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水浒仙途》宅猪 -------------------------------------------------- 序 大宋国仁宗天子在位之时,嘉佑四年,江西信州龙虎山上,上清宫伏魔之殿中,一群道士围着位官员模样的白面无须汉子劝道:“洪太尉,开不得啊!这石碑下乃是历代天师镇压的无数妖魔,倘若放走了,伤犯于人,不当稳便!” 那洪太尉笑道:“这石碑上明明写着‘遇洪而开’。合该遇到我,你们都闪开了,我着军士挖开这石龟!” 众道士苦劝无果,只得看着那群军士将石龟挖起,打开石板。青石板下乃是一口万丈深井,一道黑气,从井里滚将起来,掀塌了半个殿角。那道黑气直冲上半天里,空中散作百十道金光,望四面八方去了! 那洪太尉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目睁口呆,面sè如土,叫道:“作死了!作死了!走的是什么妖魔?” 此刻在大宋国国都东京,正在做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以攘瘟疫天灾的张天师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半空中四散而去的金光,真人目光闪动。 “不好!共走了一百零八只妖怪,这洪信还真会惹事......”那张天师模样不过十一二岁,体型如同顽童,实际上年过半百,心道:“这一百零八妖魔,只怕会惹得天下大乱,我若亲自去降伏,只怕又要耽误不知多少年水火功夫。好在他们的本命金牌还在我手中......” 张天师看着开封皇城之上盘旋的紫薇星气,粉嫩的脸蛋露出一丝邪邪的笑容。 “嗯,便用赵家天子的龙脉皇气,镇压住这一百零八妖魔的本命金牌,让他们投胎转世为人,贫道便能安心修道了。” 张天师呵呵低笑,身影突然从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会场中消失,旁边的道士们见怪不怪,只当没有看见。 那张天师在不知不觉间潜入赵官家的地下龙脉,用上清秘法,将一百零八魔头的本命金牌锁在龙脉之中,以龙脉与紫薇星力的威能,镇压这些逃逸出伏魔之殿的妖魔。只要金牌还在龙脉之中,这些妖魔便会被限制一身的神通,丧失所有记忆,身不由己转世为人。 一百零八凡人,能够造出多大杀孽? 张天师摇头微笑,悄无声息的出了地下龙脉,继续主持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待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做完,祛除笼罩在东京上空的瘟疫彩瘴,张天师正yù离开,突然心有所感,前往东大街辟邪巷,找到一位姓陈的人家。那家里没有大人,止一个七八岁的顽童,正在舞动一把宝剑,遍体青光。 张天师看了半晌,赞叹道:“好资质,正适合学我的道法。”径自走进去,对那少年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那少年姓陈,名希真,祖上随真宗皇帝征讨四方,留下了一点功名和一口宝剑,到了陈希真这一代,家境式微,父母死得早,只留下他一人。那陈希真却在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上见过张天师,也是福至心灵,向这十二三岁模样的道童拜道:“拜见老师!” 张天师大悦,本想将他带到龙虎山上,好生调教,怎奈这大宋的龙脉下镇压着一百零八妖魔的本命金牌,须有弟子在此看守,因此便在陈家住下,停留了三年,教陈希真龙虎山的道法。 三年之后,张天师离去,对那少年道:“待那一百零八妖魔伏诛之时,便是你归山之时,到时为师派人前来接你。守护这龙脉中的本命金牌,乃是关系苍生黎民的大事,功德无量,你要仔细。切记,切记!” 陈希真依命。师徒二人依依作别,那张天师径自回到龙虎山上参真悟道,不提。陈希真也回到辟邪巷子里,一边锤炼武艺,一边修炼道法,而那一百零八妖魔却也因为大宋龙脉镇压住本命金牌,无法施展神通,迫不得已转世为人,前生的记忆与神通,也都被封印起来。 那陈希真只牢牢记住张天师的一句话: “那妖魔背后,天生便有自己的本相,如同刺青。若是狮子jīng,背后便绘有狮子图,若是白虎jīng,背后便绘有白虎图。你若有缘见了那魔头,便可趁机除了他,自有一番降妖除魔的功德,对你的修为,大有进益。” 陈希真目光闪动,胸中一口真气涌了出来。 正所谓: 生当鼎食死封侯,男子生平志已酬。 铁马夜嘶山月晓,玄猿秋啸暮云稠。 不须出处求真迹,却喜忠良作话头。 千古蓼洼埋玉地,落花啼鸟总关愁。一部水浒的神话,却也从陈希真这一念而展开。 ; 001回 穿越了,我哥哥叫武大郎 嘉佑八年,仁宗天子驾崩,神宗天子继位,国号熙宁。熙宁三年,王安石拜相变法,推行新政,以求富国强兵之道。便在此年,社稷已有崩乱之相,乡野之间常有妖孽出没,苏轼大学士上书进谏,借妖孽之事,暗讽王安石乱政,被神宗贬斥一通。 苏轼回到家中,将一肚子懊恼气对门下小吏说了。那小吏姓高名俅,写了一手好文章,甚得苏轼赏识,自忖王安石不倒下去,苏轼难以出头,自己更难出头。因此向苏轼讨了个一封书呈,去拜见驸马王都尉,又因此结识了端王,端王继位后,高俅也便一步青云。 且说就在这一年,河北清河县也发生一件怪事,引得乡民议论纷纭,说得绘声绘sè。那rì乃是深夜,天将紫雷,落了千百道,打死了不知多少牲畜,其中一道雷电,落在武家的孩子头上。 最为奇怪的是,那少年挨了一道雷,竟然没死,只是变得有些痴傻,突然跑到大街上狂奔,口中高呼:“穿越了,穿越了!”众乡邻目睁口呆,皆不知其意,废了好大功夫才将他捉住,捆了起来,交给他哥哥看管。 到了第二天,武家的小院子里又传来杀猪般的喊叫声,众乡邻连忙跑过去,只见那少年正骑在他哥哥身上,挥舞着拳头劈头盖脸的打下去,嘴里不停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武家哥哥叫唤道:“莫打了,莫打了!你是哥哥,我是弟弟……” “那我岂不是武大郎?为什么我不是武二郎?打死你……” 众乡邻连忙上前,将兄弟二人分开,取笑道:“大郎,你白吃了几年干饭,连弟弟都打不过!” 武大郎讷讷笑道:“这厮一身蛮力,我哪里厮并得过他?”向那壮得像小牛犊一样的少年道:“二哥,你闹了许久,今天咱家的炊饼又卖不成了。” 那少年把眼一瞪:“你还敢叫我二哥?” 武大郎连忙陪笑道:“你是我弟弟,自然要叫你二哥了,莫不成你想做大哥?” “我才不做大哥,会被毒死的……” 那少年蹲在墙角里画圈圈,嘴里喃喃有声:“北宋的乡俗太奇怪了,哥哥居然叫弟弟二哥,害得我以为我是武大郎……难道说我穿越到武松身上?让我想想,我是怎么死的来着……好像是跟随宋江伐方腊时,被谁砍断了手,然后出家老死在和尚庙里……被谁砍掉手来着?记不起来了,理科生果然没有优势……” 众乡邻见了,向武大郎悄声道:“去请个大夫来,只怕二郎已经魔障了。” 武大郎连忙跑出去,请来县里的李大夫。那李大夫把众人赶出去,诊断了半晌,看不出毛病,沉吟片刻,道:“二郎,一加一等于几?” 过了片刻,众人只见李大夫掩面从院子里冲出来,泪奔而走,皆不知出了什么事。 武大郎忐忑不安的走进院子,问道:“二、二弟,李大夫怎么了?” “他给我出了一道算术题,然后我也给他出了一道微积分,他没有算出来,当时就哭了。”少年喃喃道:“没文化真可怕……” “二弟,你真的没疯?” “没疯,好歹我也是理科出身,不要把我想象成脆弱的文科生。” “二弟,你果然魔障了,又在说疯话!” “信不信我揍你?” …… 自从李大夫诊治失败之后,武松越来越不正常了,起码在武大郎眼中是如此。这个兄弟整天唠叨着“造玻璃、炼钢铁、*zha药”之类莫名其妙的东西,过了几天,他又变得意志消沉,在院子里光着膀子画圈圈。 “没文化真是太可怕了,早知老子上学的时候,就认真读书了,如今果然想不起那些公式了!” 武大郎担忧的看着他,突然看到他背后的事物,不由奇怪道:“二弟,你什么时候在背后纹了一头猛虎?” 武松,——姑且叫武松吧,反正前世浑浑噩噩,索xìng抛弃以前的身份重活一回。——在背后摸了一把,道:“哪里有纹身?” 武大郎连忙去屋子里取来铜镜,照着他的背后,武松回头看去,只见自己背后果然纹了一头猛虎图,白额吊睛,做下山吃人之状,凶恶无比。 那猛虎图左右,还有两行小字,武松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武大郎听他念出这句词,只觉一股森寒杀意从骨头里冒出来,不由打了个寒战,连忙道:“二弟,这图不祥,还是赶紧找人洗掉吧!” 武松默然不语,如果自己的记忆不差,这两句词应该是宋江写得反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背上? 他不由怔怔出神,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世界,似乎有着颇多的怪异之处,尤其是背后的这句话,已经违反了历史规律。难道说在这一刻,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 武松并不知道,在他穿越的那一霎那,一百零八妖魔中第一凶神体内的妖兽因子已经开始觉醒。尚未固定的历史,在那一刻,充满了无穷的变数,一副浩瀚波澜的仙侠世界,从此向他展开。 “造玻璃、炼钢铁、*zha药,我都玩不转,看来以后只好老老实实的过rì子了。” 武松叹了口气,突然省起一事:为什么非要去炼钢铁造zha药推动工业革命? 穿越,本身就是最奇怪的事情,奇怪到科技根本无法解释,身为一个穿越的灵魂,应该学会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因为什么力量来到这个世界? 这种事情,只能用虚无缥缈的神仙才能解释得通,而且水浒的世界里,神仙之流的人物并不少,入云龙公孙胜,神行太保戴宗,还有神秘莫测的罗真人、张天师,甚至还有担任某州知府的高廉,这些人呼风唤雨,哪个不是神仙手段? 而且最为奇怪的是,这些本身应该是神仙中人的家伙,竟然还有一些在朝廷任职! 看来,自己真的被那些穿越小说给毒害了,那些穿越的家伙不去求仙问道,而是大张旗鼓的搞建设,争霸权,真是傻到家了! “哥哥,我问你个事儿。”武松想通这一切,向武大郎道:“咱们大宋国,有没有神仙?” 武大郎咧嘴笑道:“有,怎个没有?要说咱们大宋国最出名的神仙,还要数一盘棋赢得华山的陈抟老祖。当年太祖皇帝还在当兵的时候,遇到陈抟老祖,太祖号称棋道国手,天下无对,结果还是输在陈抟老祖手里,因此许他拥有华山。据说,陈抟老祖今天还在山里睡着呢!你想想,从唐朝活到现在的人物,还不是神仙吗?” 武松奇怪道:“既然有神仙,为何大家都不去访仙问道,求个长生不死?” 武大郎叹息道:“谈何容易?这神仙都讲究机缘,便是从唐代到现在十几朝的皇帝召见他,求问飞升之道,都被老祖推辞了,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他看了武松一眼,脸sè变了:“你不会想出家吧?告诉你,想也别想!神仙想要收你,自然会找上门来,不想收你,你跪死在他面前都不理你!” 武松干笑两声,道:“哪有此事?你休要胡思乱想。”话虽如此说,他的脑瓜却不由开动起来,想要求仙问道,最佳的途径莫过于结交入云龙公孙胜,通过他拜罗真人为师。 只是,公孙胜现在何处?武松对宋朝的地理一点概念也没有,而且当初读水浒的时候,公孙胜的出身地也没有记住。 “看来,只好等将来长大之后,到水泊梁山上问他了。” ; 002回 小娘子,认得西门大官人否? 开封皇城,地下紫薇龙脉中,一道地下河汹涌澎湃,如同巨龙奔流。正对皇城下方,乃是龙抬头之所,紫微星力源源不绝从空中垂落,氤氲如云。 氤氲紫气之中,一百零八道本命金牌悬浮在半空,一只只妖魂若隐若现,竭力想要逃出本命金牌束缚,发出阵阵沉闷惊人的嘶吼。 那龙虎山张天师的俗家弟子陈希真就端坐在紫微星力之下,打坐修真,借龙皇之气与紫微星力锤炼修为。这种地方对于练气士来说,是无上的修真洞府,当年张天师就是借助这里庞大jīng纯的灵气,一举突破生死玄关,金丹圆满,达到陆行仙的境界。 正如诗云:犹如雀卵团团大,间似骊珠颗颗圆。龙子脱胎吞入口,此身已证陆行仙! 想要证得仙途谈何容易,便是以张天师的资质,又以龙皇之气紫微星力,还要花费几十年的水火功夫才堪堪铸就。到如今,大宋国国力衰弱,龙皇之气与紫微星力渐渐式微,质量大不如以前,只怕花费百年的功夫,也未必能成就陆行仙。 陈希真正修炼到紧要关头,突然听得一阵虎啸龙吟,头顶一百零八本命金牌中的一道金牌噼里啪啦作响,破碎成无数片,一头白额吊睛猛虎妖魂从金牌中跳出,咆哮不已,音波如雷,让陈希真一瞬间境界失守,哇的吐了口血。 待抬头看时,只见那猛虎摇头摆尾,纵跳如风,猛然向上空撞去,将龙脉撞出一道大口子,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陈希真目瞪口呆,不明所以。那龙脉破裂,龙皇之气四散而逃,紫气冲到半霄,涛声澎湃。那紫气陡然炸裂,分作四道,一道坠落临安城中,一道飞往安徽濠州,一道奔往蒙古高原乞颜部,还有一道落入北疆阿什河边。 阿什河边有个女真部落,族长之子年仅四岁,看到苍穹中飞舞的龙气,心有所感,自己改了名字,叫做完颜阿骨打,阿骨打的意思就是苍穹。 龙脉下,陈希真连忙将洞口封死,阻止龙气外泄,但龙脉已破,灵气还是缓慢泄露,紫微星力也渐渐微弱,急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宋国,只怕时rì无多了,再过五十年,必须南迁到临安才能延续。只是,那妖兽的本命金牌,怎么会突然破裂?” 陈希真百思不得其解,却不知本命金牌破裂之时,正是那一道紫雷落在武松头上之时。 紫微星力与龙脉的变动,早已惊动神州大地隐居的高人,纷纷抬头向紫微星看去,各有所悟。沉睡百年的陈抟老祖也从梦中清醒,推演后世八百年景象,沉吟不语,突然对童子道:“你去看守山门,遇到一个名叫王中字的童子求道,让他上山见我。” 童子领命,下山去了,心中颇为奇怪:“王中字是什么人物,竟然能让老爷也惊动了?” 河北清河县,武大郎与二郎继续靠买炊饼过rì子,约莫过了两三年,那武二郎生活习xìng变得正常了,只是当年那少年已经长得龙jīng虎猛,甚是雄壮,两臂有几百斤力气,经常把家里的大石磨抓在手里,舞得像风一样,三五个大汉不敢近身。 尤其是他发怒的时候,背后的猛虎纹身越发清晰,狰狞凶恶,乡邻都称其“大虫”。 而武大郎这些年一点个儿也没长,身高五尺,猥琐矮小,人人都称之为三寸丁谷树皮。兄弟俩一高一矮,一壮一弱,一个仪表堂堂,一个模样猥琐,相映成趣。 不过,这兄弟俩的xìng格却截然相反,武大郎老实谨慎,从不惹事,武松却飞扬跳脱,经常寻人打架,美名其曰:为了将来不被人砍断手而锻炼身体。 武大郎无可奈何,又怕他吃亏,用攒下娶媳妇的钱买了一口猪,送到清河县唯一一个姓柳的武师家里,让武松随他学些武艺。 宋时的武艺与后世的花拳绣腿不同,这些武艺都是从五代十国那个战乱年代流传下来的,称得上千锤百炼,讲究实战,不求好看,上马提枪可冲锋陷阵,下马赤手空拳便可杀人。 武松在柳武师家里学了两年,刀棒谙熟,拳脚jīng通,只是马上功夫有些稀松。 这也不怪武松,那些战马看到他便如同见了猛虎野兽,匍匐在地,口吐白沫,根本无法骑乘。 说来也奇怪,这武松是个穿越的灵魂,前生只知道闷头读书,从未学过武艺,但偏偏这些拳脚功夫一点即透,看了一遍便能使出来。尤其自创了一套虎形拳,招法大开大合,势若猛虎下山,饿虎嗜人,举手投足,有一种凶猛逼人的气势。 没多久柳武师再无东西可教,武松只得辞别,走在街上,继续想着自己的前程。学习武艺究竟不是长久之计,而访仙求道的事情更虚无缥缈,从目前的几年经历来看,神仙还从没有跳出来过,就连传说中的内功,他也不曾听说。难道说,那些神仙之流,都是神棍? 武松正想得出神,突然迎面四个破落户飞奔而来,纳头便拜:“哥哥不去练武,怎么反倒在街上闲逛?” “老师说我可以出师了。”武松连忙扶起他们,诧异道:“怎么,你们被谁揍了一顿?” 这四个破落户是武松“锻炼身体”时结识的几个混混,自称游侠儿,很讲义气。此刻四人一身淤青,衣服破败,甚至连脸上也印着几个脚印,狼狈不堪,闻言苦笑道:“说来晦气,今rì在阳谷县碰到另一帮破落户,十个把兄弟,竟然自称豪杰。为首的叫西门庆,使了一手好拳脚。我哥几个与他厮并,反倒被他掀翻在地,正说要去寻哥哥,为我们找回场子呢。可巧,正遇到了哥哥!” “西门庆?”武松瞪大眼睛,偶像哪,历史上最出名的sè狼,终于出现鸟。 “恩,晚上去弄死他,一是为了大郎的幸福,二是杀了他,趁机远走高飞,去寻求仙道!” 世上只有不孝的凡人,无不孝的神仙,武松的灵魂虽然不是武大郎的弟弟,但这几年两人相依为命,内心里武松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一般看待。为了免得将来这个哥哥死在jiān夫yín妇手中,理科生心中也动了杀意。 几个破落户笑道:“先不忙寻仇,难得见到哥哥,正好一起去吃酒,顺道调戏范家的小娘子!” 武松笑道:“你们这些畜生太无耻了,不过我喜欢。”几个破落户买了些果品,拥着武松来到崇明桥,正要走进酒楼,突然一股大水从天而降,将武松浇得浑身**。 武松等人抬头看去,只见楼上打开一个窗子,一个相貌清丽可人的小娘子正倚在窗边,小手掩着嘴吃惊的看着他们,一缕乌发顺着窗棂垂下来。 这五人也不顾的生气,纷纷拍手笑道:“香喷喷的洗澡水吖!”其中就数武松的嗓门最大,引得路人纷纷观望。 那小娘子手足无措,羞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这时,窗户边又冒出一个小脑袋,也是湿漉漉头发,模样清秀,看到武松生得雄壮,噗哧笑道:“好一个男子!那壮士,你快上来,我与你件换洗衣裳!” 武松心中称奇,这小女子竟然一点也不腼腆。其实这种事情在北宋见怪不怪,这些多半是勾栏姑娘,有的是被拐骗,有的是逼良为娼,被嬷嬷从小养大,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样样jīng通。等养大了,或者卖给富贵人家做妾,或者做些皮肉生意,因此称作市jì。 四个破落户拍手笑道:“艳福,艳福!”把武松推搡进楼里,那两个姑娘连忙迎下来,把四个破落户赶出去,那个俏皮丫头抿嘴笑道:“这位爷,妾身伺候你更衣。”不由分说,就把武松的湿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一身jīng壮肌肉。 那丫头眼睛一亮,笑道:“真丈夫也。”轻轻抚mo他背后的猛虎图,让武松一阵酥麻,吃吃笑道:“这纹身真是灵透,jīng灵活现的,哪位师傅纹的?” 另一个腼腆小娘子红着脸取来一件儒衫,却不敢帮武松穿上,那丫头取笑道:“玉莲姐姐害羞了,莫不是看上这位爷了?要不要我跟秦嬷嬷说一说,干脆给你赎了身,做一对鸳鸯鸟儿?” “金莲,休要瞎说。” 那小娘子低着头,勉强给武松穿上衣衫,身子几乎要软倒了。 武松连忙整整衣衫,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荣幸的让小女生给他换衣裳,真有些不习惯。 “你叫玉莲?你叫金莲?”武松面sè古怪,仔细打量这两个姑娘,只见她们年纪不过十二三岁,正是青chūn可人的时节。 小丫头快嘴快舌,道:“我姐姐姓白,名叫玉莲,我姓潘,名叫金莲。大壮士,你若是看上我姐姐,须得把我也赎出去,我们姐儿俩伺候你,包你快活。”白玉莲急了,悄悄掐了她一下,小丫头一惊一乍,咋呼呼道:“还没做大nǎinǎi,就开始欺负小妾了!不行,我一定要做大房!” 武松哑然,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历史错位感,眼前这位就是那个名传千古的潘金莲吗?他实在无法把这个俏皮丫头与那个yín妇联系在一起。 潘金莲取笑了白玉莲一通,突然又醒起一事:“说了会子话,还不知姐夫姓谁名谁呢!” 武松默然半晌,吭吭哧哧道:“两位小娘子,认得西门大官人否?不才就是阳谷县西门庆,家有良田百顷,尚未成亲……” ; 003回 开玩笑,开出三十条人命 武松与两个小娘子调戏一番,把潘金莲逗得咯咯笑个不停,而白玉莲则羞得没处躲,恨不得把小脑袋藏在胸脯里。 二郎心满意足的离去,来到这个世界三四年了,终于无耻了一把,调戏小姑娘,实在是一件令人神清气爽的事情吖!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便走进来一个美妇,相貌端正,三十许岁年纪,松松垮垮挽了一道宫髻,斜斜垂在颈边。两个丫头正在那儿洗衣裳,只听潘金莲唧唧喳喳道:“姐姐,刚才那官人生得这般高大,又有潘安的俊美,咱们若能嫁得这等男子,也不枉了为人一世。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白玉莲红着脸,嗯了一声,正要说话,突然看到这个美妇,脸sè刷的一下变得煞白,怯生生道:“秦嬷嬷……” 这美妇正是二女的老鸨,唤作秦嬷嬷,趁着灾荒买进这两个小丫头,自小调教,琴棋书画女红针指,无一不通。前些rì子秦嬷嬷见两个女儿出落得水灵,动了心思,来到清河县去寻买家,却遇到大街坊的张大户要买两个使女。这rì秦嬷嬷出门,正是去与张大户谈拢价钱,便要将两个女儿卖出去。 哪知刚回来就遇到小丫头们思chūn,谈论起别的男子来,秦嬷嬷不由气得脸sè飞红,骂道:“不知羞耻的浪蹄子,老娘刚出门,就勾搭起野汉子!你们要偷人老娘不管,只不许在老娘收到银子之前偷人,待卖给了张大户,你们想偷谁就偷谁!” 白玉莲听了,咬着嘴唇暗暗垂泪,潘金莲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挽着老鸨的手臂,嘻嘻笑道:“嬷嬷,今rì女儿遇见个有趣的男子,生得雄壮好看,可可招人迷了。”说罢,将玉莲浇了武松一头洗澡水的事情讲了一遍。 她伶牙俐齿,说得绘声绘sè,秦嬷嬷脸sè渐渐舒缓,突然听到武松背后纹了一头猛虎,脸sè骤变,抓住潘金莲的手,急切道:“你看得真切了?他身后果真有一头猛虎?” 潘金莲叫了声疼,秦嬷嬷连忙松开手,只见她抓过的地方,立刻淤青一片。秦嬷嬷顾不得这些,忙问道:“你快说说,那猛虎图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 潘金莲忍住痛,噙着泪道:“那纹身绘得活灵活现,白额吊睛,凶恶峥嵘,旁边还有两行小字: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让人见了,只觉心里一阵酥麻,姐姐看了一眼,身子都软了……” 秦嬷嬷脸sè一喜:“那人姓谁名谁?你可曾问个清楚?” “他说他是阳谷县的官人,唤作西门庆,父母早亡,留下好大一片家产。” 秦嬷嬷听了,心中冷笑:“天可怜见,四年前这头大虫逃出龙脉镇压,让龙虎山一脉丢了面皮,墨家兵家蠢蠢yù动,都要寻他,谁曾想这厮竟然躲在这里,竟然偏偏让我撞见了。杀了他来成全我的一番功德,也能替师门长脸,莫非,这是观世音祖师垂怜?” 到了午夜时分,秦嬷嬷等两个女儿睡下,紧身束腰,取了一口宝剑,出门直奔阳谷县而去,却是动了杀人的念头。待出了清河县城,秦嬷嬷将那口宝剑祭出,踩着宝剑,呼啸而起。 她功力不足,宝剑只能飞得三五丈高,恰恰高过树顶。快接近阳谷县时,秦嬷嬷只见下方一个黑影在树林中起伏跳跃,身法迅猛矫健,快逾奔马,不由暗自赞叹:“好武艺!穷山恶水里,竟然还藏着这等人物!” 然而秦嬷嬷却不知道,下方急速奔行的那人正是她要杀的那位“西门大官人”。在她动身前两个时辰,武松也起身赶往阳谷县,腰间两口戒刀,杀气腾腾,准备趁夜入城,干掉西门庆,然后远走高飞去寻求仙道。 武松走得正急,突然听得头顶倦鸟纷飞,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道剑光压着树梢倏忽离去,声音如鹰枭夜鸣,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武松心里怦怦乱跳,四年了,来到北宋整整四年了,直到今rì他才见到剑仙中人! “长生久视,不必仙乡。既然重生了一回,说什么也要求个长生不死!” 头顶那道剑光走得太快,武松追赶不上,但一颗求道的心更加热切了。眼下他只需杀了西门庆,报了武大郎的恩,便可斩断世俗间的因果,了然一身,去寻访那些仙人。 武松趁夜来到阳谷县,大街小巷苗着腰行走,避开更夫,寻找西门庆家的药材铺。 西门庆的父亲唤作西门达,是个老诚的药材商,在街面有一家五间的门面,七进的房子。西门达夫妇尚在,一家老小都住在店面后面的院子里,武松一路寻找,终于找到西门药铺,纵身一跳,越过墙头,四肢轻轻落地,如同一只踞地扑人的大虫。 这西门家却养着几只藏獒,小牛犊一般壮实,恰恰有一只就在武松身边。 武松看着那藏獒的双眼,心里一跳:这畜生如果叫唤起来,只怕今晚行动就要失败了,说不定惹出阳谷县的捕快,自己多半就要陷在这里。他正要动刀,却见那藏獒四只蹄子一蹬,竟然死了! 这藏獒虽然凶猛,但究竟只是凡犬,哪里能承受得起武松身上洪荒猛兽般的气息,早在他落地的一刹那,便已经吓得肝胆俱裂,一命呜呼。 武二郎不明所以,提着刀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遇到一只大獒,还没来得及动手,那大獒却一声不吭,夹着尾巴灰溜溜跑掉了。 武松不由呆了呆,这运气比那盆洗澡水来得还容易。 “难道说今年是俺的本命年?抑或是西门官人去大号没洗手?总而言之,这丫死定了!” 西门家的院子不小,足足百十间房子,有不少房屋里还闪着灯光。武松迎着亮光,悄无声息向前走去,在这么大的院子里想找出西门庆谈何容易,他准备先寻一个下人问问。 武松连找了十几所房间,只见到门户大开,但屋子里却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周围透露出一丝诡秘。他心里打鼓,隐隐听到一所三层小楼里有人声,连忙悄悄掩过去,捅开窗棂纸,看了一眼,只见西门家老小连同下人三十多口人,全站在客厅里,哆哆嗦嗦看着眼前的美貌妇人。 那妇人身前一道银光游动,乃是一口银汪汪的宝剑,凭空飞行,围绕周身旋转不休。 武松心头一跳,连忙屏住呼吸,手中两把戒刀握得更紧了。这美妇,竟然是个红线、聂隐娘之流的女剑仙! 如果自己跳出去大叫“神仙姐姐”,这妇人究竟会收自己为徒,还是一剑把自己砍了呢? 武松看了看那把飞剑,觉得自己被砍的几率比较大。 客厅内,一个相貌风liu身材魁梧的青年正颤声道:“仙子寻我,有何贵干?” 那妇人歪着脖子睨他一眼,笑道:“你就是西门庆?却有几分勾人的本钱。” 西门庆听了这话,莫名其妙,正要开口相询,那口飞剑却动了起来,在客厅里游走一周,咔咔嚓嚓,砍瓜切菜一般,人头骨碌骨碌滚了一地! 西门家三十多口人命,无论老幼妇孺,竟然被这妇人一剑切了! 房外,武松看得手足发凉,直冒冷汗,这妇人下手,也太毒辣了些!他虽然也是为杀人而来,但目标只有西门庆一个,而听这妇人的语气,应该也是要杀西门庆,但竟然将西门一家老幼全宰了,真是歹毒! 那妇人杀了人,眉头也不皱一下,径自上前,双手如刀,撕开西门庆衣衫,看了他背部一眼,顿时勃然大怒,恨声道:“金莲那个小贱人,竟然敢骗我,西门庆背后根本没有猛虎图!待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话反倒让武松冷静下来,将前前后后理了一遍,心中了然:“这妇人定然是听了潘金莲一番言语,错将西门大官人当成了我,没有调查清楚便来杀人。西门庆还真是去大号没有洗手,霉运当头,只是这妇人为何要杀我?难不成是为了我背后的纹身?” ——求票,收藏。某猪正在调整状态,努力码字,竭力使新一代武二郎变成“四美青年”。 ; 004回 西门大官人挂了 北宋时期,纹身在市井间很是流行,多有人在身上绘制种种jīng美图案,武二郎虽然知道自己身后的纹身来得古怪,但也从不放在心上,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招来杀身之祸。 正在思量之间,却见那妇人翻箱倒柜,将西门家的金银财宝卷起来,捆个包裹搭在肩头,向门外走去。武松见了,不由啧啧称奇,这神仙之流竟然也贪恋财物?殊不知秦嬷嬷不过是一个隐秘门派中的小人物,幼年学了御剑术一点皮毛,便被放出来行走江湖,还做不到心无外物的境界。 秦嬷嬷祭出飞剑,刚刚跳到剑上,正yù御剑离去,突然一股凶恶腥风从背后扑来,心头不由一惊。 她的功力不足,御剑飞行时无法战斗,还不如一个初通武艺的壮汉。秦嬷嬷连忙跳下飞剑,扭头看去,只吓得惊骇yù绝! 只见一个魁梧大汉疾扑而来,手中两把戒刀,其势如枭,凶恶至极。 若只是这个壮汉,还不能让她恐惧,最为关键的是,那大汉身后隐隐浮现一头妖兽元神,乃是吊睛白额的猛虎,张牙舞爪,做吃人之状,散发着洪荒猛兽才有的庞大气息! “好一头jiān猾恶虎,竟然躲在此处!” 武松并不知道自己身后猛虎图的变化,趁着这妇人失神,扑上前去,迅捷如雷,左手一刀戳进她的胸膛,右手刀光一闪,将妇人的头颅砍下来,直到尸体扑地,这才松了口气。 他这口真气一泄,身后的猛虎元神顿时消失,只觉疲惫无比,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说实话,他并没有把握杀了这妇人,不过若是现在不杀她,自己也难逃一死,只要这妇人回到清河县,稍作打听,便可知道自己的底细。凭着御剑杀人的本事,想宰了自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能这样轻易杀了一个剑仙中人,武松也觉得怪异。他来不及细想,留在满地尸体的院子里毕竟不安全,连忙捡起那妇人的宝剑。这口宝剑颇为沉重,足足百十来斤,不知是什么材料铸就,拿在手中,只觉与全身气血相连,如同自己的手臂一般。 武松赞了声“好剑”,正要离开,突然醒起一事,在妇人包裹里抓了几锭大银,约有二三百两,胡乱塞进袖囊里。包裹里的金叶子和珠宝他是碰也不碰,金额太大,反而会招惹不必要的事端,而几百两银子对西门家来说,仅仅是九牛一毛,少了一点根本看不出来。 武松连夜赶回清河县,回到家中,藏好赃物,睡了个回笼觉,直到rì上三竿才醒来,刚洗把脸,武大郎便已从街头卖饼回来,唉声叹气:“如今世道不安全了,隔壁阳谷县出来个杀人魔王,一夜害了三十多口人命。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这世道如此之乱,将来如何是好?” 武松听了,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人敢招惹你我兄弟不成?” “你倒有脸说,十六七岁年纪,没个正经生意,整rì里只知道胡闹!依我说,你有一身武艺,不如去县衙寻个活儿,攒下点银两,明年给你娶房媳妇,拴住你的心!” 武松干笑两声,心生捉弄之意,道:“我要娶潘金莲!” 武大郎诧异道:“潘金莲是哪家姑娘?相貌如何?二哥果然了得,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勾搭了一个,若要我说,你施展点手段,弄大了她的肚子,把生米煮成熟饭,咱家连聘礼也省了……” 武松臊得脸红,连忙落荒而逃,武大郎在背后喊道:“我说的是正经话,你要放在心上,咱家不宽裕,你若能弄大二嫂的肚子,不但不须下聘,说不得亲家翁还倒贴给咱银子呢!这敢情好,今天娶过门,明天生个胖娃娃……” 武松逃到大街上,心有余悸,:“大郎看似很老实的一个人,竟然也是个闷sāo家伙,我不过一句玩笑话,他竟当了真。再说了潘金莲是我嫂嫂,怎好下手……不对,还不是没嫁给武大么,倒也可以下手……畜生,畜生!人家才十来岁小姑娘……不过十来岁也不小了,胸脯已经发育……” 武松正在胡思乱想,不知不觉来到街上,只见几个衙役正在张贴告示,一群闲汉呼啦啦围上去,武松也挤进去看了一眼,却是知府衙门下达的公文,悬赏三百两求阳谷县惨案知情人。 武松看了一遍,正要离去,只听背后有人怯生生叫道:“大官人,大官人……姐夫!”最后一声姐夫实在嘹亮,把武松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只见潘金莲与白玉莲两个小娘子战战兢兢,两双亮晶晶大眼睛仰望,四只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裳,说什么也不松开。 “你们两个怎么出来了?快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松手啦!” 潘金莲咬着下唇,怯生生看了他一眼,哭道:“秦嬷嬷死了……”白玉莲本来还在矜持,听到这话也不禁悲上心头,两个小女孩抱在一起大哭。武松笨嘴笨舌安慰,反而不得效果,两个丫头扑到他怀里哭得痛快,衣襟很快湿了一片。 武松忙道:“先不要哭,我家就在附近,去我家里慢慢说。”带着两个女孩儿回到家中,那武大郎见了,暗暗冲武松翘起大拇指,心里赞叹道:“刚说二哥了得,这一回头就搞定两个,习武的人果然彪悍。不过搞大两个女儿家肚子,明年就要添两张嘴,看你一个破落户如何养活!” 武松将武大郎赶出去,请两个女孩坐下,道:“出了什么事?” 潘金莲哽咽着将事情说了一遍,道:“秦嬷嬷死在阳谷县,实在不明不白,她又是个老鸨,不是正经人家,按照律例,死后财产充公。我姐妹俩也是她的财产,没有户籍,只怕从此沦为官jì,不得脱身了。我们新迁来,没有熟人,只认得姐夫一个,但求姐夫给个照应,否则我们姐妹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罢,两个女孩又抱头大哭,道:“姐夫不照应我们,就死在你面前!” 武松着实为难,他还从没有想过此事,拿捏半晌想不出主意,只得道:“我该怎么做?” 两个女孩儿顿时止住哭泣,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四十五度角仰望,让武二一阵陶醉。金莲道:“不须姐夫出力,只要趁着官府还没来追查,姐夫签了这四张合同契文,只说是秦嬷嬷收你做干儿,把我们姐妹两个许了给你,财产也一并交给你,我们姐妹就无忧了。” 说着,拿出四张合同,两张是秦嬷嬷新买的三进院子,名叫秦月楼的房契,另两张却是两个丫头的卖身契,合同上只欠人名画押。她们俩都没有户籍,假如不尽快将财产转出去,不但房屋充公,便是两个女孩儿也要充公,成为官jì。 武二郎稀里糊涂的画了押,奇怪道:“这是你们俩谁的主意?” “是玉莲姐姐想出的主意,这契文也是她描摹秦嬷嬷的笔迹写的。” 武松不由看了白玉莲一眼,小娘子低着头红着脸,在数纽扣儿,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武松心中赞叹:“这两个丫头都不是省油的灯,满怀的心机,我若收了她们,铁定后院失火。呸,呸,我真畜生,她们年纪这么小……”道:“还有一事,我不姓西门,也不是阳谷县大官人,只是一阶平民,唤作武松武二郎,你们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两个女孩儿相视一笑,起身盈盈揖了一福,一左一右偎依在他怀里,莺歌燕语:“武大官人,跟妾身们一起回家看房子去也!”温玉满怀,处子清香四溢,武二郎只觉得自己宛如吃了人参果的猪八戒,身心舒畅。 “我这算不算是武松版的西门庆?咳咳,两位小娘子,且随武大官人去看房子,金屋藏娇,说不得咱也要**一把!” ; 005回 武大员外的幸福生活 武松意外的得到崇明桥前的房子,带着两个女孩儿都搬了进去,武大郎却不愿跟着,只是道:“你现在有了婆娘,我去凑什么热闹?二哥,你已是有家室的人,万万不可像以前那般胡闹!” 武松点头称是,取了一百两纹银,给武大郎盘下一件店铺,让他做一些小本生意,不必四处奔劳。大郎也不推辞,不住催促他早rì成亲,免得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武松哭笑不得,只得虚应着,秦嬷嬷留下的财产除了一栋房子两个女儿,还有千百两银子,以及一些珠宝首饰。武松把银子交给白玉莲打理,又把珠宝首饰分给两个丫头,两个女孩儿都欢天喜地。 姐儿俩买了一匹绸缎,潘金莲给自己做了件扣身衫子,把小胸脯勒得高高耸耸,梳了个缠髻儿,傅粉施朱。而白玉莲却做了件白银条沙衫儿,挑线镂金的长裙,脸蛋白净,不施水粉,只在头上插了个三sè坠子的发簪。 武松见了,暗暗点头,玉莲落落大方,而且颇有心智,适合做大房夫人,而金莲jīng灵古怪,xìng子跳脱,言行举止皆有一股子妩媚劲儿。 “可怜的潘六儿,天生就只有做二nǎi的前途……” 清河县衙对秦嬷嬷之死查得并不是很紧,毕竟只是个老鸨,何况死得不明不白,而西门家由于没有苦主,没过多久衙门便松懈下来。查到秦月楼时,武松拿出四张契文,衙门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深究。 武松等这事平息下来,开始拿出那把仙剑研究。这把银剑不过三尺长短,重量却极为惊人,而且削铁如泥,寻常的刀剑一碰即断。尤其是剑中含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宛如传说中的真气,从剑身流遍武松全身,暖洋洋,懒洋洋,舒服极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那股气涌入全身之后,武松只觉自己的力气似乎比以前大了几倍,双臂有千斤之力,身子更加矫健。 不过这种现象并没有持续很久,那把仙剑中的灵气很快就消失殆尽,如同少女变成了少妇,失了灵xìng。尽管锋利依旧,但灵xìng已失,与凡铁无异了。 武松不喜用剑,只得将它丢在一边,好在那股灵气进入了他的体内,在经脉中四处游走,最后在丹田里安家下来,缩成鸡子大小的一团,一动不动。 这个发现让武松求仙问道的心越发热切,连推dao两个小萝莉的计划也无限延迟了,因为他听说想要证得仙道,须得保持童子之身,于是推dao计划变成了少女养成计划。 不过,潘金莲那个丫头,正热切的执行着推dao他的计划。 这个丫头有着强烈的危机感,总想成为主母,也就是她口中的“大nǎinǎi”,幻想着对十几个丫鬟施号发令的情形。 她的脑瓜里装的好像只有这些东西,小小年纪就把自己涂抹得花枝招展,而且还在屁股蛋子底下垫了两层棉花,仅仅为了显得自己臀部很xìng感。 昨天晚上,她还跑到武松的房间里,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钻进被窝里,娇滴滴的叫了声相公,并且还要侍寝。若不是武松练过,只怕就要shi身给她了。 武松耐心的给她做了一番未成年人xìng教育讲课,这才把她哄住。不过第二天,小丫头又玩出了新花样,慵慵懒懒的起床,双腿并紧,小心翼翼的迈着脚步,一边走路一边蹙眉,正所谓“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小丫头得意洋洋,向玉莲炫耀她昨晚的成果,——她的新发髻。原来,早上装扮的时候,她把发尾收了,挽了个少妇的堕马髻,表明自己已经被宠幸,成为武家大房nǎinǎi了。 白玉莲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吟吟笑着看她表演,没过多久,潘金莲便对这个角sè扮演游戏失去了兴趣,拉着她的手,两个小娘子在院子里放风筝。 武松搬来一个软藤躺椅,舒舒服服的躺下来,晒着柔和的chūnguang,惬意的看着两个女孩儿嬉戏。真是颓废啊,愉快的地主生活竟然如此滋润,难怪人人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 就在武松的目光中,两个女孩儿渐渐长大,出落得楚楚动人。为了免得自己忍不住对她们下手,或者她们忍不住对自己下手,武松只得给两个女孩儿寻个活儿,办了个秀庄,请来些姑娘做刺绣加工生意,每月开出工资,武大官人顺利的从地主演变为资本家。 秀庄的生意越做越大,武松索xìng盘下左右的店面,又请来三十多个女工,一发交由白玉莲打理,倒也井井有条。现如今,人人都称其为武员外,是个拔根寒毛比别人大腿还粗的主儿。 对于如何才能接触到那个仙侠的世界,武松还没有确切的办法,在施耐庵丫丫电子书,武松三十岁才上梁山,难道自己还要等个十来年才能见到公孙胜?倘若自去寻找,又不知公孙胜在何处,诚如武大郎所言,只能神仙去找你,你不能去找神仙。 那些修仙的人若是不愿见你,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到他们,他们若想找你,就算躲在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去。 求仙,真是一个漫漫长途,充满种种不确定因素。 武松正想得入神,突然听见前院传来吵嚷声,连忙起身,前去一看,原来是自己往rì结识的破落户,唤作李二虎的,正和老妈子吵闹。那老妈子是武松请来照料两个女孩儿的中年妇人,烧了一手好菜,老妈子拼死拦住门,只不让李二虎进来。 那李二虎看到武松来了,连忙纳头便拜,跳起来嘻嘻笑道:“哥哥,我正有事寻你。”向那老妈子做个鬼脸,窜了进来。 武松连忙请他进来,笑道:“你我兄弟多几rì不见了?” 李二虎道:“可不是,牛哥哥他们说你是有家室的人,哪里能跟我们厮混?若是请你吃酒,又要你来会钞,我们岂不是势利了?”说着,见到白玉莲与潘金莲两个,连忙正了脸sè,叉手道:“见过嫂嫂。” 两个女孩都羞红了脸,揖了一福,还礼道:“叔叔安好。”这时候却要避嫌,姐儿俩连忙牵着手走入后堂,只听金莲低声笑道:“姐姐你可听到了,那位叔叔叫我嫂嫂呢!” “你怎知是叫你嫂嫂?焉知便不是叫我?” “因为我今天梳了堕马髻,而你没有……” 武松请李二虎来到堂屋,老妈子奉上茶,李二虎接过放在一边,笑道:“哥哥成了家,倒稳重许多,我兄弟几个却只知道胡闹,真是惭愧。看了哥哥的光景,兄弟这事也不知当不当讲……” 武松呵呵笑道:“岂有此理?有何事是不能说的?” 李二虎告了个罪,这才道:“哥哥这些rì子深居浅出,不知chūn秋,兄弟几个原不敢叨扰。好在王安石倒台,神宗皇帝也故了,现在的官家英明,这些年rì子天下太平,我等也收拾了浪荡心思,做了点小本生意。 只是近些rì子,捐税却渐渐重了,听闻是蔡京做了尚书。这蔡京是王安石的死忠,任人唯亲,让他女婿梁中书做了咱河北的知府。梁中书要讨好老丈人,因此多有苛捐杂税,前不久听闻他又要送一道生辰纲去汴京,多半要经过咱们清河县。我们几个兄弟便寻思,不如索xìng给他劫下来,那些金银宝贝落在咱们兄弟手中,倒也快活……” ———— 求票求收藏,疯狂的猪猪已经把自己放在案板上了,就等看官下刀子了…… ; 006回 陕西周侗 劫生辰纲?这种没水准的事情理科生一点兴趣也没有,眼下武大官人小rì子过得愉快,犯不着去浪迹江湖,倒是晁盖说不定有这个打算。 晁盖家大业小,又好结交匪类,花钱如流水一般,自然迫切需要银两,而武大官人赚钱如流水一般,家财万贯,又有两个小娘子时不时调戏与反调戏,快活似神仙,哪里有兴趣做这种勾当? 不过,晁盖吴用他们劫生辰纲的时候,也恰恰是入云龙公孙胜第一次出场,这倒是一个结交公孙胜的好机会。 唯一的问题就是,现在是哲宗皇帝当政,而吴用智取生辰纲却是在徽宗皇帝在朝的时候,而且晁盖住在什么地方,武二郎也一片茫然,他只看过电视剧水浒,对里面的地名向来无视,此刻却恨不得拿头撞墙。 “理科生确实没有优势,我唯一记得的是,我是一百零八将里面,最帅的那个……” 李二虎见武松不动心思,只得辞去,武松劝道:“这种事情做出来,事发了就是满门抄斩,你若缺钱,到我这里取就是了,别平白把自己陷进去。”让老妈子取来十两银子给他。 李二虎感激万分,拜道:“哥哥真乃河北的及时雨也!” 武松听得这话,心中一动:“宋江是山东呼保义,我便不能做河北的及时雨?眼下梁山没有起事,不如趁机打出及时雨的名号,广交豪杰,以后造不造反都有进退之路。”又拉住李二虎,与他细细商议半晌。 那李二虎向来服武松,自然答应不迭,回去找了几个破落户四处宣扬,没过几天,周围几个县都知道清河县有个及时雨武松,乃是一等一的好汉,武松屁事也没做,名声就出来了。 及时雨本来是宋江的名号,武松抢了他的,心里也没觉得过意不去,宋江那个人素有权谋,想来在江湖上这么大的名头,也是这般弄出来的。 “炒作,是个好东西,尤其是抄袭之后再炒,我记得有位郭同学就是这么干的……” 生辰纲来到清河县时,武松正在抱月楼喝酒,只见十几个官差拥着一个儒生走进来,把闲杂人等赶出去,占了五六张桌子。店外停着骡马挑担,也有几个军士守着。 那些官差看到武松,不由暗暗喝彩:“好个雄壮男子!” 那儒生五六十岁年纪,看到武松也不由眼睛一亮,走到跟前低声道:“道友清福,敢问在哪个山上设的道场?” 武松本来还不以为意,待听了这话,不禁又惊又喜,别人见到他都说壮士、好汉,熟人便称大官人、员外、哥哥,唯独这个中年儒生称他作道友,难道说那飘渺仙途的机缘来了?连忙请他落座,拱手道:“在下清河县武松,敢问先生是?” “陕西周侗。” 那中年儒生迟疑一下,又仔细打量他几眼,似笑非笑道:“原来是河北的及时雨,近几rì久仰大名。” 武松老脸一红,“近几rì”还“久仰”,分明是嘲笑他炒作,干笑两声道:“虚名,虚名而已。” 周侗笑道:“道友,这里说话不方便,去楼上寻个雅座,咱们细细商谈。如何?”说罢,拉着武松的手来到楼上,找个隔间,赶走茶博士,把门窗拴好,急匆匆道:“你好大胆!逃出龙脉镇压也就是了,不躲起来,反倒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难不成就不怕张天师把你收了?” 这话把武松说得莫名其妙,讷讷道:“先生何出此言?” 周侗冷笑道:“还学会了装蒜,真是出息了。我虽不知你是如何破了龙脉与紫微星力,但道门扶持大宋,你破了大宋国的龙脉,导致从黄帝便延续至今的真龙之气四分五裂,不但道门在寻你,便是佛门、墨门,也要铲除你这个祸根!” 武松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道:“都在找我?先生,你肯定认错人了,我除了给李大夫出了道微积分,而且偶尔调戏小姑娘之外,啥坏事也没有干过……” “还敢瞒我?”周侗一把捉住他的手,笑道:“你这头叼虎,如今背上的纹身现出来了吧?想必破开龙脉时,也让你受了重创,如今竟然还是炼气初期,没有恢复元气。” 武松越发肯定这周侗就是自己要寻找的仙人之流,只是这人疯疯癫癫,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又怕他看出自己杀了秦嬷嬷的事情,连忙起身道:“先生确实认错人了,告辞。”转身便走。 那周侗在后面笑道:“我若把你投胎在此的消息传扬出去,不出三天,肯定有人来杀你。” 武松又停下脚步,他可不想被一群神仙中人追杀,只得坐回桌边,无奈道:“你想要干什么?” “道友休要误会,我只是想与你做个交易。”周侗坐下来,正sè道:“你虽然逃出了囚笼,但修为已失,况且今生又是人身,只能修炼显门的功法才能长生。而我正是显门中的兵家中人,可以传你兵家的修行之法。只要你告诉我,其他一百零七位道友投胎到了何处,我自然对你的身份守口如瓶。” 武松沉吟半晌,一百零七位道友,再加上自己,岂不是一百零八人?难道说这个儒生要寻找的就是那水浒一百零八将? 那周侗继续道:“我已经找到了其中两人,其中一只麒麟落入běi jīng大名府卢员外家里,叫做卢俊义,已经是我的门人。另一只豹子落在汴京林太尉家里,唤作林冲,我此去京师,便是要收他为徒。” 武松脑子里乱哄哄的,这周侗若果真是神仙中人,那么他口中的麒麟豹子就绝不是指卢俊义和林冲的绰号,反而向他展示另一种可怕的可能。 那就是,这梁山一百零八好汉,都不是人! 在水浒传中,开篇便点出龙虎山走了一百零八只妖魔,祸乱天下,后来梁山好汉自称是天罡地煞星宿下凡,当然是自我吹捧而已。 这个推测便可以充分解释了,为何自己背后出现猛虎图,也能说明为什么秦嬷嬷那等人物见了他会吓得失神,以至于被他杀死。 武松不愧是理科出身,迅速把前因后果推理出来,思索片刻,道:“我记得不多,只知道几个名字,落脚地并不清楚。” 那周侗从怀里摸出本书,放在武松手心,道“你说说看,都有哪几人?” 武松第一个出卖了宋江,仔细想了想,又把矮脚虎王英母夜叉孙二娘等几个不喜欢的家伙也卖了,至于智多星吴用、入云龙公孙胜等人,则只字不提,道:“我可否问一件事,阁下为什么要找他们?” 周侗牢牢记下这十来个名号,听到武松的疑问,迟疑道:“你可听说过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的故事?” ———————— 今天jīng神头不太好,一边瞌睡一边码字,还是更新晚了,质量也有些下降,抱歉。 周侗此人的来历,应该有许多人知道,还有第二回提到的王中字,也是个名人,至于杯酒释兵权,则是某猪对这个神人混居的世界初步演绎,至关重要。 还有一点,本书不会跟着水浒传走。欢迎投票以及杀猪。 以上。 ; 007回 少女养成计划的弊端 武松回到家中,心里还是久久难以平静,抱月楼上,那周侗借着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竟说出一段骇人听闻的故事。 一百五十年前,正值五代十国末期,儒、道、僧、法、墨、兵六大显门都在苦苦寻求救国之人,佛门扶持唐庄宗,崇佛灭道,墨家扶持柴世宗,重农重商,法家则遍地开花,在各国推行变法。