病人手环是一样的，只是功能更强大，能随时监测住院病人的情况，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能对有病情变化的病人进行及时介入抢救。” “这样吧，陈院长，您定一个时间，我请我朋友的公司的副总到您的医院进行产品介绍。到时，您只需要请科室主任、护理部的领导和护士长们听就可以了。” “好，那就今天下午三点，在我们医院的办公大楼的大会议室进行，可以不。” “可以，我让他们一定挤时间过去。您一会将会议地点的定位图发过来，我也将公司的董事长的名片发给您。你们联系，更方便快捷。” “好，非常感谢施院长。” “陈院长客气了。”施远腾说罢，马上将凌世聪的名片发给陈院长。紧接着，他打电话给凌世聪，将情况告诉他。凌世聪听罢，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施总，还是您厉害！这可是咱们汉南市最大的医院啊，一旦拿下，具有标志性的意义。行，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凌世聪不敢怠慢，马上安排下去，并做好精心的准备。 施远腾知道，有省医在前，陈院长不会甘于人后。所以，拿下这家医院，难度不大。事后证明，施远腾的判断是对的。 工厂是分期投入的。到目前为止，总共注资还不到五千万。这样的投入产出比，是十分喜人的。 十一月底，施远腾接到傅一灯的电话，说养老院定在十二月十一日开业，还说，这个日子是虎哥定的。 “十二月十一日？这不是一灯诊所开业的时间吗？呵呵，这真是个好日子哦。你等等，我看看是星期几。” “老师，不用查了，是周六。上午七点半正式举行揭幕典礼和开业仪式。请老师、师母、慧哥、明哥尽量回来参加。凌董那里，我来请还是老师请？” “你来请，以显示你们的诚意。”施远腾毫不犹豫。 “老师，凌董他们，安排在那里住比较好？” “可以征求他们的意见，可以住在长洲的宾馆，也可以住在医院的宿舍。就是不知道医院的宿舍还有没有空出来的。” “明哥和老师的宿舍还空着，可以使用。到时老师和师母还有慧哥，就住在长洲老师的家吧，我安排人到长洲接你们。” “好，看他们的意愿吧。如果他们想住长洲，就安排他们住在长洲的酒店。” “好的，我这就联系他们。” 晚上回到家，施远腾与毓文商量。俩人都认为，时间短，人员多，不适合带一龙和施文回去。 “明天和张姨商量一下，看她的意见。如果她觉得可以，就这么办。”毓文最后说。 “好，我还是打电话给方明吧，他都说了好几次了。告诉他，他如果去，就一起过去。”施远腾随即打电话给方明。 “明哥您好！养老院定在12月11日举行开业典礼，我们准备10日，也就是周五下午回去。不知道您能否安排时间？” “阿腾，谢谢你的邀请。我查一下我的日程安排表，一会回复你。”方明这个级别的人，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 很快，方明便回复施远腾，可以去，一定去。 “这样，我订好票后，将具体的航班告诉你。”施远腾说完，转而将电话打给张慧。张慧则二话不说，马上答应下来。 施远腾再打电话个黎明，黎明也是马上答应下来。 落实这几个人的意向后，施远腾决定，等明天早上与张姨商量后，再订机票。 第二天早上，张姨送一龙到幼儿园，回到家后，施远腾将情况告诉张姨，征求张姨的意见。 “没关系，一龙现在很乖，每天接送，我都是背着施文，去接送一龙的，完全没有问题。这几天，我到市场准备多一点点菜，你们放心吧。”张姨的回答，使施远腾和毓文放下心来。 2天后，凌世聪打电话给施远腾，说已经拿下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他们的需求，比省医更大。目前，工厂正在加班加点，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也必须保证按照合同，及时为他们完成安装和调试。 凌世聪还表示，已经接到傅一灯的邀请，他们决定去参加养老院的开业典礼，并决定住在长洲的酒店。毕竟，这是他们产品的第一个用户，而且，将来的发展潜力巨大。 “施总，要不，我来统一订票，怎么样？” “谢谢凌董！我这边，人员结构非常复杂，还是我来吧，到时候，我们在长洲再会合。工厂的情况怎么样，做好安排了没有？” “安排好了，委屈陆总，让他驻守。现在生产任务紧张，黎总回去，陆总必须驻守。” “好，这样的安排很好。好了，我们到时在长洲见。” 施远腾在办公室里静静思考一会，便站起来，往人力资源部办公室走去。他、毓文与黎明都回去，这里必须有一个信得过的人驻守。 施远腾绝对不会像以前毓文一样，随意长时间离开。虽然，当时的毓文是为自己好，但平时没有培养好得力的助手，为日后酒店的问题埋下了“炸弹”。幸亏施远腾及时出手，将这些“炸弹”拆除，保证了酒店的安全和顺利发展。 “春雨，这次委屈你了。没有你在看守，我不放心。” “腾哥，你又来了。我说了，你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这次明哥的才能能够得到充分的释放，全靠腾哥的慧眼和支持。没有你的支持，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呵呵，你不要小看阿明，阿明的能耐大着呢。阿明本来想接下省医系统升级的工程，被我压住了。我要阿明组建一个团队，以团队的形式去解决问题。不然，这样的活，一个人根本无法忙得过来。” “等阿明组建好团队，我再与方院长谈。公司对医院，一切都合法合规。我们不担心，方院长也好办事。”施远腾的考量，十分周到细致。 “你看嘛，还是腾哥你厉害。你们放心回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通知我。”春雨听黎明说起毓文的事后，心里堵得发慌。 第五百五十三章 林宇宁的敏感 越接近开业，张慧越感到不安。他知道，他的第六感在提醒他。张慧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与这个时间点有关？ “这个虎哥，可真是厉害。”张慧心中暗暗叹服。与此同时，张慧也愈发担心，这样的打击，施远腾能受得了吗？自己以前一直不许施远腾说他自己是女人的克星，可这一次，张慧也开始相信，这世间，可能真有这样的克星。 12月10日下午，陆总开着自己的轿车，将凌世聪他们三人送到机场。方明安排医院的一辆别克商务车，接上施远腾、黎明、毓文和张慧，往机场赶去。 昨天，施远腾已经将出席揭幕典礼和开业仪式的人员、身份告诉傅一灯，并叫傅一灯准备好车辆，按时到机场接机。当然，张慧的身份是不能公开的。 大家在机上相遇，除了张慧外，凌世聪他们与其他人都是相熟的。施远腾及时将张慧介绍给凌世聪他们，凌世聪与潘董，背景本来就很深厚，施远腾的介绍，虽然很隐晦，但他们也能听出弦外之音。 飞机准时在长洲的机场降落，当他们走出航站楼，便看见吴歌、傅一灯和穆可俊在等候。他们看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来，赶紧迎了上去，与他们一一握手。傅一灯还不忘将吴歌介绍给凌世聪他们。 “凌董，一会吴主任带你们到夏威夷酒店，你们先住下，今晚就在酒店2楼206房为各位接风洗尘。我和穆院长，带老师他们到老师的家，放好行李后，再赶过来与各位会合。吴主任，要招待好他们哦。” “傅院长放心，我保证接待好。”让一向不善于接待人的吴歌出面，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其他人都很忙，能开车，开好车的人，只有吴歌了。不过，以吴歌的悟性，这些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傅一灯开这医院的别克商务车，载着一行六人，往施远腾的家而去。 停好车后，大家从车上下来。施远腾、黎明和傅一灯身上，都有家里的钥匙。傅一灯先他们一步，将大门打开。 就像上次回来一样，屋里保持这窗明几净，仿佛主人一直在这里住着。 “阿腾，家里怎么能保持得如此干净？”方明感到奇怪。 “楼盘的老板是我的朋友，他吩咐工人每个月定期来搞两次卫生。我什么时候回来，都能保持这样的状态。” “啧啧，阿腾，你真是不得了。这样的事，别说做，想都不敢想。你可好，你不用想，别人帮你想好了，还做的非常好。这关系，可不一般呀。”方明久居汉南，他不明白，小城市，人情味更浓。 “阿明，书房就让你独享了，怎么样？”施远腾笑着对黎明说。 “哎，怎么能让黎总睡书房呢，和我一起吧。”方明对黎明很有好感。 “方院长，您还没看过书房吧。在书房睡，可是一种享受哦。” “这这么可能，睡书房还是一种享受？我不信。书房在哪？我看看去。”方明绝对不相信，书房能好到哪去？ 施远腾与毓文将东西放进主卧，张慧也将行囊放进他住的房间，黎明带着方明，将书房的门打开。 “哇，这书房确实够大，这木地板很高级。哎，怎么四面立白啊。” “请方院长注意咯，我来简单演示一下书房的妙处。”黎明对书房的结构是很熟悉的。在他的操控下，什么电脑桌，电脑椅，电视、音响，对着黎明的操作，一一展示在方明面前，将方明看得目瞪口呆。 “得，我信了，我信了。这书房啊，也只适合黎总住，我可不会操作。不过，这样的设计，真是巧夺天工。想不到，咱们一向低调的阿腾，在家里偷偷高调了一把。”方明的话，信口就来。这样的性格，其实很对施远腾的胃口。 施远腾与毓文，将被服搬出来。书房里，用一张薄薄的空调被，铺放在木地板上，免得背后发凉。 安顿好后，施远腾说：“走吧，不能让凌董他们等的太久。”大家听说，便再次坐上车，往夏威夷酒店开去。 停好车，大家直奔206房。房间里，吴歌正在与潘董他们聊天。有潘董在，吴歌与他们，相谈甚欢。 大家进去房间，施远腾安排位置。方明和张慧被推到主座上坐好，傅一灯、吴歌、穆可俊他们几个，陪在末座。 看见施远腾如此安排，凌世聪更加肯定，眼前这位被施总成为“慧哥”的人，身份不简单。 房间里的热闹，早已惊动隔壁房间的人。这群人中，就有林宇宁。他似乎听到了一副熟悉的声音，心中一个激灵：是不是回来参加明天的典礼？ 林宇宁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独自走到206房。推开房门，果然看见施远腾在。 “教授，您好呀，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哎呦，是林院长，我刚回到，实在抱歉。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慧哥，林院长认识的。这位是省医的方明院长。” “哎呀，是方院长，有失远迎啊。”林宇宁赶紧向前与方明握手。 “明哥，他是我的老朋友，人民医院的院长，林宇宁。”施远腾的话一出口，凌世聪的眼中有一道亮光闪过。 “呵呵，林院长好，我们是同行啊。哎，阿腾以前在你们医院，是不是很牛逼？”方明不失幽默的本性。 “哈哈，方院长这话，绝对没错。教授不仅很牛逼，更是大受医院职工和患者的欢迎。当年教授辞职，我都很舍不得。” “你看，阿腾，在林院长面前，你原形毕露了吧？我看你还怎么装。”方明继续幽默。 “哎，方院长，教授的为人，一向如此。在我们医院，只要不是涉及专业的事情，他一概不理，低调得很。” “哦，林院长这话，能对上阿腾的性格了，看来，我错了，阿腾，Sorry!”方明直爽的性格，令林宇宁也受到感染了。 “这几位是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和副董事长。这位是凌世聪，凌董事长；这位是潘铮彤，潘董事长；这位是李耀宗，李董事长；这位是咱们的老朋友，现在是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CEO兼总经理黎明。” 第五百五十四章 指路明灯 林宇宁一一与他们握手，与黎明握手时，林宇宁问：“黎总，您这安安科技，生产什么产品？值得你离开教授，跑去那里当CEO。” “哎，林院长，他们公司生产一样产品，非常厉害，很适合我们医院使用。我们医院已经购买了一整套，我建议你们也买，确实好用，医生护士们都很欢迎。”方明及时插话。方明的这句话，值千金啊。 “哦，方院长介绍，一定是好东西。黎总，抽空向我介绍一下如何？” “林院长，不用明哥抽空介绍，明天您参加典礼，我带您去参观。” “哦，你们医院也买了？” “对，我们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确实好用，能有效保证病人的安全，现在用在养老院里，我们更放心。”傅一灯说出了缘由。 “好，明天我一定仔细参观。呵呵，凌董、潘董、李董，你们可真是慧眼识才啊。你们可能不知道，黎总可是教授的左臂右膀啊。” “我们以前常说，有教授的地方，一定有黎总，有黎总的地方，一定有教授。还是教授胸怀宽广啊，如果是我，还真舍不得放手呢。”林宇宁的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他一下子捧了两个人。 “好，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用餐，咱们明天再见。”林宇宁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施总，您在长洲，威望很高呀。我刚才观察，林院长在您面前，好像您才是院长似的。”凌世聪观察力很强。 “哎，凌董，这话可不能再说，虽然我与林院长是好朋友，但他听到这话，未必会舒服。体制内的官，我从来不感兴趣。” “我明白，我也是看见他出去了，才有此一说。呵呵，施总处处在为别人考虑，实在令人敬佩。”像凌世聪这样的人，那会不懂得，这样的话不能随便说的道理。 施远腾说，对体制内的官不感兴趣，方明是深信不疑的。他知道施远腾与张慧的关系，以张慧的能力，为施远腾谋个一官半职，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而在官场摸爬打滚过的方明，也深感体制内的官不好当。 “阿腾，我很认同你刚才的说法。既然从体制内出来了，就别往里面钻了。你现在的状态，其实挺好的。”方明有感而发。 “看来，明哥也知道其中的不易啊。我呢，肯定不会往里面钻了，对于现在的状况，我已经很满意，很满足了。就这样过一辈子，我也无怨无悔。” “呵呵，阿腾，你不应该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吧。看你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情，而且每一样都这么成功。你刚才的话，怎么让人感觉有一种胸无大志的样子呢。”方明就是方明，谁也改变不了他的说话习惯。 “明哥是的没错，现在的我，其实要求不高了。有爱妻，有儿女，有在座信任我，我信任的朋友，我真的心满意足了。”施远腾突然发出如此的感慨，令张慧他们心中一颤。 难道，这就是预感？否则，一向积极向上的老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座的傅一灯和穆可俊，都有同样的想法。 毓文的感觉却不一样，她希望施远腾保持原状，不要太辛苦。一家人，和和睦睦，恩恩爱爱，多好呀。 吃完饭，施远腾叮嘱吴歌，明天按时过来，接几位董事长到仙游镇。傅一灯又开车将施远腾送回家，并告诉施远腾，明天他亲自开车过来接他们。 施远腾与毓文，带着张慧、方明和黎明来到家里。时间还早，除了书房，各个房间都有独立的洗手间。毓文与施远腾在主卧的洗手间洗澡，方明和张慧在各自的房间的洗手间洗澡，黎明在公共洗手间里洗澡。 施远腾先去洗澡，然后出来煮水泡茶。大家洗完澡，穿着舒服的睡衣，围坐在茶几旁，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关于施远腾的婚姻，张慧已经详细告诉了方明。方明再粗狂，说话再随意，也不至于拿这个来说话。不过，张慧还特别提醒了一句，说如果最近有施远腾或者我张慧的电话，请他第一时间帮忙。方明不明就里，当然一口答应。 “阿腾，你真像一盏指路明灯，照到哪里哪里亮。” “哈哈，明哥，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哪个味道呢。”施远腾笑着说。 张慧并没有多少心情与方明说笑。此时的张慧，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嗯哼，难道会在长洲出事？”张慧心中暗想。 “慧哥，在发什么呆呢？”毓文发现张慧的不妥。 “呵呵，没有，我在想着方明的话。他将阿腾形容为指路明灯，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你看，阿明，一灯、可俊。当然，还有他的很多学生和下属，不是在阿腾的指引下不断取得进步的吗？” “慧哥说的很对。你们都不知道，当年我在长洲，活得多窝囊，多颓废。如果不是腾哥拉我一把，哪有今天的我？”黎明的感受最为深刻。 “黎总这话，可是很重很重的咯。”方明听黎明如此一说，也不禁对施远腾肃然起敬。 “方院长，我说的可是实话。当年在长洲的单位里，领导瞧不起我，被排挤到一个角落里，无人问津。 在家里，前妻瞧不起，说我是窝囊废，不会赚钱。腾哥说，一定要把我的特长发挥出来，扬眉吐气。腾哥说到了，也做到了。”今天的黎明，自信心十足，也不怕自揭家丑。 “阿明，你不能这样说。如果你没有本事，我怎么能帮你？关键是，你有一身过硬的本领，藏都藏不住。”施远腾不希望他的好兄弟，将自己说的如此卑微。 “腾哥说的对，明哥的能力，无与伦比。医院开业时，系统的优化，各种仪器设备的熟悉和购买，都是明哥一手完成的。如果明哥没有过硬的专业技术，哪些器械商真会这么乖？在这个问题上，方院长最有发言权。”毓文也不希望黎明自我贬低。 信守诺言，今晚一共更新十章，敬请关注！再次感谢各位书友的大力支持！  第五百五十五章 凌世聪的感慨 “哦，黎总，医院的仪器设备的购置，也是你一手操办的？你可不是学医的哦，厉害，实在厉害。你厉害，阿腾更厉害，阿腾的厉害，是识人和敢于用人。”方明终究是明白人。 “其实，每一个成功的人，都不是单打独斗的。阿腾的成功，是因为他凝聚了一群优秀的人，并清楚知道每一个人的优点，合理使用，放手使用。方明的话，我也是认同的。如何使用人才，也是一门学问。”张慧对施远腾的佩服，除了施远腾本身的强大外，施远腾对人才的识别和使用，是他成功的关键。 “慧哥说的对。在这个社会里，要想成功，要么加入一个团队，要么组织一个团队。组织一个团队，是相对主动的。加入一个团队，却是相对被动的。阿腾的成功，是总站在主动的一方，在这点上，实在难得。”方明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方院长的话，十分精辟。好，说的好。”毓文很认同方明这番说话。 “其实，阿明现在加入凌董的团队，与我在医院担任的角色是一样的。他现在是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CEO兼总经理，属于公司真正的掌权者和实力派的人物。” “据阿明说，在他的严格要求在，公司的质控把关很严，产品质量很好。更重要的是，公司在几个方向都进行了研究，产品的技术含金量很高。对于他们的公司，我是很看好的。”施远腾拼命为自己的好兄弟说话。 “黎总的选择是非常对的，未来，我们国家肯定会在科技领域持续投入和发力。现在占得先机，未来会更加主动。”方明对产业发展的方向，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哦，对了，阿腾，上次说的讲课的事情，必须押后一下。最近医院的人事变动十分厉害，我暂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惹来非议。”方明突然想起讲课的事情。 “没关系，等你认为合适的时候，提前告诉我就可以了。”施远腾其实也不急着去讲这一课。 “大家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出席典礼，必须精神饱满才行。”张慧提议，大家也觉得不能聊得太深夜，便分头睡觉去了。 “糟糕，忘记叫一灯定一个酒店，明天请他们吃仙游镇美食。”刚躺下去，施远腾突然想了起来。 “一灯未必最合适。”毓文似乎更了解合适的人选。 “嗯，宝贝，你觉得谁最合适？” “智哥，当然是智哥。”毓文的话，惊醒了施远腾。 “呵呵，还是宝贝清醒，我这就打电话给他。他是个‘夜猫’，肯定没睡。”施远腾说罢，便打电话给冯智。 “智哥您好！还没睡吧？” “没有，在家里，贤哥他们刚走。教授这么晚打电话给我，肯定有事。” “呵呵，还是智哥知我。是这样，明天养老院开业典礼，一大帮汉南市的领导、老板和我一起参加。想请智哥找一个汇集仙游镇美食的地方，我想请他们吃一顿仙游镇的美食。” “没问题，我一会就处理。要遍尝仙游镇美食，光在一家酒店是解决不了的。” “哦，智哥有什么办法？” “当然有办法，定一家环境好的酒店，然后从各家专门的美食店里，将各种美食买到酒店，这不就妥了嘛。” “智哥，这样做，合适不适合？行不行得通？” “放心，非常合适，也行得通。我知道你明天很忙，这些琐碎事，交给我吧。”冯智非常有信心。 “好，谢谢智哥，咱们明天见。”施远腾收了线，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毓文，再然后，便是吻向毓文。 很快，他们便缠绵起来。顾忌到几个房间里都有人，他们动作轻柔，压抑着声音。一场无声的云雨，滋润了整个卧室。 大家都知道，典礼的时间很早。无论是在酒店的凌世聪他们，还是在施远腾的家的人们，六点便起床，各自洗漱完毕，穿戴整齐。 吴歌与傅一灯，分别到酒店和施远腾的家，接他们到仙游镇。 长洲的冬天，与汉南的冬天差不多，室外的温度并不低。但毕竟是冬天，车窗外，依然寒风阵阵。 因为时间很早，高速路上车辆极少。这条曾经被称为“最美的高速公路之一”的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寒风中摇曳，但树叶依然翠绿。各种颜色的杜鹃花，爬上路基，点缀着这无际的墨绿，令人心旷神怡。 一会的功夫，便来到了仙游镇位于慈心医院对面的养老院。 养老院虽然只进行第一期建设，但整体设计早已成型。门口显得大气又典雅，很有古典的韵味。 大门两侧的墙上，别出心裁地画上两幅画。这两幅画，都是有题目的。分别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两幅画，以现代摄影派的画法，将人物画得栩栩如生。 “呵呵，这两幅画，真是匠心独运啊。好，真是好。”刚下车的凌世聪，马上被这两幅画吸引住。只见细细观赏，慢慢体味，完了，转身对施远腾说。 “施总，你们家乡，真是藏龙卧虎啊。这两幅画，画工之精细，令人惊叹。更难得的是，这样的立意，放在这里，实在是太合适了。” “既能体现中华文化的精髓，又能彰显现代人文精神。喜欢，实在是太喜欢了。”这样的风格，正合凌世聪的口味。 “凌董，您知道这两幅画的创意，是谁提出来的吗？”一旁陪同的傅一灯问。 “傅院长，你不会说，这是施总的创意吧？他可是远在汉南哦，怎么能遥控搞出一个如此高端的创意来？” “哈哈，凌董您说对了。这两幅画，确实是老师的创意。当时设计的时候，这两侧的墙，是准备贴上瓷砖就完事的。老师看完设计稿后，提出了这个设想，设计师一听，马上采纳。至于这两幅画，是请仙游镇一位业余画师所画。” 大家一听，齐刷刷的看向施远腾。  第五百五十六章 典礼前的寒暄 “哎，大家这样看我干嘛？我只是一个想法，能将这个想法变成现在这样的效果的人，才真正值得赞赏的。”施远腾并不想抢这个风头。 “腾哥，怎么没听你说过这回事？”黎明忍不住问道。 “嘿，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还真感谢他们，能将我的想法，以超出我的意料的效果，展现在我们的面前。这位画师，实在高明。”施远腾将话题引向画师方向。 “所以我说，施总的家乡，藏龙卧虎。一位业余的画师，能够画出这样的水准，不得了，真是不得了。”凌世聪看来对这个创意和这两幅画都十分欣赏。 其实，毓文的心中也是大吃一惊：“这个腾哥，什么时候搞出这么一个创意来？如果不是精读古典，如果没有一个仁爱的心，绝对想不出这样的创意。” 同样地，张慧和方明也被施远腾的聪明所折服。大家看到结果，可能会认为很简单。但要想到，并成为具体可行的创意，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哎，施总，红绸布覆盖的，是什么字？”潘铮彤问施远腾。 “呵呵，暂时保密。既然覆盖，肯定要暂时保密咯。一会揭幕，你们就会看到了。” “按施总这么说，施总是知道的咯。”李总笑着问。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几个字，也是请仙游镇一位少年书法天才写的，一会大家看看，写的是不是很好。”施远腾又卖了一个关子。 上次书写“一灯诊所”招牌和对联时，是免费写的。这一次，施远腾特别叮嘱，一定要给钱，而且要与市场价接轨。 正谈笑着，议论着。黄金龙带着何至忠，快步向着他们走来。何至忠已经得知，今天的宾客中，有一位贵客，那就是张慧。 施远腾看见，赶紧迎上去，与何至忠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何市长，您好！很久不见，一切都好吧。” “好，非常好。非常感谢教授对我，对凤歇，对仙游镇的帮助和支持。” “何市长客气了！来，我为何市长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们。” “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老铁，慧哥。”施远腾首先向何至忠介绍张慧。毕竟都是体制内的人，在场的人中，又以张慧地位最高。 “非常感谢领导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到仙游镇，参加我们企业的开业典礼。如有不妥，请领导不吝赐教。”何至忠握着张慧的手，态度极为恭敬。一向不知道张慧真实身份的凌世聪他们，看到这一幕，也是大吃一惊。 “施总这位同学，究竟是何方神圣？位置一定很重要，地位也不低。”凌世聪隐隐猜出一些来。 “何市长客气了！凤歇市有何市长掌舵，正气得以弘扬，发展更是顺利，可喜可贺呀。”张慧的话，令何至忠十分高兴。 “谢谢领导的肯定，我一定不负领导的期望，将本职工作做好。”何至忠这句话，令凌世聪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 “何市长，这位也是我的同学，老铁，省人民医院的院长，方明院长。”施远腾既然在方明面前称张慧为老铁，对于方明，也不能例外。 “方院长您好！省医是高大上的存在，方院长能抽空到我们小地方来指导工作，我代表凤歇市，表示万分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何至忠听完施远腾的介绍，不仅暗暗吃惊。今天的典礼，来的都是贵客呀。 “何市长客气了！我的铁杆同学能够在这样的地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没有地方政府的支持，是不可能做到的。何市长，我是真心佩服您呀，您的眼光和胸怀，一定能带领一方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方明说话，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谢谢方院长的美言。有上级领导的指引和支持，有老百姓的鼓励，我这个百姓官，才能做得好。施教授所做的一切，造福一方百姓。像施教授这样的人才，是我们凤歇市的骄傲和宝贝啊。” “呵呵，何市长所言极是。施教授是我们也是我们同学的骄傲呀。”方明也借机捧了一下施远腾。 “何市长，这位是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凌世聪，凌董。” “凌董您好！非常欢迎您到凤歇来，更希望能得到凌董的指导，如果凌董能到凤歇来投资，我保证，在合法依规的前提下，一切能提供的优惠，我们都会提供。” “何市长好！非常感谢何市长的盛情邀请。我们是施总的好朋友，这次来到施总的家乡，让我们眼界大开，也让我们大吃一惊。想不到呀，在远离汉南的地方，竟然藏着一块宝地，一块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的宝地。” “谢谢凌董的赞赏！我很自豪的说，咱们仙游镇，一向人才辈出。像施教授、黎总，都是咱们仙游镇的佼佼者。” “施总和黎总的才华，我已经充分领教过了。他们两位，都是人中龙凤呀。看来，这个地方，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呀。”凌世聪也是对施远腾和黎明大赞一番，顺便带上对仙游镇的褒扬。 “何市长，这两位也是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副董事长。这位是李董，这位是潘董。”施远腾将李耀宗和潘铮彤一块向何市长介绍。施远腾已经得到提示，时间很紧了，不能再拖延。 何至忠与李耀宗和潘铮彤握手问好，并欢迎他们来到凤歇市指导工作。 “何市长，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到这边来。”傅一灯说着，然后邀请张慧、何至忠和施远腾他们到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一侧。 “老师，您要不要说几句？”傅一灯问。 “我不说了，请何市长说吧。” “好，我叮嘱小慧。”傅一灯跑着到苏小慧的身边，耳语几句。苏小慧对着傅一灯点点头，便走上了主席台。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朋友，各位同事。大家早上好！”苏小慧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富有磁性，那么动听。  第五百五十七章 吃惊的方明 “今天，是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旗下养老院揭幕典礼暨剪彩与开业仪式的大喜日子， 苏小慧话音刚落，傅一灯与穆可俊引导何市长和他的同事们来到一侧，这一侧还有黄金龙、苗虎、景瑞佳、林宇宁他们。 施远腾请张慧站在前面，并想将方明推到张慧的身后，被方明坚决拒绝了。 “阿腾，你这样不对，我站在你身后，你站在慧哥身后。咱们三个同学站一串，这才对。”方明的话，其实是很对的。 施远腾也不再争，站在张慧身后，方明的身后站着毓文，然后是凌世聪、李宗耀、潘铮彤、黎明。 苏小慧看着时间，时钟刚踏进七点半，苏小慧的声音马上传来：“揭幕仪式开始！” 站在两侧的领导和嘉宾，一起用力，红绸被揭开，“慈心养老院”的金色大字，在冬日的晨曦中，熠熠发光。 早已等候在旁的舞狮队，瞬间启动。一时间，锣鼓喧天，“狮子”跳跃，掌声雷动，彩纸飞扬，热闹非凡。 “现在，请参加剪彩的领导和嘉宾，转身并前移几步，进行剪彩仪式。”苏小慧的声音，穿透喧天的锣鼓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参与剪彩的人不多。何至忠、谢恩、黄金龙、施远腾、张慧、毓文、景瑞佳各自用右手握着剪刀，左手拿着红色的绸带。 “剪彩仪式正式开始！”苏小慧一声令下，参与剪彩的人员，将各自前面的绸带剪断。他们身边的护士姑娘们接过他们手中的剪刀和绸带，离开现场。 “现在有请，凤歇市何至忠市长讲话，大家鼓掌欢迎。”随着苏小慧的话音响起，掌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尊敬的、来自汉南市的各位领导及各位朋友，尊敬的黄金龙董事长，尊敬的施远腾院长，尊敬的各位同事、各位朋友，大家早上好！”掌声中，台下的人才意识到，今天的典礼，有来自汉南市的领导。 在一旁观礼的戴德、宁观海、冯智他们，自然知道，这位领导是谁，有多大的分量。 “今天，是慈心养老院正式开业的大喜日子。我代表凤歇市政府，衷心祝福慈心养老院生意兴隆，造福人民。更感谢慈心养老院为凤歇市解决一部分人的就业困难问题，使这些人背后的家庭，走在脱贫的路上。感谢慈心养老院救活了凤歇市唯一的中等专业技术学校，凤歇市卫生学校。” “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从开始运作到如今，我全程见证了他们是如何一步一个脚印，克服了大量的困难，才有今天的辉煌成绩。” “慈心医院，早已经是咱们凤歇市的一张靓丽的名片，更是病人们心中的圣地。多少贫穷的病人，在他们的医院得到救治。他们使多少贫穷人民的家庭，免于因为疾病而走向绝望。在这里，我再次代表市政府，代表广大受益于慈心医院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庭，对慈心医院的广大员工们，表示最衷心的感谢和最诚意的敬意。” “‘到慈心，您放心’，已经成为方圆一千多公里的贫穷百姓的口头禅和心声。现在，养老院的开业，将解决目前困扰很多家庭的养老问题。” “我见证了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的成长，我知道，他们的初心一直没有改变，而且做得越来越好。他们，是我们凤歇市的骄傲，也是我们凤歇市人民的幸运。” “再次感谢他们！祝福他们！谢谢各位！”何至忠的讲话，并不长，这是他一贯的风格。他的话，说出了现场很多人的心声，瞬间引爆了现场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经久不息，响彻这冬日的上空。 何至忠讲话完毕，苏小慧马上宣布，仪式结束。 何至忠走下台，向着施远腾他们走来。施远腾有意识地让开，他知道，何至忠想与张慧说几句话。 “领导，请多待几天，指导指导我们的工作。”何至忠向张慧发出邀请。 “谢谢何市长！年底期间，工作非常繁忙。如果不是周六，如果不是阿腾极力邀请，我也很难抽空回来。我明天回去，何市长如果有空到汉南，请一定联系我或者阿腾，让我在汉南当一次东道主。”张慧很欣赏何至忠那务十分实的态度。 张慧能感受到，何至忠对施远腾，不仅仅是好，还有很多钦佩和尊重的成分，这使得张慧感到欣慰。 “谢谢领导的邀请。如果到汉南，我一定去拜见领导。”何至忠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能有今天，全靠眼前这位施远腾的同学。 “何市长，一会我陪他们参观医院和养老中心。下次有机会，我再与何市长好好聊聊。”施远腾不打算陪何至忠和他的同僚们。 “好，辛苦教授了！教授陪好他们，也是为咱们凤歇市工作呀。”何至忠终究是个明白人。 “可俊，你带卓光辉科长去陪林院长参观整套手环系统。”施远腾对于每一个细节都把握得十分到位。 “龙哥，虎哥，辛苦你们了！麻烦你们一会陪何市长他们，我去陪慧哥他们。”施远腾继续进行分工。 “好的，教授，您忙，有什么需要，请及时给我电话。”黄金龙对施远腾说。 “慧哥、明哥、凌董、潘董、李总，我陪你们先去看看医院，然后再到养老中心看看，怎么样？” “听施总的安排。”凌世聪满口答应。刚才何至忠的讲话，已经清晰无误地向凌世聪他们传递了一个信息，施远腾在这个地方，有着非常强大的影响力和极高的威望。 他们从门诊大楼开始，慢慢往住院大楼走过去。 周六的上午，门诊病人特别多。肖战鹏、洪力、苏厚才他们，已经积累了大量的病人资源，吴歌和顾盼，就更不用说了。 整个门诊大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但秩序井然。看到眼前的情景，方明大为吃惊。  第五百五十八章 医疗的本质是什么 “阿腾，这里的病人的文明程度，不比汉南差哦。嗯，依我看，不是人的素质问题，而是管理问题。你们的门诊管理系统非常好，对病人的分流和分诊，都非常到位。” “还有，我真不敢想象，你们的药房的发药速度会这么快。系统，看来，还是你们这套系统优化得非常好。黎总，春节后吧，你带领你的手下，来帮我们选定、安装和调式系统。至于具体的价格，我们到时候再谈，怎么样？”方明已经下了决心，再也不忍受每天出故障的系统了。 “春节后应该没有问题。因为省医的体量很大，我必须组织一个团队进行攻关才行。”黎明已经开始进入角色。 “好，你来统筹。有你带队，我放心。”看到眼前的系统，方明指定要黎明带队。 来到病房，虽然每个病区都住得满满的，但病区里显得安静、干净。各种指示标识十分清楚，进来的人，无需多问，看着标识，就可以找到自己想找的地方。 方明特意看医生工作站和护士工作站的界面，越看越喜欢。整个界面显得美观、舒适、友好。更重要的是，各种功能齐全，鼠标所指即所得，非常易学、好用。 转到妇产科时，恰好又遇见上次被医院救下的产妇。她赶紧走向前，向施远腾打招呼。 “在这里工作，习惯吗？” “习惯，非常习惯。医院就是我的家，有什么不习惯的。”她的回答，一如既往。一个非常懂得感恩的人，人生却遭遇如此的变故。虎哥所说的无常，真是无处不在啊。 在走向放射影像大楼时，毓文问：“这个女的是谁？怎么说这里是她的家？” “还记得那个被家人抛弃的产妇吗？”施远腾对毓文和张慧说。 “啊，她就是哪个产妇？她家里人真的不要她了？”毓文大吃一惊。 “对，就是她。上次我回来，他还要向我下跪感恩呢，被我拦住了。”施远腾还记得上次的情形。 “哦，阿腾，按你这么说，其中一定有故事。陈总，可不可以说来听听？”方明对这方面特别敏感。在医患关系不好的今天，方明的举动，是可以理解的。 “方院长，这里真是有故事。”毓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说给大家听。当然，书记家变成了朋友家了。 “施总真是慈悲为怀，善良仁爱之人啊。”凌世聪听后，十分感慨，也更加坚定了他与施远腾结为好友的决心。潘铮彤和李宗耀，何尝不是如此？ “阿腾，这次跟你回来，收获太大了。你呀，在屡屡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下次南江省如果召开医院院长会议，我要提议你为最佳院长和最佳医院管理者。”方明继续被施远腾所做的事情所震撼和感动。 “别，明哥千万别。我还是希望安心做一些事情，不想去出这个风头。”这一次，施远腾不是谦虚，而是明确提出，不想出风头。 “像施总这样的人，在咱们南江省，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咯。”潘铮彤同样被施远腾的各种事迹所感动。心中也暗暗想道：“这个男人，真是世间少有。能力超强，却又淡泊名利。难得，实在难得。” “各位过奖了。这是我办这家医院的初衷，如果我们医院，连一个这样的产妇都放弃，我认为，这家医院就不值得存在。” “医院必须回归医疗的本质。医疗的本质是什么？在我心中，就是四个字，‘治病救人’。其他说多了，都是无谓的。” “我经常说，不要捧杀医务人员。什么天使，什么女神，错了，全部错了。医生首先也是人，然后才是医生。在疾病面前，最无奈的，是医生和病人。” “我也常说，不要谩骂和残杀医生。因为医生确实不是天使，不是神仙。很多病，医生自己都毫无办法，甚至连病因都找不着。如果抱着来到医院，所有疾病全治好的心态，全国的医生，估计很快消失殆尽。” “当然，现在的一些医院和一些医生的做法，我是极为反感的。我跳出体制，很大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我们医院，从来没有发生什么恶性的医闹事件，从来没有。”施远腾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阿腾说的，我很认同。但是，有些事情，一旦走歪了，想要扭回来，很难，很难！”方明也知道其中的难处。 “我觉得，阿腾这条路走得很对。如果阿腾不跳出体制内，根本无法实现他的理念和梦想。他不这样做，不做出样板来，估计阿明都未必能相信，医院原来是可以这样办的。”对于施远腾的个性，张慧是十分了解的。所以，他十分支持施远腾的举动。 “慧哥说的对。如果不是阿腾走出这一步，如果不是阿腾做出这样的成绩，我还真的不敢相信，医院还可以这么办，而且办得这么好，这么人性化。”方明虽然看好这个隔壁班的同学，但他断然想不到，施远腾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多令他感觉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施远腾的带领下，他们穿过马路，来到医院对面的“慈心养老院”。 凌世聪站在大门口，抬头盯着“慈心养老院”这六个字。良久，他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问施远腾：“施总，您是说，这六个字，是一个小学生写的？” “对，还是女学生呢。她是学校书法比赛的第一名，也是仙游镇书法比赛的第一名。那次镇里的比赛，是盲评，评委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看到的字是谁写的。当最后结果揭晓，知道第一名作品的作者，竟然是一位小学生时，他们都大吃一惊。” “当然，这位学生从此名声大振，到她家求字的人络绎不绝。但是，这些求字的人，全部被女孩的父亲挡了回去。” “她父亲的眼光是长远的，做法是正确的，保护了这位书法界的天才。否则，拔苗助长，最终会毁掉她。”施远腾娓娓道来。 第五百五十九章 施远腾的策略见成效 “施总，你的家乡是不是经常举行书法比赛？”一旁的潘铮彤也感到好奇。 “经常倒不至于，但每年都会举办各种各样的比赛。比如各种乐器的比赛，书法比赛，画画比赛，诗歌比赛，武术比赛，美食节等等。评委都是由镇里各个门类德高望重的人担任，比赛非常公平公正。” “哇，想不到，南江省一个偏远小镇，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文化底蕴。说是人杰地灵，绝对没错。”凌世聪由衷发出赞叹。 “阿腾，你说小镇还有美食节？没搞错吧？你说有一两样美食我相信，但你说小镇的美食能撑起一个美食节，我不信。”方明的分析不无道理。 “方院长，腾哥昨晚已经做好安排了，一会看完，我们一起去品尝仙游镇的美食。什么叫眼见为实，一会您就知道了。”毓文是品尝过的，知道味道之好，为南江省仅有。 “是吗？陈总一定品尝过，陈总的话，我相信。呵呵，一会可以去吃美食咯。”方明的性格，开朗而乐观。 大家边说，边往里面走。黄金龙和虎哥，还有卫生学校的校长李国栋，早已等候多时。看见他们进来，赶紧迎了上去。 施远腾想凌世聪他们介绍黄金龙和虎哥，黄金龙向他们介绍李校长。张慧握着李校长的手，说：“刚才何市长说的学校，是不是您的学校？” “对，正是。慈心养老院的开业，既挽救了学校，也挽救了学校专门招收的、来自贫穷人家的孩子和她们背后的家庭。” “李校长，能不能详细说说给我们听听？”李校长这么一说，张慧顿时来了兴趣。如果书记在，说不定会比张慧还感兴趣。 李国栋将他与何至忠谈话的内容向张慧他们详细说了一遍，说到动情处，李国栋还哽咽起来。 最后，李国栋说：“我任职校长以来，一直到遇到何市长前，我以为，这个学校的结局，将会在无声无息中‘死去’。想不到，何市长亲自到学校调研，帮我们出主意，还专门召开会议。” “现在，我的学生们已经安排好批次，将陆续到这里工作。黄董对我们的学校也给予了极大的支持，老师们高兴，学生们高兴，学生的家长们更加高兴。” “何市长的一次调研，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让陷入绝望的贫穷人家的孩子重新燃起了希望。有希望，就有动力，就有为希望付出的努力。” 大家听完李校长的话，都唏嘘不已，也高兴不已。在张慧的脑海里，刻下了“何至忠”三个大字。 凌世聪他们绝对没想到，富裕的南江省，还有如此贫穷落后的地方。这让他从另一个侧面，理解了施远腾为什么要办这家医院。 “施总，这次走一趟，对于我们来说，既是一种教育，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以后，我们的员工，也要定期到这里来走一走，看一看。否则，很多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奋斗是要的，但如果不明白奋斗的目的，眼里就只剩下钱了。” “一个人，如果活得只剩下钱，人生其实也没多大意义。感谢施总的这次邀请，让我们感触很深，受益良多。”对于潘铮彤而言，她何曾见过这样的情形？所以，她才会有此番感言。 “黄董，今天开业，入住率怎么样？”李宗耀问黄金龙。 “我们开业的仅仅是第一期。由于前期的推广工作做得好，开业前，各个层次的房间全部被订满。到现在为止，已经全部住满了。”黄金龙显得十分满意。 “全部住满？奇迹呀！哎，施总，你们这里，是创造奇迹的地方哦。”凌世聪少有的如此夸张。 “凌董，您有所不知。这些成绩，都离不开教授的运筹帷幄啊。”黄金龙也不抢功劳。 “哦，黄董，此话怎么说？阿腾远在汉南，怎么会与他又有关系？这样不太科学呀。”方明一次又一次地被各种事实所征服。 “方院长，是这样的。我们原来的眼光，仅仅局限在凤歇市周围，最远也就在长洲。老师知道后，让我们马上调整策略，将目标针对高速沿线的所有城市进行宣传。” “在开业前，不少高速沿线的、远离这里的城市的老人家的儿女们，到我们中心参观，最后拍板，将家中的老人家，送到我们中心来养老。”一直在一旁跟着的傅一灯，及时插话补充。 “眼光、思路、决策、执行能力，缺一不可。阿腾，回去别再当什么酒店老总了，到我们医院来，我做你的副手。咱们一起合力，将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压下去。”方明对施远腾，早已十分佩服，再也不仅仅是以前的看得上这么简单了。 “阿明，你这样说可不对咯。第一，阿腾不可能去抢你的位置。第二，阿腾好不容易才跳出体制，创出一番事业来，现在又回去？不可能。”张慧马上出面，为施远腾解围。 “施总这样的人才，放在那里都可以大有作为。方院长的胸怀令人敬佩，不过，我还是认为，施总维持现状最好。”凌世聪可不愿意施远腾重新回到体制内。 “慧哥和凌董的话也对，这样的状态，也许更适合阿腾的发挥。不过，阿腾答应过的讲课，我看时间，尽量安排早点进行。”方明也知道，自己只是呈一时之意气，要实现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大家一边聊，一边跟着黄金龙走进一个小院子。里面有几位老人在一个凉亭下打牌，还有几个则在旁边观看。每个老人的手上，都戴着安安科技公司出品的手环。 黄金龙带着他们进到一间房子里，房子里的老人，估计正在外面“激战”。凌世聪细细观看房子里的一切。 从基建到装修到配套设施，从卧室一直看到洗手间。从他的细心程度，可以看出，平时做风投时，他应该是非常谨慎的。 看了一遍，凌世聪发出赞叹：“你们可真是细心，这样的装修，比刚才看到的儿科病房还要人性化。比如洗手间的扶手，防滑地板。卧室里的家具的处理，真是细致入微。对了，这是不是高级别的房间？”  第五百六十章 冯智张罗一桌美食 “不是，这是普通区，高级区在另外一个地方。” “普通区？普通区都下此重本，高级区就更不用说了。” “凌董有所不知，黄董承接的所有工程，都是凤歇市的优质工程。黄董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豆腐渣’工程。医院的所有建设，都由黄董的公司承建，质量杠杠的。”施远腾对凌世聪说。 “我相信，施总说的，我绝对相信。从医院一直看到这里，能充分感受到你们对质量的追求和坚持。”在事实面前，凌世聪哪有不相信的道理？ 大家兴致正浓，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教授，午饭定在凤凰酒店，我定下了一个最大的房间，里面可以摆两桌。各种美食都已经准备好了，这种天气，趁热吃比较好。”冯智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来。 “好，我们马上赶去。”施远腾这才发现，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十分了。 “黄董、苗懂、李校长，咱们一起吧，中午吃个便饭。”施远腾向他们发出邀请。 “我们刚才与穆院长商量好了，黄董陪你们一起去，我和穆院长留守。你们赶紧去吧，别让智哥等太久了。”虎哥赶紧对施远腾说。 “好吧，我们先走了。”施远腾带着大家，与黄金龙一起，往大门外走去。 施远腾接到电话时，傅一灯第一时间将车调动过来。当施远腾他们来到门口时，别克商务车已经在门口等待。 黄金龙的车，载着凌世聪、潘铮彤、李宗耀，傅一灯的车，载着施远腾他们。傅一灯在前面引路，黄金龙的车跟着，往凤凰酒店开去。 酒店门口，冯智和酒店老板站在寒风中等候。冯智告诉老板，今天有大人物来到，所以，老板也出来等候。 冯智看到两拨人分别从两辆车里走出来，赶紧迎向前去。酒店老板认识黄金龙，看见他从车里出来，也赶紧向黄金龙走过去。 冯智引领各位来到订好的房间。老板数了一下人数，干脆开一张大桌，这样一来，大家可以坐在一起。 大家坐好后，施远腾将冯智介绍给他还没见过的几位。冯智打开从家里带来的葡萄酒，给每一位倒上一杯，傅一灯示意，说自己要开车送他们会长洲，冯智才撤掉他的酒杯。 很快，各种美食陆续端了上来，每一种都热气腾腾。霎时间，房间里香气扑鼻，每个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 “各位，这些美食，大多数是智哥从各个最好的美食店里买回来的。我这里给大家温着，现在吃，非常合适。”老板非常实在，将真相告诉大家。凌世聪他们听了，也感到吃惊：有这样做生意的吗？从其他店买东西来这里吃？ “智哥是与腾哥从小玩到大的沙煲兄弟，智哥在仙游镇很有威望，大家都很给智哥面子，这样的事情，大概也只要智哥能做得到。”毓文看出大家的心思，将冯智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来，我借智哥的酒，敬各位。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参观和指导工作。”施远腾站起来，向各位敬酒。大家一起站起来，一起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我来向各位介绍各种美食。现在在各位面前的炖盅，是仙游镇最出名的炖狗肉。大家趁热，喝一碗，暖暖身子。”冯智并不是一下子全部介绍。 早已垂涎三尺的各位，听冯智这么一说，马上动手。 “哇，浓香，甘甜，不腻。好，真是好！”方明首先叫了起来。一时间，叫好声此起彼伏。 冬日里，喝一碗这样的靓汤，确实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这是仙游镇的名菜，白切鸡。选用年份适中的阉鸡，采取特别的方法熬制。肉很香，也很有嚼劲，大家先趁热尝尝。”冯智接着介绍白切鸡。 “嗯，香、滑、很有嚼劲，真的很特别。”张慧也忍不住赞了一句。 方明则闷声连吃了几块，才说：“好，真好。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哎，陈总，你们酒店的鸡，也没有这么好吃吧？” “这怎么能比呀？人家可是专门做这一样美食，怎么能不好吃？我们酒店的肯定比不上这里的啦。”毓文也很坦诚。 “这一道很特别。在仙游镇吃狗，一定要吃两种制作方法做出来的。一种是刚才大家喝的炖狗肉，一种就是这个白切狗。各位试试，一定要蘸一点你们面前的、店家特制的酱料再吃，否则，吃不出哪个味道来。” 这一次，大家都不甘落后，按照智哥介绍的方法，品尝起来。 “嗯，狗肉很香，酱料更香。这酱料应该有芝麻油、辣椒、蒜蓉，总之，很特别，很好吃。”一直很矜持的潘铮彤，终于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是啊，美食当前，谁也不想错过。 “这是仙游镇秘制的牛腩，很多店家想学，都无法学得到这家人做的牛腩的味道。据说，他们家制作的牛腩，工序繁多，所以，每天供应不多。经常是刚开张，便被抢光。吃这种牛腩，大家一定要蘸着各位跟前的蒜蓉辣椒酱来吃。”智哥的介绍，又掀起一轮“抢吃”潮。 “呦呵，好吃，实在是太、太、太好吃了。”方明夸张地用三个“太”字，来表达这牛腩的美味。 “这道菜，是采自仙游江下游出海口的红螺，加上鸭蛋和适量的水一起蒸熟。仙游镇很多酒店有会做这道菜，但做得最好的，还是凤凰酒店。大家尝一尝，红螺的鲜美和鸭蛋的蛋香、嫩滑，配合得恰到好处。大家用勺子舀来吃，方便，过瘾。” 上次，毓文他们没有吃到这道菜，听冯智如此介绍，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自己的碗里。 “嗯，智哥，您的介绍真是绝了。这道红螺蒸鸭蛋，鲜美嫩滑，好，真是好。”毓文大赞不已。 “阿腾，我又错了。我原来以为，一个小镇的美食，不足以撑起一个美食节。现在看来，这些美食，就算放在汉南，也会很抢手的。”方明终于知道，施远腾所言非虚。 第五百六十一 毓文病危 “呵呵，明哥，刚才吃的，都是肉类，还有米面类的没有上呢。智哥，有没有准备这方面的美食？” “有，必须有。”冯智回答得很干脆。而且，也是到吃米面食的时间了。 “这是萝卜糕，相信陈总的酒店里也有。但我们这的萝卜糕，才是真正的萝卜糕。为什么这么说呢？现在很多地方的萝卜糕，米粉比萝卜多很多。我们这的萝卜糕，萝卜的占比很大，一会大家吃了就知道，萝卜的香味很浓。”对于萝卜糕，冯智也是介绍的头头是道。 “哦，对了，大家最好蘸点蒜蓉辣酱和酱油、芝麻油一起吃，味道更特别。” 大家听着冯智的介绍，看着煎得微黄的两面以及雪白的四侧，好奇之心大起。方明依然当先锋，夹了一块到碗里，然后按照冯智的介绍，蘸上各种酱料，一口咬了下去。 “噢，哇，脆、香，萝卜香，好，好，好吃。”方明绝对想不到，普通的萝卜糕，竟然能做得如此好吃。 其他人品尝完，也是赞口不绝。他们迅速从肉香转向这米与蔬菜所产生的特殊香味中来，而且，吃萝卜糕，不感觉任何油腻。大家手不停，口也不停。 施远腾悄悄发一条信息给毓文，叫毓文一会给五千元给冯智。施远腾知道，自己给，冯智肯定不会要。而且，施远腾也知道自己的弱点，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这样的推来推去的送礼。 施远腾有时候也会收下病人给他的东西，一来是因为坐诊时太忙，没时间去磨。更重要的是，他实在不喜欢这种你推我让的感觉。 一顿午饭，彻底征服了这些来自汉南的朋友们的味蕾、视觉和肚子。 “施总，别说感谢我们来这里的话咯。要我说啊，我们要感谢您才对。平时，我们想去找美食，还找不到这样的美食呢。智哥，咱们交换一下电话，下次有机会，我再带朋友过来找您。”凌世聪与冯智交换了电话号码。 大家在酒店里商量了一下，觉得接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去处，还不如现在就回汉南。大家意见一致，施远腾马上收集大家的身份证进行订票。 这个时间段，乘坐飞机的人不多。施远腾订了下午三点十分的航班，现在开车到长洲，收拾好东西，再去机场。 “老师，这车不够，还要回医院才行。”傅一灯对施远腾说。 “嘿，不用这么麻烦，用我的车不就行了？不过，要麻烦一下智哥才行。”黄金龙对冯智说。 “龙哥客气了，不麻烦，我回来，直接开到养老院给龙哥。”冯智听到龙哥叫自己办事，非常高兴。 “那龙哥您怎么办？”施远腾问。 “我打个电话给老虎，叫他开车来接我回去养老院。”黄金龙已经想好了办法。 商量妥当，大家马上行动。冯智开车，载着凌世聪他们三个到夏威夷酒店，傅一灯开车，载着施远腾他们五个到施远腾的家。 出发前，毓文打开驾驶座的门，将折叠好的五千元塞到冯智手里，说：“智哥，一点心意，一定要收下。您如果不收下，我可不高兴咯。” 冯智不好与毓文推扯，只好收下了。 回到施远腾家的停车场，傅一灯停好车，大家乘电梯到施远腾的家。张慧刻意拖慢脚步，对傅一灯说，注意这两天，一旦接到电话，你马上赶到汉南。 “好，我时刻留意，保证第一时间赶到。谢谢慧哥的提醒，也请慧哥多多关照老师。”傅一灯想到，事情真的可能会发生，心中不由忐忑起来。仿佛当年倪虹的敏感，现在出现在张慧身上。 在飞机上，施远腾与毓文做在一起，张慧与黎明坐在一起。张慧悄声告诉黎明，这两天，手机一定保持有电，保持开放。如果虎哥的感觉是真的，毓文的出事，就在这两天。 毓文倚在施远腾的身边，一副疲惫的样子。 “宝贝，你怎么了？”施远腾很了解毓文的身体情况。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特别是双脚，很沉的感觉，可能上午站的时间久了吧。” 毓文的话，令施远腾心中一个咯噔。自从毓文坚持要吃避孕药，施远腾的心中一直保持着警惕。现在听毓文这样说，他赶紧弯下腰，拉起毓文一侧的裤腿。 “腾哥，你干嘛？” “别动，我看看你的小腿。”施远腾对毓文说。 看完双侧小腿，没有发现肿胀。施远腾也用力按压一下脚踝，也没有凹陷的表现，施远腾的心中稍安。 “一会将双腿用力前伸，然后背屈。看，像我这样。这样可以帮助小腿肌肉的收缩，减少血液在下肢的滞留。”施远腾教毓文，毓文也跟着施远腾教的方法去做。 离开机场，各自坐出租车回家去了。在回家的路上，张慧打电话给方明，告诉他，如果接到施远腾的电话，请他第一时间，亲自到医院。 “腾哥，难道有什么事？”方明感到不解。 “我也不知道，但上午虎哥对我说，毓文可能有难。不管信与不信，作为朋友和兄弟，我们都要提高警惕。” “好，我知道了。”方明心中，当然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毓文与施远腾一起回家，张姨看见，赶紧开始做饭。本来就困乏，毓文又感觉不适，俩人都想着，睡一觉再说。 毓文绝对没有想到，她这一趟下，竟然与这个世界永别，长眠于地下。 施远腾虽然累，但飞机上出现的一幕，让他心中十分警醒。这是医生的职业病，一旦遇到重症危险的病人，总是睡得不安稳。更何况，施远腾心中担心的，是自己最爱的人。 将近下午六点，施远腾突然感觉毓文的呼吸不太正常。他一跃而起，发现毓文呼吸急促，脸色发绀。他大声叫了几声，毓文毫无反应。 施远腾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他顾不上这么多，马上打电话给方明。 “明哥，毓文病危，应该是肺动脉栓塞，我马上开车送到您那，请您务必请心胸外科的人等候。”施远腾说完，也不管方明答应与否，穿着睡衣，拿着车钥匙，抱着毓文就往外冲。一边冲，一边叫：“张姨，快，来帮我一把，毓文快不行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 毓文香消玉殒 张姨从房间里冲出来，看见眼前的情形，也顾不了这么多，穿着睡衣，跟着施远腾往地下车库冲去。 “张姨，您在后面扶着毓文，我来开车。”施远腾将毓文放在车后座，由张姨扶着。他飞也似的跳上驾驶室，开车飞奔起来。 路上闯了多少个红灯，施远腾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理会。省医的门口，方明带着胸外科主任和几位主力骨干在等候着。 施远腾的车刚停下，他们马上冲到后座，将毓文抱下来，放在车床上，直接往手术室里飞奔而去。 “明哥，您给点钱给张姨，让张姨回家。张姨，您回到家里，等我的电话。”方明马上掏出钱包，随手抓了一把钱给张姨。 张姨也不多说话，叫了出租车，回家去了。 “阿腾，怎么回事？” “唉，现在心很乱，以后再说。明哥，请您打个电话给慧哥和黎明，我没带手机。”施远腾一边说，一边与方明一起，往手术室走去。 张慧和黎明闻讯，飞也似的往省医赶。在车上，张慧打电话给傅一灯，让他马上赶到汉南，到汉南后，打电话给他。 接到张慧的电话，傅一灯大吃一惊。也不顾不上订机票了，直接开着自己的车，往机场方向赶去。他决定，如果没有机票，死磨硬泡，也要坐最近一班航班赶过去汉南。 幸好，傅一灯买到最近一班航班的机票。上飞机前，傅一灯向穆可俊发了一条信息，将目前的情况告诉他，并请他告诉龙哥和虎哥。在傅一灯的心中，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希望虎哥能解开这个困局。 张慧与黎明几乎同时到达，他们迅速赶到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紧闭，张慧打电话给方明，方明很快开门，将他们迎进来，到等候区，与施远腾一起静静等待。 施远腾双手合十，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张慧坐在施远腾的身边，搂着施远腾的肩膀。他很担心，施远腾的老毛病又再复发。 见过施远腾疾病发作的张慧，知道施远腾发作时的痛苦。在这样的时刻，一旦情绪失控，施远腾的疾病极有可能失控。 因为方明院长亲自督战，胸外科主任和他带领的医生们不敢怠慢。危急时刻，他们简化了大量的步骤，马上打开毓文的胸腔，对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进行挤压。 与此同时，对栓塞的肺动脉进行处理。作为胸外科的主任，知道这样的情况，要抢救回来，极为困难。但是，不做最后的努力，他也不死心。 手术室里的殊死一搏，与手术室外的着急的等候，令整个手术室的气氛显得十分紧张和压抑。张慧想了想，还是将电话打给书记。 “书记，小施的太太小陈病危，现在正在省医的手术室抢救，我现在在手术室里陪着小施。” “啊，小陈病危？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许琪烽对施远腾和毓文都很喜欢，听说毓文病危，放下电话，将情况告诉吴玉婷。 “快，叫司机过来，我们马上赶去。”吴玉婷听罢，也非常紧张和着急。 方明听见，对张慧说：“慧哥，您在这等着，我下去接书记上来。” “好，你交代一下你的手下。”张慧做事，十分细心。方明吩咐好，马上往大门口冲去。方明终于意识到，施远腾夫妻俩，在书记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来到大门口，方明看见有几位交警在围着施远腾的车说着什么。他也不加理会，来到门口。 很快，书记和夫人吴玉婷来到。方明马上迎了上去，主动介绍说：“书记您好！我是省医的院长方明，也是小施的同学。” “哎，你是这里的院长？你过来一下，这辆车，一路闯红灯，我们要把车主带回去调查。”一位交警对方明说。 书记一听，不禁怒火冲天：“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医院。一辆车飞奔来医院，你们不会思考？车主为什么要这样做？回去，叫你们的厅长来手术室见我。”许琪烽的威压瞬间释放，令在场的交警不敢再说话，马上离开，回去复命。 许琪烽夫妻俩，跟着方明，迅速来到手术室。施远腾看见书记和吴阿姨来到，赶紧向前，还没开口，便失声痛哭起来。 “我对不起毓文，我对不起她啊……”施远腾在书记的怀里，像孩子般痛哭着。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人潸然泪下。 施远腾其实心中很清楚，这样的抢救，于事无补，但他不愿意放弃一丝丝的希望，就像傅一灯一样。 抢救一直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最后，胸外科李主任决定放弃抢救。 “将伤口缝好，穿好衣服。”李主任一声令下，手下几位一声马上将切开的上好仔细缝好。然后在护士的协助下，将衣服穿好，并将毓文的遗体移到车床上。 “你们推出来，我先出去。”李主任首先走出手术室，来到等候区，对方明说：“方院长，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这样的病例，我们从来没有抢救成功过。” “谢谢你们！我理解，我理解。毓文她人呢？”施远腾握着李主任的手，哭着说。 “她在后面，我们已经处理好了，让施教授的夫人走的体体面面的。”施远腾的名声，在省医很响，李主任也认识他。 施远腾一眼看见李主任身后的车床，马上扑过去，抱着毓文的遗体，大声哭喊着：“毓文，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丢下施文，丢下一龙啊！你说过，你要陪我厮守一生的，你说过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施远腾哭着哭着，身体突然向后倒了下去。张慧对此早有防备，马上扶着他，让他慢慢躺在地上。 “阿腾，阿腾，阿腾，你怎么了，你醒醒。”张慧发现，这次与上一次不一样。 “李主任，快，将宋文清主任请来，快。”方明知道，施远腾晕厥过去了。他马上叫一位护士推一张宽一点的床过来，将施远腾抱到床上躺着。 第五百六十三章 看不好我唯你是问 “你，快打电话给殡仪馆，请他们派车来，将遗体放在他们的冰库里冷藏好。”方明对整个流程很熟悉。 这一幕，刚好被匆忙赶到的傅一灯看见。 “师母，师母怎么了？慧哥，师母怎么了？老师怎么了？” “一灯，你师母走了，老师刚刚晕过去了，还没醒过来。”对于一灯的及时赶来，张慧感到欣慰。 “方院长，赶紧为老师开通静脉通道吧。”傅一灯对着方明说。 “对，快，为施教授建立静脉通道。”方明马上下命令，手术室的护士很快就为施远腾打上了静脉留置针，并用一瓶500毫升的生理盐水慢慢点滴着。 “你是小施的学生傅一灯？”书记问傅一灯。 “一灯，这位是许书记，这位是书记的夫人吴阿姨。”张慧赶紧介绍，一旁的李主任听见，不由心中一惊：怎么回事？怎么连书记也惊动了？ “书记您好！吴阿姨您好！我是老师的学生傅一灯。书记，老师的人生，很凄惨啊！”一直压抑着的傅一灯，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许琪烽对傅一灯是有印象的。当时，傅一灯果断拒绝方圆投资对医院的恶性收购，许琪烽刚好听到他与施远腾的通话。 突然，张慧大叫一声：“阿腾，你怎么了？” 傅一灯一看，赶紧冲过去。 “慧哥，将老师侧卧，扶着他，不给他摔倒就行。这是癫痫发作，和以前的发作不一样，估计与老师的脑外伤有关。” 此时，宋文清刚好来到，看到这一幕，也听到傅一灯的指挥和说话。心中不禁感到吃惊：“这是什么人，这么年轻，判断如此精准，处理如此正确，不简单。” “宋主任，快看看，怎么回事？”看见宋文清到来，方明赶紧叫道。 “方院长，这位医生的判断和处理是非常正确的。这种发作，一会就停止，保护好施教授，不给他摔伤就可以了。” “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许琪烽不由感叹一声。 这个时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来到手术室。 “宋主任，你护送施教授到你科室，办理住院，一切费用全免。等他好了，再处理陈总的后事。我一会和一灯一起，走一趟殡仪馆。我担心一灯不熟悉汉南的情况。”方明彻底放下身段，要带着傅一灯，亲自将毓文的遗体送往殡仪馆。 “阿明，你也跟着去吧，阿腾这里，我来守着。”张慧也想黎明跟着，不想一灯太孤单。 “书记，吴阿姨，你们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随时向您汇报。”张慧又对许琪烽和吴玉婷说。 宋文清也像李主任一样，感到大吃一惊。这个施教授，可真是不一般啊，连书记都惊动了。 “好吧，小张，你要守好小施。记住，看好他，不要让他做傻事。看不好，我唯你是问。”书记的话，说的很重，也是向在场的人们表明一种态度。 施远腾的发作已经停止，但人还没有完全清醒。张慧和宋文清推着他，往VIP病房走去。书记也跟着司机，离开了医院。方明则带着傅一灯和黎明，将毓文的遗体送往殡仪馆。 在去殡仪馆的路上，傅一灯和黎明一言不发，在不停地抹着眼泪。对于毓文的去世，他们是十分悲痛和伤心的。才分开几个小时，他们与毓文，便天人永隔了。 对于毓文，施远腾的学生们都非常尊重。他们以为，老师终于找到以为可以陪伴一生的伴侣了。而毓文表现出来的，对老师的好，对老师的学生们的好，他们都能真切感受到。 可是，谁能料到，人生是如此无常，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特别是一灯和黎明，对施远腾的情况十分清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而且专门在这一点上对施远腾进行暴击，任凭谁，这些都是难以承受的痛。 来到殡仪馆，他们一直紧跟着，将各种手续办好，看着毓文的遗体安放好。细心的傅一灯，来到前台，询问关于遗体化妆的情况。他们告知傅一灯，提前两天告诉他们，他们会根据要求，安排不同档次的化妆师为遗体化妆。 在往殡仪馆外走时，傅一灯打电话给虎哥，询问关于毓文墓穴的选择和安葬的时间。傅一灯特别强调，老师现在还在医院，短时间内难以执行。 “嗯，我知道了，辛苦一灯了，麻烦你继续照顾好教授，等我的电话吧。”虎哥虽然对事情早有判断，但依然难免心中的悲痛。 “老虎，怎么样？”黄金龙问。 “陈总还是走了。教授受刺激太大，突然发病，现在在省医住院。” “啊，教授病了？不行，我们得去看看。海仔，你在家看着，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们，我和老虎上去一趟。”黄金龙毫不犹豫。 “好，我马上订票。”龙虎配合，一向默契。 汉南市交警大队，刚才出警到省医的两位交警，哪敢直接向厅长汇报？只好硬着头皮向上司汇报，上司听后，详细问了这个人的身材和长相，心中隐隐感到是某位领导。事到如今，他只能向厅长汇报了。 厅长听后，马上明白他们遇到谁了，心中不由一团无名火起。 “你们是怎么干活的？整天将以民为本挂在嘴边，你们真的做到了吗？一辆车，飞奔到省医，而且是不顾一切的飞奔，你认为是什么事？这两个家伙倒好，要抓人家回去。如果这个期间，病人死了，怎么办？” “素质，素质太差。要不就是官本位在作怪，有一点点权力，就要耍尽威风。这两个人，要好好教育。另外，将这段行车录像调出来，如果这辆车与在省医看到的车是一致的，还有什么好调查的？说不定，书记就是去看这个病人的。” “就这样处理吧，周一我再向书记‘负荆请罪’，这两个混蛋。”厅长的分析，合情合理。如果从以民为本出发，这样的事，其实不难处理。  第五百六十四章 第六感生死恋 省医的VIP病房，施远腾缓缓醒来，感到头部一阵剧烈的疼痛，施远腾轻哼一声，皱了皱额头。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从床上起来。 一直守候在他床边的张慧，赶紧站起来，用手轻轻的按着他。 “慧哥？您怎么在这里？我怎么在这里？”施远腾并不知道中间发生的一切。 “唉，你刚才晕过去了，然后又出现癫痫发作，幸亏一灯刚好赶到，及时作出正确的处理。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方明安排你住进VIP，等你的情况好转了再说。” “毓文，你们怎么处理毓文的遗体了？”施远腾慢慢清醒过来。 “放心吧，方明带着一灯和阿明，他们亲自护送毓文的遗体到殡仪馆冰冻好。书记说了，等你的身体好起来再说。”张慧故意把书记说了出来。 “谢谢书记，谢谢吴阿姨，谢谢慧哥。”施远腾低声地说着，情绪极度低落。 没有看见方明回来，宋文清也不敢离开。她正好走进病房，看见施远腾醒来，赶紧过来问候。 “施教授，您好！感觉好点了吗？” “谢谢宋主任，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头痛比较厉害些，可能与我刚才的癫痫发作有关吧。” “哦，施教授也知道自己刚才出现癫痫发作？” “知道，刚才慧哥告诉我的。” “施教授，您是专家，您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还是吃点药吧。我这毛病，估计与当年头部外伤有关。吃一段时间的德巴金吧，每天一次就可以了，麻烦宋主任帮我开药。” “施教授客气了！对于您的遭遇，我深感心痛。但事已至此，您务必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 “谢谢宋主任的关心，我会调整好自己的。”施远腾机械式的回应着。宋文清转身出去，为施远腾开医嘱了。 “阿腾，有什么事需要交代我帮忙的？”张慧问。 “哦，请慧哥打个电话给张姨，告诉她，毓文走了……”说到这里，施远腾再度哽咽，无法说下去。 “我没有张姨的电话啊。” “没关系，你打我的电话，张姨听见和看见，肯定会接的。请慧哥告诉她，照顾好一龙和施文，也请她照顾好她自己。还有，叫她不要来看我，我处理好事情后，会回家的。”施远腾现在最牵挂的，就是一龙和施文。 “好，这个我一会再打。阿腾，我在手术室里，听你说，是你害了毓文。究竟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吗？”张慧知道，这一次，施远腾没那么容易过去。看似平静的他，随时可能爆发。他必须找出一个点，来说服施远腾。 “对慧哥，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施远腾将毓文坚持吃避孕药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长叹一声，说：“虽然我们为此大吵了一架。这是我们结婚后唯一一次争吵，唉，当时我为什么不再强硬一点呢？”施远腾一脸的后悔与懊恼。 “阿腾，这样的事情都被你所预见，足以显得你专业的强大。不过，以我对毓文多年的接触和了解，就算你说破天，毓文也不会同意的。她这个人啊，倔起来，谁也说服不了。” “你们俩这么恩爱，最后却因为她性格的关系，导致悲剧的发生。命啊，这就是命啊。只能说，毓文她命薄福浅，阿腾你命途多舛。”张慧终于找到一个说服施远腾的突破口。 “腾哥，这一次，你的第六感有没有反应？” “有，而且很强烈。但是，我真的不敢说。其实我说与不说，都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你还记得上次龙哥和虎哥到汉南吗？” “记得，不就为了是买手环而上来吗，有什么问题？”施远腾头脑并没有因此而凌乱。 “有，当然有。你知道吗，你和毓文、我、阿明离开酒店后，我和阿明又被一灯叫了回去。” “哦，为什么？” “因为虎哥在与我们吃饭时，仔细观察了毓文，发现有问题。” “哦，他发现了什么问题？” “他告诉我们，毓文有血光之灾，而且很快会发生。他很关心你，要我们都要及时向你提供帮助。” “当时我、阿明还有一灯都问他，有没有破解之法，他说没有，而且说的非常肯定。他还说了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 “什么话？” “他说，他师父老人家以前常对他说，卦不可以算尽，因为有无常在。他以前认为你们俩是可以携手终身的，所以，他这次看见毓文的变化后，反复提了几次他师父的话。” “当时我还没有什么感觉。你知道，我这种感觉，一般是很接近才会有。不过，虎哥的话，我是相信的。就像你以前也很相信他一样，我也选择了相信。” “第六感与虎哥的算卦，其实差不了多少。一个是天生的本能，一个是后天的天赋，这些，没有人能学得来。”张慧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这些话，前后连贯，逻辑严谨，施远腾听罢，也不得不相信。 “谢谢慧哥的陪伴与开解。不知道慧哥还记得不，倪虹遇害前，我曾经说过，我是女人的克星。当时，我还没有与毓文结婚，慧哥还热别提醒我，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其实，当时我是下定决心，以后不再结婚。因为相信虎哥，因为虎哥说得如此肯定，更因为我真的很爱毓文，所以，我才违背自己的决心，与毓文结婚。唉，想不到，人生无常，虎哥的师傅，真是世间高人啊。” “记得，我不会忘记的。当时还是我请你来为吴阿姨看病的呢，当时的我，是不想你就这样孤独一人走完人生。现在看来，你的看法也许是对的，这世间，也许真有相生相克的存在。”张慧也不得不相信施远腾的话。 “我相信了，彻底相信了。我以后，就带着一龙和施文，教育好他们，算是对倪虹和毓文最好的赎罪了。” “别说赎罪不赎罪的，这个说法我可不同意。每个人，真的有各自的命运，谁也改变不了。连虎哥这样的高人，都无法预测无常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第五百六十五章 再痛也要忍着 “不过，今后的你，将会很辛苦。希望能留住张姨，否则，你怎么忙得过来。当然，以你的年龄，如果能遇到一个接受你的红颜知己，并以红颜知己的身份相处，也未尝不可。” “希望能留得住张姨吧。确实不行，我就实行弹性上班，不过，这段时间，我想好好静一静。实在太累，太疲惫，太难受了。至于红颜知己，不敢奢望。红颜易寻，知己难得啊，上天那会再送我一个毓文呢。” “也好，先放下一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你呀，根本就没有闲过，什么事都放在脑海里。干脆，你将手机也关掉，我要找你，直接到你家。其他的事，暂时别想。”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张姨的电话，你记一下，一会还是直接打给她，也请你帮我劝劝她。唉，她也不容易，在我身边，眼看着倪虹和毓文走，任何一个人，都瘆得慌。” “好，你说一下，我记下来。”张慧打开手机，将施远腾告诉他的号码存在手机里。 此时此刻，方明带着黎明和傅一灯，往VIP病房赶来。宋文清看见，迎向前去。 “宋主任，施教授的情况怎么样？” “施教授已经醒来了，我按照他的吩咐，为他开了药，他现在正在与领导在聊天呢。”宋文清终于明白，张慧可不是一般级别的领导。 “宋主任辛苦了，你回去吧，施教授的学生在，不用担心。” “哦，您就是施教授的学生？”宋文清终于明白了，傅一灯的处理为什么如此专业到位，原来，他是施教授的学生。 “是，谢谢宋主任对我老师的关照。”傅一灯对宋文清非常客气。 “不客气！施教授是我十分敬重的人，能为施教授出一点力，是我的荣幸。”宋文清的话，外人可能会以为是客气话，实际上，这还真是宋文清发自内心的话。 方明他们走进施远腾的病房。施远腾看见方明，就要站起来，被方明快步冲上来，将施远腾按着。 “坐着，别起来。你不知道，你刚才的发作多么吓人。”对于方明而言，能看见癫痫发作的机会不多。看见像施远腾如此发作的，还是第一次。 “谢谢明哥，谢谢阿明，谢谢一灯。没有你们和慧哥，我现在是一地鸡毛啊。”施远腾非常感慨。 施远腾所说，确实如此。如果没有这些朋友的帮助，此时的施远腾，将会是什么样子？只能说，肯定是非常狼狈的。 “你们先聊聊，我出去打电话给张姨。”张慧对他们说。 张慧选择出去打电话，是有深意的。这个时间，一龙一定在家。而张姨听到这个噩耗，肯定会情不自禁。而张姨的情不自禁，必然会引来一龙的追问。这些，如果被施远腾听到，无疑又会引起施远腾的伤悲。 果然不出张慧所料，但张姨听到毓文去世的噩耗时，马上失声痛哭起来。她为毓文的去世而痛哭，也为施远腾那悲惨的人生痛哭。 正在房间里做作业的一龙，听到张阿姨的哭声，赶紧跑出来。 “阿姨，怎么啦？您为什么哭呀？”这声音，张慧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一阵悲痛。 “阿姨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感到伤心，所以哭了起来。一龙乖，快去做作业。” “阿姨，爸爸妈妈呢，我要爸爸妈妈。”一龙似乎意识到什么。 “爸爸妈妈不是外出了吗？他们办完事就会回来的，去吧，去做作业。”听着阿姨的话，一龙带着丝丝的不安，转身走进房间。 “张姨，谢谢您！您处理得非常好。阿腾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也让我征求你的意见。” “慧哥请说，别客气！” “阿腾说，您这段时间，专心照顾好两个小孩，不要到医院来看他。他出院后，办妥毓文的后事，再回去。” “阿腾还说，经历过这么多的变故，担心你害怕，想离开。阿腾其实是很需要您的帮助的，但他也说了，一定会尊重您的选择。如果您想离开，等他处理完毓文的事情您再离开。” “作为阿腾的朋友，我知道，他是非常想您继续留下来的。当然，我也会尊重张姨您的意见。” “慧哥，您请放心，我不会离开的。想当年，不也是很多人说我是什么克星吗，我从来不相信这个，请慧哥转告教授，我一定留下来，照顾好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张姨的话，掷地有声，令张慧非常感动。 “谢谢张姨！我代表阿腾感谢您，我和阿腾还有毓文的朋友们也感谢您。”说罢，张慧迅速收线。他担心，自己这么说下去，也会控制不住自己。 打完电话，张慧正准备返回病房，一眼瞥见黄金龙和苗虎。张慧快步迎上去，握着他们的手。 “龙哥，虎哥，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不快，都急死我了。我们赶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忙。”黄金龙快人快语。 “走，我们进去。”张慧带着他们，走进施远腾的病房。 “咦，龙哥、虎哥，你们怎么也赶来了？” 病房里，所有人都看见匆匆进来的黄金龙和苗虎。 “我们来晚了！”黄金龙说罢，走向前，握着施远腾的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教授，请节哀顺变！”虎哥握着施远腾的另一只手，说。 “谢谢龙哥！谢谢虎哥！”施远腾感动得只能说谢谢。 “阿腾，刚才我告诉张姨了，张姨表示，一定会留下来，不会离开。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一定会协助你带大两个孩子。” “谢谢慧哥！我这两个孩子，跟着我，遭罪了。”施远腾说罢，深深的低下了头，肩膀在剧烈的颤动。 傅一灯与张慧几乎同时走过来，他们都见过施远腾发病时的情形。看见施远腾现在的样子，很担心他的旧病复发。 很快，施远腾抬起头来。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导致很多至亲朋友的不安。再痛，他也必须强忍着。 第五百六十六章 无声的痛哭 “没事，我没事的，请大家放心。虎哥，毓文的后事，该怎么办才好？”这方面，他必须请教苗虎。 “我在来的路上，已经算过了，嫂子的丧事，宜早办，宜低调办。至于墓地，最好选位置高的地方。嫂子的心性，喜欢登高望远。所以，越高，视野越好，就是最好的。”方明听着苗虎的话，心中暗想，张慧让他注意施远腾的电话，是不是得到他的提示？这个阿腾，身边的人，怎么这么厉害？！ “好，谢谢虎哥！明哥，明天办出院，我马上去处理这些事情。”施远腾素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阿腾，你刚才发作这么吓人，还是多休息几天吧。”方明是亲眼看见施远腾发作的，所以，担心施远腾受不了，更担心他再度发作。 施远腾正准备回答，大门被推开，三个人迅步走了进来，他们正是凌世聪、潘铮彤、李宗耀。 “施总，想不到变化如此之快，如此之大，如此之惨，您可要节哀啊！”凌世聪握着施远腾的手，说。 “是啊，施总，您可要节哀呀！”潘铮彤和李宗耀说道，而潘铮彤的眼睛，已经充满了泪水。 “谢谢你们！你们怎么也知道了？” “是我，刚才打电话给您，想和您聊几句。你们家的保姆接的电话，将情况告诉了我，我马上叫上他们俩，一起过来看望施总您。”凌世聪说明原因。 “施总，我知道您与陈总感情很深，您这样压抑着，是不想麻烦我们。但这样做，对您的身体伤害是很大的，想哭……您就哭出来吧。”潘铮彤很厉害，一眼便看出施远腾的问题。而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轻轻抽泣起来。 施远腾听罢潘铮彤的话，心中一凛。这个潘董，平时话语不多，原来观察力如此厉害。但如果自己还继续这样，这些朋友们，都无法安生。 “谢谢潘董！刚才我与慧哥聊了很久，我已经舒服了些。虽然很伤心，但这一步，终究是要迈过去的。那怕是踩着刀山火海，我也必须迈过去。” “明哥请放心，我没事，明天我可以和他们去将这些事情办理好。我也想毓文早日入土为安，早日往生天国。”说到这里，施远腾无法再说下去了。 “方院长，施总要办什么事，我们可以帮一把的。”凌世聪问方明。 方明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这样吧，明天我们三个，各开一辆车，与龙哥、虎哥和傅院长一起，将各个流程走一遍，希望在三天内办妥。在汉南，我还是有一些人脉的，我们一起，会更快，更好一些。”凌世聪说出他的想法。 “对，凌董说的对。我们一起去办，速度会更快。办好后，施总将工作放下，好好休息休息。”李宗耀也附和凌世聪的提议。 “我确实是休息一段时间，究竟要休息多长时间，我也说不准。对了，正好李总和潘董也在，你们代管一段时间酒店，怎么样？” “施总，我们向来不问酒店的事情，对酒店的情况根本不了解，怎么可能管得了？以我看，最好由施总委托一位施总信得过的人，代为管理。等施总上班后，再接过来。”潘铮彤马上否决了施远腾的建议。 施远腾想了想，对方明说：“明哥，请帮我拿一张A4纸、一支笔和红印油，我写一份委托书。” “好，你等一会。”方明转身出去，很快便拿着施远腾所要的东西回来。 施远腾从方明手中接过这些东西，张慧递一本杂志给施远腾，施远腾将纸放在杂志上，挥笔写了起来。 一份“委托书”，施远腾挥笔而就，然后签上自己的姓名，并按上自己的指纹。 “潘董、李总，我这样可以吗？”施远腾问潘铮彤和李宗耀。 “可以，当然可以。施总眼光，比我们强多了。”潘铮彤马上回答。 “阿明，你将这份委托书，交给春雨，请她代为管理酒店一段时间。我上班后，代理自动终止。”施远腾将这份委托书交给黎明。 “施总的字，潇洒舒展，行气十足，真是字如其人啊。”凌世聪十分欣赏施远腾这一手独具一格的字。 “说起写字，还是慧哥的最好。慧哥的字，可以登堂入室。我的字，随心随性，无法登大雅之堂。”施远腾一向很喜欢张慧的字。 “好了，我不能耽误大家太多时间了，各位请回吧。阿明，你带一灯、龙哥和虎哥到酒店，安排他们住下。记住，要住豪华单间，住得舒服一点。”施远腾吩咐黎明。 “我已经订好房间了，一会我带他们到酒店，安排好了，我再回家。”李宗耀在他们说话时，已经悄悄订好了房间。 “谢谢李总的细心。”傅一灯对李总表示感谢。 “阿腾，我们还是安排人来陪你吧。今天看到你发作，我心里都有阴影了。”方明依然为施远腾的发作所担心。 “明哥放心，我对这方面心中有数。你们如果派人陪我，我反而睡得不安。各位请回吧，明天我们再去办事。”施远腾坚持不让人陪着。 “好吧，在这里住院，也不用担心。对了，明天我们在这里集中吧。明天早上，我到酒店接一灯、龙哥和虎哥，再到这里来。九点出发，怎么样？”张慧也决定参与进来。 “好，我们九点准时在这里出发。”凌世聪答应着。大家与施远腾告别，离开病房。 也许是天意弄人，当时在匆忙中，没有人想得这么细，这么多。施远腾现在住的房间，正是当年毓文住的房间。施远腾现在的床的位置，也是当年毓文的病床的位置。 施远腾记忆力超人，内心更是敏感脆弱。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物是人非，不由悲从心来。他将灯关掉，然后躺在床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这一场无声的痛哭，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施远腾在痛哭中，慢慢睡了过去。  第五百六十七章 没有悲痛的时间 下半夜三点多，值夜班的护士突然听到施远腾的房间里传来哭喊声，赶紧跑过去。只见施远腾跪在床上，大声哭叫道：“毓文，你不能抛下我们呀。你说好陪我过一辈子的，一龙需要你，施文需要你，你怎么能抛下我们啊！” 悲声阵阵，字字清晰。护士以为施远腾醒了，走向前去，轻声叫道：“施教授，施教授……”连叫两声，施远腾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在哭着。过了一会，又缓缓躺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太惨了，施教授太惨了！连做梦，都哭成这样。”护士喃喃自语，静静站立一会，看见施远腾依然沉睡，便轻轻的转身离开。 虽然施远腾对毓文的身体非常警惕，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意外发生的如此突然。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对施远腾而言，是在太难接受了。 从赵婷婷、江晓晴到倪虹和毓文，施远腾的四段婚姻，无一善终。特别是与倪虹与毓文的婚姻，这样的结局，令施远腾自责不已，悲痛更是不用言说。 第二天早交班，值班护士将看见的情况说了一遍。宋文清听罢，不禁唏嘘不已。交完班，宋文清与几位医生在议论，宋文清很感慨的说：“这世界，真不是事事如意，处处顺心啊。想不到，施教授的婚姻，结局竟然是如此的凄惨。” “是啊，施教授才华横溢，陈总美貌无双，能力强大。更重要的是，他们十分恩爱。这样一对天作之合的好姻缘，竟然以如此悲惨的方式结束，实在令施教授难以接受。”陈博士也附和着。 “陈博士说的对，以前听说，施教授到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救治书记的夫人。对于这个传说，我一直抱有怀疑态度。昨天看见书记与夫人一起来到手术室，我终于相信了。施教授的水平，我们是远远不能及的。” “唉，只是可惜，陈总英年早逝，以施教授的性格，估计今后都不会再娶咯。”宋文清与施远腾接触多了，对他的性格也有了一些了解。 正说话间，方明走了进来。 “宋主任，施教授的情况怎么样？” “方院长好！施教授昨晚没有再发作，不过……” “嗯，有什么事？”方明脸色一沉。 宋文清将值班护士所见说了一遍，方明听罢，不由说道：“还是潘董看得准，这个阿腾，昨晚骗了几乎所有人。他内心的伤痛，看来没那么容易治愈。真是情越深，痛越深啊。”方明说完，转过身，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摘下眼镜，擦着眼睛。 “方院长与施教授的那份同学情，真是令人感动。”宋文清的眼睛，也不由红了起来。 方明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走进施远腾的房间。施远腾已经起床，洗漱完毕，正在看着一本杂志。 “明哥，你怎么这么早过来？吃早餐了吧？”施远腾站起来，与方明握手，问道。 “吃过了，你呢？还没吃吧？” “我刚吃完。你们医院的早餐做得很好，我把它们吃的精光。”施远腾对方明说。 “什么做得好，是你饿坏了。怎么样？现在好点吗？头还痛不痛？” “没事了，昨天估计是癫痫发作后的头痛，今天感觉还好。明哥，您坐一会，他们很快就要到了。” “好，我们先聊一会。今天我就不过去了，虽然是周日，事情还不少。”方明也很坦白。 “明哥不用客气。这种事情，不是人越多越好，有他们陪着，足够了。您这个位置，我是很理解的，根本没有节假日可说。” “阿腾，你真是个明白人啊。过去的不可挽回，作为老同，作为兄弟，我真心希望你早日从痛苦中走出来。” “唉，明哥，不瞒您说，要想很快走出来，很难，很难。不然，我昨晚也不会写委托书。写了委托书，说明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用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施远腾不再对方明隐瞒。 “嗯，我理解。有什么事，找我，找慧哥。随时找，都可以。” “谢谢，谢谢明哥！今生今世，能与明哥成为同学，成为朋友，是我施远腾的福气和荣幸。” “阿腾，你这话说重喽。我们从大学到现在，一直志趣相投。如果我们同班，我、你、慧哥说不定成为‘铁三角’呢。” “这个我相信。现在虽然迟了一点，我们还是成为‘铁三角’了。”施远腾与张慧，慢慢接受了方明。 “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特别是你到汉南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了，感情更加牢固。”方明也认可施远腾的说法。 正聊着，张慧走了进来。 “阿腾，我让他们在酒店里等着，你是不是回家换好衣服再到酒店。我记得，你当时穿的是一套睡衣。” “是，除了车钥匙，我什么都没带。慧哥说的对，我必须回家一趟。慧哥，您打个电话给张姨，告诉她，请她在家里等我。明哥，办出院的事情，可能要迟点才行。” “办什么出院，你赶紧去办你的事，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不用再理会。”方明也知道，施远腾这个样子，是无法去办事的。 施远腾马上换上自己的睡衣，拿着车钥匙，与方明和慧哥一起往医院门口走。来到办公室门口，施远腾看见宋文清在，便走进去，与宋文清握手道别。 “谢谢宋主任的照顾和治疗。我急着要去办一些事情，这里的事，我请方院长帮忙处理。再次谢谢你们。” “施教授不用客气，赶紧去办您的事情吧。”宋文清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施远腾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施远腾他们一边走，施远腾对张慧说：“我啥都没带，慧哥注意电话，如果我被交警拦下了，我会请他们打您的电话。” “这个估计不会了，你的车牌，交警估计都知道了，不敢拦。”方明对施远腾说。 “哦，明哥这么肯定？” “当然肯定。”方明将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为毓文选墓地 “书记说的确实很对，这些人办事，有一点权力都要拿来耍一下。这么简单的事情，动动脑子就能想清楚。可是，他们就是想过一下权力的瘾。”张慧话中带气。 施远腾开车离开，张慧马上打电话给张姨，让张姨在家等候施远腾。并叮嘱张姨，尽量不要刺激阿腾，因为接下来，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办理。 “慧哥，阿腾这个年龄，不可能单身一辈子吧？”方明问。 “阿明，昨晚我和他深入聊过，他已经死了心，坚决不肯再走进婚姻。唉，上天对他什么都好，就是在婚姻这条路上，简直就是赶尽杀绝。”张慧将施远腾的婚姻情况，简单向方明说了一次。 虽然简单，也将方明听得目瞪口呆。特别是听到倪虹的惨死，再到现在毓文的突然去世。方明终于明白，昨晚的施远腾，为什么在梦中痛哭。 “慧哥，阿腾看似风光，实际上，他真的很惨。也许，他在将他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忘却现实生活中的苦难。唉，虽然这样的逃避没有用，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换作任何一个人，早已经崩掉了。”方明也将昨晚发生的情况告诉张慧。 “阿明，看来，阿腾将所有的痛苦都憋在心里。这段时间，我们俩谁有空，多点打电话给他，与他聊聊天。唉，如果他在我们面前痛哭一场，我们反而放心一些。这样憋着，多难受啊。”张慧心中，十分担忧。 “好，我会尽量抽时间和他聊聊的。最好能够将他从家里拉出来，喝喝茶，聊聊天，这样更好。” “嗯，尽量吧。” 施远腾开着车，一直往家里奔去。 回到家里，房门开着，张姨在里面等着。施远腾走进去，看见张姨，忍不住拉着张姨的手，说：“张姨，谢谢您！谢谢您答应留下来。” “教授，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龙和施文，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一定将他们带大，还要培养好他们。” “对，张姨说的对。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往施文的床走过去。 施文正在床上睡得香甜，施远腾看见，不由悲从中来。他跪在施文的床前，轻轻地说：“施文，你妈妈走了，她永远永远的走了，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说罢，施远腾终于控制不住，趴在施文的床边，低声痛哭起来。 张姨看见，也控制不住，低声痛哭起来。她哭毓文，哭施文，更哭施远腾。短短两年多时间，施远腾失去了两位他爱着的妻子，留下了两个幼小的儿女。他的悲苦，要远超自己千百倍。 “教授，您要节哀！慧哥说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呢。”张姨一边哭，一边劝着施远腾。 听张姨这么一说，施远腾马上站起来，擦干眼泪，说：“对，我不能这样，必须让毓文早日入土为安。”说罢，便迅速到自己的卧室，洗了洗脸，换好衣服，将手机、手机充电宝和银行卡带上。 “张姨，您不用做我的饭，我在外面吃。这几天，如果需要做我的饭，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外走。 “好，我知道了，您放心去办事，家里有我呢。”张姨大声回答。 施远腾开车来到酒店门口，与张慧他们会合。令施远腾没想到的是，潘铮彤也坚持一起去。 凌世聪带路，其他人跟着，一起往汉南市的公墓地开去。 公墓地位于汉南市的登峰山西侧。墓地离登峰山的最高峰还有很远的距离，尽管这样，墓地所在的地方，山峰依然很高，比长洲的青龙山要高得多。 在凌世聪的带领下，他们直奔墓地管理处。施远腾为了节省时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接待人员看着眼前这一群人，各个谈吐不凡，气场强大，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其中一个看起来像领导模样的人，主动站出来，说：“请各位跟我来，我带你们到你们想看的地方。” 大家听说，便跟着他的身后，往外走。 “潘董，你可以不？要不，您在这休息等候？”施远腾担心潘铮彤跟着爬山，身体上受不了。 “没事，别看我这样，打高尔夫我也未必输给凌董。”潘铮彤骨子里，是十分要强的。况且，施远腾看她的穿着，是做好了准备的。 “放心吧，施总。潘董的体力，未必比我们差。”凌世聪还是比较了解潘铮彤的。 他们跟着工作人员，一直来到公墓的最高处。 “这个地方，您觉得怎么样？”他对施远腾说。 施远腾走到工作人员所站立的地方，果然有一种登高望远的感觉。眼前无遮无拦，视野十分开阔。 “嗯，虎哥，这个地方怎么样？”施远腾问苗虎。 “好，这个地方好，就买它吧。”苗虎的回答，十分干脆。很显然，这正是他想要的。 “这位先生，这片地方，是公墓最贵的地方。如果按照最贵的墓碑算，一套下来，要五十二万左右。”工作人员特别提醒施远腾。 现场的人里，除了黎明和傅一灯露出惊讶的神情外，其他人都无动于衷。施远腾感觉到，他们都认可这样的地方和这样的价格。 “没关系，就买这里，我们这就去办手续。”施远腾马上拍板。 “好，那我们下去办理手续，也请您顺便选好墓碑。” “我想知道，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将墓碑做好，将墓穴挖好。” “如果先生愿意，又有需求，我们可以在明天下午将这些工作做好。但要增加五千元的费用。”工作人员的回答很明确和具体。 “虎哥，您看怎么样？”施远腾悄声问身边的苗虎。 “嗯，可以，请他们加快做。最好在周三正午下葬，正午时分，阳气最盛，下葬时，不会影响在世的人，也不会对亡者造成伤害。下葬后，到了夜晚，亡灵才会归位。”虎哥的话，也等于解答了，为什么倪虹的衣冠冢，也是选择在正午下葬。 第五百六十九章 汉白玉骨灰盒 “好，就这么办。一会办完手续，麻烦你们的工作人员抓紧在明天下午前，将一切准备好。我要的不仅仅是速度，更要求保证质量。”说这句话时，施远腾身上那种医院院长和酒店老总的强大气场散发出来，令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震。 回到墓地管理处，施远腾办妥所有手续，并按要求，将一张精心保存在手机中的、毓文的照片发给刚才带他们去看墓地的工作人员，同时将碑文也发给他。 “我准备在周三正午时分准时安葬亡者，请您做好安排。”施远腾对说。 “没问题，我一定安排好。”看见施远腾毫不犹豫的出手，感受到施远腾那强大的气场，他岂敢大意？ 从里面出来，施远腾对大家说：“我现在和一灯、阿明到殡仪馆，你们先回去？” “不，我们一起去。陈总生前，与我们都是好朋友。现在我们一起去，起码知道具体的安排，心中有数。”潘铮彤首先提出来，而且带着“我们”两字。 “对呀，我们一起去吧。”龙哥也说。 “好吧，谢谢各位！我们一起走吧。”施远腾显得相当萎靡。 “老师，您吃药了没有？”傅一灯问。他看见施远腾的状况，很担心他的疾病又反复。 “噢，对哦，我还没吃药呢。” “老师，给您水。”傅一灯将一瓶矿泉水递给施远腾。 施远腾接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德巴金，用力将瓶盖掰开，取出一颗，放进口里。接着，猛喝了几口水，将药片吞下去。 “哎，施总，您怎么也吃这种药？”凌世聪看见，感到好奇。 “我以前有头外伤，昨晚刺激太大了吧，一灯和宋主任都说，我当时出现了癫痫发作。所以，我请宋主任帮我开了这种药，以后也是每天都要吃喽。” “啊，您是说，您以前没有发作，昨晚是第一次发作？”潘铮彤问。看得出，她对施远腾的关心，多了起来。 “对，是这样。” “噢，我的天！”潘铮彤的眼中，满是怜惜与心痛。这一幕，被张慧看在眼里。在张慧的眼中，潘铮彤比不上毓文，但也算是一个长得很精致的美女。更难的的是，她身上透着一种独特的、优雅高贵的气质。 张慧知道，施远腾是不会再走进婚姻了。但这样的年龄，就孤身一人，日子是很难熬的。现在看到潘铮彤如此的眼神，张慧心中很希望，潘铮彤能成为陪在施远腾身边的红颜知己。只是不知道，这位潘董的婚姻情况如何。 “嗯，听天由命吧。是他的，一定会给他，不是他的，留也留不住。”张慧轻叹一声。 “老师，还是我来开车吧？”傅一灯说。 “好，你来开。”施远腾也不反对。 傅一灯将导航调好，开着车，带着施远腾和虎哥、龙哥他们，直奔殡仪馆。 昨晚，黎明与傅一灯跟着方明来过。当他们向工作人员说起昨晚的情形，工作人员马上明白他们说的是那一具遗体。 “我们想在周二上午十点钟，举行遗体告别仪式。想了解一下，化妆来得及吗？有专门的、单独的灵堂吗？灵堂的布置来得及吗？”苗虎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可以，这些我们都可以按时做到。请问，有什么要求吗？” “我希望请一位最好的化妆师，将她尽可能的化妆成生前的样子。”施远腾插话。 “您带有这位亡者的照片吗？” “有。” “请发给我吧，我来安排。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来满足您的要求。”这位工作人员的态度很好。 施远腾将照片发给这位工作人员。 “灵堂也交由我们一起布置吧，您觉得怎么样？” “可以，辛苦你们了！” “没事，这是我们的职责。唉，其实，我很理解您的心情。请您跟我来吧，将全程的手续费交了。” “好。”施远腾说罢，跟着这位工作人员，去将手续费交了。 “请问，骨灰盒在什么地方买？”施远腾问。 “在这一边，请跟我来，我带您去。”这位工作人员的服务意识非常好。 来到骨灰盒的售卖处，各种档次的骨灰盒分别陈列在不同的地方。低档的骨灰盒，用的是普通的大理石，做工粗糙。 施远腾慢慢看过去，他想挑一个他认为毓文会满意的骨灰盒。来到摆放高档骨灰盒的区域，施远腾一眼便看见一个用汉白玉做的、方形的骨灰盒。 材质看起来非常好，做工更是细致，每一个边角，都做的十分精致。 “请将这个拿给我看看。”施远腾指着看中的骨灰盒，对工作人员说。 “好的，请稍等。”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用力地将骨灰盒捧在手里，慢慢的放在施远腾跟前的柜台上。 施远腾伸手触摸着这洁白无瑕的汉白玉，有一种“润如玉”的感觉。施远腾用力慢慢的将盖子打开，里面的做工也同样细腻，一丝不苟。 合上盖子，施远腾将双手放在盖子上，心中默默的说：“宝贝，喜欢这个吗？”。冬日里，本已冰凉的玉石，显得更加冰凉。施远腾突然觉得，一股虽然冰凉，但却令他感到很舒服的凉意，从十指传向全身。 “嗯，一定是毓文，是毓文告诉自己，她喜欢这个。”施远腾心中一阵激动，随即又是一阵悲哀。他拼命调整自己，对工作人员说：“就买这个吧，请帮我保管好，周二我来取。” “好，总价五万，请交五千元的订金。”这个价格，施远腾并不觉得贵。更何况，他认定了，这是毓文喜欢的，再贵，他也要买。 施远腾这一次，并不征求虎哥的意见。他知道毓文喜欢玉石，这么好品质的汉白玉，毓文一定喜欢。 交完钱，拿到收据，施远腾与大家离开殡仪馆。 “施总，我在南江酒店订好了房间，一会大家到哪里吃饭吧。”凌世聪很聪明，也很体贴施远腾。他知道，这个时候，施远腾并不愿意到自己的酒店去。 第五百七十章 往事如烟 “好，谢谢凌董。”施远腾当然明白凌世聪的好意，心中也不由一阵感动。 来到南江酒店凌世聪所订的房间。房间很大，他们九个人围在一桌，也显得很宽松。李耀宗出去点菜，大家在喝着茶，慢慢聊着。 “一切已经定好，一灯、龙哥、虎哥，你们很忙，先回去吧。”施远腾担心他们不习惯在这里待的太久。 “老师别说了，我一定会送师母最后一程的。这是我的心愿，也是师兄和师弟妹们的心愿。”傅一灯马上回答说，话语中，分明压抑着自己的悲伤。 “教授，您就别说了。上来前，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留在这里，送弟妹最后一程。”龙哥也是不由分说。 “阿腾，你就别费这个心了。你看在座的，哪位不是很铁的朋友？”张慧也在劝说施远腾。 “教授，一切宜低调进行，其它的，您就别管了。我们都不是小孩，难道还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干嘛？”虎哥也发话了。 “好，我听你们的。谢谢你们！我在纠结，到时要不要让一龙和施文来看看妈妈的最后一面。施文还小，就像当年的一龙，我不太担心。但是，一龙已经懂事，我担心会在他心里留下阴影。”施远腾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唉，真是很惨！去与不去，对于这两个小孩子而言，都是很惨！”潘铮彤一声长叹。 “虎哥怎么看？”张慧问。 “唉，我的心情，与教授和潘董的心情是一样的。我的看法是，最好不要让他们去。如果他们年龄大一点，应该去。但是，这个年龄，他们到这样的场合，会让他们受到惊吓的。特别是一龙，肯定会被吓到。”苗虎撇开其他，只说一些基本的人情。 “我也认同虎哥的意见，小孩子太小，确实不适合去。不然，长大以后，心里会有个阴影。”凌世聪也同意苗虎的意见。 “好，不让他们去。如果他们长大了，要怨我，要恨我，就由他们吧。反正，我这个当父亲的，确实很失败，很失败啊！”施远腾一声悲叹，随即潸然泪下。 房间里，气氛十分压抑。施远腾意识到这点，赶紧擦干眼泪，说：“来，大家都饿了，吃点东西吧。” 张慧也赶紧招呼大家吃东西。在这样的气氛下，大家一边吃，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凌董，黎总这几天要陪一下龙哥、虎哥和一灯他们，公司的事情，是不是请陆总多关注点？” “施总放心，我们刚签下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单，工厂正在加班生产。不就是几天功夫嘛，没关系，黎总好好陪陪龙哥、虎哥和一灯。”凌世聪对施远腾说。 “哎，我们又不是小孩，不能因为我们而耽误黎总的工作。黎总，你该干嘛就去干嘛。我们几个，也借机在酒店里休息休息。一年到头都这么干，现在休息一下，也可以。”龙哥马上提出反对。 “这事简单，大家也不用争。有事，阿明去干活，没事，阿明去陪陪龙哥他们。”张慧一锤定音。 “我倒是在想一个问题，书记那里，要不要告诉他？如果不告诉他，万一以后怪罪下来，那可就不好了。”张慧的问题，确实很重要。 “这事慧哥看着办吧。当然，如果能够做到告诉书记，又能劝他不要到现场，是最好的结果。”施远腾提出自己的看法。 “嗯，阿腾的主意很好，可行性也很强，我明天试试。”说到这个份上，凌世聪终于明白，这位“慧哥”，来头不小。 吃完饭，大家约定，周二早上八点半，在酒店门口集中。然后，大家一起去殡仪馆，送毓文最后一程。 张慧开车将黎明和龙哥、虎哥和傅一灯四个送回酒店，潘董他们各自开车回去，施远腾独自开车回家。 施远腾回到家，将情况简单向张姨说了一下。最后，施远腾说：“虎哥他们认为，最好还是不要带一龙和施文到现场。所以，还是辛苦张姨带他们在家。” “我理解，不过，我不能去送陈总最后一程，心里难受啊！”张姨说完，终于失声痛哭起来。是的，这几天，张姨何尝不也是在压抑着自己呢。 看见张姨这个样子，施远腾的心，更加难受。但是，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他应该比张姨冷静。尽管他的痛楚要比张姨大得多，但他都必须压抑着。 “张姨，毓文会知道您的心意的。到时候，我也会将您的心意带到给毓文。对了，晚上的饭，等一龙睡着了，再叫我出来吃。我不想让一龙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无法面对他。”施远腾拍了拍张姨的肩膀，独自走进卧室。 施远腾迅速洗个澡，换一套宽松的睡衣，独自坐在床上，施远腾感到一阵恍惚。 昨天，他与毓文还在仙游镇品尝美食，大家兴高采烈的情形，似乎还在眼前。一天还不到，他的爱妻，却永远离他而去。 看着这熟悉的房间，看着这与毓文一起生活了将近两年的地方。想着与毓文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从省医为毓文会诊，到避难时在酒店，俩人冲破防线，结合在一起。 这期间，毓文对自己的各种好，对自己的各种帮助，对自己的无底线的宠爱……一件一件，像放电影般，在施远腾的脑海里不断回放。 施远腾曾经无数次想象过，等施文大一点，他和毓文一起，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看看世界各地的异域风情。他也将他的想法告诉过毓文，和毓文一起憧憬着这一天的到来。 他也与毓文聊天时说过，他们希望携手，慢慢地变老，慢慢地感受这老去的身体，感受这老去的时光，感受各自眼中老去的样子。 没有了，再也没有这些幻想着的日子了。就像这冬日里的一阵寒风吹过，而毓文，就像寒风中的一片落叶，被风卷起，然后带到天上去了。留给施远腾的，只有无尽的寒意，无尽的回忆，无尽的伤悲…… 第五百七十一章 春雨接手酒店的管理 来回的奔波，强烈的癫痫发作。此刻的施远腾，确实很累，也很困，但却没有半点睡意。 他已经想好了，将毓文的遗物保存在一个柜子里，并将柜子锁起来，将钥匙随身携带。当他想念毓文时，他能够看到这些毓文的遗物，感受与毓文在一起的日子。 到了这种地步，就算虎哥来阻止他，他也会坚持这样做。对施远腾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施远腾默默地收拾着，眼泪也在默默地流淌着。这无声的悲伤，更令人心碎。 房间外的张姨，心中十分清楚，此时的施远腾，是多么的悲伤与绝望。很多次，她走到房间门口，想敲门进去，安慰施远腾。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她觉得，此时此刻，任由施远腾关起门来独处，也许是最好的。 收拾好毓文的遗物，将柜门锁好，将钥匙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他随手拿出手机，将手机调成无声状态。 突然将，施远腾对着手机发起呆来。这部手机，不就是毓文买给自己的么？当时自己避过劫难，毓文拉着自己逛商场，给自己买了很多东西。这部手机，就是当时买的。 他将手机里保存的、毓文的照片找出来，选一张自己最喜欢的，然后静静地看着。照片里的毓文，似乎也在默默地注视这施远腾。 看着，看着，施远腾抱着手机，倒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自己，轻声的哭了起来。这一哭，就像泄洪一般，施远腾的伤悲，在沉闷的哭声中倾泻而出。 不知道哭了多久，施远腾也在这极度的悲伤中慢慢睡了过去。 “咚、咚、咚，”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一向很警醒的施远腾，马上被这敲门声惊醒。他从床上起来，习惯性地看了看身边。身边空落落的，他彻底清醒过来，他的宝贝，他的毓文，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身边了。 他将门打开，看见张姨正站在门口。 “教授，该吃饭了。” “好，我洗漱一下，马上出来。”施远腾答应着，返回房间，洗漱一下，再走出来，到厨房里吃晚饭。 吃完饭，施远腾要收拾碗筷，被张姨拦住了。 “教授，您去休息吧，这些事情，还是留给我来吧。” “好，辛苦张姨了。”施远腾说罢，神色萎靡，又重新回到房间。 经历过刚才一阵强烈的、长时间的痛哭，施远腾内心的痛楚减轻了不少。他那顽强不屈的理性，慢慢地冒了出来。 “不行，我不能一直这样。不敢见儿子，这算什么父亲？毓文肯定也不希望自己这样。我必须尽快走出来，向两个儿女展示阳光的一面，将他们培养好。”施远腾喃喃自语。 施远腾坐在书桌前，慢慢地思考，慢慢地将自己乱麻一团的思绪理清楚。他决定，周三安葬毓文的骨灰时，带一龙和施文去。 “生与死，他们都必须面对，大不了，自己慢慢来疏导一龙。”施远腾决心已下。 周一早上，酒店的所有经理接到春雨发的通知，准时来到会议室开会。春雨坐在平时施远腾坐的位置的旁边，未知真相的经理们感到很吃惊，但又不敢多问。 “各位请安静！今天的会议是临时召开的，会议的内容非常沉重，也非常令人悲伤。首先，我向各位宣布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我们尊敬的、敬爱的陈总，因为突发疾病，于周六晚上在省医抢救无效，不幸去世。” “啊？！”在座的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发出同一个声音。 “我提议，各位起立，为陈总默哀一分钟。”春雨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大家齐刷刷的站起来，低下头。偌大的会议室，静悄悄的，偶尔可以闻到几声抽泣声。 “默哀时间到，请各位坐下。”春雨请各位经理坐下。 “因为陈总的突然去世，施总当晚也突然发病，住在省医的VIP病房。昨天早上，施总的病情稍微好转，便坚决不肯住院，奔忙着为陈总办理后事。” “施总说了，短时间内，他无法达到正常工作的状态。所以，他将酒店的临时管理权委托给我。这是他在病房的时候写的委托书，请各位传阅。”春雨做事，十分细致，滴水不漏。 大家看着这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体，几位女经理早已经泣不成声。 “在这段时间，我将和各位一起，将酒店的工作做好。施总定的规章制度，已经非常详细，我们大家，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工作即可。如果没有特别的必要，请各位不要变更自己的工作计划。我的办公地点，依旧在人力资源部。” “我和大家一样，也希望施总能早日走出悲伤，早日回来上班。”说到这里，春雨感到一阵心疼，忍不住哭出声来。 “梁经理，我们能去送陈总最后一程吗？我们怎么样才能帮助到施总呢？”早已哭成泪人的林琳经理，颤声问道。 “施总特别吩咐，不想惊动大家。他还说了，省领导到时也可能参加，所以，他只是通知亲戚和几位至好的朋友参加。他说，如果大家想参加，请我代他感谢大家的关心。” “好了，我也无法多说，也不想多说。请各位走出这个会议室后，以一种常态迎接每一位客人。我们各自将工作做好，就是对陈总最好的报答，对施总最大的帮助。”春雨说罢，便离开会议室，大家也跟着陆续离开。 春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起门来，不停地用纸巾擦眼泪。这两天，春雨非常难受，也非常痛苦。 如果说，谁最能体会到施远腾的痛苦，非春雨莫属。从同一个科室的同事开始，春雨见证了施远腾的每一段婚姻。像施远腾如此不堪的婚姻史，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各种婚姻的惨况，都出现在施远腾的身上。 外人都认为，施远腾非常坚强。但春雨却认为，施远腾的内心，敏感而脆弱。这一次，将权力交给她，说明施远腾已经到了无法支撑的地步。 第五百七十二章 忙碌的黎明 从昨晚到今天，傅一灯不断接到师弟师妹们、医院的同事们的电话，询问情况。傅一灯耐心地一一回答，并及时在核心群里发布消息。傅一灯在群里告诉大家，这里有他在，老师请各位坚守岗位，不要影响工作。 凌世聪为了安慰施远腾，当时说的很轻松。其实，他们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随着汉南市大医院一个个被“拿下”，生产线已经承受不了如此大的生产能力。 第二条生产线，正在紧张地施工建设，每一个细节，黎明都必须把关。不是信不过陆总，而是陆总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掌握，没有黎明，工作无法进行。 所以，从昨天午饭后到今天早上，黎明一直忙个不停。随着黎明的到来，一些关键的问题迎刃而解。 因为有第一条生产线建设的经验，第二条生产线的建设，速度既快，又避免了很多以前出现的错误。 第二代产品的研发目标，在黎明的主持下，几位核心研发人员统一了方向。第二代产品，将能够实时向总台传输手环佩戴者的心率、血压、血氧饱和度、呼吸频率等参数。这样的产品，既适合医院、养老院、居家老人，也适合运动员，运动爱好者和健身爱好者。 凌世聪决定，与慈心医院签订协议。由慈心医院提供医疗技术的支持，他们免费向慈心医院和“慈心养老院”提供产品的升级换代。 这种强强联合，已经成为目前技术研究的主流方向。没有使用者提供的反馈，没有强大而专业的支持，设计端将会遇到极大的困难。现在，这个问题，已经完美解决。 林宇宁已经观摩过这套系统，并很想引进它。他想请黎明到人民医院为医院的中层干部们讲解这套系统，黎明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林宇宁。 林宇宁听罢，大吃一惊。他对施远腾也是很熟悉的，想不到，施远腾又再一次遇到了人生的困境。 “明哥，需不需要我做点什么？” “谢谢林院长，腾哥说了，要低调处理。除了在汉南的亲朋好友，其他地方的人，一概不通知。林院长说起这件事，我才说起来。等元旦假期过后，我们再联系您，怎么样？” “好，没问题，请明哥代我向教授带去我的问候，请他注意保重，请他节哀顺变。”林宇宁知道施远腾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情，极少再去更改。 这样的关键时刻，凌世聪他们也不敢怠慢。从昨天到今天，他们一有空，就往工地上跑。 “黎总，以你看，第二期工厂建成后，能不能满足生产的需求？” “基本可以了。几家大的医院一旦完成出货，我们的压力就小了很多。我还是希望将更多的资金，投入到研发上。”黎明深知研发的重要性。 “好，这个就交由黎总全权安排。”凌世聪始终记住施远腾的话，一旦选择信任，就绝不干涉。 “呵呵，想不到，黎总能想出这么一招妙棋。这种产品，我们占得了先机，一旦第二代研发成功，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以第二代杀入市场？”潘铮彤问。 “潘董，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从始至终，都是腾哥的主意。如果不是他想到这点，我也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思考。” “至于第一代和第二代产品，我们以后看情况而定。大的医院或者高端的客户，我们主推第二代产品。其他的，我们也可以推一些第一代的产品。” “黎总，你是说，这些主意，都是施总想出来的？” “对，包括产品的性能，销售面向的对象，市场大概有多大，施总都有很充分的考虑。呵呵，施总做事，十拿九稳。”黎明对施远腾，是永远的崇拜。 “这位施总，真是一个怪才。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什么结构，怎么会这么聪明。”潘铮彤似乎自言自语。 “呵呵，潘董的问题，我也想过无数次，都无法找到答案。总之，我在腾哥面前，选择盲从。他说的，我都听，我还真没发现有错的时候。当然，我说的一些问题，如果腾哥认可，也极力鼓励我去做。” “黎总刚才的营销思路，我也很认可。我们要加快我们的研发步伐，争取第二代产品早日出来。施总那里，我们尽量帮助他，度过这个难关。唉，他呀，实在太难了。我们看到的，他的风光的背后，有着无人知道的痛楚。”凌世聪感慨万分。 “凌董说的很对。我们总看到别人风光的一面，羡慕别人的风光。却不知道，在这风光的背后，有着怎样的付出、心酸、痛苦、不堪甚至痛不欲生。腾哥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凌世聪的话，触动了黎明心中的痛处。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帮助施总度过难关。我们看看龙哥、慧哥、虎哥和施总的学生们怎么对待施总，我们就能明白，施总的为人，就像黎总说的一样，值得我们敬佩和尊重。”潘铮彤已经被施远腾的人格魅力和强大的能力所征服。 “我记得龙哥曾经对我说过，腾哥有难，只要是他们力所能及范围内的，要多少，给多少。当时我听到，既感动，又震惊。”黎明补充说。 “是啊，能让一个人如此对待自己，证明施总平时帮助别人，是从来不求回报的。”潘铮彤继续说。 “潘董说的是。李总也知道，我的房子，就是腾哥买给我的。当时我刚到汉南，身无分文，腾哥和毓文，毫不犹豫地掏钱帮我买下这套房子。唉，想想心里就难受。”黎明说着，想着毓文的好，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黎总说的是真的，当时，施总还出手，帮楼盘的老板摆平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李总是事情的见证人。 “哦，还发生了意外？” “对，是发生了意外。我当时就在施总身边，几个流氓想靠近陈总，被施总出手拦住了。依我看，施总手下的功夫也不差。” 第五百七十三章 书记参加遗体告别仪式 “李总，你是说，施总还懂功夫，而且还不差？”凌世聪对施远腾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是，我看出来了，当时如果施总真的动手，早把几个流氓给干掉了。不过，他还是选择了慧哥。毕竟，慧哥出面，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李总的回答，非常肯定。 “黎总，你说说看，施总是不是真懂功夫，还真能打。黎总与施总，亲如兄弟，应该知道这事。”看来，凌世聪对施远腾的兴趣非常浓。 “腾哥确实懂功夫，也真的能打。不过，水平应该不是很高，他也极少出手。”黎明担心会为施远腾惹来麻烦，特意说明，施远腾的水平并不高。 “啧啧，这位施总，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凌世聪听黎明这样说，等于确认了施远腾是懂武功的。潘铮彤听罢，眼里也放出了异彩。 今天上午，张慧上班后，便到书记的办公室，将施远腾的安排告诉书记。 “明天上午十点是吧？好，我安排一下，一定去，我和你吴阿姨都去。”书记想都不想，马上说要参加告别仪式。 “书记，小施的意思是，担心书记您伤心，劝您不要到现场。” “小张啊，你不知道，你吴阿姨对小施，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你说，我们能不去吗？别说了，我们肯定去，时间我来安排。”许琪烽不允许张慧说下去了。 “好，请书记和吴阿姨注意保重。”张慧见此情形，也不好多说。 张慧离开书记的办公室，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明天的告别仪式，谁来主持？自己的身份，出席是没问题的，做主持就不太合适。谁最合适呢？潘董？不行，一旦她控制不了情绪，麻烦就大了。 一灯？对，一灯最合适。作为施远腾的学生，主持师母的葬礼，再合适不过了。想到这里，张慧马上打电话给傅一灯，将想法告诉他。傅一灯也不多想，便答应下来。 通完电话，正在与龙哥、虎哥在一起的一灯，将张慧的意思告诉他们。 “慧哥选你，是非常正确的。你是教授的学生，为师母的葬礼做主持，在大家面前，凸显你的知恩图报和你在教授心中的地位。”苗虎的分析，合情合理。 傅一灯丝毫不敢大意，对龙哥和虎哥说：“我去写一写讲稿，这样的场合，我担心不能准确表达我的意思。” “去哪里写？”龙哥问。 “我有办法，到饭点时，你们去吃饭，不用等我。”傅一灯说完，便推门而去。 他来到二楼，找到人力资源部，敲门而进。春雨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哎，傅院长，怎么是你？” “明嫂，我想借您的电脑用一下。” “行，你过来，我让位。”看到傅一灯来得如此匆忙，知道一定有要事需要处理。 傅一灯也不客气，坐在电脑前，开始一边构思，一边写悼词。 对于傅一灯而言，写作，并非他的强项，更何况是临时“操刀”，难度更大。但既然接下了任务，就没有退缩之理。 傅一灯自有他的应对办法，那就是，我想怎么说，我就怎么写。这样一来，写作的速度便快了很多。尽管如此，如何组织语言和内容，仍然是一件令傅一灯头疼的事情。 经过一个晚上的心理调整，施远腾暂时调整过来。第二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样，准时起床。他将胡子刮干净，洗漱完毕，便从房间里出来。 “咦，爸爸，您什么时候回来了？妈妈呢？”一龙看见施远腾，高兴的叫道。 “爸爸昨晚回来的，妈妈的事，明天再告诉你。”张姨一听，知道施远腾有了新的决定。 果然，吃完早餐，张姨准备送一龙打幼儿园。施远腾叮嘱张姨，向园长说明情况，并为一龙请假一天，周三不去幼儿园。 “好的，我明白了。”张姨终于明白施远腾的用意。 第二天一早，施远腾吃完早餐，与张姨告别，便开着车，往酒店方向奔去。 来到酒店门口，施远腾将车停在一边，然后坐在车上等候。酒店的人员，上班都匆匆忙忙，没有人留意到他的车。 保安部的辛江越则不一样，他每天上班都很早。从部队出来的人，眼神特别好，他一眼便看到了施远腾的车，连忙走过去。 施远腾在车内看见，便示意他到副驾驶座上坐好。辛江越坐好后，伸出手来，握着施远腾的手，说：“施总，昨天听梁经理说，才知道陈总的不幸。施总，您务必节哀顺变，我们大家，都等着您回来，带领我们一起将工作做好。” “谢谢辛经理！我处理好后事，休息一段时间，再回来上班。这段时间，麻烦辛经理看好酒店，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梁经理报告。” “请施总放心，昨天，我们都表态，一定要将工作做好，不辜负施总对我们的信任，对得起陈总在天之灵。”说着说着，这个硬汉子，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施远腾用力握着辛江越的手，说：“谢谢你！有你们在，我放心。好了，他们来了，我马上要到殡仪馆去。” “嗯，施总节哀，也请施总小心。”辛江越说罢，便下了车。傅一灯他们看见，便坐上了施远腾的车。 “龙哥、虎哥、一灯，你们吃早餐了没有？”施远腾问。 “我们都吃过了。老师，还是我来开吧？”傅一灯道。 “好，你来吧。”施远腾与傅一灯互相换了位置。 很快，张慧，凌世聪他们已经来到，大家在车上互相打了招呼，便一起往殡仪馆方向开去。 市区到殡仪馆，还有一段距离。当他们驱车来到殡仪馆并停好车，大家刚准备往里面走，张慧突然说：“书记来了，大家等一等。” 果然，一辆车缓缓地开了进来，停在他们的车的旁边。书记与吴阿姨、秘书小黄从车里走出来。 施远腾与张慧赶紧向前，向书记和吴阿姨问好，并感谢他们来参加毓文的遗体告别仪式。书记握着施远腾的手，说：“小施，逝者已矣，生者当自爱，才是对逝者最好的悼念。” 第五百七十四章 书记致悼词 “谢谢书记！书记的话，我谨记于心。”施远腾说完，便将凌世聪他们一一向书记介绍。当听说黄金龙和苗虎是慈心医院的大股东时，书记握着黄金龙的手，说：“好，你很好！你为家乡老百姓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为医疗界和商界，开了一个先河。老百姓感谢你，政府也会感谢你。” “谢谢书记的肯定！我一定配合施院长，将医院办得更加完善，服务更多的老百姓。”黄金龙非常激动。 当介绍到傅一灯时，书记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你就是果断拒绝方圆公司收购的傅一灯？” “对，正是他。” “好，真不错。做事，果断。做人，懂得感恩。不错，真的不错！”许琪烽对当时的那一幕，印象非常深刻。 当介绍到黎明时，张慧在旁边补充说，这位就是小施的好兄弟，IT高手。 “嗯，我们见过。小施真是慧眼识才啊，可惜了，可惜你不愿意走进体制内。不然，我马上将你挖过来的。”对于这样的奇才，书记岂能放过。如果不是黎明的坚持，书记一定如他所说，将黎明挖过来。 “谢谢书记！从家乡到现在，腾哥一直是的榜样，是我的偶像，我已经离不开腾哥了。”黎明还是非常坚持。 “这样也好，一个人，难得一份始终不渝的忠诚，难得一份恒久不变的友谊。你和小施，还有小张，都要好好珍惜。这世间，像这样的情谊，已经非常罕见了。”书记也是性情中人。 介绍凌世聪他们时，凌世聪主动说，他们根据施远腾的建议，正在生产一种适合老人和小孩使用，对他们起到保护作用的产品。 “好，你们能和小施合作，可要好好珍惜哦。像小施这样的人才，可不是这么容易遇到的，遇上了，千万别放手。”书记对施远腾的欣赏和爱护，言谈间，表露无遗。 “小张，今天的追悼会，我来致辞。”书记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对张慧说。 张慧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说：“好，非常感谢书记！” “非常感谢书记的厚爱！我和我的家人，还有毓文，对书记的厚爱，感恩不尽。”施远腾并不知道傅一灯已经准备好讲稿。但他知道，张慧一定会做好安排的。 殡仪馆的人员，对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书记，哪有不认识之理？他们吃惊之余，不敢怠慢，马上引领他们到摆放毓文遗体的灵堂走去。 灵堂布置得庄严肃穆，看得出，他们真的下了一番功夫。工作人员将他们引导到摆放遗体的另一侧，施远腾站在第一排，后面跟着吴玉婷、傅一灯、黎明、张慧、黄金龙、苗虎、凌世聪、潘铮彤和李宗耀。 傅一灯的反应极快，他发现没有主持人，马上走上前，接过工作人递给他的麦克风。此刻，时间正好是上午十点。 “尊敬的许书记，尊敬的吴阿姨，尊敬的老师，尊敬的各位长辈。今天，是我的师母陈毓文女士的追悼会和遗体告别仪式。” “非常感谢各位能够亲临现场，请允许我代表我的老师以及老师的家人，代表我的师弟师妹们，代表我们医院几百位员工，对各位表示衷心的感谢。现在，有请我们尊敬的许书记致悼词。”傅一灯说完，双手将麦克风递给向他走来的许书记。 “今天，我和我的太太吴玉婷，怀着非常沉痛的心情，来参加我们一直待之如女儿般的、陈毓文女士的追悼会。” “陈毓文女士，聪明，美丽，善良，友爱，仁慈。她尊敬长辈，关爱弱者。在自己成功之余，时刻不忘自己的社会责任。在她的引领下，她和她的朋友们一起，创立了慈心医院，解决了基层老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使慈心医院成为老百姓心中的‘百姓医院、放心医院’。” “陈毓文女士热爱家庭，热爱生活。她对丈夫，对儿女，对亲人，倾注了全部的爱。是的，她拥有一个温馨、和睦及充满爱意的家。” “她对同事友好，对朋友真诚，对下属关爱。但凡与她接触过的人们，都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这份友好、真诚和关爱。她也因此获得了大家对她的尊重和喜爱。” “她是这个年龄段的人中的佼佼者，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中，她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闪亮。她身上的正能量，犹如一束光，将她的身边，她的周围照亮。” “天妒英才，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夺走了她的生命。她的亲人悲痛欲绝，我……我和我的太太深感悲痛，她的朋友们深感悲痛，她的同事们深感悲痛，她帮助过的人们也深感悲痛。” “在此，我祝愿，陈毓文女士平安走向天堂之路。祝愿她的灵魂，在天堂安息。祝愿在天堂的她，没有痛苦，没有疾病。” “逝者已矣，生者当自爱自重。在此，我和我的太太，向陈毓文女士的丈夫施远腾先生，以及他们的儿女，致以最亲切的慰问。请施远腾先生节哀顺变，照顾好家中的儿女，完成陈毓文女士未竟的事业。”许琪烽说完，将麦克风交给傅一灯。 “现在是遗体告别仪式，请老师和各位长辈，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顺序进行。”傅一灯已经得到工作人员的提醒。 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施远腾走在第一位，书记、吴阿姨跟在后面，其他人按照原来站队的顺序不变。 尽管施远腾认为自己已经调整好自己，可是，当他看见被化妆师精心化妆后的、仿似平时睡眠时的毓文遗体时。那份悲痛与不舍，终于爆发出来。 他一下子扑在覆盖在毓文遗体上的有机玻璃上，大声喊道：“毓文，你睡着了是不是？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一龙和施文在家里等着你呢，你醒醒好不好？啊……”施远腾这一次的爆发，可谓惊天动地。 傅一灯和黎明快步来到施远腾身边，将施远腾搀扶起来。  第五百七十五章 不如一起奔赴天国 “老师，请您节哀啊！您要听书记的话啊！”傅一灯虽然也是哭着说，但头脑十分清醒，他把书记说了出来。 施远腾猛然醒悟，跟在他身后的，就是书记和吴阿姨。他强忍悲伤，在傅一灯和黎明的搀扶下，慢慢走到工作人员指定的位置。 