而当时出身在行伍之间的赵匡胤,不过是一个小兵卒。 兵家儒家的掌权人物先后找到他,兵家传他行兵打仗之道,儒家传他治国之方,道家陈抟老祖以棋盘为天下,指点他如何才能一统江山,因赵匡胤输了一子,陈抟便看出他无法统一全国,只能打下大半壁江山。 当时兵家对赵匡胤可谓是下足了本钱,派出九个最出sè的弟子辅佐,与赵匡胤结为兄弟,称作“义社十兄弟”,助他打下四百座军州。而儒家则有“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等人,成为赵匡胤的智囊。 兵家大将石守信杨光义等借陈桥兵变,让赵匡胤黄袍加身,做了龙廷。然而赵匡胤做了皇帝之后,却对义社十兄弟猜忌起来,尤其兵家九将掌管天下兵权,让赵匡胤寝食难安。赵普便以陈桥兵变为例,劝他趁早下手,收回兵权。 下面才是关键之处,太祖皇帝并非是杯酒释兵权,而是决心用道门、法门势力压制兵门,先颁布更戍法,消弱兵门九将的兵权,再请来龙虎山张天师、华山陈抟老祖,在饮酒时布下阵势,强逼石守信九人交出兵权,至此,彻底将兵家赶出朝廷。 张天师借此机会上位,与太祖皇帝达成协议,借龙皇之气锤炼修为,一举成为道门领袖,而兵家从此一蹶不振,这就是杯酒释兵权。 到了周侗这一代,兵家已经没落,张天师不经意放走一百零八妖魔,让周侗看到机会,意图借助一百零八魔头投胎为人的机会,让兵家重新掌权。至于如何运作,周侗并没有对武松详言。 武松现在有些头大,周侗明显对他有拉拢之意,而武松则推辞了。明显,梁山起义根本没有机会,招安之后,一百零八将没有一个能够掌握到天下兵权,以致死的死逃的逃。 “我仅仅想求个长生而已,然后和娇妻美眷游戏人间,犯得着参与这样复杂的政治斗争吗?” 武松回到家中,只见绣楼里莺歌燕舞,姑娘们一边刺绣,一边说着家长里短,见到大员外来了,纷纷起身笑道:“大官人来了,金莲嫂嫂刚才还在说呢,倘若你去喝花酒,晚上就甭想上chuang了!” 潘金莲羞红着脸,结结巴巴解释道:“哪有此事?你们休要瞎说……” 武松在金莲的屁股蛋子上捏了一把,嘿嘿笑道:“手感不错,这次没有垫棉花。” 潘金莲又羞又恼,舞着小拳头便要捶他,武松连忙逃出去,来到后花园,只见小金莲张牙舞爪扑上来,却被武松一把拦腰抱起,丫头吓得尖叫,粉拳捶打他的胸膛十几下。 捶着捶着,那拳头便没有了一丝力道,一根葱指在武松胸膛上画圈圈,画的武松心里痒痒的。低头看去,只见丫头脸蛋红晕,大眼睛水汪汪的,气吐如兰:“大官人,奴家今年十六了,没有垫棉花,也没有藏馒头……”说罢,把脑袋勾进他怀里。 武松怦然心动,把她放下来,笑道:“果真没有?让我检查一下先。” 潘金莲闭上眼睛,俏生生站在那儿,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等了半天,却不见武松有所动作,睁眼看去,却见大官人正蹲在地上,苦恼的画圈圈,嘴里喃喃有词。 “太熟了,不好下手,少女养成计划的弊端,原来在此啊……等等,我来感觉了!” 武松一跃而起,抱着潘金莲直奔卧室而去,丫头心里也是怦怦乱跳,又是喜悦又是害怕,大nǎinǎi计划眼见就要大功告成了。 武松几步窜到房里,一脚反踹关上门,走到床边,只见床上被子下隆起一个人形,还有几缕秀发流到枕边。 大官人茫然了,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姑娘,又看了看床上的姑娘,彻底石化。 “两个潘金莲,我果然酒喝多了……” 金莲小心翼翼从他怀里下来,好奇万分,伸出小手捅了捅被窝里的姑娘,只听嘤咛一声,里面探出个小脑袋,脸蛋红扑扑的,醉眼迷离,呓语道:“大官人……金莲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潘金莲睁大眼睛,看着少女,道:“我也正想问这个问题,玉莲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玉莲羞红着脸,低声道:“我饮了点酒,头脑晕晕沉沉,也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潘金莲掀开被窝,看了一眼,掩嘴诧异道:“姐姐,你头脑晕沉,竟然也知道脱衣服,身子光溜溜的,而且看也不看,便知道我是大官人,这事有点奇怪呢!白rì宣yín,不羞,不羞!” 白玉莲又恼又羞,反问道:“我白rì宣yín,你又在这里做什么?”两个丫头唇枪舌剑,吵闹起来,本来武松刚刚回过神,听到她们斗嘴,顿时再次石化。 “这才两个,就后宫失火了,干脆再找两个,凑够一桌,让她们打麻将去!” 两个姑娘吵着吵着,不知什么缘故又和好起来,金莲也坐在被窝里,玉莲披了件白sè小褂,掩住胸脯,两个女孩坐在床上聊起悄悄话。 “姐姐,你有没有……” “没有。妹妹,你有没有……” “我也没得手。公平竞争?” “恩。”…… 姐儿俩聊得愉快,反而将武松丢在一边,大官人听了,泪奔而走,回到书房看书去了。待打开周侗送给他的《都天宝照经》,武松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周侗并没有耍花招给他假书,这本书的确是兵家的修炼法门,讲的是以战养气,以气养身,以身养兵之法。 修行到了高深之处,肉身不坏,举步可踏入幽冥,抬脚可步入仙境。 书中还记载另一种修行之法,便是“扶龙庭”。 借助龙脉中的紫微星力,牵引下将星之力,锤炼肉身。 因此兵家往往扶持皇帝,借龙皇之气增加修为,而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宿,正是所谓的将星。 武松用都天宝照经中的推演之法,演算了半天,终于算出自己的将星乃是天伤星。 天伤星是虎星,虎从风,从雷,因此用天伤星之力修行的练气士往往有风雷之力。 而听周侗所言,自己本身就是一头妖虎,如果能借天伤星力,修行起来必然事半功倍! 武松不由怦然心动,借杀戮兵戈而成就仙途,与他的xìng子不合,而“扶龙庭”则是最佳途径。现在是哲宗当政,哲宗之后是徽宗,而高俅则是徽宗面前的红人,如果能通过高俅获得徽宗的赏识,便有机会进入龙脉。 武松脑海里突然跳出个荒唐想法,不由哑然失笑:“去投靠高俅!” ------ 下一章更新时间可能会晚一些,猪睡过头了,下午一点才起床,码字又慢。 ; 008回 杨戬与武二郎 现在高俅尚未发迹,徽宗仅仅是个闲置的王爷,现在两人均不得意,去投靠他们正是好时机。武松向白玉莲交代一下,便动身赶往京师,两个女孩给他打点好盘缠和干粮,白玉莲道:“官人去了京城那等繁华之地,切莫留恋烟花柳巷,切记清河县还有妾身们翘首等待相公回来。” 武松心里感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白玉莲主家,他放心得很,这女孩天生就是做主母的料,潘六儿这辈子没指望了。 武松出了清河县,上了官道便撒开脚步向南而去,他脚步又快,体力惊人,一路奔行,便是骑马赶路的人也被他远远撇下。走了三五十里地,只见前方一路大军开过来,前头是数千骑兵,铁甲长枪,拥着一面大旗,旗面上画的是一头麒麟,旁边是一个“种”字。 骑兵后面是数万步兵,军容整齐,绵延近十里,路上行人见了,连忙躲在一边,翘首观望,都道:“原来是小种经略相公的大军,莫不是去打西夏国?”等大军过后,行人才敢上路。武松却不管这些,速度丝毫未减,一路冲过去。 前头的骑兵见了,纷纷戒备,哪里能让他冲了军容?当下十余骑拍马而出,摘下长枪,远远便喝道:“止步!” 武松一步未停,直冲过去,那十余名骑士不再犹豫,排成一字长蛇阵,打马冲来。待冲到跟前,十几匹战马突然吓得恢恢叫唤,软绵绵趴在地上,将那些骑士摔了出去。 武松哈哈大笑,从那些骑兵身边跑过,他体质特殊,自幼无论什么马匹见到他,都会吓得腿软,自然不怕这些。骑兵中几个军官见了,纷纷喝彩:“好一个壮士!” 喝彩归喝彩,却不能让他一个人冲了大军,骑兵们立刻稳住战马,布下阵势,只待他冲上来,便困住擒下。哪知武松冲到跟前,所有战马都立脚不住,统统趴在地上,顿时骑兵大乱,狼狈不堪。 其中一个又高又壮的军官怒声高喝,声音如雷,擎出一杆月牙铲,大步向武松追去。经略相公种师道也被战马摔了下来,几个将官连忙搀扶起他,道:“相公勿忧,鲁提辖已经追了过去。” “只恐鲁达追不上他。”种师道也不动怒,又上了战马,道:“民间竟然也有这等奇人异士,若能为我所用,何愁破不了西夏国的骑兵?”看了旁边一个高大魁梧的将官一眼,道:“杨监军能否追上那人?” 那杨监军三十许岁年纪,面白无须,虽然长得极为雄壮,却是个太监,闻言尖声笑道:“相公说笑了,咱家若追不上他,妄自炼了十几年的真气!”身影一闪,已落在几十丈开外,径自向武松追去。 等杨监军走得远了,旁边一个将官面sè古怪,低声道:“相公,陛下令咱们去征讨西夏,却派端王府的杨总管做监军,究竟是何用意?” 种师道叹了口气,默然不语。自太祖皇帝以来,朝廷就放心不下军队,尽管神宗皇帝听王安石所言,废除更戍法,但对军队的掌控丝毫未弱,派出太监做监军已成定例。这些太监直接对皇帝负责,心高气傲,往往对军事指手画脚,哪个将军都不希望自己的军队里有这种人物存在。 种师道正在叹气,只见鲁达扛着月牙铲跑回来,垂头丧气道:“那汉子好快的腿脚,洒家追不上,还有那死太监,两腿间没个蛋卵,竟然也跑得驴子一样快!” 种师道瞪他一眼,鲁达连忙陪笑道:“相公休恼,洒家趁这阉人如厕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果然没有。” 种师道气得半死,只当没听见。却说武松横冲直撞,一路闯过大军,正要找个地方歇歇脚,只见背后一个白面汉子追上来,速度如同鬼魅一般,远远便叫道:“那汉子休走,认得东京杨戬否?” 武松吓了一跳,杨戬?难道是那个二郎神杨戬?不可能吧,这白脸汉子哪里有二郎神杨戬的模样,再说脑门也没有第三只眼。武松这才醒起,这个杨戬与二郎神不是同一个人,而是与蔡京、高俅等人齐名的jiān臣,是个宦官,只是还没有发迹。 武松见他不怀好意,连忙抽出宝剑,杨戬本打算擒下他,也好在种师道面前露脸,见到武松手中的宝剑也收了轻视之心,连忙停下,尖声道:“你是南海的人,西夏的探子!” 武松大怒:“你才是西夏的探子,你们一家都是西夏的探子!” 杨戬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面三寸小幡,迎风一展,化作一人多高,倒三角漆黑的幡面,一只骷髅头从幡里跳出来,眨眼间化作磨盘大小,铁齿铮铮,鬼风呼啸。杨戬站在黑气中间,那骷髅头漂浮在半空,围着他绕动不休,冷笑道:“你那把剑分明是南海的琉璃尊者剑,正面刻着‘慈航’二字,背面刻着‘普度’二字,你们南海一门扶持西夏,南海尊主做了西夏国师,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还敢狡辩!” 武松这才知道秦嬷嬷竟然是南海的人,连忙收了宝剑,道:“这把剑乃是我杀了一个妖人,从她手中夺下来的,原不知是南海之物,只是喜它锋利,因此带在身上。刚刚见你来得凶恶,这才拿出来。” 杨戬犹疑道:“你果真不是南海的人?” “自然不是。我本是清河县的良民,唤作武松,在县里有好大一片产业,公公若不信,可去清河县打听,一问便知。” 杨戬收了大幡,又是三寸大小,放在袖子里,大步走上前来,握住他的手。武松只觉一股yīn寒之气在体内游走一周,须臾又从手腕处缩了回去,不由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动手,否则定然死在这不男不女的家伙手中。 杨戬沉吟片刻,摇头道:“邪门,邪门。你体内的真气虽然少,却极为怪异,带着佛家气息又带着妖气,莫非你也是隐门中人?” 武松心中奇怪,周侗只对他提起六大显门,乃是儒道僧法墨兵六家,却没有对他提及还有隐门,道:“敢问阁下是隐门中哪个门派?” 杨戬不悦道:“隐门不问出身,咱家没有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了。”过了片刻,无奈道:“看你是爽利汉子,不想瞒你,咱家是阉门中人……” 武松不由对这个太监好感顿生,仔细想想,即便他不说,自己迟早也能看出来,这点好感顿时不翼而飞。 “武兄弟,你我隐门同气连枝,咱家不便为难你,但你冲撞了种师道相公的大军,相公要见你,随咱家走一遭罢。” 武松迟疑一下,道:“我yù去京师投奔高俅,求个前程,倒不便去见小种相公,劳烦公公……” 杨戬诧异道:“你修为虽低,却有些眼力,看得出端王是真命天子,想必打的也是扶龙庭的主意。那高俅不过是王府一个会踢球的奴才,你去投奔他,平白没了隐门的名声,传扬出去所有人都要瞧不起你。隐门虽然从事贱业,倒也不便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咱家与你一见恨晚,恰恰咱家也是端王府的人,把你引荐给端王就是了,到时朝里有人,也好相互扶持。” 武松连忙谢过,心道:“没有抱上高俅的大腿,反倒抱上另一个jiān臣的大腿,罢了罢了,再过几年,我也是与高俅齐名的jiān臣……”打又打不过这厮,索xìng先与他混在一起,说不定还有扶龙庭的机会。 杨戬与武松回到军中,一副多年知交的模样,众军士见了,不由啧啧称奇。那杨戬带着他走到种师道面前,道:“相公,这人唤作武松,乃是咱家多年未见的故友,因不知是相公大军,有所冲撞,还请相公休要见责。” 种师道原本还对武松欣赏有加,此刻听说他是杨戬的故人,顿时不喜,只是确实要用到他的才能,去破西夏国的骑兵,勉强点头道:“武先生可愿随军去征讨西夏国?” --------- 杨戬其人,是北宋末年有名的jiān臣宦官,长得极为高大,很有男子气概,二郎神杨戬就是以他为原型创作的,这是件极为可笑的事情,神话中美名远播的二郎神的原型,竟然是个jiān臣,还是个太监,让人哭笑不得。 ; 009回 鲁达身后的刺青 杨戬虽然是个阉人,但言行举止丝毫没有太监们的小家子气,反而极为豪爽,没等武松点头,便替他应允过来,并且竭力替他争取官职。 种师道的本意只是借武松的虎威,破西夏国统帅嵬名阿埋的万人骑兵大军,也有抬举武松的意思在里面。不过杨戬替武松说话,他反倒愈加看武松不顺眼,只给了武松一个都头的职位,带步兵一百。 种师道将武松丢到步兵营中,心中暗道:“朝廷中党争激烈,司马光主政,洛、蜀、朔三党争权夺利,闹得乌烟瘴气,军中也有阉党捣乱。这武松看起来是个好汉,没想到竟然也是个阉党,在我的军中,休想混出头!” 武松对当多大的官带多少的兵,没有一点概念,他担任领导手底下的人最多的时候,是在小学三年级担任班长,二十来个小屁孩天天造反,烦不胜烦。对他来说,人越少越好。 杨戬这人很讲义气,也不在前面乘马,反倒来到步兵营与武松呆在一起。武松恰好对隐门显门了解得太少,便向他虚心求教,杨戬道:“隐门都是下九流门派,第一大派,当数鬼谷子开创的yīn阳家,通晓yīn阳八卦,四象五行,你走江湖时看到的算卦先生,多半就是yīn阳家一脉,只是他们人虽多,却极为散乱。 第二门是公输家,jīng通制作机关兽傀儡兽,自号偃师。三国时期,公输家被水镜先生和诸葛武侯打压得厉害,许久不见传人现身,但机关兽威力太强,也不能小觑。至于其他几家,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有的开jì院,有的卖唱,有的玩杂耍,都是跑江湖混rì子,不值一提。” 武松又向他请教一些修炼上的问题,杨戬也知无不答,两人聊得愉快。武松心中奇怪,这杨戬也不像后世中说得那样不堪,为人极为仗义,也好说话,怎么后来就变成了jiān臣了呢? 他突然想到一事,道:“哥哥,我听闻小种经略相公手下,有个唤作鲁达的军官,可否与我指点一下?” 杨戬听到他用江湖上的俚语称呼他为“哥哥”,不由大喜,用力拍了拍武松的肩膀,笑道:“那是个浑人,嘴里不太干净,理他作甚?” 武松笑道:“我听说他与哥哥一般,也是个豪杰,因此想见他一见。”鲁达鲁智深是他在水浒中最佩服的一个人,梁山起义虽然号称是替天行道,但行的都是杀人放火之事,唯一一个行侠仗义的,便是这个花和尚。 杨戬命人唤来鲁达,那鲁提辖下马走来,一脸的不情愿,隔着两人十几丈远,嘀咕一声“阉人”。杨戬与武松两人都耳力惊人,听得清清楚楚,那杨戬气得暴跳如雷,武松也替他叫屈。 太监本就是不健全的男人,最怕被人叫做“阉人”,鲁达偏偏当面叫出来,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他连忙拦住处在暴走边缘的杨戬,向鲁达道:“提辖,你背上是否有一身花绣?可否让我看看?” 那鲁达听了,臊红了脸,连呸了两声,怒道:“两个阉人,不三不四,只顾来调戏洒家!” 杨戬冷笑道:“原来你也不三不四,竟然在背上绣桃花,分明是有断袖之癖!” 鲁达大怒,提着月牙铲冲过来。杨戬挣脱武松的手,想要掏出白骨幡,又怕被人认出来是邪道之物,自忖单凭武力又不是他的对手,只得躲在武松身后。 武松见鲁达举起铲子,便要不分好歹的劈过来,连忙道:“我知道你的花绣来历!” 那鲁达立刻收了月牙铲,道:“放屁!我这身花绣,乃是找延安府的师傅纹的,花了整整二两白银,能有什么来历?”突然向武松眨眨眼,转身便走。 武松舒了口气,这鲁达果然粗中有细,发现自己背后花绣的古怪,又不想让人知道,这才给自己丢个暗号。 杨戬在一旁愤愤不已:“咱家说了,这厮是个浑人,平白找他来,反倒被耻笑一顿。兄弟,他耻笑咱家是个阉人,不与他计较,不过把你也连累了,我倒要问问种师道,他这个经略相公还能不能管好手下!”说罢,不顾武松阻拦,冲到队列前头去,与种师道理论,吵得面红耳赤。 种师道正在发愁如何应对西夏国的大军,自然对他没有好脸sè,杨戬气得要请出圣旨,种师道这才服软,把鲁达训斥一顿。杨戬出了气,只是不知种师道奈何不得他,却把一肚子闷火放到武松身上,对武松更是不喜。 种师道大军开到清河县,在县外驻扎下来,扎下大营,烧火造饭。武松向顶头上司请个假,去城里与白玉莲潘金莲说一声,免得她们挂念。 刚刚进程,便听后面有人叫道:“武都头慢走!”回头看去,却是鲁达大步走来,一脸尴尬,道:“武都头哪里去?” “我家在此,家里有个哥哥,还有一妻一妾,现在从了军,自然要知会他们一声。” 鲁达面sè古怪,嘀咕道:“原来你不是阉党……”见武松脸sè不悦,连忙陪笑道:“你说知道我花绣的来历,可是真的?” “这个自然,你且说说,你背上绣的是什么花?” 鲁达摇头道:“磨盘大小的一朵,我哪里认得?” 武松心里迫切想知道这厮是什么妖怪投胎,心中一动,又道:“你花绣旁边可有字?” 鲁达大喜,道:“有字,有字!” “上面写的是什么?” 鲁达扭扭捏捏,半晌才道:“我不认得……” 武松吐血,只听鲁达又道:“不过我自己照镜子,把花和字都描摹了下来。”说罢,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武松接过一看,只见那纸上画着一朵古怪鲜花,有不知多少花瓣,层层叠叠,向外绽放,可想而知这朵花必然覆盖鲁达大半个身躯! 那张纸背面写着一句简单无比的偈语,让武松看了半晌无语。只见那句偈语却是:“平生不修善果,偶尔杀人放火。” 这十个字简单无比,鲁某人竟然不认得! 可以肯定的是,鲁达这厮肯定没读完小学一年级,并且他是个花妖投胎,具体是什么花,武松也看不出来。武松无奈,只得把实情说了,鲁达摇头道:“洒家这些年,访遍延安府和京师的花匠,也没有人认得这是什么花。说来惭愧,我竟然记不得这花绣什么时候纹在身上,仿佛一觉醒来,便自己长了出来……” 两人一筹莫展,突然只听背后一个声音淡然道:“这花我认得。” ; 010回 战场保命之道 武松与鲁达两个连忙回头看去,只见杨戬杨总管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背后,背负双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武松笑道:“哥哥见多识广,定然知道这是什么花。”鲁达也眼巴巴的望着他。 杨戬得意洋洋,看着鲁达,一副“你来求我啊”的欠揍模样,道:“纸上画得不明,提辖,你脱下衣襟让咱家瞅瞅。” 鲁达心中犹豫,这武松家有妻小,不是阉党,但这杨戬确是阉党无疑了,谁知道这厮有什么不良爱好? “听说京里有些太监,喜欢养娈童,着实不堪。洒家若被这腌臜货摸一摸,死的心都有了。罢了,先脱下直裰,只要这厮的眼神有一丝不对,就一拳打死他!” 鲁达当街把直裰脱下,两人见他一身肌肉虬结,如大蟒盘在皮肤下面游动,都赞一声好男子。却见鲁达那一身花绣,从腰盘而起,中间赤红一团如火,向两旁蔓延出无数花瓣,一直从背后拢到胸前,便是浓密的胸毛也掩盖不下。那花瓣又从两条手臂,蔓延到手腕处,那两句歇语正在脊梁两旁,字体娟秀。 平生不修善果,偶尔杀人放火! 两人赞叹连连,鲁达连忙穿上直裰,只听杨戬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有花无叶,大红如火,你这是长在幽冥弱水旁的彼岸花,又叫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若是白sè,便是祥瑞吉兆,若是红sè,便是妖异灾难。你这身花绣大红如火,杀气太重,任谁见了都不喜,但若佛门中人见了,则要大喜过望,说不得还要度你出家。” 鲁达听了,闷闷不乐,瓮声瓮气道:“莫非是哪个秃驴趁我睡着,偷偷给我画的?” 杨戬只是宫里派给端王的太监总管,没有行走过江湖,也不知一百零八妖魔转世的事情,不以为意,道:“你若遇到和尚收你为徒,多半就是在你身上画花的人,一拳打杀了就是!” 武松在一旁蛊惑:“打杀了,打杀了!”因为武松这句话,后来鲁达果然又惹出一番事故。三人来到秦月楼,武松见过玉莲金莲,与她们说了路上遭遇,让老妈子去备些酒菜。 杨戬见两个女孩儿长得可爱,禁不住要与她们拜把子,自称姐姐,把两个女孩唬得一愣一愣的。武松苦笑不得,暗中向两个女孩解释一番,玉莲与金莲这才放心,真的与他拜了姐妹。 杨戬大喜,道:“我这武兄弟是个求长生的人,两位妹妹的青chūn不过一二十年,哪里能拴得住他?咱家早年遇到张紫阳传道,求了个法门,是女孩子修炼的玩意儿,本yù用来讨好宫里的娘娘,今rì索xìng传给你们。”找来纸笔,细细抄下一段经文,道:“修炼这法门,首先要斩赤龙,赤龙断,则长生永久,容颜永驻。想要添丁生子,只要停止修炼一个月,赤龙则重连。” 赤龙指的是女子月事,两个女孩脸sè红晕,谢过杨戬,退了出去。武松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较量些枪棒,这鲁达是军官出身,跑惯了江湖,论起武艺见识,比武松和杨戬都要高出一筹,让二人颇为受益。 喝着喝着,鲁达看武松和杨戬都顺眼起来,称兄道弟,相见恨晚。三人喝得醉醺醺的,玉莲连忙让老妈子端来冰镇酸梅汤,给三人醒酒,怎奈酒喝得太多,走起路来还是东倒西歪。 三人勾肩搭背回到军营,种师道见鲁达与他们混在一起,心里不喜:“三个阉党……”想要治三人的罪,那杨戬又是皇帝委派的监军,拿不下他,只得放过这三人。 第二rì,大军开拨,一路紧赶慢行,走了十几rì,月中时分来到太原府,见过大将军章楶。(楶,读jie) 章楶乃是泾原路经略使,种师道是泾原路经略司,归章楶所管。数万大军停在太原城外,安营扎寨,章楶拨来粮草,让人马歇息几rì。因为即将面临大战,兵营中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种师道将大军拉出来,在校场中演武布阵,cāo练士兵,过几rì见军心可用,便向章楶请命,请求出战。 这些rì子,章楶手下大将郭成、折可适率骑兵与西夏监军昧勒都逋遭遇,连番大战,互有胜负。那昧勒都逋统帅两路大军,手下十几员大将,骑兵近万,步兵更是数不胜数,后面还有西夏六路统帅嵬名阿埋的十万大军。 宋军本来已经夺下没烟峡,准备进军咸泊口,与西夏军决战。只要把咸泊口打下来,西夏国失去这个重兵要塞,宋国的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进可战,退可守。 不料昨rì,西夏来了几个番僧,在阵前做法,黑雾冲天,飞沙走石,让宋军大败,把刚刚攻下的没烟峡又丢了。章楶正一筹莫展,听到种师道请命,不由大喜,把杨戬、郭成、折可适和十几个将领都请去,商议如何对付西夏国的大军。 武松与鲁达一个步兵都头,一个是步兵指挥,官职太小,根本没有参与议事的权利。这些天武松在学习军营里的规矩,他从没有进过军队,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向鲁达虚心求教,怎奈鲁达大字不识一个,道理讲不出来,吭吭哧哧了半天,总结出一句话:“只需跟着大旗跑,大旗到了哪里,你就往哪里冲,一准没错!” 武二郎急得一脑门子汗,拉过手下几个老兵询问,那些老兵笑道:“提辖大人说得不错,打起仗来人山人海,根本分不出号令。只要听着鼓点,跟着大旗往前冲,见人就杀,是脑袋就砍,别管后面,砍到前面没人的时候,xìng命就保住了。” 武松听得热血沸腾,又问道:“如果大旗倒了呢?” 那几个老兵笑道:“大旗倒了,撒腿就往回跑,别管别人,能跑多快跑多快,只要趁着城门还没关的时候跑回来,就能活命。更不要回头看后面,一回头脑袋就没了。武都头放心,就算死,也是扛大旗和骑马的死得最快,轮不到咱们步兵营……”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把武松的热血浇得冰凉,以前看那些网络小说,说得天花乱坠,主角们几进几出,只要武艺好,想杀谁就杀谁,取敌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没想到实际情况竟然是这样恐怖! “不行,得弄一些保命的装备,不然刚上阵就死了,还求个屁仙道?还得去找杨戬,问问他是否有保命的法宝。他那个小黑幡,我看挺不错的,不知道能否借过来……” 章楶与众将领议事,直到晚上才散会,武松找到杨戬,说了此事,杨戬笑道:“你放心,章帅比小种相公好说话,咱家把你和鲁达那厮都讨了过来。章帅让咱统领第三军,共三千兵马,设下六个指挥,鲁达是虎翼右厢第三军第一指挥,辖五百兵,你是虎翼右厢第三军第二指挥,辖五百兵。章帅说了,咱们没什么重任,只要保护大旗不倒即可。咱家生怕他反悔,特意立下了军令状……” 武松脑袋嗡的一下,蒙了,结结巴巴道:“哥哥,我的亲哥哥,你还立下了军令状!你知道保护大旗是什么意思吗?” 杨戬有些心虚,道:“难道不是坐在后阵,看守自家的大旗?” ; 011回 冲锋在最前线 武松处在暴走边缘,他本以为跟着杨戬这个jiān臣来到前线,可以不用上阵,战争结束后,杨戬在哲宗面前为他马屁几句,把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一步青云,再施展点手段,便可扶龙庭修道成仙。古往今来的jiān臣们都是这么干的。 谁料杨戬这个死太监这么热血,竟然主动请缨,揽下最危险的任务。待武松耐心向杨戬解释清楚,总管的脸蛋也变得雪白,哆嗦道:“我在京师的时候,也去过校场,看过两军对垒,他们的大旗都是在中军……” “那是帅旗!”武松气急败坏,道:“哥哥,好哥哥!你上过战场没有?” “咱家曾经把十几个破落户打得屁滚尿流,这算不算?” “你说呢?” 两人沉默了半晌,武松试探道:“能不能与章楶商议商议,让他通融一二?” 杨戬无jīng打采道:“军令状都签了,咱家若反悔,肯定被他砍掉脑袋。即便拿出圣旨也没用,告御状也是他赢,何况咱家在宫里没人……” “要不,咱们逃吧?” 杨戬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道:“武二,咱家看你是条汉子,这才与你结交,没想到你竟然懦弱如此,枉我高看了你!看在玉莲金莲两位妹妹的面子上,此事我既往不咎,逃跑一事,休要再提,否则休怪咱家与你翻脸!” 武松惭愧万分,竟然被太监鄙视了,而且这个太监还是未来的大jiān臣,羞得他无地自容,忙道:“我也是说说而已。不如去问问鲁达,他久经战事,说不定有主意。” 第二天,两人一路来到演武场,鲁达正在打熬力气,将六十多斤重的月牙铲舞得遍体银光,密不透风,旁边是虎翼右厢第三军其他四个指挥,两个手持朴刀,另一个使枪,还有一个使链子锤,只是没有鲁达出彩,不过也是一身好武艺。 四下里的士卒见了,都大声喝彩。 武松二人唤下鲁达,来到僻静处,将章楶命他们第三军保护军旗的事情说了,鲁达大喜,道:“洒家早有此意,也曾向小种相公请命保护大旗,小种相公只是不许,还是跟着杨监军来得爽快!这可是三军头一大功,往rì都是骠骑营掌管大旗,哪里有我们的份儿!” 杨戬闷闷不乐:“咱家说议事那会儿,咱家要头一功,章帅答应得如此爽快,原来头功还有这个讲究……” 武松心道:“估计是小种相公和章帅合谋,分明要坑你,让你自己死在战场上,他们有军令状在手,皇帝也不能说什么。” 鲁达那个暴力男兴奋得大呼小叫:“洒家跟你们说,保护军旗是头一等的好差事,但若闯入战场,敌方大小兵将,都哗啦啦涌向你,人山人海,只要刀快,咔咔嚓嚓砍就是了!” “刀若是不快呢?” “问那些琐碎事作甚?反正你已经死了……” 武松与杨戬两人相视无语,杨戬是练气士不假,不过在乱军之中,他这种半吊子练气士也施展不出多少手段,而武松也仅仅是刚入门,两眼一抹黑。 “兄长,你会不会把铠甲炼成法宝,刀枪不入的那种?” “不会,咱家只会炼白骨骷髅幡,而且这杆幡炼了十几年,还没有彻底完成。贤弟,你呢?” “我也不会。我觉得咱们还是多套几层铠甲为妙……” 武松和杨戬都给自己套了两三层盔甲,脑袋上带着钢盔,又挑了两个结实的藤牌,一个提在手中,一个背在背后。最后二人无奈的发现,这套装备防御力固然惊人,但敏捷xìng几乎等于零,到了战场上,肯定被俘。 二人只得丢掉一面藤牌,又脱掉一层盔甲,这才行动自如。到了中午,泾原路经略使章楶下令全军开拨,直扑没烟峡。 而在此前,秦风路、东山军路两路守军几乎同时进发,秦风路守军在西南方,牵制西夏卓啰和南军司,东山路守军进攻夏州,牵制西宁府守军和翔庆军。 这两路大军只为配合章楶的泾原路大军,一举拿下没烟峡,打开西进的道路。这是北宋末年宋国最灿烂的一战,有章楶、种师道,郭成、折可适等名将,骑兵更是空前强大,达到万人。而在后方,真定府、大名府源源不断运来粮草,这一年,积弱已久的宋国,已经等了一个世纪之久。 到了夜晚,泾原路大军扑到没烟峡,章楶一边命令士卒连夜兴修堡寨,一边又命骑兵前进六七里,擂鼓鸣炮,让没烟峡的西夏守军疑神疑鬼,一宿未睡。监军昧勒都逋又不敢晚间出战,生怕中了埋伏。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昧勒都逋站在城头向外一看,吓得几乎从城墙上栽下来! 但见十里外,宋军一夜之间搭建起连绵五六里的军寨,分作三个大营,前后相连,左右呼应。昧勒都逋连忙派斥候打探,过了不久斥候回报道:“远远看去,大营外没有一个守兵,看不到炊烟,也不见有人巡逻,如同鬼营。” 昧勒都逋又疑神疑鬼,突然哈哈大笑道:“这些汉人狡诈,肯定是要诱我出战,他再尽起埋伏,我偏偏不上他的当。来人!我修书一封,给我送到宋军主帅那里,告诉他,他的诡计已经被我识破了!” 没烟峡守将不由赞叹道:“汉人狡猾,幸亏有监军大人在,否则属下定中了他们的诡计。” 没多久,送信的人回来,带来一封章楶回函,批道:“午后决战!” 昧勒都逋看了,又笑道:“汉人又想骗我,我若让大军歇息,他必然袭营,这等诡计也只配骗三岁顽童!”下令众军严阵以待,哪知等了一上午,也不见宋军攻城,那些西夏军一宿未睡,又紧张一上午,疲惫不堪。 他们疲惫不堪,宋军却睡了一上午,待午时已过,听得宋兵营中一阵炮响,战鼓鸣响,数万大军从营中涌出,两翼骑兵齐头并进,中间步兵蜂拥,前方是弓手,涌到城外三里处停下,鼓噪着决战。 昧勒都逋不yù开战,又怕丧了士气,守将叶悖麻献计道:“大人,宋军一向体弱,不习战事,而我军彪勇,一个能打宋兵两个,何惧之有?况且,没烟峡两旁十几个山头,各有一千守军,到时众将士一发鼓噪,从山上一冲而下,势若猛虎,宋军定然落败而逃!即便落败,城中有几位高僧大德,做起法来,宋兵几十万都要死绝!” 昧勒都逋这才放心,留下五千军士守城,余下各路大军尽起,也来到城外,弓手仰天shè箭,黑压压一片箭雨落在阵前,两军相距一箭之地。武松与杨戬两个看到这一阵箭雨,都打了个冷战,两个脑袋挤在一起,嘀咕道:“咱家觉得,两套盔甲似乎薄了点……” “我也是这么觉得耶!要不,咱们再穿一套?” 昧勒都逋观看宋军阵势良久,突然仰天大笑,顾视左右道:“宋兵已有退意!” 叶悖麻立刻捧哏,道:“大人何出此言?” 昧勒都逋用马鞭指着武松等人的位置,笑道:“宋军用步兵掌管大旗,哪里有骑兵迅速?步兵战斗力弱,跑得又慢,分明是宋军的统帅知道不能胜过我军,有了退意。” “大人英明,真是孙武在世!” 昧勒都逋得意洋洋,道:“待会诸将阵上争锋,一定要杀个开门红,杀得宋兵丢盔弃甲,方显我军英武!”西夏众将士听了,一个个嗷嗷大叫,纷纷请命,要第一个出战。 宋兵中军帅旗下,经略使章楶低声道:“咱们派杨监军送死,是不是过分了些?” 种师道耸耸肩头:“他自己要求的,与我们何干?一个阉党,死何足息?” 章楶点点头,又道:“你确定武松能破西夏的骑兵?” “此人体质特殊,便是下官的踏雪狮子驹,在他面前也站不住脚。武松冲不出多远,势必被夏军所杀,但这段时间也足以搅得夏国骑兵大乱,我方骑兵便可趁势突击驱赶,一举冲破防线,攻入城门。后方,以步兵围剿残兵,一战可定。再趁机将昧勒都逋残部赶往咸泊口,冲击嵬名阿埋的阵势,必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夺下咸泊口!” 章楶目光闪动,感慨道:“师道真是大才,我不如也,只是可惜了鲁达那样的猛将。” 种师道也是叹息一声,低声道:“谁让他投奔了阉党?可惜……” 晚上十二点之后冲榜,希望书友们到时投某猪几票,拜谢~ ; 012回 兵家筑基之法 武松还不知自己连同鲁达、杨戬三个“阉党”已经做了弃卒,此刻宋国与西夏各派出一员大将,正在阵前厮杀,两匹马,两杆重型兵器,来回碰撞冲锋。两边战鼓咚咚,杀气腾腾,让人听了,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冲。 武大员外看得热血沸腾,把手中的朴刀死死捏住,体内那团真气不觉被杀气冲动,自发按照《都天宝照经》运行。武松只觉一股热气从丹田冲出,如同大江奔流,眨眼间冲遍全身奇经八脉十二正经,把七百二十个穴道刷得又痒又麻,肌肉一鼓一跳,撞得盔甲上的铁片叮叮作响。 杨戬紧张万分,一直盯着中军的帅旗,等待出战的命令。听到一旁的叮叮声,总管微微一怔,以为武松吓得打哆嗦,安慰道:“别紧张,碗砍下来,脑袋大的一个疤……别紧张了,你一紧张,我也要哆嗦!尿急……” 中军旗下,章楶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冲着他点头以示放心。杨戬脑袋一蒙,以为这是出战的信号,连忙拉了武松一把,尖声高喝:“武兄弟,章帅给我丢个眼sè,要开战了!虎翼右厢第三军所有将士听令,随咱家冲!杀——” 这一嗓子用上内家真气,全场皆闻,虎翼右厢第三军三千步兵听了,也不知真假,见杨戬冲了出去,还有些犹豫,不过看到武指挥也撒开脚步冲上前去,第三军的步兵终于忍耐不住,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卖命狂奔,口中嗬嗬大喝。 “杀——”三千人马一发涌出,刀枪耀眼,从后面看去,黑压压全是人头,果然人山人海! 鲁达等指挥使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被士兵们裹挟着,稀里糊涂向前冲去。背后几员彪壮山东大汉,扛着大旗虎虎跟在后面,几百个士兵团团围住他们,保护旗帜。 西夏监军昧勒都逋见宋军不讲规矩,阵前大将单挑还没有分出胜负,宋军就掩杀了过来,连忙令旗一挥,西夏骑军顿时拍马而出,手中钢刀霍霍,扑杀而来! 宋军中军帅旗下,几个最高将领面面相觑,章帅气得吹胡子瞪眼,按剑大骂:“谁挥动了出战的令旗?老子要砍了他!” 那几个掌旗使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眼瞪小眼。北宋时期,战场上已经用上了简单的旗语,指挥军队戒备、布阵、冲锋等动作,但杨戬根本不懂这一套,以为章楶点头就是出战的信号,这才闹出了误会。 战场形式千变万化,牵一发而动全身,杨戬搞出这一出,打乱了章楶与种师道的全盘计划,把二人气得吐血。而正与宋将大战的西夏将领,看到宋军大部队扑来,吓得拨马便走,却被那宋将快马追上,一刀将他脑袋砍了下来。 那宋将提着脑袋大笑,得意洋洋,却不料背后飞来一根月牙铲,将他拦腰铲成两段!鲁达一铲子把战马拍死,呵呵大笑:“刚上战场就杀了一员大将,得了一功!” 武松与杨戬二人正在一旁,鲁达出手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叫苦道:“提辖,你把自己人杀了!” 鲁达低头一看,可不是自己人?而且还是熟人,以前在一起打过仗。鲁提辖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向左右飞快的看了一眼,叫道:“谁敢说出去,洒家就铲死谁!” 武松、杨戬连忙离他远一些,这混球上了战场六亲不认,看见脑袋就铲,跟他在一起厮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西夏国的骠骑快马冲来,一箭之地很快跨过,尘头蔽rì,金鼓震天,眨眼间便与步兵第三军前锋部队撞在一起,马上的骑士抄刀,手起刀落,顿时飞起一片鲜血和百十个头颅。 骑兵和步兵在冲锋上不具备可比xìng,第一次碰撞便让宋兵吃了个小亏,西夏监军昧勒都逋看得眉飞sè舞,笑道:“汉人果然积弱已久……”一句话还未说完,突然只见阵前西夏人马莫名其妙的倒了一片,马匹惊乱,将背上的骑士摔下来,有的四散而逃,有的趴在地上口吐白沫。 在战场中落马非同小可,这些骑兵有些被当场摔断脖子,有些被摔得晕头晕脑,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群臭脚丫子从身上踩过,无数刀光顿起,不知死了多少。 后面的骑兵被人马绊倒,惯xìng使然,让他们来不及勒马,顿时骑兵大乱,竟然被这三千步兵一瞬间冲垮! 武松与杨戬二人冲在前头,只有十来个兵卒才能跟上他们的脚步,两人只记得一句话:“见人就杀,是脑袋就砍,别管后面,砍到前面没人的时候,xìng命就保住了。” 那些战马见了武松,如见洪水猛兽,根本发挥不出骑兵应有的威力,反而战斗力被无限削弱,武松与杨戬两个一路杀过去,都砍红了眼。 杨戬的武艺还比不上武松,跟在武松后面捡杂鱼,他身法诡异,出刀快,虽然力弱,但也是一刀一个。武松仗着一身神力,不管前面是谁,抡起朴刀就砍,有向鲁达发展的趋势。甚至有个宋兵跑到他面前,也被他一刀劈成两段,看得杨戬暗自咋舌,更加坚定的躲在他身后,打死也不敢冲到他前面去。 两人虽然武艺算得上一等一的好汉,但在乱军之中,还是中了不知多少刀,如果不是身上的盔甲厚重,早就被乱刀砍死。饶是如此,两层盔甲也坏了一层,周身是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两人杀得兴起,武松只觉周身真气运行越来越快,猛地耳边轰然一声巨响,真气冲入百汇穴,汇聚成一个气旋。烈rì当空,垂落下一道天伤星力,注入百汇穴,又从百汇穴注入七百二十个穴位,兵家的练气法门终于开始筑基! 就在这战场中,汇聚了让人窒息的杀戮之气,兵家以杀伐为道,杀气越重的地方,修为增加越快,因此往往被其他显门认为是魔门,正是这个缘故。 杨戬跟在他身后,也渐渐发觉武松的杀气越来越重,只要近身三尺,便觉得如同掉入血池之中,令人难以呼吸。杨戬正在疑惑,突然背后飞来一根月牙铲,若不是他身法灵敏,险些便被这一铲子把脑袋铲了去,气得破口大骂:“鲁达你个混蛋,连咱家也要杀?” 鲁达吓了一跳,连忙收了月牙铲,呵呵笑道:“吃我杀得正爽,没有看清,监军勿怪。”拍了拍腰间几颗血淋淋头颅,笑道:“这次没有杀错,铲翻了几个夏国大将!” 武松和杨戬看了那几个头颅一眼,齐齐打了个冷战,杨戬叫道:“鲁达,你把咱家王指挥的脑袋,也挂在腰间了!” 鲁达低头看了看,连忙把一颗脑袋解下,丢了出去,羞赧道:“杀得顺手,没有看清……” “你离咱家远一些!还有你武指挥,你也离咱家远一些!” “唔?” “别装傻!你几次险些把咱家也砍了,要不是咱跑得快……” 鲁达一铲子将冲上来的西夏兵铲成两段,呵呵笑道:“两位兄弟,有没有看到夏国的大旗?抢了他的大旗,才是功劳!” 两人都摇了摇头,不但西夏的大旗没有见到,就是自己家的大旗也找不到了,可见这几个混蛋的失败。正说着,一个山东大汉扛着大旗屁颠屁颠的跑来,鲁达正要一铲子铲下去,却见一道刀光闪过,那大汉倒地。 鲁达也打了个冷战,离杨戬远一些,杨戬讷讷收刀,惭愧道:“杀得顺手……你们俩谁扛着大旗?”两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杨戬无奈道:“咱家扛着罢,不过你们要保护我……算了,被你们两个保护,咱家死得更快!” —————————— 求票冲榜~ ; 013回 守城的番僧 战场形势千变万化,从杨戬吼出那一嗓子,到西夏骑兵落败,不过很短的时间,这时夏国的临羌步兵才冲到阵前。 西夏骑兵被武松所克,战马大乱,发挥失常,但临羌步兵却不受限制。临羌兵是党项族最优秀的战士,骁勇善战,前方是枪兵,后面是刀斧手,身穿金sè藤甲,一刀两刀根本砍不死。若被十来个临羌兵围住,刀枪齐上,就算武艺再好也支撑不住。 虎翼右厢第三军与临羌兵遭遇,两股势力如洪水一般撞在一起,杀声顿起,便是战场的战鼓之声也被掩盖下去。 武松三人刚刚冲入敌阵,便被止住脚步,放眼看去,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数不清的刀枪,一发向身上戳来。第三军的步兵也追随大旗杀来,双方就在大旗附近胶着,杀声震天,只一瞬间,地上便铺了一层尸体,血渗入地下,一脚踩下去,就是半尺厚的泥浆。 横宽两三里,纵宽三百米的战场,如同一个巨型绞肉机,把两国的将士丢进去,奋力搅动。 武松等人就算要前进一步,也要费力万分,杨戬只得将大旗插在血泊里,抽出双刀再战。鲁达把月牙铲舞得像风车一般,砸来砸去,这时候重兵器的威力就显现出来,别人一刀砍不死,但提辖一铲子下去,就少了半边脑袋。 武松仗着力气大,砍死十几个临羌兵,但刀刃翻卷,不能再用,只得丢了朴刀,把琉璃尊者剑拔出来。战场上不适合用剑,剑主要是刺削,走轻灵,一剑刺下去,敌人未必立刻就死,不如钢刀爽快,武松对剑法也不怎么喜欢,把这把宝剑当成刀使,左劈右砍。 琉璃尊者剑锋利异常,砍临羌兵的藤甲如同切豆腐,力气稍微使得大一点,便将人切成两片。 不过这把剑实在太重,武松杀了一会儿,只觉右臂酸软,周围的敌人似乎无穷无尽,杀不尽杀,刚把宝剑交给左手,他大腿上便被人扎了一枪。 临羌兵人数太多,战斗力太强,周围的宋兵越来越少,武松三人面临的压力也越来越重,偏偏此刻进不得,也退不得,杨戬骂道:“章楶那个龟儿子,还不发兵?再不发兵,咱家就把白骨幡祭出来!” 宋军中军旗下,章楶等最高将领都是目光闪动,紧密注视战场,右厢第三军本来是作为弃卒,但没想到竟然发挥如此大的作用,这让他们都预料不及,对杨戬武松三人的印象大为改观,郭成甚至赞叹道:“这三人真乃当世之虎将,令人钦佩!” 在西夏骑兵大乱的时候,折可适便请命骑兵出战,却被章楶拦下,他在等最佳的出击时机。待到双方步兵遭遇,郭成也按耐不住,再次请求骑兵出战,章楶也颇为动容,看了种师道一眼,道:“师道以为如何?” 在他看来,临羌兵被第三军稍作阻挡,此时宋军骑兵切入战场,可一举切开夏**队,割裂成几个战场,来回冲杀,实在是难得的好时机! 种师道的目光却不放在战场上,而是看向两旁的山峦,摇头道:“再等等。” 折可适叫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章帅,这里你说的算,下令吧!”郭成也催促章楶下令出击,章楶迟疑一下,道:“师道在等什么?” 种师道指着没烟峡两旁的山头,道:“等上面的夏国守兵冲下来。” 章楶等人顿时冷静下来,没烟峡两旁的山头之上,最低还有数千的西夏骑兵蠢蠢yù动,如果那些兵马在宋国骑兵冲锋的时候切入战场,胜负还真的难以预料。 “党项的马匹,是最好的战马,若从山上俯冲而下,其势必锐不可挡,我们先前营造的优势便不复存在。”种师道皱眉道,“必须让他们冲下来,我方的骑兵才能出击!” 章楶也皱紧眉头,道:“只恐杨监军与武指挥等人支持不住。” 种师道毅然道:“那就再派五千步兵投入战场,这个诱饵足以让山上的守军忍不住想要吞下去!” 章楶等人默然,此时投入五千兵力与临羌兵作战,无异于让这些士兵送死,但眼前情况,只能如此。 折可适道:“我去!”不等章楶等人下令,便点齐五千步兵,冲入战场,支援杨戬的右厢第三军。 折可适这五千兵力,让武松等人的压力大为减轻,不过此时战斗良久,士兵多有伤残,有战斗力的人全部围住大旗,做殊死争斗,六个指挥也只剩下鲁达和武松二人,杨戬被困在中间,反而最安全。 没烟峡两旁山头上的西夏守军终于按耐不住,拍马从山上冲下,目标直指折可适的五千步兵! 章楶与种师道见了,jīng神为之一振,郭成不待章楶下令,便将骑军开出,一左一右,各五千兵力,轰隆隆直奔西夏骑兵而去,而章楶与种师道则驱动剩下的步兵,正面突击战场! 两国骑兵将要遭遇时,郭成又将骑兵分出两支部队,分别拦截西夏守军,不求杀敌,只求阻拦他们一段时间。剩下的两支骑兵则如两把尖刀,狠狠插入临羌兵腹部,恰似两条巨龙,将战场生生撕裂! 这两队骑兵来回切割,将整个战场割裂为几小块,种师道率领的步兵立刻将这些空隙填上,整个战场不再是突击战,而是围剿,西夏兵的优势彻底丧失! 在这种大战场中,极度忽视个人的武力,只有总揽全局的统帅,才是整个战场的灵魂中心。宋国有种师道章楶这等名将,西夏焉能不败? 西夏监军昧勒都逋见大势已去,早被百十名虎骑围住,裹挟着向城中逃去。主将一逃,剩下的兵卒哪里还有战意,跟着后面撒腿就跑。郭成看出便宜,率领千骑追上去一阵掩杀,竭力扩大战果。 那郭成刚刚望见昧勒都逋的背影,心中大喜:“捉住他,胜过杀一百个大将!”正要拍马追过去,突然胯下骏马扑倒在地,将郭成摔了出去。同时摔落马的不仅仅是郭成,还有随行的几百骑兵。 郭成昏头昏脑的爬起来,只见三条大汉虎虎的从身边跑过,杨戬在前,鲁达在后,武松在中间,目标骇然也是昧勒都逋! 这三人撒开脚丫子,速度比骏马还快三分,只听鲁达的大嗓门叫道:“中军旗下的,必然是主将,杀了有大功!” 三个人,仿佛三头蛮牛,横冲直撞,直直向没烟峡城门冲去! 郭成吓了一跳:“真是三条好汉!人比人,气死人,这三个混蛋的体力,也太惊人了些!”他手下的骑兵不少都被摔死,战马也有很多摔断了腿,不能骑乘,郭成只得等待片刻,待其他骑兵跟上,这才稍稍整顿队伍,快马加鞭,直奔没烟峡,要趁着这个良机,一举夺下通往咸泊口的天堑! 杨戬跑得最快,不过他刚刚追到昧勒都逋的马后,便被一片刀光逼了回来。武松的速度比他稍逊,哈哈大笑,从他身边跑过,手中剑光顿起,哗啦啦削断十几把重兵器。 杨戬怒道:“少得意,咱家若祭出白骨幡,早就得手了!” “有种你就祭出来!” “你nǎinǎi的,咱家要是有种,还会进宫做太监?” 昧勒都逋被二人吓得魂飞魄散,仗着马快,率先冲入城中,叫道:“快升吊桥!快升吊桥!” 武松连斩了两员大将,冲到吊桥上,听了这话,立刻挥剑将吊桥铁链砍断。杨戬鲁达趁机冲到桥上,三人并力杀退涌上来的兵卒,武松突然撒腿就往城里冲,如同一只大虫,杨戬的身法更是诡异,连闪了几下,便冲到昧勒都逋的马前,一把将他从马上扯下来,尖声笑道:“功劳是咱家的!” 几乎同时,武松的宝剑也架在昧勒都逋的脖子上:“扯淡,我先活捉的!” 杨戬大怒:“胡说,明明是咱家先把他扯下马!” “但我的剑更具有威胁力!” 两人正在争夺生擒敌方主将的大功,哪知一根月牙铲突然飞来,将昧勒都逋脑袋生生铲了去,把那些正准备营救主帅的西夏兵吓得四散而逃! 鲁达麻利的将昧勒都逋的脑袋系在自己腰带上,呵呵笑道:“你们抢罢,功劳归洒家了!” 武松与杨戬气得吐血:“你怎能把他杀了?活捉才见功劳,押着他进京见皇帝,多大的面子!咱们三个的前程,都被你铲没了!” 鲁达挠挠头,讷讷道:“铲得顺手,忘了这一茬,只好下次生擒嵬名阿埋了。你们得提醒洒家,到时免得又给铲了……” 两人正要开口怒骂,突然间一片黑雾笼来,将整个城门罩住,但听一个雄浑的声音朗朗道:“众将士勿惊,都上城墙,这三人交由贫僧应付。待除了他们,再由贫僧师兄弟做法,退了宋兵!” “圣僧大德!”西夏兵听到这个声音,竟然眨眼间便军心平定,欢声高呼,丝毫不已主帅死了为意,涌上城墙,有条不紊的展开守城工作。 ---------------- 这一章三千多字,小心的求票票,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某猪的更新速度,是资本主义模式,一千张票,某猪开始兴奋,两千张票,某猪开始疯狂,三千张票,某猪暴走。 ; 014回 蛊神 郭成刚刚率领骑兵追到城下,便被一阵箭雨逼了回来,只见没烟峡城门洞开,一团黑雾翻滚出来,顷刻间将城楼掩盖一半。 那黑雾不时蠕动一下,如有生命,雾里传来阵阵鬼哭狼嚎之声,不时有幽暗滑腻的东西在雾里游动一下,灰白sè的鳞片,可惜距离太远,看不分明。 郭成迟疑一下,勒住战马,派出百名骠骑,冒着箭雨冲入城门,只听城中传来悠扬顿挫的梵语佛唱,诵读经文,如同成千上万个和尚一起念经,听不懂念的是什么经文。那百名骠骑却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没有回来。 城中的黑雾笼罩范围越来越广,城前陡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拳头大小的石头被狂风卷起,当场砸死了几名骑兵,郭成连忙率军再退。那狂风范围不大,但也有一里多地,后面折可适率军跟上来,见了这幅景象,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宋国的jīng兵良将竟然被阻在此地,前进不得。 种师道纵马赶来,皱紧眉头:“那些番僧又在作乱?能否用污秽之物破了这邪法?” 郭成摇头道:“只怕不行,折将军曾用黑狗血浇过去,可惜那些番僧根本不以为意。” “两位将军可知这些番僧是什么来头?” “听闻是西域的红帽喇嘛,宁玛教的苦行僧,夏国皇室尊崇佛门,这些番僧就是宫里的供奉,以前也听闻过他们显化神迹,没想到果然有些本事。”折可适皱眉看着没烟峡城门,道:“数万大军,竟然被几个番僧阻在此处,回去只恐无法向陛下交代……” 种师道叹息道:“可惜陈道子没来。”见两人疑惑,解释道:“陈道子是我在京师遇到的奇人,本名陈希真,道号道子,是个火居道士,任京师的提辖,能掌中发雷,呼风唤雨,炼了一口宝剑和几件宝贝,更兼得一身好武艺。 只是临行前,他的堂弟在校场上,与一个唤作林冲的好汉争夺八十万禁军教头之职,吃林冲一枪挑死,因此有些闷闷不乐,对我道,要练五雷都篆**,不能随军。若是陈道子前来,以他的本事,焉能让番僧猖狂?” 折可适与郭成动容道:“京师竟有这等奇人!” 种师道笑道:“听陈希真所言,京师里比他高明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不过隐居起来,不喜见生人。这等奇人若能随军,还有我大宋打不下的江山?我即刻修书一封,命人赶往京师去请陈希真。对了,武指挥与杨监军何在?” 郭成道:“适才只见他们三人冲进城里,便见黑雾涌起,至今还没有出来,恐怕已经身遭不测。” 种师道大惊失sè:“若嵬名阿埋率军来援,没有武松,如何破得他的骑军?两位将军,可有法子冲破番僧妖法,救出他们?” 二人摇头苦笑:“若有法子冲破番僧的妖法,没烟峡便可夺下,我们岂会在这里呆着?”种师道听了,一时间一筹莫展,道:“即便请来陈希真,但他不愿多伤xìng命,没有武松,还是破不了夏国的骑兵,这如何是好……” 且说没烟峡城门之内,武松三人正在争抢功劳,突然间被那黑雾笼罩,伸手不见五指。鲁达立刻抡起月牙铲,虎虎生风,向前冲去,当的一声撞在墙壁上,连忙站住不动,只把月牙铲舞得更紧。 杨戬二话不说,立刻祭起白骨幡,十几个骷髅头从幡里跳出,变作磨盘大小,围绕周身呼啸旋转,平平给这黑雾增添几分鬼气。 而武松背后,不知何时一头妖兽元神浮现出来,盘踞在半空,如同下山吃人的猛虎。那黑雾中传来一声轻咦,杨戬听到这个声音,头顶的骷髅头立刻啾啾怪叫,一发向那声音扑去,又听得几声闷响,骷髅头被反弹而回。 杨戬面sè惨白,显然这一击让他受了不轻的伤害,尖声道:“显门密宗何时也学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檀越着相了,法无高下之分……”那隐在暗处的番僧一句话尚未说完,杨戬再次祭出白骨幡,与那番僧不知是什么的防御宝贝碰撞一下。与此同时,鲁达把月牙铲当成标枪投出,但闻一声巨响,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 武松却在此时猛扑过去,双手抱剑,举过头顶,猛劈下去! 琉璃尊者剑仿佛碰到罩子一样的东西,只听裂帛般刺耳声音传来,接着便是宝剑劈入人肉的声音,一股热血扑到脸上。 “得手了!”鲁达、杨戬和武松三人发出一阵jiān笑。突然只听马蹄声传来,黑暗中不知有多少人马,鲁达侧耳听了片刻,叫道:“大概有一百骑兵!” 那批骑兵直奔他们而来,杨戬立刻祭起白骨幡,十几个骷髅头迎着声音扑上去,黑暗中人仰马翻,惨叫不绝于耳,片刻间一百骑兵便被他杀个干净。 那黑雾还未散去,但却朦朦胧胧能看得见不远处,杨戬看着满地的尸体,无论人还是马,都被骷髅头吸成干尸,总管打了个冷战:“好像是咱们自己的兵……”又打了个冷战,盯着鲁达和武松:“你们什么也没看见!” 武松正在观察自己背后跃动的猛虎元神,闻言立刻点头道:“不错,不错,咱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鲁达瞪大眼睛,在白骨幡和猛虎元神间转来转去,茫然道:“一个妖人,一个妖怪……” 杨戬冷笑道:“王指挥的脑袋……” 武松冷笑道:“昧勒都逋的脑袋……” 鲁达打个激灵,立刻点头:“洒家什么也没看到!” 武松和杨戬松了口气,刚要说话,突然背后嗤嗤作响,还没来得及动作,身体猛然被一个庞然大物卷起,绕了一圈又一圈,勒得骨骼噼里啪啦作响,三人一时间都不能动弹! 抬头看去,只见一条水桶粗细的黑鳞怪蛇高高的仰着脑袋,低头冷冷的注视着他们。大蛇七寸处鳞节突起,薄如刀片,如同一张椭圆的竹席,扁扁的脑袋,倒钩一般的蛇吻,伸出半米长的红sè舌芯子,在三人脸上舔了一遍,一股腥臭扑鼻而来。 那大蛇的脑后,还有一对蝉翼般的翅膀,支楞楞扑闪着,怪异无比。 ---------- 有鲜花了,555555,这是猪某某生平第一次接到鲜花,虽然不是女生送的……泪奔—— ; 015回 骑着蛤蟆去兜风 城门下,那黑鳞怪蛇将三人越勒越紧,把胸腔里的空气拼命往外挤,武松三人都是两眼发黑,太阳穴浮现青筋和血管,咚咚跳个不停。城楼上,犹自传来阵阵梵音。 杨戬毕竟是练了十几年的内家真气,气息悠长,驱使着十几个骷髅头,满嘴钉子一般的牙齿,拼死咬住蛇头,往外撕扯。 那大蛇吃痛,扭着尾巴捶打地面,把吊桥打得扑棱棱作响。三人之中,武松力气最大,趁着那大蛇松了劲道,长长吸了口气,肚子里那股真气如同铁棍一般,把身体撑得笔直,周身力气向外猛地一绷,竟然挣脱出手来! 武松憋住一口气,将那琉璃尊者剑用力向大蛇脑门掷去,正中大蛇右眼! 那大蛇遭受重创,一股子兽xìng爆发,丢掉三人,几十米长的身躯扭来扭去,把城墙的石头青砖撞得四处乱飞,城楼也晃来晃去。 武松与鲁达、杨戬三人吃那大蛇尾巴抽了一下,身不由己撞在墙壁上,哇的吐了一口鲜血,胸腔里一颗心肝咚咚跳动不停,险些喘不过气来。 正在此时,被武松一剑劈成两片的番僧体内,缓缓游出一条小蛇,不过两三寸大小,脑后也有一对羽翅,支楞楞扑闪着。 杨戬的脸sè变得难看,吸了口冷气,叫道:“子母龙蛊!” 这种蛊是云南苗疆的秘术,不知怎么被这番僧学到手,把母蛊养在体内,子蛊放在外面。只要控制母蛊,便能让子蛊根据心意,进攻敌人。 这两只龙蛊都已长出翅膀,显然被那番僧养了不知多长时间,已经进化成了蛊神。 倘若那番僧在动手之初,便让子蛊进攻,武松三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杨戬挣扎着起身,正要将那母蛊斩于剑下,却见那小蛇迎风便长,眨眼间也与那大蛇一般大小! 两条巨蟒尾巴缠绕在一起,左右盘旋,脑袋猛地向上撞去,将没烟峡城楼撞出两个大窟窿! 那城楼摇摇yù坠,无数巨石如雨般落下,还有几十个西夏兵跟着摔了下来。 这时,武松缓过气来,一手提着杨戬,一手拎着鲁达,撒腿就往城外跑。 刚刚跑出吊桥,只听背后轰然一声巨响,回头看去,只见没烟峡城楼塌了一半,两条怪蛇卡在城楼中间,竖着脑袋,向两旁大喷毒液。 这种蛇是生长在喜马拉雅山彼岸的眼镜王蛇,毒xìng极烈,城楼上的士兵被这毒液喷到,一个个捂住脸惨叫,从十来米高的城墙上摔落。 两条巨蟒不分好歹,杀得西夏兵大乱,却见城楼两边各盘踞着一个庞然大物,乃是五sè斑斓的蟾蜍,方圆五六米大小,蟾蜍背上各站着一个干瘦的番僧,披着黑sè袍子,头戴红冠,阵阵梵音正是从这两个番僧口中吐出。 那两只蟾蜍张口喷出两道黑烟,落在没烟峡前一里处,化作阵阵狂风,掀起沙石,四处乱飞。 两条黑鳞巨蟒与那蟾蜍是天敌,张开大嘴,对着蟾蜍吸气,两个番僧被吸得站不住脚,只得停止作法,拿出一面小鼓,拍得咚咚作响。 那鼓虽小,声音却极大,震得没烟峡方圆十几里处处可闻。 “那蛤蟆是麒麟蛊。”杨戬也回过神来,看着城楼上的斗法,眉飞sè舞,道:“难得,难得,我们竟然有缘,看到隐门蛊家两大蛊神的斗法!这些番僧明明是显门密宗,偏偏学我们隐门的手段,还能有如此成就,真是令人佩服!” 鲁达睁开眼睛,向城楼上方看去,也是目眩神摇。 武松诧异道:“这些蛊神都是一家,怎么自己人打了起来?” “被你一剑劈死的那个番僧,是这两条龙蛊的蛊主,蛊主一死,蛊神便要失控。偏偏这两个番僧饲养的是麒麟蛊,与龙蛊是天敌,自然要分出个胜负出来!” 城楼上两个番僧停止做法,迷雾和狂风都烟消云散,郭成、折可适等人看到这幅情形,也不禁呆了一呆。 不禁是他们,便是犹在战斗的西夏兵与宋兵,在这一刻也停止战斗,呆呆的看着没烟峡城楼。 章楶拍马赶来,刚冲到武松身边,便被摔下马,险些把老将军摔死。 种师道本来也要近前观看,见此情况连忙下马,步行过来,道:“杨监军、武指挥平安无事就好。这城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武松把事情说了一遍,只是瞒下自己身后的妖兽元神与杨戬的白骨幡,道:“小种相公,那蛊神刀箭可伤,不如用弓箭手,将这等妖物shè死。如果能除掉这等妖物,没烟峡唾手可得!” 种师道眼睛一亮,拍手称赞,亲自擂响战鼓,唤醒士兵。 郭成率领骑兵,拍马在没烟峡战场飞奔,高声呼喝:“放下刀枪,降者不杀!” 数千骑兵高声齐呼:“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此时战场已经形成一个巨大的血泊,到处都是人马尸体,那些西夏兵迟疑一下,见大势已去,在几个将领的带领下,交出兵器,做了俘虏。 章楶命步兵将俘虏看管起来,调动弓手上前,在城门前布下阵列,举枪高呼:“shè!” 数千弓手引箭上弦,向城楼shè去,数千箭支,在半空黑压压一片,浓密如云,咄咄咄,落在城楼上! 那两条巨蛇身上插了不知多少箭支,哀声怒吼,声音如蛟龙一般,沉闷惊人。 其中一个番僧,被乱箭当场shè成刺猬,连脚下的巨型蟾蜍也被shè死。 另一个番僧却机灵许多,见势不妙,脚下的蟾蜍突然高高跃起,落在百米之外的房屋上。 只见那黑袍僧人踩着大蛤蟆,一路纵跃而去,片刻间便没入茫茫群山之中,不见踪影。只听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隐门的三个小辈,暗算我家师兄,此仇不共戴天,卓普巴门下苦行僧莲花生,改rì当亲自登门拜访!” 武松三人面面相觑,按照江湖上的规矩,这属于下了战帖,正大光明的挑战寻仇。江湖上的事情,只能用江湖的手段解决,若是动用官府的力量,传扬出去只会被人鄙弃。 武松道:“那番僧若敢上门,埋伏了几百弓箭手,直接shè杀了!” 杨戬与鲁达虽觉不妥,但莲花生的手段神出鬼没,他们正面遭遇肯定不是敌手,也只能如此了。 那数千弓箭手几次才将两条龙蛊shè死,郭成立刻率兵突入城门,打扫战场,那些守城的西夏兵没有一丝斗志,纷纷投降。武松看着战场,突然想起一事,连忙道:“杨老哥,咱们的大旗呢?” 杨戬这才醒过来,拍着额头叫苦道:“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这下惨了,章帅与小种相公看咱们都不顺眼,这次估计连个屁功劳也捞不到……” 三人正在发愁,只见章楶与种师道携手走来,那两人整了整衣襟,突然长长向武松三人作了一揖,诚挚道:“三位真大丈夫也!我等先前不知三位是国士,多有得罪,杨监军、武指挥、鲁指挥,请多多包涵。” 种师道笑道:“三位立下大功,此次师道定然向陛下如实上书,为三位请功!”; 016回 天生就是奸臣 章楶与种师道虽然身居高位,但胸襟气度确实非一般人能比,称得上大丈夫,令人钦佩。武松三人连忙起身还礼,杨戬也是乐得呵呵傻笑,总管因为职业的关系,经常被人白眼,骂作阉人,此刻得到军中将帅的认同,一时间兴奋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至今为止,杨戬的表现让武大官人大为惊异,这个遗臭万年的jiān臣非但没有一丝jiān臣的样子,反而极为豪气,言行举止让人击节赞赏。武松不由暗暗思量,是不是自己正直的人品,影响到了这个jiān臣,让邪恶的萌芽向光明方向发展? “一定是这样子!”大官人很有成就感的想道。 章楶种师道二人陪同武松等人走进没烟峡城中,只见百十个士兵正在清理城门,那城楼被番僧与蛊神一番斗法,彻底砸塌,两条巨蟒的尸体挂在乱石中间,插满箭支,几十个士兵费力拉扯,才将两条怪物扯出来。 武松的宝剑尚插在一条巨蟒眼中,被两个士兵抬着送过来,折可适见了,伸手向那琉璃尊者剑抓去,入手猛地一沉,两只手才堪堪举起来,赞叹道:“武提辖真猛士也,这宝剑不下百斤,竟然能挥洒自如。若双臂没有千百斤力气,哪里能挥动这等重兵?佩服,佩服!” 武松接过宝剑,随手挽了个剑花,笑道:“蛮力而已,鲁提辖、杨监军也能使得动这等兵器。” 折可适拍手赞叹道:“三位猛士!”正说着,武松突然看到那乱石之下番僧的尸体,心中一动,连忙跑过去,在番僧身上乱翻,摸出一个翡翠珠子,一面小鼓,不由大喜。 杨戬与鲁达见状,也跑过去,在乱石下寻找一番,在另一具番僧尸体上也找到同样的东西。三人凑在一起,把几件宝贝分了,武松得了一个破损的翡翠珠,一面小鼓,鲁达得了一面小鼓,杨戬得了一颗完整的翡翠珠。 那番僧在黑雾中曾用一种防御xìng宝物,应该就是翡翠珠,展开是如鸡蛋般的罩子,连续两次挡下杨戬的白骨幡和鲁达的月牙铲,最后被武松全力一剑才劈破,防御力惊人。 这珠子除了防御,应该还有破邪的功效,不然也不会让杨戬受伤。 如果能带着这件宝贝上战场,生存率则要大为提升,就算遇到那番僧莲花生寻仇,也有了几分胜算。 “就怕那莲花生呼朋唤友,带着一家老小叔伯姑姨来。”杨戬道:“这卓普巴应该是藏密的领袖,传自大小素尔,大素尔释迦迥乃,小素尔喜饶扎巴,修得是佛门《幻变经》,在西域一带,门徒广多,那些门徒多是西域小国的国师。咱们若呆在军中,这些人不会寻仇,若班师回京,只怕必然会找上门来。” 鲁达道:“洒家行走江湖时,倒结识了几个好汉,不如请得他们前来助拳?” 武松点头道:“我也认得一个手段高强的人,胜过我百倍,正好在京师林府担任教习,与他有些交情。杨老哥,你再邀请一些人,未必怕了那些番僧!” 杨戬有些苦恼,道:“我结识的都是三教九流,邪派人物,而且往rì里没有多少交情,请他们出手,只怕会费些手段。武兄弟,咱们的江湖与鲁提辖的江湖不同,是否要拉他入伙?” 武松犹豫一下,点了点头。鲁达这个人是条汉子,虽然在战场上有些莽撞,但为人爽直,值得深交,何况他与自己出身来历一样,都是一百零八妖魔中人,现在把他拉进来,将来必然是个大臂助。 杨戬便把隐门显门等诸多神仙流派向鲁达说了,鲁达笑道:“洒家在江湖上闯荡那时,也略有听闻,先前见你们的手段,便有些犹疑,没想到果然是那种人物。” 武松道:“鲁哥哥不知,我们这些人,求得都是长生永寿,与世同存。这手段本应传给你,怎奈我二人也是刚刚入门,无法教你,还请见谅。” 鲁达不以为意,道:“能认得你们,已经是洒家的福分,何必强求?” 武松与杨戬听了,都佩服他胸襟开阔,武松笑道:“回到京城,必然为你寻个好老师!” 章楶见他三人嘀嘀咕咕,并不入城,向种师道问道:“这三人能在邪术下逃生,必然有些手段,师道可知他们来历?” 种师道呵呵笑道:“下官在京师时,曾听陈道子说起,杨监军有法术,如遇到怪异之处,让我不必惊异。武提辖与鲁提辖与他相交,想必也是有法术的人。我在想,咱们大军中,若能多招揽这等有异术的好汉,组建术士营,攻南打北,必然战无不胜!” 章楶听了,怦然心动,若能广交奇人异士,只要给他一支大军,就能横扫南北,所向无敌,灭大辽,平大理,除西夏,回鹘、吐蕃、黑汗、高丽、倭国……大军指处,还有宋军打不下的地方?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老了,只怕见不到这等景象,师道却还年轻。待平定夏国,回到京师,我必然向圣上奏请此事,早rì订下章程!” 武松三人计议已定,随着大军来到没烟峡城中,军中的医官奉命前来给三人疗伤。待三人脱下盔甲,只见大小创口遍布全身,诡异的是,武松与鲁达身上的伤口都已开始结疤,而杨戬的伤也在复原,却比武松二人缓慢许多,伤口虽然不再流血,却没有愈合。 医官胡乱给他涂了些伤药,让他老实的躺在床上养伤。杨戬大叫不公平,三人之中,他的修为最深,鲁达甚至没有真气,但偏偏复原得比他还快。 武松与鲁达才不理他,跑出去喝酒去了,酒瘾过了之后,两人索xìng跑到校场上,较量拳脚。论起器械功夫,武松不如鲁达,但论起拳脚,鲁达却拍马不及。 两人一番较量,都有所收获,武松教授鲁达拳脚功夫,同时也向鲁达学习器械功夫,再配合这几rì在战场上的所得,获益良多。 宋军攻下没烟峡,并没有立即出军攻打咸泊口,而是组织士兵修筑加固城墙,把没烟峡改造成面向西夏的防御要塞。章楶善守,是宋国一百五十年来最出sè的守城将领,抗夏的大后方平夏城,便是由他着手修建。 此刻,宋军占领没烟峡,章楶立刻从平夏城调来近万的劳工,在没烟峡长达三十里的山头上,修建了十几个城堡,每个城堡都存有足够千人生活半年的粮草,一副不求进取,只爱守城的样子。 这一场大建筑,修建了足足五个月,直到冬去chūn来,才彻底建成。其间,西夏与宋国的探马往来不绝,纷纷探查对方动静,骑兵发生几次小规模冲突。 武松三人闲时较量些拳脚刀枪,忙时cāo练士兵,rì子倒也过得滋润。这段时间,三人也弄清翡翠珠和小鼓的用法。那翡翠珠只需灌注真气,就会膨胀出一个气罩,罩住使用者全身。不过,这枚翡翠珠对抗法术攻击还凑合,但对抗普通打击就有些相形见拙。 那个小鼓没有多少用处,只是控制蛊虫的法器,无需真气灌注便能使用,但声音却很惊人,轻轻一拍,比那战鼓声还要嘹亮。 武松得了一个翡翠珠一面小鼓,没多久便发现怪异之处,他的体质特殊,翡翠珠与小鼓之中的灵气,不由自主涌入他的体内,两件宝物很快就变成了废品。 大官人不禁有些发愁,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他得到琉璃尊者剑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形,剑中的灵气涌入全身,化作真气。好不容易接触到隐藏在世俗间的神仙世界,如果不能使用法宝,那也太憋屈了。 武松向杨戬请教,总管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认为应该是武松的修炼功法出了问题。 但武松心知肚明,在周侗遇到自己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出现这种情况,与兵家的修炼法门无关。 杨戬见他闷闷不乐,安慰道:“蔡京门下,有个叫王老志的道士,与我有些交情。他是茅山上清宗的高人,见识胜我百倍。待回到京师,我与你介绍蔡京,通过他结识王老志,向他请教,必然有解决之法。” 武松听了更愁,蔡京也是jiān臣,与他府上的道士结交,别人会怎么说? “难道说,我天生就是做jiān臣的材料?不知以后的宋史,会怎么评价我?徽宗的六大jiān党,应该有我的一席之地吧……”; 017回 炼精化骨 以身养兵 武松想到这里,突然哑然失笑,如果自己把成为权jiān的抱负告诉杨戬,只怕这个未来的大jiān臣一定会怒斥自己,并且谆谆教导,试图把自己引上正路。 杨戬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摇了摇头,找了间静室,打坐修真。总管的阉门心法见不得人,从不在人前修炼,若被人看见了,总管往往要杀人灭口,武松也不敢去打搅他。 相比起来,隐门和显门的修炼手段有明显不同,隐门多是邪魔外道,修炼起来千奇百怪,而显门却正宗许多,即便被正道成为魔门的兵家,其修炼功法也是正大光明。 武松走在没烟峡城中,体内真气被若有若无的杀气催动,自发打开百汇,接引天伤星力。兵家心法的好处就是,无论坐卧起行、吃喝拉撒,心法一直运行不停,无需担心走火入魔,但弊端也颇为明显,只能在充满杀伐之气的地方修炼,或者扶龙庭,借助龙脉之威提升修为。 若是其他地方,即便灵气充沛,对自身修为的增长也不怎么明显。 那天伤星力常人根本看不到,即便杨戬也不能发现武松接引天伤星力的情形,只有武松自己通过内视,才能看到一道细细的rǔ白星力从天空垂落,通过百汇穴注入全身。 这股星力与真气并不相容,细细看去,是一个个细微的亮点,如同颗颗星辰,散到全身每一处,融入肌肉骨骼。 肌肉骨骼得了这股星力滋润,越发显得结实,周身力气蓬勃愈发,筋络弹跳张弛,走起路来,脚步举重若轻,落地尘烟不起。 这是兵家与道家不同的地方,道家筑基是炼jīng化气,提升jīng神修养,因此道门中人多有法术。而兵门筑基是炼jīng化骨,提升肉身修养,打造不坏身躯,但对法术一项,却不太jīng通。 因此,道门中人往往元神强大,但肉身跟不上,导致肉身死亡。肉身若死,元神也不能长久。 而兵门则是肉身不死,元神先崩溃。元神死了,肉身往往被杀气控制,沦为僵尸,正是这个道理。 武松渐渐喜欢这种漫步的感觉,路过军械营时,一时xìng起,走了进去。他不能使用法宝之类的宝物,但兵门有自己独特的炼器之法,武松正想选一口宝刀,用兵门以身养兵的秘法锤炼。 那军械营的军官认得武松,连忙道:“将军,要选什么兵刃?” 武松对其他的兵器无爱,只喜欢用刀,道:“可有步战的宝刀?越重越好。” 那军官笑道:“步战用刀,当用短刀、九环刀、大砍刀、斩马刀、单刀、连环刀、朴刀、直背刀、鬼头刀。不知将军善用哪种?” 武松听得脑袋大了一倍,忙道:“把上乘的宝刀搬出来,我自己选。”那军官招呼士兵将几十把好刀搬出仓库,只见这些刀最长的足足两米,短的不到两尺,有的刀背厚达两寸,有的却薄如蝉翼,奇形怪状,不一而足。 武松以前只用过双手短刀和朴刀,看得眼花缭乱,突然看到一旁躺着一把细长宝刀,刀柄一尺,刃长近六尺,sè彩如同丹霞,连忙道:“这是什么刀?” “回将军,这是斩马刀,尺寸太长,不是我军中打造的兵器,原是一个名叫周侗的军官用的兵刃,后来周侗辞官返乡,便将这宝刀留在军中。这口刀太长太重,没人能使得,只因实在锋利,削铁如泥,这才保留下来。” “周侗的兵器?那老头也在军中呆过?”武松眼睛一亮,把那把斩马刀拿起来,入手顿时一沉,比琉璃尊者剑还要重上一倍,不由啧啧称奇。 这把刀拿在手中,顿时一股杀气从刀身涌入体内,与他的真气相连。接着,便见天伤星力顺着手臂流入刀中,武松只觉这把重达二百斤的斩马刀越来越轻,最后只觉轻若无物,不由大喜:“原来这就是以身养兵,兵家果然有一套!” 军械营的兵卒见他毫不费力便将斩马刀提起,不由大声喝彩,道:“将军不愧是军中第一猛士!” 那军官道:“这把斩马刀还有个名称,唤作含章。周老还留下一杆长枪,也是太重,没人使得,将军是否也要看看?” “只要是周侗使的,本官全包了!” 最后,武松只带着这把含章刀回到营中,对周侗留下的长枪,他不再抱有丝毫希望。那把枪长丈八,十几个壮汉才能抬起,武松竟然没能拿起来。 他试图用兵家以身养兵之法控制这杆丈八长矛,结果一股赤sè如血的杀气冲入体内,险些被这把兵器控制,以至于他回到军营中,脑门还隐隐胀痛,想杀几个人玩玩。 “周侗那个老变态,实力也太强了些,竟然把兵器养成凶兵……” 武松刚刚回到军营,屁股还没坐下来,便听战鼓声轰轰隆隆震天响,连忙窜出营帐,恰恰杨戬也探出头来,骂骂咧咧道:“又是鲁达那厮,差点让咱家走火入魔!” 武松这才恍然,自从鲁达得到那面小鼓,整rì里敲个不停,让二人疑神疑鬼。武松正要回到帐中,突然只见鲁达提着月牙铲跑来,叫道:“夏人偷袭!这鼓点是集合的号令!” 武松与杨戬二人都是军队白痴,对战鼓鼓点一窍不通,闻言连忙往身上套盔甲,刚套了两层,还待再套时,鲁达一手拉着一个,道:“快走!章帅将令颇严,迟了要砍脑袋!” “等等,我还要拿个jīng铁盔!” “咱家也要一面大盾……” 三人来到沙场点兵处,只见折可适的步兵已经上城墙,火炮手、刀斧手、弓箭手、枪兵杀声震天,投石车、火炮、弩车杀得箭石崩飞,折可适正站在城墙上指挥。而郭成的骑兵则在城门前队列整齐,随时准备冲出城门厮杀。 校场上只剩下章楶和种师道的五千jīng兵,武松茫然道:“咱们的第三军,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在没烟峡一战,右厢第三军除了武松三人,全体阵亡,事后种师道又给第三军补了七千兵力,武松与鲁达也升了官职,做了虞侯,又叫军主,军都指挥使,每人统辖两千五百兵,三个几乎掌握了步兵大半的军权,与折可适分庭抗礼。 杨戬与鲁达回头看去,只见他们身后空空荡荡,别说一个兵,就连个鬼影子看不到。 章楶与种师道对视一眼,笑道:“三位军主,师道有一件重任,非猛士不能成功……” 杨戬打了个冷战,嘀咕道:“上次骗咱家签军令状时,相公就是这幅笑脸,这次肯定也没有好事……”; 018回 公输家的女将 章楶笑道:“我军攻下没烟峡时,俘获了一个夏国的将军,名叫药宁,是阿埋和妹勒的亲随。药宁投降,将夏国大将的兵力分布统统说了,此次攻伐,乃是夏国梁太后亲自率领大军,驻军在天都山咸泊口附近的锡斡井。夏军不知我方动静,率兵来攻没烟峡的是仁多保忠,无能之辈,不足为虑。老夫与师道要坐镇这里做诱饵,使阿埋不知我军的动静。” 种师道接着道:“夏国六路统帅嵬名阿埋,是夏国儿皇帝李乾顺的皇叔,当世之名将,与妹勒、梁太后留在锡斡井。咸泊口被夏军故布疑阵,结成连珠大寨,并无城楼,尽管防御严密,但夏军指挥部却在锡斡井,并没有多少兵马。 这是一个天大的机遇,章帅决定展开一场偷袭战,环庆军、熙河军与秦凤军各派两千骑兵来援,有种朴、王道、苗履三员上将。平夏城泾原路副都总管王恩也率了一路骑兵,加上郭成、折可适将军,共六路大军,清一sè骑兵,共有万骑,绕过葫芦河西门峡,准备进攻锡斡井,展开奇袭,活捉梁太后与阿埋。他二人若能捉到一个,都是天大的功劳,夏国不攻自破!” 说罢,只见两个士兵抬来一个沙盘,上面山峦起伏,画的是从没烟峡到咸泊口的地势。种师道在沙盘上画了一个圈,道:“这里便是咸泊口,后方便是锡斡井,郭成折可适两位将军今夜率骑兵离开,进攻锡斡井,三位紧跟其后,到时俘获阿埋和梁太后,夏国必然反攻,还要依仗三位的本事,才能击溃夏国援军!” 武松看着沙盘,半晌才确定自己看不懂,厚着脸皮点头道:“梁太后率了多少兵?” “夏军扬言有三十万大军,但以我看来,最多不过十万。没烟峡一役,夏兵损失三万,仁多保忠又率数万人来攻,留在咸泊口的夏军最多五万,而锡斡井不足万人。只要一举端掉夏军指挥部,夏军群龙无首,不攻自乱。三位仅仅要做的是,不让夏军合围!” 武松三人对视一眼,眼睛一亮,以他三人七千多的兵力,攻破夏军很难,但不让夏军合围倒很简单。 “不知章帅要给我们多少兵?” “只有你们三个,外加一个副将!” “有没有搞错?” 武松三人齐齐跳了起来,叫道:“四个人对抗五万人!章帅,你开什么军事玩笑?” 章楶笑道:“三位无需担心,六位上将,万名骑军,又有三位壮士和公输副将相助,定然能够取了这份天大的功劳!” 种师道也笑道:“夏军与章帅对抗了十余年,只知道章帅善于守城,不善于攻伐,定然不会多做防备。以我之见,奇袭必能一举成功,只是锡斡井离咸泊口太近,夏军的连珠大营轻易可将我军骑兵合围,进去容易出来难。三位军主只需打开一道缺口,让我方骑兵突围,到时群龙无首,夏兵轻易可破!” 种师道说得轻松,但武松与杨戬也经历过战场,知道个人武力再高,也无法左右战场形式,仅凭四个人,万万无法将战场打开一道缺口。 这时,只见章楶恭恭敬敬请出一员小将,向三人道:“这位便是你们的副将公输嫣然,此行路途艰险,三位只需保护公输副将平安抵达咸泊口,便是大功!” “女将!” 武松三人又吃了一惊,只见那公输副将穿着紧身锁甲,把小蛮腰缠得纤细,胸脯鼓鼓的,盖着个银sè护心镜,脚踩马靴,头顶白铁盔,背后梳着一个马尾辫,紧紧的闭上嘴唇,颇为紧张的看着他们。 章楶笑道:“公输先生是从秦州公输家请来的高人,此战能否成功,全系在她一人身上。三位将军一路仔细,将来若陛下奏准组建术士营,公输先生的官职,还要在三位之上,切莫被女子小瞧了!” 武松听到“秦州公输家”,耳朵一动,向那女将问道:“公输姑娘是否是公输家的偃师?” 杨戬也反应过来,紧张的盯着她。 那姑娘腼腆,脸皮薄,被二人盯住,脸蛋腾地红了,低下头一声不吭。武松与杨戬等了半晌,那姑娘脑袋始终低着,既不说话,也不动弹。 鲁达向武松低声道:“这位女先生也是隐门中人?怎地这样腼腆?” 武松道:“若真是隐门排行第二的公输家,这一战倒有可为之处,只是不知道这姑娘的修为如何。” 杨戬点头道:“公输家的名头,在隐门中极响,但若实力不济,在战场上也是死路一条。依咱家来看,这公输姑娘的修为也不高,若真的是高人,根本不理会凡夫俗子,又怎么会跑到战场上来?” 鲁达道:“你们谁去问问,究竟是不是公输家的人。若不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杨戬摇头道:“宫里的娘娘贵妃,都是钩心斗角,总是让咱家画个鬼符害人,这么腼腆的姑娘,咱家应付不过来。” “洒家最怕与腼腆的小娘子说话,一点也不爽利。武兄弟,你有经验,前去问问!” 武松笑道:“如今知道武大官人的好处了吧?”走到公输嫣然面前,大官人抖了抖盔甲,道:“嫣然姑娘,在下姓武名松,排行第二,家住河北清河县,有良田百顷,百间屋舍,尚未成亲……” 杨戬与鲁达连忙把他扯回来,怒道:“你这是调戏小娘子,根本不是套她的话!” “先打好关系,再去套话,岂不是容易许多?” “少来!你一肚子花花肠子,不让人放心。咱家与玉莲金莲是姐妹,须得看管好你,免得红杏出墙!” 到了夜间,郭成折可适率领三千骑兵从城东门溜出,一路翻山越岭,直奔锡斡井。这支大军走后一个时辰,武松三人带着公输嫣然也开始上路,目标却是咸泊口。 四人不敢走大道,只沿着山林往前赶路,走了许久,武松四人都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月sè。路上武松与杨戬套公输嫣然的话,哪知那姑娘实在腼腆,始终不说身份。 武松拄着斩马刀,问道:“你们谁带路?我不认得沙盘地图。” 杨戬双手抄袖,耸耸肩,道:“咱家也不认得,从没见过那玩意儿。” 两人热切的看着鲁达,鲁达把月牙铲扛在肩头,莫名其妙道:“看着洒家作甚?洒家没读过书,若认得沙盘,早就做大将军了!”; 019回 八脉封神 花了一个晚上时间,把从十五回到十九回修改了一下,过于恶搞的桥段删除,情节并无变动,书友不妨去看看。 ----------- 鲁达道:“洒家以为你们懂得沙盘,这才没有发问。” “咱家也是。” “同上。” …… 三人面面相觑,苦恼万分。如果继续西进,没有向导,说不定会跑到银川做俘虏,回去也是不妥,耽误军机,多半会被章楶砍掉脑袋。 即便砍掉他们的脑袋,朝廷也不会说什么,现任宰相章惇是章楶的亲戚,有名的铁血宰相,一改司马光当政时的颓势,大宋对西夏的攻势,正是由他发起。 杨戬这个端王府总管,很明显抗不过章家的大腿,种家、郭家,也是有名的军事世家,军中多有名将,实力庞大,在朝堂上打官司肯定是打不过他们。 三人正在发愁,突然只听旁边的小女生怯生生道:“我认得沙盘,知道去锡斡井的路……” “闷口葫芦终于开口了!” 武松与杨戬对望一眼,颇为诧异。在宋朝,能够看懂沙盘,这已经属于正经的军事教育了,尤其对方是一个女孩家,竟然也要接受这种教育,公输家究竟想要做什么? 杨戬低声道:“公输家在三国时期,被墨家和yīn阳家的领袖水镜先生和诸葛孔明打击的厉害,以致数百年一蹶不振。他们这一家走的路子是物尽机巧,以战为用,辅佐君王,攻城掠地,与墨家理念相冲突,此次重新出世,只怕图谋不小。” 武松则好奇的打量公输嫣然,只见那姑娘外表清秀,没有女将的飒爽英气,偏向柔弱,但眸子里却有一种火焰跃动,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这个女生,不简单啊。 公输嫣然在前面带路,四人沿着山路一路西行,偶尔跳出的豺狼,都被杨戬祭出白骨幡杀了。那姑娘走了几里路,便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歇息,丝毫没有修炼过的样子,与平常的小姑娘无异。 武松见了,暗暗诧异,询问杨戬,总管也说不出所以然来,道:“嫣然姑娘脚步虚浮,气虚气短,面sècháo红,确实是没有修炼过。但公输家名头如此响亮,怎可能没有长生之道?” 武松脑子里没有男女大防的观念,在杨戬这里问不出什么,索xìng跑到公输嫣然面前,直接询问。那姑娘自从他做了一番“未婚宣言”,就有些怕他,目光躲闪,说不出话来。 武松等得不耐烦,索xìng一把捉住那姑娘的手,按住她的脉门。公输嫣然身子一僵,心跳攀升到一百二十拍,挣扎一下,哪里能挣脱? 武松送出一股真气,在公输嫣然体内游走一周,却见那姑娘的经脉畅通,没有一丝真气,只是到了丹田附近,遇到一股绝大的阻力。 这股阻力分作八个门户,八种不同力道,八个门户是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八种力道是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将公输嫣然的丹田守得固若金汤,滴水不漏。 这种八卦排列的门户与力道,直接从她经脉中吸收元气,维持力道不断,不像是保护她的丹田,反而像是……封印! “这是yīn阳门的八脉封神咒印,封印丹田元神,直到死亡才消去。”公输嫣然抬头,看着武松的双眼,低声道:“请武先生不要说出去……” 武松听她声音轻柔,不由也放低声音,问道:“谁下的咒印?” 公输嫣然迟疑一下,道:“当年我祖辈被司马徽与诸葛孔明打压,只剩下一人,逃到秦州隐居。后来听闻孔明杀人太多,损了寿命,在五丈原用四十九盏明灯布列祈禳**,试图续命。我祖辈便一路从秦州赶到西安,潜入五丈原,破了他的祈禳**,致使孔明送命。孔明临死前反击,用八脉封神咒印,将我那位祖辈神通封印,咒我公输家子孙万代,无法动用一丝真力,沦为凡夫俗子……” 公输嫣然黯然道:“如今已过八百年四十代,这咒印还要过十九万九千二百年,才会消失……” 武松听了,不由骇然,延续万代、二十万年才能解除的咒印,这公输家与yīn阳家和墨家的恩怨,还不是一般的大! 武松考虑片刻,道:“嫣然姑娘,你这咒印,能否解除?” 公输嫣然垂下头,一声不吭。武松暗叹一声,公输家四十代人,只怕也没有除去八脉封神的咒印,否则也不会隐居八百年。 “我祖辈试图用龙脉的威能,破去咒印,因此立下祖训,每一世都要有子弟入世,扶龙庭破封。不过yīn阳门与墨门千般阻挠,始终没有成功,到了这一世,只剩我和弟弟……” 武松呆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突然想起来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问道:“公输姑娘,杀人太多,会折损寿命吗?” 公输嫣然道:“我也不知。不过诸葛亮确实因为杀人太多,而致孽债缠身,最后在五丈原送命。” 武松回想自己从军后的遭遇,杀的人并不少,总的来说也有三五百,如果杀人就会损耗寿命,这兵家的心法,还是少修为妙。 他还是不敢确认,回头去问杨戬,杨戬道:“确实有这个说法,道家、墨家、儒家、佛家都讲究不可杀生,否则定损寿命。但兵家法家并不这般认为,至于隐门其他诸子百家,也各执一词,至今没有定论。甚至兵家靠杀伐修炼,估计杀人折寿,与修炼的功法有关。” 武松听了,这才放心,不过他的兵家《都天宝照经》刚刚入门,这种大凶之法,还是少修为妙。若能获得道家的心法,以兵家养身,以道家养神,那才是修炼的最佳途径。 唯一的问题是,千百年来不乏有惊采绝艳之人,为何没有人想到这个法子?可见,道家和兵家的法门不能一同修炼,强行修炼说不定会带来反效果。 这个问题,武松只能到了京师,去问周侗了。 四人歇息片刻,又起身赶路,公输嫣然的身子骨实在柔弱,走了没几步,脚板磨得起泡,不能再走。武松与她商议,三人轮流背着她前进,务必在章楶规定的时限内到达咸泊口。 公输嫣然不再迟疑,她的目标是借助军方的力量,组建术士营,纠结江湖上其他势力,与墨家yīn阳家抗衡,达到扶龙庭除咒印的目的。因此驻扎在漳州的种家军找到她时,一拍即合,她的目标远大,不能因为这一点小挫折就放弃。 武松背着公输嫣然,前进速度顿时加快,三个汉子一路疾行,在山林之间也快逾奔马,迅捷如猿,沿着天都山脉向咸泊口而去。那姑娘颠簸了整晚,不知不觉间在武松背上睡着了,武松不经意抬头看去,只见那月sè正美。; 020回 公输家回归 郭成与折可适率领骑兵一路潜行,两rì之后绕过咸泊口来到萨川,与环庆军、熙河军、秦凤军和王恩会合,稍作休整,接着便分作六路,直扑锡斡井。 到了傍晚时分,太阳落山,郭成与折可适两路赶到,只见锡斡井夏军大营灯火通明,没有丝毫戒备。郭成稳重,道:“两rì两夜长途跋涉,人马劳顿,应该先做休整。” 折可适道:“不然。如果在此地做休整,被夏军发现的几率也较大。此时夏军没有防备,正好一鼓作气攻入营中,擒了阿埋!” 郭成道:“人困马乏,擒下阿埋也会在萨川被拦住,到时前有狼后有虎,如何应变?” 折可适道:“死战而已!”郭成只得从他,两员大将率领骑兵直冲夏军大营,一路闯过去,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便杀到帐前。折可适领先一步闯入帐中,只见阿埋与妹勒等将领正在饮酒作乐,旁边还有几个番僧。 折可适与随行的兵将拔刀就砍,将几个番僧砍作两段,阿埋与妹勒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愿降!”折可适押着阿埋与妹勒出了大帐,正遇到郭成率骑兵四处放火,驱散聚成团的西夏兵,连忙高声道:“可曾抓到梁太后?” 郭成摇头道:“不曾。” 此时其他四路大军也冲入营中,四处杀人放火,折可适大叫道:“可曾抓到梁太后?” 王恩纵马赶来,道:“不曾抓到梁太后,只抓了一个公主,几个侍女都吃我杀了!”待问其他几路军马,也没有捉到梁太后。大军厮杀了一夜,才将西夏兵彻底杀退。郭成道:“此地不宜久留。”六路大军会合,押着众多俘虏拍马便走,而此时,武松四人刚刚来到萨川。 武松与杨戬等人站在萨川旁边的山头上,只见下方两条山路,一条通往西北咸泊口,一条通往正西锡斡井,中间是一片广阔谷地牧场,不过牧民都已被宋军杀了,一地尸首。 公输嫣然观察左右地势,指着通往咸泊口的道路,道:“此地适合埋伏,若郭将军等人得手,夏军必然要从此路拦截,咱们不用去咸泊口了。” 武松等人也搭眼看去,只见两旁山势陡峭,道路狭窄,但谷地却颇为宽敞,如同葫芦嘴,点头道:“用五百步兵阻拦道路,夏军必然冲不过来。” 公输嫣然摇头道:“五千步兵也阻拦不下。这条路宽百步,夏军马快,纵马冲锋,步兵不能抵挡。” 杨戬道:“不如用乱石挡道,夏兵便冲不过来。” 鲁达道:“搬石太慢,最好的法子就是伐树,砍倒树木阻拦道路。” 武松与杨戬拍手称善,对公输嫣然道:“公输姑娘在此稍候,我三人下去砍树!” 公输嫣然不置可否,三人冲下山头,武松把琉璃尊者剑交给杨戬,自己手持含章宝刀,放倒百十颗参天大树。那鲁达也是神力惊人,能倒拔垂杨柳的汉子,赤膊将大树拖到路zhōng yāng。 过了片刻,武松也来帮忙,论力气,武松比鲁达还要大几分,杨戬搬不动,只得继续砍树。三人刚刚把路口堵死,正要再加固几层,突然只见前方一道烟尘涌起,地面沙石抖动,细小的甚至跳了起来,接着便听到隆隆的马蹄声。 “郭将军等人,已经得手了!” 三人连忙加快速度,又拖了几颗树,只见那路大军已经冲到千步之远,前头的骏马也披着盔甲,马上的骑士更是整个人都罩在铁甲下面,看到武松三人阻拦道路,齐齐怒喝,把大刀拖在马后,夹马冲来,正是威名赫赫的铁鹞军! 后面的大军更是一望无际,两路骑兵一左一右,挥舞着铁链,准备从两旁套住树木拖走。后面是各sè骑兵,再往后便是步兵,弓箭手、盾牌手、刀斧手、长枪兵,撒开脚步,跟在马匹后面。 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得三人耳朵似乎也要聋了,杨戬冲武松大吼道:“你觉得咱们能撑多久?” 武松笑道:“我只知道,骑兵绝对冲不到我面前来!” 鲁达把月牙铲放在一边,笑道:“仅凭这一句话,便值得洒家为你擂鼓!”把那面小鼓拿出来,拍得震天响。鼓声中,那铁鹞军冲到三人面前百步,突然骏马失足,将马上的骑士摔了出去,后面的骑兵跟着倒了一地! 那乱军中突然扬起一面小黄旗,挥舞几下,骑兵立刻停止前进,军容肃整。但见那些骑兵齐齐下马,拖着丈长的大刀向三人走来。 鲁达道:“这乱刀砍过来,谁也受不了,杨监军,快把你那小幡拿出来!” 杨戬把琉璃尊者剑丢在一边,拿出白骨幡,轻轻一摇,化作一人多高。杨戬拄着大幡,口中喃喃有词,只见那幡面里涌出一片黑雾,将整个路面罩住。十几个骷髅头在黑雾中来回穿梭,怪叫连连。 那些大刀手见这黑雾来得古怪,连忙停下脚步,又见那面小黄旗挥舞几下,只听踏踏的脚步声传来,数百名弓箭手上前,搭上箭支,张弓便shè! 武松犹记得那番僧与巨蛇被弓箭shè死的情形,连忙拉住杨戬和鲁达,叫道:“快撤!” 杨戬连忙把幡收了,跟着武松撒腿就往山上跑,箭支咄咄咄落在身后! 铁鹞军立刻翻身上马,也不追赶三人,在马上挥舞铁链,套住大树,打马拖在路边。弓箭手却把箭支指向半山腰,提防三人偷袭。 武松见了,暗暗焦虑,咸泊口距离萨川较近,而锡斡井距离较远,此时夏军已到,而宋军却还没有踪影,他们三人如何能对抗这数万大军? “公输姑娘在做什么?怎么还不出手?” 正说着,突然只听轰隆隆的声音从山顶传来,下面的西夏兵也惊叫连连,便是那枚指挥军队的小黄旗也停顿片刻,紧接着又疯狂挥动起来。 武松三人诧异万分,连忙跳到树顶,放眼向山上看去,只见那浓密的树林咔咔嚓嚓倒伏一片,如同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树林间行走,一路横冲直撞,将那树林碾倒了一片又一片! 那树木倒下的速度极快,片刻间便到了三人身边,武松等人连忙跳下来,只见两个五六米高的铜人抱着四五米长的大铡刀,一路把树木砍倒。 两个铜人后面,是三五十只巨型怪兽,清一sè青铜身躯,也有五六米高,爪牙锋利,背后插着十几把巨型刀剑,只露出把柄,身后拖着狼牙棒一般生满倒刺的尾巴。 这些庞然大物从武松三人身边经过,传来齿轮疯狂转动的滋滋声,细细看去,只见这些怪物是由数不清的青铜零件组成,机巧无比。杨戬看得失魂落魄,喃喃道:“墨家的木牛流马,哪里能比得上公输家的青铜机关兽?难怪当年要对公输家大肆打压……” 湮没在历史中的战场霸主,消失了八百年的公输家,终于在这一刻回到战场! ---------- 书评区欢迎讨论,但禁止辱骂xìng词语,请保持书评区的清洁,拜谢。 寒流来袭,大家注意保暖,多添几件衣裳。 ; 021回 密宗五毒 新的一周,求票冲榜,大家有票的,赏两张吧~ -------------------- 三五十只巨型机关兽在两个铜人的带领下,咯咯吱吱走下山,盘踞在道路zhōng yāng,排列成一个斜斜的“川”字,刚好把道路堵住。两个铜人站在前面,扛着大铡刀一动不动,就算骑着马的将军,站在这批机关兽面前,也只能到它们大腿。 西夏兵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怪物,一时间勒住战马,驻足不前,军中那面小黄旗又抖动几下,弓箭手上前,乱箭齐飞,只听当当当之声不绝,那些机关兽身边落了一地的箭支,不伤分毫。 机关兽依旧一动不动,那面小黄旗等了片刻,又急速挥动起来,一队铁鹞军冲出,约有百十骑,拖着三四十斤的大刀,向机关兽冲去。冲到面前,捧起大刀便劈! 却在此时,只见刺耳的裂帛声响起,一片刀光闪过,百十名骑士统统被劈成两段! 公输嫣然似乎不愿意多伤人命,那些青铜机关兽只守住路口,并不上前厮杀。 武松暗道:“原来她也怕杀人折寿的说法。”不过现实情况却是容不得她不杀,那面小黄旗又挥动几下,只听骨碌骨碌的声音传来,从那大军后面推来四架投石车,宽两米,长四米,距离机关兽三百多米远便装上炮石,二十多个士兵同时拉动,便要投出去。 便在此时,其中两头机关兽从川字阵中飞奔而出,形如犀牛,脚下却是利爪,三百多米的路程一晃而过,眨眼间便冲到跟前,将那四架投石车撞得粉碎,连同那些士兵,也被撞得飞在半空! 西夏军中的指挥旗又飞速挥动几下,两队骑士一左一右冲出,一起甩出铁链,绕着两只犀牛一样机关兽缠住,两队骑士交错而过,试图把那机关兽放倒! 那两只机关兽人立起来,利爪探向背后,拔出两把巨剑,左右一挥,将周身铁链斩断,杀得铁鹞军人仰马翻。 铁鹞军连忙退去,那两只机关兽也不追击,又把巨剑插回体内,返回川字阵中,一动不动。 指挥令旗的西夏将军见了,一筹莫展,叫道:“快去请供奉来!” 旁边一个斥候听了,立刻打马奔往后方。后方,那梁太后正坐着銮驾不紧不慢赶来,三个黑袍红冠的番僧也坐在銮驾上,又干又瘦,仿佛三块枯树根。 斥候连忙将事情禀告一遍,为首那番僧垂下眉头:“究竟墨家的,还是公输家的?若是墨家的,他们势大,只恐敌不过他们。若是公输家的,则要另当别论了……” 另一个番僧起身道:“即便是墨家的,又能如何?大不了去南海一趟,请普度慈航的人来!”这个苦行僧身材虽小,声音却大得惊人,如同惊雷在耳边炸鸣。 梁太后微微皱眉,心中不悦,道:“哀家全指望三位大德圣僧祛除妖人,历年的供奉,不曾少了。若能抢回阿埋与妹勒,来年的供奉当加一倍!还望诸位圣僧全力以赴,回头哀家必然为三位塑金身!” 为首那番僧连忙起身道:“太后无须忧虑,贫僧等必然除去那妖人,为天军扫平障碍。”三个番僧骑上战马,快步走到阵前,搭眼看去,为首那僧人舒了口气,笑道:“原来是公输家的妖人,果然有些手段!”高声叫道:“公输家的,你们重返世间,难道就不怕墨家与yīn阳家找你麻烦?” 那声音传遍三军,处处可闻。武松在半山腰听见了,也高声道:“无须大师烦忧,我公输家自有解决之道!” 那番僧闻言,向另外两人笑道:“中我计了。公输家的是个小辈,当不得激将,如今被我知道了方位。卓浦羊师弟,你寻声前去,伺机偷袭,我二人在此拖住机关兽,务必不让他分神!” 卓浦羊抖了抖黑袍,如一只大鸟,投入林中。与此同时,武松在山上,对杨戬与鲁达道:“那番僧中我计了,以为我是公输姑娘,定然会来偷袭!鲁哥哥上山去保护公输姑娘,杨老哥随着我一路寻过去,见到那番僧就把他砍了,顺手再杀了另外两个!” 鲁达与杨戬抚掌称善,三人分作两路,武松与杨戬悄悄下了山,埋伏在林边,只见一个干瘦僧人沿着丛林,悄悄向半山腰摸去。武松向杨戬丢个眼sè,总管立刻如鬼魅般一闪,消失在丛林之中。 武松伏在林边,向西夏军中看去,只见那两个黑袍番僧距离百步之外,xìng子急躁的番僧突然趴在马背上,如同一只大蝎子,全身颤抖,张口哇的吐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蝎子,落在战马头上。 那蝎子迎风便长,眨眼间变成一个庞然大物,不知有多重,将那战马压成一团肉泥,浑身乌亮如铁,二十一节的尾巴,如同一根三丈长短的钢鞭,在空中甩来甩去,倒钩上的毒液四处乱溅。几个西夏兵躲闪不及,被那毒液喷到身上,立刻全身乌黑,倒地而亡,过了片刻,连盔甲带人,一同化作一滩脓水。 另一个番僧却要文雅许多,袖袍掩面,过了片刻,手中拿出一个比鸵鸟蛋还要大的蛹,雪白如银。那蛹里钻出一只银灰sè的蜂虫,腰肢极细,如同美人,因此叫做美人蜂。那蜂儿在番僧手掌上,吐出一口黏液,把蛹壳融化为水,统统吸进肚子里,然后振翅飞到空中,身子猛地膨胀,如同一头巨鸟,发出战斗机才有的嗡鸣声,尾部一根毒刺,恰似一杆乌黑如铁的长矛。 那个番僧却还没完,从脚下yīn影中游走出来一条蜥蜴,遍体疙瘩嶙峋,汩汩向外流着白sè毒水。那蜥蜴向前爬去,越来越大,好似一条加长版的鳄鱼,摇头摆尾,直奔机关兽冲去! 那蜥蜴背后狼烟翻滚,却是大蝎子冲了上来,两只怪物在半路上相互角抵,撞来撞去,谁也不肯给谁让道。两个番僧连忙摸出小鼓,咚咚敲响,这两只怪物才停止争斗。 无论蜥蜴、黑蝎子还是毒蜂,都是苗疆蛊术中五神蛊的一种,又叫五毒蛊,此外还有蟾蜍与青蛇两种,各有名号。蟾蜍是麒麟蛊,青蛇是龙蛊,蜥蜴是蛟蛊,毒蜂是青冥蛊,蝎子是琵琶蛊。 这五神蛊的修炼秘法,原是这些番僧的老师卓普巴游历南疆时,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卓普巴是大德高僧,不愿修炼这种邪术,却交给门下的弟子。这种蛊术修炼起来迅速,施展起来,颇具威力,卓普巴门下十几个弟子都炼就了蛊神,有的一种,有的两种,只有少数几个天资卓越的,才将五种练得齐全。 外出的弟子中,其中又以这个为首的番僧修为最高,炼就了蛟蛊和青冥蛊两种蛊神。 武松眯着眼睛,向那三只蛊神打量一眼,却见机关兽与蛊神这两种强横至极的怪物冲到一处,大螯、铁尾、毒刺、毒鞭漫天飞舞,中间夹杂着一道道冷冽的刀光。两种怪物翻翻滚滚,不过在接触不到片刻,机关兽便依仗身体优势,将三只蛊神的攻势压制下来,急得两个番僧将小鼓敲得更紧。 ; 022回 险死还生 那两个番僧见自家的蛊神不是青铜机关兽的对手,便另出奇招,让三只蛊神逃出战场,大喷毒液。那毒液带有强烈腐蚀xìng,眨眼间便将两头机关兽腐蚀得锈迹斑斑,其中一只被毒液喷到机关枢纽,只听咯咯吱吱几声,猛然爆炸,无数刀片和零件激shè而出,将那只琵琶蛊扎得全身都是明晃晃的机械碎片! 大蝎子吃痛不过,转身就跑,却被两个铜人拦住,剩下三五十头机关兽纷纷人立起来,有的手持巨剑,有的手持铜锤,甚至还有只青铜豹子,挽着一张强弓,向空中的美人蜂shè去! 两个番僧毁掉一只青铜兽,显然让公输嫣然动了真怒,不惜让机关兽尽数发动,也要把他们的蛊神斩在刀下! 两个番僧暗暗叫苦:“怎么卓浦羊师弟还不出手?”