书记用力握着施远腾的手，然后用力拍拍施远腾的肩膀，一言不发，从施远腾身边走过。施远腾能感受到，书记也是在强忍着伤悲。这个时候，一开口，眼泪也会跟着汹涌而出。 “小施，你要节哀顺变，一定要保重身体。一龙，施文，都等着你照顾啊。”吴阿姨说着，却早已哭成泪人了。 施远腾握着吴玉婷的手，流着泪说：“谢谢！谢谢吴阿姨和书记的关心和关怀。” 张慧与施远腾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位是自己的兄弟，一位是自己多年的好朋友。一位英年早逝，一位在婚姻路上被反复绝杀。 此时的张慧，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施远腾痛哭一会，才在傅一灯和黎明的劝说下，松开手，低着头，慢慢离开施远腾。 他们一个个从施远腾身边走过，当潘铮彤来到施远腾身边时，她和张慧一样，抱着施远腾痛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施总，陈总太惨，您也太惨了！”女人的感性，在此一刻，表露无遗。 潘铮彤哭了一会，也是在黎明和傅一灯的劝说下，走了过去。 告别仪式完毕，遗体被送往火化。殡仪馆的领导早已闻风而动，组织好人员，迅速将毓文的遗体装入棺木，送往火化炉。 傅一灯捧着取出来的汉白玉骨灰盒跟着，大家一起来到火化炉旁。 一直痛哭着的施远腾，扑通一声，跪倒在火化炉的入口旁，虎哥突然向前，在施远腾的身边站着，傅一灯赶紧向一侧挪开。 看着装着毓文遗体的棺木放在传送带上，缓缓地向入口处送去。施远腾突然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没有了毓文，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已经是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对施远腾而言，在这样的世界生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与其在这样一个世界苟且着，还不如跟随毓文一起，化作一阵轻烟，俩人在天堂里继续相亲相爱地生活。 想到这里，施远腾突然一跃而起，哭着向毓文的棺木扑过去。看到这一幕，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如果施远腾扑上去，滚动的传送带，一定将施远腾也带进焚化炉内，施远腾也将化成灰烬。 突然，一个人身形一动，后发先至，将施远腾一把抱住。 “教授，您不能这样，人死不能复生，您也要为儿女们着想啊。如果您不在了，他们就是孤儿了。”抱着施远腾的，正是虎哥。他早已看出施远腾的异样，悄悄靠近施远腾，才将施远腾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站在虎哥身旁的傅一灯，早已惊出一身冷汗。此时此刻，他才恍然大悟，虎哥为什么突然靠前站立。 惊魂稍定的书记，对施远腾大喝一声：“小施，不能做傻事。记住，永远不能做傻事。你这样做，对不起小陈，对不起你的一对儿女。” 施远腾软软的瘫在地上，神情极度萎靡。潘铮彤似乎能感受到施远腾心中那撕裂的痛，也震惊于施远腾竟然敢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举动。 毓文的肉体，化作一缕青烟，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毓文。一个人的从此不见，原来如此令人心碎。在场的人，此刻才仿佛理解，施远腾为什么有刚才那惊天的一扑。 傅一灯将骨灰盒交给工作人员，不一会，盛有毓文骨灰的骨灰盒送到傅一灯的手上。傅一灯捧着骨灰盒，与张慧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寄存骨灰的地方，将骨灰盒寄存好。他们告诉工作人员，明天上午，他们会在九点钟准时来将骨灰盒取走。 上车前，书记叮嘱张慧：“小张，你和小傅、小黎一起，送小施回家。如果有必要，你陪陪小施，开解开解他。” “书记放心，我们会陪着他，保证不让他做傻事。”张慧知道，刚才是施远腾控制不住的冲动。以他精准无比的第六感，他没有感到施远腾有何危险。但是，刚才的情形，还是令张慧出了一身冷汗。 书记与吴阿姨，坐着秘书开的车，先行离开。李宗耀开车将黄金龙和苗虎他们送回酒店，凌世聪和潘铮彤也提出，陪施远腾回家。 傅一灯开着车，跟着导航走，和大家一起，将施远腾送回家。 张姨看见这么多人陪着施远腾回来，看见施远腾一副极度萎靡的样子，她怎么能不知道，施远腾对她说自己已经想开了的话，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傅一灯将施远腾扶到沙发上坐好，黎明迅速去煮水泡茶。他们是最了解施远腾的人，有多少个困难时刻，他们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想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腾哥，咱们兄弟俩经历过多少艰难险阻，经历过多少撕心裂肺的时刻。这些，你都一一挺过来了。我阿明能有今天，全靠腾哥你，今后余生，我要与腾哥继续走下去。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抛下我这个兄弟不管。没有你，我或者也没有意义，没有任何意义。”黎明半跪在施远腾的面前，动情地说。 此情此景，令凌世聪和潘铮彤大为震惊。他们知道黎明与施远腾的关系非同一般，但绝对没有想到，黎明竟然会说出这样令人震惊的话。 “起来，阿明，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每个人的膝下，都有黄金。起来，快起来。我答应你，答应各位，我会好好的活下去。”施远腾被黎明的举动和说话所感动。 “老师，您要多保重。我们所有学生都不能没有老师，我们医院，也不能没有老师。没有老师的我们，群龙无首。没有老师的医院，是没有灵魂的医院。”傅一灯说着，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一龙与施文出席葬礼 办诊所时的艰辛，办医院时经历过的磨难和危险，都有老师在坐镇指挥。天大的危险，都被老师化解掉。而这其中，他们都很清楚，老师花了多少的心血，动用了多少的人脉关系，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没有老师，他们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傅一灯的话，继续撞击着凌世聪和潘铮彤的心。他们都知道，施远腾很厉害，但绝对没有想到，他能征服这么多人的心。 “放心，我会继续与你们一道，将医院办好。这家医院有毓文的心血，我不能让它垮掉，我们一起，将医院办成长洲的NO1。”施远腾也对傅一灯作出保证。 “施总，我们的科技公司也不能离开你呀。我听黎总说了，很多点子，都是您给出的。没有您的支持，我们心中无底啊。”潘铮彤也对施远腾说。 “潘董，您别听阿明乱说，我可没这么多能耐。这些产品，都是出自阿明的主意。大家放心，不管将来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努力，将这些困难踩在脚下。”施远腾慢慢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确实不对。如果他走了，一龙和施文，真的成为孤儿，自己怎么对得起毓文？ 看见施远腾恢复了精气神，大家才放下心来。 “施总，我叫人送饭菜到这里来，大家在您家里吃一顿，如何？”凌世聪问施远腾。 “好，麻烦凌董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看来，凌世聪的关系确实很广。 不一会功夫，门铃声响起，张姨打开门，只见几个人拿着各种密封的像饭盒一样的器具。“我们是来送餐的。”其中一位说。 张姨引导他们，将送来的各种菜肴和米饭在厨房的餐厅放好。施远腾要给钱，被凌世聪拦住了。 “施总，您别动。这一顿饭的钱，你还跟我抢什么抢，我已经在手机里支付了。” “好，这种天气，大家抓紧吃吧，不然，很快会变凉的。”施远腾从沙发上站起来，招呼大家到厨房吃饭。 大家一起吃饭，并商定，明天上午九点半，在酒店前集中，到登峰山公墓。施远腾告诉他们，到时会带儿子和女儿一起去。 “阿腾，怎么又想到要带他们去了？” “施文小，不用担心。一龙虽然大一点，有些担心，但总得面对这些问题。不然，我天天骗他，反而不好。这段时间，我在家里，好好陪陪他，和他讲道理，相信他会明白的。”施远腾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大家觉得也有道理。 “阿腾，你这样才对嘛。好了，我一会回去，向书记汇报，让他和吴阿姨放心。”张慧终于松了口气。 “慧哥，麻烦您回去向书记说，我对不起他和吴阿姨，我保证，以后不犯傻了。”施远腾也对自己的举动感到内疚。他相信，当时的书记和吴阿姨一定被吓到了。 “好，这个我一定转告书记，让他和吴阿姨放心。”张慧对施远腾的变化，感到十分高兴。 吃完饭，黎明和傅一灯要留下来帮忙收拾，张慧也要留下来。 “慧哥，您先回去吧，一会，阿明开我的车回去就可以了。我明天开毓文的车过去，以后，我的车就留给阿明开，我开毓文的车就行。不然，两辆车放在那，是极大的浪费。”施远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腾哥，我怎么占用你的车。”黎明马上提出反对。 “你傻呀，我又不是没车开。难道你没听说，车是放坏的，不是开坏的这个道理吗。再说了，你都一老总了，不能老开那辆速腾上下班。”施远腾的话，合情合理。 “阿明，阿腾的话没错。那我先走了，明天见。”张慧也劝了黎明一句，才告别离开。潘董他们也与施远腾告别，与张慧一起离开。 “慧哥，看来，施总对钱、财、物看的很开哦。”凌世聪问。 “嘿，你们不知道，他这个人，喜欢做事的感觉。至于手中有多少钱，他并不在乎。他不在乎钱，以前却经常为钱所困。现在虽然好一点，但性格不会改变。”张慧只能说一个大概，要详细说，必须得坐下来，好好说个大半天才说得明白。 “难怪书记对我们说一番这样的话，像施总这样的人，确实难得一遇。”凌世聪听张慧所言，想起了书记上午所说的话。 “慢慢接触，你们就了解他的为人。他呀，随便到一位朋友家吃、喝、住，一年半载都没有任何问题，朋友们还巴不得他来呢。”张慧又抛出一句。 “嗯，在施总面前，我们显得小气多咯。”凌世聪不由想起施远腾为自己看病的情形。自己当时给那一点钱，还以为给多了。施总给黎总的，出手就是几百万，从房子到汽车，无不是这样。 “陈总的性格，与施总极为相似，所以，俩人的感情才会这么深，这么好。唉，虽然我劝他不要做傻事，但我却理解他。”张慧继续说。 “施总有慧哥这样的朋友，是施总的福气呀。”凌世聪又说。 “凌董，你这话不对。应该反过来说，我有施总这样的朋友，是我的福气。这中间，有太多的事情，一言难尽。好了，以后我们慢慢再聊。凌董，潘董，再见。”张慧与他们告别，便开车离开。凌世聪与潘铮彤也分别开车，离开施远腾的家。 黎明与傅一灯协助张姨将厨房收拾好，施远腾催促他们回去休息。 “我的车你是认识的，这是车钥匙，行车证在车的扶手箱里。你和一灯回去休息，明天我们还是在酒店门前集中。”施远腾将车钥匙交到黎明手中。 “好，我也不推辞了，我们明天见。”黎明说完，与傅一灯一起，告别施远腾和张姨，离开施远腾的家。 第二天，施远腾与张姨、一龙一起吃完早餐。张姨为施一龙选了一套素色的衣服穿上，张姨自己也穿了一套深色的衣服。 施远腾换好衣服，拿起儿童座椅，牵着一龙的手，往外走。张姨抱着施文，拿着施文需要喝的奶及一些用品，跟着施远腾走了出去。  第五百七十七章 泪已成河 他们的车来到酒店门口时，看见黎明、张慧、潘董他们已经到了。梁春雨、赵幸经理和林琳经理也站着等候。 春雨走向前，向施远腾说明情况。大家商量，派春雨、林经理和赵经理参加陈总的葬礼。 施远腾听罢，点点头，说：“好，谢谢你们！你们坐慧哥的车吧。” “好。”他们说罢，便坐上了张慧的车。很显然，他们已经商量好了。 一队车辆往殡仪馆方向开去，来到殡仪馆，一灯和黎明进去，将骨灰盒取出来。一灯捧着骨灰盒，车队向登峰山方向开去。 令施远腾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车队来到墓地管理处，与那天的工作人员说好。工作人员说，墓碑已经抬到墓地，墓坑已经挖好，工人们也在等待。 “好，我们走吧，这个时间登山，去到墓地，时间应该差不多。”施远腾来过一次，对时间有个大概的估算。 令施远腾感到意外的是，当他们准备出发时，书记的车来到了。依然是书记的秘书小黄开车，书记和吴阿姨一起来到。 施远腾看见，赶紧和张姨各自抱着一龙和施文，来到书记的面前。 “爷爷好！奶奶好！”一龙的记忆力非常好，他还记得曾经去过爷爷奶奶家，不用爸爸叫，他首先开口向书记和吴阿姨问好。 “一龙好！爷爷抱你好不好？” “谢谢爷爷！一龙自己走，不能要爷爷抱。”一龙的回答，书记心中一酸：“多么懂事的孩子啊，他也许不知道妈妈已经去世了吧。” “好，一龙乖，一会一龙自己走，如果累了，爷爷再抱，好不好？” “谢谢爷爷！一龙长大了，可以自己走上去。”一龙十分坚持。 “好，真有乃父风范。一龙，我们走。”书记说完，与大家一起往墓地走去。书记的出现，同样令墓地管理处的人员大吃一惊。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位逝者，不简单。 苗虎与黎明见机甚快，他们快步来到书记身边，以防万一。施远腾看了一眼潘铮彤，潘铮彤与施远腾对视一眼，也明白施远腾的意思。她走到吴玉婷身边，陪伴在左右。 施远腾露出满意与感激的表情，转身跟着工作人员往墓地走去。张慧为了安全起见，也来到吴玉婷的身边。 山虽然不高，但斜坡却十分长，而且崎岖不平。走着走着，黎明与虎哥干脆搀扶着书记往上走，潘铮彤和张慧，也搀扶着吴玉婷往上走。 老、中、小十几个人，行进的速度很慢，来到墓地时，时间差不多。在路上，工作人员已经向手捧骨灰和的傅一灯，问清楚具体的下葬时间。 来到墓地，工作人员马上指挥工人进行准备工作。苗虎也盯紧时间，将近十二点，苗虎叫了一声：“预备……”傅一灯立即将骨灰盒小心交到工人手中。 “开始。”苗虎一声令下，工人们将骨灰盒准时安放在墓穴，并开始回土填埋、安装和固定墓碑等。他们的工作熟练有序，很快，墓碑安装完毕，工作人员命令工人，将周围大扫干净，将墓碑前的地方平整好。 “施先生，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您之前也将款付清，我们离开了，请施先生节哀。”领队的工作人员非常识趣，赶紧带人离开。 黎明及时跟上去，每人封了一个红包。这些民间的礼节，是不能少的，否则，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妈妈，这是妈妈。爸爸，这里怎么有妈妈的照片？”一龙一眼看见墓碑上的照片。 “来，一龙，来爸爸这，爸爸告诉你。你和爸爸一样，跪在妈妈的面前。”施远腾说罢，跪在墓碑前，一龙也跟着跪在爸爸的身边。 “妈妈前几天得了重病，已经去世了。现在，妈妈就睡在里面，再也不会出来了，我们……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施远腾开始告诉一龙。 “不，爸爸骗人，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哇……”一龙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大声喊道“我要妈妈，妈妈，您起来呀，您不要睡在里面呀。” 在张姨怀里的施文，听到一龙的哭声，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她非常清晰地叫了一声：“妈妈……”随即，她的小嘴一扁，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张姨的心都碎了，抱着施文，也跪在毓文的墓前。身后的人看见，无不动容而落泪。 “一龙乖，爸爸有话要对妈妈说，你再哭，妈妈会听不到的。”施远腾强忍伤悲，对一龙说。 年幼的一龙听爸爸这么一说，很乖地停止了哭声。 “毓文，我带一龙、施文来看您来了。书记和吴阿姨也来了，慧哥、阿明、一灯、龙哥、虎哥、张姨、林经理、赵经理、春雨他们，还有凌董、潘董、李总他们都来为您送行。” “希望您在通完天堂之路走好，希望您的灵魂在天堂安息，希望您保佑我、一龙、施文、书记和吴阿姨他们，保佑您的朋友们。” “以后，我会定期来看望您，与您说说话。希望你的灵魂，能喜欢这个地方。我和一龙、施文和张姨给您磕头了。”施远腾说罢，对一龙说：“学着爸爸的样子，给妈妈磕头，妈妈会知道一龙想念她的。” 说罢，施远腾深深地向着毓文的照片一连叩了三个头。此时的一龙，又哭了起来，但是，他一边哭，一边给妈妈磕头。他相信爸爸的话，妈妈是知 道自己向她磕头的。 张姨也哭成泪人，抱着施文，向毓文磕头。 他们磕头完毕，施远腾对一龙说：“我们代妈妈，感谢爷爷奶奶，感谢所有的叔叔伯伯来送妈妈一程。来，一龙，我们向爷爷奶奶，和叔叔伯伯们鞠躬。”施远腾说罢，带领一龙，转过身来，向书记他们深深地鞠躬。 书记带领大家，向毓文的墓地鞠躬。 礼毕，施远腾将他们为毓文准备好的鲜花、水果，整齐的摆在毓文的墓前。摆放好，施远腾带着一龙，再次向毓文的遗像深深鞠躬。然后牵着一龙，与大家一起，就要往回走。  第五百七十八章 傅一灯离开汉南 才走几步，一龙挣脱施远腾的手，再次扑向毓文的墓碑，大声叫道：“不……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啊……”说罢，又放声大哭起来。 施远腾一下子跪下来，将一龙搂在怀里，对一龙说：“一龙，不要吵醒妈妈，妈妈现在正在里面睡觉呢。你看看，看看上面这几个字，你认识吗？你听爸爸读给你听。” 一龙一听，再度安静下来。 “‘爱妻陈毓文之墓’，这几个字的意思，是说，妈妈已经走了，这个地方，以后就是妈妈休息的地方。” “‘丈夫施远腾，儿子施一龙，儿女施文敬立’，这几个字的意思，这个地方，是爸爸，一龙和妹妹施文选给妈妈的，做好给妈妈的。以后有空，爸爸会带你和妹妹来这里看妈妈。现在，不要打扰妈妈休息，好不好？”施远腾耐心地说着。 “嗯，我听爸爸的。”一龙终于知道，不管他怎么哭，妈妈都不会出来见他。施远腾将施一龙抱起来，转身就走。 一龙心有不甘，在爸爸的怀里，说：“爸爸，一龙以后没有妈妈了。呜……”一龙的话和哭声，像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在施远腾的心上。施远腾忍不住，用力抱着一龙，一边走，一边哭，那情形，令所有人再次忍不住，热泪长流。 张姨也被这句话触动，放声哭了起来。在她怀里的施文，也跟着哭了起来。 其实，施远腾与张姨的痛点是一样的。他们都想到，一龙那凄惨的身世。在施文这么大的时候，他失去了亲生的妈妈。当他刚懂事，又失去了 他心中的亲妈。一龙并不知道，他这句话，对施远腾和张姨，杀伤力有多大。 在场的人中，除了凌世聪、潘铮彤和李宗耀不知道真相之外，其他的人，都知道一龙的身世。他们反应虽然慢一点，但也想到了这些，心中也是悲难自禁。 “一龙这孩子，也是太惨了！”张慧忍不住一声长叹。 他们来到山脚下的墓地管理处，凌世聪照样在南江酒店订了房间，请大家去吃饭。书记明确表态，他不去吃饭了。 “小施，小张昨天回来对我说了，很好。你看今天的一龙，他能少得了你吗？好好的活着，好好将一龙培养成人，将施文培养成人，你这个做父亲的，才合格，才对得起毓文。”书记上车前，握着施远腾的手说。 “书记放心，昨天我失态了，差点做了错事。您的提醒十分及时，我会按照书记说的，好好培养这两个孩子，这样才对得起毓文。”施远腾慢慢平静下来，对书记说。 “这就对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别太拼了。有些事，可以让一灯他们去做。我看一灯做事，稳重、可靠，值得你信赖和托付，小黎也是。你一向挺会看人和用人的，你要将这个特长发挥出来，多点培养接班人。”书记对施远腾，可谓关爱有加。 书记说完，便上车走了。等许琪烽的车走远了，他们才开始往南江酒店开去。回程的路上，施远腾的车由傅一灯开着，此时的施远腾，也确实不敢开车。 来到酒店定好的房间，张姨马上为施文换好尿布，并从带来的袋子里，取出调好的牛奶，给施文喂奶。 看着施文吃奶的样子，施远腾的心突然被触动。他仿佛明白，无常的大手，无时不在地操控着世间的一切。 如果不参加酒店协会的会议，又或者他自己去参加，留毓文在家里照顾施文，也许，毓文就不会死去。可是，这世间，根本没有如果，也没有也许。 施远腾觉得，他们只是被无形的手操控的棋子。这只手要将他们这些“棋子”落在何处，无人知晓。以什么方式落子，更无从得知。在这双无形的大手面前，他们显得如此的无奈、无力与无助。 一龙哭累了，在施远腾的怀里睡了过去。施远腾示意大家先吃，他等一会再吃。他不愿意吵醒一龙，他要让心灵受伤的一龙多睡一会。 大家也不多说，轻声的聊着，慢慢地吃着。张姨一手抱着吃饱奶的施文，另一只手夹菜吃饭。 黎明很快放下筷子，说：“我已经吃饱了，各位慢慢吃。腾哥，我来抱一龙，他比较接受我。”确实，一龙一直很喜欢黎叔叔。 黎明轻轻地、小心地从施远腾怀里抱过一龙，然后到沙发上坐好，让一龙舒服地躺在他的怀里。 施远腾也开始吃饭。几天时间，他与毓文天人两隔，他也因此而经历过炼狱般的痛苦。今天过后，他或许能减轻部分痛苦，但要完全走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张姨很快吃饱，然后开始张罗，要为一龙他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凌世聪将服务员叫来，请她按照张姨的要求，备好需要的饭菜。 “阿腾，这段时间，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我们大家尽量不打扰你，你可以随便打扰我们。”张慧处处为施远腾着想。 “对，施总，如果有需要，请随时打我们的电话。”凌世聪对施远腾说。 “谢谢慧哥，谢谢凌董和各位。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早日出来与各位再聚。龙哥、虎哥和一灯出来时间不短了，下午如果有航班，不如赶回去。养老院刚刚开业，需要你们在现场管理和统筹。” “我来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下午的航班。”施远腾知道大家都为他好，都想多陪陪自己。但自己不能占用他们太多的时间。 很快，施远腾联系了下午三点半的航班，并为他们订好了机票。 “一灯，回去以后，尽快从可俊手中接过养老院的管理，让可俊将精力放在医院。你辛苦一点，两头兼顾。确实不行，可以分一点工作给小慧。遇到困难，多向龙哥和虎哥请教。”施远腾叮嘱傅一灯。 “老师放心，我会协调好医院与养老院的工作的。您安心休息，养好身体，按时服药。各位大哥和潘姐，谢谢你们对我老师的关心和帮助。如果有空，欢迎你们再次光临仙游镇。”傅一灯说话与做事，很有施远腾的风格。 第五百七十九章 施远腾远行 “阿明，你下午送龙哥、虎哥和一灯到机场吧。”施远腾对黎明说。 “好，这是必须的。”黎明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老师，还是我来开车送您回家吧。”傅一灯对施远腾说。 “好，阿明跟着，一会和一灯一起回酒店，也差不多是启程到机场的时间了。”施远腾估摸着，这个时间，前后相差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安排妥当，大家便离开酒店。张慧将龙哥和虎哥送回酒店，凌世聪他们各自回家，傅一灯开车送施远腾一家回家，黎明跟在后面。 送走傅一灯与黎明，施远腾和张姨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到家里。这时候，一龙醒了过来，虽然还惦记着妈妈，但肚子确实饿了，对张姨给他的饭菜，他毫无抵抗地，坐在厨房里吃了起来。 这段时间，施远腾守在家里，慢慢做一龙的思想工作，一龙也慢慢接受了妈妈去世的事实。并在张姨的陪同下，回到幼儿园上课了。 施远腾待在家里，根本提不起精神到酒店上班。每天早上起来，他到楼下的小区散散步，然后回到家，便再也不出去。 他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独自泡茶，独自喝。常常是一坐就是一整天，很像以前在长洲的江山公寓的时候。 一天，施远腾突然接到方明的电话。方明告诉他，有一位很好的朋友，是他中学的同学，后来，全家去了HK。昨天，这位朋友打电话给他，说他的老母亲在HK发病，在一家私人医院里，被诊断为大量脑出血。他想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情况，方明觉得，最合适的人选，非施远腾莫属，便将施远腾的电话给了这位朋友。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事情总要过去。这次，我这位朋友的事情，麻烦阿腾你费心，帮他一把。听他电话里说，他已经束手无策了。” “好，明哥请放心，这些事情，我来解决，保证有问必答。”施远腾知道，这个时候，方明出面找自己，一定是与方明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晚上九点多，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施远腾的手机上。 “施教授您好！我是方明的同学和朋友，我姓陈，名秋果。我听方明说了，您在脑科方面很厉害，所以，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陈先生请说，我一定尽量回答您的问题。” 于是，这位陈秋果先生，向施远腾提了很多关于脑出血的原因，危险性，治疗方法和预后等等的问题。施远腾也就这些问题逐一详细回答，施远腾的回答，令陈秋果感到满意。 “施教授，您的回答实在太专业了，更难得的是，您的回答，令我这个门外汉也能听明白。非常感谢您！如果遇到问题，我还要打扰您。” “没关系，如果有需要，请随时打我的电话。” “谢谢您！非常感谢施教授！”第一次通话，就这样结束了。 接下来的两周，施远腾几乎每隔一天，便会接到陈秋果的电话。电话里，陈秋果问的问题越来越细，越来越专业。他关心的问题也越来越多，比如会不会长期瘫痪在床等等。 施远腾的回答，自然也是越来越专业，而且，施远腾还必须将这些专业的答案，以尽可能通俗的形式传达出去。 这期间，黎明打过一次电话给施远腾，说长洲人民医院的林院长邀请他们去演示手环的功能。黎明征求施远腾的意见，派谁去比较合适。 “你去，我曾经对林院长说过，看见你就等于看见我，你说的话就等于我的意见。相信，林院长能明白我的意思。你辛苦一下，跑一趟，如果有必要，带着陆总去也行。”施远腾的回答，非常果断、明确。 “好，我明白了。元旦假期后，我和陆总跑一趟。腾哥，你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没有，你见机行事。对林院长，你大方说，除了不能说的，你都可以说。”施远腾说的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两周后，施远腾又接到方明的电话。 “阿腾，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与秋果只是通通电话而已，就将这位大老板彻底征服了。他对我说，非常希望你能到HK走一趟，看看他老妈。怎么样？可以吗？” “可以，不过，我没有通行证哦。” “没关系，这个我来办。将你的身份证号码发给我，我办好后通知你。” “好，哎，明哥，你有空吗？不如一起去一趟。毕竟，我还不认识陈先生呢。” “我问问他想怎么安排这个时间，如果与我的时间没有冲突，我和你一起跑一趟。”方明也不反对。 两天后，方明打电话给施远腾，说明天一起坐车到HK的关口。陈秋果在关口的HK一侧等我们，我们见面后，一切由陈秋果安排。 当天晚上，施远腾将情况告诉张姨。张姨也希望施远腾能走出去，每天看见施远腾在家里的样子，张姨心里是很难受的，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听说施远腾要去HK，张姨当然高兴。 方明与施远腾一起，坐着一辆豪华大巴，从汉南出发，一直开往过关HK的关口。这段距离，还是比较远的，需要坐2个多小时的车。 “阿腾，你还是出来坐诊吧，医院公众号的后台，接到很多患者的咨询，问你什么时候出诊。你定个时间，告诉我，我让他们来安排。” “还是等过完春节再说吧。今年的春节比较靠前，过完元旦不久，就是春节了。春节过后吧，我一定出来。” “好，就这么说好了。如果这样，你讲课的时间，我也安排在春节后吧。说了这么长时间，你答应讲的课，被很多事情给阻断了。” “唉，这个世界，人是跟不上变化的。在变化面前，我们好像没有太多的选择。”施远腾深有感触。 “嗯，你这句话很对，也很有味道。”这些变化，对于方明而言，也是始料不及的。 “我已经想通了，春节后，我将我的日程安排得松一些。一些非必要的会议和应酬，我不再参加。”  第五百八十章 初识陈秋果 “上次到你的医院，我觉得时间太短，有时间，我和你到处走走。你看，怎么样？”方明突然醒悟一般，说出了这番话。 “没问题，我是相对自由的人，也可以说，是一个可以说走就走的人。当然，这是相对而言。这相对，是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小孩。” “我明白，我们选好地方，每次出去几天就回来，不影响大局。我也不可能说，一离开，就是十天半个月。” “就是，你这个位置，确实也不允许你这么任性。” “呵呵，相对于慧哥，我还算是好的。慧哥呀，很难离开汉南。如果说，他长时间离开汉南，必定是去办大事。这个时候，你连他的手机都打不通。” “哎，明哥，你这位同学，干什么的？” “他？他在国内办了一家工厂，专门做服装出口的。而且，他们做的，都是高档的童装，在国外非常畅销。” “呵呵，那是一位大老板咯。” “绝对是，他很早就在汉南买了很多房产。以现在的价格估算，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了。做生意的人，确实有先见之明。” “这其实与一个人的圈子有关？” “哦，阿腾，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总做生意这么成功，那么，他的朋友，应该多是成功的生意人。这些人，掌握着非常丰富的市场信息，对市场的变化也非常敏感。” “他们常在一起，肯定会对一些热点的问题或者事情进行讨论，交流心得。所以，他们能获得一般老百姓根本无法获得的第一手信息。” “当然，获得信息是一回事，敢不敢于出手，又是另外一回事。有些人，做事优柔寡断，肯定会错过很多机会。而陈总，就能敏感地抓住了机会，在汉南购入大量房产。这样的举动，其实是非常聪明的。一旦他的生意遇到问题，他可以有很大的回旋余地。”施远腾的一番分析，令方明有茅塞顿开之感。 “阿腾，你屡屡刷新我的感受。难怪，你的医院经营得这么好，你的酒店经营得这么好，你的医术这么高超。嗯，这些，都与一个人的逻辑思维能力和知识结构有着很大的关系。在这点上，我不如你，慧哥也不如你。” “明哥客气了。您和慧哥，都是我敬佩的人。这一次，我还要感谢明哥您呢。” “唉，说来惭愧，我帮不上什么忙。后来的事情，又实在抽不出身来，没有去送陈总最后一程。” “明哥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至少，当天我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 “也是，不过，那天你的情况，也是挺吓人的。现在好点了吗？” “好了，这点事情，没有大碍。这药我每天都带着，每天一片，就能控制的很好。” “这方面，你是专家。反正我是被吓着了，你可得悠着点，注意身体。特别是现在，你的担子更重了，要保重啊。” “谢谢明哥的关心，我会的。” 俩人就这样一路聊着，终于来到了过关的关口。他们经过身份的验证，然后就是漫长的排队。排队的人们，被绳子围起来，引导着，弯弯曲曲，宛如盘着的长龙一般。 他们终于在一个小时后，从出口进入HK的地界。陈总已经在出口处等候着，看见方明，他快步迎了上来。 “秋果，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一直和你通电话的施远腾教授。”方明将施远腾介绍给陈秋果。 “非常感谢施教授！前段时间多有打扰，现在又要劳烦施教授过来为我老妈看病，实在是感激不尽啊。” “陈总客气了！我与明哥，既是同学，也是兄弟，陈总不用客气。”施远腾一边握手，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眼前的陈总。 陈秋果长得高大俊朗，眉清目朗，笑起来，嘴角微微向一侧翘起。 “嗯，一定是一位聪明且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施远腾暗暗猜测。 “先安排你们入住，然后再去吃饭。吃完饭，你们休息一会，下午我再过来接你们去看看我妈妈。”陈秋果已经做好了安排。方明和施远腾跟着陈秋果，入住HK最豪华的酒店。施远腾经常在电视上看到这栋酒店，因为它就耸立在海边，景色非常优美。 办好入住手续，陈总带他们来到酒店的二楼餐厅进餐。 从早上出来到现在，施远腾和方明都有点饿了。当菜端上饭桌，他们都不客气，马上动手吃了起来。 “明哥和施教授都饿坏了。不过，这过关的人也是太多了，每天都这样。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看看，其实，这里的生活的方便程度，比不上汉南。”陈秋果对他们说。他说着话，却并不怎么动手吃饭。 “嗯，秋果，你怎么不吃饭？” “我睡了个大懒觉，现在是刚吃完早餐不久，肚子还饱着呢。我是算着时间去接你们的，倒是你们，才是真的累。快吃吧，吃完休息一下。” 听陈秋果这么一说，方明和施远腾也不再多说，像风卷残云一般，将陈秋果点的饭菜全部扫清光。 结账时，施远腾多留个心眼，发现陈秋果给了服务员一笔小费。看来，在HK这个地方，服务业的发达，与小费是分不开的。 在施远腾的酒店，每逢交易会期间，都有一些西方客人，给一些小费给服务员。对此，施远腾是不加以制止的。 你服务好客人，他们愿意付出小费，这是双方都十分乐意的事。这与医院的管理不一样，医院服务的对象是病人，本来就为医药费发愁的他们，如果他们要给“小费”，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所以，在医院里，施远腾是明令禁止员工收受“小费”的 陈秋果先行离开，方明与施远腾各自到房间里休息。酒店的房间，与施远腾的酒店的房间，最大的不同，是被子很厚。那是因为房间的空调，常年保持在十六度，这是施远腾后来才得知的。 下午三点，陈秋果准时来到酒店。此时的施远腾与方明，早已醒来，施远腾正在方明的房间里聊天。接到陈秋果的电话，他们迅速下到酒店的门口，坐上陈秋果的车。 第五百八十一章 施远腾的感慨 陈秋果开着车，在hk那狭窄的街道上快速穿梭。街道虽然狭窄，但车速一点都不慢。逐渐地，施远腾发现了能够保持如此车速的“奥秘”。那就是，人们对绿灯行，红灯停的交通规则，执行得一丝不苟。车辆如此，行人也是如此，没有人，也没有车违反规则。 施远腾不由发出一声感叹：“汉南市的街道不可谓不宽，可是，堵车，是汉南市的一道‘风景线’，一道令汉南市蒙羞的‘风景线’。” “是啊，规章制度我们也有，甚至很多。但是，这些东西，有用吗？我看呀，关键还是管理。只有制度，没有管理，一点用没有。”方明也发出感慨。 “明哥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以前我常听人说，汉南市的人，到了长洲，不敢开车。长洲的人，到了凤歇，不敢开车。凤歇的人，到了仙游镇，也不敢开车。” “呵呵，看来，敢不敢开车，也可以作为一种指标，一种衡量一个地方管理水平和文明程度的指标。” “嗯，阿腾这个指标确实很有参考价值。”方明也认同施远腾总结的指标。 汽车在狭窄的街道上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一栋几层高的大楼前停了下来。陈秋果也小心地将车停放在指定的地方，他们三人才下车。 施远腾和方明下车，抬头一看，嗯，是一家外国人办的医院。门面很普通，绝对没有国内医院的那种气派。 他们一起走了进去。斜对门口，有一个咨询台，有几个人在小声地询问服务护士，护士的回答也很小声。这样的交流，使得本来不算大的服务厅，显得很安静。这一点，给施远腾和方明留下深刻的印象。 咨询台的斜后方，就是一个步梯。他们三个人拾阶而上，施远腾将手放在楼梯的护栏上，他这才发现，这些护栏，一尘不染。一直上到五楼，施远腾的手都是干净的。这些细节，对施远腾这个管理者而言，深受启发。 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做不到。就像遵守交通规则一样，只要管理到位，奖惩分明，每个人都可以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 陈秋果并没有与医院进行沟通，他的目的很明确，是想请施远腾私下看看他的妈妈。这样一来，施远腾只能从病史询问开始入手，进行全面的了解和检查。 陈秋果的妈妈已经八十一岁，但身体还是显得很硬朗。说话清晰，对答切题，只是左侧手脚的瘫痪很严重。用专业的话说，她瘫痪的程度，是肌力接近零级，而且上下肢都一样。 施远腾为病人做神经系统检查，发现瘫痪的肢体肌张力很低，腱反射消失。这些征象说明，脑部的损害，还处于急性休克期。 看病人的头部ct片，施远腾大吃一惊：脑实质内的出血量很大。施远腾用简单的方法测算一下，出血量在80~90毫升之间。 所幸的是，病人的脑萎缩比较明显，颅内有较大的空间，可以缓冲这么大的血肿所产生的压力。这也是病人并没有表现出严重的颅内高压的症状和体征的原因 施远腾在详细了解病人的大小便、饮食、每天的血压情况，当得知病人在发病后第三天，便开始进行康复治疗时，施远腾再度大吃一惊。如此大量的出血，如此早就在站立康复床上进行站立训练，其危险程度，是不言而喻的。 施远腾看完后，并没有当场作出什么表态。陈秋果很聪明，他知道，在这样的地方，施远腾确实不方便说些什么。 “我们等一下吧，下午下班前，收治的医生会来看看的。”陈秋果对方明和施远腾说。 “好，我们等一下。对了，怎么住在这方形的‘走廊’里？”施远腾问。 “这里的私立医院，都与私人诊所的医生签订了协议。这些医生遇到需要住院的病人，都往签订协议的医院里收。谁收进来，谁管理。每一位医生，都有一部分属于自己的床位。医院与医生之间，除了收治病人产生的费用提成外，每一次查房，都是要收钱的。当然，查房的钱，是由病人自己出。” “这样的话，住院费用岂不是很高？”施远腾听出了问题。 “对呀，一般的市民，不敢，也没有能力到私人医院住院。就算是我，如果时间再长一点，也受不了。到现在为止，已经花了接近三十万了。” “在这样的环境？在这样连监护和抢救设备都没有的、拥挤的地方住院，短短十几天，花了这么多钱？啧啧，太可怕了。为什么不选择公立医院。” “呵呵，施教授不知道，这里的公立医院，床位极度紧张。您想想，hk这么多人，就那么几家公立医院，能承受得了吗？” “为什么在hk，私人诊所和私人医院这么流行，这么赚钱，原因就在这里。”陈秋果的回答，解开了施远腾心中一直存在的疑团。 “陈总，以您看，这里的医生的水平怎么样？”施远腾问了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 “一般般。等一会，医生过来查房，你暗中观察一下，你就明白了。”陈秋果并没有直接回答施远腾的问题。 过了一会，陈秋果对施远腾和方明说：“医生来了，施教授如果有问题，也可以直接问他。” “好，我明白了。” 医生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也就是四十出头。他来到陈秋果妈妈的床前，简单用英文问了几句关于饮食、大小便的问题。然后，用听诊器听听肺部，便准备离开。 “对不起，我是病人儿子的朋友，我也是学医的。我想请教一下，病人这么大的出血量，血压又不稳定。这个时候，做直立位的康复，不担心脑疝形成或者再出血吗？”施远腾突然用英文问了几个问题。 主管医生先是一阵愕然，随即脸色黑了下来，说：“这是我的事，我的病人怎么处理，自有我的分寸，如果你们不满意，可以出院回家。”一直表现出温文尔雅，绅士风度的医生，瞬间态度大变，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说罢，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陈秋果到仙游 “对不起，陈总，可能给您惹麻烦了。”施远腾对陈秋果说。 “没事，你问的问题，其实是很中肯的，也是我们一直很担心的。他不敢乱来，如果乱来，我投诉他，医院有可能解除与他的签约。”陈秋果倒不是很担心。 “走吧，我们去吃饭，一边吃，一边聊。”陈秋果对施远腾和方明说。 陈秋果带着他们来到一家不是很大的酒楼，酒楼虽然不大，但顾客不少。陈秋果显然已经提前订好了位置，他们来到二楼一间小房间。 刚坐下，服务员便进来，陈秋果也不问方明和施远腾，自顾自地点菜。施远腾也理解，这就像到仙游镇品尝美食一样，其他人点菜，不可能有智哥买来的好吃。对于HK的美食，当然是陈秋果更有发言权。 他们边吃边聊，HK的美食闻名于世，但对于施远腾和已经品尝过仙游镇美食的方明而言，这些所谓的美食，都不值得一晒。 “明哥，我想再观察一个礼拜，如果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干脆将我老妈子送到你的医院去治疗。施教授，到时候，麻烦您为我老妈子制定治疗方案，定期查房，不知道可以不？”陈秋果说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看来，这里的住院费用，令他也感到吃不消。 “我不是明哥的医院的医生，由我来主持您妈妈的诊疗，不符合规范，也令明哥为难。当然，我可以提出一些意见，供他们参考。我也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定期到医院去看望她老人家。”施远腾说出了他所面临的问题。 “阿腾说的对，这确实是个问题。短时间可以，但长时间这样，我会很被动。哎，阿腾，到你的医院怎么样？”方明突然想到了慈心医院，这也说明，方明对慈心医院的认可。 “哦，施教授也有一家医院？”这一次，轮到陈秋果感到吃惊了。 “我只是医院的CEO而已。明哥，我的医院，离HK很远哦。” “现在的你，已经不仅仅是CEO了，也是股东之一。你说远，其实从HK到汉南的距离，与到你们那的距离，差不了多少。” “再说了，那天你发病时，你的学生的处理，非常合理。可以看得出，他的水平也是很高的，至少比我们VIP的宋主任还要好。”方明对傅一灯的评价很高，也很明确地表达了，毓文去世后，施远腾是理所当然的继承者。 “施教授发病？明哥，究竟怎么回事？”陈秋果问方明。 方明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想陈秋果说了一遍。陈秋果听罢，深感不安。 “对不起，施教授，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最近的经历，明哥也没有对我说清楚，在这样的时刻，一直打扰您，实在抱歉。” “没事，现在或者再往后一点，其实没什么两样。我始终要从中走出来，明哥这样做，对一直躲在家里的我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陈总不必内疚。”施远腾的话，不无道理。 “明哥，你是说，施教授的学生，比你们VIP的主任还厉害？施教授的医院环境怎么样？”陈秋果还是有疑虑。 “我刚从阿腾的医院回来不久，说实话，他们医院的管理，比我们医院的管理更规范。至于环境，就更不用说了，肯定比这家私人医院要好得多。我听阿腾说，他还有一位更厉害的学生，在管理医院的医疗工作。” “哦，施教授桃李满天下呀。” “不敢当，不敢当呀。现在我的医院，就有我五个研究生在负责内科的医疗工作，所以，我们医院最强大的科室，就是神经内科。”施远腾也不客气。 “施教授，我说一句话，请您不要见怪。我可以先到您的医院看看吗？”陈秋果的细心，可见一斑。但凡成功的人，都不是徒有虚名的，一定有他成功之处。 “当然可以，我很理解陈总的心情，我也可以随时陪同。只是不知道明哥那里，能不能走得开，他可是个大忙人。” “没事，我也是可以抽空去一趟的。只是不知道，HK有没有到长洲的飞机？”方明决意要陪陈秋果跑一趟仙游镇。 “有，每周两班，明天刚好就有。”陈秋果马上回答。 “那就走一趟，秋果，你订票，我们明天去。”方明马上拍板。 “好，还是明哥和施教授果断。”陈秋果要过他们的身份证，马上订好明天下午飞往长洲的机票。 问清楚到达长洲的时间，施远腾打电话给傅一灯，说明天与省医的方院长和一位朋友到医院，并叫傅一灯开车到机场接他们。 傅一灯听说，感到非常高兴。他一直担心，老师这样消沉下去，不知道何时才振作起来。现在接到老师的电话，他知道，老师终于走出来了。 第二天下午四点半，飞机准点降落在长洲机场。施远腾、方明与陈秋果三人走了出来，一眼便看见在出口等待这的傅一灯。 方明看见傅一灯，快步向前，握着傅一灯的手，说：“一灯，我们又见面了，谢谢你来接我们。” “方院长太客气了！我来接，是应该的。非常感谢方院长对我老师的帮助和支持！”对于方明，傅一灯也很有好感。 “陈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慈心医院的执行院长，傅一灯院长。” “一灯，这位是方院长的好朋友，陈秋果老总。” “陈总您好！欢迎您到长洲。”傅一灯对陈秋果说。 “傅院长好！谢谢您来接我们。” “陈总客气了，叫我一灯即可，千万不要用‘您’字，我是小字辈啊。” “哈哈，施教授，您的学生，确实不一般。”刚接触，陈秋果便对傅一灯很有好感。 “走吧，直接开到医院。我告诉一下可俊，让他叫洪力、战鹏和柳媚他们等一等。”施远腾对傅一灯说完，便马上打电话给穆可俊，将他的意思告诉穆可俊。 “一灯，我们医院的手环，用的是第几代的产品？”  第五百八十三章 陈秋果被折服 “已经是第二代的了，刚采购一批。第二代的功能很强大，可以实时监控病人的心率、呼吸、血压、体温和血氧饱和度。我们可以第一时间知道病情的变化，对病人好，对医生和护士也好。”傅一灯对第二代的产品很满意。 “阿腾，看来你们才是真正做到以病人为中心啊。一灯，手环的费用，你们有没有收取。”方明对这个感兴趣。 “我们按进货价收费，不赚病人的钱。”傅一灯的回答，干脆且清晰。 “好，你们做的真好。唉，说来惭愧，我们公立医院，还要赚病人百分之十的差价。你们私人医院，竟然能做到不赚病人的钱。难得，实在难得。”方明知道，这些细微的决策，施远腾绝对不会插手。这样也说明，傅一灯已经很好的继承了施远腾的管理理念。 汽车很快便开到慈心医院。他们刚下车，便看见穆可俊带领洪力、肖战鹏、柳媚他们在等候。 他们纷纷来到施远腾面前，逐一与施远腾拥抱。他们希望这个拥抱，能弥补不能参加师母葬礼的遗憾，也希望这个拥抱，能给老师一个安慰。 陈秋果在HK时，已经知道施远腾最近的经历。现在看见他的学生们的举动，让这个坚强的汉子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柳媚抱着施远腾时，早已泣不成声，哭着说：“老师，您太苦了！”老师的婚姻史，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师姐的惨死，再到最近师母的猝死，柳媚都无法想象，老师是怎么撑过来的。 “好了，别哭。有客人来参观咱们医院呢，你们要带客人去看看你们工作的地方。”施远腾拍着柳媚的肩膀，说。 柳媚终于止住了哭声，松开了抱着施远腾的手。 “陈总，抱歉了！” “施教授，您千万别这么说。您的学生的举动，说明了您在他们心中的威望，也说明了您的教导有方，使得学生们都怀有感恩之心。说实话，我也被感动了。”陈秋果也很坦诚的说。 “陈总，我来介绍一下。他们几位都是我的学生，这位是穆可俊，现在负责医院的医疗管理工作，兼任大内科主任；这位是肖战鹏，内二科的主任；这位是洪力，内三科的主任；这位是柳媚，内四科的主任；一灯还兼任内一科的主任。” 陈秋果与他们一一握手问好。 “可俊，由你来带队，带领陈总和方院长去看看内科各个区的情况，还要看看ICU的情况。你来介绍，我跟着看。”施远腾对穆可俊说。 “好的，老师。陈总，请！”穆可俊当仁不让，带领大家往内科病房走去。 陈秋果一边看，一边惊讶于这里的管理水平。他好奇地问施远腾：“施教授，您没有通知他们，我要来看病房吧？” “没有，我要的就是实际效果，我不喜欢来这一套虚的东西。如果哪样，与欺骗陈总有什么不一样？” “好，真是好！施教授的坦荡与磊落，是我陈秋果在内地经商这么多年，见到的第一人。也难怪，您的弟子，每一个都这么出色。” “阿腾，你的医院，才是真正的高水平医院。我们现在互相抬杠，搞的这么个高水平医院评选，在你面前，简直无地自容。”方明作为医院的管理者，知道要做到这样，管理者和员工们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而慈心医院这样做，已经成为一种制度，一种习惯，渗透进每一位员工的言行中。这，才是最难得的。 在这个过程中，施远腾吩咐傅一灯，请职工饭堂的师傅们，吃点下班，并留好十个人的饭菜。施远腾的目的很明确，陈秋果既然过来看，干脆连吃饭的地方也看一看，感受一番。 来到ICU病房，看着病房里正在抢救的病人，值班的苏厚才正在忙碌着。一切显得有条不紊，忙而不乱。 “明哥，施教授的医院，比HK那边的医院，要好得多了。不仅环境好，管理好，技术力量更好。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医生们，十分尽职尽责，这一点，是最令我放心的。”陈秋果对方明说。 “所以，我的介绍没错，你坚持来看，也没错。”方明笑着说。 “确实是不枉此行。” “陈总，我们到医院的职工饭堂吃一顿便饭，如何？”施远腾对陈秋果说。 “好，我正想领教一下这里的厨师们的技艺呢。”陈秋果对这个安排，十分满意。 “阿腾，你可真是把秋果的心思琢磨透了。如果换作是我，我会请他去吃一顿美食。但事实证明，你的安排，才是最好，最恰当的。”方明越来越佩服施远腾。 大家来到饭堂，陈秋果的眼前又是一亮；“哇，这么干净的饭堂，简直不可想象。我的工厂的饭堂，呵呵，我都不怎么敢进去。总担心油腻腻的地板，一不小心就滑倒。这里的饭堂，真是太干净了。” 他们在一张准备好的大桌旁，围桌坐好。师傅们很快将干净的碗筷摆好，饭菜也很快端了上来。 “陈总，这些饭菜，就是我们医院的职工们平时所吃的。这些师傅们，在职工饭堂和患者饭堂之间轮岗。可以说，两个饭堂的饭菜水平，是差不多的。”施远腾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嗯，这样的安排好，这样的安排非常好。让员工们也感受一下患者和他们的家属，平时吃得如何。呵呵，阿腾，我要向你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方明毫不遮丑。 “明哥客气了！说不定呀，我们还要明哥您帮忙呢。” “嘿，别说帮忙，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不知不觉中，方明对施远腾，已经非常亲近了。 陈秋果在慢慢品尝着这些饭菜，越吃，越感到好吃。 “嗯，这里的饭菜，比我们昨天在HK的酒楼里吃的还好吃。”陈秋果忍不住赞道。 “哦，老师，你们从HK直接飞过来的？”穆可俊一听，不由大吃一惊。 “对，我们刚从HK飞过来，便到医院来了。”施远腾对穆可俊说。这一问一答，让陈秋果彻底相信，施远腾确实没有预先通知他们。 第五百八十四章 穆可俊的斗志 “明哥，我已经决定了，将我妈妈转到这里来治疗。”陈秋果决心已下。 “我也觉得这里比在HK要好得多，不过，最后怎么做，必须由你自己来决定。”方明也不敢做陈秋果的主。 “决定了，不再犹豫。不过，怎么过来，得想一想。施教授，您有什么好办法？”陈秋果对施远腾很信任。 “不管到汉南，还是到这里来，都免不了路上的颠簸和冒这个颠簸的风险。如果你决定了，我们将我们最好的救护车，直接开到关口的出口等着，你们一旦过关，我们马上接驳上，将你妈妈接到我们医院来。” “到时候，由穆院长亲自带领护士，备好抢救物品，在关口等候。”施远腾会陈秋果说。 “好，就按施教授的方案去办。我留一下穆院长的电话，一旦在HK办妥手续，我便与穆院长联系。”陈秋果对穆可俊说。 俩人交换了电话号码。 “老师，究竟怎么回事？”穆可俊问。 施远腾将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学生们一听，难掩激动，穆可俊更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施远腾看见，心中暗暗高兴和安慰。 任何时候，都不畏困难，不惧挑战，敢于担责，这是施远腾的风格，现在，也是他的学生的风格。 “秋果，想不想去看看施教授的养老院？” “哦，施教授，您还办了养老院？” “对，这是我们慈心医疗股份有限公司在创立之初，便定下的目标。现在，养老院的第一期已经开始对外营业。第二期正在进行设计，很快就要动工了。” “要看，这个一定要看。谁没有老的时候？我家里现在就有两个老人家，弟妹们都照顾不过来。在HK，养老是很奢侈的事情，想都不敢想。”陈秋果对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放过？ 吃完饭，他们一行人，老到养老院。这段时间，养老院主要由穆可俊在管理。所以，穆可俊同样当仁不让，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介绍。 养老院的布局、分区、管理方式、陪护人员等等，一一向陈秋果介绍。 “穆院长，您是说，这里的陪护人员，都是由护士来担任？” “对，都是由具备医学专业知识的护士来担任。当然，她们上岗前，我们也请专门的人员，对她们进行培训。培训的内容，主要是如何做好生活护理。培训结束，必须考核及格，才可以上岗，否则，我们会将这些不及格的人员淘汰掉。” “明哥，这样的管理，你们医院未必能做到吧？有多少关系户要您关照？不及格也得塞进去，对不对？”陈秋果对体制内的东西，十分熟悉。 “确实是这样，在我们那，很多时候，我说了不算。而这里，制度和规则说了算，而不是某人说了算。就算阿腾，也不会插手这些事情。相反，阿腾插手的，是顶住压力，将那些不及格的人挡在外面。”方明与施远腾接触越多，对他了解得越深。 他知道，施远腾虽然没有在医院和养老院，但他的影响力，他的威望，使得他在关键时刻，可以为医院和养老院排除困难。 “也不仅仅我在做这些事，他们都在做，股东们也在做。在这里，大家都知道，想进医院或者养老院，不是凭什么关系，而是要凭真本事。”施远腾对方明和陈秋果说。 “好，真是好！施教授，看来，也只有你们敢这么做，能这么做。老实说，我的工厂都做不到。”陈秋果很坦诚。 “秋果，你可能不知道，阿腾是咱们南江省的名人啊。好几篇重量级的报道，专门报道他和他的医院。他的事迹，在医疗界和新闻界，可谓知晓率很高呀。”毓文抢救时，书记夫妻俩人，亲自到场，令方明大为震惊。 “哈哈，我明白了。谁想动施教授，也必须想想后果，对不对呀？”陈秋果几乎每一句话，都带着“对不对”这句口头禅。 “明哥过奖了。任何一个单位或者任何一件事，如果能够取得成功，绝非一个人的功劳，而是一个团队的功劳。如果没有我的学生们的努力和能力，我一个人，就算撑破天，也没有用。”施远腾的话，其实也是很有道理的，绝非低调或者刻意谦虚。 他们边走边聊，但陈秋果看到养老院内的各种设施时，更是大加赞赏。 “施教授，你们无论是办医院，还是办养老院，一切都是凭良心而为，以人文关怀为本。像养老院里的装修，可是下足了功夫，成本也肯定很高。不知道收费如何？”陈秋果的问题，有的放矢。 “回陈总话，我们这里的收费，分三个档次。最低的档次为每个月三千元，包吃包住；中等档次为每个月四千至六千元，其中的差价，与每间房人数的多少而定；高档次的，每个月八千到一万元。同样的，都是包吃住的。”穆可俊马上回答。 “哦，现在的入住率怎么样？” “从开业到现在，各个档次的房间，全部爆满，还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候。所以，第二期工程正在准备施工，估计春节后可以对外开放第二期的房间。” “我就说嘛，这样的价格，太值了。你们再建多几期，都不够抢。”陈秋果看来对养老也有关注。 “阿腾，看来，你每次出手，都不同凡响啊。”方明对施远腾说。 “呵呵，明哥，这不是我的功劳。都将这些功劳归在我名下，不合理。” “阿腾，这个我有自己的看法。一件事情有没有人想做，想到后敢不敢去做，敢去做，又该怎么样做才合适。所有这些，关键的地方，不在想做的人，而在做决策的人。” “就说这个养老中心吧。我想，在长洲，想到这个问题的，应该不只你阿腾一个人。甚至也有人去做了，但未必做得这么好，这么成功。” “所以，决策前的考量，考量后的果断决策，都是十分重要的。” 第五百八十五章 陈秋果的疑惑 “我非常认同方院长的说法。从医院的筹划、建设到开业，再到养老院的筹划、建设到开业，都是老师在亲自谋划。每一个细节，从人到物，都逃不过老师的脑海，老师将所有可能遇到的问题都想到了，并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也正是因为老师的运筹帷幄，我们的医院和养老院，才会有这么顺利。那怕中间遇到极大的困难，老师也能想到办法，及时解决。其中几次大的危机，都是老师亲自出面解决的。可以说，没有老师，我们这些学生，不可能这么安稳的在管理医院和养老院。”傅一灯的感受，要比穆可俊深刻得多。 “傅院长的话，我也很认同。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与施教授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也能感受到，施教授就是那个难求的将领。如果施教授同意，到我的工厂来当高管，我相信，一定会做的很出色。” “陈总过奖了，我对服装行业一窍不通，怎么可能到您的工厂当高管呢。就算去了，也不能胜任啊。” “哎，施教授这话不对。施教授不仅医术高明，做事情也非常灵活变通。我相信，施教授接触服装一定比接触酒店多吧？您现在不是将酒店管理得很好？这是能力与理念的问题。”陈秋果很看好施远腾。 “嗯，秋果的话，很有道理。阿腾对酒店的管理，非常到位，也很有办法，营销策略十分高明，效果更是没得说。”方明对施远腾管理酒店的能力，也给予肯定。 “一灯，我的和阿明的房间可以用吗？”施远腾突然问。 “不行，老师回来太突然，还没有搞卫生，不适合老师、方院长和陈总居住。”傅一灯实话实说。 “如果这样，辛苦一灯跑一趟，将我们送回我家，明天再送我们到机场。可俊，做好准备，等候陈总的电话。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施远腾也不磨叽，在准备离开了。 “好，穆师兄，我送老师他们回去，在长洲待一晚。明天送老师他们到机场后，我再回来上班。” “傅师兄放心，这里交给我们。”穆可俊很干脆地回答说。 “好，我送老师他们回长洲。”傅一灯说罢，叫施远腾他们在养老院的门口等着，他到医院将车开过来，接上施远腾、方明和陈秋果。 施远腾他们与其他学生告别，然后坐在傅一灯开的车里，往长洲奔驰而去。 回到地下车库，施远腾对傅一灯说：“一会我订好机票，再告诉你具体的时间。” “好，老师，你们好好休息，我明天在来接你们。陈总、方院长，再见。”说罢，傅一灯开车离开。 来到施远腾的家，方明看见的，依然是窗明几净，心中不由十分感慨。 “阿腾，能够让别人如此对待自己，在我看来，也只有你能做得到。上次来，和这次来，家里都是窗明几净。我们年级，还有我认识的朋友中，你是唯一能做到的。” “是啊，他们对我很好，我却无以为报，实在是惭愧。”施远腾想到的，不是炫耀，而是感到惭愧。 “施教授，您这句话，就很能说明问题。您处处为他人着想，在您不经意间，已经种下了无数的善因。”陈秋果听罢，在惊奇之余，有着自己的想法。 施远腾也不接陈秋果的话，带他们到各自的房间。 “一路奔波，你们先洗个澡吧，我拿新的毛巾来给你们。”施远腾说罢，走进自己的卧室，拿出两条新的大毛巾，给方明和陈秋果每人一条。 施远腾自己也走进自己的卧室，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一套宽松的衣服走出来。和平时一样，他习惯性做的事情，就是煮水泡茶。 施远腾泡好茶，方明走了出来，过来一会，陈秋果也走了出来。施远腾为他们各端上一杯香喷喷的热茶，陈秋果汲了一口，说：“嗯，施教授，这是上好的铁观音啊。” “呵呵，想不到，陈总是茶道高手啊。”施远腾笑着说。方明看见，心里一阵高兴。这位兄弟，看来正慢慢从丧妻的阴影中走出来。 “高手说不上，我也是喜欢喝茶而已。依我看，施教授和我一样吧？对不对？”陈秋果直来直去。 “陈总好眼力，确实是这样。我喜欢喝茶，但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去研究它。” “嗯，我很认同这种生活方式。有所为，有所不为。一个人，哪有这么多的精力？能够集中精力将一件或者两件事情做好，已经很不错咯，对不对呀？” “对，很对。一个人的生命有限，这世界上的知识确实无际无涯。我们不可能用有限的生命，泡在无际无涯的知识海洋里。这样的人生，不值得。” “妙，这句话很妙。哎，明哥，施教授确实很聪明，您说对不对？” “对，阿腾这个人，你越与他接触，就越感觉他的知识，似乎深不见底。秋果，我与你，都不是阿腾的对手。”方明的评价，不可谓不高。 “明哥，您这样说，我可担当不起呀。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缺点。关键是要认清楚自己的有点和缺点，然后克服缺点，发扬优点。哦，对了，我要订机票才行。”施远腾突然想起来。 “施教授，不用了，我刚才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十五分的。”陈秋果对施远腾说。看来，陈秋果刚才迟迟出来，是在房间里捣鼓订票的事情。 “订好了？呵呵，陈总可真快。好，我打电话告诉一灯。”说罢，施远腾打电话，将明天航班的时间告诉傅一灯。 “施教授，我在医院听你们讲的这些理念。好是好，问题是，这样做，能赚钱吗？如果不赚钱，你们能撑多久？”此时此刻，陈秋果才提出这个问题。看来，他是担心，他的问题，会影响施远腾团队的“军心”。 “秋果，你知道吗，阿腾的医院，被老百姓称为‘百姓医院，良心医院。’在当地，他们医院，可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哦。”方明从多种渠道，了解到医院的不少情况。 “所以呀，我才会问施教授这个问题。”陈秋果接着说。 第五百八十六章 钱并非万恶之源 “任何一门生意，如果不是奔着赚钱的目的去的，我认为背后的问题会很大。不是耍流氓，就是犯罪活动。” “我们医院当然赚钱。不赚钱，怎么养活这么多人？怎么能留得住这些人才？医院怎么能进入良性循环？” “我们医院的赚钱方向，主要来自几个方面。首先，是使用率极高的仪器设备。我们医院的仪器设备，是当地最先进以及最齐全的。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检查费用，普遍比其他医院低百分之十左右。更好的设备，更好的服务，更高的质量，更便宜的检查，他们为什么不选择我们？” “所以，光是仪器设备的检查，我们已经将周边乡镇医院、诊所以及一些小规模的私人医院的病人都吸引过来。明哥知道，这些收入，可是真金白银的哦。” “我们为了保证设备的高强度运作，医院专门培养一批维护设备的高手。这些高手，都是黎明一手调教出来的。他们专业，敬业，刻苦，耐劳。受到医院所有医生们和医技科室的医技人员的尊重。” “陈总想想，医院的检查设备，涉及影像、心电、脑电、超声、生化等等。这些大型的设备，几乎是全天候运转。我们医院的员工，用他们的汗水和辛劳，为医院，也为他们自己赚了不少钱。” “具体到老百姓，他们花费的钱，比在其它的医院要少。他们有什么理由不选择我们医院？” “另外一笔的费用，就是住院的费用。我们医院的床位使用率，一直保持在百分之一百以上。陈总听了，可能不明白。其实，想想HK医院的做法，您就明白。你妈妈所住的地方，其实不算是真正的病房，只是加床而已。” “而我们的加床，是被动的，并不是主动的。我们并不希望加床，但是，有时候，病人实在太多，他们又不愿意到其它医院。我们只能过渡一下，一旦有病人出院，他们便马上能住进正规的病房。” “每个病人住院的天数，平均控制在12天左右。我们医院将近两千张正规的床位，这笔收入，陈总一算便清楚。” “我们医院始终坚持一个原则，就是不做多余的检查，不用多余的药物。所以，药物这一块，我们赚的钱并不多。” “我们门诊的挂号费不高，目的是保证每一位经济困难的老百姓都能看得起病。但是，我们的门诊量很大，在数量的加持下，这笔费用也是很可观的。只是，这样做，辛苦了我们的医生。” “所以，每年的年终，我们都会给医院员工发‘双粮’，加倍的奖金，个别突出的专家，还可以分到期权的红利。” “股东们很支持我们这样做，他们也很清楚，只有这样，才能稳定人心。钱，有时候真的很重要，它是一种价值的体现，也是一种被尊重的体现。” “当我们无法用一种有形的东西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的时候，钱，是一种非常直接的衡量指标。所以，我一直认为，钱，并非万恶之源。如果用得得当，也许能成为万善之首。所以，我从来不拒绝赚钱。” “现在，我们多了一个养老院，从开业的情况看，赚钱是肯定的。具体能赚多少钱，现在还不好说，毕竟才开业不久。”施远腾侃侃而谈，陈总在凝神细听，连方明也听得入迷了。 “教授，依我看，能够将赚钱和情怀结合得这么好的，您是第一人。反正，我经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像您这样的人。您刚才说的话，非常具体，非常详实，我绝对相信。”作为生意人，施远腾的话是真是假，陈秋果肯定能听得出来。 “阿腾，你对医院的情况，真是了如指掌啊。作为同行，你这话，我当然相信。不过，你们能这样做，所付出的艰辛，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你们靠的是以量取胜，以质取胜。你们在用你们的辛勤的付出，用你们精湛的技术，来换取你们应得的收入。佩服，确实令人佩服。” “陈总和明哥可能不知道，在医院时，穆院长悄悄问我，如果陈总的妈妈来了以后，如何安排，如何收费。” “我告诉他，将一间病房腾空，只收治陈总的妈妈，但床位费照收。其它的费用，按照普通的病人，该收的就收。” “我这样说，两位没有意见吧？”施远腾将话说开来，免得到时陈秋果有误会。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我还要感谢您呢，你们的床位这么紧张，还专门腾空一间房，这是VIP级别的待遇啊。”陈秋果当然没有意见。与在HK的费用相比，这里的费用，简直便宜到不要不要的了。更何况，他更相信这里的医疗水平。 “阿腾，看你说的，有什么意见。你能这样，已经挺难为你了。能让你这样做的，看来也只有秋果了。再让步，就会破坏了你们的规矩，你以后就不好带兵了。”方明深知其中的厉害。 “谢谢陈总和明哥的理解。确实，如果因为我而破坏规矩，以后就很难进行管理。本来利润就不高，我也实在无法做出什么让利的举动。”施远腾希望将话说在明处，省得以后惹来无数的、来自背后的闲言碎语。 “施教授做事，坦坦荡荡，确实令人敬佩。”对施远腾的坦诚，陈秋果十分感动。 “嗯，这也是我喜欢与阿腾在一起的原因。与阿腾在一起，人会很放松，很自在，没有压力。”方明也喜欢施远腾的说话和做事的方式。 “以后我往这里跑的时间会很多。如果我老爸愿意，我干脆接他到养老院来。养老院的环境，实在太好了。还有专门的护理人员当陪护，真是非常合算。” “以后，明哥和施教授，如果有空，多点回来这里，咱们多见见面，聚一聚。每一次与施教授通话，我都能学到很多东西。与施教授面对面的交流，就更不用说了。”陈秋果说出了他基本的想法。 第五百八十七章 医院与酒店双丰收 “这里是我的家乡，如果有时间，我当然愿意多点回来。至于明哥，估计很难，他的工作，不确定性太大。” “是啊，别看我好像很威风，其实，约束多着呢。不过，只要有机会，我都会与阿腾回来这里看看。呵呵，我都有点喜欢上这里了。”方明笑着说。 “那，明哥，这可是您说的哦。施教授如果回来，记得叫上明哥。大家在一起聊天，才会高兴嘛，对不对呀？” “好，我如果回来，肯定叫上明哥。如果明哥有空，明哥也肯定回来的。”施远腾为方明可能没有空回来，埋下了一个伏笔。 第二天，他们回到汉南，陈秋果没有从机场出来，而是在机场转机飞往HK。他急着回去，与家人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施远腾与方明，则各自回家。 此次走了一遭，时间虽然很短，却使施远腾感悟了很多东西。特别是在HK时，人们对规则的遵守，对施远腾是一个很大的启发。 有规则，有遵守，有监督。这样，一个规则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发挥最大的作用。这三环中，缺少任何一环，都会使规则消失于无形。 施远腾继续留在家里，每天与一龙聊天，为一龙解答关于生与死的问题。一龙慢慢明白了生命的宝贵与无常，明白了对自己身体要爱护，明白了如何才能使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健康和强壮。 施远腾感觉，自己的这些付出，是非常有必要的。既为一龙解除眼前的困惑，也为一龙的将来指明一个方向。一些话，现在的一龙未必能懂，但是，施远腾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一龙的长大，一龙会明白爸爸的良苦用心的。 元旦假期过后不久，黎明打电话给施远腾，说长洲之行，收获很大。长洲人民医院和长洲医学院附属医院已经与工厂签了合同，并交了订金，而且，他们订的都是第二代的产品。 “哦，不错，想不到你将附属医院也了拿下来。”施远腾也感到吃惊。他知道，附属医院是一个另类的存在，里面的情况非常复杂。想不到，这次黎明长洲之行，竟然能将这块硬骨头啃了下来。 “呵呵，还是借腾哥的光呀。”黎明笑着说。 “借我的光，此话怎么解释？” “我到长洲，马上约见林院长，并说是你叫我来找他的。他当时没说什么，但他的医院的演示和购买过程十分顺利。我们正准备撤离时，长洲卫生局陈伟伦局长和林院长一起宴请我们，并告诉我，附属医院也有购买我们产品的意向。” “就这样，我们也到了附属医院进行演示，产品的购买也是非常顺利。他们购买的。都是我们刚研发出来的第二代产品。” “我在与陈局长吃饭期间，他反复提起腾哥。虽然他没有明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对腾哥是十分尊重和感恩的。所以，能拿下附属医院，估计与林院长和陈局长背后的操作是分不开的。” “腾哥在长洲的影响力，真是强大。难怪腾哥叫我找林院长，呵呵，腾哥决胜于千里之外啊。” “哈哈，你什么时候开始文绉绉的了？对了，我早就想过了，就是一直忘记提醒你。长久之计，我建议将产品多申请一个领域，就是医疗器械。这方面，你找凌董，他们的办法比我们多。” “民用与医疗器械，双管齐下。这样，你们推销起来，名正言顺，人家购买起来，同样名正言顺。” “对呀，还是腾哥想得周全，我这就去找凌董，将你的意思告诉他。”黎明听罢，感到很兴奋。 陈秋果的妈妈已经入住慈心医院，他的爸爸和他自己，也在养老院的高档区住了下来。他告诉施远腾，他自己算过一笔账。在养老院，一个月一个人一万元，每天才三百元多一点，实在是太划算了。而且，这里的设施与环境，要比住宾馆好得多。 是的，施远腾也认同他的分析。他们住在养老院，对于照顾住院的妈妈，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段时间，施远腾要陪一龙，没有时间回去。方明也因为年关将近，事务繁多，根本无暇顾及陈秋果的事情。 离春节还有十天，施远腾接到傅一灯的电话。 “老师，李艺彤科长的年报表出来了，想征求您的意见，今年怎么分配比较好。” “今年的收入怎么样？” “呵呵，大飞跃啊。” “哦，怎么个大飞跃，说来听听。” “今年的总收入，达到八亿多。” “八亿多？有这么多？” “有，随着各个学科的开业，营业收入一路高歌猛进。这八亿多，还没有将养老院的算进去。据李科长说，养老院也是有盈利的，只是开业时间不长，盈利不多，就没有将它算进去。” “利润率应该比去年高吧。” “对，比去年高大约五个百分点。今年可供分配利润达两亿多，所以，想听听老师的意见，怎么分配才好。” “好，实在太好了。按照原来的分配原则，向临床一线倾斜，其他部门，也必须享受到发展的红利。这样吧，我们先不提拿出多少来分配，你先征求龙哥的意见，然后再给我电话。”龙哥毕竟是大股东，施远腾不想给人一种凌驾于大股东之上的感觉。 “好，我先征求龙哥的意见，然后再向老师汇报。” 放下电话，施远腾心中一阵兴奋。大家努力的付出，终于让医院有了可观的收入。作为医院的职工，应该尽可能地享受医院发展的红利。 说来也巧。刚放下傅一灯的电话，春雨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腾哥，酒店的财务报告出来了。今年，酒店的收入比去年增长了百分之二十。年关将至，我想征求您的意见，今年的奖金和各种奖励怎么发放？” “这些，酒店都有明确的规定，你按照酒店的规定进行发放就可以。不管收入多少，按照规定的百分比进行发放。另外，奖励的办法也是。收入多了，努力工作的员工，绩效好的员工，理应得到应有的回报。” 第五百八十八章 谭文涛遇困境 “嗯，我明白了。明哥这份，就不发了吧？” “还是按去年一样发放。毕竟，酒店的系统有问题，还是阿明回来解决，他的职位，我一直没有撤掉。等他的公司赚钱了，再说这个问题吧。”施远腾对黎明，十分照顾。 “好，我明白了。我马上布置下去，争取在春节放假前，将钱发下去。” “安安科技今年的收入怎么样？有盈利吗？”放下春雨的电话，施远腾开始思考安安科技的事情。 施远腾深知公立医院的尿性，他们是这个市场的大爷，可以随意拖延供应商的款项，甚至，供应商要下很大的公关力气，才能将应收款项收回来。 施远腾相信，在汉南，凌世聪他们有本事，能及时收回这些款项。但在汉南以外，就很难说了。说到底，安安科技的产品是过硬的，是不用担心的。担心的是这个市场里哪些混乱的游戏规则，一旦资金被几个单位压着，会非常麻烦。 不少公立医院的领导们，根本不在乎你产品的性能。甚至很破烂的产品，只要你会公关，一样可以被采购，一样可以及时收到应收的款项。 这是现实，你躲不开，除非你不想做生意。林宇宁以前曾经对施远腾说过，前任留下一大堆各种“高端仪器设备”。这些设备，都是打着各种公开招标，公平公正的名义，以畸形的价格买进来，然后连包装箱都没有打开，便被丢弃在仓库里。几百万一件的设备，在仓库里多的是。 这些事情，林宇宁清楚，施远腾同样清楚。所以，对于安安科技将来的走向，施远腾心中有多种想法。 医院，只是施远腾心中考量的一个销售对象，但并不是最理想的对象，至少公立医院是这样。 如果能开发出民用的产品并打开销路，这样，公司才能够长久立足。这种高科技的消耗品，只要质量过关，功能足够强大，价格又很亲民，没有理由打不开销路。 施远腾准备，春节后，找个机会，与凌世聪、潘董他们聚一聚，找到一个精准的突破口，为公司日后的发展定好位。 第二天，傅一灯的电话再度打电话给施远腾。 “老师，龙哥说了，留下五千万的周转资金，其他的，全部分下去。他们股东按照股份比例进行分配，剩下的钱，由我们根据情况，灵活处理。” “好，你可以叫李科长做一个分配方案。她在这方面很有想法，也做的很好。对了，包括今年的五千万，医院现在有多少现金流？” “差不多九千万。”傅一灯对医院的情况很熟悉。 “好，这些钱，尽量不要动，以应付医院发展的需要。希望这次奖励，能像第一次一样，吸引更多的人才到我们医院来。你根据目前医院各个科室的情况，制定一个明年的发展规划，然后组织大家讨论。” “千万不要安于现状，要永远保持一颗进取的心。” “老师请放心，任何时候，都不敢安于现状。” “嗯，很好，就是要有这样的心态。”施远腾感到非常满意。 “对了，老师，师母的那份分红，我看直接发到您的卡里吧。”傅一灯做事情，考虑得十分周详。 “也好，免得到时转来转去。”施远腾也同意。施远腾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上班后，将委托酒店的律师，将毓文名下的资产，转到自己名下。 考虑到春节将至，施远腾再次邀请张姨的儿子到自己家里过节，张姨也愉快地答应下来。 大年三十的一大早，张姨便到离家较远的菜市场买菜。这个菜市场的菜式较多，而且有很多海鲜，以前毓文就带施远腾来过。 大年三十下午三点，张姨的儿子谭文涛来到施远腾的家。施远腾招呼他到茶几前坐好，与他一起喝茶聊天。期间，谭文涛提出要去帮妈妈做饭，都被张姨拒绝了。张姨心里，也是想自己的儿子多点与施远腾接触，看看能不能学到施远腾诸多本领中的一二。 去年谭文涛也到施远腾的家吃年饭。当时，施远腾已经知道，他也是毕业与汉南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并在一家规模很大的it企业工作，收入不菲。 “文涛，最近工作怎么样？有女朋友了没有？” “施叔叔，今年过的并不好。公司因为盲目扩张，导致现在现金流不足，资金十分紧张。公司现在正全力采取补救措施。” “哦，怎么补救？” “卖掉一部分资产或者项目，大幅度裁员，大幅度降薪。我虽然没有被裁掉，但薪水被砍掉了一半。” “虽然裁员很厉害，但工作还得要做，所以，最近加班非常多。熬到下半夜2点多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还得熬通宵。毕竟，编程的工作，不是随便能停下来的。” “公司对你们的加班，有没有给予补贴或者奖励？” “不会，在公司高层眼里，不炒掉我们，已经是对我们最高的奖赏了。”谭文涛一脸的无奈。 “你怎么想？有什么打算没有？” “暂时没有，在找到新的公司之前，我还是呆在原地。现在，it行业竞争很激烈，新的技术层出不穷，稍不留意，就会被淘汰。” “你在公司，做的是哪一方面的工作？” “主要是产品的设计，属于最核心的、技术要求最高的部分。” “按理说，你这样的人才，应该得到很好的待遇才对？” “嗯，现在不敢奢求了。” “对于未来的单位，你有什么想法？” “我现在算是想清楚了，公司并非越大就越好。关键是公司的发展理念，还有公司的管理层的眼光和判断力。像我现在的公司，如果不贪大求全，稳扎稳打，不至于出现现在这种困境。” “以你的判断，公司要走出困境，容不容易？” “不容易，不少核心资产被卖掉，剩下的，要从中挖掘出好的东西，或者开发出好的产品，确实不容易。”  第五百八十九章 谭文涛的成长 “至于未来的去向，我更倾向有清晰的发展脉络，有稳定的发展方向，有一定的技术储备和一个三观高度一致的团队。至于薪酬，开始可以不高。公司的大小，其实也并不重要。”谭文涛提出的想法，与安安科技是非常吻合的。 “嗯，你的想法我清楚了。我帮你留意一下，说不定，我能找到你喜欢的公司呢。” “谢谢施叔叔！如果有像施叔叔这样的领导者，我是十分愿意跟随的。” “哦，为什么？我对it行业并不熟悉，为什么也愿意跟随我？” “其实，高管并不一定要像技术员或者开发人员一样懂技术，但对趋势和大的方向的把握，以及果断的决策和执行力，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文涛，看来，你经历的磨难，并非全部是坏事。最起码，它能让你看清楚很多东西。人啊，就是要在这种磨难中不断成长。不错，你很不错。”施远腾很欣赏谭文涛。 “施叔叔一直是我崇拜的对象。施叔叔不仅医术高明，医德高尚，更令我佩服和崇拜的，是您跨界的范围这么大，同样取得非常辉煌的成绩。我虽然达不到施叔叔的水平，但这不妨碍我将施叔叔作为自己的偶像，一位我一生都为之追赶的偶像。”谭文涛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谭文涛说这番话时，一龙正站在他的身边。谭文涛有时候也会来施远腾家，所以，一龙是认识谭文涛的，他也很喜欢这位谭叔叔。 “谭叔叔，我也要像您一样，学很多很多的知识，将来也像爸爸一样厉害。”随着一龙的长大，施远腾有意识带着他与朋友们会面。幼小的一龙，慢慢也能感受到，爸爸是多么受人尊敬。而一龙认为，爸爸之所以受人尊敬，是因为爸爸的能力超级强大。 “呵呵，一龙，谭叔叔可是非常看好你哦。不过，要向达到你爸爸这样的水平，你还是需要作出很大的努力，更要作出很大‘牺牲’。” “谭叔叔，为什么要牺牲？牺牲不是要死掉吗？一龙不喜欢死掉。” “谭叔叔的意思是说，一龙必须放弃掉一些自己希望玩的东西，比如电子游戏、手机以及其它与学习无关的一切。也就是说，让这些妨碍你进步和强大的一切‘死掉’。它们死掉了，你才能变得强大。” “哦，我明白了。我不喜欢玩游戏，也不喜欢玩手机。爸爸也从来不玩游戏，不玩手机，我要向爸爸学习。”在一龙的心中，爸爸是强大无比的偶像。 “这就对了，谭叔叔告诉一龙一个道理。一龙现在花在学习上的时间越多，学到的知识就越多，将来就越强大，甚至强大到超越你爸爸。”谭文涛的话，令施远腾感到满意。这些话，出自谭文涛的口，比自己对一龙说，效果更好。 “谭叔叔，您说，一龙玩积木是学习还是玩呢？”一龙从小对积木感兴趣，家里有各种各样的积木，有些积木的拼接难度还是很大的。 “呵呵，这是寓学习于玩乐之中。这句话的意识，是玩积木既是玩，也是学习，在玩中学习。一龙是不是发现，有些积木要拼接正确，很困难，需要一龙认真思考，动脑筋，才能完成。这个过程，就是学习。” “嗯，我明白了，谢谢谭叔叔！我要去玩积木了。”小孩就是小孩，不可能做到像大人那样的自律。对于一龙的表现，施远腾已经很高兴了。 “文涛，你在单位，是不是也带领一个团队？” “是的，咦，施叔叔，您怎么知道？” “哈哈，你的一言一行，已经将你‘出卖’了。”施远腾笑着说。 “是吗，我将我自己出卖了？我怎么没有意识到呢？” “其实，一个负责任的团队领导人，会在自己的言行中，表现出对下属或者对自己的团队的人员的一种指导和引领作用。你刚才与一龙的对话，是一个团队或者项目负责人常有的说话模式。” “施叔叔，您真是太厉害了！这些细节的地方，您一眼就看出来了。佩服，实在是佩服。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施叔叔这样的水平。”谭文涛非常渴望能有施远腾这样的能力。 “总有一天，你会达到我的水平，甚至超越我。你的天赋很高，只要不放弃自己，勇于进取，不患得患失，你的理想一定可以实现。”施远腾对谭文涛寄予厚望。 “谢谢施叔叔的鼓励！” “文涛，你作为一个项目的管理者或者负责人，正在起到这个位置应该起到的作用。如果换一个思路，你是被管理者，你怎么看待自己的角色。”施远腾的话，针对性非常强。 “我明白施叔叔的用心良苦。其实，管理者或者被管理者，都是相对的。我是项目的管理者，带领一个团队。同时，我也受到我的上司的管理，我必须对他负责，也是一位被管理者。” “所以，我不会因为我是项目的管理者而沾沾自喜，也不会因为受到管理而产生抵触情绪。这个世界上，哪有绝对的管理者？站在哪个位置，就将这个位置的事情做好。一个公司的文化，必须是整个链条上的各级人员，都能为攻克某一个难题而协同作战。” “像施叔叔这样的管理者，不也是要为医院的名声和声誉，而不辞劳苦的坐门诊吗。上下同欲，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好，说得好。一个人，必须能在不同的岗位上将工作做好。一个人，也必须经历过各种角色的锻炼，才能成长。现在你所处的环境，对你来说，是一种很好的锻炼。” 他们俩聊得愉快，不知不觉中，张姨已经将年夜饭做好了。这顿年夜饭，有着浓浓的仙游镇的味道。 张姨先去将施文喂饱，然后才将饭菜端到饭桌上。施远腾、张姨、文涛和一龙，四个人，围着大大的饭桌坐好。 除了摆好四个人的碗筷，张姨还特意摆多了一套碗筷和椅子。施远腾明白张姨的意思，心中一阵感动，也是一阵伤悲。  第五百九十章 考察谭文涛 此时此刻，物是人非。去年的这个时刻，毓文还与他们一起吃着年夜饭，聊着种种趣事。现在，毓文已经仙逝，魂归天国。 施远腾与张姨他们，拿着碗筷，沉默一会，才开始吃饭。一龙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嘴一扁，刚想哭。又好像想起什么，强忍着自己。 对于一龙的举动，施远腾默默的看着，尽管很心疼，但又感到欣慰。 “毓文，祝你在天国快乐！你看到了吗，咱们的一龙，已经成为一个男子汉了。我知道他很想你，但他肯定将这种思念，放在心里，你也一定能感受得到。”施远腾默默地说。 “刚才与施叔叔聊天，学到了很多东西。”谭文涛对张姨说。 “你能得到施叔叔的点拨，是你的福气。很多人想都想不到，施叔叔对你，可是真心的好，你要认真听进去，学进去。”张姨对施远腾的能力，有着非常直接的认识。施远腾能点拨她的儿子，她自然非常高兴。 “文涛极具天赋，在我眼中，他就是另外一个阿明。”施远腾笑着对张姨说。 “施叔叔说的，是不是黎明叔叔？” “对，就是他。” “黎叔叔也是我的偶像，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技术大咖。以黎叔叔的技术，不出来搞一些东西，实在可惜。”谭文涛对黎明的了解，还停留在黎明依然是酒店的一个经理上。 “你们IT界，有没有听说过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名字？” “其他人我不敢说，但我是知道的。我一直关注各种新出来的IT公司，我还知道，他们生产一种特殊的手环，大获成功。我们公司也曾经想模仿他们的产品，可后来发现，不管从产品的性能还是性价比，都无法赶得上他们，最终选择了放弃。” “对这种手环，你怎么看？” “其实，这种手环的初级产品，技术含量并不高，要生产也不困难。难点在于，他们的品控做得非常好。能够在这样普通的产品上，用上最好的材料，将品控做得如此的好，价格还不高。这一点真正体现出这个团队的管理水平，所谓管理出效益，他们做到了。” “如果让你来做这个产品，你还能想到什么？据我所知，市面上很多类似的产品，比如智能手表什么的，为什么他们能成功？” “我觉得，他们的切入点非常好。先从医院入手，第一代的产品，功能并不强大。第二代的产品我也看了，有了大幅度的升级，估计成本会高不少。按照第二代的产品的功能，抢占民用市场，完全没有问题。当然，有些细节还可以做得更好。比如，可以加入无线快充，支持手机卡功能等。” “文涛，以你的技术，要完善这些功能，难不难？” “不难，这些都是成熟的技术。最难的是，如何在产品质量、价格之间取得一个平衡点。”谭文涛给出一个非常肯定的答复。 “以你估计，他们能做到这点吗？”施远腾继续问。 “我估计，他们肯定可以做到。我研究过他们的产品，第一代的产品做得这么好，才100元出头一个，增加这么多功能，买到500元左右一个，也比现在动辄千元甚至几千元的手表要好得多。”看来，谭文涛对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是颇有研究的。 “呵呵，文涛确实是个有心人啊。张姨，文涛确实成熟了，可以担大任了。” “嘿，他的事情我不懂，但是，要说担大任，教授可是高看他了。” “哎，张姨，我们聊了一个下午。文涛现在对人、对事、对技术流派和新技术的掌握程度，都比去年大不一样了。如果这样的人才，不出来担大任，实在可惜。” “我听他说，他们的公司，最近情况不太好。他虽然保住了岗位，但收入直接砍掉了一半，今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担不担大任不要紧，保住饭碗再说。”张姨也是要求不高的人。当然，他也不想给儿子施加压力。 “呵呵，我说了一大堆。文涛，你知道安安科技的CEO是谁吗？” “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只是注意到公司的注册资产高达一个亿，这也算是不少的投入了。” “看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关注点，也有每个人特定的盲点。我告诉你吧，安安科技的CEO，就是你的偶像，技术大咖，黎明叔叔。” “啊……黎明叔叔是安安科技的CEO？他不在酒店工作了？” “嗯，不在酒店工作了。不过，酒店里如果遇到问题，他还是会回来帮忙解决的。嘿，酒店里的问题，对他而言，是小菜一碟。” “难怪，这个产品迭代这么快。呵呵，有黎叔叔在，一切皆有可能。”看来，谭文涛对黎明的技术，是非常崇拜的。 “施叔叔，黎叔叔这个CEO的含金量有多高？” “公司的事情，他说了算，投资人不会过问。相信你也了解黎叔叔的性格，投资人也了解他的性格，所以，对他绝对信任，全部放手。” “哇塞，真是太好了！这样的环境，才能让技术人员发挥最大的创意和积极性。哎，施叔叔，您怎么知道这么多，这么详细。” “呵呵，我也是投资人之一。不过，我是小小的股东，大股东不是我。” “哦，我明白了。施叔叔才是那个最厉害的人。”谭文涛恍然大悟。 “嗯，你怎么有这个想法？” “我说说我的分析，施叔叔看看对不对。” “好，说说看。” “这个创意首先是施叔叔提出来的，而且，目标就是针对医院。我研究过第二代的产品，都是医院里常用的功能。所以，这个产品，就是施叔叔的创意。” “黎叔叔是将施叔叔的创意变成产品的执行者。在这过程中，施叔叔拉来投资人，成立了这家公司。以施叔叔的影响力，才会有黎叔叔这么大的权限。” “哈哈，张姨，你听见了没有。今日的文涛，已经不是去年的文涛了。他现在的强大和进步，实在是令我高兴。”施远腾确实高兴。他把张姨当成自己的家人，张姨的儿子的进步，他当然高兴。 第五百九十一章 引导施一龙 张姨不懂这些，但她却绝对相信施远腾。听施远腾这么一说，她也高兴起来。 “文涛，你听见没有。教授很少这样赞扬一个人，说明他对你是很欣赏的。你的事情，我不懂，但教授肯定懂。你要好好干，不要辜负教授对你的一番期望。” “妈，您放心。我不是小孩了，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现在知道黎叔叔出来，还在安按科技担任CEO一职，我已经坐不住了。施叔叔，我能不能到安按科技去工作？” “你？想到安按科技去工作？文涛，这个问题，你可要想清楚。安按科技是一家新的公司，不确定性很大。而且，现在的安按科技，也不可能提供很高的待遇给你。当然，应该比你现在的待遇会好一些。” “施叔叔，现在的IT行业，有哪一家公司是有很大的确定性的？除了头部的几家，其它的，都是没有很大的确定性。就以我现在的公司为例，以前做的够大了吧，现在还不是陷入困境。” “一家公司的发展前景，与公司的管理模式和公司文化有着很大的关系。我相信，施叔叔虽然不是大股东，但施叔叔的话，应该是分量最重的。” “你要到安按科技来工作，我相信，你黎叔叔是求之不得的，关键是你要过你自己这一关。我做事情，不喜欢虎头蛇尾。” “像安按科技，从去年成立到现在，黎叔叔一直在努力。技术成熟的产品，他们会将它做到极致，一些新技术的投入，公司也是大力支持的。” “所以，公司一直走得很稳，不急于冒进，但也不甘于人后。我希望，公司将来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产品专利和技术专利，而且要越来越多。” “施叔叔真是厉害，连产品专利与技术专利都分得如此清楚。施叔叔，我决定了，只要黎叔叔要我，年后我马上辞职。”谭文涛非常果断，也非常想在一个能让他发挥才华的地方，自由地将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 “这孩子，真是不懂事。施叔叔都说了，他是股东之一。你要去，也得施叔叔同意才行呀。”张姨对文涛说。 “哎，张姨，文涛没有说错。我都说了，我不会干预阿明的决策。只要阿明想要，文涛过去吧。以你的能力，放在那里，都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施远腾不忘刚才说过的话。 “谢谢施叔叔的鼓励！我年后辞职，当然，辞职前，我要征求黎叔叔的意见，看他要不要我。” “呵呵，这个容易，一会吃完饭，我们继续聊天。等阿明的拜年电话过来，我问问他。”施远腾心中早有想法。 “爸爸，黎叔叔和谭叔叔都是很厉害的人吗？”一直沉默不语的一龙突然问道。 “是啊，他们都很厉害。” “他们为什么这么厉害呢？” “因为他们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别人去疯玩，他们在很努力地学习。一龙可要记住爸爸的话，小时候玩的越爽，学习的时间越少，长大以后，就会越惨。” “那，爸爸是不是也很厉害？” “你说呢？” “我说呀，爸爸当然厉害咯。” “一龙，你爸爸呀，比黎叔叔和我都要厉害很多很多。你爸爸读书的时候很努力，在学校里，你爸爸从来没有被超越。” “谭叔叔，超越是什么意思？” “超越的意思是说，一龙原来是第一名，后来，有人比一龙更努力，超过一龙，变成了第一名。” “嗯，我明白了。哇，爸爸真的很厉害哦，能一直保持第一名。我以后要向爸爸学习，永远不被超越。”一龙点着头，似乎明白了谭文涛的话。 “一龙有这个志气，爸爸很高兴。不过，爸爸要告诉一龙另外一句话，一龙可要牢牢记住哦。” “嗯，爸爸您说。”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你在你的幼儿园，可能可以保持一直第一，但到了一个更大的地方，比你厉害的人很多。” “比如说，爸爸在中学的时候一直保持第一。可是，到了大学，才发现，来自全国的很多同学，比爸爸厉害的同学就有很多。所以，一龙在一个地方保持第一，并不等于你可以骄傲了，以为天下无敌了。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对新的知识的学习。” “是不是这样？爸爸说的是真的？” “对，你爸爸说的很对。比如说，你以为谭叔叔很厉害，但是，在黎叔叔面前，谭叔叔就不敢说厉害了。而黎叔叔在比他更厉害的人面前，也不敢说厉害。”谭文涛的话，更容易令一龙理解。 这样的教育，对幼小的一龙而言，是十分及时和必要的。 吃完饭，一龙继续到房间里玩积木。对于玩积木，施远腾是持开放的态度的。他认为，玩积木，可以锻炼一个人的空间构图能力和空间结构的想象力。与此同时，也可以增加一个人的反应力以及手的灵活程度。 张姨喂饱施文，安顿好施文，也加入到喝茶聊天的行列。 施远腾能与别人有这么耐心和长时间的聊天，是毓文走后的第一次。张姨意识到，这是施远腾在有意识地点拨自己的儿子。 “黎叔叔不仅技术能力很强，管理能力和很好。他看问题，很有前瞻性，做事情更是稳扎稳打，一步一步向前推进，但绝不冒进。” “我们对公司的期望，不是要公司马上给我们赚很多钱，而是走好每一步，千万不要好高骛远。” “IT行业，其实是一个很矛盾的行业。要稳，才能有发展的后劲，要有超前的想法，甚至天马行空的想法，才能不至于被淘汰。而超前或者天马行空的想法，往往是很烧钱的。如何能够平衡好两者的关系，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以我的浅见，国内最成功的IT行业，是南极动物公司。他的成功，其实也是先稳。谁成功，谁做得好，他就模仿谁，复制谁。呵呵，他们的做法，就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第五百九十二章 施远腾对IT行业的见解 “到了今天，在IT的很多领域，他确实做到了让别人无路可走的地步。当然，他们后来用雄厚的实力，开发出很多爆款的产品。” “到了这个年代，我们已经不可能复制他们的成功经验了。就像你说的，现在的IT行业，每前进一步，都十分艰难。所以，先做技术成熟的产品，然后积累资金，研发新的技术和新的产品。” “变与创新，是永恒的主题。特别是IT行业，墨守成规，永远成不了气候。”施远腾说出了自己对目前IT行业的看法，令谭文涛深感震惊。 “施叔叔对IT行业的思考，非常深刻到位，眼光与理念更是超前，但又不失理性。IT行业的人，性格大多孤僻高傲，我也有点这种毛病。想请施叔叔指点指点，我以后怎么在公司里与人相处。”谭文涛很想得到施远腾的指点。 “孤僻，是IT人应有的特点，而不是缺点。你们的工作，与搬运工不一样，不是人多力量大。相反，你们要沉下来，安静下来，钻下去，才能在某个点取得突破。” “至于高傲，也不是什么缺点，关键是，你的高傲不能影响到你与人的交往。任何技术，都是需要交流和学习的，一旦你的高傲妨碍了你与人的交往，就要及时反思。” “当你在你的领域不断取得突破的时候，自信与高傲都会跟随而来。我希望你，更多自信，少些所谓的高傲。这点，你黎叔叔就做的很好。” “他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在什么地方，也明白自己不足在什么地方。他会努力发挥他的优势，也会努力弥补自己的不足。如果你有机会跟着黎叔叔，要好好向他学习学习。”确实，谭文涛所说的“缺点”，黎明身上极少看见。 “嗯，听施叔叔这么一说，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到黎叔叔的手下干活了。”谭文涛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正说话间，黎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阿明你好！给你拜早年了。祝你和春雨、子斌新年快乐，身体健康，阖家幸福，万事如意！”接通电话，施远腾马上给黎明送上新春的祝福。 “谢谢腾哥！也祝福腾哥、一龙、施文和张姨，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黎明的祝福中，带着无限的伤感与无奈。 “阿明，这段时间，公司的情况还好吧？” “还好，按照你的构思和想法，凌董已经将产品的医疗器械许可证拿下了。下一步，我们将产品进一步完善，向民用市场推广。” “以我们产品的质量、功能、价格和承诺的服务，据我所知，目前市面上还没有一家公司敢这么做。” “好，很好。先将这条路打通，将民用市场打开。接下来，你要带领团队，好好研究和讨论，确定公司将来的主攻方向。” “一旦确定，就往这个方向发力。我们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能攻其一点，不及其余。这样才能发挥人才和资金的优势。” “哈哈，每次与腾哥聊天，都收获不小。民用产品的研发已经基本完成，年后，我会按照腾哥的意思，组织大家研究和商讨，公司将来的主攻方向。” “现在IT公司这么多，我们确实有必要确定一个主攻方向，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黎明也很同意施远腾的思路。 “现在人才的情况如何？” “还可以吧，现在这个团队的凝聚力很强，大家都憋着一股劲，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往后招人，我的目标，只瞄准更高层次的人才，以适应公司将来发展的需要。” “嗯，你这个想法，我非常赞同。我这里有个大通公司的技术人才，你要不要？” “哦，大通公司？现在大通公司‘大地震’，能留下来的，都是技术大牛，如果肯来，我当然要。”黎明对行业内的事情，非常熟悉。 “这个人是我们的老乡，也是毕业于汉南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现在在大通公司带领一个团队，负责一个项目的研发。他现在想到我们公司来，怎么样，这样的人，不错吧。” “哇，腾哥，你的手脚可真是长啊，这样的人才，都能被你挖到。要，我一定要。” “其他的我不多说，等他年后到公司见到你后，你再做决定。他姓谭，名文涛。我现在将他的手机号码告诉你，你收藏好。”施远腾一边说，一边示意谭文涛将手机号码调出来给他。 “阿明，我也将你的手机号码给他，到时，他会联系你的。他具体适合在哪个岗位，由你来安排，这些东西，我不懂。” “行，哈哈，腾哥，你可真是及时雨啊。这种人才，在这个时候过来，说不定对年后制定公司的发展方向很有帮助呢。” “呵呵，我等你的好消息哈。再见了，一会会有很多电话进来的。”施远腾说罢，便收了线。 按照南江省的风俗，施远腾今天春节是不能主动打电话去拜年的。但施远腾相信，打电话给他拜年的人，一定像往年一样，不会少。 汉南是禁止燃放爆竹和烟花的，现在的施远腾家里家外，都显得很安静。有的，只是他们三人聊天的声音。 傅一灯、穆可俊、肖战鹏、洪力、柳媚、苏小慧、吴歌、龙哥和虎哥他们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进来，向施远腾拜年。 穆可俊告诉施远腾，陈总的妈妈也留在医院过年。今天早上，医院领导班子的成员去探望她，并给她封了一个小红包。 穆可俊还告诉施远腾，老人的身体情况恢复良好，康复的工作正在有序进行。养老院也为留在养老院过年的老人们做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他和一灯、还有龙哥和虎哥他们都和老人一起共同进餐，并给每一位老人封了一个红包。 “好，你们做的非常好！这些事情，看似简单，却能温暖人心。你们的管理，已经渐入佳境了。” “这些理念，都是从老师身上学到的。我们都希望，老师有空的话，多回来，大家都很想多见见老师。” 第五百九十三章 方明迟到的追问 “会的，如果时间合适，我会多回去看看的。请你代我在各个群里，向各位问好。”施远腾叮嘱穆可俊。 “好的，我马上办。”穆可俊说完，便收了线。 令施远腾意外的是，书记和吴阿姨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书记您好！吴阿姨您好！祝福你们身体健康、事事如意，阖家幸福！”施远腾接通电话，马上送上祝福。 “小施你好！祝福你和一龙还有施文，祝福你们身体健康，平安快乐，工作顺利！小施，最近还好吧？” “谢谢书记，最近很好，我准备春节后回去酒店上班。再过一段时间，如果省医需要，我也恢复到省医的坐诊。” “好，很好！听到你这句话，我就很高兴。哎，你等等，你吴阿姨有话对你说。” “小施你好！”手机里，传来吴玉婷的声音。 “吴阿姨您好！” “我呢，只是想多说一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要及时提出来。向我提，向老许提，都可以。你的事，我们会尽力帮忙。”吴玉婷无疑已经将施远腾当作儿子般看待。 “谢谢，谢谢吴阿姨！如果需要，我一定找吴阿姨或者书记的。书记和吴阿姨的教诲，我牢记于心，书记和吴阿姨的恩情，我更是铭记于心。请书记和吴阿姨放心，今后的我，一定努力工作，好好生活。” “好，小施，你很好！我和老许都很看好你，也相信你已经走出阴霾。记住我的话，有需要帮忙的事情，记得找我们。” “好的，非常感谢吴阿姨和书记的关爱！”张姨和谭文涛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心中，都翻起了惊涛骇浪。他们绝对想不到，书记的太太，竟然主动对施远腾说，有事情可以找他们帮忙。这该有多深的感情，多大的信任啊。 接下来，何至忠、辜汉强、陈伟伦、林宇宁、冯智、张为贤他们的电话，接二连三的打进来，与施远腾聊天，并逐一给他拜年。 作为仙游镇人，张姨和谭文涛都知道这些人的分量。特别是谭文涛，算是彻底感受到了施远腾人脉关系的强大，感受到施远腾是多么受这些人的尊重。 张慧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阿腾，祝福你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张慧的祝福，显得简单，这是张慧刻意如此的。 “谢谢慧哥，也祝福慧哥新春快乐，身体健康，阖家幸福！感谢慧哥在过去的一年对我的帮助和支持。” “咱们兄弟俩，不说这些。春节后，我再约你出来喝喝茶，聊聊天。”张慧说完，便收了线。张慧并不是不想多说，而是怕说多了，会触碰到施远腾内心的痛处。 施远腾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心中难免感慨。 这时，方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阿腾，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方明快人快语。 “谢谢明哥，祝福明哥新春快乐，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哎，阿腾，我一直忘记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秋果，给了你多少会诊费？” “明哥为什么有此一问？” “嘿，他的为人，我是很清楚的。你说给我听听，我必须知道。”方明说话，不遮不掩。 “他给了我五千HK币。”施远腾如实回答。 “什么，就给这么一点？果然是个吝啬鬼。”方明一听，当场跳了起来。施远腾的价值，岂是这五千HK币就可以打发的？ “明哥，您可千万不要对陈总说这事，否则，我很难做。其实，每个人对钱、财、物的看法和做法不一样。对这些东西，我无所谓。” “我知道你阿腾从来不看重这些，但秋果这样做，是在打我的脸。唉，不说就不说吧。像你说的，如果我说了，你夹在中间，确实很为难。” “对了，他妈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刚才我学生打电话给我，说恢复还不错。我的学生们今天还去给老人家拜年了，送了她一个小红包。” “阿腾，你每一样都很成功。但依我看，你最成功的地方，是培养出一批优秀的学生。他们将来能继承你的衣钵，再带出一批像你一样的人来。嘿，想想就为你高兴。” “对了，春节后，先安排你给我们医院的中层干部讲课，坐诊的事情先放一放，怎么样？”方明依然没有忘记讲课的事情。 “可以，放在元宵节后吧，具体时间您安排，您只需提前告诉我就行。” “好，就这么定了。好好过年，别想这么多。”方明的话，意味深长。 陈秋果给多少钱，施远腾一直没有告诉方明。连施远腾自己都知道，就算在国内，远程奔波会诊一个这样的病人，都不止这个收入。但施远腾选择了不说，怕就怕方明感到为难。想不到，大年夜的，方明还是忍不住问了。 事也凑巧，此时，陈秋果的电话打了进来。 “施教授您好！祝施教授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谢谢陈总！祝陈总身体健康，生意兴隆，财源广进，阖家幸福！请陈总代我向老人家问好，祝福她早日康复！” “谢谢，非常感谢施教授！我妈妈现在恢复很好，手脚开始可以动了。你的学生们个个都很棒，个个都有您施教授的风范啊。” “谢谢陈总！陈总在哪过年？” “我们全家都来仙游镇了，就在仙游镇过年。呵呵，仙游镇的年，真是热闹，一点都不比HK差。特别是这里的美食，简直太好吃了。这几天，我带着弟妹们，天天到镇里吃各种美食。”陈秋果对仙游镇的美食，赞不绝口。 与陈总通完话，谭文涛问：“施叔叔，这位陈总，将他的妈妈，从HK送到你的医院来治疗？” “对，没错。我去HK会诊后，带他到我们医院参观，他马上拍板，要到我们医院来。医院派一辆最好的救护车，将他的妈妈从HK接过来。” “教授，您太厉害了！您的举动，使得仙游镇从此名声大振啊。”张姨对施远腾此举十分赞赏和佩服。  第五百九十四章 潘铮彤的橄榄枝 “那也不会，我不让医院对此进行宣传。你们都知道，以，你们也不要告诉你的朋友们。”施远腾对谭文涛说。 “施叔叔放心，您的担心，其实我也有。家乡有很多好，但也有不少陋习，不得不防。”谭文涛的谈吐，使施远腾对他越来越喜欢。 正说着，潘铮彤的电话打了进来。 “潘董您好！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施远腾知道，潘铮彤一直单身，但为什么这样，施远腾没有细问。 “施总您好！祝你新春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潘铮彤的话，也是字斟句酌。 “潘董不看春晚？” “不看，年年如此，没什么好看的。在与几位朋友聊天来着。施总在看春晚？” “没有，和你一样，也是与几位朋友在聊天呢。” “凌董说了，看你春节后，哪个时间段有空，聚一聚，商量一下公司的问题。” “可以，我准备春节后上班。你们安排好时间，提前告诉我。”施远腾也觉得有必要商量一下公司以后发展的主攻方向。 “我好像很少看见施总出来运动，不知道施总喜欢什么运动，有时间，我们几个出来动一下。老是工作，也不是个事呀。” “谢谢潘董！我以前在长洲时，喜欢打打羽毛球。自从出来办医院，因为事情太多，已经很久没有运动了。” “哦，施总喜欢打羽毛球？太好了，我正好也是喜欢羽毛球。以前想叫凌董去打，凌董就是喜欢高尔夫。我知道有个地方，场地特别好，环境也特别好。如果方便，我们去打一打，怎么样？” “呵呵，可以呀。春节后吧，过完元宵再说。” “好，到时我再约你。”施远腾能感觉到，潘铮彤对他，是很主动的。 “张姨、文涛，真不好意思，要你们陪着我接电话。” “施叔叔客气了！听施叔叔接电话，也是一种学习过程呀。”这是谭文涛的真实想法。是的，施远腾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分寸把握得非常到位。 接着，凌世聪、李宗耀都打来祝福的电话。最令施远腾没有想到的是，宋文清和林秀红也打电话拜年。看来，自己在省医的工作，是得到大家的认可的。 再聊一会，谭文涛提出要回去，施远腾要开车送他，被谭文涛拒绝了。 “今晚的地跌人不多，很方便，不用麻烦施叔叔跑一趟。年后我再与黎叔叔联系，有消息，我再告诉施叔叔。” “好，路上小心。” 送走谭文涛，张姨也动手调配好牛奶，然后为施文换好尿布，再给她喂奶。 施远腾则继续坐在沙发上，换了一壶茉莉花茶，独自慢慢喝茶。此时的施远腾，脑海里满是毓文。他们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美妙时刻，都在施远腾的脑海里慢慢回放。 毓文虽然去世了，但她却永远留在施远腾的心间。想着毓文的施远腾，神情十分落寞。敏感的施远腾，当然能够感受到潘铮彤抛出的“橄榄枝”，但此时的他，并不想有另外一个女人介入到自己的生活中。 春节的假期很快过去，假期结束前，施远腾叫春雨通知中层干部，在年初八的上午，召开会议。会议主要是听取大家对新年工作的想法，并布置新一年的任务。 春雨听说，自然非常高兴。她临危受命，但以她的能力，确实难为她了。现在，施远腾回归，她身上的重担终于可以卸下了。 初八的上午，施远腾早早来到酒店。他想到毓文的办公室，仔细看了一会，然后，用一个袋子，将一些毓文喜欢的物品拿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决定，一会叫工人将毓文的办公室清洁干净，然后锁起来。以后做什么用途，以后再说。 八点半过后，他端着一杯茶，来到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有不少经理来到，他们见到施远腾，都向施远腾问好和拜年，施远腾也一一回应他们。 九点整，会议准时开始。 “在进行正式会议主题前，请允许我感谢梁春雨经理。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刻，勇于承担责任，协助我度过我人生中最为黑暗的一段日子。” “我也很感谢在座的各位，你们不仅协助梁经理将工作做好，也非常出色地完成各自的工作。请各位接受我的感谢！”施远腾说罢，站起来，向大家深深鞠躬致谢。 在座的各位经理看见，赶紧站起来，向施远腾鞠躬回礼。 “各位不要客气，请大家坐下。”施远腾请大家坐好，自己才坐了下来。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今天的会议，请各位谈谈想法、问题和新的一年的规划。请大家畅所欲言，我希望在大家的发言中，发现闪光点，找到新的契机。从我的右手侧开始，轮流发言。发言时间，不受限制，我想听听大家的肺腑之言。”施远腾说罢，打开笔记本，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梁春雨处于第一个发言的位置，施远腾看见，心中暗暗高兴。由她来首先发言，再合适不过了。 “尊敬的施总，尊敬的各位同事，大家新年好！我先谈谈我对酒店的一些想法。” “我主要的工作是人力资源管理。目前，我们酒店的人力资源结构非常合理，从中层到常运转。” “特别是在座的各位中层干部，每一个都是我们酒店精挑细选留下来的精英。他们熟悉业务，富有开拓精神。所以，我个人认为，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酒店暂时没有必要进行人事的大调整。” “如果说，要应付人员紧张的极端状况，那也是在春交会和秋交会期间。按照酒店的一贯做法，我们会提前做好计划，临时招聘一批临时工，在进行严格的岗前培训后，让他们走上岗位。在这些人中，如果发现有优秀的人才，我们可以考虑留下来。”  第五百九十五章 施远腾讲故事 “人力资源是酒店的一项大的支出，所以，控制好酒店的人力资源成本，既能为酒店节省一笔大的开支，也能使现在各位经理们的付出所获得的收益不会被稀释。”作为春雨，在酒店稳定运行的前提下，人力资源部经理这个角色，确实没有很多东西可以拿出来说的。 “我来说说酒店的财务状况。”财务部占平芳经理紧接着发言。 “过去的一年，酒店的业绩继续保持增长的势头。这是施总上任后，酒店连续第二年保持增长。而且，去年的增长率，达到百分之二十。” “在酒店原有的收入的基础上，能保持如此的高增长，是十分少见的。这得益于施总带来的大量的客源，得益于在座的各位经理们的不懈努力。” “去年，梁经理在请示施总后，继续实施上一年度的分配方案。大家都感到很高兴，积极性也空前高涨。大家都认为，跟着施总，有期盼，有动力，有激情。这份士气，十分难得。” “所以，我认为，如果酒店董事会没有意见，我建议，今后的分配方案能够继续体现多劳多得、奖勤罚懒的原则。” “我来说说对外营销部的情况。”林琳经理开始发言。 “自从施总来了以后，困扰我们酒店的瓶颈被打破，酒店的会议室的利用率、客房的利用率、餐饮不的营业额，都有了飞速的发展。” “过去的一年，酒店的会议室的利用率接近百分之一百。据我了解，这在汉南市的酒店中，是绝无仅有的。” “当然，这个功劳不是我的，我也没有这个能耐去打破这个瓶颈。这是施总通过巧妙的运作，使得很多大大小小的会议都选择我们酒店举办，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他们选择我们，我们服务好他们。这个理念，是施总教给我们的。会议召开的同时，往往伴随有住房率的提高和餐饮率的提升。这些，都是一环扣一环的。” “虽然辛苦一点，但我的内心是很高兴的。作为酒店的一位不老的‘老员工’，我在今年，拿到了我在酒店工作以来最高的奖励。在此，我首先要感谢施总。” “我现在还记得，施总第一次召集我们，听取我们摆酒店的问题后，马上四处出击，拉来了很多客户，酒店的会议室的利用率马上得到提升。当时我还在想，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现在发现，这个速度不仅快，还具有稳定性和持续性。” “我有信心，在未来的一年里，将工作做得更好，不辜负施总的一番努力和对我们的期望。”林琳经理的讲话，充满感激之情。 接着林琳经理的，是赵幸经理。可以说，他们是酒店的两位重要干将。 “尊敬的施总，尊敬的各位同事，大家新年好！正如林琳经理所说，过去的一年，我们酒店的各个部门的业绩都出现了快速的增长。以我的看法，这种增长，是良性的，可持续性的。” “每一个部门的增长，都会将另外一个部门带起来。就像林经理说的，会议室的利用率增高，比如带来客房的使用率增高，同时也会将餐饮业带动起来。” “更为难得的是，我们的获客渠道得到了有效的拓展。现在，到我们酒店入住的客人，不仅仅是凭我们的口碑，不少是在我们的网站上下单。我们接单后，对下单的客人跟进服务，使这些客人的满意度非常高。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到登录我们的网站看看，不少客人留言，对我们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也有相当一部分客户，是通过我们的公众号下单的。这些举措，解决了不少客人的时间和地点的‘痛点’。所以，虽然黎经理不在这里，我还是要感谢黎经理为酒店所做的一切。” “我也坚信，在施总的带领下，我们的业绩还有更进一步的提升空间。我有信心，在保持去年业绩的基础上，今年争取再上一个台阶。”赵幸的能力是不错的，这一点，施远腾心中有数。 施远腾心中有一个计划，就是在酒店实施CEO制度，赵幸是他考察的人员之一。能力不能代表一切，施远腾还要考察他的人品。 接下来发言的人，内容与赵幸和林琳经理的差不多。施远腾发现，以前的瓶颈的存在，是因为这些经理们手中的资源太少。 现在，这种情况依然没有改观。所以，他们的发言中，对于如何拓展新的业务，没有一个人提及。 这一点，虽然在施远腾的意料之中，但也不免感到失望。特别是对赵幸，如果他还继续这样，很难担得起CEO这个大任。 “非常感谢各位的发言，更感谢各位的努力。酒店的发展，从量来突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酒店就这么大，要扩建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总有一天，我们会在‘量’这个问题上，碰到天花板，这是必然的，我们都不必回避。” “春节前，一位病人的儿子，请我到HK为他母亲会诊。病人住的是一家外观看起来很陈旧的私家医院，但是，从我进门那一刻起，我便被医院的管理所深深吸引。” “尽量人来人往，但医院里显得非常安静。工作人员刻意将说话的声音压低，病人和他们的家属的声音也会跟着低下来。” “HK是个寸金尺土的地方，病人住在走廊里，病床用布帘遮挡起来，以保护病人的隐私。” “我在医院里，看不到地上有半点的垃圾。医院的楼梯扶手，我特意用手从一楼扫到三楼，手上没有半点的灰尘。” “他们在每个病区，都用一堵墙的一小块，设一个‘感恩与交流栏’，供病人与医护人员进行交流。我看了一下，不少是病人感谢医生或者提的建议。这样做，其实是让病人和他们的家属有一个宣泄口，减少了很多矛盾。” “我也与病人的主管医生交流过。本来嘛，我问的是很普通的、关于病情的问题，这位主管医生回答不上来，大发雷霆，转头就走。” 致歉：因为定时发布设置错误，昨天发少了一章，今天补上，一共三章。特此向各位书友致歉！  第五百九十六章 施远腾到省医讲课 “就这样一栋旧楼，很一般的住院环境，也并不高明的医术。但他们就是凭着出色的管理，收取惊人的费用。” “这位病人住院十几天，花了将近三十万HK币。当时我是与省医的方院长一起去的，方院长告诉病人的儿子，我也办了一家医院。他儿子听后，很感兴趣，马上买机票到我的意愿去看。” “为了让他看到医院最真实的一面，我也想看看，我不在医院期间，我的学生们对医院的管理好还是不好。所以，我并没有通知他们。” “当病人的儿子来到我的医院，看到医院的管理，参观了内科的所有病区。用病人的儿子的话说，我们医院的管理，并不比HK差。” “所以，他回去后，马上将他的妈妈送到我的医院来住院。现在恢复不错，还在住院。” “我说这个故事，想说明什么呢？就想说明，好的管理，也是一笔财富，也是可以出成效的。” “我们的酒店，是五星级酒店，在管理的细节上，就应该有五星级酒店的水准，甚至更高。我们必须在管理上狠下功夫，使得到我们酒店的客人，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无与伦比的优质服务买单。” “所以，如何提高我们的服务意识，使服务意识渗透到酒店上上下下的员工中，并体现在行动上，是我们在今年面临的一个很大的挑战。” “这个挑战，对于我们而言，就像一场战斗。杀过去，我们就变成龙，杀不过去，我们可能变成虫。是成龙还是成虫，不仅仅在我，最关键的，还是在座的诸位。” “我希望与各位一起，让咱们的天隆酒店，成为汉南永远的‘神’。我希望，我们的客人们，在我们这座五星级的酒店里，享受到六星级甚至七星级酒店的服务。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就是我们封神的时刻。各位，有没有这个信心？”施远腾说完，目光炯炯的扫射了一下在座的经理们。 “能，我们一定能！我们希望跟着施总，一起迎来封神的时刻。”会议室里，霎时间响起整齐划一的、洪亮的声音。 “好，谢谢大家！各个部门经理，回去想一想，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点。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散会。”施远腾看见火候已够，及时宣布散会。 这次会议，让春雨见识了施远腾的另一个强大能力。鼓动能力或者说动员能力，他的话，能让在场的人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这个男人，还有多少种能力没有发挥出来？”林琳也有同样的感觉。其实，她也在施远腾的考察之列。 元宵节前，方明打电话给施远腾，告诉他，已经安排施远腾在元宵节后的第一个周四下午三点钟，在医院的会议室，由施远腾为医院的中层和高层干部讲课。 施远腾接到电话，不敢怠慢，马上将以前的课件调出来，重新进行修饰。与此同时，他还查找一些新的文献，让这节课更有时代感。 别小看只有四张幻灯片，但是，要将这四张幻灯片所蕴含的内容展开来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段时间，施远腾无论在办公室还是在家里，都将要讲课的内容在脑海里反复的整理和语言的组织。他不想对不起自己，不想对不起方明，更不想对不起那些在繁忙的工作中，抽空来听他讲课的医生和护长们。 元宵节的晚上，潘铮彤打电话给施远腾，邀请施远腾明天下午去打羽毛球。施远腾将自己正在备课的事告诉潘铮彤。 “啊，施总，您要到省医为这些领导们讲课？” “对，周四下午三点。所以，我得好好备课才行，不然，到时候出丑就不好了。实在抱歉，下次再约吧。” “没关系，您的讲课要紧。周四下午三点，我可以去听吗？”潘铮彤突然问。 “可以，当然可以。欢迎光临指导。” “施总，你可别这么说。我是去聆听，去学习。能不能听懂，还两说。好了，不打扰您了，周四见。”潘铮彤也不磨叽，马上收线。 潘铮彤对施远腾是有心的。对于有心的潘铮彤而言，摸清楚施远腾的性格，是必须的。通过与施远腾的接触，她知道，施远腾说话、做事，干脆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不喜欢磨磨蹭蹭。所以，她与施远腾通话，非常干脆。 元宵节后第一个周四的下午，施远腾提前来到会议室，发现潘铮彤在靠后排的右侧坐着。看见施远腾来到，潘铮彤向施远腾招手，施远腾也向潘铮彤挥挥手。 施远腾将ppt复制到讲台的电脑上，并调出来，将题目和讲者的名字投射到大银幕上。 对于施远腾讲课的水平和制作PPT的水平，方明心中还是没有底。他也很早来到会议室，看见施远腾将PPT的第一章投射出来，感觉无论从文字的布局还是背景的选择，都给人一种美感，心中的担心，稍稍减少了些。 方明在省医是十分强势的，说好的时间，没有人敢迟到。 三点整，施远腾准时开讲。这次这么爽快答应到省医讲课，施远腾其实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 “尊敬的方明院长，尊敬的各位院领导，尊敬的各位主任和护长们，你们好！”施远腾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在开始正式讲述今天的内容之前，请允许我向方明院长，向那天抢救我太太的李主任以及他的团队的各位医生们，向宋文清主任，表达我衷心的感谢和无尽的敬意！”施远腾说罢，站在讲台中央，对着会议室里坐着的人们，深深地鞠躬。 这一瞬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其实，这些主任们都知道当时的情形，都知道施远腾的太太因为抢救无效而死亡。甚至有不少人知道，当时，书记与他的太太也亲临抢救的现场。所以，面对施远腾的鞠躬，大家都选择了沉默。 第五百九十七章 跌宕起伏的演讲 “受方明院长的邀请，我今天与大家一起分享我的一些学习体会。” “其实，方院长在去年已经邀请我了。但是，我一直没有这个胆量和勇气，在博学多才的各位面前，将我这点点仅仅能够滋润桶底的水展示在大家的面前。” “后来，方院长对我说：‘你就当成是与各位同行进行读书交流吧。’有方院长这句话，我才敢在大家面前，与大家交流读书心得。” “是的，今天，我确实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既是交流，更是学习。希望我接下来的内容，没有浪费大家一个下午的时间。”施远腾先做了一番低调的铺垫，才转入正题。 “今天，我用四张幻灯片，讲述四个内容。这四个内容分别是，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如何相处，如何学习。”施远腾说到这里，将第一张幻灯片“弹”了出来。 这张幻灯片，真的只有四个字。方明看见，心中暗暗吃惊：“这个阿腾，搞什么鬼？四张幻灯片，每张四个字，能讲一个下午？” “这四个内容，其实是有出处的。我想请问，哪一位知道，这些内容出自何方？”施远腾突然话锋一转，提起问题来。 会议室里再度陷入极度的安静，落针可闻。最终，还是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施远腾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内心里，还是有点失望。他感觉，这些医生们，阅读的范围太窄。其实，这样的结果，对拓展临床思维是不利的。 “这些内容，来自世界教科文组织给出的定义。这个定义，是用来衡量一个人是否成熟的标志。” “换句话来说，世界教科文组织认为，一个成熟的人，必须学会做人，学会做事，学会与人相处，学会不断学习。” “我先讲一讲如何做人。我这么一说，大家可能会说，你施远腾不是胡扯吗，做人？谁不会做人？” “我也曾经听人对我说，做人嘛，简单的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做人的最高境界。” “仔细想想，这些好像都没有错。难道我们还会对鬼说人话，对人说鬼话？各位，请你们想想，在当下的社会里，有没有这样的现象或者人存在？” 施远腾的话，先是引起一阵哄堂大笑，然后很快安静下来，大家都在思考施远腾的提问。是啊，这个社会，见鬼说人话，见人说鬼话的人，还真不少见哦。 “其实，关于如何做人，我们的祖先们已经为我们做出很好的示范。相信大家一定清楚，曾子每天三省自身，就是一种能让自己不断进步，守信重诺的一种做人的方式。” “孔子曾经表扬他的学生颜回，孔子说：‘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几千年前，就有人，放弃对大富大贵的追求，而注重自身的修养和学习。这种精神，与现在社会一些人的浮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们将眼光拉回到近代。我们的太祖曾经在他的文章《纪念白求恩》中写道：‘……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所以，世界教科文组织的定义，并不是空泛的，而是有实质性目标的。白求恩是我们的同行，他能够得到太祖如此高的评价，这是白求恩做人的成功和伟大之处。作为医生的我们，是否可以从中反思一下，我们能做到其中的几点呢？” 施远腾引经据典，博古通今，娓娓道来，一张四个字的幻灯片，就能从中引申出如此丰富厚实的内容。方明听着听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心中对施远腾有了更加多的了解、理解 和敬佩。 偌大的会议室，只有施远腾的声音在回荡。所有人，包括潘铮彤在内，都被施远腾的讲课所吸引。 这些医生们，平时极少涉猎专业外的书籍。现在听着施远腾那跳脱的思维所表达出来的思想，都感到十分新鲜，自然兴趣大增。 最后，讲到如何学习，施远腾继续他那看似自由的发挥。 “各位从读书开始，到现在为止，可能会经常听到一句话。个别老师可能会将这句话反复灌输给自己的学生。” “这句话就是，学海无涯苦作舟。在座的各位老师，有没有用这句话勉励自己，或者教导自己的学生？” 这次提问，讲台下的不少人都在点头。是的，他们一直都认为，这句话没有问题，也一直用这句话勉励自己或者教导自己的下级或弟子。 “其实，我对这句话是有不同看法的，或者说，我是并不认同这句话的。”施远腾话风一转，令大家感到疑惑不解。 “这句话难道有错？”这是在座几乎所有人的存疑。 “庄子是我国道家的代表人物，他的知识面非常广。他在他的文章中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庄子的意思是说，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知识是无穷的，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穷的知识，是要失败的。大家结合实际情况，仔细想想，这句话对与不对？” 讲台下马上出现热烈的议论声。很显然，施远腾的话，颠覆了在座的各位主任和领导们的认知。但很多人在思考后，开始点头认可。 “我想，大家已经想明白了。因为，我看见不少老师在点头。” “是的，自从有知识记载以来，这个世界上的知识，可谓浩瀚如烟海，无际无涯。而我们的生命，是极其短暂的。我们不可能在这短暂的生命里，去掌握浩瀚如烟海的知识。” “当然，我这样说，不是让大家放弃学习。相反，我依然鼓励大家努力学习。只是，我们必须改变我们学习的方法，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某一个专门的门类学好，而不是大包大揽，好像自己是超人一样。”  第五百九十八章 林秀红芳心暗许 “谁将自己当超人，就一定被别人超越。好了，今天我与大家分享的内容就这么多，非常感谢大家安静地听讲。谢谢大家！”施远腾出其不意地结束了自己的讲课。 施远腾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马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坐在。 宋文清没有想到，施远腾的知识面如此广，而且对所学的知识，理解得这样的深刻。她自己认为，无论自己怎样努力，都远远跟不上施远腾的脚步。 她也开始明白，施远腾的低调，与他自身的修养有着极大的关系。她相信，施远腾身上，一定有很多令她吃惊的故事。 潘铮彤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她以为，今天的施远腾，一定是讲与医学有关的东西。想不到，施远腾所讲的内容，看起来与医学毫无关系，但细细品味，与怎么样才能做一个好医生，又有着极大的关系。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施远腾讲课，只凭这四张，每张四个字的幻灯片，竟然能引申出有着如此丰富内涵的演讲。 这其中，涉及到一个人的知识面，概括能力，总结能力，表达能力，以及高超的讲课技巧。难怪李宗耀曾对她说，在酒店管理协会的年会上，施远腾的讲课如此受欢迎。以施远腾的能力，到任何场合讲课，都会很精彩，而且言之有物。 其实，会场里，还有一个人被施远腾精彩的讲课所折服，所震动。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找的那种男人吗？难道，自己千挑万拣，苦苦等候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个人么？”林秀红看着施远腾，眼神一阵发呆。 以前一直醉心于读书，博士毕业后，虽然也处过几个，但最终都无法过得了林秀红自己内心的关口。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自己的年龄也在这等待中增长，她也对自己能否等来哪个自己心仪的他持怀疑态度。 以前与施远腾接触，因为施远腾的低调，也因为中间隔着一个方明，林秀红对施远腾的了解并不多。随着施远腾在省医的名声鹊起，她开始了解一个专业强大，十分自律的施远腾，但她还没有将施远腾与自己要找的人挂钩。因为，当时的施远腾，身边有一个他爱的，也十分爱他的毓文。 今天下午，林秀红的芳心被施远腾所俘获。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否则，自己可能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机会和这样的人了。 “谢谢施教授精彩的演讲！我也借这个机会，狠狠的表扬一下我自己。”方明的风格，与施远腾绝然不同。 “我要表扬我自己，是因为我一直坚持请施教授来讲这一节课。我相信，今天大家听了施教授的课后，一定受益匪浅。” “可能会有人问，我怎么知道施教授这么厉害。说老实话，我和施教授同窗五年，真没发现他这么厉害。”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施教授的一位研究生说，施教授在长洲医学院讲课，很受学生的欢迎，被学生们亲切地称他为‘大师’级的老师。” “有些主任可能知道，施教授在长洲在有床位接近两千张，床位的使用率达到百分之百以上。” “更难得的是，他创办的医院，被当地老百姓亲切地称为‘良心医院、百姓医院’。各位，只要你们是来自贫穷地区的人，你就会明白，这个称呼有着多重的分量。” “施教授的一位学生说，在医院建成开业前，施教授组织全员职工进行一次岗前培训。当时，施教授就讲了这个题目。” “施教授的学生说，当施教授讲完这个课后，在场旁听的当地的政府领导和医院的院长们，都要请施教授去讲这个专题。” “大家听了施教授刚才所讲，你们认为，这些领导和院长的做法对不对。” “对……”讲台下，大家异口同声地大叫一声。 “就是嘛，我听施教授的学生说了以后，一直坚持请施教授为我们讲这节课。