急忙震鼓,三只蛊神听到鼓声,不再缠斗,扭头就跑,却在此时,只听那山上也传来一阵鼓声,三只蛊神听到那鼓声,微微一怔,那只大蝎子立刻被乱刀砍成碎片! 另一只蜥蜴被一头青铜犀牛举着大锤,硬生生锤进地面,毒液乱飞。不过,这蜥蜴的防御力极为惊人,竟然没死,一头扎进土里,拼命往里面钻去。另一只青铜兽丢下武器,抱住它的尾巴,向外撕扯,而那只青铜犀牛则将铜锤换做一把大剑,向土里乱捅。 蛊神与蛊主本命相连,两个番僧几乎在同时受创,正要不惜耗费法力,也要将自家的蛊神召回,突然只见丛林中窜出一道黑影,一个人,一口刀,疾奔如雷,冲入夏军群中,无论人马,统统被他撞飞! 那人几乎在一瞬间,便冲破夏军重重障碍,来到两个番僧面前,手起刀落,飞起两个头颅! 武松一刀得手,转身便走,此时夏军还没有反应过来,顺手将几个士兵劈了。他宝刀见血,脑子里突然涌出一股杀气:“那夏军统帅指挥得颇合章法,不如趁机将他也杀了!” 胸中杀意一动,便无法遏制,武松正要仗刀杀到那令旗前,突然只听头顶嗡嗡之声传来,急忙躲闪,只见那只巨型美人蜂呼啸从他上空掠过,毒刺如长矛投shè下来! 武松一刀将那毒刺劈成两半,震得手臂一阵酸软,却见那蜂儿并不追杀,向下俯冲,从地上捞起一个头颅,抓起来便走。 那美人蜂爪子下的头颅正是其中一个番僧,虽然被劈了脑袋,却没有流出一滴血。这番僧修为深厚,虽然被砍掉脑袋,却没有死,只需再找一副身体,便可以夺舍再生。但见这颗脑袋眉须怒张,破口骂道:“隐门的小辈,竟敢暗算伤人!卓普巴门下……” 武松不等他说完,立刻打倒一个弓箭手,抢过弓箭,连shè三箭,却见那箭支发出三声厉啸,不知飞到何处去了。武松丢了弓箭,仗着宝刀锋利,杀出一条血路,投入林中,背后咄咄乱响,落下一阵箭雨。 “晦气,我原应该也练一练shè箭的,否则怎么会让这个番僧逃走?如今又惹来一个敌人……” 正想着,突然眼前的大树浮现出一张人脸,吓了武松一跳,正要一刀劈死,那人脸连忙道:“武兄弟,是我!” 武松连忙收刀,细细看去,原来是杨戬,不知用什么方法,把自己融入树木。总管身子扭动,晃了一晃,从那树木中脱身,手中提着一个人头,道:“咱家得手了,武兄弟,你可曾得手?” 武松点头道:“若不是鲁达擂鼓,我也难得手,不过还是逃了一个番僧的脑袋。”将那番僧的法术说了,杨戬啧啧称奇,道:“应该是离头术,支持不了多久,必须寻一个身体夺舍,抢占肉身。” “那他肯定走不远,不如趁机追上去,杀了他将来便少了一个敌手!” 杨戬抚掌称善,两个人杀气腾腾,沿着丛林一路飞奔,只见那空中的巨蜂嗡嗡乱飞,突然落到一个西夏兵头上,爪子一扭,将那西夏兵的脑袋拧了下来,却将那番僧的头颅放在颈子上。 那士兵双手扶住脑袋,美人蜂吐出rǔ白sè液体,抹在脖子上,鲜血顿时停止流淌。 武松与杨戬对视一眼,同时从林中冲出,杨戬在前,扬手出现一面黑幡,黑雾弥漫,十几个骷髅头呼啸冲过去,将前方一排西夏兵吸chéng rén干。 武松仗刀上前,将西夏兵杀得人仰马翻,冲那番僧直扑过去。那番僧急忙扭头看去,却把脖子歪在半边,这一下却定型了,成了歪脖子高僧。那只美人蜂急忙抓起他的双肩,振翅便飞,嗡嗡飞个无影无踪。 周围的夏军围上来,统统被杨戬笼罩在黑雾里,两人杀个痛快。武松抬头看去,只见后方有一座銮驾,大喜道:“那銮驾上的,不是公主就是太后,生擒了定然是大功一件!” 杨戬也是大喜,两人奋力冲去,怎奈道路上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西夏兵,杀不尽杀。军中有四员虎将,是党项人中的大力士,使得百斤重的狼牙棒,上前围攻武松。四个人围着他,咆哮连连,棒落如雨,震得武松双臂发麻。 又有步兵涌上前来,推出几床弩车,几百根利箭,不分敌我就shè,把那四个力士一同shè死,连带武松身边的西夏兵,都被shè成刺猬!若不是杨戬突然激发翡翠珠的防御罩,拦在武松面前,只怕这一击便让两人丧命! 防御罩虽然未破,但反击力却把杨戬震得真气紊乱,嘴里鲜血止不住流出来,双腿一软,几乎栽倒。杨戬见那弩车又推上一排利箭,尖声惨笑道:“武兄弟,没想到咱家要与你一起丧命在此,不知道咱家和你葬在一起,这墓碑该怎么写……” 武松心中感动,笑骂道:“肯定说是jiān夫yín妇,没个好话!”解下腰带,把杨戬困在背上,不退反进,向那几床弩车杀去! 那些西夏兵悍不畏死,又有几十人冲上来,缠住武松,只让那弩车shè箭。这等阵势,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无可奈何,武松急忙用含章宝刀挺刺,将三个西夏兵串成一串,躲在西夏兵怀里。 那弩车又一轮箭雨shè出,强劲的箭支甚至shè穿三人,打在武松盔甲上,甚至有一支钉入小腹。杨戬趴在他身上,嘴里的血顺着脖子流下来,喃喃道:“咱家是想,若是咱俩的墓碑上刻的是,大宋第一忠臣之墓,那该多好……” 武松眼睛一酸,将三个西夏兵尸体挑开,笑骂道:“杨老哥,没想到你也会煽情!如果这次不死,老子和你磕头拜把子!” “那可不行,咱家和金莲玉莲妹妹拜了把子,再和你结拜,两位妹妹会怨我的……” 那几床弩车又推箭上膛,武松面若死灰,这一轮齐shè,只怕再难逃命。正在此时,突然飞来一杆月牙铲,轰的一声将一床弩车铲得粉碎,乱箭四shè,将四周的西夏兵shè成刺猬。剩下的西夏兵轰然一声,四散而逃,如见洪水猛兽。 武松回头看去,只见一排青铜兽冲杀而来,而西夏铁鹞军大乱,厮杀声不断,乱军中扬起六面大旗,分别是“郭”“折”“种”“王”“苗”“王”,原来是郭成等将军来到,见西夏军后方大乱,又有公输家机关兽相助,顿时杀将过来。 为首那青铜机关兽上面站着一个又高又胖的军官,正是鲁达,稍候的猛虎机关兽背上,公输嫣然坐在上面,手中托着一面棋盘,上面三五十子,零落排布。 武松竖起拇指,赞叹道:“鲁老哥,这一铲子掷得好,没有杀错人!” 鲁达老脸一红,顾左右而言他。杨戬没好气道:“肯定是这厮又杀得眼花,以为我们是西夏大将,一铲子掷过来,却误中副车!” —————— 这一章近三千字,某猪大雪天裸奔求票,不给的就到你家门口跳三百六十五周天**天魔舞…… ; 023回 都天宝照经的弊端 郭成等大将率兵一路冲杀而来,武松连忙背着杨戬躲到路边,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宋兵被摔下马。那泾原路副都总管王恩也栽下来,险些被乱马踩死,好不容易爬起来,扶了扶帽子,看了武松一眼,笑道:“果真如师道所言,真乃奇人,武军主,回头找你喝酒!”把马牵到前方,又骑上马,率军冲杀。 那公输嫣然不愿多杀人,等大军过后,从猛虎机关兽背上滑下,把棋盘中的棋子收了,只见那批机关兽越来越小,不过片刻便化作一两寸大小,被她收了,背着小包裹走到武松二人身边。 武松赞叹道:“公输姑娘真是神乎其技!” 公输嫣然揖了一福,展颜笑道:“武军主过誉了,只是幸不辱命而已。” “那棋盘,是否是用来cāo纵机关兽的法器?” 公输嫣然又掏出棋盘,笑吟吟道:“当不得法器,只是祖辈留下的玩意儿,用来cāo纵机关兽再好不过。我没有法力,用了十年时间只炼出卒子兽,将士相马车炮都没有炼成,只能用青铜兽充数,贻笑大方了。” 杨戬趴在武松肩头,有气无力道:“武兄弟,咱家要去看大夫……” 武松把他的脑袋推到一边,好奇道:“卒子兽想来是那铜人,这将士相马车炮又是何物?” 公输嫣然耐心解释道:“卒子兽没有神智,浑浑噩噩,举止僵硬,但其他的机关兽皆有jīng魄,威力也就更强。将是龙,棋阵的灵魂中心,先祖做将棋时,杀了一条孽龙,取其jīng魄,才做成军中之龙。士是蛇蛟,方寸之地来去如风,护卫将棋。相是飞象,纵身而起,践踏四方……” 杨戬恹恹道:“咱家快死了,要去看医生……” 武松正听得入神,随口道:“等会儿。” 杨戬怒道:“等会就真的死了!好你武二,刚才还说要与咱家结拜,如今就把咱家撂在一边!” 武松笑道:“你中气十足,哪里有立刻就死的样子?” “有立刻就死的样子,那时就真的死了!” 武松向公输嫣然道:“公输副将的布棋为阵之法,确实巧妙,来rì再向你讨教,还是先给杨老哥治伤要紧!”宋军留下不少士兵打扫战场,武松拉过几个士兵问了一下,终于找到军医。 那军医却对杨戬的伤没有办法,练气士受伤与普通人的伤势不同,牵扯的方方面面更多,那军医也不敢随便下药。正在发愁,却见杨戬又吐了口血,脸sè更苍白几分,公输嫣然静静站在一旁,突然说出一副药方,用的药都是常见药物,那军医迟疑一下,只得按照她说的方子抓药就地煎熬。 杨戬终于忍不住昏了过去,武松命军士好生照顾他,向公输嫣然道:“嫣然姑娘真是大才,医道也如此高明。” 公输嫣然连忙道:“我早年多病,巧遇秦家的行医,曾向她学了两年的医术。”见武松疑惑,解释道:“秦家是扁鹊公秦越人一脉,从属医家,医道修真,颇为了得。” “江湖中竟然有这般多的奇异人士,在下真是井底之蛙了!”武松突然兴起游走江湖的念头,随即又赶出脑海,眼下对他来说,扶龙庭成就仙道才是重中之重。 “嫣然姑娘,你见多识广,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武松斟酌片刻,道:“如果有一人肉身被兽魂所侵,但这兽魂却没有占据他的肉身,只是在发怒时,身后会隐隐浮现出妖兽元神,长此以往,究竟是有益还是有害?” 公输嫣然也没有碰到这种事情,闻言沉思良久,道:“可能会有两种情况,一时这妖兽元神越来越弱,最后被主人吞噬,这是妖兽元神弱小的情形下。第二种情况就会危险许多,那人每动用妖兽元神之力一次,就会让妖兽元神壮大一分,动用的次数越多,妖兽元神便会越强,最后那妖兽元神必然会吞噬主人元神,独占肉身。这只是我的推测,没有见过,也不知具体后果。” 武松听了,不禁有些发愁,背后的那个猛虎图印固然让他的肉身强大,但他还是有种不太踏实的感觉,尤其是自小以来,背后的猛虎元神出现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若是修炼兵家的法门,能否克制妖兽元神?” 公输嫣然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但那兵家的修炼法门,杀伐果断,以杀气冲击玄关,恐怕妖兽元神受了杀气刺激,觉醒得更快。若是长久修炼下去,只怕妖兽元神也会被杀气控制,丧失神智,变成纯粹的杀人机器。” 武松心里一沉,周侗这么爽快就传给他《都天宝照经》,只怕没有好意,难道说看到无法控制自己,才动了这股心思? 这个老儿看起来豪爽,没想到肚子里也是花花肠子一堆。若是西域的番僧找上门来,请他出手,只怕还会另生事端。 武松看了身旁的公输嫣然一眼,心中暗忖道:“若能让她出手,未尝不是一个好助力。” 公输嫣然以兽为棋,以棋为阵,让他大开眼界,而且显然这个姑娘并没有完全发挥机关兽的威力,不是留了后手,就是修为不足。 武松想要拉拢她对付番僧寻仇,公输嫣然也要拉拢他,壮大自己的势力,对抗墨家yīn阳家,方便进入龙脉,除去笼罩公输家八百年的八脉封神咒印。两人都刻意讨好对方,气氛倒颇为怪异,渐渐两人都有些尴尬,不再说话。 宋军一路追击西夏梁太后,怎奈人马连续数天奔袭厮杀,没有充分歇息,追不上梁太后等人。郭成见状,索xìng不再追击,转而向那些散落的西夏兵杀去,扩大战果,又洗劫了几个西夏部落,抢夺牛羊近十万匹,金银财宝无数。 大军并未班师,而是停驻在咸泊口,占了西夏军的大营,武松等人也随往咸泊口。几乎与此同时,种师道也击败围困没烟峡的西夏军,生俘大将仁多保忠,这次可谓是大获全胜。 那梁太后逃亡银川,她险些被武松冲到銮驾前,吃了一吓,病卧在床。西夏国与辽国这些年交好,多有往来,梁太后便与辽帝耶律洪基去信,埋怨他不愿助她攻打宋国,这才导致夏国大败,信中多有怨怼之词。这rì梁太后喝了药,卧在床上,正要朦朦胧胧睡去,突然听到一声魈鸣,睁开眼时,只见床前站着一人,花花绿绿一张怪脸,如同猿猴。 那怪人桀桀笑道:“太后,你一封信惹怒我王,术士耶律南柔奉王命,前来取你的xìng命!” 第二天早上,宫女发现梁太后死在床上,全身乌黑溃烂,臭不可闻。可怜一代女枭雄,因为宫中的供奉团几乎全被武松等人杀了,没有防备,竟然就这样死去。 ---------- 梁太后埋怨辽帝而被辽帝派人毒死,这是史实。 今天已经三更,求票~ ; 024回 天机阁主 求票,卖力的求票~猪猪的更新速度渐渐上来了,大家投票的速度也要上来吖 ———— 便在这一年,宋夏两国形式陡然逆转,梁太后身死,夏国名将先后被擒,章楶又安抚妹勒与阿埋,两人愿意归降。西夏的许多部落酋长见阿埋与妹勒也降了大宋,纷纷投降。 章楶不由大喜,以目前的形式,攻下西夏唾手可得。他一边将咸泊口打造成重兵要塞,一边积极备战,半年下来,便将整个天都山、横山纳入宋国领土。 而此时夏国儿皇帝李乾顺却趁机掌权,梁太后在时,李乾顺被打压得厉害,太后一死,他立刻出兵灭了梁氏一族,将梁太后的党羽杀个jīng光,独揽朝政。 李乾顺掌权之前,任何人都瞧不起他,但掌权之后,却显露出雄才大略,一举平定西夏国内的投降势头,向北结好辽国,而对大宋,则俯首称臣,又暗中派人给京师的达官贵人送去财宝美人。 大宋朝中的那些败类收了贿赂,便以国库亏空为由,请奏哲宗皇帝班师回朝,与西夏议和。辽国不愿看到大宋崛起,派遣使者向宋廷施加压力,而延安府平夏城的大后方、河北路各军为了争功,克扣粮草,怠慢军机,令平夏诸路大军难以为继。 章楶迫于无奈之下,只能上书哲宗皇帝,请求暂时停战。这员老将送出这奏折之后,大摆宴席,请军中大大小小将官前来,饮酒作乐。武松、鲁达、杨戬与公输嫣然也在其列,武松与鲁达都做了军都指挥使,公输嫣然由于是女将,官拜军都虞侯,比武松低了一级。杨戬因为是监军,又是太监出身,被章楶收回军权。 宴席上,老将军频频劝酒,可谓是宾主尽欢,酒到正酣之际,章楶突然大哭,众将连忙劝慰,老将军指着西方道:“此去百里,就是银川,可惜不能和诸位在兴庆府中喝酒!” 众将都沉默下来,宋军打到西夏国都兴庆府边缘,却在最后一步停下来,怎能不令人叹惋?章楶文人出身,一生耗费在宋夏战场,老了却不能完成夙愿,难怪要大哭。 郭成、折可适等人也闷闷不乐,纷纷请辞,章楶也不挽留,唯独留下种师道与武松。老将军与种师道密谈了半个时辰,不知说些什么,种师道告辞离去,又请去武松,聊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最后才道:“武军主,章某已经上书陛下与丞相,组建术士大营。陛下业已应允,赐名天机阁,广邀天下练气士。章某思来想去,这天机阁主的位子,还是非你莫属。 杨监军固然豪杰,可惜是个阉人,我恐他掌控天机阁之后生有二心。公输嫣然是个女子,难以服众,鲁达不上战场还比较正常,上了战场脑子便要糊涂。唯有武军主,才是最佳人选。” 武松迟疑道:“章帅,在下法力菲薄,恐难能服众。” “武军主过虑了,圣上所忧虑的不是法力强弱,而是一个纯臣,一个忠臣!武军主有陛下支持,有杨监军、鲁军主和公输姑娘辅佐,这天机阁便能牢牢控制在你的手中,为陛下效忠!” 章楶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忠君爱国的话,武松只得应允。 两人谈了许久,章楶才起身送武松离去。 武松出了将军府,微风吹来,只觉背后凉飕飕的,一身的冷汗。那章楶在客厅两旁埋伏了几床弩车和十几个军中的神shè手,只要他语气中对哲宗稍有不忠之心,只怕现在就已经死在将军府中了。 他不怪章楶,这个令人钦佩的老将军只是在为大宋国做最后的挣扎努力,殚jīng竭虑,唯恐将天机阁交给一个有二心的臣子。但尽管如此,北宋的朝廷,还能有多少年的奔头?等到徽宗登基,这rì子便越来越少,再到宋江方腊起义,北宋的年头,便只能掰着手指头过了。 而北宋最后一个明君,哲宗皇帝,也没有几天寿命了,天机阁能否建成,还是个未知数。 元符二年秋,宋夏议和,章楶等大将留守在新建的西安州,种师道率军进京献俘,武松杨戬四人跟在大军后面。因为武松不能骑马,所以和步兵同行,杨戬与鲁达义气,也随他步行前进。公输嫣然见状,也下马与他们在一起。 这个姑娘对章楶安排武松担任天机阁主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武松安慰道:“你们公输家与墨家yīn阳家有仇,若让你担任阁主,只怕会引来他们寻仇挑衅,章帅这也是保护你。” 公输嫣然这才释怀,四人一路有说有笑,聊一些江湖上的轶事,倒也不觉路途遥远。 步兵前方是西夏的俘虏,被押在车里,好酒好肉伺候着,里面还有个西夏公主。杨戬好奇万分,跑去看了一眼,回来后,面sè惨白,一言不发。 武松笑道:“难道那公主长得太漂亮,连杨总管也动了心?”杨戬怔怔不语。 鲁达见状,也动了好奇之心,也跑过去,探头往车里看了一眼,以他粗壮的神经也没能忍住,回来吐了一地,道:“原以为公主定然是个如花似玉的人儿,没想到惨不忍睹,洒家吃亏了!” 公输嫣然是个女子,闻言不悦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即便人家长得丑了一些,也不能这样说,好歹也是一国的公主!” 鲁达道:“你艺高胆大,你去看看!” 公输嫣然迟疑一下,向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武松一眼,道:“阁主,你来陪我壮胆。” 武松早想去看一看,听了她的话,正合我意,便陪同公输嫣然走到那车前。公输嫣然跳到车上,拉开帘子探头看了一眼,然后那姑娘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从车上栽下来。 武松连忙将她接住,抱在怀里,偷偷向车内瞄了一眼,撒腿就跑。鲁达笑道:“如何?” “我发誓,再也不吃猪肉了!” 杨戬现如今才回过神来,深有同感道:“我也是。” 公输嫣然悠悠醒来,连忙从武松的怀里跳下,心有余悸道:“若是夏兵让这公主出战,只怕咱们宋军,早就败了!” “我原本担心咱们这些术士进京,会惹来闲人围观,现如今放心了。” ; 025回 敢将皇帝摔下马 “不知哪家王孙又要遭殃了。”杨戬见众人疑惑,笑着道,“依照惯例,这公主要赐给哪个皇族做妾室,如今反倒便宜了那公主。” 这话让武松与鲁达都打了个冷战,公输嫣然却还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可以貌取人,说不定这公主将来嫁了人,还是个贤妇呢。 一路行来,随着越来越远离战场,武松只觉体内真气运行渐渐涩滞,就连接引天伤星力也变得艰难起来,这是都天宝照经的弊端,没有杀气滋润,催动起来便晦涩无比。 不过随着渐渐接近开封皇城,都天星力便异常活泼开来,一道道星力垂落,自发涌入体内,无需杀气催动,便自主运行。只是运行速度缓慢,不如在厮杀之时效率高、效果好,却胜在质量jīng纯。 越是靠近开封,都天星力便越发浓郁,武松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将这开封变成修罗战场,将龙皇之气与杀伐之气结合,既有效率又有jīng纯,修炼起来,必然事半功倍。 “难怪显门都把兵家视作魔门,想必兵家的那些家伙没有少做这种事情。” 经过月余,他们终于走到开封城外,种师道奉命,将大军驻扎在城外,明rì献俘。是夜,武松一时睡不着,走出营帐,向那座瑰丽城市看去,只见这座历史上最繁华的都城依旧在夜间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彩,夜市的灯火照明半边天空,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歌女清丽的歌声,悠扬悦耳。 相传,那些开了天眼通的高人,能够看到这个城市上空氤氲垂落的紫微星力,如长龙垂挂,与龙皇之气相连相生。若是开了天耳通,便可以听到这紫气发出的澎湃声,如大浪淘沙,令人悠然神往。 这里的龙皇之气与西夏、辽国等国不同,那两国的是蛟龙之气。据说是在后唐时期,道门的大高手陈抟集合当时道门、墨门、兵门所有力量,强行将龙脉迁移到开封。南海普度慈航的高人见道门势大,无法与他们相争,又不愿见他们继续壮大,于是斩杀了一条蛟龙,将那蛟龙之气一分为三,分别成就大理、西夏和辽国,与大宋抗衡。 这真是一个异彩纷呈的神话史,不来到这个时代,哪里能眼见耳闻,并且亲身参与其中? 武松看了不知多久,只见那城市的烟火渐渐熄了,仰望周天星斗,依稀中他仿佛看到从九天垂落的氤氲紫气,一百零八都天星煞的星光,宝照如华。 隐隐约约中,他顺着天伤星力的牵引,大致摸到龙脉的方向。就在此时,四股外来的力量陡然切入,引得都天星力一阵动荡,又让那龙脉的感应失去踪影。 这四股力量与那龙皇之气同根同源,将那周天星力一阵撕扯,搅得天地间元气动荡不已。武松不由惊异万分,却见杨戬也出了营帐,笑道:“武兄弟没有来过京师,不知此地的怪异,每天晚上的这个时辰,五道龙气都要折腾一会儿,已经形成惯例。每当此时,城中的练气士便停下修炼,等待这股动荡过后再慢调龙虎。” 武松连忙问是何故,杨戬漫不经心道:“据说是龙脉下镇压着一头**力妖魔,乃是一头猛虎,有一晚逃脱,强行与龙脉碰撞一次,让龙脉一分为五,破了京师的龙皇之气。这股元气动荡,便是五道龙皇之气争锋,抢夺世间霸权。 刚出现那会儿,着实让京师的练气士头疼,几个高人甚至因此走火入魔,一命呜呼。后来大家都形成默契,到了这段时间,便要停下修炼,等动荡过去。最近些年,京师的龙皇之气越来越弱,反而北疆与临安附近的龙皇之气渐渐强盛,用不了多久,朝廷肯定要南迁!” 武松听到“猛虎”二字,心中一动,连忙问杨戬年份,杨戬道:“却是熙宁三年。” 武松默然,细细算来,那年份正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同时,也是背后猛虎图突然出现,猛虎元神突然觉醒之时。 若真的是背后这猛虎元神破了大宋的龙脉,那么这头妖兽究竟有多强?他不由打了个冷战,暗自庆幸:“好在它与龙脉冲撞时两败俱伤……” 杨戬继续道:“北方是辽国范围,朝廷无法北去,只能南行。看来再过不久,辽国必然大兴!” 武松暗暗摇头,北方大兴的乃是女真族,建立金国,灭了大辽之后南下,再灭北宋,宋廷南迁临安,史称南宋,南北对抗了百余年。辽国,看起来风光,其实也到了穷途末路。 两人又聊了片刻,等到元气动荡结束,杨戬便又回到营帐里继续修炼,武松也倦意上头,回去歇息了。 他离开不久,地面上立刻钻出一只巨大蟾蜍,一人多高,五彩斑斓。那蟾蜍从土下爬出来,张口吐出一个番僧,那番僧张开嘴大口喘气,仿佛跳上岸的鱼儿,过了半天才平复过来。 这个番僧正是卓普巴门下弟子莲花生,因为在武松等人手下吃了大亏,广邀师兄弟前来报复。他有麒麟蛊,行动最快,便先走一步,潜伏在地下,准备偷袭武松,怎奈元气动荡让他法力失控,险些憋死在地下,只得让大蟾蜍将他含在嘴里。 莲花生歇息片刻,内伤颇重,无奈之下又让大蟾蜍将他含在口中,纵跳而去。待莲花生找到诸位师兄弟,只见那几个番僧尸体碎了一地,竟然不知不觉间死个干净! 那些番僧周围,遍布各种蛊虫尸体,双翼青蛇,五彩蟾蜍,黑蝎子,美人蜂,巨型蜥蜴,也是支离破碎,到处都是重击形成的大坑,毒雾弥漫,显然经过一场恶战。 原来这些番僧见开封附近的元气充沛,索xìng趁机修炼,却不料元气动荡,害得他们齐齐走火入魔,修为越高受创越重,修为最高的那番僧就是这样入魔而死,导致体内的蛊神失控,冲出来一阵厮杀。 莲花生心中大恸,哭了半晌,将诸位师兄弟一把火烧了,恨声道:“这笔帐全要算在那三人头上!”带着诸位师兄弟的骨灰,直奔西域大雪山而去,这次却是准备去请师门中修为最高的几位师兄下山。 第二rì,种师道率领军中甲士入城献俘,皇帝在宣德门率领文武百官亲自相迎,都骑着高头大马,声势浩大,以显君威。种师道喜气洋洋,脑子里满是忠君爱国,报效朝廷,下马跪在赵官家面前,将这一年半来的战事说了一遍,然后命阿埋妹勒等人上前请罪。 群臣歌功颂德,满朝的阿谀奉承之词,哲宗皇帝大喜,道:“可命军中有功的将士上前领赏!” 种师道没有多加思量,便让众将士上前,武松等人也跟在里面。种师道不经意间瞥见他,脑袋一蒙:“坏事了!”回头看去,只见哲宗皇帝与满朝文武大臣都栽下马来,有几人甚至被受惊的骏马踩得吐血。 只见杨戬闯入马群中,将哲宗皇帝抱了起来,在胸口摸了一把,突然大哭道:“圣上……归天了!” --------- 猪某某感冒中,也快要驾崩了…… ; 026回 少年时的女飞卫 武松看到哲宗皇帝摔下马来,就已经知道不妙,又听到杨戬吼一嗓子,顿时打个激灵。哲宗皇帝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历史中在元符三年一月就归天了,如今是元符二年秋,提前了几个月。 满朝文武也听到皇帝丧命的哀号,纷纷围上去,宰相章惇提着马鞭乱打,高声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吏部尚书范纯仁是范仲淹的儿子,忠字当头,抢来一把刀就要砍死那些大臣,给太医让路,被蔡京死命夺下。 众大臣乱作一团,种师道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始终挤不进去,急红了眼睛,索xìng也抢了一把朴刀,提着刀在军中转来转去,去寻武松。 武松见了,趁着宣德门大乱,连忙从人群中挤出去,大官人孤零零的站在不明真相的围观人群中,懊恼万分:“哲宗不过提前死了几天,犯得着提刀砍我么?不知道我这天机阁主的位子,还能不能保得住……” 正在此时,却听身边一个声音脆生脆气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这朝廷从上到下,都是一堆废柴!” 武松急忙回头看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个说话的那个人,不由诧异万分,突然又听得那个声音道:“往哪里看呢?我就在你身边!” 武松低头看去,只见脚边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片子,扎着个冲天辫,手腕处带着两串铃铛,老气横秋的抱着双肩,道:“那些人,都是些个笨蛋,我看你生得高大,是条汉子,因此才过来与你结交……” 武松好奇的伸出手,提了提她的角丫,发现真的是冲天辫,不是高人伪装时用的产品,于是一张大手盖住小丫头整个脑袋,揉了揉,道:“小妹妹……” “讨厌!”那丫头大眼睛往上一翻,送给他两个白眼,抓住他的手,气鼓鼓道:“不要瞧不起我,我也是头戴巾帼的好汉!你我厮并一场,最多打个平手!” 武松抬起胳膊,小丫头还不松手,被吊了起来,两脚乱踢,怒道:“放我下来!有种就放我下来,咱俩单挑!” “你松开手不就下来了?” 那丫头向下看了一眼,冷笑道:“太高了,我若跌伤了腿脚,你赢了也不算好汉!” “佩服,佩服!” 武松把她放下来,大手又将小脑瓜盖得严严实实,那小姑娘怒了,挥舞短胳膊小腿乱打乱踢,过了半天才发现够不着,气呼呼的停下来,鼓着腮帮生气。 “小妹妹,跟叔叔走吧,叔叔给你买糖。” 那小姑娘冷笑道:“吃糖不算好汉,我要喝酒!”武松把她抱起来,放在肩头,走过宣德门,来到街道上,那小姑娘看到一个小摊子,激动的伸出手,指着那小贩叫道:“糖葫芦!糖葫芦!我要糖葫芦!” 武松摸了两个大钱,买了两串,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咬着糖葫芦。那小丫头语言及其老练,口头上说着刀枪棍棒的路数,符合章法,令武松暗暗称奇:“令尊是哪位?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就不怕被人贩子拐带了去?” “爹爹今rì当值,我便趁着老妈子去解手偷偷溜了出来,我这么聪明,哪个人贩子能拐走我?”小姑娘狠狠的咬了口糖葫芦,瓮声瓮气道:“去哪里喝酒?” 武松正要走进一家酒楼,突然只听背后有人叫道:“阁主,阁主!你怎么还在这里?种相公正在寻你厮杀!” 武松回头看去,却是鲁达与公输嫣然两个,急匆匆跑来,笑道:“他这不是找不到我么?你们来得正巧,我正说与这位小英雄去喝酒解闷,一起去罢。” 鲁达不由佩服他的粗线条神经,低声道:“皇帝死了,你倒有闲情喝酒!相公抓到你,肯定午门斩首,千刀万剐!” “陪我斩首的肯定是种家满门老小,还有你们在场所有军士!”武松冷笑道:“知情不报已是欺君之罪,何况皇dì dū被摔死了!相公现在虽然恨我,但冷静下来便不敢张扬出去,只是我这封赏,只怕都要付诸东流了。” 公输嫣然叹了口气,他们在战场上厮杀,好不容易博来的功名,就这样没了,种师道今后肯定不会再重用他们,难道公输家的命运只能等到万代之后才能解除? “你们放心,一朝天子一朝臣,杨老哥是端王府的总管,端王继位后,还有咱们的翻身之地。” 公输嫣然点头称是,道:“我原也看出赵官家命不久矣,活不过来年chūn天,只是没想到就这么死了,恐怕咱们的天机阁也没有着落了。” 公输嫣然说到这里,突然只见杨戬拄着一面大黑幡,怒气冲冲飞奔而来,远远便叫道:“武二郎,哪里走?快快把脑袋交出来!” 武松笑道:“给你砍,你舍得砍么?” 杨戬犹豫一下,收了白骨幡,道:“看在两位妹妹的份上,你的脑袋暂且寄下,官家本来就没有几天寿命,吃你这一吓,不过提前了几个月。他死了,正好端王继位,明rì咱家便向端王引荐三位。咦,这是谁家的妹妹?竟然生得如此可人爱!”说罢,伸出手去抱。 那小姑娘却不喜他,呆在武松肩膀上死活不肯下来,道:“你长得太白净,一股子邪气,不像是好汉,休想抱我!” “咱家和你结拜姐妹,而且咱家有好多糖葫芦!” 杨戬死活无法将那小丫头骗下来,向武松道:“你从哪里拐骗来的倔丫头?不要告诉咱家,这是你女儿!” 那丫头听到“拐骗”二字,立刻jǐng觉起来,反反复复看了武松几遍,发现他不像是人贩子,于是指责杨戬道:“坏人!” 公输嫣然见那丫头实在可爱,伸手将她摘下来,逗了片刻,那丫头却极为喜欢她,咿咿呀呀说着悄悄话。公输嫣然抬头笑道:“阁主,这是谁家的妹妹?” “我也不知道,在大街上捡到的。” 三人一脸黑线,在大街上还能捡到小女孩?莫不成真的是这厮拐骗来的?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姑娘?” 那小姑娘从公输嫣然怀里挣扎出身来,双手抱拳,老气横秋道:“在下陈丽卿,我爹爹陈希真在开封府担任提辖,家住辟邪巷,还未曾请教诸位好汉名姓!” ———— 票数好少啊,郁闷的爬走 ; 027回 杀妻明志证道心 武松听到陈希真陈丽卿两个名字,微微一怔,只觉有些熟悉,却又想起不在哪里听过,理科生连水浒传也没看完,何况荡寇志?文理互选课上,他的确选修了古代文学史,听老师讲过荡寇志,却没有记清里面的人名。 武松心中疑惑,陈丽卿又吵着喝酒,于是四人拥着她来到酒楼,找了个雅座隔间坐下,让酒保打了几角酒,端上来几盘熟菜。 武松把酒保赶出去,四人坐下来一边饮酒一边商议今后的出路,那陈丽卿小英雄刚刚抿了口酒,便骨碌一声滑到桌子底下去了。武松把她抱起来,唤来酒保开了间房,让酒保送她休息。 杨戬这才道:“赵官家死了,还有另一个赵官家。如今皇帝没有子嗣,只有五个兄弟在世。年纪最长的申王瞎了一只眼,自然当不得皇帝,简王是陛下的同母兄弟,最有可能,怎奈向太后不喜他,又是神宗皇帝十三子,年纪小。莘王睦王都没有势力,唯独端王最得向太后喜爱,视若己出。咱家先前曾请yīn阳家的先生看过,端王有帝王之相,只要攀上端王的高枝,扶龙庭自然轻松。” 武松点头道:“我们须得尽快行动,现在端王正不得势,若等到他做了皇帝,哪里还会将我们放在眼里?” “端王喜欢书画和踢球,写得好字,书得好画,踢得好球,投其所好,才是进阶之路。高俅不过是市井里的破落户,只因踢得好球,如今眼看也要出头了。”杨戬道:“端王喜欢道士,又贪酒,武兄弟与鲁兄弟都扮作道士,咱家来引荐,必然也能得到重用。端王又好奇巧之物,公输姑娘也不难,只是端王好sè,经常流连花街柳巷……” 他犹豫一下,看了公输嫣然一眼,只见那姑娘香腮似雪,眉黛似山峰叠翠,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端王若是见了她,又要再起事端。 鲁达闷了口酒,道:“你说的尽是缺点,这皇帝可有优点?” 杨戬呆了呆,这端王贪酒好sè,痴求长生,活脱脱一个昏君,固然会踢球写字作画,都堪称一流,但这与皇权有什么干系? 武松笑道:“昏君又如何?你我大不了好生调教,让他做个明君罢了!”几人听了大是摇头,连道胆大妄为,竟然敢调教皇帝。但仔细一想,这厮把哲宗皇dì dū吓死了,西夏梁太后之死与他也有些干系,调教皇帝自然也能说得出口。 “公输姑娘如何是好?” 公输嫣然迟疑一下,道:“他若喜欢女sè,我便依了他,做个贵妃也不是不可,只要能除去八脉封神……”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虽然这些说,心里却挣扎不休。 众人心中暗叹一声,武松安慰道:“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大不了咱们联手闯入龙脉就是了。”公输嫣然感激的看他一眼,低头默默无语。 杨戬道:“龙脉之中,必然有天师道的守护人,以咱们四人的本事,只怕未必是人家的敌手。” 鲁达连忙道:“你可知那人是谁?若知道他的身份,趁他不备,一刀砍了,省得去扶龙庭,受皇帝的鸟气!” 杨戬摇头道:“天师道历来的守护人都神秘万分,甚至可能是天师本人,我不过一个阉门小卒,哪里有资格知道这些事情?” 四人又聊了片刻,会了钞,武松把陈丽卿抱在怀里,小姑娘依旧没有醒酒,被他抱起来时喃喃的说了一句梦话,把小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 杨戬道:“我在端王府有一所房子,咱们先去那里落脚,明天便去见端王。” 四人抬脚便走,却听背后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道:“四位拐带了我儿,却要到哪里去?”说着,一只手搭在武松肩头,如同铁箍,向后一板,却没能扳动武松。 武松被他扳了一下,也觉肌肉一阵酸麻,不由心中惊异,他这些rì子用天伤星力锤炼肉身,身如钢铁,这人竟然能让他感觉到疼痛,力道实在大得惊人。 四人回头看去,却见一个背负长剑的道士站在他们背后,看着武松,一脸的惊疑不定。那人面sè润红,眼睛明亮如星,虽然是个道士,却是个罕见的美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许岁。 武松与杨戬也算得上英俊,但比起这人来,却逊sè几分。那道人目光从武松身上移开,看了看其他三人,疑惑之意更重,稽首道:“几位道友,陈道子有理了。敢问几位带着我儿,却要到何处去?” “原来是陈提辖,你却误会了。”武松连忙通报名姓,把事情经过解释一遍,道:“如今圣上驾崩,街上龙蛇混杂,因为听她说是私自离家,这才把她留在身边。” 陈希真连忙施礼道:“仆不知是几位大人,先前莽撞了,恕罪。”他虽然道歉,但神态坦然,似乎并不放在心上。鲁达见了,连连摇头,道:“神体不一,虚伪!” 陈希真听了,不以为意,将陈丽卿接过来,伸出手指在她额头轻轻一点,那陈丽卿立刻打个哈欠醒过来,诧异道:“爹爹,你怎么在此?女儿明明记得正与几个好汉吃酒……” 陈希真沉下脸,骂道:“小贱人,什么好汉?这几位是泾原路的将军,官职大得吓人,还不快叫大人?” 陈丽卿笑道:“江湖论交,管得了什么身份?我看他们英雄,因此才与他们结交,否则就算赵官家来了,我也大眼不看他一眼!” 陈希真气得扬手要打她,却被公输嫣然一把将小姑娘抢过来,抱在怀里。陈希真连忙道:“虞侯,这孩子娘死得早,不知教养,免得冲撞了你。” 公输嫣然听到陈丽卿的母亲也死了,想起自己的身世,心里一酸,淡淡道:“我与丽卿一见如故,可否接到家里,过几天再送到提辖家中?” 陈希真迟疑一下,公输嫣然不再说话,抱着陈丽卿就走,鲁达大步跟上去,笑道:“那人长得好看,却不爽利!”武松与杨戬向陈希真告了声罪,也快步跟上,杨戬低声道:“这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可怕,可怕!京师中竟然藏着这等高人,似乎比王老志还要高明几分!” 武松心中诧异,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陈希真站在原地不动,正向他看来,眼中越来越亮,似乎有白光跃动。那陈希真见武松看来,连忙收了眼中神光,低头走了,心中暗道:“京师竟然来了这么些个妖人,那女子还好,但这阉人却明显一身邪气,而那姓武的军汉却是妖气,剩下个莽汉一身杀气,竟然没有一个善人!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陈希真摇了摇头,他当年机缘巧合拜了张天师为师,一直练气不缀,从未有一rì落下,但路途多蹇。先有一头妖魂逃出龙脉,将龙脉撕裂,张天师便飞剑传书将他斥责一番。后来见了李家的一个女子,腰肢柔软,姿态妖娆,突然动了yín心,将那李家女子娶过门,沉迷在温柔乡中,年后生了一女。 张天师一rì突然出现在京师,考察他的修为,却见他坏了道心,又将他斥责一番。陈希真这才醒悟,拔剑斩妻明志,绝了世俗之念,本想将女儿也杀了,却下不了手,因此对女儿多有不喜。 “如今这小贱人又惹到了几个妖人,果然是个祸根!” --------- 平安夜到了,有女朋友的书友投完票去陪女友吧,宅男宅女们投了推荐票,不妨去温习鬼片,猪猪与你同在! ; 028回 五雷都篆大法 陈希真收拾心情,踱步在街上行走,哲宗失足落马丧命,他奉了开封府伊之命巡城,免得有歹人趁机作乱,却不知不觉间走到西北隅的金水河畔。只见那河边一座幽深府邸,两座汉白玉石狮子,极其奢华,三四丈宽的朱红大门,门匾上是太宗皇帝御赐的匾额,上书“天波杨府”四个大字。 陈希真看着这杨府,皱了皱眉头。当年兵家辅佐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天下太平后都遭清洗,唯独这杨家不曾被贬,反而被太宗皇帝赐给很高的名分,用五百万贯钱给杨业建了这座清风无佞天波滴水楼,并且御笔题匾,以示恩宠。 陈希真这些年守在京城,千方百计打探一百零八妖魔转世的消息,两年前探知一件事,原来天波杨府的公子,背后竟然天生一副青狼图! 那天波杨府的公子,生下来脸上便落了一块好大的青sè胎记,杨府的人见他长得凶恶,不忧反喜,道:“杨家有后矣!”因此取名叫杨志,要他继承杨家之志。 这杨志聪明好学,不但把家里的兵法翻了一遍,十八般武艺也样样jīng通,只是xìng格yīn冷,不喜多话。杨府的仆人丫鬟都有些怕他,背地里称他青面兽。杨志到了十四岁那年,背后不但浮现出青狼图,而且有一行字影影绰绰的浮现出来,却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诗: 残雪孤坟啸月冷,天谴老汉惩顽凶! 别人听到这句诗,都不知其意,但传到陈希真耳中,却无异于惊天霹雳,这杨家的少公子,竟然也是一百零八妖魔转世! 不过,尽管陈希真知道杨志的底细,但还是不敢对他下手。 杨业、杨延昭、杨文广等等杨家列子列孙,铸就了杨家铁血的历史,更有穆桂英挂帅、十二寡妇征西,杨门女将在杨家男丁死得差不多的时候,上演了一场惨烈的征战史,保住大宋的江山。陈希真若是敢动杨志,只怕那些隐居在京师的高人不出手,他也会被别人的唾沫淹死。 陈希真看了杨府片刻,心里愈来愈烦躁不安,自从在酒楼前遇到武松,他的心神就出现破绽,总觉得这个武松是他成就仙道的关键人物。 陈希真长长吸了口气,又看了天波府一眼,转身离去。如今的杨府虽然已经落寞,但其中那些寡妇也是兵家的前辈,暗藏的实力还是十分巨大。仅从折老太君身上便可以看得出,这位老太君活了一百三十八岁,最后不知所踪,给杨家留下一杆降龙木,上打昏君,下打佞臣。(注:杨业的夫人是折老太君,因折与佘读音相近,在民间传说中便读成佘老太君。) 这杆降龙木被老太君用兵家之气锤炼了百十年,曾被穆桂英用来破去辽国天门阵,至今那股浩大冲荡的气息还笼罩在杨府上空,隐隐散发出摄人心魂的威压。 以陈希真的实力,还动不得天波府杨家。 陈希真离开金水河,一路走来,不知不觉走到端王府门前,却见那端王府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原来是京中的达官贵人听闻皇帝驾崩,动了心思,开始投机倒把,对几个王爷巴结起来,其中因为端王好文采,文官喜他,因此多有拜访。这些家伙虽然看不出谁才是真命天子,但遍地撒网,总能捞到一个。 陈希真冷笑一声,脸sè漠然的从一旁走过,待路过端王府西北角的一座宅院时,那陈希真看到宅院上空隐隐弥漫的妖气与邪气,脸sè又是一变,待听到院子里传来陈丽卿咯咯的笑声,变得更加难看,俊美的脸甚至有一些狰狞。 他因为杀妻明志,对女儿内疚,一面不喜她,一面却溺爱她,这几年来修为增增减减,没个消停,便是五雷都篆**也没有彻底练成。 陈希真也知女儿是他是否能成道的障碍,只是毕竟是自己亲生,下不了手。如今见了武松不自觉散发出的妖气,心中更加烦躁不安:“师尊说道心如灯火,通明透彻,把世间一切情,看得通透,才能看到道心,仙途有望。我这一生,有三大魔障,一是李氏,坏我道心,吃我杀了,二是一百零八魔王,阻我仙途,早晚也要尽数杀了,三便是这个女儿。我若想达到师尊期望,只有把心头这唯一的魔障也杀了,才算干净!” 张天师只传了陈希真道法,没有详加指导,所有法决全靠陈希真自悟,却养出他的偏执xìng子来,心中杀念一起,便无法遏制。 “连这副臭皮囊都是假的,何况这臭皮囊生出的女儿?今晚便做法,将那些个妖人一发除了,斩断心头的魔障再说!” 那陈希真暗中记下杨戬的宅院方位,继续巡街。 待到了午夜时分,陈希真在辟邪巷中摆下神坛,布了五雷阵法,取来朱砂狼毫,在左手五指上分别写着“金”“木”“水”“火”“土”五字,又取来一盆清水,把五指向那水上一罩,口中喃喃有词。 只见那盆清水翻翻滚滚,一座水做的宅院渐渐浮出水面,房舍宛然,草木如生,亭台楼榭无不与杨戬的宅院一模一样,称得上玲珑剔透。陈希真那五指间电光连闪,滋滋啦啦向那宅院劈去,第一道细细的电光轰塌亭台,第二道电光落在一座楼上,砸塌了半边,之后无数电光落下,噼里啪啦,闪得晃眼。 那水中的宅院被一道道电光劈成残垣断壁,亭台楼榭倒了一地,连那些树木也被打得生生折断! 此时,武松鲁达等人却不在那宅院里,而是被杨戬请去,带着陈丽卿去蔡京府上拜访王老志去了。王老志是茅山上清宗的高人,符箓道士,在元祐年间来到京师借龙脉凝聚来的天地元气锤炼修为,只因地下的龙脉是龙虎山张天师的地盘,他无法进入龙脉修炼,便也动了扶龙庭的主意,看出蔡京将来必然发达,便投奔他府下,领了个闲职。 王老志生得矮小干瘦,丢到大街上就是一个普通老头,不过眼中jīng光不时闪现一下,一看便知是个老jiān巨猾的家伙。 虽然王老志jīng似鬼,却不能不卖杨戬的面子,毕竟杨戬是阉门中人,而且将来也要权倾天下,王老志还要依仗他的支持。 武松也趁机向王老志请教一些修炼上的问题,道:“王老先生,我曾经遇到一个高人,传了我一本经书,但修炼起来,多有障碍,想请你看一看。” 王老志把《都天宝照经》翻看一遍,呵呵笑道:“经文是真的没错,不过少了一百多本!”见武松不解,笑道:“所谓都天宝照,都天乃是紫微星旁边一百零八星宿,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宝照乃是这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将星垂落的星力光华,所谓宝照如华,便是这个道理。你修炼的只是天伤星力,还有其他一百零七种星力未曾接引,固然有增加体能的作用,但不能长生,而且长此以往的修炼下去,只怕还会有副作用。” 王老志将《都天宝照经》还给武松,道:“书是好书,只可惜不全,以我之见,道友还是暂缓修炼,我这里倒有一本《上清浮华录》,讲的是养生之道,初次见面,权作见面礼了。你先修一修,将体内的杀气清除再说。” 武松连忙谢过,王老志又与鲁达、公输嫣然等人谈了片刻,道:“你们都是好资质,可惜不适合学我的道术。尤其是这个小丫头,天人之资,不知为何胸中郁藏了一肚子的杀伐之气……” 他说话这会儿,陈丽卿正爬到他肩头,试图把他的山羊胡子摘下来,公输嫣然连忙把小姑娘抱下来,道歉连连。王老志也不生气,连道顽皮,突然失笑道:“几位道友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有人用五雷劈你们?” 众人连忙出门看去,只见端王府附近杨戬的宅院上空,雷落不断,一眨眼功夫便有百十道雷电落将下来,声音咔咔嚓嚓震天响。那雷电五颜六sè,红的黄的青的白的黑的,把半边京师照得通亮! 借着雷电的亮光,武松抬头看去,只见那半空中一朵乌云,如同一张大手,罩在杨戬的宅院上空! ----------- 这一章写得倍加艰难,也写得jīng细无比,猪某某反反复复看了十来遍,感觉很满意,不过速度却降下来了,道歉一下。今天是圣诞节,大家节rì嗨屁 ; 029回 三霄神雷天书 那一道道五彩惊雷便是从雷云的指端发出,从指尖垂落,砸在端王府附近的宅院中。这一阵雷足足落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息,王老志不由变了脸sè:“这人,好高深的法力,我不及他!” 鲁达与公输嫣然看了半空的电光,都是赞叹连连,他们豁达,反正没有劈死自己,权作观看烟火,不过杨戬却哭丧着脸。他是个阉人,不喜欢情啦爱的,只喜欢搜集奇珍异宝,全部放在自己宅院中,如今被五雷劈过,恐怕总管的经济实力要倒退五十年,回到原始社会。 武松悠然道:“肺腑之间,竟然能容纳如此巨大的能量,这样的人,可以称为仙人了吗?” “仙人?”王老志摇头冷笑道,“京师里法力胜过这人的,好歹也有十来个,还没有一个敢称作仙人,就算炼就金丹的高人,也只是陆行仙而已。你们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让那人动用五雷正法?” 武松向他说了与西域番僧斗法的情形,王老志道:“佛门中人,不可能学到正宗的道家本事,肯定不是那些番僧。”武松等人也疑惑非常,却想不起来有什么地方得罪过道家高人。 几人快步从蔡京的尚书府离开,来到端王府外,站在一旁观看雷生雷灭。王老志捋着山羊胡子,道:“这人的五雷正法极为正宗,以大拇指连接肝宫,催发木雷之气,食指连接心宫,催发火雷之气,中指连接脾宫,催发土雷之气,无名指连接肺宫,催发山雷之气,小指连接肾宫,催发水雷之气。这恐怕是天师道的五雷都篆**,才有如此威力!不过相比起来,天师道的雷法,比我茅山的雷法,还要稍逊一筹!” 武松连忙询问,王老志得意道:“我茅山虽然名为上清宗,不过雷法却来自玉清,名叫《真王景霄大雷琅书》,传自陈楠老祖,被我掌教师兄收着,我却无缘一见。与这两种雷法齐名的,还有太清《玄一碧落大梵五雷秘法》,可惜张紫阳飞升后,便无人会了。” 四人听得都是怦然心动,杨戬口干舌燥,道:“这三本书,莫非是黎姥山神人传下的三部天书?” 王老志道:“正是三霄神雷天书。”正在此时,突然空中一道亮光闪过,但见一把三五十丈长的雪白大刀,不知何时跳到空中,向那雷云狠狠劈下,一刀将那雷云斩得粉碎! 那大刀一晃即收,没了踪影,不但武松等人呆住了,便是王老志也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道门引以为傲的五雷正法,就这样被人轻轻给破了! 王老志跺脚连连,道:“可怕,可怕!京师之内,竟然躲藏个兵家的前辈!”说罢,看了武松一眼,他见多识广,早就认得《都天宝照经》是兵家的宝典。不过他倒不认为武松是兵家的弟子,若是兵家刻意造就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必然将一百零八本《都天宝照经》都传给他,那兵家素来以狡诈著称,美名其曰兵不厌诈,估计这武松也是兵家的一个棋子。 武松也看到这片刀光,心里一跳:“肯定是周侗那个老王八蛋!” 杨总管见雷声止了,连忙向宅院里跑去,却被王老志拦下,笑道:“杨道友,五雷都篆**步步杀机,这院子还进不得。”说罢,从袖子里摸出个金豌豆,往空中一抛,化作个黄巾力士,走入残垣断壁中。 武松不由暗自赞叹道:“这道家的撒豆成兵,与公输家的机关兽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不知孰强孰弱。”正想着,只见那杨家宅院里突然刷的一声,地面突起几百根利剑,将那黄金力士刺得粉碎! “这是山雷的后续威力,再看火雷。”王老志又抛出个金豌豆,化作黄巾力士走入宅院,刚刚踏脚进去,一片紫汪汪大火熊熊燃烧,将那黄巾力士烧成铁水。 火雷之后便是水雷,一条大水蛇将那黄巾力士吞下,搅成麻花后消失不见,接着又是木雷,巨木从地下涌出,然后是土雷,整个宅院直接变成一个大圆坑,如同被巨大的铁球从高空砸下一般! 王老志将五雷都篆**的隐藏力量引发出来,拍了拍杨戬的肩头,笑道:“杨道友,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杨戬垂头丧气,这一番雷火下来,那些珠宝玉玩还能剩下什么?他现在除了身上的衣服,连个铜板也没有,穷得叮当响,恐怕明天只好沿街讨饭去了。 武松看了看肩头的陈丽卿,却发现小姑娘不知何时睡着了,笑道:“章帅见我立功,曾赏了我千两的银票,一直没动用。天sè晚了,先去找家客栈歇息,明天再去买所宅院。” 杨戬懊恼万分,道:“只能如此。”领路找个一家客栈,开了五间房,王老志告辞离去,道:“武道友若是有空,不妨找老汉聊聊。” “闲时必然叨扰!” 