其实，我对这节课的内容也是不知道的。” “刚开始看到施教授只有四张幻灯片，而且每张只有四个字。我心里一直打鼓，担心施教授，也担心我自己。”方明说话，直来直去，引来大家的一阵大笑。 “这节课，本来是安排在年前讲的，很多人知道的原因，推迟到现在。施教授接到我的电话后，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李主任和宋主任，是知道施教授经历了什么样的变故的。所以，我要再次感谢我的老同学，老朋友施远腾教授。”方明的话，再度引起会议室热烈的掌声。 “今天的课到此结束。大家如果想与施教授联系的，可以找医务科林秀红科长，她能提供施教授详细的联系方式。散会。” 大家陆续离开会场，宋文清走到施远腾面前，握着施远腾的手，说：“施教授，最近身体好吧？您什么时候到我们病区查查房，指导我们的工作，教会我们更多的临床知识。” “宋主任，你这个态度要得，给你一个赞！”方明听罢，对宋文清说。 “宋主任客气了！VIP病区，在宋主任的带领下，水平越来越好。”施远腾并没有正面回答宋文清的问题。 “阿腾，一会咱们一起吃饭。自从从仙游镇回来，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吃饭咯。”方明也没有正面回应宋文清的问题。 宋文清听见方明这样说，赶紧与施远腾告别，准备离开会议室，被方明叫住了。 “没问题，我今天来，就是蹭饭吃的。不过，还有一位朋友，你也认识的，一起吧？”施远腾一边说，一边看向静坐在后排的潘铮彤。 “哎呦，潘董也来了。一起，当然要一起。”方明对着潘铮彤说。 潘铮彤站起来，走向前，对方明说：“谢谢方院长！我本来是想邀请施总打羽毛球的，他说要讲课，打不了。既然打不了羽毛球，我干脆跑来听施总讲课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强大的竞争对手 “我去年错过了施总在酒店协会年会上的演讲，今天知道他讲课，我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潘铮彤的话，合情合理，自然而然。 “潘董真是厉害，没有错过施教授的精彩演讲。上次在仙游镇，阿腾请我尝试了他们饭堂的好饭菜，这次，我也是在我们医院的饭堂请阿腾。潘董是老朋友了，一起吧，反正也到饭点了，潘董不会有事吧？” “没有，谢谢方院长的邀请。我也借施总和方院长的光，尝一尝省医饭堂的美食。”潘铮彤显得非常大方。 “好，我们走吧，梁院长已经在饭堂等着我们了。宋主任、林科长与施教授已经很熟了，一会大家一起吃，走吧。”方明说完，带着大家往饭堂方向走去。 方明的话，正合林秀红的心意。以女人特有的敏感，林秀红意识到，这位潘总，对施远腾追得挺紧的。 “嗯，公平竞争，愿赌服输，我一定加入这场竞争中。论年龄与相貌，自己已经占有优势。在专业上，自己与施远腾是同行，更不会输给潘总。”林秀红已经下定决心。 省医的职工饭堂显得很有气派，宽敞、明亮、大气。中央的大厅，桌椅的摆放整齐有序。大厅的两侧，有两排房间，用来招待客人，绰绰有余。 方明带着大家，来到一间房间门口，伸手将门推开。正在里面坐着的梁玄副院长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 施远腾与梁玄，早已相识。施远腾主动将潘铮彤向梁玄介绍，当然，介绍时，施远腾说潘铮彤是酒店的股东之一。 大家围桌坐好。方明与施远腾理所当然地坐在主座，潘铮彤坐在施远腾身边，林秀红坐在潘铮彤身边。方明的身边，则坐着梁玄、宋文清。 “阿腾，我们这里的饭堂，看起来比你们的气派。其实，实用性不如你们，管理上就更不用说了。你们的干净程度，与我们在HK看见的差不多。”方明对慈心医院的管理还是很欣赏的。 “方院长客气了！你们的饭堂，建得大方、气派、宽敞。实用性更比我们的要强。至于干净程度，我们两家饭堂其实差不多。”施远腾也不否认自己医院饭堂的管理水平。 方明与施远腾的对话，令在座的其他人大吃一惊。施教授的医院的管理水平，竟然这么高？连自己的院长都自叹不如？ “林科长，你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建议你们组团去参观一下施教授的医院。施教授的医院的管理水平，说实话，我们医院是比不上的。” “他们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们有着严格的制度，以及对制度严格的执行和监督。更难得的是，施教授现在并不在医院进行管理，但是，施教授所制定的制度，被不折不扣地执行。这种传承，是非常难得的。”方明对慈心医院的管理，有着自己的思考。 “好，我抓紧落实，到时请施教授赏脸，带领我们到您的医院参观，我也想尝一尝您家乡的美食呢。”林秀红抓紧回答。 “只要有时间，我一定陪林科长去走一趟。”对于林秀红对自己的帮助，施远腾一直很感激。 “施总很善于发现问题，也很善于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我那天听酒店的一位中层说，施总年后召集他们开会，指出了酒店发展的问题，并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听他说，会后，大家都热血沸腾，激情澎湃。”潘铮彤开始酒店的管理关心起来。 “是吗？听潘董这样说，阿腾还是一位很有鼓动能力的演说家哦。”方明一点也不怀疑潘铮彤的话。 “嘿，潘董过誉了。一次例行的会议而已，哪来什么激情澎湃？”施远腾笑着对方明说。 “潘董可能不知道，阿腾在大学读书时，十分内向文静，从来不与人争。我和他是隔壁班的，我们也是隔壁班同学中最好的。如果根据他在大学的表现，刚才潘董的话，我是不相信的。不过，现在的我，一点也不怀疑潘董说的话。” “他呀，属于外柔内刚的人。他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最令我佩服的，是他从来不与其他人争荣誉，却绝对是敢于第一个站出来接受各种挑战的人。看来，社会这所大学，真的很能锻炼人。或者说，在社会这所大学里，才能看到一个人的真正本领和能力。”方明很有感触。 “我也觉得，施教授不仅自身能力很强，他所带出来的学生，也很厉害。上次见到的那位学生，水平并不比我们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差。”宋文清对傅一灯的印象很深。 “宋主任说的没错。这位傅一灯，无论是专业水平，为人处世，还是管理能力，都非常好，是一位综合型的人才。”方明对傅一灯的了解更多。 他们在谈话间，各种菜肴逐一端了上来。看得出，这顿饭，是方明吩咐他们专心准备的。菜式的丰富程度，可以与酒店的相媲美。 “明哥，做这么多菜，太破费了吧？”施远腾还是习惯称方明为明哥，那怕是在这样的场合，也很难改过来。 “不多，更不破费。来，今天大家都不喝酒，我以茶代酒，感谢我的老同学，老朋友为我们医院的医生们带来一场如此精彩的讲课。来，干了。”方明说罢，端起茶杯。大家也跟着站起来，一起碰了一下茶杯，小抿一口。 林秀红开始为施远腾和身边的潘铮彤夹菜，宋文清他们也为方明夹菜，大家放开吃了起来。 “施教授，今天听您讲课，能感受到，您的知识面很广，看的书很多，很杂。我很奇怪，您怎么有这么多的时间，去看这么多的书籍。”林秀红开始发问。 “我觉得，这得分两个方面去对待。第一，凡是属于专业性的知识，我们必须努力去掌握它。这个与兴趣无关，而是与工作有关，没有选择的余地。” “第二，除了专业以外的书籍，喜不喜欢看，喜欢看哪个方向的，要听从内心的兴趣与喜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如果是为了显摆或者卖弄，去看一些特别的书籍，看完后，很快就忘记，这样的看书，无疑是浪费时间的。”  第六百章 方明看出端倪 “我的兴趣爱好，主要集中在文史类。所以，我家里收藏了不少古今中外的文史类的书籍，有空的时候就拿来看看。有些书，我自己都忘记看了多少遍了，每看一遍，都感觉有新的收获。”施远腾谈起自己的读书习惯。 “也只有你这样的超级宅男，才能静下来，看这么多的书。” “施总平时很宅吗？”潘铮彤问。 “呵呵，他呀，宅，超级宅。以前同学聚会，他极少参加。当然，其中有些很狗血的原因，但是，不可否认，阿腾确实很宅，不喜欢参加这类的活动。”方明对施远腾，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样的同学聚会，大多是互相攀比，确实没有意思，我也不喜欢参与这样的聚会。”林秀红及时插了一句。 “对，确实是这样，这是我不喜欢参与的主要原因。我和明哥在一起，大家谈谈感情，回忆一下往事，多好。”施远腾也同意林秀红的看法和做法。 “施总平时也不参加什么运动？”潘铮彤对施远腾的兴趣不减。 “在大学时，我们俩最喜欢的运动，就是踢足球。别看阿腾温文尔雅的，一旦到了足球场，他就会‘疯’起来。” “哦，施总也会‘疯’起来？不可想象。” “呵呵，他平时不疯，只有在踢足球的时候才‘疯’。他一旦‘疯’起来，简直不是人，呵呵，是一头凶猛的狮子。”方明对当年的事，记忆犹新。 “明哥，您这形容太夸张了吧？我们都只是足球发烧友而已，还没到‘疯’的程度，更不可能‘疯’到不是人的程度。” “嘿，不夸张，我们班的同学都是这么说你的。我一直感到奇怪的是，你这么勇猛，却一直没有受过伤，这点不科学。”方明将当年的想法说了出来。 “呵呵，这还不是你们这些大哥们手下留情嘛。如果你们放开来打，我早就被你们拆得七零八落了。” “哈哈，施总可真是幽默。不过，就像方院长说的，我还真看不出来，斯斯文文的施总，竟然如此勇猛。”潘铮彤被施远腾逗得笑了起来。 “潘董，你可不要被阿腾忽悠了。他那机灵劲，在球场上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他既勇猛，又不会受伤。” “明哥，看您把我说的，好像无所不能似的。其实，论专业和基础研究，我不如宋主任和林科长；论管理能力，我不如明哥和宋院长；论精准的投资，我不如潘董。在座的各位，都是我施远腾学习的榜样。”施远腾说了一番看似很有道理的话。 “得了，别忽悠完潘董，又来忽悠我们。阿腾，你这话，去忽悠你班里的那些笨蛋，一定管用。但是，在我们和慧哥面前，你可不要再说这些喽。” “好，我不说。来，明哥，吃一块鸡腿。”施远腾说罢，夹了一块鸡腿给方明。 “哈哈，阿腾，你这是用鸡腿来堵我的嘴呀。”方明一句话，引得在场所有人都笑喷了。 “明哥，您这样说话，会笑死人的，知不知道啊。”施远腾一边笑，一边对方明说。 “记得鲁迅说过，说真话是要被人骂的。我现在说真话，却被人笑了。”看来，方明今天很高兴。 “方院长，您的文学功底，也是很深厚啊。哎，是不是南江大学医学院毕业的人，都有很深厚的文学功底？”潘铮彤感到好奇。 “潘董，你说的话，对一部分。确实，我们学校毕业的人中，不少人的文学功底很深厚，比如阿腾就是。至于我嘛，呵呵，在阿腾面前，就别提什么文学功底。” 方明的话，一方面，是对自己母校的自豪。另一方面，是对施远腾的褒扬。确实，施远腾的文学功底，比方明的要强大得多。 他们一边吃，一边聊。潘铮彤借机约施远腾和方明周六下午打羽毛球，潘铮彤的目标是施远腾，但在这样的场合，约方明是必须的。 “好，我也很久没运动过了。哎，林科长的羽毛球打的不错，周六一起吧。”方明很爽快地答应下来。施远腾听罢，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现在确实不想单独与潘铮彤接触，现在可好，方明和林秀红的加入，能很好的避免出现令大家尴尬的场面。 “好，我订好场地，然后通知你们。来，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码吧。”潘铮彤索性将施远腾身边的朋友也拉了进来。 对于方明的邀请，林秀红也感到十分高兴。作为已经下定决心的她，有这样好的、接触施远腾的机会，她岂肯放过？ 吃完饭，施远腾他们往医院门口停车场走去。梁玄副院长跟在后面，将一个信封塞给施远腾。 “明哥，这个就免了吧，上一节课，大家交流交流，还搞这个干嘛？” “拿着，这是你应该得到的。等有一天，你成为我们的员工了，这个我就不给了。怎么样，想不想到我们医院来？”方明还是想挖施远腾到省医。 “这个还是不行，省医这么多大牛，我这个小牛会被碾压的。” “你看，你又来了。好，不说这个，但这些，你必须收下。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对我说一声，我保证，省医一定有你一席之地。” “好，我收下。谢谢明哥，谢谢宋院长。” “是我应该谢谢你！你给我们带来一节如此精彩的讲课，我不知道他们，反正，我是受益匪浅的。”方明对施远腾的这节课，印象深刻。 “好了，我们都不客气了。潘董，您开车来吗？用不用我送您回去？”施远腾对潘铮彤说。 “谢谢施总，我开车来的，我自己回去行了。方院长，谢谢您的盛情款待，咱们周六见。”潘铮彤说完，与方明和施远腾握手，然后开车离开。 看着潘铮彤的车在眼前消失，方明走到施远腾身边，说：“阿腾，我感觉，这个潘董对你，可是有意思哦。” “嘿，明哥，不说这个。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走进婚姻了。”施远腾神情黯然，对方明说。 第六百零一章 施远腾终于肯出来了 “为什么？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悲伤总会过去，而你正值年富力强，再婚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方明并没有完全知道施远腾的过去。 “明哥，我们不说这些，我实在不想说这些。”如果换成其他人，施远腾也许早已大发脾气了。但对着并无恶意的方明，施远腾的脾气，发不出来。 “好，不说。周六的球，你还是去打吧？” “去，打打球，算是放松自己。”施远腾对打球，没有抗拒。 送走施远腾，方明并没有马上回家。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着施远腾刚才的表情。越想，越感觉有问题。 “嗯，这个问题，慧哥应该很清楚。”想到这里，方明马上将电话打给张慧。 “慧哥，您好！” “阿明，您好！有事？” “对，有事。今天下午，我请阿腾到我们医院讲了一节课，非常精彩。课后，我邀请他和特意前来听他讲课的潘董吃饭。据我的观察，这个潘董，对阿腾很有意思。” “可是，刚才送阿腾走时，我提起这个问题，阿腾的反应极大。我想，如果不是我，如果是换成其他人，阿腾早已大发雷霆了。” “阿腾正值壮年，不应该就这样过一辈子吧？更何况，我感觉，这位潘董的人也很不错，难道阿腾有什么难言之隐？”方明对张慧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和施远腾一样，张慧对方明的看法已经大为改变，与方明的友谊也更加深了一层。对于方明的举动，张慧心里明白，这是方明为施远腾好。但方明并不知道施远腾的具体情况，张慧觉得，是有必要将施远腾的情况告诉方明了。 “阿明，你的好意我是理解的，但阿腾的情况太复杂，你并不清楚，他在这方面所遭受的挫折和打击有多大，多重。你更不知道，阿腾受到的伤害有多深，多痛。” “哦，我还真不知道，慧哥可以告诉我吗？”方明意识到，施远腾的问题，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当然可以，你听我说。”张慧在电话里，将施远腾一生中的四段婚姻，一五一十的告诉方明。 方明听着听着，面部的表情从震惊，到不可思议，再到深深的伤痛。 “想不到，阿腾的婚姻之路，竟然如此波折，如此凄惨！”方明终于明白，刚才的施远腾，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和反应。 “慧哥，我明白了。阿腾他，实在是太惨了！唉，也只有他能撑得住，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已经垮掉了。” “慧哥，对于阿腾的将来，您怎么看？我们能不能帮一把？” “阿腾已经很明确对我说了，今后不会走进婚姻。我也理解他，并认同他的想法和决定。如果这位潘董，不是以结婚为目的，两个人能成为颜色知己，我是赞同的。但是，我们都不要劝阿腾与潘董结婚，千万不要。”张慧提醒说。 “唉，慧哥，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我们这个阿腾老弟，一身才华，足智多谋，却在婚姻这条路上被击打得伤痕累累。您说的我也认可，如果潘董是这种心思，对于阿腾，是最好不过了。” “不行，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阿腾他太惨了，老天不公平，实在不公平。慧哥，我们一起想办法，就按慧哥您的思路，去帮帮阿腾。” “我们都是学医的，这个年龄，就这样下去，也是很痛苦的。”方明已经下定决心，按照张慧的思路，去帮助施远腾。 “对，我们一起想想办法。这件事，在汉南，也许只有我们能帮他了。”张慧也清楚，包括黎明夫妻俩在内的人，在这件事上，都很难帮助施远腾。 通完电话，方明在办公室里发呆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这个阿腾，真是难为他了。他所经历的事情，就算是编，也没有人敢这么编呀。太惨，太惨了！不行，一定要帮他。” “慧哥的思路虽然好，但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结果，是让阿腾再有一段相伴终生的婚姻。”方明依然沉浸在与张慧的通话内容中，但心中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周五，潘铮彤通知施远腾和方明他们，明天下午三点，在南岸羽毛球中心打球。这个羽毛球中心，位于汉江的南岸而得名。属于高档场所，里面的设施非常齐全。每个球场相隔距离比较大，相互之间的影响很小。 当然，这样的布局，收费自然是很高的。这个位置，离施远腾的家并不远，开车也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周六下午，施远腾来到球场时，方明、林秀红和潘铮彤都已经到了。施远腾走进单独的、今天下午只属于他的更衣室，从球鞋到衣服，从护腕到护膝，施远腾都小心穿戴好。这一套工具，施远腾已经很久没用了。 从更衣室里出来，将门锁上，将钥匙放在球袋里。 “施总，您这一身行头，将您给出卖了。”潘铮彤笑着对施远腾说。 “哦，是吗？出卖我什么了？” “说明您是一个高手呀。” “嘿，潘董，您没有听说过吗，现在的骗子，比真人还真。想不到，潘董还真让我给骗了。” “哈哈……施总，你也太幽默了吧。”潘铮彤其实很喜欢施远腾的这一面。幽默风趣，反应极快。 “明哥、林科长，你们先和潘董开打，我先活动活动，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打球了。” “好，我们先对拉一会。”看来，潘铮彤的水平应该不差。 施远腾一边活动着四肢，一边观察着他们。 “嗯，看来，他们三人都不弱，方明胜在有力，林秀红和潘铮彤的技巧更细腻。”施远腾对他们的特点进行分析。 施远腾握着球拍上了场。 “怎么样？单打还是双打？”施远腾先问了一句，然后站在潘铮彤一侧，与对面的方明和林秀红进行对拉。 “先来一轮单打吧，谁输谁下。等累了，我们在来双打。”方明提议。 第六百零二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好，明哥和潘董先来，我等着哈，看你们谁先下来。谁下来，林科长就接上谁。”施远腾马上进行分工，并退出场地。 他们打的是十五分制，谁先到十五分，谁胜。如果打到十四平局，谁先领先两球，谁胜利。 方明与潘铮彤，一个力量很大，每一拍，都往后场打。这种打法，如果是不怎么会打球的女孩，肯定招架不住。 潘铮彤身材很协调，步法很好，手上的技巧也不差。这样一来，两个人的比分一直胶着着，难分难解。 因为是第一场，双方的体力都很好，比分交错着上升，一直打到十九比十七，方明赢了第一局。 “方院长真是厉害！”潘铮彤对方明说。 “潘董过奖了，我这是蛮力啊，比不上潘董的技巧。”方明看来也很明白其中的道理。 按照安排，林秀红上场与方明对阵。林秀红的技术，不比潘铮彤差，而且，她比潘铮彤还年轻一点点。 体力与技术，方明都没有优势。这一场，在林秀红的调动下，方明的缺点暴露无遗。林秀红对手腕的力度的控制和往对方场地四个角的攻击，方明根本抵挡不住，很快便败下阵来。 “呵呵，真不愧是医院女子组的冠军。”方明输得心服口服。 “真看不出啊，林科长是省医羽毛球女子组的冠军。来，我来领教一下冠军的厉害。”施远腾一边说，一边来到场上。 因为他的活动并不充分，林秀红与他对拉了一会，才开始正式的比赛。 随着比赛的进行，方明和潘铮彤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个施远腾，可真是厉害。 可以说，毕业后的施远腾，唯一喜欢的运动，就是羽毛球。凭着他的灵性，独自感悟出很多的技巧。包括那跳脱灵动的步法，十分隐蔽的手腕动作。林秀红对付方明的那一套，在施远腾身上全部失效。 施远腾对四个角的照顾十分到位，而他那神出鬼没般的线路变化。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林秀红很快便气喘吁吁。 不用说，这样的局面，林秀红最终败在施远腾的手下。 “施教授，您这球技也太厉害了吧？”喘着气、满脸通红的林秀红看着施远腾说。 “那里，林科长是疲惫之师，我是生力军，侥幸赢了一场。”施远腾在任何时候，都是十分低调。 “得了，阿腾，你这技术，我们三个都打不过你。来，我们打双打。”方明觉得，他与林秀红搭配，也许还有赢的机会。 当然，方明还有一个目的，他希望制造多点机会，使施远腾与潘铮彤在一起。 “好，明哥，我们来打双打。您和林科长，我和潘董，我们大战几个回合。”与自己熟悉的、认可的人在一起，施远腾是很活跃的。 前面一轮球打下来，施远腾对他们的球路已经心中有数。他叮嘱潘铮彤，守住前场，他自己则负责后场的防守和进攻。 方明和林秀红，分工起来就很困难。方明能做的，只是在后场看着。前场需要细腻的功夫，方明恰恰缺乏这一点。 这样一来，林秀红的活动范围被限制了。而施远腾的球，屡屡落在方明与林秀红之间，使得他们在相让之间错失大量的机会，更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林秀红早就看出问题所在，但她也没有破解的办法。双方的比赛，从开始，便呈现出一边倒的状态。 几场下来，方明彻底认输了。他们也感觉累了，便停了下来，到场边的椅子上坐着，喝着潘铮彤买来的矿泉水。 大家一边喝水，一边聊天。突然，方明的手机响了起来。 “明哥，您在哪呢？” “我在南岸羽毛球馆，和施教授他们打球呢。” “哦，您和施教授在一起，太好了。我现在在汉南，今晚一起吃饭吧。” “好呀，你订好位再告诉我。我这里有四个人哦。” “没关系，位置已经定好了，就在天隆酒店3楼306房。” “咦，怎么就定好房间了？” “是这样，汉南一家服装设计工作室的老板，想接下我工厂的所有服装设计。他请我到汉南来商谈，这是他定好的房间。没关系，你们来就是。” “好，我们一会就过去。”反正都要吃饭，既然有人请，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方明认为，陈秋果欠着施远腾一个天大的人情。 剧烈的运动后，汗水会持续出一段时间。所以，他们也不急着去酒店，继续坐着聊天、喝水。一直等到停止出汗，大家才进到各自的更衣室，洗澡和换衣服。 一个下午的运动，他们四个人的脸色都显得红红的。特别是林秀红与潘铮彤，粉红的脸，将她们衬托得更加健康和美丽。 他们各自开着各自的车，往酒店赶去。 停好车，施远腾带着大家，往306房走去。作为酒店的老板，施远腾请方明、潘铮彤和林秀红先进去，自己则最后走进房间。 进到房间，施远腾瞬间惊呆了。只见陈秋果正与施远腾的前妻江晓晴、江晓晴现在的丈夫，也就是被施远腾暴揍一顿的洪伟在聊天。 很显然，洪伟和江晓晴也看见了施远腾，他们也感到十分的尴尬。以施远腾的性格，本来想拂袖而去。但想到陈秋果的生意，他还是忍着，在方明身边坐了下来，潘铮彤和林秀红则坐在施远腾的身边。 陈秋果也发现了异常，赶紧站起来，介绍说：“这位是‘前沿汉南’服装设计所的老板洪伟，这位是洪老板的夫人江晓晴女士。” 方明与林秀红、潘铮彤都站起来与他们握手，施远腾却一动不动的坐着，一言不发，也不理会洪伟夫妻俩。 洪伟伸到半途的手，尴尬地收了回来。洪伟身边的江晓晴，脸色也极为尴尬与不安。 自从听完张慧的话，方明对施远腾的婚史有了清晰的了解。看见眼前的情形，他已经猜到几分。 “这两个狗男女，应该就是慧哥所说的，被阿腾揍了一顿的奸夫和阿腾的第二任妻子。”方明的猜想，一点也没有错。  第六百零三章 方明为施远腾出气 “秋果，你的服装厂，不是一直做来料加工吗？现在怎么啦，想搞自己的品牌？”方明首先打破僵局，而且直指陈秋果。他在想，只要有机会，一定不让他们做成这项生意。 “明哥，您说的没错。但是，来料加工，产品的附加值很低。我们的产品，质量一直不错。如果有好的设计，我也想做出自己的品牌来。就像施教授一样，他的医院，就是当地响当当的品牌。” “你不要和阿腾比，不是我贬低你，我们这些人中，没有一个能与阿腾比。秋果，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不管在那一方面，我都无法与施教授比。我只是想做一点尝试，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陈秋果不知道，方明的火气这么大。 “要说服装，女人是最有发言权的。这是我们医务科科长林秀红博士，这位是酒店的股东潘铮彤董事，秋果，我们不妨问问她们，要做一个品牌，有多难。”方明的话，语气十分冲，相信林秀红和潘铮彤都能听得出。再加上施远腾的反应，她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陈总，最赚钱的服装，是女人的服装。可是，对服装最挑剔的，也是我们这些女人们。品牌、质量、知名度、款式、颜色，这些元素，只要有一种不行，我们都不会花钱买的。”林秀红非常聪明，马上对陈秋果泼冷水。 “林博士说的对，如果拿不下女士这一块的市场，服装就是失败的。男士们对服装是最不挑剔的，也很难卖出高价。所以，要做独立的品牌，非常难。以我做生意的眼光，陈总最好不要涉足这方面。”潘铮彤显得更加直接。 “施教授，您怎么看？”陈秋果显然不死心，想听施远腾的意见。 “呵呵，陈总，我不掺和你的生意，你还是自己决定吧。”施远腾终究还是心软，没有配合方明和林秀红他们一起，去踩踏洪伟和江晓晴。 “先吃饭吧，我们打了一个下午的球，肚子饿了。”方明对陈秋果说。 “对，对，大家请吃饭。”一直沉默的洪伟，终于开口，请大家吃饭。 方明也不管这么多，低头闷吃起来。林秀红和潘铮彤也非常配合，不声不响的吃起来。施远腾看见，当然也不能闲着，加入了吃饭的行列。 江晓晴和洪伟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施远腾，更想不到，施远腾的这些朋友，竟然如此默契地看施远腾的脸色“行事”。 他们四人，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饭桌上的饭菜扫荡一遍。然后，他们几乎同时放下了筷子。 “阿腾，到你的办公室喝喝茶，怎么样？”方明问。 “欢迎，非常欢迎。”施远腾很感谢方明的举动。当年耻辱的一幕，无论经历过什么，都不会从施远腾的脑海里抹去。 “陈总，谢谢您的宴请。我们到施总的办公室喝茶，他的办公室在二楼，你们继续谈，如果有兴趣，欢迎陈总也到施总的办公室来。”潘铮彤说得更直白，等于告诉洪伟和江晓晴，施远腾就是酒店的老总。 “好，你们先到施教授的办公室喝茶，我一会谈完再过去。”陈秋果也许意识到什么，不再挽留他们。 方明他们掉过头，径直走出房间。 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施远腾请他们坐在沙发上，自己马上动手煮水泡茶。此时的施远腾，已经知道，方明肯定猜出对方是什么人了。如果施远腾的判断没错，一定是方明去问张慧，张慧毫无保留地，将施远腾的情况告诉了方明。 “嗯，一定是这样。这个明哥，果然聪明过人，更是为自己强行硬出头，不用多想，就算陈秋果想做品牌，也不会请洪伟好江晓晴的设计所。既然这样，我也不用藏着掖着。”施远腾一边泡茶，一边已经想好了怎么和他们解释了。 “来，这杯茶，先敬给明哥。”施远腾将第一杯茶递给方明。 “潘董和林科长，请接受我的茶和我的感谢。”施远腾一边将茶递给林秀红和潘铮彤，一边说。 “阿腾，我没猜错？”方明问。 “明哥，你没猜错，更没做错。”施远腾的回答很干脆。 “好，真是一条好汉。”方明对施远腾的态度十分高兴。 “哎，方院长，能说一下吗？”林秀红问。方明看向施远腾。 “没事，您说吧。”施远腾其实也是一时的反应，他才不会为他们的事而烦恼呢。 方明将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林秀红和潘铮彤听罢，恍然大悟，也明白并理解施远腾的反应。 “对不起，施教授，将您的陈年旧事翻出来，让您不开心。”林秀红很明白，这样的事情，对一个男人而言，是多么的痛，多么的伤自尊。令林秀红佩服的是，施远腾竟然答应方明说出来。 “林科长不必这样。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伤心。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这样都能让我遇到他们。”施远腾笑着说。 “唉，阿腾，一般的人，如果经历过你的经历，伤痛过你的伤痛，早就崩掉了。我当时听说陈总火化时，你的举动，我十分吃惊。前两天，我才明白，她就是你的所有啊！”说到这里，方明忍不住哽咽起来。 “明哥，我们不说这些。今天很感谢潘董的邀请，很感谢明哥和林科长陪我打球。老实说，我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打球了。” “潘董的做法是对的，我必须多点动一动，让自己彻底走出来。”施远腾开始敢于谈论毓文的事情了。 “当时我就在现场，如果不是虎哥见机快，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想想，背脊还会发凉。”潘铮彤对当时的一幕，记忆犹新。 “这位虎哥，不是见机快，而是早有预料。他呀，能耐大着呢。”施远腾对虎哥，充满敬佩和尊重。 “我觉得也是，当时施总的举动既突然，速度又非常快。想不到，虎哥更快，快如闪电。” “阿腾身边的朋友，个个都很厉害。在仙游镇的龙哥、虎哥、他的学生、他的发小，都是有情有义，又很有能力的人。”  第六百零四章 陈秋果果断放弃 “在汉南，像潘董、凌董、李总，还有兄弟一般的慧哥和黎明，哪一个不是重情重义的人？哪一个不是能力强大的人？”方明随便数一下，都能数出一堆来。 “明哥也是我的好兄弟啊，明哥在任何场合，都会为我出头，这份友情，真金不换。”施远腾与方明的感情，越来越好。也因为如此，施远腾才会让方明说出自己不堪的过去。 “明哥，一会如果陈总过来，我们不要干涉他的事情，由他自主作出判断。不然，就显得我太小气了。”施远腾对方明说，实际上也是对林秀红和潘铮彤说。 “阿腾，你什么时候都这么善良。好，我们不理会他们的事。如果他来，我们就闲聊吧。”方明的话刚说完，陈秋果敲门走了进来。 “陈总请坐，来，这杯茶是你的。”施远腾将一杯茶递给刚坐下来的陈秋果。 “施教授，很对不起！想不到，这个世界是这么小，这种事情，都让我陈秋果给遇上了。”陈秋果对施远腾说。 “哦，秋果，你知道了？”方明问。 “对，你们走后，他们将情况告诉我了。看在他们还算坦诚的份上，我也不与他们发脾气。但是，我明确告诉他们，我们没有合作的可能。” “秋果，你知道刚才阿腾对我们几个说了什么吗？”方明决意要说个明白。 “施教授说了什么？”陈秋果迫切的问。 “他对我们几个说，让我们不要说出事情的真相，让我们不要干预你的决策，让我们不要影响你的生意。” “施教授，您太善良了。难怪您的学生每一个都如此优秀，我陈秋果这辈子，能够认识施教授您，是我莫大的荣幸。” “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只要我知道，断然不可能与他们有任何的生意来往。潘董与林博士也在，你们说，这样的人，能与他们做生意吗？如果我与他们做生意，不等于我也认同他们的为人了吗？对不对呀？”陈秋果激动的站起来，握着施远腾的手。 “方院长刚才说的很对。施总结交的朋友，每一位都是如此重情重义。陈总也是如此，刚才陈总的话，我非常认同。这样的人，不值得与他们做生意。”潘铮彤旗帜鲜明。 “我也很认同陈总的决定。这两个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不值得交往，更别说与他们有生意上的来往。”林秀红也不甘人后。 “来，秋果，为你正确的决定，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方明笑着对陈秋果说。 “对，我们都敬陈总一杯。”施远腾、潘铮彤、林秀红都端起茶杯，与陈秋果一起碰杯。 “嘿，明哥，还有施教授，你们几个，这是哪跟哪呀。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们知道，相信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陈秋果对他们几位说。 “陈总，您真的决定做自己的品牌？说实话，我是不看好的。如果您真要做，我可以介绍几个很好的设计师给您。”潘铮彤有这个资本。 “其实，你们刚才的话，是很有道理的。服装品牌，没有长时间的积淀，没有足够多的、优秀的设计师团队，很难成功。唉，算了，还是乖乖的做我的来料加工吧。”陈秋果显然已经放弃做品牌的想法。 “其实，陈总还可以主动拓展一些生意渠道。”施远腾突然说。 “嗯，施总出手，从来不会空手而回的。陈总，您可注意听咯。”潘铮彤对施远腾非常佩服。 “施教授请讲，我洗耳恭听。”陈秋果也知道施远腾的眼光非常独特。 “现在很多体制内或者私企，都有定制统一服装的需求。一些大型的企业，需求量还很大。” “举个例子说，我们的养老院，就需要不少定制的服装、被服，我的医院，同样也需要不少的服装和被服。如果价格合理，做工好，用料好，这个市场的空间也是不小的。” “不要老盯着国外的这些来料加工，一旦本币升值，你就很惨。相反，国内的这个领域，风险仅仅限于是否压你的货款。如果能打通这个环节，拿下很多单位的订单。呵呵，我估计，陈总会忙不过来。”施远腾的分析，合情合理，也非常明晰。 “啪、啪、啪”潘铮彤鼓起掌来。 “阿腾，你这个脑袋，怎么什么都能？你这个主意，价值可不小哦。如果秋果运作得好，起码能带来几千万的生意。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方明说到最后，似乎自言自语。 “方院长，您明白了什么？” “我明白了，阿腾为什么干什么都能干得这么好。你们想想哈，这个想法，一定是阿腾临时想到的。他为什么能想到，而我们却不能？这与一个人的逻辑思维有关。” “阿腾能根据一点信息，迅速抓到关键的点，然后再进行推理和分析并很快得出结果。这种能力，会使一个人的决策能力非常强，决策的速度非常快。这种人不成功，谁能成功？”方明在这方面的分析，也很有道理。 “施教授的主意确实很好，呵呵，我明天到仙游镇，首先想办法，将施教授的医院和养老院的订单拿下来。”陈秋果早就想开拓几条生产和销售渠道。施远腾的主意，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方向。 “哈哈，好呀，陈总可以去找一灯谈谈。不过，我先说明，我是绝对不会打招呼，也不会插手的。行与不行，全在陈总自己身上。”施远腾及时且明确的表态，堵住了陈秋果有可能想让他出面的想法。 “施教授为人做事，着实令人敬佩。放心，一切看我的。我有信心拿下来，只要撇开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反而更有信心。而施教授的企业，正是这样做实事的企业。”从参观医院和养老院开始，陈秋果对慈心医院和慈心养老院，已经有了非常正面的看法。 “呵呵，难怪阿腾以前穷到要去‘卖艺’，果然是一个清正廉明的阿腾。”方明已经知道很多关于施远腾的事情。 第六百零五章 陈秋果的抱歉 “哦，明哥，您这话什么意思？施教授穷到去卖艺？”陈秋果大吃一惊。 方明将施远腾当年的事情说给在座的各位听，每一个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特别是林秀红，她最清楚，一个如此优秀的医生，想要赚钱，是多么的容易。而施教授，却要去做这样的事情。 “方院长，这样的人，应该只有施教授一个人吧。全国我不敢说，至少在南江省是这样。”林秀红对方明说。 “林科长，你觉得，像施教授这样的人，如果去走穴，在汉南周围出诊一趟，值多少钱？”潘铮彤似乎与方明心有灵犀，将方明刚想说的话，问了出来。其实，潘铮彤也很想了解一下，上一次为凌世聪的会诊，凌世聪给施远腾的钱够不够。 “这个要看情况吧。想施教授这样的大咖，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请得动的。还有，如果是有钱的人，一般都会给几万甚至十几万都有。一般人，至少也在一万以上吧。”林秀红说了一个大概。 “林科长，是这样啊？！哎呦，施教授，我可是大大的对不起您喽。”陈秋果听罢，大声对施远腾说。 “哎，陈总说的什么话，什么大大的对不起我。”施远腾知道，陈秋果说的是什么，想阻止他。 “明哥，我也对不起您！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些。上次请施教授到HK为我妈妈会诊，我给那么一点点的会诊费，实在不好意思。”陈秋果还是说了出来。 “嘿，陈总，不要说这些。你还是想想，怎么样能拿下我们医院和养老院的订单吧。”施远腾想将话题支开。 “阿腾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不提了。不过，像阿腾这样的大咖，还真不是随便能请得动的。这一点，慧哥最清楚。” “他以前在长洲的时候，尽管很穷，但没有几个人能请得动他。但是，只要慧哥出面，他从不谈价钱，说走就走。” “唉，说起来又要触碰到阿腾的痛处。当时，阿腾的太太陈总还不是阿腾的太太时，得了疑难杂症，在我们医院的VIP住了很久，请遍了汉南的大咖来会诊，都无法确诊，更不用说什么治疗啦。” “后来，慧哥出面，将阿腾从长洲请来。阿腾二话不说，当晚接到电话，第二天乘坐第一班飞机赶到，当天下午确诊，当天用上了有效的药物。” “阿腾，对不起，我把这些都说了，希望你见谅。”方明知道，施远腾非常爱毓文，失去毓文，就等于失去了所有。 “明哥，这些事，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吧。”施远腾明确表态，不想有人再提起这些事情。 “好，我不说，我以后都不会说了。唉，对不起，阿腾。”方明轻叹一声。 听见方明与施远腾的对话，大家都不好再追问。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施总，以后如果没什么事，固定在周六下午活动一下，怎么样？”潘铮彤首先打破沉默。 “我看可以，今天我们几个，势均力敌，改天再战。”施远腾很爽快地答应了。 “好，虽然阿腾很厉害，单打我是打不过他的。但是，打双打，我和林科长搭档，未必会永远输。”方明还不接受今天的比赛结果。 “呵呵，我是没问题的，只要方院长通知我，我肯定参加。”林秀红也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这样，一个球队组成了。如果再有一对水平相当的加入，就再理想不过了。 大家再聊一会，留下陈秋果在酒店里住一晚，其他人各自回家去了。 周一上午，上班后不久，施远腾请法务部的叶欢经理到他的办公室。 很快，叶欢经理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 “叶经理请坐，有事要麻烦叶经理帮忙。” “施总客气了！请施总说。” “这样，我想将太太名下的各种资产转到我的名下。这方面，你是行家，想请你帮忙。”施远腾开门见山。 “这个没有问题。我想问问施总，您太太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 “没有，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早亡，她一个人继承父母的财产。我之所以等到现在，也是想看看有没有人站出来，提出遗产的诉求。看来，我太太生前对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样就好办很多。这样吧，施总准备好必要的资料，我亲自去办。” “你看看，这些资料够不够？”施远腾将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叶欢。 叶欢经理接过来，坐在椅子上细细的看，一张也不遗漏。这是做律师的基本素质：严谨、细心、从容。 “哇，施总，您将我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了，连委托书都写好了。施总，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是不是咨询过别人？” “咨询倒没有。吴迪你认识吗？” “认识，当然认识，他可是我们行业的老大，省律师协会的会长呀。难道，施总认识他？” “我只听过他的名字，还没见过面。是这样，我的一位大学同学，出面让他帮我办这件事，他告诉我同学，要我准备这些材料，而且是用一张A4纸打印出来给我同学。” “其实，这种通过正常的流程就可以办好的事情，我并不想麻烦他。不过，他提供的清单，倒是帮了我的忙。前段时间，我将这些准备好了。” “这些，叶经理拿去，帮我办理。如果确实遇到问题，再来找我。”施远腾的话，明白无误的告诉叶欢，我信任你。 “谢谢施总的信任！我一定办好，不能让吴会长笑话我。”叶欢经理再次被施远腾的人脉关系震惊到了。 施总的同学，可以命令吴迪为施总办事。那么，施总的同学该是什么级别的人物，才能做到这一点。哇塞，想想就可怕。 叶欢经理拿着施远腾给他的材料，非常高兴地去为施远腾办理这些事情了。在酒店做法务部经理，平时需要处理的事情极少，空闲的时候很多。对于施远腾交给他的任务，作为施远腾手下的叶欢，岂敢怠慢。 对于到省医坐诊，施远腾现在还是很抗拒。除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他能不去省医，就坚决不去。  第六百零六章 老师学生们想您了 在省医，从方明到多持欢迎态度。但省医留给施远腾的刺激，还没有散去。 一龙逐渐长大，在征得一龙的同意后，施远腾托潘铮彤为一龙请来了一位教小提琴的女老师。女老师姓陈，名小沫。 陈小沫老师每周安排两个晚上，到施远腾的家里，教一龙学习小提琴，每个晚上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不等。 施远腾从小就没有正儿八经学过音乐，是个典型的音乐盲。别说五线谱，连简谱都不会看。奇怪的是，一龙对小提琴很感兴趣，也很有天赋。老师越教，越感到开心。 作为以教小提琴为生的老师，赚钱当然是第一目标。但是，如果能遇到一位天赋很高的学生，任何一位老师都是不愿意放过的。 看到一龙的天赋如此高，陈老师很高兴，在一龙的身上投入很多的精力。一龙也没有让陈老师失望，小提琴拉的越来越好。 依照正常的程序，叶欢经理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最终将毓文名下的资产全部转到施远腾的名下。施远腾算了一下，现金、各种有价证券和股份，两个人的资产合在一起，一共有三个多亿。 施远腾从叶欢经理的手中，接过为他办好的各种手续，然后随手转了一百万给叶欢。叶欢一看手机的短信提示，吓了一跳。他想了想，自己完全拒绝，施远腾肯定不愿意。想到这里，他马上回转了五十万给施远腾。 “咦，你又转回给我干嘛？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施总，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举手之劳，本来我是想全部转回给您的，但我知道您不会接受我这样做。我现在收下一半，已经够多了，您千万别再转，银行对来回转账是很敏感的。” “好吧，谢谢你！”施远腾正在准备再次将钱转给叶欢，感觉到叶欢说的很有道理，也就作罢了。 施远腾的生活，慢慢回归到一种正常的状态。这种状态，很像他以前在长洲的时候一样，上班，回家，两点一线，单纯而刻板。 对于施远腾而言，他并不害怕这样的单纯和刻板。 当然，每周六的打球时间，风雨不改。除了方明有时候无法抽空外，林秀红是每周必到。而潘铮彤干脆将凌世聪拉了进来，因为担心疾病的复发，凌世聪也乐意接受室内的运动。 谭文涛的加盟，使得安安科技的研究团队实力大增。黎明已经将所有的精力，放在带领团队攻克一个个难关上。 在他们的努力下，面向普通消费者的手环被成功开发出来。这款手环，除了具备医用产品的功能外，还兼顾了手机通话和听音乐的功能。他们为这款产品取了一个很好听、很高大上的名字：安安智能手表。 因为做工精良，功能强大，价格又是其他同类产品的一半。安安智能手表很快便成为西京平台上的热销品，销量日见增长。 接下来，他们将已经研发成功的无线耳机，进行精心的外形设计。按照黎明的设想，这款耳机，配上智能手表，将成为“驴友”和热爱运动的人士的必备装备。 随着新产品的上市，随着新用户的不断拓展，公司的财务情况开始出现盈利，并且，上升的趋势十分明显。 黎明与陆尚辉、谭文涛一起，在商量着研发一套属于自己产品专用的软件。其实，对于软件的研发，黎明和谭文涛的能力更加强大。 黎明做事，很有施远腾的风格。并不冒进，而是先考虑做一款与自己的产品适配的软件，使产品的性能得到提升，功耗得到降低。这样一来，产品的待机时间更加长，用户的体验会更好。 定好目标和方向，他们几个，带领团队，进行艰苦的攻关。编程，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们要做前人没有做过的事情，其难度，可想而知。 一天，施远腾接到柳媚的电话。电话里，柳媚告诉施远腾，她怀上了。她兴奋的心情，通过手机，将施远腾也“感染”了。 “太好了！恭喜你们！好好保养，有什么需求，大方向师兄们提出来，他们肯定会尽力帮助你的。”施远腾知道，她能够怀上，确实不容易。从施远腾提醒她，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其中，她吃过的苦，作为医生，施远腾能想象得到。 “谢谢老师！哎，老师，您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大家都很想念您呢。”柳媚除了报喜，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请施远腾回来一趟。作为学生，他们想老师了。 “尽量争取吧，这里的事情还是挺多的。等我调整好时间，回去与大家聚一聚。” “好，我们在仙游等着老师。我知道老师忙，不打扰您了。”柳媚说完，便收了线。 “现在遇到生育障碍的男男女女越来越多，这个世界，究竟是更加美好安全了呢？还是变得越来越坏了呢？”施远腾喃喃自语。 晚上，施远腾接到傅一灯的电话。 “老师，陈总找到我，想与我们合作。由我们提出要求，他们为我们定制服装、床上用品、工作人员的制服等等。我想听听老师的意见。” 很显然，傅一灯不清楚陈秋果与施远腾的关系，担心在谈判中拿捏不好分寸。 “一切按照正规途径来办。如果他提供的产品，从外观设计、用料的质量、产品质量以及价格方面，符合我们的要求，就可以与他签订合同。否则，不用理会他。具体的细节，你把握就行，不必顾忌我的因素。”施远腾说的明明白白。 “谢谢老师明言！我知道怎么做了。老师，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大家都很想您，希望您能抽空回来看看我们。”傅一灯的话，与柳媚的话，如出一辙。 “呵呵，今天柳媚给我打电话，向我报喜，说她怀上了。说到最后，她也说了你刚才同样的话。看来，我真的要抽空回去与大家聚一聚咯。” 第六百零七章 女人心大海针 “对了，柳媚能怀上，很不容易，在工作上，生活上，对她多点照顾。希望她能顺利，唉，我现在对一些意外的事情，已经很恐惧了。” “好的，非常感谢老师对学生们的关爱。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师妹的。希望老师能尽快调整好心情，也许，回来与学生们一起，会好一些。”傅一灯对施远腾的经历最为清楚，当时在师母火化前的一幕，傅一灯任何时候想起来，都心悸不已。 傅一灯的话，使得施远腾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不能再这样封闭自己。打羽毛球，只是一种通过体能的宣泄来平衡自己的心情，自己更应该回到自己熟悉的诊室。只有与医学接触，施远腾才能获得更多的灵感和得到心灵的慰藉。 想到这里，施远腾打电话给方明，请方明在合适的时候安排自己到省医坐诊，时间还是定在周四的上午。 “好，太好了。我一直在等着你这个电话，我明天就让林科长安排，下周四就开始坐诊，可以吗？”方明听说，大为高兴。他知道，施远腾已经走了出来。 “可以，当然可以。”施远腾也被方明的高效率所感动。 周六，凌世聪、施远腾、林秀红、潘铮彤都准时出现在南岸球馆。林秀红告诉施远腾，他的号在公众号里，一经放出，马上被约空。 “施总，准备坐诊了？”潘铮彤感到惊讶。 “对，回到我熟悉的医疗行业，我才能感到心里踏实。”施远腾如实回答。 “这是病人们的福音啊！”林秀红对施远腾的医术，非常佩服。 “林博士说的对，施总的这身医术，如果不坐诊，实在是广大患者的损失。不过，施总，您还是要注意点，不要太累着。”凌世聪知道施远腾也在吃着和他一样的药。 “谢谢凌董的关心！没事的，这点小问题，我心中有数。”施远腾一边回答，一边走进球场。 “凌董，我和你搭档，怎样？”施远腾知道，他与林秀红或者潘铮彤中的任何一个搭档，另外一对，都不是对手。 “好，有施总压阵，至少不会输得太惨。”凌世聪笑着说。 开始两场，施远腾与凌世聪尽管很顽强，最终还是输了。从第三场开始，林秀红与潘铮彤的体力明显下降。 施远腾吩咐凌世聪，就站在网前拦着，他自己则中后场飞跑。施远腾的球，忽前忽后，落点刁钻。而她们俩人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被施远腾他们连续拿下两局。 “停，停，停。施总，这是您一个人在战斗，凌董在场上散步，我们体力又下降，怎么也打不过施总您。”潘铮彤马上叫停。 他们坐在球场旁，一边喝水，一边擦汗，一边聊天。 “林博士，我今天带了一个产品来，送给您试试。”潘铮彤从球袋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安安智能手表，送给林秀红。 “哇塞，太感谢您了，潘董。我很喜欢，这种浅粉红色，特别适合我。”林秀红对这种颜色的手表，非常喜欢。 “这是一个套装，里面有蓝牙耳机和充电器。待机时间可以达到2周，轻度使用，可以保证三天不用充电，重度使用，也能有一天多的电量。” “另外，手表的防水能力级别很高，游泳、洗澡等，都不会进水的，放心使用。”潘铮彤一口气介绍来手表的功能。 “这么厉害？潘董，这礼物太贵重了。” “呵呵，这是我们公司的产品。我们公司的产品，一直秉持优秀的品质，实惠的价格的原则。不贵的，你可以上西京购物平台看看。” “潘董，听您的话，怎么有点像施教授的医院一样，做良心产品，做百姓产品的味道。” “哈哈，林博士，你真聪明。我们公司的这个原则，就是施总给定调的。” “啊？！施教授，这与你也有关系？” “有啊，我也是股东之一，怎么没关系？不过，凌董和潘董是大股东，他们才是原则的制订者，我可不敢夺人之美。” “你们呀，都是浑身正气，满满正能量的人。再次谢谢您，潘董。”林秀红感觉，与他们在一起，心情也会十分舒畅。 其实，潘铮彤已经隐隐意识到，林秀红对施远腾同样有着与自己一样的心思。在林秀红面前，自己没有任何优势。她想在施远腾面前，展示自己对林秀红的好，以此来博取施远腾对她的好感。 哎，女人心，大海针。 接下来的周四的早上，施远腾吃完早餐，便直接开车到省医。来到VIP门诊，施远腾穿上白大衣，拿着自己带来的诊查工具和盛满茶水的大水杯，走进属于自己的、熟悉的诊室。 停诊了很长时间，确实有不少病人在等候。施远腾做好准备，便开始按照系统自动排序的先后，点击名字，请病人进来。 第一个进来的病人，便马上给施远腾带来挑战。 这是一位读高二的小伙子，在他的父亲、叔叔的带领下来诊。施远腾请病人坐在他的身边，开始仔细的问诊。 “你那里不舒服？” “感到双腿没力，走路的时候，特别明显。” “双手有没有问题？” “好像也有点问题，比如搬重物的时候，就觉得不如同学有力。” “你的无力，最严重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最严重的时候，上楼梯很困难，走平路也感到吃力。” “你的无力，有没有时间上的规律？比如，早上起来会不会好一些？下午或者晚上睡觉前，会不会重一些？” “没有，没有这种时间规律。” “你平时吃饭多不多？出汗多不多？发病以来，人有没有消瘦明显？”施远腾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平时吃饭没什么特别，一向保持这样的饭量。出汗不多，人也没有明显消瘦。” “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大腿或者手上的肌肉有不自主的跳动？” “没有，从来没有。” “从你发病到现在，病情有没有越来越重？或者说，病情加重明不明显？” 第六百零八章 宋文清的决心 “好像差不多吧。自从我出现这种问题，我感觉无力的情况没有明显的加重。” “你的病情，会不会与你的饮食相关。比如，如果你喝很多甜的饮料或者吃饭吃得很饱，无力会不会因此加重？” “我平时不会暴饮暴食，也不太喜欢喝饮料，所以，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过。” “你家里人，包括你的父母或者你的兄弟姐妹、爷爷奶奶他们，有没有像你这样的情况？” “有，我爸爸有，我堂叔有。但是，他们的都好了，现在没有什么问题。”病人的回答，引起了施远腾的注意。 “哪位是你的爸爸？” “我是。”一位身材适中，皮肤呈古铜色的男人向前一步，对施远腾说。 “你的情况，和你的儿子是一样的？” “对，不过，我出现这种情况的年龄，比他小一点。” “你确定，你的病情已经好了吗？” “其实，我的病也没有完全好转，在干重的体力活后，也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有，您刚才问的一个问题，在我身上好像有。” “说说看。”施远腾很感兴趣。 “就是在饱餐后，特别是晚上吃夜宵后，第二天起床，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不是很严重，不会影响到不能走路。” “你堂弟的情况和你一样？”施远腾继续问病人的爸爸。 “对，他的情况，与我的一模一样。” “好，你躺到床上，我检查看看。”施远腾叫病人躺在诊床上。 施远腾仔细的检查病人。肌肉发育良好，没有明显的肌肉萎缩。小腿的肌肉没有异常的肥大，用手捏一下，肌肉的弹性很好。用叩诊锤叩击前臂的肌肉，没有看见肌束的颤动。四肢的腱反射稍微减弱，其它的神经系统检查未见异常。 施远腾稍加思索，便对病人说：“你起来，来回走一走给我看看。” 病人下床，穿好鞋子，在诊室里来回走动。病人的不太，似乎有点“鸭步”的味道，但并不明显。这种似是而非的情况，是最考验医生的。 “来，站着不动，然后做下蹲和站立的动作。只要我不叫停，你就不能停。准备，开始。”施远腾发出明确的命令。 病人按照施远腾的指令，自觉地、来回做着下蹲和站立。来回二十次左右，病人似乎有点疲乏的迹象，但他还可以继续做下去。 “好了，停。”施远腾及时叫停。整个过程，以施远腾的经验，病人并没有出现“病理性肌肉疲劳”的现象。 施远腾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他一边写着病历，一边细细思考。 这个病例，肯定是遗传性疾病。在引起肌肉无力的遗传性疾病中，他结合检查所见，排除了他认为不可能的几种，然后，将焦点集中在他认为最有可能的一种：遗传性周期性麻痹。 虽然症状的表现并不完全符合，但从病人的父亲和堂叔的预后看，这个可能性最大。当然，眼前的病人的这个家族，最终属于这个大类中的“低钾型”还是“高钾型”，还需要抽血检查进行验证。 施远腾迅速开出检查单，叫病人去抽血检查。施远腾还向病人的父亲建议，最好他也抽血检查一下。病人的父亲很痛快地接受施远腾的建议，迅速补了一个挂号，请施远腾开出检查单。 送走这一家子，施远腾继续为其他病人看病。 坐门诊就是这样，你根本不知道你会遇到什么样的病人。病人的诊断是不是很难？病人的病情是不是很复杂？病人的病情是不是很重？每一个出门诊的医生，都无法预测。 所以，每一次坐诊，施远腾都特别小心。对于这些无法预知的因素，他都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但是，其中承受的压力，只有施远腾自己知道。 还不到十点钟，外面负责管理的护士，带着病人和他的爸爸急匆匆走进施远腾的诊室。 原来，省医和慈心医院一样，也有一套非常完整流畅的“危急值”报告制度。一旦发现病人的各种检查结果触碰到“危急值”的红线，便会马上通知相关的科室或者医生。 这位护士是第一个接到电话的人，也就是对这起“危急值”要担负起责任的人。她将结果打印出来，并带着病人来到施远腾的诊室。 病人以及他的爸爸的血钾的水平都严重偏低，儿子是2.2，父亲是2.6。这样的水平，病人随时会出现致死性的心律失常，必须紧急处理。 施远腾接到报告，马上将情况的严重性告诉这对父子，并建议他们马上住院，在医生的观察下，在仪器的监护下进行治疗。 他们从施远腾和护士的言行中，也意识到自己问题的严重性，马上答应住院治疗。护士马上带领他们到神经内科病区，将情况告诉正在查房的宋文清主任。 宋文清听说后，二话不说，马上对病人进行处理。护士则带着病人的叔叔去办理入院手续。 宋文清在汉南市各大医院的神经内科中，水平还是很高的，各大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对她的水平也是非常认可的。 当然，方明对她也是很器重的。除了让她担任神经内科主任，还让她兼任VIP病区主任，负责VIP 病区的行政和业务的管理。 这也是为什么，宋文清第一次见到施远腾时，第一次听说施远腾是来自长洲人民医院的医生时，表现出如此傲慢的态度的原因。说到底，当时的她，是有这个傲慢的资本的。 只是后来，一次又一次，施远腾用他的实力，碾压她的时候，她才从心底里佩服施远腾。后来看到傅一灯，看到傅一灯的强大，使她对施远腾更加佩服。 在普通医生的眼里，这不过是低钾性周期性麻痹的患者。但对于宋文清这样的大咖而言，她非常清楚，这样的病例，稍有不慎，就会漏诊，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就有心的宋文清，现在更坚定了她的决心。她必须努力去争取，请施远腾到VIP病区或者神经内科查房。 第六百零九章 心系慈心 方明看人，眼光并不差。宋文清并不是嫉妒人才的人，心胸比很多人都要宽。以前的种种，是因为她站的地方不一样，也以为在长洲人民医院这样的地方，不会有什么高手。当意识到施远腾的强大后，她选择了接纳和学习。 宋文清的想法，施远腾并不知道。他继续在门诊忙碌着，一直到下午两点，才回到酒店自己的办公室，闷头睡了一觉。 “阿明，阿腾与潘董，有没有什么进展？”周五晚上，张慧打电话给方明。 “没有，我能感受到，阿腾在刻意回避。而且，我还能感受到，我们医务科的林秀红科长，对阿腾也是有意思的。我相信，阿腾是能感受到她们的心意的。只是，阿腾似乎没有半点兴趣。”方明看来是下来功夫。但是，他下功夫没有用，必须是施远腾上心才有用。 “阿明，看来，这样打打球，作用不大，你得想想其他办法。别看阿腾现在出来坐诊了，其实，他是想用工作填满他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逃避。”张慧看问题，非常厉害。 “我也是这么看。所以，宋主任向我提了好多次，想请阿腾去带领他们查房，我一直没有答应。” “你是对的，不能让阿腾陷进繁忙的工作中。唉，情感的空虚，才是最可怕的。夜深人静之际，以他这样的年龄，谁来慰藉他？” “慧哥，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很心急。但是，我们急没有用，必须想办法，让阿腾接纳人家才行呀。” “也是，你说的对。回头找个时间，我们大家吃顿饭，聊一聊。”张慧少有的主动。 几乎在同一时间，施远腾在家里接到傅一灯的电话。 “老师您好！方便接电话吗？” “方便，你请说。” “我已经与陈总谈妥了，他也按照我们提供的样式，制作出样本，其中包括医生、护士的工作服、病人的床上用品、养老院的统一服装等。我与穆师兄、苏科长他们都看了，认为用料很好，做工很好，价格也很合适。我已经和他签订了第一批用品的合同。” “好，你们认为好就行。在这点上，我绝对相信你们。”施远腾并不想过多置评，有的只是肯定。 “老师，医院的发展方面，我们想开展肿瘤的放射性治疗项目。不知道老师这么看？” “我看可以。以前，我们的实力不够，病人资源不足。现在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资源，去撑起更大的肿瘤中心。” “当然，放射性治疗，是需要得到相关部门批准的。以前，长洲人民医院盲目上马，被上级叫停，损失惨重。所以，在上马前，必须要充分评估，充分沟通，充分了解。我建议，你有空的时候，与穆可俊一起，到长洲请陈伟伦局长和林院长吃饭，听听他们的意见。”具体到医院的发展，施远腾一定会给出明确的指引。 是啊，这家医院，只要在施远腾有生之年，都会倾注无限的心血，去关注和呵护它。让它平稳发展，健康发展。 “还有，老师，养老院这一块，第二期开业后，很快也住满了。按照龙哥的意思，第三期肯定也是要加快建设的。只是，龙哥和我，都拿不定主意，究竟往哪个方向发展更好。以高端为主？还是高低兼顾？” “前两期，低端的床位配置多不多？”施远腾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想了解清楚。 “并不多，因为当地的百姓，都习惯在家养老。目前入驻低端的老人家，也大多来自外地，本地的老人，入住率并不高。” “如果这样，第三期就面向高端为主，兼顾少量中端。高端部分，要做得更好，要引入酒店式管理和度假村管理的模式。建设前，将设计做好。建设中，将宣传搞好。开业后，将管理抓到位。做一个样板出来，吸引更多的高端客户过来。”施远腾了解情况后，给出了详细的建议。 “谢谢老师！呵呵，还是老师看得清楚，决策果断。我们一直犹豫不决，听老师这么一分析，就非常清楚了。好了，我不打扰老师了，我明天去找龙哥，将老师的建议告诉他。对了，还是请老师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我们。”傅一灯说到这里，非常动情。 “嗯，代我向龙哥和虎哥问好。我会抽空回去的，但时间很难确定。”施远腾确实很难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第二天下午，施远腾准时出现在球馆。令施远腾感到意外的是，从来没有出现的张慧，也来到了球馆，而且，他早已经换好衣服，准备上场。 “呦呵，慧哥，什么风把您也刮来了。”看见张慧和张慧身边的方明，聪明的施远腾，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昨天阿明打电话给我，和我聊天，说起你们周六的活动。呵呵，我已经很久没有运动了，你看我的肚腩，越来越大了，必须出来运动运动才行。” “嗯，慧哥的肚腩确实有点显山露水了，出来运动是对的。以后，周六如果没事，常来动一动，对身体有好处。”施远腾笑着回应。 “阿腾，我听阿明说，你的球技很厉害。你这个家伙，怎么样样都行？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没见你怎么打羽毛球的呀。” “慧哥，别听明哥胡说。我有什么厉害？论技术，潘董和林科长都比我厉害。论体力，明哥和凌董比我强。”施远腾这么一说，除了张慧外，在场的人都不得不佩服，施远腾实在太会总结了。他说的每一点，都没有错，可是，一旦将能力综合起来，施远腾就是最强大的呀。 “呵呵，施总，有你这么总结的吗？打球和做事一样，讲的是综合能力。你这么一拆分，似乎很有道理，实际上，我们没有一个人能赢你一局。”潘铮彤被施远腾的话惹急了，急忙开口说一番。 “嘿，潘董，你不知道。阿腾这个人，可以很正儿八经的做人，说话，做事。遇到一些赖皮，他也可以比赖皮更赖皮。”张慧笑着对潘铮彤说。 第六百一十章 球场上的张慧与施远腾 “哦，施总还有这样子的一面？慧哥可不可以举例说明一下。”潘铮彤对施远腾的任何信息，都想知道。 “很多年前，阿腾还在长洲市人民医院当医生。有一天，他在门诊出诊，一个无赖在他的诊室门口大吵大闹，非要阿腾第一个为他看病。阿腾坚决不同意，说别人都是提前一个月预约的，我连加号都不同意给你，为什么要为你看。” “这个病人继续大闹，说的话，有多难听就说多难听，而且话中带着威胁。阿腾悄悄叫护士请来保安，将这个家伙带到外走廊。阿腾则继续坚持为其他病人看病，而这个无赖继续在外走廊大骂，说要揍阿腾一顿。” “阿腾一直看到十二点后，医院正式下班时间。他让那些还在等候的病人，先去吃午饭。他自己脱掉白大衣，走到外走廊。” “呵呵，潘董，你知道阿腾怎么对这个无赖说吗？” “不知道，哎，慧哥，别吊胃口，快说。”潘铮彤已经被张慧绘声绘色的讲述吸引住了。 “阿腾说，上班我是医生，现在下班了，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流氓和无赖。现在，我这个流氓和你这个流氓打一架。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打我，杀我吗？来，有种就来打一架。” “呵呵，这个无赖看见阿腾斯斯文文的样子，以为可以欺负欺负。结果，被阿腾暴揍了一顿，躺在地上不肯起来。哈哈，过瘾吧？！”张慧说到这，也感到特别兴奋和解恨。 “哇，慧哥，还真有这回事，而且还发生在阿腾身上。我以前听说了这么一件事，还以为是编造出来的呢。您想想哦，现在医生的处境多么艰难，谁还敢出手惩罚像这样的恶徒？嘿，还真想不到，阿腾不仅敢做，还真做到了。”方明听罢，也是大感兴奋和过瘾。 “对呀，我以前也听说过这事，当时也以为是编造出来的。呵呵，原来是施教授是杰作。哎，我很奇怪，施教授是不是武功高手啊？”林秀红想的更多一些。 “没有，我怎么可能是武功高手呢。我只是在气势压倒他，在道理上压倒他。他心虚，我不虚，所以，我占了心理上的优势。有时候，还真别小看心理上的优势，关键时刻，可以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施远腾赶紧接过林秀红的话题。 “慧哥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施总属于一个‘你越讲道理，我越尊重你，越与你讲道理。你如果不讲道理，我比你更不讲道理。’哈哈，妙，真是妙。”潘铮彤也不由的笑出来。 “嗯，潘董总结的对。哎，还真看不出来，咱们施总还有如此真性情的一面。”凌世聪也感到惊讶。 “来，来，来。打球，打球。哎，慧哥，您这么一搅和，大家都停下来了。”施远腾不想焦点总是集中在自己身上。 “好，我先来。阿腾和阿明，你们先歇着。我与潘董搭档，林博士和凌董搭档，咱们来比一场。”看样子，张慧的球技也不弱。 果然，张慧与潘铮彤搭档，将凌世聪和林秀红打得落花流水，惨败收场。 “呵呵，阿腾，你遇到对手咯。”方明笑着对施远腾说。 “嗯，我也觉得，慧哥与施总，有得一拼。施总，您和慧哥来一场。”潘铮彤直接叫施远腾上场。 “慧哥，您厉害呀！学校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打过羽毛球吗？怎么今天变得如此厉害？”施远腾也抓住时机，问出同样的问题。 “我们单位有几位发烧友，他们球技很厉害。我跟着他们，多少学点东西吧。”张慧也很谦虚。他们都说施远腾厉害，张慧心中，有几分不信。 施远腾拿着球拍，走进场地。 “来，慧哥，先拉几拍，活动活动再说。”施远腾说罢，便与张慧对拉起来。施远腾一边拉球，一边在看似杂乱无章地活动。其实，并不是施远腾想迷惑张慧，而是施远腾想将四肢的关节活动开来。 刚才，施远腾一直在观察张慧打球。施远腾发现，从技术上讲，张慧的技术与潘铮彤的相差不大。但张慧的优势在力量，特别是有力的劈杀和后场的回球，非常到位。施远腾想，如果不把张慧调动起来，打乱他的节奏，就很难赢他。 张慧做梦也没想到，施远腾这么快，就将他的特点分析透彻，并想到了对付的办法。 “来，慧哥，您先发球。”施远腾停下热身，将球抛给张慧。 “等等，既然比赛，就来个彩头。谁输，谁做二十个俯卧撑，怎么样？”看来，张慧信心十足。 “好，没问题。就算我赢了，我也陪着慧哥做二十个。”施远腾语出惊人。 “阿腾，你这是什么话，好像你稳赢一般。慧哥，将阿腾打趴下。”方明觉得，只有张慧能为他们出这口气。 施远腾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做好了准备。 张慧也不多言，一个高发球，将球发到令施远腾非常难受的反手后场的地方。施远腾反应极快，脚步的移动也是飞快。只见他脚上一用力，几下跳跃，人已经向后飘到底线的后方。然后，手上一用力，也是打张慧一个反手后场，而且非常到位。 张慧判断，这个球，极有可能是个压线球。不接，自己很有可能失分。接，回球的点肯定不理想。这个时候，张慧也不能多想，手上拼命用力，想将球尽可能的打到施远腾的后场去。 击完球，张慧马上往前场跑。以他的判断，施远腾要么用力劈杀，要么放一个网前球。令张慧意想不到的是，施远腾再一次，将球往同一个地方送去。 这一次，施远腾也作出自己的判断，迅速移动脚步，站在网前等着张慧的回球。 此时的张慧，已经背对着施远腾，已经无法将球打到施远腾的后场了。他希望借助手上的力量和线路的变化，将球放到网前。 早已守候在网前的施远腾，迎着来球，挥拍对球一个点击，球应声落在张慧的场上。这几下来回，速度非常快，攻防也非常漂亮。 第六百一十一章 双姝争锋 “好，好球！”场下的方明他们，情不自禁地叫好起来。 看完这个球，方明心中已经有数。这场球，张慧必输无疑。同时，方明也感到，平时与他们打球，施远腾的水平并没有全部释放出来。 虽然，后来施远腾与张慧来回进行拉锯般的“战斗”，但终究改变不了张慧的败局。 “阿腾，还是你厉害。你的球，落点刁钻，神出鬼没，再打还是输。好，我兑现承诺，做二十个俯卧撑。”张慧很干脆地认输，并放下球拍，在场地上做起俯卧撑。 施远腾也履行承诺，陪着张慧做完二十个俯卧撑。张慧知道，施远腾这样做，是想通过大量的运动，来释放心中的郁闷。所以，张慧心中感到十分难受。 “好，慧哥和阿腾，都值得我学习。好了，你们俩下场休息一会，我们四个来。”方明明白施远腾与张慧的感情，非同一般。从他的角度考虑，认为施远腾这样做，是不想令张慧难堪。 由此可见，方明对施远腾的认知，与张慧相比，有着巨大的差别。 他们四个在场上“厮杀”，张慧与施远腾在场边的椅子上一边喝水，一边聊天。 “阿腾，看你的样子，还没走出来。你的情况，令我担心。你听我说一句，过去的终将过去，每一个人都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相信，毓文肯定是希望你过得好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起来放开了，其实依然消沉得很。”张慧也不拐弯抹角，直指施远腾的痛点。 施远腾听罢，苦笑一下，说：“谢谢慧哥！唉，毓文是我的所有，她走了，将我的所有都带走了。” “我知道潘董和林博士的意思，但是，我自己都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怎么可能接受她们？” “再说了，我已经决定，这辈子不再走进婚姻了。如果我接纳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岂不是对她们的伤害和不尊重？”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如果她们，或者有一个人，愿意接受与你在一起，而且不以结婚为目的。这样的人，也不能接受？” “唉，天下女子，哪个不想以结婚为目的的？一开始可能会这样想，这样做。但到最后，我相信，总有一方会提出结婚的。” “潘董和林博士的条件这么好，我不能耽误人家。她们努力找一找，一定可以找到称心如意的。其实，我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向她们说清楚，免得耽误了她们。”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今晚如果有机会，我来说破它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一个愿意与你以这种状态生活在一起的，或者不生活在一起，但与你有亲密关系的，请你不要拒绝。”张慧依然不死心。 “好，这个我听慧哥的。”施远腾知道，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有天大的缘分，是不可能出现的。 方明他们来回打了几场，大家都感觉累了，便停了下来，坐在场边喝水聊天，并擦干不断冒出来的汗水。 “慧哥，一会大家一起去吃一顿便饭吧？”方明对张慧说。 “好。”张慧难得如此爽快。看来，为了施远腾，他是豁出去了。 大家聊了一会，等不再出汗了，才各自回到各自的更衣室，洗澡更衣。 施远腾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张慧绝对不会出席这样的饭局。在更衣室，施远腾已经想好了对策，迟迟才出来。果然，大家都在等他。 “对不起，出来迟了。刚才保姆打电话给我，说家里有事，我必须赶回去。你们去吃饭吧，实在抱歉！”施远腾撒了一个谎。 除了张慧，其他人不疑有假。 “好，你赶紧回去，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在一起吃。”张慧叫施远腾赶紧回家。兄弟俩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 方明他们一行，在潘铮彤的安排下，来到一家并不起眼的饭店。张慧一看，心中也不禁高兴起来。 这家饭店，外表看起来不起眼，但里面的美食却不少。 他们坐好后，潘铮彤便主动开始点菜。可以看出，潘铮彤平时没有少来这家饭店。 他们五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慧哥，如果不是您今天说，我还以为‘医生打流氓’是一个传说而已。原来是真的有，而且还是我们的阿腾干的。今天听说后，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爽！”方明对张慧讲的故事，显然意犹未尽。 “对呀，我也是感到非常高兴。哈哈，原来是施教授干的，真是太棒了。”林秀红也感到兴奋。 “施总这个人，敢爱敢恨，敢作敢为。更为难得的是，他一身正气，不惧怕任何邪恶的东西。在这一点上，特别的难得。”凌世聪也十分欣赏施远腾。 “凌董，那是以前的阿腾。现在的阿腾，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张慧抓住话题，将施远腾的现状“引”出来。 “唉，但凡任何一个人，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人和事，肯定会崩掉的。那天方院长因为陈总的事情，将情况说了一遍，被施总叮嘱，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说老实话，我还没有看见过施总对朋友这样过。可见，这些伤害，是多么的深。”潘铮彤表示对施远腾的理解。 “是啊，我反复多次劝他，看来，效果不大。他反复对我说，今后余生，再也不会走进婚姻了。我怎么劝，都劝不动。阿腾这个人，一旦认定了，很难改变他。”张慧索性将话挑明。到此时，方明才明白，为什么张慧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吃饭。 “施总对他的太太，用情很深。想想当天的事情，现在还感觉后怕。”凌世聪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接着张慧的话，说了一句。 “其实，我是理解施总的。但如果施总一直这样，不是我们希望见到的。我还是希望施总能放下来，慢慢回归到正常的生活。”潘铮彤的表态，意味深长。 “我也认同潘董的话。理解施教授，并接受施教授的选择。但是，以施教授的才华，应该早点走出来，做更多的事情。”林秀红的表白，更进一步。 第六百一十二章 笃定的施远腾 “这个阿腾，这辈子从来没有缺乏优秀的女人。这一次，就看他自己能不能走出来喽。”张慧听完她们的话，不由心中感慨。 “我现在是没辙了，就看慧哥的喽。我们都希望，阿腾能够早日真正走出来。别看他工作认真，待人和蔼，现在的他，内心其实还是非常痛苦的。”方明也配合着张慧。 “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吧。就像潘董提出打羽毛球，就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必须让他慢慢走出来，如果他都不能接受现在的自己，怎么能接受别人？慢慢来吧，阿腾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一定可以走出来。” “对，慧哥的说法，我也非常认可。以施总的智慧，肯定可以走出来，需要的是时间。毕竟，这些伤害太深了。”潘铮彤也认可张慧的说法。 “我觉得，应该动员施教授外出走走，旅游或者去唱歌什么的。不要每天都是工作，工作。我看呀，施教授是想用工作来填满他的时间，这样做，非常不好。”林秀红也提出她的建议。 他们一边吃，一边聊。你一言，我一语。张慧和方明在为施远腾做铺垫，潘铮彤和林秀红则想着，怎么样才能使施远腾接受她们。 施远腾并不知道他们吃饭时的讨论情况。回到家，施远腾放下球袋，刚转身，便看见施文步态蹒跚地向他走来。 施远腾蹲下来，将扑进他怀里的施文抱起来。 “施文想爸爸了？” “嗯。”施文对着施远腾点点头。 “吃东西了没有？” “嗯。”施文再次重重的点点头。此时的施文，年龄还小，表达能力跟不上她那聪明的小脑袋的想法。 “等爸爸吃完饭，和你到楼下玩，好不好？” “嗯。”这一次，施文一边点头，一边用手指向窗户外。张姨看见，从施远腾的手上接过施文，施远腾随即到厨房吃饭。 施远腾吃完饭，便带着施文，到楼下的小区里，与年龄相仿的小朋友一起玩。一龙长大后，很懂事。不管是文化课的学习还是小提琴的学习，一龙都非常认真。在一龙的身上，似乎看到施远腾的影子。 现在，施远腾只要有空，尽量带施文到小区玩一会，让她尽可能的与小朋友接触。让施文在玩耍中得到快乐，也得到学习，从语言到动作到行为，都非常有利于施文的成长。 对于施远腾而言，这也是他日后全部的寄托。他似乎回到在长洲人民医院时的状态，喜欢独处，喜欢孤独。 在他的生命中，为他带来最多的快乐和影响的女人，非毓文莫属。毓文的走，虽然已经过去几个月，但施远腾仍然还没有完全从中走出来。这个温柔了他的岁月的女人，再也不可能从他的心中离开。 以后会怎么样，他自己也无法预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不可能再次走进婚姻了。这个家里，永远都只会有自己，一龙，施文，和张姨四个人。他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以妻子的身份，走进这个家。 又到了周四，施远腾坐诊的时间。施远腾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诊所，做好开诊前的准备工作。 在省医，分配到他身上的宣传资源极少。这是因为他属于“**型专家”，这样的专家，并不是省医宣传的重点。对于这些，施远腾给予充分的理解。体制内的一切，他太了解了，所以，他并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去给方明添麻烦。 他的病人，除了部分来自于以前在长洲时积累的、依从性很高的病人外，其他的，就是口碑相传的病人了。 就算是这样，他的号，依然是“一号难求”。在省医这样的地方，施远腾绝对是一个另类的存在。 方明当院长，他可以这样坐诊。方明一旦退下，他还能不能这样，不得而知。但施远腾并不在乎这些，想当医生，多的是可以让他发挥才华的地方。 他曾经想过，带着一龙和施文，回到长洲，回到仙游镇。当看到一龙在文化课和小提琴方面的进步，他意识到，汉南的教育资源，要比长洲及长洲所属的地区，强大无数倍。他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两个孩子的前程。 施远腾按部就班地看着病人，十一点多，一位女士带着一位老人家走进诊室。 施远腾请老人家坐好，这位女士主动向施远腾介绍她爸爸的病情。 “最近一周，他的右侧眼眶周围，特别是眼眉上方，出现剧烈的疼痛。看过很多医生了，每一次，都是开点止痛药。” “一开始，还有点效果，但两三次后，止痛药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了。看他疼的这么厉害，我们很心急。听朋友们介绍，今天终于抢到您的号了，请施教授为我老爸看看。”女士的叙述，清晰而客气。 施远腾听完这位女士的描述，心中已经有数。老人疼痛的部位，恰好是三叉神经第一支的支配区。而疼痛的性质，是典型的神经痛。这个位置，这样的疼痛，大多与带状疱疹病毒有关。 施远腾看了一眼老人家，虽然精神还好，人显得很消瘦。 “你爸爸以前有什么病？” “他有结肠癌，做完手术，接着做化疗，做完化疗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 “他有没有糖尿病或者高血压病？” “没有，在住院期间，这些指标都很正常。” “他以前有没有类似的疼痛发作？” “没有，这是第一次。按照我老爸的说法，这是他人生中最为疼痛的一次。” “他有没有饮水呛咳，或者说，他有没有说话声音的变化，有没有对你说过，看东西出现重影。” “没有，这些都没有。” “嗯，好。阿伯，我来给您检查一下。”施远腾说罢，站起来，详细为老人家做体格检查。在门诊，体格检查必须建立在问诊的基础上，然后再进行针对性很强的检查。如果有可疑之处，再将检查范围扩大。否则，一个上午的门诊，看不了几个病人。 施远腾从观察病人的眼裂的大小，眼球活动的情况，三叉神经分布区的痛、触觉和温度觉，软腭的运动以及咽反射的情况等，细细检查了一遍。 第六百一十三章 表扬信掀风暴 当这些检查结果都呈阴性时，施远腾更加坚信自己对病因的判断。 “我一会开两周的药，这些药，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止痛药。你回去以后，也不要再给他吃止痛药了。” “服药期间，病人可能会感觉有点头晕，这个不要紧。但是，如果病人的皮肤出现皮疹。不管出现在身体的哪个部位，只要是新发的皮疹，你都必须马上停药，并带他到医院就诊” “还有，回去以后，密切注意他的眼眶周围的皮肤，如果出现水泡样的、或者大而红的皮疹，也要及时带来就诊。”施远腾对病人的女儿说。 “施教授，您在担心什么呢？”病人的女儿很想知道，她将可能面对什么。 “有一种疾病，叫带状疱疹，民间叫过腰蛇。这是由于带状疱疹病毒感染引起的，这种病毒，我们叫它做嗜神经病病毒，专门侵犯周围神经。” “这种疾病，大多侵犯免疫力低下，身体状况比较差的人。你爸爸的情况，正好是这样。刚做完化疗，身体状况正处于低谷，很容易被这样的病毒侵犯。” “这种病的起病方式很奇怪。有些是先出疹，后疼痛；有些是先疼痛，后出疹；有些是只有疼痛而不出诊。总之，各种情况都可能有。” “你爸爸现在疼痛的部位，刚好是三叉神经第一支的分布区。是带状疱疹比较容易侵犯的地方，你回去必须密切观察。” “好，非常感谢施教授耐心的解释，我们去拿药了。”病人的女儿说完，便带着病人，离开施远腾的诊室。 过了一会，病人的女儿再度走进施远腾的诊室。此时的施远腾，正在对一位病人进行病史的询问。 “施远腾，我刚才取了药。我想问一下，这药……”这位女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这药有什么问题吗？”施远腾问。 “这两周的药，才二十多块钱。您……没有开错吧？” “没有，就这么多钱。” “我五百块钱挂您的号，您才给开二十多块钱的药？”女士似乎心有不甘。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喜欢挂二十多块钱的号，然后开五百多块钱的药吗？”施远腾反问一句。 “这位女士，施教授说的对呀。这是施教授一贯的风格，绝不过度治疗，绝不过度检查。用少量的药治好病，难道不比吃一大堆药，还治不好病甚至吃出副作用强？”这位病人，显然是施远腾的“铁粉”。 “哦，是这样。施教授，很对不起！我是第一次找您看病，不了解情况，请原谅！”这位女士听见正在就诊的病人这么一说，顿时明悟过来。 “没事，你回去，别忘了我刚才说的。”施远腾笑着对她说。 “不会的，我一定记住。”说罢，这位女士便离开施远腾的诊室。 其实，施远腾对这个病人将来的演变，心中是有数的。只是，他不好将话说的太满。 果然，一周后的周四上午，这位女士带着他的爸爸再度找到施远腾，要求施远腾加号。 “施教授，您说的话，全部应验了。我爸爸的疼痛是好转了，但是，眼眶周围，特别是眼眉上方，出现不少水泡样的皮疹，眼睛也肿了起来，看起来挺瘆人的。” “嗯，知道了。你拿这个加号条，去补一个挂号。不过，加号的病人，是要等预约的病人看完了，才轮到加号的。你先去加号，等一会我问问候诊的病人们，如果他们同意，我可以为他先看。”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签了名的加号条递给这位女士。 等这位女士挂号回来，施远腾走出诊室，将这位病人的情况说明一下。大家都是病人，对疾病的痛苦有着深切的体会，再加上施远腾亲自出面，候诊的病人们一致同意，让给这位病人优先诊治。 这位女士和她的爸爸看在眼里，十分感动。自从病人患了结肠癌，从做手术，到化疗，到疼痛，他们已经看了很多医生。但是，像施远腾这样的医生，他们是第一次遇到。上周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我回去，一定要写一封表扬信给医院，我还要在我的朋友圈里，大力赞扬施教授。这样的医生，我不赞扬，还有什么医生值得我赞扬？”病人的女儿暗自想道。 当病人进入到施远腾的诊室时，对于疾病的诊断，已经没有悬念。疼痛已经控制，现在要做的，是治疗带状疱疹。 这种疾病的治疗，除了内服药物，也要配合外用药。包括什么时候擦药水，什么时候涂药膏，治疗的时间需要多久等等，施远腾一一告诉病人的女儿。 “今天我还是开两周的药，这次，要比上周的药贵很多，要两百多块钱吧。”施远腾笑着对病人的女儿说。 “啊？！才两百多？您还说贵？施教授，我实话实说。如果省医多一点像您这样的医生，那可是老百姓的福音啊。”病人的女儿不由医生感慨。 “省医的好医生很多，只是不同的科室，处理病人时，自然有不同的方式和方法。省医的医生们，都很敬业。” “施教授，您真是仁心仁术，谢谢您！”说罢，这位女士便带着她的父亲离开施远腾的诊室。 施远腾绝对没有想到，这次为这位老人家看病，会产生如此大的舆论“风暴”。 一开始，是省医医务科接到这位女士的表扬信。这位女士看来非等闲之辈，这封表扬信，行文流畅，过程详实。将施远腾的言行举止都描述得非常详细，并对比了病人在各大医院就诊的经历，恳请省医对施远腾进行大力的表扬。 林秀红的行动当然很快，马上上报给方明。方明马上指示，在医院的官网上进行大力的宣传，将表扬信的原件拍下来。在全部还原事件的真相的同时，再写一些关于施远腾的医术和医德事迹。 很快，省医的公众号的文章出炉，阅读的人数一再攀升，不少人留言。有陌生人，有施远腾的病人，都是一边倒的赞扬之声。  第六百一十四章 张慧受命做媒 医生的那些事儿第六百一十四章张慧受命做媒这位女士不仅转发省医的文章，还将在省医就医的经过详细写下来，发表在自己的朋友圈里。自媒体时代，这样的信息，不仅传播速度极快，其数量更是呈几何级数的增长。 很快，远在仙游镇的傅一灯、穆可俊他们看到了，他们都打电话给施远腾，称为老师感到自豪，更表示，一定会将老师行医的理念贯彻到底。 张慧看到了，吴阿姨和书记也看到了。 “这个小施，不留在医院里，实在可惜咯。”许琪烽看到文章后，很感慨地对吴玉婷说。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就算是这样，已经很难为小施喽。再说了，小施在管理上，也是一位奇才。他不仅能将医院管理好，也能将一家这么大规模的酒店管理好，确实不易啊！”吴玉婷还是很理解施远腾的。 “嗯，你说的很对。这个小施，能力确实超群。哎，你说，他肯不肯像小张一样，到机关来工作？”许琪烽爱才心切。 “你呀，千万不要打这个主意。社会的分工不一样，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志趣不一样。我们不能做损不足而补有余的事情。”吴玉婷虽然也很疼爱施远腾，但她很清楚，施远腾的性格，并不适合在体制内工作。 “哎，人才难得呀。不过，你说的非常对，小施现在这样，挺好的。只不过，以他这样的年龄，就这样孤零零的过一辈子，太难为他喽。”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都是为施远腾好。 “嗯，这个问题，必须要小张出力才行。不过，小施经历过这两场惨烈的婚变，想要让他再次走进婚姻，非常难。”吴玉婷有着自己的分析。 “是呀，你想想，当时的小施，连死的心和行动都有了。如果不是他的朋友及时出手，我们今天都看不到他了。现在想起来，依然后怕。”对于当时的一幕，许琪烽还是胆战心惊。 “所以，我们还是要让小张出面，解开小施的心结才行。” “好，这件事，我来对小张说。”许琪烽主动揽下这个难题。 第二天早上，上班后不久，书记打电话给张慧，让张慧马上到他的办公室一趟。张慧答应着，心中难免嘀咕：“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书记不会这样急的。” 张慧快步赶到书记的办公室，看见书记正坐在沙发上，根本不像有什么急事要他去办的样子。 “小张，坐。”书记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张慧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 “是不是感到很奇怪，一大早的，将你叫来。” “是，我以为书记有急事需要我去办理呢。” “坐吧，这事，也算是急事。”许琪烽的话，更令张慧如坠云里雾里。 等张慧坐好，书记发话了。 “小张，你最近有没有看到关于小施的报道。” “有，传播得非常快，范围也很广。不过，依我看，小施所做的这点事，对他而言，就是日常事务。可悲的是，就算是这样的日常，在其他人身上，却很少见。不得不说，这是医疗界的悲哀。”张慧不知道书记找他的目的。 “你说的确实很对，不过，今天找你来，不讨论这个。我和你吴阿姨都认为，你是小施的铁杆朋友，我们拜托你，想办法为小施找一位意中人。以小施这样的年龄，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非常感谢书记和吴阿姨对小施的关心，书记您不要说‘拜托’这样的话，帮助小施，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想办法。小施已经明确表态，今后不会再走进婚姻了。” “我知道，这两次婚姻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是，以他这样的年龄，就这样单身下去，日子会很苦的。” “唉，小施的婚姻之路，从来都不平坦。”张慧不由叹了一口气，将施远腾所经历的四段婚姻，以及他最爱的杨修影教授之死，一一说给书记听。 “啊！小施的婚姻之路，原来是如此曲折与不堪？！我明白了，我明白他那天的举动，也明白了为什么不肯再次走进婚姻了。这样的经历，如果换成第二个人，估计早就崩掉了。”书记大吃一惊。 如果不是听张慧这样说，他还以为可以说服施远腾再度走进婚姻的。现在，连他自己也没有信心，去说服施远腾再次走进婚姻了。 “小张，说说你的打算或者想法给我听听。”许琪烽知道，既然无法劝施远腾再度走进婚姻，作为施远腾好朋友的张慧，一定有其他的想法。 “书记，现在这个社会，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有人终身不娶，有人终身不嫁。所以，我在想办法，看能不能物色一位决定终身不嫁，但又愿意接受像小施这样的人的女性。”张慧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要找这样的人，简直比登天还难。”许琪烽叹了口气，说。 “也不难。我知道酒店的一位股东，一直主动约小施出来打球。她的年龄与小施相仿，人也长得不错，性格也很好。最重要的是，我能感受到，她是愿意接受这样的小施的。” “哦，是吗？你感觉怎么样？” “我看小施的态度，似乎还没有走出来。他并没有拒绝人家打球的约请，但是，他很显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接受一位异性。” “唉，这个小施，有时候，他的性格也是很轴的。你作为他最信得过的朋友，多劝劝他，多想办法撮合他们。”书记看来也很着急。 “嗯，我会的。省医的医务科科长林博士，也有意于小施。唉，这个小施，就是劝不动。”张慧又抛出一个人选。 “小施的事，我就交给你了。你多点去接触他们，不用顾忌背后有人搞鬼，我知道你在干嘛就行。”看来，许琪烽是真急了。 “非常感谢书记的信任，我一定尽力而为。”张慧说完，便告别书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阿明，阿腾的事，有没有眉目？”张慧开始急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马上打电话给方明。 第六百一十五章 张慧与黎明联袂上阵 “没有呢，这种事，阿腾必须先走出来才行。人家两位的表态已经很明白了，如果阿腾还是那样，估计要凉凉了。对了，慧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 “还不是你们医院的公众号引出来的。公众号关于阿腾的文章，被很多人转载和转发，不仅病人能看到，领导们也能看到。” “领导们很关心阿腾，向我下发任务了，要帮助阿腾解决好这个问题。你这么一说，短期内是无解的喽。”张慧说明原因。方明当然明白，张慧所指的领导是谁。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那天林科长的提议就很好，想办法将阿腾拉出来，到处走走。另外，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人。” “谁？” “也是很了解他的黎明。我们应该将黎明叫来，将情况说清楚，一起想办法。以黎明对阿腾的了解，说不定，还真能解决这个问题呢。”方明也是突然想到黎明的。 “对呀，我怎么将黎明给忘记了呢？黎明是个好兄弟，他比我们都更懂阿腾，一定要将他请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方明的话，提醒了张慧。 张慧说干就干，与方明通完话，他又打电话给黎明。 黎明听完张慧说的情况，沉吟了很久，才回应张慧。 “慧哥，腾哥是不可能再走进婚姻的了。当年如果不是毓文，换成是其他人，腾哥都不会答应。毓文的走，将腾哥在人世间最后的一点点男女之间的爱情全部带走了。” “至于您说的潘董和林科长，以我对腾哥的了解，腾哥可能更接受林科长而非潘董。以林科长的学历结构和年龄，她愿意这样吗？愿意与腾哥以一种超越红颜知己的方式相处吗？”黎明永远记得，自己曾经与施远腾探讨过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哦，阿明，你确信，在潘董与林科长之间，阿腾可能会更倾向林科长？”张慧听到黎明如此肯定的回答，感到十分吃惊。这也让他明白，施远腾与黎明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 “肯定，对于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问题是，林科长会怎么想？阿腾会怎么想？这个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这样吧，我今晚去一趟腾哥家。要不，慧哥也一起去？” “好，今晚我和你去一趟阿腾家。一会我发一个定位给你，今晚饭后，你开车来接我一下，我不想两个人都开车到阿腾家。” “好，我一会通知腾哥，我们今晚见。”黎明收了线，沉思起来。 “这段时间实在太忙，忽略了对腾哥的关心，实在是不应该。今晚不管是软磨还是硬泡，都要说服腾哥。不然，愧对腾哥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黎明想到这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腾哥，刚才与慧哥通电话，我们都想起来，很久没有与腾哥一起喝茶聊天了。今晚，我和慧哥到你家里喝喝茶，聊聊天，可以不？” “当然可以，你们俩，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确实，在施远腾心中，张慧与黎明，就像自己的亲兄弟一般。 至于他们为什么而来，施远腾心中基本有数。 “唉，这些兄弟，为了我一个人，真是操碎了心。”施远腾也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走出来的。到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半年多了。就像在长洲时，施远腾难以接受杨修影的去世一样，时间会将杨修影浓缩成一个精华，被安置在施远腾心中的一个隐秘处。 现在，毓文的离开，也慢慢地被一龙所接受，小一龙再也不会在梦中喊着妈妈而哭醒。而毓文，也被施远腾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小心翼翼的珍藏与保护着。 对于潘铮彤与林秀红，施远腾更倾向林秀红。林秀红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是施远腾喜欢的类型。但施远腾对她并不了解，不知道她的过去和现在，不知道她抱有一种什么的婚恋观。如果她也是像吴歌一样的不婚主义者，施远腾并不想接受。 这种人，异性的伴侣一定不少，自己插足进去，不知道会面对什么。这也是施远腾更欣赏苏小慧而不是吴歌的原因。 晚上八点多，张慧与黎明一起来到。 今晚，刚好是一龙练琴的日子，张姨抱着施文到楼下小区玩了。请张慧和黎明进来后，施远腾与他们一起坐在宽敞的客厅的沙发上，并将提前泡好的茶，分别递给黎明和张慧。 “阿明，最近是不是很忙？”施远腾首先向黎明发问。 “是的，最近我们在攻关手表的应用软件。还好，进度虽然慢，但一直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现在，已经基本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在产品上试用。这是我们的优势，我们开发的软件，可以在我们自己的产品上试用，不用找其它公司帮忙。” “如果成功，这将是我们公司第一个发明专利，意义非凡。”黎明谈起这个软件，显得特别兴奋。 “好，实在是太好了。发明专利，确实是非同小可。阿明，我希望你带领他们，走得更远，更广。”施远腾听罢，也感到十分高兴。 “阿腾，书记今天上午找我了。” “哦，难道慧哥又要升职？” “嗨，升什么职。书记将他和吴阿姨的意思告诉我，然后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务必完成。” “书记和吴阿姨的意思？嗯，我有点明白了，但是，又有点不明白。”施远腾若有所思。 “你这个精灵鬼，什么都瞒不住你。说说看，你猜到什么了。”对于施远腾的聪明，张慧已经见惯不怪了。 “书记说的事，和布置的任务，一定与我有关。我只是想不明白，这事，怎么惊动了书记和吴阿姨了？” “还不是省医公众号的那篇报道嘛，转发转载的很多，书记和吴阿姨都看到了，然后触动了他们的内心。他们都觉得，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上午书记才找我谈话的。” “慧哥怎么回答书记的？”  第六百一十六章 吴歌中风 “我对书记说，你是不可能再次走进婚姻了。” “慧哥懂我，慧哥懂我。” “阿腾，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我对书记说，最好的状态，是找到一位愿意与你以超越红颜知己的身份相处的女子。不管怎么说，有个相互牵挂的人，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有个能满足各自需求的人，是很有必要的。书记听说后，也表示同意，并将这个任务交给我了。”张慧干脆将来意挑明。 “我觉得慧哥的想法是对的，腾哥不管怎么想，都不能无视书记和吴阿姨的关心。唉，腾哥以前对我说过，但凡过往，皆为历史。” “想当年，我们在长洲，见证过很多的历史。腾哥的历史，还有我的历史，我们都共同见证过。我希望，我们不要被历史埋葬现在。”黎明的话，很有施远腾的味道。 施远腾听完黎明的话，不由深深地看了黎明一眼。 “慧哥，您有没有感觉到，阿明的变化。” “感觉到，这是一种脱胎换骨的变化。而我认为，阿明能有今天的变化，与你是密不可分的。刚才阿明的这番话，我是说不出来的，满满的都是你阿腾的味道。”张慧也有这种感觉。 “不，今天的阿明，已经超越我了。就像慧哥刚才说的，阿明已经脱胎换骨了。”施远腾很高兴看到黎明的成长与强大。 “腾哥，你就别说这些了。我早就说过，没有腾哥，就没有我黎明的今天。不管是家庭，还是事业，都是如此。就算以后我能取得成功，也不会改变我这个看法，永远不会。” “阿明，你是好样的。我看好你，你一定可以成功。”张慧听完黎明的话，也深受感动。 “腾哥，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总不能一直躲下去吧？我还等着腾哥随时给我出点子，随时指出我的错误呢。”黎明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其实，潘董和林科长的意思，我都明白。潘董那里，我是不考虑的。不是我讨厌潘董，作为合伙人，她还是很好的。但是，要我与她以这种形式相处，我还是不喜欢。” “至于林科长，我是比较认可的。不过，我对她的过去，现在都不了解。对于这个年龄，这种学历的女性，为什么一直不嫁人？在我不了解的情况下，一旦踏一脚下去，对她不负责，对我也不负责。”施远腾终于松了口，而且与黎明的判断是一模一样的。 张慧听罢，不禁对黎明与施远腾那种心灵相通的感觉感到十分羡慕。自己与施远腾，也像兄弟一般，但却做不到黎明与施远腾那样，默契而且心灵相通。 张慧正想接着黎明的话往下说，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可俊，情况怎么样？”施远腾直接提问题。 “老师，您真是神啊！分析得非常中肯，结果也与您的分析一致。” “整个过程，你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 “有，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真相，吴歌也不知道。” “好，做得非常好。接下来，由你亲自开医嘱和写记录。病因嘛，就写链球菌感染所致的动脉炎。记住，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当然，吴歌那里，你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真相，免得她再陷进去。” “好，我明白了。非常感谢老师的指点，非常感谢老师的教导，我一定按照老师的意思去办，请老师放心。” “疗程要足够，转阴了再出院。这个关，你可要把好哦。” “知道了，我马上去对病历进行处理。”穆可俊说完，便收了线。 “腾哥，怎么回事？吴主任病了？”黎明赶紧问。 “对，她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惊动可俊请教你的，一定不是简单的病，腾哥可不可以说来听听。”黎明的分析很有道理。当然，这是建立在他对他们师徒的了解的基础上的。 “说说可以，不过，出自我的口，止于你的耳，连春雨，你都不能告诉她。这是我们做医生的责任，更何况，我们保护的，还是我们的职工，是我们医院的创始人之一。” “我明白，我一定不说。”黎明听施远腾这么一说，知道事情不简单。 “上午，可俊给我打电话，说吴歌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一侧手脚轻瘫。可俊马上为吴歌做了磁共振，结果发现是脑部小血管梗塞。” “吴主任年纪轻轻，既没有高血压，又没有糖尿病，血脂也很正常，究竟什么原因导致脑血管的堵塞？可俊想不明白，便打电话给我。” “我与吴歌，以前在长洲人民医院时，就是同事。她的情况，我还是知道的。她是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阿明是认识吴歌的，吴歌很美，对不对？” “确实是。”黎明也不得不承认，吴歌这种类型，都是他和施远腾喜欢的。 “虽然她是不婚主义者，并不代表她身边没有异性的朋友。而且，以她的美貌，应该是追求者众。” “尽管她是医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但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所以，我叫可俊拿吴歌的一试管血，亲自送去做梅 毒检查。而且，我特别叮嘱他，就说，这个标本，是一位病人的，绝对要保护好吴歌的隐私。” “这种检查，结果很快就可以出来。他选择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想在病因清楚后再打扰我。”其实，施远腾在接到穆可俊的电话后，也马上到一家区医院挂号做了检查。在黎明他们过来前，施远腾已经在这家区医院的公众号上查到自己的检查结果。当然，结果是阴性。这说明，在与施远腾没有来往期间，吴歌还继续与异性有交往。 “腾哥，这种病可以治好吗？”黎明对吴歌还是很有好感的。 “可以，治疗不难。唉，难的是，吴歌将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施远腾为吴歌担心。 “是啊，一旦知道，真是难以想象，吴歌会有什么反应。腾哥，你还是要叮嘱可俊，做好吴主任的工作。”黎明也是担心这点。 第六百一十七章 施远腾思乡 “放心吧，他们俩是同学，估计会处理好的。”以施远腾对吴歌的了解，吴歌还不至于如此脆弱。只是，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是自暴自弃，继续放浪，还是将自己封闭起来？施远腾不得而知。 “阿腾，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也担心，林科长会不会像这位吴主任一样？”从施远腾与黎明的对话中，张慧似乎明白了什么。 “呵呵，还是慧哥厉害。我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我对林科长，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施远腾也大方承认。 “这样吧，这件事交给我，由我来与方明沟通，保证提供详细的信息给你。”张慧知道问题所在，就不再担心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谢谢慧哥！不过，这件事，最好不要让林科长知道。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心，如果让她知道，伤害了她，这就不好了。” “你这个阿腾，事事处处为他人着想，这样不是不好，但是，你也要为自己着想呀。好了，不说这个，总之，我会和方明将这件事处理好。” “腾哥的为人，一向如此。刚才处理吴歌的事，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腾哥，你确实应该走出来，用你的正能量，感染身边更多的人。你还别说，现在这个社会，缺乏的，正是这样的正能量。”黎明也很期待施远腾能走出来。 “还有一个问题，我知道潘董对我的好，我也不想伤了潘董的心。这件事，交给阿明吧，你看看合适的时候，和凌董或者李总说说。唉，这些事情，真是令人头大。”施远腾最不善于应付这样的局面。 “行，这个任务我接下了。放心，我会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毕竟，潘董也是好人呀。我的想法，不必通过凌董和李总，我找时间，将腾哥的情况与潘董细细聊一聊。一旦时机合适，我再说出腾哥的想法。” “我都说了，现在的阿明，早已不是当年在长洲时的阿明了。”施远腾听黎明这么说，心里感到十分高兴。这样的黎明，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应对任何困难的局面了。 他们继续聊了一会，张慧和黎明便告别施远腾，回家去了。 日子又平静安稳地过了两周多，一天晚上，施远腾接到吴歌的电话。 “主任，您好！谢谢您！”只要是与施远腾单独沟通，吴歌都喜欢用“主任”来称呼施远腾。 “别客气！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肌力已经基本恢复了，再休息一段时间，可以上班了。非常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您，我还继续陷在泥潭里呢。” “我做不了什么，你应该感谢你的同学，感谢可俊。” “可俊我当然要感谢，但是，如果不是您，第一，可俊也无法这么快搞清楚病因，甚至最后不了了之。第二，可俊的心性，我是知道的。如果没有您的细心叮嘱，可俊未必能做到如此隐蔽。这样的事情，一旦泄露，我颜面何存？所以，您才是我第一个要感谢的。” “唉，本来还想着有一天，能与您重温旧梦。现在，不敢有这个想法了，我不能害了您。” “哎，对了，您有没有做过检查？” “做了，没事。”施远腾也不隐瞒。 “那就好，那就好。虽然不能与您重温旧梦，但还是想见见您，您抽时间回来看看大家吧。我相信，大家和我一样，都想见见您。” “谢谢！我会尽快安排时间，回医院看看。”施远腾其实也想回去看看。那里有他的梦想，有他洒下的汗水，有他付出的心血，有他的学生们、朋友们。 方明、黎明和张慧都没有任何信息反馈给施远腾，每周六的羽毛球还是一如既往的打，施远腾也看不出潘铮彤和林秀红有什么异样。 “看来，他们想要找到好的时机，确实不容易。让他们慢慢等吧，我得找机会回仙游一次。”施远腾暗自想道。 想归想，医院的、酒店的、安安公司的、家里的事情，总会不断地冒出来，使施远腾一直无法成行。 其中，方明再次提出，宋文清很想施远腾到神经内科或者VIP病区查房，施远腾还是婉言谢绝了。施远腾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只是省医的一个“客座教授”，不是省医的正式职工。不管怎么说，他都不适合去查房。相反，如果他真这样去做了，有可能害了方明。 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年底又到了。站在家里的阳台上，看着小区里的树木的叶子慢慢变黄，慢慢凋落。看着凋落的树叶在秋风中飞舞，一阵思乡的情绪充满了施远腾的心窝。 “嗯，周四坐完门诊，周五回去一趟。”施远腾主意已定。 “阿明，我周五回长洲一趟，下周四前回来。”当天晚上，施远腾打电话给黎明。 “腾哥，你一个人回去？” “对，我一个人。” “要不，我陪你走一趟？” “不用，知道你很忙。我又不是小孩，长洲还是我们的大本营呢。”施远腾拒绝了黎明。他知道，黎明是为了他好，想陪陪他。 “好，腾哥一路小心。请腾哥代我向各位朋友和同事们问好。”黎明确实很忙，也不勉强。 “慧哥您好！我周五回长洲一趟，下周四之前回来。周六的球，我不去打了，麻烦慧哥告诉他们一声。”施远腾转而打电话给张慧。 “呵呵，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你既然不去，我去干嘛？你打个电话给方明吧，他了解了不少情况，由他来告诉你，会比较好。”张慧去打球，完全是为了施远腾。他在机关的球场打球，球友不少，而且不会惹来麻烦。 “明哥您好！我准备周五回长洲一趟。下周四前回来，不耽误我的坐诊。请明哥告诉潘董他们，这个周六，我不去打球了。”施远腾一一给相关的人员打电话。 “是吗，这可太好了。” “明哥怎么这么说？什么意思？”方明的话，令施远腾感到不解。  第六百一十八章 林秀红愿意跟施远腾走 “你听我慢慢说哈。根据慧哥的指示，我先找几个可靠的人，悄悄了解林秀红的情况。她的人生，其实是很单纯的。大学本科、读硕士和读博士时，都分别谈过一段恋爱，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据说，是因为林秀红一直不放弃学习，坚持要读博士。最后，这些男的都选择了放弃。” “毕业后，她的家人，她的闺蜜和她的同事们，都多次为她介绍对象。她也很听话，每次都如约而去。介绍给她的人，其实都很靠谱。如果说不靠谱，就是这些男的因为自己的学历不如林秀红而最终选择了放弃。” “我还真的不明白，女人读博士又怎么了？一个男人，连一个女博士都不敢靠近，这个男人算什么男人？” “林秀红你是认识的，性格开朗，人长得更是没得说。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怎么就嫁不出去呢？” “到了后来，林秀红干脆拒绝了所有人的介绍，将全副身心放在工作上。据了解，她的生活是很有规律，也很健康。更重要的是，她愿意接受一个像你这样的，有着特别要求的人。怎么样？这些信息不错吧？”方明看来是下来一番功夫，而且花了不少时间，以至于拖到现在才说。 “非常感谢明哥的一番苦心，不过，这只是您了解到的情况，究竟林科长怎么想，还很难说。”施远腾并不想借助方明的强势来影响林秀红。 “阿腾，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方明打断施远腾的话。 “其实，我知道你阿腾顾虑什么，我一直也不想用我的身份和我们的感情来影响林秀红。”聪明的方明已经猜到施远腾在顾虑什么。 “最近有一次，我们打完球后，我与她一起走。我问她，对你有什么看法。她说，你很好，很不错。还说你医术高，人品好，为人谦和，值得深交。” “呵呵，我一听，感觉有戏。‘值得深交’，出自一位单身女子对另一位单身男士的评价，可不一般呀。不过，我也不会乱来。我将你的经历，你目前的情况，你的想法一一告诉了她，我还特别将陈总火化现场的事情告诉她。她听了以后，露出不可思议的、惊恐是神情。” “她对我说，她能理解你的心情。还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遇到你这样的经历，早就垮掉了。你为了孩子，选择坚强地留下来，她表示非常敬佩，也大方地对我说，愿意接受一个这样的你。”方明将问题的重点点了出来。 “谢谢明哥！明哥为了我，真是费尽了心血，我无以为报啊。” “嘿，报什么报，只要你能与林科长在一起，就是对我的最大回报。我刚才说了，你现在回长洲，简直是太好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其实啊，我回头马上征求林秀红的意见，只要她愿意和你一起去长洲，这事就成了。” “明哥，这样是不是急了一点？” “不急，一点都不急。呵呵，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慧哥，承受很大的压力呀。再说了，我又不是强迫她。我征求她的意见，派她跟你到你医院参观学习，这总可以吧？”方明连理由都想好了。 “明哥，这样好不好，您干脆直接征求她的意见，就说我想回慈心医院一趟，问她愿不愿意与我同行。这样直接一点，行就行，不行拉倒。不用遮遮掩掩，更不用以什么参观学习为借口。”施远腾不愿意用任何借口来做掩护。 “好，你这个想法更好，更直接。如果她真的有意，肯定会同意的。好了，你等我的消息。”方明同意施远腾的方案。 施远腾看着手中的手机，不禁感慨万千。这些朋友们，为了自己，可谓费尽心血，放下身段，竭尽全力了。自己这辈子，很难报答他们对自己的好。 施远腾的通话，张姨也听到了。自从毓文走后，张姨看到消沉的施远腾，感到十分心痛。但是，她深知施远腾的性格，所以，她也不敢劝说施远腾再找一个。再说了，施远腾曾经明确表示，不会再走进婚姻，她就更不会出言相劝了。 刚才听到施远腾他们的对话，张姨心里感到十分高兴。最起码，施远腾愿意接受一位女性。至于以后，他们能走到哪一步，以后再说吧。世事无常，谁能知道将来？ 很快，方明的电话打了进来，电话里，方明的声音显得很兴奋。 “哈哈，阿腾，这个林秀红真是不错，不做作，不遮掩，马上答应了。哎，你的机票还没订吧？” “没有呢。” “我让她打电话给你，告诉她的身份证号码，你来订票，怎么样？” “别，明哥，千万别这样。这个电话，还是我来打吧，不然，显得我小家子气了。”到了这一步，施远腾知道，不能再让方明出面了。 “好，这才是我熟悉的阿腾。交给你了，你们想在长洲待多久，就待多久，给我一个电话就行。” “好，非常感谢明哥！” “不谢！不谢！你联系林秀红，我要向慧哥汇报工作成果了。”方明说罢，马上收线。 “真兄弟！真兄弟啊！为了自己的事，竟然能如此用力，能如此高兴。不是真兄弟，还能是什么呢？”施远腾又是慨叹一声。 “林科长您好！我是施远腾。刚才方院长都对我说了，非常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和不嫌弃。您方便将您的身份证号码发给我吗？我一会订机票用。”施远腾主动打电话给林秀红。 “当然可以，我一会就发给您。不过，有句话，我想说……”林秀红有点欲言又止。 “林科长请说就是，不用有什么顾虑。” “我想说，以后，我们之间的称呼，就不用这么见外了。我听见不少人叫您腾哥，我以后也叫您腾哥吧。您呢，以后不用这么称呼我，直接叫我秀红或者叫我红都可以。”林秀红比施远腾更直接。 “好，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之间不用什么‘您’之类的，用‘你’显得更亲切。我以后就叫你秀红吧，怎么样？”林秀红的话，使施远腾突然想起倪虹，想起以前称呼倪虹为“虹儿”，他不想将林秀红称呼为“红儿”。在内心深处，施远腾总是担心又要失去什么。此时的施远腾，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第六百一十九章 林秀红第一次到长洲 “好，我听腾哥的，我马上将身份证号码发给你。”林秀红马上改变称呼，并收了线。 很快，施远腾便接到林秀红发给他的身份证号码。施远腾一看，嗯，比自己还小三岁。现在的男人，为什么会放弃如此优秀的一个女人呢？真是不可思议！ 施远腾订好周五上午十点半的机票，然后打电话告诉林秀红并问清楚林秀红的住址。当得知林秀红住在医院的集体宿舍时，施远腾更加相信方明所言非虚。 “秀红，我周五开车到医院接你，然后将车开到酒店停好，我们再坐出租车到机场。你看，这样好不好？” “好，听腾哥安排。腾哥周四的门诊，要注意控制病人的量，不要太辛苦。”林秀红很快进入角色。 周四晚，施远腾打电话给傅一灯，告诉他自己周五上午回去，并将具体的航班告诉他，请他到机场接机。 “老师一个人回来？”傅一灯听后，大为高兴。 “不是，省医医务科科长林秀红博士和我一起回去。” “哦，我知道了，我一定准时到机场接老师和林博士。”傅一灯何等聪明，他从施远腾很少的话语中，意识到，老师也许正在走出来。 “明哥，听电话方便吗？”细心的傅一灯，想明确一下这位林博士的身份。 “方便，一灯请讲。” “刚才接到老师的电话，说明天与省医医务科的科长林秀红博士一起回长洲，明哥您知道具体情况吗？” “哦，是吗？太好了。估计是慧哥和方院长做通他们俩的工作了，你可要好好招待他们，没事尽量少打扰他们，尽量创造条件，让他们相处。他们在一起，最多也是这两天的事情。这次回长洲，说不定是慧哥和方院长联合安排的呢。”黎明十分高兴。 “好，我明白了。噢，实在是太好了，老师终于肯走出来了。”证实自己的判断后，傅一灯异常兴奋。 “对，我们做了很久的工作，都无法做通。呵呵，看来还是慧哥和方院长有办法。一灯，看你的了。”黎明依然不忘叮嘱一灯。 “明哥放心，我一定将工作做好。”傅一灯自信心满满。 “一灯你好！”傅一灯刚收线，手机接着响了起来，是张慧的电话。 “慧哥您好！” “你老师明天与省医的林秀红博士一起回去，虽然我们还没有办法说服你老师奔着结婚而去，但双方都愿意接受目前的状态，已经很不容易了。明天回去后，你要带领大家，做好工作。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可以使他们越走越近。” “慧哥放心，我们一定尽一切的努力，调动所有能调动的人，使老师和林博士的关系更进一步。” “好，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张慧说完，便收线了。 “老师的这些朋友，真是每一个都这么好。这都是老师平时的不计较，肯付出，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嗯，要向老师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啊。”傅一灯暗自想。 这个时候，施远腾正在打电话给春雨，请春雨在他离开酒店期间，负责酒店的管理工作。春雨早已听黎明说起施远腾的事，非常高兴地将任务接了下来。 因为从酒店到机场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且常常堵车。周五早上，施远腾吃完早餐，便开车前往省医的大门。 林秀红也有与施远腾一样的心思，很早就等候在医院的大门口。 这是一个天清气朗的秋日，温和的阳光，照耀在林秀红的身上。此时的林秀红，身着一套修身的秋装，将她那姣好的身材充分显示出来。一位阳光下的丽人出现在施远腾的眼前，施远腾这才发现，林秀红的美，自然而然，不加雕饰，令人感到舒服养眼。 施远腾将车开到林秀红身边并停了下来。 “秀红，请上车。”施远腾放下车窗，对林秀红说。 “好咧！”林秀红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在副驾驶座上坐好，将随身的行李放在后座，与施远腾的行李放在一起。 车很快来到酒店，施远腾将车停放在自己的车位上，然后取下自己的和林秀红的行李。 出租车在路上走走停停，来到机场时，时间刚刚好。施远腾与林秀红迅速办理登机手续，然后，俩人进入到候机室，等候登机。 “秀红，有没有到过这么偏远的地方？”施远腾问。 “很偏远吗？我从小就在汉南长大，还真的没有到过偏远的地方。我这个人嘛，喜欢清静，不喜欢到处走。” “我的家乡可以说属于南江省的边陲小镇吧。旁边是西江省，如果沿着仙游河往下游走，就可以直达邻国。” “哦，这么说，还真是属于偏远地区哦。” “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如果到时你感到不舒服或者不愉快的地方，告诉我，我来挡住。” “呵呵，我还不至于如此娇弱。能出腾哥这样的人才的地方，不会差到那里去。”林秀红有她自己的判断方法。 他们聊了一会，便登机了。 从汉南到长洲，一个小时的航程。除了机票贼贵，飞机是极少误点的。他们准时降落在机场，然后各自背着行囊，慢慢向出口方向走去。 刚走出机场，傅一灯和肖战鹏便迎了上来。他们冲着施远腾就是各自一个热烈的拥抱，对老师的思念之情，尽在这拥抱中体现。 “老师终于回来看看我们了。”傅一灯和肖战鹏的眼里，都闪着泪光。 “秀红，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傅一灯，这位是肖战鹏，都是我的学生。” “一灯，战鹏，这是林秀红，林博士。”施远腾刻意将省医的身份隐去。 “您好！我可以叫您秀红姐吗？”傅一灯已经准备好。 “可以，当然可以。一灯不用客气。”林秀红也大方地称呼傅一灯为“一灯”。 “欢迎秀红姐到长洲来，更欢迎秀红姐到我们医院指导工作。”傅一灯说。 “嘿，你们有这么强大的老师，我怎么敢去指导工作？”林秀红其实还是很会聊天的。 “秀红姐您好！我是肖战鹏，您叫我战鹏可以了。非常欢迎您的到来。”肖战鹏一向话语不多，说话也很实在。  第六百二十章 施远腾在长洲的家 “老师，我和战鹏各开一辆车过来。一会战鹏坐我的车回去，您开另外一辆车。龙哥说了，这车是专门给老师用的，老师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用这辆车。”傅一灯对施远腾说。 “这样啊？这样不是很浪费？”施远腾感到过意不去。 “这是龙哥吩咐的，也是最近才买的新车，还没过磨合期，上高速的时候，开慢一点就可以。” “好吧，我们走。”说罢，四个人往停车场走去。 来到停车场，傅一灯将一把车钥匙递给施远腾，并指着一辆崭新的凯迪拉克XT5对施远腾说：“这是老师的专车。” “哇，你们这么破费干嘛？买一辆便宜的代步不就可以了？” “呵呵，龙哥猜老师会这么说，果然没错。”傅一灯笑着说。 “哦，龙哥连这个都猜到了？呵呵，看来，我恭敬不如从命咯。对了，一灯，你回去告诉智哥他们，就说我想见见他们。龙哥那里，我另外安排时间，到凤歇拜访他。” “好，老师什么时候回仙游？” “明天吧，我们睡懒觉。总之，出门前，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我会先到医院，见见大家再说。” “好，老师，秀红姐，我们明天见。”傅一灯与肖战鹏与施远腾和林秀红告别，开车先行离开。 施远腾和林秀红上了新车，这种车，对施远腾而言，上手没有任何难度。只是刚开始，他必须慢慢开，试试油门的灵敏度和刹车的力度。坐在施远腾身边的林秀红，看着施远腾开车，知道他是一个十分细心和谨慎的人。 施远腾开着车，往家里奔去。 “腾哥，你的学生，还有那位龙哥，对你可真好。这好几十万的车，就搁在那，方便你回来时使用。嘿，想想都不可思议。”林秀红刚下飞机，便被这件事震惊了。 “是啊，他们对我一直很好。我常想，我这辈子，都无法报答他们对我的好。”施远腾非常感慨。 “我却不这么认为。凡事都是相互的，一定是腾哥平时不求回报的付出，才能赢得他们的尊重。因为尊重，他们对腾哥你，也是不计成本的好。”林秀红自有她的独立思考。这一点，施远腾是非常喜欢的。 经历过无数劫难的施远腾，现在并不需要一个对自己唯唯诺诺的人。相反，像林秀红这样，有着自己的独立的思考和主见的人，是施远腾非常乐于见到的。 车很快回到自己地下车库的车位停好。施远腾首先跳下车，从后座取下俩人的行囊，放在左肩背着。 他走到车的副驾驶座一侧，穿着修身衣服的林秀红，动作显得不太灵便。施远腾向她伸出手，林秀红也大方地握着施远腾伸出来的手，从车上跳下来，并随手将车门关上，用手触碰了一下关门的开关。俩人离车都很近，林秀红的操作是没有问题的。 施远腾微微一笑，继续牵着林秀红的手，往电梯间走去。林秀红也不松手，乐于被施远腾牵着走。此时此刻，俩人的心，已经贴近了。 推开大门，林秀红眼前一亮。“哇，这是豪宅耶，就这阳台，便有无限的风景。”再走进屋里，林秀红被这房子的装修征服了。 “简单，但透着低调的奢华。”这是林秀红对房子的第一评价。 “这是我的卧室，这几个是客房。秀红，你住哪？”施远腾试探着问。 林秀红脸上一阵微红，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腾哥，我和你住在一起吧，你介意不？”其实，从答应跟着施远腾到长洲开始，林秀红已经做出了抉择。 “看你，我怎么会介意？我是担心你介意，尊重你的选择。好，我们住在一个房间里。”说罢，施远腾高兴地牵着林秀红的手，走进卧室，将俩人的行囊放进衣帽间摆放好。 “中午我们到楼下简单吃，吃完后，我顺便买点菜，晚饭我来做。” “你来做？腾哥也会做饭？还是我来吧？” “第一餐我做，如果你觉得不好吃，下一餐你来。”施远腾笑着说。 “好，呵呵，我要尝尝医术高手的腾哥的厨艺水平。”林秀红说话开始放松开来。 “嗯，希望不会让你失望。走吧，我们先到楼下吃饭，然后到附近的菜市买菜。”施远腾与林秀红再度走出家门，到楼下的饭店，吃午饭去了。 吃完饭，施远腾与林秀红到菜市场买菜。施远腾想着，就两个人吃饭，要做到少而精。所以，每一样菜，他买的不多，但品种却不少。 回到家，施远腾将菜收拾好，放进冰箱里。然后对林秀红说：“秀红，你先去洗个澡，我泡一壶茶。哦，对了，你喝茶不？” “喝，怎么不喝？我也是喝茶发烧友哦。”林秀红回答得很快，也很干脆。 “太好了，你洗完澡出来，我这茶也应该泡好了。”听说林秀红也是喝茶的发烧友，施远腾感到很高兴，心中暗想：“难道，这是上天的安排？是毓文的撮合？” 不一会，林秀红洗完澡出来。只见她身穿一套宽松的睡衣，施远腾一眼便看出，这是林秀红最舒适的状态。 “将衣服丢在洗衣机里吧，一会我一起洗。”施远腾对林秀红说。 林秀红放好衣服，便来到施远腾身边坐好。刚洗完澡，女性特有的体香，盖过施远腾所泡的上好的铁观音的香味。 施远腾忍不住转身看了一眼林秀红，说：“你真美！” “是吗，谢谢腾哥的夸奖！”林秀红说罢，靠在施远腾的身上，然后在施远腾的脸上吻了一口。 “你先喝这杯茶，我也去洗个澡。”施远腾心中早已燥热难耐。 施远腾洗完澡，也换了一身宽松的秋天的睡衣，来到林秀红的身边。 “腾哥，这茶可是上好的铁观音啊，真香。” “看来，你还是很懂茶的。来，喝几杯，我们再去休息。一会我们都将手机调成静音，睡到几点算几点。” “好，既然出来了，就要放松自己。”林秀红也非常认可。 第六百二十一章 单纯率直的林秀红 喝了几杯茶，施远腾便与林秀红相拥着走进房间。 对于施远腾与林秀红而言，他们都属于“干柴烈火”。可是，尽管烈焰正旺，施远腾也努力克制自己，做好一切防护措施。 看到这样的施远腾，林秀红感到心中一阵温暖。她知道，施远腾是在保护自己。尽管他也非常渴望，但也耐着性子等待施远腾。 这一仗，可谓惊天动地。一直持续到下午2点多，其中来回多少个巅峰，他们都记不清楚了。 但有一样，让林秀红从此再也忘不掉，离不开的，那就是施远腾的雄伟。作为一个女人，林秀红经历的人虽然不多，但像施远腾这样的，她从来没有见过。那种体验，是任何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 一切归于平静，施远腾与林秀红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激情过后的疲惫，令他们睡得非常沉稳。 五点过后，施远腾第一个醒来。他轻手轻脚的起来，来到公共卫生间，洗一把脸，然后到厨房开始做饭。 施远腾知道，自己压抑了这么久，林秀红肯定被自己折腾得够呛。 果然，施远腾做好饭，从厨房出来，正准备煮水泡茶。林秀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从她走路的步态看，明显有种不适感。 看着林秀红这个样子，学医的施远腾知道，自己的动作太猛了。他走向前，将林秀红拥进怀里，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腾哥，你这什么话，我受什么苦？我可是快乐到要飞出天际了。”林秀红的话，其实一点不假。过后的一点点不适，很快会恢复。当时那要“飞出天际”的快乐，却永远刻在林秀红的心间。 “去洗漱一下，过来吃饭。” “啊，腾哥，你做好饭了？” “对，做好了，趁热吃。” “好，我马上去。”林秀红转身走进卧室，洗漱一番。施远腾则将饭菜端到饭桌上，做好吃饭前的一切准备。 当林秀红再度从卧室里出来，看到几乎满满的一桌菜，不由大吃一惊。 “腾哥，你怎么做这么多菜？” “嘿，每一样做一点，让你尝尝不同的菜式。”施远腾笑着对林秀红说。林秀红并不急于坐下来吃饭，而是来到施远腾身边，抱着施远腾说： “腾哥，你太厉害了！我太喜欢了！我这样说，你不会瞧不起我吧？” “看你说的，你喜欢，我才高兴。其实，我也是很喜欢的、很满足的。” “我刚才突然想明白了。你为什么打败慧哥，还能陪慧哥轻松的做二十个俯卧撑。以你的能力，别说二十个，五十个都没问题。” “当时可以，现在不行了。刚才消耗太大了，嗯，已经很久没这样了，我真担心将你搞伤了呢。” “没事，我也没这么脆弱。我和你一样，也是很久没有这样了，才会这么怂。” “你不怂，从始至终，你都不怂。来吧，坐下来，咱们边吃边聊。” “好，我听腾哥的。”林秀红的话，施远腾似曾相识。 坐在施远腾对面的林秀红，看着满桌的菜肴，不知道从何下手。想了想，干脆按照顺序，每样先试一点。 第一口，林秀红吃的是香菇蒜茸炒瘦肉。放进嘴里，林秀红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声，然后咀嚼起来，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哇，腾哥，想不到，你能化简单为神奇啊。这看起来不起眼的一道菜，竟然如此好吃。嗯，我要加快进度。腾哥，你也多吃点，你消耗太大了。”林秀红自己吃，也不忘叫施远腾吃。 林秀红逐一试着施远腾所做的菜，也一次又一次地发出赞叹。她绝对没有想到，施远腾的厨艺竟然如此精湛。她内心的高兴，又更进了一步。 吃完饭，林秀红主动与施远腾一起，将碗筷收拾干净。 “腾哥，我来煮水泡茶。”这一次，林秀红主动承担泡茶的任务。看来，林秀红对泡茶，有着充分的自信。 看着林秀红娴熟的动作，施远腾笑了起来，说：“秀红，你这手功夫，比我强大太多了。以我看，比起智哥来，也差不到那里去。” “智哥？智哥是谁？” “智哥是我的一位好朋友，是儿时的玩伴。他对茶道很有研究，我这点功夫，在他面前不值一晒。就像我这功夫，在你面前不值一晒一样。” “腾哥，你也不用这么谦虚。你的茶道功夫，也不差。” “嗯，你用词很严谨。我的并不是很差，但在你和智哥面前，就是‘菜’级咯。” “哈哈，腾哥，你平时都是这样说话的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现在才知道，我完全错了。你说话呀，妙语连珠，新词频出。” “是吗？这个可能要看状态和场合吧。坐诊时，我一般都很严肃和严谨。平时，与朋友在一起，我可是海阔天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希望以后你不要被我吓到。” “不会，我不会被吓到。相反，我很期待腾哥的连珠妙语哦。”林秀红确实很期待看到施远腾更多的一面。 “我能感受到，方院长对你很好。”林秀红突然冒出一句。 “对，明哥对我很好。大学时，我们是隔壁班的。明哥是我在本班以外，有比较多交流的同学，没有之一。” “方院长很受班里的女同学的欢迎哦。” “是吗，你怎么知道？” “有不少女同学来汉南，都会找他。而我曾经负责招待过她们，从她们口中，听的出来，她们对方院长很好。我从女人的角度，能感受到，一些好，有着特殊的味道。” “腾哥在学校怎么样？”林秀红转而一问。从这个问题，施远腾可以感受到，林秀红从中学、大学、硕士到博士，一直在读书，对社会及与人的交往，单纯而直率。这点，也许是她一直单身的原因之一吧。 “我呀，呵呵，我大学五年，一直被女同学屏蔽着。我是一个‘绝缘体’，既不能对外放电，又接收不到外面有什么异常的电流。五年，就这样在‘不通电’的状态下度过了。”施远腾笑着回答林秀红。 第六百二十二章 坦诚的交谈 “哈哈，腾哥，你这比喻，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林秀红轻轻地笑了起来。 “我和明哥，一直有来往，而且关系一直很好。他反复多次提出来，要我到神经内科或者VIP病房查房，我感觉不妥，拒绝他了。哎，秀红，你觉得，我这拒绝对不对？”施远腾想听听林秀红的看法。 “呵呵，腾哥给我出考题了。依我看，腾哥的拒绝是非常合适的。第一，腾哥不是省医正式编制的员工，到省医查房，名不正，言不顺。第二，省医的医生们，水平不见得有多高，却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如果腾哥真的去查房了，肯定会触动不少人心中所谓的利益。”林秀红的分析，与施远腾的想法，不谋而合。 “秀红，你的逻辑思维能力，比我的要强大得多。”施远腾很欣赏林秀红的能力。 “嗨，腾哥，你就别说这个了。在省医，谁不知道腾哥的厉害。如果他们放下偏见，我保证，他们都会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呵呵，你这样说，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就像这次，你诊断出这个家族的‘遗传性低价性周期性麻痹’，宋主任非常佩服。她说了，这种病，稍不留神，就会漏诊、误诊。以当天的低钾情况看，如果是其他医生接诊，极有可能为医院带来极大的麻烦。”作为医务科长，林秀红还是很清楚具体的经过的。 “哎，还别说，你们这波宣传，力度大，聚焦度高，效果非常好。呵呵，我也借机出名了一下，真要感谢你们。”施远腾对他们这次宣传的策划和撰稿，都非常欣赏。 “腾哥，你搞错了，是省医要感谢你。这么好的题材，完全是你创造出来的，我们只是将它加工一下而已。没有材料，能做得了好菜？”林秀红的思路，确实与众不同。 “秀红，你是个人才，绝对是个人才。在医务科，应该不是你想要的职业生涯的终点吧？”施远腾开始问林秀红对将来职业生涯的规划。 “在体制内，像我们这样的‘三无’人员，是由不得自己的。做医生这条路，我是走不通了。腾哥很清楚，一个医生，如果没有经历过足够的临床实践，是无法成长起来的。” “至于科研，我更加不想参与。从硕士到博士，我参与的研究课题。要不是假的，要不就是在做无用功。浪费精力，浪费金钱。我实在搞不明白，国家为什么还会对这样的课题拨款？” “所以，我未来的路，其实我自己也无法掌控，走一步，算一步吧。但是，我是不拒绝做一个管理者的。” “你刚才说的‘三无’，什么意思？”施远腾第一次听说，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有这样的用词。 “呵呵，我说的‘三无’，指的是，无靠山，无资源，无人脉。我不想向这个社会妥协，从而去追求所谓的成功。所以，我一直率性而为，希望能做到宠辱不惊。”林秀红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女版”的施远腾。 “好，说的好！我一直觉得你与众不同，看来，我的感觉是对的。” “哦，腾哥感觉我有什么与众不同？” “有，对朋友，很热情，对上级，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这一份定力，原来是有着强大的内心的支撑。” “腾哥过奖了。这样的褒扬，应该送给腾哥才对。” “嘿，我还差得远呢。人的一生，就是在尘世中不断修行。如果有一天，能够做到不乱于心，不乱于行，才敢说，自己总算不枉此生了。” “腾哥，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是很高，有一个高的要求，然后慢慢往前走。总比那些以为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从而傲慢之大，不懂得敬畏人生，敬畏社会，敬畏生命，敬畏天地的人要强。” “有个问题，想请问腾哥，请腾哥不要见怪。”林秀红试探着。 “请问，我不会见怪的。”施远腾大概猜到，林秀红想问什么。 “腾哥，你现在怎么看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如果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还有些别扭，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两个人的感情，必须是三观一致，至少是基本一致。如果有时间相处，让彼此更了解对方，当然更加理想。” “你说，如果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还有些别扭，我认为，可能的原因，是爱与被爱的双方，都有一些该放下而未放下的人和事。换句话说，感情的寂寞与别扭，多源于爱与解脱，都不够彻底。” “腾哥自己觉得，你够彻底了吗？”林秀红的话，非常尖锐。 “如果我说，我已经完全解脱了，那我是在欺骗你，这是我不愿意的。但是，我可以对你说，我比起以前，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最起码，我能答应出来，就说明，我正在往正确的道路上行走。”施远腾也不遮不掩。 “谢谢腾哥的坦诚。其实，腾哥的坦诚，更令我放心。我现在慢慢明白，腾哥的人格魅力，有时候，比腾哥的能力，更吸引人。”林秀红看问题，确实非同一般。 “谢谢你，秀红。我现在不敢对你许诺什么，但请你相信我，你所见到的，是一个真实的我。人生，有无数的可能。有些可能，我们一开始未必认可，但最终却变成现实。” “当初我辞职出来办医院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不可能，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现在，看笑话的人不见了。医院不仅成为我梦想中的‘百姓医院’，也为投资股东带来比较丰厚的回报。” “所以，我以前常对我的学生说的一句话。善良，是应该得到很好的回报的。如果善良不被善待，得不到应得到的回报，这个社会，就会陷入混乱。人性的恶，就会大行其道。”施远腾再次阐述自己不变的理念。 “腾哥是一个高度知行合一的人。我在医务科，统计了腾哥出诊时的情况。除了必要的检查，腾哥的用药非常简单，但病人的反馈，却非常有效。” 第六百二十三章 林秀红的吃惊 “这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腾哥早已洞察到，现在很多的药物，是可用可不用的。有些人用，是别有用心的。腾哥不用，就是刚才腾哥所说的善良和悲悯之心。”林秀红以数据说话，更有说服力。 “你非常善于用数据说话，在看似枯燥的数据面前，很多谎言都会被击破。不过，以后你在用的时候，要注意，不要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我不是说你的数据不过硬，而是有些人不喜欢你这些过硬的数据。”施远腾提醒林秀红。 “谢谢腾哥的提醒。我确实为这些数据得罪过一些人，看来，有时候，我得作出一些必要的妥协。” 两个同行的人，喝着茶，慢慢的聊着，两颗心，也慢慢地靠近。 晚上，不管是施远腾，还是林秀红，都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俩人相拥着，沉稳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施远腾到楼下买了早餐，拿回家里，与林秀红一起吃。反正没有急着要办的事情，他们轻松地聊着，吃着早餐。然后，再准备到慈心医院。 将近九点，他们从家里出发。出发前，施远腾发了一条信息给傅一灯，告诉自己大概什么时候到达。 这辆车确实好开，在通往仙游镇的高速公路上，车行走平稳，速度也不慢。一小时不到，车便来到医院大门口。 今天是周六，来就诊的病人不少，医院的停车场里，已经差不多停满车了。最令林秀红吃惊的是，在医院的大门口，傅一灯带着一群人在等候。 施远腾停好车，与林秀红一起向傅一灯他们走去。医院核心团队和大多数不用坐诊的中层领导，都在等着施远腾。 傅一灯第一个冲向前，与施远腾紧紧拥抱，接着是穆可俊、肖战鹏、洪力等等，他们都显得很激动。 因为有林秀红在场，他们不敢随意提起师母去世的事情，但在他们的心中，依旧有着伤悲。 柳媚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与施远腾拥抱。女人的感性，在此一刻，表露无遗。虽然她不说，但却泪流满面。 施远腾轻轻地拍着柳媚的背部，说：“别哭，这样不好，会影响到胎儿的。这个宝贝，你要好好珍惜，好好保护才行。” “嗯，谢谢老师！等他出来，长大了，我会告诉他，是您的指点，才有今天的他。”柳媚对老师，满是感激之情。 吴歌、苏小慧和顾盼都在等候的队伍中。吴歌拥抱这施远腾，说：“谢谢院长，院长的恩德，吴歌不敢忘怀。” “哎，不要这样说，这样说，言重咯。保重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施远腾安慰着吴歌。他知道，此时的吴歌，是很脆弱的。 苏小慧对于毓文的去世，是十分悲痛的。在她心中，毓文是她的“伯乐”之一。她与施远腾拥抱时，也是哭的一塌糊涂。但是，苏小慧又是十分聪明的。 “施院长，您要多点回来看看我们才行呀。”苏小慧一句话，等于告诉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的林秀红，她是出于与大家一样的感情，才会这样。 拥抱完，施远腾将林秀红向大家一一介绍。介绍时，施远腾隐去林秀红的其他身份，干脆说是自己的朋友，一起来看看医院。 大家都已经得到傅一灯的指示，更知道老师能走出来，确实不容易。所以，每一个人对林秀红都表示出极大的热情。 在向林秀红介绍苏小慧时，施远腾特别说明，苏小慧是医院的医务科科长。林秀红一听，明白施远腾的用意，握着苏小慧的手说：“苏科长好！我们是同行呀。” “哦，秀红姐也是在医务科？” “对。” “哪家医院的医务科？”苏小慧明知故问。 “省医。” “哎呦，失敬，失敬。请秀红姐多多指教。秀红姐，您以后叫我小慧就可以了。”苏小慧趁机与林秀红多聊了几句。 “谢谢各位！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一灯、可俊和小慧，我们一起陪秀红参观一下我们医院。柳媚要注意，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别不好意思。”施远腾作出安排。 施远腾的安排，是有自己的用意的。如果自己带着一灯和可俊，林秀红会显得尴尬。现在，有苏小慧在，两个人有共同的话题，气氛自然会好很多。 看见老师这么快就作出应变，傅一灯不由感叹：“老师就是老师，要赶上老师，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一行五人，从门诊大楼开始，一路看过去。走着走着，林秀红心中越来感到震惊。 “自己还以为是一家小医院呢，原来规模这么大，设备这么先进，住院率这么高，门诊病人这么多，科目设置也是比较全面。这个腾哥，可真是不简单啊。他一手创办一家如此规模的医院，该付出多少的心血呀。”林秀红心中，开始对施远腾崇拜起来。 是啊，这种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算方院长来，也做不到施远腾的十分之一。厉害，确实厉害。 他们从内科、儿科、妇产科、外科和肿瘤科病房，一路走过去，林秀红惊叹于医院的管理水平竟然如此之高。 病房里，病人满员，但从医务人员到病人和病人的家属，说话都轻声细语。在林秀红的印象中，一些到省医就诊和住院的“乡下人”，说话大声，毫无节制。这些人，是省医门诊和住院部的一大噪音来源。 而在远离省城的一个乡下小镇的一家医院，病房里的秩序竟然如此好。更令林秀红惊讶的是，这里的卫生状况，非常好。细心的林秀红，连一些小角落也注意到，但是，就算是小角落，依旧是干净整齐。 林秀红这个博士，并非浪得虚名。她对管理也是很有研究的。眼前的结果，使她相信，人性中懒惰的一面，被制度“制服”了。 撇开医疗技术不说，林秀红认为，慈心医院的管理，要远胜于省医。在施远腾不在场的情况下，他们能做得这么好，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当初制定的制度非常完善，或者在医院运行过程中不断完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完善的制度，被不折不扣地加以执行。 第六百二十四章 林秀红品仙游镇美食 “难怪他们对腾哥如此崇拜，甚至近乎依赖。腾哥是这家医院的灵魂，哪怕只是偶尔见一面，他们都会很激动，很高兴。”林秀红有了自己的判断。 在“八角大楼”里转了很久，他们才走了出来。此时，冯智的电话打到傅一灯的手机。 “一灯，教授回来没有？” “回来了，正陪同省医医务科的科长林博士，参观我们医院。” “还要多长时间？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 “好，谢谢智哥。我告诉老师，然后马上回复智哥。”傅一灯接听完电话，然后看向施远腾。 “走吧，我们不能让智哥他们等太久。唉，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智哥他们了。一灯，你看看，除了柳媚外，其他有空的中层，都叫来，一起吃饭吧。” “好，我马上让战鹏他们分别通知。”一轮电话下去，等他们回到医院门口的停车场时，能够去吃饭的人已经集中在医院大门口。 与省医平时聚集干部做事情的速度相比，这里的速度，绝对是军事化的速度。这样的队伍，一定能行稳致远。林秀红对每一个细节，都十分注意。 大家都各自开着车，往智哥指定的酒店开去。此时的他们，经济条件都不错。买一辆车，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奢侈的事情。 施远腾的车里，只有他与林秀红。这是傅一灯刻意安排的，他不能让任何人干扰老师和林秀红的相处。傅一灯对黎明和张慧的吩咐，贯彻得十分彻底。 大家来到酒店门口，将车停好。酒店门口，霎时间显得热闹起来。 冯智、张为贤、梁东华、马云田、杨文他们，都在酒店门口等着。 停好车，施远腾的动作比林秀红的稍快一点。他来到林秀红身边，牵着林秀红的手，向智哥他们走去。 施远腾的这些举动，已经明确告诉大家，他与林秀红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 冯智用力握着施远腾的手，说：“教授，很久没见，你瘦了不少咯。”冯智的神情，看似高兴，内心却是十分落寞。 对于毓文的去世，冯智深感伤痛和遗憾。他对毓文很有好感，他以为，毓文就是施远腾的终生伴侣。想不到，天意弄人，毓文竟然在突然之间离世了。 施远腾是知道冯智的心事的，他不想林秀红在这样的氛围下与大家一起交流，这样对林秀红是不公平的。 “智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林秀红，我的朋友，智哥叫她秀红吧。”施远腾向冯智介绍林秀红。冯智也意识到，这样的情绪必须控制。 冯智握着林秀红的手，说：“欢迎您到仙游镇！教授是我的偶像，你是教授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偶像。”冯智的逻辑，看似无解。 “智哥客气了！非常感谢智哥的接待，腾哥在我眼里，与在智哥的眼里一样，也是我的偶像。”林秀红的回答，十分得体。 施远腾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冯智将林秀红介绍给张为贤、梁东华、马云田、杨文他们。冯智他们觉得，这一年时间，施远腾的气场，变得更加强大了。 走进凤凰酒店，依旧是那一间最大的房间。一张大圆桌摆在房间的中央，碗筷已经摆好，大家按照智哥的安排，各自坐好。 施远腾也不客气，与林秀红坐在主位上，他们的一侧，坐着冯智他们，另一侧，坐着傅一灯他们。 傅一灯已经发现冯智的问题，便主动站起来，对逐一端上来的菜肴进行介绍，并请老师和林秀红他们品尝。 在施远腾面前，大家都选择不喝酒。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杯香喷喷的茶。施远腾知道，这是冯智的珍藏好茶，只有施远腾回来，他才愿意拿出来分享。 很快，气氛变得“正常”起来。大家开始有说有笑，傅一灯也不停地为林秀红夹各种美食。 “腾哥，这才是正宗的美食啊。”林秀红对这些美食，赞不绝口。 “我们家乡的美食，本来就很出名。现在吃的这些，又是智哥精挑细选的，肯定好吃啦。”施远腾笑着对林秀红说。 “嘿，说起美食，我又想起黎明了。他很忙吗？怎么不回来看看？”张为贤问施远腾。 “他现在确实很忙，正带领一支技术团队，在某个领域进行攻关。像他这样做it的，一旦做起来，就没日没夜的了。” “教授，你这什么意思？阿明带队？他是不是做头目了？”梁东华说话，家乡的风格不改。 “哈哈，华哥，你说的对。他现在是一家科技公司的ceo，也就是老总。主要是开发人工智能产品，已经有不少民用产品面市了。据说，销量不错。这次走得匆忙，没有拿到一些产品带回来。” “嘿，有没有产品没关系，听到他有出息，我们就高兴。想当年，你们回来，偷偷到最好吃的芝麻糊点，品尝芝麻糊，被老板泄密，让我们抓住你们俩的行踪。呵呵，眨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张为贤说起当年的情形，依然记忆犹新。 “哦，腾哥，你以前也是‘为食猫’？”林秀红听张为贤这样说，顿时来了兴趣。 “哈哈，秀红，你这个‘为食猫’说得太好了。当年，教授和黎明就是想重温儿时的梦，想遍食儿时的美食，俩人偷偷回来，住在诊所里，专门往各种美食的小店里钻。”张为贤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刻意漏掉了打架的部分。 “腾哥还办过诊所？”林秀红越听，越高到吃惊和新奇。 “嘿，秀红，教授当年带着一灯，一手一脚将这家长洲最好的诊所办起来。为当年缺医少药的小镇，解决了很大的问题哦。”冯智对林秀红说。 “哎，智哥，什么我和一灯一手一脚办出来的。当年如果没有你们几个帮忙，这家诊所，根本无法做得这么符合我们的心意。你们的功劳，我和一灯，永远铭记于心。” “对呀，老师说的对。如果没有几位大哥，这诊所哪有这么容易就办好？”傅一灯接着施远腾的话，说道。  第六百二十五章 冯智遇知音 “这家诊所，现在还在吗？”毕竟是学医的，而且从事的是医务科的工作，对这方面，林秀红有着特别的敏感。 “在，怎么能不在呢？一切基本保持原貌。这里离医院毕竟还有些距离，现在的诊所，成为医院的一个门诊部，方便哪些活动不方便的老人家和小孩，作用还不小呢。”梁东华回答说。 “腾哥，一会到你和一灯辛苦创办的诊所看看？”林秀红越来越感兴趣。她想知道，更多与施远腾有关的信息。她更想看看，现在如此强大的施远腾，当初是怎么走出来的。 “教授，今天，你们医院的骨干力量基本都来了。”冯智眼尖，看到几乎每一个中层骨干都来到了。 “对呀，他们都是医院创业的功臣。没有他们，就没有医院的今天。我施远腾可没这么大的能耐，他们才是医院的主力军。” “比如吴歌主任和顾盼主任，当时我和一灯、可俊正在为缺乏儿科医生头疼不已。她们两位冲出体制，果断出来，医院的儿科才能办起来，医院也才能办起来。”施远腾的话，其实一点不假。 “施院长，您就别谦虚了。如果不是有您这面旗帜，我们也不敢出来。有您在，我们没什么不敢的。”吴歌对施远腾说。 “就是，一开始小慧对我说的时候，我们还不敢来呢。来到以后，我们才慢慢感受到施院长强大的能力、魄力、胆略和人格魅力。”李艺彤也深有同感。 “教授，您说的虽然都对。但正如他们说的，这家医院，如果没有教授出面，根本不可能办成，更不可能办好。其中经历的一些风风雨雨，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这些风雨，放在长洲，没有人能承受，也没有人能解决。而教授是唯一能解决这些问题的人选，没有之一。”杨文补充说。 “文哥说的对。既然说开了，我说几句。从我们医院开始立项到现在，经历了几次非常大的危机。当时我以为，医院要被人家‘吃’掉了。” “还是我们老师，及时发现危机，及时作出精准的判断和正确的处理方法。有段时间，老师在长洲与汉南之间来回奔波，将这些‘炸弹’一个个拆掉。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惊心动魄。”傅一灯的话，令在座的各位大吃一惊。 他们都知道医院经历过很多的风波，但绝对没有想到，医院有几次，差点被人家“吃掉”。今天听到，依然吃惊不小。 “哎，教授，何市长有没有知道您回来？” “没有，我准备迟点再告诉他。” “我听一位朋友说，他很想见您一面，说有重要的事情与您商量。”杨文的话，施远腾当然相信。 “一个一个来吧，我今天，是回来看医院，看同事，见各位朋友的。何市长那里，我肯定要去。何市长于医院有大恩，我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情。”施远腾对何至忠，感情非同一般，只是不向外透露而已。 “我就喜欢你这点。有情有义，恩怨分明。来，我们以茶代酒，敬教授和秀红一杯。”冯智站起来，端起茶杯，大家高兴的碰了杯。 有一灯和苏小慧关照，林秀红可谓大饱口福。 吃完饭，施远腾说：“一会一灯和小慧作陪，可俊带着大家回去，医院可不能搞空城计。”大家听施远腾这么说，便分头离开了。 “教授，先到我家喝几杯，再到诊所看看，怎么样？” “哈哈，好啊，蹭智哥的好茶，我什么时候都很乐意。”施远腾笑着对冯智说。说罢，冯智和张为贤他们步行到离酒店不远的冯智的家，施远腾他们则开车到冯智的家门口停好。 招呼大家坐好，冯智便开始煮水泡茶。早已听施远腾说，冯智的茶艺水平不错。整个过程，林秀红都盯着看。 冯智泡茶的水准，的确不错。动作如行云流水，随着水汽蒸腾，茶香也跟着飘起来。 “嗯，真香！智哥，这个应该是顶级的桂花香单丛。”林秀红深吸一口气，说。 “咦，教授，秀红真是行家啊。”冯智大吃一惊。 “呵呵，秀红确实是行家，比我高明多了。”施远腾笑着对冯智说。 “智哥才是真正的行家。看智哥泡茶，是一种享受啊。”林秀红的情商，其实一点不差。 “我看呀，秀红姐是真正的行家，看的是门道，我们是外行，看的是热闹。不过，确实如秀红姐说的，智哥泡茶的手法，令人赏心悦目。”苏小慧也适时赞了一把冯智。 冯智心中大为高兴。他将茶倒进精致的小杯，逐一端给每一位。林秀红端起来，轻轻汲了一口，一股芳香瞬间充满口腔，一阵甘甜顺着喉咙往下渗。 “好茶，真是好茶。听说过顶级的单丛，但今天可是第一次尝试到，谢谢智哥。”林秀红确实是内行。 “教授，托你的福，我们才能享受到智哥的好茶。平时，这些好茶，智哥收藏得严严实实，舍不得拿出来。”张为贤与冯智，可谓无话不说。 “贤哥，有你这样说我的吗？哎，贤哥，你说说看，我用最好的茶叶招待教授，难道不对？换作是你，你早就这样做了吧？”冯智也不示弱。 傅一灯对冯智和张为贤这样的对话方式，早已见惯不怪。但对于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林秀红而言，还是被他们的真性情感动到了。 “你们说的都对，教授这么久没回来，我们对教授，好像都犯了相思病似的。”梁东华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哈哈，华哥，你这句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当年我老爸这高烧，如果不是教授，估计过不了关咯。”马云田赞同梁东华说的话。 “马哥这句话，让我回想到诊所的当年。那天晚上，如果老师早一点离开诊所，马哥的爸爸，可能真的很麻烦。”傅一灯回忆起当年，满是感慨。 “一灯，能说来听听吗？”林秀红对于施远腾的医术，是深信不疑的。但当年是怎么在诊所里解决急症，林秀红还是很想知道。 第六百二十六章 温情脉脉的对联 “能，当然能。”傅一灯聪明过人，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但忽略了苏小慧的存在。 是啊，经历过如此多的挫折，见过各种风风雨雨后，傅一灯已经成熟了。他在老师的身上，学会了很多。 “哇，腾哥，你可真的是多面手啊。你静脉注射这么厉害，你对中药的运用，也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甚至，你连打羽毛球，都打得这么好。厉害，实在是厉害。”林秀红的反应和话语，与当年苏小慧几乎是一样的。 坐在林秀红附近的苏小慧，对傅一灯的聪明非常赞赏。于她而言，她也非常希望，施远腾最终有个好的归宿。在傅一灯叙述的过程中，她是很紧张的。但到最后，她的紧张转变成了对傅一灯的赞赏。 “呵呵，秀红，你这话我接不下来。中医是博大精深的，中药更是如此。这件事，只能说，我对安宫牛黄丸有一定的了解。对中药的使用，远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施远腾笑着对林秀红说。 “啊？！秀红，你刚才说，教授打羽毛球也很厉害？”梁东华对施远腾的运动能力更感兴趣。 “对，华哥难道不知道？”林秀红以为他们都知道施远腾打羽毛球的事情。 “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梁东华摇头晃脑地说。 “我们也不知道哦，原来老师在运动方面也有这么高的天赋。”穆可俊很感兴趣。 “这几个月，几乎每个周六晚，我们几个羽毛球发烧友都在一起打羽毛球。我们所有人，包括我们的院长，都没有办法将腾哥打败。”林秀红将他们一起打球的经过说了出来。 “我就说嘛，教授身上还有很多的秘密，只是我们没有机会知道而已。”冯智对于这样的消息，同样感到吃惊。 “秀红姐，您的羽毛球一定打得很好吧？”苏小慧从中听出了一些味道来。 “她呀，她是省医羽毛球女子单打冠军。”施远腾回答了苏小慧的问题。 “难怪，红姐的身材这么好，原来是一位运动健将。” “哈哈，小慧，我算什么运动健将。对上腾哥，我拿不了几分。”对于苏小慧说她身材好，林秀红还是很开心的。 “天才，教授是天才。难怪以前黎明经常说你是天才，果然一点不假。”张为贤对施远腾的运动天赋，也感到十分吃惊。 对于在仙游镇出生与长大的他们而言，他们连拿羽毛球拍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听说施远腾这么厉害，毫无疑问，这些“厉害”，都是施远腾后来琢磨出来的。问题是，专注于技术的施远腾，是没有这么多时间去琢磨这些业余运动的技术的。这只有一个解释，天赋！ “贤哥，别那么多天才！我也不会变成怪人一个。我们几个人玩，都是业余水平的。说实话，我们的水平都不高，我是不高之中，那个稍高一点的人。走吧，我们去看看诊所，不能再打扰智哥了。”施远腾及时制止了大家对自己的“吹捧”。 “好，我们一起去。我们大家都很久没有去看过诊所了，去看看吧。”马云田第一个响应。 一行十多人，“浩浩荡荡”地往离冯智家不远处的诊所走去。 诊所的名称已经变更为“慈心医院第一门诊部”，但那副对联还在。经过这么多年，木质依然很好，变化的，只是增加了一些岁月的痕迹。 林秀红在门口停留一下，细细看了对联，说：“嗯，这副对联写得真好，充满温情和人文关怀，更透着善良和慈悲。最妙的是，以一灯的名字入对联，而且还运用得如此到位。好，真是好！” “秀红，你知道这副对联是谁写的吗？”冯智问。 “智哥这问话，已经是告诉我答案了。”林秀红笑着说。 “哦，秀红这么厉害？我一句话，你就猜出是谁来了？”冯智感到吃惊。 “嘿，这还用说吗。大家都赞了一个中午的腾哥了，这副对联，不是腾哥写的，难道还有其他人？”林秀红的分析能力，果然非同一般。 “哈哈，能做到省医的医务科长，读到博士学位，果然不简单。”冯智等于默认了。 “智哥谬赞了！我倒是很欣赏这副对联的意境，给人一种关怀和温情脉脉的感觉，放在诊所，非常好。这副对联的做法，也很特别。篆刻在坚实的木材里，有一种古香古色的味道。”林秀红对这副对联可谓全方位赞赏。 看完对联，大家走进诊所。林秀红被眼前所见所震惊：这是一个小镇的诊所吗？这么大，这么规范，就诊秩序这么好，电脑分诊系统这么先进…… “腾哥，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对诊所评价这么高了。这诊所，放在汉南，也是NO1的存在。” “嗯，我也同意秀红姐的说法。这家诊所，够规范，够规模，人性化，便利化，专业化。所有这些，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吴歌插了一句。在诊所坐诊的时间不短，吴歌对诊所也是很有感情的。 大家再转到生活区。看到生活区的配套措施这么齐全，再度令林秀红赞叹不已。心中不禁暗暗说：“这个腾哥，不做则已，一旦做了，就是大手笔。” 林秀红对施远腾的爱慕与欣赏、佩服，在接触中不断加深。 看完诊所，施远腾与冯智他们告别。冯智将一直提在手中的一袋茶叶塞到施远腾手中，说：“这是送给你的，很久没送你茶叶了，这个品种的铁观音，不错。” “谢谢智哥！我就不客气了。我先休息一下，下午到凤歇市见见龙哥和虎哥。”说罢，施远腾带领大家一起开车回到医院。 傅一灯带着施远腾到职工宿舍，来到属于他的那套房子。 “老师，我已经叫人将里面打扫干净了，您安心休息，有什么事，请老师打电话给我。红姐，我走了。”傅一灯说完，便离开了。  第六百二十七章 情深义重 “这个一灯，确实是个人才。腾哥眼光独到，以腾哥的设想，一灯是不是将来的接班人？”林秀红也很欣赏一灯。 “对，他是将来医院和公司的管理者。虽然，他的专业水平不如穆可俊，但是，论综合能力，他是最强的。”施远腾毫不含糊。 “这样的房子，是不是管理层的人，每人一套？” “对，有些直接在这里成家，有些在这里小住一段时，再回到长洲休假。” “嗯，非常人性化。这样的管理，才能留住人心。不然，在这样的地方，想要留住人才，确实不容易。可以想见，当年的你，是多么的艰难。” “呵呵，确实很艰难。所以，书记知道我们的困难后，撮合了我们与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合作。这样的合作，使我们的技术有不断提升的空间。更关键的是，这样的合作，是以我们的需求为导向的，非常实用。” “难怪，你的学生们都说，这家医院，没有你，根本撑不起来。我看呀，这话一点不假。” “我也不否认我的作用，但医院要发展，还是要依靠集体的力量。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撑不起一家医院。” “嗯，你说的也对。接下来怎么安排？” “我马上打电话给龙哥，安排好后，我们先休息休息，今晚再到凤歇市见见他们。”施远腾说罢，便打电话给黄金龙。 “龙哥您好！我是施远腾。” “哈哈，教授，总算等到您的电话了。听说您回到医院了，有什么计划？”对于施远腾从丧妻中走出来，黄金龙和苗虎都感到十分高兴。 “我休息一会，傍晚到您那，不知道您方便不？” “哎，教授客气了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您大老远回来，什么人，什么事，都要为你让路。” “谢谢龙哥的厚爱！到时我到哪里见您？” “老规矩，到江山大酒店集中。” “好，我尽量五点左右赶到。” “别急，你好好休息，我和老虎等你就是。”龙哥十分体贴施远腾。 “谢谢龙哥，我们下午见。”说罢，施远腾便收了线。 “这位龙哥，是不是你说的，医院的最大股东？” “对，他对我的支持，对医院的支持，我敢保证，在所有合作者中，是绝无仅有的。”施远腾对黄金龙和苗虎，一直心存感激。 “看来，我前面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认识腾哥之前，自己还很得意，现在看来，自己对社会，对人生，对人性的认识，非常浅薄。这个，与我一直读书有关。”林秀红的转变非常快。 “不能说是白活，但是，你的话很对。社会是一所很好的大学，能让你学到很多在学校里根本学不到的知识，见到你在学校根本见不到的人和事。好了，我们先休息一会，下午起来，我们一起去见见龙哥和虎哥。” “好，听腾哥的安排。”慢慢的，林秀红身上那种博士的优越感在慢慢淡化。 他们相拥而睡。虽然大家都想，但他们都知道，不能因为这欲望而耽误下午的事情。所以，他们都克制着自己。 一直睡到下午4点多，他们才起来。是啊，一直忙碌的他们，一旦放松下来，睡眠的时间自然就长了很多。 傅一灯自从接到黎明和张慧的信息后，将房里的各种用品准备妥当。施远腾和林秀红起来，各自洗漱完毕，便开车往凤歇市赶去。 来到江山大酒店门口，施远腾停好车，便与林秀红一起，往施远腾十分熟悉的房间奔去。 推开厚重的大门，坐在里面等候的黄金龙和苗虎，马上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向着施远腾快步迎上来。 施远腾也快步向他们冲过去，他首先与走在前面的龙哥拥抱在一起。参加过毓文的葬礼，黄金龙知道，施远腾所受到的伤害有多大。对于施远腾能走出来，他是非常高兴的。 俩人紧紧地拥抱着，过了好一会，才松开手。施远腾握着黄金龙的手，说：“谢谢龙哥！” “教授，看到现在这个样子，我终于放心了。不用说谢我，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黄金龙已经将施远腾看成是亲人一般。 施远腾与苗虎，同样感情深厚。他们俩也热烈拥抱，松开后，苗虎仔细打量着施远腾，然后说：“教授，您瘦了些。不过，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点。” “谢谢虎哥！如果不是虎哥，我早已化为灰烬了。” “嘿，哪些都是过去的东西，不提也罢。您能抽空回来看我们，我已经很高兴了。”苗虎不愿意在林秀红面前提起那一幕。 “龙哥，虎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林秀红，你们叫她秀红吧。秀红，这位是我常说的龙哥，这位是虎哥。”施远腾将林秀红和黄金龙、苗虎他们介绍给对方。 黄金龙握着林秀红的手，说：“秀红姑娘，非常欢迎你到我们凤歇来。来，请上座，我们边吃边聊。” 黄金龙和施远腾坐在主位，苗虎在黄金龙的身边坐下，林秀红坐在施远腾的身边。 “教授，何市长有没有联系您？” “没有，我今天也没有时间去拜访他。今晚吧，今晚联系他。我听杨文说，他有急事想见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龙哥知道吗？” “不知道。何市长上台后，不干预我们的工作，也提醒我们不要去拜访那些官员。说实话，我喜欢这样的氛围。”黄金龙实话实说。 “嗯，何市长确实是这样一个人，我挺敬佩他的。”施远腾由衷地说。 “秀红，有没有尝过仙游镇的美食啊？”黄金龙不想冷落林秀红。 “中午尝过了，嗯，确实非常好吃，比汉南的美食要好吃得多。”林秀红听黄金龙这样一问，还真回味起仙游镇的美食来。 “凤歇市的美食没有什么特色，与仙游镇比起来，差远了。”苗虎也插话说。 “教授，再过几个月，就到春节了。今年的分配，您有什么考虑吗？”黄金龙正好借这个机会，当面问问施远腾。  第六百二十八章 低调到差不多被忘掉 “没有什么特别的考虑，还是按照以前一样，尽可能的给职工们多发一点。别看我们的收入逐年提升，这都是靠‘量’的提升获得的，其中，职工们的付出是可想而知的。” “再说了，听说放射性治疗获批的可能性不大。我们预留的发展基金主要用于部分设备的更新和养老院的继续发展，这部分前，应该不需要很多。” “对了，目前，养老院的用地，可能不够了吧？”施远腾问。 “是，差不多开发完了。基本是开发一期，住满一期。呵呵，教授前期的想法得到彻底的贯彻，养老院才能有这么好的发展。” “哎，龙哥，这可是您和虎哥还有一灯、可俊他们的功劳，与我关系不大。”施远腾并不想抢功。 “教授这话不妥。如果没有教授定下的策略，我们不知道要摸索多长时间，说不定还要亏损很多呢。任何时候，决策人的思维和决策，都是至关重要的。搞建筑，买设备，谁不会？”苗虎也同意黄金龙的说法。 “教授今天回去看了以后，有什么想法没有？”黄金龙问。 “确实有些想法，我说出来，龙哥和虎哥帮忙参详，看可不可行。”施远腾还真是有自己的想法。坐在身边的林秀红感到纳闷，今天都没有去看养老院，他怎么会这么清楚？嗯，一定是一灯向他汇报过。这个团队，足够团结和强大！ “我知道，现在养老院地块的周围，已经没有合适的地方了。但是，我们医院靠近高速出口的地方，还是有接近三十亩的用地。当时，我们就是想在这个地方建养老院的。现在，既然在原址无法扩建，需求又如此旺盛，不如按照原来的设想，用这个地方建养老院。” “嗯，教授的想法与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我们顾虑，这样一来，管理上存在困难。”黄金龙说出了他的担忧。 “不怕，管理一事，事在人为。我们不妨将在医院一侧的养老院，当成是另外一个病区进行管理。只要人员到位，管理到位，没什么问题。”施远腾早已想清楚。 “哈哈，什么事到教授那里，都不是问题。我就是佩服您这点，淡定从容，稳如泰山。”经过长时间的交往，黄金龙对施远腾的处变不惊的风格十分欣赏和佩服。 “秀红可能没有听说吧，在教授的学生眼里，在医院的员工眼里，在我们的心中，教授从来没有什么畏惧。在教授的词典里，天是塌不下来的。”黄金龙笑着对林秀红说。 “呵呵，如果是龙哥以前对我说，我还真不相信。今天，经历过上午和中午的所见所闻，我相信了。”林秀红被她的真实见闻所征服。回到医院至今，她不仅听说和见证了施远腾专业上的强大，管理上的强大。最令她感到高兴的是，施远腾的人格魅力是如此强大，强大到上至黄金龙，下至他的手下，都对他近乎膜拜和依赖了。 “哈哈，秀红这话，我喜欢听。不恭维，不盲从，不偏信，实在难得。”黄金龙绝非泛泛之辈。 “谢谢龙哥的夸奖！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人，本来就没什么本事，却天天对人吹嘘自己的本事有多大。像腾哥这样，十分强大，却又十分低调，低调到差不多被人忘记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式的存在啦。” “哎，秀红这话说的很对。现在，整天有事没事到处嚷嚷的人很多，像教授这样的人，真的很少。”苗虎听罢，非常认可林秀红说的话。 “教授，这次阿明为什么不回来看看？”黄金龙对于黎明，感情也是很深。 “他呀，忙着呢。他现在正在带领团队，日夜加班，希望能攻克一个难点，使得产品的性能更上一个台阶。”施远腾回答说。 “阿明能有今天，教授功不可没啊。”深知他们底细的黄金龙，很有感慨地说道。 “呵呵，我起的作用不大，顶多是助推一把罢了。关键是阿明的能力摆在那里，有能力才有底气。现在的阿明，可谓底气十足啊。”对于黎明的今天，施远腾感到很高兴。 “教授，如果我不知道底细，我会相信您说的话。问题是，我是知道底细的。阿明有能力不假，但是，如果不是遇到您，他大不了就是在医院里做科长，在酒店里做经理。您为了他，可谓费尽了心血。你们这份兄弟情，令人感动。”对于他们的信息，黄金龙是十分关注的。在汉南发生的一切，同样也在黄金龙留意的范围内。 “腾哥，明哥是不是这个手表的研发者，或者是主要研发者。”林秀红在与潘铮彤他们打球的时候，多少知道一些。 “对，这个东西，就是以他为主搞出来的。”施远腾回答说。 “哦，产品已经上市了？好不好用？” “好用，非常好用。功能强大，关键是待机时间长，可以接听电话，还可以戴着游泳、洗澡，防水性能很强大。我介绍我的同事上西京商城买了不少，真正的经济实惠。”林秀红对这个产品很满意。 “是吗，叫什么牌子？”黄金龙显然有着某种打算。 “叫安安手表，是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出品的。在西京商城输进去‘安安手表’，就可以搜索到了。”林秀红回答得很清晰。看来，她真的介绍不少同事去购买。 “教授，阿明走这条路，算是走对头了。我们养老院用过他们生产的手环，确实不错。想不到，他们这么快搞出民用产品了，确实厉害。” “是啊，这个领域，是一片蓝海，将来的阿明，成就不可估量啊。”施远腾对于自己的这位铁哥们的成长，感到无比的欣慰。 “龙哥，阿姨身体好吧？” “好，好得很。呵呵，全是托教授的福啊。”说到自己的母亲，黄金龙顿时高兴起来。 “可惜这次回来，事情繁多，不然，真应该去探望她老人家才对。” 第六百二十九章 对知己的解释 “嘿，没关系，你以后多点回来就是了。” “嗯，如果没事，确实应该多点回来。对了，这次回来，一灯对我说，龙哥坚持专门为我备了一辆车，我还没感谢龙哥呢。有车确实方便很多，不过，买这么贵的，有点浪费了。” “不贵，一点不贵。教授回来，不能随便开着一辆差的车到处走。再说了，这种车，比较低调，又十分结实，很适合教授开。”为施远腾花钱，黄金龙从来都是不计成本的。 “龙哥，你们对腾哥真是好！”今天所见所闻，令林秀红大为震惊和感动。 “秀红，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教授对我们的好，多不胜数，而且从不求回报。就像你刚才说的，这样的人，已经很难找了。能遇到教授，是我们的幸运，我们不对他好，就辜负了他对我们的好。”黄金龙的话，发自内心，情真意切。 “龙哥和虎哥，一向重情重义。秀红，刚才龙哥说的都是客气话，龙哥和虎哥对我的好，我一直不敢忘怀。”施远腾一脸严肃，对林秀红说。 “嗯，我能看出来，我也因为龙哥和虎哥对你的好，而沾了光。”林秀红笑着对施远腾说。 他们就这样，一边吃，一边聊。一直到夜幕低垂，霓虹灯亮起，施远腾与林秀红才告别黄金龙和苗虎，离开凤歇市，开车往长洲的家走去。 回到家里，施远腾叫林秀红先去洗澡，他则马上煮水，取出冯智送给他的铁观音，动手泡茶起来。 有了昨天的开始，林秀红变得更加放松了。她洗完澡，穿着一身宽松的秋衣出来，汉南市女人那种干净秀美、玲珑剔透、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 看见林秀红穿成这样，施远腾知道，林秀红已经完全接纳了自己，心中一阵久违的高兴。 “秀红，来，你先喝杯智哥给的好茶，我也去洗个澡。” “好，谢谢腾哥！你去忙吧，这里我来弄。”林秀红的茶艺并不差，甚至比施远腾的还要好。 过了一会，施远腾走了过来。林秀红看着穿着宽松秋衣的施远腾，笑着说：“腾哥，白天，你穿的那套衣服，显得你很斯文儒雅。现在这样的穿着，则显得灵动跳脱。我觉得，两者都很符合你的性格，可，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你？”林秀红对施远腾的观察，可谓细致入微。 “嗯，你说的很对。我觉得嘛，两者皆有。”施远腾也不谦虚。 “我觉得也是，只是内外的差别而已。我很高兴，能看到你真正的另一面。来，喝一杯茶。”林秀红一边说，一边将一杯茶递给施远腾。 “哇，真是好茶。智哥的珍藏啊，这个智哥，每次都这样。” “腾哥，我看得出来，今天见到的这些人，都很渴望与你见面，甚至很希望与你经常见面。以前，你经常与他们一起吗？” “没有，我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很少外出。一直到出来办医院，才与他们接触多了起来。” “我看慧哥和方院长对你特别好，还以为你们是同学情深。今天所见，并非这样。” “哦，你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你的朋友并不多，就像你刚才说的，属于很宅的类型。但一旦与你成为朋友，他们都会对你特别好。换句话说，你对他们也是真心的付出。” “嗯，确实是这样，我的朋友并不多。其实，人的一生，真正的朋友并不会很多，知心的朋友就更少了。” “腾哥，我冒昧问一句，在这么多人中，谁才是你的知心朋友？” “呵呵，也没啥。不过，我心中的知己，一直没有变过。” “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这个不是什么秘密。真正算得上我的知己的，只有黎明和张慧两个人。”施远腾回答得很干脆。 “方院长也不是吗？” “不是，只能算是好朋友。”施远腾依然不含糊。 “谢谢腾哥对我的信任！腾哥真是一个坦荡磊落的人。腾哥可不可以说一下，你心中的知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你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因为答案总是太宽泛。不过，我可以用一个简单的比喻来说一下我的看法。所谓的知己，就是那样一种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放心将我的背后交给他而专注于我的前方。同样地，对方也是这样对待你。” “嗯，这样的解释很好，也很an。”对于这样的解释，林秀红感到很满意。 “腾哥，你对异性知己怎么看？”看来，林秀红这个从象牙塔出来的人，对社会的认知以及与人的交往，都很单纯。这样的问题，对于丧妻不久的施远腾而言，是十分敏感的。但是，林秀红就是问了。 幸亏，此时的施远腾，心态已经基本调整过来，对于这样的问题，也不选择回避。 “我认为，这个世界，没什么异性知己。如果大家非要说有，也是这些人进入一种自欺欺人的状态。而这种状态，随着交往的深入，很快被打破。双方要不变成夫妻，要不变成情人，没有什么‘异性知己’这种中间态。” “腾哥看问题，直达人性的深处，十分透彻和深刻。”对于施远腾这种说法，林秀红不仅认同，还十分赞赏。 “等一下，我打个电话。”施远腾突然想起来，应该打电话给何至忠了。 “何市长您好！” “哎呦，是教授啊，很久没见您了。听说您回来了，明天有空么？” “有，我打电话给何市长，就是看看何市长有什么安排没有。很久没见何市长了，我也很想与何市长见见面。” “哈哈，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这正有急事要找您商量呢。明天上午，在我的办公室见面，怎么样？” “好，听您的安排，明天几点合适？” “十点吧，您难得回来一次，休息好了再过来。对了，需要我派车去接您吗？” “谢谢何市长！我明天自己开车去吧。明天上午十点，我到您办公室见您。” “好，咱们明天见。”  第六百三十章 人品的保质期 “腾哥，这位市长对你很尊重哦。”听到一位市长这样与施远腾说话，林秀红感到吃惊。 “他呀，从仙游镇镇长，到现在的凤歇市市长，我们有过很多的交集。他是一位办实事的人，而且是为老百姓办实事的人。” “说起来，我们的三观是一致的，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可以说，我们算是比较好的朋友吧。只是因为他是体制中人，身处这样的位置，不方便有太多的来往。”施远腾对何至忠的评价很高。 “明天我去，方便吗？” “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他能见我，就能见你。” “呵呵，腾哥，你一旦放开来，比方院长做事还猛。方院长有时候还畏首畏尾的，你完全没有这种负担。不一样，你们完全不一样。” “呵呵，他是体制中人，做事还得悠着点。我嘛，不在乎这些，所以少了很多顾忌。”施远腾说着，突然发现林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他。 “嗯，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我想看看，腾哥为什么这么吸引我，为什么令我如此神魂颠倒。不瞒腾哥，你是我接触过的男人中，唯一令我如此不顾一切的人。”林秀红的话，掏心掏肺。 “是吗，那你盯着看，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看不出来。也许，是你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气质吸引着我。你的言谈，举止和处事风格，都令我着迷。我这样说，你不会笑话我吧？” “哪的话，我为什么要笑话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真的，我要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对我的好。”施远腾选中林秀红而不是潘铮彤，正是看中林秀红身上那种直爽的、敢说敢言的性格和气质。 施远腾与林秀红就这样认真地聊着，远在凤歇市的黄金龙与苗虎，也在一起聊着。 “老虎，你刚才说什么？秀红才是教授的‘真命天子’？”黄金龙惊讶地问道。 “对，秀红是教授的‘真命天子’。以前，我看陈总确实具备这种气质，但天道无常，陈总被推出局了。这中间，一定经历过一些什么，否则，不会产生这样惨痛的变故。但我们又不好向教授询问，以我估计，教授是知道的，否则，火化时，教授不会如此失控。” “今天看见秀红，以我之见，秀红才是那个能与教授携手终身的人。”苗虎的回答，非常肯定。 “要不要告诉教授，顺便问一问他关于陈总的事情。”对于毓文的去世，黄金龙始终不能释怀。 “还是不要这么做为好。龙哥，一切顺其自然吧。想当初，如果我们顺其自然，也许没有陈总的悲剧，教授与陈总，也未必不能走到一块。我的助推，也许加快了他们走在一起的速度，这样反而不好。”苗虎的风格，变得越来越谨慎。 “好吧，谨慎是对的。我看这个秀红姑娘，对教授一往情深，而且还是个博士，与教授又是同行。我相信，这一次，应该是真的。就按照你说的，顺其自然，等候他们的好消息。”黄金龙也选择了小心谨慎。 “我在读博的时候，与几位同样为‘单身贵族’的同学一起，无聊的时候，我们常议论男生。”林秀红与施远腾还在继续聊着。 “哦，多议论些什么？”在学校里并不受女生待见的施远腾，对林秀红的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什么话题都有，其中比较多的一个，就是探讨如何从一个男生的外貌去分析这个男生的好坏。” “呵呵，这样也可以？你们当中，一定有一位学过易经八卦，懂得相面之术。” “嘿，我们是无聊而瞎聊，哪懂什么相面之术。我是不相信的，只是因为无聊，跟着她们一起聊而已。不过，刚才我仔细看你，对以前我们聊的东西，有一点点相信了。” “哦，说来听听。” “有一次，有一位同学说，一个男生将来的成就有多高，能力有多强大，与鼻子有关。但凡鼻子长得笔挺方正，鼻翼宽大对称的，都很厉害。腾哥的鼻子，正符合这个说法。” “哪你相信了？” “是的，昨天你给我的感受是最直接的。今天跟着你，听着他们说关于你的故事，更令我相信了。当然，从统计学上看，这只是一个概率问题。但是，放在腾哥身上，就有意义。” “秀红，我真是佩服你了。聊这些，都能牵涉到统计学上去。”施远腾笑着说。 “对于这些，腾哥你相信还是不相信？” “我呀，半信半疑。我看过的书，令我相信有相面之术，但现实生活中，真正懂得相面之术的人，我还没有真正见过。” “没见过，不等于不存在，对不对？” “嗯，对，你这个说法没毛病。能不能遇到，就看个人的际遇喽。” “腾哥手下，美女如云啊。像苏小慧科长，吴歌主任，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腾哥没有心动过？”林秀红试探地问。这是林秀红与毓文不同的地方，毓文了解施远腾，信任施远腾，所以，对于同样的情况，毓文选择了不问。 林秀红不一样，她对施远腾的了解不是很深，更谈不上绝对的信任。正因为如此，她必须想办法尽可能多的了解施远腾。 再说了，林秀红的性格，本来就不喜欢藏着掖着。她想到了，肯定要问，这样，她的内心才会舒服。 以施远腾对人，对人性的了解，他喜欢林秀红这样的女人在身边。但他更知道，林秀红不同于毓文，有些话，还是不能对林秀红和盘托出。 “嗯，她们确实很美。不过，这世间，美女俊男多了去了，我们不可能将这些美女俊男尽收囊中吧。” “缘分，一切都是缘分。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愿意跟着我这个相貌普通的男人，这就是缘分。” “美貌是保质期最短的东西，不管男女，都有人老珠黄的时候。我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人品。在我看来，人品的保质期是贯穿一生的。”  第六百三十一章 学校的将来何去何从 “我一直相信，腾哥的人品是顶呱呱的。今天的经历，让我更相信我的判断，也使我感到十分的庆幸。一个强大的，人品一流的腾哥，被我找到了。腾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知道，现在要你说爱我，还不现实，但我愿意等，愿意陪着你慢慢等。”林秀红说罢，站起来，走到施远腾的身边，搂着施远腾，吻了过去。 俩人拥吻一会，施远腾问：“秀红，你行不行？”相对与久旱的林秀红，施远腾的控制力更强。 “没问题，我们都是学医的，还不知道这些地方的粘膜，是最容易自我修复的？来吧，我要。”林秀红十分大方，也十分渴望。 施远腾与林秀红相拥这，走进卧室，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秋风秋雨。对于完全放开的林秀红，施远腾也感到吃惊：长期运动的人，果然不同。 俩人折腾了很久才停歇，筋疲力尽的他们，很快便沉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施远腾与林秀红几乎同时醒来。林秀红似乎意犹未尽，她一侧身，又抱着施远腾。施远腾微微一笑，用手轻轻地在林秀红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起来吧，何市长在等着我们呢。想吃，今晚再喂饱你。” “好，你说好的，可不要反悔哦。”林秀红也许是压抑太久了，这份欲望，显得特别的强烈。 俩人起床，洗漱完毕，便一起到楼下的早餐店，每人各吃了一大碗的牛腩面。昨晚的运动，使他们消耗很大，面条的分量虽然很足，但他们还是三下五除二，几下扒拉，便全部吃进肚里了。 “腾哥，会不会迟到？”在去凤歇市的路上，林秀红问。 “不会，很近的，而且走的是高速，一会就到。” “嗯，这就好。早上差点误事，看来，我得收一收。”在施远腾面前，林秀红已经完全没有拘束感。 “没事，你做的挺好。我一说，你马上明白，这个要表扬一下。” “如果这些道理都不明白，我就不配和你在一起。”林秀红的自律性，不是一般的强。 很快，他们来到市政府办公大楼前。施远腾停好车，便与林秀红一起往里走。一边走，施远腾一边打电话给何至忠。 “何市长，早上好！我们已经到了大楼 “教授，我在二楼办公，您到二楼，问一下，他们会告诉您的。”很显然，何至忠正忙着。 施远腾与林秀红来到二楼，问了一下保安，保安马上说：“是施教授吧？何市长在等着您呢，这边请。”说罢，保安将他们一直带到何至忠的办公室门口。 施远腾轻轻敲敲门，何至忠的声音马上传了出来：“请进！” 施远腾与林秀红推门进去，何至忠正与一位背对门口的男人在说着话，看见施远腾到来，马上向施远腾迎了上去。 施远腾与何至忠紧紧的握着手。 “教授，很久没见，怪想您的。以后呀，您可要多点回来才行。”何至忠首先开口。 “何市长，我也很想念您呀。上次一别，快一年了，最近还好吧？” “还好，其它都好，就是有件事情，等着教授回来指导和帮助。” “何市长客气了！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医医务科科长林秀红博士。秀红，这位是凤歇市的何市长。” “哎呦，省医的林博士，太好了，欢迎你到凤歇市。”听到施远腾的介绍，何至忠感到十分高兴。 “谢谢何市长！很高兴能认识您！您叫我小林或者秀红就可以了。”林秀红虽然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风雨洗礼，但在省医，当着医务科科长的职务，少不了迎来送往的事情。对于林秀红而言，应付这样的场合，绰绰有余。 “这不行，你大老远过来，还是个大博士。这样，我叫你林科长吧。来，林科长，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凤歇市卫生学校的校长李国栋，李校长。”何至忠将李校长介绍给林秀红，是有道理的。因为，施远腾与李校长本来就认识，用不着介绍。 “李校长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林科长好！欢迎您来凤歇市，欢迎您到我们学校指导工作。”李国栋这话，说的十分得体。 “李校长客气了！参观学习可以，指导可不敢当。”林秀红赶紧回答。 “李校长您好！刚才您背对着门，我认不出您，实在失敬。”施远腾握着李国栋的手，说。 “哎，施教授这话，可就客气了。您帮了我们学校的大忙，为我们学校解决了大问题，我都还没来得及向您表达谢意呢，实在抱歉啊！”李国栋的话，没有半点不对。如果不是养老院将学生承接下来，如果不是养老院每年提供固定的支持，学校要办下去，确实难以为继。 “李校长这话不妥。我们这是校企合作，互利共赢，说不上什么谁帮谁。”施远腾也直来直去。 “来，大家都来沙发这边坐，慢慢聊，慢慢谈。”何市长邀请他们到围着茶几的沙发上坐好，然后准备动手煮水泡茶。 “哎，这个使不得。何市长，泡茶这事，还是我来。”施远腾马上站起来，从何至忠手上接过开水壶，取水、煮水、泡茶。林秀红看得出，何市长与施远腾的交情，确实非同一般。 “好，这个是施教授的强项，我可不敢在施教授面前摆显。”何至忠笑着说。 施远腾将茶泡好，然后分别为每个人端上一杯。 “教授，这次找您，是关于卫生学校的事情。相信教授和林科长都知道，一座城市的文化底蕴，与教育有着密切的关系。” “以前，凤歇市卫生学校以他们培养出来的高素质的学生而闻名。现在，社会的风气的变化，这些穷家子弟虽然成绩好，技术好，素质好，但也无法找到合适的工作。如果不是教授的养老院出手，卫生学校早已经关门了。” “现在，学校的教学质量不断提高，教师的队伍很稳定，学生的就业有保障。李校长的意思是，要想长远解决学生的就业问题，必须提升学校的等级。”  第六百三十二章 一声感叹 “现在，各个用人单位都以学位作为衡量指标，中专，对于医学护理专业来说，已经落后了。所以，看看教授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学校的等级提高。”何至忠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刚才何市长说的，确实是现在社会的现实问题。不过，要解决这样的问题，难度不是一般的小，我想先听听李校长的意见和想法。”施远腾深知，要走这一步，涉及的问题和部门太多，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何市长、施教授、林科长，我来谈谈我的想法，如果有不妥，请各位批评指正。”看来，李国栋是有备而来的。 “现在，其它一些属于技工类的中专生，毕业后，还是有很多的就业机会和岗位的。但是，对于卫生系统而言，中专毕业生要生存，要立足，确实很困难。我们现在能过得下去，是因为施教授的养老院在支撑着我们。” “但是，养老院的用人总会有满额的一天。我们不能坐等那一天的到来，否则，学校又要走回头路。” “所以，我向何市长建议，能不能通过校校合作、校企合作或者其它任何形式的合作。只要对方是想将学校办好，我们不在乎什么名分。” “何市长听到我的建议后，马上表示赞同，并第一时间想到了教授。我们原来想，教授如果没时间回来，我们就上汉南一趟，与教授商量这件事。” “我知道，这件事要办成，难度非常大。它不仅涉及到省厅，还涉及到教育部。可是，如果我们不尝试，坐以待毙，从长远看，最终又会回到原点。”李国栋的话，简明扼要。 “李校长，我想问一些比较具体的东西，如果有遗漏，请林科长补充。”在这样的场合，施远腾称呼林秀红为林科长。 “按照李校长的设想，往上一步，就是办一个医学专科学校，或者一步到位，直接办成医学院。不管是专科学校还是医学院，都必须有相应的师资力量。在这方面，李校长觉得可以吗？”施远腾不拐弯抹角，直奔痛点。 “教授的问题，切中要害。在这方面，我们的队伍梯队还是不够的。不够主要在临床教师这一块，前期的基础教学，我们学校并不差。包括数、理、化和组织坯胎学、生理学、病理学、人体解剖学等等，我们学校都可以拿下来。”李校长自信满满。 “还有一点，医学基础的教育中，各种标本、道具、实验器材、实验室等等，齐不齐全？能保证每次提供给多少学生学习使用。”施远腾继续问。 “我们学校虽然地处偏远，虽然这几年就业率很低，但教学质量一直都不差，靠的就是我们的医学基础教育很扎实。所以，教授刚才提到的这些，我们是足够的。” “以每年招生三百到四百人计算，我们都可以应付得了。”李国栋对自己学校的家底，可谓非常了解。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申请成功，李校长准备往哪个方向培养学生？是全部培养大专或者本科学历的护士？还是医生和护士一起来？”施远腾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每一个都很有针对性。 “在这点上，我确实拿不准。我不希望培养出来的医生，再度沦落为没有人要的失业者。但是，我的内心是想培养一部分医生的。”李国栋说的很实在。 “我们医院，可以成为将来你们医学院或者医学专科学校的教学医院。我们医院的医生，可以抽出一个教学小组，专门负责你们学校的教学工作。当然，最终如何合作，是以后的事情。”施远腾说完，转头看了一眼林秀红。 “刚才施教授和李校长的对话，非常精彩，我也从中学到很多东西。我来谈谈我的看法，如有不妥，请批评指正。”林秀红的话风，与施远腾一致。 “对于高校而言，现在都很重视一样东西，那就是在校教师的科研课题、课题基金及科研成果。如果想申报转型，这一关，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我想了解一下，贵校在这方面的情况怎么样？”林秀红不愧为博士出身，对这方面很了解。 “林科长的这个问题，也是我感到最难逾越的难题。说实话，我们学校在这方面重视不够，我们的老师们又得不到专家的指导和帮助。所以，无论课题、论文、经费和成果，都是空白一片。”到了这个份上，李国栋也不敢遮掩“家丑”。 “刚才你们的对话，让我这个门外汉学习到很多知识，也了解了办一所高校是多么的困难。特别是刚才林科长提到的问题，非常专业，也非常难办。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这些问题，短时间内都很难解决，对不对，李校长？”何至忠问李国栋。 “对，确实如此。在这方面，我们是零基础。”李国栋如实回答。 “从零开始，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当年，教授办医院的时候，也是从零开始。当时的困难有多大，也只有教授最清楚，感受最深。” “这样吧，教授和林科长已经明白李校长的意思了。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请教授和林科长帮助李校长一把。帮助李校长，实际上也是帮助我，帮助整个凤歇市。不管将来成功与否，我都要感谢教授和林科长，你们这一趟来，为我，也为李校长上了一课。” “李校长，你看看还有什么要问或者要提的？”何至忠这样的问话，显然是想终止与李校长的谈话。 “没有了。确实如何市长所说，这一次，教授和林科长来，给我上了一课。我回去好好消化，也好好传达给所有老师听听，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不足。何市长、教授、林科长，我先告辞了。”李校长也是十分通达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何市长话中之意。 “这个李校长，真是一位忧国忧民，大公无私的人啊。”看着慢慢消失于视野的李国栋，何至忠发出一声感叹。 第六百三十三章 忍不住的黄金龙 “是啊，从他为学生寻找出路开始，我便对他十分敬佩。这样的人，正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需要的人。在他的身上，有着我国文人的风骨和深深的家国情怀。”施远腾也十分感慨。 “呵呵，教授看问题，总是比人看得更深刻。哎，昨天回医院看过了吧？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李国栋不在，何至忠与施远腾的聊天，就像朋友之间的聊天一样。 “本来，我是想将肿瘤科建设得更加完整。我知道，在我们这个地方，群众对肿瘤既恐惧、害怕，又十分无奈。肿瘤的治疗，是最为痛苦的，不仅肉体上的痛苦，精神上也是很痛苦。更何况，在贫穷的加持下，这些病人可谓苦上加苦。” “如果我的设想得以实现，那么，我们医院对肿瘤的治疗，基本可以覆盖所有术后或者不需要手术的肿瘤患者。在家门口治疗，光是患者的营养费用，就可以省下大大的一笔钱。” “可惜，我昨天听他们说，上面不批准我们建设放射性治疗机房。这样一来，一大批病人必定要远走他乡进行治疗。唉，这个问题，确实是我暂时无法解决的。”施远腾将心中的遗憾说了出来。 “呵呵，教授，这个是我的不是。这个问题前几天已经解决了，因为太忙，还没来得及通知傅院长他们。” “哦，是吗？太好了！哈哈，还是何市长厉害。” “什么我厉害，我到长洲市相关部门沟通，说起慈心医院，说起教授您，他们的态度立马变得好起来。” “何市长说笑了，我难道还不知道何市长的能力？我在这里，要感谢何市长的大力帮助。我也代表我们医院，感谢何市长的大力帮助。” “您看，您看。教授，我的话还没说完，您就来这么一下。咱们俩这么熟，我有必要捧您吗？” “那天我去办这件事，真的是一路绿灯。当然，我以主政官员的身份出面，再加上以教授的名望开路，哪有办不成的道理？” “何市长，您这话算是对了一半。关键是，您以主政官员的身份，为老百姓办事，就算有人想卡您，也得掂量掂量，是不是？” “哈哈，好，我们不争这个。教授回去，好好安排一下，看看如何将这件事情尽快落实。这样的事情，对老百姓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啊。” “嗯，我一会马上到医院。这件事要办好，也是挺复杂的。涉及到标准很高的建设，涉及到仪器设备的购买，涉及到相关人才的培养。每一步，都马虎不得。”施远腾很高兴，毕竟，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林科长，看到没有，这就是教授投入工作时的常态。什么事情，都考虑得十分周到，而且思路清晰，敏捷，毫不拖泥带水。呵呵，我就喜欢看教授做事的样子。”何至忠毫不掩饰对施远腾的敬佩。 “何市长说的对，教授做什么事情都很投入，很认真。就是去打羽毛球，他也是非常认真。他打出来的球，嘿，落点非常刁钻而且飘忽不定。” “是吗？教授打羽毛球也这么厉害？我可是一个典型的羽毛球盲，连挥拍都不会。看来，等下次教授回来，我要专门请教教授才行。” “呵呵，何市长，您别听林科长忽悠，我的羽毛球水平，登不了大雅之堂，菜得很。何市长，中午我请客，怎么样？”施远腾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午饭的饭点了。 “哎，您现在是客人，客随主便，今天中午，我来请，千万不要和我争抢。”何至忠说得合情合理。 “好，我听何市长的安排。我们不能影响您的工作，一会您定好地方再告诉我，我们出去走走。” “也好，我手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俩先出去走一走，失陪了，实在抱歉。” “哎，何市长客气了不是。好了，我们一会再见。”施远腾说完，便与林秀红走出何至忠的办公室。 来到大门口，施远腾对林秀红说：“我联系一下龙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也让他做好设计和筹建的工作。” “好，听你的。”林秀红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龙哥您好！在哪呢？” “教授您好！在办公室。怎么，你在凤歇？” “对，我马上到您的办公室，有事情要商量。” “好，我等您。”龙哥对施远腾，极为客气。 施远腾去过几次黄金龙的办公室，虽然是路盲，但以施远腾博闻强记的能力，还是能找到地方的。 黄金龙的办公室里，黄金龙、苗虎、海仔都在。海仔早已将茶泡好，等待这施远腾的到来。 “教授，秀红，快请。”黄金龙看见施远腾和林秀红来到，赶紧请他们进来。 喝了一口茶，施远腾对黄金龙他们说：“我刚才到何市长的办公室，他告诉我，上面已经批准医院建设放射性治疗机房。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办，一会我和何市长一起吃饭，所以，借这个空隙，赶紧来告诉各位。” “好，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医院就完美了。” “对，接下来，请龙哥安排人员进行设计和建设。这种机房，要求非常高，将来也会经常被人检查。所以，对于建设，只能比标准更标准，绝对不能被哪些想找茬的人钻空子。” “放心吧，这个交给我，剩下的交给教授。”黄金龙很清楚，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努力。 “嗯，这个我绝对相信。一会我通知一灯，下午召开一个核心组的会议，将这件事情布置下去。”施远腾早已想好对策。 “哈哈，教授做事，就是爽。哎，你刚才说，一会要与何市长一起吃饭？”黄金龙问。 “对，我说请他，他非得要请我。呵呵，无所谓，不就是一顿饭嘛。” “何市长确实不错，是一位难得的好官。”黄金龙对何至忠也十分敬佩和尊重。 “哦，对了，教授可否借一步，我有话相问。”黄金龙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施远腾说。 第六百三十四章 与何至忠回忆当年 “龙哥，算了吧。”苗虎知道，黄金龙想问什么问题。 “不行，老虎，我不问问，心里难受。”黄金龙很坚持。 “没关系，龙哥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施远腾虽然不知道黄金龙想问什么，但从他与苗虎的对话中，施远腾能感受到，黄金龙想问的问题，一定与自己密切相关。 “谢谢教授的信任！教授这边请，我们俩私底下说。”黄金龙将施远腾引领到办公室里面的一个房间，并随手将门关好。 “教授，一会我问的话，如果有得罪，请多多见谅。”黄金龙预先先选好退路。 “龙哥请问，没有什么得罪之说。”施远腾知道，黄金龙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 “教授，昨天我与老虎聊天，说起陈总。按照老虎的说法，陈总是不应该走的，他相信，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这样的惨剧。虽然秀红也不错，但对于陈总的走，我是十分难过的。所以，我很想知道，老虎的分析，是否正确。” 隔音很好的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两个男人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施远腾才开口。 “龙哥，这些对您很重要？” “对，很重要。陈总的事，因为老虎而起，我和老虎，心中一直内疚不已。” “好，我说。”于是，施远腾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告诉黄金龙。 “难怪，难怪。陈总她，真是一个好女人，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女人啊！”黄金龙说罢，忍不住抽泣起来。 施远腾看见，紧紧的握着黄金龙的手。两个男子汉，在密室里轻声哭了起来。 “龙哥，我很爱她，失去她，我等于失去了一切，生活也变得没有意义了。所以，才会出现在火葬时发生的一幕。” “教授，我理解，我理解。换成我，说不定也会这样。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是不是一直不能自拔？” “可以这么说吧。也是在这个礼拜，慧哥、方院长、还有书记和他的太太，一起劝我。我知道，我不可能一辈子消沉下去，总有一天，我必须走出来。因为还有一对儿女，还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们。所以，才有了这次回来探望大家。” “教授，您实在是太难了，太苦了。希望上天体谅你的苦，让你今后的日子开心起来，平安起来。” “谢谢龙哥的关爱！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勇敢面对。我不能辜负龙哥、虎哥还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们。” “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个秀红，我感觉不错，当然，我的感觉不算，要你的判断才算。如果那一天真成了，一定要告诉我。” “一定，忘记谁，也不会忘记龙哥您。” “好了，我们不能待太久，省得一会何市长找不到你。这个房间，是屏蔽的，手机是没有信号的。” “哦，是这样啊。好，这样好，确实好。我们出去吧。” “等等，把眼睛擦一擦。”龙哥递一块纸巾给施远腾。看来，龙哥早已想到这一幕。 他们走出来时，除了虎哥，海仔和秀红都感到诧异：这两个人，似乎哭过哦。 “海仔，一会教授走后，请黄工过来，研究一下放射机房的设计和建设。说不定，还要到人民医院去参观参观。”黄金龙吩咐海仔。 “好，知道了。” “龙哥提醒了我，今晚要约一下林院长和陈局长吃饭才行。”施远腾其实早已想到了这一步，只是找一个说话的由头而已。 正说着，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教授，我已订好房间了，在凤凰大酒店2楼206房。我现在过去，您一会过来吧。”何至忠打来的电话。 “好，我们也马上到。”施远腾赶紧回答。 “龙哥、虎哥、海哥，我们走了，我今晚约林院长他们吃饭，会将建放射治疗机房的事告诉他，请他帮助和指导。龙哥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找他，一会我将林院长的电话发给龙哥。” “好，您赶紧去，免得何市长等太长时间。”黄金龙催促施远腾。 施远腾与林秀红离开黄金龙的办公室，开车往凤凰大酒店去了。 来到206房，看见何市长已经在等候。 “实在抱歉，来迟了。”施远腾脸带歉意，对何至忠说。 “不迟，我也刚到。来，教授，林科长，请坐。”何至忠招呼他们坐下。施远腾与何至忠坐在一起，林秀红坐在施远腾的旁边。 “林科长远路而来，我已经点了一些凤歇的特色菜，教授看看，还要点些什么。”何至忠对施远腾说。 “秀红，想吃点什么？”施远腾转头问林秀红。 “听何市长安排吧。” “好，那就听何市长的。” “教授与林科长有没有去逛一逛凤歇市？” “没有，听到您告诉我的好消息，我马上找黄总，请他抓紧找人设计和建设放射治疗机房。这种机房，建设的要求很高，绝对不能马虎。” “教授还是原来的教授，做事的风格，一直都是这样。现在回想当年办医院的时候，那种艰难，全是教授一个人扛了下来。融资、招聘人才、规划布局……一步一步，一步一个脚印。” “说真的，当时我心里还直打鼓，担心医院能不能办成，办成了能不能生存下来，生存下来了，能不能发展。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医院不仅办成了，而且还办得这么好，这么成功。这其中，教授耗费了多少心血和时间啊。” “哎，何市长不能总是说我，您不也是这样？为了这家医院，您耗费的心血还少？您还因此被人摆了一道呢。” “所以，我很有感悟。我们做事，千万不要被当下的困难所吓倒，咬咬牙，坚持下去，前面的路会越走越宽。当然，前提是，在做事之前，必须想周全，好的坏的都要想到。”听何至忠这么说，施远腾也很有感慨。 “林科长可能不知道，当时的教授，经常在长洲、凤歇、仙游和汉南之间来回奔波，还要兼顾队伍的建设和坐门诊。嘿，那种忙法，一般的人，早就垮掉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两个有家国情怀的人 “呵呵，我呀，是一个喜欢接受挑战的人。越有挑战性的工作，我就越来劲。办诊所，办医院，办养老院，管理酒店，鼓动黎明出来办科技公司，呵呵，我这个医生，跨界也是挺大的咯。” “哈哈，您这个跨界医生，每一次跨界，都很成功啊。我听说了，酒店在您的管理下，业绩提升很快。我还听说，汉南酒店协会的年会上，您的讲课，轰动一时，甚至被南江大学酒店管理专业的老师邀请去为他们的学生上课，有这回事吧？” “何市长，您是消息灵通人士啊，连这些您都如此清楚。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去做酒店管理专业的老师，我还是不够资格。”施远腾笑着对何至忠说。 “教授，您知不知道，无论为人还是做事，您都是我的榜样和楷模，是我的偶像。我认为，教授去做这个老师，是绰绰有余的，只是教授不想而已。” “何市长，您这样说，令我诚惶诚恐。在我心里，您才是我的偶像，我的榜样。咱们仙游镇，咱们凤歇市，有您这样的父母官，是家乡的福气啊。”这句话，是施远腾的肺腑之言。 “腾哥，何市长说的事情，难道是真的？”林秀红还是不敢置信。 “是真的，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施远腾心中一阵黯然，不过，很快便被他遮掩过去了。 “哎，有时候，我还真怀念我在仙游镇当镇长时，与您合作的时光。那种默契，那种热血，那种成就感，以后很难再有了。”何至忠沉湎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是啊，那个时候，大家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去努力。医院建好了，百姓受益了，第一批出来的医生们，他们的抱负和理想得以实现。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时光啊，虽然苦，虽然累，但非常值得。”施远腾也被何至忠带入到对往事的回忆中。 “教授，不管是您还是我，能够将这家医院办成，并发展成今天这样的规模，此生无憾了。其他的名和利，都是过眼云烟，只有这家医院，会记住我们所付出的一切。”何至忠的总结，感性与理性俱在。 “何市长说的非常对。从开完股东大会开始，我便请苏科长将每一个重要的节点，用文字、照片或者视频记录下来，存在医院的档案室里。让这些档案，见证医院发展的点点滴滴。呵呵，等我们老了，可以将这些档案调出来。回忆，有时候也是一件乐事。” “还是教授有远见，这件事做得好。一家医院或者一个企业，必须有历史，有传承。这样的档案，既是历史，也是传承，好，真是好。”何至忠对施远腾的做法非常赞赏。 “腾哥，你一个人，怎么能做的了那么多事情？”林秀红感到十分惊讶。 “呵呵，林科长，你是不是从大学毕业就到省医工作，一直到现在？”何至忠问。 “对呀，何市长连这个也能知道？” “我猜的。从林科长的谈吐中，看得出来，林科长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并没有经过社会的历练，并不知道或者不清楚底层百姓的痛苦。” “教授和我不一样，我们十分清楚这一点。教授当初为什么放弃安逸，放弃‘躺赢’，放弃一切名和利。冒着极大的风险，辞职出来办医院。” “更难得的是，医院开业典礼时，教授在领导和老百姓的面前，作出郑重的承诺，慈心医院绝不过度检查，绝不过度治疗。教授的这一原则，得到他的团队的彻底贯彻和执行。” “林科长将来如果有兴趣，可以搞一个调查，就在医院周边的乡镇进行，看看有哪一个老百姓，不说慈心医院的好，不说教授的好。”何至忠的话，就像长辈对晚辈说话一样，可谓语重心长。 “谢谢何市长的直言不讳！看来，我真是从小安逸惯了，有时间，我一定按照何市长的建议，去搞一个这样的调查。不仅我自己搞，我还准备动员省医一些像我一样的医生们一起搞。让他们知道，在汉南之外，还有很多等待救治的贫困病人。”林秀红从他们的谈话中，能真切感受到，施远腾为什么作要出如此的承诺，这承诺为什么如此受到欢迎。 “哎，林科长这个想法好。你们什么时候过来，通知我一声，所有住宿，由我们全程接待。”何至忠对这样的做法，十分支持。他知道，必须通过这些有话语权的知识分子的传播，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南江省最偏远贫穷的地区的真实情况。 “教授，您觉得，李校长提出的方案，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希望，我也去努力试一下。努力过了，就不会为自己留下遗憾。”施远腾给出比较明确的答复。 “我就佩服教授这股劲。这事，我琢磨着，确实不容易。行自然好，不行，就维持原状吧。我们不是救世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好。”何至忠看得恨透。 “哎，何市长这话很有哲理，凡事都不要强求，尽力即可。”施远腾十分赞同何至忠的说法。 这一顿饭，纯粹是何至忠与施远腾叙旧情，不涉及任何真正的公务。他们回忆过往，面对现在，展望未来。两个志趣相投的人，在一起聊天，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连在一旁听的林秀红，也被他们的谈话所感染。 “这两个人，是有浓烈的家国情怀的人，是有抱负的人，是很有责任心的人，是非常善良的人。腾哥与这样的人深交，难怪，腾哥身上的正能量如此强大。”林秀红深有感触。 吃完饭，施远腾与何至忠告辞：“谢谢何市长的招待，我知道，何市长的工作很忙，我们不能再打扰了。下次秀红如果真的回来搞调查，我可以当向导。” “好，这样最好。林科长，感谢你到凤歇来，更希望看到你带领团队到凤歇进行调查研究。”何至忠握着林秀红的手，说。  第六百三十六章 临时特别会议 “一定，一定。我回去就着手做这件事。”林秀红已经下定决心。 坐上车，施远腾打电话给傅一灯，告诉他，一会到医院午休，并请他通知所有核心组成员和李艺彤、卓光辉，下午召开一个紧急会议，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和安排。 作为最熟悉施远腾的人之一，傅一灯知道，施远腾此次凤歇市之行，一定又有收获，而且收获不小。 “好，我在医院门口等老师。”傅一灯的回答，非常干脆。傅一灯说完，便马上将会议的时间和地点通知下去。 施远腾和林秀红很快来到医院门口，将车停好后，施远腾对傅一灯说：“一灯，将钥匙给我，你也抓紧去休息一下。下午的会议，定在几点？” “四点整，下午有几个要坐诊，四点以后，病人会少一些，影响不大。会议定在小会议室召开。” “好，这些事，都是要公开的，下午开会的时候再说吧。”施远腾说罢，从傅一灯的手中接过房间钥匙，与林秀红到宿舍休息去了。 回到宿舍，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林宇宁。 “林院长您好！” “教授您好！您回来了？” “对，我这会正在仙游呢。今晚有没有空，咱们一起吃顿饭，聊一聊。如果您觉得方便，最好叫上陈局长。” “好，方便，我马上安排，定好地方后，我发信息给您。今晚见。”听得出，林宇宁很高兴。 “腾哥，下午的会议，我可以参加吗？” “可以，当然可以。”施远腾不假思索，马上回答。这样的态度，使得林秀红心里甜蜜蜜的。是啊，这是一种被认可，被信任，被接纳的信号，林秀红怎么可能不高兴？ 下午两点半，施远腾与林秀红都被闹铃叫醒。施远腾调这个时间，是照顾到林秀红要花点时间化妆。经历过这么多位，施远腾知道，女人化妆的时间是要长一些的。 那怕是喜欢素颜的毓文，出门前，也需要做简单的化妆。以施远腾的观察，在这一点上，秀红与毓文有着相似之处。 他们来到小会议室，所有人都到齐了。傅一灯叫林秀红坐在施远腾的身边，被林秀红拒绝了，她选择了坐在顾盼的身边。施远腾看见，心中暗暗叫好。 “各位，今天占用大家一点时间，开一个紧急的会议。主要的内容有两点，其中第一点是最重要，最紧迫的。”施远腾直接切入主题。 “今天上午，我到凤歇市拜见何市长，何市长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他说，我们申请的，建设放射性治疗机房的报告已经获得上级部门的批准，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开干了。”施远腾的话音刚落，大家马上鼓掌起来。 “在凤歇，我已经对黄金龙董事长说了，他答应马上组织人员进行设计和施工。医院这一块，要做的事情也不少，现在，我一个个布置下去，请各位注意。” “第一，卓光辉科长负责设备的购买，在这期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穆院长，由穆院长出面，与林宇宁院长联系，请林宇宁院长提供帮助。林宇宁院长那里，我准备今晚和他沟通，请他尽力帮助我们将这件事做好。” “第二，请苏小慧科长抓紧人才的引进及外送的培训。这一点很重要，也很紧迫，请苏科长多费心思，怎样才能做到又快又好。没有人才，我们啥也干不成。” “第三，请李艺彤科长做好财务的预算和准备。这方面，要与黄金龙董事长和卓光辉科长一起协商，绝对不能因为资金的问题而影响建设的进度。” “第四，从动工之日起，我们的优良传统要继续发挥。请洪力和苏科长，还有在座的各位，多写点文章，进行渗透式的报道。使广大群众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我们的设备有多先进，我们得到什么地方的技术援助等等。” “第五，选址的问题，大家可以多商量，也必须听黄金龙董事长的意见。我听他说，他会请教相关的专家。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员去做，才是正道。” “第六，凡是涉及到需要与林宇宁院长沟通的，由可俊负责。凡是涉及到与董事长沟通的，由一灯负责。整个项目的负责人由一灯来担任，一灯的担子不轻，要多听听大家的意见，拍板的时候，要胆大心细，小心谨慎。” “好，我的话就讲到这里，看看大家有什么想法和建议。”施远腾及时刹住，让大家有表达意见的时间。 “刚才老师讲得很清楚了，我们一定贯彻执行。我来说说选址的问题。我觉得，机房不能放在现在两栋楼群里，必须另外建。如果大家同意，最好在第二栋八角楼靠高速路方向，选一个地方进行建设。”穆可俊的发言，极具可行性。 “我也同意穆师兄的意见，这样做，可以打消病人和职工的顾虑。虽然我们知道，这种治疗机房是很安全的，但他们未必清楚。这样处理，会将不良影响降至最低。”傅一灯马上对穆可俊的意见表示赞同。 “这是我们盼望已久的事情，施院长回来，总算将这件事情落实了。这样一来，我们医院大的治疗措施和方法，已经接近完整。刚才施院长和傅院长、穆院长的话，我也很同意。我在这里保证，一定不辜负施院长的期望，将工作做好。”苏小慧首先表态。 “施院长每次回来，都能带给我们惊喜。希望施远腾以后多点回来，让我们有更多的惊喜。”现在的吴歌，已经开始有点依赖施远腾了，起码从精神上，她已经依赖施远腾了。虽然她不能再与施远腾有亲密互动，但她不在乎，只要能见一见，她便感觉高兴。 “我尽快与供应商联系，洽谈设备的购买问题。这样的设备购买，估计牵涉很多的手续，我会及时向两位院长请示的。”卓光辉早已经成为医院的一员干将。 第六百三十七章 胸怀决定做事风格 “我会严格把好财会这一关，绝不让医院浪费一分不该浪费的钱，也保证该用的钱及时到位。”李艺彤将医院当成自己的家，对每一分钱的使用，都严格审核。 “我建议，将宣传的事情暂时放一放，等建设完工后，再开始宣传。我的意思，是担心一些人挑拨是非，影响到我们机房的建设。”肖战鹏的思考，确实有独到之处。 “嗯，战鹏的考虑很周到，我刚才没有考虑周全。宣传的事情，就按战鹏说的去办。”施远腾及时更正自己的不足。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围绕着施远腾提出的几点，充分讨论。很快，一个完整的方案便勾勒完成。 “辛苦苏科长，将今天的会议整理好，一式三份，医院保存一份，其它两份，分别交给傅院长和穆院长。” “今晚我要到长洲见见林院长和陈局长，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明天要回汉南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再回来的。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施远腾说完，大家便陆续起来，离开会议室。 “老师，明天我去送您和红姐到机场吧。”傅一灯说。 “不用了，我们坐出租车去就行。对了，这辆车我停在我家的车库里，谁需要用，就开去用吧。”施远腾对傅一灯说。 “老师放心吧，现在我们都有车，这辆车，是保证老师回来有车用的。我会定期去启动一下发动机，保证车的性能。”傅一灯是绝对不允许这辆车挪作他用的。 “好，不说这个了，得赶回去了，不然，要林院长等我们太久，有失礼仪啊。”施远腾说罢，便与大家告别，离开医院。 汽车在高速路上奔驰，这个时候，路上的车并不多，施远腾将车开得飞快。 “秀红，累不累？” “不累，相反，跟着你，学到很多东西，学到在省医永远学不到的东西。刚才的会议，才是一个真正的务实会议。每个人都敢说，你又能及时纠正自己的不足。我相信，如果不是你有这份胸怀，他们未必敢如此放开来说。” “开会嘛，目的就是要找出问题，解决问题。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万能的，所谓百密也有一疏，能博采众长的人，才能学到更多，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不是我说你的同学的不是，依我看，方院长比你，差得远着呢。”林秀红慢慢地摸清了施远腾的性格，说话也敢放开了。 “秀红，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千万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说。” “嗯，我知道。哎，腾哥，你觉得我说的有错吗？” “错与对且不论。这些话，出自他们自己的口，没有任何问题。出自他人之口，问题就大了。慧哥曾多次对我说，他不如我，全方位不如我。慧哥也敢在书记面前说这话，但是，如果是其他人对慧哥说这话，就算慧哥很大度，也未必会高兴。” “慧哥在书记面前也敢这么说？” “对。” “这个慧哥，真不简单。难怪，你们俩的交情这么好，这么铁。也难怪你说，慧哥是你敢于在危险的时候将背后交给他的人。” “哎，秀红，我们先回家，洗一把脸，然后再去酒店吧。” “好，这样好。”林秀红也觉得，应该收拾一下再去赴宴。 回到家，施远腾与林秀红各自进入一个洗手间，洗洗脸，收拾一下，才一起赶往林宇宁订好的维也纳酒店307房。 房间里，林宇宁与陈伟伦已经在等候。看见施远腾他们进来，林宇宁赶紧迎了上去，施远腾也向迎面走来的林宇宁伸出双手。四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一切的言语，似乎都可以通过这紧握的打手来传递。 “林院长，很久不见了，想死你了。”施远腾半开玩笑说。 “彼此彼此！”林宇宁也显得很激动。 此时，陈伟伦也走了过来，与施远腾握手。 “陈局长，很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很好，我很好，非常感谢教授的记挂。”都是老朋友，见面起来，客套话不多。 “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医医务科科长，林秀红博士。秀红，这位是长洲卫生局陈伟伦局长，这位是长洲市人民医院林宇宁院长。” “陈局长好！林院长好！”林秀红一一与他们握手问好。 “来，请教授上座。”林宇宁要拉施远腾做主位，被施远腾坚决拒绝。陈伟伦也在旁边坚持，要林宇宁坐主位。林宇宁没办法，只好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施远腾坐在他的右侧，陈伟伦坐在他的左侧，林秀红坐在施远腾的身边。 “服务员，请上菜。”林宇宁已经点好了菜，看见人已经到齐，便请服务员上菜。 “林科长，我点的都是本地的特产，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林宇宁对林秀红说。 “谢谢林院长，就按林院长点的吧。”林秀红这两天吃的东西，最令她难忘的，还是仙游镇的美食。 “林院长，我们医院准备建一座放射治疗机房。接下来的时间，请林院长在技术、人员的培训等方面，多多提供帮助。”施远腾开门见山。 “没问题，教授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尽力而为。”对于施远腾的要求，林宇宁从来都不会拒绝，而且都是竭尽全力。 “谢谢林院长！我已经告诉可俊，让他与您多联系。陈局那里，请在行政上多多提供帮助。” “教授放心，就像林院长说的，教授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们需要，我一定用尽全力去提供帮助。”陈伟伦知道，施远腾的能量有多大。现在能将事情相托，是对自己的信任。体制内的他，岂会不知其中的深浅？ “教授的医院，正在教授的精心引领下，一步一步走向完善。更难能可贵的是，产业的多样化也已经形成。我听说，教授的养老院，现在可是一床难求啊。”陈伟伦对家乡的发展，投入更多的关注。 第六百三十八章 林秀红的评价 “谢谢陈局的夸奖！其实，医院所走过的每一步，都得到两位以及很多朋友的帮助。没有你们的帮助，医院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快，这么好。通俗点说，医院的发展，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一种表现或者结果。” “教授的话，不无道理。不过，医院如果没有教授这个灵魂人物，医院能不能建成，建成后能不能发展，都是未知之数。”林宇宁非常清楚，医院从筹建到现在，所经历的坎坎坷坷。 “对，我非常同意林院长的说法。医院的整个筹建和建设过程，我基本都参与，教授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无人能替代。要我说，如果不是教授，就不会有慈心医院。”陈伟伦是最有发言权的“旁观者和参与者”。 “当年教授受伤昏迷，上，惊动了许书记，下，惊动了所有关心、爱戴和敬佩教授的人。嘿，那种场合，我看了以后，既感动，又羡慕。”林宇宁对当年施远腾受伤昏迷后的情形，记忆犹新。 “我醒来后，听一灯他们说，多亏林院长和魏主任，我这小命才能保住啊。来，我以茶代酒，敬林院长一杯。”施远腾端起茶杯，与林宇宁碰了一下，然后各自小抿一口。 “教授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不平凡的人，总是要经历很多的磨难。想当年，高江因为妒忌教授的才华，用尽所有的方法，全方位打压教授。更离谱的是，连教授写好的标书也抢走，真是欺人太甚。” “嘿，哪些都是过去时，不提也罢。”施远腾根本不想提起高江。 “虽然是过去时，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卑劣了。唉，这种事情，就算在体制内，也是极少发生的，可偏偏给教授遇上了。”林宇宁对当年的事，依然感到愤愤不平。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在人民医院的这些磨难，我也许不会跳出体制，也就没有今天的我。我会继续留在体制内，做一个另类的医生。” “哈哈，您这个另类的医生，是广受患者欢迎的。教授还记得雅琴吧，她每次提起你，都竖起大拇指，赞口不绝。” “呵呵，记得，怎么会忘记她呢。当年，我在门诊与那个流氓打架，还是她偷偷叫来保安帮我压阵的呢。”提起往事，施远腾十分感慨。 “啧啧，说起这事，全院职工没有一个不叫好的。保安队长还多次向我提起当年的事情，他说，教授一个人，力压一群流氓，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说起这件事，林宇宁更加佩服施远腾的勇气和胆量。 “什么？林院长，您刚才说的，是对付一群流氓？” “对，没错，是一群流氓。” “腾哥，怎么回事？我听慧哥说的时候，说的可是一个流氓哦，怎么变成一群流氓了？”林秀红大吃一惊。 施远腾将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吃惊。施远腾的触角，怎么伸到道上了？ “唉，如果要说往事，那可真是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对于往事，我的态度是，该忘掉的，忘掉吧。该记住的，放在心里就是。一个人，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不能被往事拖住我们前进的步伐。”看来，施远腾确实在慢慢走出丧妻的痛苦。 “教授这句话，非常对，也非常有哲理。生活还在继续，我们确实没有必要，将时间花在对往事的回忆中而不能自拔。”陈伟伦的话，令施远腾耳目一新。看来，陈伟伦在长洲卫生局局长的位置上，得到了很大的锻炼，也学会了很多东西。 他们四个，一边吃，一边聊，开心而快乐。一直到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林宇宁才提出来，要施远腾回家，早点休息。 施远腾知道，他们都是为自己好，便起身与他们握手道别。临别前，施远腾还提醒说：“医院的事，请两位多多帮忙和关照。” “教授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提供帮助。”林宇宁再次做出保证。 回到家，林秀红主动开口。 “腾哥，你先去洗澡，我来泡茶。” “好，辛苦你了。” “嘿，别说这话，再说就见外了。” “好，不说了，一会出来喝香茶。”施远腾说罢，便走进卧室的浴室。林秀红已经熟悉屋里的结构，轻车熟路的，煮水，泡茶，一气呵成。 很快，施远腾便走了出来。 “嗯……好香。”闻到在客厅里飘荡的茶香，施远腾忍不住叫了一声。 “来，腾哥，你先喝一杯，我也去洗个澡。” “好，我等你一起喝。”施远腾并不急，他在用言语和行动，表达他对林秀红的认可和尊重。 过了一会，林秀红也披着长长的秀发，走了出来。原来，洗完澡后，林秀红将头发吹干，并任由这秀发披肩。 “来，秀红，坐这，一起喝茶。”施远腾示意林秀红坐在自己的身边。 “智哥送的铁观音，确实不错。”林秀红汲了一口茶汤，赞叹道。 “是啊，智哥送的东西，都是他珍藏的。这份情谊，我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施远腾深有感触。 “这次跟着腾哥走一趟，收获很大，对腾哥也有了新的认识。”林秀红说。 “哦，有什么新的认识，说来听听。” “第一，腾哥做事，计划性极强，很少有人或事能干扰到腾哥的计划。我们回来才一天多，办了多少事，见了多少人。如果不是计划性极强的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第二，腾哥很重情义，该见的朋友，一个不落。更难得的是，腾哥的朋友，上至官员，下至市井百姓都有，而且交情都很深。这一点，特别令我佩服，也令我不解。” “第三，腾哥的心思，全放在医院上。医院发展的每一步，都少不了腾哥的烙印。” “第四，腾哥无论对人还是对事，尺度把握得很好。绝不轻易许诺，也不轻易浇灭别人的热情。这一点，很难学。不管是我，还是方院长他们，都很难学到。我认为，在这背后，有一颗非常善良的心在支撑着。” “第五，当然是我的感受了。腾哥非常强大，我们都是学医的，都知道这些，不必避讳。腾哥的强大，应该属于级的。我非常喜欢，也非常享受。”林秀红对施远腾，已经完全打开了心扉。 第六百三十九章 施远腾的不安 “谢谢你的评价，我也不矫情，完全接受。”施远腾觉得，林秀红的思维方式，与自己的极为相似。条理清晰，逻辑性极强。 “我今天还发现一个问题。”林秀红继续说。 “哦，看来，你是个有心人啊。发现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我感觉，吴歌，吴主任对你似乎十分依赖。我说依赖，而不是依恋，这两种是不一样的情感。” 施远腾的手，穿过林秀红几乎及腰的长发，盯着林秀红的眼睛，说：“秀红，你可真厉害，连这都能看出来。依我看，这种感觉，不是今天才有的吧？” 听施远腾这么一说，林秀红露出惊讶的神情，也是盯着施远腾的眼睛说：“腾哥……你也太夸张了吧，这样你都能看出来？哎，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感受到了，我相信，与我心灵相通的人，肯定也能感受到。”施远腾笑着对林秀红说。 “嗯，有道理。昨天你下车与他们拥抱时，吴歌的反应明显与其他人不一样，今天又说出这样的话。所以，我才有这样的判断。”林秀红也认可施远腾的看法。 “其实，这是有原因的。” “是吗？她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漂亮，难道为情所困？” “不是，我与她，是人民医院的同事。她在儿科，我在神经内科。她是穆可俊的同学，因为我经常到儿科会诊，她对我的医术感受最深，也最为佩服。” “所以，当年我辞职出来办医院时，因为实在找不到儿科医生，我便叫穆可俊告诉她，我们准备办一家什么样的医院。她知道后，二话不说，辞职出来，跟着我们一起干。可以说，她是地地道道的创始人之一。” “她至今未婚，我听穆可俊说，她是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前段时间，她突然出现‘小中风’。” “在她这样的年龄，出现中风，是很可怕的事情。穆可俊他们对她进行治疗，虽然效果不错，但一直找不到导致中风的原因。” “无计可施的穆可俊，打电给我，请我指导下一步的诊断和治疗。可俊按照我的指导，果然找到了病因，当然，治疗也就彻底了。” “事后，耿直的可俊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她。于是，便有了她如此的反应。”施远腾细细解释一通。 “哦，原来如此。看来，我用‘依赖’这个词，还是十分准确的。”林秀红恍然大悟。 “哎，你的头发怎么这么长，我一直没有发现，实在惭愧。”施远腾转移话题。 “有什么可惭愧的，我一直扎着，只是今天洗头，才让它垂下来。怎么样？喜欢这样吗？”林秀红问。 “喜欢，喜欢你长发飘飘的样子。”其实，林秀红刚从房间走出来时，施远腾就有一阵恍惚。当年的杨修影，不就是长发飘飘的吗？ “只要你喜欢，我以后在你面前，尽量保持这个样子。”林秀红用词十分谨慎。她已经知道施远腾那不堪回首的婚姻史，所以，林秀红不想逼迫施远腾表态。她想用她的耐心，等待属于自己的、被自己深深爱上的施远腾。 林秀红的思路和做法，是非常正确的。此时的施远腾，绝对不会被逼迫着去接受一个人。他希望，通过慢慢的接触，如果双方认可，再慢慢地走在一起。 施远腾在林秀红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我们明天回去吧，怎么样？” “你看着办，你的事情办妥了，就回去吧。” “好，我现在就订机票。”施远腾说罢，用手机操作起来，一会便订好了明天十一点十分的机票。施远腾不想订太早的机票，林秀红早上的举动和言语，说明她今晚还得再折腾一番，这样一来，明天就不可能起得太早。 订好机票，施远腾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马上打电话给黎明。 “阿明，潘董那里怎么样了？”施远腾直截了当。 “腾哥回来了？” “没有，明天回去。我现在正与秀红在一起呢，想问问情况，免得秀红回去难以应对。” “哦，明白。我前几天对凌董说了，凌董答应由他出面去说服潘董。过了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听凌董说什么。要不，我打电话问问凌董？” “不用，你的介入到此为止，不能让你卷入太深。好了，我知道怎么应付了。” “好，等你回来，我们再慢慢聊。” “腾哥，你担心潘董对我有意见？” “你不担心？” “我不太担心。如果她有意见，大不了，我不去打球不就行了？” “我是有点担心，这件事透着诡异。凌董办事，我还是清楚的，一向很干脆。这一次，却没有了下文，说明，中间有令凌董不好开口的地方。” “你要知道，一个人，一旦嫉妒心被激发，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谁也无法预计。轻者，会成为冤家，老死不相往来；重者，可能会铤而走险，动手杀人。” “啊？！腾哥，你太紧张了吧？有这么夸张吗？” “你呀，太单纯了。我说的，一点不夸张，我就见过，而且就发生在我的身上，十分惨烈。”说到这里，施远腾的眼中，透出深深的哀伤。 “腾哥，对不起，又勾起你对往事的回忆了。”林秀红已经知道施远腾所经历过的惨痛。 “没事，我只是提醒你，千万不要低估人性中的恶，更不要去试探这种恶。” “谢谢腾哥的教导。我会时刻注意，尽量低调。”听完施远腾的话，林秀红真的有点担心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我面对她的机会要多很多。我们都是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接触是避免不了的。再说了，阿明还在她手下干活，我怎么可能不管？” “明哥会不会被她整呢？” “不会，如果她是这样的人，也没有必要再合作下去了。这个社会，不可思议的事，不可思议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小心点，总是没错。” 第六百四十章 宋文清再请施远腾 “我也看得出，她对腾哥是很有意思的。现在，腾哥选择我而不是她。嗯，现在回想起来，她话语不多，应该不是一个能敞开心扉的人，也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呵呵，不错，我的秀红也会看人了。”施远腾高兴地说。施远腾的用词，令林秀红芳心一颤：嗯，他用的是“我的”，又进一步了！ 想到这里，林秀红转过身，搂着施远腾，主动吻上去。俩人在客厅吻了一会，便非常默契的，一起往卧室走去。 林秀红知道，施远腾已经认可她了，心中感到特别高兴，人也更放开。这一场大战，你来我往，究竟经历了多长时间，他们都不知道。林秀红只知道，经过几次的云起云落，她最后终于彻底“瘫”在床上，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是，已经是上午九点过了。他们洗漱完毕，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到楼下吃点东西，再赶往机场。 “腾哥，要不要搞一下卫生？” “不用，他们会定期来搞的。前天回来的时候，你没有觉得，房间很干净吗？” “嗯，我是知道的，只是不好问。” “没什么不好问的，这里的老总，与我是朋友，他知道我的情况。所以，他吩咐物业，定期过来搞卫生，保证我什么时候回来，房间都是干净的。” “哇，腾哥，他们对你也太好了吧？！” “是的，他们对我确实很好。唉，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他们。” “人与人之间，不能老用报答来衡量。这么多人对你好，你怎么报答得了？也许，他们更喜欢看到，一个强大的你。” “嗯，还是你说的好。”施远腾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林秀红比自己小好几岁，虽然她没有经历过社会的磨砺。但是，施远腾觉得，林秀红的悟性很高，身上没有骄娇二气。施远腾的心中，越来越喜欢上了这位充满活力的小妹妹了。 吃完早餐，他们坐出租车到机场。 他们俩人在飞机上又吃了一顿“午饭”，当飞机准时降落在南江机场时，已是中午十二点多。施远腾和林秀红乘坐出租车来到酒店，然后，由施远腾驾车送林秀红回到省医门口，俩人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回到家里，一龙还没放学，施文一眼看见爸爸，便小跑着走了过来。施远腾丢开行李，一把将施文抱起。 “施文，想爸爸没有？” “想。”字正腔圆。施文的语言能力，比一龙还要强。 “啵……”施远腾在施文的脸上亲了一下。 “哇，爸爸的胡子扎人很疼。”施文的反应，与当年的一龙无异。张姨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教授，还是我来吧，您赶紧去洗个澡，刮刮胡子。”张姨对施远腾说。 “好吧，是爸爸不对。你先去张姨那里，一会爸爸把胡子刮掉。”施远腾松开施文，提起行李，走进卧室。 很快，施远腾整理完毕，走出来，对张姨说：“我在飞机上已经吃了，午饭你和施文吃吧。” 林秀红回到宿舍后，整理完毕，马上通知门诊部，请他们将施远腾周四上午的门诊号放出去。林秀红知道施远腾的性格，既然回来了，肯定会坐诊。 周一，施远腾准时来到酒店的办公室。春雨已经从黎明那里知道，施远腾已经回来。对施远腾的关心，春雨一点也不比别人少。 “腾哥，怎么样？”春雨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问起这趟长洲之行。 “还好，大家都很好，医院也很好。当然，秀红也不错。”施远腾知道春雨想知道什么。 “耶，那就好。好了，我不打扰腾哥了，这几天，酒店没什么问题，一切都很好。”说罢，春雨转身离开。 “还是自己人好啊！”看着远去的春雨，施远腾轻叹一声。 自从施远腾从hk回来，提出精细化管理后，酒店的管理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客人的满意度一直高居同行之上。当然，业绩也是稳步提升，丝毫没有疲态。 酒店到了这个份上，只能从管理上下手，通过管理水平的提高，从而产生更好的经济和社会效益。这一点，施远腾十分清晰与清醒。 周四上午，施远腾准时出诊，病人一如既往的多，施远腾也一直忙个不停。快到中午十二点时，宋文清走进施远腾的诊室。 “施教授，有一位病人，住在病房，想请您去看看。如果今天没空，明天上午也行。”宋文清很客气。 “宋主任客气了！是个什么病人？”施远腾想了解一下大概。 “嘿，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吧，这是一位怀疑肺癌，但又不能排除肺炎的病人。因为在急诊科，医生直接对病人的家属说，病人已经是肺癌晚期，没有治疗价值，拒绝收治。病人家属不肯放弃，还因为病人的关系比较特殊，便收到病区来了。” “哦，这样的病人，不是我的专长啊。应该请呼吸内科和胸外科或者肿瘤科看才对呀。”施远腾感到不解。 “这些科室，我们都请过了。他们各执一词，我们很为难。病人的家属估计是通过省府的渠道，了解到您，想请您去看看。我知道，这样做，会令您很为难。唉，在汉南，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我也没有办法。” “嗯，我明白了。如果我不去，您也很为难。这样吧，今天这势头，肯定是去不成了。明天上午吧，明天上午，我去看看，算是完成宋主任交给我的任务吧。”施远腾笑着对宋文清说。 “施教授，您这话言重了。好吧，明天上午，我在病房等您。好了，不打扰您看病人。”说罢，宋文清便离开施远腾的诊室。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回到酒店，将酒店的事务处理好，然后开车到省医。对于病房，施远腾并不陌生，他也不与宋文清打招呼，便径直往病房走去。 宋文清他们一直在等待施远腾，看见施远腾来到，陈博士将一件白大衣双手递给施远腾。施远腾接过来，穿好，然后在宋文清的身边坐了下来。  第六百四十一章 细心观察小心求证 他们已经很熟悉施远腾的工作风格，不用施远腾多说，主管医生马上开始向施远腾汇报病人的情况。 患者为一男性，76岁，因右侧胸痛一天到急诊就诊。在急诊室查心电图正常，心肌酶正常，凝血四项正常。胸部CT提示右侧胸部近肺门处一较大肿物，肿物边缘模糊，可见少量积液。患者既往有高血压病史，一直服药，血压控制良好。否认有糖尿病病史，无慢性咳嗽咳痰史。 入院后曾经请呼吸内科和胸外科会诊，会诊意见都倾向于肺部恶性肿瘤。目前，因为诊断不明确，还没有对病人进行针对性的治疗。今天请施教授会诊，请施教授指导我们下一步的诊断和治疗。 患者的发病时间短，病史非常清晰，主管医生很快将病人的情况汇报完毕。 “我想请问一下，病人发病前的一段时间，有没有明显的消瘦。”施远腾对着主管医生问。 “没有，我问过了，病人的体重和体型一直保持很好，没有明显的消瘦。”主管医生给出很肯定的回答。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病人吧。”对于这样的跨科病人，施远腾心中并没有很大的把握。 施远腾与宋文清带着大家一起来到病人的床前，与实际年龄相比，病人显得更加年轻些，人显得很精神，稍显清瘦。施远腾仔细询问了病人胸痛的准确部位，疼痛的特点等。 “最近有没有咳嗽和咳痰？”施远腾问。 “有，但咳嗽不是很厉害，咳出的痰也不多。” “咳出的痰是什么颜色的？” “偏黄，偶尔带点淡绿色，比较粘稠。” “有没有发烧的感觉，特别是下午或者晚上，有没有这种感觉？” “嗯……没有，一直没有发烧。” “您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疼痛？” “有，也是在这一侧。不过，这一次是最痛的，很难忍受，所以来看急诊了。” “您以前有没有嗳气、反酸的情况。或者说，您以前有没有‘胃病’？” “偶尔有嗳气，但没有反酸，也没有胃病。我的胃口，一向都很好。不过，这一年多，好像‘感冒’的次数特别多。” “哦，会不会每次感冒，这个部位都有疼痛？” “好像是，但这次实在是太厉害了。” “好，请您躺下，我来为您做一下检查。”施远腾感觉，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干脆开始做体格检查。 施远腾仔细翻看疼痛部位的皮肤，又对心肺对应的部位进行详细的“望、触、叩、听”。当然，施远腾不会放过腹部的检查。 施远腾问诊和检查完毕，转头对宋文清说：“宋主任，您看，还需要做哪些检查？” “呵呵，施教授查的已经够细了，我没什么补充。”宋文清没有想到，一个做了二十几年的神经内科医生，做起心肺和腹部检查来，手法依旧如此标准和全面。本来就对施远腾十分佩服得她，对施远腾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回到办公室，大家坐好后，宋文清发话了。 “今天很高兴能请到施教授来为这个病人诊治。大家刚才也看到了，施教授在神经内科摸爬打滚了二十多年，但是，内科检查的手法依然如此娴熟和标准。这些，都是我们所不具备的，也是我和我的同事们应该感到惭愧和需要努力学习的。” “每次请施教授来看病人，我都从中学到很多东西，今天也不例外。我们大家已经习惯了，以为我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就只管神经内科的疾病诊治。其实，现在的每一种疾病，都是交叉存在的。施教授的厉害，就是能掌握人体疾病的变化规律，不被单一病种所局限。” “我看了施教授问病史和体格检查，我都不好意思发言了。今天，是不是直接请施教授指导我们对这个病人的诊治，我希望，各位认真听施教授的分析，回去认真学习。施教授能有今天的成就，其实，施教授背后的付出是巨大的。”宋文清很聪明，首先放低了姿态。 “宋主任的话，令我诚惶诚恐。正如宋主任所说，这样的病人，确实不应该出现在神经内科病房。不过，大家也必须清楚，每一个医生，都没有挑选病人来看的权力。遇到了，就勇敢面对它。”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一定全力以赴，能解决问题，当然最好。如果最终还是解决不了，起码我们能在与相关科室的沟通过程中，提出我们的疑惑和困难。如果这样的问题遇到的多了，慢慢地，我们对这类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水平，一定有很大的提高。” “医学一途，从无止境，我们不要妄自菲薄，但更不要骄傲自大。细心观察，认真求证，跟踪随诊，是我们医生得以提高医术的必由之路。” “在谈看法之前，我想先调出这个病人的胸部CT视频看一看。请主管医生帮帮忙。” 主管医生听说，马上将电脑显示器摆好，进入到该病人的界面，将胸部CT检查的视频调出来。 施远腾凝神屏气，一张一张地看着翻动着的CT影像。看完一遍，施远腾又让主管医生重新回放一次，并飞快地在自己带着的笔记本上记录着。如此反复三次，施远腾才叫停。 “好，非常感谢你的帮忙。现在，我谈谈我对这个病人的诊断和治疗的一些看法，供宋主任和各位参考。” “这个病人看似复杂，其实，把它聚焦起来，就集中在一个点，那就是肺部的病灶的性质。” “这个病灶，究竟是炎症还是恶性肿瘤？两种诊断，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所以，我们必须谨慎。” “我先说体查和检验所见。体查发现，病人的右肺的呼吸音明显减弱，可以听到微弱的、短暂的哮鸣音，叩诊局部呈实音。左肺的听诊和叩诊都正常，心脏听诊也没有异常。” 第六百四十二章 细致入微的分析 “我一开始最困惑的，是病人的白细胞偏低，只有三千八百多，但从分类看，还是以中性粒细胞为主。后来，问诊时，病人告诉我，最近一年多来，感冒比较频繁，这就能解释病人白细胞低的原因了。感冒与白细胞低之间，白细胞低是因，感冒是果。” “回到现在病人的情况，大家为什么将焦点集中在肿瘤上，对炎症的考虑比较少。我想，病人肺部的病灶如此明显，但炎症的症状和体征一点都不明显，是诱导大家往这个方向想的主要原因之一。” “我反复看了病人肺部的CT检查视频，从第三张开始，病灶中央的密度变得不均匀，中间有低密度的改变。如果是肿瘤，不应该是这样。” “还有，从第五张片开始，发现病人的胸积液是分隔式的，每一格都是独立存在的，有完整的包膜包裹，其中有一格比较大，积液比较多。这样的情况，比较少见，从原理上说，应该是炎症包裹性积液的可能性比较大。” “综上所述，我认为，病人的病灶，最大的可能是炎症而不是恶性肿瘤。” “大家可能会问，既然是炎症，为什么炎症反应基本没有，甚至连CRP都没有明显的增高。” “以我有限的知识去理解，我认为，这个病人的免疫力和应激反应能力都是十分低下的。这种低下，就表现在病人的白细胞低、体温不高，CRP增高不明显等等方面。” “所以，下一步，我建议采取以下措施进行下一步的诊治。” “第一，对最大的包裹性胸积液进行穿刺引流，留取胸积液进行生化、肿瘤、细菌学的检查。” “第二，针对结核性感染，进行相应的系列检查。任何时候，肺部的感染，都要注意排除结核的存在。” “第三，如果有条件，可以取深部的痰液进行细菌培养和药敏试验，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以找到病因的方法。” “第四，在所有结果出来之前，想进行经验性的抗炎治疗，建议使用针对耐酶菌的头孢类和喹诺酮类抗生素联合使用。如果结果出来，有明确的方向指引，当然最好。不过，我对这个基本不抱有幻想。” “第五，要针对病人的身体基本情况，进行积极的调理。‘固本强基’很重要，一个人，身体的基本状况不行，你用再强大的抗生素也没有用。所以，必须加强这方面的治疗和调理。在省医，这方面是强项，我们要利用好。” “如果抗生素治疗三天后，病人的情况有改善或者没有恶化，可以继续完成一个疗程的治疗。我相信，如果是炎症，一个疗程下来，应该可以看到好转。这期间，不要急着复查CT。” “我就讲这么多，也只能讲这么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希望在座的各位提出来，也可以私下讨论。谢谢宋主任的信任，谢谢各位的努力和帮助。”整个过程，施远腾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非常感谢施教授的精彩分析。听施教授分析病情，是一种享受，让人有一种拨开乌云见青天的感觉。施教授那种条分缕析，丝丝入扣，逻辑性极强的分析方法，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施教授对细节的关注，最令我佩服，也是我自叹不如的地方。就像刚才，施教授对病灶的CT影像的分析，可谓细致入微。没有深厚的功底，是根本做不到的。” “不怕施教授和在座的同事的笑话，我本人，已经成为施教授的铁杆粉丝了。”宋文清一句话，引起大家一阵大笑。 “宋主任，我也是哦。”陈博士及时插话。 “嗯，我相信，我更相信，在我们医院，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施教授的粉丝。大家可能不知道，施教授曾经在我们医院，为中层干部作了一次非常精彩的演讲。” “施教授的演讲，就像今天的会诊一样，没有半句空话。但凡当天听到的人，都感到受益匪浅。” “我扯远了。不管怎样，我很庆幸今天请施教授来会诊。一会，主管医生根据施教授的指示，马上采取相应的检查和治疗手段。我相信，两周后，病人的病情一定会好起来。我们大家再次以掌声，感谢施教授的会诊。”宋文清说完，办公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过后，大家分头行动。宋文清对施远腾旧事重提。 “施教授，我还是希望，您能抽空，定期或者不定期的，来带我们查房。说老实话，自从接触到施教授，我们对自己的临床水平都不自信了。” “非常感谢宋主任的信任。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不然，对方院长不利，对宋主任也不利。回头我会考虑，用一种什么方法比较好。其实，我也很希望和大家一起，相互学习，相互提高。” “好，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很期待您能带领我们查房，提高我们的临床水平。我知道施教授很忙，还要管理一家大型的酒店，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好，有什么消息，请告诉我，我也想跟踪一下这个病人的检查和治疗结果。”施远腾说罢，站起来，与宋文清握手道别。 施远腾刚离开VIP病房，走到医院的大门口，便接到方明的电话。 “阿腾你好！你现在在哪呢？” “明哥您好！我在医院呢。” “啊？！你在医院，哈哈，太好了。方便不，方便的话，到我的办公室一下。” “方便，明哥叫我，不方便也得方便。”此时的施远腾，心情大好。 “哈哈，咱们的阿腾也会耍嘴皮子了，赶紧来，我等你。”方明催着施远腾。 施远腾转过身，朝着方明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想：这个方明，搞什么鬼。 其实，方明并不着急，只是与施远腾开玩笑而已。方明的目的，就是想了解施远腾与林秀红长洲之行的结果。 来到方明的办公室，只见方明独自坐在办公椅上看文件。施远腾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  第六百四十三章 跨界大牛 “明哥，今天怎么如此有空？”施远腾知道，方明的工作一直安排得满满的。 “是啊，今天是周末，刚好是一个空窗期，忙里偷闲。”看见施远腾进来，方明站了起来，为施远腾倒了一杯矿泉水。 “对了，你今天怎么到医院来了？” “您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哦，看来，是宋主任私下找我的。”施远腾说罢，便将昨天宋文清找他，他今天来会诊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宋文清叫你过来看怀疑是肺癌的病人？她是不是有病啊！”方明听罢，不高兴起来。 “听她说，是省府的一位朋友委托她来请我的。她也知道不妥，不过，也能理解她。” “问题解决了没有？” “哪有这么快？只是有一个方向而已。而且，这个方向是我提出来的，结果如何，还不知道呢。” “呵呵，你阿腾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八九不离十了。对了，有没有会诊费？” “没有，友情会诊吧。”施远腾实话实说。 “阿腾，你怎么就这么老实呢。这个宋文清，究竟怎么回事，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难道，请你的人很牛逼？”方明对宋文清是比较了解的。 “也许是吧，没关系，不就看一个病人嘛，算是结一个善缘吧。” “就你阿腾的心态好。好了，不说这个了。本来想打电话问你的，想不到你刚好在医院，咱们当面聊，更好。” “有事？” “呵呵，当然有事。我是想问问，这次长洲之行，怎么样？” “很好啊，我还要感谢明哥呢。” “哦，你的意思，是认可林科长咯？” “认可，非常认可。” “好，哈哈，好，太好了。阿腾，你不仅仅感谢我，更要感谢慧哥和书记，还有书记的夫人。他们对你的关心，真是令人羡慕啊。” “先感谢您和慧哥吧，书记和吴阿姨那里，我找时间再登门感谢他们。” “你登门感谢？你到书记家？” “对呀，不到他们家，怎么算是登门感谢呢？” “我很奇怪，书记对你怎么这么好？是慧哥牵线的？不对，就算是慧哥牵线，书记也不会对你好到如此地步呀。哎，阿腾，方便说说不？” “方便，只是您不要拿我说的去攻击别人就是。” “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去攻击别人？说来听听，我不仅不会攻击别人，我也不会对第二个人说起这事。”方明知道，事情涉及书记，可不是闹着玩的。 “明哥还记不记得，那年在我的酒店举行同学聚会的事？” “记得，当然记得。当时你说是上来办事的，而且办的是与当年到我们医院办的一样的事情。” “好，明哥好记性。”于是，施远腾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方明。方明听后，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书记和吴阿姨对你这么好，这可是救命之恩啊。你这么一说，我所有的疑惑都解除了。” “阿腾，也只有你这种毫不计较的性格，才能种下这么多的善因，结下这么多的善果。也只有善良的你，才会一开始就叮嘱我，不要去攻击别人。” “我方明不如你，更是佩服你。这个林秀红，真是捡到宝贝了。” “哎，明哥这话可不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行事方式，而且，这种行事方式，与他所处的位置和地域有关。什么你不如我，我不如你的，明哥以后可不要再说咯。” “好，我以后不说了。哎，不知道今晚慧哥有没有空，如果可以，我们三个，叫上林科长，一起聚一聚。”方明提议道。 “好呀，明哥您打电话吧，以秀红的话题为由头，怎么样？”施远腾知道，为了他的事，张慧和方明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好，我来打。呵呵，你这个阿腾，真是玲珑剔透的人啊。”方明一边说，一边打电话给张慧。 “慧哥您好！方便说话不？” “阿明呀，方便，请说。” “阿腾回来了。嘿，他就是忙碌命，刚回来，便被我们宋主任抓去会诊病人了。这不，他刚会诊完，被我抓到我办公室来了。慧哥今晚有没有空，我们几个聚一聚。” “有空，你们安排好，发信息给我。呵呵，我们确实很久没聚过了，确实要聚一聚，聊一聊。” “好，一会安排好，我发信息给您。” “阿腾，你觉得哪里好？” “还是到我的酒店吧，怎么样？” “好，你来定。” 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林琳。 “林经理，请今晚留一间四人房，要最好的，我用来招待客人，定好了发信息给我。” “好的，施总，我马上去办。” “阿腾，你跨科我可以理解。毕竟，神经内科是内科系统里，涉及所有专科的一门学科。但你这跨界，竟然也弄得这么好，我不佩服也不行啊。” “如果说我这是跨界，明哥其实也在跨界啊。你既当医生，又当院长，不是跨界是什么？” “不一样，不一样。我转来转去，不还在医疗系统？算什么跨界。对了，宋文清这事做的不好，我要好好说说她。” “算了吧，她确实不好做。” “不对，她其实最好做。往上请示，然后由医院出面请会诊。这个问题，不仅仅涉及到阿腾一个人，关系到医院的每一位医生。你想想，如果随便一个什么人，想请我们医院任何医生，都是这么方便和容易。医生的价值何在？医生的尊严何在？” “嗯，明哥说的很有道理。你看，这就是我不如明哥的地方。” “你这个阿腾，反应还挺快的嘛。什么你不如我，这是你阿腾为人善良，不愿意别人难堪，总喜欢为别人着想。” “再说了，你的团队非常团结，对制度执行不折不扣。在这里，就像一盘散沙，我不严加管理，肯定不行。”方明深知体制内的弊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着最大的努力。 “明哥，您其实是很不容易的。体制内的事，我是既清楚又明白。很多人，不是干活累死的，而是相互之间‘斗死’的。” 第六百四十四章 善良难改 “哈哈，你这话很对，确实是这样。” 正说这，施远腾的手机响起了信息声，施远腾一看，是林琳经理发来的信息。 “明哥，地方定好了，我的酒店，3楼306房，我已经转发到您的手机上了。” “好，我马上转发给慧哥，秀红那里，你来通知吧。” “好，应该的。明哥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先回酒店，咱们今晚见。” “也好，我一会要去开个会，我们今晚见。” 离开方明的办公室，施远腾便开车回到酒店。来到办公室，他先泡茶，然后再打电话告诉林秀红，今晚的饭局。并告诉她，到时自己开车去接她。 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施远腾一边喝茶，一边慢慢思考。医院的建设，应该没有问题。凤歇市卫生学校的事情，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凤歇市的地理位置，太偏僻了，如果不是有强大的支持，这件事，很难办成。 安安科技已经在黎明的掌控中，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必要去干预黎明的管理和工作。这样的时刻，是最能锻炼黎明的。如果他能带领团队杀出一条血路，前途将不可限量。 秀红那里，既然自己选择接受她，就要给她一个名分。但是，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要多点带她到家里，让两个小家伙慢慢认识她，接受她。 这样的时刻，施远腾看似品茶，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茶的味道。他只是非常机械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茶，茶的浓与淡，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就是施远腾的风格。每次做完一个阶段的事情，都会进行总结和思考。理清思路后，施远腾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打电话给张姨，告诉她，今晚不回家吃饭。 五点过后，施远腾开车到省医。来到省医的门口，看见林秀红已经在等待着。施远腾将车开到林秀红的身边，林秀红打开副驾驶室的门，坐了上去，系好安全带。 施远腾一脚踩下油门，汽车一个小转弯，便向着酒店方向开去。这个时间，道路非常顺畅，他们一会便来到酒店。 施远腾带着秀红，来到3楼的306房。张慧和方明都还没来，林经理正站在房门口等着，看见施远腾来到，便跟着施远腾和林秀红走进房间。 “施总，是您点菜，还是我来点？”林琳问。 “你来吧，按四人份，每人单独一份，清淡为主。还有，泡茶用我的茶叶吧。”施远腾给出了要求，并将两包真空包装的铁观音递给林琳。 “好，我马上去。”林琳接过茶叶，转身出去了。 “腾哥，你上午去VIP病区会诊了？” “对，咦，你怎么知道？” “方院长把宋主任叫去，教训了一顿，然后，叫宋主任到我这备案。” “这个明哥，他这样做，不是将我推到一个很尴尬的境地吗？好像我去他那告状似的。” “没有的事，方院长处处维护着你呢。我今天问了宋主任，方院长怎么会知道这事。她说，方院长告诉她，你刚从VIP病区出来，恰好被方院长的电话找到，所以才知道这么回事。按理说，这事很正常，也很自然，宋主任不会怪到你头上的。” “希望没有吧，不然，事情做了，还得罪了人家，这样就不好了。” 俩人正聊着，张慧和方明同时推门走了进来。