鲁达、公输嫣然各自回房歇息,武松安慰杨戬几句,起身将陈丽卿送到房里,刚刚把她放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掖好被子,那小姑娘却睁开双眼,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低声道:“五叔叔,我好怕……” 武松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有什么可怕的?你是陈小英雄嘛!” 陈丽卿带着哭腔,呜咽道:“刚才发雷的人,是我爹爹。我识得字,见过那本书……”那小姑娘咬着被子,抖得像筛糠一般,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滴,嗓音发颤道:“爹爹他……要杀我……” 武松脑中轰然一声,前生文理互选课时的记忆一发涌入脑海!是了,陈希真、陈丽卿,难怪这两个名字如此耳熟,原来是荡寇志里的两位主角,杀人无算的魔头! 梁山一百零八好汉,尽数死在他们和他们同党的手下! 最后,陈丽卿继承陈希真的道法,将一百零八妖魔尽数封印在牛渚山中! 只是文理互选课的讲师并没有说,陈丽卿和陈希真还有这一段恩怨,想必是自己突然加入,让历史做了奇妙的变化。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难得上苍有眼,竟然让这小魔头撞到我手里,趁她还不成气候,先杀了再说!” 武松心中杀意一动,立刻被陈丽卿发觉,抖得更厉害,哇的哭了出来,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便要往外跑,却让被子缠住了脚。小姑娘吓得要死,跌跌撞撞往床底下钻,双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武松见了,一腔杀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又不是妖魔,也不是畜生,怎能做出这种事情?她还是个小姑娘,才七八岁的小丫头……” “丽卿,快出来,钻进床底下哭鼻子算什么英雄?” 小姑娘大哭:“爹爹要杀我,五叔叔也要杀我……不出来,死都不出来!” 武松一把捉住她的小腿,将小丫头扯了出来,在屁股蛋子上拍了两下,然后塞进被窝里,又给她垫了垫枕头,掖紧被子,在小鼻梁上刮了一下,笑道:“少胡思乱想,乖乖的睡觉。” “五叔叔,你不杀我?”那小姑娘把被子蒙住头,又偷偷的露出眼睛。 “怎么会?你是小英雄,我是大英雄,咱们俩惺惺相惜还来不及,怎么会杀你?不要乱想,虎毒不食女,你爹爹也不会杀你。” “我爹爹早想杀我了,他每次看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背上一股凉气冒出来。每次他想杀我的时候,我总是对他笑,他说我笑起来像娘亲,然后我就安全了……” ; 030回 大灰狼和小红帽 这一晚,武松就守在陈丽卿的房中,小姑娘眼泪汪汪的拉住他的手,死活不松开。武松只得搬个凳子坐在床边,给她讲《小红帽与大灰狼》的故事,把小姑娘吓个半死。他发誓再也不给小女孩讲这种童话了,大灰狼竟然把老婆婆吃进肚子里,那个猎人扮演开膛手的角sè,把大灰狼肚子剖开之后才把老婆婆救出。 “教育部不知怎么想的,这分明是恐怖故事!”武松等陈丽卿睡着,把她的小手放进被子里,在她光滑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那睡着的小姑娘不觉两只小手抓紧被头,连睡觉也是不安稳的样子。 武松起身悄声坐在桌边,把灯光挑暗一些,拿出王老志送他的《上清浮华录》,细细阅读起来。《上清浮华录》是道家的基础修炼法门,讲的是如何激发人体内在潜能,着重培养元神,拥有强大的jīng神力,认为肉身可有可无,有自然是最好,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元神照样可以飞升。 这点与兵家不同,兵家追求强大的体魄,但对法力要求不高,一开始便接引都天星力,锤炼肉身,肉身足够强大,便可破碎虚空。 在武松看来,两家都有独到之处,但都走了极端,若能将两家结合起来修炼,元神壮大,肉身不坏,岂不是事半功倍?当然,这只是想一想而已,那些前辈先贤都没能将两种功法融合,他刚刚入门,如何能够完成这种创举? 武松试着修炼《上清浮华录》,不过在催动真气时总是遭到肉身的排挤,真气刚刚迈出丹田,便被经脉排斥出去。经受天伤星力锤炼的肉身,顽固得可怕,根本不容异种真气踏入经脉穴位。 武松试了半晌,终于无奈的发现,兵家的法门有着极强的排他xìng。不过,都天宝照经他仅仅修炼了接引天伤星力的那一本,若是把其他一百零七本经书找到,同时修炼,会不会突破这个障碍? 武松不由怦然心动,周侗既然四处收徒,传给了自己一本都天宝照经,那么他的其他弟子那里,是不是也有几本?听那周侗所言,他曾在大名府教导过卢俊义,此时来京师,却是为了林冲。卢俊义距离太远,但林冲却在京师里担任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领正六品俸禄,有名无权,比不得自己的军主职位。 军主领兵两千五百,若是这次哲宗皇帝不死,武松的官阶只怕还要提升,章楶甚至说凭他的功劳,放在地方,便是一路节度使。尽管宋朝节度使的权力比唐朝小了许多,但放在地方上,依旧是雄霸一方的土皇帝。 “可惜哲宗皇帝死了……如今我的官阶还是比林冲大,先与他好生商议,他若不借给我,就给他小鞋穿。只是有一点,周侗还在京中,这老儿刚遇到我,便给我下了个套子,实在是jiān猾得很,不好对付……” 武松想了半晌,始终拿捏不出解决办法,只得放下心思,按照《上清浮华录》的法门,温养真气。他虽然无法使真气在体内按照道门口诀运行,但却可以在丹田中温养,使之慢慢壮大,尽管速度慢,总聊胜于无,好歹也能壮大自身元神,而不是让妖兽元神变得更强。 第二rì清早,武松从入定中醒来,只觉神清气爽,一扫兵家的沉重杀气。楼下,那陈丽卿小丫头已经早早起来,坐在桌边,捧着一碗粥,低头专心对付稀粥。旁边是鲁达、杨戬,一大清早鲁达就吵着和杨戬拼酒,总管注意养生,死活不答应,被鲁达骂了几句“不爽利”。 公输嫣然正在与陈丽卿说话,嘀嘀咕咕,不知讲些什么。那小姑娘突然来一句:“姐姐,我哭了一个晚上!” 公输嫣然抬起头来,幽怨的看了武松一眼,低声道:“你怎么能这样?她还是小孩子……” 武松茫然,随即醒悟过来:“嫣然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时五叔叔的眼神好可怕,我都吓坏了,躲在床底下还被五叔叔抓了出来。他还打我屁股!”小姑娘抱着碗,把粥一饮而尽,然后学着公输嫣然的样子,幽怨的挖了武松一眼。 公输嫣然狠狠的瞪了武松一眼,把陈丽卿搂在怀里,道:“晚上跟姐姐一起睡。” “好啊好啊!五叔叔也要过来,五叔叔会讲故事,大灰狼吃小红帽。”小姑娘抬起头,一脸纯真。 “大灰狼”满脸通红,坐在桌边对付稀粥,连喝了四碗。在公输家的姑娘心中,此人已经归入到猛兽科禽兽类,无可救药了。 “可吃酒?”鲁达探过头来。 武松把一个大馒头塞进嘴里,三两口吞下去,瓮声瓮气道:“今天还要去端王府,拜会端王,喝什么酒?待会你我都扮作道士,务必要获得端王赏识!” “不爽利!” 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吃完早饭,便直奔端王府,却还是晚了一步,端王府前又挤满了高头大马,人山人海,都是前来投机倒把的达官贵人,挤得水泄不通。 杨戬道:“咱们不用等,只需咱家进去通报一声便可。”说着,拿出端王府总管的腰牌,走进府中,向端王汇报去了。 陈丽卿坐在武松的肩头,开始品评端王府前的人们,道:“这个打不过我,那个也打不过我……”然后颇为惆怅道:“满朝文武,竟然没一个英雄,让我倍感寂寞……咦,那人却是一条好汉!叔叔放我下来,我要去和他较量一番!”说完,小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小姑娘向公输嫣然告状:“五叔叔又打我了!” 武松无奈道:“陈小英雄,哪个是好汉?指给叔叔看看。” 陈丽卿嘟着嘴揉了揉屁股蛋子,指着人群中的一人,道:“就是那个脸上有青sè胎记的。”武松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jīng瘦的汉子孤零零站在人群中,抱着一个大礼盒,脸sèyīn沉,一块青胎遮住了半张脸。 “难道是杨志?”武松心中一动,正要前去询问,却见杨戬站在端王府侧门前,向他们招手。武松只得带着鲁达三人挤过去,心道:“只要杨志住在京师,就还能再找到他,此刻倒也不急。” 挤到侧门前,却见旁边还有个将军打扮的小吏,正目光恶毒的盯着人群中的一人。武松连忙问道:“这位是?” 那小吏连忙抬头,陪笑道:“小人高俅,见过几位道爷。”说着,又目光恶毒向人群中看去,吩咐看门的小厮道:“谁都许进来,只不许那个王进进来,他送来的礼,也要当着他的面丢出去!”扭过头又是一副笑脸,道:“几位道爷,里面请!” 武松感慨万千,瞧这嘴脸,幸好当年没有去投奔这厮,丢不起这人哪! ———————— 今天下午刚刚升级QQ,建了个水浒仙途的书友群,群名:恰如猛虎卧荒丘。群号:77026185 欢迎书友加入,进来打广告的就免了。另外,求点鲜花~ ; 031回 权奸之路 端王府颇为幽深,迎面就是一座瑰丽花园,假山怪石,奇花异草,芬香扑鼻。陈丽卿挣扎着要从武松肩头下来,去扑蝴蝶,公输嫣然连忙拦住,高俅让一个婢女去拿来丝网,笑道:“无妨,王爷闲时也带着女眷来扑蝴蝶。” 几人继续向前走,穿过一条狭长幽静的楼道,来到端王府正堂,端王赵佶正在客室等候,远远便听到一个焦躁的声音道:“这些人整天拜来拜去,没个消停,若依本王说,把礼物放下来,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何必做得这么麻烦?本王下午还要去玩球,清河苑里又来了个姑娘,姿态风liu,谈弄一手好风月,又唱得好曲儿,不去狎jì,妄负了少年!” 这时,只听得另一个声音笑道:“王爷,圣上新死,你若去狎jì,只怕不大稳当,要遭人诟病。” 高俅听得这话,连忙窜进去,笑道:“王爷,您若做了龙庭,这天下的女人都是jì女,您还不是想狎哪个就狎哪个?” 端王赵佶笑道:“岂有此理?不过也有几分道理,本王再忍耐几rì就是了。只是要做那个位置,谈何容易?上下还有四个兄弟呢!” 门外,武松等人听了,暗暗摇头,杨戬也羞愧不已,鲁达恨不得冲过去,一拳打死屋里的几个败类。武松向公输嫣然低声道:“你去陪丽卿扑蝴蝶,免得让她走丢了。” 公输嫣然犹豫一下,点头道:“是。”感激的看他一眼,转身去了。 “鲁老哥,你不是酒瘾犯了么?不妨去酒肆里吃酒,我待会再去寻你。” 鲁达哼了一声,大步走了。武松整了整衣襟,心道:“若不先声夺人,怎能受这昏君重用?”于是朗声道:“王爷应该现在便立刻进宫,去见向太后,则荣登大宝之事,便尘埃落定!” 客室里传来几声惊咦,只听那赵佶道:“门外的是何人?快快请进来!” 杨戬连忙闪身入内,在端王赵佶耳边嘀咕几句,武松随后大步走进来,抬头看去,只见端王坐在主位上,穿着锦袍鹤氅,高俅侍立在一旁,另一边相陪的却是一个将军,甲胄在身,面sè黢黑,皮骨坚硬如铁,一看便知有着极深的横练功夫。 武松依着道人的规矩,也不磕头,只是向端王稽首。赵佶连忙起身,道:“武先生,孤早听杨总管说起你的高明,今rì才得一见,果然是道骨仙风!” 那黑脸武官yīn阳怪气道:“王爷,这江湖骗子混白饭的,不在少数,王爷须得谨慎,免得被人骗了。” 赵佶迟疑一下,杨戬立刻尖声道:“童贯,武先生是咱家的知交好友,莫非你以为咱家也要骗王爷?” 赵佶又迟疑一下,童贯和杨戬都是他的亲信,一时间这个王爷也不知该信谁。武松看出他是个没主见的人,心中大定,笑道:“道人是否是真才实学,泾原路节度使章楶章帅可为道人作证,泾原路经略司种师道相公,也可为道人作证,上将郭成、折可适、王恩、种朴、王道、苗履,平夏城十余万将士,皆可为道人作证。王爷若还是不信,可去询问夏国降将阿埋、妹勒,他们也可为道人作证!道人在夏国,与那夏国妖僧斗法,一时xìng起,打坏了十几米高的城楼,攻破没烟峡,数万人亲眼所见!在萨川,以四人之力,杀退夏国五万援军,吓死梁太后,也是有目共睹!今rì投奔王爷,却平白遭人嫌疑,实在令道人寒心!” 赵佶听了,连忙笑道:“武先生不要见怪,道夫(童贯的字)就是这个脾气。”向童贯训斥道:“你好没道理,平白得罪了高人!” 杨戬在一旁冷笑道:“童大人自诩兵法无双,可曾建过这等功绩?” 童贯羞得老脸通红,讷讷道:“咱家若率兵征西,必然也不会比他逊sè。武先生,你只顾着说自己了得,可否露一手两手,让咱们开开眼界?” 杨戬闻言,不由着急起来,他也知武松对法术一窍不通,武松却淡然道:“昨晚道人便露了一手,不知童大人是否看到?” 赵佶来了兴趣,连忙询问,武松道:“昨晚,蔡尚书府上的茅山道士王老志前来拜访我,说起五雷**,道人一时xìng起,便与他演示一番五指发雷之术,却不想收不住法力,将杨总管的宅子毁了。道人不敢在王府做法,敢问童大人的宅子在何处?” 赵佶一脸兴奋,道:“原来昨晚那一阵雷,是先生做法,真是吓煞人,好不厉害!刚刚童贯还说,必然是杨总管作恶太多,遭了天谴呢!” 杨戬向童贯怒目而视,童贯讷讷无语,心中一阵后怕。昨晚的那千百道惊雷,他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武松法术了得,自己若是得罪了他,那一阵雷下来,自己满门老小都要死个尽绝!这宦官也是老jiān巨猾,连忙向武松道歉,武松依旧一脸淡然,高深莫测。 童贯心中忐忑:“瞧这样子,只有送礼了,财可通神,早早送过去,免得遭殃!” 杨戬暗道:“武兄弟恁无耻了些,不但占了王老志的便宜,甚至把五雷都篆**也说成自己的。不过这主意确实是妙,损失了一所宅子,却得到更好的东西……” 武松又云里雾里吹嘘几句,便说到哲宗驾崩,谁才能登基的事上,道:“王爷眼下只宜速速进宫,去见向太后,在太后面前先哭诉一场,对谁荣登大宝只字不提,太后若问,你只说想念皇兄的好处,不知该说什么。有道人为你做法,此去王爷定获佳音!” 赵佶直了直身子,喜不自胜道:“佶遇先生,不亚于刘备得诸葛亮,神宗得王安石也!佶这便进宫去见太后!”对高俅道:“你去备轿子,顺道把门前的那些人遣散了,今rì不再见客。” 高俅见武松三言两语就获得端王的喜爱,心中又是佩服又是嫉妒,他用了十来年才爬到如今的位子,而眼前这人只用了半柱香功夫就爬到他头上去了,端的是手段高超。 “他rì这武先生定然是人上人,现在结好他,将来自有好处。不知他喜欢女sè还是财物,这倒要打听打听……” 高俅置办好一切,回到客室请端王上轿,还没来得及向武松示好,只听童贯大人陪笑道:“武先生住在杨总管府上,但杨府被先生毁了,岂不是没有落脚处?道夫前不久置办了一所宅院,地方不大,也有三五十亩,武先生若不嫌弃,道夫便将这院子送给先生养身。” 武松一脸淡定:“这怎么好意思……房契在哪里?” 童贯大喜:“不怕你道法高,就怕你没嗜好!只要你收了咱家的房子,还能再用雷劈咱家不成!” 高俅站在一旁暗暗着急,童贯送出偌大的豪宅,自己比不上他财大气粗,又该如何是好?这位武先生身边跟着一个大美人,自然对庸脂俗粉看不上眼,难道说他贪恋钱财,抑或是书画古玩? 武松也颇为自得,徽宗身边的六大jiān臣,杨戬已经是自己人,童贯与高俅业已对自己服软,还有两人,眼下都不曾发迹,只有蔡京老贼,才是自己成为权jiān的最大对手。 大宋国第一jiān臣,已经崭露头角! —————— 早早更新求推荐票,希望本周能有一万张推荐票吖~ ; 032回 鬼谷子集注 童贯送给武松的房子,在旧宋门与新宋门之间,百十来间屋舍,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现成的老妈子和丫鬟,约有三十多人,还有几十个长工小厮。 宅院里面除了花园、金鱼池,还有一处果子林,一块演武场,这里原是童贯为自己准备的新宅,极具奢华,还没来得及搬进去,就落到武松手里。 陈丽卿小姑娘兴冲冲的跑进大宅院里,半晌之后,武松在金鱼池边找到她,小姑娘坐在池子中间的浮桥上,一脸幸福地对他说:“五叔叔,我迷路了……” “旁边不是有老妈子么?让她们带着,怎么会迷路?”武松把她抱起来,放在肩头。小姑娘不安分,两条细腿晃来晃去,小脚丫翘了起来,鞋头上绣了两朵荷花,咯咯笑道:“我喜欢迷路的感觉,好充实!我决定每天都要迷路一次,叔叔你来找我!” 武松摇头失笑,同时也有些发愁,庄园太大,人又多,的确不方便管理,说不定还有朝廷大员们安插进来的人。 “我们这几个人,都不擅长这事,白玉莲倒是这里面的能手。说起白玉莲,我有想到潘金莲了,不知那两个丫头在清河县怎样了?一晃年半,心里着实思念,饱暖思*,等这边安稳下来,一定要把她们姐妹俩接过来。” 白玉莲和潘金莲这一年半来,几乎月月都要给武松寄信,因为是在前线,交通不畅,有时候几封信一起收到,玉莲的信中流露出婉转的小儿女情思,用小事来点缀心情,隐隐透露出幽怨。而金莲则要热情奔放许多,先叽里呱啦说一通如何如何想念,再聊一聊家长里短,最后来一句羞答答的“妾身枕席思念,幔罗丝帐,香被甜暖。”武松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痒痒的。 他也回了几封信,不过他的毛笔小楷实在见不得人,都是请军里的参谋代笔,许多儿女情长的话不方便说。 公输嫣然现在还在武器库中,正在研究其他种类的机关兽,而鲁达在演武场上耍了一通拳脚,大汗淋漓跑来找武松,道:“拿人东西手短,童贯送给咱们房子的确是好,不过此风不可长。” 武松点头道:“我晓得,你放心。”正说着,韩管家屁颠屁颠跑过来,道:“老爷,端王府上的高俅,送来几箱子古玩玉器,又有一些书画字帖,怎么处理?” 武松大手一挥:“收下了!” 鲁达气得瞪眼看他,武松解释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若不收,他反而心里不安,心里不安就要害我。收下他的礼,他反倒安心了。” “你说的,洒家不是很懂,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但将来你若与他们同流合污,洒家便与你绝交!” “呵呵,你放心,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韩管家又屁颠屁颠的跑来:“老爷,蔡尚书府上来人送了厚礼,两箱的大银一小箱金条!还有书艺局的梁师成梁总管,也送来一箱子古籍。” “收下了!” 鲁达气呼呼道:“你刚刚还说下不为例!” “他们也是小人,不收下后患无穷,下不为例!” “老爷……”韩管家又跑了过来,武松丢给他一个眼sè,管家立刻会意,道:“膳房已经备好酒菜,等老爷开席呢!” 鲁达犹疑的看了管家一眼,转身走了。武松低声道:“谁又来送礼?” 韩管家也低声道:“回老爷,不是送礼,而是一个道士,自称是鬼谷中的林灵素,听闻老爷是高人,送来几张纸。老奴做主,把纸收下,因见他的礼太轻,将他赶走了。” 武松听了,郁闷不已,这些jiān臣们送礼都是送些书啦画的,要么就是玉器古玩,其实武大官人还是比较喜欢银子,无奈北宋的风情就是如此,送书显得高雅,现在连送纸的都有了。 “什么纸?” 韩管家从袖子里掏出三张纸,武松接过来翻看一眼,只见却是手抄本《鬼谷子集注》,里面注满古里古怪的经文,与寻常的《鬼谷子》大所不同。武松连忙道:“那林灵素现在何处?快快请回来!” 韩管家忙跑出去,过了会儿,回来禀告道:“那道人走了,老奴也找寻不到。” 武松郑重道:“若是遇到和尚道士前来送礼,一定要好言好语相待,不可怠慢了。”韩管家连忙称是。 午饭过后,五人各忙各的,杨戬独自修炼,鲁达又去打熬力气,公输嫣然继续研究机关兽,而陈丽卿小姑娘则怀里揣着一锭银子到街上买糖葫芦去了。 武松听完管家汇报家里的种种开支,只觉头大如斗,挥手让他下去,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拿出林灵素送他的那几张《鬼谷子集注》仔细研究。 林灵素自称是鬼谷中的道士,具体是不是无从知晓,但这几张《鬼谷子集注》确是真材实料,武松细细读去,只觉微言大义,字字如玑,开篇便讲的是一篇高深的推演术,书中自称万法不离其中,以四相真眼看破世间万象! 武松越看越是着迷,越看越是兴奋,鬼谷子是yīn阳家的开山泰斗,传下来的四相真眼又叫双瞳神眼,一目双瞳,有一对凡眼和一对天眼。凡眼看世间万象,天眼看天地人神鬼。但最为关键的是,yīn阳家的推演术能够靠双瞳神眼,看破他人的道法,从而推演出自己的功法,实在是一门高深至极的学问! 林灵素老jiān巨猾,只将《鬼谷子集注》的开篇送给武松,但后面最为关键的部分一个字也没有。这一招的确一下子抓住武松的心理,让他心中痒痒,恨不得立刻把林灵素抓过来,抢走《鬼谷子集注》。 武松长长吸了口气,这林灵素送来鬼谷子残篇,就是想靠这个吸引他,以为进阶之道。他现在勾起了自己的兴趣,肯定过几rì还会再来,现在还着急不得。 自己越是沉稳,越是不以为意,这林灵素便越会自己送上门来,到时《鬼谷子集注》还能逃出自己的手心? “《鬼谷子集注》比那道家的《三霄神雷天书》还要胜出一筹,这门学问足以融合兵、法、道、墨、儒诸家法门,看来我走端王这条路,确实走得对了!” ———— 一万票了,谢谢诸位书友~ ; 033回 三国术士的战帖 林灵素比武松想的更加有耐心,这些rì子一直没有再次登门,武松也是不慌不忙,先请端王赵佶题匾,挂上天机阁的大名,又打点了几个jiān臣送来的礼物,有所斩获。大内书艺局的梁师成送来的古籍中,竟然有几本儒家经典,其中最出sè的乃是周敦颐所著的《太极图易说》。 武松本以为《太极图易说》是道家经典,哪知细细读去,却是儒家浩然正气之集大成者,讲的是天人合一、天人一理、理先气后的太极宇宙论。(注:拙著《重生西游》的太极宇宙就是从程朱理学的宇宙观延伸来的,有兴趣的可以去翻翻。) 不过儒家的浩然正气尽管极尽巧妙,但目前对武松来说还是没有多少用处,兵家法门与儒家的正气不容,浩然之气无法周天运行。这两家矛盾重重,相互看不上眼,儒家开口必言先礼后兵,兵家的地位在他们心中可见一斑。 武松对此也不放在心上,一是修炼了兵家道家的心法,也不在乎再多一种,索xìng也在丹田里温养了一团正气。若是别人,尽管得到诸家法门,也要战战兢兢,只选一门专心修炼,免得修炼太多心法,导致走火入魔。但武松没有人指导,盲人摸象,索xìng把诸子百家的心法像大杂烩一般,统统练了一遍。 这是前所未有的大冒险行为,稍有不慎便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武松刚刚在丹田里温养一团正气,便发觉到不妙,肉身不能与浩然正气相容也就罢了,道家的那团柔气竟然也与正气相互排斥。两股气在丹田里如同两条游鱼,相互围绕着缓缓游动,突然间猛烈撞击一下,然后分开。 在武松丹田里还不止这两股气,尚有一股佛家的庄严气,是武松从琉璃尊者剑中吸收而来,气团最大,占据半壁江山。 起初浩然气与柔气两两碰撞冲击,渐渐磨砺得jīng纯,气团也慢慢膨胀,两团气谁也无法奈何谁,便向佛门庄严气冲击,两国争锋变成了三国大战。 三团不同属xìng的真气,相互磨砺冲击,越磨越是jīng纯,也越发壮大,在丹田里折腾不休。 武松对这种情形无可奈何,他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只要从林灵素手中得到《鬼谷子集注》,便可炼就双瞳神眼,将儒、道、佛、兵四家心法融合,到时这种困境自然解开,甚至可以推演出专属于自己的一套修炼功法。 “书艺局的梁师成,掌管大内书库,肯定还有许多此类书籍,结好他大有益处。”武松命韩管家送了几件古玩给梁师成,心道:“杨戬是宦官,童贯是宦官,梁师成也是宦官,说起来我与这些太监还挺有缘呢。” 这几rì他一直留在家里不出,今rì想起自己结识的不是宦官就是jiān臣,索xìng让管家多备了些礼,一面是回访梁师成童贯等人,另一面却是送给苏辙、范纯仁、章惇等忠义大臣。 武松想了想,又封了一笔厚礼,自称学生,送到种府种师道名下,却被种师道退了回来。种师道回书一封,言辞悲切,将他和自己都大骂了一通。 武松见他依然在生气,心中有些不安,杨戬到宫中办理哲宗皇帝的后事去了,武松便和鲁达、公输商议一番,亲自登门拜访种师道。武松背负着一人高的斩马刀,与鲁达、公输两个刚刚走出门,便听得一阵马蹄声哒哒传来,抬眼看去,只见一队骑士从新宋门纵马奔来,直冲旧宋门而去,鲜衣怒马,飞扬跋扈。 武松停下来观望,但见这些骑士模样怪异,浓眉大眼,头发翻卷,下颚留着浓密的胡须,腰挎弯刀。鲁达也停下脚步,疑惑道:“瞧这模样,仿佛是胡人。” 公输嫣然道:“我听到消息,胡人听说天子驾崩,我宋国无人掌管朝政,因此派来使团谈判,已经到了京师。这一次来的是吐蕃、北辽和西夏三国,那些使者语气猖狂,逼着朝廷归还侵占夏国的土地,并且要求赔偿战争损失,否则就要开战!” 鲁达怒道:“是我们打赢了,还是他们打赢了?” 公输嫣然无奈道:“现在无人掌管朝政,胡人就是看到了这点。左相章惇态度强硬,但其他大臣都赞同和谈,不谈割地,只谈赔款,左相也是独木难支。” 大宋国言论宽松,这些rì子大街小巷酒肆茶寮,上到达官贵人,下到黎民百姓,谈论的都是这些事情,胡人猖獗,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老百姓早就骂声一片。 不过骂归骂,老百姓却不敢上前动手,只有十几个破落户,大秋天光着膀子,不知从哪里摸来的青砖,没头没脑向这些胡人砸去。那些胡人马快,没有一个能砸中。 那些胡人冲到武松三人前方百米,便纷纷勒马,跳了下来,十几人大步上前,走到武松面前三丈处,哗啦啦单膝触地,跪了一片。为首那骑士手捧一张朱红请柬,献了上来:“大夏国供奉莲花生遣使拜上宋国武讳松军都指挥使阁下:没烟峡一别,甚是思念先生。仆等师兄弟数人,不远千里从大雪山而来,愿再见先生一面,聆听教诲。三rì后,少室山上,仆等六人,备酒以待!” 武松沉着脸,接过朱红帖子,这是莲花生那番僧依照江湖规矩下了挑战书,不容他不去。那十几个骑士见他收了帖子,正要转身离去,只听武松道:“鲁老哥,去把马腿打断,让他们步行回去。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骑马!” 鲁达呵呵一笑,竖起大拇指:“爷们!”飞奔过去,几拳几脚将那些战马统统打死,两旁的百姓见了,纷纷叫好,拍手称赞。 西夏的骑士敢怒不敢言,他们早得莲花生吩咐,知道这三人都是杀人魔王,哪里敢动弹?一个个灰溜溜走了。 武松收了挑战书,三人继续往前走,还没有走出旧宋门,又听得一阵马蹄声。那些战马停在距离武松百米之外,十来个骑士跳下来,走到武松面前,单膝跪下,又奉上一张朱红sè帖子。 但听得为首那骑士朗声道:“大辽国术士耶律南柔拜上宋国武军主阁下:素闻武军主法力jīng深,在化外蛮荒之地,以一破万,不由心生敬仰。三rì后,少室山上,仆等愿一睹军主风采!” 武松沉着脸收下帖子,鲁达不等他吩咐,便上前将战马打死。公输嫣然秀眉轻轻一弯,愁道:“夏国和辽国术士,同时向咱们挑战,这该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又听得一阵马蹄声,却是吐蕃国的使者。那些吐蕃骑士不知规矩,打马冲到百米以内,纷纷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几个倒霉鬼当场摔断了脖子,剩下的人也躺了一地。 一个满脸胡子的西域汉子爬起来,捏着挑战书,上上下下打量了武松几眼,冷笑道:“你就是破了夏人五万大军的武松?瞧模样也不是很结识。”哗的一声抽出宝刀,叫道:“宋国的蛮子,吐蕃御前近奉将军浩也明达,要向你挑战!” “我是北方人。”武松心中烦躁,看也不看,一道刀光闪过,反手将斩马刀插回背后,从他手里抽出挑战书,浩也明达的脑袋这才从脖子上滑下来,尸体仆倒在地。 这封挑战书,却是吐蕃国师波若星下的战帖,也是约定在三rì后,于少室山上斗法。 “这些畜生,挑好了时间,要同时对付我!” 武松长长吐了口气,把三封战书收了,道:“走,去拜会种相公!” 公输嫣然看了看他,满腹的愁绪,鲁达也觉得三rì之后的斗法棘手万分,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 三江最后一天,求票~ ; 034回 愿为大宋留忠骨,不教种府埋孤魂 武松三人来到种府,投了名帖,等了半天才有管家出来道:“相公请三位进去。”三人走进种府,却见府邸不大,只有武松那座宅子的四分之一,没有水榭楼阁,一条青砖小道直直铺向正堂,道路旁站着两排甲士,笔直如枪,怀抱鬼头刀,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直勾勾盯着三人。 那墙角又站着一排鸟枪手,一手持竹筒火铳,一手举着火把。 墙上又冒出一排弓箭手,手挽弓,箭上弦,瞄准三人。 武松三人见了这幅阵仗,心里寒气往上冒,公输嫣然挪了挪肩头的小包裹,玉手悄悄探进包裹里,目光游移不定,却见武松解下背上的斩马刀,丢在地上,鲁达也将月牙铲丢下。 公输嫣然迟疑一下,终未将包裹解下来。 那正堂里传来种师道的声音,道:“武二郎,你倒有胆气,明知我要杀你,还敢到我府上来!” 武松看也不看两旁的甲士,从鬼头刀中间昂然走进去,鲁达大步跟上来,公输嫣然犹豫片刻,咬了咬牙,也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只手始终在包裹里没有拿出来。 只见那一排排鬼头刀,晃得眼睛都花了,却没有砍下。 公输嫣然来到正堂门前,这才松了口气,只觉背后凉风嗖嗖,几步路倒惊得一身香汗,不由对武松充满钦佩。 “视刀枪若无物,这才是真男子!可惜,如今我们都要死了……” 武松也是一阵后怕,心脏咚咚震得耳膜嗡嗡响,只是他体魄惊人,将全身汗腺锁住,一滴汗也没有流出来。真正让他佩服的却是鲁达,这关东大汉光明磊落,脚不软心不跳,连汗也没有流出一滴,实在是定力惊人! 武松整了整衣襟,走入种府正堂,只见正堂里只有种师道一人,斜斜坐在主位上,一脸颓唐之sè。这些rì子不见,这位名震边陲的大将,竟然愁得头发花白。 “种师,学生武松、鲁达、公输嫣然前来拜访。” “种师?种某当不得这个称呼!” 种师道冷哼一声,咬牙切齿:“武二郎,你害死圣上,种某也有责任,这些rì子种某一直在反复思量,如何为圣上报仇雪恨,终于让种某想到一个法子。” 他抬起头,嘿嘿笑道:“我知道你这人颇为仗义,你派人送礼拜师,我便故意不收你的礼,引你亲自前来。如今你果然来了!” 种师道站起身,指着门外道:“外面一百刀斧手,一百鸟枪手,一百神shè手,之所以不愿刚才就杀你,只因你们三人都是有功之臣,怎能死无全尸?因此种某准备了另一个法子。” 他指着桌上的两杯绿油油的酒,道:“这里有两杯毒酒,你我一人一杯,一同下去陪圣上,你当着圣上的面解释清楚,磕头赔罪。你放心,有种某陪你,路途倒也不觉寂寞!” 武松摸了把冷汗,这位大宋名将已经被哲宗皇帝的死,刺激得有些疯狂了。也难怪,普天同庆的大喜rì子,皇帝突然落马死了,除了武松那几个怪胎,任何人也接受不了。 只听种师道继续道:“我知你多半不肯喝酒,你是有法力的练气士,若要逃走,门外的那些将士多半拦不住你。种某左右思量,想到一个好主意,在这大厅下,埋了五十桶火yao,只要我一声令下,整个大厅立刻被掀上半天,灰飞烟灭,任你法力通天,也休想躲过去!不过,公输虞侯与鲁军主何其无辜,种某不愿杀无辜之人,武二郎,这两杯酒你自己选一杯罢!” 三人听到大厅下埋了五十桶火yao,面面相觑,看来这种相公恨武松入骨,一心要置他死地,甚至不惜把自己的xìng命也要搭上去。 武松正盘算着自己撒腿就跑,逃出去的几率有多大,种师道又笑道:“不过,我在这一刻却改变了主意。” 武松心里一跳:“这厮又想玩什么?” “我刚刚听闻,你在来我这儿的时候,遭遇夏国、辽国、吐蕃三国术士挑战,我若这时候杀了你,圣上在九泉之下也要怪我又做错了事。今rì我便放你一次,让你三天后与外国术士决战,扬我大宋之名,打消胡人的气焰!” 三人松了口气,却听种师道又道:“你若败了,那些术士与你仇深似海,自然不会放过你。你若胜了,也算解我大宋国燃眉之急,立功至伟,我也不及你。咱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种某自己下去向陛下解释!”说罢,挥了挥手,道:“送客!” 武松听到这话,一颗小心肝才放进肚子里,鲁达也喘了口粗气,公输嫣然几乎要软倒在地。三人久经沙场,还从未如此惊心动魄过,头一次感觉到死亡竟然如此之近。 鲁达与公输正要离去,却见武松依旧站在原地,只得停下。武松拱手道:“种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圣上之死,纯属意外,即便他此刻不死,也活不过明年开chūn,圣上气数已尽,实乃上苍借学生之手,召他回天,怨不得你我。种师若是不信,可去找那些有道之士询问,必知学生所言不虚。 种师若一时内疚,随陛下而去,我宋国便失去一个栋梁之才,倘若胡人率兵来攻,边境又有谁来守?章帅已经老了,将这重任托付给种师,种师岂能因一人之私,而置天下于不顾?只怕到了九泉之下,陛下也要怪你!” 种师道听了,脑中一片雷鸣,颓然失sè,失神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陛下,真的会怪我吗……” 武松见状,等了半晌,只见种师道脸sè渐渐恢复正常,知道他已经想开了,又拱手道:“种师,学生此来,原也抱着必死以报圣上的知遇之恩,但夏国、辽国、吐蕃三国使者,实在欺我大宋太甚,因此才绝了死念,要以有用之躯报效朝廷!三rì后,少室山,学生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学生临死前,还有个不情之请,那五十桶火yao……” 武松三人离开种府,都摸了把冷汗,在路边靠着垂杨柳坐下来,歇了半天才恢复元气。鲁达道:“武兄弟,若种相公动了杀意,你真的会束手待毙?” “废话,我如果知道种相公埋伏了这么多杀招,当然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打死也不去种府!死个皇帝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以为他的气早就消了,没想到种相公如此老jiān巨猾,竟然能算到我要来,提前做了埋伏!” “种相公的确看人极准,眼光毒辣。”公输嫣然抿嘴笑道:“说起来,咱们真该感谢那些胡人术士,若不是他们,只怕咱们这次去种府,就要有去无回了。” 三人想起种府的埋伏,还是一阵后怕,又想起三rì后将与三国术士决战,更是愁上加愁。他们三人,武松与鲁达空有强大的武力,却不懂法术,而公输嫣然尽管是公输家的传人,却没有任何法力。还有一个杨戬杨大总管,法力确实不弱,但也是个半吊子水准,逃命起来飞快,用于术士斗法,却稍逊一筹。 武松仔细想了想,只怕这次少室山斗法,要凶多吉少了。 鲁达道:“洒家早年在东京,认得几个英雄人物,这便去请他们来助拳!”说罢,大步的去了。公输嫣然没有行走过江湖,认识的人不多,只得陪在武松身边。 武松皱紧眉头,暗自思量道:“我也没有走过江湖,在京师只认得一个王老志,一个周侗,陈希真只能算半个。王老志可能愿意帮我,但周侗肯定是请不动他,至于陈希真,他不杀我已经是万幸了……三rì后的少室山,确实是我求仙之途上的最大一道坎啊,过去了,便是人中龙凤,过不去,便是枯骨一把!” “这是要我拿命去赌,偏偏我还就赌了,成龙成虫,三rì后,自有分晓!” —————— 猪码字慢(两只三瓣蹄,打字能快到哪里去?),原打算这一章到晚上十二点再上传冲榜,但看了书评区,决定还是现在就上传吧,只希望,十二点之后在线的书友,能帮忙投几张推荐票,免得掉下新书榜。 拜谢~ ; 035回 杨戬的老情人 武松与公输嫣然急急回到天机阁,杨戬还没有回来,公输嫣然又钻进武器库,武松知道焦急也是无用,命管家请来几个石匠,在天机阁门前立了一道石碑,上书:天机阁重地,路过下马。 这一道石碑立起,立刻引来周遭百姓观看,这些人早已知这座大宅里住的是端王身边的高人,不过还是有几个不信邪的,从家里牵出马,要从天机阁门前经过,无一不被摔下马来。 老百姓啧啧称奇,四处传闻,又给天机阁增加一些神秘。 杨戬过了中午才回来,疲惫不堪,道:“皇帝刚刚下葬,宫里杂事太多,今rì咱家陪端王进宫,那些大臣争吵得激烈,最后向太后拍板,把皇位定了下来。已经选了黄道吉rì,八天后就要登基。端王大喜,让咱家带来一道圣旨,待登基之后,许你广揽天下练气士,组建天机阁,并且让咱家带来正三品大员的绶印。” 杨戬将圣旨与绶印交给武松,武松随手放在一边,将今rì西夏、大辽、吐蕃三国术士挑战的事情说了,道:“杨老哥,以我们的实力,要对付三国术士,实在难上加难。你可有主意?” 杨戬迟疑道:“咱家倒认得几个人,不过都是邪魔外道,不是正道。而且本领稀松,修为最高的,也仅仅与咱家齐平。” 武松大喜:“是不是正道无所谓,那些正道中人都安安分分修炼,哪里会搭理我们?”顿了顿,道:“你可有把握将他们请来?” “咱家是阉门不起眼的小人物,一个人请不动他们,还要依靠你的身份,才好请来。”杨戬考虑片刻,道:“这些人都有扶龙庭的想法,不过是下九流门派中人,哪里有机会?只要武兄弟你拿着绶印和圣旨,那些家伙多半像闻到腥味的猫儿,争抢着往你怀里钻。” 武松将绶印和圣旨揣在怀里,道:“择rì不如撞rì,现在就去请他们,三rì后便带着这群邪魔外道,去与那些胡人术士决战!” 两人走出府邸,杨戬又想起一事,道:“武兄弟,你是卒门的弟子罢?见了他们,万万不可说自己是卒门,只说是兵门弟子。兵门虽然是魔道,但也比下九流的地位高。” 武松翻了翻白眼,道:“我本来就是兵门弟子。” 杨戬笑道:“说你胖你倒喘上了,卒门在下九流中排名最末,咱家倒不曾看不起你。说起来咱家这阉门虽然排名在卒门之上,却还不如卒门……” “我真的是兵门弟子!” “你上不得战马,还不是走卒?若传扬出去你是兵门中人,只怕让人笑掉大牙,那晚兵门的前辈,一刀便破去道门的五雷都篆**,何等的威风,你可有这手段?” 武松闷声闷气道:“那晚出刀的,就是我的半个老师。” 杨戬拍手道:“你这个主意妙,到时咱们见了那些邪魔外道,你就说出刀的那人就是你的恩师,再胡诌个名字糊弄过去,想来他们也无法拆穿你。他们敬重你那个莫须有的师傅,进入天机阁,哪个还敢不听你的话?” 武松郁闷不已,点头道:“我冒充兵门弟子就是了。”杨戬带着武松来到马行街烟花巷,还没有走进去,便闻到一股胭脂水粉的气味儿。只见两旁的楼阁重重,到处挂着烟月牌子,上面写着勾栏女子的绰号,有的自称花魁,有的自称行首,都挂着白纱帘子,挑着对红灯笼。 两个人走进巷子里,只见那两旁楼上手绢儿香帕儿如雨般落下,楼上的姑娘们倚着窗户,咯咯笑个不停,纷纷召唤道:“那两个相公,快快上来啊,有好玩的事物!”原来那些风尘女子见他们俩生得气宇轩昂,比别人好看,动了心思,要勾搭他二人。 武松来到这等场所,不由怦然心动,笑道:“杨老哥,没想到你也爱这调调,与我心有戚戚焉。可有相好的,与我介绍两个?” 杨戬老脸一红,道:“休得取笑。”来到巷子中间,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窗,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liu花月魁。” 杨戬挑开青布幕,走了进去,低声道:“咱家净身前,来过这里几次,你切莫说出去……” 武松正要打探他的**,却听得门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珠帘叮叮作响,从里面走出个美人儿,人尚未来到,便闻到一股淡淡清香。武松见了那女子,只觉这勾栏里顿时亮堂一片,连道:“勾魂,勾魂!” 那女子听了,噗嗤一笑,端的是千娇艳、百媚生,莲步轻动,腰肢如杨柳扶风,眼光明媚,勾了武松一眼,款款来到杨戬身边,搂住他胳膊,在腰间狠狠掐了一下,笑道:“杨郎,你这些年一去不返,撇下奴家一个好生辛苦!” 杨戬甩开她的手,扬手祭起白骨幡,拄着大幡怒道:“李二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进宫做了太监,偏生又来调戏我!” 那李二娘咯咯笑个不停,目光流转,落在武松身上,啧啧道:“真真是个好男子!相公,你也是要进宫伺候太后,想在此之前到奴家这里爽一把?” 武松连忙摇头,道:“小娘子……” 李二娘掩嘴咯咯笑道:“当不得个‘小’字,奴家今年已经三十有九了。小二哥,你生得这般好看,何必去学杨戬,做个没用的男人?” 杨戬咳嗽一声,向武松介绍道:“二郎,这便是娼门的领袖李二娘。李二娘,好教你得知,这位官人乃是端王殿下的红人,兵家的传人,不rì之后端王荣登大宝,他便是天机阁主,三品的大员!” 李二娘眼睛一亮,盈盈拜道:“善男子,可是那破去夏国五万大军的武松武军主?” 武松连忙还礼道:“正是在下。” “奴家听闻军主大胜归来,翘首以盼军主能到奴家这里来,也好枕席伺候,谁想军主月余没来,让奴家以泪洗面。今rì刚说喜鹊儿叫得欢快,可可儿军主就来了!” 武松头大如斗,这李二娘伶牙俐齿,又会勾人,跟她说话实在是累,连忙把来意说了,道:“二娘,你若助我对付胡人术士,将来进入龙脉修炼,有你的一份儿!” 李二娘听了,顿时心动,考虑片刻,抬头嫣然笑道:“奴家还有个条件,阁主若是答应,奴家便助你对付那些外国术士。” “二娘但说无妨。” 李二娘咯咯笑道:“奴家从业二十多年,虽说在业内小有名气,但从未睡过皇帝,总觉得不美满。若是阁主能引见下任皇帝,奴家必然誓死图报!” 杨戬听了,正要开口怒斥,武松连忙道:“答应了!”总管向武松怒目而视,武二郎只当没看见,李二娘笑道:“果然是兵家爽利男儿。”取了一张锦绣罗帕,唤来老妈子,吩咐道:“老娘去干大事,你看好门户,切莫让浪荡蜂儿钻到我女儿床上去!” 武松好奇道:“二娘,你还有个女儿?” 李二娘风情万种的看了杨戬一眼,吃吃笑道:“还不是杨郎一夜风liu留下的种?这汉子跑到宫里做了太监,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年后生了个女儿,唤作李师师。阁主,你若喜欢我女儿,改rì与你说项说项,倒也成全了好事……” 杨戬暴怒,把手中大幡一摇,顿时黑雾喷薄而出,十几个骷髅头鬼啸连连,向李二娘扑去:“根本不是我女儿!” 黑雾中桃sè闪亮,武松睁眼看去,只见那李二娘不知何时将锦绣罗帕祭起,喷出一片桃花障,挡下白骨幡的攻击。 _____ 新的一周,求票上榜~ ; 036回 仗义每多屠狗辈 求收藏推荐点击~ ———— 那桃花障很快就充斥整个小阁楼,杨戬的鬼雾也被染得绯红,武松吸了口气,甜香袭来,只觉头脑昏昏沉沉,催发意识里的某一种兽xìng,下身肿得厉害,连忙屏住呼吸,拔刀便向两人争斗的焦点劈去! 这一刀劈出,武松只觉百汇穴冲动,汇聚了一团鸡子大小的天伤星力,猛然冲入斩马刀中,全身大小六百三十九块肌肉一鼓一跳,斩马刀顺势劈出。但见周遭空气纷纷被这一刀带动,齐齐向前扑去,一刀落下,发出闷雷般的声响,周遭空气猛然炸开,气浪四面八方逃逸,将那桃花障和鬼雾一扫而空,震得周边窗棂破碎成无数片,化作纸蝶飞舞。 杨戬与李二娘吃了一惊,连忙收了两件法器,惊疑不定。武松面如烙铁,浑身滚烫,只觉胸中一股子兽xìng蠢蠢yù动,仿佛要按耐不住,顾不得思量为何自己的刀法大进,连忙道:“二娘,快拿解药来!” 李二娘美目顾盼,在他腰间停留片刻,眼睛一亮,抿嘴笑道:“桃花障无解,须得男女交媾,才能化解。相公,不如奴家扶你去后厢歇息,**片刻……” 杨戬拔出武松送他的琉璃尊者剑,架在李二娘脖子上,李二娘这才老实下来,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到武松嘴里。 武松歇了半晌,胯下还顶着个小帐篷,于是把那棍子硬生拨到裤腿里掖着,道:“二娘,这手段以后切莫用在自己人身上。” 李二娘吃吃笑,武松瞪了她一眼,还是吃吃笑。武松无奈,道:“走吧,去找别的人手。对了,杨老哥也闻到桃花障,你把那药丸也给他一颗。” 李二娘笑道:“他是个没根的男人,修炼一口纯yīn之气,心若磐石,哪里用得着解药?” 杨戬正要暴走,却被武松拦下,道:“这桃花障可能对付得了和尚?胡人中有几个是番僧,炼了五毒蛊虫,很是厉害。” “和尚是sè中饿鬼,不是奴家夸口,无须用桃花障,只要奴家丢个眼sè,那些家伙还不扑上来?若是用到桃花障,看到老母猪也是美娇娘!” 武松心中大定,向杨戬道:“有二娘在,那些番僧不足为虑了。” 杨戬哼了一声,向外走去,两人跟上去,三人出了烟花巷,在小巷中转来转去,不知走了多远,来到菜市场。杨戬道:“就是这里了!” 武松疑惑道:“莫非这位道友在这里卖肉?” 杨戬摇头,努努嘴,道:“前面最热闹的地方,便是他们。” 武松与李二娘睁眼看去,只见菜市中一块场地围得人山人海,一片叫骂声。武松正在疑惑,却见那人群中挤出两个皂隶来,头顶的帽子歪在一边,衣服被撕扯得东一块西一块,狼狈不堪。 一个胖大妇人从人群中跳出来,跺脚骂道:“早也收税,晚也收税,张家的两个崽子,你们怎么不去死!”那两个皂隶扶住帽子,抖了抖手中的锁链,叫道:“你违章摆摊,就要加你的税!再废话,老子们把你的摊子也推到衙门去!” 旁边的商贩围着两人怒骂,那两个皂隶急了,当啷抽出腰刀叫道:“造反了不成?”一群人连忙退让,胖大妇人纵身跳到肉铺上,大屁股往上面一坐:“要收老娘的摊,把老娘也收去吧!” 两个皂隶二话不说,用锁链将那胖大妇人连车带人捆了起来,骨碌碌往外推,那妇人只顾着杀猪一般叫喊。 武松心中疑惑道:“这高人究竟是那两个古代‘城管’,还是这个胖妇人?” 杨戬高声道:“张家兄弟,到这边来!”那两个皂隶见了,连忙丢下车,飞奔过来,纳头便拜,道:“杨二哥,许久不见了!” 杨戬点了点头,向武松道:“二郎,这兄弟二人就是皂门和隶门的传人,年长的唤作张大牛,年幼的唤作张二牛,确实有些本事。”又向那二人道:“张家兄弟,这位主儿便是与咱家一起大破西夏军的武松武军主,兵家的铁铮铮汉子,一身本领。端王不rì继位,要开天机阁,他便是阁主。如今胡人术士向我大宋挑战,阁主要抬举你们,还不快谢过?” 张家兄弟对视一眼,喜道:“如今我哥俩的气运也来了!武阁主,我兄弟这两条命,就挂在你名下了!”说罢,把头磕得咚咚响。 武松连忙扶起二人,道:“真猛士也。随我去天机阁,三rì后还要仰仗两位的身手。” 张家兄弟大喜,把小车上的铁链收了,放走那妇人,跟在武松身后。李二娘不喜两人身上的市井味,皱了皱眉头,那二人对李二娘也大眼不看一下,颇有些傲骨。 正要走出菜市,只听背后有人高声叫道:“张家兄弟,你们有富贵,不算我一个?” 武松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马脸汉子提着一杆秤飞奔过来,向武松拜道:“武阁主,在下称手门谈彪,还请阁主抬举一二!” 武松向张家兄弟道:“谈彪也是隐门中人?” 张家兄弟恭声道:“谈兄弟与我哥俩交好,本领不弱我们。” “既然是你们的朋友,那就收下了。”武松不动声sè玩了一手权谋,让张家兄弟心生感激,又无形中提升自己的威望,还增加一个帮手,一举三得。 “那些出身名门正道的,只顾着修身养xìng,置家国于不顾,还是这些出身市井间的练气士,才是真的豪杰!” 张家兄弟自觉倍有面子,张大牛道:“阁主,我兄弟还要保荐一人,这人是开封府的师爷,大名汤蹇,字晓峰,炼了一把风火扇,很是了得。” “既然是你兄弟保荐,那一定是有法术的高手了,还不快去请来?” 张家兄弟见得了重用,心花怒放,张二牛道:“汤晓峰多半在衙门与其他师爷打马吊,阁主先请回府,我去去便回!”说罢,撒腿飞奔而去,速度快逾奔马。 武松看了看杨戬,总管低声道:“我原以为你名望不够,这才拉你亲自出来,谁想你的名气竟然在市井间传播开来。剩下的那几个人不须你亲自去请,只要让人捎带口信,他们必然赶到。” 武松松了口气,杨戬向大牛和谈彪说了几个人名,二人立刻离开,请其他人去了。 武松三人回到天机阁,还没来得及坐下喝茶,只见鲁达从外面赶来,带回来几个军汉,拉着其中一个文质彬彬的汉子向武松介绍道:“武兄弟,这位是林冲林教头,我与他老父林提辖有旧,本想去请来,哪知林提辖犯了咳血症,动不得刀枪,只好请林教头助拳。这林冲兄弟,使了一手好枪法,十步之内没有敌手!” ; 037回 鸡鸣狗盗 武松急忙看去,只见那林冲生得并不比自己高大,身材匀称,下巴飘须,也不是所谓豹头环眼的张飞型猛男,反而很是儒雅,令人一见之下便生好感。 这三人相比起来,鲁达生得最是雄壮,足见关西大汉的风采,只是过于狂野一些,给人压力极大。武松则是生得jīng壮,动静间有猛虎窥人的感觉,充满阳刚之气。 而林冲一面不失男子的阳刚气,一面却多了几分yīn柔,仿佛藏在枪套里的长枪,躯干笔直,但锋芒不显。林冲见武松向他看来,连忙拱手弯腰,道:“见过军都指挥使大人。” 武松连忙抬起他的手,笑道:“快别如此,说起来你还是我师弟,当不得这些官场称呼。周老师在府上可好?” 林冲恍然,笑道:“周侗老师原曾向我提及过有两个师兄,一个是河北的玉麒麟,一个是清河县的及时雨,下官先前不敢认,听师兄这么一说,这才想起。” 鲁达引荐的其他几人都是草莽间的好汉,闻言动容道:“只听闻武军主的军功,不曾想还是河北的及时雨,是我等疏忽了!”叩头拜道:“久闻哥哥大名!” 武松连忙搀扶起来,心中颇为自得:“这炒作果然是好,在清河县种下的种子,如今发芽了,连草莽中人都知道我的名姓,宋某某是没有戏了。” 林冲生xìng谨慎,虽说武松是他师兄,依然自称下官,道:“周师却不在寒舍,说是恶了一个龙虎山的道人,坏了他的道术,周师倒也不惧他寻仇,只是怕龙虎山的老道士一窝蜂寻上门来,前几rì离开京师去了山东,寻访一个名叫宋江的好汉。” 