施远腾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 “可以呀，你们俩，竟然如此同步。”施远腾笑着说。 “呵呵，我约好阿明，然后才出车。”张慧也笑着回答施远腾。 “慧哥好！方院长好！”林秀红也迎了上来。 “秀红，这次长洲之行，收获大吧？”张慧对施远腾选中林秀红，也是蛮高兴的。他和施远腾一样，喜欢林秀红这样乐观开朗外向的人。 林秀红一听，脸上一阵发热，说：“嗯，确实收获很大。” “哈哈，秀红还害羞了。哎，阿腾，你是不是欺负人家秀红了。”张慧笑着问。 “没有，绝对没有。我哪敢欺负她呀，如果欺负她，就算慧哥不问责，明哥也要问责的呀。”施远腾看着林秀红，微微一笑，说。 “就算秀红向我投诉你阿腾，我也不相信。阿腾会欺负人？慧哥你相信么？”方明深知施远腾的和善。 “哈哈，我也不相信。”对施远腾的了解，方明肯定不及张慧。 “呵呵，来，两位大哥，请上座。施远腾将方明和张慧让到中间的座位上坐好。” 林经理见四个人到齐了，便上来为他们倒茶。 “施总，可以上菜了吗？” “可以了，麻烦林经理，请他们上菜。” “施总客气了，一会就来。”林经理说完，再度走出房间。 很快，他们四个人的面前，便摆好了几样很精致的菜肴。 “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每人一份，省得夹来夹去。” “嗯，这样好。”方明和张慧都喜欢这样的方式。 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先喝汤。方明喝了几口后，便开始说话了。 “这个阿腾，一刻都闲不住。昨天坐门诊已经够累的了，今天上午，又跑回来，到VIP病房会诊一个怀疑肺癌的病人。” “阿腾是个工作狂，根本就停不下来。咦，怎么去会诊怀疑肺癌的病人，这不对呀，阿腾可是神经内科的专家哦。”张慧从方明的话中，听出问题来。 “可不是嘛，我听宋主任说，她受到省府一位领导的委托，去请阿腾帮忙会诊。今天下午，我还将宋主任叫到我的办公室，教训了一顿。” “好，教训的好。一个大专家，怎么能随便就这样叫来叫去的。不过，阿腾，你怎么就答应了呢，这事与你，根本无关。” “唉，人家宋主任都到诊室来邀请我了，我拒绝人家，不太好吧。再说了，我也把话挑明在先，这样的会诊，我的把握不大，顶多是一种责任性会诊吧。” “你这话说对了，责任性会诊，是要负责任的。嘿，你的善良，总有一天，会害了你。以后呀，这样的事情，你不要掺和。阿明，你也得管一管，不能让阿腾处于如此被动的环境。” 第六百四十五章 工作狂施远腾 “慧哥想到的，我也想到了。今天，我让宋主任到秀红那里，做好备案，并告诉她，以后凡是遇到类似的情况，必须上报医务科。” “不过，我听宋主任说，今天阿腾的会诊，再一次征服了VIP的医生们。他们都说，想不到施教授的知识如此全面，基本功如此扎实，逻辑思维能力如此强大。服了，他们全服了。” “宋主任还再次提出来，希望通过医院的出面，请阿腾定期或者不定期带领他们查房。呵呵，阿腾的强大，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啊。” “阿腾厉害，这我知道。不过，要阿腾去查房，还是要小心一点。毕竟，阿腾不是你们医院的定编人员，会诊或者坐门诊都说得过去，以本院职工的身份进行定期查房，还是要十分注意。”张慧处处为施远腾着想。 “是，慧哥说的，我也在考虑。在没有成熟发方案之前，我不会轻易行动的。”方明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对了，阿腾，这次回去，医院方面，有什么变化没有？会不会又遇到需要你解决的难题？”张慧问。 “呵呵，慧哥问的很准。这次回去，既有收获，也遇到了难题。” “哦，说来听听。” “我很早就规划建一座放射治疗机房，但上面一直不批。对于这种锦上添花的事情，我并不着急。当然，这样的项目，也是不容易获批的，所以，我基本不去想它了。” “这次回去，何市长给我一个惊喜。他亲自跑到市里的各个部门，将批文拿到手了。这样一来，我便去见黄董，商量设计和建设的事情。回医院，召集管理团队开会，将各项工作细分到具体的人员。再回长洲市，请林院长和卫生局的陈局长吃饭，请他们从人才、技术方面提供支持。” “这么来回跑下来，这个项目基本没跑了。如果顺利，明年就可以开始对外开放了。” “呵呵，你这次回去，真是回得恰到好处啊。有些事情，你出面了，他们才好办。你刚才还说有个难题，究竟是什么问题，能难倒无所不能的阿腾？”张慧笑着说。 “慧哥这玩笑开大了。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在慧哥和明哥面前，我是小萝卜头一个。” “得，阿腾，不带这样谦虚的，你的能耐，谁不知道啊。说实在的，我肯定不如你，慧哥可能也不如你。”方明一向直来直去。 “阿明这话，我也很同意。说说吧，遇到什么问题了？”张慧也大方承认自己不如施远腾。旁边的林秀红听见，也大吃一惊。 “明哥，你这样说不好。我身边就坐着秀红呢，你的手下哦。” “嘿，有什么不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又没有胡说八道。至于秀红嘛，我还是很放心的。”方明巧妙的一句话，等于是封了林秀红的嘴。 “这个难题是这样的。这次，何市长知道我回来了，主动约我。那天我和秀红到他的办公室，凤歇市卫生学校的李国栋校长也在。” “李校长提出来，卫生学校作为医疗教育系统的中专学校，生存的空间很窄。或者说，路越走越难走，最终只有关门一条路。” “李校长是十分爱校敬业的校长，他不想这间学校就这样消失于无形。所以，他向何市长提议，看看能不能将学校升级为医学专科学校甚至医学本科学校。” “我和秀红与他们聊了很久。也特别了解他们的师资力量、教学水平、教学设施等等。非常难得的是，他们保留了一支非常好的医学基础教育的师资队伍。” “我答应何市长和李校长，如果能办成，我们医院可以承担学校的临床理论课和实习课程，我们还可以成为这所新的学校的教学医院。” “不过，我也对他们提出几个问题。第一，凤歇市地处南江省偏远贫穷地区，如果没有名校站台，连招生都很困难。第二，目前的校园建设已经非常陈旧，要凤凰落脚，必须要筑好巢才行。” “第二个可以用钱来搞定，第一个就非常困难了。所以，我也不敢答应他们。” “这样的市长和这样的校长，实在难得。不过，阿腾分析的很对，这件事不好办。嗯，以我的了解，阿腾你不可能没有想过任何办法，说一个来听听。”张慧对施远腾，是十分了解的。 “慧哥，您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这都给您想到了。” “呵呵，你这个人，只要认定是有益于社会，有益于百姓的事情，从来不会袖手旁观。我很想知道，你有什么奇思妙想。” “奇思妙想倒没有。我这个想法，可以说是很老土，很大众化的旧招数。我在想，如果能将这所学校变成南江大学医学院凤歇分院，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样做，对南江大学来讲，最大的风险是担心教学质量不过关，影响到学校的声誉。但是，对于这一点，我倒是没有太大的担心。只要南江大学帮扶一把，他们现有的师资力量是可以保证教学质量的。” “再往前想一步，凤歇市虽然经济不发达，但那里的民风却是不错的，校园也很安静，非常适合学生们学习和研究。呵呵，如果搞一个研究生院，也未尝不可。” “不过，这只是我回来后想到的，可以说是一个梦想吧。要实现，非常难。”施远腾虽然敢想，但却很清楚，要实现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腾这个想法没问题，也很美好。不过，我也同意阿腾的分析。要实现它，真是比登天还难。据我所知，汉南市周围的几个市，就有过这样的打算。以他们的经济实力，凤歇市是远远比不上的。”方明在这方面，消息是十分灵通的。 “阿明的话我也认可。想法很好，要实现，很难。哎，阿腾，你这脑袋，整天想着工作，每天还在管着酒店，还到省医坐诊，这样可不行，必须劳逸结合才行。” “他呀，就是一个工作狂。我都对他们说了，这次回去，可以是一周，两周，都没有问题，秀红的假，我来批。你看他们，回去才几天，便又回来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施远腾失踪 “这也怪不得阿腾。两头都是大摊子，医院的摊子一灯他们可以担起来了，可酒店这大摊子，还是靠他一个人在撑着。” “话说开了，我想对秀红说几句倚老卖老的话，说的不对，请秀红见谅。”张慧对施远腾的关心，无处不在，无微不至。 “慧哥客气了，请慧哥大方说，我也会大方回应的。”林秀红已经认可了施远腾，反而更希望听到他的挚友的声音。 “阿腾的过去，我们一直没有对你隐瞒，这既是阿腾的意思，也是我和阿明的意思。你有权力知道阿腾的过去，对你隐瞒，反而是对你的不公和伤害。” “既然知道了阿腾的过去，有些人和事，自然就绕不过去。比如，他的前妻就是医院的股东之一，这家酒店，也是他的前妻一手创办起来的。医院，他可以放手，但酒店，他想放手也放不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酒店的经营遇到瓶颈。是阿腾接手，对酒店的管理进行很大的调整，才将酒店带出困境。可以说，阿腾花在酒店上的精力也是不少的。” “还有，阿腾现在的两个小孩，在阿腾的精心保护下，生活得非常平静。这两个小孩都是苦命的孩子，都是在还没懂事的时候，妈妈便离开了他们。” “阿腾对他们是非常疼爱的，他不希望他们受到任何伤害。我想，在这点上，是秀红最需要花费精力的，也是秀红必须面对的。” “我相信，以秀红的才智，是完全可以应付这些错综复杂的问题和局面的。我只是作为阿腾的朋友，作为你们走在一起的见证人，希望你们走得更好，更远，更甜蜜。”张慧这番话，可谓语重心长。 “慧哥的话，说出了我的心声，我也非常认同，多余的话，我不说了。秀红呢，是我的手下，人品与才华，我多少是知道的。我相信，他们能够克服这些困难，携手走好人生的每一步。” “非常感谢慧哥！非常感谢方院长！感谢你们的坦诚相告，感谢你们的介绍。我这辈子，能够遇到腾哥，是我的荣幸，能得到腾哥的喜欢和接纳，我是非常高兴的。” “每一个人，都有过去。只不过，腾哥的过去，更令人感慨，更令人唏嘘。两个小孩是无辜的，我一定会配合好腾哥，让这两个孩子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这次跟着腾哥走一趟长洲，我的收获是很大的。慧哥和方院长所说的腾哥的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据我的观察，腾哥的好，还体现在方方面面。他的为人，他的品格，他的能力，都令我十分敬佩，也使我感到十分高兴。” “今后，不管是灿烂的阳光，还是狂风暴雨，我都愿意与腾哥一起去面对。”林秀红的表白，清晰而明了。 “好，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阿腾，你怎么看？”张慧追着施远腾。 “谢谢慧哥和明哥！秀红的话，令我很感动。我施远腾的人生，走到这个份上，还能得到秀红这样美丽、善良、多才的女子的爱，这是我不知道那一世修来的福气。” “是的，我也愿意与秀红一道，去迎接人生的起起伏伏，携手到老。”施远腾的话不多，但意思却十分清楚。 “阿腾，你也不用太急。慢慢带秀红到你家，让秀红有机会接触一龙和施文，使他们慢慢接纳秀红。”方明向施远腾建议。 “明哥这个方法很好，这件事，确实不能急。” “好，我明天可以向书记交差咯。”张慧长舒一口气。 “谢谢慧哥！也请慧哥代我和秀红感谢书记和吴阿姨的关心。”施远腾对张慧说。林秀红听了，心花怒放。 “来，秀红，我们以茶代酒，敬慧哥和明哥。”施远腾拉着林秀红起来，端起茶杯，向张慧和方明敬茶。四个人的被撞击在一起，施远腾与林秀红的心，贴得更紧了。 吃完饭，方明和张慧各自开车回去，施远腾将林秀红送到医院的宿舍，才开车回家。 秋意渐浓，施远腾洗完澡，换上一件厚一点的秋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一龙在老师指导下练琴的乐声。 张姨在忙着给施文喂一些辅食。施远腾一向强调，不能追着小孩喂食。所以，施文在厨房里乖乖坐着进食。 隐约中，张姨听见施远腾接电话的声音，后来，又听到施远腾关门出去的声音。张姨对此，见惯不怪。 一般而言，如果施远腾要出远门，都会告诉张姨。这个时刻，一般都往楼下走，很快就会上来。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一龙和施文都入睡了，还没见施远腾回来。一直跟着施远腾的张姨，对施远腾的安危最为担心。 她马上拨打施远腾的电话，奇怪的是，电话处于关机状态。对于施远腾的习惯，张姨是十分清楚的。只要外出，施远腾绝对不会允许手机没电。 反复拨打多次后，张姨的心开始慌张起来。她在客厅里来回走动，边走边想：“这个时候，他会去哪？为什么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不行，要问问黎总才行。”张姨想到这里，马上打电话给黎明。黎明听罢张姨的讲述，紧张得跳了起来：“等等，我马上到你那。” “怎么了？”春雨看见黎明一脸的的紧张。 “腾哥失踪了。张姨打来的电话，说腾哥的手机关机，这是极端反常的事情，腾哥不会关机的。你在家看着，我去腾哥家看看。” 黎明忙而不乱，他将一些重要的工具放进背囊里，然后背上背囊，开着车，往施远腾的家飞驰而去。 施远腾曾经多次要将车过户到黎明名下，都被黎明坚决拒绝了。黎明拒绝的理由是，这辆车已经在这里的物业登记了，以后过来，方便很多。 来到施远腾的家，黎明看见张姨想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黎总，你来分析看看，教授究竟到那里去了？”张姨将刚才的话再度重复一遍，然后问黎明。  第六百四十七章 冯平接手案件 黎明坐在沙发上，发现茶水的的水温还有些微温度。在这样的深秋，这样的茶水温度，说明施远腾离开家的时间并不长。 “腾哥会到那里去呢？他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独自出去的习惯，如果张姨听到的是真的，一定是接到电话后才出去的。而且，腾哥就穿着睡衣出去，说明对这个人很熟悉，也说明，腾哥会认为一会就回来。” “这个人会事谁？”黎明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所以然。 “不行，不能这样一个人乱想，必须赶紧告诉慧哥。”想到这里，黎明马上打电话给张慧。 “慧哥您好！” “阿明你好！这么晚找我，一定有事。” “对，我现在在腾哥家，腾哥失踪了。” “啊？！阿腾失踪了？！究竟怎么回事？”正准备休息的张慧，马上从床上跳下来。 黎明将张姨的话复述一遍，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阿明，你有没有方院长或者秀红的电话？” “没有。” “嗯……这样吧，你将阿腾家的定位图发给我，我让他们俩先去，我要迟一点，尽量找到一位高手过去。” “好，我马上发给您。”黎明说完，将定位图发到张慧的手机。 张慧先将定位图发给方明和秀红，然后打电话给方明。 “阿明，我刚才接到黎明的电话，阿腾失踪了。现在黎明阿腾家，我刚才发给你的是阿腾家的定位图，麻烦你去接一下秀红，和她一起到阿腾家。我先找一下刑侦大队的朋友，然后一起过去。” 方明也准备睡觉，听到张慧的电话，哪里还有睡意？他赶紧换好衣服，然后打电话给秀红，告诉她，做好准备，一会开车接她到施远腾家里。 “方院长，有什么事吗？我刚才也接到慧哥发来的定位图。” “是有事，一会再说，你到医院门口等我。”方明也不啰嗦，来到地下车库，开着车，直奔省医。 来到施远腾的家，听完黎明和张姨的讲述，方明还沉得住气，林秀红却慌了神。 “明哥，您说，腾哥会在什么地方？什么人叫了他？他有没有危险？”一连串的问话，从林秀红的嘴里飞出来。张姨可不傻，听着林秀红的问话，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她知道，这个女子，一定爱上教授了。 “秀红，我也不知道啊。如果我知道，也不会这么晚了，还找慧哥和你们的麻烦。唉，急死人了。”黎明的紧张和担心，也遮掩不住。 “别慌，既然这事情都发生了，急也没有。我们等一等，等慧哥到了，我们再分析分析，然后想办法找人。”关键时刻，方明知道，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很快，张慧带着一位中等身材，但显得精明干练的男人一起来到施远腾的家。 “介绍一下，这位是冯平，是省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冯队长，这几位，都是施教授的好朋友。” “大家好，我们开始吧。”冯平一点也不啰嗦，直接切入主题。 张姨将今晚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冯平。冯平专注地听着，不时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着。 “你是说，教授就穿着睡衣，拿着手机下去了，连钥匙也不带。”冯平问张姨。 “对，连钥匙也不带。” “他平时也这样？” “对，他如果知道下去一会就回来，都不会带钥匙。他知道，我不会离开家的。”张姨有问必答。 冯平思考一下，对张慧说：“张厅长，如果是这样，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教授对打电话给他的人很熟悉。换句话说，教授对这个人，没有防备之心。” “冯队长，你认为，这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张慧问到了要害。 “都有可能。听张姨说，教授是穿着秋装睡衣下去的。这样的穿着，见男的女的，都有可能。”冯平的话，很有道理。 “下一步该怎么办？”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个时段的监控调出来。我们先去调物业的监控，然后再回到大队，将整个城市的监控调出来看看。”冯平早有计划。 “好，我们分头行动。阿明，你先回去，你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秀红，你方不方便在阿腾的房间休息，顺便帮忙照顾施文。”张慧问方明和林秀红。 “没问题，麻烦方院长带我回去拿点衣服再过来。”林秀红很干脆。 “这个我来吧，不用麻烦方院长。我送秀红回去拿衣服，再送秀红到这。”黎明抢先回答。 “好，那秀红的假就拜托阿明了。” “好说，这个我来处理好，有消息赶紧告诉我一声。”方明也不磨叽，马上答应。 “那好，我和冯队长去调取物业的监控，然后再回到大队去看看。大家都保持镇静，以阿腾的聪明，一定能逢凶化吉的。”晚上和施远腾吃饭的时候，张慧也没有任何感觉。张慧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既然没感觉，说明施远腾是没有危险的，他愿意这样想，也希望是这样。 他们马上分头行动。黎明送林秀红回到施远腾家后，便直接回到自己的家。此时的他，已经有了想法。而这个想法，是受到冯队长的问话启发的。 “腾哥的失踪，肯定不会与长洲有任何关联。在汉南，能够与腾哥聊在一起的人，屈指可数。凌董、潘董、李总、文涛。酒店在腾哥的管治下，是铁板一块，没有人会对腾哥下手。”黎明这样一分析，马上将目标锁定。 “既然他们关掉了腾哥的手机，那我干脆将他们的手机列入我关注的范围，时刻关注他们的动向。关键的问题是，必须将腾哥现在所在的位置找出来，下一步才能想营救的行动。”黎明想到就干。这几个人的手机，还有施远腾的手机，马上被黎明监控起来。 操作完毕，黎明在细细想想，又将张慧的手机纳入监控的范围。他知道，张慧正与冯队长在一起。他不怀疑冯队长，但如果刑侦大队里，有人与绑匪勾结，他能及时发现。此时的黎明，已经顾不了这么多。  第六百四十八章 重要的线索 小区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视频监控一直延伸到小区门口对面的马路上。 冯平来到物管中心，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对方不敢怠慢，马上带着冯平和张慧，到中央监控室查看。 冯平这个“老刑侦”，经验十分丰富，技术更是非常熟练。他坐在电脑前，然后将张姨所说的，从施远腾离开家，到张姨发现异常这个时段的监控调出来，冯平和张慧马上看出了问题。 果然，视频上清晰可见，施远腾的脸上，显得非常平静。他拿着手机，从电梯里出来，然后走出了小区，来到路边。一辆停在路边的宝马轿车的后门突然打开一条缝，施远腾似乎听到里面的人叫他，便钻了进去。很快，宝马便飞驰离去。 “快，回大队，追踪这辆车。”冯平知道，时间，对于他们而言，是十分珍贵的。时间与生命在赛跑，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冯平与张慧飞快地离开施远腾的家，回到刑侦大队的总部。冯队长马不停蹄，直接赶往监控中心。 偌大的监控中心，几十块液晶屏组成的几个大区块，监控着整个城市，确保这个城市的安全。 冯队长将命令发出去，马上有负责监控道路和车辆的技术人员，将这辆车找了出来。 摄像头的像素非常高，能清晰看到这辆车从施远腾家的小区门前的路上停下来。停下来后，车门一直没有打开，整辆车的两侧和后挡风玻璃全部用黑布帘遮掩，根本无法看到后座的情况。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年龄约三十左右的男人。这个男人戴着一副宽边墨镜，头上戴着一顶帽檐很长的鸭舌帽。这样的打扮，已经让人无法在灯光下看清楚他的脸庞。更夸张的是，开车前，他一直将脸趴在方向盘上。 “这伙人，反侦察意识非常强，每一个细节都不会放过。毫无疑问，教授被绑架了，而且，这群绑匪，经验非常丰富。”冯平对张慧说。 “追，赶紧追踪这辆车的行踪。还有，查看车牌号，看看这辆车是谁的。”冯平对张慧说完，马上又对部下发出新的命令。 中心的设备非常先进，人员的技术能力也十分强大。 “报告队长，这辆车是套牌车，无法查到真实的车主。” “报告队长，这辆车一直沿快线驶离汉南市区，往东方向飞奔而去，最后在一个监控盲区消失。我查了一下，这个监控盲区，是一个还没开发完毕的小区。” “接着往下追，他们不可能就在这个盲区停留。”冯平的经验非常丰富，他知道，这个地方，很可能是绑匪“调包”的地方。 “报告队长，从盲区出来四辆车，分别驶往四个方向，而且都是往市郊而去。” “每人盯一辆，一辆都不能漏。再查查，看看这其它三辆车是不是也是套牌的。” “是，队长。”很快，中心陷入短暂的安静。 很快，分别盯着四辆小车的四个人，将这四辆小车的最终消失地点报告给冯平。 “队长，这四辆小车都是套牌车，它们最后都消失在各个方向的盲区里。这四个盲区，都是还没有完全开发的村庄。他们从主干道上驶进盲区，然后消失了。” 冯平死死盯着这个四个盲区所在的区域，东边和南边的盲区，后面就是连绵不绝的高山。而西边和北边，则是一片河流纵横交错的平原。 “队长，要不，我们派无人机到东南面看看。” “不行，动静太大，会惊动他们，对教授不利。” “这样，派出四个小分队。西北方向的队伍，人员可以少一点，主要以找到这两辆车为目的，顺便搜查一下。东南方向的队伍，要配备足够的装备，要有足够的人员，悄悄出发，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是，遵命。”马上有手下安排人员出发了。 “张厅长，要不要向书记汇报？” “要，如果我不汇报，明天会被骂死。这个，我来吧。”张慧清楚，这么晚了，冯平不敢轻易打电话给许琪烽。 “书记您好！我是小张，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抱歉！有件紧急的事情要向您报告，小施他，今晚失踪了。” 睡意未消的许琪烽，听完张慧的话，马上从床上起来。 “什么？小施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快说来听听。” “是这样……”张慧将今晚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详细无误地告诉许琪烽。 “这么说，你现在和冯平在一起？” “对，我和冯队长正在刑侦大队的监控中心里。” “好，你们做的好。对了，有没有什么预兆？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没有，晚饭我还和小施、省医的方院长和医务科的秀红一起吃饭。我还准备明天向您报喜呢。” “报什么喜？” “小施愿意接纳秀红了。” “哦，是吗，秀红知道现在的事情吗？” “知道，她现在住在小施家，帮忙照顾小孩。” “好，告诉冯平，要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务必使小施安全归来。” “是，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张慧无意之中说出来的一番话，黎明却猛然醒悟。 “腾哥之前叫我请凌董做潘董的工作，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答复。这次腾哥失踪，会不会与他们有关？如果有关，我该怎么办？”黎明飞快地思考着。 “唉，如果腾哥在就好了。这样的事情，他肯定能帮我理得清清楚楚。”黎明感到心如乱麻，根本无法思考。最终，还是决定求助张慧。 “慧哥，有个问题，我想告诉您，供您和冯队长参考。” “快说，你想到什么了？” “腾哥回长洲前，吩咐我想办法做一下潘董的工作。他担心，他放弃潘董而选择秀红，潘董会有想法。后来，我找到凌董，将这件事告诉他，希望他能帮忙。他也答应帮忙，可是，到现在，他都没有给我一个电话，一个说法。腾哥失踪，会不会与这个有关？”  第六百四十九章 凌世聪的震惊 “这条线索很重要，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与冯队长商量后，再告诉你该怎么办。”张慧知道，破案，还是冯队长厉害。 听完张慧的讲述，冯平眼中顿时放出光芒。 “张厅长，您这条线索太重要了。梁队长，将这两个人的信息找出来，包括相貌、年龄、住址、活动规律等等，全部找出来。然后，分别派一名得力的男警员和女警员，对他们进行实行二十四小时跟踪，有情况马上报告，速度要快。记住，千万不要被他们识破，这些人，都是高智商的人，反侦察能力非常强。” “冯队长，你似乎对这条线索特别感兴趣，莫非这方面的可能性很大？” “哈哈，张厅长，您想想，教授善良平和，病人们对他十分爱戴，根本不存在病人对他下手的可能。” “在省医，有方院长在，而且，教授在省医的口碑本身就很好，得到绝大多数医生的认可。更关键的是，教授在省医，与任何人都没有构成竞争关系，所以，这方面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 “在酒店，教授的威望更高。教授接管酒店后，酒店的业绩大幅度提升，员工的福利也跟着大幅度提升。您说，员工们去那找这样的老板？” “再说了，教授在汉南市，认识到人不多，能与教授有交往的人，就更少了。” “我从接到您的电话开始，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张厅长可能不了解，一个人的妒忌心一旦被激活，会产生多么恐怖的后果。这点，教授就能想到并推理出来。当年省医病人的投毒案，我还是记忆犹新的。教授的推理，丝毫不差。” “冯队长，按你的分析，这事情，是凌董，我说的是可能哈，是凌董独自策划的？还是与潘董一起策划的？” “这个我还无法判断。不过，既然凌董知道这件事，而且到现在都没有下文，至少他是知情的。” “我与凌董接触过，感觉他不会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张厅长，您这什么意思？教授难道对他有恩？” “当然，当年，凌董因病住在省医，也是请遍了汉南市的专家，愣是没有办法诊断出来。是潘董亲自来请教授的，教授只是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将他的怪病诊断清楚，并得到有效的治疗。你说说，这是不是有恩。” “当然是有恩，您这么一说，这个凌董，一直保持沉默，说明他未必是主谋。难道，主谋另有其人？”冯平陷入沉思。 一直在监控的黎明，听到冯平这样一分析，浑身一个激灵：“哎呀，我怎么糊涂了，把他给忘记了。”想到这里，赶紧将他这个人纳入他的监控范围。 “冯队长，要不要试探一下凌董和潘董？毕竟，教授失踪，如果我们一点表示都没有，反而会引起他们的猜疑。” “对，张厅长的建议很对。不过，由谁来试探呢？” “这个好办，我马上叫教授的朋友进行试探。” “阿明，你马上打电话给凌董和潘董，告诉他们，阿腾失踪了，现在正在到处找，一点头绪都没有。你问问他们，阿腾最近有没有与他们联系。猜测性的东西，你千万别说。” “明白，慧哥，我马上行动。” 黎明独自思索片刻，才动手打电话。此时的黎明，已经从施远腾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潘董您好！我是黎明，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抱歉。” “没关系，你有事？” “对，有急事。腾哥的保姆说，腾哥吃完晚饭后，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出去，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打电话，电话关机，现在，我和慧哥、方院长他们到处寻找，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我想问问，腾哥这两天有没有与您联系过？” “是吗？施总失踪了？有这回事？这几天，我都没有与他联系过。对了，要不要我们帮忙？”潘铮彤的声音，带着吃惊。 “谢谢潘董，我只是问问，确实找不到，我们只好报警了。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放下电话，黎明自言自语：“一个对腾哥猛烈追求的人，这样的吃惊程度和态度，似乎不太对。嗯，一定有问题。” “李总您好！我是黎明，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抱歉。” “没关系，你有事？” “对，有急事。腾哥的保姆说，腾哥吃完晚饭后，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出去，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打他的电话，电话关机。现在，我和慧哥、方院长他们到处寻找，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我想问问，腾哥这两天有没有与您联系过？” “是吗？施总失踪了？有这回事？这几天，我没有与施总联系过。对了，要不要我们帮忙？”李总的声音，同样带着吃惊。 “谢谢李总，我只是问问，确实找不到，我们只好报警了。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同样的对话，同样的回答，甚至，李总的语气与潘铮彤的都一模一样。嗯，玛德，如果是他们搞的鬼，一定要严惩，老子也不再跟着他们干了。黎明似乎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施远腾的失踪，与他们有很大的关系。 黎明深吸一口气，打电话给凌世聪。在黎明心里，对凌世聪还是很有好感的。凌世聪属于有话说话的人，虽然，他的话有时候比较刺耳，但却在理。 “凌董您好！我是黎明，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抱歉。” “哦，是黎总，没关系，你有事？” “对，有急事。腾哥的保姆说，腾哥吃完晚饭后，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出去，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打电话，电话关机，现在，我和慧哥、方院长他们到处寻找，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我想问问，腾哥这两天有没有与您联系过？” “啊？！施总失踪了？真的失踪了？”黎明听得出，凌世聪对于施远腾的失踪，是十分震惊的。 “凌董如此问，是不是知道腾哥会失踪？”黎明抓住问题，紧追不舍。  第六百五十章 施远腾果然被绑架 “没有，我只是感到吃惊。施总这样的好人，怎么会有人绑架他呢？这样吧，你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我的关系广，我发动人找一找，看有没有效果。” “好，非常感谢凌董，深夜打扰，请见谅！” “哎，黎总，你这样说可是见外咯。施总是我的救命恩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找他的。”凌世聪的态度，与潘铮彤和李总的态度，完全不同。 这番电话下来，更加坚定了黎明的判断。判断归判断，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黎明马上打电话给张慧，将刚才打电话的情况告诉他，并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打电话时，冯平一直在旁边听着，这也是冯平的意思。 “张厅长，让我来与黎总说几句。”冯平听出问题来了。 “黎总，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这三个人，与教授有没有生意上的来往；第二，这三个人，以你的感觉，谁对教授的感情更好。” “现在的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是腾哥与他们三个人合伙开的，腾哥只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他们三个占了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 “李总和潘董，还投资了酒店。但酒店的股份，主要掌握在腾哥手上，腾哥手中握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至于感情，说老实话，潘董对腾哥还是很好的，我能看得出，潘董是想与腾哥发展成为超越一般朋友的人。其次，凌董对腾哥一直十分尊重，也心怀感激。至于李总，我很难琢磨得透，感觉上，他就是一个生意人，有利益，他就会干一把。”黎明的分析，不可谓不中肯。 “非常感谢黎总，您的信息非常重要。好了，我要行动了，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联系张厅长也行。”冯平说完，马上切断了电话。 “张厅长，按照这种情况，教授的生命随时有危险，必须抓紧行动。” “为什么这么说？” “我感觉，这个潘董未必想要教授的命，但这个李总可不一样，他极有可能借刀杀人，从而抢夺教授在酒店的控制权。” “我在派一队人马，将这个李总监控起来，绝对不能让他有什么动作。”冯平说完，马上吩咐下去。 以施远腾在汉南市简单的人际关系，这群办案经验丰富的人，一旦分析起来，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事实也正是如此，此时的施远腾，正处在危险之中。 晚上施远腾接的电话，正是李耀宗打给他的。施远腾不疑有他，便拿着手机，穿着睡衣来到小区门口的路边。 当宝马车后门打开一条缝，里面传来李耀宗的声音：“施总，上来吧，我们聊聊。”对于李耀宗的声音，施远腾还是很熟悉的。他想也不想，拉开车门便钻了进去。 刚进去，坐在后排中央的一位年轻壮实的小伙子，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施远腾的脖子上，说：“别乱动，将车门关上。” 施远腾知道，只要他动一动手，自己便一命呜呼。施远腾很听话地将车门关好，此时，坐在最里面的李耀宗说话了。 “施总，最好不要乱动，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否则，你真的要跟着陈总走咯。” 见惯生死的施远腾，早已镇静下来。 “李总，有必要这样吗？我们好像没什么仇恨啊？我还感恩您对我的帮助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非得要这样？” “施总，别啰嗦。换一个位置，你坐中间。”施远腾没有办法，只好坐在后座的中央。这个过程中，车一直在飞快地向前开着。 “施总，我和他们，都是受人所托，迫不得已为之。只要你听指挥，保证你安然无恙。如果你想逃跑，就别怪刀棒无情咯。”李耀宗的话，看似客气，明白地透着威胁。 “先委屈施总一会，到时候我们便会送你回来。记住，别反抗，反抗是没有用的。”李耀宗说完，身边的壮汉便将施远腾的手机收起来并关掉，然后，将施远腾的双手反到背后，用手铐铐起来。 做完这些，这个壮汉掏出一个黑色的眼罩，将施远腾的眼睛罩起来。霎时间，施远腾的眼前，漆黑一片。 整个过程，壮汉一声不吭，施远腾也一声不吭。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干脆沉默以对。 汽车一直在一条平坦的路上开着，施远腾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用被铐在背后的一只手，按在另一只手的桡动脉上。他知道，自己的心率大概每分钟在七十到七十五次之间。他以这个为标准，慢慢地算着时间，也是慢慢地消磨时间。 按施远腾的估算，汽车飞奔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突然来个大转弯，道路顿时变得颠簸起来。 “嗯，离开主干道了。”施远腾心中暗想。在这条颠簸的路上走了半个多小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整个过程，李耀宗也是一声不吭。车子刚停下来，车门便被打开，一阵冷风灌进车里，只穿着睡衣的施远腾，不由打个冷颤。还没回过神来，他便被壮汉拉着走到车外，一股田野的空气扑鼻而来。嗯，来到野外了。 “快点，别慢吞吞的，如果他们追来，就不好玩了。”壮汉对着什么人在大声叫。很快，施远腾又被塞进一辆车的后座。这一次，施远腾同样被夹在中间。 施远腾感觉，汽车是一直往前开的，但他自己却从位置面对的方向判断，车又往原来的主干道开去。 果然，颠簸了一阵，车便平稳起来，车速也飞快提起来。这样的情况，就算施远腾睁开眼睛，也辨不清东南西北，更何况，双眼被遮的严严实实。他索性不再算时间了，任由他们带着走。 “施教授，多有得罪，请原谅。”其中一个人开口了。施远腾一听，显然不是原来那位壮汉。 “哦，你知道我是一位医生？” “当然知道，您的事迹，在多媒体上广为流传，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说话的人，对施远腾显得非常尊重。 第六百五十一章 内心强大的施远腾 “呵呵，哪些，都是虚名而已。” “施教授客气了！想不到，施教授能如此镇静。” “这种时候，我不镇静有用吗？呵呵，我虽然不老，但我经历过的各种风险，也算不少了。我经常想，一个人的生老病死，离不开六个字。” “哪六个字？” “这六个字是吕蒙正说的，时也、命也、运也。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不想问你们这些。我早已将我的一切，交给那双看不见的无形大手，我愿意服从命也对我的安排。” “想不到施教授对生死看得如此淡。施教授最多也就四十出头，难道经历过很多磨难？”看来，这个人对施远腾很感兴趣。 “是啊，有几次，我都以为我必死无疑了，最后，我还是侥幸活了下来。不过，老实说，像今晚这样不明不白的事情，我还真没经历过。” 他们就这样有的没的的聊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汽车又拐进一条颠簸的道路。又开了很长时间，汽车才停了下来。这一次，施远腾被刚才与他谈话的人牵着走到车外。 又是一阵狂风，这阵风，比刚才的更加寒冷，施远腾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嗯，这里应该是荒山野岭了吧。”施远腾暗自想。 施远腾被推搡着走进一道门，随即，一道重重的关门声响起。 “哇，很厚重的一道不锈钢门，看来，自己将要被关在这里了。”是的，施远腾的判断没有错。他将被关在这里，还有人日夜看守。 施远腾听到几个人的声音，接着，自己的眼罩被取了下来。屋里所有的窗户都被厚重的窗帘遮住，光线根本透不进来。所以，施远腾的眼睛，没有因为眼罩突然取下而感到不适。 有人用小小的手电筒在前面领路，施远腾和几个人跟着他，一步一步地往楼梯上走。原来，这是一栋三层高的房子，其他几个人，分别在一楼和二楼留守。施远腾一直来到第三层，他们才停下来。 拿着小手电的人将一间房门打开，随着手电光照进去，里面很大，应有尽有。 “施教授，请进。按照安排，由我来看守您，请您配合。”他一开口，施远腾便知道，这个人，正是在车上与自己聊天的哪个。 施远腾走进房间，这个人将房门关好，请施远腾在沙发上坐好。 “施教授，我们的任务，是委屈您在这里呆几天，没有伤害您的意图。所以，请您务必配合。我现在将您的手铐打开，您可以在房间里自由活动。再次提醒教授，我们不想伤害您，但也请您不要逼迫我们伤害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你放心，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你们既然接下来了，就得按规矩办。只要不伤害我，其它一切，我都听你的。” “这就好，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是有家伙的，我就担心教授作出蠢事。” “不会，我还要感谢你对我的好呢。”施远腾笑着说。 “说实话，当我知道是绑架您时，我是不愿意参与的。后来，他们说，只是将您关几天，不对您的人身造成伤害，我才同意。我相信，我的同伴中，有不少人与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厨房的冰箱里，已经准备好这几天的食品了，拿出来，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吃了。”这个人说罢，便到厨房里，拿出两个装食品的塑料盒，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看来，经过几个小时的紧张，他感到饿了。但他觉得不能冷落施远腾，干脆加热两份。 很快，他拿着两份饺子来到施远腾面前，并为自己和施远腾各倒了一杯矿泉水。施远腾也不客气，接过来，俩人面对面吃了起来。 “教授，您以后就叫我小黑吧。”自称小黑的人说。 “你一点都不黑呀，干嘛要叫你小黑？” “嘿，他们叫习惯了，小黑就小黑呗。就像教授说的，黑与白，不是随便说说就变的。”小黑倒是看得很开。 “嗯，你这话，说的很有水平。” “呵呵，教授见笑了。哎，教授，一会能不能讲一讲您这几十年的经历给我听听？在车上听您说，您身上似乎有很多故事。” “可以，没什么不可以。不过，我提醒你一下，这一次，你们被骗了。” “我们被骗了？被骗什么了？” “你以为，雇你的人，就真的让你们关我几天？费这么大的周章，就让你们关我几天？你应该不是头目吧？” “不是，我不是头目。” “你们这个头目也够可以的，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到。我答应你，将我的经历讲给你听。反正，现在不讲，以后也没有机会讲了。说不定，我的经历，对你将来的人生有帮助呢。”施远腾显然已经将自己的结局往最坏的方向想了。 “施教授，您也想得太多了吧？” “不是我想得太多，而是你们想得太少。我们不争这个，都什么时候了，还争这些，多没意思。很快就知道结果了，不会超过两天。” “施教授，您会算命？” “哈哈，我哪会算命呀。你想想看，我失踪了，外面会无动于衷？肯定不会，而且会大动干戈。当雇你们的人感到压力的时候，就会命令你们将我杀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黑摇头晃脑，坚决不相信施远腾的分析。 “来，施教授，我将空饭盒扔了，您先喝点水，一会讲您的经历给我听听。”小黑念念不忘听施远腾的经历。 施远腾理清思路，他知道，有两样东西是不能扯到自己身上的。第一，所有的打架，都必须是朋友出手，自己不会打架；第二，自己只是一位医生，而不是老板。一旦这些人知道自己有钱，性质将很快改变，而且是绑匪改变。 定好了调，施远腾与小黑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开始慢慢讲述。对于讲述的速度，施远腾也是很讲究的。他不能讲得太快，反正这里有吃有住，能拖时间就拖时间，到时再寻找机会逃走。 第六百五十二章 潘铮彤铤而走险 施远腾从在长洲人民医院工作开始讲起。他讲自己做医生的原则，以及因为这样的原则，得罪了多少人，因为自己的医术，得到了多少病人的肯定，也因此引来了多少同行的嫉妒等等。 这是施远腾第一次，真实而高调地讲述自己的能力和声望。 讲到高江如何嫉妒自己，如何通过各种方法整自己，最后，高江又是如何垮台的。当然，关于黎明，关于自己的策略，施远腾当然不会讲。 “施教授，这高江是怎么垮台的？”小黑对这个感兴趣，忍不住插话。 “听说，上头来查他的时候，发现了很多很多问题，其中一个问题，至今还是医院的职工的谈资。” “什么问题，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职工的谈资。” “他利用职权，拉一群臭味相投的男女，到度假村聚众乱搞，被度假村的监控拍了下来。据说，场面很刺激，很凌乱，不堪入目。”以施远腾对人性的了解，知道，这样的话题，最能吸引人。 “我最td讨厌那些利用权力乱搞的人，这个高江，该死！”小黑愤怒的说。 施远腾接着讲自己两段失败的婚姻，特别讲第二段，老婆如何出轨，自己是如何发现的，自己当时的反应怎么样，结果又如何。 “等等，施教授，像这样的混蛋，当时怎么不打死他？”小黑感到愤愤不平。 “唉，第一，我没这个能力打死他，第二，就算有这个能力，也不能打死她呀。他们错了，我如果打死他，我就更错了，这种事，我才不干呢。女人嘛，离了就算了。”施远腾心底中的这种野性，开始慢慢在语言中表露出来。 “也是，施教授说的对，杀人可是掉头的事情。施教授继续。”小黑已经听入迷了。 施远腾开始讲他与杨修影的恋情，此时此刻，施远腾也沉浸在回忆中，那份曾经的甜蜜与刺痛，通过语言，慢慢表述出来。 讲到杨修影如何被骚扰，杨修影如何拒绝，最后，被当时的院长狠下杀手，使杨修影的一家三口当场死亡，杨修影自己也重伤昏迷。 “td，这个院长该死，该千刀万剐。”小黑顿时跳了起来。 “呵呵，就算千刀万剐，也换不回我的心上人啊！”施远腾长叹一声。 “这回忆，也是很痛苦的事情，要不，今晚就到这吧。出来这么久了，估计天也快亮了吧，我不习惯熬夜，先睡一会，醒来后，我们再聊。” “好，好。”小黑虽然意犹未尽，但他相信施远腾的话，相信施远腾是一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 施远腾确实累了，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小黑本来是个夜猫子，再听了施远腾讲了他的一些经历，根本没有睡意。 看着沉睡的施远腾，小黑不由感叹：“施教授的内心真是强大，强大到视死如归的地步。也许，他所经历的，是我一辈子都无法经历的。这样的人，已经无所谓生，无所谓死。” 小黑走进厨房，关起门来，独自抽烟。他看得出来，施远腾是不抽烟的。以前，是从自媒体上了解施远腾，现在，施远腾就在身边，而且将他过去的不堪，原封不动地告诉自己。这一切，让小黑对施远腾更加敬佩。 他们都不知道，外面的行动，越来越快了。 冯平根据判断，凌世聪应该是一个知情者，在破案陷入困境的情况下，应该先拘留凌世聪并进行紧急的审讯。 张慧也同意冯平的判断和决定。很快，凌世聪便被拘留起来，一个非常专业的审讯小组马上对凌世聪进行审讯。 凌世聪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在不下天罗地网的汉南市，他们想逃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落网，则是吃早的事。 凌世聪很快便将他知道的一切全部供出来。 原来，凌世聪接到黎明的电话后，也知道，这种情与爱的事情，是丝毫勉强不得的，必须是你情我愿的。虽然，他也很希望施远腾能与潘铮彤结合，但施远腾既然选择了林秀红，自然就没有潘铮彤什么事了。这种事情，不能怪任何一个人。 凌世聪试图用自己的想法去说服潘铮彤，使潘铮彤走出情感的困扰。可是，潘铮彤太喜欢施远腾了，她心有不甘，她想做最后的努力。 “施总的为人，我们又不是不清楚。他一旦决定，就说明他已经选好了，任凭谁，都无法改变。”凌世聪对潘铮彤说。 “没有做最后的努力，我不会死心的。”潘铮彤依然很坚持。 “那你想怎么努力？” “恐吓林秀红，让她自动退出来。”潘铮彤已经不顾一切了。 “啊？！恐吓林秀红？你怎么恐吓她？” “我还没想好，要不，绑她一次，让她彻底死了心。”潘铮彤想铤而走险。 一直在旁边坐着，一声不吭的李耀宗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自己的打算。 “绑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请谁来绑？你要知道，请的人，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让他们绑林秀红，如果他们把林秀红强暴了，这个祸就大闯大了。”李耀宗慢悠悠的说道。 “哦，李总难道有什么好主意？”此时的潘铮彤，已经走火入魔。 “我们不绑林秀红，我们可以绑施总。”李耀宗语出惊人。 “啊？！混账，怎么可以绑施总，施总是我的救命恩人，绝对不可以。”凌世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凌董请息怒。我这不是为潘董着想嘛，再说了，我们只是做戏而已，并不会伤害施总。等绑了施总，我们再找人与林秀红谈，条件是，她退出来，我们释放施总。以我的估计，林秀红会同意的。” “李总，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铮彤，你不要意气用事。这天底下，男人多的是，为什么一定非施总不可呢？” “凌大哥您不懂，我苦苦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施总这样的人。遇上了，我绝对不会轻易放手。”潘铮彤执迷不悟。  第六百五十三章 潘铮彤幡然醒悟 “我把话放在这，这件事，你们绝对不能做。哼，简直不知死活。”凌世聪说完，站起来，甩袖而去。凌世聪并不知道，他这么甩袖而去，他们之间的情谊和缘分从此断绝。 讲到这里，凌世聪说：“他们最后怎么策划的，怎么实施的，又是请了谁，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我与他们，从此再也没有情分。伤害我救命恩人的人，我怎么可能还与他们交往？！” “谢谢凌董的配合，看来，我们错怪凌董了。不过，到现在没有半点头绪，上头也是急了，所以才请凌董到这里来。我马上向上汇报，凌董应该很快可以离开这里了。”审讯的人员很客气，并准备离开。 “等等，等等。”凌世聪叫住了审讯员。 “有什么事吗？” “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李耀宗会这么热衷于这件事？我相信，潘铮彤是真的不想伤害施总，但是，李耀宗却未必，他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哦，说来听听。” “李耀宗与施总，在生意上有诸多交集，他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杀害施总，抢夺施总手中的股份。这一点，不得不防。”凌世聪说完，他自己也感到惊恐。他决定，出去后，与潘铮彤联系，将这个想法告诉她。 “谢谢凌董，您这个想法非常重要，我必须及时上报。”审讯员说完，走了出去。 听完审讯员的汇报，冯平沉思片刻，说：“派去抓捕潘铮彤和李耀宗的人扑了空，看来，凌世聪的话是真的，凌董的思考也是有道理的。” “嗯……如此看来，教授的处境非常危险。去吧，将凌世聪放了吧，告诉他，一周之内，不能离开汉南市。” “是，我马上去传达命令。” “张厅长，您回去休息吧，明天最好叫人去和林秀红说一下，如果真有人和她谈条件，让她先答应下来。当然，如果能争取到与教授通话，那就更好。” “这几个点，我已经派人布控了，只要有半点动静，我们都可以及时发现，一会我再增派人手，以防万一。破案就是这样，我们急，敌人其实也急。您先回去休息好，明天方便的时候，请您告诉书记，我们正全力以赴。” “好，辛苦冯队长了，我先告辞，我的手机会保持开机，一旦有消息，请马上告诉我。”张慧告别冯平，回家休息去了。 黎明家里，黎明与春雨都睡不着。对于他们而言，施远腾既是亲密的朋友，也是大哥。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与施远腾息息相关。 “春雨，你去睡一会，我必须在这个房间里，时刻关注着，不能错过任何信息。”黎明对春雨说。 “好，我先去休息，你也要注意，可以调好闹铃，小睡一会。” “没事，熬夜，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你去睡吧，明天还得上班。腾哥不在，你得看好酒店。” “会的，酒店是毓文姐和腾哥的心血，我一定守好它。”春雨说完，便到另一个房间睡觉了。 看着春雨离开，黎明的心也悬了起来。刚才发生在冯队长那里的所有对话，黎明都听的一清二楚，他也很认可凌世聪的分析。 “腾哥，腾哥，你的手机怎么就不打开一下呢？一下，我只需要一下就够了。”黎明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累了，喝口水，继续守着。 凌世聪回到家里，越想越不对劲。他马上打电话给潘铮彤，令凌世聪吃惊的是，竟然听到“机主已关机”的提示音。 “看来，真的是躲起来了。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一次，可是彻底完蛋了哦。”凌世聪喃喃自语，想了一会，又调出潘铮彤的另外一个手机号码打过去。这一次，通了。 “凌大哥，这么晚，还打电话给我？” “我今晚被抓了进去，现在才放回来。铮彤，你这次闯了大祸了。” “我怎么闯了大祸了？” “唉，我怎么说你呢。你一向都很沉稳冷静的，这次怎么这么糊涂。以我的分析，你被人利用了，一旦这个人的计谋得逞，你离死期不远了。” “不至于吧，我会很快将施总放了的。” “你呀，还是执迷不悟。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你问吧。”潘铮彤依然没有醒悟，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第一，如果我为了一个女人，想去做这样的事情，你作为我的朋友，你会怎么做？”凌世聪问完，并不急着催潘铮彤回答。沉默了一会，潘铮彤说话了。 “我应该也想那天您劝我那样，劝你不要做这种事情。”潘铮彤慢慢开始悟到了些什么。 “第二，为什么李总会这么热心帮你去办这件事，你想过了没有？以李总平时谨小慎微的风格，为什么突然热衷于帮你做这件事？” “凌大哥，您想到什么了？”潘铮彤开始有点心慌了。本来，做这样的事情，不是潘铮彤的风格。无奈一时热血上头，迷失了自己。现在听凌世聪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也许做错了，而且可能大错特错。 “按我的分析，这一次，李耀宗很可能借你的‘刀’，杀害施总，抢夺施总的股份。” “啊？！凌大哥，您别吓我，我可不想害施总。现在我该怎么办呢？呜……”潘铮彤不傻，一旦清醒过来，马上明白凌世聪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 “这次策划，是你自己干的？还是你和李耀宗一起干的？” “都不是，是李总一个人干的，我都不知道他请了什么人，更不知道他怎么干。” “这可就麻烦了。” “那可怎么办呢？凌大哥，您一定要救救我呀。” “你等等，容我想想。”凌世聪说完，陷入了沉思，他们的电话就这样挂着，潘铮彤的位置，早已被黎明锁定了。 “铮彤，你今晚不要有什么动作，明天早上，你打电话给李耀宗，就说林秀红同意了，但这个过程，必须要与施总通电话才行，到时看看他怎么回答。”  第六百五十四章 施远腾的攻心战 “这个时候，估计他也睡了，你叫醒他，可能会加快他杀人的步伐，先缓一缓吧。”在凌世聪看来，他的办法，也只是权宜之计。他相信，李耀宗肯定不会让潘铮彤知道，他现在躲藏的地点。抓不到李耀宗，施远腾的危险一点也没有解除。 “好，凌大哥，我听您的。谢谢您！唉，就算这样，也减轻不了我的罪孽呀。” “也不要这么悲观，虽然事情是由你提出，但整个过程，你都没有参与。如果被抓，你乖乖的承认，千万别说一点藏一点。” “嗯，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联系这个家伙。”潘铮彤已经认可了凌世聪的分析，对李耀宗的称呼也改变了。 虽然说服了潘铮彤，但凌世聪知道，李耀宗才是最危险的。 “不行，这个情况，必须报告刑侦大队才行。可是，自己走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他们的电话号码，怎么办呢？”凌世聪着急起来。 “谁？谁能传递这个信息？慧哥可以，方院长可以，可是，自己没有保存他们的联系电话。还有谁可以？”突然，凌世聪的脑海里有灵光闪过。他禁不住一拍大腿，说：“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说罢，他马上拨打电话。 “黎总你好！这么打扰你，十分抱歉！” “凌董客气了，我还没睡呢。” “哦，是不是因为施总的事。” “对，腾哥对我有大恩，没有他的好消息，我不可能睡得着。” “黎总真是性情中人，我不如你啊。” “凌董客气了，如果我没猜错，凌董也是为此事找我。” “对，我们都希望施总平安无事。我想麻烦黎总帮忙传达一个信息给慧哥，估计慧哥能与破案小组的人联系上。” “凌董请说，我会马上联系慧哥的。这会，估计慧哥也睡不着。” “好。”于是，凌世聪将自己说服潘铮彤的事说了一遍。他不知道，这些事，黎明早已清楚。 “黎总，请你务必告诉慧哥，现在最危险的人物是李耀宗，一旦发现，赶紧抓起来，否则，施总有危险。”最后，凌世聪特别叮嘱黎明。 “好，我马上办，非常感谢凌董！”黎明觉得凌世聪的这个想法很有道理，虽然自己在这个方面很强大，但刑侦大队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对，及时抓捕李耀宗，非常重要。 黎明将这些信息打电话告诉张慧，张慧丝毫不敢怠慢，马上转告给冯队长。冯队长听完张慧的电话，马上调整方案，吩咐手下，重点将李耀宗找出来。 到目前为止，李耀宗的电话还没用过，黎明暂时还无法锁定他的位置。不过，按照推理，他也应该有两个号码。但这个对于黎明而言，不是难题。只要在同一部手机，黎明都可以锁定他。 黎明也认可凌世聪的分析，感觉李耀宗今晚是不会有行动的。他应该知道，今晚应该是警力出动的高峰，想动手，绝对不会选择在今天晚上。 黎明调好闹铃，在房间里小睡了一会。 汉南市的秋天，晴空万里，秋高气爽，阳光和煦。施远腾昨晚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他看看旁边的床上，小黑睡得正香。施远腾轻手轻脚的起来，走进洗手间，看见里面有一条新毛巾，洗手盆边，还有新的水杯和牙刷。 “嗯，小黑的话不假。”施远腾想起昨晚小黑说的话。 施远腾洗漱完毕，从洗手间出来，小黑已经醒了。 “咦，小黑醒了？到你了，赶紧去解决问题吧。” “好，我去解决问题，然后再弄早餐和施教授一起吃。”小黑答应着，从床上起来。 施远腾坐在沙发上，喝着矿泉水，静静地想着脱困之法。施远腾始终相信，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绝对不可能像小黑说的，只是关几天就能收场。背后的黑手，极有可能致自己于死地。 眼前，施远腾有很大的把握将小黑说服。但楼下的人，他从没接触过，小黑与他们的关系如何，他无从得知。如果他们受小黑领导，事情会变得好办起来，如果不是，则十分危险。 “不行，自己不能等，必须主动，必须让黎明能将自己的位置锁定。锁定这里，才有生还的希望。”想到这里，施远腾已经有了主意。 小黑的手脚很麻利，不一会，便将早餐热好，送给施远腾，他自己也坐在施远腾对面坐下来，一起吃。 施远腾打开一看，又是饺子，顿时无语。这种食品，放在冰箱里，是不能放太长时间的。如果顿顿都是这样，很快就会出问题。 施远腾也不说什么，眼下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两个大男人，三下五除二，很快便将这些饺子吃完。 “施教授，昨晚您讲到，您的心上人车祸后昏迷不醒，最后怎么样？”小黑没有忘记昨晚施远腾所讲的故事。 “唉，她呀，一直昏迷不醒，虽然想尽了办法，在车祸一年之后，她还是走了。”时隔多年，施远腾回忆起来，心中依然隐隐作痛。 “可惜，真是可惜。施教授，真是抱歉，要您回忆这些惨痛的往事。”小黑看来是这一行中的另类。 “没事，我不说出来，不等于这些事情就消失了。不，它们会永远在我的脑海里，永远不会消失。”施远腾苦笑着说。 “施教授，还可以继续说吗？” “可以，只要你愿意听，我就说。反正无聊得很，回忆一下往事，哪怕是惨痛的往事，也未尝不可。” 施远腾继续讲，讲到他如何拒绝院长要利用他的声望，开高价而无效的药物给病人，被自己直接拒绝，然后受到死亡威胁。再然后，自己如何马上出逃，一直躲到院长被抓，他才敢回医院上班。 “哇，这种事情，也只有施教授您敢做。换成其他医生，有钱赚，又没有风险，早就听从院长的命令了。佩服，施教授，我小黑就是佩服您这种人，有原则，有骨气，不怕死。” 第六百五十五章 李耀宗被抓 施远腾微微一下，继续讲下去。当讲到倪虹母女和倪虹的父母被倪虹的前男友骗回家，在前男友家吃饭时，被前男友用巨量的炸药，将两家人炸得灰飞烟灭时。小黑的嘴张大到了极限，久久合拢不了。 缓了一口气，小黑说：“我终于明白，施教授昨晚在车上对我说的话了。经历过这么多惨痛和悲伤，真的不在乎什么生死了。施教授，您的人生，实在是太悲催了。” “唉……”施远腾长叹一声。 “小黑，现在几点了？”看见小黑如此投入，施远腾觉得是时候了。 小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说：“喔，时间过得真快，快十二点了。” “哦，快十二点了？估计外面很热闹咯。” “不会吧，我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我们在这里，当然没有动静啊。我的手机在不在你手里？” “在呀。” “你不妨打开我的手机看看，里面估计有很多的信息和电话。” “打开你的手机？”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我又没有要你给手机给我用，打开看看而已，有问题？”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施教授说的对，您的手机里，可能有很多信息。”小黑说罢，从裤袋里拿出施远腾的手机并将手机的开关打开。 小黑要了开机密码，打开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个不停。小黑看了一眼施远腾，施远腾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你看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施远腾很平静的说。 “谢谢施教授的信任。”说完，小黑便认真看了起来。信息是在是太多了，小黑看了好一会，才勉强看完。 “哇，施教授，冯队长亲自接手这起案子。看来，您说的对，这件事，从一开始，我们就被人骗了，这下可麻烦了。” “怎么？你对冯队长很熟悉？” “熟悉，干我们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不熟悉。他经手的案子，基本上都破掉，非常厉害的一个人。” “小黑，这间房子里的人，是不是你说了算？” “不是，我只能算是这里的老二吧。” “这么说，你也有家伙咯？” “对。” “呵呵，你会不会对我来一家伙？” “不可能，我们这次说好的，不伤害施教授您，更别说来一家伙了。” “这是你的一厢情愿，不信你看看，很快会有人找你了。你先想想怎么应付吧，别到时急起来不知道怎么应对。” “施教授说的这么肯定，我真的要思考一下。”说罢，便走到厨房里一边抽烟，一边思考。 早上起来，潘铮彤便打电话给李耀宗，说已经说服林秀红了，林秀红说，以后不会再与施远腾见面了，想与施远腾通话，说一声再见。 “潘董，这样的话你也相信？” “难道有问题吗？” “有，有很大的问题。这一次，我们都回不去了。如果把施远腾放了，你我都得坐牢，我可不想在那种鬼地方度过余生。” “那你想怎么样？” “我准备一会就命令他们，今晚下半夜，将施远腾杀了，然后，我远走高飞。至于你，潘董，我建议你，还是远走高飞吧，有多远，走多远。” “哎，李总，我们原来的设想不是这样的呀。”潘铮彤急了。 “我也不想这样，不过，你看看，冯队长亲自抓这个案子。依我看，很快就会找到我们了。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命令下去，马上离开这里，离开南江省。”李耀宗说完，马上将通话切断。 潘铮彤拿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她知道害怕了，原来，凌大哥的分析一点都有没错呀。 想到这里，她马上打电话给凌世聪。 黎明家里，终于锁定了李耀宗的位置，更得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他马上打电话告诉张慧，说已经锁定李耀宗的位置，并告诉张慧，李耀宗下一步准备怎么干，请张慧赶紧告诉冯队长。 “阿明，赶紧将李耀宗的定位图发给我。” “好，我马上发。” 今天刚好周六，从早上起，书记便命令张慧守候在冯队长的身边，一直到破案为止。接完黎明的电话，张慧马上转告冯平，并将黎明发来的定位图转给冯平。 “这个家伙，果然躲在这里。快，派一队人，立即到清水村，将清水村所有出入口封锁起来。如果有人或者车敢冲关，可以直接开枪，尽量抓活的。”冯队长知道，危机一触即发。 “张厅长，您背后有高手啊。”冯队长对张慧说。 “这是施教授的铁杆朋友，从昨晚到现在，不眠不休，才抓到这些线索。” “嗯，如果能知道教授的位置，就好了。解救教授，必须动用到特警，速战速决。” “会的，只要这个家伙敢发布命令，肯定会被教授的朋友锁定位置的。” 清水村，李耀宗将命令发出去，并通过手机，支付高额的费用，对方才勉强接受。 “我要看到施远腾的死讯。” “放心吧，既然李老板这么慷慨，我们肯定完成任务。”对方也毫不含糊。 李耀宗收起手机，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准备离开清水村。就在这个时候，村里警笛声大作。李耀宗心知不妙，赶紧跑到楼下，坐上那辆加满油的、大马力的丰田霸道，准备迅速逃跑。 晚了，一切都晚了。冯平的兵，各个训练有素，更是勇猛无比。看见一辆丰田霸道飞驰而来，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他们连问也不问，举起枪，对着四个轮胎一阵狂扫。很快，汽车便“瘫”在地上。 “别动，举起双手，慢慢走出来，不然就打爆你的头。”被各种枪支指着，李耀宗乖乖地从驾驶座上，高举双手走下来。 这样的速度，连冯平也没有想到。这得益于李耀宗急于逃跑，否则，就算是逐家搜索，也要耗费很多时间。当然，也会增加很多的未知数。 冯平刚接到抓住李耀宗的消息，张慧便接到黎明的电话。黎明告诉张慧，说凌世聪打电话给他，凌世聪说，已经说服了潘铮彤，准备带潘铮彤投案自首，问该怎么办。  第六百五十六章 社会的良心 “潘铮彤被凌世聪劝服了，准备投案自首，冯队长，你看该怎么办？” “叫她到我们这吧，我派人去将这件事处理好。潘铮彤是个被利用的人，不是主谋。不过绑架罪名是成立的，想要逃过惩罚，不可能。”情归情，法归法。在情与法之间，没有多少妥协的空间。 张慧将冯平的答复告诉黎明，黎明马上转达给凌世聪。 当黎明锁定施远腾的位置时，欣喜若狂，也万分担心。他不敢耽误，马上将施远腾所在位置的定位图发给张慧，并特意提醒张慧，这些人的身上，都有家伙。 看着张慧发给他的定位图，听着张慧说这些人都带着家伙，冯平的眉头皱了起来。 “冯队长，困难很大？” “确实很麻烦，这些人很会选地方。这个地方，背靠大山，他们很容易逃走。而前面，是一大片开阔的地带，如果我们大队人马进去，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教授。必须想好一个方案才行。张厅长，您将我的电话告诉教授的朋友吧，这样可以直接联系，速度会快一些。” “好，这是个好办法。”张慧马上打电话给黎明，将冯平的电话告诉黎明，并告诉他，一旦有情况，马上与冯队长联系。 小黑与施远腾正在聊天，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小黑看了施远腾一眼，心想：“这个施教授，真是料事如神啊。” 小黑将门打开，门外的人对小黑招招手，示意小黑出来。 小黑走出去，顺手将房门关好，还不忘将施远腾的手机拿在手上。 “牛哥，怎么了？” “头让我告诉你，今晚下半夜，将施教授给干了。”说罢，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牛哥，不是说好的，不伤害施教授的吗？”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变了。这样一变，我们就很危险了，性质完全变了。” “牛哥，我估计，这个雇我们的老板，肯定已经跑路了。就算他给钱，可这些钱我们也没有福气享受啊。” “小黑，你是说，这个老板已经走人了？” “肯定咯，这可是杀头的罪啊，他不走才怪呢。不信，你叫老大打他的电话，保证打不通了。” “好，我试试看。”牛哥其实也不想这么干。 “老大，我和小黑商量了，我们都认为，我们被骗了。这个家伙，肯定跑路了，要不，老大试试打他的手机看看？” 一直在监控的黎明，马上打电话给冯队长：“冯队长，赶紧叫人将李耀宗的手机关掉，原因我一会再说。” “好。”冯平马上传令下去。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也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玛德，我试试看，如果真的关机了，我们也不管了。”听得出，这个老大对牛哥还是比较尊重的。 老大在拨打李耀宗的电话时，黎明迅速锁定了他的位置，并马上将位置图发到冯队长的手机上，然后打电话给冯队长。 “冯队长，刚才我发的定位图，是绑匪老大的位置，要抓紧行动，迟点他可能要跑。” 冯平一看，呵呵，这个好办，在市区的一个小区内。他马上调兵遣将，直扑老大藏身地点。 老大见李耀宗的电话打不通，不由火冒三丈，马上打电话给牛哥：“你们几个，赶紧撤，施教授就留在那吧，让他自己想办法回来。” 老大放下手机，还没想清楚下一步怎么办，便听见“砰、砰、砰……”的敲门声，他走过去，透过门上的“猫眼”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警察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他转身往阳台走去，准备通过安装在阳台的滑绳，滑到地下。刚到阳台，便看见一架无人机在他的面前，无人机上，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他下意识地举起双手，不敢再动。 门外的武警队员，有备而来，早已将大门打开，冲到阳台，将老大铐了起来。整个过程，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啊。 冯平接到报告时，不禁感叹：“张厅长，教授这位朋友，可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啊。哎，张厅长，能不能介绍给我呀？” “哈哈，冯队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当初不仅我想要他，书记也想他跟着我。你知道他对我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什么话？” “他说，腾哥在那，他去那，除了跟着腾哥走，其它地方，一概不考虑。” “啧啧，这个施教授，人格魅力真是超强大啊。” “那当然。哎，教授那里怎么样了？” “放心，刚才黎明打电话给我，说他们已经接到命令，准备将教授关在屋里，他们几个马上逃走。这种方式，是我最想要的。因为他们身上有家伙，如果他们带着教授走，那就麻烦了。” “听冯队长的口气，已经成竹在胸了。” “呵呵，这个地方，他们只有一个方向可以逃，那就是后面的大山。我早已经安排人在等候他们了。放心，他们跑不掉。这样吧，我派一辆车，我和张厅长一起，去将教授接出来，怎么样？” “好，当然好。”张慧一听，十分高兴。 坐在车上，张慧与冯平一起聊天。张慧向冯平说起施远腾的种种事情，听得冯平一会目瞪口呆，一会阵阵叹息，一会感慨连连。 “这个施教授，真是一位心底无私天地宽的人啊，难怪书记这么喜欢他，难怪能与张厅长成为挚友，难怪黎明对他如此死心塌地。值，他值得大家对他好。这样的人，如果得不到好报，这个社会，便是没有良心的社会。”冯平的话，说得很重，说明冯平已经被施远腾的故事所感动。 他们还没赶到，冯平已经接到手下的报告，往后山逃走的四位绑匪已经被全部抓获。 “好，实在是太好了。一会接到教授，我们一起将教授送回家。”冯平也有意结交施远腾。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关押着施远腾的房屋。冯平看见这栋三层高的楼，不由赞叹一声：“这帮家伙，可真是个中高手啊。”  第六百五十七章 处处为人着想 “冯队长，你看出什么名堂了？”张慧问。 “张厅长，您看，这栋楼，单门独户，向前看，视野非常开阔，任何人和车辆进来，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往后，便是延绵不绝的大山，是一条绝好的退路。在这个地方关押人，非常理想。” “嗯，这个黎明，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端掉了一个如此狡猾的团伙，为汉南市除掉了一个隐患。张厅长，黎明的这份功劳，您看怎么表彰才好。” “这个，还得回去问问书记和黎明本人再说。像这样的人才，我们尽量不要暴露，尽可能的保护好。” “对，张厅长说的很有道理。像这样的人才，到处都缺，能够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我们，我们必须保护好。”冯平也觉得，张慧的话，很有道理。 虽然大门紧锁，但这些问题，对于冯平这位从基层干起来的老刑侦而言，根本不是问题。只见他一会功夫，便将大门打开，然后逐层搜索，一直来到第三层。 看见一道大门紧闭着，冯平用力敲门。里面传出了施远腾的声音：“谁呀？是小黑吗？” “阿腾，是我，是慧哥。”张慧答应着，眼睛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泪光。 “慧哥？哇，太好了。您等等，我马上将门弄开。”施远腾说完，里面便响起了一阵很特别的声音。很快，大门打开。 张慧看见穿着睡衣的施远腾，冲向前去，与施远腾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虽然只是十几个小时，可是，这十几个小时，真正是生死时速啊。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施远腾都有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拥抱一会，张慧松开手，对施远腾说：“这位是刑警大队的冯队长，为了你，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合过眼。” 施远腾赶紧向前一步，紧紧握着冯平的手，说：“谢谢！非常感谢冯队长！为冯队长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教授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工作。何况，张厅长他们，也是一样啊。走吧，我们送您回家。估计啊，家里人都急疯了。” “好，这就走。”说罢，施远腾转身在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机，与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在车上，冯平问施远腾。 “教授，我们敲门的时候，您问我们是不是小黑。这个小黑是谁，是不是负责看守你您的人？” “还是冯队长厉害，一下子抓住要害。确实是他，昨晚我和他聊了很久。” “哦，教授还有心情和关押您的人聊天。” “在押我到这栋房子来的路上，这位小黑就说认识我，对我还是比较尊重的。既然这样，我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和他聊聊，也许还有生机。” “这么说，教授已经料到，这次是凶多吉少咯？” “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虽然小黑说，他们的目的不是伤害我，只是想将我关押几天。我分析给他听，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还告诉他，他们被骗了。” “呵呵，他一直不相信。他告诉我，他们都有家伙，我开玩笑说，你会不会给我一家伙。他们马上说，绝不可能，我们的目的不是这样的。” “今天早上，我还继续抓住机会和他聊，继续分析，并告诉他，很快会收到上头的命令，要将我杀掉，让他想想怎么回应。” “果然，过了一会，他的同伙走到楼上，将他叫到门口。虽然关着门，但他们的谈话，我还是能听清楚的。” “有位叫牛哥的说，接到头的命令，要在今晚下半夜将我杀掉。小黑说，这样不对，我们会陷入被动，跑不掉的。” “小黑还说，我们被骗了。小黑根据我的分析，对牛哥说，保证这个老板已经跑路，手机也肯定关掉了。” “牛哥半信半疑，小黑说，你叫头打个电话给这个老板，看看电话是不是关掉了。” “哎，教授，您等等，您说，小黑要求牛哥请求他们的头打电话给老板，试探是否关机来判断他们是不是被骗，对不对？” “对，就是这样。” “难怪，难怪黎明如此紧急的叫我命令手下关掉李耀宗的手机，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黎明，可是一直在守候啊。教授，您有这样的兄弟，真是您的幸运啊。” “是啊，慧哥，冯队长，阿明，都是我的好兄弟。没有你们，我早就没了。我施远腾穷尽此生，也无法报答你们的恩情。” “哎，教授此话不妥。教授活人无数，这又怎么算？” “对呀，阿腾，不要钻牛角尖。” “我相信，这通电话，让黎明锁定了他们头目的位置，使我们能够顺利抓住他。这一次，可谓一网打尽啊。”冯队长的分析，很有道理。 “对了，要告诉阿明才行，免得他担心。”张慧说罢，便打电话给黎明。其实，他们的对话，黎明听的一清二楚，已经高兴得热泪盈眶了。 “阿明，我们现在已经救出阿腾，正送他回家。辛苦你了，谢谢你的所有。” “哎，慧哥，这话客气了。腾哥如果有什么意外，我活着也没多少意思了。我现在也到腾哥家，见一见腾哥。”黎明也想与施远腾见面。 “哎，等等。”施远腾叫了一声，并从张慧手中抢过手机。 “阿明，坐出租车来，千万别开车，记住我的话。”施远腾特别叮嘱。 “好，我明白了，我一会坐出租车去。”黎明明白施远腾的用心，顿时感到，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如此的值得。 “阿腾，还是你细心，这个确实要提醒。阿明熬了十几个小时，再开车，会很危险。”张慧在施远腾面前，总感觉脑袋不够用。 “这就是教授的人格魅力。处处为人着想，那怕自己刚脱困，也不会忘记。这种性情，已经深深印在教授的脑海里，成为一种习惯了。”冯队长也是佩服不已。 “我知道大家为了我，都很辛苦了。而且，这种辛苦，不仅仅是体力上的辛苦，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辛苦。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内心的紧张不安，不停运转的大脑。这种辛苦，我能体会到。” 第六百五十八章 林秀红的感慨 “这个案件中，还有一个亮点，就是教授能抓住小黑这个点进行突破。要完成这样的事情，必须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清晰的思路和对人性透彻的洞悉。教授身上，正是集中了这几个关键点。” “我相信，就算是走到最糟糕的一步，小黑也会站在教授一边，保护教授的。这个小黑，并非冥顽不化的人，我尽量帮一帮，希望他以后能做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 “非常感谢冯队长的这一番话。治病、救人、医心、医世，冯队长的理念，就是医世，我非常认同。” “哈哈，教授一下子将我拔到如此的高度，我受之有愧啊。”冯队长笑着说。 “冯队长当之无愧。这样救人，不仅仅救一个人，而是救一群人，甚至救无数类似的人。而社会，也会因此而受益，群众更会少了很多的伤害。” “嗯，这是我与教授第一次聊天。真想不到，教授不在公门，想的和做的，比我们很多在公门的人，都要多，要好。张厅长，我们是不是感到惭愧？” “呵呵，冯队长，你与教授接触多了以后，你就会发现，他是一个言行合一的人。他所做的很多事，都对社会，对群众有着莫大的好处。” “老实说，如果要比较品格，我们都不如阿腾。冯队长有没有发现，如果你没有接触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他做了什么，怎么做，从来不对人说。他的低调，已经渗入到骨子里去了。但老百姓心中有数，病人心中有数，朋友们的心中也有数。” “对，张厅长这个总结很对，我很认同。教授这样的品格，应该多多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更多的人学习。这个社会，这样的正能量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冯平十分认同张慧的总结。 谈说间，车子一个转弯，驶进了小区。到了，回到家了。离开了十几个小时，略显疲惫的施远腾，终于安全回来了。 门口大开着，很显然，黎明已经来到了。司机在车上等候，施远腾、张慧和冯平一起走进屋里，正在与施文一起玩的林秀红，看见施远腾安全回来，欢呼一声，直接冲过去，一把抱住施远腾，轻轻的抽泣起来。 经历过漫长又惊恐的等待，直接的心上人终于安全回来了。这种心情，难以言表，哭泣，只是一种压抑着的紧张和突如其来的高兴的释放。 “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施远腾轻轻拍着林秀红的肩膀，说。 “姨姨，这是我爸爸，我要我爸爸。”施文早已走到他们身边，刚说完，嘴巴便扁了起来。 大家听了，一声大笑，秀红也松开了施远腾。施远腾马上蹲下来，将施文揽入怀里，激动的泪水，再也止不住，顺着施远腾的脸颊流了下来。秀红看见，赶紧拿来纸巾，为施远腾擦干泪水。 施远腾松开施文，施文看见施远腾红红的眼睛，奶声奶气的问道：“爸爸，你怎么哭了？” “爸爸看见施文，高兴起来，所以就哭了。” “高兴不是笑的吗？高兴为什么要哭。”童言无忌，又引来大家一阵大笑。 “嗯，很高兴很高兴的时候，也会哭的哦。”施远腾对儿女，十分耐心。 “噢……”施文衣服若有所思的样子。 “施文，来，姨姨继续和你玩积木。”说罢，林秀红牵着施文的手，离开施远腾的身边。 施远腾站起来，张开双臂走向黎明，黎明也迎上来，与施远腾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腾哥，你终于安全回来了！” “谢谢你，我的好兄弟！” “腾哥，我们说好了，不说这些的。” “好，我不说。”说罢，施远腾用力拍打这黎明的肩膀，眼里再度满含泪水。 “阿腾，你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换一身衣服。秀红，你来泡茶，怎么样？”张慧也被眼前的情景所感动，有意将施远腾支开。 “好，我这就去泡茶，请各位坐一会，马上就好。”秀红拍拍施文的脸，然后站起来，泡茶去了。 施远腾也松开黎明，转身对冯平说：“冯队长，这位就是我的朋友黎明。” 黎明迎上去，握着冯平的手，说：“非常感谢冯队长，没有冯队长的辛苦努力，腾哥不可能这么快获救。” “阿明，你这话说反了，是我要感谢你。你帮助我，破了一个大案。我本来想向上为你请功的，张厅长阻止了，说要保护好你。” “如果没有你的帮助，过程会非常危险，也不可能这么快破案。说白了，你才是最大的功臣。”冯平坦荡而磊落，他也像施远腾一样，称呼黎明为“阿明”。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冯队长。除了我的家人，腾哥就是我的一切，我不能没有腾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黎明的话，情真意切，林秀红听了，感动得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这个腾哥，不管到那里，都有对他忠心耿耿的人啊。”林秀红心中感慨万千。 “来，慧哥，这杯是您的。冯队长，这杯是您的。明哥，这杯是您的。”林秀红分别为他们送上茶。 “嗯，好香。哎，秀红，你这茶艺功夫，比阿腾还要好啊。”张慧跟着施远腾，喝的茶多了，也能知道一二。 “她的手艺当然比我的好，在她面前，我充其量是一名学生。”施远腾洗完澡，换好衣服，正走出来。 “要说厉害，还是腾哥的同学智哥厉害，那一手茶艺，已经达到专业级的水平。”林秀红赶紧转移注意力。 “智哥的茶艺，确实很好，但秀红的也不会比智哥的差多少。”黎明对林秀红大加赞赏。 “对了，告诉方院长了没有？”黎明问。 “对哦，还没告诉他。我来吧，我告诉他。”张慧说完，便打电话告诉方明，施远腾已经平安回到家。 “是吗？太好了。我正准备忙完这点事，打电话问您呢。哎，慧哥，今晚我请客，为阿腾压压惊，怎么样？”方明高兴万分。  第六百五十九章 施文的第一个人生目标 “你等等，我问问。”张慧说完，并没有收线，转头问冯平：“怎么样，今天是周六，一会你回去休息，晚上一起聚一聚。” “好，没问题。”冯平当然希望借此机会，与张慧、施远腾和黎明他们结交。 “哎，阿明，你听到了，今晚，老样子，具体的地点有阿腾来定。” “好，我等你们的信息。”方明很高兴，放下了电话。 “还是在酒店吧。冯队长，叫上您的同事吧。” “不用，今晚就我做代表。对了，你们喝酒不？” “不，我们聚会，从来不喝酒。” “那就算我一个人吧。”冯平并不想太多人参与。 “林经理你好！麻烦你帮我留一个可以坐8~10个人的房间，要最好的房间。另外，有什么特色的好菜好汤，也给我留着，今晚我要招待贵客。定好后告诉我一下。”施远腾打电话给林琳经理。 “好的，施总，请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打完电话，施远腾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慧哥，您是不是给书记和吴阿姨打个电话呀？” “哎呦，我怎么将这个给忘了，高兴过头了。”张慧赶紧打电话给许琪烽。 “书记您好！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小施获救了，我和冯队长一起，将他送回家了。现在，我正在他家里。” “这次多亏冯队长，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合过眼呢。” “好，太好了！罪犯抓到了没有？” “抓到了，一网打尽，全部抓获。” “嗯，如果我没猜错，小黎也是从昨晚到现在没合过眼吧？他现在也应该在小施家吧？”书记何等厉害。 “书记，您太厉害了，好像有千里眼一样。是的，冯队长和小黎，都没合过眼。我还中途眯了一会。” “嘿，这个还用猜吗？小施与小黎，就像你和小施一样，再说了，这样的时刻，小黎的独门绝技刚好能派上用途。这次破案，应该少不了小黎的功劳。”书记真是洞悉一切啊。 “书记，您说对了。在接小施回来的路上，冯队长还提议，要为小黎争取立功的奖状。我的意思，还是算了，尽量不要暴露小黎，保护好小黎。” “对头，小张，你这个想法很对。像小黎这样的奇才，必须保护好，不能抛头露面。冯队长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还是要委屈一下小黎，让他做一个无名英雄吧。” “好，我明白了。吴阿姨那里，是不是由书记亲自说？” “嗯，我来说吧。告诉小施，不要有心里阴影，该干嘛干嘛。不过，呵呵，以小施的心理素质和他所经历过的各种事情，这点小事，不会对小施有什么影响。”书记对施远腾的了解，可不是一星半点。 听着他们对话的冯平，心中大为震惊：“这个书记，对教授竟然如此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该有多深，才能有这样的了解啊！” 此时，林经理也回复了施远腾，说定好在308房。施远腾马上将信息发给方明，并同时告诉冯队长和张慧、黎明他们。 “张姨，今晚您也一起去吃饭吧。我们一起带着一龙和施文就可以了。” “不用了，今晚是周六，是一龙练琴的时间。你们去吧，我在家里和一龙、施文他们一起吃。”张姨不习惯参与这样的聚会。 “这一次，张姨可是立了大功啊。如果不是她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腾哥被绑了。”黎明对大家说。 “是啊，这几年，每一次的难关，都是张姨陪着我一起度过。可以说，张姨比我的亲人还要亲。” “这也是阿腾你的福气啊。从长洲到汉南，张姨一直跟着，带大了一龙，又带大了施文，而且，都是在极端情况下带大的，真心不容易。”张慧也十分赞赏张姨的为人。 此时的张姨，因为施文跟着林秀红玩，已经放心到厨房做饭了。外面对她的评价，她一无所知。 “是啊，这几年，如果没有张姨在身边，我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熬得过去。”对于这几年的变故，对于张姨的功劳，施远腾的心中，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对张姨的感激之情。 “这样吧，冯队长、慧哥和阿明，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赶紧回去休息，我们今晚再聊。记住，是天隆酒店308房，咱们晚上见。”施远腾不敢耽误他们的休息时间，他知道，他们已经非常累和困了。 “好，还要麻烦冯队长的司机送一下阿明回家。”张慧对冯平说。 “这是应该的，一点都不麻烦。”说罢，他们离开施远腾的家。 施远腾走进厨房，对张姨说：“张姨，中午秀红也在这里吃，请多做点饭菜。” “嗯，教授放心，我知道了。” 施远腾走到秀红和施文身边，坐了下来。 “施文，姨姨厉害还是你厉害呀？” “姨姨厉害，姨姨搭积木太厉害嘞。” “施文知不知道，为什么姨姨这么厉害？” “不知道。” “姨姨厉害，是因为姨姨读的书很多，懂的东西很多，所以就厉害嘞。” “那爸爸厉害还是姨姨厉害？” “呃……搭积木还是姨姨厉害。” “那爸爸什么厉害？” “爸爸呀，爸爸当医生厉害。” “爸爸是不是一个超级厉害的医生？” “对，施文的爸爸，是一个超级厉害的医生，好多好多病人找施文的爸爸看病呢。” “爸爸，姨姨说的对不对。”施文人小鬼大，还知道求证了。 “对，姨姨说的对。” “以后我也要像爸爸一样，做一个超级厉害的医生。”施文顿时有了人生的第一个目标。 “教授、秀红、施文，吃饭啰。”张姨从厨房走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聊天。秀红牵着施文的手，往厨房走去。施远腾在后面跟着，看施文的反应。看来，施文已经适应与秀红相处了。 吃完饭，张姨带施文到她的房间里午睡，施远腾与秀红则到主卧里休息。他们都知道对方的辛苦，都没有提出什么特别的要求，俩人相拥而睡。 第六百六十章 张慧唱戏秀红配合 两个人都是从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中释放出来，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一直睡到将近下午四点才醒来。 从长洲回来，已经将近一周，施远腾与林秀红都没有时间在一起。现在虽然醒来，施远腾看看时间还早，便与林秀红腻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今晚继续在这里住，明天我和你一起，将你的东西搬过来，以后就住在一起，怎么样？”这次的经历，使施远腾和林秀红有机会走在一起。 “好，听你的。”秀红心中高兴。说完，秀红向施远腾吻去。俩人在床上热吻一会，想到晚上还有应酬，双方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从床上起来，各自洗漱和整理去了。 俩人整理好，便与张姨和施文告别。施文已经习惯自己爸爸的工作时间和方式，但却对林秀红开始产生了依赖。 “姨姨，一会还回来和我玩积木吗？” “回来，今晚回来和施文继续玩，好不好？” “好。”施文听罢，一副很满足的样子。施远腾微微一笑，牵着秀红的手，走了出去。 他们特意提早出门，所以，来到酒店预订的房间时，张慧他们都没有到来。施远腾将带来的茶叶交给林经理，林经理已经清楚施远腾的爱好，马上拿着茶叶去泡茶了。 过了一会，张慧、黎明、方明和冯平先后到来，施远腾要请张慧、冯平和方明坐在主位，冯平和方明死活不干，一定要拉着张慧和施远腾坐在主位。 “阿腾，今天是特别的日子，你就不要让来让去了。你和慧哥坐上去，秀红坐在阿腾身边，冯队长坐在慧哥身边，我坐在冯队长身边。” 方明既然如此坚持，大家也不再争了。大家坐好后，林经理亲自为各位端上热茶，然后叫服务员上菜。 虽然也是每人一份，但菜式与昨天的不一样，明显又高档了很多。因为施远腾吩咐，要招待贵客，林经理自然点了酒店的著名菜肴。 施远腾端起茶杯，与林秀红一起站起来。 “来，我和秀红，以茶代酒，敬在座各位。非常感谢你们的全力帮助，让我摆脱险境，捡回一条小命。毫不夸张的说，我这条命，是冯队长、阿明、慧哥和明哥给的，来，请！” 大家也站起来，端起茶杯，与施远腾和林秀红碰杯，然后小抿一口茶水。 “阿腾言重了，我可没帮上什么忙。不过，今晚确实高兴。来，我来专门敬冯队长，感谢冯队长将我这位老同学和老朋友解救出来。”方明对施远腾的顺利获救，十分高兴。 “谢谢方院长！我也以茶代酒，敬阿明一杯。这一次，如果没有阿明参与，根本不可能如此顺利将教授解救出来。”冯平说罢，站起来，端起茶杯。黎明也赶紧站起来，端起茶杯，与冯平碰杯。 “冯队长客气了！我只是提供部分信息，真正冲在前面的，还是冯队长。没有冯队长的正确领导和指挥，哪来的这个速度？”黎明的话在情在理。 “腾哥帮助我度过我人生最艰难的时刻，没有腾哥，就没有我黎明的今天。腾哥安全获救，我必须得感谢冯队长。来，我也敬冯队长一杯。”黎明真情流露，令冯平动容，俩人又碰了一次杯。 “我下午了解过了，整个案件的主谋，是李耀宗，潘铮彤是一时的头脑发热，被利用了。不过，被利用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李耀宗要被重判，这是肯定的，至于潘铮彤，就看法官最后的量刑了。” “至于这个绑架团伙，那可不是一般的团伙。这一次，我们打了一个漂亮的仗，将这个拥有精良装备的团伙打掉，也就此破获了不少以前一直无法破的案子。其中的关键，是阿明最后这个电话，让我们能及时将这个团伙的头目抓获。” “我的手下今晚会将这个破案经过写成文字，明天就可以交给书记了。根据书记和慧哥的提示，阿明的功劳，我们会隐去，委屈阿明了。”冯队长的介绍，简明扼要，却将一众案犯的可能归宿说明白了。 “呵呵，只要腾哥顺利安全回来，我比得到什么都高兴。这些名利，不要也罢。”黎明的心态，一如既往。 “这些人，不管出于什么心态和目的，都是罪有应得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值得同情和可怜。”方明才不管你什么潘铮彤呢。 “来，各位，一边吃一边聊。”施远腾招呼大家。他才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谈论什么潘铮彤呢，被绑架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更何况，自己已经叫黎明帮忙沟通，结果，潘铮彤依然如此。施远腾就算脾气再好，也不可能没有原则。 “教授，您一个人做这么多事情，怎么忙得过来？就算忙得过来，您的分心工作能力也是惊人的。” “哎，这一点，冯队长说到点子上了。我们医院VIP病区的主任说，他们的医生在向阿腾汇报病史的时候，阿腾却在看病历。大家都以为，阿腾肯定不听他们的汇报。” “结果，当主管医生汇报完毕后，阿腾的一连串发问，使他们目瞪口呆。原来，医生在汇报病史时，所有的漏洞和错误，都被阿腾抓住了。这种能力，算是一绝了。”方明早已听宋文清说起施远腾的能力，现在冯队长如此一问，正好触动了方明。 “其实，将所有需要做的工作捋一捋，然后再分门别类，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可以做到，并不是我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施远腾一向低调，现在依然如此。 “我觉得，阿腾说的有道理。每一个人，其实都有很大的潜能，关键是这个人，能不能沉下心来，有没有高度的自律性。一个高度自律的人，没什么事能难倒他。”张慧刻意将话题从施远腾身上引开。 “慧哥的话，我也很同意。就说明哥吧，明哥做事，心性非常沉稳，不轻易受外界干扰。所以，明哥才能掌握这么的本领。这次腾哥被绑架，明哥可是出了大力的。我手上戴的这块智能手表，也是在明哥的主持下研发出来的，性能非常强悍。”林秀红明白张慧的意思，积极配合着。 第六百六十一章 宝刀未老 “说到阿明，我真是佩服到家了。这个案件的侦破，阿明的功劳是最大的。没有阿明，我们就是瞎子一个。阿明的精准定位和及时的报告，使我们牢牢掌握着主动权。细细想想，如果没有阿明的参与，后果不堪设想。”冯平对黎明，依然念念不忘。 “其实有一个环节你们都不知道。腾哥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的，我相信，腾哥用他的智慧，使得绑匪答应将他的手机打开。这是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腾哥的手机如果不打开，一切都免谈。”黎明说出了一个关键环节。 “是啊，教授临危不惧，足智多谋。在那样的环境和时刻，竟然能将绑匪的心拽在手里，这需要非常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行。呵呵，估计，这个绑匪应该成为教授的粉丝了吧。”冯平对于心理战，也有深刻的体会，也因此佩服施远腾心理素质的强大。 “在我们几个人中，如果腾哥说他的心理素质排第二，绝对没有人敢排第一。我觉得，心理素质的强大，并不是天生的，必须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强大起来。而腾哥，何止千锤百炼那么简单。”一路走来，黎明对于施远腾，了解最为透彻。 “哎，冯队长，还真别说，这个小黑，本性并不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入这一行。我相信，他以后出来，会痛改前非的。”施远腾转移话题。 “呵呵，阿腾始终秉持‘医人、医世、医心’的理念，做医生是这样，做人是这样，做管理，也是这样。这样的理念，在当下，非常难得。”张慧很欣赏施远腾这样的做人理念。 “腾哥看人，也是非常准的。秀红在这，我说出来，秀红请别见怪。”黎明笑着对林秀红说。 “明哥请说。” “当初潘董对腾哥的追求是很明显的，但她没有明说，腾哥也尽量的躲。秀红进来后，腾哥的选择马上变得明确起来，非常果断地选择了秀红。还特意叮嘱我，请凌董一起，去做潘董的工作。” “其实，这是腾哥的善意。换作其他人，可以完全不管。意外的是，这个潘董，竟然作出如此愚蠢的决定，被别有用心的李耀宗利用了，还蒙在鼓里。他们三个人中，只有凌董是个清醒而又理智的人。”黎明监控了全过程，所以，对其中的底细，最为清楚。 “这次我和腾哥回长洲，感受很深。一个能被病人，被同事，被朋友，被领导同时尊重的人，真心不多见。我这样说，显得很空洞，只要亲历其中，才能感受到那种心灵的震撼。”林秀红对长洲之行，记忆犹新。 “对了，秀红不说，我差点忘记了。办学校的事情，我还是想想办法，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与南江大学的校长谈谈。”施远腾想起凤歇市卫生学校的事。 “这个呀，我下周和书记说说吧，也只有书记才有这个能力。南江大学的校长，级别不小，我们高攀不起。”张慧非常清楚，每一个等级，必须要有对等的实力。 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并互相添加了对方的信息和手机号码。从此，施远腾的朋友圈里，又多了一个冯队长这样实力派的朋友。 看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方明知道，从昨晚到今天，除了他之外，每个人都没有真正休息好。 “我看，今晚就到这吧，大家赶紧回去休息。以后时间合适，我再来当召集人。阿腾，今晚我来买单。”方明说。 “明哥，您这什么话，这是我的地头，怎么能让您买单？再说了，林经理早已处理好了，不用买单。”施远腾果断霸气的一面隐隐透露出来。 大家分手后，施远腾开着车，与林秀红一起，回家去了。 回到家，时间还早，一龙还在练琴。悠扬悦耳的小提琴声从房间里飘出来，林秀红忍不住赞了一声：“嗯，拉的不错。” “哦，你会？”施远腾感到吃惊。这个博士，可真不简单啊。羽毛球打得很好，竟然还会拉小提琴。 “我学过，不过，已经很久没拉了。”林秀红也不隐瞒。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别！学琴的人，最怕别人干扰。我们在这里喝茶，慢慢等一龙练完再说。”秀红学过，知道其中的厉害。 “好，我们等一等。”对于这个道理，施远腾还是能明白的。 等了一会，琴声停止，客房的门打开，老师先走了出来。她一眼看见林秀红，惊喜的叫道：“咦，红姐，怎么是您呀？” “哦，原来是陈梅，真心不错。你的琴拉得好，教学生也教得好。”很显然，陈梅与林秀红是认识的。 “红姐，您才是高手呢，我这算什么。您在这是……” “哦，这是我男朋友施远腾。” “哎呦，施教授是您的男朋友，红姐的眼光，真是厉害。施教授可是个大好人，更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哦。” “咦，你怎么知道他多才多艺的？” “一龙的语文水平很好，我问他，他说是跟着爸爸学的。嘿，一龙的语文水平，可不是一般的好。我看呀，很多小学生，都不如他。对了，要不，以后红姐来教一龙练琴，怎么样？” “别，千万别。我已经很久没拉了，早已经生疏咯。” “红姐谦虚了，再生疏，功底还在。来吧，拉一段给一龙听听。”陈梅似乎在成全林秀红。 “红姨，您拉一段给我听听好不好。”一龙对林秀红的称呼，比起施文，要正规很多。 “好，红姨拉一段。不过，红姨要用一下一龙的琴，可以不？” “可以，当然可以。”一龙的性格，很像施远腾。 林秀红接过一龙递给她的小提琴，很娴熟的架在肩膀与下颌之间，调试了一下音准，便拉了起来。 “梁祝”中，最为著名的一段“爱情曲”，在林秀红的演绎下，优美动听，仿似梁山伯与祝英台在互诉衷肠。连张姨都听得入了神，停下了手上的活，专心听林秀红的演奏。 第六百六十二章 谨慎的秀红 “红姐，高手就是高手，我什么时候都不如您。”陈梅也不掩饰自己的不足。 “哇，红姨拉的太好了。”一龙也算是半个“行家”，自然懂得分好与不好。 “一龙，你这把琴太好了，你要好好保管好哦。”林秀红是识货之人，她知道，这把琴，没有万元以上，根本买不到。 “嗯，这是爸爸买给我的，我一定保管好。” “红姐，我不是每天都来，以后一龙练琴，请您多多指导他。一龙很有天赋，将来在这方面，一定有所成就。”陈梅很看好一龙。 “是的，我刚进来的时候，听一龙拉，确实拉的不错。这么小的年纪，达到这个水平，很不容易。老师教得好，学生的天赋也很重要，这个项目，没有天赋，再努力也没有用。”林秀红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 “施教授，红姐，一龙，我先走了。”说罢，陈梅用手摸了一下一龙的头，看得出，陈梅对一龙十分疼爱。 “老师再见！”一龙很有礼貌，将老师送到门口，与老师道再见。 一龙转过身，走到林秀红的身边，抱着林秀红说：“红姨，您以后也教我练琴，好不好？” “好，以后红姨和陈老师一起教一龙。等一龙的水平提高到一定程度，红姨再请一位更厉害的老师来教一龙。” “为什么还要请老师？” “一龙，以红姨和陈老师的水平，能教给你的已经不多了。你要想学得更好，必须要找到比陈老师和红姨更好的老师，你的水平才有可能进一步提高。” “哦，原来是这样。到时候，红姨帮我找这样的老师，好不好？” “当然好，红姨也希望，一龙能成为真正的小提琴家。不过，练琴是很辛苦，你要做好长期学习的准备。” “我不怕，爸爸说了，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再苦，我也能坚持。”一龙受施远腾的影响很深。 “好，一龙说的真好。陈老师刚才说的话，我终于相信了。一龙加油，红姨看好你，更相信你。”施远腾很喜欢林秀红这样说话。一个人，长期受到鼓励，鞭策，肯定会不停进步，而且充满自信。如果经常受到语言和行为的打击，将会一事无成。 施远腾摸着一龙的头，说：“以后红姨每晚指导你一会，你的水平提高会更快。一旦达到红姨的要求，红姨会为你找一个更好的老师。” “爸爸，以后红姨在这里住吗？”一龙问了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 “对，一龙怎么想？爸爸想听听一龙的意见。”施远腾知道，这些都不能勉强。 “只要爸爸喜欢，红姨喜欢，我没有意见。只是……只是……”一龙犹豫起来。 “大方说，在爸爸和红姨面前，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是想说，我以后还会继续叫您红姨，可以吗？”一龙忘不掉妈妈，也接受不了喊另外一个女人为妈妈。 林秀红走过去，搂住一龙的头，说：“没关系，一龙喜欢怎么叫，红姨都没有意见。” “谢谢红姨！”一龙显得很高兴，一种被人尊重和肯定的高兴。 施远腾与秀红一起，走进卧室。 “秀红，你先去洗澡吧，我接着你。” “好。”秀红拿着浴巾，走进浴室，过了一会，只见秀红长发披肩，裹着浴巾走了出来。施远腾看见秀红的大长腿，心中一阵悸动。 施远腾依样画葫芦，洗完澡后，也是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看见秀红已经躺在床上，浴巾被放在床头柜上，双眼盯着施远腾，那眼神，充满着渴望。 施远腾也将浴巾放在床头柜上，扯开浴巾的一刹那，林秀红不由轻轻的“哇”了一声。心中也暗暗想道：“难怪每次都如此销魂，原来真的很厉害呀！” 秀红还没反应过来，施远腾已经钻进被窝，俩人很快便缠在一起。极度紧张后的释放，是那么的激烈，那么的尽情，那么的持久。好一场久旱后的秋雨啊！ 第二天，一龙不用去上学，一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吃着早餐。 “红姨，您以前是不是每天都练琴呀？”一龙还想着昨晚红姨的拉琴的样子。 “对，每天都练，而且至少练一个小时以上。” “后来为什么不练了呢？” “后来读大学了，学习紧张了，就不练了。不过，红姨现在想起来，确实不应该。” “为什么不应该呢？” “其实呀，学习的时间总是有的，每天挤一挤，总能挤出一点练琴的时间来。每天坚持练，就能保持自己的手感一直很好，能保持对琴的感觉一直很好。这不练嘛，不就生疏咯。”林秀红在循循善诱。 “嗯，我以后一定保持下去，再忙也保持每天练琴。”一龙语气坚定。 “哥哥，你为什么要学琴呀？”施文问。 “哥哥喜欢呀，你呢，你喜欢什么？” “我呀，我要像爸爸一样，做一个超级厉害的医生。”施文稚嫩的声音，引来施远腾、秀红和张姨的笑声。 “好，我们施文，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比爸爸还厉害的医生。不过，要想成为医生，要学很多很多知识的哦，施文怕不怕呀？”施远腾问。 “不怕，爸爸能学，姨姨能学，我为什么不能学。”小小的年龄，并不知道学习的艰辛。 “施文很棒！以后呀，爸爸和姨姨就看着施文慢慢变成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医生。”施远腾的话，总是充满正向的能量。 吃完早餐，施远腾和秀红一起，到秀红在省医的宿舍，将秀红的物品全部收拾起来，搬上车，在运到施远腾的家。 看着施远腾和秀红拉着一大袋行李进来，张姨知道意味着什么，很为他们俩人高兴。她赶紧走向前，帮助他们，一起将行李搬到卧室。 卧室里，施远腾和秀红一起，将秀红的东西一一摆放好。秀红也是小心翼翼，尽可能地不去触碰可能引起施远腾伤痛回忆的东西。  第六百六十三章 许琪烽上心了 “咦，秀红，你一直带着小提琴？” “对呀，不过，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看来，你的小提琴的造诣，不比陈老师的差。” “我们师出同门，当时的我，确实拉得比她好。后来我考上大学，一直读书到现在。想不到，她竟然以拉琴作为终身的职业，确实令人佩服。” “每个人的选择以及他们的兴趣爱好，决定他们将来要走的路。说不定，一龙将来也是这样。” “我觉得不会，一龙的天赋，比我们都高。坚持下去，说不定能到国外去比一比。” “你这么看好他？” “对，就像你当医生一样，你的天赋，无人能及。一龙也是一样，一龙似乎天生就是为小提琴而来。听他的琴声，他不是简单的拉，而是能融入到所拉的曲子的意境里，这种能力，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嗯，听你这么说，还真的要为他的将来思考思考咯。” “腾哥不会叫停一龙的练琴吧？” “不会，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小提琴家，一龙为什么不可以成为其中的一员呢？” “不过，你要帮忙把把关。什么时候该换老师，换谁好，你全权做主。”施远腾并不反对一龙走上音乐这条路。 “好，这个任务，我接下了。”林秀红知道，在这方面，自己比施远腾有优势。 俩人一边聊，一边收拾，很快将本来不多的东西收拾好。施远腾将一串钥匙递给林秀红，说：“这是家里的钥匙，你拿着，我在酒店的工作很特殊，中午一般不回来。” “嗯，好。不过，中午我也一般不回去的。中午在单位吃完饭，在办公室休息一会，也差不多了。来回走，反而浪费时间。” “也好，你看我停车时，旁边还有一个空的车位，以后你的车，就停在那。” “好。” “哦，对了，想不想换一辆车？” “不了，这车开的好好的，没有必要花这些钱。虽然我们都买得起，但不必要花的钱，还是不花为好。” “嗯，好。只要你想换车，告诉我，我们一起去挑。” “好，以后再说吧。”秀红知道，施远腾是为她好。 周一上班后不久，施远腾便接到张慧的电话。 “阿腾，有空吗？书记请你来一趟。” “书记有请，怎么着都得去啊。慧哥，我马上就到。”施远腾说完，便下楼，开着车，向着书记办公的地方去了。 来到书记的办公室，秘书早已接到书记的吩咐，看见施远腾来到，马上将施远腾请进书记的办公室。 “书记您好！” “哈哈，小施来了。你这一次，可把人给吓坏了。幸好，坏事变好事，你顺利脱险，盘踞在汉南的道上团伙被一网打尽。小黎干的漂亮，不过，我还是不想将他暴露出去。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我知道，书记是为他好，是在保护他。”施远腾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坐吧，有些事情，我想亲自了解一下，还想听听你的看法。” 书记和施远腾坐在茶几后的沙发上，秘书及时进来，为他们俩人各端了一杯矿泉水，才转身出去。 “我听小张说了，关于凤歇市卫生学校的事情，我想听你亲自说，有多详细就说多详细。”书记想尽可能的了解更多的细节。 施远腾沉思一下，便开始讲述起来。 凤歇市卫生学校的办学宗旨，是为各大医院输送优秀的护士。在这一点上，他们做的很成功。他们培养的学生，不仅技术好，人品也很好，吃苦耐劳，深受各大医院的欢迎。他们的学生，曾经是各大医院的“抢手货”。 他们学校的学生，大多数来自南江省内贫穷地区。她们选择凤歇市卫生学习，是因为这个学校收费低，教学质量好，在校期间的费用不高。更重要的是，以前的毕业生，就业率达到百分之百。 这样的学校，当然是穷人家的孩子的首选。他们也确实为这些贫穷的家庭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所学校，也就成了贫穷百姓的“希望学校”。 可是，慢慢地，公立医院的招聘规则发生了改变。有技术，有能力，有素养，如果没有钱，一样无法进入各家公立医院。哪怕是凤歇市人民医院，她们都很难进去。 他们学校的绝大部分学生，毕业就等于失业。他们的校长，是一位极具责任心和社会责任感的人。他到处奔波，希望能为这些孩子寻找一条出路。 他找到了何市长，何市长找到了我，我与校长进行了一番长谈，也与何市长一道，到他们的学校了解情况。 说实话，当看到他们学校的境况时，我很是吃惊。我问校长，这样的学校，还有老师愿意留守吗？ 校长说，这些老师，责任心极强，他们不会因为薪水少儿轻易放弃这份责任。当时，我的养老院正在建设。 我与校长商量好，他们学校的毕业生，从实习阶段开始，就可以到养老院来，我们不仅负责她们的住宿，还保证基本的伙食。我还承诺，每个人，每个月都有一点基本的补贴。 实习期间表现好的，养老院全部接收，在养老院工作。如果在养老院工作期间，表现突出的，可以转到我的医院，成为正式的护士。 我们还签订了一个校企合作协议，由我们养老院出资，每年为学校提供一定的资金，用于学校的建设。 两年多的合作，为他们的学校解决了燃眉之急。但是，我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养老院需要的员工有限，我们医院需要的员工也有限。 所以，这次我回去，何市长又把我叫去，与校长一起商量，看能不能将学校升级。因为，中专的教育，在医疗这条线，已经走到尽头了。还是我经常讲的那句话，现在体制内的医院，需要的，不仅仅是能力，更看重学历和学位。 这个要求虽然很合理，但难度太大，我不敢答应他们。只是说，我去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 第六百六十四章 细心的春雨 这些东西，在施远腾的脑海里已经思考过千百遍，讲起来，自然非常清晰而明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可能性的方案。”书记问。 “考虑过，唯一行得通的，是南江大学接下来，成为南江大学医学院凤歇市分院。其它的大学，接下来也没有用。” “为什么这么说？” “像凤歇市如此偏远落后的地方，如果没有南江大学这样的号召力，他们能不能找到生源都成问题。只有南江大学这块招牌，才能承接得下来并可以将它办好。” “他们的师资力量如何？”书记对教育这一块，还是很熟悉的，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在医学基础教育这一块，师资力量还是不错的。临床这一块，我的医院可以承接下来，包括理论课和临床见习和实习，我们都可以作为他们的教学医院。” “看来，你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 “唉，我的家乡确实很穷，如果能在医疗和教育方面，为家乡做些事，我是非常乐意的。医疗方面，我觉得已经基本布局完毕。教育方面，却是我力所不能及的。”施远腾一声叹息。 “小施可真是满腔家国情怀啊。像你这样的年龄，有这种情怀的人，不多啰。这样吧，这件事，由我在合适的时候，与南江大学的校长说一说。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事情，对国家，对社会，都是好事。” “哎，小施，这个秀红一定不错吧？” “嗯，确实不错，谢谢书记的关心。” “哈哈，能入你小施‘法眼’的，当然不错了。不过，因为你的二选一，差点惹出大祸。这个潘铮彤，简直愚蠢透顶。” “这样的结果，真是始料未及。我早已经叫小黎找凌董，请凌董做潘铮彤的思想工作，谁知道，她竟然鬼迷心窍，作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 “对了，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小黎聪明，恐怕不会这么顺利，你也会凶多吉少。”书记看来已经了解了全部的经过。 “是，我听冯队长说，如果不是小黎，他们不可能这么快破案，就算破案了，中间也可能出不少问题。” “是啊，从读大学到现在，我们的友谊，一直不变。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 “这份情谊，必须好好珍惜，小黎这样的人才，必须好好爱护和保护。” “嗯，我会的。” “我听说，你出事那天的上午，省府有一位领导委托你帮他看他的家属，说是怀疑肺癌的。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是的，不过，不是省府的人来找我，是省医VIP的宋主任来请我。本来，像这样的病人，我是不想去看的。毕竟放射科的诊断写得很清楚，省医的急诊科、呼吸内科和胸外科都看过，我再去插一脚，似乎不好。更何况，这不是我的专科的病人。” “后来，宋主任向我说明原委，我便答应她了。” “我还听说了，你以事实为依据，分析得非常精彩，将原来的诊断推翻了。宋主任他们非常相信你的分析，正在按照你的方案进行治疗。对于你的水平，我是深信不疑的，对于你这样的结论，我是很高兴的。” “你呀，你的水平，可以说是一骑绝尘，省医的内科医生们，拍马也追不上你。对了，有句话，憋在我和你吴阿姨心里很久了，想问问你，希望你不要见怪。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书记言重了，书记请问。” “你和小陈，我和你吴阿姨都非常喜欢。小陈身体一向很好，所以，她突然离世，我和你吴阿姨一直难以释怀。以你的医术，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书记突然问起毓文的死因。 “书记相问，我不敢不说。”于是，施远腾将前因后果详细向书记说了一遍。 “从某种意义上说，毓文是因为我而死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生无可恋，余生再也没有什么意义。很感谢书记、吴阿姨、慧哥的关心，我才慢慢的走出来。”施远腾最后说。 “我明白了，难怪那天晚上，方院长对我说，你让他叫哪个科的医生在等候。原来，你一直在担心着这个问题。可惜，真是可惜。唉，这个小陈，什么都相信你，唯独这一次，她坚持自己，这一坚持，直接就要了她的命。” “小施，我还是多说一句。不要沉湎在过去的伤痛中，我知道你很爱小陈，但人死不能复生，好活好当下，将两个孩子培养好。找一天，我请你、秀红和小张，到我家做客。不过，这一次，必须由你吴阿姨掌厨。” “谢谢书记！不如这样，您看哪天有空，我们吃完饭，到您家聊聊天。做这么多人的饭菜，可不容易，我不想吴阿姨太辛苦。” “嗯，你这个提议很好，合适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好了，你先回去，学校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一旦有机会，我不会放过。”书记的话，可谓一诺千金。 “非常感谢书记的关心和帮助！我告辞了！”施远腾说完，告别书记，回到酒店。 坐在茶几前，慢慢喝着茶。因为书记的提问，令施远腾的情绪变得异常低落。其实，施远腾一直很清楚，自己没那么容易过得了这一关，只要有人提起毓文，都会令他心中难受。 施远腾静静地坐着，煮水、泡茶、喝茶，这一切，看似有序，其实对于此事的施远腾而言，是非常机械性的动作。他的头脑，无法思考，非常凌乱。 突然，“咚、咚、咚”，几声敲门声响起，施远腾抬头一看，只见春雨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 “腾哥，我听他们说，你还没有叫他们送饭，我帮你买来了，赶紧吃吧，都十二点多了。” “好，谢谢你！你放在茶几上吧。”施远腾对着春雨，挤出一丝笑容。熟悉他的春雨，知道肯定有问题。 “腾哥，有心事吧，说出来听听，别闷在心里，这样不好。”对于这位自己曾经暗恋的心上人、自己的同事、自己的上司、自己的朋友，春雨对他，是十分关心的。春雨说完，便在施远腾的对面坐了下来，并将饭盒打开，摆放好。 第六百六十五章 许琪烽亲自出面 “腾哥，我和阿明都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吧。”春雨继续追问。 施远腾长叹一声，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春雨马上知道问题所在。 “腾哥，我知道你很爱毓文姐，毓文姐也很爱你。但我肯定相信，毓文姐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她肯定想看到她的腾哥，永远都这么强大，这么充满活力。她更希望，你将这种活力和不屈不挠的精神，传递给两个孩子，将这两个孩子培养好。毓文姐也肯定希望，腾哥今后能过得开心和快乐。你可不能让毓文姐的在天之灵感到不安，你必须振作起来。” 春雨不躲不避，直击施远腾的心灵，说得在情在理。也只有像春雨、黎明和张慧这样的人，才敢这样对施远腾说这样的事情。 “春雨，谢谢你！唉，也只有你，才会这样对我说话。好，我听你的，振作起来，走好今后的人生路。我现在吃饭，吃完饭休息一会。放心，我没事的。”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心中的腾哥。好了，我走了。”春雨不敢多说，在她心中，施远腾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春雨在想：“回去要和明哥说一说，让大家尽量不要在腾哥面前提起毓文的事情。” 春雨说到做到。当天晚上，黎明便大电话给张慧，说了今天的情况，也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并请张慧转告方明。 “好，我知道了，我们确实要注意。毕竟，毓文走的太突然，这种打击，不是说忘记就忘记得了的。”张慧也认同黎明的建议。 周四上午，施远腾继续出门诊。上午十点多，宋文清走进施远腾的诊室，非常高兴地对施远腾说：“施教授，那个病人的病情已经明显好转，昨天复查胸部CT，肺部的病灶变小了，密度也变淡了。对了，所有结核相关的检查结果，都是阴性。” “是吗，太好了。说明你们用的药物有效，请继续治疗。估计两周后，病情会有明显的好转。”施远腾也感到高兴。 “他们家属说，要请您吃饭。” “嗯……这样吧，等病人的情况完全好转了再说吧，请代我感谢他们的邀请。”施远腾用一个很合理的理由，回绝了病人家属的邀请。 “好的，我去回复他们。”宋文清知道，不能打扰施远腾看病人，很快便离开了。 书记对施远腾的事情十分用心。周五上午，书记打电话给施远腾，问施远腾今晚是否有空，准备约南江大学的黄和兴校长出来谈谈。 “有空，在我的酒店可以吗？” “可以，又不是做贼，怕什么？你定好房间，发信息给我，今晚我们再见。”书记并不是墨守成规的人。 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林琳。 “林经理，请帮我留一间5个人左右的房间，要私密性最好的。另外，今晚的菜肴，你去了解一下，要上我们酒店最好的。我们就三个人，每人一份，现在就去办，要落实好，然后告诉我。” “好，我马上去。”林琳的印象中，施远腾还从来没有吩咐得如此仔细过。今晚的客人，一定很重要。 很快，林经理打电话告诉施远腾，房间定在3001房，并问施远腾要不要备酒。 “你到我的办公室来，拿一瓶葡萄酒和一点茶叶，两样都准备好。另外，今晚你负责把关，任何人，不经我的同意，不准进来。如果你认识今晚的客人，也不能对外说。”施远腾不知道黄和兴校长喝不喝酒，也担心林经理不小心对外说。虽然书记说不担心，但细心的他，还是将各种可能都想到了。 施远腾的吩咐，更加令林经理确信，今晚的客人，非同小可。她马上到施远腾的办公室，将酒和茶叶拿去。 林经理在这个位置久了，对酒很熟悉。拿着施远腾给她的酒，不禁大吃一惊：“哇，这可是1998年的拉菲哦，好几万一瓶的呀。今晚会是谁来呢？” 施远腾将定好的房间的信息，发给书记。 “尽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不给自己留有遗憾。”施远腾喃喃自语。 傍晚五点半，施远腾来到酒店门口，等候这书记和校长的到来。保安队长辛江越看见，便走了过来。 “施总，怎么要您在这等候？要不，我来等，然后带他们上去？” “不用，今晚，在客人离开之前，要做好保安工作，多点到三楼走走。另外，今天来的客人，你吩咐下去，谁也不能对外说。” “好，明白。”辛江越知道，今晚的客人不简单，不仅不能说，还必须加强保安。 不一会，书记的警卫员开着车，将许书记和黄校长一起送到酒店。施远腾看见书记从车上下来，赶紧迎向前去，与书记握手问候。书记转身，对施远腾说：“这位是南江大学的黄和兴校长。” “黄校长您好！非常感谢您的光临。” “施教授客气了！你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呢。” “是，不管走到那里，我都牢记，我是南江大学医学院的学生，我不能丢母校的脸。” “哈哈，施教授真是谦谦君子啊。你呀，为母校争光不少哦。”黄校长显然也知道关于施远腾的事情。 “许书记，黄校长，请！”施远腾在前面引路，将他们带到三楼的3001房。在不远处看着的辛江越，看得目瞪口呆。原来是如此大的人物到来，难怪施总要亲自迎接，难怪要我们加强保安。 林经理按照吩咐，已经站在房间门口守着。看见施远腾他们走来，便迎上前去，对施远腾说：“施总您好！”然后转身，走在前面，将他们领入房间。 这个房间，在三楼的一个角落，从电梯出来，要走一段路才到。房间几乎是独立存在的，私密性自然最好，没有人会来干扰。更特别的是，房间显然是经过专门装修的，显得古香古色。 施远腾请书记和黄校长在主座上坐好，自己则坐在末席作陪。 “书记，校长，来点红酒吧？” “我可以，校长怎么样？”书记笑着问黄校长。 第六百六十六章 施远腾的新设想 “好，来点红酒。”黄校长也很爽快。 林经理一听，知道自己怎么做了，马上动手，将这瓶名贵的拉菲打开，再倒在分酒器内。然后，拿出三只专门喝红酒的杯子，倒满了三杯，给书记、校长和施远腾各端上一杯。 “林经理，请他们上菜吧，空腹喝酒可不好。” “好的，施总，我这就去。”林经理马上退出去，催他们上菜了。 “施教授，你这酒店的管理水平，可真不是盖的。我特别注意了，这里的地板和楼梯、电梯扶手，可是纤尘不染啊。” “谢谢黄校长的美誉和肯定。酒店发展到一定程度，只能从内部管理抓，从细节上抓。”施远腾也不客气。 “难怪施教授的酒店能拿到金奖，这是实至名归啊。我们学校酒店管理专业的两位老师多次向我提起，要我请施教授来讲课，不知道施教授有没有这个兴趣？” “呵呵，黄校长说笑了。我可是个医生哦，讲一讲医学门类的课程还可以，要讲酒店管理的课，实在无法胜任。” “哎，说到讲课，我以前听小张说起过。他说，你的学生说你，是长洲医学院临床课程大师级别的老师，是不是这样？”书记刻意将话题引到医学方面来。 “呵呵，这都是学生们叫的，学校可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测评。”施远腾也不否认。 “哦，书记这个消息，可是非常重要哦。来自学生们口中的称呼，才是真正的大师。如果说是学校评选的，我反而不信咧。” “书记，实不相瞒，我们医学院的临床教学，这几年来，水平下滑很厉害。施教授，咱们改一个方向，你担任我们医学院神经病学的部分课程的教学，怎么样？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哦。” “谢谢黄校长的邀请。不过，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教学？我现在是酒店的老总，是慈心医院的院长。但是，我不是正儿八经的教授，不是博士，不是博士研究生导师。我这样去讲课，就怕黄校长您为难呀。”施远腾说话，不遮不掩。 “你不是在省医坐诊吗，还一号难求呢。就打着省医神经内科专家的名号，我看没什么问题。”黄校长不死心。 “我只是省医的一位外聘专家，根本不是省医的编制内的医生。打他们的名号，不太妥吧？” 说话间，菜已经上齐。 “来，这杯酒，我敬书记和校长的。非常感谢书记和校长如此赏脸，书记和校长，你们随意，我干了。”施远腾站起来，与书记和校长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哇，施教授，这可是难得的好酒啊。”黄校长对酒情有独钟。 “呵呵，校长喜欢就好，喜欢就多喝点。”施远腾这边说完，林经理马上给黄校长和书记补酒。 “黄校长，小施有个设想，黄校长听听，看看有没有可行性。”书记马上切入正题。 “哦，请施教授说来听听。”黄校长对施远腾很感兴趣，对施远腾的设想，当然也感兴趣。 施远腾将今天上午与许书记的谈话，详细复述一遍。黄校长听完，陷入了沉思。 “嗯，施教授的设想，非常完美，除了地理位置这一因素，其它的，可行性很强。不过，要真正做起来，有两关是必须过的。第一关是教育部的批准，第二关，就是省里必须给予支持。” “既然挂着南江大学医学院的名堂，总不能让校园的环境很差吧。所以，前期校园的建设必须有一定的投入。” “师资方面，我倒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施教授其实已经想得很周全了。到时候，我们再派几个管理人员和一些师资下去，问题就解决了。” “其实，办一个分院，我们最担心的是教学医院。如果真是我们来搞，光是医院的投入，就是一笔巨额资金。现在有施教授的支持，要办这个分院，不是不可能，而是可能性很大。”黄校长对这方面，看来早有思考。也许是担心教学医院的问题，一直没有动手。 “省里提供支持，是没有问题的。对于医疗和教育，是我们重点支持的方向。当然，省里的支持也是有限度的，如果地方政府也能出一点，那就最好咯。”书记这个最大的管家，自然有他的难处。全省这么多地方，要用钱的地方可多了。 “关键的是，教育部这一关，必须要黄校长去争取。如果年前能争取到，省里马上提供启动资金，争取在明年夏季可以招生。”书记给出了明确的时间表。 “好，有书记这句话，明天我就召开党委会。其实，大家早就想走出这一步了，我相信，大家的思想会非常统一。一旦决定，我下周就去跑，希望能按照书记所说，明年夏季就能实现招生。”黄校长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非常感谢许书记和黄校长！来，这一杯，是我敬两位领导的，感谢两位领导对我的家乡的支持。我相信，我们家乡的父老乡亲们，会永远感激两位领导的大力支持的。”施远腾十分激动，举起酒杯，与许书记和黄校长碰杯，然后再度一饮而尽。 “许书记和施教授放心，这件事，其实也是契合我们学校的发展方向的，我一定努力去促成此事。如果顺利，下周就可以知道结果。” “我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施教授考虑一下，担任我们医学院的部分神经病学课程的教学，怎么样？”黄校长做事，绝不轻言放弃。这一点，是施远腾所喜欢的。 “我倒是有个想法，供黄校长参考。” “施教授请说。”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是几个附属医院一起来上课的，每个附属医院负责一个大合班的课程，最后考试的试题，是一样的。这样一来，每个附属医院的老师的教学质量便一目了然。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这样？” “早就不一样了。现在只剩下附属第一医院的老师在上临床课，参与上课的老师，动力不足，更没有激情，教学质量下滑很厉害。施教授这样说，是不是有新的想法？” 第六百六十七章 办大事从小处着手 “黄校长应该知道，省医的神经内科水平是不错的，是汉南市各大医院公认的。我在想，是不是分一部分学生，由省医的老师来上课，我也混在其中。这样做，省医就充当一个‘鲶鱼’的角色，希望能激活整个临床教学系统。”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最终能否成功，一是要黄校长同意，而是要方院长同意。我只是提出想法，可我做不了主。”施远腾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哈哈，这个小施，点子就是多。黄校长，这个办法，我看，值得一试。”许书记很欣赏施远腾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 “好，施教授这个想法很好。明天，我也一并将这个问题在特别会议上提出来，一块解决。说是特别会议，因为明天是周六，我必须召开这个特别的会议。” “至于省医那里，是不是由施教授出面沟通？” “这个没问题。方院长是我同学，我与他沟通，没有任何问题。关键是，我必须等到黄校长肯定的答复，才能与他沟通。不然，我这里说通了，学校那里却通不过，这样就不好咯。”施远腾的话，合情合理。 “好，施教授真是爽快，明天有消息，我马上与施教授联系。来，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黄和兴显得很高兴，也很兴奋。今天的话题，几乎都戳中了他的“痛点”。 “来，书记，校长，尝尝我们酒店的美食，别光顾着说话。”施远腾招呼书记和校长品尝酒店的美食。 他们一边吃，一边聊，气氛非常融洽。 “施教授，我知道，你的医术非常高明。当年在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你一出手，马上将问题解决。唉，说老实话，我也不认同现在的医院，对人才这种畸形的需求。” “作为医生，医术不过关，那再多的课题，写再多的SCI论文，学历再高，也是没有用的。这样搞下去，最终遭殃的，是病人。”黄校长也看到了问题所在。 “黄校长的观点，我非常认同，只不过，我不太好插手干预。黄校长大概知道小施的医院吧？他的医院，就是以医疗技术为核心，以病人为中心，从不过度用药，不过度检查，因此，他们深受老百姓的欢迎和爱戴。” “就像刚才黄校长说的那样，学生自发叫出来的大师，才是真正的大师。老百姓自发叫出来来的‘良心医院’，才是真正的医疗界的良心。” “我真心希望，这所学校能办起来，能培养更多具有‘良心’的医生。”书记的话题，又扯了回来。书记为了施远腾，今晚所做的事情，可谓破天荒的。以他的地位和身份，根本不需要这样与黄校长打交道。但他这样做了，最终的目的，是想帮施远腾一把。 施远腾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看见书记这样，施远腾十分感动和感激。 “书记，您多吃点，这里的菜，比较清淡。” “呵呵，再清淡，也不如你做的好吃。”书记的话，令黄和兴大吃一惊。 “许书记，您是说，施教授有一手好厨艺？” “当然，他与前妻结婚时，专门到我的家里，做了一顿饭。小施的厨艺，啧啧，比这里的大厨，丝毫不差。”许琪烽还在回味着当天的菜肴。 “施教授的为人，真是低调。如果不是诸多偶然的机会，我们都无法认识施教授，更不知道施教授的厉害。呵呵，看来，我又要打施教授的主意了。”黄校长突然又有了想法。 “黄校长，又有什么新想法了？”书记问。 “呵呵，还是刚才的问题。酒店管理的课程，施教授不愿意上，但是，抽空做几次讲座，总可以吧？” “非常感谢黄校长的厚爱。如果时间合适，做讲座是可以的。”施远腾知道，讲座与讲课是两码事。讲课，必须照本宣科，他还真不敢误人子弟。而讲座，就是讲管理的经验，题目可以由着自己的想法来选择。 “好，哈哈，今晚，首先要谢谢书记，为我提供这么好的机会，介绍我认识施教授。其次，我要感谢施教授，为我出这么多好主意，更为我们学校的发展提供一个契机。呵呵，今晚，我收获满满啊。”黄校长的话，可是发自肺腑啊。 “好，今晚的事情，如果都能办成，社会受益，很多年轻人受益，很多老百姓受益。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事，越多越好。”书记也大为高兴。 “我说一句心里话。许书记为了咱们南江省，可是励精图治，绞尽脑汁啊。当官就要像许书记一样，不然，还不如回家卖红薯。”黄校长的话，看似开玩笑，实际上，说的全是实话。 “哈哈，黄校长，你这话，言重咯。我倒是希望，我们大家一道，为这个社会，为老百姓，为国家的发展，多出一份力。像小施的医院，将周围的医院的风气，都带得好起来。他们不好不行呀，不好，就要被小施的医院淘汰掉。” “书记说的对，我们不要老是想着什么高大上，从小处着手，办一件，就是一件。积少成多，社会就肯定变得好起来。”黄校长也深有感触。 “来，我再敬两位前辈和领导。我很幸运，能够遇到这么好的前辈和领导，祝福你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施远腾说罢，再与书记和校长碰杯。 一顿饭，黄校长收获满满，施远腾也收获满满。他们都知道，这满满的收获，来自与许书记放低身段，穿针引线。 送走许书记和黄校长，施远腾才回到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开车回家。 家里，林秀红正指导一龙练琴。施远腾向林秀红扬扬手打招呼，然后走进卧室，在里面的浴室洗澡，换好衣服，再走出来。 一龙在继续练琴，施远腾去煮水泡茶。每次在酒店吃饭，回到家后，对茶会非常渴求，必须猛喝几杯，才会感到舒服。 过了一会，一龙才停了下来。林秀红也来到施远腾的身边，施远腾马上递一杯茶给她。 第六百六十八章 想改变人的灵魂 “爸爸，以后就由红姨教我练琴吧，好不好？”一龙放好琴，走了过来，对施远腾说。 “为什么呀？”施远腾感到吃惊。 “红姨的琴，拉得比陈老师的好。红姨教琴，也比陈老师好。”一龙的道理很充足。 “嗯，你能听出来，红姨拉的比陈老师的好？” “能，当然能。” “那你觉得，陈老师有没有在哪方面比红姨好的？” “嗯……陈老师懂的曲谱比较多。”一龙还真的懂。 “那就是说，陈老师也有陈老师的优点，对不对？” “嗯。” “这样吧，红姨每天都要上班，工作量很大，晚上回来，红姨如果觉得不累，红姨就会教你一会。平时你跟着陈老师的练琴时间，还继续跟着陈老师练。你要知道，一旦以后比赛，懂得越多的曲谱，就越有优势，对不对？” “爸爸，这个你也懂？” “噗……”含着一口茶的林秀红，忍不住喷了出来。 “一龙，你怎么这样对爸爸说话呢？”林秀红问。 “红姨，这是爸爸说的。以前陈老师来教我练琴，他从来都不进来，我问他，他说他不懂，是个音乐盲。” “一龙没有说谎，我确实这样说过。不过，爸爸发现红姨很厉害，所以，也经常向红姨请教，慢慢地，也懂了一点点。一龙，你说，爸爸刚才说的话，对不对？” “对，曲谱确实很重要。好吧，就按照爸爸的安排去做吧。”一龙说话，越来越显得老成。 “一龙，过来，红姨教一个窍门给你。”秀红对一龙说。一龙一听，顿时高兴起来，马上来到秀红身边，搂着秀红的手不放。 “一龙，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在你这个年龄开始学琴呢？” “不知道。”一龙摇摇头。 “因为呀，你这个年龄，记忆力最好。所以，你要充分发挥你记忆力好的优势，将那些著名的曲谱，全部背熟，要滚瓜烂熟，要熟到你拿起琴，不用看谱，也能准确的拉出来。” “还记得红姨拉《梁祝》吗？为什么红姨能拿起来就拉，那是因为红姨对这首曲谱非常熟，根本不需要看谱。” “一龙以后想成为小提琴家，从现在起，就要将很多曲谱背熟，甚至关键的指法、弓法，都要背下来。日久天长，这些东西，全部都会变成是你自己的。懂了吗？” “嗯，懂了。”一龙点点头，很肯定的回答说。 听着秀红对一龙的指导，施远腾心中十分欣慰。他很欣赏秀红的教育方式和方法，循循善诱，非常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小孩。这也让施远腾对林秀红的父母产生了兴趣，究竟什么样的父母，才教导出如此优秀的林秀红？ 看着一龙走进房间，施远腾便将今晚吃饭的情形告诉林秀红。林秀红听罢，高兴地说道：“腾哥，你又为省医做了一件大好事。” “嗯，你怎么认为是大好事？你确定方院长会同意？” “他同意不同意，我不敢确定。但是，这件事，对省医而言，绝对是大好事。特别是，一旦神经内科如果做的好，得到南江大学的认可，最终扩展到其他学科，那就更好了。” “看你高兴的样子，你说说看，究竟好在哪？” “我知道腾哥在考我，不过，我还是想将我的看法说出来，请腾哥点评。”对于施远腾走这一步棋，林秀红是非常认可的，也知道施远腾的用意。 “放眼现在的大型医院，真正实力雄厚，而且能够将水平保持在稳定状态的，都是大学的附属医院。究其原因，无非就是‘教学相长’。” “因为有教学任务，任课的老师和带教的老师，必须认真复习本专业的基本知识。年复一年，经过反复的锻炼，参与教学的老师，基本功都非常扎实。” “有扎实的基本功作为支撑，只要是一个渴望上进的人，都很容易接受新的知识和技能，水平的进步，也会更快。” “相反，没有参与教学的医院的医生，他们的专业知识，大多停留在陈旧的课本的时代。当然，有些医生努力学习，可以保持与知识的更新接轨。但是，大多数医生的水平都不高或者不稳定。特别是对新知识和新技能的接受能力很差。” “所以，腾哥的这一步，如果走得通，对省医的未来，是非常有好处的。我估计，方院长是有这个眼光的，但不敢保证其他医生也有这种眼光。”对于走进舒适圈的医生，林秀红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你分析得非常好，非常透彻，这也是我的意思，希望明哥能明白。当然，如果这一步走得通，我还想走第二步。”施远腾已经想得很远了。 “哦，腾哥还有更长远的打算？” “对，不过，这个打算，是改变人的‘灵魂’的。” “改变人的灵魂？怎么改变？” “我以前曾经被省卫生厅，以技术扶贫专家的身份，派到长洲市下属一个最贫困的县。在那里，我呆了一个月。那里的贫穷，比我的家乡更甚。” “曾经，一位脑出血的病人，才五十多岁，是家里唯一的、最强壮的劳动力。家人送来住院时，他的老婆拿着五十元，到医生办公室，交到主管医生手里，说：‘这五十元是我的全部财产，如果这五十元都治不好他，我只好将他拉回家，听天由命了。’” “我也在那段时间，下到最贫穷的的乡村，村民们的穷，直接将我以前的想法和做法全部摧毁。” “从此以后，我不管其他医生怎么做，我都一直坚持做我自己。从办诊所到办医院，一直坚持着。这条路很难走，但如果省医也能定期派医生到我们医院进行‘技术扶贫’，他们会感受到与汉南市绝然不同的两个群体。” “我不敢说，这样做对所有医生都有用。如果其中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医生能做出改变，我已经很高兴了。当然，这一步，我现在不会对明哥说的。”施远腾说出了他的计划。  第六百六十九章 洞悉方明的内心 这样的计划，令林秀红大为震惊。她去过慈心医院，当然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但是，她也抱有与施远腾一样的想法，也就是说，如果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医生，通过这样的“技术扶贫”，能改变自己的观念和为人，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甚至，在林秀红心中，百分之十的可能都没有。 “腾哥的想法很好，出发点也很好。不过，我还是要泼点冷水给你。以我们医院的医生的观念，你想扭转，比登天还难。”林秀红快人快语。 “呵呵，我知道，自媒体上不是流传一句话吗，说，改变自己的人，是神。改变别人的人，是神经病。这从一个侧面说明，要改变一个人，真的很难。” “所以，你也可以想见，当初我办医院的时候，是多么的难。难在什么地方？难在人才的引进。” “我们从内科综合医院办起，一步一步的走，才走到今天。每年春节前，我都吩咐一灯他们，赚的钱，除了留下基本的流动资金外，全部发给员工们，特别是一线的医生、护士和医技人员们。这些钱，都是他们辛辛苦苦赚来的，我不能冷了一颗又一颗纯真的心。” “其实，对于省医的医生们，我的真实想法是，如果他们中间，有那么一两个作出真正的改变，已经是成功了。”施远腾当然知道，改变他们，非常困难。 “难怪书记这么喜欢你。你的眼光，你的胸怀，你的做法，估计方院长也无法理解。” “嗯，我也这么认为。所以，这一步，我并不急着走。”施远腾做事，并非蛮干。 “这样吧，第一件事，明天一旦落实，由我以医务科的身份，将你的意思向方院长汇报。”林秀红并不想施远腾因为这件为省医好的事情，去与方明沟通。这样一来，显得施远腾事事处处要求着方明。 别看林秀红对社会接触不多，但情商却很高。跟着施远腾后，她不断在观察和学习，自然也明白，在施远腾的身边，谁才是对施远腾最好的人。 “好，太好了。说实话，我也不想事事去找他，好像我求着他一样，这本来就不是我的性格。如果这件事，有益很多老百姓，我求求人，倒没什么关系。”施远腾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求人的人。 “我能力有限，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为腾哥分担一些事情，是我应该做的。”林秀红很想为施远腾分担一些事情。她看见，施远腾要管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呵呵，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看，施文和一龙都被你征服了。一龙的将来，还得靠你的指导和引荐呢。”施远腾的想法相反，他不希望林秀红为自己而抛头露面，从而影响秀红在单位的工作。 “没关系，我跟着你，慢慢学。包括沟通，包括关系，包括管理，我都要学，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为你分担更多的事情。你呀，光是在省医的医疗工作，就够你累的了。”林秀红最清楚，每次施远腾出诊的状况是怎么样的。 施远腾听林秀红这么说，心中感到一阵的温暖。这是林秀红发自内心的话，她想为自己分忧。 施远腾伸出手，拉着林秀红的手，说：“走吧，休息去。” 林秀红会意，说：“好，我们一起进去，你躺一会，我去洗个澡。”说罢，俩人牵着手，走进房间。 施远腾比林秀红要大好几岁，他们都正处于壮年。特别是林秀红，一直寻寻觅觅，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找到一个能让自己从灵魂都肉体都感到满足的人，她是十分珍惜的。 俩人聊了这么就，这么愉快，这么投入，今晚，自然免不了一场令他们魂悸魄动的鱼水之欢。 第二天，施远腾与林秀红都待在家里。吃完早餐，张姨带一龙到幼儿园继续补习。现在的小孩子，必须学习各种课程，否则，就会被淘汰。尽管施远腾并不认可这样的教育模式，但是，他不得不让一龙跟着跑。幸好，一龙还是很自觉，也有一颗不服输的心。尽管坚持练琴，文化课同样不比别人差。 中午，接近十二点时，施远腾接到黄和兴校长的电话。黄校长告诉他，昨晚所有的议题，在今天上午的特别会议上，全部获得通过，而且大家都觉得很有必要。 最后，黄校长说：“施教授，省医的事情，麻烦你去沟通沟通，希望能尽快得到他们的答复。你的专题讲座，由你定时间和题目，定好后，通知我，我来安排。办校的事情，我后天就去跑，希望能顺利通过。总之，我会及时与你沟通的。” “非常感谢黄校长的大力支持！省医那里，我尽快与方院长沟通，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黄校长您。我期待黄校长的好消息哦。”施远腾对于自己的专题讲座，避而不谈。毕竟，他一下子顾不了这么多事情。 林秀红就坐在施远腾的身边，他们的通话，林秀红听的一清二楚。 “嗯，后天我去找方院长，将这个情况向他反映，看他的态度怎么样。” “好，你还是以我的名义去讲吧，免得你引火烧身。”施远腾考虑问题，非常周到。 “好的，我就以你的名义去和方院长讲。呵呵，就看他的眼光咯。”林秀红对此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你要记住，只是陈述经过，不要给出决定性的建议和意见。决策的事情，还是由明哥来做。” “对了，腾哥，你对方院长怎么看？” “有能力，有魄力，有胆识。如果非要说一个缺点，我感觉，就是缺乏足够的大气和胸怀，不是做大事的人。这一点，比慧哥和阿明都要差。”施远腾看人，非常准。别看方明平时看似很大方，但是，对于施远腾和张慧，他的内心，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呵呵，腾哥，你这双眼，真是够毒辣的。我们医院不少中层，也都有这样的感觉。”林秀红这句话，提醒了施远腾。如果要推行这件事情，方明很可能会顾忌中层的反对。  第六百七十章 果然如此 “没事，就算不行，对我而言，没有损失。所以，你一定要以转达我的想法的方式，去与他沟通，千万不要把你卷进去。” “嗯，我知道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如果他要嫉妒你，我也是跑不掉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林秀红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在的她，有施远腾这个最大的依仗，心里毫不畏惧。 “他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迁怒于你，但会不会在其它事情上制造一些麻烦，我就不敢说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方明不同意，也不会迁怒于林秀红。这一点，施远腾还是能有把握的。 午饭时，林秀红说：“哎，腾哥，如果黄校长能够争取到这个项目，你估计要回凤歇一段时间才行哦。” “看情况吧，如果能电话解决，我尽量不回去。一旦回去，根本无法脱身。” “你不回去，一些问题未必能捋得清楚。比如与何市长的沟通，比如将教学医院的架构搭建好，将教学任务布置下去。你不去，估计够呛。”林秀红不愧聪明过人，跟着施远腾回去一趟，便清楚知道，有哪些事情，如果没有施远腾出面，是很难办好的。 “教授，您又要回去？” “没有，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以我的估计，八九不离十。”林秀红对黄校长似乎很有信心。 “等吧，应该不会太久，就可以知道结果。”其实，施远腾对国家的政策也是有所了解的，不然，他也不会贸然提出这样一个方案。 “教授，如果电话能解决的问题，最好不要回去。这样的事情，如果成功，在凤歇市肯定是非常轰动的，您如果回去，肯定很难脱身。”张姨对家乡的风土人情，还是非常熟悉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尽可能的在电话里解决。对了，秀红，不要对方院长说起我要到南江大学酒店管理专业做专题讲座的事情。有时候，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就会刺激到一些人。” “我也是这么想，我不会提起这件事的。”林秀红其实也是很认同施远腾对方明的性格分析的。 周一，在征得方明的同意下，林秀红来到方明的办公室，向方明汇报与南江大学医学院合作的事宜。 “方院长，腾哥叫我来向方院长汇报一件事，请方院长研究。” “哦，阿腾叫你来？说来听听。”方明感觉奇怪，林秀红与施远腾的关系，竟然进展得如此之快。 林秀红将黄校长说，南江大学医学院的临床教学质量下滑，想请施远腾担任一部分神经病学的教学工作，被施远腾拒绝了。拒绝的原因，是因为施远腾并不是省医的正式职工，不符合正规手续。 “哦，那，阿腾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腾哥说，他有个考虑，但必须要方院长您同意。” “什么考虑？” “就是请黄校长将一部分学生的神经病学的教学，交给省医全部负责，他自己可以作为其中的一份子，参与到教学中去。” “教学结束后，与其他班的同学，一起参加统一试题的考试。这样一来，就可以看出省医的神经内科的教学水平。” “嗯，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点子。如果这样，我们将会与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发生正面的竞争关系。” “对，所以，腾哥只是提出来，请方院长考虑，如果同意，就参与。如果方院长觉得不方便，就不要参与，主动权在方院长这里。” “阿腾怎么与黄校长谈起这些？”果然不出施远腾和林秀红所料，方明觉得不太舒服。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我来和黄校长谈的，怎么又是施远腾？ “是这样的，那天晚上，腾哥本来不想谈这件事的。腾哥说了，是书记邀请黄校长，在酒店一起吃饭，目的是在凤歇市办校的事情。其中谈到临床教学的问题，说不定，黄校长是想考察一下腾哥的教学水平和教学能力呢。”林秀红的话很巧妙。第一，将书记搬了出来，就算方明想干什么，也必须斟酌斟酌。第二，说黄校长要考察施远腾，将施远腾放在一个低的位置，以免刺激方明。 “那也是，黄校长也不可能这么容易被忽悠的，他必须考察阿腾的教学能力。林科长，你怎么看这件事。” “这种事，对我们医院来说，是破天荒的事情，我没有任何经验，腾哥也是提出一个设想而已，要做决定，还必须由方院长来。”林秀红从方明的话中，感觉到方明并不看好施远腾的教学能力，连“忽悠”都用上了。 “这种事，可不是耍耍嘴皮子的事，一旦要做，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认真考虑才行。这样吧，我召开一个班子会议，先在班子内讨论，如果意见统一，再通知相关的科室进行讨论和进行可行性研究。” “方院长说的很对，这样的事情，牵涉的问题不少。我回去告诉腾哥，让他等吧。”林秀红知道，方明在故意拖延。 “哎，林科长，你和阿腾的事情，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还可以吧。我准备在征得腾哥的同意后，带他到我家坐坐。” “嗯，速度还蛮快的嘛。如果你家人同意了，你准备怎么搞，要不要来庆贺一下。”方明将话题完全转到这方面，看来，方明根本没有兴趣考虑与南江大学医学院合作的事情。 “不了。如果家里人没意见，我准备与腾哥领证就行。方院长是知道腾哥的情况的，我不想张扬。” “也是，你能为阿腾考虑，我很高兴。不过，请我们几个吃一顿，也是应该的吧？” “当然，这是应该的。就是怎么安排，才能令各方满意，这个得听腾哥的。”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令各方满意？” “没有别的意思。请吃饭应该没问题，但书记那里，总不能不请吧。这样的场合，书记未必会同意出席。因为，那毕竟与黄校长他们谈工作不一样。” “呵呵，方院长，我这脑袋，可真是没有办法去处理这些复杂的问题。等腾哥决定吧，我相信，他一定会请方院长、慧哥和明哥的，只是怎么个请法，我想不清楚。”  第六百七十一章 方明陷入迷思 “哈哈，你这么一绕，我都被你绕晕了。不过，你说的也对，怎么处理好书记那里，是一个很头痛的问题。我也估计，书记不会出席这样的筵席的。” “嗯，如果方院长没什么事情，我回科室了。请客的事情，我会告诉腾哥的。” “好，教学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等我这里的消息，再作下一步的打算。”方明特意叮嘱林秀红，言下之意，他根本不想理会这件事，甚至连会议都未必会召开。 看着林秀红离去的背影，方明的眼里，透出阴鸷的眼神。 “什么都被他盖着自己，也不是个事。这件事，必须压下去，否则，我的威信何在？我的威望何在？”方明暗自想道。 一旦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产生嫉妒之心，将是十分可怕的。最终的结果，很可能两败俱伤，交情尽毁。 当这个念头浮出来时，方明已经决定，从今以后，将对施远腾进行全方位的、不露痕迹的打压。 很显然，方明高估了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他认为，自己手中掌握着实权，对施远腾实施打压，实施不露痕迹的打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人就是这样，一旦陷入迷思，就会变得异常愚蠢。 如果按照平常心来思考。方明当然知道，施远腾是不容易被蒙骗的。但是，现在的方明绝对不是这样，他已经被嫉妒之火，遮住了双眼，迷惑了心窍。 晚上，施远腾与林秀红吃完饭后，到楼下的小区散步。俩人一边走，一边聊。林秀红将上午与方明的对话告诉施远腾。 “其实，明哥对我，是十分矛盾的。一方面，我为省医解决了几次问题，他需要借助我的技术和名气。另一方面，他又十分担心和防范着我，害怕我的风头太盛，将他盖下去。” “其实，省医是他的地盘，我又能将他怎么样？仔细算起来，他对我的这种心态，早就有了。” “哦，早就有了，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年的年级聚会，年级的同学们都想将地点放在我的酒店。我们班的李兆文找到我，我给予了极大的优惠，为年级省下了很多钱，也满足了同学们的愿望。” “当时，组委会请我上去讲几句话。我将林经理的名片投影在银幕上，并承诺，只要到酒店来消费，一律按照年级聚会的优惠力度进行优惠。” “后来，明哥对我说，我很会营销，借助这样的机会，推销酒店的业务。当时，我也没有与他争论什么。” “自从我接管酒店后，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很多专业的会议，都选在我的酒店。我答应陈院长和ICU的谢晓敏主任，保证给他们优惠。到现在为止，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学术会议和很多科室的聚会，都选择在我的酒店进行。” “呵呵，唯独省医，没有一个专科的学术会议在我的酒店举行。我也没有收到明哥提出的任何要求，似乎到我的酒店消费，对省医是一个损失似的。” “这一次，算是他比较明确的一次表态吧。我们不用和他计较，在省医，除了坐诊，我尽量不参与其它事情。”施远腾对方明的做法，感到十分失望。尽管他有预感，但是，这种失望，还是难以释怀。不过，念着毓文走的时候，方明对自己的好，施远腾并不愿意将自己与方明的关系搞僵。 “腾哥这么一说，还真的是这么回事。我们医院的学术会议，从来没有在你的酒店召开过。按道理，大家都喜欢你的酒店的环境和服务的，而且，方院长也可以为大家争取到优惠的。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林秀红终于明白其中的奥妙。 “哎，我们不说这个。你今天提起的事情，我感觉也很有必要。你方便将你家里的情况说给我听听吗？” “方便，当然方便，也是必须的。”施远腾这一问，提醒了林秀红。 “我妈妈早年因病去世，家里只剩下我爸爸一个人。我是家中的独生女，我爸爸对我很宠爱，我一直单身，他也不催我。” “他以前是一位中学语文老师，刚退休不久，现在闲赋在家。平时喜欢到附近的公园走一走，看别人下棋。回到家里，便整理他的文案。我听他说，正准备写一部历史题材的呢。” “我们的事情，我打算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腾哥觉得怎么样？” “我当然同意。千万不要说谎，不然，你以后用千万个谎言，也圆不了你说的一个谎言。告诉他吧，你找个时间，先告诉他，然后，我们再一起到你家去，拜见他老人家。”施远腾很赞同林秀红的想法。对自己的亲人，他喜欢坦荡和磊落。 “好，这个星期，我们将这件事给办好。至于方院长要请吃的事情，还得你来考虑。” “嗯，我们先将我们的事情办妥，什么时候请，怎么请，到时候再考虑。” “对，我们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林秀红对施远腾的回答，感到很高兴。 这世间，很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施远腾和林秀红计划好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周四下午四点多，黄校长便从教育部赶了回来。 黄校长刚走下飞机，便马上打电话给施远腾。 “施教授你好！今晚有空吗？我刚从教育部回来，有些事情，我们先商量好，再找书记。” “有空，黄校长，您干脆直接从机场到我这吧，我们一起吃饭，一边吃，一边聊。”施远腾很干脆。 “好，我大概一小时后到。”黄校长知道，这个时候，从机场到天隆酒店，起码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施远腾马上打电话告诉林秀红和张姨，说今晚不回家吃饭了。对于林秀红，他说的更加详细。 “这样看来，我们的事，又得放一放啰。”林秀红有些失望。 “不一定，明天周五了，如果要到凤歇，我尽量争取下周一去，这样，我们可以周六或者周日到你家去。” 第六百七十二章 没有慧哥校长不会出面 “呵呵，我看有点悬。这位黄校长和书记，都是急性子的人，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不过，没关系，迟就迟点吧。”林秀红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拉施远腾的后腿。 “你说的对，这黄校长刚下飞机，就给我电话了。呵呵，真是急性子。看情况吧，到时再说。”说罢，施远腾打电话给林经理，请她留一间适合四个人进餐的小房，菜肴与上周五的一样。并请林经理到自己的办公室，拿一瓶酒上去。 毓文留下不少的好酒。后来，凌世聪他们也送了不少好酒给施远腾。所以，施远腾的办公室里，并不缺酒。 看看时间差不多，施远腾再度来到就当门口，等候黄校长的到来。 不一会，一辆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黄校长从里面走出来，施远腾要向前付款，被黄校长拦住了。 “施教授，不用客气，钱我已经付清了。” “好，黄校长请！”施远腾在前面引路，来到林琳预留的房间。 “林经理，请催他们上菜，咱们黄校长估计饿坏了。去了几天，应该很不习惯那里的饮食吧？” “确实不习惯，与我们这里，简直是天渊之别。他的菜，没有一样不咸的，我必须用开水‘洗’一片，才敢吃。” “来，先喝一盅汤，滋润滋润，再慢慢谈。”施远腾指着黄校长面前的汤，说。 “好，我就不客气了！”黄校长确实是饿坏了，也知道这里的汤好，干脆端起来猛喝，完全不顾校长的形象。 施远腾看见，也依样画葫芦，端起汤猛喝起来。林经理看见，不由感叹：“施总真是处处为人着想啊。” 是啊，这样吃东西，不是施远腾的风格。但为了照顾黄校长的形象，他也学着黄校长的模样。 黄校长久经官场，什么人没见过？看见施远腾如此，自然明白施远腾的意思，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一阵感动。 “林经理，把酒倒进分酒器里，我来处理。”施远腾的话，意思很明显。林琳处理好，马上退了出去。 “来，黄校长，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您大老远走这一趟，辛苦了，我敬您一杯。”施远腾为黄校长倒好酒，然后举起酒杯，与黄和兴校长碰杯，俩人都一饮而尽。 “与施教授在一起，总是那么舒服，惬意。”一杯就下肚，黄校长开始说话了。 “这次到教育部办事，出乎意料的顺利。也许，我们这样的做法，正符合国家的政策，很快便批了下来。下一步，我们可以行动了。我这么急，就是想要与施教授商量，该怎么走。”黄校长抑制不住心中的高兴。 “明天要与许书记联系，看看省里能拨多少款，然后再看看凤歇市那里，能筹措多少资金。以黄校长的意见，这部分钱，准备用在什么地方？” “主要用在教学楼、学生宿舍以及校园的基本配套设施的建设。这其中，其实也包含了课室里需要的、现代化的教学设备。” “黄校长估计，大概需要多少资金才可以启动？” “起码一个亿吧，越多越好。毕竟，用的是咱们南江大学的名堂，不能丢了我们南江大学的脸。”黄校长还是十分看重南江大学这个品牌的。 “是不是由黄校长您出面与书记谈比较好？” “好，我今晚回去，就给许书记电话，明天再到他的办公室面谈。现在都年底了，我们必须抓紧，争取在明年夏季能招收第一批学生。” “学校的名字是不是就叫南江大学医学院凤歇分院？” “对，就这么定了。” “好，许书记那里，麻烦黄校长加把劲，凤歇市那里，我来找他们的市长，看看能筹措到多少钱。还有，如果有可能，最好将校园的范围再扩大。这样，规划起来就更加好办。” “哎，施教授这个建议太好了。这个就交给施教授去办，尽可能的要多点地方。将来如果办得好，说不定要招收很多学生呢，现在的用地，我估计不够。”黄校长对施远腾这个建议非常赞赏。 “至于许书记那里，我来办。呵呵，我与施教授分工合作，尽可能将这件事办得好好的，最好能办成像你的医院一样，成为一个样板。” “呵呵，肯定比我的医院好，这一点，我毫不怀疑。当初我出来办医院，身边没有几个兵。现在可不一样，有黄校长带领南江大学的团队，肯定能办成一家一流的本科医学院。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一所研究生院呢。” “嗯，施教授的眼光，确实比很多人都看得远。今天，是我与施教授第二次接触，我终于明白了，施教授为什么如此成功。这份眼光，这份胸怀，这份决断力，不是谁都可以有的。”黄校长看人的眼光，也是非常厉害的。 “黄校长过誉了。以后呀，我跟着黄校长，希望能学到更多的知识。”施远腾说的是心里话。毕竟，黄校长作为一所名校的管理者，自然有他一套独到的管理办法。 施远腾与黄校长，一边吃，一边聊。黄校长既吃得开心，也聊得高兴。他们分工明确，准备明天就开干。 送走黄校长，施远腾并不急于回去。与黄校长一起，喝的酒不少，施远腾必须在办公室休息一会。 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泡了一壶茶，慢慢地喝了一会，便给张慧打电话。 “慧哥，非常感谢！” “哎，阿腾，你今晚怎么了？怎么突然打电话说感谢了？” “我刚送走南江大学的黄校长，现在还在酒店的办公室里。如果不是慧哥对书记说起这事，根本就没有这么好的结果。” “咦，有好结果啦？” “对呀，今天下午黄校长从教育部赶回来，马上过来，我们一起商量，下一步怎么做。这不，刚送他离开。” “好，太好了！你应该去感谢书记才对。” “慧哥此言差矣。没有慧哥出面，哪来的书记插手？这其中的道理，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第六百七十三章 家属请客 “呵呵，好，你的话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很为你高兴。怎么样，准备怎么干？” “黄校长说了，他出面找书记，我出面找何市长。我们出击，要钱，要政策，要地。呵呵，我都快变成高级乞丐了。” “你这个阿腾，说的什么话。你在为家乡，办一件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的事，怎么能与乞丐挂钩呢。对了，你与秀红的事，有没有进展？” “有，我准备去她家里，拜访她爸爸。本来想着这个礼拜去的，看来，不一定能去得成。” “阿腾，你听我说。为家乡办事，无可厚非。但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能耽搁。不管怎么样，这个礼拜六或者礼拜天，你必须给我将这事办好咯。”张慧下命令般。 “谢谢慧哥的关心！我尽量做到，并及时向慧哥汇报。” “不是尽量，而是一定。秀红的爸爸的态度很重要，我等你的好消息哈。”张慧说罢，便与施远腾说再见了。 与张慧通完电话，施远腾那本已很好的心情，更加好了。在他心中，他与张慧的情谊，牢不可破。 回到家里，施远腾向林秀红讲了今晚的情况，并请林秀红明天回去与爸爸商量一下，如果方便，周六或者周日都可以。施远腾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多么忙，都要去秀红家，探望秀红的爸爸，征求他老人家的意见。 “腾哥，按你的想法，你准备和我爸爸谈到什么程度？”林秀红心中无底，她必须了解清楚施远腾的想法。 “你担心什么吗？或者说，你爸爸比较忌讳什么？” “我不担心什么，我只是想了解腾哥的想法。这样，我回去可以对他先说，让他心中有数，不至于到时出问题。我爸这个人，是典型的唯物主义者，从不忌讳什么。”林秀红说出她的想法。 “我的想法，只要你爸爸想知道，我都告诉他，我不想欺骗他。”施远腾也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秀红，要不，我到你家，与爸爸聊一会，然后请他到我的酒店吃饭，怎么样？” “不用这么麻烦，我爸爸也不喜欢到外面吃饭。到时候，你们聊，我来做饭。” “你做饭？” “怎么，瞧不起我？” “呵呵，怎么敢瞧不起你呢。好，就这么定啦。我现在打电话给何市长。” “现在打电话？” “对，我知道他的工作方式方法。现在告诉他，他今晚想清楚，明天就可以召集相关人员开会了。” “哦，是这样。”林秀红想，也只有腾哥，才敢这个时候骚扰何市长。 “何市长，您好！我是施远腾，打扰您休息了。” “教授您好！嘿，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说实话，我还喜欢你经常打扰呢。” “哈哈，何市长，怎么会这么说？” “您施教授，有事极少求人，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呵呵，大多数是好事情。”何至忠对施远腾极为了解。 “何市长神机妙算呀，这次，还真的是好事。” “真的是好事？教授赶紧说来听听。”何至忠顿时兴奋起来。 “是关于学校的项目。在书记的撮合下，我和南江大学的黄校长详细谈了这件事，黄校长很感兴趣，周一便赶到教育部，今天下午回来，我刚和他吃完饭回到家。” “黄校长说，教育部已经批准立项建设。按照黄校长的估计，启动的资金最起码也得在一个亿以上。这笔资金，主要用于教学楼的建设和学生宿舍的建设，先进的教学设备的购置等。” “黄校长准备明天到省里争取，看看能不能得到省里的支持。他让我打电话给您，看咱们市里，能提供多少的资金支持。” “另外，黄校长和我都认为，从长远看，现在学校的地盘太小，急需扩大。所以，在征地方面，还得何市长操心。钱和地，对于何市长来说，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啊。”施远腾先泼一点冷水。 “好，太好了！教授，您又为家乡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啊！钱和地，我们肯定应该出，至于能出多少，我明天想想办法。这两者，最难的还是钱，地是现成的。学校的周围，本来就有很多还没开发的荒地。”何至忠非常高兴。 对于何至忠而言，学校一旦建成，这应该是他任内最大的政绩，怎么能不高兴？今晚，何至忠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周五，施远腾与林秀红照常上班，当然，林秀红身上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必须完成。 施远腾上班后不久，便接到宋云清的电话，说施远腾会诊的病人，已经痊愈，今天办出院手续。病人的儿子请宋云清出面，请施远腾今晚吃饭，问施远腾今晚有没有空。 “哦，病人痊愈了？太好了！痊愈就好了，还请什么客呢？”施远腾并不太喜欢吃病人或者他们家属的请。 “施教授，上次请您的时候，病人的儿子不让我透露他的身份。这次请客，他允许我透露他的身份。他是省委人事厅的韩国强厅长。韩厅长为人很清廉，也很低调。” “这一次，韩厅长实在太高兴了，一定要我请到您。说今晚还会请到您的朋友一起吃饭，请施教授务必赏脸哦。” “嗯……今晚……好吧。哎，对了，都有些什么人参加？” “秀红与您的关系，我们医院的人都知道了，我一会请她。其他人，由韩厅长来请。”宋云清还是很会来事。 “好，定好地方，请宋主任发信息给我。”施远腾知道，这顿饭，自己是无法推掉的。 “谢谢施教授！”宋云清对施远腾的性格，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过了一会，施远腾的手机信息响起。今晚的宴请，定在天隆酒店二楼208房。“嗯，这个韩厅长，对自己还是很了解。难道，是慧哥介绍他来找我的？” 又过了一会，秀红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腾哥，我接到宋主任的电话，说今晚有人请客，就在天隆酒店，是不是这么回事？” 第六百七十四章 叶欢的内疚 “对，就是我上次会诊的那位病人的儿子请客。听宋主任说，病人的儿子是省人事厅的韩厅长。这顿饭，必须得吃。” “好吧，下午下班，我直接到你那。” “好，吃完饭，我们一起回去。”与林秀红通完话，施远腾坐在茶几旁，慢慢喝茶。他全然不知道，今天，是注定不平静的一天。 十点多，施远腾接到凌世聪的电话，这是施远腾被绑架后，第一次接到凌世聪的电话。在施远腾心中，凌世聪是一个坦荡的人，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施总您好！您在酒店吗？” “凌董您好！我在酒店。” “好，您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到，有要事找您。”凌世聪说完，便收了线。 半小时不到，凌世聪出现在施远腾的办公室。 “凌董，快请坐。很久没联系您了，怪想您的。” “唉，施总，我都没脸见您了。”凌世聪感到十分惭愧。李耀宗的一念之差，施远腾差点死于非命。 “哎，这事与凌董无关。再说了，凌董您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谓仁至义尽了。他们坚持要做，您也是拦不住的。” “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感到十分内疚。我去看他们时候，他们也感到很愧疚，感到无脸再见施总您。” “唉，过去的，让它过去吧。毕竟，我还能自由的活着，他们却要面临铁窗之苦。这样的苦，可不好受。” “施总的胸怀，真是无人能及。都这个时候了，还能为他们着想。施总知不知道，判决已经下来了。” “啊，这么快？最后怎么判的？” “也不能说快，犯罪事实清晰，他们全部供认。甚至绑架团伙也供认不讳，有个叫小黑的，还在庭审时说，以后，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样才能对得起施教授的信任。” “我一直参加旁听，也被这番话所震撼。一个手拿家伙的人，一个穷凶极恶之徒，竟然对施总如此佩服。施总的人格魅力，可见一斑。”凌世聪确实被庭审时的一幕震惊了。 “这个小黑，确实值得挽救。希望他出来后，社会不会再多一个凶徒，而是多了一个自食其力的、与人为善的人。”施远腾也是很感慨。 “施总，这次，李总和潘董委托我，将他们手中持有的酒店的股份按入股时的面值，全部转给您。” “哦，为什么要这样？对酒店没信心？” “不是，酒店经营得这么好，每年的分红也不少，怎么会没信心。他们是觉得没脸见您，就算以后出来，也没脸再将您。” “就算没脸见我，也不应该贱卖这些股份呀。他们一共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每年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他们完全可以转给家人管理呀。” “能够这样，不趁人之危的，也只有施总您了。我这次来，有个想法，想与施总商量。” “凌董请说，不必客气。” “我想将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买下来。当然，买之前，先完成转移到您名下的手续，然后再买。” “嗯……好吧，我有点明白凌董的意思了。一会我让酒店的法务过来，一起协助凌董，将手续办完。至于费用，就三个亿吧。”施远腾刚说完李耀宗和潘铮彤贱卖给他，他却转手贱卖给凌世聪，凌世聪当然不接受。 “不行，这样不行。施总，这酒店，别的不说，光是地皮、建筑、装修、品牌，都远超过五十亿。您刚才还在说他们贱卖呢，您怎么可能转眼又贱卖给我。不行，这样肯定不行，我决定出资十五个亿，将这些股份买下来。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赚了。” 确实，按照每年的分红，这十五个亿，几年就拿回来了。但施远腾不可能接受这个价格。 “凌董这个价格，我肯定不接受。这些股份，他们其实可以直接卖给凌董您的，不能转我一手，就要赚凌董一笔，怎么样也说不过去。”施远腾坚持自己提出的价格。 凌世聪也不肯退后一步，俩人相持着。这个时候，施远腾的“弱点”暴露出来了。施远腾最不喜欢的，就是与别人推来推去。 “好吧，凌董，我也不与您争了，五个亿，怎么样？”施远腾退了一步。但凌世聪却不肯，凌世聪知道，这个酒店的价值所在。特别是在施远腾的经营下，业绩一年比一年好。 “施总，您这个价格还是太低。这样吧，我占点便宜，十个亿，我们都不要再争了。”凌世聪也退了一步。 “好吧，凌董这样做，我心里难安啊！” “哎，施总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以施总的才华，这十个亿，用不了多久，我就拿回来了。以后，我就等于是剥削施总的劳动了。” “凌董千万别这么说。凌董是我施远腾敬重的人，既然成为酒店的股东，我们一起携手，将酒店做的更好。” “好，施总爽快。要不，施总请你的法务过来，我和他一起将手续给办了？” “好的，我马上请他过来。”施远腾马上打电话，将酒店的法务部经理请了过来。 施远腾对叶欢经理说清楚这些情况，叶经理对这样的事情很熟悉，他向施远腾要一些必须的资料后，便与凌世聪一起离开。在离开前叶欢不忘对施远腾说：“施总，这次的事情，您可千万不要再给我钱咯。您如果再给，我是一分钱都不收的。” “好，听你的。”对于自己这位手下，施远腾是很信任和喜欢的。 叶欢与凌世聪往外走，凌世聪问：“叶经理，能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吗？”对于刚才叶欢与施远腾的对话，凌世聪很感兴趣。 “凌总客气了！我对凌总说可以，请凌总千万不要再对其他人说。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不好，我不想其他人知道。”叶欢一直觉得，施远腾给的钱太多了。 “放心，我不是喜欢嚼舌的人。” 于是，叶欢将上次为施远腾办事，施远腾给自己钱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第六百七十五章 凤歇市能提供多少资金 凌世聪听罢，长叹一声，说：“叶经理，能跟着施总做事，是你的幸运，也是我的幸运，我们都要好好珍惜才行，我不如施总啊。”凌世聪为李耀宗和潘铮彤感到惋惜，也为当时施远腾为自己诊病后，给的那一点点钱感到惭愧。 叶经理只是施总的一个手下，为自己的上级办一点事情，在自己看来，理所应当。但施总却不是这么认为，也不是这么做的。虽然钱不代表什么，但从某种意义上，还是能说明很多问题的。 “凌总说的非常对。施总为人，坦荡磊落，恩怨分明，重友情，轻钱财。我们酒店，自从施总接管后，凝聚力空前强大。每一个人，都为酒店着想，这样的合力，是十分可喜的。”叶经理深有感触。 施远腾并不知道叶欢与凌世聪的对话，只是对李耀宗和潘铮彤的遭遇感慨不已。曾几何时，他们还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转眼间，一念之差，他们成为施远腾的敌人，成为要将施远腾置于死地的人，李耀宗和潘铮彤更因此过起铁窗内的生活，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中午，施远腾正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吃饭，突然接到何至忠的电话。 “教授，您好！方便说话吗？” “何市长，您好！方便，请说。”施远腾停下来，与何至忠通话。 “上午，我召开了市委扩大会议，将好消息告诉大家，也将目前面临的困难如实相告。大家充分讨论后，感觉在资金方面，压力非常大。” “教授想必也知道，我们凤歇市，财政是十分拮据的，每年都是入不敷出。我请财政局的同事算了一下，我们最多能拿出两千至三千万，缺口实在太大。” “我想与教授您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你的医院里借一部分。”如果不到走投无路，何至忠是绝对不会动用慈心医院的资金的。 “何市长，我理解您的处境。不过，就算医院能出，也无法大额度的出资。如果大额度出资，就会动摇医院的根本。” “哦，这么严重？” “对，有些事情，我以前没有对何市长说过。我们医院之所以能留住这么多的人才，除了这些人有服务贫穷地区老百姓的意愿，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医院每年收入的绝大部分，都发给员工们。” “医院在每一个病人的身上，赚的钱不多。靠的是，医院的员工们拼命的工作，病人数量增加，积少成多，我们才有一定的利润。但是，这些利润，可以说，都是员工的血汗钱。在这方面，我们是无法与公立医院媲美的。” “以前，何市长还在仙游镇工作的时候，给予我很大的帮助。那个时候，因为有您的帮助，医院的流动资金多了一些，医院才有如此快的发展速度。” “如今，这一个渠道基本没有了。现在，医院的所有的收入，能够维持目前的运作，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过，何市长对我们的恩情，我们是不会忘记的。建议何市长找黄金龙董事长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我这里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就算是我同意，也是要董事会讨论的。何市长还不如将这个面子直接给黄金龙董事长，这样是不是更好？” “非常感谢教授的坦诚相告，我下午就去找黄金龙董事长。不过，在找他之前，我还想问问教授，您还有没有其它的想法或者建议？” “我曾经想过，能不能进行校企合作。但这里面涉及到的问题很多，比如，学校能给企业什么身份？企业进入学校，能从中得到什么？进入机制和推出机制是否完善？学校会不会同意这样做？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我也不敢多想，实在没有破局的办法。” 其实，何止何至忠在想，施远腾也在拼命想，可就是无法找到一个比较过得去的办法。何至忠头痛，施远腾同样头痛。对于施远腾而言，只能寄希望于黄校长能从书记手中拿到多一点的项目基金。 “不管如何，教授这个思路是值得借鉴的。不过，现阶段我们无法在这方面进行运作。毕竟，主导权不在我们这里。一旦我们提出过分的要求，我担心，连学校也会‘飞走’。我听说，汉南市周围不少有钱的城市，都想做这件事。如果不是教授，这件事，我们想都不用想。至少，现在的我们，是甜蜜的烦恼。” “呵呵，何市长真是幽默。我们一起努力吧，只要努力过，至于结局，只能听天由命了。”施远腾的话中，满满的无奈。 是的，他不能拿医院的钱，去填补学校建设的窟窿。否则，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作为医院的掌舵人，他必须为医院负责。 但是，在施远腾的内心深处，对何至忠是感到深深的内疚的。在医院建设之初，何至忠对医院的帮助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何至忠的帮助，医院能不能办成，还是一个未知数。医院能有今天的发展，何至忠更是功不可没。 现在，何至忠遇到了困难，施远腾却感到无能为力。想到这里，施远腾咬咬牙：“何至忠的这个忙，自己必须帮，一定要帮。” 吃完午饭，施远腾正准备休息，又接到书记打来的电话。 “小施，说话方便不？” “书记您好！方便，您请说。” “办学校的事情，黄校长上午找到我了，说启动资金起码在一个亿以上，还说与你商量过了。你怎么想？怎么看？”书记的话，直奔主题。 “黄校长昨天确实找我商量过。黄校长的话，我认为是有道理的。以南江大学的名气和影响力，能答应到凤歇办分校，如果不是看在书记的面子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黄校长最重视的，是学校的基本建设。在这点上，我是很理解的。一旦招生，学生来自全国各地，一旦学校的基本建设很差，对南江大学的负面影响会很大。作为校长，必须要考虑这个问题。” “凤歇市在这个问题上，能提供多少的资金用于校园的建设？” 第六百七十六章 一场及时雨 “书记这一问，也是我最为头痛的事。昨晚，我已经告诉了凤歇市的何市长。何市长今天马上召开了会议，他刚才给我电话，说凤歇市每年的财政都是入不敷出的，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实在拿不出多少钱来。” “按照何市长的说法，凤歇市在这方面，最多也只能拿出两千万到三千万的资金。他还说了，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小施，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办法？”书记对计谋百出的施远腾抱有期望。 “我曾经想过校企合作的模式，但问题也很多。比如，企业以什么理由和身份进来？进来后，企业扮演什么角色？学校会不会让企业进来？” “再说了，资本都是逐利的。企业进来后，他们投入的钱，学校有什么能力，可以让企业赚到钱。将来想要企业退出，退出的机制又如何界定和制定。这些问题，都不容易解决。” “呵呵，小施啊，你可真是为这事操碎了心啦。” “其实，我知道，汉南市附近很多有钱的城市，都想办这个项目。他们缺的，是一家高水平的医院。没有一家高水平的医院作为教学医院，学校也办不下去。” “但是，他们有钱，要投资扶持一家医院起来，并不难。所以，我是很担心，我扯这个头，最终这棵树种在别的地方。”施远腾不无担心地说。 “嗯，你这种顾虑并不是空穴来风。作为黄校长，在那里办都是办，那里的条件好，他就在那里办。换位思考，谁都会这样选择。” “省教育厅的钱并不多，光指望省教育厅，是不切合实际的。这么大的资金缺口，最好有省财政厅参与进来。当然，如果有好的方式和方法，与企业合作，也未尝不可。” “按照书记的估计，如果没有省财政厅的参与，省里能拨出多少钱？”施远腾必须做到心中有数。 “五千万吧，再多就没有了。” “教育口的事情，要让财政厅来投钱，很难说的过去，这样只能会让书记为难。这样吧，我再与黄校长商量，最好学校也能出一点。不管如何，有省里的五千万和凤歇市的两千到三千万，如果确实不够，我来填补这个缺口。”施远腾决心已下。 “啊？！你来填补？这可不是小数目哦。这样不行，就算你来填补，也必须有个还款的协议。”书记很为施远腾着想。 “谢谢书记！我总不能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施远腾说出心中的顾虑。 “你的顾虑不无道理。好了，我再考虑考虑，虽然急，但也不能一撮而就。”书记说完，便结束了通话。 下午起来，施远腾便接到黄校长的电话。 “施教授，方便接电话吗？”黄校长也知道施远腾很忙。 “方便，黄校长您说。” “是这样，上午，我向许书记汇报情况，并提出我们的设想。同时，我也提出资金需求的基本额度。” “对于学校的建设，许书记是十分赞同的。但听许书记的意思，省教育厅可能没这么多钱投入。许书记也给了我一个大概的数字，就是五千万。” “五千万的投入，对于我们校园建设而言，是远远不够的。我想了解一下，凤歇市能提供多少资金？” “我已经向凤歇市何市长说明了情况，他们正在研究，具体能提供多少资金，现在还没有给我答复。”无奈的施远腾，只好说谎了。这样的话，出自施远腾的口，而且面对的是即将与凤歇市合作的黄校长，施远腾的内心，是极其不舒服的。 “好，我等施教授的好消息。”黄校长准备收线。 “哎，黄校长请等等。您有没有考虑过校企合作这个方向？”施远腾赶紧接上去。 “我也有考虑过。不过，难度不小，可行性不大。” “也是，好，我明白了，一旦有凤歇市的消息，我马上联系黄校长您。”通完话，施远腾眉头紧锁。 林秀红下班后，开车来到酒店，然后直接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 施远腾正在办公室里独自喝茶，看见林秀红过来，赶紧叫林秀红坐在自己的身边，并为林秀红倒了一杯茶。 “腾哥，有心事？”林秀红对施远腾，已经很了解了。 “对。”施远腾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林秀红。林秀红听后，大为惊讶。 “腾哥，你是说，如果凤歇市那里筹不到款，你准备出手资助？” “对，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如果被别人夺走，我一辈子都不能安乐。” “这可是一大笔款项哦。” “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做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情。高调从来不是我的行事方式，就算要做，也要找一个低调的方式进行。” “唉，真是难为你了。”林秀红清楚施远腾的为人。要动用这么一大笔钱，又要做到低调，可能吗？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聊。过了一会，施远腾说：“秀红，我们走吧，免得他们等我们。” “请很多人吗？”林秀红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房间是个大房间，可以坐十二个人以上。”订一个这么大的房间，施远腾估计，请的人应该不少。至于请什么人，施远腾心中无数。 但施远腾和林秀红走进房间时，房间里，已经坐满了人。看来，他们真的来迟了。 施远腾放眼扫了一下，除了慧哥、方明和宋云清外，其他的人，施远腾都不认识。宋云清向前一步，向施远腾介绍在座的客人。 “这位是人事厅的韩厅长，施教授所治好的病人，就是韩厅长的爸爸。”宋云清一点都不邀功，将功劳全部归到施远腾身上。 “韩厅长您好！您客气了！” “施教授好！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呀。来，其他的人，我来介绍。”韩国强对施远腾十分尊重。 “这位是卫生厅的段建国厅长。” “段厅长您好！我是您手下的兵呀。”施远腾的情商，也不是吹的。 第六百七十七章 看似无意实则有心 “施教授客气了！施教授的医术、医德与管理能力，在南江卫生系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天得见，施教授果然儒雅大方，风度翩翩啊。”段建国也是十分客气。 “段厅长客气了！在下实在惭愧。”施远腾继续客气着。 “这位是教育厅的王如实厅长。” “哎呦，是王厅长呀，失敬，失敬啊！”施远腾听闻，大吃一惊。这个韩厅长请客，为什么如此精准？难道…… “施教授客气了！施教授在长洲，就有临床教学大师之称，而且还是学生们公认的。这样的大师，含金量最高。”王如实厅长看来对施远腾的了解不少。王如实的话，令方明的脸色微微一变。而这一变化，被细心的林秀红捕捉到了。 “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一个小医生而已，岂敢在王厅长面前称大师。” “这位是财政厅的厅长崔庆平厅长。”施远腾一听，心中已经是震惊了。 “崔厅长您好！您可是我们的财神爷啊。” “哈哈，施教授见笑了。施教授的大名，早有所闻。今天借韩厅长的光，能与施教授一起吃饭，实在荣幸。” “哎呦，崔厅长这话，折煞我施远腾啊。”施远腾赶紧握着崔庆平的手。 “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施教授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张厅长。”韩国强介绍完，施远腾与张慧就是一个拥抱。 “这位是我的太太，南江大学酒店管理专业的老师，刘梅兰。” “刘老师您好！以后要多多向刘老师请教酒店管理的知识。”又是一个意向不到。这世间，所有凑巧的事情，一下子全聚集在一起了。 “施教授客气了。我们系的几位老师，对施教授非常崇拜，我们都期待施教授来我们系，给我们的学生做专题讲座。”看来，刘梅兰老师已经知道了消息。 韩厅长要请施远腾坐主位，施远腾死活不肯，一定要请韩厅长和方明坐上去。大家谦让一番，看见施远腾的态度如此坚决，张慧发话了。 “大家别争了，韩厅长和方院长坐主位，刘老师坐在韩厅长身边，宋主任做刘老师身边。”说到这里，张慧正想让施远腾坐在方明身边，看见施远腾双眼死死的盯着崔庆平，似乎明白其中的意思。 “财神爷崔厅长坐在方院长身边，阿腾，坐在崔厅长身边，王厅长坐在阿腾身边。段厅长和我坐在一起，我坐在秀红身边。”张慧一一安排好。 说实话，这群人，大多是南江省的实力派人物，这样的安排，并不妥当。但是，在这些人中，张慧的话，是最有权威的。在座的所有人，对张慧都非常尊敬。既然张慧这样安排，大家自然遵照执行。 他们都知道，张慧与施远腾和方明是同学，听见张慧对施远腾和方明的称呼，这些久居官场的人，岂有不明白其中的奥妙的？ 看看菜已上齐，每个人面前的酒杯也倒满了酒。韩厅长站了起来。 “各位，今晚我先提杯。我这第一杯，代表我，代表我老父亲，代表我的家人，敬施教授的。感谢施教授百忙之中抽空为我老父亲看病，感谢施教授妙手回春，救了我老父亲一命。这救命之恩，我们全家人，永生难忘。这杯酒，敬施教授。”韩厅长说罢，与施远腾碰杯，双方一饮而尽。 “非常感谢韩厅长的信任。其实，您老父亲的诊疗，功劳还是在宋主任和方院长那里。我嘛，充其量，扮演一个配角而已。”施远腾不想再在方明心上撒盐。 “哎，施教授，这一码归一码。我到VIP病房探望我父亲，我听他们医生们谈起施教授，那真是，每一个都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呀。他们说起施教授对我父亲病情的分析，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连我听了，都感到震惊和佩服。” “其他科室都判了我父亲‘死刑’了，施教授却敢于力排众议，说出自己的观点，而且还非常精准。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这一念之差，既是水平，也是生命。”韩厅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这一杯，我要敬方院长和宋主任，感谢你们对我父亲的治疗和照顾，大恩大德，定当永记。”韩厅长这一杯敬两个人，对于方明而言，差别之大，不言而喻。心中虽然不高兴，但在这些“牛人”面前，也不敢表露出来。 “张厅长、施教授和宋主任可能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如此明确的要请施教授会诊。这其中，要归功于咱们段厅长。这一杯，我敬段厅长的。”韩厅长的话，解开了施远腾心中的疑团。原来，是卫生厅的段厅长介绍的。 “哎，还真别说，我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第一，我不知道韩厅长的老父亲病了。第二，就算知道，如果预先打听到是这种疾病，我也不会向韩厅长介绍阿腾的。毕竟，阿腾的专长在神经内科，要我做这样的介绍，我可不敢。”张慧实话实说。 “张厅长的话很实在。不过，施教授在我们南江省医疗界的大名，岂止是在神经内科流传这么简单。经施教授的手，治疗好的，非神经系统疾病的病人，可谓不计其数。作为主政官，我还是比较清楚的。” “哎，前段时间开会，我遇到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陈院长，他还很懊恼，当时为什么没有像方院长那样，将施教授抢到他们的医院。在这点上，方院长还是很有眼光和魄力的。”段厅长的话，算是为方明找回了一点面子。 “段厅长过奖了。阿腾为我们省医可是解决了很多难题啊，这样的人才，谁不想要？！”方明借机蹭了一下热度。 “嘿，真是无巧不成书。今天，我在省府看见南江大学的黄和兴校长，我和他聊天，才知道，黄校长有大动作呀。” “什么大动作？快说来听听。”王如实厅长顿时来了兴趣。毕竟，南江大学的事情，与教育厅有关。  第六百七十八章 资金有着落了 “呵呵，我估计黄校长会很快找上王厅长的门的。他今天来，主要找咱们许书记，想争取拨款，在施教授的家乡，办一所医学院分校，而教学医院就是施教授的医院。” “我听黄校长说，当地有一所卫生学校，教学质量和师资力量都不错。又有施教授的医院的支持，真是万事俱备，只欠经费啊。” “很可惜，我们卫生厅是清水衙门，没有什么钱可调配。不知道，王厅长和崔厅长可不可以支持一下。这样的事情，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呀。”段厅长可真是非常卖力为施远腾拉经费啊。 “还有这等好事？哎，这样的好事，王厅长和崔厅长确实要支持一下。”张慧及时插话。 “来，我借花献佛，用韩厅长的酒，敬段厅长、王厅长和崔厅长一杯，真心希望得到几位领导的大力支持。”施远腾也没有闲着，端起酒杯，站起来，向几位主政长官敬酒。 “哈哈，施教授这金口一开，不管多少，我都必须要支持一下。”王厅长和崔厅长几乎同时回答。他们知道施远腾的医术与人品，知道他与张慧的关系，更知道他与书记的交情。这样的人，他们岂会轻易放过？ “非常感谢！不管多少，我施远腾都非常感谢各位领导的帮助。”说罢，施远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哎，我还听黄校长说，他想请施教授到南江大学医学院担任神经病学的教学工作，施教授却拒绝了。但是，施教授向黄校长提了一个很好的建议，黄校长对我说了，也感觉很好。”段厅长的兴趣很浓。 “哦，有什么好建议，说来听听。”王如实厅长对于教育这条线，还是想有些突破的。 “我参加教学是不适合的，但是，如果南江大学医学院能分一部分学生，交给省医来负责上大课和临床实习。期末考试时，按照统一试题来考试，这样一来，就能看出省医和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教学水平来。我对省医的神经内科水平是很有信心的。”既然说开了，施远腾也不再避讳。 “当然，参加教学，对医院是机遇，也是考验。其中涉及到人员编制的问题，如果人员编制不够，教学会对临床造成很大的冲击。所以，最终是否参加，还是需要方院长根据医院的实际情况，权衡利弊后再作决定。” “其实，当时黄校长对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感觉，这个设想是很不错的。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人才梯队与省医差不多，他们能保持稳定的水平，与他们承担教学任务有关。” “教与学，其实是相长的。一旦参与教学，老师必须不停看书和学习，这样一来，就能保持他们的医生的基础知识非常扎实。” “人都是有惰性的，我相信，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医生，未必就想参加教学工作。但他们医院的属性，决定了他们必须参加。这些医生看似被强迫了，其实，他们从中得到的好处非常多。”段厅长对医学方面的特性，看的很清楚。 “段厅长说的很对，阿腾也对我说过这件事。确实如阿腾所说，我们的人员编制，确实难以承担这样的教学任务。一旦参与，对医疗工作的冲击很大，所以，我还是决定，我们不参与南江大学医学院的教学工作。”方明干脆给出明确的答复。 “方院长说的也在情在理。不过，确实有点可惜。教学，肯定能带动医生临床水平的提高。施教授，您为什么不接受邀请？” “呵呵，我在汉南，是无根浮萍，如果不是方院长心胸宽广，接纳我到省医坐诊。现在的我，还得乖乖呆在酒店里。不过，如果南江大学医学院凤歇分院能建好，我一定回去，带领我的手下，参加教学工作，并保证教学质量。”施远腾刻意将话题转到学校的建设上。 “嗯，我看阿腾这个想法很靠谱，也很接地气。在他的医院，他可以充分调配资源，保证教学质量不受影响，也保证医疗质量不受影响。所以，咱么王厅长和崔厅长，可要帮阿腾一把哦。”张慧始终不脱离主题。 “张厅长放心，我们既然说了，就肯定会出手。我和崔厅长一起努力，解决五千万应该不是问题，再多一点，也不是不可能的。”王如实马上接过张慧的话。 “对，王厅长回去斟酌一下，看能拿出多少，下周给黄校长一个答复。其余的，由我来解决。当然，我们都想越多越好。”崔厅长也不含糊。 “非常感谢王厅长和崔厅长的承诺。其实，阿腾将他的医院变成教学医院，对他而言，好处没有，但压力却实实在在的增加很多。这一点，刚才方院长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但是，阿腾却毫不犹豫的做了。我相信，他是看到了两点。第一，看到了医院的未来发展。医院的医生，水平要提高，必须与教学相结合。刚才段厅长说的，我也很认同，相信阿腾也想到了这些问题。” “第二，阿腾是想为家乡出力。大家可能都知道，阿腾的医院，被家乡老百姓称为‘良心医院、百姓医院’。段厅长，放眼南江省，有哪一家医院，能得到老百姓发自内心的、如此的称呼？我看没有。” “这就是阿腾的家乡情怀。这次办学，书记很支持，阿腾很努力，甚至冒着医院承压的风险。这种胆魄，这颗赤子之心，在阿腾的身上，一直没变。” “所以，我对刚才王厅长和崔厅长的表态，非常感激，也非常高兴。来，我敬两位一杯，以表达我的谢意。”关键时刻，张慧总是挺身而出。 “施教授，您有张厅长这位铁哥们，真是不枉此生啊！”韩厅长看见张慧如此为施远腾说话，心中不由万分感慨。 “哎，韩厅长有所不知。阿腾对我的帮助，全部是默默无闻，不求回报的。他对我的帮助，太多太多了，数都数不来。总之，他对我，就是那种，我什么时候有请，他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张慧并不介意将自己与施远腾的关系说出来。 第六百七十九章 准备见准岳父 “他们俩呀，从大学开始，就亲如兄弟。更难得的是，这种友谊，历久弥新，经久不衰。说实话，我是很羡慕他们的。”方明终于明白，他与施远腾或者张慧的关系，永远达不到他们俩的水平。 “是啊，方院长说的对。从大学开始，慧哥待我，就像大哥一样。我人生路上的每一个重要关口，都离不开慧哥的帮助。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没有慧哥的帮助，就没有我的今天。” “我今天能与秀红走在一起，如果没有方院长和慧哥的帮助，没有书记的关心，是不会这么顺利的。来，秀红，我们俩敬慧哥和方院长一杯。”施远腾和秀红站起来，向方明和张慧敬酒。 “哎，施教授，您刚才说，书记对您的事情也很关心？”韩厅长更吃惊了。 “韩厅长，据我所知，当年吴厅长有病，住在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住院期间，病情越来越重，后来，施教授从长洲赶来，吴厅长的病情马上好转并很快出院。听说，书记对施教授的医术和医德，非常赞赏。” “呵呵，今天看来，一定是张厅长向书记推荐施教授的。如果不是对施教授的医术和为人有很深入的了解，估计张厅长也不敢将施教授从长洲请来。更令人佩服的是，咱们书记用人不疑。” “我还听说，当时施教授精准的诊断和治疗方案，差点使陈院长下不了台。施教授离开后，陈院长马上撤掉当时ICU主任的职务。你们说，书记会不重视施教授？不关心施教授？”段厅长对自己这条线的事情，还是相当清楚的。 “哎，阿腾，是不是与秀红的好事不远了？” “对，我准备明天去拜访未来的岳父大人。”施远腾看了一眼秀红，笑着回答张慧。 “太好了，来，我们大家敬施教授和秀红一杯。祝福他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韩厅长听罢，也很高兴，马上提议大家，向施远腾和林秀红敬酒。 “谢谢！非常感谢各位领导的关心和厚爱！”施远腾并不会因为张慧为自己说话，而忘记自己在这些人中的身份和地位。任何时候，施远腾都保持足够的清醒。 “今天，最高兴的应该是我。我的老父亲痊愈出院，又能有幸结识到如此优秀的施教授，更感谢各位同仁对施教授的大力支持。你们对施教授的支持，也是对我的支持。来，我和夫人敬各位一杯。”韩国强和刘梅兰一起站起来，向大家敬酒。 “呵呵，我还很期待施教授到我们系来，给我们的学生做专题讲座呢。施教授，大概什么时候能来？”一直不说话的刘梅兰，在敬完酒后，问施远腾。 “刘老师客气了！等我与黄校长将办校的事情弄好，我马上准备课件，争取早点到你们那，向你们学习。” “教授真是谦谦君子。我听我们系的两位老师说，教授讲课，非常实用，又妙趣横生，我可是很期待的哦。”刘老师对施远腾很有好感。 “我一定尽力而为，希望不会让黄校长和刘老师失望。”施远腾笑着回答说。 “来，我们大家留一下施教授、方院长和宋主任的手机号码，说不定，以后要麻烦到他们呢。”段厅长的提议，马上得到大家的附和。施远腾当然更加高兴，马上将在座的各位领导的手机号码存了起来。 这一顿饭的效果，远远超出了施远腾的想象。对施远腾而言，可真是一场“及时雨”啊。饭后，施远腾站在酒店门口，将他们一个个送走。 张慧是最后一个走的。他握着施远腾的手，说：“阿腾，秀红，恭喜你们，也祝福你们。我看出来，方明这家伙有问题了。不过，如果他不过分，还是不要与他发生什么冲突为好。虽然不怕，但毕竟同学一场，尽量避免吧。况且，秀红还在他手下呢。” “慧哥请放心，事情还不至于到如此地步。省医的事，我以后尽量不介入就是了。特别是，秀红在省医，我介入太深，确实不好。”施远腾并不想因此而与方明产生对抗。能够息事宁人，施远腾从来不选择对抗。 “好，等你们的好消息。明天，你们可要及时告诉我哦，等我来告诉书记，这样会更好些。”张慧有他的思考。 “好，我明白，明天一定会告诉慧哥的。”施远腾对张慧说。 告别张慧后，施远腾与秀红，一起回到施远腾的办公室，继续喝一会茶。施远腾则将今晚的事情，及时向黄校长汇报。黄校长听了，十分高兴，说：“哈哈，太好了，教授可是一员福将啊。我下周一去找王厅长和崔厅长，尽量争取多一点。” “腾哥，这顿饭，阵容可真是强大啊！”林秀红对今晚的饭局，也感到震撼。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不过，这顿饭，还是非常及时，也非常值得。这个慧哥，可真是帮了大忙啊。” “是啊，慧哥对你，真是没得说的。”对于张慧，林秀红也心怀感激。 “呵呵，看来，我不必动用我的资金啦。”施远腾松了口气。 “嗯，我一直担心这个，现在看来，真的不需要咯。我倒不是心疼这些钱，而是担心腾哥这样做，风头太劲，会惹来很多麻烦。” “也是，我也不喜欢做如此张扬的事情。哎，爸爸那里，你说了吗？”施远腾直接叫林秀红的爸爸为“爸爸”了。 “说了，我全部说了。包括你的过去，现在。你的婚史，你的家庭现状，你所做过的一切，毫无保留的说给他听。” “这样好，我们不能欺骗他。爸爸的态度怎么样？” “爸爸很疼我，不会干预我的选择。不过，他听完我的讲述后，对你的兴趣大增，说明天一定要见见你。”林秀红笑着说。 “说好什么时候了吗？” “下午，吃完晚饭，我们还可以聊聊。” “买些什么东西给爸爸好？” 第六百八十章 送别人需要的 “不用，他呀，没什么特别爱好。”林秀红并不想施远腾刻意去买什么。 “不行，第一次上门，还是要买些他喜欢的东西。他既然不喜欢物质的东西，精神上的或者文化上的东西，他应该喜欢吧？比如琴棋书画之类的，你肯定知道。” “他喜欢写字，写毛笔字。”林秀红终于松口了。不过，林秀红心中想，这样的东西，就算告诉腾哥，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到什么趁手的。 “就是嘛，哎，他喝茶不？” “喝。” “呵呵，你的茶艺，一定是爸爸传授的吧？” “可以这样说吧，他就喜欢过这样的生活。” “他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茶。送东西，我总是信奉一个原则，就是送别人需要的，而不是送自己想送的。”施远腾将话挑明。 “腾哥这话，说的特别好。他喜欢喝红茶或者熟普比较多，其它的茶，他也喝。和你差不多，没有特别挑。” “哈哈，我知道了。好啦，我们走吧。”施远腾说罢，便拉着林秀红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刚回到家，何至忠的电话也跟着打来，何至忠仿佛双眼盯着施远腾的行踪似的。 “教授，我这里已经尽力了，三千万到顶了。”何至忠的语气中，带着无奈与担心。 “何市长，凤歇市的情况我也知道，三千万，对于您来说，已经很好了。毕竟，这与以前办医院不一样，这是办学校。当然，办医院的模式，也是可以借鉴的。如果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一起捐资建一栋教学楼，我看，也可以考虑以他或者他们提出的名字来命名。” “对呀，教授以前就用过，我为什么想不起来呢。我再试试，希望能成功。”何至忠身在庐山，却不知道里面的真面目。施远腾曾经用过的方法，他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何市长尽力就好，其它的，我在汉南再努力一把，应该问题不是很大。至少，缺口不是很大。” “好，有教授这句话，我放心了。”何至忠对施远腾很了解，施远腾的话，能说到这份上，说明他心中已经有较大的把握了。 “腾哥，你为家乡的事，真是操碎了心。”林秀红看着施远腾为家乡的事情如此奔波和思虑，不由说了一句。 “其实，我是看在何市长的份上。当初，我办医院的时候，何市长对我的帮助，可以说，是不带任何条件，没有任何功利心的。这样的人，我不帮，我帮谁？”施远腾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办医院时，何至忠对自己和医院的帮助。这种无私的、不求回报的帮助，极少人能做到。 “你说的也是。在汉南，除了明哥、慧哥、书记和吴阿姨，其他的人对你好，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林秀红看人的悟性很高。 “对我好的，我当然对他们更好。带有目的性的人，也是免不了的。像今晚的韩厅长，目的性很强，但却也实实在在的为我解决了不少问题。对于这样的人，我做好我自己就行，对他们，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包括对方院长，也是这样。” “嗯，腾哥说的对，做好自己，我们不带有明确的目的就行。”林秀红很认可施远腾的说法。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怎么做，我们左右不了，做好自己，才是最应该的。 “好吧，我们抓紧洗洗睡吧，明天早上，吃完早餐后，我们一起去买买买。” “啊，真的去买？” “当然要去买呀，你明天晚饭的菜，你不去买材料？” “嗯，也是。”林秀红的内心，其实是很高兴的。 洗完澡，两个人钻进被窝。汉南的冬天，要比长洲的温度低3度左右，身体的冷感还是比较明显的。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想着今天和明天的事情，他们都感到很高兴和兴奋，情不自禁地缠在一起，一场长时间的云雨，又再降临。云收雨歇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第二天，他们一直到快九点才起来。在房间的浴室里洗漱完毕，他们才走出来。张姨和施文、一龙他们早已吃了早餐。一龙到幼儿园补习了，施文独自在房间里玩积木，张姨叫施远腾和林秀红到厨房吃早餐。 施远腾告诉张姨，中午和晚上都不用做他们的饭。这个时间点出去，卖完东西，肯定到了午饭的时间。在外面吃一顿，更方便些。 小区外的道路两侧，除了有很多高档的饮食店，也有很多售卖高档的茶叶、茶具、文房四宝的商店。 施远腾与林秀红两位茶道的“高手”，在这些商店里精挑细选。一套景德镇出品的青花瓷茶具，一套精美的煮茶壶套装，一盒高档的茶膏，几只高品质的普洱熟茶坨，被施远腾收入囊中。林秀红虽然对这些东西都很喜欢，但看着价钱，她还是感到心疼。 “腾哥，可以了吧，都花了这么多钱了。” “嘿，你忘记昨晚说的了，要买爸爸喜欢的。这里交给我吧，一会到菜市场，再交给你做主。”施远腾知道，林秀红心疼自己花这么多钱。 卖完茶具和茶叶，施远腾在附近几家文房四宝店来回逛了几遍。最后买了一个古香古色的端砚，买了一套包括小楷、中楷和大楷的紫毫毛笔。施远腾本来还想买一套鼠须毛笔的，但这几家店都没有，只好作罢。 “腾哥，这毛笔这么贵？” “嗯，这是兔毫，要比羊毫、狼毫好，写出来的字，柔中带刚，而且还耐用。本来，想买一套鼠须毛笔的，可惜他们都没有。” “鼠须毛笔比紫毫更好？” “对，据说，王羲之写的兰亭序，就是用鼠须毛笔写的。” “腾哥，你练过毛笔字？” “练过，不过，已经很久很久没写过了。对了，你可千万不要对爸爸说我练过，免得我出丑。” “哼，我才不相信你会出丑呢。” “哎，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很久没动笔了，其实，我很想爸爸写一幅字给我们。”施远腾已经有了打算。 “嗯，看他的心情吧。他常说，写字下棋，都要看心情。心情不好，字写不好，棋也下不好。” 第六百八十一章 色迷心窍 “这话我信。为什么有人能从一幅字中，看出作者的人品、性格和性情呢。因为，一个人写字的时候，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全部倾注在每一个字里了。” “腾哥还真相信？” “相信，难道你不相信？你平时写钢笔字的时候，是不是有时候写得很好，有时候写出来的字，自己也很不满意？” “嗯，还真是这么回事。”其实，但凡经常写字的人，都有这种感觉，林秀红也不例外，她当然相信施远腾所说的话。 “走，我们再买些水果。爸爸喜欢吃什么水果？” “他呀，口味特别重，喜欢吃榴莲。” “呵呵，难道你不喜欢吃？” “我不吃，我闻到这股味道就害怕。腾哥，你喜欢吃？” “我从来不吃。” “那就买一些大家都吃的吧，免得到时尴尬。”林秀红的话，很有道理。 “买什么好，你给个建议。” “买山竹吧，应该是大家都喜欢的水果。” “好，就买山竹。” 施远腾走进一家比较高档的水果店，让秀红挑选。施远腾虽然喜欢吃山竹，但他不怎么买。他听别人说，如果不会买，极有可能买到烂的山竹。 看到林秀红挑了半袋就想停手，施远腾说：“哎，别停，买太少了不好，一个人剥一个，一会就没有啦。” 林秀红只好继续挑，一直挑了满满的一大袋，施远腾才拿去秤好并付了款。 施远腾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车尾箱，并用水果和茶叶，将茶具固定好。做好这些，他们才往菜市场去。 “一会由你来主导。你今晚想做什么菜，就买什么料。呵呵，我很期待你这个大厨的手艺哦。”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听慧哥他们说了，你的厨艺一点不差。不过，今天不能让你下厨，你陪我爸爸聊天就行。”林秀红其实门儿很清，知道施远腾的厨艺不差，只是今天情况特殊，不能让施远腾一展身手。 来到菜市场，施远腾跟在林秀红身后。林秀红选中，他付款，然后将菜提着。就这样，他们一边走，一边看，一边买。很快，施远腾的双手便提满了各种肉菜。 他们各自提着菜，走出菜市场，将菜放在车尾箱摆放好。 “腾哥，接着怎么走？” 施远腾看看手机，已经快一点了。 “我们到小区楼下，吃点东西。估计吃完后，也快两点了，开车到你家，时间刚刚好。” “好，听你安排。”与施远腾在一起这么久，林秀红慢慢意识到，施远腾做事，计划性很强，时间把握得非常好。 俩人回到小区附近，到一家装修精致的、取名汴梁府的饭店，找一个可以俩人可以面对面坐着的雅座，坐了下来。 “秀红，你来点菜吧。”施远腾对林秀红说。 “好。”林秀红也不客气，对着摆放在桌面的菜谱，仔细看了一会，抬起头，对服务员说：“服务员，这里点菜。” 自从与施远腾在一起后，本就很美的林秀红，显得越发的秀美、丰满、女人味十足。坐在林秀红对面的施远腾，看着娇美的林秀红，也忍不住说：“秀红，你真美！” “嘘，别贫嘴。坐在我斜对面的一位男的，看起来很壮实，眼神很猥琐，似乎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林秀红盯着施远腾说。 “别看他，你说来听听，他是刚来还是快吃完了？” “应该比我们早一点吧。” “好，别理他。”施远腾说完，马上打开微信，用语音告诉黎明：“阿明，关注我，我现在与秀红在一起，一会如果我来不及报警，你马上请冯队长帮忙。” “收到。”黎明马上用打字回复施远腾。 “腾哥，你担心……” “嘿，有备无患嘛。一会快点吃，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我也不想节外生枝。不过，有些事情，真是我们躲不开的。”对于这样的事情，施远腾异常敏感。 很快，饭菜上来。施远腾与林秀红埋头便吃，速度比平时快了很多。很快，俩人便吃完了。施远腾将右手抬起来，对着服务员说：“服务员，这里结账。” 服务员马上向施远腾走过去，突然，林秀红所说的男子对服务员说：“哎，这位美女的帐由我来结。” 服务员看看施远腾，看看林秀红，又看看这位男子。 “不用看，我和我老婆吃饭，关别人什么事。过来，结账。”施远腾突然变得十分霸气，说话也是不容置疑。 “哎呦，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不是？”说话间，与林秀红斜对面的坐着的男子站了起来，并向他们走来。 “坐着，别动。”施远腾悄声对林秀红说。 “怎么啦？我和老婆来这里吃饭，关你什么事？”施远腾也站了起来，口气中，寸步不让。 “你这老婆这么漂亮，你一个人独占，不太合理吧？中午，陪我销魂一番，岂不是更好。” “呵呵，按你这么说，你家里的女人，是不是都拉出来，让在座的各位也享用一番呢？”施远腾抓住他话中的把柄，狠狠的回击一句。 “你这小子，活腻了不是？我告诉你，我不仅要占有你老婆，还要揍你一顿。”这个家伙说罢，挥起右手，一个摆拳向施远腾的头部扫过去。 这一拳，势大力沉，一旦被击中，非常凶险。林秀红看见，也忍不住大叫一声：“腾哥，小心！” 施远腾岂是鲁莽之人？对于这个家伙的攻击，施远腾早有准备。他知道，这个时候，丝毫不能手软，更不能客气。 好一个施远腾，只见他身体向后一仰，对方的拳头恰好从他的鼻子底下扫过。说时迟，那时快。施远腾的身体向前弹去，右侧膝部对着对方的髋部猛力一击。 这一击，是施远腾的绝招，既精准，又有力。只听得“啊……”一声，男子的身体向后便倒。施远腾一招得手，毫不犹豫，快步跟上，对着男子双侧胫骨狠狠的各给一脚。 这个地方，是小腿神经分布比较丰富的地方，也是没有肌肉保护的地方。穿着皮鞋的施远腾，用力一点都不留余地。  第六百八十二章 初见林雄 躺在地上的男子，再度惨叫两声，眼看着站不起来。与这个男子同来的另外一名男子，看见施远腾如此凶猛，不敢过来，躲在一边打电话。 “明哥，快请冯队长过来。”林秀红知道不妙，拿起施远腾的手机，大喊一声。 其实，黎明早已与冯平联系。冯平听说施远腾又被人围攻，而且是因为这样的事情，顿时火冒三丈，马上命令周围的警队火速赶过来，他自己也开车飞奔而来。 冯队长所吩咐的警队，隶属冯队长指挥，是冯队长手下的精英。他们很快来到，并迅速控制现场。 “哪位是老板？过来一下。”一位领队模样的警员大声问道。 龟缩在一个角落的老板，听见命令，赶紧走了过来。 “马上带我们，将监控硬盘取下来。”这位队长经验十分丰富。在这样的高档小区，任何一间店铺，都不敢大意。监控的设备，都是视频与音频具备的。 他们刚取下资料，冯平也赶到了。那位队长看见，赶紧向前报告。 “你带队到门外，如果看见可疑的人，全部抓起来。”冯平已经得到黎明的消息，知道有人通风报信了。 等冯平吩咐完，施远腾迎了上去。 “冯队长，谢谢您！” “施老弟客气了！呵呵，我早就说了，施老弟勇猛无比，哈哈，今天终于能亲眼所见了。” “嘿，这个家伙欺人太甚，如此行径，与当街强抢民间妇女有什么区别？我差点将这个家伙废了。” “哈哈，能惹老弟发如此大脾气的人，一定该死。来人，将这个家伙铐起来，还有，你，过来。”冯队长是什么人物，现场的人，谁是什么人，他一眼便可以分辨出来。 那个通风报信的家伙，乖乖的走了过来，也被铐了起来。 “差点被这个家伙误了我的大事。”施远腾对冯平说。 “哦，施老弟有重要事情？” “对，本来想吃完饭，去拜见我未来的岳父。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打起秀红的主意来。” “谢谢冯队长！”这个时候，林秀红也走了过来。 “呵呵，原来弟妹也在。施老弟，你的事确实重要，你们去吧，这些人渣，我来收拾他们。”冯平知道施远腾的婚姻情况，更知道，林秀红与施远腾走在一起，书记也是其中的媒人之一。 “谢谢冯大哥，小弟告辞了。”施远腾也称冯平为大哥。说完，便与冯平告别，走出饭店。饭店外，果然有一批人被抓了起来。呵呵，他们可真是直接撞到枪口上了。 来到车旁，施远腾问：“怎么样，可以开车吗？” “可以，有腾哥在，我怕什么？”林秀红本来已经做好自己开车的准备。回自己的家，自己开，路况更熟悉。 “好，你来开。”施远腾说完，让林秀红开车，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 林秀红开车，非常平稳。 “腾哥，今天你让我大开眼界了。想不到，我的腾哥，竟然是一位武功高手。” “什么高手，如果不是知道冯队长会来，我早就拉着你拼命逃跑啦。” “这个家伙，看起来这么壮实，结果，连你一招都扛不住。呵呵，还不是高手？腾哥，你说说，什么是高手。”林秀红还沉醉在施远腾那电光火石般的一击。 “我这是近身防卫技术，再加上我这身材极具欺骗性，所以，被我偷袭成功。” “哈哈……‘身材极具欺骗性’，亏你能说出来，笑死我啦。哈哈……好，腾哥，你别说了，我在开车呢，你这么逗，真是笑死我啦。”林秀红笑得眼泪也流了出来。她一只手握紧方向盘，一只手擦着眼睛。施远腾看见，赶紧将一张纸巾递给林秀红。 “好，我不说了，专心开车。这个时段，车还是不少的，要注意安全。”其实，施远腾的语言风格与他的做事风格一样，不受固定思维的制约，不拘一格。这一点，是很多人所不具备的。 林秀红的家，坐落在汉南市的老城区，是一座平房。这样的老屋，在汉南市已经十分少见。看来，林秀红的家境，以前应该不错。 虽然是平房，里面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杂物，这一点，与施远腾极为相似。 林秀红的爸爸六十多岁，身材清瘦，腰板笔直，精神很好。施远腾与林秀红将东西搬进屋里，林秀红再将肉菜提进厨房。 施远腾主动走向林秀红的爸爸林雄的跟前，欠身说：“爸爸您好！我是施远腾。” “呵呵，知道，知道。秀红对我说起你，不错，你不错。”看来，林雄并没有受世俗的影响而嫌弃施远腾。 “来，过来这里，咱们一起喝茶。”林雄请施远腾到客厅的一套红木沙发上坐下，沙发的旁边，也是一个红木做的茶几，做工非常好，看起来，也有一定的年份。 施远腾虽然不喜欢这种沙发，但他知道，这套沙发和茶具，价值不菲。 “我第一次来，不知道买什么礼物给您。我听秀红说，您喜欢喝茶，我买了一些茶叶和茶具，希望爸爸喜欢。”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将这些茶叶和茶具从精致的包装袋里取出来。 “哎呀，阿腾啊，你这可破费啰。”林雄是懂货的人，一看便知道，这些东西，一点也不便宜。 “秀红说了，爸爸平时爱好不多，这些消费，还是能承受的。既然是自己的爱好，是健康的爱好，爸爸可不能委屈自己。” “嗯，阿腾这话中听，我听你的。”看来，这个老丈人，对施远腾是有深入了解的。 “我还听秀红说，爸爸的毛笔字写得极好。我楼下刚好有文房四宝的商店，我买了一套毛笔和一个端砚，我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请爸爸鉴别鉴别。”施远腾一边说，又一边将毛笔和端砚取出来，递给林雄。 林雄戴起老花眼镜，仔细端详起来。过来一会，他放下毛笔和端砚。 “阿腾，你说说，你以前是不是也练过书法。”林雄已经看出名堂。一个对书法一无所知的人，是不可能买到这样上好的端砚和毛笔的。  第六百八十三章 字如其人棋如人生 “不瞒爸爸，我在小学和中学时，跟着老师学过书法。读大学后到现在，已经二十几年没碰过了。”施远腾如实说来。 “那你平时也会关注一些关于端砚和毛笔的文章或者书籍吧。” “会，如果遇上，我也会看看。但写字，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就不奇怪了。这块端砚，材料上乘，做工精细，年代久远，至少是清代末年的作品，很难得，也不便宜。” “这套毛笔，就更讲究咯。这是紫毫笔，是书法的上好用笔，价格也是不低的呀。阿腾，你这一来，可以花了不少钱咯。” “值得花的钱，又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我不省。不值得花的钱，多一分我也不花。”就算是第一次见面，施远腾说话，也是不遮不掩的。 “嗯，你这个消费观，我很认同。哎，我听秀红说了，你现在要同时分管这几摊子事，能忙得过来吗？” “还好吧，长洲的医院，我放手给我的学生打理。他们不仅做好，还能将医院一步步推向新的高度。” “酒店的事情，定好制度后，一切按制度来办。现在，酒店的员工，已经习惯了我这个管理模式，我自己并不费力。” “可能，每周一个上午的、在省医的门诊，耗费的精力会多一些。毕竟，坐在诊室，面对的就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必须要高度集中精神才行。” “好，你这么一说，我就清楚明白了。你将轻重分得很清楚，也很会安排时间，更是敢于放权。呵呵，秀红有福气，她的不迁就，终于等到你啦。” “爸爸过奖了！其实，秀红是很优秀的，我的两个孩子，都很喜欢她。特别是儿子，还缠着秀红，要秀红教他练琴呢。”施远腾知道，有些东西是绕不过去的，自己主动提出来，会更好，更主动。 “嗯，秀红没骗我。我就喜欢你这种坦荡和磊落，遮遮掩掩，我反而会讨厌。阿腾，会下象棋么？” “会，水平一般般。” “来，我们杀一盘。”林雄很久没有找到对手在家里下棋了，听施远腾说会下棋，自然不会放过。 翁婿俩人，隔着“楚河汉界”，埋头“厮杀”起来。施远腾下子极快，但就是不进攻，一直在“经营”自己的阵地。 林雄下子很慢，但进攻性极强。可是，在施远腾的布局面前，林雄无论如何都杀不进去。林雄知道，施远腾看似不进攻，其实是等着自己出错。一旦自己出错，施远腾肯定会水银泻地般攻过来。 这样一来，攻守易势。原本进攻的林雄，变得谨慎起来，步步为营。原本防守的施远腾，则步步紧逼，向前推进。 林雄的棋艺本来就高，在施远腾步步紧逼面前，他不慌不忙，将防守做得滴水不漏。就这样，俩人在“楚河汉界”两侧反复来回，双方都无法攻破对方的防守，最终以和局结束。 “哈哈……”林雄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看来，林雄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阿腾，从你的下棋，可以看出你的性格。你这样的性格，非常适合做医生。做事沉稳，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嗯，确实不错。” “爸爸厉害，从下棋中，也能体味人性，体味人生。”施远腾对林雄的话，也感到吃惊和佩服。 “呵呵，都说棋如人生，字如其人，这话可不是乱说的。来，阿腾，到我的书房，写几个字给我看看。”林雄对这个准女婿，可是越来越喜欢了。 “爸爸，我这字，在您面前，根本拿不出手。”对于自己的毛笔字，施远腾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嘿，你都没看过我写字，怎么知道我的就好呢？” “我听秀红说的呀，她说，爸爸的字写得很好，我还想请爸爸为我们写一幅字呢。” “她呀，她不懂。小时候，我要教她练字，她就是不肯。一个不练字的人，怎么能懂字？”林雄的话，不无道理。 书房很大，一个硕大的、开放式的红木书柜，里面装满了书。一张长方形的红木书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书桌前，摆放着一张结构简单却显得十分沉稳的红木太师椅。 看到这些，施远腾心中暗暗吃惊：家里的这些红木家具，现在可是有钱难买啊。 “来，赶紧的，写几个字给我看看。”林雄有点期待，自己这位看似无所不能的准女婿，书法方面，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水准呢？ 对于书法，施远腾是跟着自己的班主任学习过的。但施远腾一直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这方面的才华，哪怕是是当时诊所的对联，他也不动手写。 一来，他确实很久没有动笔了，虽然功底在，但没有经常练习，也会生疏很多的。再者，施远腾并不想让太多的事情分散自己在专业上的专注力。 现在，在林雄的再三催促下，施远腾已经没有选择。 他选一张纸，用纸镇将纸的四个角固定好，提起一支中号楷，蘸满了墨汁，稍加思索，挥笔便书。 施远腾的灵动与沉稳，一下子便发挥出来。“淡泊明志”四个字，随之跃然纸上。 “好，好字！哈哈，这几个字，深得行楷的精髓，转折圆润，勾画有力，灵动又不失沉稳。嗯，如果经常练，会更好。”林雄的评价，十分中肯。既肯定这几个字的好，有点出施远腾确实很久没练习了，中间有点“涩”的感觉。 “爸爸，我想请您为我和秀红写一幅字。”施远腾明确提出要求。 “好，没问题。”林雄挑好一张上好的纸，铺开在书桌上，也是提起中楷毛笔，蘸好墨，凝神屏气。 只见林雄右手一挥，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一气呵成，只见纸上，写着“佳偶天成”四个字。这四个字，不仅寓意深刻，写得更是洒脱飘逸。施远腾看见，不禁大喜。这种字风，正是施远腾所喜欢的。 “爸爸，您这几个字，写得实在太好了。我一会拿回去，明天找人裱好它。” 第六百八十四章 值得你终身拥有 “嗯，我也感觉不错。呵呵，很久没有写过我满意的字了。今天的字，我是很满意的。”林雄也感到高兴。写字，真的是看心情、环境和身体状况而定，并不是每一次挥毫，都会写出令自己满意的字来。 “开饭咯！”书房外，传来林秀红的叫声。呵呵，从下棋到写字，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 施远腾走出来一看，饭厅里，那张红木饭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的菜。 “哇塞，秀红，你果真是大厨啊。做这么多菜，辛苦了！你赶紧坐坐，其它的，我来。”施远腾赶紧走进厨房，洗干净手，将碗筷取出来。 施远腾本身就是大厨，知道还需要拿来什么东西。在他进出厨房间，饭桌摆好了碗筷、各种调味品，施远腾还为每人各盛了一碗汤。 在南江省，吃饭如果没有汤，算不上吃饭，顶多算是一顿快餐。 林雄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施远腾，以他当老师和几十年阅人的经验，他看得出，施远腾不仅细心谨慎，知识渊博。更难得的是，他这种级别的人，还如此的接地气。 “嗯，自己的女儿跟着他，不会受苦。”林雄已经完全接受施远腾了。 “爸爸，喝点葡萄酒？”施远腾问林雄。 “好，喝点。秀红，将酒杯拿出来。”对于葡萄酒杯的放置，也许只有他们父女俩知道。 林秀红取出三只葡萄酒杯，打开施远腾带来的葡萄酒。当酒香飘起，林雄从林秀红的手中接过葡萄酒瓶，戴着老花眼镜，仔细看了一会。 “阿腾，这可是陈年的拉菲啊。这一瓶酒，没有四五万块钱，拿不下来。”但凡喜欢古董的人，对陈年的东西，都情有独钟。 “还是爸爸厉害，一眼便看出端倪。”施远腾对这位准岳父大人，非常佩服。 “腾哥，这是真的？一瓶这样的酒，价值四五万？”林秀红听罢，大吃一惊。平时与施远腾一起陪大家吃饭，以为一瓶葡萄酒，几百到一千到顶了。想不到，眼前这瓶酒，竟然如此的贵。 “秀红啊，你以后多点跟着阿腾，多点学一学。你呀，书生气太浓，这一点，阿腾比你强太多了。阿腾这次过来，所花的钱，在十万以上。”林雄的话，又令林秀红大吃一惊。 “腾哥，真的？” “嘿，我不是说了吗，我们送给爸爸的礼物，必须是爸爸需要的，喜欢的，而不是我们想送的。刚才爸爸为我们写了一幅字，写得太好了。”施远腾的话，既承认了今天的花费确实在十万以上，又巧妙的将接下来的话题转移到写字上来。 “好与不好，见仁见智，只要你们喜欢就行。”林雄的话，道出了每个人对字的看法的精髓。 “爸，你给我们写了什么字？” “爸爸写了‘佳偶天成’四个字，写得非常好，我就喜欢这种洒脱的风格。今晚拿回去，明天找人将它裱好，挂起来。”林秀红听说爸爸写这几个字，心里甜蜜蜜的。毫无疑问，爸爸是百分百的接纳施远腾了。 “来，尝尝我的手艺。”林秀红为爸爸和施远腾夹菜。 “嗯，这咕噜肉，确实不错，味道调的恰到好处，好吃。”施远腾说罢，又吃了几块。 “哈哈，阿腾，你还是美食专家哦。这咕噜肉，是秀红的拿手好戏，其它的，就一般般咯。”林雄一点也不护短。 “爸，有您这么损女儿的吗？”林秀红故作不高兴。 “哎，这有什么不好，实事求是嘛。一家人，必须是这样。如果一家人都做不到这样，怎么应付外面的风风雨雨。”林雄的话，透着深刻的哲理。 “爸爸的话，我非常认可。家，是遮风挡雨的地方，是避风港，是身心放松的场所，是开怀大笑的天地。”施远腾对此感触很深。 “阿腾这话，是过来人才能体会到的。秀红，你可要好好学习，好好体会。”林雄也不避讳，施远腾听起来，也不感到刺耳和难堪。 他们一边吃，一边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突然，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冯大哥您好！”施远腾习惯性用免提听电话。 “施老弟好呀！还在岳父家吃饭吧？” “对，正在吃呢。”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施老弟可真是福将啊，下午抓获的，竟然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团伙。经过审讯，几个陈年的凶杀案都破了。老弟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 “哎，这功劳是冯大哥的，我和秀红还要感谢冯大哥您呢。改天，我请冯大哥和冯大哥的手下一起吃饭，感谢冯大哥为我们解困。” “哈哈，好，我不打扰你了，改天我们聚一聚。哎，对了，老弟这身功夫，不得了啊。”冯平说完，便收了线。 “阿腾，这个冯大哥是谁？你们打什么哑谜？”林雄担心施远腾走歪了路。 “爸爸放心，这位冯大哥，是省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前段时间我遇险，就是他将我救出来的。我一直称他为冯队长，今天下午，他突然改口，称我为施老弟，我只好跟着来啦。” “你遇险？你遇到什么险了？”林雄心里一紧。 施远腾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林雄听罢，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咝……阿腾，你这次遇险，可真是危险啊！想不到，你这遇险，还与秀红有关。这个姓潘的女人，我不多说。不过，我要给阿腾你一个大大的赞。你选中秀红，说明你的眼光非常好。” “我这女儿，绝对优秀，值得你终身拥有。”林雄的话，也变得幽默起来。 “爸爸的话很对。她们俩我都接触过，最终证明，我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 “就是，你的选择，会让你终身都不会后悔。对了，刚才冯队长说下午的事。难道，下午你们又遇到麻烦了？” “是，下午我和秀红在饭店吃午饭。秀红的美貌，使一个流氓起了歹念，想调戏秀红。我暗中通知冯队长，我也楱了这个流氓一顿。”施远腾说的云淡风轻。 第六百八十五章 与秀红领证 “阿腾，你是说，你揍了这个流氓一顿。”林雄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眼前这个斯文儒雅的女婿，竟然可以揍一个流氓一顿。 “爸，您不知道。在来我们家的路上，腾哥说的一句话，把我给逗的，笑得眼泪直冒。”林秀红想想就好笑。 “哦，阿腾说了什么话？” “他说，他的身材极具欺骗性，才能出其不意地袭击这个流氓。其实，我在现场，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流氓，根本不是腾哥的对手。腾哥还是心慈手软，没有下重手，否则，这个流氓要被腾哥废掉了。”林秀红说的，也没有错。 “哈哈，阿腾说的，其实也没有错。谁能想到，一个长得斯文儒雅的人，竟然身怀绝技。哈哈，好，真是好。来，阿腾，这杯，我和你干了。”林雄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高兴了。 “阿腾做事的风格，我非常欣赏，也非常喜欢。一切谋定而后动，绝不鲁莽行事。看你下棋的风格，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果然没错。”林雄为自己的判断感到很得意。 “哦，你们下棋了？爸爸可是很久没有在家里下棋了。你们谁赢了？”林秀红这才知道，他们还下棋了。 “我想赢，爸爸不肯。爸爸想赢，我不认输。”施远腾笑着说。 “什么意思？究竟谁赢了嘛。“ “傻丫头，阿腾的话，不是明摆着的吗，我们谁都没有赢，打了个平手。”林雄笑着对林秀红说。 “呦呵，腾哥，你可以哦，想不到，你下棋也这么厉害。你知道吗，这里的街坊邻里，要说下象棋，没有一个是爸爸的对手。” “老爸的下棋风格，就是一路冲杀，但后方又十分稳固，就像你打羽毛球一样，没几个能顶得住的。想不到，你竟然可以和老爸下成平局。” “哦，阿腾打羽毛球也厉害？能打赢秀红吗？”很显然，林雄是知道林秀红打羽毛球的厉害。 “爸爸您这什么话，我在腾哥手下，拿不到5分。” “真的？阿腾，你怎么什么都会，而且都不差。天才，绝对的天才。”作为老师，这样全能的人，是见过的，但极少。 “老爸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腾哥的不少朋友，都说他是天才，我觉得也是。特别是今天下午的事，更坚定了我这个看法。哈哈，想想就好笑。腾哥，你这极具欺骗性的身材，要好好利用才行。”林秀红依然走不出施远腾说的这句话。 “呵呵，听秀红这样说，我还得要感激阿腾。不然，今天下午，秀红会受到侮辱了。” “爸爸，秀红就成为我的妻子啦，我怎么可能让她受到别人的欺负？这反而提醒我，要时刻注意秀红的安全。” “嗯，说的好！来，阿腾，秀红，这杯酒，是爸爸祝福你们的。祝你们恩恩爱爱，幸福健康，白头偕老！”林雄举起酒杯，施远腾与林秀红也赶紧举起酒杯。一家三口的酒杯碰在一起，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在这古老的平房中飘荡。 “爸，我和秀红不准备摆酒请客，两个人去领证结婚就好。不知道爸爸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 “傻孩子，这是你们俩和我的事情，我支持你们。我希望看到的不是大排场，我最希望看到的是你们俩恩恩爱爱，携手一生。秀红是我唯一的女儿，阿腾你可要对她好好的。” “其他的形式，是做给别人看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你们选个日子，去领证结婚吧。你们俩，有空的时候，多点回来陪陪我。特别是阿腾，多点回来，陪我下下棋，写写字。”林雄是一个非常开明的人。 “爸爸，谢谢您！”自从爸爸因病去世，叫一声爸爸，对于施远腾而言，变得如此的奢侈。眼前的林雄，从性情上说，与自己的爸爸极像。 在回家的路上，施远腾与林秀红商量好，一会到家，马上通过网上预约，如果可以，下周一就去领证。 回到家，一龙还在跟着陈老师在练琴。施远腾与林秀红换好衣服，在客厅里泡好茶，他们一边喝茶，施远腾一边用手机预约周一的领证。 现在不是大节日，领证的人并不多，施远腾预约到一个离家里远一点的民政事务所，时间为上午十点半。这个时间点，非常合适。 周一上午，施远腾回到酒店，处理完手头上的一些事情，便打电话给林秀红，说自己现在开车到省医接她。 来到省医门口时，秀红已经在寒风中等待。汉南的冬季，寒风一样凛冽，林秀红在凛冽的寒风中亭亭玉立，她的长发，却在寒风中飞扬，像极了一位下凡的仙女。 施远腾将车开到她的身边，身手敏捷的秀红，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施远腾一个转弯，车便按照施远腾预先调好的导航的方向开去。 “看你在寒风中长发飘飞的样子，像极了一位下凡的仙女，美，真是太美了。”施远腾将他的感受说了出来。 林秀红微微一笑，说：“腾哥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喜欢，当然喜欢。” “嗯，我也喜欢我的腾哥。”说罢，林秀红迅速给施远腾一个吻。施远腾微微一笑，握紧方向盘，不敢乱动。越是这样的时刻，施远腾越是保持清醒。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让他有一种再也输不起的感觉。 领证的手续简单、庄严、神圣。他们领完证，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施远腾与林秀红约定，今晚在酒店，俩人来一顿属于他们俩的晚餐。 施远腾依然请林经理留一间小房，并明确告诉林经理，今晚就两个人吃饭，按照两个人的分量点菜。 下午四点刚过，施远腾接到黄校长的电话。 “施教授，我今天去找了王厅长和崔厅长，他们都很给力，王厅长答应给三千万，崔厅长答应给五千万。更难得的是，段厅长也答应给一千万，这样算来，启动资金不成问题了。施教授，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到凤歇市走一趟比较好？” 第六百八十六章 两个人的婚宴 “去之前，最好将规划做好。以我的估计，凤歇市的效率很高的，一旦谈妥，马上就可以投入建设，力争明年暑假开始招生。” “好，这两天，我马上召集有关人员，将规划做好。一旦做好，我马上通知你。到时候，是施教授一个人回去，还是有其他人一起回去？” “暂时就我一个人吧。”施远腾并不想兴师动众。 “好，争取周五能动身。”看来，黄校长对规划是很重视的。他准备用多点时间，将规划做好。 紧接着，施远腾打电话给何至忠。 “何市长您好！” “教授您好！等您的电话可是等了很久了。”时间其实不长，但在何至忠看来，这个时间还是很漫长。他很担心，到手的项目被人抢走。 “呵呵，何市长也太急了。这种事情，确实急不来。凤歇方面，资金筹备情况有没有变化？” “没有，三千万，再也无法再多了。”何至忠如实告诉施远腾。 “好，有三千万，启动这个项目已经没有问题了。” “啊？！教授拿到资金了？” “不是我拿到资金，是黄校长拿到了，而且，是专项的资金，就为这个项目而设。” “好，实在是太好了。说到底，还是教授厉害啊。教授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教授出面，这笔钱，可是不容易拿到手啊。”何至忠知道，施远腾并不想将功劳揽到自己的身上。 “呵呵，何市长，咱们不说这个。我想了解一下，用地的问题解决了吗？”这是施远腾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教授放心，这个问题已经解决。咱们凤歇市，别的不多，荒地多的是。学校周围，大多是荒废的土地，再加上附近一座小山丘，推平后，可以增加至一千多亩。这些土地，已经办妥了手续，归属于学校了，随时可以用。”何至忠知道，在资金的问题上，自己无能为力。所以，必须在土地的使用上使劲。 “还是何市长厉害。刚才，黄校长给我电话，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黄校长将带队到凤歇市，时间初步定在本周五，请何市长做好安排和接待的工作。” “好，我明白了。谢谢教授的努力，咱们周五见。”何至忠十分兴奋，虽然是周一，但要做好接待工作，千头万绪，现在必须开始行动。 下午下班后，林秀红来到施远腾的办公室。俩人在办公室里喝一会茶，聊了一会，才一起往林经理定好的房间走去。 林经理像往常一样，但凡施远腾请客，她都会在房间门口等候。 施远腾与林秀红来到门口，与林琳打招呼。 “林经理，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太太林秀红。我们今天刚领证，今晚庆贺一下。” “恭喜施总，恭喜施太太。施总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我组织大家为施总搞一个party，庆贺庆贺。” “谢谢林经理！我不想张扬，我们两个人，庆贺一下就行。”施远腾笑着对林琳说。 林琳等他们坐好，马上催促服务员上菜。办妥这一切，林琳对施远腾说：“施总，你们慢用，我不打扰你们了。祝福你们，祝你们新婚快乐！”说罢，林琳转身离开房间，并将房门关好。 “秀红，明天，咱们一起到珠宝店，我买一颗钻戒给你。上次说了，你不同意。可是，我不买一点礼物给你，我心里总是感到愧疚。” “腾哥，这事你就别说了。过去我是什么态度，现在还是什么态度。周六到我家，你一下子就花了十几万。如果不是我爸爸说，我还不知道这些东西如此的贵。”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用钱风格。虽然你不是刻意节省，但你从来没有将钱花在一些表面看起来光鲜，而实际上没用的东西上。而钻戒，正是这样的东西，它的实际价值，都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炒起来的。” “秀红，能娶到你，是我施远腾一生的荣幸。谢谢你！”施远腾握着林秀红的手，动情地说。 “腾哥，能嫁给你，也是我一生的荣幸。我苦苦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你。感谢你选择了我，而不是潘铮彤。”林秀红心中更清楚，施远腾有更多的选择空间。在汉南，就有一个潘铮彤在与自己争。长洲呢？说不定还有不少呢。 “我们能在一起，就像爸爸写的那幅字一样，佳偶天成。你与我，命中注定，要厮守一生。”婚姻，对于施远腾而言，是一个又一个的噩梦。他希望，他与林秀红，能厮守终生。 “腾哥，过去的已经过去，你不必耿耿于怀。我相信，我与腾哥，一定可以厮守终生。”林秀红知道，施远腾心中，对婚姻一定有恐惧，有担心，有害怕。 “秀红，你人很美，很善良。你的心灵更美，更善良。你别看我做其它事情，很沉稳，很淡定，很有计划。但唯独对婚姻，我无法淡定，无法沉稳，无法不恐惧。谢谢你的理解和宽慰。” “上天待我施远腾不薄，让我在这样的年龄，这样的境况下，能遇到你，并拥有你。此生此世，我不再有遗憾。”施远腾明白林秀红的话的意思，所以，才会有如此一番感激的语言。 “腾哥不必如此。以后，我们一起，经营好我们的家庭，我们的婚姻。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腾哥。”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以他们的年龄、经历和学识，他们能很快了解对方。就像施远腾选择林秀红一样，施远腾看中的，正是林秀红的善良和直爽。 施远腾当然希望，将来与他携手一生的人，是不需要相互猜测的人，是能轻松地在一起的人。而潘铮彤心机太重，不是施远腾喜欢的类型。 俩人回到家，习惯依然未变。林秀红去洗澡，施远腾去泡茶。 林秀红洗澡出来，施远腾接着去进去。此刻，施文走到林秀红的身边。 “姨姨，上次你买给我的积木，实在太难搭了，姨姨可不可以教我呀？”施文总算抓住林秀红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 永远的铁哥们 “好呀，姨姨和施文一起搭，好不好？” “好！”说罢，俩人便坐在木地板上，对着图，一块一块的搭建积木。施文虽然还小，但长得秀气美丽，与同样美丽的林秀红坐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母女呢。 施远腾洗完澡出来，看见林秀红与施文在一起，不由一怔，多像一对仙气飘飘的母女呀。施远腾不愿意打扰她们，喝了一口茶，便到阳台打电话去了。 “慧哥，您好！” “呵呵，是阿腾啊。怎么样，过了岳父大人这关了吗？” “咦，慧哥怎么知道了？” “还不是冯队长告诉我嘛。呵呵，你这个护花使者当之无愧啊。” “慧哥见笑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遇到为好。” “那是，最好以后再也不要遇到。哎，找我有事？” “嗯，我今天与秀红去领证了。” “好，太好了！恭喜你们！”张慧不由一声叫。 “我们不想大摆宴席。所以，想请教慧哥，该怎么做比较好。” “秀红不在？” “在，被施文缠住了，她们在一起玩积木呢。” “哈哈，阿腾，你选择秀红，真是有眼光。你有什么想法？” “您、冯队长、黎明夫妻俩，当然，还有明哥，我都想请大家聚一聚，吃一顿饭。书记那里，请出来吃饭是不可能的，最好找个时间，到他家坐一坐。” “你这个想法，我也认可。你觉得什么时间比较好，我来组织吧。” “周五估计要与黄校长到凤歇走一趟，时间究竟要多久，也没个准。周五前比较好，要不，就要推到我从凤歇回来了。” “周五前也是比较赶，我看，干脆等你将事情办妥了，再放松心情，大家高高兴兴聚一聚吧。”张慧并不想将时间安排得太匆忙。 “也好，那就等我从凤歇回来再说吧，到时我再与慧哥联系。” “好。哎，对了。方明那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呵呵，慧哥好眼力。确实是有些问题，黄校长提议我参加临床神经病学的教学，我想借机将省医的神经病学推出去。毕竟，省医的神经内科是不错的。” “当时，我觉得，我直接出面找明哥似乎不太好。如果他不愿意，拒绝我不是，不拒绝也不是。所以，我叫秀红去和他说。” “他的态度非常含糊，说要研究研究。这个研究研究，里面的乾坤太大了。所以，秀红回来对我说起来，我告诉秀红，不要再过问这件事。” “那天吃饭，是段厅长提起来的。连段厅长都知道，这是个大好事，我也不知道明哥为什么拒绝。” “你是真不知道？”张慧知道，施远腾不可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也思考过，但真正的原因，明哥不说，谁也不清楚，只能说是猜测吧。” “那你是怎么猜测的？” “有一个可能的原因，与韩厅长的父亲的病有关。” “哦，怎么扯到哪里去了？” “当天我看完病人，刚好明哥找我，我到他的办公室，他问我怎么这个时候在医院。我将真相告诉他，他显得不是很高兴。在他看来，这样的病人，不应该是我看的，应该通过医务科，组织人员进行会诊。当然，他的原话没有说的这么直接。” “哦……我明白了。这样看来，你在省医坐诊的时间也差不多到头了。” “我也有这个预感。不过，我无所谓。我只是希望，不是以我们闹僵的方式收场。毕竟，我与明哥，没有根本的矛盾冲突，不应该因此成为敌人。” “再说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还是帮了我不少。”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在省医，你其实帮了他不少忙，也为他树立起了一定的威信。勿容置疑，他确实也帮了你不少忙。比如当时毓文的抢救，后来介绍秀红给你，这些忙，都是他实打实的帮助到你的。” “是的，所以，我尽量低调一些，希望能以一个没有冲突的情况下，结束我在省医的坐诊。” “少了省医这个平台，等于浪费了你一身的医术，确实可惜。你说，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是不是一个选项？” “这是极有可能的，我担心，这样一来，明哥有点下不了台。相反，如果到一个比省医差一点的平台，也许明哥会舒服一点。” “你呀，什么时候都为别人着想。人往高处走，这是必然。能到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坐诊，为什么要到差的平台？你坐诊，除了不荒废你的‘武功’，对病人也是有大益处的。为病人着想，你也应该继续坐诊。至于方明怎么想，你就不要顾虑这么多了。我不相信，他敢因此而对秀红不利。如果他真敢，我来出面，将秀红调走。”张慧真是处处为施远腾着想。 “谢谢慧哥！慧哥说的很对，自己做事，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大众，对得起良心，没什么可顾虑的。” “对，你这样想就对了。等你从凤歇回来，我们再聚一聚，记住，回来后，及时告诉我。” “好，一定。” 与张慧通完电话，施远腾的心中踏实了很多。自从毓文走后，施远腾做事，总是患得患失，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果断和干脆。 毓文在施远腾的生活中，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她进，可以担起大任。什么酒店管理，各种场面的应付，都不在话下。她退，可以在家里照顾小孩，使后方稳固。 正因为如此，毓文的走，对施远腾的打击是如此的巨大。现在的秀红，可以使后方稳固，可以将家打理好。但秀红缺乏毓文在商场里历练出来的能力和气场，无法在这方面为施远腾分忧。 施远腾相信，秀红是有能力的，只是生活的轨迹，桎梏了秀红的能力。本来，施远腾是有意让秀红参与到管理中，进行锻炼。但是，周六的事件，使施远腾不敢轻易做这样的尝试和冒险。 施远腾刚回到客厅，施文便大声叫道：“爸爸，你过来一下。” 第六百八十八章 出行前的叮嘱 “施文，有什么事要叫爸爸呀？”施远腾一边说，一边来到施文身边，并坐了下来。 “爸爸，姨姨搭积木为什么这么厉害？”小孩子的世界，大人们永远不懂。 “因为姨姨看的书多，学的东西多，懂的自然就多咯。” “爸爸，我也要百~万\小!说，我也要像姨姨一样，什么积木都能搭。”对于施文而言，熟练搭好积木，就是她目前想要掌握的全部技能。 “施文想百~万\小!说是吧？” “嗯。” “想百~万\小!说，首先有认字。以前哥哥就花很多时间来认字，所以，哥哥现在才会这么厉害。” “姨姨，你教我认字好不好？”施文似乎对施远腾不感冒。 “好，当然好。等姨姨买回识字卡片，再来叫施文认字，好不好？” “好，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晚上吧。”林秀红答应着，心中已经想好，一会上网，登录西京商场，买一套识字卡片，明天应该可以送到。这样，明天晚上就可以教施文了。 施文听到林秀红明确的答复后，便心满意足地低头继续玩她的积木了。 施远腾将刚才与张慧通话的内容，告诉了秀红。秀红也认可张慧的想法，不能太匆忙。 “腾哥，你这次回去，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很难说。大概要一周左右吧，要与市政府商量，要做好校园建设的规划，基建的设计和施工也要落实好。另外，我估计，黄校长肯定也要到我的医院考察。以医院目前的宿舍条件，还不足以应付学生的住宿要求。至于怎么扩建，也是一个问题。”施远腾所说的，其实只是问题的一部分。 “也是，等于是重新建设一间新的学校，不容易，事情也肯定会很多。”林秀红也能想象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尽量将我的事情做好，其他的事情，就交由黄校长的团队去办。有些事，参与太多了，反而不好。特别是这种体制内的事，我还是少参与为好。” “对，腾哥的想法很对。很多事情，你只是一个中间人的角色。涉及到你的，只是医院的部分。” “对，就是这样。我必须有所为，有所不为。”施远腾其实已经想好了方案。当然，具体实施起来，未必就能如愿。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回慈心医院帮忙。”看来，林秀红并不在乎省医的工作。 “不行，你必须在汉南。你不在，我无法安心工作，再说了，一龙和施文也离不开你，你不能离开汉南。”对于这一点，施远腾的口气，十分霸道。林秀红喜欢的，正是施远腾这种，遇到事情时的杀伐果断。 “好，听你的。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腾哥，舍不得离开一龙和施文。”林秀红从来就不是一位像毓文一样强势的女人，但却是一位十分有主见的人。 俩人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聊着，直到一龙去睡觉，直到张姨带着施文去休息，施远腾才牵着林秀红的手，说：“走，今天是我们特别的日子，让我们一起享受和拥有它。” 林秀红知道施远腾想干什么，也满怀高兴地与施远腾一起，走进卧室。 这一夜，林秀红充分领略了施远腾的强大，充分体验了做一个女人的快乐。一次又一次，那在云端上飘的感觉，令林秀红高兴、悸动、还有无法言表的快乐…… 最终，俩人安静下来，拥抱在一起。卧室里，寂静无声。过了很久很久，才有声音响起。 “秀红，今晚没有采取措施，怀上了怎么办？” “嗯……这个，我还没想好。”秀红对着施远腾，狡黠的一笑。 “如果有了，就要吧。我只是担心，他们两个还小，你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以施远腾的性格，如果真有了，他是不愿意打掉的。 “放心吧，腾哥，我是学医的，这个把握，我还是有的。今晚，保证平安无事。”林秀红笑着刮了一下施远腾那笔挺的鼻梁。 “哦，原来你是逗我的。”施远腾说着，正准备动手抓向林秀红的腋下，林秀红赶紧“嘘”了一声。施远腾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 “腾哥，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不设防。”林秀红真正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 “这样很容易就怀上的。” “怀上就怀上呗，我这样的年龄，再不生，就是高龄产妇了。”林秀红其实早有打算。 “好，那就生。”施远腾其实还是很喜欢孩子的。但他又知道，自己陪孩子的时间不多，到时候，秀红会很辛苦。 “如果真的有了，我们再请一个保姆。张姨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施远腾说。 “嗯，现在就要慢慢物色。现在，好的保姆不好请。像张姨这样的，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咯。”林秀红对张姨也是很满意的。 周四下午，施远腾接到黄校长的电话，说已经决定，明天上午乘坐十点半的飞机到长洲。他将带领教务处处长，后勤处处长，人事处处长，设备处处长和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陈院长和教学部部长，一起到凤歇去。 黄校长还告诉施远腾，已经为施远腾买好了机票，到时在机场集中。 接完黄校长的电话，施远腾的脑袋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黄校长的阵容，不可谓不强大。从学校到附属医院，涉及的都是核心的人物。这些人，对教学和医院的运作，都十分了解。自己必须组织起相应的团队，来接待黄校长他们。 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何至忠，将黄校长的信息告诉他。何至忠听罢，十分高兴。 “教授，这种事，您是内行，比我有经验，以您之见，我该组织什么样的团队才能与他们对接呢？”何至忠十分谦虚，不懂就是不懂。 “我提个建议，供何市长参考。第一，市长您是必须参加的，其他的人员，最好包括李国栋校长，李校长手下的教务处主任、人事处主任、物资管理处主任、后勤处主任。请告诉李校长，必须将学校目前的资产清点好，越详细越好。何市长的手下，国土局、教育局、卫生局、税务局、环保局的各位领导，最好能参加。”  第六百八十九章 这个顺序有点怪 “第二，我会通知傅一灯院长和穆可俊院长，让他们带领苏小慧科长和卓光辉科长一起参加。另外，我还会通知长洲市人民医院的林宇宁院长一起参加，以壮大我们的教学团队。” “当然，我还会通知我在仙游镇的同学，请他们在临走前一天，招待他们到仙游镇吃一顿仙游镇的美食。”施远腾将自己初步的想法告诉何至忠。 “教授，要不要请长洲市教育局以及相关的领导？” “这个何市长您来定吧。这是一个香馍馍，谁都想抢，如果何市长有把握留在凤歇市，请他们也无妨。” “谢谢施教授，您的话，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安排，保证接待好，也保证他们能得到最准确的数据。”何至忠是明白人，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充大头”，有一说一。 施远腾接着又打电话给傅一灯。 “一灯，你好！” “老师您好！老师找我，一定有事。” “呵呵，对，一定有事。”施远腾将情况向傅一灯说了一遍，傅一灯一听，顿时高兴起来。 “哇塞，老师，您真是厉害啊，这种绝无可能的事，都让您给办成了。这种事，对我们医院，是一件大好事，可以大大促进我们医院医疗技术和管理水平的提高。”施远腾的学生，眼光果然不一般，绝非方明可比。 “嗯，你说的很对，你马上组织一下。另外，智哥那里，你必须给他钱才行，这个可以从财务那里支出。具体的地方和具体的食品，由智哥来定。” “好，我知道了。”傅一灯对老师的安排心服口服。什么人，做什么事，才能将办事的效率和效果做到最好。在这点上，老师的眼光无疑是无比精准的。 与傅一灯通完电话，施远腾马不停蹄，马上将电话打到林宇宁手机上。 “林院长您好！” “施教授您好！很久没见过施教授了，最近打算回来吗？”林宇宁确实很想将施远腾一面。 “呵呵，我也很想见见林院长您啊。现在，有一个机会，看看林院长有没有兴趣。” “施教授请讲。” 施远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并提出，将来可能分一部分学生到人民医院进行见习和实习。 “哇，施教授，你这可是为我们长洲市争光啊。南江大学医学院，那可不是一般的医学院的存在，是南江省高考入围分数最高的学府呀。这等好事，我当然愿意参加咯。请施教授指点指点，我该派什么人参加。”林宇宁当然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呵呵，林院长客气了！这方面，您经验丰富，于我而言，绝对是新手。”施远腾将黄校长带队的阵容告诉林宇宁，至于林宇宁怎么做，施远腾还不至于如此幼稚到去教林宇宁。 晚上回家，一家人吃完饭。施远腾告诉张姨，自己明天要回去凤歇，问张姨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去办的。张姨笑着说：“我全部东西都在汉南了，我也没有什么亲人在仙游镇，谢谢教授的记挂。” “张姨不用客气！我和秀红，今后都要依赖张姨的帮助，张姨如果有什么要求，请提出来，我和秀红尽量帮助解决。” “教授已经对我帮助很大了。我儿子现在跟着黎明，做得挺好的。如果没有教授的投资，哪有他的今天呀。”张姨是一位非常懂得感恩的人。 “嘿，那是文涛的能力出众。我听黎明说了，很多技术创新，都与文涛有关。” “说到底，还是阿明管理有方。我听文涛说，阿明对他们很放手，不干预他们的工作，所以，文涛说，在阿明手下，干的很开心。”张姨也像施远腾一样，习惯叫黎明为阿明。 他们聊了一会，张姨去干活了，秀红与施远腾坐在沙发上喝茶，继续聊着。 “这张卡你拿着，是一张大额信用卡的副卡，密码是001100.”施远腾将一张银行卡交给林秀红。 “腾哥，你给我个干嘛？我有钱用啊。” “嘿，我知道你有钱，你拿着，万一需要呢。拿着吧，又不占地方。”听见施远腾这样说，林秀红只好将卡收藏好。 “你要将黎明的电话放在醒目的位置，有急事，可以第一时间找他。找完他，再找我，记住咯，不要搞反了顺序。”施远腾心细如发。 “腾哥，你说的这个顺序，怎么有点怪怪的？” “不怪，一点不怪。这种事，只有慧哥、冯队长和我最清楚。第一时间保证你的安全，才是最最重要的，而阿明可以做到。” “嗯，我有点明白了。你的遇险，那天你楱那个流氓，都与明哥有关。” “聪明，真聪明，就是这样。你安全了，我赶过来才有用。” “你和明哥，真是比亲兄弟还要亲。” “嗯，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我能走到今天，如果没有阿明，是不可能的。” “这话，我好像也听明哥说过耶。” “我们相互成就，相互帮助吧。说到底，他对我的帮助，更大。这个，以后我慢慢对你说，其中的故事，实在太长，太曲折了。”施远腾不想现在就说这些。 “好，以后再说。明天回去，一切要小心，成与不成，对我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平安归来。”林秀红对施远腾的遭遇已经了解清楚，她真的担心，前面还有什么噩运在等着他。 想着明天施远腾要离开自己的身边，林秀红与施远腾，又缠绵很久。在这一次次的水乳之交中，林秀红对施远腾的爱意日增。 第二天，施远腾背着行囊，坐一辆出租车到机场。林秀红说要送他的，但被施远腾拒绝了。施远腾不想让方明有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虽然他不担心林秀红的工作，但如果以这种方式离开，是施远腾不想见到的。 在机场，施远腾与黄校长和陈院长他们寒暄一番，然后办理登机手续，进入候机室。在这些人中，要数陈院长和黄校长与施远腾最熟悉。他们俩与施远腾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等候正式登机。 