武松心中一动,想起那晚的一刀破去五雷都篆**的情形,暗道:“果然是他。”心中艳羡万分,若是能得到一百零八本都天宝照经,说不定自己也有这能力。 这时,张家兄弟与谈彪被管家领了进来,又有三四个男女。那四人拜见武松,各自介绍一番,其中一个是赌门放赌的,名叫董承,一个是时妖门拐卖孩童的女人,浑名时喜娘子,还有个摸金门盗墓挖坟的,名叫赵六儿,还有开封府的师爷汤蹇。 武松扶起四人,拉着林冲的手,向众人道:“这位是我师弟林冲,家师兵家周侗。” 众人连忙道:“果然是兵家的好汉!”纷纷与林冲见礼,林冲见他们模样不像善类,放在社会上,都是为祸一方的歹人,不由心中疑惑,只是顾及武松的兄弟义气,虚应着答话。那隐门中人自知身份比不上显门弟子,也是不以为意。 时近夜晚,武松命膳房做了酒菜,与众人把酒言欢,席上,那李二娘一双媚眼总是往武松身上瞟过来,吃吃笑个不停。众人都笑道:“二娘醉了!” 武松也没放在心上,酒毕,又开了正堂,自己坐在主位,一旁杨戬相陪,请来公输嫣然,坐在左边首席,鲁达稍逊,其后是李二娘、张家兄弟。右首坐着林冲,师爷汤蹇稍逊,其后是谈彪、董承、时喜娘子与草莽间的几位好汉。 武松环顾四周一眼,见满堂的牛鬼蛇神,乌烟瘴气,心中大悦,有了这些人,三rì后与胡人术士决战,自己这一方未必便会输,于是请出端王的手谕和绶印,遍示众人。 张家兄弟等人看了手谕和绶印,都赞叹一番。 武松收回手谕和绶印,拱手道:“在下颇知命数,早已看出端王爷是命中注定的天子,果不其然,今rì宫里传出消息,端王爷不rì就要继位登基,坐龙庭升金銮。到时这手谕便是圣旨,诸位都是有功之臣,官封从四品术士!所谓功名利禄,你我这些练气士也不放在眼中,所求的无非是长生永久,要借赵官家的真龙之气,锤炼修为而已。不过,显门中人自视清高,只许他们自己扶龙庭,没有我们隐门和兵家的份儿,如今有圣旨在手,我们却也扶龙庭有望了!” 林冲与那几个草莽好汉听了,心中惊疑不定,只见那些模样怪异的男女纷纷点头,连声道:“阁主说得在理,在下等人能遇到阁主,是我们的气运来了!” 武松又道:“三rì后,我天机阁与西夏、辽国、吐蕃三国术士斗法,显门中人只顾着自己的xìng命,我隐门儿郎一身血气,还要仰仗诸位出手,方才不落我宋人的威风!那些胡人落败,三国使者才不敢在朝堂上放肆,诸位到时必然得圣上重任!” 张家兄弟笑道:“莫说没有重任,这活计咱们也做的,我堂堂大宋,岂能任由胡人放刁?” 鲁达呵呵笑道:“三rì后,且杀他个人头满贯!” 众人商谈良久,林冲见天sè已晚,起身请辞,武松送到门前,觑四下里无人,低声道:“师弟,周师可曾传你一部《都天宝照经》?” 林冲迟疑片刻,武松又道:“为兄手里也有一部。”从袖筒里取出都天宝照经,塞进林冲手里,道:“这都天宝照经共有一百零八本,各有不同,为兄这本是接引天伤星力,师弟拿去看看,必然有所收获。” 林冲羞愧道:“师兄如此仗义,倒显得我小气了。周师的确也传了我一本都天宝照经,却是接引天雄星力,吩咐我任何人也不能给他看。不过你我是师兄弟,看看倒也无妨,今rì天晚,明rì一早,小弟便亲自送来。” “不急,不急。师弟你明天起早些……” 林冲含笑去了,剩下那几个草莽好汉也告辞离去,道:“武家哥哥,若是寻常斗械,以刀搏命,我兄弟几个倒也不惧,但术士斗法,我们却插不上手,惭愧,惭愧!” 武松笑道:“此事你们确实插不得手,是鲁达莽撞了。”命管家取来几封银子,交给几个好汉。几人感激万分,道:“不愧及时雨之名,往后但若有事,哥哥尽管吩咐,这条命买与哥哥了!” 这几人离开天机阁,四处宣扬武松的及时雨之名,让武松在草莽间名声大振,全赖这几包银子的功劳。 武松见天sè已晚,让管家整理几间厢房,让张家兄弟等人歇息,明rì还要请他们办一件大事。他安排好一切,也回房歇息,正睡的正香,房间里突然出现一团粉红sè迷雾,慢慢弥漫开来,一股子香甜味儿让武松睡得更死,呓语道:“好热……” 一个窈窕身影突然出现房中,李二娘醉醺醺的,收了锦绣罗帕,媚眼儿流转,低声咯咯笑道:“你这俏人儿,在酒席上勾引得奴家心里痒痒的,吃罢饭却又丢掉了奴家,让奴家独守空房,一直思量你的行货……” 李二娘飞快解下罗裳,赤条条钻进被窝里,身子如水蛇一般扭动,挑起梦中的男子yù火,吃吃笑道:“如今月sè正好,成全了一段美事!” 罗帐中,香被铺开,两个赤条条翻滚,浪声*不断。 “苟耐汉子,你倒轻一些,撞得奴家身子酸麻,心跳得发慌……” “潘驴儿,奴家心里好美,就是给皇帝也不换……” “达达,奴家不玩了,吃不消了……” 且说这一夜,风平浪静,平安无事,显星东南,有贵人来,大吉。 次rì清早,天刚蒙蒙亮,李二娘偷偷从武松房里探出头,面sècháo红,瞥见四周无人,衣衫不整就往外跑。那娼妇采花归来,钻进房里,得意洋洋,小曲儿唱个不停。却不知公输家的姑娘起得早,准备去找武松说话,看在眼里,怔怔呆了半晌,脸红心跳,啐了一口,扭头回去了。 武松醒来时,看着纷乱的床铺,呆了半天,想起昨晚梦中的情形,给自己一个嘴巴:“明明想的是李师师,为何梦中出现的偏偏是李二娘?不过说起来,李二娘不愧是娼门领袖,保养得堪比二八娇娘,在梦中更是生猛,手段端的高强。呸呸,话说我若和李师师好上了,她就是丈母娘,还好只是做梦……” 武松不知被那婆娘神不知鬼不觉采了,起床洗脸漱口,在院子里走了一趟拳脚,全身劲力四shè,一拳一脚,肌肉在皮肤下如蟒蛇纠结,似老树盘根,拳脚落下,打得空气发出闷雷般的响声,比往rì不知猛多少。武松喜道:“这chun梦做得好,胜过增加十年功力,今后要多做几次!” 那韩管家屁颠屁颠跑来,道:“老爷,今天天没亮,种家便偷偷送来五十桶火yao,被老奴藏在后院,该如何处置?” 武松挥手让他退下,召齐手下那些牛鬼蛇神,道:“今rì大事能否成功,还要看列位的手段!” ———— 为什么这一回章节名叫鸡鸣狗盗呢?某猪也忘记了…… ; 038回 炮轰陈道子 张家兄弟几人听了,都在等武松吩咐,公输偷偷摸摸看他,见武松望来,目光躲闪片刻,脸蛋突然红了,低头一声不吭。那李二娘却风sāo万分的向武松丢媚眼,让武松郁闷万分:“这女人今儿吃了什么药?” 时喜娘子不知从哪里找到爱迷路的陈丽卿,抱在怀里,拿着糖葫芦引诱,小姑娘这回谨慎万分,一直犹豫是否要接受这个撒了迷药的糖葫芦。武松想起这女人的职业,连忙让管家把陈丽卿带走,道:“这件大事,只是要试试诸位的本领。”带着众人来到后院,指着五十桶火yao,道:“诸位能否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些火yao藏在辟邪巷陈希真陈家的房子下面?” 那七八个人对视一眼,笑道:“我当是阁主让我们去做什么善事,这行善积德的事情,男女们不曾做过,但那偷鸡摸狗的事情却做得多了。” 汤蹇哗的一声打开折扇,笑道:“我们公门的,别的不擅长,但为了敛聚钱财,都炼了一手五鬼搬运术,从公库里挪出官银享用。此事不用人多,只需学生与张家兄弟三人即可,须臾间便可将这些火yao运走。” 武松大喜,立刻让三人施展五鬼搬运术,暗道:“陈希真不除,究竟是个心腹大患,再说他是龙虎山的人,多半就是天师教派来看守龙脉的道士,除掉他,前途便少了许多障碍。” 汤蹇与张大牛张二牛立刻施法,但见五十桶火yao上空突然笼罩朦朦胧胧的青sè雾气,十五个绿皮獠牙的小鬼站在雾气中,没有腿脚,只有半个身子。 那些小鬼吱吱乱叫,不知说些什么,突然一个强壮的小鬼冲同类吼叫几声,那些小鬼才住口,目光躲闪,颇有些怕他。那强壮小鬼站出来,冲着三人吱吱叫了几声,汤蹇立刻也吱吱回应,两个家伙鬼话连篇,仿佛在商议什么,始终不能谈拢条件。 两人说了半天,这才勉强达成协议,那些绿皮小鬼吱吱大笑,一个个钻进地下,接着便见火yao桶一个个突然消失不见。 武松见了,惊异万分,汤蹇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家伙是生活在幽冥的怪物,虽然叫小鬼,却不是鬼魂,jīng灵狡诈,喜欢吃人,只是不能吃活人,须得别人供奉。我们每次召唤这些小鬼,都要被他勒索一些人吃,这次竟然勒索十五个!他们算术不好,往rì里一个尸体就能轻松糊弄过去,今天却来了个老鬼,学生好不容易才讲下价钱,许给他们五个人吃,待杀了番僧,便将那些尸体交给他们。” 张家兄弟解释道:“小鬼帮你做事,就会跟在你身边,收了祭品才会回去。如果收不到你许下的祭品,便要给你捣乱,把你家的钱财搬运一空,连内裤也不剩下一条,而且极为记仇,一连要报复三年!”两人愤愤不已,显然曾经拖欠小鬼工资,被那些小家伙耍弄了三年。 武松啧啧称奇,听他们的语气,还有个幽冥世界,存在大量异种生物,甚至还能让术士召唤出来,只是不知能否召唤出强横的怪物。 这一群败类术士跟着武松走上天机阁的阁楼,站在楼上,远眺辟邪巷,过了片刻,那些小鬼将五十桶火yao搬运完毕,武松摸出一个火折子,丢给那个老鬼。 那老鬼轻轻一晃,火折子顿时着火,连忙吹熄了,吱溜一声钻进土里,没过多久,只见那些小鬼纷纷掩住耳朵,却见那辟邪巷中一座房子突然飞上半空,在空中分裂成无数碎片,然后才见火光闪耀,一股浓密黑烟翻滚,直直冲起几十米高! 武松心花怒放,抚掌大笑,道:“终于解决了陈道子这个老杂毛,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正说着,楼阁哗啦啦颤抖,却是那爆炸的余波从地下传来,可见这一次爆炸何等剧烈! 大地抖动过去之后,便是爆炸声传来,震得耳朵嗡鸣,那爆炸声中,却夹杂着其他声音,仿佛是一口巨钟轰然震响,咣咣之声不绝! 武松与几个邪派练气士都变了脸sè,被那钟声震得气血翻涌,连忙向那辟邪巷看去,只见浓浓火烟突然消失不见,众人面面相觑,又派出小鬼查看,那小鬼回来,指手画脚比划了半天,吱吱叫个不停。 汤蹇道:“他是说,那爆炸的地方,压着一口金光闪闪的大钟,将周遭的大火都压熄灭了。那大钟下有人,不过半天没有动静。” 武松道:“定然是陈老贼祭出大钟保护自己,却被震得昏死了。”拔出含章宝刀,跳下楼,大步就往外闯,在大街小巷的房屋顶上跳来跳去,直奔辟邪巷而去。天机阁的邪派术士们立刻也下楼,撒腿跟在后面,只是跟不上武松的速度,只有杨戬一道轻烟般飘起,飘飘忽忽来到武松身边。 “二郎,你为何要置这陈希真于死地?就不怕丽卿恨你?” 武松沉下脸,哼道:“这人死了,丽卿反而要谢我。那晚的五雷都篆**,就是这陈老贼施法,现在不除他,待我们与西夏术士决战时,他在背后捅一刀子,谁能抵挡?” 两人来到辟邪巷,只见辟邪巷的乡邻都围着陈宅观看,水泄不通,议论纷纭。两人挤进去,果然见到一口方圆十余丈的大钟,压在陈宅中间,那钟下的土地早就变成了一个巨坑,甚至炸出了泉水,汇聚成小小的池塘。 那口大金钟就在水中,嗡嗡低鸣,水纹荡漾,一圈一圈散向四周。 武松与杨戬对视一眼,均看出两人眼中的骇然惊惧,这口钟,竟然能在五十桶火yao中安然无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李二娘等人也随后跟来,看到这口大钟,眼睛一亮,叫道:“龙虎山的九阳钟!”纷纷向那大钟抢去! ————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 ; 039回 雾中斗法 杨戬见状,也要抢上前去,却被武松一把抓住,低声道:“陈道子还没死!”杨戬立刻停住脚步,看着张家兄弟等人冲上去。 那七人仗着身上有法术,踩着水花冲到九阳神钟旁边,刚要伸手向那大钟摸去,突然听得一声钟鸣,咣的一声巨响,余音久久不绝。七人被那钟声撞了一下,顿时气血翻涌,真气散乱,如同被狂奔的蛮牛撞了一下,四散飞起,跌落到十几米开外! 同时被掀飞的还有那些围观的百姓,这些人没有修为,被那钟声震得吐血,一个个瘫软在地,抱头哀嚎。 那小池塘被这钟声激荡一下,池水顿时漫天飞舞,钟声又响一次,漫天的水滴被震得粉碎,一场浓雾从那大钟周围四散开去,眨眼间便将整条辟邪巷笼罩! 雾里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见眼前有什么东西,李二娘等人连忙各自祭起法器,护住周身,武松吼道:“都不要动!”这些人都是老江湖,闻言立刻停止动作。 武松竖起含章宝刀,侧耳仔细倾听周围动静,只听吵杂声中有一个特别重的喘息声,如同破风箱呼哧呼哧拉响。 “陈道子伤得不轻,连呼吸也掩盖不下了!” 武松大喜,长长吸了一口真气,天伤星力灌注全身,肌肉一鼓一炸,周身劲力四shè,十来丈距离,霹雳一般冲到跟前,刀势一霎那攀升到巅峰,带动一道旋风,一声惊雷! 然而这巅峰一刀却没能劈下去,陈希真的呼吸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充塞天地威压。 那威压铺天盖地般一股脑向武松压下,雾气中根本看不到面前有什么,但武松却分明感到,面前站着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手托一口几十米高的金sè巨钟,用悲怜的目光注视众生。 这股威压一遍遍冲刷他的灵魂,惊、怒、哀、怖,强大的压力要打出他心灵的破绽,将一颗无暇不屈之心,硬生生打出一道缺口,生出大恐惧,让他认识到这天这地这大道的威能,让他服,让他软,让他匍匐跪在地上,俯首称臣! 在场所有人接触到这股威压,立刻被打锤出心灵破绽,或惊、或怒、或哀、或怖,俯首膜拜,就连李二娘、汤蹇这等练气士也没能支撑多久,便被这威压彻底击垮,跪在地上。 这些人都是下九流中人,天生就有一种自卑心,面对中土显门第一的道门,仅仅提起一丝反抗之心,便被先天上的优势将自尊击溃。 武松也被这天地大道的威压,压制得不能动弹,只是他见了皇帝也不跪,如何肯跪眼前这个假天道? 威压越强,他的反抗心也就越强! 那隐藏在迷雾中的巨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不管他服不服软不软,举起巨大的金sè大钟,便向武松脑门砸去! 那势道、那气概,直yù将这个敢于反抗天地大道威严的不屈灵魂,一击粉碎! 先前只是威压的对抗,输掉的是自尊,而现在则是修为的对抗,输掉的是xìng命! 武松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不足,尽管他没有输掉自尊,但面对绝对的武力,自身的实力却没有能与强大的自尊形成正比。 那口巨钟如同小山一样砸下,给他一种无可匹敌的感觉,偏偏四周一片浓雾,看不见那巨钟到底在何处,闪不过,躲不掉! 正在此时,他体内突然涌出一股庞大惊人的力量,霎那间遍布全身,另一个强横的灵魂觉醒,背后悄然升起一头猛兽元神,龙盘虎踞。 那灵魂桀骜、不驯,充满王者一般的傲然,庞大的异种能量灌注武松体内,一瞬间将他的五感六识提升到极致,耳朵能捕捉到空气流动的沙沙声,眼睛能看破一切迷障,这片大雾在他眼中也形成不了障碍,雾中的一切清晰无比。 武松睁眼看去,眼前哪里有什么巨人,只有陈希真站在面前,那道人嘴里鲜血不断涌出,俊美的面容扭曲,举着一口大钟,向武松脑门砸来! “原来如此!” 两人齐齐高喝一声,武松喝的是看破了陈希真的法术,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陈希真却是看到他背后的妖兽元神,一时间往rì种种涌上心头,他落到如今的田地,全是这头妖兽击破龙脉所致,不由睚眦yù裂! “道人找你很久了!” 回答他的是武松背后妖兽元神的大吼,虎啸山林,震得雾气翻涌,从外面看去,仿佛那连绵十余里的白雾下面,有一个巨大的怪物要从雾里拱出来一般! 汤蹇与张家兄弟身后的绿皮小鬼见了,吱吱怪叫,一个个跳进土里,逃个无影无踪。 一口钟,一把刀,在空中蛮横的撞在一处,发出雷鸣般的闷响,劲气向下扑来,又将陈家老宅的摧残了一遍,无数断瓦残砖被大风刮起,四处乱飞! 两人一瞬间不知交手了多少下,声浪、气浪将周围搅得一团糟,武松越打越是兴奋,他还是头一次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全身肌肉随着拼斗一点点膨胀,双臂片刻功夫就粗大了一倍,一条条大筋和血管从皮肤下突起,如同扭动的蚯蚓,而手臂一动,肌肉在下面翻滚如蟒,原本便已极为高大的身躯,此刻又增高两尺,形如巨人! 陈希真越打越是惊心,说实话他的武力不是强项,最强大的还是道术,呼风唤雨不在话下。 怎奈武松刻意要除掉他,埋伏了五十桶火yao,那威势爆炸开来,惊天动地。 陈希真当时迫于无奈,几乎将全身修为都放在维持九阳神钟上,又加上他前些rì子动用尚未完全练成的五雷都篆**,导致修为一直没能恢复,眼下受伤颇重,只是勉强提起一点修为控制九阳神钟,哪里能拼得过武松? 他见势不妙,立刻扛着大钟就走,要留着有用之躯去除掉一百零八妖魔,武松在背后赶上来,两人又交锋一次。陈希真吐了口血,趁着雾sè狂奔,没跑出百米,又被武松撵上,再次交手。 两人一路停停杀杀,渐渐出了京城,只见那大雾笼罩大半个京师。陈希真伤势越来越重,迫不得已,正要拼着修为尽丧,动用法术将他轰杀,却见武松停下脚步,不再追赶。 陈希真连忙撒腿狂奔而去,心中诧异万分:“他此刻占据上风,怎么反倒停手了?” ———— 求票票~ ; 040回 墨门沂州刘家 “关键时刻,没电了!” 武松停下脚步,背后的妖虎元神如同一个电动小马达,源源不断提供能量,才让他如此生猛,哪知那妖虎在逃出龙脉时强行与龙脉冲击一下,也受了重伤,根本无法持久的供应妖元,此刻妖元耗尽,便不由自主潜伏下去,继续疗养。 武松一个人倒不敢去追杀陈希真,陈希真的武艺比他丝毫不逊,更兼得有件异宝在手,杀他不易。 不过此刻不杀他,等到他恢复修为,一身的法术,再要杀他就难上加难了。武松等了片刻,只见笼罩开封城的浓雾渐渐淡了,杨戬带领李二娘等人寻了出来。 武松道:“陈道子不是我的敌手,已经逃了,杀人须见血,斩草须除根,大家伙追上去,砍了那道人,抢了他的宝贝!” 李二娘等人暗暗惊惧,不由对他佩服万分,这时候才算彻底被武松拉上战车,毕竟是得罪了龙虎山的道人,若是那道人寻仇杀上门来,谁能抵挡?武松一面是要除掉陈希真,一面也是要将他们的命运与自己绑在一起,让他们没有贰心,为自己卖命。 众人呼啸追上去,一路沿着陈希真留下的足迹,却见他出了开封,直奔东北方山东而去。那道人狡猾,在路上故布疑阵,又窜入山里,众人追之不上,只得返回来,刚刚进城就被一群差人围上来,却被开封府尹请过去“喝茶”,询问辟邪巷的爆炸事件。 武松命人通知端王,很快赵佶派人前来作保,府尹无奈,只得将他们放出来。毕竟宫里已经传出风声,端王几rì后便要继位登基,荣登大宝,这时候不给端王面子,他登基之后还能有自己的好果子? 那府尹与朝中几个大臣交好,说了此事,道:“圣上重视术士,但偏偏那十来个男女,一看便知不是好人,将来只怕非社稷之福。” 几个大臣都是愁眉不展,突然门下一个小吏站出来,冷笑道:“术士做官,便不是社稷之福?腾相公也恁武断了些!”说罢,拂袖而去。 腾府尹与一干大臣瞠目结舌,摇头道:“莫非这人也是一个术士?” 腾府尹摇头道:“我也不知,只知这小吏高廉,投靠我府上已有三五年,并无怪异之处,听他说还有个叔伯哥哥,在端王府当值,却是名叫高俅的小吏。” 一干大臣都不以为意,摇头道:“不过是门下走狗,却这般无礼,真个扫兴!” 那高廉出了开封府,心中依旧愤愤不平:“这些官人,只知非议朝政,哪里知道,若不是武军主等人接下三国术士的挑战,只怕现在那些胡人使者闹得更欢!不过,话说回来,两rì后武军主等人与三国术士在少室山决战,倒是我出头的好时机,若能立下一些功劳,将来高俅发迹,我也发迹,省得看他的脸sè!” 高廉一边想,一边直奔天机阁而去,又想道:“我不认得那武军主,贸然前去,只怕不得重用,何不再去寻高俅一回?”索xìng又跑到端王府,去见高俅。 高俅因为他学了一身的邪术,因此有些不大待见这个堂弟,只是碍着伯父的面子,不好给他脸sè看。这才带着高廉前去天机阁拜访武松,却得知武松、杨戬带着那一班邪魔外道已经出发,向少室山而去。 整个京师风风雨雨,一面是议论端王登基,一面是讨论大宋国术士与胡人国师斗法的情形,上到王公贵胄,下到平头百姓,都沸腾起来。 赌坊里甚至设了盘口,赌两国术士哪个能活着回来,但有押胡人的,都被赌徒痛打一顿,丢进粪坑里泡着。酒馆茶寮里的说书人,也开始说武松、杨戬、公输、鲁达四人的故事,编成了演艺,吹得云里雾里,没边没沿,只将三人说成天上的神灵下凡,唬得听众一愣一愣,听完书,才心满意足离去。 至于京城里那些真正的高人,对此根本不以为意,无论三国术士还是武松等人,还不放在他们眼里。 高廉寻访不到武松,向高俅道:“此去少室山,还有二百里的路程,哥哥,你手书一封,我带信追过去。小弟这身富贵,全系在哥哥这信上!” 高俅看不得他发迹,又无可奈何,只得修书一封,偏偏在信中隐约点明高廉修炼的是妖术,巴不得他不受武松重用。高廉不知道自己兄弟的花花肠子,将那信揣在怀里,径自出了新宋门,直奔少室山。 且说那陈希真受了重伤,昼夜不停,一路仓皇逃走,来到山东沂州,跑进一家刘姓的宅院门前,仰面就倒,昏死过去。 那刘家当家的名叫刘广,连忙跑出来,看了一眼,道:“这是我的襟丈(妻子的姐妹的丈夫),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连忙命人抬进去,好生疗养,三rì后才堪堪醒过来。 刘广捧了杯参茶,扶着陈希真,让他喝下茶,这才道:“襟丈,你的道术出神入化,连我也佩服万分,谁竟能伤到你?” 陈希真虚弱的喘了口气,道:“惭愧,是那个逃脱龙脉镇压的妖魔,带着隐门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用火yao炸我。我不曾提防,这才受了重伤。那些匪类又一路追杀,我彻夜不停,才逃到此地,想起襟丈是墨家的高贤,特来投靠。” 刘广骇然道:“就是那个将龙脉撕裂的巨妖?你我如何能收拾得了他?不如去请张天师……” 陈希真道:“不可。那武贼被龙脉重创,没了修为,我若让师尊出手,师尊非但不会搭理,反而要训斥我无能。我听说令爱青出于蓝,不知有襟丈几分修为?” 刘广皱眉道:“慧娘被南海的尼姑抢去了。” 陈希真连忙问是何故,刘广道:“南海的人见龙脉四分五裂,知道辽夏吐蕃没有作为,便舍弃了三国,四处打探其他龙脉落下的方位,准备扶龙庭培养新一朝天子,争霸天下。就在前不久,一个老尼姑经过我家,看到慧娘在做木牛流马,将她抢了去,留下信说,四年后必然将慧娘送回来。我虽然是墨家弟子,但毕竟不是核心弟子,无法说动师门出手抢回慧娘。” 陈希真道:“我的伤势太重,一路奔行元气大损,也要调养两三年才能复原,到时必然助你一臂之力,与那老尼理论一番!只是现如今我的仇报不得,那武贼将我家丽卿也抢了去,可怜……” 刘广怒道:“武贼该死!” 两个虎落平阳的男人摇头叹息,陈希真道:“那武贼狡诈异常,滑不留手,若被他战胜三国的国师,只怕端王登基,便要封他为国师,他的气运更胜,也就更加难除了。” 刘广笑道:“南海的人虽然从那三国撤离,但他们宫廷中多有高强术士,武贼又没有几分法力,这一次少室山大战,必然是死的!” 陈希真笑道:“但愿如此。” ~~~~~~~~~~~~~ 求票票,求收藏,冰天雪地大过年的,俺就不裸奔了,祝各位书友阳历年过的愉快! ; 041回 螃蟹禅师 少室山上有一座古刹,名叫少林,原是天竺国一个叫达摩的和尚来到中土,在这里广扬佛法,因此才渐渐兴盛。 只是这些年,大宋朝廷重道抑佛,让那些和尚都穿上道袍,禁止穿僧袍,也不能称僧人,改称德士,尼姑也不叫女尼,改叫女德,都归道教的道德院管理。 便是如来佛祖,也被朝廷改了名称,唤作大觉金仙,其他佛家诸神,都称作仙人、大士,观音菩萨也被改称观音大士,因此惹怒了普度慈航,迁徙到南海。 这少林的香火也是rì渐不如从前,寺里的僧人靠着山下的土地养活。这rì,知宫观事(主持)智善长老愁容满面,对达摩院的智能道:“莲花生道友带来的那些人,面目凶恶,不像是善男女。” 智能笑道:“人家给了好多的香油钱!” 智善道:“我怎么听闻,这些人要寻大宋国术士的麻烦,若是朝廷追究下来,只怕要责怪。” “顾不了许多,咱们寺里的德士,早已饿得皮包骨头,得了他们的香油钱,正好买些粮食过冬,否则全寺上下都要饿死了!” 智善垂泪道:“末法时代,末法时代啊!”命僧人烧了些斋菜,亲自给莲花生等人送去,莲花生等师兄弟虽然是僧人,但不忌肉食,看着斋菜直皱眉头,吐蕃国师与四大供奉喜食生肉,辽国人被汉家文化熏陶,倒百无禁忌,搬来斋菜大口吃了。 吐蕃国师波若星向几个供奉丢个眼sè,吐蕃术士会意,来到少室山下,在农家院子里抢了一头牛两口猪,搬到山上就地宰杀,把房门拆了当柴火,烧锅造饭,弄得寺庙里遍地是血污,腥臭不堪。 寺里面黄肌瘦的僧人闻到肉香,喉咙上下滚动,大吞口水,眼睛直勾勾往厢房看,气得智善举着禅杖四处追打,将和尚们放倒几个,垂泪道:“末法时代,家门口又来了这些个妖魔,真是不幸!” 吃罢酒肉,突然一只牤牛大小的美人蜂从外面飞来,在院子里跳8字舞,那歪脖子番僧见了,冷笑道:“宋人术士分作两路,一路骑马,一路步行,已经到了三十里外的米村!步行的一伙共有七人,走在前面,骑马的是三个男人,三个女子,落在后面。” 那番僧纵身跳到美人蜂背上,嗡嗡向外飞去,莲花生连忙道:“宗喀师兄,你要到哪里去?” 那歪脖子番僧宗喀是被武松偷袭,一刀砍去脑袋,夺舍别人身体时,又被武松把脑袋弄得歪了半边,别人是面向前方,而他是面向左肩,走路都是横着走,因此被吐蕃的术士嘲笑,称他做“螃蟹禅师”。 宗喀禅师被武松坏了肉身,如今修为不足以再将脑袋砍下来重新安装,恨武松入骨,道:“cāo纵机关兽的女人不在武松身边,正好去杀了他报仇!”不由分说,促使美人蜂嗡嗡飞下山去。 莲花生无奈,他虽然是西夏的供奉,名义上的指挥,但请来的几个番僧都是他的师兄,修为远比他高强,都不听他指挥,只得向其中一个高高瘦瘦,如同竹竿一样细长的番僧道:“格桑师兄,那武松既然敢来,必有所持,宗喀师兄只怕要吃亏,还请师兄助他一臂之力。” 那格桑禅师笑道:“宋国都是无能之辈,何惧之有?我这一去,必然将他们杀个jīng光,一振我教威严!”张开大口,只见一条青sè小蛇从他喉咙里缓缓游出,在脖子上绕了一圈,悄然滑下来,扑闪着脑后两只细小的翅膀,发出哧哧的声音。 那小蛇在地上游走几圈,身子越来越大,片刻间化作一只长十几米的怪鳞巨蟒,逼得众人纷纷退让。格桑禅师纵身跳到巨蟒头上,坐了下来,那大蟒从少林寺中游出,飞速下山,一路沿着山林,向米村而去。 波若星手下的四大术士乃是积石山一路邪修,喜好杀人,经常闯入村庄,无论人畜都杀个jīng光,他们是同胞兄弟,因此被称作积石山四魔,被波若星降服,在吐蕃国皇宫里担任供奉。 这四人嗜杀成xìng,见“螃蟹禅师”与“竹竿禅师”下山厮杀去了,都眼巴巴的看着波若星。波若星挥一挥手,四人大喜,转身就走,速度极快,只听山下怪啸连连,那四人片刻工夫便从山上冲下来。 辽国术士只有长得像怪猿的耶律南柔一人,对此仿佛视而不见,依旧慢慢品茶。在场还有五六个番僧,都气定神闲,他们早已听莲花生和宗喀说起没烟峡与萨川的大战,自认为对武松等人的底细了如指掌,除了公输嫣然还算劲敌,其他几人根本不堪一击。 武松之所以分路前进,也是纯属无奈,天机阁里面有几个女术士,体力弱,若是跟他在一起,必须步行。两百里路程不远不近,也足够她们走六七天。武松索xìng分作两路,一路骑马,由林冲、汤蹇、公输嫣然、时喜娘子、李三娘和王老志组成,王老志被武松说动,答应一同去和三国术士较量一番,只是不愿杀人。 至于其他等人,则都与武松一起步行,前面是武松、杨戬、鲁达三人组,后面是张家兄弟、谈彪、董承、赵六儿,这些汉子脚步极快,竟然超过战马,走到前头去了。 七人刚刚出了米村,抬头便见嵩山耸立在眼前,其中一座险峰就是少室山,峰峦叠翠,其中多有险处,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少林寺地处平坦一面,武松在米村请教山民,问清了上山的路,七人沿着丛林小道向前走,只见那两旁都是百年树木,正值深秋,枯叶漫天飞舞,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足足有一尺深。 七人踩得枯叶噗嗦噗嗦作响,速度不由慢了下来,谈彪突然道:“阁主,咱们头顶上有人!” 武松停下来,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飞来一只好大的蜂子,那美人蜂背上坐着一个黑袍番僧,眼神有些不对头,拧着脑袋向他们看来。 那番僧摸出一面小鼓,敲得咚咚响,只听上空传来一片尖锐啸声,武松等人急忙躲闪,只听咄咄几声,一连串三尺多长的毒刺从空中投shè下来,没入地下,只剩下一个小孔! 小孔里向外漫着毒烟,周围的枯叶霎时间变得乌黑! 众人不由骇然,这毒xìng如此剧烈,谁能承受得起? 头顶的美人蜂又把毒刺像标枪一般投shè下来,一连数十根,机关枪一样咄咄shè个不停。美人蜂飞得又高,众人没有一点办法,宗喀禅师见武松等人狼狈得四处躲窜,不由哈哈大笑。 董承是赌门放赌的术士,自幼炼了一枚五sè骰子,能够收发如心,当下将五sè骰子祭起,向宗喀禅师打去。 那骰子升到半空,已有磨盘大小,飞腾不休,呼啸撞来。宗喀禅师吓了一跳,连忙cāo纵蜂子躲过,却见那骰子在空中灵活无比,转弯折向,又向他撞去。 宗喀禅师顾不得追杀武松等人,拼命控制美人蜂躲闪,武松也松了口气,抬头看去,只见空中巨大的骰子散发五sè毫光,追逐着一只大蜂子砸来砸去! 那骰子奈何不得宗喀禅师,宗喀禅师也腾不出手,众人不由赞叹董承的手段。 鲁达见双方僵持,突然醒起一事,从怀里摸出个小鼓,轻轻拍了一下,只听鼓声震天,把周围众人都吓了一跳。那美人蜂听到鼓声,不由呆了一下,险些被五sè骰子砸中。鲁达见这招有效,心中大喜,将那小鼓拍得震天响。 宗喀禅师大急,也拼命拍响小鼓,那美人蜂被两个鼓声吵晕了头,在天空中晃来晃去,突然翅膀一收,一个倒栽葱从空中掉了下来。董承见状,连忙指挥五sè骰子追过去,磨盘大小的骰子在那蜂子背后狠狠锤了一下,半空中就打成一团肉酱。 好在宗喀禅师脖子歪在半边,不用回头就能看到背后,连忙从美人蜂身上跳下来。百米高空,禅师呼啸向下坠落,眼看就要摔成一张肉饼,突然从那树林里扬起一只蛇头,撞得乱叶纷飞。那大蛇伸出舌芯子,轻轻一卷,将宗喀禅师卷在嘴里。 —————— 新年快乐!!!!! ; 042回 天雄星力 上一回后文已经修改,情节稍有变动,抱歉。 —————— 那条大蛇接住宗喀禅师,舌尖一挑,将他丢到脑袋上,从树林深处蜿蜒游来。众人见了那大蛇和蛇头上的两个番僧,都吸了口冷气,只听那又高又瘦的番僧朗声道:“密宗红教卓普巴门下格桑法师偕同宗喀师弟,见过大宋**都指挥使武军主阁下!” 武松见惯不怪,回头道:“谁来对付那巨蟒?” 董承等人面面相觑,张大牛兄弟提着锁链上前,大着胆子道:“阁主,我兄弟二人愿意试一试。”武松看了这两个皂隶一眼,点头道:“你们放心出手,只要缠住那巨蟒片刻即可。”又向董承与谈彪道:“你们趁着张家兄弟缠住巨蟒,立刻出手杀了那两个番僧。” 此举极为不合江湖规矩,以多取胜,不过这群邪魔外道哪里在乎江湖规矩?都喜道:“阁主放心,我等此去,必定提着番僧脑袋回来!” 正说着,突然只听四声厉啸,四道灰影落在那大蛇四周,布成合击之势。格桑见了,不悦道:“谁让你们来的?” 那四人披着黄袍,长得一模一样,鹰鼻凹眼,蓬头乱发,嘎嘎怪笑,如同乌鸦鸣丧:“你们是夏国的术士,我们是吐蕃的术士,两家互不相干,你杀你们的,我杀我们的,再废话,连你也杀了!” 格桑禅师冷哼一声,只见身旁丛林中一阵晃动,从林中窜出一只巨型黑蝎子,奔出一条大蜥蜴,飞出一只美人蜂,跳出一只大蟾蜍,将那四人包围起来。 这些怪物体型巨大,四魔在它们面前,如同蚂蚁一般。 那积石山四魔顿时变了脸sè,异口同声道:“格桑老儿,你竟然练成了五神蛊!” 格桑冷笑道:“魔家四兄弟,莫要不识时务!你们萨迦派与我们宁玛派井水不犯河水,惹恼了佛爷,佛爷提前超度你们去西方极乐世界享福!” 积石山四魔冷笑,身子微微一晃,一股魔气从周身蜂拥喷出,如同墨汁翻涌,魔气在背后化作四大天王法相。 大魔背后是持国天王法相,面目忿怒,一手持刀,一手持珠,魔焰围绕周身滋滋燃烧。 二魔背后是增长天王法相,周身赤紫,一手叉腰,一手持金刚杵。三魔背后是广目天王法相,周身赤红,额头生着第三只眼,手持长槊。四魔背后是多闻天王,周身碧绿,手持宝伞。 这三个魔头比大魔功力稍逊,背后的天王法相没有大魔清晰,魔焰也若隐若现。 四魔施展出魔功,气焰大涨,齐声道:“格桑老儿,我萨迦派的《大黑天经》,比你们宁玛派的《幻变经》如何?” 格桑禅师变了脸sè,他得传苗疆蛊术,对本派的《幻变经》没有涉猎,也不知萨迦派的《大黑天经》究竟有何玄妙,只得道:“这一战让给你们了!”指挥五神蛊退到丛林中。 武松看到魔家四兄弟身后的魔神法相,心中暗自嘀咕:“这四人背后,也有个电动小马达。只是他们都知道激发电动小马达的方法,而我的小马达,只想着占据我的肉身……” 杨戬看着魔家四兄弟,眼中jīng光闪烁,低声道:“武兄弟,若能杀了这四人,取得他们的jīng魂,咱家的白骨幡必然大成!” “好啊,那就劳烦杨老哥将这四人宰了。” “我对付一个人,尚嫌吃力,对付四个人,他们宰了我还差不多!”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武松挥了挥手,高声道:“大家伙一起上,宰了这四个家伙!” 张家兄弟与董承、谈彪顿时冲上前去,张大牛与二牛把手中的锁链一抖,化作三五丈长短,如同游蛇,出其不意将大魔捆个结识,两人抽出钢刀就砍! 而董承则祭起五sè骰子,化作磨盘大小,双手抱起来,虎虎生风,向二魔脑门砸下! 谈彪把手中的称祭起,是个两三丈长的铁杆,前面一个狰狞的大铁钩,后面带着一块数百斤的秤砣。谈彪把铁杆一挥,大铁钩子便要将三魔挂起来! 鲁达见三人冲了上去,连忙把小鼓放在怀里,抄起月牙铲就冲了上去,笑道:“洒家没有那些古怪玩意儿,只爱硬桥硬马!” 四魔大笑:“我也是!”撕掉衣服,赤膊冲了上来,举起手臂硬生生架住鲁达的月牙铲,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鲁达无往不利的一铲子,竟然被他赤手空拳接下,胳膊上只留下一道白印,连个血丝也不见! 鲁达见状,不忧反喜,一股疯劲上来,把月牙铲舞得更紧。他的力气,能把扎根大地的柳树连根拔起,单臂便有上千斤的力量,疯魔起来更是力大无穷,连武松也惧怕暴走状态中的鲁达。 鲁达也不理会什么招数,只将六十多斤重的铲子抡起,奋力向下砸去,任你法术通天,也要砸得你抬不起头来!四魔只见那铲子如雨般落下来,死命抵挡,连步子也不能移动一下,两条胳膊也被他砸得发软发麻,长久下去,势必要被他砸破真气! 四魔背后的魔气晃动,只见那多闻天王的虚像突然撑开宝伞,华光四shè,罩住四魔全身,那四魔周身魔气缭绕,身子咔咔吧吧往上长,眨眼间身高长大了一倍! 鲁达一铲子只打到他的大腿,四魔狞笑一声,拎着坛子大小的拳头砸下来! 与此同时,张家兄弟早把大魔砍了一遍,火星子乱窜,怎奈大魔的功力最是雄厚,将那《大黑天经》练到了第二重,根本砍不动。而大魔要挣脱二人的锁链,也是吃力万分。董承则将大骰子祭起,与二魔硬碰硬,两人都打得辛苦万分,三魔却将谈彪追得满地跑。 武松站在一旁观战,获益良多,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魔家四兄弟肉身强横,不惧怕蛊神的攻击,但是法术一项却薄弱,因此才能与鲁达等人杀个难分难解。而鲁达等人肉身强度不足抵抗蛊神,但对上魔家四兄弟还有还手余地。 “杨老哥,你在此压阵,看我怎么砍下这四人的头,给你练成宝贝!” 武松拔出六尺多长的斩马刀,双手握住,运转《都天宝照经》,同时接引天伤星力与天雄星力,只见身体也咔咔吧吧往上长,眨眼间便高达三米,将上衣撑得四分五裂,双臂粗大一倍,大筋从皮肤下隆起,弹跳不已! 兵家锤炼肉身的法门,远远要在道家和佛家之上,林冲送给他的那本《都天宝照经》,业已被他研究透彻,此刻全力运转两种心法,接引两种星力,武松的实力便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把斩马刀,被两种星力灌注,顿时又长了五尺,化作两三米的一把大刀! ; 043回 积石山四魔 杨戬被武松的新形象吓了一跳,连忙闪到一边,只见武松大步向四魔冲去,扬手一道匹练从空中劈了下去,那刀光极快,手起刀落,到了四魔眼前。 四魔比他还要高出一头,形如魔神,正拎着拳头捶打鲁达,鲁达没有还手之力,却还不愿退下,舞着月牙铲硬撑。那月牙铲被四魔几拳砸弯了,颇有些不好使。 四魔见武松刀光到了,也不以为意,抬手就挡,右手握紧拳头,又向鲁达砸下! 那刀光一闪即收,四魔收了拳头,转身就走,左手却已经掉在地上。武松在后面快速赶上,又是一刀劈来,被四魔身后的魔相挡了一下,只劈断了肩头锁骨,黑血洒了一地。 武松举刀再砍,三两刀将那多闻天王法相劈得粉碎! 四魔没了法相支撑,身体急剧缩小,惊骇莫名,大叫道:“你们还不快来助我?” 只听大魔怒声狂吼,背后持国天王法相shè出千百道魔焰,注入全身,化作六七丈高的巨人,把衣服撑得粉碎,赤赤条条,硬生生将张家兄弟的锁链扯断,伸手一拂,张家兄弟口吐鲜血,飞了出去,被十个小鬼抬起来就跑。 二魔三魔也各自激发魔神法相,将董承和谈彪逼退,转身便去支援四魔,还没来得及赶到跟前,只见一个脑袋飞起,却是四魔被武松一刀缴了头颅! 猛然灰影一闪,杨戬鬼魅一般出现在场中,将四魔的脑袋和身躯都抢在手里,又飒然消失,整个人融入一株参天大树的树干中,接着嗖嗖上了树梢,粗大的树干里露出一张人脸,兴奋得瞪大眼睛,嘿嘿笑个不停,盯着其他三魔。 十五个小鬼不知从哪里又钻出来,爬到树梢上,吱吱大叫,从杨戬手里抢走尸体,又从树上溜下来,把四魔的尸体埋到土里。 魔家三兄弟顾不得去追杨戬,大魔爆吼,将地面跺得颤抖不已,冲上前去,伸出一张大手向武松捏来! 那大手噼里啪啦作响,越来越大,如同一张小席子,隐隐透露出金sè光芒,与其他身体器官明显不对称。武松反手一刀,正砍中那只大手,发出金石碰撞的声音,没能将这手砍下来,只断了一只小指,震得武松双臂发麻。 “这是什么功法,竟然能硬抗周侗锤炼的武器?” 大魔看了一眼自己的大手,狂吼一声:“他的刀有鬼,破了我的大rì如来印,不要硬拼!”二魔三魔见状,连忙跳到一边,硬生生撞向大树,连撞了两三下,将大树撞倒! 两人合力抬起一株大树,死命向武松撞去,武松躲避不及,被那大树撞在腰间,踉踉跄跄退了十几步。他的步子极大,一步便有两三米远,只见大魔纵身跳到跟前,兜手一拳,正中武松心窝,二魔三魔又抬着大树冲了过来,再次将武松撞退。 大魔索xìng跳到树干上,施展出大rì如来印,一张大手,当头向武松脑门盖下! 却在此时,地面突然冒出一个大铁钩,勾住三魔的大腿,将他勾翻。土里钻出一个马脸汉子,只露出半边身子,举起大秤砣向三魔头顶砸下去! 二魔一个人扛不动大树,被压得跪了下来,董承看出便宜,将那五sè骰子祭起,砸得他脑门火光四shè! 二魔丢下大树,便向董承抢了过去,董承连忙撒腿就跑,被二魔两三步追上,正要一把捏死他,却见五个小鬼从泥土里钻出来,抬着董承就跑。为首那老鬼吱吱大叫,却是在说:“没有给我们祭品,想死?没门儿!” 董承抹了一把冷汗,回头看去,二魔追得正紧,不过还是赶不上小鬼的速度,连忙又将五sè骰子祭起,没头没脑的砸过去。而三魔却一把扯住谈彪的大秤,谈彪见势不妙,钻进土里,只是舍不得自己的法器,始终不松手。 三魔拽住大铁钩往外拉,谈彪也死命往土里挣扎,却不敌三魔的力气,渐渐被拉出地面。而张家兄弟正将铁链找回来,重新连接在一起,提着铁链便向三魔跑去。 此时,大魔仗着魔功深厚,一个人扛起大树,舞得虎虎生风,拼命向武松砸去。只见武松那一口宝刀上下翻飞,将十来米长的巨木削成一根独杆,树枝铺了一地。 大魔见手中的巨木越来越短,索xìng使出一路枪法,挑、拨、扎、点,使得中规中矩,章法不乱,怎奈武松手中的刀实在锋利,大枪还是不停缩短。 大魔使不出枪法,又使了一路棍法,劈、拦、挑、挂,大有宗师风范,只是没多长时间,又被武松削断了一半。大魔正yù使出锏法,却见武松大刀抢到脑门上,连忙丢了不足一米的大木头,手掌一翻,大rì如来印迎上去!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武松踉跄而退,大魔却捂着手掌抽冷气,这一次无名指也被武松砍断了。 大魔身后的魔气越来越浓郁,持国天王法相也越发清晰,突然倏的一声,尽数钻入大魔体内,只见那巨人周身金光灿灿,如同寺庙里的怒目金刚,大rì如来金身被他在一瞬间提升到极致! 他修为不足,强行提升境界,只能支撑半个时辰,事后要调养半年才能恢复元气,不过这半个时辰,便足以让他畅快淋漓的大战一场! “武大当家的,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大手印更强!” “呵呵,我千军万马尚且不惧,还怕你不成?” 大魔冲上前去,无视劈来的含章宝刀,那刀劈在他脖子上,嵌入五寸多深。大魔一歪脖子,将斩马刀夹住,双臂扣住武松双手,用力一绞,冷笑道:“当年吐蕃王派三千兵围剿我兄弟四人,统统吃我兄弟杀了,如今积石山下还有个万人坑!千军万马,我何曾怕过!” “多嘴!” 武松一脚撩中他的裆部,踢得当当两响,如中铁石,又起一脚,将含章宝刀踢飞,免得被他抢走。大魔双臂一振,将武松抖了出去,正要乘胜追击,只见武松落下,四肢踞地,如同伺机扑人的大虫,身后只差一条虎尾,凶气扑面而来。 大魔连忙停住脚步,但见武松直起身来,全身骨骼如同炸豆子一般响个不停,上身肌肉一条条隆起,如蛇一般在皮肤下游动,节节分明。 “魔大当家的,论起拳脚,我也从未输过!” —————— 两更啦,两更啦 ; 044回 五毒阴阳锁结界 魔家四兄弟的大rì如来印,本来是正统的佛家法门,出自萨迦派镇教法典《大庄严经》,萨迦派另一个镇教法典是《菩提道灯论》,不过魔家四兄弟修炼的并非是道灯论,而是魔道的《大黑天经》。 相传,佛门高僧阿底峡著菩提道灯论,阐述三士道时,打开天眼观看幽冥世界,看到那里的杀戮征伐,心有所悟,于是以佛门奥义注解修罗道,这才有大黑天经。 大黑天经因为杀气太重,往往用来培养佛门护法金刚,所谓佛祖也有忿怒,但佛祖慈悲,不便出手,便让护法金刚去降妖除魔。 这四人,其实就是佛门的打手,用大黑天心法运行大rì如来印,不仅没有佛门的庄严气象,反而更增添几分魔气。 魔家四兄弟中,只有大魔将大黑天经练到第二重,有三象之力。一头大象负重量为数吨,三象之力,与九牛二虎之力相差无几,再经过大rì如来印加持,力量更是倍增。 武松手中没有刀,反而更勇猛三分,一跳三纵,来到大魔面前,气随意转,一口真气涌上喉咙,不由自主发出一声虎啸,一拳当胸捣来! 大魔见他举手投足,皆有一股虎势,恍惚间以为眼前就是一头猛虎,一脸络腮胡子被那声大吼吹得四处乱飞,脸皮针扎一般疼痛。 大魔咆哮一声,右手向前一叉,硬接武松一拳,震得手臂肌肉跳动不休,心中暗惊:“他的力气,比我丝毫不逊!不过,空有一身力气也是无用,在大rì如来印下,什么肉身也是一拍即碎!”扬起锅盖一般的左手,竖掌劈了下去,只听嗤的一声,仿佛连空气也被劈破了。 不过这一手刀却落了个空,武松早已闪到左侧,双手如虎爪,刺入大魔肋部,用力扣住两三根肋骨,向外硬撕。大魔吸了口气,肋部肌肉一弹一跳,将武松十指弹开,左掌如刀子一般削下去,又击了一个空。 这时,他背后椎骨又是一麻,再被武松扣住,一股大力向外撕扯,仿佛脊椎骨也要被他抽了出来。大魔愤怒咆哮,双臂向后抱去,却在此时裆部被重膝撞了一下,他只觉自己如同从百米高空摔下来,偏偏胯下着陆点是一块尖锐的石头,双手不由抱住裆部,跪了下来,只顾着抽冷气。 武松拳脚不停,口中虎啸连连,一瞬间不知出了多少拳多少脚,将他全身上下点了一遍,那拳脚如同打在一口大钟上,当当响个不停。 大魔缓过起来,两只金光闪闪的大手印拍出去,将武松逼退,怒道:“不带这种打法!你好歹也是大宋国堂堂的军主,有头脸的人物,怎能像泼棍一般厮打?” 武松停住拳脚,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双手,好奇道:“你说该怎么打?” “应该这样!”大魔立下身段,使了个漂亮套路,收势道:“这样打,才叫好看……”话音未落,脸上已经挨了四五拳,气得大魔破口骂道:“你这是野球拳!” 不过,大魔不得不承认武松的野球拳十分奏效,打得他分不清南北,摸不着东西。大魔索xìng抛弃套路招数,甩开两只膀子四处乱打,这样反而更糟,又不知挨了多少拳脚。 “武大当家的,你的拳脚还是太弱,根本破不了我的魔神真身。不如咱们来个文打,你一拳我一脚,岂不痛快……” 大魔一句话还未说完,胯下又挨了一膝盖,痛得直抽冷气,蹲在地上。武松上前,按住脑袋,劲力爆发,将他的脑袋按进土里,照着头颅一通拳脚打下去,只将大魔半边身子硬生生砸进土里! 大魔双腿乱蹬,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从土里脱身,刚刚抹去眼前的泥土,只见一片刀光闪过喉咙! 原来武松趁着他挣扎的份儿,飞速捡起含章宝刀,站在一旁,只等着他从土里拔出脑袋。大魔的魔神真身防御实在惊人,那一刀只切开他的喉咙,武松又是几十刀落下,刀光雪白一片,这才将他脑袋砍下来! 杨戬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抢走大魔的头颅,十来个小鬼怪叫连连,把尸体也扛走了。 武松喘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防御力比乌龟壳还硬的打法,实在是累人之极。抬眼看去,只见张家兄弟不知何时祭起锁链,将三魔捆了起来,谈彪挑着大铁钩子,将三魔挂在半空,鲁达正满地找柴火,准备将他活生生烤了。 而二魔则还在追杀董承,董承被五个绿皮小鬼抬着飞奔,五sè骰子不断向他脑门砸去,已然是稳居不败之地。 武松拎着刀走过去,一刀将三魔脑袋砍下来,又向二魔走去。那二魔见连死了三个兄弟,吓得肝胆俱裂,顾不得去追董承,撒腿就往少室山跑去。 武松提刀追去,两人一前一后冲出百十米,只见眼前一片五彩迷障,如同薄膜一般荡漾不休,连绵两三里地,将这一大片林地包围起来。 二魔直直撞过去,却如同撞在棉花上,被弹了回来,武松趁机上前,一刀缴首,只见那二魔面目乌黑,不等他刀光落下,便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好厉害的五毒!” 武松抽了口冷气,眯着眼睛向那五彩迷障看去,只见外面影影绰绰,不知有多少巨大的蛊神,或蛇或蝎,或蜂子或蟾蜍,还有不少十几米长的大蜥蜴,不停向外喷吐毒雾。 其中五只毒虫脑袋上,各站着一个番僧,朗声念诵古怪经文,声音抑扬顿挫,却是西域佛门宁玛派的《幻变经》! 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丛林间蔓延开来,随着古怪的梵音,这股力量也渐渐加强。 “这是五毒yīn阳锁结界。”杨戬神出鬼没,再次出现在武松身边,用琉璃尊者剑切下二魔的脑袋,道:“这种结界剧毒无比,而且颇有弹xìng,轻易不能打碎。看来,外面的必然是从大雪山上下来的高手了!” 原来格桑禅师见魔家四兄弟已显露败势,自忖加上自己也讨不了好处,尤其是大魔的修为,比自己还要高出几分,即便五毒齐上,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们。格桑禅师思量之下,立刻退走,回到少室山上,与莲花生、波若星等人说了,那些人立刻下山,在三魔刚刚丧命时,便由大雪山五个苦行僧施法,布下五毒yīn阳锁结界,一面是困住武松等人,一面也是阻止后方的林冲、公输嫣然等人的救援。 林冲一行人,已经到了米村,正往这里匆忙赶来。 杨戬将魔家四兄弟的脑袋放在一起,祭起白骨幡,插在地上,口中喃喃有词,说的也是稀奇古怪的咒语,但见一片黑雾用处,十几个骷髅头从幡里跳出来,呼啸扑往四魔的头颅,张开大嘴,满口钉子一般的利齿,抱住就啃! 眨眼功夫,四魔的头颅便被啃成骷髅头,从那一双双乌黑的眼眶中飞出四道黑气,裹着四魔的jīng魂,融入黑幡之中。那四个骷髅头也凌空飞舞,越来越大,比别的骷髅头都要大上几倍,狰狞万分,转动起来,显得无比沉重,不过速度却极快。 杨总管松了口气,喜道:“白骨幡已经练成,如今咱家好歹也能算得上一个高手了!” 武松道:“你这白骨幡,破得了五毒yīn阳锁结界么?” ———————————————— 求推荐票,大冷天的,某猪就不裸奔哭求了…… ; 045回 破阵子 林冲等人来到米村外,远远便看见那彩带般荡漾的五毒结界。林冲跳下马,仔细打量,只见迷障之中,蹲坐着几只大蛤蟆,方圆两三丈大小,遍体疙瘩嶙峋,一对金蟾眼似醒非醒,昏昧不堪,鼻子中喷出两道黑气,融入迷障之中。 李二娘等人啧啧称奇,都站在远处观望,林冲把长枪在马屁股上用力一拍,那骏马嘶鸣一声,向结界奔去,还没跑到跟前,只见其中一只大蟾蜍突然张嘴,舌头如匹练一般shè出,将骏马卷住,倏然收回去,那大马落入口中,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王老志跳下马,仔细打量几眼,笑道:“五毒封界?倒是老道高看了胡人国师。自从普度慈航离开,这三国国运便不再长久了,连国师也仅仅是这种水准!”言下颇有不屑之意。 林冲连忙道:“仙长可能破去这封界?” 王老志看了公输嫣然一眼,呵呵笑道:“用不着我出手。”公输嫣然正解开小包裹,取出棋盘,将十二个卒子兽放在地上,抹了抹刘海,抬头向前看去,拇指掐住其他四指,推算不停,过了片刻,又取出四个青铜兽,布成四个四相阵。 “林教头,李二娘,时喜娘子,你们各驾驭一头青铜兽,其他卒兽斩杀蛊神,你们便趁机杀了主阵之人。”公输嫣然说到这里,看了王老志一眼,这个老道士修为深不可测,公输嫣然不敢指使他。 