第六百九十章 周到的安排 “施教授，书记对这件事十分重视，特别叮嘱我，要专款专用，不能挪作他用。在我看来，书记对施教授很关心，对施教授的家乡也很关心。”黄校长对施远腾说。黄校长言下之意，是想了解，你施远腾与书记的交情是不是很深。 施远腾可不会掉落这个“坑”里的。 “应该说，是书记对我所做的事情感兴趣。我们医院，通俗的讲，就是一家质优价廉的医院，很受当地老百姓的欢迎。” “在自媒体时代，这样的情况，自然会引起不少人的兴趣，写我们医院的文章也很多，书记肯定也看到了。” “有一次，他知道我在汉南，把我叫了过去，详细了解了我们医院的情况，并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再后来，就是陈院长对我们无私的帮助，使我们度过了人才培养基地缺乏的困境。我一直没有机会感谢陈院长，这一次，到我的家乡，我要请陈院长和黄校长，还有各位领导，品尝我们家乡的美食。” 听完施远腾的话，陈院长松了一口气，也向施远腾投去感激的目光。别人不知道，陈院长可是心如明镜。施远腾与书记的结缘，与他们医院有关，而且，对于他而言，这种关联，并不光彩。施远腾的话，无疑是圆了陈院长的场。 “当时我就是手慢一点，被省医的方明院长将施教授抢了过去。到现在，我还在后悔呢。”陈院长也接过话题。 “陈院长，得想想办法，施教授除了给我们酒店管理专业作专题讲座外，最好能请施教授参与临床教学。像施教授这样的人才，不好好使用，实在是浪费。”黄校长念念不忘。 “嗯，回去好好研究研究。”陈院长也动了心思。 正聊着，登机的广播声响起，他们一行人，排队登上了飞机。 飞机准点在长洲机场降落。当黄校长、陈院长和施远腾他们一行人走出机场，便见到有人拉着一条红底金字的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南江大学黄和兴校长一行。施远腾看见，知道肯定是何至忠的“杰作”。 施远腾快步向前，向黄校长、陈院长他们一一介绍前来迎接他们的人员。黄校长听罢，心中也颇为吃惊：市长亲自来接机，这可不是每个市长都能做到的。 他们握手问候后，便在傅一灯和林宇宁他们的带领下，一起到机场旁的停车场走去。三辆七人座的别克商务车停在一起，他们分别坐上车，然后便往凤歇市开去。 来到凤歇市时，已是午饭时间。汽车直奔江山大酒店，来到龙哥平时用餐的大房间。显然，何至忠事先已经与黄金龙商量好，要用他的专用房。 等大家按照何至忠的安排坐好，施远腾站起来。 “刚才在机场匆匆忙忙，大家未必记得住各位的名字，我再来介绍一次。” “这位是南江大学黄和兴校长，这位是南江大学教务处刘忠威处长，这位是南江大学后勤处丁勤处长，这位是南江大学人事处陈德处长，这位是南江大学设备处黄光处长，这位是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陈涵院长，这位是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教学部苏竟部长。”施远腾向何至忠、傅一灯、林宇宁他们一一介绍，黄校长则满是震惊。这个施教授，记忆力也太厉害了吧？ 介绍完南江大学的团队，施远腾转而想黄校长介绍凤歇市的团队。 “这位是凤歇市何至忠市长，这位是凤歇市国土局莫兴局长，这位是凤歇市卫生局全亚强局长，这位是凤歇市教育局杨子超局长，这位是凤歇市卫生学校李国栋校长，这位是凤歇市卫生学校教务处李日光处长，这位是长洲市人民医院林宇宁院长，这位是慈心医院执行院长傅一灯，这位是慈心医院医务科苏小慧科长。” 每介绍一位，大家都相互握手问候，并称呼对方的名字和职务，这样一轮介绍下来，大家算是记住了对方。 施远腾介绍完毕，何至忠接着站起来，端起酒杯，说：“非常感谢黄校长一行到我们凤歇市考察和指导学校的建设工作，我代表凤歇市政府，对黄校长一行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这杯酒，我敬黄校长与各位嘉宾的。” 何至忠说罢，举起酒杯，与身边的黄校长、陈涵院长碰杯，也向着其他人所在的方向示意，然后大家一饮而尽。 黄金龙早已接到施远腾透露的风声，所以，这一次，黄金龙主动找到何至忠，表示愿意提供接待的场地、酒水和酒店的住宿费用。何至忠这一次，并不拒绝黄金龙的好意。何至忠知道，一旦落实学校的建设，黄金龙的好处绝对不少。 何至忠敬完酒，黄和兴校长也站了起来。 “非常感谢何市长的热情接待和周到的安排，我们一定与凤歇市一道，将南江大学医学院凤歇分院办好。这既是我和何市长的愿望，也是我们的期盼。来，我代表南江大学，向热情的何市长和凤歇市人民表示衷心的感谢。”黄校长说罢，也与身边的何至忠碰杯，与巨大的圆桌周围坐着的每一个人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来，黄校长，陈院长，各位处长，请尝尝我们凤歇市的特色菜肴。”何至忠请各位开始吃饭。 眼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何至忠对黄校长说：“中午请各位休息一下，下午我派车来接各位到市政府会议室，由我们向黄校长汇报我们为办校所做的工作。” “何市长客气了！好，我们大家先休息一会，下午三点，大家准时开始回忆。”黄和兴将时间定好。他很清楚，涉及这么大的工程，除了汇报，讨论也是必不可少的。 饭后，服务员将黄校长他们带到江山大酒店的住宿区，安顿好大家。林宇宁、傅一灯、施远腾、苏小慧等也被安排在酒店里住。这样的好处，是方便下午的工作。  第六百九十一章 黄校长的细心 下午三点整，凤歇市政府大会议室里，南江大学一行人坐在椭圆形桌子的一侧，凤歇市的各部门主管坐在另一侧。 “尊敬的黄和兴校长，尊敬的陈涵院长，尊敬的各位处长，大家下午好。自从接到南江省相关领导的通知，我们全市各部门动员起来，为办好南江大学医学院凤歇分院，做了大量的工作。各位汇报筹备的情况。” 李国栋校长将凤歇市卫生学校的现状，师资力量，教学资源，一项一项，详细向南江大学的各位领导汇报。整个过程，李校长脱稿汇报，数据详实，黄校长一边听，一边点头。 李国栋汇报完毕，国土规划局的莫兴局长接着汇报土地的准备情况。当听到整个校园面积，扩大后，将达到一千亩，黄校长眼睛顿时放出光芒。这样的面积，可以让南江大学有很多发挥想象的空间。 接着，傅一灯代表慈心医院，汇报医院的情况。傅一灯介绍，医院目前有员工一千多人，床位接近两千张，学科门类涉及内科所有门类和外科、妇产科、肿瘤科的大部分门类。医院每天的门诊量大约三千多人次，住院率保持在百分之百甚至以上。 另外，医院有员工宿舍，医院也准备筹建学生宿舍。医院附属的养老院已经达到一定规模，养老院的员工，主要来自凤歇市卫校的毕业生。她们有专业的医学知识，又有经过专门培训的照顾和护理老人的技能。养老院，成为卫生学校毕业生的一个理想去处。 林宇宁介绍长洲市人民医院的规模和作为教学医院的经验，并表示，愿意作为慈心医院的有益的补充，根据学校的需求，保证完成各项教学任务。 他们汇报完毕，各位处长分别提出他们各自关心的问题，相关的人员也如实作了回答。回答的数据未必漂亮，但绝对真实，在这点上，很让南江大学的团队成员们满意。 是的，他们不是来务虚的，他们是来务实的，是想将学校尽快办起来的。他们到凤歇前，已经对凤歇有过充分的了解。如今，听到他们如实的回答，他们感到欣慰。惨淡的数据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弄虚作假。 听完汇报和大家的讨论，黄校长提出，今晚想看看凤歇市的夜景，明天上午到学校实地考察，下午根据考察的情况进行进一步的讨论。明天上午到长洲市人民医院考察，明天下午到慈心医院考察。 黄校长这番安排，显然有着深意。他不仅仅要看办校的条件，更要看学校所在城市的软硬环境。晚上的凤歇市，究竟会怎么样，是黄校长关心的问题。施远腾对黄校长的安排，也不禁暗暗佩服。他心想，换作自己，也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从仙游镇一直做到凤歇市的市长，何至忠有着丰富的经验。对于这样的情况，他早已考虑到，并已经提前做好了安排。这个安排，不仅针对凤歇市，连仙游镇也不放过。 当夜幕低垂，花灯璀璨，凤歇市以祥和繁华的景象，展现在黄校长他们面前。宽阔的马路，林立的高楼，灯火通明的商店，热闹的街心公园，众多的、开放式的公园，在告诉黄校长，凤歇市的市政建设是非常好的。 更令黄校长满意的是，冬夜里的凤歇市，依然展示出一副热闹的景象。街上的行人，从容、淡定、满足。这些景象，让黄校长有置身于汉南市的感觉。 施远腾虽然是凤歇市人，但凤歇市的夜景，他也是第一次领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何至忠上台后，狠抓市政建设的结果。一如他在仙游镇当政时一样，对市政，对民生，都十分重视和关注。 这一次的住宿，何至忠非常重视，每个人都安排住单人套间。黄校长他们对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 这样的空间，既可以满足他们对隐私的需求，又方便他们聚集在一起聊天和商讨事情。 晚上，在征得黄校长同意后，施远腾带着傅一灯、苏小慧来到黄校长的房间。房间里，陈涵院长也在，他们围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施教授，我还真想不到，凤歇市的市政建设和人文环境竟然如此的好，实在令人刮目。”黄校长开始有点喜欢上这座小城市了。 “嗯，不瞒黄校长，在咱们长洲市所属的县级市，凤歇市无论从经济发展乃至市政建设，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当然，与汉南市周边的市比起来，还有很大的差距。这里有历史的原因，也有地理的因素。不过，随着即将开通的高铁，我相信，凤歇市将迎来一次发展的高峰期。” “对，施教授说到点子上了。我也非常看重这一点，高铁的开通，不仅对凤歇市的发展有利，对学校的建设和发展也十分有利。我看了规划，明年高铁就可以开通，所以，我们力争在明年夏季有第一批学生进驻。”黄校长已经下定了决心。 “傅院长，你们医院能有如此的发展，着实令人感到钦佩。你们医院，与我们医院，有着本质的不同。我们医院，有主管部门投资，有丰富的资源和巨大的平台。” “而你们，可以说是在一张白纸上，将一家如此大规模的医院，一步一步的建设起来。以我的经验，你们所经历的各种磨难，我能想象得到。你们很了不起，你们确实值得我们所有同行的尊重和学习。”陈院长对慈心医院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谢谢陈院长的肯定和鼓励。医院能建起来，能有今天，全靠我们老师。说实话，当初如果没有老师，这家医院根本建不起来。在医院建起来后，如果没有老师的高瞻远瞩和稳扎稳打，也不可能有医院的今天。我们医院，可以说，凝聚了老师的大量心血。”傅一灯的话，发自肺腑。 第六百九十二章 雷厉风行的黄校长 “确实如傅院长所说，我也是医院建设的参与者。施院长对于医院的重要性，怎么说都不为过。大到医院的发展规划，小到一个小设备的引进和人才的引进，施院长都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精力。施院长是医院的主心骨，是医院的定海神针。”苏小慧的话，同样发自肺腑。 “我们感受到，两位所说的一切，都是肺腑之言。施教授不仅医术高明，在管理上，也是一把好手。但是，话有说回来，以施教授的性格，在公立医院，未必能吃得开。”陈院长的话，也是说到点子上。 “呵呵，陈院长说的千真万确。老师做事，思虑周详，谨慎细心。但一旦决定，却又雷厉风行，言必行，行必果，绝不容许拖拖拉拉。如果在体制内，各种研究和请示，保证能将一个月能办好的事，拖到一年后还停留在考察和论证阶段。”傅一灯看似幽默，实际上，直击体制内的要害。 “哈哈，施教授，你的学生，很有你的味道哦。”黄校长阅人无数，傅一灯的一番话，让他看到施远腾的影子。 “不瞒黄校长，我们几位学生，乃至苏科长，都受老师的影响很深。老师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是我们前方的明灯，是我们遇到困难时的依靠。在我们心中，老师是永远不可超越的。” “黄校长，您知道，我在汉南待了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医院的管理，全靠他们在努力。我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了，他们，已经成为医院的中坚力量。医院的未来，是属于他们的。”施远腾的话，也是合情合理。 “你们说的，其实都有道理。如果没有施教授在前面披荆斩棘，就不可能有慈心医院的今天。现在，如果没有傅院长的努力，医院就不能稳定发展。呵呵，我很期待明天到你们医院看看，很想知道，一家民营医院，为什么能得到百姓如此高从评价。” “嗯，我也是有这个想法，而且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这次能跟着黄校长下来，对我而言，是一个绝佳的学习机会。”陈院长的话，十分客气。 “陈院长客气了，在陈院长面前，我们是小儿科般的存在。”施远腾可不敢在黄校长和陈院长面前摆显。 “施教授什么时候都是如此谦虚。哎，陈院长，别的先不说，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使得施教授到我们医学院任教。”黄校长念念不忘这件事，而且一直挂在嘴边不放。 “黄校长，这里面涉及的因素太多，方院长那里就是其中一个关卡。先等一等吧，其实，我已经留意施教授很久了，正在伺机出手呢。”在陈院长的口中，施远腾仿似一个猎物似的。 “好了，我们不能耽误黄校长的休息，明天我们继续聊。”施远腾及时刹住了话题。他可不想将这个问题变成一个必选的议题。 第二天，何至忠依然亲自陪同。很显然，为了这个项目，他将手头上的所有工作都交给了其他人。 来到长洲市人民医院，早已接到林宇宁通知的陈伟伦，正在医院门口等候。林宇宁快步向前，向黄校长和陈院长介绍说：“这是我们长洲市卫生局的陈伟伦局长。” 黄校长也许可以不理会卫生局局长，但陈院长却很清楚，一个市的卫生局局长，对市级医院的影响力是极大的。 “陈局长好！”陈院长先向前一步，与陈伟伦握手。黄校长看见，也与陈伟伦握手问好。 “这位是南江大学的黄和兴校长。”林宇宁想陈伟伦介绍。 “黄校长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这位是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陈涵院长。” “哎呦，是陈院长呀，失敬，失敬。”卫生系统的人，对彼此都比较熟悉。 在林宇宁的引领下，大家参观了人民医院的各个科室，参观了多媒体教学设施，参观了外科远程视频手术观摩设备等等。 参观完毕，林宇宁带着黄校长他们回到医院的会议室。 “林院长，你们的教学设施非常好，我相信，你们的教学经验也是非常丰富的。我们将来的学校，能有你们医院的参与，我们的信心更足了。我有个想法，就是提前与林院长签订一个协议，不知道林院长意下如何。” “请黄校长明说，有陈局长在，我能拍板的，我来拍板，我不能拍板的，由陈局长来拍板。”林宇宁的话，充分表达了对陈伟伦的尊重，令陈伟伦甚为感动。 “我想与林院长签订一个协议，希望人民医院成为我们学校的教学医院，承担起我们学校的临床教学任务。”黄校长的办事风格，与施远腾极为相似。一旦认准了，就毫不犹豫。 “陈局长，您看，黄校长的建议，有没有问题？”林宇宁干脆直接将这个“好人”让陈伟伦来做。林宇宁和陈伟伦都知道，这个项目，是施远腾拉回来的，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用力，都是帮助施远腾。 “我看没问题，这是一种双赢的局面，能够与南江大学医学院合作，是我市卫生系统的大事，也是喜事，我是非常赞同的。不过，后续的工作，还需要林院长花费很大的努力去完善，尽可能的符合黄校长提出的要求。”陈伟伦的表态，两者兼顾。 “谢谢陈局长，谢谢林院长。到时候，我会留下人来，与林院长就细节的问题进行磋商，并最终签订合同。”黄校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时机，他绝对不会回汉南商量后再来。这样的作风，很符合施远腾的口味。 参观完毕，何至忠提出：“要不，先回凤歇市吃饭和休息，下午再到仙游镇考察慈心医院。” “也好，这样中午可以休息一会。”黄校长马上答应。在他心中，凤歇市比长洲市还要好。起码从领导的重视程度而言，确实如此。 林宇宁在施远腾的邀请下，一起到凤歇市。 下午2点半，汽车准时从江山大酒店开出，直奔仙游镇。在这之前，傅一灯已经请冯智做好了晚餐的安排。  第六百九十三章 心服口服的陈院长 汽车在慈心医院大门稳稳停好，大家走下车，敏感的黄校长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轰鸣声，便问施远腾：“教授，你们医院还在建设？” “对，我们最近在何市长的帮助下，获批建设一座放射性治疗机房，现在正在紧张的施工中。” “啧啧，一家民营医院，连这样的治疗手段，都能拥有，都敢拥有，确实有胆识，有魄力。”陈院长不由赞叹。 “陈院长此话该作何解？”黄校长对医疗方面，并不熟悉。 “黄校长，肿瘤的放射性治疗，要求很高，投入很大。除了设备的投入，还必须有人才的投入。更关键的是，如果没有足够的病人资源，这些投入，都是浪费，会产生很大的亏损，造成很大的经营压力。”陈院长不愧为行家。 “施教授，按照陈院长的说法，你们是不是拥有很丰富的病人资源？”黄校长很快便抓住问题的核心。设备和人才，施远腾他们肯定拥有，关键是病人的资源是否充足，是否支撑得起一座放疗机房的运转。 “我们的病人资源还是很充足的。病人的来源，覆盖整个长洲和附近地区乃至西江省的部分地区，覆盖的人口，初步估计，已经达到一千多万，这是一个基本数据。” “更重要的是，我们在老百姓中的口碑非常好好，他们愿意到我们医院来就诊、住院和治疗。” “自从肿瘤病区开科，我们的床位一直没有空过。在陈院长和林院长的帮助下，我们的医疗水平不断提高，病人对治疗的满意度也在不断提高。对于我们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施远腾如数家珍。 “施教授人在汉南，怎么对医院的情况如此熟悉？”陈院长感到奇怪。 “呵呵，我经常与他们聊，他们也经常打电话给我，和我聊起医院的情况。所以，对于医院的发展和进步，我是很了解的。” “施教授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头脑啊！”陈院长见识过施远腾的厉害，不由赞叹一声。 “陈院长过奖了！各位请跟着傅院长，到医院各个科室参观指导。”施远腾刻意让傅一灯来做这项工作。他知道，接下来，傅一灯也可能面临这要与黄校长签订协议的问题。 在长洲市人民医院，他们参观的是教学。在慈心医院，他们参观的重点，放在医院的建设、管理和医疗水平上。 在这方面，陈院长看得最为细心。从门诊的导诊、病人的指引、健康宣教、门诊的分诊系统一直到病房、医技科室、药房的软件系统的应用，陈院长都不会放过。 在儿科中心，当他们看到病房里精细的做工，人性化的布局，无处不在的安全防范，连黄校长也赞叹不已。 “陈院长，你们儿科病房，也没有做到这样吧？” “没有，绝对没有。说来惭愧，在这方面，与他们相比，我们差很远很远。这不是我们没钱，而是没有人去想。” “我们总以为，我们的病人很多，不愁没有病人，没有必要花心思和精力在这方面。现在看到慈心医院儿科的门诊和病房的装修，不得不认输，不得不叹服。” “其实，其中最关键的，还是人。设计者，建造者，使用者，他们都从人性化的角度出发，从患儿的角度出发，才会做出这样完美的设计和做工。施教授，你们医院，事事处处为患者着想啊。”陈院长再度发出赞叹。 来到外科手术室，他们穿好衣服，走进去参观。看到配置齐全、环境舒适的医护休息室，就餐室，陈院长又忍不住了。 “施教授，我来到这里参观，才明白，你们医院，为什么能一步一步地发展壮大。你们才是真正以人为本，真正为医护人员的身体健康着想，我们不如，我们不如你们啊！” “你们也太低调了，迎该允许同行多点来参观和学习。这么好的医院，竟然藏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可惜，实在可惜。这次回去，我一定组团来这里参观。虽然我们无法大改，但一些理念，是可以学习和借鉴的。”陈涵的心胸，要比方明宽很多。 “陈院长客气了！当时的我们，没有什么可借鉴的。我们能想到的，就是不能委屈病人，更不能委屈战斗在一线的医护人员。我们一定要尽我们的能力，为他们提供最好的生活和工作条件。工作区是这样，生活区，我们也尽量做到这样。”施远腾也不客气，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这样的院长，怎么可能不受员工的爱戴呢？施教授，你是实至名归啊。”此时此刻，陈院长对施远腾，可谓心服口服。 “我这一路走来，感受最深的，是这些建筑的设计和质量。设计的布局非常合理，医护人员与病人的距离非常合理，所有的建筑，用料都十分讲究，质量很好。哎，施教授，是不是你们一直在监督着他们在施工呀？”黄校长对这些更感兴趣。 “没有，我们当时的人手很少，根本没时间去管这些事。大家一起商量好设计方案，就全权交给施工方。” “不过，这个施工方可是很有来头的。他们是我们凤歇市最大的建筑公司，他们所承建的工程，是凤歇市公认的样本工程。何市长知道，在凤歇市，所有市政工程中，他们的质量是最好的。对于这样的公司，我们肯定会放手让他们去做，他们也没有让我们失望。”施远腾的话，潜台词很清晰，相信何至忠能听得明白。 “施教授说的是大实话，在我们凤歇市，他们的建筑公司说第二，就没有谁敢说第一。”何至忠马上插了一句。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天，不仅眼见，而且耳听。我看呀，这是我这个医疗外行参观后最大的收获。从你们医院的建设，我知道，我们学校的建设该怎么做了。”黄校长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第六百九十四章 不抢功的黄校长 无论是施远腾还是何至忠，都非常希望，学校的工程，由黄金龙的建筑公司全盘承包。这样做，对本地的就业和经济发展，都有很大的好处。 参观完毕，大家一起来到小会议室座谈。会议室里，早已准备好热茶水。寒冬里，一杯热茶下肚，大家身体顿时感到暖融融的。 “施教授，我刚才发现一样很好的东西。我担心刚才问，您也无法详细回答，所以，到这里我才问您。陈院长确实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陈院长请问，不用客气。”施远腾对陈涵说。 “我发现，你们医院的信息系统非常好用。从门诊的分诊，缴费，发药，叫号系统，到病房的his系统乃至影像系统，都十分流畅。特别是，整个界面简洁、友好，非常好操作。我想问问施教授，这套系统，你们从哪个公司买的？” “陈院长可真是厉害，连这个细节都被您发现了。这个系统，我们只买了一个开源的医院操作系统，其它的，全部是我们一位技术大咖搞定的。” “还真别说，当时，他为了将这个系统搞好，能配合医院的开业，真是没日没夜的干，而且是一个人干。” “当时，我们也没有这么快招聘到这方面的人才，他是唯一，但又是最强大的人才。整个系统，包括医院的办公系统，最后都被他攻克了。” “后来，我酒店的网站和公众号，都是他重新搞的。搞好以后，通过网站和公众号预订客房的人数大大增加。” “以前，省医的方院长也看过我们的系统，也很想搞，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了了之。”施远腾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你们当时买这个基础系统，花了多少钱？”陈院长知道该问什么问题。 “三十万多一点。” “啊？！才三十万多一点？施教授，你们可是赚大发了。”陈院长忍不住脱口而出。 “哎，陈院长，你这话什么意思？”黄校长对这样的问题，也很感兴趣。 “黄校长，您知道我们医院这套系统花了多少钱吗？” “多少钱？” “三千多万。” “啊，三千多万？差一百倍啊，你们怎么搞的。”黄校长被震惊到了，对陈院长的话，带着质问的语气。 “唉，三千多万的医院系统，在汉南市是常规，没有人能打破。为什么方院长不敢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不过，最令我气愤的是。这三千多万，花了就花了，这破烂系统，还非常不好用，我几乎每天都接到医生和各个科室的投诉。” “现在，医院的系统成了鸡肋，扔了嘛，可惜。留着嘛，实在难用，影响到医院的工作，甚至会加剧医患矛盾。”陈院长的语气中透着无奈。 “陈院长，依我看，不要守着‘鸡肋’不放，既影响工作效率，又影响工作质量。还不如干脆点，请施教授的这位高手帮忙，将系统弄好。虽然我不在医院工作，但我知道，一个好的系统，对医院是多么的重要。” “当然，其中会遇到很多阻力。就像刚才施教授说的，方明院长虽然想换，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但你们不能向他们学习，你们要保持老大的地位呀。”黄校长说话和思路，真的很符合施远腾的“脾胃”。 “好，黄校长这句话，给我壮胆了。我一直举棋不定，在换与不换之间来回摇摆，相信，方院长和我是一样的。” “施教授，能不能请您这位技术大咖来，我们见见面，谈一谈。”看来，陈院长决心已下。 “呵呵，陈院长，这个等我们回到汉南再说咯。” “哦，难道他在汉南？” “对，他现在是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CEO，我们病人用的手环，就是他发明的。现在，他带领团队做了几个民用产品，在西京商场上卖的挺好的。现在正在带领团队，继续攻关呢。” “哦，原来是他，难怪，确实是个大牛。好，回到汉南，请施教授约他出来，我们好好谈谈。这一次，我下决心，将系统换掉。不然，我每天不得安生。” “好，这个我来安排。”施远腾满口答应。 “施教授，现在正在你们医院施工的，是不是你说的这家建筑公司？” “对，我们医院的所有建筑，都交给他们来做。我省心，也放心。”施远腾笑着对黄校长说。 “价格如何？会不会质量好，价格也高？”黄校长问的很细。问的越细，成交的可能性越大，这是一个基本的买卖规律。 “呵呵，他们为我们医院所建的每一栋楼，都赚的不多。” “哈哈，施教授说的是真心话。”何至忠也笑着说。 “嗯，难道有什么特殊情况？”黄校长很敏感。 “对，金龙公司董事长黄金龙先生，是我们医院的最大股东。呵呵，也只有他敢投这么多钱给我，让我组建团队，将医院办起来。”施远腾解开谜底。 “哦，原来是这样。这位黄董事长，确实眼光独到。哎，施教授，你可不可以与黄董事长商量，我们将学校的建设全部交给他们来设计和建设，价格上给我们优惠一点。” “当然可以，我相信，黄董事长也会很乐意这样做的。当然，优惠多少，我没有发言权，到时候，由黄校长指定的人与他们商谈。” “好，哈哈，我发现，与施教授一起做事，不仅省心，还省事，省钱。这次的经费，如果不是施教授出面，我根本说不动省里的财神爷们，更别说书记了。”黄校长一点也不抢功，但何至忠听罢，却是大吃一惊。 “施教授为了我们家乡的建设，为了我们家乡的老百姓，真是费尽了心血。如果不是黄校长说，我还不知道施教授为了筹措经费，花了这么大的力气。” “从医院到学校，施教授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要赚多少钱，要怎么赚钱。他说的最多的，是怎么做，才能更省钱，对医院更好，对老百姓更好。施教授，是我们家乡人的骄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何至忠也不吝赞美之词。 第六百九十五章 美食古镇的魅力 “何市长说的话，我深有同感。我与施教授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每一次接触，我都能感受到施教授身上那股正气，那股正能量，那股家国情怀。在施教授这样的年龄，身上有如此优秀的气质，实属少见，难怪书记对施教授如此欣赏。” “我在这里倚老卖老的说一句，与施教授这样优秀的人为伍，一定会成为时代的佼佼者，至少也会成为这个社会的一股有益的力量。”黄校长对施远腾的评价，非常高。 “黄校长过奖了。在座的每一位，身上都有很多优点和闪光点。黄校长、陈院长和何市长的办事作风，效率和一身的正气，都是值得我去努力学习的。”施远腾可不敢托大。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到仙游古镇，吃一顿特色美食。”傅一灯适时提出建议。 “好，难得来到施教授的家乡，一定要到那里尝一尝特色小吃。据说，仙游镇的美食，在咱们南江省，很是有名。”黄校长对各地的风土人情，都有一定的了解。 一行人，分乘三辆车，直奔冯智指定的宾馆餐厅一号房。“西施老板娘”接到冯智的通知，说今晚何市长要带领汉南市的重要人物来吃饭。他们不敢怠慢，做好了一切准备。特别是，在这寒冬里，必须保证这些美食温度适中，味道不变。 有了在江山大酒店吃饭的座位安排，大家走进开着暖气的房间，马上按照位置坐好。服务员也紧紧跟进，马上开始上菜。 冯智与杨文担任“解说员”，对每一道特色美食进行介绍。从起源到发展，从吃法到味道，细细道来。 大家一边吃，一边听着他们的介绍。黄校长、陈院长和其他汉南市来的客人们，被这些美味的食物所征服，被这些美食文化所征服。他们一边吃，一边赞口不绝。 “施教授，不怕你笑话，这是我长这么大，吃的最好吃的美食，没有之一。每一种美食，都已经做到极致了。在汉南，绝对做不出这样的美食来。”黄校长的评价最高。 “哎，施教授，你的酒店，干嘛不请这些师傅上去，让汉南的食客们，也可以大饱口福啊。”陈院长常到天隆酒店吃饭，虽然他很欣赏那里的饭菜，但觉得，与仙游镇的美食相比，没有可比性。 “这些美食，每一样，背后代表的，是一个家族的传承，其他人是模仿不来的。我怎么可能将这么多人请到汉南？再说了，我也养不起他们呀。”施远腾笑着对陈院长说。 “施教授说的对。仙游镇的美食，都是一个家族，一代又一代的传承着。这些独门的技艺，他们是不会外传的。所以，要吃到真正的仙游镇美食，必须到仙游镇来。其它城市里，挂着‘仙游镇美食’招牌的，都不是真正的仙游镇美食。”何至忠对仙游镇了解更深。 “仙游镇除了美食，还有没有其它特色的东西？”黄校长问。 “仙游镇开埠一来，至今已经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仙游镇自古有崇文尚武的历史，人才辈出。改革开放以来，教育受到高度的重视，仙游镇也因此出了很多人才。像施教授，黎明总经理他们，就是他们中的杰出代表。” “现在的仙游镇，文化底蕴深厚。在仙游镇，八音社、棋艺社、歌剧团、书画馆，可谓遍地开花。施教授大约十年前所办的诊所，挂在诊所门前的对联，就是一位十二岁的小姑娘写的字。” “哦，施教授开的诊所？现在还在吗？”陈院长顿时来了兴趣。 “在，现在变成医院的一个门诊部，负责社区慢病病人的诊疗工作。这个诊所，是我和傅院长一起开起来的。这个过程中，得到何市长和很多朋友的支持。”施远腾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番。 “当时的诊所，与现在的慈心医院一样，深受老百姓的欢迎。他们在自己的家门口，就可以享受到高质量的医疗服务，而且价格还比医院低不少。这副对联，还是施教授亲自写的呢。”何至忠对于诊所，当然非常熟悉。 “是吗？离这里远不远？”陈院长兴趣更浓。 “不远，一会吃完饭，散散步，就到了。”这一次，傅一灯回答说。 “好，一定要去看看。呵呵，我非常想看看，当年教授办起来的诊所，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在陈院长的想象中，诊所，无非就是一间小房间，或者大一点的房间，稍加装修而成。这样的诊所，在汉南市不少见。 吃完美食，大家一起，在傅一灯的带领下，往不远处的诊所走去。 来到诊所门口，大家发现，诊所里面，依然灯火通明。诊所的门口的墙上，挂着几块招牌，其中，最原始的那副对联，依然醒目地占据着主要的位置。 黄校长、陈院长他们仔细端详着这副对联。 “傅院长，这副对联是以你的名字来写的哦。”陈院长很快反应过来。 “还是陈院长厉害，一眼便看了出来。当时是老师坚持要这样写的。”傅一灯马上回答。 “一灯之光照亮前路，一灯之火温暖人心。嗯，好，真是好，非常朴实，不矫揉造作，典型的施教授风格。傅院长，施教授用你的名字，在抒发着一种情怀，一种忧国忧民的心。”黄校长似乎能穿透岁月，看到当时施远腾的那颗心。 当他们走进诊所，马上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虽然已经快十年了，诊所依旧显得宽敞明亮，布局合理。这个时间，还有不少病人在等候看病。但诊所里，安静，温暖。外面的北风，似乎也不愿意打扰诊所里候诊的病人似的。 今晚驻守诊所的，刚好是肖战鹏与顾盼夫妻俩。难怪这么多病人在等候，老年的，小孩子，都有。 好奇的陈院长特意推开儿科的诊室，看见里面的装修，与医院的一模一样，非常人性化，也非常为小孩着想。 第六百九十六章 风格如出一辙 “施教授，你们不成功，这世上，就没有天理了。一家诊所，都能做到如此的一丝不苟，依我看，整个汉南市，没有一家诊所比得上你们，就算是新开张的，也不行。”陈院长对医疗行业的发言，是很有分量的，黄校长当然选择相信。 “今晚坐诊的，是我的学生和他的太太。他们原来都是林院长手下的兵，我辞职后，他们便跟着出来，一直干到现在，算是开院功臣了。他们俩，都非常棒。”施远腾对自己的手下，从不吝啬赞美之词。 “强将手下无弱兵，在施教授手下，不管是医院还是诊所，人员编制虽然不多，但每一个，都是精英。对比起我们医院，我都有点无地自容了。”陈院长非常清楚，体制内，人员是何等的臃肿。 更令陈院长感到害怕和无奈的是，这臃肿的人力资源，并非出现在临床一线，而是在后勤和机关。换而言之，临床一线的医护人员，用他们辛勤的劳动，养活这一批根本无事可干的、直接“躺倒”的人。这些直接“躺倒”的人，大多是年轻人，确实令人感到悲哀。 参观完诊所，他们一行人，并不在仙游镇停留。林宇宁直接回长洲去，其他人，在何市长的带领下，再度回到凤歇市的江山大酒店。 “黄校长、陈院长、施教授、各位领导，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到卫生学校考察。明天早上九点，我派车到酒店来接各位。”何市长安排好，然后与大家告别而去。 刚吃完一顿高蛋白的美食，大家都没有睡意，施远腾、黄校长、陈院长和傅一灯一起，聚集在黄校长的房间，一边喝茶，一边聊。 “施教授，你们的医院一切都很好。但是，作为教学医院，与教学相关的配套设施还是少了一些。”陈院长直指问题的要害。 “嗯，非常感谢陈院长的直言。我们的教学设施，何止少一些，是基本没有。回头，请傅院长与黄董事长商量，带队到人民医院参观，也可以组队到陈院长的医院参观，尽快将教学的配套设施和设备建设好，购置好。”自从参观完人民医院，施远腾已经知道，接下来，自己需要做哪些改进，来配合学校的建设。 “我考虑过了，施教授的医院，将来作为教学的重点医院。在人力资源的投入上，请施教授和傅院长继续招聘人才并做好安排。我们学校会每年有一定的教学经费拨到医院，请傅院长亲自抓，将这笔经费真正用在教学上。” “这笔经费，按照人头计算，要比给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高。因为施教授他们在繁忙的医疗工作之余，用他们的精英人才来为我们教学保驾护航，这笔钱，是应该出的，也是值得出的。”黄校长这样的表态，陈院长也没有有任何意见。 “谢谢黄校长！我回去后，马上着手抓这件事。遇到问题，我会及时请示老师，也会及时向陈院长请教。”傅一灯马上做出回应。 “施教授，我想请你担任学校的副校长。”黄校长突然冒出一句。 “谢谢黄校长！黄校长知道，我常年在汉南，极少回来。就算将来上课，我回来的时间也不多。我倒是建议，这个位置由一灯来担任。” “一灯这个年龄，担任这样的职位，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我们培养人才，必须要不拘一格，千万不要因为年龄，而将一些有才华，有能力的年轻人拦阻在外。”施远腾的眼光看得很远。 “施教授的眼光和胸怀，果然非同凡响。我也同意施教授这个观点，由傅院长来担任这个职务，更切合实际，也更方便调配教学资源。”陈院长对施远腾的提议，表示认可。 “好，既然两位都同意，我回去后，马上就班子的问题进行研究。班子的问题，其实很重要，一点都不能拖延。总不能让人干活，又不给人家权力吧。当责任明确的时候，干起活来，效率才能提高。”对于管理，黄校长很有一套。 “黄校长，我太佩服您了！我要多多向您学习，在管理上，您有着丰富的经验，是我们所不能比拟的。”施远腾非常喜欢黄校长的做事风格。 “哈哈，施教授，说句心里话。你的做事风格，与我，如出一辙。”这句话，憋在双方的心里很久了，施远腾不好说，黄校长直接说出来，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明天，我们看完学校的地址，我会与我的班子的人开一个闭门会议。会议结束后，该留下的留下，该回去的，也必须赶回去。”黄校长对明天的工作，已经心中有数。 “好，我们不打扰黄校长的休息了，明天再见。”施远腾首先提出告辞，傅一灯和陈院长也跟着站起来，离开了黄校长的房间。 第二天，何市长、李校长和莫局长准时来到酒店，接上黄校长一行，直接往凤歇市卫校奔去。 虽然经过突击的整理，但依然掩饰不住凤歇市卫校那陈旧的容貌。何至忠用担心的目光投向黄校长，令他意外的是，黄校长一副坦然的模样。 其实，见多识广的黄校长，对于这座有着一定年代的学校，早已心中有数。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在他眼里，比心中想象的还要好些。 他们重点考察科室、教师宿舍、教师办公室、解剖教研室、病理教研室、组织坯胎学教研室和药理教研室。这些教研室，都是医学教育中基础中的基础。 正如李国栋校长所言，在这方面，他们的底蕴还是有的，也基本符合黄校长的预期。 黄校长继续考察他非常看重的校园大小和环境。刚才在路上，他已经感觉到，从市区到学校，道路还是不错的。 当何至忠和莫局长带着黄校长看将来学校的用地时，黄校长震惊了。 这地方足够大，在汉南市，这样大的用地，是不可能给学校的。更令黄校长满意的是，学校用地周围，没有任何的工矿企业，没有受到任何的污染。 第六百九十七章 黄金龙好医院也会好 一方面，这意味着，凤歇市的工业并不发达，另一方面，这样的环境，确实适合用来建学校。 黄校长与他带来的几位处长，一边走，一边用手指指点点，一边嘀咕着什么。也许，他们正在规划着，在什么地方，建什么样的建筑。 转了一大圈，黄校长似乎心满意足。只见他对何至忠说：“何市长，我们回去，大家谈一谈，我想了解一下李校长他们的想法。” “好，我们走吧。”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市政府的会议室。大家坐好，服务员为每个人送上热茶。 “非常感谢何市长和李校长的陪伴。我闲话少说，请问李校长，您对未来的学校，有什么设想，有什么安排，比如在人事的安排上，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黄校长做事，干脆利落。 “谢谢黄校长！黄校长的作风，令我感到非常舒服。”在这里，李国栋用了“舒服”两字，更能表达出他内心的感受。 “关于学校，何市长已经做了极大的努力，施教授更是从汉南到慈心医院，作出了巨大的努力，也奉献了医院的大量资源。这个时候，如果我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太对不起他们了。” “我只是希望，这家学校能够建起来，能够迅速建起来。我和我现在的班子，可以放弃一切职务上的要求。这一点，我们已经统一了认识，绝对服从黄校长的安排，请黄校长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李国栋的表态，再度震惊了黄校长。 “凤歇市，怎么会有这么多这样的人，他们为了家乡，愿意做出巨大的牺牲。这样的情况，放在汉南，简直是不可思议。政府的吏治清廉，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是，这肯定不是唯一的因素，甚至不是主要的因素。” 想到这里，黄校长将目光投向一直安静地坐在远处的施远腾。“嗯，是他，一定是他，他所起到的作用，功不可没。”虽然不清楚施远腾在凤歇市的影响力，但黄校长的判断，是极为准确的。 一路走来，每一步，其实都有施远腾的影子。从提出设想，到立项，到筹集资金，再到凤歇市政府的态度。施远腾的影响，无疑贯穿整个环节。 “啧啧，这个人，我一定要找书记，破格将他弄到我们学校来。”黄校长对于施远腾，又有了新的想法。 “李校长的讲话，令我非常感动。我代表南江大学的所有班子成员，向李校长致敬，并将李校长的风格，向我的班子成员传达。” “在凤歇市期间，我感受到一股清新的风气，这股风气，引领着凤歇市各级领导班子，为民办实事，为凤歇市的未来，脚踏实地走好现在的每一步。” “李校长的表态，我已经收到，下午和晚上，我将与我的团队一起，开一个闭门会议。如果何市长有空，我们明天上午再在这里集中，开一个总结会，向大家报告我们的看法、想法和将来可能的做法。”黄校长已经有了定见。但是，在体制内，这种会议，必不可少。 “有空，肯定有空。”何至忠非常期待黄校长即将给出的结果。 “何市长，午饭后，我们午休，下午开始开会，晚饭我们自己解决。施教授难得回来一趟，午餐后，就不用陪我们了。呵呵，施教授得去看看老朋友了。”黄校长做事，条理非常清晰，决策也非常果断，不容置疑。 午饭后，施远腾带着傅一灯和苏小慧，离开江山大酒店。在车上，施远腾打电话给黄金龙。 “龙哥您好！您在哪？方便吗？” “我和老虎都在医院的工地上，您忙完了？” “对，基本忙完了。我这就去工地。” “不用，到你的办公室吧。不对，干脆到你的宿舍，更舒服自在些。” “好，我现在从凤歇出发，一会就到。” 施远腾转头对苏小慧说：“小慧，你回去后，抽时间，考虑一下，我们医院的教学设施应该怎么布局。如果有必要，可以与我联系，到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参观学习。” “好的，施院长，我会尽快做出一个方案，然后交给傅院长审核。”苏小慧做事，真正体现了好和快。 施远腾的宿舍与苏小慧家同在一个楼道，只是施远腾住的更高一些。送苏小慧回家，傅一灯与施远腾一起来到施远腾的宿舍。 每次回来前，宿舍都是干干净净的，真都是傅一灯的功劳。傅一灯轻车熟路，马上煮水泡茶。施远腾正准备打电话给黄金龙，门铃响了起来。 “嗯，他们这么准时？”施远腾一边想，一边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果然，黄金龙与苗虎正站在门口。 “龙哥、虎哥，快请进。”施远腾赶紧请他们进来。 “我刚准备打电话，你们就到了，时间拿捏得真是准。” “呵呵，什么拿捏不拿捏的，我看见你的车从工地旁经过，便与老虎赶过来了。”黄金龙快人快语。 “龙哥、虎哥，请喝茶。”傅一灯一声招呼，已经将两杯茶分别送到黄金龙和苗虎的面前。 “我知道您很忙，所以，我和老虎都不敢打扰您。”龙哥对施远腾说。 “对，一直很忙。现在他们开闭门会议，从现在到明天早上八点，都没我们什么事。” “项目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龙哥对这个还是十分关注的。毕竟，这是是个十分大的项目，如果能拿下来，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不是可能性有多大，是板上钉钉的事。书记说了，专款专用，除非不做，只要做，一定落在凤歇。” “哈哈，还是教授干脆。以教授看，我们能中标的机会大不大？” “大，很大。他们很认可你们的质量，下一步谈判的关键，就是价格的问题。”施远腾找黄金龙，就是要向黄金龙透露具体的信息。黄金龙好，医院自然好。 “价格问题好说，我们做事，很灵活。能多赚最好，不能多赚，少赚也是赚。对了，他们的资金情况如何？”  第六百九十八章 慧眼识人的老师 “资金比较充足。对于这种资金比较充足的单位，你们怎么与他们谈判，这个我不懂，还是要龙哥和虎哥来掌控。” “与教授聊天，真是爽。快人快语，直来直去，不藏不掖，省去了我很多的揣想和猜测。”黄金龙十分喜欢施远腾的这种表达方式。 “呵呵，我是十分希望龙哥能拿下这个项目的，估计何市长也是这个想法。一旦拿下这个项目，与这个项目相对应的配套项目，会有很多。” “我明白了，我不会让教授失望的。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启动？” “很快了，明天上午开会后，估计就会进入实施阶段，请龙哥做好准备。”施远腾特别提醒。 “教授的心意，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了。如果我们拿不下来，就对不起教授这一番苦心了。”黄金龙是聪明人，知道此时此刻，施远腾如此匆忙来见他，肯定是有所期待的。 “医院为了配合学校的建设，也要做一些改动。这个不急，等一灯和小慧作出方案，再与龙哥、虎哥和黄总商量。” “医院的事，就是我的事，任何时候，医院的事，都是优先级别的。”黄金龙知道轻重缓急。 “这次回来，处理完这件事。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在此期间，请龙哥和虎哥多多帮助一灯。” “教授在汉南的事情这么多？” “嗯，这次回去，估计会有很多事情。对了，各位，我前不久刚与秀红领证，结婚了。”施远腾突然想起这件事。 “是吗？老师，真是太好了！”傅一灯首先叫了起来。 “哈哈，好，太好了。恭喜教授，祝福教授。我明白教授为什么要这么低调，这是对的，也是应该的。这样做，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虎哥更加高兴，不过，这样理性说话的语调，是虎哥的一贯风格。 “教授大概什么时候回汉南？” “最快明天下午，最迟后天上午。”施远腾已经摸清楚黄校长的做事风格。 “好，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抓紧在工地监督，保证提前按质量完成，为接下来学校的项目做好准备。老虎，我们走吧，让教授休息一下。” “好，教授好好休息。在这里，没人打扰，放心睡觉。”虎哥站起来，对施远腾说完，便与黄金龙一起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施远腾对傅一灯说：“一灯，我考虑过了，我们还是不要兼任学校的副校长。” “如果你兼任了，学校一旦开始招生，你会焦头烂额的，甚至会成为学校的罪人，成为当地老百姓、官员和亲戚朋友眼中的‘冷血动物’，你明白我意思？” “我明白，老师的考虑很周到，也很长远。确实如此，在我们这个地方，不得不考虑这个因素，我们不能因为这些虚名，而损害到医院的声誉和发展。”傅一灯反应很快。 “好，你明白就好。你也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怎么安排，下午起来再说。”施远腾确实想休息了。 “好，老师你放心休息，晚上，如果可以，我们想与老师一起聚一聚。”傅一灯已经有了想法。 “好，这样也好。你去安排，下午再告诉我。” 送走傅一灯，施远腾洗了个热水澡，然后上床休息。连日来的奔波、思考、应酬，施远腾确实感到很累。他可以坐一天的门诊，但对这样的应酬，却非常不适应。 这一觉，施远腾睡得很沉，一直到一阵阵的门铃声响起，施远腾才醒过来。他很快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施远腾的学生们，站着慈心医院的开拓者们。施远腾赶紧请他们进来，傅一灯也当仁不让地跑去煮水泡茶。其他人则在沙发和椅子上坐落。 施远腾走进洗手间，洗漱完毕，才再度出来。 “老师，请喝一杯茶，提提神。”傅一灯将一杯茶端到施远腾跟前。 “看到你们，真是开心。说不定呀，我以后还是要回来这里坐诊呢。”施远腾笑着对他们说。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挺着大肚子的柳媚顿时高兴起来。从读研到现在，老师对她的恩情，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汉南那边，变数很大，将来会发生什么，很难说。”施远腾说得很含糊。其实，他自己也只有一种朦胧的感觉，感到自己在汉南的事业，会有一些变化。至于是什么样的变化，这变化是好是坏，他自己心中也没有数。 “听说老师与秀红姐结婚了？”吴歌问。 “是的，前一阵子的事。我和她，都想低调处理，所以，没有和大家说，实在抱歉。”对于吴歌的提问，施远腾必须说清楚。 “老师，我有一件事想问问您，请老师不要见怪。”好奇心强烈，是穆可俊的一大特点。 “有什么可怪的，你问吧。” “听说以前跟着老师来过的潘董，为了与秀红姐抢夺老师，策划了一起绑架案，将老师绑架起来，想逼老师就范。” “我还听说，这个潘董被人利用了，这个人也是上次来过的李总。这个李总想置老师于死地，从而抢夺老师的资产，是不是有这回事？” “咦，你们都成了超级侦探了。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对外说，你们竟然还了解得如此清楚。是的，确实是这样。” “是不是很危险？”穆可俊紧追不放。 “是很危险，如果不是黎明，我可能见不到你们了。” “哦，是明哥帮忙，使老师脱险的？”傅一灯也感到吃惊。 “对呀，你们想想，当时我被控制，张姨只认识阿明。在汉南，也只有阿明认识慧哥。最后，慧哥出手，调动省刑警大队的人马，才将我解救出来。” “还是老师厉害。老师看人，一看一个准。当时，我还以为老师会选潘董呢，我感觉，潘董对老师很好，反而感觉秀红姐当时没有潘董这么直接。老师厉害！” “穆师兄不说，我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呢。老师，要不，您干脆回来咱们这算了，汉南虽大，没有咱们这安全，温馨。”柳媚听穆可俊这么一说，开始为施远腾担心起来。 第六百九十九章 闭门会议的结果 “放心吧，天塌不下来。这里是我的大后方，有你们在，我很放心。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感觉累了，倦了，怨了，扛不住了，我肯定会回来的。现在，我不可能丢下你们前师母一手打下的江山不管。” “以我与秀红姐的接触，我感觉，施院长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秀红姐很温柔，善良，素养很高。这几点，不是潘董能比的。”苏小慧与秀红接触多一点，感受自然更深一些。 “其实，老师也正是凭着他过人的眼光，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危险。”傅一灯对此，比谁的体会都深。 “哎，今天怎么能这么齐？” “苏厚才主任都担起大任了，难得老师回来，我们请苏主任帮忙，今晚与老师聚一聚。”肖战鹏说。 “今晚定在什么地方吃饭？” “园林酒家。” “嗯，这个地方好，位置幽静，不显眼。”施远腾感到很满意。 “我们走吧，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仙游镇人吃饭比较早，再迟一点，恐怕没有我们想吃的菜了。”傅一灯提议，大家也附和，便一起离开施远腾的宿舍，分乘几辆车，往园林酒家开去。 来到园林酒家，大家簇拥着施远腾，往预订好的房间走去。尽管这样，在大厅吃饭的人中，有几个眼尖的，还是发现了施远腾。 “施教授，您回来了？什么时候坐诊呀？”其中有人问。 “我回来办点事，很快就走，坐诊的事，以后再说吧。”施远腾笑着回应道。 走进房间，吴歌笑着对施远腾说：“施院长，想把您藏起来，可真不容易啊。” “呵呵，这是我们的地盘，不必躲躲藏藏。对我们有威胁的人，早已经被何市长收拾干净了。”施远腾的话，也等于是为大家壮胆。 今晚的菜式，傅一灯早已提前点好，他们刚坐好，服务员便开始上菜。今晚的菜，与昨晚接待黄校长他们的菜完全不一样。 香葱牛肉汤、跳鱼煲酸菜、红螺蒸鸭蛋、干煎沙锥鱼、生蒜腌泥虫……这是仙游镇的另外一种美食。这些美食的特点，是清淡可口，美味而不腻。 “看来，你们都变成地道的仙游镇人啦。这样地道的仙游镇人的家常菜，你们都能点得出来，真是不错。”施远腾看见这些菜，感到很高兴。 这一顿，施远腾吃得很开心，很放松，当然，也吃得很饱。吃饭期间，每个人都向施远腾讲述医院发生的种种事情，有趣的，无聊的。总之，大家无拘无束，畅所欲言。 “有老师在，我们天天吃咸鱼白菜，也会很开心，很快乐。”一向言语不多的洪力，突然说了一句，大家的泪点一下子被触动了，房间里一下子沉默起来。 “大家不要这样，老师难得回来一次，我们应该高兴才是。来，我们以茶代酒，敬老师一杯，祝福老师新婚快乐，万事如意。”傅一灯在关键时刻，显示出他那领袖的能力。 大家听傅一灯这样说，一起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茶杯，向施远腾伸去。施远腾与他们一一碰杯。 “一灯说的对。只要你们过得好，生活得好，工作开心，我在汉南，才能安心。按照最近的情况看，医院的发展，远没有到停止的时候。未来，大家还会迎接很多的挑战。我希望，你们在每一次挑战中，都表现优秀，成为最后的赢家。” “请老师放心，我们一定不辜负老师的期望，也保证完成各种任务。我们也祝福老师在汉南过得开心，过得快乐。更希望老师如果有空，多点回来看看我们。”在座的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好，我就喜欢看到你们这股永不服输的劲。当初创业，你们凭着这股劲，一路过关斩将，成就了今天的医院，也成就了今天的你们自己。” “对于你们而言，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们还有很大的提升和发展空间。我希望你们成为人生的赢家，事业的赢家。” 一群医院的创业者，拓荒牛，在一起聊，自然有数不清的话题和内容。一直到打烊时分，店家也没有催他们。 在仙游镇，他们是一群最受群众欢迎的人。更何况，他们知道施远腾从汉南回来，也在其中吃饭，当然不会打扰他们。 “老师明天上午还要参加会议，今晚我们到此为止吧。”又是傅一灯。这是傅一灯与穆可俊的最大区别。 穆可俊也会说这样的话，但往往是在大家谈兴正浓时，突然提出来，搞得大家左右不是。而傅一灯则不一样，他将说这样的话的点把握得非常好，让大家都会感到舒服。 都是智商很高的人，但涉及到情商，却差了一大截。 回到宿舍，傅一灯说：“老师，您放心睡，我明天早上来叫您。” “行，你也放心睡，我不会睡懒觉的。”有事在身的施远腾，从来不会睡懒觉。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与傅一灯、苏小慧准时出现在凤歇市政府会议室。会议室里，黄校长一行人，何市长和李国栋校长的相关人员已经全部就位。 “尊敬的何市长、李校长和施教授，经过我们团队昨天下午和晚上的会议讨论，我将我们的方案向各位汇报，如有问题，请大家提出来，一起商量解决。”黄校长开门见山。 “首先，我们一致同意，在凤歇市建设南江大学医学院凤歇分院。建设资金大部分由省财政厅、省教育厅、省卫生厅和省委转向资金提供，少部分由凤歇市政府提供。这部分资金，我们建议，由我们委派的财务人员掌控，每一笔钱的流向，都必须清晰明白。因为，我们要对省委和省厅各部门负责。” “第二，我建议成立一个筹建委员会。委员会的主任由我来担任，副主任由何市长、李校长、南江大学后勤处丁处长、南江大学设备处黄光担任。其中，丁处长为常务副主任，负责召集各位主任进行关键事项的商讨工作。” 第七百章 项目顺利落地 “第三，未来的南江大学医学院凤歇分院，将设置校长一名，副校长三名。校长的人选，必须通过省教育厅任命，副校长的人选中，我提名傅一灯院长、李国栋校长、丁处长出任。当然，最后还需要经过学校党政联席会议讨论决定。” “第四，我们决定，所有的基建项目，交由金龙建筑公司承包，具体的谈判，请何市长和丁处长亲自出面，与黄董事长进行。我们保证资金及时到位，我们也希望能用一个合理的价格谈下来。” “慈心医院将来作为南江大学医学院凤歇分院的教学医院，将来要举行挂牌仪式，学校也会对医院进行专项拨款进行必要的改造。请傅院长配合和跟进，如果需要，请陈涵院长提供帮助。” “第一期，我希望在明年九月能进驻第一批学生。初步设想，第一期，先开设临床医学本科、护理本科的招生和教学。将来的情况，看需求而定。” “明年五月前，必须完成学校班子的搭建，正式开展工作。以上是我们讨论的结果，看看何市长、李校长、施教授和傅院长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其实，大家都等着何市长表态。黄校长的话，已经充分兼顾到两方面的利益，至于何市长能不能接受，大家都在等。 “非常感谢黄校长和各位领导的努力和辛勤的付出，非常感谢黄校长选择我们凤歇市作为南江大学医学院在汉南市外的第一所分校所在地。” “对于黄校长刚才提的方案，也在我们班子讨论的方案之中，我们没有什么异议，全盘接受。”何至忠回答得非常干脆，干脆得令黄校长和他的团队成员们十分感动。 “非常感谢何市长连日来的接待和陪同，非常感谢何市长和您的班子的理解和支持。我代表南江大学的领导班子，对何市长以及何市长的同仁们，表示崇高的敬意和衷心的感谢。能与何市长和您的班子成员合作，是我们南江大学的幸运。”除了感谢，黄校长也不知道用何种语言，来表达感激之情。 “我也很赞同黄校长提出的方案，我自己有个看法和小小的建议，提出来，供大家参考，特别是供何市长参考。”看见大家都不说话，施远腾开口了。 “一般而言，大城市讲究规矩，讲究制度。小地方当然也讲究规矩和制度，但是，小地方更讲究人情。” “古人有言，人情之下，法将不法，说的就是交通不发达的古代时的情形。凤歇市是个小城市，也是个人情味特别浓的城市。在这里生活，特别容易感受到人情的冷暖。” “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一个观点。当学校一旦开始招生，在学校任职的、凤歇市本地的领导，能否经受得住人情的考验？学校会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所以，我建议，傅一灯院长不要兼任学校副校长一职。他的任务，是全心全意做好临床教学工作，保证教学质量，保证实习的学生安全和满意。”施远腾所以如此“啰嗦”，其实是想让李国栋和何至忠都能听进去。 “刚才老师说的，我都同意，我不兼任学校的副校长，但我保证积极配合学校，做好学生们的临床教学工作，培养出高质量的医学生。”傅一灯马上接上施远腾的话。 “施教授的话，真是醍醐灌顶啊。新建的学校，与以前无人问津的学校，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到时候，施教授提到的现象，一定会出现。为了学校发展大计，我建议，学校的领导班子，全部由黄校长从南江大学下派。” “呵呵，在我们凤歇，施教授是唯一一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施教授的话，我完全赞同。”何至忠马上表态。 看到这一幕，黄和兴昨天的心思，更加坚定了。 “我走过很多地方，包括汉南市附近的城市，他们也提出过合作办学的要求。但是，也只有在凤歇市，我才能看到像何市长这样的主政官，看到像李校长、傅院长这样顾全大局的人，看到像施教授这样任何时候都保持清醒头脑的人。” “这既是凤歇市的骄傲，也是咱们南江大学的荣幸和幸运。谢谢你们，有你们这样的政府和人民，我们坚信，学校不仅能办成，还能办得越来越好。” “我恭敬不如从命，回去以后，我马上召开南江大学领导班子会议，商讨这个问题。请各位放心，我们任命的人，决不允许他们沾污了我们学校的名誉，沾污了凤歇市政府和人民的美好心愿。”黄校长的话，等于接受了施远腾的建议。 “未来一段时间，辛苦丁处长和黄处长，他们将继续留守在凤歇，与何市长他们一道，落实好学校建设的每一个环节，也请何市长安排好他们的住宿问题。” “黄校长放心，这个由我来安排，保证丁处长和黄处长住得好，工作开心愉快。”何至忠知道，事到如今，学校落地凤歇，已经毫无悬念了。 “中午，我继续在江山大酒店招待黄校长和各位领导，感谢你们对我们的信任，对我们的支持。从你们身上，我们学到了很多，比如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果断的决策能力。这种情形，以前我在施教授身上见过。”何至忠忍不住，还是要赞施远腾一番。他不知道的是，他每次对施远腾的赞赏，都会变成黄校长“挖”施远腾的动力。 项目落地，一切顺利。不管是何至忠还是黄和兴，心中都难掩高兴。午饭时，他们频频举杯，谈笑风生，一改前几天工作时的严肃与不苟言笑。 “施教授，记得你的承诺哦。”黄校长突然冒出一句。 施远腾一阵愕然，旋即明白过来。 “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做到。当然，如果做的不好，还请黄校长多多包涵。”  第七百零一章 不争功与名 “嘿，酒店管理专业的老师们，早已对你赞不绝口。请你来做讲座，是让他们学习一下，什么叫讲课。现在一些老师讲课，非常刻板，照本宣科，以完成任务为目标，而不是以教书育人为己任。失望，真心失望。”黄校长高兴起来，语气也变得轻快和流行。 “哈哈，我希望，我的讲座，不会令黄校长，不会令老师和学生们失望。” “黄校长，我们老师，在长洲时，就有临床教学大师的称号。老师讲课，绝对精彩。”傅一灯插话说。 “这个我同意。医院开业前，他们组织岗前培训，当时施教授第一个讲课，我去听了，哪个精彩、深刻、生动，只有听过的人，才能真切体会到。”何至忠念念不忘开业时，施远腾的讲课。 “呵呵，施教授，你看，你藏不住了吧？你的学生，还有咱们大名鼎鼎的何市长，都对你的讲课高度评价，错不了。” “春节后吧，我知道，你们酒店，春节前会很忙，春季开学，你这课可要兑现啰。” “好，春节后，我一定去讲。”施远腾知道，这些讲座，自己已经避无可避。 “施教授，要不，您也为我们学生讲一讲神经系统疾病总论吧。我们的临床教学质量下滑，我总找不到原因，我很想听听施教授是怎么演绎临床课程的。”陈院长也接着提出要求。 “陈院长，这个有点勉为其难啰。虽然我有大学教师证，但是，到南江大学医学院讲课，我以什么身份去？” “这个问题，应该不难，我回去研究研究，总有解决的办法。”黄校长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临床教学质量下滑，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不改变，说不定，明年九月后，凤歇分校的教学质量还要比校本部的好。如果这样，可就不好看咯。对不对呀，陈院长？” “对，黄校长说的很对，以我的能力，很难做到这一点，希望黄校长用力帮一把。对于施教授的能力，我是毫不怀疑的。” “施教授离开凤歇，是我们凤歇的一大损失啊。”何至忠发自内心的说。 “哎，何市长，我可不这么看。施教授到汉南，对凤歇更有利。其实，这次的项目，就是施教授争取来的。何市长，您说，施教授到汉南，对凤歇是不是很有利？” “哈哈，角度不同，结果就不一样咯。黄校长的话，我很认同。”确实，很多时候，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就不同。 “何市长，我和施教授他们坐下午五点的航班回汉南，留下丁处长和黄处长配合您的工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黄校长说罢，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何至忠。黄校长此行，对何至忠的印象特别好。 “希望黄校长有空多跑跑凤歇，指导我们的工作，带给我们新的理念和知识。” “何市长客气了。如果我没看错，凤歇市能有今天，与何市长的管治，有莫大的关系。” “黄校长，您真是见一叶而知秋天至啊。凤歇市能有今天，确实与何市长的管治有很大的关系。一个心系百姓的市长，才能做出切实为百姓着想的事情。在这点上，我是有发言权的。”施远腾对何至忠，一直既欣赏，又心存感激。 “施教授，听你这句话，想起你为诊所写的对联。嗯，你应该在文学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吧？”黄校长看人，真是见微知著。 “确实如此。老师写的文章，朴实无华，却思维严谨，行文流畅，读着很舒服。”傅一灯是见过施远腾的文采的。 “一般而言，文学功底深的人，表达能力会比较强。这就能解释，施教授讲课，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啦。”黄校长也是一位融会贯通型人才。 “呵呵，黄校长，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您没有听过我讲课，怎么知道我的课讲得好？”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自己亲自经历才行。庄子的话，施教授还记得否？” “是不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一段？” “你们看，我就说嘛，施教授的学识，非常人所能比。回汉南，我一定要用力将你挖出来，不然，就是浪费人才。浪费人才，也是犯罪哦。”黄校长决心已下。 一顿解决问题后的告别午餐，大家聊得放开，聊得开心，聊得痛快。 回到汉南机场，施远腾与黄校长他们道别，然后乘坐出租车回家。回家前，他已经打电话告诉秀红和张姨，自己大概到家的时间。 秀红早已在家等候，看见施远腾回来，赶紧迎上去，接过施远腾的行囊，对施远腾说：“去洗个澡，换一身宽松的衣服，放松放松。茶，我来泡。” 施远腾在秀红的脸颊上轻吻一口，说：“好，我马上照办。” 施远腾洗澡出来，客厅里，已是茶香飘荡，直渗肺腑。 施远腾满心欢喜地坐在秀红身边，端起秀红递给他的茶，轻轻汲了一口。“嗯，好茶，真是好茶。嘿，要喝茶，还是要回家里才行。” “这么大的事，去几天，就办好了？”秀红知道，办一所学校，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施远腾周五才过去，满打满算，才三天时间，竟然办好了？ “还没有完全办好，黄校长留下两位处长，继续处理接下来的事。不过关键的问题已经解决，他们只需要将细节做好就可以了。” “就这样也算是神速了。” “也是，关键是凤歇市的领导的支持。这种支持的力度，前所未有，连黄校长都感动了。” “哦，是不是你在其中起了关键人的作用？” “没有，功劳还是在他们那。我嘛，属于敲边鼓的人。” “我的腾哥，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低调。不过，这样也好，你本身已经很厉害了，再锋芒毕露，对你不好。”林秀红的性情，与施远腾很相似。 施远腾一手搂着秀红的细腰，说：“你说的非常对，尽自己的力，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至于名与利，不用去想，更不用去追求。” 第七百零二章 特殊的病例 他们喝一会茶，便与张姨他们一起吃饭。 “爸爸，你这几天去哪了？”一龙问。 “爸爸回去长洲办点事。” “长洲？是不是我们以前住的地方？”一龙对于长洲，还是有印象的。 “对，是我们住的地方。一龙，最近练琴怎么样了？” “陈老师和红姨都说，我练的不错，进步很快。” “好，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半途而废。”施远腾摸着一龙的头，说。 “爸爸，施文搭积木也很厉害了。”施文感觉被冷落了，也插了一句。 “是吗，施文能搭什么样的积木了？哥哥以前搭积木也是很厉害的哦。”施远腾每次看到施文嫩嫩的脸，都想亲她几下，但有害怕自己的胡子扎疼她，每次都忍住了。 “姨姨昨天买一套很难的积木给我，我对着图，自己搭好了。”施文一边说，脸上满是自豪感。 “哦，施文会对着图来搭积木了？” “嗯，是姨姨教我的。” “姨姨厉不厉害呀？” “姨姨当然厉害咯，姨姨比爸爸还厉害。”在施文这个年龄，只认一样东西，是厉害，就是厉害。 “哦，姨姨在哪方面厉害呀？” “姨姨搭积木很厉害，什么积木都会搭，爸爸不会。”施文的话，令施远腾顿时哑口无言。是啊，自己陪伴两个小孩的时间太少了。 施远腾放下筷子，在施文的头发上吻了一口，说：“是姨姨厉害，爸爸对不起施文，也对不起一龙哥哥。”说罢，眼含泪水。 林秀红看见，轻轻拍拍施远腾，然后对一龙和施文说：“一龙，施文，你们知道爸爸每天在外面干什么吗？” “爸爸当医生，治好很多很多人，很多人都认识爸爸哦。”一龙毕竟见过，马上回答说。 “我不知道。”施文很诚实。 “一龙哥哥说的对，爸爸是医生，而且是医术很高明的医生。别的医生看不出来的病，爸爸能看出来，所以，很多人找爸爸看病，爸爸很忙很忙的。” “还有啊，爸爸还管理着一个很大很大的酒店，每天要处理很多酒店的事情，也是很忙很忙的。你们说，爸爸厉害不厉害？” “爸爸当然厉害呀。”一龙毫不犹豫。 “哥哥很厉害，姨姨很厉害，哥哥和姨姨都说爸爸厉害，那爸爸肯定很厉害呐。”施文的回答，令施远腾哭笑不得。 “以后爸爸有时间，也和施文一起搭积木，还教施文认字，好不好？” “好。”施文顿时高兴起来。 晚上，本来就处于新婚阶段的施远腾和林秀红，小别数日后，激情猛烈爆发。虽然是冬日，但他们都没有寒冷的感觉。相反，激情燃烧起来的热量，使他们热力四射，房间里，更是春色无边。 自从俩人沟通好后，他们在也没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这样一来，林秀红都得到尽情的释放和享受。那种快意，也只有林秀红自己能感受到，并深深陶醉和沉迷其中。 压抑很多年的林秀红，自从与施远腾在一起后，身体内潜在的技能得到极大的释放。林秀红也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在悄悄发生变化，变得更加丰满，更加充满弹性。学医的她知道，这是身体内的激素在对自己身体产生一种正向的调节作用。 尽情释放后，他们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腾哥，这个周四上午的门诊，还去坐诊吗？” “去吧，很多病人都预约了，不去反而不好。” “唉，这种预约制，有好，也有不好。好的地方，是方便了病人，也显得更加公平。不好的地方，将医生绑定了，动弹不得。” “这世间，从来没有完美的事。任何一件事，有利也必有弊。趋利避害，人之本能，如果做事也能如此，当然最好。” “腾哥这么一说，我心中也就释然了。” 周四上午，施远腾准时出现在诊室。每次出诊，他的诊室门前，都坐满了候诊的病人。对于此，施远腾已经习以为常。 包括施远腾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场风暴正在悄悄酝酿着…… 上午十点刚过，接诊的护士走了进来，对施远腾说：“施教授，一位病人刚从儿科金玲主任那里看完出来，病人的妈妈意见很大，提出来，请您加一个号帮她儿子看看。” “哦，她为什么不直接预约我的号？” “她说了，一直想找您看，可一直预约不到您的号，才预约金主任的号。现在，她对金主任十分不满，说金主任态度很差，看病不仔细。” 施远腾听罢，眉头轻皱。这样的情况，他不敢说是病人家属的问题，也不敢说就是医生的问题。 如果说，是医生的问题，施远腾一点也不奇怪。如果说，是病人家属的问题，说明这个家属是比较难缠的。 护士站在施远腾的背后，施远腾并没有看清楚护士的表情。其实，护士是不希望施远腾加号的。并不是她不体谅病人，而是背后的原因太复杂，太可怕。 “加给她吧。”做任何事情都很有原则的施远腾，唯独在对待病人上，他总是心太软。 “好吧。”护士知道，施远腾并不清楚省医的一些情况，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答复。 这位金玲主任，不是善与之辈。她虽然医术一般，医德更是不敢恭维，但她自持是博士后，手上又掌握不少课题和基金，在SCI上发表的论文也不少。在医院里，十分嚣张跋扈，连院长也不放在眼里。强势如方明，也找不到确切的、对她动手的理由。 方明可不愿意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对她动手，再说了，医院也需要这样的人充门面。 护士带着病人的妈妈去加号，一边走，一边暗自想：“这一下，施教授要遭殃了，一旦她知道，自己刚看过的病人，竟然还有人敢接手，都不知道要发疯成什么样子。嗯，想想也可怕。”显然，这位护士见过金玲发疯的样子。 当这个病人和他的妈妈走进施远腾的诊室时，病人的妈妈先坐下来，向施远腾讲述她儿子的病情。 第七百零三章 典型专家告状 原来，两个月前，病人没什么原因，突然出现肚皮抽动。一开始是小抽动，慢慢地，抽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而且一边抽，一边叫他妈妈来看，说很辛苦，很难受。 “他发作一般在什么时候？” “绝大多数是在做作业的时候。” “这个时候，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告诉他，停下来，玩一会手机游戏，然后再做作业。” “你这样做，有效果吗？” “有，玩一会游戏后，他基本不抽了，也能完成作业。” “学习成绩怎么样？” “还可以吧，在班里，也有中上游水平。他的语文成绩特别好，所以，他特喜欢上语文课。” “上课的时候抽不抽？” “除了上语文课，其它的课，也会有抽。” “他爸爸对他怎么样？” “嗯……嗯……不好。”病人的妈妈犹豫了很久，才说出来。 “不方便说？” “对。”这一次，回答得很干脆。施远腾知道，这个家庭有问题。 “小孩做过什么检查吗？” “做过很多检查。头部磁共振做了一次，视频脑电图做了四次。磁共振报告说正常，脑电图有一次报告是正常的，两次说是界限性脑电图，只有一次说是异常脑电图。对了，这次异常脑电图，是在儿科病房做的。”病人的妈妈非常清楚自己儿子的整个就诊过程。 “吃过什么药？” “我从一开始就找金主任看，她也没有像您这样详细问，看了看脑电图，便下了‘癫痫’的诊断，现在一直服用德巴金。服药到现在，病情一点改善都没有。唉，我完全没信心了。”病人的妈妈说着，满脸的失望与无奈。 施远腾在与病人的妈妈交流的过程中，一直在注意小孩的情况。整个过程，小孩在诊室里来回走动，非常活跃。 “来，小朋友，过来这里，坐好，伯伯问你一些问题。”施远腾招呼病人来到身边的椅子上坐好。 小孩很乖巧的做在施远腾面前。 “听说你的语文成绩很好，是不是？” “是，我最最最喜欢语文老师了。” “为什么呢？” “他经常表扬我呀。” “你语文成绩这么好，平时一定很喜欢看课外书吧？” “嗯。” “能不能告诉伯伯，你平时多看些什么课外书？” “什么都看，家里的书，我都看完了。哎，伯伯，我告诉你，我还看佛经哦。”小孩一副神秘自得的样子。 “嗯，看佛经，看什么佛经？” “看地藏菩萨本愿经。” “你能不能记得住，这本经书的第一句是什么？” “嘿，伯伯，谁去记第一句啊。难道伯伯也看过？” “对，伯伯也看过，还记得第一句呢。第一句就是‘如是我闻……’” “对，对，对。伯伯你真厉害。” “你知道这本书有多少章吗？” “不知道，难道伯伯又知道？” “对，我知道，一共有十三章，也叫十三品。” “哇，妈妈，伯伯说的是不是真的？” “伯伯说的一点没错。” “伯伯，你实在太厉害了。” “你能不能告诉伯伯，你那里不舒服，为什么要到医院来看病。” “我肚子抽筋啊，很痛苦、很难受、也很难看的。” “哦，难道你知道你的肚子是怎么抽的？” “当然知道啦，哎，就是这样抽的，伯伯你看。”小孩一边说，一边拉高衣服，让施远腾看他的肚子。 果然，小孩的肚皮在有节奏地抽动着，施远腾看得越认真，这抽动就越猛烈。 “好，停。”突然，施远腾叫了一声。小孩听见，马上停止了抽动。此时的施远腾，已经心中有数。 “小朋友，你到外面和阿姨玩一玩，我和你妈妈聊一聊，好不好？” “好。”施远腾马上通过呼叫系统，请值守的护士进来，带小孩到诊室外等候。 “你们夫妻俩的感情不好吧？” “对，我们俩经常吵架，我的脾气特别暴躁，我老公对儿子的态度也十分差，从他嘴里，对孩子的评价，全部是负面的。”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的小孩不是癫痫，准确来说，是一种心理疾病，必须抓紧这个年龄段进行干预治疗。” “施教授，您有什么建议吗？” “省医的周飞扬教授在这方面造诣颇深，她明天出诊，你可以找她看看。但是，你务必记住，必须是你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找她，否则，效果会很差。” “好了，我不会开什么药给你，你一会出去，看看周教授那里还有没有号，如果有，抓紧预约。小孩的病，拖不得。”施远腾对病人的母亲说。 “谢谢您，施教授。从您接诊到现在，我已经知道，我的小孩确实不是癫痫了。我也查过资料，从某种意义上说，癫痫更好治疗。但我不能逃避，我马上去预约周教授的号。再次感谢施教授，您才是一位真正的医生啊。”病人的妈妈说完，离开了施远腾的诊室。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施远腾一声叹息：“唉，现在的成年人，没有一个是轻松的。可怕的是，成年人的压力，正在往小孩身上传导，这个小孩，就是这样的牺牲品。” 坐完门诊，施远腾习惯回到酒店的办公室，洗漱一下，便上床休息了。酒店的人都知道，周四，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大家都不能打扰施总。 施远腾并不知道，下午四点多，一场闹剧正在方明的办公室里上演。 “方院长，我要向您反映一件事。”金玲门也不敲，直接闯进方明的办公室。可见，平时的她，确实嚣张惯了。 “我上午看的病人，已经下了诊断，开了药。这个施远腾还敢为病人加号看病，而且全部推翻我的诊断，他的胆子可真大呀。” “我知道，施远腾是方院长的同学，但也不能因为是你的同学，就惯着他乱来呀。” “哎，金主任，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惯着他了？”从金玲闯进来，方明已经很不高兴了。 “你怎么不是惯着他？他是博士吗？他有课题吗？他有科研经费吗？他发表过SCI论文吗？他有什么资格到咱们省医坐诊，还不是你方院长让他来的？” 第七百零四章 黄校长爱才如命 “他这水平，坐诊就坐诊吧，我也不想理会他。想不到，他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我的病人，他都敢插手，而且还将我的诊断彻底推翻。方院长，你说说，他这样做，我们本院职工该怎么做？是不是我们一个堂堂博士后，都比不过他一个本科生？” “方院长，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在省医，有施远腾在，我辞职不干了。” “金主任，你来这里是闹情绪呢，还是讲道理呢。在门诊，是看病，而不是在实验室里做研究。” “好了，这件事，我会深入调查清楚，也一定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的，你回去等我的答复吧。”一直忍耐金玲的方明，知道这是一个时机。他太清楚施远腾的为人和水平了，既然施远腾敢推翻金玲的诊断，肯定有绝对的把握。 “这个臭婆娘，这一次，我一定将你撤掉。就你这点医术，还敢叫板阿腾，呵呵，真是不自量力。”方明咬着牙，自言自语。 这样的机会，方明当然不会放过。他马上打电话给施远腾。 “阿腾，你上午是不是看了一个从儿科金主任那里转到你那的病人？” “对，怎么了？” “你先告诉我，对这个病人的诊断，你有把握吗？你最后怎么处理了？” “有把握，当然有把握。这个病人太典型了，我介绍到周飞扬教授那里了，估计明天上午他们就会找周教授看。” “哦，是心理疾病？” “对，绝对是，一家子都是。” “嗯，我明白了，听你这么说，我心中有数了。” “哎，明哥，究竟怎么回事？” “金玲这个疯子，下午到我办公室里大吵大闹，呵呵，她这样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一直忍着。这一次，我一定撤掉她，否则，医院的正气就竖不起来。” “她有什么好闹的？” “莫须有。她说你竟敢接手她的病人，还将她的诊断完全推翻。更恶劣的是，竟然威胁我。” “呵呵，她很牛，比明哥您还牛？” “牛什么牛，如果说医术，她连做你的学生都不够格。不就是慧哥说的典型专家嘛。还说什么有你没她，哼，这一次，我如她所愿。” “哎，明哥，您冷静一下，不能因为我而影响到你在省医的位置。我看，我退出来吧，以后不坐门诊就是了。你呢，也不必大动肝火，息事宁人为好。” “阿腾，你太善良了。对于这种人，你越退，她便越得意，越猖狂。不行，这一次，我一定要撸掉她。你继续坐你的门诊，你的地位，没有谁能动得了。”尽管发生一些事，方明对施远腾的那份感情，依然没有变。 “谢谢明哥。如果真要做二选一，您就将我放弃吧。我不想您因为我，得罪一大批人。” “放心，我也不是鲁莽的人。如果动她，肯定要让全院的中层干部们心服口服。好了，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施远腾发了一会呆，然后泡茶、喝茶。这个时候，静静地喝茶，最能让施远腾的思绪清晰起来。 是时候请几位朋友吃一顿了，是时候告诉书记了。不过，还必须等今天这事处理完，自己才能请方明他们吃饭，至于书记那里，今晚必须汇报了。 施远腾并不知道，今天下午，黄和兴校长一直在书记的办公室，向书记汇报凤歇之行。书记听罢，满意地点点头，说：“嗯，办得好，黄校长做事，足够果断，利落。” “有一件事，我从接触这个项目到现在，一直在考虑。特别是这次回凤歇，我感觉更加迫切了。可是，这样的事情，我的能力是做不到的，恳请书记出面帮忙。” “先别卖关子，说说具体什么事。”书记岂是容易忽悠的？ “经过与施教授的接触，我感觉施教授知识十分渊博，做事非常稳妥，为人谦和低调。特别是在医学教育方面，他有着独特的见解。在企业管理方面，又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 “我的意思，是想请书记出面，将施教授调到南江大学或者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通过这样的方式，发挥他医术、教育和管理上的才华。这样的人才，如果我们埋没了，是极大的浪费，也是极大的犯罪。” “呵呵，黄校长，你这顶帽子好大好沉哦。极大的浪费，极大的犯罪，这顶帽子，我许琪烽可不敢往头上戴啊。” “书记，我说的是真心话。这个年轻人，可以说是一位奇才。医术、医德、管理、教学甚至文采，都非同龄人所能比拟。” “哦，文采也很好？” “嗯，我在凤歇，与他聊天，典故与经典，信手拈来，而且还浑然天成，不着痕迹。呵呵，我还看到他用他的学生的名字所写的一副对联，可谓寓意深刻啊。” “是吗，说来听听。” “施教授有个学生叫傅一灯，现在是慈心医院的执行院长。” “等等，你说的是傅一灯？” “对，书记认识？” “认识，很不错的一位年轻人。当年小施的太太不幸病逝，他一直陪在小施的身边，形影不离。那份忠心，现在少有。好，你继续说。” “大约十年前，施教授带着傅一灯出来，创办一家诊所。诊所装修好后，施教授的同学怂恿他写一副对联，施教授便写下了‘一灯之光照亮前路，一灯之火温暖人心。’” “我这次到已经成为医院门诊部的、当年的诊所，这副对联还在。施教授通过这副对联，将他的情怀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所谓大医精诚，施教授就是这位大医。” “这样的人才，每周只在省医坐一个门诊，日常管理着一家酒店，是不是太可惜了？太浪费了？” “哈哈……可以啊，黄校长，你可是个有心人哦，不错，不错。小施是个人才，我当然清楚。他的才华，岂止这些，想挖他的人，多着呢，不信，你问问咱们省厅的领导们。”  第七百零五章 恶人一定有恶报 “有些事情，黄校长未必清楚。比如，黄校长知不知道，小施现在所管理的这家酒店的来历吗？” “不是很清楚。” “我告诉你吧，这家酒店，是小施的前妻一手创办的。小施与他的前妻，伉俪情深，非常恩爱。唉，可惜啊，可惜天意弄人，一场疾病，夺走了他前妻的生命。” “小施因此而消沉了很久，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做，什么人都不愿意见。后来，我把他找来，好好的与他细细谈了很久。当然，他的同学和朋友，也不停的做他的工作，他才慢慢走出来。” “要想他放弃酒店，是不可能的事。酒店对于他而言，不是赚不赚钱的事，而是一份寄托，一份思念，一份责任。” “这样一看，黄校长就会明白，小施要管理一家在汉南首屈一指的酒店，还要每周一天到省医门诊坐诊。有时候，省医的医生们还冷不丁的请他去会诊，帮助他们解决一些疑难病例的诊治。” “所以，小施现在的工作并不轻松。黄校长要将他完全调离现在的地方，是不可能的。”书记为施远腾挡住了黄校长的企图。 “哦，原来这样，我突然明白了，在凤歇，每一个人，对施教授的婚姻，都讳莫如深。书记，您点子多，帮忙想个办法，使施教授能多发一分光，一分热。”黄校长依然不死心，但不再要求将施远腾调出来。 “我说黄校长，你们聘任不少国外的教授，不知道他们一年或者几年能来一次汉南。为什么不一视同仁？难道小施就不如他们？” “对呀，谢谢书记的指点，我马上回去，征求施教授的意见。呵呵，还是书记的主意好，我走了，有事再来叨扰书记您。”黄校长如梦初醒，高兴的走了。 晚上，施远腾回到家。吃完饭后，施远腾与林秀红陪着施文玩了一会搭积木，还借搭积木的机会，开始教施文认字。令施远腾惊喜的是，施文认字的速度，要比一龙快很多。 看见爸爸信守诺言，施文很高兴，整个过程，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施远腾突然微笑起来：“这语言中枢与书写中枢靠得很近，应该是施文说话与认字比一龙快的原因。” “腾哥，笑什么呢？”秀红问。 施远腾将他的想法，很婉转的告诉秀红。秀红听罢，也表示认同。 “施文，爸爸把刚才搭好的积木拆开，你自己再搭回去，好不好？” “好，谢谢爸爸，谢谢姨姨。”慢慢地，在林秀红的教导下，一龙和施文对不同的人的称呼开始规范起来。 施远腾与秀红坐在沙发上，秀红很快便泡好一壶铁观音。俩人一起，慢慢喝茶，慢慢聊。 施远腾将今天发生在医院的事告诉秀红。林秀红一听，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施教授见状，赶紧制止。 秀红伸伸舌头，将说话的声音降了下来。 “这个家伙，是个疯子，被宠坏了，自以为天下都是她的，没有人能对她怎么样。我知道，方院长已经忍了她很多次了。哼，这一次，我估计，方院长不会再选择忍耐，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哎，腾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呵呵，在我手下，根本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如果是我，到了这个地步，召开中层干部会议，然后，请周飞扬教授上台分享这个病例，并叮嘱周飞扬，将来龙去脉说清楚。” “再然后，呵呵，马上宣布撤职，换人，红头文件下发，不给这个金玲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和活动的空间。” “妙，真是妙！这样的人，就是要这样对待她，让她知道痛。就是不知道，方院长的想法怎么样。” “放心吧，明哥其实是很聪明的。你想想，能在省医的院长这个位置上坐得这么稳，能差到哪里去？” “嗯，还是腾哥厉害，将一切看得如此透彻。呵呵，我都有点期待了。你说，方院长会在什么时候行动？” “如果这个病人明天上午如约来诊，明天下午就会行动了。” “这么快？” “不快，听明哥的语气，已经忍无可忍了。” “好，这样的人不除掉，省医的风气好不起来。” “放心，这个世界，恶人一定会受到惩罚。如果还没有，说明时机还没到。” “腾哥的话，总是充满禅味。” “哦，对了，我打个电话给书记，向他报告我们结婚的情况。”施远腾突然想起自己的计划。 “书记您好！方便听电话吗？” “哦，是小施呀，方便，你说。” “是这样，我与秀红，在我去凤歇前两天领了证，因为赶着去凤歇，所以，现在才向您报告。” “好呀，哈哈，太好了，恭喜你们！你们看看，周六晚有没有时间，如果有，你们夫妻俩饭后和小张一起过来。呵呵，咱们好久没有在一起聊天咯。” “谢谢书记，也请书记问候吴阿姨。我们周六晚到书记家，去打扰书记和吴阿姨。” “什么打扰，我们非常欢迎你们过来，周六见。” “腾哥，你和书记，究竟相熟到什么程度？你们竟然可以这样说话。”一旁听着施远腾通话的林秀红，大吃一惊。 “能相熟到什么程度？你要永远记住，像书记这个级别的人物，能这样对我们，已经很好很好了，我们千万不要心存侥幸和有其他的念想。” “像慧哥这样的人，其实每天都很惶恐的。在体制内，一旦被撤职，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打死我也不会进体制。” “呵呵，被腾哥这么一说，我开始想脱离体制了。”林秀红开玩笑说。 “你不一样，你不求当官，顺其自然就好。所谓无欲则刚，说的正是你。” “腾哥的刚，才是真的刚，我刚不起来，”林秀红一语双关，施远腾在她的脸上轻轻弹了一下，说：“我打个电话给慧哥吧，说明一下情况。” “慧哥，您好！方便接电话吗？” “方便，再不方便，也必须接你的电话。”张慧看来心情不错。  第七百零六章 方明出手高明 “主要和慧哥说两件事。第一，我刚才与书记通电话，定好周六晚上，慧哥和我，还有秀红，一起到书记家坐坐。” “第二，本来想这两天请大家吃一顿饭的，今天发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事，吃饭的事，必须要缓一缓。” “什么事，能让你始料未及。” “呵呵，慧哥，我始料未及的事多了去了。”于是，施远腾将今天上午看病人的事，下午方明给自己电话的事，说了一遍。 “呦呵，典型专家很牛嘛。看看阿明能不能处理好，如果处理不好，我赞同你的想法，不要到省医坐诊啦。他们也不好好想想，难道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平台比省医的小？如果你从省医退出来，我看，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陈院长马上门来。”张慧很气愤。 “是啊，等这件事水落石出了再说。我们周六先行到书记家吧，八点到，怎么样？” “好，八点准时到书记家。礼物我来买吧，总是要你来买，不合适。” “慧哥，你这话不对。不是说我财大气粗，不管从哪个角度，都不应该是你买。这件事，慧哥得听我的。” “好吧，听你的。”张慧知道，施远腾肯定不会让自己买礼物。 周五，上午十点多，正在办公室里办公的方明，接到周飞扬的电话。方明听着电话，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脸上时而笑容灿烂，时而怒容满面。 方明的表情变化，显然是被周飞扬的电话所左右。听完电话，方明对周飞扬说：“周主任，你中午辛苦一下，将这个病例总结好，下午在会上与大家分享分享。” “好，请方院长放心，我一定做好。”周飞扬的回答，非常干脆。 对于金玲，讨厌她的人，在省医可谓数不胜数。而金玲还陶醉在自以为是的“光环”中，继续制造一个又一个的“敌人”，这样的人，其实是最愚蠢，又是最悲哀的。 方明接完周飞扬的电话，马上命令院办主任：“马上通知医院党政领导班子召开一个紧急的会议，人事科科长也必须列席参加。” 对于方明而言，真正是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这一次，金玲肯定被拿掉，而且，方明早就想好了代替金玲的人选。 中午快下班时，林秀红接到通知，下午三点，在医院的大会议室，召开全院中层干部会议，没有特别原因，一律不准缺席。 会议在下午三点准时开始，会议室里，座无虚席。省医的人都知道，但凡这样突然召开的会议，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一定会“有人欢喜有人忧”。 方明表情严肃，快步走到主席台。 “各位班子成员，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下午好！国家在这几年已经开始反思，医院的医生们的职称晋升，究竟是以专业技术为主，还是以科研成果评价为主。” “这个问题，最近基本已经达成共识。医院的医生，首先面对的是病人，而不是小白鼠。医生的技术水平，直接决定了病人的生死。今年，晋升的条件已经做出重大调整，这样的调整明白无误的告诉我们，提升医疗技术水平，是今后临床医生最应该做的事情。” “上午，院领导班子召开了一个紧急的会议，对涉及这方面的问题进行紧急的讨论。最后，大家达成高度一致的意见。等一会，我会宣布班子会议的结果和相关人事变动的通知。现在，先请精神心理科的周飞扬主任上来，和我们分享她今天上午看的一个病例。通过这个病例，来说明医疗技术，甚至医德的重要性。 “今天上午，我看了一位病人，这位病人是一个小孩。病人在他的父母亲的陪同下来找我，这个小孩一直在我们医院诊治，他的就诊经历，很能说明问题，也说明刚才方院长所说的话的重要性和正确性。”周飞扬不愧为精神心理科的主任，一开口，便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这个病人是施远腾教授介绍给我的。根据病人的妈妈讲，施教授当时问了她很多问题，最后明确告诉她，让她带着小孩和丈夫一起来找我。从这个过程看，我相信，施教授是有能力处理好这个病人的，我也相信，他有过处理这样的病人的经验。” “他之所以介绍给我，是因为他出诊的特殊性。大家都知道，施教授的号，也是一号难求。他不可能像我一样，抽出2个多小时的时间来处理这个病人，所以，才介绍给我。施教授的医术，还有医德医风，令人敬佩。” “这个病人一直在我们医院儿科就诊，也一直被诊断为‘癫痫’并按‘癫痫’进行治疗，当然，因为治疗没有任何效果，才找到施教授。” “这个病人是不是癫痫呢？施教授在门诊病历里，有了清晰的记录。在座的各位，你们有没有看见过，一个癫痫病人，可以在医生的命令下发作，而且医生想让他发作多久，他就发作多久。然后，又可以在医生的命令下马上停止发作。神经内科的专家们，你们见过这样的癫痫吗？我相信没有人见过。” “这个过程，施教授描述得非常详细，也非常精彩，这是我最佩服施教授的地方。如果没有深厚的功底，没有对病人及病人家庭情况的充分了解，是不可能做到的。” “对于这个病人，还有一个非常值得大家思考和商榷的地方。病人一共做了四次视频脑电图，其中三次是在我们医院的脑电图室做的，这三次检查，报告都是界限性脑电图改变，没有发现癫痫波。” “唯一例外的一次，是在儿科病房做的。这一次，儿科发的报告是异常脑电图改变，并见典型的病理波。” “慎重起见，我特别请教了脑电图室的梁主任。梁主任告诉我，在我们医院，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出脑电图报告，其他科室出的报告，都是不合规的。究竟在什么地方，出了什么问题，才会有这种不合规的情况出现，请医院相关部门进行调查。”  第七百零七章 金玲倒台 “我不敢说，这个小孩经过我一次的治疗，就能完全康复。但我感到很庆幸，施教授及时发现了问题，让我有信心，在接下来的治疗中，将这个小孩治疗好。以我的从医经验，我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 “好了，我的介绍到这里。非常感谢方院长的信任，非常感谢各位主任的聆听。”周飞扬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谢谢周主任的病例分享。现在，用不超过二十分钟的时间，留给想发言的主任们。”方明这一次，决定彻底的压制金玲，让她无话可说。 “我来说两句。”脑电图室的梁主任马上走上讲台。 “在我们医院，只有我们才有资格对外发出脑电图报告。这个资格是需要通过全国统考获得的，而这个统考，非常严格。据我所知，儿科没有人有这样的资格。” “就像刚才方院长说的，医院各个临床科室的人员，面对的是病人，来不得半点的虚假。这个报告究竟是怎么出来的，请医院务必重视，因为，这关系到我们医院的声誉和病人的性命。”梁主任的发言，言简意赅，却直击要害。 宋文清正准备站起来，呼吸内科的李主任已经往讲台上走。 “我来说几句。我非常认同方院长说的话，医院，对医生的要求，首先是医术，而不是其它。在医院，不讲医术，讲小白鼠，岂不是贻笑大方？” “对我而言，教训是沉痛的。前段时间，有一位病人，我们都诊断为肺癌，也放弃了治疗。但是，病人的家属不肯放弃，他们请来施远腾教授，当然，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大家很清楚，施远腾教授是神经系统方面的专家，为我们医院解决了不少难题。令我们大吃一惊的是，他对这位‘肺癌’病人的诊疗过程和最后的治疗效果，令我们深感惭愧，甚至感到无地自容。” “这个病人，在宋文清主任的科室，按照施远腾教授的思路进行治疗，最后痊愈出院。更神奇的是，肺部的病灶，完全消失了。” “各位，这就是医术，这就是水平，这就是对生命的敬畏，这就是对病人一丝不苟的、极端负责的态度和精神。” “我们医院，每天迎接很多很多的病人，而不是小白鼠。我不是否定实验研究，我不否定基础研究，更不否定临床研究。但是，医院临床一线的重要岗位和工作人员，是不是应该以提高自己的医术为第一要务？” “说起来，施教授的年纪，比我还小，他为什么这么厉害？依我看，第一，接触大量的病人；第二，非常谦虚好学，不懂就问。像这次，他直接将病人介绍给周飞扬主任，就是一个例子；第三，他的医学基础功底非常扎实，这样扎实的功底，离不开他对临床医学基础的重视和学习。” “我早已经将这个案例在我们科进行学习，并在我们科内掀起学习医学基础知识的热潮。医学，来不得半点的虚假和骄傲。”李主任的话，引起台下热烈的掌声。 是啊，一个敢于在中层干部会上，承认自己的不足，承认别人比自己强大的人，光是这份勇气，就十分令人敬佩。 李主任讲完，方明马上走上讲台。 “各位班子成员，各位中层干部。我知道，还有很多主任想说，特别是宋文清主任，肯定有满腹的话要说。但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各位主任的发言到此为止。” “刚才大家都讲得非常好，我也深有同感。一家医院，什么最重要？人才。什么样的人才最重要？医术高明，医德高尚的人才。医院的第一要务，是治病救人，而不是搞科研，写论文，比课题，比经费。” “科研重不重要？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论文重不重要，重要，但，也不是最重要的。课题和经费重不重要？重要，但更不是最重要的。” “我们以前走了不少弯路，老实说，也耽误了不少病人的诊疗时机。这是事实，敢于承认，才勇于改革。” “今天，我们班子的意见十分统一，大家一致认为，医术与医德，将是我们接下来重点要抓的内容。医术不配位，医德不配位，不管有多少经费，有多少课题，有多少论文，这样的主任，我们都要拿掉。谁不服，拿医术来比。” “现在，我宣读今年省医第101号文件。”方明接着开始宣读任免的文件。免去金玲的儿科主任的职务，降级为副主任医师使用。任命陈玉玲为儿科主任，即日起生效。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方明不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此时的金玲，知道大势已去，也不敢多言，默默地快步走了出去。 方明知道，今天的情况，不用他说，林秀红也会详细告诉施远腾的，所以，方明选择了不再打电话告诉施远腾。 晚上，林秀红将医院发生的情况告诉施远腾，施远腾听罢，不由赞了一句：“明哥做得漂亮！” “是呀，我也觉得，方院长这一招很漂亮，有点釜底抽薪的味道。” “是的，希望省医能扭转以前那种用人的方式和方法，真正体现医术为本，医德为道的精髓。” “医术为本，医德为道。嗯，这句话很好，下次写文章，我要用上它。”林秀红很喜欢这句话。 “呵呵，这是我从一篇文章上看到的，我也感觉写得很好，很明白地向医生们指出一条为医的正道。” “嗯，为医的正道，为医的正道……”林秀红似乎在思考着。 “我打电话给明哥吧，必须表示一下，否则，于你，于我，都不好。” “也是，你不表示一下，说明我这个传声筒没有起到作用。” “哈哈，说的妙。”施远腾说完，便打电话给方明。 “明哥您好！秀红回来对我说了今天下午的事情。明哥高明，这样出手，有理、有据、有力，这样的高招，也只有明哥您能想得出，做得到。我也得谢谢您，让我无意中狠狠的出了一次风头。”  第七百零八章 反常背后的原因 “嘿，阿腾，你就别捧我了。这种人，早就该干掉了，我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如果说成功，也是你阿腾创造出来的好机会。” “今天周飞扬主任的发言，让我感触很深。我很相信她的话，如果给你时间，这个小孩，你也能治好。嗯，你这小子，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的精力，连精神心理学也这么精通。” “说实话，韩厅长请客以后，我回来想了又想。自始至终，你没有对谁说起诊疗韩厅长爸爸的事情，这也非常符合你的一贯作风，低调，不求名利。” “特别是段厅长的话，更让我惭愧。你阿腾所做的事情，其实是为我好，为省医好，而我却小肚鸡肠。唉，我都不好意思面对你了。”方明似乎已经想清楚了。 “明哥，您这样说，真是见外啦。前段时间，我和秀红准备请您、慧哥、冯队长和黎明他们一起吃饭，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无奈因为凤歇的事情，回去几天。我和秀红商量好了，这顿饭，下周请。到时候，您务必光临。”施远腾将话绕到请吃饭的事情上来。 “哈哈，你们的请客，我肯定要出席。第一，秀红是我们医院的美女，你把她抢走了，我不出席怎么行？第二，充其量，我也算是几分之一的媒人吧？既然是媒人，怎么可能不出席呢。好，我等着你请客。” “对了，不大请吗？” “不了，我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领证前，我到了秀红家，征求了秀红爸爸的意见，他很支持我们。秀红也很理解和支持我，所以，我不决定大请，就我们几个好朋友。” “书记哪里怎么办？” “我也征求书记的意见了，他让我和秀红明天晚上到他家坐坐就行。书记一直是这样，深居简出的，我们明天晚上去拜访他，也感谢他对我和秀红的关心和帮助。” “阿腾，不是我说你。现在这个社会，手握如此多的资源而不用的人，你是唯一，而不是之一。就你这一点，永远值得我方明敬佩。” “明哥，您这样说就不对咯。您手上的资源也很多呀，您不是也没有用？其实，我们都是在做选择题，在选择三观一致，志趣相投的人交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能以相互利用为目的。您明哥是这样，慧哥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好，哈哈，阿腾，我就喜欢你这句话。三观一致，志趣相投。好，真是好。我们很久没聚了，下周，我们得好好聚一聚。你准备请宋主任吗？” “明哥提起她，一定有道理，我想听听明哥的意见。” “你与省医的结缘，虽然与慧哥有莫大的关系，但与你接触最多的，还是宋主任。再说了，宋主任对你非常敬佩，今天如果不是我拦住，她肯定要上来赞你一番。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请与不请，你们决定，不要因为我这番话而有压力。” “好，我明白了，也感谢明哥的提醒，我会与秀红商量后再做决定。”方明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施远腾猜不透。但他想，秀红也许知道其中的一二。 看着施远腾投过来的、带着询问的目光，林秀红微微一笑。 “腾哥，你别这样看我。我知道的，省医大多数人都知道。当然，你不知道，情有可原。” “别卖关子，赶紧说来听听。” “据说，这位宋主任不仅医术不错，背景还十分强大。不然，以汉南市各大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的牛脾气，那会轻易认可宋主任在汉南市神经内科学界的地位？” “宋主任的背景，帮了方院长不少忙。所以，你看现在的宋主任，既是神经内科的主任，又是VIP病区的主任。在咱们汉南市，有这样设置主任的吗？” “在省医，大家都知道，宋主任的权力是很大的，甚至一些院领导也怵她三分。”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与她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她是如此的傲慢，连慧哥都看不下去。” “不过，她是一个聪明的人，一个善于学习的人。如果她像金玲一样，估计明哥也不敢重用她。当然，她也不会走得太远，太久。” “对，这是宋主任的聪明之处。” “嗯，我明白了，这事不急，到时候，我再与慧哥商量商量再说。以我估计，明哥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想我们请她的。” “腾哥又想到什么了？”林秀红与以前的毓文一样，与施远腾接触越多，发现施远腾的想法越与众不同。 “刚才明哥在电话里，透出一丝丝对以前的事情的后悔。说不定，他想接过南江大学医学院的临床教学任务呢。” “还有，我以前一直说，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各个学科，大多数将学术会议和聚会定在我们酒店。唯独省医，至今没有一个学科这样做。我和慧哥都认为，这样很反常。这个反常，是因为省医有明哥在，本应该比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对酒店的支持更大才对。” “唉，希望吧，希望明哥能摆脱心魔。我相信，只要宋主任带个头，省医各个科室的主任们，肯定非常乐意到我们酒店消费。” “腾哥的分析，不无道理，这种反常，确实应该纠正过来了。不然，哼，方院长还真不配作为你的好朋友。” “呵呵，纠不纠正，是他们的事，我们无法干预。配不配做朋友，是双方的，你不用生气，我们一生气，就输了。平常心，一定要保持平常心。”施远腾笑着对林秀红说。 “嗯，这方面，还是要腾哥多多提醒。我呀，有时候，一激动起来，会口不择言。” “不会，你不会。你只是在我的面前说话放松而已，这是好事。如果回到家，还不敢放开说话，说明这个家，这个家里的人，还不能让你放心。” “哈哈，我放心，我怎么不放心。就是因为放心，所以说话就放开。你说的对，我在医院，言语不多，也不参与各种八卦。”林秀红确实是这样第一个人，这与家教有着密切的关系。 第七百零九章 许琪烽眼光独到 周六晚上，施远腾与林秀红算好时间，带着茶膏、茶叶和水果，到书记家。 车子进入大院，施远腾与林秀红走下车。 “腾哥，要不要等一等慧哥？” “要，不然，慧哥就空手而来了。”施远腾一边说，一边打电话给张慧，说自己和秀红已经到书记住处外面等候。 “我正在进来，马上到。”张慧回应着，一道柔和的近光灯照进来，张慧的车也缓缓的停在施远腾的车旁。 张慧跳下车，与施远腾和秀红一起，往书记家里走去。 门铃响起，吴阿姨将门打开。 “吴阿姨好！”施远腾、张慧和林秀红齐声叫道。 “你们好！快请进。吴玉婷将他们迎了进来。 走进客厅，只见书记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书记好！” “你们好！来，赶紧坐。呵呵，你们很久没来，小红更是第一次来。坐，我们慢慢喝茶聊天。”书记热情地招呼他们。林秀红看见眼前和蔼和亲的书记，心中仅有的一丝紧张也消散于无形。 大家围着茶几坐好，书记为每人端了一杯茶。 “呵呵，这茶膏，还是小施和小张上次来带来的。”书记可刻意省去了毓文，怕引起秀红的不快。 “哇，这茶这是好，甘、香、滑，好喝。”林秀红忍不住赞了一句。 “哦，小红也是行家？”书记笑着问。 “她呀，比我厉害多了，是真正的茶道高手。”施远腾笑着回答。 “是吗？哎，我这个位置得让一让。来，小红坐这。”书记挪开了位置，将负责泡茶和煮茶的位置让给秀红。 “那我献丑了，书记请莫见笑。”林秀红落落大方，坐在刚才书记坐的位置上，为大家煮茶和泡茶。 看着秀红娴熟的手势，书记忍不住说：“嗯，果然是高手。哎，小施，这下子，你在家里，泡茶的活，轮不到你咯。” “如果我们俩一起，秀红为主。如果我一个人，我还是独自泡茶独自喝。” “茶痴，典型的茶痴。”书记笑着说施远腾。 “小施和小张，每次来，都买这么多东西。来吧，我借花献佛，将他们买来的水果洗干净，大家边喝茶，边吃水果，边聊天。”说话间，吴阿姨也端着洗干净的水果，走了出来，坐在书记的身边。 “小红是地道的汉南市人吧？” “是，书记怎么知道？” “你的口音，纯正的汉南市人的口音。用国语的标准衡量，叫做‘字正腔圆’。这些，是小施和小张装不了，也改不了的。”书记久居汉南，一下子便听了出来。 “我听人事厅的小韩说，小施跨科将他那被其它科室判了‘死刑’的父亲治好了，是不是有这回事？”书记问。 “确实有这么回事，韩厅长的父亲出院那天，还特意请了小施去吃饭，感谢小施对他父亲的救命之恩。呵呵，我也蹭了一顿饭吃。”张慧知道，这样的话，他回答更好。 “哦，小张也去蹭饭吃了？我八卦一下，都有哪些人去了？” “财厅、卫生厅、教育厅的一把手都去了。”张慧如实回答。 “是不是在小施到凤歇之前的事？” “对，正是。看来，书记您洞若观火啊。” “哈哈，洞若观火倒不至于，不过，我当时就纳闷，小施很紧张的办学的费用，怎么一下子就解决了呢？这个小韩，会来事。”张慧的话，等于告诉了书记，谁在帮助施远腾。 “书记的话，一点没错。我当时也没想到，这个病人是韩厅长的父亲，宋主任请我去看，我就去看了。” “对于这类病人，我一向是不太愿意放弃的，更不会非常武断的说，病人没治了，死定了，这不是做一个医生应有的态度。”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轻易下这样的结论，更不会盲从别人下的这样的结论？” “对，除非我亲自看过所有的资料，并进行详细的分析，甚至请教过相关科室的专家，我才会下判断。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愿意判病人的‘死刑’。这样做，对病人绝对不利，对医生，也是一样不利的。” “嗯，我就喜欢小施这种严谨的态度，这种对生命的敬畏的态度，这种不轻言放弃的态度，如果每位医生都这样，该是多好呀。”书记一声感叹。 “哎，对了，上次你对黄校长说的，让省医参与临床教学的事情，最后怎么样了？”书记日理万机，但对于一些重要的节点，却能牢牢记住。 “秀红已经向方院长汇报了，至今没有下文，我又不方便去问。” “怎么要秀红去汇报？你打个电话不就完事了？你们不是同学吗？不是好朋友吗？”书记表示不解。 “没错，我们是同学，是好朋友。但是，公是公，私是私，这样的事情，如果由我来和方院长说，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书记追问到底。 “这项工作，我认为是好事，也许方院长也认为是好事，但是，一旦参与教学，会增加很多的工作量。以省医现在的人员编制，能不能胜任，敢不敢去接受挑战，这些，方院长是需要全盘考虑的。” “那你的医院怎么就敢接下来？”书记不会轻易放过这个问题。 “这不一样。第一，我的医院，我知道我们员工想追求什么，他们为了这个追求，肯放弃什么，肯吃什么样的苦。这些，我非常清楚，所以，我敢答应。事实证明，傅院长他们是非常高兴的，已经在密锣紧鼓的进行教学设施的改造和人员的培训了。” “省医不一样，他们平时根本不愁没有病人，也没有追求提高技术的动力和压力。说白了，他们在舒适区呆惯了，突然要他们去吃苦，而且，这吃苦又不能为他们个人带来金钱上的收益。我估计，方院长在为这个而头痛。” “小施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小施只是提出用一个科室做试点，并不是全面铺开。这个方明，连这个胆魄都没有？以我看，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第七百一十章 对施远腾的厚望 “小施，你说说，你治好小韩的父亲一事，你有没有在省医到处说？” “呵呵，怎么可能。我那天上午看完病人，便马上离开了。不过，在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被方院长叫去了，他想了解我和秀红的进展。” “和方院长谈完，我便离开医院，一直到韩厅长请我吃饭，我才知道，病人是他的父亲，而且，病人已经痊愈了。” “对于这种炎症性的病人，宋主任完全有能力治好它，我没有过问的必要。” “嗯，我相信你的话。这样的做法，也非常符合你的性格和为人。唉，有时候，怀璧其罪，也是很可怕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黄校长从凤歇回来，便急匆匆的到我的办公室，想请我帮他，将小施调到南江大学，我当场拒绝他了。” “你这个老头，怎么就拒绝了呢？多好的机会呀。”一旁听着的吴阿姨，顿时急了起来。 “别急，听我慢慢说。” “首先，小施本身就是从体制内跳出来的，体制内的好与坏，他比谁都清楚。” “第二，现在小施的状态，是最适合小施发挥他的能力的。他可以全身心投入到体制外的医院和酒店的管理上，也可以游离在体制内，发挥他专业上的特长，一旦方明转不过弯来，错失小施，呵呵，到时候，他后悔也来不及咯。” “其实，我建议黄校长，以特聘教授的形式，聘请小施为南江大学的客座教授。这样一来，小施的经验、方法、技术，可以通过课堂，传授给年轻人。小施又不会因为如此，而受到任何的束缚。你们说，这样的方法，难道不比调到南江大学好？”书记将他与黄校长的对话和做法说了出来。 “谢谢书记！还是书记了解我，黄校长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想法，被我拒绝了。想不到，书记为我想到的更多，更好。如果黄校长真的发这样的聘书，我是愿意接受的。毕竟，以后的凤歇分校，我还是要回去讲一讲课的。” “嗯，这样很好。哎，我还听黄校长对何市长大加赞扬，说他是少有的好官，是真正的父母官。小施，你最有发言权，你说，黄校长的观察，对不对？” “黄校长真是厉害，他观察的非常对。我在长洲这么多年，何市长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位真正为民，清廉自爱，大公无私的官员。是唯一，不是之一。” “哦，小施对何市长的评价如此高？看来，当年小张到长洲，办了一件大好事，挖掘了一个真正的人才。” “小施你再说说，长洲一直以来，不死不活的，怎么弄都弄不好，小张也花了不少心血。归根到底，是带头的人不行。如果我将何市长调到长洲主政，你觉得怎么样？” “于公，我当然赞成。我也相信，何市长会在长洲奋力一搏。” “等等，小施，你怎么会用上‘奋力一搏’这样的词？”书记十分敏感，马上扬了扬手，制止施远腾往下说。 “这个，相信慧哥的体会最深。长洲的‘腐烂’，已经烂到根子里啦。要想在长洲干出一番成绩，不仅要有刮骨疗毒的勇气和胆识，更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所以，我才会用上奋力一搏这个词。”施远腾对长洲，实在太清楚了。 “嗯，我明白了，你继续说。” “于私，我并不想何市长离开凤歇市。凤歇市在他的管治下，各项指标都在向好，作为凤歇市人，当然希望自己的家乡越来越好。” “还有，我与何市长志趣相投，很能聊得来，我不希望这样的一个朋友，去冒如此大的风险。我这样想，虽然很自私，但这是我的真实的想法，希望书记不要见怪。” “有什么可见怪的，我要听的，就是你的真实的想法。看来，长洲真是一块硬骨头，难怪，屡屡走马换将，都以失败告终。看来，小施的分析还是十分中肯，而且指出了真正的问题所在。” “如果真这样，何至忠单枪匹马去长洲，凶多吉少，还是放一放吧，必须从长计议。像何至忠这样的人才，十分难得，不能让他去做无谓的牺牲。”书记也不敢轻举妄动。 “话又说回来，小施，你说，方明会不会接受你的建议？” “难说。不过，从他昨天处理儿科主任的态度看，这个可能是有的。”施远腾早已考虑这个问题。 “呵呵，省医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嘿，我好像去哪，都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施远腾显得很无奈。 “腾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林秀红忍不住，插了一句。 “小红，你来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是这样。”林秀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书记听完，长长的“哦……”了一声。 “哈哈，小施，这可不是你惹是生非，是这个什么金玲惹是生非，难怪小红不高兴咯。哎，小张，你的典型与非典型理论，似乎很实用哦。” “书记见笑了，我这是和阿腾开玩笑说的，想不到，书记还记在心里。” “好的东西，我肯定记住的。不过，这次事件，方明的处理手法，非常漂亮，也很高明。更难得的是，小施从中马上嗅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我看呀，小施的医术，在南江省，无人能出其右。这个金玲，自以为聪明，实则愚蠢透顶。如果不处理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孩要栽在她手上。现在的信息极不对称，老百姓非常相信医院的宣传。而医院的宣传，又将大量的资源投向这些‘典型专家’身上，老百姓不吃亏才怪呢。” “所以，如果黄校长诚心聘请小施担任客座教授，小施不要客气。现在，不是你谦虚的时候，而是你必须走向前台，向下一代人传授你的经验、知识和灌输你的理念的时候。从这个角度来说，你身上的担子，一点都不轻。”书记对施远腾寄予厚望。 第七百一十一章 特殊的婚宴 “谢谢书记。我一定不辜负书记对我的期待，尽我的能力，将这份工作做好。” “这样的工作，也只有你小施肯做，能做，做得好。这是一种荣誉，从中，小施并不会获得什么金钱上的好处。换成很多拜金的人，肯定不会去做这样一件费力而少钱的事。这样的事，小红要多多支持哦。” “谢谢书记对小施的关心和提携，我肯定支持小施，也一定做他坚强的后盾。我知道他的志向和理想，我也知道，他会为这份志向和理想去努力奋斗的。作为她的妻子，我绝不会拖他的后腿，我会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林秀红通过与施远腾的不断接触，对施远腾认识得更深，也更了解施远腾了。 “嗯，老头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以小施的能力，在体制内，一样可以大展身手。对于体制内而言，少了小施，是一个损失。”吴玉婷还是希望施远腾有一份收入稳定、相对清闲的工作。 “谢谢吴阿姨的关心。其实，我还真的希望保持目前这种状态。这种状态，能让我干我想干的事，又尽可能的避免我不喜欢的应酬。” “哈哈，阿腾的性情，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啊。读大学的时候是这样，在体制内工作是这样，现在还依然是这样。能够如此贯彻始终的，说明这真是你的真性情。”张慧对施远腾，最为了解。 “嗯，小张这话总结的非常到位。一个人，必须有坚强的毅力、自律性和定力，才能不被外界所左右。小施能做到这样，证明小施确实有这些特质，这是小施成功的基础和底气。”书记看问题，更加深入和透彻。 “其实，我最希望，腾哥继续在省医坐诊，然后，以省医为基础，实施他的教学计划。” “哦，小红为什么有这么明确的想法？”书记很感兴趣，也很想了解林秀红的想法。 “第一，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是传统的教学医院。从我与腾哥聊天时所知道的，他们未必能接受腾哥的教学方法。如果这样，摩擦在所难免。一旦发生摩擦，对今后的工作十分不利。” “第二，从方院长处理金玲的速度和力度来看，我相信，方院长既看清楚问题所在，也在向腾哥释放示好的信号。” “我也认为，前段时间，方院长对腾哥是有嫉妒和防范的。但现在看，他正在修订自己的认知，改变自己的策略。所以，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 “哎呦，咱们小红看问题，一点不比小施差嘛。小红分析的几点，我非常认可。我认为，方明能走到今天，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能从嫉妒中走出来，说明他还是个人才。不错，小红很不错。”书记对林秀红的分析，十分赞赏。 “谢谢书记的肯定。书记的肯定，给予我很大的鼓舞和力量。”林秀红嘴上说着，心中却在想，这些内容，其实是腾哥对我说过的，只是腾哥不方便自己说出来而已。 “来，我看你们聊得太入迷了，停一下，吃点水果。”吴玉婷虽然很喜欢听他们聊天，但也不得不打断一下，让他们吃点水果。 接过吴玉婷递到手上的水果，施远腾、林秀红和张慧都说着谢谢，然后吃了起来。书记和吴玉婷也和他们一起，吃着施远腾买来的水果。 “小施，小红，你们的事，我本来不应该干涉，不过，我还是提个建议，供你们参考。”书记突然说了一句令人施远腾和林秀红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你看，你们紧张什么，听我说。你们虽然想低调办事，但是，这世间，有些人情是需要还的，有些交情是需要巩固的。所以，我建议你们，摆一两桌，请一些至交好友，当然，还要记得请这次用力帮小施的几位厅长们。” “老头这个建议，我很同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生活在孤岛上。像上次小施遇险，如果不是小黎、小张和小冯他们用力帮忙，那会这么轻易脱险？当然咯，这样的宴请，我和老头都不会参加的，这也是今晚我们请你们过来的原因。”吴玉婷与书记，看来早已达成默契。 “我们也有这个打算，只是没有书记和吴阿姨想的这么深，这么远。非常感谢书记和吴阿姨的提醒，我知道怎么办了。我向书记和吴阿姨保证，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施远腾已经明白书记的用意。 “呵呵，这个小施，怎么说话越来越客气了？在这里，就像在自己的家一样，什么话都可以说，说完就了啦。小红，这方面，你不要跟着小施学。”书记显示出他那慈祥的一面。 “没有呀，书记，我说话已经很随意了。有时候，我和慧哥说话，也会有很客气的时候。”施远腾一副委屈的样子。 “是不是这样？小张？”书记笑眯眯的看着张慧。 “确实是这样，不过，他对我客气的时候，都是公事公办的时候。私底下，还是很随意，很亲密无间的。” “哈哈，小施，听到了没？小张说的，应该是大实话，很符合你做事的原则。所以呀，来我这，不要拘谨，想吃啥，想说啥，自由自在就好。”书记知道，在自己和吴玉婷面前，施远腾是最不拘谨的。尽管如此，书记还是感觉到了施远腾的谨慎。施远腾的这份谨慎，书记其实是高兴的。 一个人，该谨慎的时候，必须谨慎。从施远腾的角度出发，在书记面前，谨慎是可以理解的。相反，如果太放肆了，许琪烽未必喜欢。而施远腾这种适度的谨慎，正是许琪烽所欣赏的，但他不能这么说。 他们就这样开心地聊着，自始至终，吴玉婷都不敢问，也不敢提关于林秀红将来要不要小孩的事。毓文的“前车之鉴”，令吴玉婷小心翼翼。 张慧看看时候不早了，便提出告辞。施远腾与林秀红也很知趣的站起来，与书记和吴阿姨告别，离开了书记的家。 上车前，施远腾对张慧说：“慧哥，您看，请客定在什么时间比较好？” “择时不如撞日，干脆定在明天晚上吧。省厅几位，由我来请，我一会回家，便打电话邀请，你等我电话。”张慧很干脆 第七百一十二章 林秀红有喜 “好，我们等慧哥电话。”说罢，各自上车，回家去了。 回到家，一龙正在练琴，施文已经睡觉去了。 “腾哥，你先去洗澡，一会还要等慧哥的电话，我听听一龙练琴。”林秀红对一龙的练琴非常用心。 “好，辛苦你了。”施远腾说完，便走进卧室。 施远腾很快便处理完，来到客厅。此时，一龙练琴已经完毕，秀红正与陈老师坐在沙发上交流。 “红姐，一龙将很多名曲曲谱都记熟了，一定是红姐告诉他，要他这么做的吧？” “对，是我告诉他的，他也很认真的去做。” “一龙的天赋很高，记忆力又非常好，按这个势头，最好请一位更好的老师来教他。一龙的禀赋，比我们都要好很多，不要耽误了他的前程。” “嗯，我也觉得，你有什么好建议？我对这一行的接触已经很少，知道的信息不多。”林秀红问。 “我个人认为，汉南市在小提琴方面，高手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当然，我这样说，是与上海这样的地方相比较的。在上海，小提琴高手云集，如果能从上海请，或者送到上海学习，是最好的。” “我很认可你的看法。不过，一龙还小，送去上海，显然是不合适的。要从上海请，未必能请得到。” “这样吧，你继续教，我留意一下。确实不行，可以过度一下，在汉南找一个比我们更强的来教一龙。等一龙长大一点，再送到上海学习。” “这样也好。好了，时间不早了，红姐，施先生，我先回去了。”陈梅与施远腾和林秀红告别，离开了施远腾的家。 她们的对话，施远腾一直在听，对于林秀红的想法，施远腾是完全赞同的。一龙的年纪太小，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到上海学习。从上海请人，也是不符合实际的。 刚送走陈梅，张慧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阿腾，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呵呵，他们听说是你们大喜的日子，非常高兴，都答应下来了。” “谢谢慧哥。冯队长那里，请了没有？” “哎哟，我这个脑袋，怎么会把这位大人物给忘了呢？我马上打电话。”张慧说完，正想收线。 “慧哥等等。请慧哥告诉这些朋友们，千万不要送礼，我们不收任何礼物，他们能来，我们已经很高兴了。” “好，知道了，我马上通知冯队长。”张慧马上收了线。 “阿明，忙吗？” “没事，再忙，腾哥的电话也是必须听的。”很显然，黎明确实很忙。 “我和秀红准备明天晚上请几位好朋友吃饭，你和春雨还有小孩一起过来吧。” “哈哈，恭喜腾哥。我是肯定去的，春雨和儿子，看情况吧，如果作业不多，还可以。”在施远腾面前，黎明说话，不遮不掩。 “尽量吧，我们还是希望春雨和小孩能来。一会我发一个房间的信息给你。” “好，明晚见。”黎明也不再多说一句。 “嗯，这个阿明，看来真的很忙。也好，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忙，是好事。”施远腾对林秀红说。 “是啊，平时你们俩通话，都有说不完的话。明哥这个样子，看来晚上都在熬夜。” “是的，IT人，大多是这样。好，我打电话给明哥。”施远腾说完，便打电话给方明。 “明哥您好！没影响你休息吧？” “没有，哪有这么早睡觉的？” “我和秀红商量了，准备明天请几位至好的朋友吃一顿饭，不知道明哥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嘿，有空，肯定有空。我等这一顿饭，等好久了，我明天一定去。” “好，谢谢明哥。不过，请明哥一定要记住，我们不收任何形式的礼物的。您能光临，我们已经很高兴了。” “呵呵，我刚才还在想着送什么礼物给你们好呢。好吧，听你的。”方明倒也干脆。 “明哥，我想请宋主任也参加，您看，是您出面，还是我直接请好？” “嗯，这话，也只有阿腾你才敢这样对我说，也说明阿腾你没有把我当外人。好，我来请她，这个好人，你让给我来当吧。” “明哥这什么话，对明哥说话，难道也需要遮遮掩掩？我一会将房间的信息发给您，您再打电话给宋主任吧。” “好，我等你。” 收了线，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林琳经理，将人数的要求、环境的要求和菜肴的要求说清楚。很快，林琳的信息便发到施远腾的手机上。施远腾马上将信息转给张慧、黎明和方明。 处理完这些事情，施远腾松了口气。 “走，老公，睡觉去。”林秀红突然改了称呼。施远腾一听，心中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用手拨开秀红的长发，在秀红的耳垂上轻轻地咬了一下，说：“好，老婆，我们睡觉去。” 被施远腾这样一整，林秀红浑身一整酥麻感，她一把搂住施远腾，往卧室走去。 冬夜，窗外寒风阵阵，卧室里，却是“春暖花开”。自从林秀红决定要小孩，他们只要有机会，都会缠绵在一起。 每一次的缠绵，都令林秀红的身心感到无比的舒畅，林秀红开始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欲罢不能了。甚至，在某些时刻，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浪”起来了。 第二天，他们睡了个懒觉。起床时，一龙、施文和张姨已经吃完早餐，各自在干各自的事情了。 施远腾与秀红洗漱完毕，来到厨房，准备吃早餐。突然，秀红毫无征兆地感到一阵恶心，她快步冲向我是的洗手间。紧接着，一阵干呕来袭，虽然没有呕吐出什么东西，但这样的干呕，也是十分令人痛苦的。 此时，施远腾已经站在秀红的身边，为她轻轻拍打着后背。 一阵剧烈的干呕过后，秀红慢慢缓过气来，靠在施远腾的身上，显得有气无力。 “你有多久没来例假了？”施远腾敏感地意识到，秀红可能怀孕了。 “我上个月还挺准时的，排卵期的感觉也很明显。不过这个月已经过了快十天了，还没有来，难道是有了？”听施远腾如此一问，秀红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有可能怀上了。” 第七百一十三章 方明同意参与教学 “刚怀上，就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每个人不一样，有些人刚开始剧烈，慢慢就好起来，有些人后期才剧烈。不过，适当的运动，充足的睡眠，清淡的饮食，可以减少反应的发生或者减轻反应的程度。来吧，吃点东西，慢慢适应一下，明天上班，去做个检查。” 俩人再度来到厨房，刚才的情形，张姨看见了，等他们过来，张姨问：“是不是有了？” “可能吧，明天去查一下才能确定。张姨，以后做点清淡的给秀红吧。”施远腾对张姨说。 “嗯，我知道了。这段时间，秀红要注意，要多休息，保持心平气和。我当年怀文涛的时候，就有过很剧烈的反应。” “明天开始，秀红的午餐最好不要在医院的饭堂里吃。我每天做好，麻烦教授回来带给秀红。”张姨已经想好了办法。 “好，张姨这个办法好，以后就这样。” “你每天送，太辛苦了。” “不辛苦，只是周四我要坐诊，没有办法回来拿。” “周四我来送。”张姨很干脆。 “谢谢张姨。这样最好，我原来想，让酒店的师傅们帮忙做，不过，我马上否定了。” “为什么？” “担心，担心又出什么幺蛾子。潘铮彤和李耀宗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谁敢保证有没有人再下手？还是张姨的办法好，万无一失。” “好，我听张姨和老公的。”这样的安排，林秀红能感受到，施远腾对她的爱，张姨对她的关心，他们都想将她保护得好好的。 傍晚，施远腾带着林秀红，提前来到酒店。施远腾先到自己的办公室，取了几瓶好酒，然后到林琳定好的房间。 林琳早已在房间门口等候。她知道，施总请客，来的如果不是大人物，就是大客户，马虎不得。 “林经理，一会请为我太太上一杯白开水，其他的人，每人一个葡萄酒杯。呶，这几瓶酒，一会全部打开它。”施远腾将手中的酒递给林经理。 他们刚坐下，黎明便来到了。 “黎经理您好！”林琳虽然与黎明同事的时间不长，但对黎明的做事作风非常欣赏。当然，她也知道，黎明与施总的关系，非同一般。 “林经理好，辛苦你了。”黎明笑着对林琳说。 “不辛苦，黎经理请进。”林琳将黎明请进房间。 “咦，阿明，春雨呢？” “她很想来，无奈儿子没人照顾，等以后吧，我们一起到你们家拜访你们。” “嫂子和侄子不来，可惜了。明哥，坐这吧。”林秀红将黎明请到施远腾的身边坐下。施远腾与黎明很久没见了，坐下来，俩人便亲热的聊了起来。 一会，客人们陆续来到。今晚请的，都是施远腾的好朋友。他们先后走进来，一一与施远腾夫妻俩握手。他们果然很守诺言，没有向施远腾和林秀红送礼。 看看大家到齐了，张慧马上做出安排。施远腾和林秀红坐主位，其他的人，则随意坐。说是随意，方明、宋文清、冯平、黎明主动往靠门口的位置坐。 施远腾和林秀红的身边，坐着张慧、韩国强、段建国、崔庆平、王如实，不多不少，刚好十一个人。 “林经理，麻烦你叫他们上菜。”施远腾对林琳说。 “好的，施总。”林琳转身出去。 很快，各种菜肴陆续端上桌，一时间，房间里，阵阵飘香。此时，林琳也回到房间。 “林经理，今晚辛苦你，为各位领导上酒。”看来，施远腾今晚并不想林琳离开。聪明的林琳，也意识到这一点。 “好，施总，我马上为各位领导上酒。”林琳一边答应，一边开始为除了林秀红之外的所有人倒酒。 “咦，秀红，你怎么喝白开水？”方明眼尖，马上发现问题。 “秀红可能有了，所以，今晚不喝酒？” “啊？有了？恭喜恭喜！呵呵，太高兴了。来，各位领导，我们大家先敬阿腾和秀红一杯吧。”方明先声夺人。 张慧自然高兴，马上站起来，说：“应该的，来，敬阿腾和秀红一杯，祝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在座的各位听到这个消息，都为施远腾高兴，大家一起与施远腾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哇，好酒，真是好酒。呵呵，教授这酒，可不简单啊。”冯平对酒特别有研究。 “呵呵，招待各位，肯定要尽我所能。只要大家喜欢，我就高兴。来，大家放开来喝，酒管够。”施远腾豪气顿生。 施远腾这番话，很合这些人的心意，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上次段厅长说的话，我回去仔细琢磨一下，很有道理。所以，只要黄校长同意，我们省医准备先以神经内科作为试点，参加南江大学医学院的临床教学工作。”方明的突然表态，令施远腾大吃一惊。 “方院长的决定，值得称赞。来，我与方院长干一杯，祝你们的教学工作一帆风顺。”段建国听方明这么一说，倍感有面子，与方明干了起来。 “不过，这件事，还得请阿腾来带领。宋主任说了，如果没有阿腾带领，她没有这个底气。”方明的目的越来越明显。看得出，他已经彻底改变了对施远腾的看法，他也看的出，施远腾根本就无意与他争锋。 “明哥，您这话不妥。神经内科的教学，肯定要在宋主任的带领下进行，我可以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服从宋主任的安排，跟着宋主任学习。”施远腾知道，方明这番话，有一箭三雕的味道。 一来，告诉段厅长，他很重视施远腾。二来，让所有人知道，我方明很大度。三者，宋主任是听我指挥的，宋主任也是愿意跟着施远腾走的。 但施远腾和段厅长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要一个不是省医编制的人，带领省医的团队，去参加如此正规的任务。谁都看得出，这不合常理。 “我觉得，施教授的话有道理。施教授可以参与，但不能当主角。毕竟，施教授不是省医编制的，这个头，还得宋主任来当。”段厅长是个明眼人。 “嗯，段厅长的话，我也很同意。再说了，施教授是个大忙人，要管的事情太多，宋主任带队，当之无愧。”韩国强也跟着说。看来，韩国强与宋文清的关系很好。 第七百一十四章 旧事重提宋文清敬施远 “方院长原来对我说，有施教授带领，我们不怕。现在大家都将担子放在我肩上，压力山大啊。不过，只要施教授肯参与，就等于为我壮胆，我就不害怕。”宋文清的话，说的非常有水平。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对省医都是大好事。我听说，前段时间，方院长做了一件很漂亮的事情，在省医，大快人心。”段厅长话锋一转。 “哦，方院长又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他们原来的儿科主任，仗着自己是‘三高’人才，处处与领导作对，还自以为很了不起，要方院长在施教授和她之间二选一。” “方院长的手段高明，不仅令这位不可一世的‘三高’人才颜面扫地，还将她彻底拉下马。其中的过程，听说深受省医的班子和中层干部的赞扬。”段厅长简单将情况说了一下。 “哎，段厅长，你说的‘三高’人才，究竟什么是‘三高’人才？”张慧很感兴趣。 “对呀，快说来听听，什么是‘三高’人才。”方明和其他几位厅长也对这个称呼很感兴趣。 “呵呵，所谓的‘三高’人才，并不是我发明的，是咱们卫生系统内的人说的。都说影响心脑血管疾病的有‘三高’，高血脂、高血糖、高血压。我现在说的‘三高’，指的是高学位、高数量的SCI论文、高额的课题经费。” “这些人，大多以此为荣，逢人必讲自己的‘三高’高到什么程度，有些人，就像省医这位儿科主任一样，天真地认为，‘三高’代表着医术高，医德高，威望高。” “其实，这些人，如果保持一颗平常心，往自己擅长的方向发展，他们肯定可以有一定的成绩，甚至可以出很大的成果。” “如果反过来，他们医术很差，医德很差，却在临床一线指手画脚，草菅人命，是非常危险的。” “现在，已经有一些老一辈的专家开始担心，如果他们退下来了，如果他们有病了，这些‘三高’人才，能为他们治病吗？依我看，这不是危言耸听。” “就像这位儿科主任一样，如果任由她继续治疗这个小孩，这个小孩就被她废了。再往严重的方向说，如果她继续担任儿科主任，很多小孩会被她废掉，省医的儿科也会被她废掉。所以，方院长的决定和做法，非常正确，我们卫生厅，也会深思这个问题。” “谢谢段厅长对我工作的肯定。段厅长的解释，与慧哥所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方明心中，其实更认可张慧的说法。 “哦，张厅长有什么高论？说来听听。”段建国听方明这么一说，也很感兴趣：“有什么说法，比‘三高’的表述更好？” “呵呵，我这个说法，是好几年前的事，已经过时啰。”张慧担心，又会将施远腾扯出来。 “嘿，好的东西，什么时候都不过时。再说了，张厅长本来就是医学科班出身，您的看法，说不定更有说服力呢，说来听听如何？”段建国抓住不放。 “好，那我说一说，以博大家一笑。” “几年前，我的一位朋友住在省医的VIP病房，由宋主任主管。当时，宋主任很负责，召集了汉南市各大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和专家，对我的朋友进行会诊。尽管如此，诊断一直不明确。诊断不明确，治疗自然没有效果。” “眼看着朋友的病情一天一天恶化，却连个病因都找不着。当时的我，心里很着急。无奈之下，我想起了我的好兄弟阿腾。” “我还清楚记得，当时我打电话给阿腾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阿腾听完我说的情况，马上答应来一趟汉南，但他同时说出了他的顾虑。”张慧慢慢说，故意将大家的胃口吊足。 “哦，施教授当时有什么顾虑？”正听得入迷的段建国，突然插了一句。 “他说，他是一个小地方的小医院的小医生，学历不高，SCI论文没有，科研经费不多，担心到省医，他们的医生未必Care他。他更担心的是，他的意见未必会被采纳，这样一来，他的心血便白费了。” “当时我对他说，你这个非典型专家，有着扎实的基本功，丰富的临床经验，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根本不用担心哪些典型专家。” “呵呵，阿腾马上问我，什么是典型专家，什么是非典型专家。” “对呀，什么是典型专家？什么是非典型专家？”段建国的好奇心，被彻底的激发起来。 “我认为，所谓的典型专家，就是刚才段厅长说的，有高学历，有分值很高的SCI论文，有很多的课题和研究经费，但临床水平却很一般。” “非典型专家，就是像阿腾这样的，扎根在临床一线，医术高明，医德高尚的人。” “嗯……我感觉，张厅长的形容，比我刚才说的，更加贴切，更加形象。哈哈，典型专家，非典型专家。妙，真是妙。” “我倒是想知道结果，张厅长，请您继续说。”韩国强催促着。 “后来，阿腾还是在第二天早上乘坐第一班航班来到汉南。当时接待阿腾的，就是宋主任。所以，我要感谢宋主任热情的接待，也感谢宋主任能听得进去阿腾的分析和建议。” “结果，这个病人的病因被找到了。” “什么原因？”这一次，韩国强表现得更感兴趣。 “铅中毒。当时，施教授不仅找出病因，还分析可能的中毒原因，并通过张厅长，马上请来了冯队长，当天就破案了。”宋文清及时插话。 “不过，我十分认同张厅长刚才关于典型与非典型专家的划分，真是入木三分。说实话，施教授当时来到我们科室时，我和我的同事们是有点瞧不起施教授的，这一点，请施教授原谅。” “我借施教授的酒，向施教授赔礼道歉！”宋文清站起来，端起酒杯，身体前倾，将杯子放得低低的，以表示对施远腾的尊敬。 “宋主任客气了，我还得感谢宋主任的大度呢。”施远腾笑着，与宋文清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第七百一十五章 陈涵下决心 “这个案子是我接手的。当时我与施教授交流后，也感到很震惊。施教授对细节的分析，对人性的分析，真是太透彻了。呵呵，我们其实是按照施教授的分析去抓人的，抓回来后，就像施教授分析的那样，根本不用审讯，罪犯就供认了。” “我曾经对张厅长说，他这位老朋友不来干我们这一行，太可惜了。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施教授的能力范围了。我断然想不到，施教授将酒店也管理得如此的好，天才，真是天才。”冯平对施远腾是十分佩服的。 “施教授身上的担子也太重了吧？要管理一家医院，一家酒店。要到省医坐诊，很快又要到凤歇去为学生上课。如果省医与南江大学医学院的合作成功，再要兼顾省医的教学工作。这样的工作量，铁人也扛不住呀。”王如实真是名如其人，想到的，都是很实在的事情。 “在这点上，我感觉很惭愧，甚至感到对不起阿腾。”方明突然插话。 “哎，阿明，怎么将话说的这么重？”张慧及时插话，想打断方明，不给他说下去。 “慧哥，您别拦我，我知道怎么回事。”方明并不理会张慧。 “阿腾对我们省医帮助很大，几次出手，都为我们挽回了很多损失，也挽回很多的脸面。但是，我们为阿腾做的，还不如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陈院长他们。” “在汉南，每年都有很多学科的学术会议，甚至全国或者全省的学术会议举行。其中一些会议，是由我们省医发起或者主持的。” “开会嘛，到哪个酒店不都是一样？况且，阿腾的酒店，在汉南市属于顶级酒店。阿腾接手后，对同学们和同行们的优惠力度很大，在阿腾的酒店消费，并不比在其它酒店消费贵。所以，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很多会议、聚餐、科室年终聚会，都在阿腾的酒店举行。” “而我们省医，从来没有为阿腾分忧，惭愧，实在是惭愧呀！” “哎，明哥，你这话不能这么说。您能让我到省医坐诊，使我能保持对医学的密切接触，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还有哦，我能与秀红走在一起，你也是大媒人之一呢。来，我这杯，代表我和秀红，敬明哥您的。”施远腾站起来，向方明敬酒。 方明岂能不知道施远腾的用意？他与施远腾碰杯后，一饮而尽，然后继续说。 “阿腾你别扯开我的话题，我知道我自己说什么。其实，我刚才说的问题，出在我身上。我从一开始，考虑问题便跑偏了。我以为，阿腾在商言商，就是在做生意。后来，我慢慢发现，事情并不是这么回事。” “阿腾只对同学和同行有如此大力度的优惠，对其他人，绝对没有如此大力度的优惠。这说明，阿腾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我方明，倒是有点小肚鸡肠了。” “所以，我现在请宋主任带个头，从神经内科的年会开始，将会议的地点，转移到阿腾的酒店来，并请宋主任多多宣传这里的优惠力度，希望能以点带面，为阿腾分忧。” “阿腾接下来的工作，会很忙，责任会很大，我希望，我们这点微薄的力量，能为阿腾分一点点忧。不过，这个优惠力度，阿腾还得继续保持才行。不然，别人以为阿腾你厚此薄彼呢。”方明将憋在心里的话，一下子全部倒了出来。 “方院长放心，这点小事，我一定能办到。施教授最好安排一个人跟进，这样，我们就不用经常找施教授的麻烦。”宋文清马上接上方明的话。 “谢谢明哥，谢谢宋主任。来，我向各位领导介绍一下，这位是酒店对外拓展部的林琳经理，刚才明哥说的这一块业务，全部由她来负责，各位如果有在酒店消费的需求，找林经理就可以，保证给予保本级别的优惠。”施远腾亮出了优惠的底线。 “林经理，请你将你的名片送给在座的领导们。”施远腾对林琳说。直到此刻，林琳才明白，为什么今晚的晚宴，施总一直让自己在场。 林琳赶紧掏出名片，发给在场的每一位领导。 “施教授给出这样的优惠力度，别说方院长和宋主任，我部门的私人聚餐，都可以到这里来消费。”尽管张慧在，段建国也敢这样表态。第一，他知道张慧与施远腾的关系。第二，他特意说明私人聚会，并不违反相关的规定。 “对呀，年关将至，到时候，我也可以组织我的朋友们来这里聚一聚。以前他们担心这里的消费贵，现在，呵呵，有施教授如此大力度的优惠，不来白不来。”韩国强也跟着表态。 “谢谢施教授，谢谢林经理。方院长说是分派任务，实际上是给我们福利。大家可能不知道，很多在汉南市举办的学术会议，都想来这里，只是大家担心太贵，费用支撑不起。现在施教授给了一个大礼包，我们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宋文清的心态，其实与谢晓敏是一样的。 “非常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这一杯，我施远腾敬在座的各位的。”施远腾举起酒杯，与各位朋友碰杯。 “我借我们施总的酒，敬各位领导。各位领导如果到酒店消费，打我电话，保证安排妥当。”林琳端起一杯酒，向在座的各位领导敬酒。 正在此时，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施远腾一看，咦，陈涵院长的电话。施远腾对大家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接通电话。 “陈院长，您好！” “施教授，您好！方便接电话不？” “方便，陈院长您请说。” “从凤歇回来，我们班子就换不换医院系统的问题，讨论了几次，大家的意见都无法统一。直到前天，医院的系统崩溃，这一次，是大崩溃，门诊一个上午干不了活，病人怨气冲天。现在，班子的意见统一了，决定更换医院的系统。” “所以，我想请您将您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联系他，与他细细谈谈。我看过你们医院的系统，非常好，我希望，我们更换后的系统，也能达到你们医院的系统这样流畅稳定的水平。” “没问题，我一会将我朋友的信息发给您，您联系他，有什么问题和要求，大方提出来。当时我们也是拼命提要求，才将系统做好。” “好，非常感谢，改天再约您吃饭聊天。”陈涵很干脆，点到即止。  第七百一十六章 春节前的繁忙 施远腾马上编辑好信息发给陈涵，并将黎明的名片发给他。 “哎，阿腾，陈院长怎么也知道你们医院的系统好用？”省医的班子一直没有推进这件事，当然也与方明不积极有关。 “上次为了办学校的事，他和黄校长一起回到凤歇，我带他参观了我们医院。呵呵，这个陈院长，做事很细心，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光是看我们医院的系统，他就跑到门诊、病房、医技科室，还看了网上办公流程。他很喜欢我们医院的系统，说他们医院的系统几乎天天都会坏一次，区别只是大坏还是小坏而已。” “当时他就说了，回去以后，要换掉这个系统。也许，这次的崩溃，让他们下定决心了。要说我们医院的系统，阿明可是花了大量的心血和时间，熬过不知道多少个不眠之夜，才有我们医院的系统的今天。” “我们酒店的网站、APP、公众号，都是出自阿明的手。如果不是阿明来帮忙，呵呵，我们酒店的信息化系统，会让人笑掉大牙的。”施远腾借机将黎明推了出来。 “施教授的话，我绝对相信。黎总绝对是这方面的天才，依我看，在汉南，都不一定能找到第二个能将信息技术钻得如此深的人。”冯平是领教过黎明的厉害的。 “冯队长本身就是这方面的大咖，连冯队长都这么说，黎总的能力，可见一斑啊。”韩国强对冯队长的能力也是很了解的。 “我们医院的系统也很糟糕，你说它坏嘛，它还能动，你说它好嘛，常常像蜗牛一样。我们花在维护系统上的钱，已经足够我们买几套这样的系统了。” “我上次到凤歇，看了阿腾的医院的系统，也动了这个念头，但一直没有行动。看来，我们医院的办事效率比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要差，我这个头要检讨一下。” “下周，我们班子也开个会，将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情况说一下，希望能统一意见，及早换掉这个‘蜗牛’系统。如果可以，希望阿明将我们医院的，以及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系统一起打包换掉。” “没问题，只要方院长需要，我可以让我的团队放下手头的工作，集中精力将系统搞好。”黎明马上表态。 这一顿饭所带出来的意想不到的效果，远远出乎施远腾所料。 秀红上班后去检查，果然怀上了。她马上找到省医的产科主任，建立了档案，定期找主任做产前检查。 张姨也按计划行事，除了周四外，上班时间的午餐，都有施远腾送到医院给秀红，周四则由张姨送。此时的施文，已经上幼儿园了。 秀红的肚子日见大起来，B超显示是一对龙凤胎。施远腾知道后，暗暗祈祷，祈祷这对龙凤胎能顺利出生，顺利长大，顺利成长。 一龙经历过妹妹在妈妈肚子里的过程，虽然对于红姨的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也抱有期待，但已经没有了以往那种强烈的好奇心。 施文则不一样，她几乎每天晚上都跟着姨姨，问弟弟妹妹什么时候从肚子里出来。秀红也耐心地解答施文的提问，与施文进行良好的互动。 黎明顺利拿下了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和省医的系统更换工程，正组织人员，夜以继日的工作。毕竟，这两项工程，一共涉及到几千万，能为公司创收不少。 慈心医院的放疗机房建设完毕，并且通过了上级部门的验收。毫无意外地，龙哥拿下了南江大学医学院凤歇分院的所有基建工程。对于龙哥而言，拿下这个工程，他的公司一年的收入得到了保证。 傅一灯、龙哥多次打电话给施远腾，希望施远腾能回来参加放疗科的开科仪式，被施远腾果断拒绝了。他希望，傅一灯能慢慢地将医院的担子扛起来。 何至忠也打电话给施远腾，希望施远腾回来参加学校的奠基仪式，同样地，施远腾也拒绝了。 施远腾拒绝他们的理由都是一样的，因为秀红的现在的身体状况，自己不敢远行。 寒假前，南江大学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聘请施远腾为南江大学及南江大学医学院的客座教授。前者，为施远腾到酒店管理专业授课铺平道路，后者，为施远腾到南江大学医学院以及南江大学医学院凤歇分院授课铺平道路。 南江大学医学院与省医签订了合作协议，省医前期先承担神经病学的临床理论课和临床见习、实习的工作。以后根据情况，在条件合适的前提下，将合作点扩展到其他学科。 在宋云清的带领和运作下，由省医主持的学术会议，全部将地点定在天隆酒店。省医各个学科的聚会和娱乐，也选择在天隆酒店进行。 这样的过程，省医的医护人员们是十分高兴的。毕竟，花与其它酒店差不多的钱，可以在汉南市最高级的酒店消费，何乐而不为呢。 汉南市的街头，春节的气氛越来越浓。而此时此刻，正是施远腾的工作最为忙碌的时候。 占平芳经理已经将酒店一年的财务报表送给施远腾，并征求施远腾的意见。今年，酒店的业绩继续保持两位数的增长。 施远腾毫不犹豫，对占平芳说：“除了留足酒店运作所需要的流动资金，其它的利润，全部以分红和奖金的形式发放，要注意，发放奖金的时候，一定要做到奖勤罚懒，多劳多得。” 凌世聪所投资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分得了丰厚的利润。凌世聪接到酒店发放的红利后，打电话给施远腾表示感谢，并问施远腾，安安科技的年终分配该如何进行。 “这个，请凌董与黎总决定，你们怎么定，就怎么来，我这里还要顾及酒店和慈心医院这一摊子呢。”施远腾决定，不干预凌世聪和黎明，特别是黎明的决定。 “好吧，谢谢施总的信任与大度。我与黎总商量后，再向您汇报。” 凌董，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咱们还是朋友不是？所以，凌董以后千万不要再说如此客气的话。” “好，施总够朋友，我们定好后，再告诉施总。” “好的。”施远腾绝对不会让凌世聪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以施远腾的脾性，他更希望，他能与凌世聪继续以朋友相处。 晚上，傅一灯打电话给施远腾，向施远腾汇报医院和养老院的财务情况。 “老师，今年医院的收入达十一亿多，养老院的收入也接近一个亿，总利润有三点五亿，这是截留了医院平时运作所需要的资金后的纯利润。这份报表，是李科长做的，非常详细。我想请示老师，这些利润怎么分配？” “还是按照老规矩，在能够保证医院和养老院正常运行的前提下，其它的钱，按照绩效分配方案，分下去。这些钱，都是员工们辛苦挣来的，分给他们，理所应当。当然，你最好亲自找龙哥商量一下，征求龙哥的意见，再作最后决定。”施远腾的建议，非常清晰明了。 第七百七十七章 第一节课的意外 “好，我明白了。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学生们都很想念老师了。” “现在脱不了身，大概在明年九月后吧。” “嗯，请老师和红姐保重身体，再见了。”傅一灯还是不适应将林秀红称为师母。 第二天下午，凌世聪打电话给施远腾。 “施总您好！我与黎总商量过了，我们今年的营收达到一亿三千万，因为我们的盈利来源，都是依靠技术人员而获得的。这样算下来，我们的纯利润达到六千多万。我和黎总决定，将这些钱，按照绩效方案，全部分出去。” “我们这样做，是想鼓励现有的技术人员的积极性，也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引更多的技术人员进来。施总对这个分配方案，有没有什么建议？”凌世聪很尊重施远腾。实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凌世聪不得不佩服施远腾。 “我想问一句，有没有预留研发的费用？如果有，这笔费用大概占营收的百分之几？”施远腾显然想得更多，更远。 “呵呵，还是施总和黎总的眼光足够长远。我和黎总商量后，已经留有大约占中营收百分之五的费用作为研发经费，我们还决定，以后，随着营收的增加，研发的投入要更加多。”凌世聪看来是认可这样的决定的。 “好，凌董和黎总做事，确实令人放心，就按你们定的去办吧。”施远腾虽然不是大股东，但对于公司的长远发展，凌世聪更愿意听施远腾的意见。 春节前，施远腾从慈心医院和养老院、酒店和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分红中，获得超过一个亿的收入。施远腾开始谋划，下一步该采取什么办法，对一龙进行针对性更强的培养。 春节期间，除了大年初一，黎明带着春雨和黎子斌到施远腾家里吃一顿晚饭。整个春节假期，施远腾与家人都在家里或者小区里过，一家人，乐也融融。 假期里，施远腾还将以前上课的课件对照现在新版的神经病学教科书，进行修改，并认真阅读。每一个重要的节点，施远腾还刻意做了标记。 根据方明与宋文清商量的结果，他们一致推荐施远腾“打头阵”，接手每一位老师都害怕的神经病学总论的课程。 是的，神经病学总论是整个神经病学教学的开局篇。上好了，局面就会被打开，形势会一片大好。上不好，学生就会患上“神经病学恐惧症”，逃课的人会很多。 可是，神经病学总论偏偏又是最难上好的课程。里面大多是空洞的历史回顾或者发展前瞻，又或者是需要死记硬背的神经走向和分布，又或者是将来能否学好神经病学的一些非常精辟但又深奥难懂的理论。很多老师，不自觉地陷入了对这些理论的解释当中。对于刚接触神经病学的学生而言，这样做，会令学生们更加手足无措。 在长洲时，施远腾也是担任神经病学总论的教学。他抛弃照本宣科的、刻板的教学方法，他的目的很明确，学生不可能通过任何一位老师的教学，而掌握神经系统疾病的诊断和治疗知识。 他要做的，不外乎是提高学生们对神经病学的学习兴趣和对神经病学这门学科的热爱，与此同时，他希望学生们掌握神经病学一些重要的基础知识。 至于学生们将来能否成为一位出色的神经内科医生，靠的是接下来的见习和实习。当然，毕业后的再学习，是更加重要的一环。 基于这种思路，施远腾对总论的讲授显得灵活而有趣。当年听过施远腾讲课的学生，有不少在毕业后，将自己从医的终身专业，定格在神经内科。 在施远腾的研究生中，有不少是因为这样而在毕业后考研，直接成为施远腾的学生，最后成为一名出色的神经内科医生，肖战鹏、洪力他们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施远腾上课时，整个课室挤满了学生。这一现象，成为当时长洲医学院的一大“景观”。曾经听过施远腾上课的、长洲医学院的一位副院长，在施远腾下课时，特意走到施远腾面前，对施远腾竖起大拇指，说：“讲得好，讲得精彩。” 当然，当年施远腾的出众表现，也成了当年科室主任，医院的院长高江的心病，高江也因此对施远腾进行毫不留情的打压。 如烟的往事，在施远腾备课时，不时的浮现在施远腾的脑海里。似乎已经遗忘的一幕幕，又一次次地在施远腾的脑海中跳出来，冲击着施远腾的心灵。 “如果不是高江，自己是不是仍然在长洲，继续做着神经内科的主任，为长洲医学院的学生们上课？会不会没有经历过这么多的生死离别？生活，从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在不远处，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想到这里，施远腾忍不住一声长叹。 春节后上班第一天，宋文清组织了第一次的集体备课会。这样的备课会，也是在征求施远腾的意见后，组织召开的。毕竟，宋文清没有教学经验，对于曾经担任科室主任和神经病学教学负责人的施远腾而言，深知集体备课的重要性。 在备课会上，施远腾接受宋云清的安排，担任神经病学总论的教学工作，并分享了他在长洲时的教学经验。 宋云清也对教学任务进行分配，包括理论课的老师和见习课的带教老师，都进行细致的安排。 也许受到施远腾发言的影响，大家的积极性很高，都表示，一定要通过教学，向外界展示，省医神经内科不仅在临床上强大，在教学上，也同样强大。 开学的第一天的第一节课，就是神经病学总论。 也许，老天爷要故意刁难施远腾；也许，老天爷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让施远腾在南江大学医学院迅速走红。总之，第一天的课程，意外发生了。 当施远腾与宋云清、方明走进课室时，课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学生，黄校长带着几位领导亲自到场听课，令施远腾意外的是，陈涵院长也来了。可见，对于走出这一步，黄校长是多么的重视。  第七百一十八章 大师级的老师（一） 施远腾走上讲台，却发现电脑没有打开，投影仪也没有开。对讲课并不陌生的施远腾，感觉到有问题了，正想开口问，一位工作人员走到他身边。 “施教授，学校附近正在挖地铁，可能影响到电缆了，今天估计都会停电。请问施教授，这课，还继续吗？” “继续。”施远腾不假思索。 工作人员听罢，便迅速走到黄校长身边，在黄校长耳边耳语几句。看得出，黄校长是感到十分惊讶的。 听罢工作人员的话，黄校长马上站起来，来到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了。 “同学们，由于校外地铁施工的原因，今天突然停电。刚才，征求施远腾教授的意见，他坚持要继续今天的讲课。”黄校长的话音刚落，课室里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请安静！同学们，施远腾教授是南江省著名的神经内科专家，也是咱们南江省医学界出名的疑难杂症的克星。” “几十年的临床经验，使得施教授在对付内科系统其它疑难杂症方面，也有丰富的经验和出色的表现。” “汉南市不少疑难杂症，甚至一些犯罪分子用非常隐秘的手段想杀人于无形，最终都被施教授找到原因，将凶手抓捕归案。” “施教授不仅临床经验丰富，教学上更是有一套。以前，学校遇到停电，老师基本选择停课，但施教授却信心满满的说，继续上课。” “我对施教授有信心，也请同学们给点耐心，来领略施教授讲课的风采。安静下来。 “尊敬的各位领导，同学们，大家早上好。现在，我们开始上课。”施远腾话音刚落，同学们齐刷刷的站起来，大声说：“老师好！” “同学们好！同学们请坐下。” “老实说，上课时遇到停电，对我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其实，我非常不喜欢停电，甚至很讨厌停电，因为停电，使得同学们必须非常安静，才能听到我讲的内容。” “可是，没有办法，虽然我不喜欢，但停电却喜欢上了我。”施远腾的话，引起了一阵大笑。 “一会我会在课室的过道上来回走动，一边走，一边讲。只要大家足够的安静，一定可以听清楚我所讲的内容的。”施远腾一边说，一边走下讲台。 “课件的内容，我会在下一次上课时，拷贝在电脑里，大家可以拷贝回去慢慢看，所以，同学们不用焦虑。只要你们认真听，回去认真看，考试的内容，都在里面。” “哇……”又是一阵轻叫声在课室里响起。 “在讲神经病学总论之前，我想问各位同学几个问题。”施远腾的话，课室里马上鸦雀无声。这就是技巧，一句话，马上将学生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第一个问题。我相信，在座的同学们都学过了不少临床课程，有哪一位同学能回答我，你们上完理论课后，就可以掌握到某种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技巧了吗？” 施远腾的问题刚问完，便有几位同学举起手来。 施远腾来到一位十分帅气的男生身边，说：“请这位同学说一下。” “报告老师，上完理论课，我们依旧对所上的内容十分陌生，更别说掌握诊疗技巧了。”这位同学马上站起来，回答说。 “好，请坐下。”施远腾轻轻的拍一下这位同学的肩膀。这样的肢体语言，会令同学们非常受用。 “这位同学的回答非常实在。每一节临床课程，只是让同学们对某一种疾病有初步的了解和认识，离掌握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真正要掌握某种疾病的诊疗知识，必须要到临床见习，临床实习以及经历残酷和艰辛的住院医生培训过程，各位才有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 “第二个问题，想问问各位同学，你们是不是很害怕学习神经病学？” “是。”这一次，全班同学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接着这个问题，引申出来，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害怕学习神经病学？” “老师，我来回答。”一位长相清秀的女生马上站了起来。这是南江大学医学院的校风，主动学习，敢于提问，也敢于回答老师的问题。对于这点，施远腾当然清楚。 “第一，神经系统与各个系统都有关，各个系统的临床表现，似乎都与神经系统脱不开关系，但又很难找到原因。” “第二，神经系统的解剖、生理太复杂了，我们怎么记，都记不牢、记不住。所以，我们都很害怕学习神经病学，也害怕神经病学的考试。”女生的回答，连害怕考试都说了出来，引起同学们的又一阵哄笑。 “好，回答得好。条理清晰，真实可信。”对于这位女生的回答，施远腾感到满意。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知不知道，很多同学毕业后参加考研，最热门、最难进的学科是哪一门？” “老师，您的意思，是不是想说，神经内科是最难进的？”有一位同学似乎很不服气，马上站起来回答。 “嗯，这位同学的回答，带有质问的味道。这个问题，我不回答，我请最有资格，最有权威的宋主任来回答。”施远腾将“球”抛给了宋云清。 “我来回答吧。我们神经内科，硕士研究生的招生比例，是10：1，也就是说，十个上线的，我们只招收一个。而且，我们绝对不接受调剂。”宋云清的回答，干脆利落。 “哇……”课室里再度响起一片惊讶的声音。 “谢谢宋主任的回答！”施远腾不仅讲课，还刻意营造一种氛围，教会学生们如何尊重人，如何做人。 “同学们，刚才那位女同学其实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神经系统与内科各个系统疾病都有关系，将最难的问题攻克了，其它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只有大家到了临床实习，你们就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其它学科的老师，一旦遇到疑难杂症，首先说的一句话，就是请神经内科会诊。神经内科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当然，神经病学确实难学，但是，难学，不等于无法学好。刚才回答同学们问题的宋主任，是省医神经内科主任，是神经内科博士和硕士导师。宋主任能学好，你们为什么学不好？”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大师级的老师（二） “这里是南江大学医学院，是南江省高考入学成绩最高的学府。在座的各位，是南江省所有大学中的娇子，以你们的成绩和能力，如果说学不好，其它学校的学生，情何以堪？”施远腾这话，既是鼓励，也是激将。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 “神经病学的发展，曾经经历过一段非常缓慢发展的时期。二十多年前，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坐在这个课室里，听老师讲神经病学的课。” “当时老师对我们说，神经病学，只是一门注重诊断的学科，在治疗上，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当时，老师说了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 “她说：‘神经科的疾病的治疗，不外乎是三素加尿布’。什么是三素加尿布？三素就是激素、维生素、抗生素，再不行，就给病人一块尿布。” “同学们，你们现在听到，是不是感到很无奈和悲哀？是的，当时的我也是这样。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的神经系统疾病的治疗效果，一点也不比其它学科的差，甚至会出现神奇的效果。这就是科学，这就是无数人，经过几代的努力得来的。来之不易啊，同学们。” “我希望，将来神经病学出现新的突破时，你们当中有人参与其中。这既是南江大学医学院对你们的期望，是黄校长对你们的期望，也是我对你们的期望。” “神经系统疾病的临床表现，都离不开四个字：破坏和刺激。只要你们将这四个字的精髓掌握了，所有神经系统疾病的诊断，都逃不出你们的手心。” “这四个字，出现在你们书本总论部分的第二页。”施远腾的话音刚落，课室里响起一阵窸窣的翻书声。 学生们未必能理解得这么快，这么透。但坐在，最显浅的道理给忽略了。 “这个施教授，不仅临床很厉害，连神经病学的原理，都吃透了，难怪这么厉害。”宋云清暗自想道。 施远腾的话音，刻意压低了一点，这样做的好处，是学生们必须非常安静地听，才能听清楚他讲的内容。 如此安静的课室环境，黄校长和来听课的领导们，已经很久没遇到过了。现在的学生，很有个性，上课时，说话的说话，看书的看书。课室里，虽然说不上喧哗，但绝对不安静。 “为什么连续九版的神经病学，都将这四个字放在如此靠前的地方？因为，这四个字，将会是你们学好神经病学，乃至以后你们将来从事神经病学工作时的指路明灯。” “是的，这四个字很重要，怎么个重要？我们先休息一会，下节课再讲。”施远腾突然停了下来，留下了一个悬念。 “方院长，还是您厉害。我从凤歇回来，正准备向施教授发出邀请，请他到我们医院来，担任教学工作。想不到，我还是慢了一步。”陈涵对方明说。 “哎，陈院长，我和施教授早有约定，只是没有与黄校长签订协议而已。再说了，我与施教授，是同学，更是好朋友，他当然要接受我的邀请啰。” “呵呵，你们都不要争，其实，对学校来说，目的是一样的。这个施教授，讲课真是好，现在的临床老师，要找出几个像施教授这样的，还真不容易。”黄校长是最为高兴的。 “黄校长，您别说找几个，以我看，一个都找不到。”教务处刘忠威处长大声说。 “刚才施教授讲课，可是打破了咱们南江大学医学院的几个记录啊。” “刘处长，你说说看，打破了什么记录。”黄校长也很感兴趣。 “第一，施教授是第一个敢于在没有电的时候，不借助包括黑板在内的任何工具，继续上课的第一人。” “第二，施教授是完全脱离讲稿，脱离书本，脱离PPT讲课，而且能够熟记书本内容的第一人。” “第三，施教授是第一个能够将内容撒得开，又能从容收回来，不脱离讲课核心内容的第一人。” “怎么样，黄校长，我说的没错吧？”刘忠威一下子总结了三个特点出来。 “呦呵，刘处长，可以嘛，总结得非常到位，不错，实在是不错。听施教授讲课，是一种享受。”黄校长很认可刘忠威的总结。 “我一直很纳闷，施教授为什么在临床上这么厉害。今天听他讲课，我忽然明白了。他呀，已经将神经内科的精髓全部吸收了。学生们能不能听懂，我不知道，但我听完后，豁然开朗，很多想不通的问题，突然能想通了。这样的课，任何一位年轻医生都应该听一听。”宋文清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哈哈，看来，我不用担心凤歇分校的教学质量啦。”黄校长听宋文清如此一说，更加高兴起来。 就这样，施远腾第一次在南江大学医学院讲台上亮相，便征服了学生，征服了听课的老师们。 时间，就如施远腾家旁边的汉江之水，不舍昼夜，从不回首，奔流而去。眨眼将，来到了炎热的七月底。 秀红腹中的胎儿，虽然离满月还差一点，但胎动却越来越明显。施远腾不敢大意，联系方明，在省医产科，找到一个套间的VIP房，让秀红提前入住。 施远腾已经决定，这一次，不再冒险，直接剖腹产。毕竟，秀红是第一次生产，还是双胞胎，施远腾不愿意冒任何风险。 张姨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小孩的衣物，秀红坐月子所需要的各种物品和食品，张姨无一遗留。 看着秀红的胎动越来越频繁，产科主任与施远腾商量，决定提前进行剖腹产。 为了防止意外，手术选择在七月二十九日上午第一台手术。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医生很喜欢也很看重第一台手术。这是因为，第一台手术，占据了时间和空间的优势，一旦遇到突发的情况，其它排好的手术也会自动顺延。 第七百二十章 施远腾亲自指导 上午九点五十分，哥哥被第一个从子宫中抱出来，体重为5.5斤。九点五十五分，妹妹接着被抱了出来，体重也是5.5斤。 护士们说，这兄妹俩，在妈妈的肚子里，可真是和平共处啊，连吃的都不多不少。 手术过程十分顺利，秀红也被送回到VIP套间休息。VIP套间里，设施一应俱全，温度也被调到秀红满意的程度。 施远腾早已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全副身心守候在秀红的身边。最忙的，要数张姨了。她要兼顾为秀红煮好可口又能催奶的食物，又要照顾家里两个小家伙。尽管这样，张姨的内心，还是十分高兴的。 经历过倪虹的事，张姨对秀红的照顾，可谓十分小心。她也明白，施远腾现在为什么放下一切，守候在秀红身边，那是因为施远腾害怕倪虹的悲剧，以一种他不知道什么方式，在秀红身上重演。 由于照顾得当，一周后，秀红拆线回家。家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一龙和施文每天起床和下课回来，都会跑去看看小不点的弟弟和妹妹。 秀红的母乳很充足，一直坚持母乳喂养，两个小家伙长得很快，很壮。 一天，秀红问施远腾：“老公，有没有想好他们兄妹俩的名字了？” “想过了，一直没有令我感到满意的。” “说来听听。”秀红知道，施远腾对这两个小家伙的名字要求很高，所以没有决断。 “哥哥叫施思，思想的思，妹妹叫施君，君子的君，你觉得怎么样。” “好呀，这个两个名字好呀，干嘛不早说呢？老公，就这么定了，你别再纠结了。这两个名字，既好记，又好叫，好，太好了。”林秀红很喜欢。 傍晚，一龙和施文从幼儿园回来，两个人在吃饭时，施文问：“爸爸，弟弟和妹妹的名字起好了没？” “今天刚想好，姨姨也喜欢。”施远腾回答施文。 一龙看了施文一眼，问：“爸爸，您给弟弟妹妹起了什么名字？” “弟弟叫施思，思想的思，妹妹叫施君，君子的君。怎么样，好听不？” “哇，爸爸好厉害哦。这名字太好了，施文，施思，施君，哥哥不一样，叫一龙。嗯……哥哥为什么不一样呢？”施文感到疑惑，施远腾和张姨听了，却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一龙是大哥，当然不一样。以后，一龙要带领弟弟妹妹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施远腾对一龙和施文说。 因为要同时喂养两个，秀红实际上还处于“坐月子”状态。张姨将每天三餐送进房间给秀红，当然，秀红会在两个小不点睡着时，出来客厅走走，活动活动。 自从回到家里，张姨轻松了很多。有时候，秀红要动手帮忙，都被张姨劝了回去。 吃完饭，张姨收拾碗筷，一龙和施文跟着施远腾走出厨房。 “爸爸，我们去看看施思弟弟和施君妹妹。”一龙说。 “好呀，不过，不要吵醒他们哦。”施远腾提醒说。 “嘿，放心吧，爸爸，我们会小心的。”一龙说话，显得老成持重。 施远腾带着一龙和施文，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因为张姨的年龄逐渐增大，手脚也没有以前麻利了。不少事情，都是秀红亲力亲为，这样一来，秀红的辛苦，是可想而知的。 他们走进房间时，秀红正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看见他们进来，秀红正准备起床，一龙和施文快步走到秀红身边，齐声说：“妈妈，您不要动，要好好休息。您要照顾弟弟和妹妹，您辛苦了。” 一龙和施文的突然举动，令秀红先是一阵愕然，随即感动得哭了起来。施远腾也觉得奇怪，这两个小家伙，怎么突然作出如此的改变？ “妈妈别哭，以前是我和妹妹不懂事，请妈妈不要怪我们。”一龙的话，使秀红终于放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将一龙和施文揽在怀里。 “一龙乖，施文乖，妈妈很高兴，妈妈很爱你们，你们永远是妈妈的好孩子。”秀红说完，用满是泪水的嘴巴，亲吻着一龙和施文。一龙和施文则紧紧地抱着秀红，一旁的施远腾早已热泪盈眶。 这一步，有些人用尽一生，都走不完；有些人，在即将临终时才走完。而一龙和施文，福至心灵，在小小的年纪，便走完了这一步。这中间，一定有着施远腾无形中的影响。 这一幕，刚好被走进来的张姨看见，张姨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悄悄转身走了出去。 施远腾抚摸这一龙和施文的头，不发一言。此时的施远腾，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己。 过了一会，一龙和施文松开抱着秀红的手，说：“妈妈，我们要看看施思弟弟和施君妹妹。” “好，去吧。”秀红对一龙和施文说。 兄妹俩趴在婴儿床的床沿上，看着睡得香喷喷的施思和施君，看见睡着的施君在不停地做着吸吮的动作。 “妈妈，施君妹妹好像饿了噢。”施文反应很快。 “是吗，等他们醒了，妈妈再去喂他们。”秀红回答说。 “妈妈，我要去练琴了。等妈妈……嗯，等妈妈方便的时候，再来教一龙练琴。”一龙很喜欢秀红教他练琴。 “好，一龙现在还是要熟记更多的乐谱，等妈妈和爸爸找到好的老师，就送一龙去学习。”林秀红始终认为，陈老师已经不适合教一龙了。 看着一龙和施文离开，秀红问施远腾：“老公，你教他们这样做的？” “没有，这种事，我教他们去做，可能会适得其反。我也想不到，这两个孩子会有这样的举动。开心，我真的很开心，为你，为我，也为他们感到开心。” “何止开心，我简直感到太幸福了。刚有了施思和施君，现在又真正拥有了一龙和施文，我怎么能不感到幸福呢。今天，值得我铭记终生。”林秀红确实感到非常高兴。 施远腾与林秀红，在处理一龙与施文的问题上，意见高度统一。他们不急，他们对一龙和施文给予足够的尊重，也给予足够的时间和耐心。 他们都是学医的，都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小孩，一是不懂，二是很容易产生逆反心理，稍有不慎，就会弄巧成拙。 今天，他们的耐心终于有了收获，而且是满满的收获，这让施远腾和林秀红感到非常高兴。 秀红还在坐月子期间，施远腾便接到黄校长的电话，说学校已经建好，招生工作也已经完成，九月初，南江大学医学院凤歇分校将正式开学。他希望施远腾能参加开学典礼，并主持神经病学的教学工作。 对于这件事，秀红与施远腾早有准备，秀红也是力主施远腾回去参加开学典礼和担任神经病学总论的教学。 施远腾在南江大学医学院的教学工作，赢得了满堂喝彩。宋文清曾经笑着对施远腾说，自从施远腾的总论上完，她便接到很多学生打来的电话，表达想考省医神经内科硕士研究生的愿望。 “哈哈，施教授，我相信，我们以后优质的生源会越来越多。”宋文清最后对施远腾说。 “这是好事，是一个良性的循环。希望在宋主任的带领下，省医为咱们南江省医疗界，培养更多优秀的神经内科医生。” 方明对这样的结果也感到十分满意，对施远腾的远见也不得不佩服。 “黄校长，我是一定会去的。至于怎么去，您定一个计划或者方案，我坚决执行。” “请施教授将神经病学的教学计划布置下去，让您的学生做好准备。总论部分，还是由施教授来吧。这些学生中，有一部分大三的学生，是学校安排到凤歇分校学习、见习和实习的。” “呵呵，他们中的不少人，对施教授慕名已久，所以，总论，必须得你来上，这第一炮，必须要打响，让这些学生知道，凤歇分校的教学质量，并不比校本部差。”黄校长为了凤歇分校，可谓费尽了心血。 “好，我一会将任务布置下去，我也会提前回到凤歇，与他们一起进行集体备课。黄校长放心，凤歇分校的神经病学教学，不比汉南的差。” “哈哈，我相信，我当然相信。有你这尊大神，怎么可能差呢？”自从听了施远腾的课，黄校长也直接被“圈粉”了。 通完电话，施远腾便打电话给傅一灯，叫他按照教材的安排，做好备课的工作，并将傅一灯、穆可俊、洪力、肖战鹏、柳媚他们各自负责的课程作了分工，要求他们认真看教材，做好PPT。 八月底，施思和施君还没满月，施远腾便吻别秀红，到慈心医院去了。 因为时间紧迫，施远腾下了飞机，回到长洲的家，将一些东西放在家里，然后，开着车，往医院赶去。 下午，施远腾召集自己的弟子和负责教学管理工作的苏小慧一起开会。听着他们对各自工作的汇报，施远腾感到很满意。  第七百二十一章 新校区开学典礼 第一次参加本科生的上课，能有这样的备课水平，以施远腾的经验，知道他们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苏小慧汇报，自己已经将课程表排了出来，并请傅一灯和穆可俊两位院长看过。在确定没有问题后，课程表已经送到学校的教务处。 施远腾看着苏小慧递给自己的课程表，也感觉没有问题。 “明天，我们用一天的时间，进行试讲。一会小慧根据每个人上班的时间进行安排，不能轮空，我全程参与。白天干不完，晚上接着来。” “开学在即，我们必须抓紧查漏找错，提高我们的讲课水平和讲课技巧。”施远腾下了死命令。 “好，我们一定完成任务。”大家“战意”正浓，他们都希望，通过这一过程，提升自己的同时，也为医院争取声誉。 晚上，施远腾独自坐在医院的房间里，认真看着教材。对于他们明天要讲的内容，他都必须先看一遍。从这个意义上说，施远腾并不比他们轻松。 第二天，在会议室里，苏小慧已经布置好投影仪。他们直奔主题，第一个讲课的，是傅一灯。 傅一灯将时间掐得很准，讲完后，施远腾进行点评。指出傅一灯讲课，追求大而全。一旦陷入大而全的追求，就会少了狠多灵活性和趣味性。 施远腾将可以省略的点说了出来，让傅一灯考虑穿插一些典型的病例进行分析。这样做，学生的兴趣会提高很多。 “各位，你们一定要记住，学生们不可能通过你们的课，就学会某一种疾病的诊疗方法。你们要做的，是将这种疾病的特点、重点讲透，其它的内容，可以忽略掉，留点时间给自己发挥。一旦你们能使学生对你讲的疾病感兴趣，你们就成功了。” “记住，是兴趣。在他们这个阶段，兴趣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回想一下，你们是不是学完某一种疾病，就掌握了它的诊疗方法了？肯定不是。” “老师说的太对了，我读大学的时候，就是被老师的讲课迷住的，从此再也离不开神经内科。”穆可俊好像找到了方向。 “对，老师的点评太重要了，我确实是追求大而全，总想将课本的内容全部灌给学生，这是不对的。”傅一灯也受到启发。 接下来的试讲，大家便围绕着施远腾刚才的核心思想进行，效果马上好了起来，连在一旁听着的苏小慧，也感到，这样上课，才有味道。 施远腾感到，他们讲课，各有特色。虽然水平并不一样，但他们那种自信从容的气场，令施远腾感到十分满意。 “好，大家今天讲得非常好。我希望，在面对学生甚至来听课的学校领导时，你们继续保持这份从容和淡定。” “专业上，你们是最棒的，有什么可怕的？只要你们不怕，就能正常发挥你们的水平，甚至超常发挥你们的水平。” “你们回去，抽时间，将PPT做些修改，删繁就简，简明扼要，不要照着PPT读，这是讲课的大忌。我期待你们的好成绩，期待你们为慈心医院再擦亮一块分量很重的招牌。”施远腾的话，既有激励，也有压力，更有鼓动。 几天后，黄校长的电话打到施远腾的手机上。 “施教授，你在哪呢？” “我在医院，和他们一起集体备课呢。” “呵呵，太好了。有施教授传授经验，你的学生们一定可以胜任教学的工作。明天上午八点半举行开学典礼，你这个大功臣，肯定是要坐在主席台上的。我在想，请你在大会上讲几句。” “谢谢黄校长，我可以坐在主席台上，介绍的时候将我简单介绍一下就可以了。至于讲话，我就免了。”施远腾并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讲话。 “明天记得按时来哦，下周一，就是你的第一节课了，我们都去听。”黄校长喜欢听施远腾讲课。 “好，黄校长放心，我一定准时到，也一定将课讲好。” “哈哈，这个我绝对相信。好，我们明天见。” 刚放下黄校长的电话，何至忠的电话接着打了进来。 “教授，您应该在医院吧？” “呵呵，何市长好。我这几天都在医院，带领他们进行集体备课，为开学做好准备。” “教授，您真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明天早上开学典礼，您接到邀请了吧？” “接到了，刚才黄校长给我打电话，我明天早上赶到凤歇，到时在与何市长见面详聊。” “好，我不打扰教授了，明天见。”何至忠知道，此时的施远腾，并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看他回来这么多天，都没有联系自己，便知道他的忙。 “苏科长，你通知一下参加教学的各个学科主任，明天上午九点，在大会议室进行一次大型的试讲，主讲人还是一灯。” “请你告诉一灯，让他按照他备课时的两种讲法，各讲一次，然后再请他说一说他的感受。我实在没这么多时间到每个科室参与他们的备课工作。” “好，我明白了，施院长，您也要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体。”苏小慧对施远腾的关心，一如既往。 第二天早上，施远腾在医院的饭堂吃完早餐，独自开车，往学校去了。 学校门口，用行楷写好的学校招聘，高高地挂在大门口的拱顶上。大门口，到处彩旗飘扬，彩带猎猎，进出的大门的人们，脸上都带着兴奋、紧张、期待、担心、犹豫…… 这也难怪，一些学生被调剂到这里来进行临床学习。他们担心、期待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学校的规划非常好，施远腾根据清晰的指引，来到学校新建的标准化操场。停好车后，施远腾独自慢慢地往主席台方向走去。 来来往往的人中，没有人认识他，他也不认识谁。这让施远腾瞬间有一种回到当初入读南江大学医学院时的感觉，微妙，美妙。 快走到主席台时，背后传来一声：“施教授，是施教授吗？” 施远腾转身一看，原来是李国栋校长。 “李校长您好！” “施教授您好！见到您，实在是太高兴了。凤歇能有这所学下，您居功至伟。” “嘘，李校长，这话千万不要再说了。”施远腾用手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小心说话的动作。 “好，我明白施教授的意思。不过，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哦。”李国栋看起来神采奕奕。 “施教授，您怎么这么早？”施远腾的身后又响起了叫声。原来，是何至忠带着班子的人来到了。 施远腾赶紧向前，与他们一一握手问候。大家都很久没见，免不了寒暄起来。突然，主席台两侧的大音箱响了起来。 “请各位嘉宾到主席台上就座，请同学们抓紧列队，按照班级划分的场地进场。” “施教授，请！”何至忠对施远腾说。 “何市长，您先请。”公开场合，施远腾可不敢乱了礼节。 黄校长看见施远腾，赶紧走向前，握着施远腾的手，说：“施教授，一会委屈你坐第二排。” “哎，黄校长这可不对了。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能坐第二排，已经是很荣幸的事了。黄校长，您千万不要为这些虚的东西烦恼。”施远腾从来不在乎这些。 黄校长、王如实、段建国、李国栋、何至忠、以及主持会议的教务处处长刘忠威坐在第一排，第二排，坐着陈涵、施远腾、陈伟伦、全亚强、林宇宁、傅一灯等。这样的安排，其实挺合情合理的。 大会开始，刘忠威开始逐一介绍在大会主席台上就坐的人。 每介绍一位，新生们都报以礼貌性的掌声。当介绍到施远腾时，学生席位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施远腾被迫多次起立向学生们鞠躬致谢，刘忠威也频繁示意大家安静。很显然，这一次的掌声，除了新生们，从汉南调剂过来的、大三的学生们更加激动。 他们以为，在凤歇市，再也听不到他们仰慕已经的老师的讲课。想不到，老师竟然出现在开学典礼上。  第七百二十二章 苗虎的警示 今天是周六，下周一是开学的第一天，他们有理由相信，施远腾老师是一定会为他们上课的。 周一的总论，施远腾同样赢得满堂喝彩。新建的教室里，音响效果非常好，施远腾那带有磁性的声音和生动的讲课，深深吸引着学生和听课的老师们。施远腾的课，课室里都挤得满满的。 “施教授，听您的课，真是一种享受啊。”王如实和段建国是第一次听施远腾讲课，也被施远腾讲课的风格所深深吸引。 “王厅长、段厅长，你们客气了。” “嘿，这有什么可客气的。我们客气，学生们可不客气。看学生们的出勤率，就很能说明问题。呵呵，大师，名副其实的大事。”段建国这次相信了大师一说。 “施教授这个大师的名号，早已在长洲打响，可惜，我们长洲让一位真正的大师跑到汉南去了。”林宇宁插话说。 “哎，林院长，你的话不对，施教授的才华，必须惠及更多的学生。你看，施教授现在在汉南上课，也在凤歇上课，受益的学生不是更多了？” “段厅长，说是这么说，不过……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心酸啊。” “哈哈，林院长，别心酸不心酸的，我很喜欢施教授目前的状态。为学生传授知识，为病人解决痛苦，为社会解决就业的问题。林院长，你说说看，卫生系统，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个份上？” “还是段厅长厉害，这个总结，以我的水平，说不出来。”林宇宁及时的“捧”了段建国一下。 上完总论，施远腾马上订好第二天回汉南的机票。此时此刻，他思念着刚满月不久的施思和施君。 晚上，学生们齐集在施远腾的宿舍里，大家一起聊天。连还在忙碌的何至忠和龙哥、虎哥也赶来了。 “教授，是不是走得太急了？”龙哥说。 “是有点急，不过，也是迫不得已的。太太刚生了龙凤胎，现在正好满月过几天，我必须得赶回去。” “是吗？老师您可藏的太严实了，没有对我们透露半点风声。”傅一灯感到十分高兴。是的，老师本来应该有一对龙凤胎的，因为意外，自己的师妹和女儿一起被害了。现在听说，傅一灯当然高兴，也十分感慨。 “你们老师呀，为了事业，真是拼了。这个时候，敢问有谁会大老远的跑来这里上课？你们这位师母，也确实了不起，一般的人，可能会不高兴，甚至可能会闹一闹。”何至忠知道后，既高兴，又感动。 “她确实很支持我的，特意让我早几天回来，带领他们将课备好。”施远腾也忍不住赞秀红几句。 “哎，柳媚，做妈妈了，忙得过来吗？”施远腾没有忘记柳媚的事。 “谢谢老师的关心，还行。师兄和师弟们都给予很大的帮助，非常感恩老师，感恩同门。”柳媚说着，眼圈不由一红。 “我以前听教授做岗前培训，现在听教授上专业课。依我看，教授能驾驭各种类型题材的演讲。”何至忠对施远腾说。 “何市长过奖了，专业是我的第一要务，其它的，能做多少，算多少。同样的，专业方面，我会尽量做好，其它的，也不强求。”施远腾的心态摆得很正。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非常尽兴。傅一灯看看时间不早了，对大家说：“老师明天要赶回去，我们不能打扰老师了，让老师早点休息吧。” 听傅一灯如此一说，大家都起来告别。老虎故意走在后面，等他们走的差不多了，他拉着施远腾的手，说：“教授，我有几句话，想私下对你说。” 施远腾一听，心中一个激灵。老虎看问题，如果是好事，他一般不说，如果有大事，他肯定会及时提醒，而且，几乎是每次必中。 “教授此次回去，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恐怕有牢狱之灾，包括阿明在内，可能也避免不了。” “教授记住我的话，涉及官场的人、事和话，不管是过去的，现在的，都不要说，不要承认。生意场上的，可以说，而且尽量往医院这个方向说。” “少则一两年，或者两三年，多也不会超过五年，教授不用担心。只是，牢狱之苦，是肯定要吃的了。” “谢谢虎哥的提醒，我一定牢牢记住，回去也提醒阿明和慧哥。”说实话，施远腾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牢狱之灾。以前的生生死死，他经历了不少，想不到，当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竟然会有牢狱之灾。 “教授放心，这里由我和龙哥来掌控，不会让一灯做傻事，将一灯他们和医院保住。”看来，苗虎已经算得很清楚了。 “有虎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走到今天，什么没经历过？死都不怕，一点牢狱之灾，也没什么可怕的。”一旦清楚将要面对什么，施远腾反而镇静了。 “教授，您要记住，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大不了回来凤歇。这件事，老虎已经对我说过了，凤歇这里，永远是教授和家人的避风港。” “谢谢龙哥和虎哥，也请你们放心，我还不至于脆弱到如此地步。不过，提前做好一些准备，是十分必要的。” 告别黄金龙和苗虎，施远腾开始思考起来。牢狱之灾？这灾从何来？源头在哪？ “嗯，这样想没有用，回去找黎明和慧哥商量才行。”施远腾想不出一个头绪，干脆放了下来。 回到家里，才上午九点多。施远腾泡了一壶茶，独自喝了一会，秀红则坐在施远腾的身边，喝着白开水。 离开这么多天，回到家里，施远腾不应该是这样的状态。以秀红敏感的心，知道施远腾一定有心事，但又不敢轻易就问。她知道施远腾的性格，如果能说的，他一定会说。 果然，施远腾喝了一会茶，对秀红说：“施思和施君睡了吗？” “睡了，刚喝完奶，睡的正香。” “好，我们到房间去，我有话对你说。对了，你的手机和我的手机，不要拿进去，一会响起来，会吵醒两个小家伙的。”施远腾站起来，一边说，一边对秀红使个眼色，秀红虽然不明白，但知道，施远腾这么做，一定有道理。便将手机留在客厅，与施远腾一起走进卧室。 施远腾将苗虎的话，对秀红说了一遍。 “这位虎哥的话，真的这么准？”  第七百二十三章 张慧的信心 “对，很准。你还记得我和你第一次回凤歇吧？我们临走前，虎哥对龙哥说，这才是陪伴施教授终身的真命天子。你想想，我们的事情，是不是很顺利？” “只是，我的命运多舛，恐怕要连累你和几个孩子受苦了。” “别说傻话，说不定，这次虎哥的话，不灵验了呢。” “呵呵，秀红，我们面对问题的时候，不要躲避。刚才我讲的这些，其中关键点，你一定要记住。” “另外，我准备一旦出现问题，马上将酒店委托春燕管理。你安心将孩子们带好，这其中的辛苦，我能理解。” “如果情况比想象中的更差，我会将我名下所有的股份和资产，全部转到你名下。” “腾哥，别，别这样。”秀红被吓到了，忍不住靠在施远腾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别这样，看见你这样，我会很难受的。我自己经历过无数的苦难，说实话，这事如果真的来了，我并不害怕。” “但是，你不能跟着我受苦。我必须保证你和几个儿女，衣食无忧，教育投资无忧。” “另外，一龙和施文从小就很惨，你一定要善待他们。”说到一龙和施文，施远腾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这是秀红第一次看见施远腾在她面前流泪，她知道，这位虎哥的话，八九不离十了。她抱着施远腾，说：“老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等你。几个小孩的事，请你放心，每一个，都是我的亲生儿女，没有厚薄之分。” “谢谢你，秀红。” “你这样说，我可不高兴了。既然虎哥都说了，你我是陪伴终生的一对，你相信，我也相信。” 施远腾微微一笑，将秀红拦在身边。 “张姨那里，我暂时不说什么。有两件事，如果遇上了，你一定要帮他们的忙。一个是张姨，你要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她。” “一个是黎明家里，如果遇到经济上的困难，你务必出手帮忙。我上次给你的这张信用卡，是可以大额透支的，必要时，你尽管用就是。” “好，你放心。你该怎么做，怎么布置，按照你的思路去做就行，这方面，我远不如你。”秀红已经调整过来。 “我下午回酒店，将阿明和慧哥今晚请到我们家里来，有些事情必须好好斟酌才行。” “请到我们家里，方不方便？怕不怕？”秀红对于施远腾刻意将手机留在客厅，已经意识到什么。 “这个时候，到哪儿都差不多。家里属于居民小区，监控没这么严密。再说了，他们先后到来，不太会引人注目。”施远腾说的也是，如果有人有心监控他们，跑到哪都是一样的。 下午，施远腾回到酒店，在办公室里，他独自泡茶，独自喝了一会茶，才拿起一张纸，写上一句话：叫阿明一会到酒店接你，就说你不舒服，要快。 写完，施远腾折叠好，将纸条放进口袋里，才慢慢走到春雨的办公室。 施远腾走了进去，看见春雨正坐在电脑前看着什么，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施远腾走进春雨的办公桌，将刚才写好的纸条拿出来，放在春雨面前。 春雨、黎明与施远腾之间，配合非常默契。春雨看完纸条，点点头，不说什么。施远腾马上收起纸条，转身走出了春雨的办公室。整个过程，双方不发一言。 施远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纸条撕碎，放进马桶，一阵流水的轰隆声，纸条消失无踪。做完这些，施远腾又坐在沙发上，慢慢喝茶，等着黎明。 快下班时，黎明走进了施远腾的办公室，并马上将门关了起来。 施远腾将一杯茶递给黎明，说：“来，阿明，喝杯茶再说。”黎明喝茶时，施远腾将一张早已写好的纸条递给黎明。 黎明看完，点了点头，放下茶杯，将纸条递给施远腾，然后掏出手机，动手捣鼓起手机来。 施远腾则以同样的方法，将纸条放进马桶里冲走。然后，拿着一本备忘信笺和一支笔，放在茶几上，慢慢等着黎明。 施远腾本着宁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掉一个”的原则，给了黎明一大串名单。这样一来，黎明操作起来，花费的时间便长了起来。 终于，黎明拿起纸和笔，写了起来。施远腾接过黎明写的纸条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纸条上写着，只有书记和吴阿姨那里有点问题，其他的人，暂时没有问题。其实，书记和吴阿姨是施远腾后来才加上去的，施远腾的谨慎和细心，让他们知道了问题的由来。 “喂，慧哥吗？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方便，请说。” “今晚饭后，请慧哥独自开车到我家来，到时阿明也来，我们三个人，商量一些事情。” “好，我明白了。”听说是黎明与施远腾捣鼓的事情，张慧知道，一定是大事，才会将所有人都避开，选择在施远腾的家碰头。 晚上八点过后，黎明和张慧先后来到施远腾家。家中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似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其实，气氛是相当紧张和压抑的。 施远腾和黎明先后将情况向张慧说了一遍，张慧听罢，神色不由严峻起来。 “其实，我是隐约听到一些消息的。想不到，虎哥如此厉害。阿腾，这方面，你的分析能力和决断力都比我和阿明强，你来说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关键时刻，张慧不敢矫情，将决策权交给了施远腾。 “好，现在不是大家客气的时候，我说说我的看法，如果有漏的地方，你们再补充。”施远腾也不客气。 “第一，这一场劫，我们避无可避，一定会到来，我们都不要抱有侥幸的心理。” “第二，我们最需要警惕的，是陷入‘囚徒困境’，所以，我的意思，凡是涉及到官场上的事，我们一概不认，特别是我和阿明，坚决不能认。慧哥那里，我暂时没有想到好的办法，但是，如果要我和阿明认，就按虎哥说的，尽量往医院上扯。” “我们的医院，在当地来百姓中，根基很深，他们想动，也要斟酌再三。” “第三，酒店今后的管理，阿明回去告诉春雨，由她来接管，按照现在的制度运行就可以。到时我与叶欢律师沟通，写一份有效的委托书。” “第四，书记和吴阿姨那里，我们现在千万别碰，阿明记住，这个险，绝对不能冒。否则，会帮倒忙。” “第五，阿明和慧哥回去，将秀红的电话告诉他们，如果将来遇到经济上的问题，可以找秀红帮助解决。这些，我已经与秀红商量好了。” “第六，一旦要进去，大家都要想办法保护好自己。我相信虎哥，这个劫过不去，但时间不会太长。所以，在里面的时候，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第七，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通话，就算通话，也要注意话题。另外，我们现在不能向任何人求助，这样于事无补，可能带来更大的麻烦。” “第八，这个过程，一定会有不少落井下石的人，对于这些人，我们一定要记住。记住他们，不是想报复，而是将来不再与这样的人接触。这个时候，最能看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谁是骑墙的。这些，对我们而言，未必是坏事。” “我啰嗦这么多，看看阿明和慧哥有什么补充。”施远腾一下子说了八大点。 “阿腾刚才说了很多，我全部同意，也非常感谢阿腾周到的安排，回去我一定传达到。”张慧接过话题。 “阿腾和阿明，你们俩就按阿腾刚才说的线路走，只要不牵扯到官场，你们的问题就不会很大。” “至于我这里，我独自来应对吧，毕竟，体制内的东西，只有我才知道怎么应对。我反而是乐观的，因为，不管是谁对书记发难，这些人，都有把柄在我手上，我可以与他们进行利益的交换。” “如果这一步能成功，如果我不用进去，你们的事，就由我在外面来操作。” “也好，经历一些磨难，让我们更加坚强，也让我们认清身边的人。就像阿腾说的，未必就是坏事，阿腾这种心态，我是最欣赏的。”看来，张慧手中掌握的东西不少。 “听慧哥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就像腾哥说的，我们不用担心，但凡涉及官方的东西，我们一概不承认。” “我想再强调一下，今晚开始，不管我们与家人谈话还是工作上的谈话，都不要涉及到这些事情，要切记！”黎明从专业的角度提醒施远腾和张慧。 “好，这些事，只能我们三个和家人知道，其他人，必须一律保密。”施远腾说。 “对，保密是非常重要的，一旦泄密，后果不堪设想。你们放心，我相信，我的判断是对的，我会做好你们的坚强后盾的。”张慧信心十足，因为到目前为止，他的第六感都没有提示他，有什么重大的威胁。  第七百二十四章 对施远腾的问话 第二天，施远腾上班后，将酒店法务部经理叶欢请到自己的办公室。 “叶经理请坐，我有些事情要请教你。”施远腾请叶欢坐在自己的对面。 “施总请说，我一定尽力而为。”叶欢对施远腾是十分敬佩的。 “我最近工作很多，医院的坐诊，南江大学酒店管理专业的讲课，南江大学医学院临床专业的讲课。还有，我太太刚生下双胞胎不久，现在可谓焦头烂额。” “我想将酒店的管理，委托给人力资源部的梁经理。叶经理，以你的经验和知识，我需要办些什么手续？” “要很长时间吗？” “嗯，这次，估计要很长时间，因为上下学期都有课要上。” “如果时间比较长，请施总写一份委托书，我拿到公证处公证，再拿到律师事务所存档。您只要写清楚，您重新接管酒店的条件就行，具体时间可以不写。” “谢谢叶经理指点。我马上写一份委托书，麻烦叶经理辛苦跑一趟。如果需要费用，可以找占平芳经理报账即可。”施远腾说罢，从自己的电脑中调出一份委托合同，稍作修改，便完成了。叶欢在一旁看着，感到目瞪口呆：“这个施总，难道什么问题都有预案了吗？” “叶经理，请你帮忙看看，有没有问题。”施远腾将打印好的委托书递给叶欢。 叶欢和仔细的看了一遍，说：“施总，没问题。” “好，请您办理好后，直接交给梁经理，我会将一些事情交给她的。” “嗯，收到。施总做事，真是爽快。”叶欢说完，便走了出去。 看着叶欢离开，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梁春雨，告诉她，如果收到委托书，请保管好，并切实、大胆地履行酒店代总经理的职务。 施远腾还提醒春雨，如果收到委托书，请告诉他一声。尽管事情还没散发开来，但此时的施远腾，已经对黎明和张慧以外的所有人，都采取防范措施。 过了几天，施远腾突然接到冯平的电话，电话里，冯平问施远腾，知不知道张慧去哪了？为什么打不通他的电话。 “是吗，冯队长，我也很久没联系他了，不知道他到哪啦。我一会联系一下，如果能联系上，我叫他给你打电话。”聪明的施远腾，知道冯平变着法子告诉他，张慧出事了。 此时的施远腾和黎明，只能被动地等待，等待这未知的对手的出手，等待这不知深浅与轻重的出手。 春雨已经完全接管了酒店，施远腾每天都待在家里。黎明依然到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上班，正在攻关的研究，少不了他的存在。 接到冯平的电话三天后，施远腾被以前张慧所属的部门“请”了过去。同一天，黎明也同样被请了进去。 施远腾在回答他们各种各样的，甚至带有某种暗示性的提问时，一直将自己的履历重复着，而且都集中在自己的专业领域。 “你没有干预过当地政府部门的工作？” “没有，也没有这个能力。在我的人生中，专业是我终极的追求目标，在长洲市人民医院时，我连主任都辞掉了。从政，并不是我的兴趣所在，我也不喜欢从政。” “你难道没有利用过你的影响力，影响当地政府的工作？” “我的影响力，只局限在医学领域。在医学领域之外，我什么都不是。我是医院的医生，我是医学院的老师，我是慈心医院的院长。所有这些，都是我专业范围内的事情。” “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你与你的朋友黎明，利用你们手上掌握的材料，干预了长洲政府几次的人事变动。这是不是真的？” “不是，肯定不是。我是一位医生，我在长洲时，是怎么忙碌的，相信你们有所了解。黎明是我的学弟，也是我的朋友。当时，他遭遇了令他感到生无可恋的家庭变故，我知道后，用力帮助他一把，将他从自暴自弃中拉出来。” “象我们这样的人，不管是拆开来还是合起来，都没有能量和能力，干预政府的工作。再说了，我们对专业以外的事情，确实不感兴趣。” “黎明当时遭遇了什么变故？” “我说出来，你能保证这些话不传出去吗？如果一旦传出去，等于将黎明杀了一般。” “放心，保密，是我们的底线，也是必须坚守的原则。” “谢谢！”于是，施远腾将黎明遭遇婚变的经历说了一遍。当然，他只是说，黎明用他的专业能力，解开了他老婆的电脑设置的开机密码，发现了他老婆的秘密。 “黎明会不会将这些秘密传出去，从而导致这些人员被开除或者受到惩罚？” “不会，我了解他。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选择了离婚，然后将这些事情深埋心底。当然，他会告诉我这些，我与他之间，没有什么秘密。” “对不起，我要问一下你的前妻的问题。你与你的前妻是怎么认识的？通过什么人认识的？” 施远腾深吸一口气，说：“我有一个同班同学，叫张慧。我们毕业后，便各奔东西，断了联系。”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说他有一个朋友，在省医住院，当时，汉南市所有专家都看了，对疾病诊断都不清楚，更谈不上治疗了。”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我的情况，在我感觉中，他对我的情况的了解很多，而我对他毕业后的情况，却一无所知。” “他请我到汉南帮他的朋友看病，当时我拒绝了他。” “你为什么拒绝他？” “我觉得，汉南是名医云集的地方，我这个南江省最落后的地方的一个小医院的小医生，到省医为病人会诊，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呵呵，同行相轻，医生比文人更厉害。而且，正规的渠道，应该是省医向我们医院发出邀请函，我才能名正言顺的去。张慧这样请我去，不符合常规。” “你后来去了吗？” “去了，因为张慧说，他会处理好这些关系。他还骂我，说事关一个人的性命，你还在顾忌这么多东西。” “他为什么敢骂你？” “读大学的时候，我和他同一个宿舍，和他比较聊得来，他比我大一岁，常以兄长自居，所以，他对我说话，从来都是这样的口气。不过，他骂的也对，在生命面前，个人的脸面算什么。” “后来我来了，也将疾病诊断出来了。侥幸的是，这个病例，背后还涉及到一件凶杀案，当时我还配合负责破案的人员提供我对病情的分析和判断。最后，据说结果与我的分析是一致的。” “再后来，经历过很多的变故，这位病人变成了我的妻子。可惜，我最终还是失去了她。”施远腾说到这里，情绪还是控制不住，将头深深埋在双手里。 “对不起，我们并不想伤害你。”这位办案人员对施远腾还是很好的。 “没关系，你们职责所在，只是我一直不愿意回忆这段时光。”施远腾的回答，显得十分无奈。 “我还想问一问，张慧后来有没有再请你来过汉南为病人会诊？”审讯的人员并没有追问，张慧为什么与陈毓文关系这么好。 “有，还有一次。其实，两次都是差不多，也是在汉南市很多专家会诊无效后，他才叫我来。所不同的，这次是在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ICU。” “你知道这位病人的身份吗？”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张慧也没有告诉我。但我来到汉南时，我才知道，病人是书记的太太。” “据张慧后来对我说，书记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同意张慧请我过来为他的太太看病的。”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书记对你的医术，并不了解，也不太相信。” “嗯，可以这么说，事实也应该是这样。” “我们知道，经过你的会诊，书记的太太的病情迅速好转，也很快出院。我想问你，经历过这件事，书记对你许诺过什么？或者给了你多少钱？” “呵呵，第一，书记并没有对我有任何许诺，他只是对张慧说，这个人留在长洲，有点可惜，最好能调到汉南来。这是张慧告诉我的，我当然不同意。当时，我的根基在长洲。” “不过，当书记知道我所做的事情后，触动很大，撮合了我和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合作，使的我的医院得以顺利发展。这个合作，没有任何利益瓜葛，纯粹是技术上的帮扶。在这点上，我要感谢书记和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陈院长。” “至于钱，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书记一分钱都没有给过我。” “后来，你和书记有没有再接触？” “有，一直有。” “哦，一直有？说来听听。” “我回到长洲后不久，出了车祸，昏迷不醒，差点就没了命。当时张慧向书记请假，书记知道情况后，叫张慧随时向他汇报我的情况，并指示张慧，必要时，可以请汉南的专家到长洲对我进行抢救。这是我醒来后，张慧告诉我的。” “后来，我与我的前妻结婚，书记知道后，请我们到他家吃了一顿饭。本来，我们应该请他的，但他却请我们去他家吃饭。饭菜还是吴阿姨做的，我和我的前妻都很感动。” “当时是你们夫妻俩去吗？” “不是，当时，我对书记说，我们不知道他家住在哪。他叫张慧带我们去，所以，当时张慧也在。” “再后来，就是南江大学医学院凤歇分校的事情。黄校长专门找了书记，书记也很支持这件事，这件事，算是我最近与书记联系的一次吧。其实也是将近一年的事了。” “其实，我与书记，是很少联系的。我的工作，也没有什么需要书记出面帮助。”施远腾干脆撇得干干净净。 “你对你的同学张慧。有多少了解？” “读书的时候，我们很谈得来。毕业后，了解可以说是零。我在班里就像透明人一般，班里的聚会，都很少请我参加。其实，我也不喜欢参加这种互相比谁更好的游戏。” “你和黎明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我们就像亲兄弟。他在原单位很不受待见，所以，我辞职出来办医院的时候，请他出来，帮我负责医院的设备管理工作。” “我有一个请求。”施远腾突然主动起来。 “请说。” “如果是您负责对黎明的问话，恳求您不要对他提起那段不堪的婚史。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提起这样的过往。当然，这只是我的恳求，需不需要问，请您斟酌。” “放心，我们也是以不伤害人为底线的，我可以答应你。” “谢谢，非常感谢。” “我也谢谢你如此的配合，好了，今天的问话，到此结束吧。如果有需要，我再来找你。” “没问题。”对施远腾的问话，看似审讯者在主导，其实，在有意无意之中，施远腾将对话的方向一直引向医疗和教育方面。  第七百二十五章 施远腾发狠 施远腾并不担心黎明和张慧，他相信他们，相信他们的智慧和应变能力。 其实，现在的黎明，已经脱胎换骨，早已不是当年跟着施远腾后面跑的“跟班”。几年的管理生涯，让他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施远腾猜的没有错，负责审讯施远腾的人，也是负责审讯黎明的人。坦白说，这个人，很善良，但说到智慧，远不及施远腾和黎明。 黎明在应对中，有更多的素材可以使用。他将施远腾的故事，详细说了一遍，审讯的人也听得入迷了。 说实话，任何一个人，只要听到施远腾的人生经历，都不会无动于衷，这就是黎明的聪明之处。 真正实质性的问题，倒没有很多。毕竟，IT这些东西，太专业了，这样的审讯员，根本无法对付得了黎明。 不管如何，施远腾有一个清晰的判断，这一次，书记被拿掉，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如何拿掉，才是最关键的。 如果轻拿轻放，他们也会没多大的事。如果高举高打，他们也免不了被重判。这其中，张慧也许能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 因为各自独立关押，他们都不知道每一个目前的状态。 大约一周后的一个周一，秀红接到通知，上午会对施远腾他们进行闭门审判。秀红必须要等审判结束后，才可以进入现场，与施远腾见面。 秀红火速赶到酒店，与春雨汇合。春雨也接到同样的通知，也有与秀红一起商量的想法，看见秀红过来，俩人赶紧在春雨的办公室里商量起来。 她们在一起商量一会，毫无头绪。 “不行，这样来不及了。我请叶经理过来，问问专业的人士，比我们这样讨论好上千百倍。”春雨当机立断，马上请叶经理到她的办公室。 虽然接管酒店，但春雨一直在原来的办公室办公。 “叶经理请坐，因为时间紧迫，我也不说客套话。一会会进行闭门审判，我想请教叶经理，这种情况，我们可以提出不服和上诉吗？”春雨单刀直入。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这种案件，非常特殊，你们的申诉肯定不会被受理。我建议梁总，不如争取探视权。你们能多点见面，就能及时了解他们的状况。” “我相信，以施总的为人，帮助他的人不少。施总对人、对事又看得很通透，我相信，将来一定能减刑，甚至监外执行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你们上诉了，一切就变得复杂起来，变数更大，更不可预测。”叶经理的分析非常及时也很有道理。 “谢谢叶经理！叶经理的分析，我心中有数了。好，我们马上得赶去。” 春雨与叶经理告别，坐上秀红的车，一起到指定的法庭的门外等候。 审讯过程波澜不惊。庭长当庭宣读完审判书，最后宣判。 施远腾、黎明，犯有不正当竞争，非法获取商业对手的资料，打压竞争对手以获取非法利润等罪名，数罪并罚，判处施远腾、黎明有期徒刑3年。 经过调查组的缜密审慎的调查，张慧同志没有任何违规与违法的行为，撤销对张慧同志的起诉，官复原职。 这样的结果，大大出乎施远腾的意料，也说明，张慧手中，掌握着令不少人寝食难安的材料。难怪，那天在施远腾家里，张慧如此有信心。 “施远腾，黎明，你们对判决有没有异议。”庭长宣判完毕，问施远腾和黎明。 黎明不说话，这种情形，他知道，以他的能力，是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的。张慧和身后坐着的冯平，却担心施远腾提出上诉。 “我没有异议，完全服从法庭的判决。”施远腾回答说。 “我也没有异议。”黎明马上接上。张慧和冯平长舒了一口气。 施远腾转过身，看见坐在听众席上的冯平正看着自己，眼神坚定，右手的拳头轻握。施远腾微微一笑，表示意会。 在昔日与施远腾一起杯觥交错的厅长们中，只有韩厅长向自己投来微笑的表情。毕竟，自己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这份请，他是会记住的。 不一会，秀红和春雨走了进来。她们分别抱着施远腾和黎明哭了一会，法庭将判决书递给她们签字。 “法官先生，我们多久可以来探望一次？”秀红问。 “一个月一次，每次三十分钟。” “我申请每个月两次，可以不？”秀红问。 “你这个申请，我会转达给监狱部门，一有答复，我们马上通知你。”法官回答的也很干脆。 施远腾和黎明分别吩咐秀红和春雨，回去安心生活，安心工作。施远腾特别对秀红说：“这四个儿女，要靠你一个人和张姨一起带，很辛苦。如果找到合适的保姆，再请一个吧。” “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老公不在的日子，我也会将孩子们教导好，将家里收拾好，等候腾哥早日回来。” “来，秀红，抱一个，我一定争取早日回去。”施远腾说罢，与秀红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一幕，也发生在黎明与春雨身上。 当施远腾回头再看时，早已没有了冯平的踪影。施远腾也没有细想，在刑警的押送下，他和黎明被送往监狱。 这个监狱关押的，大都是经济犯罪人员。施远腾被安排在第一室，在押犯人，脚镣是少不了的。 房间里光线并不明亮，只能看清楚人的基本面貌。施远腾刚进去，便听到一声惊讶的叫声：“施教授，您怎么也进来了？” 施远腾刚适应光线，也大叫一声：“咦，小黑，怎么是你？” 小黑刚想回答，一个粗暴的声音响起：“什么混球，当我是透明的呀？管你教授不教授的，快过来，老规矩，给老子洗脚，然后扣三个响头，算是见面礼。以后做得不好，小心老子揍你。” 关于狱头，施远腾在长洲时，经常听石头说起，知道这些人，并不一定很能打，但一定很聪明或者后台很硬。如果你要取代他，只能比他狠，比他凶，比他更敢拼命。 施远腾看了一下不远处，站着一个与自己身材相当的人。这一看，施远腾心中有了主意，便慢慢地向他走去。 “牛哥，以前我不理你，是不想惹事。这一次，如果你敢动教授，我扒你的皮，要你的命。”小黑一旦回到以前的本色，别说一个牛哥，一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施远腾不会让他前功尽弃的。 施远腾慢慢走到牛哥的面前，他们之间，隔着一个装着水的脸盆。 突然，施远腾一脚将脸盆踢开，紧接着，双腿跃起，双膝对准牛哥的双侧大腿中间猛力撞过去。施远腾的膝盖的力量奇大，这是小时候专门训练的结果。 “啊……”一声震天的惨叫在房间响起，紧接着，牛哥向后倒去。施远腾并不想放过他，虽然带着脚镣，施远腾的脚步移动依然迅速。他快速走过去，双膝压着牛哥的双手，用右手的肘关节顶着牛哥的下巴。 “说，以后来人，还要不要别人给你洗脚？还要不要别人给你磕头？”此时的施远腾，身上的野性散发出来，异常恐怖。 “大……大哥，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牛哥被施远腾顶着下巴，只能含糊的说着 “下次再敢，我把你废掉。”对于这个牛哥，施远腾有绝对的把握征服他。  第七百二十六章 多方支援 施远腾刚松开他，站起来，狱室的铁门被打开，两个狱警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对牛哥说：“你，换一个地方。”牛哥一听，大喜过望，顾不上疼痛，跟着狱警走了出去。 另外一个对施远腾说：“施远腾，跟我来。” 施远腾跟着这位狱警来到他的办公室，进门后，他马上将门关死，然后走到施远腾身边，悄声说：“施教授，冯队长让我传话给您，请您安心在里面呆着，不要惹事就行。他还说，黎明那里，也请您放心。” 施远腾听罢，心中一震：“患难见真情，这个冯队长，才是一条好汉，才是真正的朋友。” “谢谢您，也请您代我谢谢冯队长，并转告冯队长，我一定按照指示执行。”施远腾与狱警握了一下手，然后马上松开。狱警打开门，将施远腾送回房间。 施远腾走进房间，铁门马上被狱警锁上。 “教授，您太厉害了！嘿，刚才大家都说要感谢您呢。他们都被这个家伙欺负的够惨，想不到教授一来，就马上制服他了。牛，教授才是真正的牛。”小黑连珠炮式说了一通。 “是啊，我们都是做生意的，打斗不是他的对手，幸亏教授出手，救了我们。”其中，一位斯斯文文的人对施远腾说。 “嘿，你说你是做生意的，你知道教授是干嘛的吗？”小黑对着他问。 “不知道，应该是大学老师吧？” “咱们教授，是整个南江省大名鼎鼎的名医，是老百姓心目中的神。”说起施远腾，小黑一脸的自豪。 “小黑，你这样说就有点过了。什么神不神的，不过，我们真是有缘啊，竟然在这里见面。呵呵，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哎，小黑哥，您刚才说，施教授是老百姓心目中的神，是什么意思？”另外一个人问。 小黑将施远腾的事迹，详细地想狱友介绍了一遍。 “噢，这件事我知道，施教授是不是长洲慈心医院的院长，现在在省医坐诊。”看来，知道施远腾的人不少。细想一下，其实也不奇怪，这些人，大多是生意人，对这类信息自然会很关注。 “施教授这样的人，怎么也会进到这里来？”斯斯文文的人问。 “唉，现在进到这里来的，大多是两种人。一种是像我这样的，做得很差，很坏的。另外一种，是做得很好的，被人嫉妒的。施教授肯定是属于后者。”小黑的分析，不无道理。 “哎，小黑哥分析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哦。当然，我们不属于这两类，我们确实在经济活动中有违规违法行为。”这些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对了，教授，当时，您会不会突然也给我来这么一脚呢？”小黑突然问了一句。 “小黑，你傻呀，我这一脚，怎么会比你那一下快？再说了，我这一脚，要不了你的命，你那一下，绝对要了我的命。你说，我会不会这么干？” “也是，我只是看到教授刚才那一下，实在太厉害了。如果您不是手下留情，直接就可以将他废了。”想起刚才的一幕，小黑还是感到很兴奋。 这一轮聊天下来，施远腾确立了在这个狱室的领导地位，得到了大家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拥护。 想到刚才狱警对自己说的话，施远腾感慨万分。冯队长，才是自己永远的朋友。同时，他也对黎明的情况感到放心。 尽管是闭门审讯和宣判，但这件事，还是很快在医疗界和南江大学里扩散开来。 傅一灯紧急召开核心组会议，将这件事通报给大家。核心组的每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沉默起来，苏小慧、柳媚、顾盼、吴歌和李艺彤她们，当场哭了起来。 “傅院长，我们该怎么办，才能帮助施院长？”吴歌哭着说。吴歌对于施远腾，有着非一般的感情。 “对呀，师兄，您得想想办法才行啊。”柳媚也哭着说。 “各位，我的心情不比你们好，甚至比你们更差。我与老师，从出来创办诊所，一路走到现在，我们现在好起来了，老师却身陷囹圄，我不难受？” “老师上次回来，临走前对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以医院的大局为重。如果有大事，让我去找龙哥和虎哥。看来，老师似乎有所感觉。” “所以，既然一切都在老师的意料中，大家也不用担心。一会开完会，我马上到凤歇，找龙哥和虎哥商量对策，回来后，再召开会议向大家通报。好，现在散会。”傅一灯也不多说，他的内心，其实比谁都急，都紧张，都焦虑。 在龙哥家里，傅一灯将了解到的情况向龙哥和虎哥说了一遍。 “一灯，你记住我的话。我们是利益攸关方，我们是绝对不能出面的，也不能以其他方式诱导别人出面。这个，你一定要记住。” “这次教授遭罪，与官场上的斗争有关。不过，有一些方面，意味着教授不会有大的问题。首先，教授的同学慧哥，并没有受到处分，甚至位置都没有变动，这是教授最大的依仗。” “第二，何市长的位置坐得稳稳的，说明已经得到了慧哥的保护。慧哥很清楚，保护好何市长，就是保护好我们。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当然，你和他们说的时候，不要说的太直白。” “还有，如果有群众自发组织，为教授请愿，在你力所能及范围内，让他们不要采取激进的方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将教授为医院，为百姓，为家乡所作的贡献，以及教授为人的清廉、医术的精湛、医德的高尚写清楚，送出去。其它的，不要理会。”虎哥似乎将问题看穿了。 听完虎哥的分析，傅一灯长舒一口气，感到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 “谢谢龙哥，谢谢虎哥。我知道怎么做了，我马上赶回去，不然，他们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傅一灯马上告别龙哥和虎哥，赶回医院。 汉南市，医疗界和南江大学都深受震动。 黄校长心中感到莫名的愤怒。你们斗就得了，怎么能将我的一员“大将”扯进去？作为体制中人，他太清楚其中的奥妙了，所以才愤怒。 以他的身份和级别，再加上他对施远腾的了解，黄校长根本不惧怕任何人。在各种会议上，他都为施远腾说话。 黄校长为施远腾说话说多了，慢慢产生一种效应，一种令一些人害怕的效应，一种令一些人必须思考和不得不面对的效应。 医疗系统却无声无息，究其原因，是因为段建国给每位医院的院长们打电话，不准为此事发声。 “这个混账东西，吃饭喝酒时都是甜言蜜语，在阿腾最需要帮助的时刻，却做缩头乌龟。”方明接到段建国的电话后，心中腾起一股怒火。 他打电话给宋云清，请她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他了解到，韩国强在此时中，是很同情施远腾的。 “宋主任，施教授的事，我们在大的方面，帮不了什么，你是不是在会议的安排上下点功夫，在这方面帮帮他？”方明对宋云清说。 “方院长放心，我从韩厅长那里了解到，施教授其实是无辜的，给牵连的。我再发动大家，将由我们省医主持的会议，以及各个科室的聚会、同学间的聚会，全部放在天隆酒店。”宋云清很干脆。 “好，宋主任，我代表阿腾感谢你。”一向直来直去的方明，说话也感性起来。 “方院长，您这话，我不爱听。施教授是我非常非常尊敬的朋友，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我的老师。帮助施教授，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您不用谢我，我在做着我本来就应该做的事情。”宋文清也是十分硬气的人。 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类似的一幕也在发生。 接到段建国的电话后，陈涵一声不吭地挂断了他的电话。在汉南市，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地位有点超然，段建国的话，他陈涵可以不加理会。 陈涵也是性情中人，他也知道，谢晓敏与施远腾的关系不错，马上叫谢晓敏到自己的办公室，类似于方明与宋文清的一幕在陈涵的办公室发生。 和宋文清一样，谢晓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从掌握的资源看，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更多，更优质。 其实，不管是黄校长还是方明和陈涵，都知道，施远腾是冤枉的，是牺牲品。他们在为施远腾感到不平的同时，也在想各种办法帮助施远腾。 陈涵马上起草一份文件，申请在下个月召开一个医院院长培训班和经验交流会，同时送呈学校和卫生厅。 段建国并不清楚陈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不爽陈涵掐断他的电话，但也不好不批。毕竟，这理由堂皇冠冕，没什么可挑剔的。学校更不用说了，黄校长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大笔一挥，马上同意。 安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凌世聪召开管理层会议，委任谭文涛为公司的代理CEO，并斩钉截铁的说：“黎总的位置，我会为他留着，等着他回来。” “好，我们坚决服从。”对凌世聪富有人情味的决定，公司管理层坚决支持。 在仙游镇，杨文找到了傅一灯，提出要写一封上诉信，为施教授申辩。傅一灯对杨文说：“我们是利益攸关方，我们是不能出面的，如果能以当地老百姓的名义来进行，并征得大量的签名，是最合适的方案。” “好，我明白了，这事，我来办。”杨文憋着一肚子的气。虽然杨文做事一向沉稳，但施远腾如此被人冤枉，他难抑怒火。 仙游镇并不缺乏文笔好的人才。很快，杨文便找人写了一篇请愿信，并在冯智等人的帮助下，迅速征集到大量居民、村民、病人和他们的家属的签名，然后直接寄到上级相关部门。 经历过这件事后，张慧的心态大变。既然上面不想用他，又不敢轻易动他，他干脆放飞自己，想尽一切办法，为施远腾和黎明脱困而努力。 春雨看见酒店的会议、客房使用率、KTV房的使用率突然猛升，酒店的生意比施远腾进去前更加好。聪明的春雨知道，是腾哥的朋友们变着法子在帮腾哥。 春雨将这一情况告诉秀红，秀红听罢，不禁感慨万千。自己有时候也会暗自想，自己的老公是不是对人太好了？工作太认真了？做事情太负责了？现在看来，老公所有的付出，正得到朋友们源源不断的回馈。苍天，终究不会辜负善良的人。 眼看着凤歇分校开局大好，自己的爱将去身陷囹吾，黄校长继续不停歇地、在各种会议上提出异议，甚至提出，想看看施远腾究竟犯了什么错。如果真是不可饶恕的大错，南江大学直接将他开除掉。 黄校长此举，等于帮助施远腾上诉。再加上来自仙游镇和凤歇的老百姓数以十万人签名的，并按上鲜红手印的上诉信。 张慧看似平静，但内心却是怒不可遏。自己最好的兄弟，蒙冤入狱，他怎么可能放手不管。 他不会撕毁与一些人约定的协议。但他上班时间，便到各个部门闲逛，这个动作本身，就有很大的威慑力。 第七百二十七章 感恩的电话 最终，上面撑不住了，在施远腾入狱半年多后的一天上午，法庭再度开庭。庭长宣布，鉴于施远腾与黎明在狱中有突出表现，减刑一年，缓刑一年半。 这意味着，施远腾与黎明，可以当庭释放，服刑的一年半，属于监外执行，定期报到即可。 事先，春雨与秀红已经得到通知，在法庭外等候这施远腾和黎明。看见他们两个毫发无损的出来，秀红抱着施远腾，春雨抱着黎明，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施远腾拍拍秀红的肩背，说：“别哭，我们赶紧走，我讨厌这个地方。”秀红听说，马上止住了哭声，叫上春雨和黎明，由秀红开车，快速离开法庭。 秀红将车开到酒店，施远腾接过秀红递给他的办公室钥匙，对他们说：“先到我的办公室，我将阿明的办公室的钥匙给他，阿明去洗个澡，换一套衣服。我呢，也洗个澡，换一套衣服。辛苦秀红泡一壶茶，我们喝几杯茶再走。” 秀红听说，马上动手煮水泡茶。黎明拿着施远腾给他的钥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洗澡去了。 他们四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施远腾和黎明端起秀红和春雨递给他们的茶，一连猛喝了好几杯，才放慢速度。 秀红和春雨看见，不由一阵心疼。半年多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那是失去自由的半年啊！ 秀红和春雨各自将施远腾和黎明的手机递给他们，来之前，她们将手机充满了电。施远腾接过手机，对黎明说：“阿明，试试看看。” “好，我试试。”与施远腾相隔半年多才相见，但绝对没有妨碍他们之间固有的默契。 黎明飞快地操作手机，过了一会，黎明抬起头，对施远腾做了一个“OK”的手势。施远腾看见，满意地点点头。 “哎，秀红、春雨，你们说说看，这半年多，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或者值得一说的事情，说来听听。”施远腾在确定没有问题后，对秀红和春雨说。 秀红看向春雨，春雨也很想说说这半年多来发生的事情。 “自从腾哥和明哥进去以后不久，我们酒店的各种会议迅猛增加，同时，一些同学聚会、KTV娱乐项目也比以前增加很多。” “我留意了一下，这些增加的各种项目，全部来源于两个地方。一个是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一个是省医。” “由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陈院长发起的南江省医院院长培训班和研讨会，才刚开完不久，一灯也来了。我和他见了一面，专门请他吃了一顿饭。吃饭时，我告诉他，你们都很好，请他回去告诉医院的各级人员，安心工作。” “他也知道不好多说，开完会便回去了。但是，我留意到一个细节，陈院长专门安排一个专题，请一灯介绍我们医院的发展历程。” “我听林经理说，一灯狠狠的将腾哥的功劳大说特说了一番。我想，这也是陈院长最想要的。”春雨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听着春雨的讲述，施远腾和黎明热血沸腾，感慨万千。 “我们都要记住，方院长、陈院长，还有宋主任、罗晓敏主任，还有冯平队长，都是值得我们终身交往的朋友。患难见真情，这个真情，我们一定要永远记住，合适的时机，我们要全力报答。” “我和阿明，能够在里面安然无恙，全靠冯队长暗中安排。这个，相信阿明也是经历过的。” “对，我刚进去，狱头正准备对我发难，两个狱警进来，将狱头带走，并警告我所在的室里的所有人，谁敢对我不利，以后连后悔药都没得吃。” “后来，一位狱警将我交到办公室，告诉我，这是冯队长安排的。说实话，如果不是这样，现在的我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敢想象。” “哎，对了，我听说，腾哥将狱头狠狠的揍了一顿，是不是真的？”黎明讲完自己的事情，转而问施远腾。 “是，我比你进去早一点，这个狱头要我向他磕头，为他洗脚，还说，这只是‘开胃菜’，以后一切都要听他的，他叫我干嘛，我就得干嘛。” “我知道，第一次认输，意味着以后处处受制于人。我一声不吭，直接走到他身边，突然出脚，将他干翻，然后压住他，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后来，狱警进来了，将这个狱头带走。后面的事情，和阿明说的，差不多。”施远腾看似轻描淡写。但在座的人都知道，当时可是凶险万分。如果施远腾的冒险失败，施远腾必死无疑。在里面，死一个人，是常有的事。 “还是腾哥厉害。”黎明虽然知道施远腾的身手不错，但在那种地方出手，应该与腾哥的性格有关。果然，施远腾接过黎明的话。 “这是我性格使然。要我向这样的人磕头，为他洗脚，还不如把我杀了。所以，这一仗，对我而言，必须打。打得赢要大，打不赢也要打。” “哎，你们还记得我被绑架的事吧。当时看守我的一位绑匪，正好也在这个房间里，他对我很佩服。当时，我还没动手前，他就说，谁敢对我不利，他就和谁拼命。所以，我还是有所依仗的。”施远腾知道，自己这样说，秀红会担心，特意补充了这个细节。 “好了，现在时间还早，我打电话感谢他们。”施远腾说完，便开始打电话。 “慧哥您好！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哦，是阿腾呀，你这样打电话给我，说明没有问题咯。” “对，没有问题。” “好，该感谢的人，你得好好感谢，我这，算不了什么。他们敢动你，我会与他们斗一辈子，一直到我被撸掉。” “对了，黄校长那里，你要好好感谢他。每一次会议，他都为你发声，实在难得。还有，你可能不知道，仙游镇的杨文和冯智，写了一封请愿信，发动了多达十万人签名。他们怎么做到的，我不知道，但一定不容易。不仅我感到吃惊，他们也感到不可小视。” “谢谢慧哥。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我刚才听春雨说和我在里面的经历，我只知道冯队长对我和阿明帮助很大。方明和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陈院长对我的酒店可是使劲的支持。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我的关心和支持。” “是吗？方明且不说，他帮你，是应该的。这个陈院长，可真是性情中人，值得深交。”张慧听说，也感到高兴和吃惊。 “好了，你和阿明，好好休息，不要理会其它事情。当然，该打的电话，还是要打。” “知道了，谢谢慧哥。慧哥觉得什么时候可以了，告诉我，我要请这些朋友们聚一聚。” “嗯，这个我来把握，你不要轻举妄动。”说罢，张慧便收了线。 “冯大哥，您好！我是施远腾。” “呵呵，是施老弟，一切可好。” “很好，非常感谢冯大哥对我和阿明的关照和保护，您的大恩大德，我和阿明永远铭记于心。” “哎，咱们是兄弟不是？不说这个，等时机合适时，我们聚一聚。”冯平很是干脆。 “好，我听冯大哥的安排，一旦时机合适，请冯大哥务必通知我。”施远腾知道冯平平时是很忙，全省的大案，几乎都压在他们团队的身上。聊了几句，他们便结束了通话。 “黄校长您好！我是施远腾。” “哦，是施教授呀，我刚得知消息，正想打电话给你，落实真假呢。”看来，黄校长时刻在注意着施远腾的情况。 “非常感谢黄校长，这消息是真的，我已经出来了。我能有今天，还得感谢黄校长不停的为我奔走呼喊，没有黄校长您的努力，估计我还在里面呆着。黄校长的恩情，我施远腾今生无以为报啊！” “施教授，你不用客气，你的为人，我很清楚。好了，不说这些。我想征求施教授的意见，看看施教授什么时候可以到学校讲课。”黄校长真是爱才、惜才、用才。 “如果我这样的身份去上课，对学校，对黄校长您没有影响，我随时可以去。”施远腾给出非常明确的答案。 “爽快，我就喜欢施教授这种风格。没有影响，一点也没有影响。我一会打电话给方院长，将话说明白，让他放下顾虑。改天我们见面时，再慢慢聊。”黄校长说完，便收了线。 “陈院长您好！我是施远腾，方便接电话吗？” “噢，是施教授呀，方便，当然方便。” “我刚从里面出来，给您打电话。非常感谢您在我身陷囹吾期间，您对我的大力支持，这份恩情，我会永远铭记于心。” “哎，施教授客气了。我这算什么帮忙，与施教授您为老百姓，为我们南江省医疗界，为我们的母校所做的贡献，我所做的这点点事情，不值一提，施远腾您千万不要客气。” “所谓疾风知劲草，患难见真情。在我遭遇人生困难的时刻，陈院长能尽力帮助，您陈院长是我施远腾永远的朋友。现在还不合适请陈院长和你的手下吃饭，等过了这一年多，我一定请陈院长好好聚一聚。” “好，到时我们一定好好聚一聚，我们都很想念施教授。”说罢，陈院长便收了线。 施远腾喝几杯茶，等了一会，估摸着黄校长与方明的通话应该结束了，才打通方明的电话。 “明哥您好！方便接电话不？” “阿腾？是你吗？” “是我，明哥。” “噢，太好了，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刚与黄校长通电话，知道你出来了。你受苦了，受委屈了。” 一直在平静地打电话的施远腾，听到方明的这句话，突然间，泪如泉涌。秀红看见，赶紧拿起纸巾，走到施远腾身边，为施远腾擦去泪水。 “谢谢明哥！”施远腾哽咽着说。 “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一会打电话给宋主任，请他协调好上课的事情。这上课呀，没有你阿腾在撑着，他们没有信心啊。” “我知道明哥对我好，就像慧哥对我好一样。明哥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您是我施远腾一生的好兄弟。” “哎，这句话我爱听。你阿腾，也是我方明一生的好兄弟。对了，继续回来坐诊不？” “这个放一放吧，毕竟，我还是戴罪之身啊，不要因此给省医和您带来麻烦。等这一年多过了再说。” “你这个阿腾，时刻都在为别人着想。光凭这一点，我方明就不如你。我问问慧哥，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几个，好好聚一聚。” “好，我随时恭候。”施远腾说罢，便结束了与方明的通话。  第七百二十八章 恢复自由身 施远腾拿着电话，长舒一口气。 “春雨，我还得感谢你。这段时间，你承受的压力不小，大量的工作，令你忙于应付。我暂时不会回来上班，还要麻烦你继续辛苦。另外，合适时，你主持开一个中层会议，感谢那些辛勤付出的经理们。” “腾哥不要对我客气，秀红才是最辛苦的，最煎熬的。如果没有腾哥的关系，阿明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结果。腾哥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春雨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施远腾将秀红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在秀红的脸上狠狠的吻了一口。 “春雨说的对，我又何尝不知到呢。老婆受苦了，几位孩子受苦了，我不是一位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我对不起你们啊。”施远腾一边说，一边将秀红紧紧搂着。 就像刚才的施远腾一样，施远腾的几句话，将秀红说得泪流满脸。春雨不停的拿纸巾递给施远腾，施远腾接过来，不停地为秀红擦去眼泪。 尽管有张姨帮忙，一个人带着四个小孩，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半年多来，无数个不眠之夜，秀红满脑子想的，都是施远腾在狱中会怎么样，看着眼前的一切，那种无助、无望、担心、害怕、委屈……倔强的她，没有向任何人吐露半点，一直压抑着。 这一刻，施远腾的一番说话，一番举动，秀红再也忍不住，扑在施远腾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泪水也像缺堤的河流，奔涌而出。 黎明看见，也忍不住将春雨拦在怀里。从某种角度而言，春雨的压力也不小。既要顾家，又要不负施远腾的期待和委托。 四个人，在施远腾的办公室里，尽情释放阻隔半年多来无法相见的各种感情。 过了很久，四个人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春雨，今天白天，还得辛苦你继续看着，我们先送阿明回家休息休息，怎么样？”施远腾问春雨。 “好，辛苦腾哥和秀红了。” “别说傻话，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好吧，秀红，还是你来开车，我和阿明也不知道能不能开车。” “行，我来开车，先送明哥回家，我们再回家。”秀红答应着，大家便离开施远腾的办公室。 回到家，施远腾迫不及待的就要玩房间走去，被秀红一把拉住：“去刮一下胡子，你的胡子太长了，一会扎这这两个小不点，他们会怕你的。” “嗯，你说的对，一龙小时候就很怕我扎他。”施远腾笑着，走进卫生间，迅速将秀红早已准备好的工具，将胡子刮干净。 施远腾蹑手蹑脚的走到施思和施君的小床边，看着睡得香喷喷的兄妹俩，一股浓浓的爱意从心中涌起。施远腾往下腰，轻轻地吻了一下施思和施君，然后与秀红走了出来。 施远腾从房间里出来，张姨也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张姨一眼看见施远腾，一阵愕然，随即张开双臂，与施远腾拥抱在一起，说：“教授，您终于回来了。您受苦了，秀红也受苦了，孩子们也惦念着你，我和秀红都不知道怎么向他们解释呢。” 张姨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秀红的眼眶又红了起来。这半年多来，她与张姨是怎么撑过来的，只有她和张姨最清楚。 辛劳已经不必说了，光是那份心灵的，精神上的煎熬，都令这两个相依为命的女人感到非常折磨与痛苦。 施远腾松开张姨，说：“张姨，您辛苦了！非常感谢您陪着秀红，非常感谢您照顾这几个小家伙，在我的心中，您早就是我的亲人，我的家人了。” “谢谢教授和秀红姑娘，看见教授平安归来，我情不自禁，失礼了。” “张姨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嗯，教授说的对，其实，我也是早已将自己当成是教授的家人了。”张姨长期跟着施远腾，早已超越了保姆的感情，变成一种亲情了。 傍晚，一龙和施文放学回来，看见施远腾，兄妹俩都高兴得跳起来，一起扑向施远腾。 “爸爸，您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施文问。 “爸爸去很远的地方出差，因为那个地方的电话信号不好，所以没有办法打电话给你们。想不想爸爸呀？” “想，当然想啦。我们整天问妈妈和张姨，她们都说不清楚。原来，是去到一个电话信号不好的地方，难怪，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们。爸爸，以后再也不要到这种地方出差了。”施文毕竟还小，容易蒙过去。但一龙却露出一副不相信的眼神，只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对一龙而言，只要爸爸回来就行。 接下来的时间，施远腾不再回酒店，全副身心投入到南江大学酒店管理专业的专题讲座和南江大学医学院的临床教学中。 施远腾的课，成为南江大学的一道风景线。只要是施远腾的课，教室里的座位，一定会早早被学生们占满。迟来的，只能站在课室的后面听。尽管这样，站着听课的人数，还不少呢。 黄校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组织写手和摄影师，将施远腾讲课的盛况，图文并茂，发表在南江大学学报上。 在汉南市，南江大学的学报，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这样一来，听施远腾讲课的学生更多了。甚至当施远腾在酒店管理专业上课时，南江大学医学院的学生们也跑过来听。 这些学生觉得，施远腾的课，不仅仅是专业知识，更饱含哲理和人文科学知识，对他们将来从医，肯定有很大的帮助。 黎明也回到公司，带领团队，一头扎进技术攻关中。 有施远腾在身边，秀红的心情变得舒畅起来。夫妻俩除了行鱼水之欢，更多时候，在一起聊天，在一起带孩子，一家人，乐也融融。 秀红甚至想，以他们现在的经济状况，以施远腾的聪明和投资能力，她不希望施远腾再到处折腾，甚至费力不讨好。 当然，秀红知道，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她了解施远腾，她知道，一个脱离社会的施远腾是不存在的。 一年多的时间，看似漫长，实际上，只不过是弹指间。 一年多后，施远腾和黎明的刑期已满，获得“释放”，从此，施远腾与黎明变成真正的自由身。 第七百二十九章 意兴阑珊的兄弟俩 黎明的团队所攻关的产品，已经成功上市并大卖，订单量源源不断。 施远腾也开始接管酒店，恢复周四在省医的坐诊。这样一来，施远腾更加忙碌了。但施远腾没有忘记帮助过自己的人，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承诺。 施远腾与秀红一起，先后分别请黄校长、陈院长和罗晓敏、韩厅长和宋文清他们吃饭，表达对他们的感谢。 施远腾与秀红，黎明与春雨一起，请凌世聪吃饭，感谢他在黎明身陷囹吾期间，对黎明的厚爱和保护。 “施总，黎总，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就是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你们的胸怀，你们的豁达，你们的为人，你们的情谊，是我凌世聪一生学习的榜样。来，这一杯，我祝福你们两家，从此摆脱厄运，一路坦途，幸福美满。”凌世聪对施远腾和黎明之间的那份友谊，十分敬佩，也十分羡慕。 最后一顿，施远腾请张慧出面，邀请冯平，方明，在酒店一间豪华的房间里，设宴答谢这些不离不弃的朋友。 “这杯酒，由我来先提，祝福阿腾一家，阿明一家，度过难关，从此再无障碍，鹏程万里。”张慧首先想施远腾和黎明两家敬酒。 大家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慧哥，这样不对，应该由我来先敬各位大哥。来，阿明，我们一起，敬慧哥、冯大哥、明哥，感恩他们对我们的帮助。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度过难关。此恩此德，我们终身铭记。”施远腾说完，便与黎明一起，与张慧、冯平、方明碰杯，又是一饮而尽。 “又来，阿明，这一杯，我们敬冯大哥。如果没有冯大哥的帮助，我们在狱中会被人虐成狗。来，冯大哥，我们干了。”施远腾此话，等于告诉张慧和方明，如果没有冯平，他们在狱中会非常难过，甚至性命堪忧。 “两位老弟，不必客气。两位老弟义薄云天，我冯平十分感动，来，我们一起干了。”冯平知道，没有人能撬得动黎明与施远腾之间那坚如磐石的友谊。 “慧哥，您与我们，虽然同时遇到困难，但您力挽狂澜，使我们少受了很多苦楚。后来我们能顺利出来，慧哥也是功不可没。来，我和阿明敬慧哥。” “好，我也不客气。这一次，情况是如此诡异，如此复杂，实在无法预料。总算天佑好人，我们都走出来了。来，干了。”张慧当仁不让，与黎明和施远腾一起，尽饮杯中酒。 “秀红，春雨，我们两家，一起来感谢明哥。在我和阿明在失去自由期间，明哥默默的伸出援手，对酒店给予了大力的支持。这支持的力度，春雨感受最深，来，春雨，说两句。”施远腾将春雨也拉了出来。 “受腾哥的委托，我临时代管酒店达两年多之久，在此期间，方院长给予我们大力的支持。我们的员工能感受到，我更能感受到。” “我特别感动于方院长这种不事张扬，不求回报，默默出手的帮助。我们两家，我们酒店，都非常感激方院长的帮助，谢谢方院长。”春雨张口就来。 “来，我们敬方院长。”施远腾一声令下，四个人向方明伸出酒杯，清脆的碰杯声，在房间里回荡。 “我说阿腾，你这也算是小题大做了吧。与慧哥和冯队长比起来，我这点帮助，只是一点毛毛雨而已，真正算起来，陈院长他们的帮助，应该比我们的更大。”方明一点也不邀功。他终于明白，与张慧和施远腾这样的人交往，邀功，其实是一种愚蠢的做法。 “方院长这话不能这么说。当腾哥进去后，是方院长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你们医院的主任们是远远早于其它医院的。这说明，方院长心中有腾哥，关心腾哥，帮助腾哥，这可不是多少的问题，是那份真情的宝贵。”春雨主持工作2年多，变化不可谓不大。 “好，我们不争这个，这杯酒，我们干了！”方明不再纠结，与他们四个人一起，干了杯中酒。 “施老弟，今后有什么打算？”冯平问。 “继续保持现状吧，坐坐诊，上上课，回酒店看看。酒店有这么多兄弟和朋友们的帮助，又有严格的、行之有效的规章制度，基本不用我怎么管理。” “真正忙的，就是坐诊和上课。幸好，我负责上课的内容不多，压力不大。过几天，我准备和阿明回一趟老家，感谢老家的朋友们对我们的帮助。” “嗯，这个想法很好。还真别说，仙游镇老百姓的信，影响很大，作用不小。”张慧对此，非常清楚。 “黎老弟，希望你不要因为此事而丢掉老本行，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冯平可不希望黎明那出神入化的本领，因为此事而从此“金盆洗手”。 “冯大哥放心，只要冯大哥有需要，我随时出手。” “好，有黎老弟这句话，我特别高兴。来，这杯酒，我专门敬黎老弟的。”这些人中，只有施远腾、张慧和冯平知道黎明那无可替代的价值和作用。 一顿饭下来，几位本来就很亲近的、有着兄弟般感情的朋友之间，那份友谊更加牢固了。 第二天晚上，在征得闲赋在家的许琪烽的同意后，施远腾带着秀红，专程拜访许琪烽和吴玉婷。 “呵呵，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这个小施和小红敢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咯。”将施远腾夫妻俩迎进家门，许琪烽开玩笑的说。 “书记这话言重了。在我们的心中，书记永远是我们的恩人，也是我们的忘年朋友。” “嗯，小施这话，我喜欢听。恩人就不要说了，忘年之交，我认定了。”许琪烽看来并没有因为这场挫折而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想不到，这次因为我的事，将小施连累进去了。” “书记，您这话不妥。该发生的事，一定会以某种形式发生，没有人能逃得了。我的事，刚好与书记的事碰在一起而已。没有书记的事，我的事也一定会发生。” “哈哈，小施这份淡定从容，我最欣赏。经历过这么大的波折，依然能保持如此好的心态，确实不容易。”许琪烽对施远腾的喜爱，依旧不改。 “这一次，小红受的罪不小啊。”吴玉婷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去理解秀红。 “吴阿姨还不是一样？过去的，都已过去，就当是一段人生的历练吧。”秀红的话，也说的很到位。 “好，哈哈，小红这话，很有小施说话的味道。你们夫妻，相互扶持，共渡难关，好，非常好。”许琪烽听完秀红的话，感到很高兴。 “刚才小红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放下埋怨，放下仇恨，将未来的日子过好。”许琪烽的话，似乎暗示这什么。 “小张本来也说要来看我的，被我拒绝了。他与小施不一样，他今后还得在体制内工作，我不能连累他。这一次，他凭他的智慧，躲过了一劫，确实不错。”许琪烽对张慧能保住位置，感到十分高兴。 许琪烽其实也知道，自己能轻举轻放，说不定与张慧有关。 他们聊了很久，施远腾才与许琪烽和吴玉婷告别，离开他们的家。 处理完汉南的事，施远腾与黎明乘坐飞机回到长洲。兄弟俩静静地在长洲的家里休息一天，他们喝茶聊天，彻底放松自己。 “腾哥，经历过这件事，我已经意兴阑珊，我想放弃安安科技的工作，回到酒店原来的岗位，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这个年龄，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就好。不过，要与凌董充分沟通，毕竟，凌董待你不薄。”施远腾并不反对黎明的决定，因为，他也萌生了类似的念头。 第七百三十章 联手除小人 “好，我回去好好与凌董沟通。新产品已经很成功，新的目标已经由文涛带领团队进行研发，这个时候，我出来，对公司影响不大。”听到施远腾支持自己，黎明更坚定了自己信念。 “阿明，明天，我想去看看倪虹和一凤，还有杨修影。”隔了这么长时间，施远腾觉得，应该到墓地去拜祭她们。 “好，明天我们一起去。这次回来，不设时间限制，什么时候想回去，我们再回去。”黎明似乎也并不急于回汉南。 正聊着，方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阿腾你好！哈哈，打脸来得真快。” “呵呵，明哥怎么这么高兴？又打了谁的脸了？” “段建国这个混蛋。” “他？明哥怎么打他的脸了？这种人，没必要理会他。”对于他对施远腾“落井下石”的行径，施远腾早有所闻。 “我才没这闲工夫去理会他呢。前段时间，他妈妈病了，而且病得不轻，现在住在我们VIP病区。人老了，身体的各个器官功能自然衰退了，治疗效果不好，也是很自然的事。” “他以为是主管厅长，他的妈妈就能得到很好的治疗，就能够很快的转危为安。虽然暂时的治疗效果不好，但我们觉得，还没有请全市大会诊的必要。” “他倒好，急匆匆的，将整个汉南的危重病专家都请来了，病情依旧没有起色。作为主管厅长，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人，怎么可能长生不老？难道他出奇地自信，他的妈妈可以？” “这不，他找到我来了，要我出面，请你来给他妈妈会诊。当初他丢下的这块‘石头’，如果将你砸死了，他哪来的机会请你会诊？这么坏，这么笨的人，也配坐在这个位置上，我真是无语了。阿腾，你说，我该怎么回复他。” “这个容易，您就对他说，我回长洲拜祭前妻，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定期。”施远腾也懒得理会这种小人。 “好，这个主意好。对了，你现在在长洲？” “对，我现在和阿明都在长洲，要回去答谢父老乡亲们。” “你们俩，有情有义，好，我喜欢。”方明说完，便收了线。 施远腾突然意识到什么，对黎明说：“阿明，赶紧的，关照一下这位对我们扔石头的人。”说罢，将存在手机里的段建国的电话，告诉黎明。 “好，我明白腾哥的意思了，必须快。”黎明马上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弄完后，施远腾与黎明继续喝茶聊天，他们全然不知道，方明与段建国的一番激烈的对话交锋。但施远腾的及时反应，使得他们占得了先机。 “段厅长，我按照你的指示，打电话给施教授，施教授回话说，他现在正在长洲，回去拜祭前妻，归期不定。” “这个施远腾，拜祭什么前妻，他有几个前妻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好拜祭的？” “哎，段厅长，你这话，听起来很冷漠，很没有人情味。施教授确实有几个前妻，但长洲安葬的这个前妻，是死得最惨的。他经历过这么大的风波，回去拜祭前妻，人之常情，你怎么能说出‘有什么好拜祭的’这样绝情的话来呢？” “方明，我告诉你，我知道你一直在护着施远腾，也是施远腾的好朋友。既然如此，你准备滚蛋吧。” “哦嚯，段厅长的官威很大嘛，想拿下谁就拿下谁，这卫生系统，是你段建国的天下咯。”通过施远腾的事，方明对段建国已经十分讨厌，也不再在乎这位置的得失。 “呵呵，你方明还真说对了，这南江省的卫生系统，就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你收拾好东西，准备滚吧。”说完，段建国便怒气冲冲的收了线。 方明对着手机，沉思片刻，又将电话打给施远腾，将刚才与段建国的通话，一五一十的告诉施远腾。 “对不起，连累明哥了。特么的，这个混账东西，明哥，咱们兄弟联手，就算搞不死他，也要搞残他，否则，我们卫生系统很快完犊子了。” “好，很少见你阿腾有这个狠劲。你想到什么好点子，告诉我，咱们联手，搞他一下。” “明哥，你先与宋主任联系，请宋主任与韩厅长说一说这件事。韩厅长未必会出手，但起码会暗中踢这个家伙一脚。” “哈哈，真有你的，马上想到这个妙招。好，我马上去办。” “阿明，刚才方院长与这个混蛋通话的记录，有抓到吗？” “有，幸亏腾哥反应快，刚好被我逮着了。” “好，在卫生系统，这样的人，肯定全身脏透了，你继续留意，保证猛料很多。” “好，不要让他们以为，我们被打扁了，我们还很生猛着呢。” “哈哈，阿明，你这气势，就是好。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这种气势。我打个电话给慧哥，将这事和他说说。” “慧哥您好！方便不？” “方便，阿腾你说。” 施远腾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张慧。张慧听罢，沉吟一会，说：“这个人，我早就像搞他一下了，至于怎么搞，等我想好了再说。你叫阿明尽可能的收集详细的资料，有证据在手，处理这个家伙，只是轻重的问题而已。” “嗯，我让阿明跟紧点，我们回汉南时，再当面找您。” “这样好，先收集资料，其它的，少说，多做。”张慧也同意施远腾的方法。 第二天，施远腾和黎明再度来到陵园，拜祭倪虹母女和杨修影。经历过这场劫难，施远腾更加清楚，这世间，无常无处不在，生与死，都在一念间，不是人能左右的。 回来后，施远腾和黎明在楼下饭馆吃了午饭，然后回家睡了一个午觉。 下午起来，施远腾对黎明说：“我打电话给一灯，让他将时间安排好。” “好，我听腾哥的安排。”黎明说完，自己也禁不住一笑，说：“呵呵，我很久没说这句话了，真怀念以前的日子。” “以后我们老了，回来住的机会，说不定比以前更多呢。” “嗯，我也这么觉得。现在呆在汉南，主要是为小孩着想。”黎明与施远腾，心有灵犀。 “一灯，你好！” “老师您好！您回来了？”敏感的一灯，听到施远腾的声音，马上猜到，老师可能已经回来了。 “对，我和阿明回来了。我和他，回来答谢家乡的父老乡亲和医院的同事们。你来安排一下，明天晚上请我的同学、杨文、黎志超、莫水燕、宁观海、吕帆他们吃饭，你和可俊作陪。” “后天晚上，专门请医院中层及以上的人员吃饭，具体人员，你来定。” “大后天晚上，我和阿明，还有你，一起上凤歇，请龙哥和虎哥他们吃饭。” “再往后一天晚上，我和阿明，还有你，专门请何市长吃饭，地点还是在凤歇市。”这几顿饭，你来安排，菜肴要好，酒水要足，费用由我来出。老规矩，我和阿明住我原来的宿舍。 “收到，一定办妥，请老师放心。老师，明天见。”傅一灯非常高兴。老师身陷囹吾的日日夜夜，也是所有弟子们不得安宁的日日夜夜。现在，老师获得自由了，即将见面，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在傅一灯的精心安排下，这四场答谢宴完满结束。在傅一灯他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施远腾与黎明离开了慈心医院，回到了长洲的家。 “腾哥，依我看，我们暂时不要急着回去。这几天，我发现段建国这个家伙，借他母亲住院期间，收受了大量的钱财。呵呵，连他夫妻俩数钱的声音和高兴的笑声，都清清楚楚。” “另外，他悄悄放出风声，说要换掉方院长。不少人趁机到他家拜访他，呵呵，这些人送的礼，才是大礼啊。” “好，听你的，我们在长洲再待一会。”施远腾也不想这个时候回去，留下拒绝去看段建国母亲的口实。 “从监控到的对话情况看，他母亲快不行了。我们也可以看看，他究竟想怎么办。”黎明又提供一个新的信息。 第七百三十一章 希望与奋斗（大结局） “好，有些人，必须要给他足够的表演时间和空间，才能掌握到更加充分的证据。”施远腾知道，越是特别的时刻，这些人越是肆无忌惮。 一周后，段建国的母亲已经去世，丧事也办完了。从黎明监控的情况看，他也准备对方明动手了。 “阿明，现在的资料，够不够看。” “够了，这样的资料，如果他们当时有，并且用来打击我们，我们早已经死翘翘了。” “慧哥您好！段建国准备对明哥动手了，阿明也收集了足够多的材料，还是发到您以前的哪个邮箱？” “你们还在长洲？” “对，我们一直在长洲看着。” “好，让阿明发到我以前的邮箱，马上发。”看来，张慧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段建国愚蠢的地方，是完全忽略了韩国强的存在。像方明这个级别的领导，韩国强这一关，是必须经过的。 也许，在段建国看来，韩国强与他一样，也是一个随风飘荡的投机分子。 张慧虽然被架空，但他的手下不可能被全部换掉。张慧的手下，每一个都是精兵强将，谁最忠心，张慧也很清楚。很快，他便将这一块处理好。 紧接着，张慧找到韩国强。 “韩厅长，听说段厅长要换掉方明，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已经接到他发给我的调整人员信息了。” “韩厅长怎么看？” “张厅长，实不相瞒，我感觉里面有猫腻。我也正想找张厅长商量，要不要扫描扫描。”韩国强也很瞧不起段建国的为人。 “只要韩厅长认为有可疑，扫描的工作由我们来完成。不过，韩厅长也知道，我现在不能主动提这事。” “我明白张厅长的处境，这事，由我们提出来，然后由张厅长出面。这样做，合情合理，更加合法。” “好，就按照韩厅长的方法，我等韩厅长的报告。” “好咧。”韩国强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 有这样级别的大佬们联手，段建国的下台可想而知。 很快，有关段建国被查办的消息便公布出来，令人意外的是，接任者，竟然是南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陈涵。 消息由张慧传到长洲，施远腾与黎明感到十分高兴。 “谢谢慧哥，心头大石终于落地了。我们明天回去，有机会我们再聚一聚。”施远腾马上决定回汉南。 汉南的一切，又回归于平静。不过，此时的平静，是施远腾他们乐于见到的。 黎明经过与凌世聪一个上午的交流，凌世聪也充分听取施远腾的意见，最终同意，黎明辞去总经理的职务，并任命谭文涛担任这一职务。 从此，黎明再度每天与施远腾一起，在施远腾的办公室里喝茶聊天。 时光荏苒，匆匆间，二十年过去了。 一个深秋的早上，晨光照射在汉江上，汉江上的秋波反射出来的麟光，十分惹人注目。 在汉江一条长长的绿道上，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十指紧扣，慢慢地在江边散步。他们一边走，一边切切私语，显得十分亲热。 男的鼻隆口方，长长的眉毛，在秋风中飞扬，显得精明干练。女的虽然满头银丝，但依然长发飘飘，别有一番风味。他们正是施远腾与林秀红。 一龙已经到国外一个交响乐团担任首席小提琴手，施文毕业于南江大学酒店管理专业，目前担任天隆酒店的总经理。 施思和施君正在南江大学医学院读硕士研究生，他们的理想，是跟着黎子斌哥哥，回到慈心医院当医生。 黎子斌已经毕业并回到家乡，跟着傅一灯院长和穆可俊院长，一边学习医学知识，不断提高医术，一边学习医院的管理知识，准备将来接替傅一灯，担任院长的职务。 张姨前几年因病去世，施远腾和秀红、谭文涛、黎明、春雨他们一起，为张姨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并为张姨买下一块墓地，安葬在离毓文的墓地不远处。 施远腾、秀红、黎明和春雨，经常在长洲和汉南之间来回居住，生活过得安逸而宁静。在汉南时，他们也常约张慧、冯平和方明出来，一起聊天，喝茶，吃饭。那份浓浓的情谊，至今不变。 “腾哥，想不到，当年方院长让我出来与你一块吃饭，安排你的坐诊。这一见面，竟然改变了我的一生。感谢命运，感谢缘分，感谢上苍，使我的坚持得到最理想的结果，使我能慢慢地陪着你走，慢慢地陪着你变老，慢慢地知道结果。” “是啊，人的一生，究竟会经历什么，谁也无法预测。虎哥的一句话，我至今依然很认可。” “什么话？” “卦不可算尽，因为有无常在。我这一生，可谓曲折无比，所学所做，十分驳杂，这是我没有料到的。” “呵呵，腾哥虽然所学所做，十分驳杂，但我认为，万变不离其宗。”秀红笑着说。 “哦，有什么高见，说来听听。” “其实，腾哥的一生，看似驳杂，你的主要成就，还是在行医上。别的医生，在努力看病，而你，则在努力将病看透。这其中的差别，可不是一点半点。” “你在其它方面的成功，其实也是医学思维的延续。包括管理，包括讲课，包括谋划，包括与朋友结交，莫不是你医学思维的延伸、拓展和丰富。”秀红一口气分析了一堆。 “嗯，想不到我的秀红，将问题分析得如此深刻。你的分析，我很认可。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放弃对医学的追求。” “对了，我突然想改一改大仲马在他的名著《基督山伯爵》结尾中的那句话。” “什么话？” “大仲马说，人类的一切智慧，都包含在‘希望’与‘等待’中。经历过人生的各种起伏与波折，我觉得，希望是要有的，等待却是要不得的。” “有人说，人生一直在毫无目的的为了奔跑而奔跑，为了超越而超越，最终稀里糊涂地死在一个没有终点的路上。我说希望是要有的，一个没有希望的人，肯定会迷失方向。换句话说，人生是应该有目的的，而不是稀里糊涂的。” “所以，我想改成，人类向着希望而进发，而努力，而人生的最终意义并不在于结果，而在于过程。” “妙，改得妙！我非常认可。”林秀红紧握着施远腾的手，俩人相视而笑，那朗朗的笑声，在秋日的晴空中飘荡，并随着秋风渐渐远去。（大结局） 《医生的那些事儿》连载完毕，非常感谢书友们的支持和鼓励，你们的支持，是我创作的动力源泉。非常感谢责编山猫的指点和帮助，非常感谢纵横编辑团队的帮助。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