王老志笑道:“你尽管安排便是,老道也想看看公输家的法术。” “那就请仙长随着另一个四相阵冲进去,阁主与杨总管等人都陷入里面,不知生死,仙长不愿杀敌,只将他们救出来即可。” 公输嫣然说罢,取出十六个棋子,在棋盘上排布下来,低喝道:“疾!”但见那十二个卒兽和四个青铜兽身形暴涨,眨眼间化作十二铜人和四头青铜长牙巨象,都有五六米高。 林冲翻身跳到一头巨象背上,发现手中的枪太短,不利于冲锋,瞥见那巨象身上插着一杆雕龙大枪,足足两丈长短,不由大喜,连忙拔出来,赞道:“好沉!” 他长长吸了口气,也同时接引天雄星力与天伤星力,骨骼噼里啪啦作响,身高长到十尺,将那长枪抖了个枪花,看得李二娘眼中星彩连连:“好个汉子,比武阁主丝毫不逊,有机会倒要和他鱼水一番……” 林冲也得到两本都天宝照经,只是如今修为尚不及武松,毕竟武松是从杀场里出来的好汉,用人头打造的锦绣前程,林冲却周身不带杀气,并没有把握到兵家心法的jīng髓。 王老志、时喜娘子与李二娘也跳上青铜巨象,只见公输嫣然将棋盘上的棋子挪动,十二铜人提着大刀飞速向前奔去,三三成团,布成三才阵,左右穿梭,眨眼间冲入迷障外,举刀生生劈下,几刀便将那迷障劈开一道缺口,窜了进去。 迷障中传来一阵阵悠长兽吼,此起彼伏,接着传来震耳yù聋的搏击声,那兽吼间歇越来越短,公输嫣然双手也越来越快,不停移动棋子,额头流下几行汗珠。 五毒封界不停晃动,突然如泡沫一般啪的炸开,毒雾被大风吹过,消失不见。 公输嫣然见状,连忙飞速移动其他四个棋子,四头青铜巨象轰然迈动四蹄,如箭一般shè了出去! 四人站在巨象上,只觉金风扑面,眼睛被风刺得泪水横流,林冲一手挡风,一手抄住大枪,瞥见前面一个番僧站在一条巨蟒头顶,手中持鼓,周身有个鸡蛋型的气罩,心中不由大喜。 林冲一杆枪,一匹象,横冲上前,那巨象低下头,长长的獠牙撞入大蛇体内,两个巨型怪物顿时都被撞飞出去。林冲趁机跃起,抖手一枪向那番僧刺去,只听刺耳的裂帛声响起,硬生生将那番僧的元气罩刺穿,咄的一下钉在一株大树上。 林冲用力拔枪,那杆枪刺得太深,一时间拔不出来,瞥见那青铜巨象正yù巨蟒翻翻滚滚,连忙冲上前去,觑了个空子,从青铜象背上抽出一把巨剑,奈何有些不顺手。 而此时,其他三匹青铜巨象也被公输嫣然指使,各自冲向一个番僧,李二娘不知何时将那罗帕祭起,铺就方圆三丈大小的一块,赤足踩在上面,衣袂乱飞,一片桃花障蜂拥喷出,把周围映得一片粉红。 那娼门领袖在罗帕上跳舞,姿态曼妙,身上衣裳不知不觉减少,眨眼间只剩下一块抹胸。与她对阵的那番僧见了,冷笑道:“妖邪女子,休想坏我佛心!” 他一开口,吸了一口桃花障,顿时血脉膨胀,把辛苦修炼三十多年的佛心坏了,抖手撕了黑袍,露出**裸上身,嗬嗬怪笑,向李二娘扑去。 李二娘伸手一指,那罗帕飞起,将番僧卷了起来,待那罗帕打开,里面只剩下一堆枯骨。这妖女咯咯笑道:“老娘早说了,这和尚就是sè中饿鬼!” 武松、鲁达与张家兄弟等人正围着吐蕃国师波若星厮杀,偷眼瞥见李二娘光溜溜的身子,踩在罗帕上曼舞,大官人不由呆了呆:“这女人果然风sāo,不过,为何她的身体,我看了这么眼熟?” 他这一分神,险些被波若星的大铜钹把脑壳掀飞,连忙集中jīng神。波若星与魔家四兄弟不同,他修炼的是正宗的菩提道灯论与大庄严经,一身庄严气象,手段百出,时而大手印,时而拈花指,时而狮子吼,每换一种心法,身后便显现出各自的佛陀法相。 大手印显化的乃是大rì如来佛法相,拈花指显化的是大迦叶尊者法相,狮子吼显化的是狮子座王佛法相,各有妙用,更炼了六面大铜钹,每面直径一米大小,祭出去四处翻飞,锋利异常。 波若星身后的法相往往三头六臂,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看得清清楚楚,尽管被众人围攻,但攻防都绰绰有余,逼得武松等人狼狈万分。 至于莲花生等番僧,则被杨戬缠住。总管炼成了白骨幡,实力大涨,祭出白骨幡,白骨乱飞,黑气缭绕,一个人便拖住两个番僧和三个蛊神。 在这边,时喜娘子在头顶祭起一个脸盆大小的荷包,荷包里不时掉下几件古怪东西,你若贪财,里面便会掉下金银财宝,若是贪sè,里面便会传来美人娇滴滴呼唤,若是贪恋权势,便会从里面掉出来厚厚一叠圣旨和几十个绶印。 荷包里的东西千变万化,总有你喜欢的东西。与她对阵的番僧不知被什么迷惑,只是呆了一呆,便被那大荷包扣住脑袋,一股子迷香灌了下去,不知吃了多少斤,昏倒在地。 王老志站在巨象背上,与他对阵的那僧人见他是个干瘦老头,尚不以为意,cāo纵几头蛊神攻过去,正要将那老儿撕了。只见王老志伸出一只手,在空中飞速画动,那空中顿时出现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繁复无比,看不出笔画。 “定!”王老志低喝一声,只见那大字凌空飞去,罩住那番僧和几只巨大的蛊神,天地元气蜂拥而来,将他们紧紧锁住,死死压在地面上,不能动弹。 场中只剩下一个番僧,放眼看去,四个师兄弟或者被俘,或者被杀,而剩下的蛊神都被十二铜人缠住,暗道:“早听说宋人里面有个公输家的术士,只有杀了她,才能反败为胜!”立刻震响小鼓,足下的大蛇蜿蜒游出,直向米村扑去。 那大蛇游速极快,眨眼间到了米村,只见一个女子正坐在村门口下棋。那番僧不由大喜:“就是她了!” ———————— 第一更 ; 046回 空空门刺客 林冲、李二娘等人借着机关兽之威,飞速解决对手,立刻向波若星靠近。武松等人连战几场,实在太累,索xìng把波若星交给他们,退下来歇息。 波若星压力骤减,顿时松了口气,但看到站在一旁并不出手的王老志,心神又紧张起来。在他眼中,这个干瘦异常的老道士可谓是高深莫测,根本看不出深浅,大半心神倒放在他身上,对李二娘的sè诱始终不动声sè,时喜娘子的迷药也奈何他不得。 三人走马一般,围着吐蕃国师一阵厮杀,只见那国师身后的三头六臂佛相越来越庄严,越来越清晰,突然背后的法相凝聚出实质,六只手抄住六面大铜钹,加上本身两只手,共有四头八臂,怪异无比。 林冲三人都没有见过这种景象,连忙跳出圈外,只围住他,并不动手。波若星也不敢逃出圈子,生怕露出破绽,被王老志所趁。 王老志还是不愿出手杀人,波若星突然一纵而起,向外冲去,林冲反应最快,将巨剑掷出,却被六面大铜钹刷刷切成无数段! 波若星冲出的方向正是李二娘那边,三娘刚刚把锦绣罗帕祭起,一片彩雾喷出,那波若星根本不加理会,冲入雾中,两只大钹咣的一声巨响,将三娘拍成肉酱! 谈彪挑着大铁钩子上前阻拦,也被那国师连人带秤切成两段!武松本来也待上前,见他如此生猛,连忙闪在一旁,只见那国师撒开脚丫子,飞奔而去。 王老志阻拦不及,怒喝道:“找死!”他是武松请来保护众人的高手,本yù不出手杀人,谁想竟然有两个同伴当着他的面被杀,面子上过不去,不由动了怒火,正要出手,突然脸sè一变,双手飞快画出一道符文,喝道:“谕!” 只见一个金光闪闪的蝌蚪文从空中轰然坠下,砸在地面上沛然有声,四周的天地元气如波涛怒卷,向外激荡,将众人都打飞出去! 王老志身遭的空间被这一个上古符文,打得扭曲,突然空气中出现一个矮小怪人,花花绿绿一张脸,如同猿猴,被劲风吹拂飞起,猛然又消失在空气中,下一刻出现在百米外的大树上,身影又是一闪,不知何时蹲在拇指粗细的树枝上,嘴里含着一面杏黄旗,嘿嘿笑个不停。 王老志捂住肩头,一股鲜血从手下涌出,原来在他发怒的一瞬间,被这人偷袭,若非他发现得早,便要被人割了脑袋。 王老志看着那人,冷声道:“你是辽国的术士,空空门的刺客?五行遁术,果然不差!” “桀桀,茅山老道,你的《三皇真文》,练得也是不赖!” 此刻波若星已经奔出里许地,王老志看也不看一眼,单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文,喝道:“雷!”掌心一振,将这一道掌心雷打了出去,但见一道白光蜂拥喷出,shè到一里之外,轰在波若星背心,将那吐蕃国师炸得粉身碎骨! 这老道士今天一时不察,吃个大亏,不由动了真怒,开了杀戒。耶律南柔见他动手,突然身子一沉,掉进土里,没了踪影。 王老志冷笑一声,再次画了个上古符文:“锢!”将周遭大地化作石板一块。 片刻之后,耶律南柔钻出地面,撞得一头包,如同一个大猩猩蹲踞地上,笑道:“老家伙了得,我不是对手,就此别过,改rì再向你讨教!” 王老志正要动手杀了他,只见那怪猿一样的男人,突然将手中的杏黄旗一晃,化作一面大旗,裹住他的身子,腾空而起,一声魈鸣,飞逝在远处,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林冲等人惊叹不已,武松去支援杨戬,将剩下的几个番僧都杀了,其他人清扫战场,搜刮战利品,时喜娘子却将李二娘的锦绣罗帕抢过来。这一战虽说大获全胜,但己方李二娘与谈彪死了,武松有些闷闷不乐。 他看到李二娘的身子,想起一件事,正打算问她,谁想这婆娘竟然死了,恐怕那件事只能消逝在时间的长河中,不被人所知了。 “千古之谜,原来就是这么来的……”他抬头看见公输嫣然从米村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个头戴花帽的中年男子,连忙迎上去,疑惑道:“这位是?” 公输嫣然连忙介绍道:“这位相公名叫高廉,我在布阵时,被一个番僧所趁,杀到跟前,好在高相公出手搭救。” 高廉连忙跪拜下来,道:“男女高廉,见过武阁主。”献上高俅的介绍信,又道:“阁主,男女与端王府的高俅是本家,幼年在二龙山学过道术,老师是罗真人的师弟韩真人。罗真人怪我师徒修炼邪法,因此排挤我们,我与老师便来到京师,谁想地下的妖兽破了龙脉,天地元气爆发,韩老师一时不慎入魔死了,只剩下男女一人,在开封府落脚。听闻阁主的威名,特来投靠,望祈收留!” 武松大喜,连忙扶起他,道:“原来是二龙山罗真人一脉。你可有个师弟,唤作入云龙公孙胜的?” 高廉疑惑道:“公孙胜怎能当得入云龙的称号?那人我见过一面,是山下的一个小厮,整rì劈柴担水,养活老母。” 武松哦了一声,心道:“想必高廉师徒被罗真人赶出二龙山时,公孙胜还没有入门。” 这高廉也是有法术的人,能够硬抗公孙胜,只是人品差了点,后来被公孙胜所杀。武松手下都是牛鬼蛇神,也不在乎多了这一个败类,好言好语说了几句,许给他好处。高廉大喜,屁颠屁颠的跟在武松身后,百般恭维。 武松拆开高俅的推荐信,看了一遍,冷笑一声,丢给高廉。高廉心中疑惑,也匆匆看了遍,不由大怒,将信撕得粉碎,怒叫道:“亏我把他当成亲兄弟,没想到这厮这般对我!阁主,信中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只有一项,强抢民女的事,属下不曾做过!至于把人练成僵尸和偷盗财物,属下确实干过不少。属下要炼制飞天神兵,所以暗地里杀了三百个壮汉,炼成毛僵,又要修炼风火阵,颇费钱财,这才四处偷抢……” 武松摆手道:“以往的事,既往不咎,不过你来到我天机阁,这种事断断是不能再做了。圣上委托我组建天机阁,rì后天下的钱财都是我们的钱财,天下的宝物都是我们的宝物,何用去偷去抢?你若再做这种事,反而显得我小家子气了,坏我天机阁名声。” 高廉连忙称是,道:“属下回去,便与高俅那厮绝交!”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武松又安抚他几句,只见众人已经将战场清扫完毕,把那些死了的蛊神掩埋了,割掉番僧的脑袋,来到米村,寻了些石灰储藏。那些番僧,只活下来两个,一个是被时喜娘子用迷药迷倒,一个是被王老志用法力禁锢。 一行人正要回去,刚刚走出米村,只见身后来了几个面黄肌肉的僧人,高声叫道:“几位官爷留步!”押着一个歪脖子番僧走上前来,跪拜道:“德士乃少林寺的知事,得知这些妖人要对抗大宋的天军,因此将这一个漏网之鱼擒来。” 武松命人给那些和尚一些银两,许他们向陛下请功,那些和尚垂泪道:“晚上终于有粥吃了。”欢天喜地的去了。 公输嫣然四处打量,突然拉住武松,悄声道:“阁主,李二娘死了?” 武松沉重的点头,正要安慰她两句,却见那姑娘嘴角噙着笑意,瞪眼道:“你笑什么?她好歹是你们的伙伴!” 公输嫣然红着脸,低声道:“没什么……”跑到队伍前头去了。武松心中诧异,暗道:“这小女子有古怪。不过,话说李二娘死了,正好把李师师抢过门来。强抢民女的事情,我倒不曾做过,李师师是娼籍,算不得民女,正好抢来暖被窝……” ———————— 被窝里好冷,某猪也想去抢一个李师师回家。求票票~ ; 047回 拐骗李师师 武松等人在次rì凌晨回到开封,还没到开城门的时间,看守城门的禁军认得是本国的术士,连忙打开城门,恭恭敬敬请众人进去。那将军带着一众士卒,看着被押回来的番僧,不由肃然,叉手问道:“大国师,那些胡人术士何在?” 一群牛鬼蛇神的虚荣心把小心肝塞得满满当当,高廉拍了拍盛放人头的箱子,傲然道:“都吃我们杀了!” 那将军更是敬重,众人昂首挺胸走入城中,武松唤来林冲与张家兄弟,道:“我们几个先回府,有劳师弟将这些人头丢到同文馆前,看看那些胡人是否还敢嚣张!” 林冲与张家兄弟骑马,拖着几箱子人头,来到同文馆,砸开大门,西夏侍卫持刀冲出,将三人团团包围。林冲等人根本不予理会,径自打开箱子,将人头一字摆开,道:“贵国的供奉,向武大人挑战,已经吃我家大人杀了,人头在此!” 只听当啷当啷数声,那些侍卫吓得面无人sè,以至于手中的刀枪都掉在地上。在他们心中,这些番僧就是神仙,神仙都被人杀了,怎能不惊? “什么人,敢在这里吵闹?”几个使女扶着夏国的使臣走了出来,那夏官看了一排排人头,面sè如土。张家兄弟狞笑着瞪他一眼,却见那使臣双眼一翻,吓得昏死过去。 林冲三人走出门去,突然吐蕃的使馆大门打开一条缝隙,一个脑袋探出来,战战兢兢道:“三位大人,我家国师呢?” “波若星么?也吃我家武大人杀了!” 吐蕃使馆大门咣的一下关闭,里面传来一片哭叫声,只有辽国使馆的大门紧闭。林冲笑道:“前几rì何等猖狂,如今也知道夹起尾巴做人来了。两位兄弟,我先回家,与娘子通报一声平安,免得她又担忧。”拍马离去。 张家兄弟也不急着回到天机阁,反而大街小巷乱窜,找到几个说书人,将昨rì大战说了一遍,道:“好生替我们宣扬,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家武大人的勇武,和我们兄弟的威名!” 此刻,勇武的武大人正在卧房床边坐下,使女丫鬟捧来热水,用热毛巾给他敷面,又端来洗脚水,把鞋袜除了,擦拭大脚丫。大官人见那使女身子娇小玲珑,不由起了心思,在屁股蛋子上捏了一把,笑道:“你叫小月红?每个月都要红一次……” 那使女头垂得更低,眼珠红了,出门把洗脚水泼了,掩上房门回来解了衣裳,只剩下一个肚兜,便要往被窝里钻。大官人连忙把她扯出来,只见小月红泪流满面,诧异道:“没这么严重吧?我只是顺口调戏一句……” 小月红眨巴眨巴眼睛,高兴道:“大官人不要奴婢侍寝?” 武松气道:“大官人不是那种人,不要把老爷想象成京师里的那些败类!”突然看到那丫鬟白胳膊嫩腿,肚兜下面鼓鼓囊囊,顶起两个小圆球,腰肢柔软纤细,不由立刻改口道:“大官人就是那种人,快钻进被窝里来吖!” 小月红对大官人的后半句无视,立刻从被窝里爬起来,把衣服穿戴整齐,向门外走去。大官人捶胸,懊恼不已,叫道:“去把时喜娘子叫过来,老爷有事吩咐!” “知道了,老爷喜欢老的。”小月红脆脆的应了一句,见大官人气得追出房门,连忙吐了吐舌头,飞一般溜走了。 “死丫头,不要跑这么快,小心跌倒了,把你摔出个兔子嘴!寻到时喜娘子,让她到书房见我!” 武松前脚来到书房,时喜娘子后脚便跟了进来,道:“阁主有何吩咐?” 武松斟酌言辞,半晌才道:“李二娘英勇就义了,只留下一个女儿李师师,她为朝廷捐躯,女儿不能没人照顾,总不能让她在勾栏里卖chūn,免得让外人寒心不是?喜娘子,我听说,你rì前是做贩卖人口生意的?” 时喜娘子连忙垂头道:“以前做过,现在不做了。”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暗道:“家里还藏着五六个孩童,须得尽快给人家父母送回去,免得被阁主发现。” “那就再做一次,你去到马行街,或拐或骗或下蒙药,务必要将李师师弄到天机阁来。” 时喜娘子见他不是追究自己的过往,松了口气,道:“阁主,二娘刚死,就拐骗了她的女儿,恐怕不合江湖道义……” “哪里是拐骗?是把她女儿接过来享福!李师师过来了,自然免得沦为娼jì,本官还要给她住最好的房子,最机灵的丫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时喜娘子感动道:“阁主真是善男子!奴婢把李师师接过来,让她住在哪里?” “天机阁最好的房子是哪里?” 时喜娘子恍然大悟:“阁主住的地方,奢华堂皇,几类皇宫。” 武松漫不经心挥手道:“那就让她住在本官的寝室里,老爷亲手伺候……快去快回!” “……是!” 时喜娘子离去,武大官人兴奋的在房中走来走去,坐下来看《论语》,实在看不进去,把书掼在地上踩两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逑,好逑!”过了半晌,心情才平复下来,走出门去,不觉来到自己的卧房前,只见公输嫣然和小月红正在指挥十几个丫鬟,将他房子里的器物往外搬,连忙上前道:“谁乱动老爷的东西?快快放回去!” 公输嫣然笑道:“我听说阁主收留二娘的女儿,让她住最奢华的房子,最有用的丫鬟,心想阁主定然是把自己的房子让给她,又想到阁主用的东西,岂能给女儿家使用?所以才让丫鬟们来搬家,在后院里腾出几间房,那里清净,又与我比邻,也能经常讨教法术不是?” “哈,哈哈!你说得十分有道理……”武大官人肚子里暗骂时喜娘子的八婆嘴。 公输嫣然抿嘴笑道:“小月红还说阁主饱暖思*,定然是看上了李师师,我就说阁主不是那种人,如今看来,阁主果然不是那种人。” 武松瞪了小月红一眼,那丫头吐吐舌头,躲在公输嫣然身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武大官人挥泪离去,走到凉亭上,只见陈丽卿蹦蹦跳跳跑过来,远远道:“五叔叔,我找你好久了!” “丽卿,莫非你又发现了什么好汉?” “骑马!”小丫头指着他的脖子,脆生生道。 武松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肩头,只听那小姑娘脆生脆气道:“丽卿确实见到一个好汉,不过是被人打得吐血的好汉。我前些rì子见到天波府的杨志,心想他是难得的壮士,因此想和他结交,讨教拳脚功夫,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不料天波府的管家狗眼看人,始终不让我进去,我就哭了……” 武松伸手捏了捏她的俏鼻梁,笑道:“又哭鼻子,不羞!” 陈丽卿得意洋洋道:“那管家看到我的厉害,连忙吩咐下人去买糖葫芦,我勒索了三个!正打算回家,明天再来,突然看到一个老头,一边吐血,一边走进天波府,吩咐那管家道:‘快请你们主母,给我疗伤!’那管家撒腿回去通报,过了一会儿漂亮的大姐姐过来搀扶他。 那老头看到我,对我道:‘去把武松叫来见我,老夫要扒了他的虎皮!’这老头虽然吐血,我却看出来,这人实在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跟我有的一比!” ; 048回 烈火明尊方腊 武松仔细想了想,自己进京以后,对jiān臣、忠臣都竭力拉拢讨好,黑道白道通吃,没有得罪多少人,只有一个陈希真,尚且被自己赶出开封,种师道虽然恨他入骨,但碍着家国大义,业已原谅了他,怎么还会有人要扒了自己的“虎皮”? “丽卿,那老头长相如何?” 陈丽卿手舞足蹈,描绘了半天,武松终于确认,这小姑娘描绘的是三串糖葫芦,根本不是什么吐血的老头。 武松心道:“一是要结识杨志,索xìng去天波府看看。”吩咐管家取来名刺,上面写着“天机阁三品大夫武讳松敬上。”命管家先去投贴,自己则带着陈丽卿来到街上,汤蹇在一旁随从,慢慢向天波杨府走去。 陈丽卿骑在他肩头,武松捉住她两只小手,三人在街上东瞄西看,此时早市已经过去,路边只有些烟火摊子和玩杂耍的。杂耍里头又有魔术、杂技、绳技、棍棒、艺jì献曲、波斯舞女、胸口擂大石等项目,三人驻足观看片刻,陈丽卿小丫头趁机与街上所有人较量一番,发现没人是自己的对手,便对这些活动失去了兴趣。 三人走到金水门,过了桥,只听旁边一个茶肆里传来说书人的声音,正在讲《武二郎大败吐蕃国师》,武松不由驻足,走进茶肆,着茶博士添茶,却听那说书先生道:“且说那吐蕃国师,身高八尺,宽也八尺,一个巴掌比人脑门还大,左手一杆方天画戟,右手一把青龙偃月,抖一抖,地动山摇。这国师身边有四大猛将,都是天上凶神下凡,老大魔礼青,老二魔礼红,老三魔礼海,老四魔礼寿……” 武松眨眨眼睛,一片茫然,他的确有吩咐过张家兄弟为他扬名,不过这说书人也太夸张了些,连魔礼青都出来了。只听那先生抿了口茶,继续道:“却说咱们朝的武松武二郎,那也是了得人物,乃是天上的二郎显佑真君下凡,不然怎么叫武二郎,为什么不叫武三郎、武四郎……但见那吐蕃国师波若星将左手方天画戟一挥,咔嚓一声削平了半个少室山,惹得武二郎大怒,化出二郎真君法相,伸手一抓,将他捏在手里……” 众人听得眉飞sè舞,只听这说书先生把一段少室山大战演变成封神级别的战斗,武二郎如何三进三出,历尽曲折,将魔家四兄弟擒住,又如何请得天上神灵下凡,大败三国国师,拯救了大宋,端的是jīng彩无比。 正说到关键处,只听一个声音冷笑道:“哼,吹牛!那武松不过是个领兵打仗的莽夫,张大牛也不过是个皂隶,李二娘是卖chūn的,谈彪是街头卖菜的,哪里有这等手段?更别提天上的星宿下凡了!” 众听众纷纷扭头,向那声音怒目而视,武大官人也站在不明真相的群众中怒目而视,陈丽卿个头太矮,四处怒目而视,只看到一群人的背影,气得小腮帮鼓鼓的。 只见那一桌子为首的是个长髯碧眼的男子,体魄雄伟,坐下来还比一般人高出一头有余,身旁坐着三四个胡姬,金发碧眼,裹着貂裘,雪白的围脖儿,还有一个矮壮汉子,正端着酒冷笑。 那说书先生拍案怒道:“你们不过是街头卖唱的,哪里知道武大人的本事?可敢报出万儿来?” 那矮壮汉子仰头把酒饮了,冷笑道:“有何不敢?我便是歙州方貌,摩尼教的护法天王,这位便是我教的烈火明尊……”一句话还未说完,只见那长髯碧眼的男子悄悄踢了他一脚,方貌醒悟,连忙住嘴。 只见那碧眼男子笑道:“贤弟,你吃醉酒了,只顾着胡言乱语。”又向众人道:“今rì的茶水,算在我账上,权作赔罪。诸位见谅,我这兄弟就是一个浑人,武大人大战吐蕃国师,咱们也是敬仰得很。” 众人这才解气,又坐下听那说书先生继续讲解,武松抬眼看去,只见那碧眼男子丢了一锭银子,一行人起身匆匆走了。武松向汤蹇丢个眼sè,道:“这几人来历不正,去探探。” 汤师爷立刻出了茶寮,悄然跟了上去,远远只听那方貌道:“大哥,那武松明明是沽名钓誉之徒,你怎么还为他说话?” “你还要说?这京师里不必歙州,遍地都是高人隐士,再不收住你那张嘴,便要坏了我的大计!既然我们已经打听到yīn阳家的包道乙落脚处,便去把他请过来,赶紧离开,免得再生事端!” 方貌垂头称是,正说着,只见一个碧眼高挑的女子走过来,笑道:“方腊哥哥,我在开封遇到一个姐妹……” 那女子突然抬眼,向汤蹇看来,其中一只眼睛中有两个瞳仁,极为诡异。汤蹇心中一凛,连忙转身就走,回到茶寮中,心里犹自怦怦乱跳,向武松说了那番情形。 武松喃喃道:“那女子竟然练成双瞳神眼,难道是鬼谷yīn阳家的人?不对,林灵素不也是yīn阳家的人么?方腊一伙,怎么会跑到京城……” 他想了想,命汤蹇回府,叫上张家兄弟等人,动用下九流隐门的力量,调查方腊一行人的目的,汤蹇连忙去了。武松喝了口茶,又把陈丽卿抱起来,放在肩头,两个忘年交说说笑笑,走出茶肆,抬头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左边眼睛中一对蔚蓝sè瞳孔,如同两片翡翠湖泊,正向他看来。 武松只觉背上寒毛炸起,身后一股庞大的力量蠢蠢yù动,却是那妖兽元神受到神眼刺激,按耐不住凶xìng。武松连忙向那女子笑了笑,带着丽卿走了,小姑娘在他背上咬耳朵,道:“这女子好凶,我被她看了一眼,只觉连心肝都被她看穿了,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到头顶。不信,你摸摸看……” 武松刚刚离开,方貌便来到那女子跟前,道:“百花公主,可看出那人的来历?” 那女子摇了摇头,低声道:“险些便看出,只是被他身后一股庞大的力量遮掩住,这男子,一身修为端的是深不可测,连我的双瞳神眼也看不穿,我们招惹不得!” 方貌骇然不已,道:“看来唯有本教烈火明尊,才能与他一争长短了。若能招揽进来,必然是我们的大臂助!” 那女子摇头道:“我觉得,此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武松。若真是的,以他的地位,哪里会理会我们?” “哪里可能?武松不过是卒门的下等人……先不说这个,去寻包道乙要紧……” ———————— 求票票收藏~~~ ; 049回 郓城宋江 武松与陈丽卿来到金水河畔,抬头便见一座豪宅,气势恢弘,又带着宋人独有的婉约,正是清风无佞天波滴水楼。武松把陈丽卿放下来,牵着她的手,砸开门,道:“天机阁武松,适才送过名刺的,特来拜会。” 那管家见他布鞋粗衣,浓眉大眼,不像官爷,反而像个平头百姓,不由心中疑惑,请进府中,又盘问几句。武松淡淡回话,向那天波府打量,只见这杨府没有几处花花草草,反而到处陈列的都是兵器架子,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不但齐全,甚至连各种型号、重量的武器都有,显然是给不同年龄、不同身高的人准备的。 陈丽卿跑过去,从架子上取下一张小弓和箭筒,将那箭筒挂在背上,引箭上弦,咄的一声shè中五十步之外的靶心上。武松和管家都拍手称赞,小姑娘得意洋洋,又把箭筒里的十余支箭都shè了出去,齐齐攒在靶心上。 武松不由惊异万分,拉住小姑娘的手,笑道:“小丽卿,你真的是百步穿杨,单这一手本事,哪个好汉也不敢小觑了你。” 陈丽卿咯咯笑道:“打不过我的,我都大眼不看他一下。骑马!” 武松无奈,把她抱起来,放在肩膀上,那小姑娘四周看了一眼,咬耳朵道:“五叔叔,这里有古怪,我觉得好压抑,仿佛杨府里藏着一个洪荒怪兽,躲在暗地里偷偷看咱们呢!” 武松被她说得也打个冷战,陈丽卿向来是看人极准,说谁是好汉谁便是好汉,从没有看走眼过,她说杨府里有怪兽,那就一定有怪兽了。 “那怪兽藏在什么地方?” “在那!”武松顺着她的小手看去,只见一个古旧楼阁,有些森暗,却是杨家的祠堂。 “那里供奉着老太君的降龙木。”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武松回头看去,只见是个yīn郁汉子,脸上好大一块青胎,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后,怀里抱着把刀,脚步悄无声息。 “青面兽杨志?” 杨志看了武松一眼,没有回话,抱着刀默默离去。管家歉然道:“少爷就是这个脾气,神出鬼没的,经常不晓得从哪里走出来,吓人一跳。”领着二人来到厢房坐下,命丫鬟献茶,自己去请主人去了。 武松把茶放在一边,站起身来,看那墙上挂的字画,只见那一排排水墨画,画的是从杨业老将军到十二寡妇征西的历史,让人看了,颇为感慨。 武松正看到降龙木大破天门阵,突然只听外面有人怒道:“武贼来了?他竟然敢来?老夫要活生生劈了他!” 陈丽卿冲武松吐舌头,低声道:“就是这个吐血的老头。”武松急忙看去,只见一个美丽柔弱的妇人,搀扶着周侗走了进来。那周侗左腿一瘸一拐,右手捂着胸口,头发也花白了,竟然仿佛老了十几年,哪里还有在清河县相逢时的风光模样? 周侗看到武松,顿时胡子飘了起来,怒道:“九妹,就是这厮,害得我受了重伤,赶快去把他砍了!” 那妇人抿嘴笑个不停,周侗怒道:“我被人打成这样,你还笑?” 那妇人扶着他坐下,笑道:“你还是这副脾气,整天想着夺了大宋的江山,如今吃亏了,反倒想起我的好了。”向武松道:“武大人倒是汉子,敢作敢为,就不怕这浑人真的把你砍了?” 武松连忙向那妇人施礼,这才向周侗道:“老家伙,谁竟能把你揍成这样?你别瞪眼,以你现在的状态,我一个能打你仨!” 周侗大怒,挣扎着身子要从椅子上下来揍他,险些摔倒,那妇人连忙搀住他,责怪道:“伤没好,就不要乱动!”把他摁在椅子上,塞了一杯茶在他手里。 周侗捧着茶,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看见武松,又不知气打哪处来,就要放下茶杯和他拼命。 那妇人嗔怪道:“你再这样,今后就休要来天波府了!”周侗这才老实下来,看着武松道:“武贼,你敢下yīn手害我,就不怕老夫活着回来,取你xìng命?” 武松冷笑道:“周老贼,你这话好没道理!我在清河县时,遇到你,还以为你是个英雄,你反倒下yīn手害我,传了我一本都天宝照经,也不说还有其他一百零七本,更不曾说只修炼一本危害甚大,真是居心叵测!我若被杀气控制,变成魔头,你能有什么好处?” 周侗看了那妇人一眼,那妇人会意,向武松微微欠身,出了房门。周侗这才道:“我初见你那时,确实有利用你的意思,但也不无善意。你转世为人,修炼不得妖法,那一本都天宝照经足以让你有保命之道,也不算亏待你。你倒机灵,给了我一份假名单,让儒家的两位大圣贤徒和yīn阳家的法师埋伏我!” 武松诧异道:“你这话如何说?我给你的那份名单,都是一百零八妖魔中人,不曾写错一个。” “你倒有脸说!”周侗又要站起来,看了看手中的茶杯,这才忍住,道:“我那rì破了龙虎山小辈的五雷都篆**,第二天便起身去了山东郓城,在那里确实找到你说的那几个道友,的确转世为人,而且还发现你没有提到的几个道友。 东溪村托塔天王晁盖,潞州赤发鬼刘唐,梁山水泊阮氏兄弟三人和教书先生吴用,其中晁盖和吴用你没有列在名单上。我以为你只是记不起来,接着便去寻宋江,哪里知道你竟然与儒家yīn阳家勾结,布下杀阵来害我!” “绝无此事!”武松疾口否认。说实话,周侗这个老家伙在他心中,是jīng明得像鬼一样的人物,初次见面就yīn了他一把,实力又强的没谱,武松还没有动过要害他的意思。 周侗疑惑道:“果真没有?那为何我来到郓城去寻宋江的时候,被儒家大圣贤徒程颢、程颐,连同yīn阳家的庄韩墨围攻?那程颢、程颐收了宋江为徒,而庄韩墨收了吴用。好在老夫手段高强,及早发现你的yīn谋,不然便死在那里了!” “yīn谋?”武松一片茫然。 周侗冷笑道:“自然是yīn谋!那宋江背上,根本没有一点纹身!” —————————— 推荐票,票…… ; 050回 天波府杨志 当时,周侗拿着武松给他的名单,前往郓城,经过潞州,见到贩私盐的刘唐,又在黄河畔的梁山泊遇到阮氏兄弟,不由大喜,坐了阮氏兄弟的渔船上岸,经那兄弟三人引荐,见到智多星吴用。 周侗看到吴用时,觉得他气sè有些不正,便有些诧异。只因吴用的确是那一百零八中人,周侗便没有深思,跟着便去东溪村,寻到晁盖,又通过晁盖,见了在县里当差的雷横、朱仝,在赌坊里找到白rì鼠白胜。周侗不由大喜:“郓城何其多才,竟然有十来位道友投胎在此,可谓是将星荟萃,能者云集!” 这些人中,晁盖年纪最大,又是最早投胎在此,而且是那一百零八魔王中之首,可逆天改命的天王,若能加以引导,势必篡了赵家江山,成为新的天子。周侗便有意让他完成自己的大计,只是还没有见到宋江,周侗寻到县城,打听到宋江在衙门里做押司,便连夜赶去。 宋某某正在睡觉,被周侗从被窝里提出来,轻轻打昏了,剥得赤赤条条,寻他身后的妖魔纹身,找了半天,只是没找到,别说纹身,那黑厮身上连个伤疤也没有。 “中武松那厮的计了!” 周侗猛然醒悟,连忙丢下宋江,翻身就走,在门外便遇到儒家大圣贤徒程颢、程颐,与yīn阳家连横派**师庄韩墨。 程颢、程颐是儒家大圣贤师周敦颐的得意门生,周敦颐升天后,这两人便隐居下来,与yīn阳家的**师庄韩墨比邻,共同探讨天下大势。三人见一百零八魔王必将扰乱大宋朝纲,兵家散布在全国的弟子又蠢蠢yù动,四处搜寻他们,于是这三人想到一个瞒天过海、移花接木的法子,要将兵家几十年的努力,据为己有。 吴用是庄韩墨的弟子,见到周侗后,便回去报告老师,庄韩墨立刻知会程家兄弟,三人设伏,周侗刚刚走进庄韩墨布下的阵法中,三人便发动攻势,务求将这兵家巨擘一举击杀! 怎料周侗已经有了防备,吃他们打断了一条腿,断了五六根肋骨,强行挣脱阵法束缚,立刻驾驭仙兵,飞遁而去。 庄韩墨追上去,被周侗折过身来,一刀把脸坏了,程家两位大圣贤徒在半空狙杀,周侗拼死将程颢击杀,程颐趁机将他重伤,又被周侗一刀伤了心脉。 一时间,四位炼就金丹的陆行仙,当世顶尖的人物,死了一个,重伤三个,周侗拼着老命遁走,潜回京师,向杨府求救,尽管有杨九妹施展援手,但一身修为还是只剩下半成。 周侗端着茶杯,瞪着武松:“是不是你做的?你若是承认,老夫现在就捏死你!别看老夫修为只剩下半成,但捏死你百十次不成问题……” 武松起身,在他左腿上捏了一下,痛得周侗脸都绿了。武松道:“我都说了,我现在一个人可以打你仨。周老贼,宋江那事儿,原是个误会,我并不知情,不过你陷害我的事情,可不是误会!” 周侗哼了一声,道:“此事既往不咎,你也休要怪我以前害你。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若能办成,剩下一百零七本都天宝照经全交给你。” 武松不由怦然心动,道:“什么事?”两本都天宝照经,便能让他有如今的成就,若是一百零八本一起修炼,接引都天星斗,修为几乎以一百零八倍速度递增,想想都让武松兴奋得战栗。 周侗略略思索一下,道:“晁盖是不行了,尽管是真龙转世,但落入庄韩墨与程颐手中,早晚要被他们移走真龙之气,晁盖迟早死在宋江手里。所以,我想让你来顶替晁盖,将剩下的一百零六人全部拉拢到你的麾下,干掉宋江,免得被那儒家小人得逞!只要你完成此举,我便将其他都天宝照经传给你,如何?” 武松冷笑:“我干掉宋江之后呢?” 周侗瞪大眼睛,迷惑道:“什么之后?” 武松怒道:“老贼,你少装蒜!上次你给我一本都天宝照经,也没说‘之后’,结果还不是被我查出来种种弊端?” “你倒学聪明了!”周侗呵呵干笑两声,然后被武松在大腿上捏了一把,痛得老先生打了激灵,只听武松冷笑道:“是不是之后便举着替天行道的大旗,发动起义,占领梁山水泊,等待皇帝招安,然后你们兵家便可以顺利进入朝廷?” 周侗摇头,冷笑道:“我以为你长进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目光短浅!占领梁山水泊有个屁用?要占领,自然去占领天下的龙脉! 大宋的龙脉,一分为五,一道落入安徽,一道落入浙江,若是起义,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攻打安徽浙江,占领两大龙脉,这时在国运上便有与宋廷抗衡的能力。你若能取得这两地,就有四百年的国运,若能占领蒙古和黑龙江,便有八百年的国运,就算是周朝,也不及你!” 武松吸了口冷气,他突然明白方腊想要做什么了,烈火明尊方腊之所以去寻找yīn阳门的包道乙,正是想请他算出龙脉的降落地,然后起义,占领龙脉。 历史上,方腊起义占领的,正是安徽和浙江两地! 武松现在已经很清楚这两道龙脉的具体降落地点,一个是浙江临安,一个就是安徽凤阳,也即是现如今的濠州! 他心中一动,连忙道:“若是有人占领了这两地,该如何破去?” 周侗笑道:“动心了?破除两道龙脉的国运,只能动用金丹期以上的练气士,百人之数,出手迁走龙脉。若要打破龙脉,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用至凶至猛的妖物,压制住国运。不过你们一百零八人,都是凶悍至极的魔头,若是全盛时期,只怕神仙才能将你们收服,谁还能凶得过你们?” 武松突然想起一事,全身冷汗津津,头脑里嗡嗡乱作一团。 宋朝用谁干掉了方腊?正是梁山一百零八人!想必就是儒家和yīn阳家的那些高人,看到方腊的国运正盛,所以招安了这一百零八魔王,用他们的凶焰,压制两条龙脉国运! 难怪一百零八将征讨方腊,会死掉一把半,最后只剩下二十七人! “这么多诡计百出的老家伙,时时刻刻算计梁山一百零八好汉,处处杀机,处处险地……这水,实在太深了,我如果蹚进去,肯定被淹死!还是安心做一个富家翁,老老实实的拍徽宗马屁,扶龙庭要紧,凭我的小脑瓜,哪里能算计得过他们?” 武松抹去额头冷汗,拉住陈丽卿,转身就走,道:“周老,您好生养伤,弟子过五十年再来看您。”周侗在身后怒道:“别走,我的话还没说完!” 武松几步走进院子里,只见那清丽脱俗的妇人双手搅在一起,浅绿sè裙摆拖在地上,站在一个兵器架前,看着上面的武器,眼中充满寥落。武松连忙道:“九姨,弟子先回去了,改rì再来看您!” 那妇人回身,清清淡淡的笑,轻声挽留道:“不多坐一会儿?” “不了,家里还有两岁的孩子,嗷嗷待哺,又有八十岁老母,两眼都盲了,我若不回去,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九姨,我若是孤家寡人,肯定把这条命交给周师,这不是还有一家老小么?我若去了,一家老小都要死绝,您劝劝周师,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了。” 那妇人诧异道:“你成亲了?孩子娘呢?” “孩子娘故得早,可怜!”武松把陈丽卿拉出来做挡箭牌,道:“这是我家大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只见周侗撑着两条胳膊从房里爬出来,怒道:“九妹,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这小子光棍一条,只不想让我找他!你放心,我不在你这儿住了,立马搬到天机阁去,看他能躲得了我?” 那妇人掩住嘴,吃吃笑个不停,如弱风吹拂梨花枝,娇躯乱颤,把武松都看得痴了。周侗见状,哼了一声,叫来管家用轿子把他抬到天机阁去。武松无奈,抱起陈丽卿离开杨府,刚刚出了府门,眼前人影一晃,一个青胎脸的汉子悄无声息出现在面前,怀里抱着把宝刀。 武松连忙捂住小姑娘的眼睛,不悦道:“杨志兄弟,你不要这样神出鬼没好不好,吓坏了孩子!” “我要做官。”杨志抱着刀,沉着脸道。 “有志向。” “我要做大官,比我老祖父还要大的官。”杨志的脸sè更加yīn郁。 武松茫然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九姨说,跟着你就能做很大很大的官,因此……” ; 051回 鬼谷子集注真解 杨志有强烈的做官yu望,从他在哲宗皇帝死后第二天就去端王府送礼一事,便可以看出。这也怪他不得,杨府男丁稀少,杨门的寡妇们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让他从小就很压抑,时刻梦想着做出比老祖父杨业还要大的功劳,光耀门楣。 怎奈,如今的杨府没落,法家大士包拯包龙图在时,主张内法外兵,王者之道,因此照顾兵家杨府。包龙图去后,杨府在朝中无人,以至于现在门可罗雀。杨志连端王府的大门,也没能进去,所以才动了心思,要走武松这条路。 武松只能答应他,许他先领护国术士的职务,一同回到天机阁,果然见到一顶小轿子把周侗送到家门口。周侗指挥着韩管家,给他清出一套房子,大模大样的住了下来,又开出一个药方,让韩管家去抓药煎熬。 “要不要给这老贼的药里,下点毒……”武松正在考虑这事的可能xìng,却见时喜娘子悄悄走过来,低声道:“阁主,李师师已经请来了。奴婢没下迷药,只是对她说,二娘临死前,把她托付给阁主照顾,免得落入风尘。这女子啊,只爱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听到二娘临终托付终身,便应了,收拾些银软,搬到阁主房里去了,只等着阁主晚上去呢。” 武松大喜,又想到公输家的姑娘把他的卧房搬到后院去了,不由懊恼万分,道:“喜娘子,可有办法将李师师搬到府外养着,金屋藏娇?” 时喜娘子恍然道:“阁主莫非是怕了公输姑娘?” “本官怎么会怕她,我官职比她大两品!我老家还有两个媳妇儿,没有过门,正打算接过来,到时这三个凑在一起,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我便想,先让李师师在府外住着,等时机成熟,再向大房解释清楚,接到府里来。” “好主意,不过公输姑娘正在陪师师,奴婢有些怕她,还请阁主亲自去说。” 武松兴冲冲来到自己原来的住所,只见小月红把关,死活不让大官人进去。这丫鬟如今有人撑腰,渐渐不把武松这个主公放在眼里,搬个小凳子坐在房前,道:“两位姑娘正在里面洗澡,刚兑的热水,洒上云南进贡的柠檬和平阳进贡的玫瑰,水上飘红,香喷喷的。” 武松向她怒目而视,里面有两个大姑娘洗澡,偏偏自己不能进去。小月红自顾自的说:“公输姑娘还说,准备仿造唐明皇时的设置,建一个贵妃入浴的玉华池,专门给姑娘家洗澡用的地方。” 武松继续怒目而视,那丫鬟得宠,如今有了自己的丫鬟伺候,让大官人无可奈何。 “明天就把玉莲和金莲接过来,还是那两个丫头容易对付,尤其是金莲小妮子,时刻想做武家大nǎinǎi……” 韩管家屁颠屁颠跑来,气喘吁吁道:“老爷老爷,那道人又来了!”武松正在生气,瞪他一眼:“哪个道人?” 韩管家吓了一跳,连忙道:“就是那个上次送来两张纸的林灵素,上次还知道送来两张纸,这次居然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带。” 武松jīng神一振,道:“快请到茶室里,吩咐小厮摆两个……不,四个蒲团!把周老爷子也请过去。” 韩管家连忙称是,立刻着手准备。武松朝屋里道:“嫣然,那个林灵素来了,你洗好澡就快出来,那林灵素是yīn阳家的。” 屋子里传来个声音,低低应了一声,过了片刻,公输嫣然挽着湿漉漉的头发,脸蛋红扑扑的走出来,向门里道:“师师姐,你先坐一会儿,小妹待会再来陪你,晚上就睡在你这里了。” 门里传来个柔软的声音,武松趁机看了一看,只看到半个背影,却是京师流行的玉观音满池娇的缎料做的裙子,柔柔软软的垂到脚边,那裙袖里面,露出白嫩微红的手臂,轻轻把房门关了。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便让武松留下了印象,公输嫣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阁主,走吧。” 武松连忙道:“正是要走。”回头又看了一眼,只见那窗帘前露出半张俏脸,一缕青丝,随后窗户就关掉了。 “好香……” “是我身上的香味儿!”公输嫣然有些恼火的瞪他一眼,心里有些失落。武松笑道:“我说的就是你身上好香。”公输嫣然这才转怒为喜,道:“这是金花胭脂,用chūn分时牡丹花上的露珠研制,洗澡之后,在脸颊扑上薄薄的一层,便有一股淡雅的香味儿。” 武松向她脸上看去,只见雪白粉嫩的脸颊上,有着淡淡的红晕,额头刘海下还有细小的汗珠,是沐浴时热气哈下的,不由赞叹道:“真好看。” 公输嫣然心里欢喜,垂下头来,只听武松又道:“这位林灵素,是yīn阳家的人,你体内的八脉封神咒印,正是yīn阳家的绝技,请他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解决方法。” 公输嫣然心中感动,抬头道:“阁主……” “什么?” 公输嫣然又垂下头:“没什么……” 两人在去茶室的路上,看到陈丽卿小丫头正在金鱼池边喂鱼,笑道:“有丽卿在,凭她的眼睛,一定能看出林灵素究竟是不是yīn阳家的人。”武松把小姑娘抱起来,放在自己肩头,来到茶室,只听里面传来周侗的声音,道:“林先生能否根据老朽的面相,算出老朽的年龄和死期?” 武松连忙走进去,只见茶室里周侗和一个年轻道人坐在对面,那道人面白少须,身上穿着一件绣了河图洛书的道袍,正掐指推算。 周侗看了他的手指一眼,摇头道:“林先生,您请回吧。” 林灵素愕然道:“怎么?” 周侗挥挥手,向韩管家道:“送客。”韩管家向武松请示,武松微微点头,林灵素叫道:“武阁主,你忘记那两张纸了吗?” 武松不语,等管家将他请出门去,才向周侗道:“老贼,这是怎么回事?” “假的,一个半路出家的小毛贼,竟然冒充yīn阳家的道士!”周侗冷笑道:“yīn阳家分为两派,一派合纵,一派连横,这两派都jīng通推演术算和阵法。 所谓掐指一算,乃是人的手除了拇指,其他四指每个都有三指节,应三才、三阳、三yīn、三生、十二时辰、十二月、十二元辰、十二地支。双手十指,是十天干,双手二十四指节,是二十四节气。 yīn阳家的推演术,基本运算乃是或三进一,或八进一,或十进一,或十二进一,或二十四进一,以拇指掐住指节,双手推演下来,有亿万个可能,但推演完毕,只有一个结果,因此称为神算。刚才那道人,连十二进一的推演法都不会,哪里会是yīn阳家的门人?” 武松沉吟半晌,道:“也即是说,这个人是骗子了?”周侗点头,武松又道:“可是,他手里有一本《鬼谷子集注》真解,这该如何解释?”武松走出茶室,思索半晌,道:“管家,去请杨志来。” 话音未落,杨志突然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背后,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麻烦你下次出现的时候,弄出点声音好不好?不要总是这么神出鬼没,会吓死人的。” 杨志点了点头,武松道:“你去跟上那个林灵素,不管使出什么手段,务必要找到他手中的《鬼谷子集注》真解!你若能把那本书带来,我升你的官!” 杨志眼睛一亮:“生死勿论?” 武松点头道:“生死勿论!”刚说话,青面兽杨志便无声无息消失,追踪林灵素去了。 ; 052回 夜半读书 红袖琴音歌舞添香 方腊等人在瓦子坊寻到包道乙,只见那包道乙是个算命先生,鼻子右边有个大黑痣,上面长着一撮黑毛,手中拿着一面白幡,上面写着“铁口神算”四个字。 包道乙看到方腊等人,立刻拍手笑道:“这官人龙行虎步,已有真龙之相,原来是我的气运来了。” 方腊等人惊骇不已,包道乙把算命摊子收了,道:“你们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你们的来意。这开封的龙气四溢,支撑不了多久,势必要被江南取代。我原也有寻真命天子的意思,不过我合纵派门下有一看门小厮,偷走了祖师的宝典真解,我奉命出谷寻他,一路推演,得知他已经来到京师。须得去寻到他与宝典,才好助你夺得天下。” 方腊拱手道:“天师,可需要仆等援手?” 包道乙连忙道:“你是真命天子,百邪不侵,我不过一个术士,哪里敢当你的大礼?折寿,折寿!”顿一顿,又道:“那个偷书的小贼名叫林灵素,懂得一些我门中的小术法,不当大雅之堂,用不着几位出手。” 那方腊的妹妹百花公主见这道人生得猥琐,有些考校他的意思,睁开左眼双瞳向他看去,只见一片氤氲雾气绕住包道乙,根本看不清面目。 突然那氤氲之气中亿万道光芒绽放,比太阳还要亮一千倍,百花公主不由叫了声痛,一行黑血从碧眼中流出。 百花公主睁开另一只眼睛看去,那道人还是猥琐道人,哪里有什么亮光?只见包道乙双目中一黑一白两个瞳仁,黑的与凡人无异,但白眼瞳里却有云雾缭绕,比她的双瞳更为怪异! 包道乙诧异的看了百花公主一眼,呵呵笑道:“原来公主也是我门中客,不过公主显然不是真传。”眼中两个瞳仁一闪,顿时消失,百花公主的左眼这才止住痛。 方腊连忙道:“舍妹无知,冲撞了天师。不知天师能否将那双瞳神眼传给舍妹?” 包道乙摇手道:“人种不同,我的法术,并不适合公主。” 方腊叹息一声,只见包道乙双手掐指一算,十根手指如幻影一般闪动起来,不过片刻便推演完毕,诧异道:“那窃书贼懂得瞒天过海之术,往rì很难算出他躲在哪里,为何今rì这么容易?也好,取了他的xìng命和宝典,道人正好南下,助你一臂之力。” 方腊等人跟着这算命先生,来到勾栏,直直闯入一家jì女的房屋中,只见那jì女老鸨尸体横在堂屋里。包道乙脸sè一变,急忙向里屋寻去,却见林灵素四肢朝天躺在床上,污血流了一地,已经被人杀了。 包道乙急忙四处寻找,只是找不到那本《鬼谷子集注真解》,懊恼的跺脚道:“难怪我这次推算如此容易,原来林灵素竟然死了!” 他再次推演宝典去向,废了半天功夫,什么也没有推演出来。方腊等人只见他脸sè青白交替,猛然间哇的吐了一口鲜血,身子摇摇yù倒,连忙搀住他,道:“天师,既然算不出,还是休要再算了。先去安徽,待一统天下,再去寻那人不迟。” 包道乙脸sè灰败,默默点头,方腊松了口气,突然吐气开声:“几位跟了这么久,也看够了罢?” 他城府深沉,早已发觉被人跟踪,一直不动声sè,等待包道乙终于答应跟随他们南下,将要离开开封时,这才突然发动。武松命汤蹇、张家兄弟请来的那些隐门好手听了这话,顿知不妙,正要尽快离开,只是已经晚了! 武松得知自己派去监视方腊等人的探子尽数死亡的消息,已经是下午时分。他从杨志手中得到《鬼谷子集注真解》,杨志也得到一个从四品术士的腰牌,排名仅在张家兄弟之后,让这个官迷激动了半天。 武松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翻看,恰巧杨戬回府,通知他明rì端王继位登基,请他前往观礼,并在朝堂上论功行赏,估计要授予大国师的头衔。这时,张家兄弟才带来探子死亡,方腊消失的消息。 武松与杨戬来到事发现场,只见那一座楼阁已经烧成白地,这场大火仿佛一瞬间将所有的东西烧光,然后一瞬间熄灭,连一丝火苗也没有剩下,地上也没有烤焦的尸体。 开封府的推官是个行里老手,命令衙役扫开烟灰,然后放火在地上炙烤,过了片刻,只见地面上出现七八个人形印记,却是活人被大火烧成灰,流出的人油渗入地下,又被热量烤了出来。 武松与杨戬面面相觑,都不知究竟是什么火,才能如此剧烈猛然。二人一肚子纳闷,回到天机阁,与周侗说了。周侗冷笑道:“这是从波斯传来的拜火教,又叫摩尼教,他们的法典乃是《大智慧烈焰金刚禅经》。这人的法力深厚,你们都不是对手。” “摩尼教么?方腊身边,怎么会有那么多高手……”武松皱了皱眉头,吩咐张家兄弟等人暂时不要去报仇,这个外来宗教的实力不小,图谋也不小,竟然要侵占整个中国,霸占龙脉,建立政教合一的国度。 即便是势力更加庞大的佛家,也没有这个狂妄的打算,摩尼教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方腊,我本来不想去招惹你,但你无故引来外敌,说不得大官人我,也要与你较量一下了!” 武松得到了《鬼谷子集注真解》,信心暴涨,他已经得到了兵家、道家、儒家的典籍,只要炼就了双瞳神眼,还愁不能将这三家融会贯通?是夜,武松在自己的房里,捧着《鬼谷子集注真解》看了一宿。 只是那《鬼谷子》开头一篇便是推演术,繁复无比,看得武松头晕脑胀,偏偏这篇推演术是yīn阳家所有术法的基础,只有将推演术融会贯通,才能修炼双瞳。 这一夜,不晓得从哪里传来悠扬悦耳的琴声,如小桥流水,低缓流个不停,似乎琴声中还有个曼妙的声音在低低歌唱,依稀仿佛有个等待夫君的新娘,坐在床头,有些幽怨,又有些期待。 在这片乐声的陪伴下,武松反倒觉得这本书不再那么枯燥了。 第二天大清早,武松吹灭蜡烛,把书塞进怀里,只见公输嫣然换了一身淡绿sè裙子,脚步细碎的走过来,身后小月红捧着叠得整齐的官袍、靴子和官帽。 “快换上吧。”公输嫣然笑吟吟道:“昨儿就给你做好了,妙手斋的老裁缝,手艺不错,快看看合不合身。” 武松连忙进屋换上,大小刚刚合适,走出房门,两女眼睛都是一亮,拍手笑道:“好,好,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一打扮,倒有些大儒之气,又不失英武。” 公输嫣然上前,极为自然的给他整了整衣领,道:“快些去吧,杨总管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武松心中一暖,笑道:“昨晚是你在弹琴?真好听。” 公输嫣然脸sè板了起来,推搡道:“快走,快走,免得杨总管先去了,没人跟你说那些礼仪。”等武松走得远了,小月红悄悄道:“小姐,昨晚弹琴的,不是师师姑娘么?”公输嫣然叹息一声,没有答话,转身走了。小月红一头雾水,只得跟了上去。 ———————— 求票票,还有美丽的花花…… ; 053回 朝堂威风 皇帝登基是个繁琐隆重的礼仪,先有一群司仪大臣歌颂大行皇帝的生平功绩,最后宣布群臣议定的谥号,因哲宗皇帝一生致力于平定边疆,所以谥号为:钦文睿武昭孝皇帝。然后就是向皇后懿旨,令端王赵佶登基称帝,册封皇后。 宰相章惇站在一旁,闷闷不乐,对蔡京道:“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 蔡京一边称是,一边记在心里,准备等朝政稳定,便向赵佶打小报告。接着便是满朝文武大臣拥着皇帝祭天,又是长长的祭文,拗口难懂,祭天之后,又要祭先祖历代皇帝和哲宗,冗长繁复。 武松在众大臣中间,被弄得头脑昏沉,加上昨晚未睡,jīng神有些不好,他身边是三个太监大臣,一个是杨戬,一个是童贯,一个是梁师成,四个jiān臣结成了犯罪小团伙。 种师道在一旁冷笑,四人耳朵敏锐,只听那经略司嘀咕道:“四个阉党……” 杨戬、童贯与梁师成三人jiān笑不停,武松怒目而视,连忙离三人远一些,杨戬又凑过来,指着祭坛上一个道人,低声道:“那道人是刘混康,当今的国师,你要接的就是他的位子。这刘混康也是茅山道士,与王老志一脉,不过却没有王老志大度,小心你抢了他的位子,他会报复你。” 武松又离这个阉党远一些,向台上看去,只见刘混康披着八卦道衣,手持古锭松纹剑,两旁童男童女捧着各种祭祀用品,在台上做法祈福,口中喃喃有词。 童男童女两旁,又是赵佶与王皇后搀扶着向太后,以示孝道,后面还有哲宗皇帝的刘皇后刘婕妤,一身素雅,其他的都是哲宗的妃子。这些女人,皇帝在时,高高在上,钩心斗角,一旦皇帝去了,生活还不如打入冷宫的妃子,实在凄惨。 这些琐事过后,开始正式升朝,赵佶坐在金銮宝殿上,要请向太后垂帘听政,向太后勉为其难,道:“只听半年,哀家不能学高皇后专政,待皇帝熟悉政务后,这朝廷便是你的。” 满朝文武赞叹太后圣明,赵佶道:“明年国号靖国元年,众位爱卿当直言进谏,其言可用,朕则有赏;言而失中,朕不加罪。”文武群臣拜道:“陛下圣明。” 赵佶论功行赏,与西夏国一战,有功之臣皆得赏赐,种师道等人都被封为节度使,群臣都皆大欢喜。 武松果然被封为三品,掌管天机阁,管理天下术士。天机阁主是文官,武松站在文臣中间,人高马大,极为出众,听到赵佶这话,腹诽道:“你能做半年的明君,就算不错了。” 自赵佶坐在龙椅上的那一刻,武松能明显感觉到天地元气在疯狂涌动,都天星力发生变化,一股浩大纯正的元气从天而降,罩住赵佶全身。 真命天子,感应龙脉龙气,自有紫薇星力守护,一百零八道都天星力保佑,诸法不坏,诸邪不侵! 只有龙脉消失,紫微星力不再,这时候天子才会失去命数,沦为凡夫俗子。 武松旁边就是国师刘混康,小声道:“武阁主,恭喜了。” 武松颇为谨慎,王老志的法力尚要远远在他之上,这刘混康比王老志的名气还大,不能轻易招惹,低声道:“刘先生,对不住了。” 刘混康笑道:“我原志不在此,如今倒落了一身清闲,正好回山修养。武阁主,我这国师之位,必然是你的,不过有一事你须谨记:无论如何,万万不要去龙脉!” 武松心中疑惑,待要细问,只听杨戬尖声道:“辽国、吐蕃、夏国三国使者求见!” 赵佶抬手道:“宣!” “宣辽国、吐蕃、夏国使者觐见!” 那三国使臣一同进殿,见了皇帝不拜,群臣纷纷怒斥,那使者道:“我等不是宋国之臣,拜宋国的皇帝,置我家陛下于何处?”群臣莫有能对。那三个使臣又道:“大宋国皇帝陛下,我三国使臣在贵国驿馆已有一个多月,为何迟迟不见召唤?” 赵佶见那三国使臣模样怪异,几类妖魔,吓得两股战战,说不出话来。章惇立刻出列怒斥,这三国使臣明知哲宗驾崩,还偏偏说出这话,其心可诛! 辽国使臣冷笑道:“我朝平南大王已经列兵十万在雁门关,听闻大宋国侵占夏国土地,颇有不平之意,愿率兵入东京,与两国调停!大宋国皇帝迟迟不肯见我等,只怕平南大王已经率军南下了!” 吐蕃使臣也笑道:“我家大王也列兵八万在青海,要与两家调停,说不定此时已经到了洛州!” “我朝皇帝率领三十万虎狼之师,若陛下不退还侵占我国的土地,送还公主与妹勒等人,赔偿我国损失,我朝皇帝便与陛下在东京议事,把酒言欢!” 赵佶脸sè惨白,急忙回头看向太后,向太后也皱紧眉头,拿眼去看章惇。章惇冷静下来,沉吟不语,宋国连年大战,国库糜耗,实在无法三线开战。而范纯仁等大臣则在据理力争,种师道等大将冷笑不已,道:“开战便开战,怕了你们不成?” 朝堂里乱作一团,主战一方多是武将武臣,嗓门大,但人数少,主和一方多是文臣,声音小,人数多,吵吵嚷嚷。其中文臣又分派系,相互攻讦,乱作一团。 武松看这些人闹得实在不像话,不由皱紧眉头,一个国家不上下一心,如何对抗外敌?当下气沉丹田,一口真气在嗓门炸开! “欺我宋国无人否?” 只听金銮殿上如同响了平地一声惊雷,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不由都住了嘴。 武松出列,向西夏使臣道:“夏国刚刚惨败,几十万大军都吃我杀了,梁太后也被吓死,何来的三十万大军!”转过头来,又向吐蕃使臣道:“你们国师也被我杀了,高原上的牧民,胆敢下来,叫他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武松又看了看那辽国使臣,冷笑道:“耶律乙辛叛乱称帝,你们道宗皇帝这一战打得辛苦罢?何况道宗的身体虚弱,只怕所rì无多了吧?平南院若敢南下,辽国内部必然生乱,灭亡无rì也!” 三国使臣被他气势震慑,都住了嘴,那辽国使臣挣扎道:“你是谁?一个三品官员,也敢口出狂言?” “清河县武松,暂摄天机阁阁主,你们国的神仙都被我杀了,还说不得你们?” 三国使臣恐惧不已,连忙叩头道:“不知是武先生,恕罪!” “拜我何用?要拜便要拜当朝皇帝陛下!” 三国使臣这才向赵佶叩头称臣,赵佶龙颜大悦,道:“卿真是朕的子房先生。”环顾群臣道:“朕yù让武爱卿暂领国师一职,众爱卿可有异议?”满朝无声,赵佶当即取消刘混康的国师名衔,任命武松为大宋国师,从一品官衔,依旧领天机阁。又命章惇范纯仁与蔡京等大臣与三国使臣谈判,下令退朝。 武松舒了口气,跟着众臣退下,悄悄把怀里的纸片揉成碎屑。那张纸上是公输嫣然写的一些朝堂应对方法,这个女子已经料定三国使者必定要上朝闹事,连夜写下种种可能,武松只是照本宣科背出来,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效果,全是公输的功劳。 “公输嫣然,真是女中诸葛。”武松刚刚离开朝堂,只听身后杨戬叫道:“二郎留步,太后要见你!” ———————— 第二更了,求票~~ ; 054回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武松跟着杨戬入宫,见了向太后,只是说些家长里短。这位老太后极为健谈,大部分时间都是她来问,武松答,过了一会儿,老太后说累了,武松便告辞离去。 待武松离开,只见屏风后面走出来两个老太监和赵佶,向太后对赵佶道:“这个武松有才,但无大才,有野心,但无大野心,可以重用。此人有点好sè,又有点贪财,皇帝,你应该懂得如何驾驭。” 赵佶笑道:“太后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武卿家与朕交好,朕信得过他……” 向太后厉声道:“你既然做了皇帝,就没有任何朋友,任何人都当不得你的朋友!那些术士,有超越帝王的能力,驾驭不妥,便会酿出大乱。哀家时rì无多,将来死后,这国家所有的重担,都要落在你的肩上。哀家若死了,你须谨记一件事:尽管你是皇帝,但这江山,不是你一人的江山,而是整个赵家的江山!” 赵佶唯唯诺诺,连声称是。杨戬站在一旁,看了那两个老太监一眼,暗自为武松捏了把冷汗,如果在刚才的谈话中,他的回答稍稍有些不令向太后满意,此刻只怕是一个死人了。 那两个面容枯槁的老太监,正是阉门中的前辈高人,修为胜过杨戬不知多少倍,埋伏在大殿的暗处还能有什么好事? 如果武松在谈话中稍稍露出点不良想法,便会被这两个太监当场斩杀! 无论是太优秀还是太愚蠢,只要有大野心或者淡泊明志,都会血溅当场!好在武松回答得很巧很妙,有才而无大才,有野心而无大野心,只有这种术士,才能被皇室控制,也才能从皇宫里活着回来。 向太后又道:“武松虽然可以重用,但天机阁的实力还是太大,不可无人制衡。哀家听蔡京说,他府上有个王老志,法力高强,便让他与杨戬一同担任天机阁副阁主,分开武松的权力。” 赵佶点头称是,与杨戬退出去。等杨戬回到天机阁,对武松说了,道:“还好你没有说错话。” 武松也抹了一把冷汗,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杨戬。杨戬细细看去,那纸上写满了娟秀小字,都是一些问题,几乎与向太后的提问一模一样,诧异道:“这是?” “嫣然写的,我本来还有些不以为然,听你这么一说,才有些后怕。” 杨戬感慨道:“公输姑娘,真女中诸葛也!就是太聪明了些,这女子哪个敢娶她?” 武松摇头失笑,道:“章帅当年向哲宗皇帝建议组建天机阁,目的便是为军队提供能够上战场的术士,在两军对阵中克敌制胜。现如今换了人做皇帝,朝廷又对天机阁如此防备,已经失去了组建天机阁的意义,想必这天机阁也不会存在长久。” 杨戬道:“如之奈何?” “你我的目的本来就是扶龙庭,求长生,天机阁在不在都没有问题。我想,若是开封呆不下去,不如去南方,寻另外几处龙脉,说不定还会有大收获。” 杨戬拍手称赞,又皱眉道:“你我法力低微,如何能找到龙脉所在?” 武松笑道:“我已经得到《鬼谷子集注真解》,假以时rì炼就双瞳,还愁找不到龙脉?不过那些龙脉只怕有不少术士都在寻找,即便咱们找到龙脉,恐怕还会有一场龙争虎斗。你先不用着急,待我炼就神眼,再去皇城下的龙脉看一看,到时再做定夺!” 杨戬称是,武松又找来公输嫣然、高廉等人,说要闭关参悟,道:“杨总管会向皇帝讨要一笔钱财,供我们天机阁花费,你们若是需要什么材料,尽管开口。还有一事,就是在全国各地张贴招贤榜,广召天下术士,我这里有一些人名,这些人都要密切留意,敲闷棍也好,下迷药也罢,务必将他们都拉进来!” 武松将一份名单交给公输嫣然,道:“我练成双瞳神目,大家便去地下龙脉,也体验一把天师修炼的感觉!” 一群牛鬼蛇神欢喜异常,齐声道:“预祝阁主早rì出关!” 公输嫣然也砰然心动,暗道:“若是他练成了yīn阳家的绝技,再配合龙脉威能,我身上的八脉封神咒印说不定便能解开……” 且说武松自去闭关参悟《鬼谷子真解》,杨戬却从徽宗皇帝的国库中领了一百万贯的钱财,托词道:“武阁主急需大量钱财,为陛下炼制不老金丹,愿陛下长生永寿。” 徽宗皇帝大喜,唯恐钱财不够,又拨给了他百万贯。杨戬却将这钱财交给张家兄弟时喜娘子等人,大肆采购炼器所需的材料,将全国各地各种奇珍异宝源源不断运回天机阁。又在全国各县郡广贴告示,招揽术士,并将武松写下的众多人名贴在告示上。 河北大名府有个大户人家,姓卢,这代主人唤作卢俊义,手下有一个伴当唤作燕青,与卢俊义一起长大,幼年背后无端生出一副燕子图,并且有一句诗题在旁边:“伊州古调,唱出萦梁声!”卢俊义笑他天生娇气,并常常脱下上衣,炫耀他的麒麟图。 ——麒麟奔於九皋,熊罴群而逸囿。 燕青一怒,便请刺绣师傅在身上纹了一身花绣,遮住燕子图。却说这燕青jīng通各方俚语,人情世故,天生一副口技,学什么像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jīng。周侗在卢府上做客时,也传授了他一身相扑功夫,临走时又悄悄给了他一本《都天宝照经》。 这rì,燕青从街上回来,慌忙找到卢俊义,道:“大事不好,朝廷张贴我们的告示,要请我们进京去做官!” 卢俊义笑道:“小乙糊涂了,做官有什么不好?” 燕青也笑道:“你不知是谁请我们做官,这才这般讲,待说出来,还不吓死你!那个人姓武名松,原来也是一个好汉,多有军功,不晓得为何做了术士,成为天机阁主。 只是近几个月,武松命那些朝廷缇骑,四处搜刮民间的宝贝,若是愿意卖,便以低价买过去,若不愿意卖,便强抢过去。好多人都被他弄得倾家荡产,因此朝野上下皆暗地里称其‘武贼’,比那杨戬杨贼、童贯童贼、梁师成梁贼、蔡京蔡贼的名声还要恶三分!” 卢俊义这些rì子只顾着练武,充耳不闻天下事,诧异道:“我倒听说过武松的名声,大破西夏铁骑,斩杀三国国师,怎的如今倒**了?” “男人一有权有钱就变坏,这是铁律。”燕青道:“自从向太后和范纯仁先生死后,赵官家就昏庸了,提拔了蔡京和高俅,这两人和大太监梁师成,为了拍官家马屁,四处搜集花石纲,将几千斤几万斤的破石头往京师里运,惹得民怒众怨。 而另一个大太监杨戬,则向赵官家进贡什么长生不老药,让官家吃了,每夜无女不欢,无心早朝。蔡京趁机把持朝政,任人唯亲,把反对他的,都赶出了朝廷,这朝纲早就坏了。” 卢俊义默然,道:“那就不去了。” 燕青道:“别人都可以不去京城,唯独你不可以。卢大员外一杆枪棒打遍天下无敌手,您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被那武贼安排一个罪名,那可就有家不能归了。” “还有这等恶人?”卢俊义提起一杆混铁枪,道:“一是逃不了,索xìng就去京城,趁武贼不备,偷偷一枪捅死他,为民除害!”燕青拍手称善,两人收拾行装盘缠,命管家李固看家,与缇骑通报一声,那些缇骑当即派人马护送进京。 走到半路上,又有几个缇骑拥着一个道士加入队伍,卢俊义见那道士长相非凡,连忙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那道士慌忙还礼道:“蓟州公孙胜,道号清道人,敢问两位壮士是?” 卢俊义与燕青两个通报了名姓,燕青道:“先生如何被这些人请来了?”公孙胜道:“我道术初有小成,奉师命下山,原想去看望母亲,却见到官府的告示,这才赶来。” 一行人经过山东时,又有不少缇骑保护一人加入队伍,那人却生得矮小,比武大郎还要矮几分,嘴角两撇倒八字胡,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贼眉鼠眼,骑在马上也不老实,一会儿跳起来站在马脑袋上,一会钻入马肚子下,又一会儿挂在马尾巴上,没个消停。 卢俊义、燕青与公孙胜见这人古里古怪,都不敢怠慢,连忙请教他名姓。那人笑道:“小弟时迁,往rì里靠挖坟盗墓偷鸡摸狗为生,听闻我姨娘在京师里遇到贵人,发达了,特去投靠!” 三人听了,都有些鄙夷他,时迁不以为意,笑道:“如今武大人开明,咱时妖门也有出头之rì了,往rì里我见到你们这些官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如今我都敢恶劣的大笑了。哈哈哈哈……” 三人扭过头,不再理会他。队伍又向前走了十许里,公孙胜见到有几十个军汉挑着担子赶路,原来是蔡京的女婿梁中书派人给老岳丈送去生辰纲。公孙胜眼中jīng光一闪,垂下头来。 这天晚上,公孙胜消失不见,不知到哪里去了,卢俊义等人寻他不到,只得继续赶路。却说公孙胜这一去,非同小可,一席轰轰烈烈的梁山大幕,终于拉开! —————— 三千多字的大章,是否可以求票O(∩_∩)O ; 055回 武贼气焰 卢俊义三人来到京师,只见这开封的气象与大名府不同,多了些热闹。站在桥上,只见五丈河里一艘艘货船缓缓驶来,吃水极深,十来个汉子光着膀子划桨,号子震天,岸边船坞里有十几条缆绳丢过来,吃力往岸边拉去。 两岸的货摊一直摆到桥上,顽童们跑来跑去,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正捏着一串糖葫芦,引诱一个小姑娘:“嬷嬷手里有糖,跟嬷嬷回去吧……” 那小姑娘头摇得像拨浪鼓,那妇人继续循循善诱,旁边燕青见这妇人面sè不对,不像个好人,仿佛专门拐卖孩童的人贩子,心中暗怒,下马上前,诧异道:“晴儿妹子,你如何在这里?你父母找你好久了,赶快跟哥哥回家!” “我不认识你。”那小女孩一点都不怕生,抬头好奇的看着他,赞道:“你这官人生得真好看,双臂也有几百斤力气,是条汉子。” 那妇人也抬头看向燕青,冷笑道:“遇到同行了,你这个人看起来像个好汉子,没想到也是时妖门的。谁的弟子?报上名来,说不定老娘还认识你师父!” 卢俊义与燕青听了大怒,这女子好不知廉耻,当街拐骗幼女,还这么理直气壮,正要拿下她问官,突然只见时迁钻了出来,喜道:“喜姨娘,果然是你!”抱住那妇人大腿不松开,——没奈何,他个头太矮,只能抱住大腿。 那妇人正是时喜娘子,将时迁抓起来,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连忙抱在怀里,喜极而泣道:“我的儿,多少rì子不见了,想煞娘亲了!”卢俊义与燕青两个无比愕然。 时迁好不容易才从她怀里挣扎出来,向两人介绍道:“这便是我姨娘,我出生那会儿,她们将我拐骗了,只因我长得丑,背上又有个大跳蚤,没有卖出去,所以我老母亲收我为子,其他的五个都拜了姨娘。” 卢俊义与燕青两个人对视一眼,均觉得时迁的经历无比荒诞,明明被拐骗了,还生得丑陋,而那些女骗子还偏偏拿他当宝贝一般,亲儿子一样看待。 时喜娘子笑吟吟道:“胡说!我们姊妹六个,都是你娘亲,若不是打不过大姐,早就将你抢过来了。大姐可好?” 时迁黯然道:“大娘死了,我一个人流落在外,只是找不到你们,又不愿拐卖孩童,至今靠些小手段为生,听说姨娘在京里发达了,所以跑过来,瞅瞅有什么营生。” 时喜娘子重重的拍他一巴掌,笑道:“跟着我罢。老娘如今是正四品的术士,武阁主面前的红人,给你个营生还不容易?”向卢俊义道:“这两位官人是你的同行?” 卢俊义燕青异口同声道:“我们不认识他!”话音未落,时迁跳到他马背上,笑道:“可不是同行?都是来投奔武大人的好汉,在路上我们相谈交心!” 两人听了,直翻白眼。时喜娘子将那小女孩抱起来,笑道:“这是陈丽卿,最是爱胡闹,我们阁主宝贝得不得了。刚刚听到你们那样说,我还以为遇到时妖门的同行,要骗我们的小公主呢!” 陈丽卿向燕青甜甜笑道:“你生得真好看,打扮打扮比嫣然姐姐还好看。” 燕青闷声闷气道:“我是男人。” “我知道。你生得这般好看,若是再穿个褶边绣花的粉红裙子,挽一个流瀑挂月的发型,插一个龙凤配的簪子,那就更好看了!” 燕青听了,满腔男儿泪哗啦啦往肚子里流。一行人来到绕过旧曹门,来到旧宋门,只见那些缇骑纷纷下马,道:“旧宋门是武国师的地盘,禁止骑马。” 卢俊义与燕青对视一眼,暗道:“这武贼果然权势滔天!”还没有走到天机阁,只见一辆辆独轮车从天机阁侧门里推出来,里面装得都是废铁渣滓。 两人暗自惊异,待走进天机阁中,但见里面热火朝天,当门是一个巨大的洪炉,洪炉下没有柴火,也没有木炭,偏偏有无根之火熊熊燃烧,洪炉两旁筑着五六丈的高台,七八个力士光着膀子,手持三四丈长的大铁勺搅动炉子里的铁水。 高台四周,是八个奇形怪状的阵法,由玉石组成,那玉石与众不同,名叫胭脂红玉,散发着幽幽红光。卢俊义与燕青也不知这阵法有什么用,心中只顾着骇异。 向前走了几步,又看到四五个这样的巨型洪炉,旁边的阵法多有不同,有的甚至没有大炉子,也看不见火光,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金属球凌空漂浮,旁边是几个容貌古怪的道士,不停往那金属球添加稀奇古怪的东西。 再往前走去,连金属球也没了,只有百十个铁匠,挥舞大铁锤,正奋力打造什么,声音震天,挥汗如雨。在旁边,是一批批尚未组装完全的巨型机关兽,体型巨大,狰狞凶恶。 又有一些工匠,用钢筋将组装完成的机关兽吊起来,挂在洪炉上空,下面烈火燃烧,红的青的白的黑的,各sè火焰吞吐。那机关兽非但不见溶化,反而体型愈来愈小。 卢俊义与燕青越往前走,便愈发骇然,这里不但有机关兽,还有脚踏连弩、攻城车、霹雳车、奔雷车等等古里古怪的东西,这些东西他们别说前所未见,便是连听也没有听说过。 两人一面是震惊武贼的气焰,一面又是惊惧天机阁的实力。 “借天下之财力、物力,满足一己私yù,果然不愧是武贼,大宋六大jiān臣之首!蔡京、梁师成等人的所作所为,比起他来,简直是跳梁小丑!” 两人走到天机阁深处,又看到一个巨型熔炉,比外面的大了不知多少,炉顶横着一把巨剑,通体雪白如银,下面火势十几丈高。只见一个干瘦道人站在炉下,似乎根本不在意热浪,张口一吐,只见一道白气从喉咙中喷出,打在那巨剑之上。 时喜娘子上前道:“王副阁主,又来了三个人。” 王老志无暇招待,连忙道:“我正在练剑,你带他们去后院里,寻周老爷子。”继续全神贯注,铸造宝剑。 时喜娘子抱着陈丽卿,带着他们三人,来到天机阁后院,刚刚踏进门口,突然只觉耳边的吵杂声和热浪统统没了,那后院里颇为寂静,能听到鸟儿唧唧喳喳,放眼看去,花红草绿,杨柳垂枝,一个个模样俏丽的丫鬟无所事事,有的坐在走廊下看书,有的在池塘边垂钓,也有的坐在柳树下睡着了。 时喜娘子笑道:“前院设了隔声结界,吵杂声穿不出去。” 三人这才恍然,时喜娘子带着三人来到周侗的住所,卢俊义与燕青一看到周侗,连忙跪拜下来,道:“老师,您也被那武贼掳来了?” —————— 第二更了,我的更新不慢啊,怎么书友们还不满啊? ; 056回 白发双瞳 周侗见到两个弟子,心中也极为欢喜,在他心中能够统领一百零八魔王的,除了晁盖、武松,便只有玉麒麟卢俊义了。只是卢俊义是个愚忠的人,又安分守己,估摸着也不愿干那事儿。 他这些rì子一直在武松这里养伤,整理天机阁术士的修炼心法。武松穷揽全国各地的天材地宝,给他疗伤,让他的伤势很快复原,此刻倒不好意思再说武松的坏话,笑道:“那小子哪里敢掳走我?是为师到他门上打秋风,赖着不走了。” 卢俊义默然良久,道:“老师,你为虎作伥了……” 周侗拍案大怒,燕青连忙拉住卢俊义下跪道:“老师息怒!”把武松在朝野间的名声说了一遍,道:“多半是谣传。”周侗哼了一声,道:“他是你师弟,再有不是,这不能这样说他,何况武二郎这一年半时间都在闭关参悟,这些事情都是手下人做的。” 卢俊义讷讷道:“尽管如此,老师知道了也不阻拦,反而同流合污,传到江湖上要遭人耻笑……” 周侗又要揍他,被燕青死死抱住,苦苦哀求,这才平息怒气,看到旁边的时迁,老爷子笑道:“你是时妖门的?不过练的却是我兵家的真气,你的师傅是哪个?” 时迁偷偷看了时喜娘子一眼,自卑心又跳了出来,低声道:“小的时迁,练的是时妖门的心法,不过前年遇到一个名叫宗德符的高人,给了我一本书,唤作都天宝照。小的就按照那书上所说,接引地贼星力,到了京师,才觉得气象大有不同,这里的地贼星力更加浓郁。” 周侗笑道:“龙脉所在,岂同寻常?”向卢俊义二人道:“宗德符是为师之友,时迁便是你们师弟。为师在这里又收了个叫鲁达的弟子,天机阁中还有三五十个师兄弟,都是兵家的子弟,喜娘子,你带着他们去转转,认识一下。” 时喜娘子连忙称是,带着三人出门,把陈丽卿放下来。那陈丽卿盯着时迁,突然跳过去,比划一下个头,拍手笑道:“终于找到比我还矮的了!时迁,叫姐姐!” 时迁摇头道:“不叫!我年纪比你大十几岁,如何能叫你姐姐?” “可是你个头没我高。” “这是父母生的,与我何干?再说我都长胡子了……” “你把胡子刮掉,不就是我弟弟了么?” 两人争来争去,说不清楚,时喜娘子只得摇头,带着卢俊义两人去寻其他好汉,刚走出没两步,突然只听嘭的一声,但见一个大肉球炮弹一般飞到半空,不知落到哪里去了。瞧模样,仿佛就是时迁。 时喜娘子连忙回头看去,只见陈丽卿呆呆的站在那里,挥出去的小拳头还没收回来。那小姑娘讷讷道:“喜姨,不干我的事,我的拳头还没碰到他,他就嘭的跳走了。”吐了吐舌头,撒腿就跑。 时喜娘子连忙向卢俊义道:“两位官人自行方便,我先去寻那个弱不禁风的迁儿。可怜,自幼生得小巧,连小姑娘的拳风,也能将他刮走……” 卢俊义看时喜娘子走得远了,向燕青丢个眼sè,低声道:“老师糊涂了,竟然和武贼狼狈为jiān,咱们做弟子的,无论如何不能看着老师堕落下去。” 燕青道:“如之奈何?” 卢俊义道:“武贼正在坐关,轻易不能动弹,这倒是下手的好机会。咱们不如寻到他坐关之处,一枪捅死他,一面是为民除害,一面也能为老师正名。” 燕青虽然觉得不妥,但也想不出除jiān的好主意,只得跟着他。两人在天机阁后院里一路走来,只见这里风景秀丽,倒有些江南的婉约味道。走到前方,放眼看去,但见绿水白鹅,碧柳扶风,绿水柳林间有个小阁楼。阁楼上一个白衣轻纱的女子正在抚琴低歌,另一个绿衣女子则在一个人低头下棋。 那两个女子模样儿都俏丽无比,身边有五六个丫鬟伺候,卢俊义两人不敢再看,连忙低头走过去,悄声道:“这武贼好有艳福,竟然娶了两个国sè天香的女子。” 燕青也道:“看了那两个女子的容颜,我倒不忍向武贼下手,免得她们做了寡妇。” 卢俊义冷哼道:“若不杀他,更多女子便要做了寡妇!”燕青心中一凛,连忙称是。两人又找了片刻,来到一片空阔场地,只见那场中两个汉子正在翻翻滚滚,比斗枪械功夫,一杆大枪如龙出草莽,一根狼牙棒似霹雳中的烈火,正斗得激烈。 使枪的军汉模样看起来儒雅,但那一杆铁枪着实惊人,枪尖一抖,便有呼啸之声。另一个军汉却长得很野兽,靛青脸,眼若铜铃,棒落喝起,声音如雷。 那场地两旁站着三五十个男女,面目凶恶,杀气森森,都鼓掌叫好。卢俊义是个武痴,见到这番好斗,不由停下脚步观望,被燕青死命拉扯才将他拖走,犹自回头看个不停。 燕青面sè凝重,道:“主人,现如今我越发觉得这武贼不怀好意。你看那些人的武艺,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汉,武贼豢养这些豪杰,又造了那么多攻城器,莫非是要谋逆造反,杀入皇城,自己做皇帝?” 卢俊义点头不已,又回头看了两眼。两人又找了片刻,突然只见假山丛中黑雾缭绕,山间缝隙里窜出十几个大骷髅头,盘旋在假山上空,对着太阳吞吐黑气。 两人心惊肉跳,连忙绕过去,心里又沉重几分:“这武贼还养了妖道,若在京师里作乱起来,会有多少平民百姓死在他手上!” 两人寻到一处幽静所在,只见一个穿着淡青sè长衫的男子站在长廊下,抬头向皇城方向望去。那人一头白发,散乱的披在肩头,身材极为魁梧,两肩宽厚,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手指一掐,十指如幻影般闪动起来,不知在做些什么。 卢俊义与燕青暗自诧异,却见那男子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两人只觉身体一僵,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什么力量挤压,笼罩住他们全身,连空间也似乎被这股压力压得扭曲起来! 只见那男子双眼中各有两个眼瞳,一黑一白,似漩涡一般转动起来,怪异无比。那男子双眼中的怪异瞳孔猛地一收,消失不见,两人只觉身体一轻,只见那人拱手笑道:“原来是卢师兄与燕青到了,弟未曾迎迓,恕罪!” 卢俊义与燕青对视一眼,心里犯了嘀咕:“这武松果然是个妖道!我俩只恐不是他的敌手,刺杀之事先放一放!” 那人正是武松,用一年时间将《鬼谷子真解》开篇的推演术吃透,若是别人,废个三五十年的功夫,也未必能将yīn阳家的推演术学会,但武松前生是个理科生,拥有人类术算数学几千的智慧结晶,所以才能够如此迅速。 尽管如此,那篇推演术还是太耗费脑力,让武松把头发全熬白了。 武松在半年前开始修炼双瞳神目,时至今rì,才略有所成,刚刚出关,便动用神眼,向皇城看去。双瞳神目刚刚发动,武松只觉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双眼直接看穿一切事物本质,整个人冷静的如同一台超级计算机,把握到事情的分分毫毫,推演出结果。 只见皇城之上,浩瀚空中,垂落下一道紫气,如一条苍龙,在空中涤荡来去,另有一百零八道都天星力,各种颜sè,伴随着紫气旋转垂落。空中尚有散落的都天星力,都落在全国各地,四面八方,其中又数开封城的元气最是浓厚。 卢俊义与燕青的到来,也落入武松眼中,只是武松要看破紫微星力的着陆地点,由此推算龙脉所在,所以没有理会。此刻推演完毕,才来得及仔细打量二人,却见那员外模样的人头顶一道天罡星力,源源不断注入全身,而另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头顶一道天巧星力,也从空中汇入身体。 武松因此知道这二人的来历,这才撤去神眼,双瞳需要耗费极大的法力,以他目前的修为,仅仅能支撑两三分钟而已。 “难怪《鬼谷子真解》上说,修炼了神瞳,万法皆通。神瞳再加上推演术,的确有看破一切法术的能力。而我需要的是,通过神瞳和推演术,将他人的修炼功法分解组合,创出适合自己的功法,突破兵家都天宝照的限制,压制身后的妖兽元神!” ; 057回 开封龙脉(上) 卢俊义看到武松的双瞳,猛然想起一事,问道:“武师弟,莫非你是古圣人舜帝一脉,不然如何生得重瞳?”重瞳就是双瞳,在《史记》中有过记载。卢俊义平rì里除了练武就是读书,这点倒记得很清楚。 武松笑而不答,卢俊义愈发肯定,拉过燕青低声道:“除jiān之事暂且搁下,他是古圣人的苗裔,你我焉能向圣人的后人下手?” 燕青道:“你如何知道他是舜帝的后裔,焉知不是项羽的后裔?项羽可是个杀神!”项羽也有双瞳,这在《史记项羽本纪》中也有描述。 卢俊义又犹豫起来,道:“项羽是我敬佩的好汉,若是项羽的后裔,我也下不了手。” 这些话都被武松听在耳里,只是一笑,不作理会。卢俊义与燕青只是刚刚接触到这个世界中的隐秘部分,还不知他这对天眼的古怪。 根据上古流传下来的法门,天眼大致可分为三种,一是道家三目神瞳,能够打开额头第三只眼,这第三只眼张开,便可暂时拥有神的力量,法力得到空前提升。 二是佛家罗汉天眼,也处在额头,打开这一只眼睛,便可暂时拥有神的瞳力,目光能穿越空间,察遍其他世界,洞若观火。 三便是yīn阳家的双瞳,若是打开这种眼睛,便可暂时拥有神的境界。这种境界比将要飞升的陆行仙的境界,还要高明不知多少倍,八识皆明,因此号称看破一切迷障。 这三种神眼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三目神瞳长于法力,但观察力与境界没有和法力成正比,威力最大,但很难控制;罗汉天眼长于观察,遍识三界,但对于法力和境界来说,并无好处;双瞳神眼能将境界提升到神灵的高度,可惜不能增强法力,观察范围也不及罗汉天眼。 除了这三种天眼,还有许多诸如天眼通的法门,尽管是顶级的法术,但比起这三种天眼,都是班门弄斧,不值一提。 武松带着卢俊义燕青二人向外走去,笑道:“卢师兄既然来了,那就先不忙离去,在这里暂住几rì。天机阁中有不少河朔间的好汉,都听闻你枪棒第一的名头,想向你请教。豹子头林冲、霹雳火秦明、金枪手徐宁,都有些不服师兄的尊号。” 卢俊义本打算立刻辞别回家,听到这话,又犯了武痴的毛病,点头不已,燕青在一旁连连摇头叹气。一路走来,那些丫鬟侍女见了武松一头白发,都注目观看,不知是谁。武松招来一个丫鬟,道:“去安排两间厢房,带这两位官人住进去。” 那丫鬟这才认得是主人,连忙下跪道:“大官人。”武松挥手让她起来,道:“府里没有这么多规矩,以后不必跪了。”又向卢俊义笑道:“师兄在这里住下,出入不禁,不过有一点须得谨记。” 卢俊义好奇道:“什么?” 武松低声道:“万万不可以叫出‘杨志’这个名字。” 燕青也好奇万分,道:“如果叫出‘杨志’,会怎么样?”武松无奈的看着燕青背后,燕小乙只觉背上一股凉气冒出来,急忙回头看去,但见一个青胎脸的大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面目yīn沉,怀中抱着把刀,冷冷地盯着他。 燕青打了个冷战,点头道:“我们知道了。”与卢俊义跟着那个丫鬟走了。杨志一言不发,从怀里掏出一个花名册,交给武松。 武松将花名册翻看一遍,只见那上面写了三十多个人名,这些人都是将来要上梁山的好汉,有的流落江湖,有的在朝为官,不过都被武松提前请到府中。 “大刀关胜没来?”武松合上花名册,揉了揉眉心。 杨志道: 宝_书_网_w_w_w_._b_a_o _s_h_u_2_._c_o_m “去请了他三次,第一次推脱,第二次说你是个匪类,不屑与你为伍,第三次他根本不理睬。”杨志想了想,道:“你的名头越来越坏了。” 武松苦笑,又道:“关胜是江南东路蒲东巡检,又是关二爷的后人,不来也就罢了。呼延灼为何也不来?” “他也看不起你……” “……扈三娘又是怎么回事?” “扈三娘原打算要来,不过听说阁主强抢民女,她与祝家庄的祝彪定了亲,不敢来。” 武松有些头大:“我有没有抢过民女?” 杨志想了想,道:“没有,不过外面谣传得很厉害。说阁主修炼邪法,采yīn补阳,因此娶了八十八房小妾,其中有七十七房是抢来的,一十一房是骗来的。没有哪个女子能在您手上活过十天,就被采得人干一样,天机阁地下已经埋了不知多少女子尸骨……” 武松连忙摆手道:“好了,不必再说了。你去告诉时喜娘子,那扈三娘拐也好,骗也好,下迷药也好,务必把她弄过来,如果她不放心,就把祝彪也一同弄来。还有,让人给关胜送一封战书,就说枪棒天下第一的玉麒麟卢俊义,在天机阁候教。关胜脾气跟关二爷一个模样,收到战书必然屁颠屁颠的赶来。 至于呼延灼……他老爹呼延平,还在京师呼延府上享福,你让杨戬或者高俅,给他老爹小鞋穿,看看他来不来!” “还有一件事,让人把老卢的媳妇弄过来,顺手把他的管家李固那个小白脸杀了。老卢的女人,yù求不满,容易出墙,先把墙外的采花贼做倒,即便出墙了,也没人敢采。” 杨志一一记下,转身离开。武松又翻了翻花名册,戴宗被吴用劝说,不愿意来天机阁吃皇粮,而黑旋风李逵是个路痴男,在来开封的路上,被戴宗糊弄到山东郓城去了。至于山东郓城附近的十几名好汉,根本不知天机阁招贤榜的消息,那里隐然变成另一个国度,信息封锁,派去山东的缇骑,都莫名其妙的被杀。 “宋江的势力,也开始蠢蠢yù动了。不知道晁盖能在宋某人手中,活多长时间……” 一百零八好汉,武松本来就没有记住多少名字,真正拉到天机阁的,只有二十四人。这二十四人,要么在朝廷里做官,碍于武贼的熏天权势,不得不来,要么就是流浪江湖的汉子,想要投奔天机阁,混个出路。 还有隐门诸多术士,都是邪魔外道,牛鬼蛇神,听闻天机阁招贤,纷纷跑过来,至于稍微有些正气的,根本对天机阁不屑一顾。凡是来投奔的,都必须献出各自门派的修炼口诀,交给周侗整理,如今已经搜罗了不少低等法决。 武松一边思索,一边向周侗的宅院走去,路上那些丫鬟使女已经得知这个白发男子就是她们阁主,纷纷施礼。武松走到池塘边,顺着桥过去,只见那桥头站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裙摆在风中如荷叶一般荡漾。 “你的头发白了……”公输嫣然轻声道。 武松心头一暖,笑道:“能够一年时间便修成yīn阳家的推演术,古往今来,只有我一人,鬼谷子也不及我,怎能不白头?” 公输嫣然笑了笑,让他在桥头坐下来,那女孩跪坐在他身后,取出一个桃木梳子,将武松的头发梳理整齐,然后用丝带挽上发髻,插上发簪,道:“你在修炼,我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一件事,生怕你分心。如今你顺利出关,倒不能再瞒你了。” “我让张家兄弟去了一趟清河县,没有找到白玉莲和潘金莲两位姐妹,四处打探之下,才得知你来到京师不久,有一个老尼姑去了清河县,将两位姑娘掳走了。周老爷子说,可能是南海的人,不知打什么主意……” 武松怒道:“南海的老娘们也敢来摸老虎屁股?” ———————— 强推了,通告一声哈 ; 058回 开封龙脉(中) 公输嫣然本来还有些惴惴不安,生怕他大怒之下做出不当举措,闻言噗嗤笑道:“南海的老……尼姑,谁的屁股都敢摸,别说你的老虎……摸得,就连道家、儒家的屁股也摸得。这两年我听说好些良家女儿都被那些老尼姑收去了,说什么rì后平安送回来,有些就是道家和儒家高贤的女儿。” 武松思索片刻,笑道:“我如今虽然身处高位,但也不安全,让那两个小妮子去做两年尼姑也好。”回过身来,握住女孩的手,道:“嫣然,这些rì子苦了你了。” 公输嫣然脸红了一下,连忙挣脱他的手,转身就走,笑道:“你少来!我做了这么多事,可不是为了你,而是集天下之财为我弟弟打造机关兽,好踏入龙脉,破去八脉封神咒印!” 武松起身笑道:“我已经找到龙脉的确切方位,晚上你随我一同去看看,如何?” 那姑娘应了一声,分花拂柳,在林间小道里没了踪影。武松在桥头站了片刻,不知想到什么,摇头失笑,举步向周侗的房间走去。 周侗正在整理归附天机阁的隐门的术法,见武松来了,诧异道:“你的头发为何白了?快来看看,你要的东西大多已经整理好了。” 武松走到他身边,低头看去,只见案几上共有三十多本小册子,分门别类,只听周侗道:“这里共有三十三种修炼方法,二百多种法术,不过都是邪术。你若修持兵家正宗,这种邪法还是少修为妙,否则走火入魔,神仙也救不了你。” 武松将这些小册子放下,笑道:“这个我理会得。今晚我便要去龙脉一看究竟,周师有什么嘱咐么?” 周侗挥手道:“你去就去,回来时再来问我。” 武松心中疑惑,往rì里这老贼总是巴不得他占据龙脉,将兵家发扬光大,怎么如今反倒这么冷淡? “茅山上清宗的刘混康告诉我,万万不可去龙脉,这龙脉里莫非有什么古怪?” 周侗放下笔,笑道:“龙脉里的古怪,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才是,里面不就是锁住你们一百零八妖魔的本命金牌么?不过以你的实力,恐怕还无法进去。” 武松见他不说,只得道:“还有一件事情,周师,若是你中了八脉封神,能够活多久?” 周侗放下笔,面sè凝重,道:“活不过二十年,便会被八脉抽尽所有元气,耗尽生机。你如何会这么问?” “我初遇公输嫣然的时候,她已经十六岁了,到今天又过了两年时间……” 武松摇了摇头,回头去找王老志,王老志倒对进入龙脉修炼充满了野心,两人一拍即合,道:“还需杨戬。”又找来杨戬,大内总管道:“龙脉历来神秘莫测,单凭我们几人还是不行。” 武松又选了几人,时迁用来探路,卢俊义、林冲、鲁达、秦明四人保护体格较弱的术士,法术强横的术士还有高廉、风火扇汤蹇,加上公输嫣然,一共十三人。 杨戬先回宫里,准备在里面接应,其他十二人吃过晚饭,取了兵器,整装待发。公输嫣然又背着她的小包裹,只等两更天到来。 待更夫敲响棒子,众人悄悄出了天机阁,穿过旧宋门,沿着长街到了宣德门,前面就是大内,杨戬正在侧门守着,扬手低声道:“这里!” 总管在内宫的权势如同蔡京在朝廷的权势,武松在江湖的威风,让看门的太监和禁军撤了,带着众人走进去。武松凭着记忆,一路走去,渐渐走到早朝的朝堂上,一群人都暗叫古怪,卢俊义更是惊心,怀疑他要自立称帝。 大殿外守着铁甲禁卫军,武松向杨戬丢个眼sè,总管在黑暗中鬼魅一般绕了一遍,道:“都昏了。”众人走到殿前,只见那一个个禁卫军依旧站在原地,不由赞叹杨戬手段高明。总管得意洋洋,拿出钥匙,打开大殿正门,众人鱼贯而入,猛然间所有的术士只觉jīng神一振,这里的天地元气竟然纯净得难以想象。 殿内还有几个看守的太监,都被杨戬打昏了,拖在铜柱后面藏着,众人眼巴巴的看向武松,都在等他号令。 武松睁开双眼,只见眼睛中两团白气如火焰般跃动,渐渐旋转,缓缓形成两个雪白的眼瞳,与黑sè眼瞳连在一起,如同一黑一白两丸水银,绕在一起,慢慢流动。 大殿里的一切,都渐渐清晰起来,就连凡眼看不到的一切,也渐渐变得清明。武松大步上前,来到龙椅金銮之前,左右打量。 他所看到的,就是紫微星力如同一道光柱,从空而降,轰然涌入龙椅之下,龙脉应该就在附近。 “这幅龙椅,恐怕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动弹过了,如今也该挪一挪窝了。”武松收回双瞳,长长吸了口气,双臂肌肉一条条鼓起,眨眼间粗大一倍,抱住黄金打造的龙椅,用力向上搬去,只听一阵铁链咯咯吱吱滑动的声音,众人只觉脚下大地一阵轻微抖动,但见殿下黄铜打造的地面,缓缓滑开,露出一道斜斜向下,幽深的洞口。 一道青石阶梯从洞口铺下去,每个台阶都有半米高,绵延下去,深不可测。这洞口正是满朝文武上朝时站立的地方,一百多年来,谁能想到下面竟然有一条通道? 时迁蹦蹦跳跳走下去,过了片刻,又从里面探出头来,笑道:“快来,里面一点不黑,竟然有长明灯,里面还有鲛人油呢!” 众人连忙走下去,只见幽深狭长的阶梯盘旋着一直向下垂落,两旁石壁上是一盏盏长明灯,已经燃烧了一百多年。鲛人这种怪异的种族早已从世间消失,谁也不知道天师教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鲛人油。石壁上还有诸多壁画,武松一幅幅看下去,却是在说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 第二更了 ; 059回 开封龙脉(下) 第一幅画是一片赤红sè天地,大地裂开巨大的深不可测的洞口,天空也出现扭曲的漩涡。从那些洞口和漩涡中,一只只巨大的魔神扭动身子钻出来,有龙有蛟也有一条腿的夔牛,长着九头的大蛇,小山一样的野猪,肚子里长着数不清头颅的鬼车,种种怪物,都涌了出来。 第二幅图分为两个部分,画的是两个人类部落首领,一个部落族长举着一面绘有龙蛇的大旗,在和一条能够接引紫微星力的巨龙说话,仿佛是在谈判,而另一个部落族长则将夔牛供奉起来,那夔牛手下有单足神鸟和蛇尾豹纹的怪鹿飞廉,也被供奉。 第三幅图是这两个人类部落开战,夔牛赐给那个部落首领力量,将他兄弟八十一人,变作三头六臂八只脚的巨人,兽身人面,铜头铁臂。单足神鸟召唤洪水,从天而降,而飞廉召唤飓风,看势头要摧毁另一个部落。 这边,处于劣势的部落族长,请求巨龙出战,那巨龙召集一批批怪物,有头无面的女xìng巨人,周身烈火,在大海之上围杀夔牛,将牛头砍下,然后扒掉牛皮,做成一面巨鼓。 第四副图画的是巨龙帮助那个部落取得胜利,将敌对部落八十一兄弟杀死,单足神鸟和怪鹿飞廉投降,获胜的部落首领坐在一个宝座上,下面诸多人类向他跪拜。 第五张图天空和大地再次撕裂,所有魔神在巨龙的驱使下回到裂缝中,那巨龙临走时拔掉一根牙齿,送给人皇。人皇将那巨大的龙牙深埋地下,头顶一道紫气冲天而起。 第六张图是那位人皇飞升的景象,下面的文武群臣纷纷跪拜相送,旁边还有诸多练气士模样的人类,手持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宝,仰望飞升的人皇。 武松再往下看去,却是渐渐熟悉的历史,有一部分魔神并没有回去,诸如三足金乌,化蛇,鬼车,四处作乱,被一个手持弓箭的人皇shè杀。后面还有两国征战,诸多练气士参与,打得天崩地裂。 壁画渐渐画到秦朝,秦王扫**一统天下,只见一个手托棋盘的术士,正帮助始皇帝建造十二巨型铜人,旁边是徐福带领五百童男童女扬帆入海。 公输嫣然站在这张图面前,看了那个术士良久,这才继续前进。 武松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嫣然的铜人,与这画上的铜人一模一样,那么帮助秦始皇打造十二铜人的,一定是她的先祖了。” 这一系列壁画,讲述了从古至今的隐秘历史,也解释了为何术士们热衷于扶龙庭,其根源便在于,所有练气士的起源,正是那个能够聚集紫微星力的龙牙。 这块龙牙,已经断裂为五块,其中四块飞去,一块还留在开封府下地底深处。 众人沿着石阶一路而下,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听到轰然的水声,只见下方一条白带从一旁穿过,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那深渊两旁峭壁上,不知何人建造了一座宫殿,两道巨大石梁横空架着,如同凌空悬浮。 时迁当先一步,走到石阶尽头,旁边是汹涌澎湃的地下河,两旁是万年不灭的长明灯,头顶氤氲的紫微星力在这里已经形成实质,被下方一股莫名力量牵引,落向那宫殿之中。 那氤氲紫气之间,有数不清的金光闪动,不时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兽吼,仔细看去,却是一道道金牌。 时迁、卢俊义等人听到那一阵阵吼声,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突然从石阶上一跃而下,向那金牌抓去! 哪知刚跳到半空,便遇到一股无形阻力,硬生生将他们弹回来!几人正要再冲,被武松一个个打昏了。这些人都是妖魔转世,还不知自己的身份,但来到这里,便不由自主激发体内的妖xìng,成为人类以后产生的意识,根本压制不住妖xìng。 “是我疏忽了。”武松把几人放在石阶上,看了看下方的宫殿,回头道:“下面是什么东西?” 王老志眯了眯眼睛,道:“应该是天师教设下的屏障,我来试一试。”把身后背着的巨剑祭出,飞速画了几个符文,拍在巨剑上,猛喝道:“疾!” 只见那巨剑浮光掠影般飞出,在那看不到的屏障上撞击一下,接着叱的一声穿越过去。王老志大喜,连掐手决,却见那把飞剑根本不理睬他,翻滚着掉进深渊里去了。 王老志气得吐血:“我废了整整一年,才练成的定光剑——” 武松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向高廉道:“你来试试。” 高廉迟疑一下,从道袍下摸出一把桃木斩妖剑,他并没有王老志空手画符的本领,而是取来一张黄表纸符箓,咬破舌尖,喷了口鲜血在上面,猛然见周身黑雾涌出,身后突然出现一排排铁甲尸。 高廉挥剑一指,但见黑气如长蛇般涌出,咣的一声撞在屏障之上。那黑气如蛇一般在空中蜿蜒盘旋,一排排铁甲尸陡然跃起,踩着黑气纵跳而去,来到那屏障前,齐刷刷举枪便刺,只见空中闪出一个个水晕般的光环,向两边荡漾。 众人都皱紧眉头,盯着这屏障不说话,汤蹇道:“我来!”祭出风火扇,是一把芭蕉状的大扇子,半米多长。汤蹇握着扇柄,用力扇去,只见这一扇扇出,风火顿起,风助火势,火杂杂烧得旺盛,一发扑到那屏障前! 但见空中多出一个燃烧烈焰的巨大火球,不偏不倚,正将那宫殿笼罩在zhōng yāng! 汤蹇扇了几扇子,便没了法力,撑住膝盖呼呼喘气。 公输嫣然解开包裹,正准备用机关兽的蛮力破开屏障,武松按住她的手,道:“我来试试!” 他双眼中的白气又开始跃动,双瞳渐渐形成,这时,只听那地下河旁传来咦的一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位yīn阳家的先生,请住手!” 众人急忙看去,只见两个身披麻衣,头戴黑sè斗笠的老道士,赤足站在地下河zhōng yāng,踩在水面上。 其中一个道士沉声道:“这位先生勿惊,我二人是天师教治国大祭酒,留守在此已有三十多年。” ---------------------- 宅猪替同为新人的格灵非斯同学打打广告,大家都互相支持啊,俺们新人容易么 《跃马北望》 http://www.baoshu2.com/Book/1120176.aspx ; 060回 治国大祭酒 (主站登陆不上,想了半天想出一个招,俺从女频登陆,果然可以!) “我们天师教与yīn阳家素来交好,一向多有往来,敢问这位先生是合纵派还是连横派?” 武松犹豫一下,向公输嫣然低声道:“诸葛亮是yīn阳家哪个派的?” “诸葛孔明是合纵派。”公输嫣然低声笑道:“你如何知道他们是在套你的话?” “诸葛亮曾挥兵灭了张鲁的汉中王,张鲁是天师教开山祖师,yīn阳家合纵派肯定和天师教有仇了。我若说我是合纵派术士,肯定被这两个老儿灭了!” 武松朗声道:“在下连横派修士武松,暂任大宋国国师。” 那两个治国大祭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敢问武国师旁边的女子名姓?” “我姓墨!”公输嫣然抢先回答。那两个治国大祭酒哦了一声,道:“墨家素与yīn阳家结好,又与公输家有仇,看来应该不是公输家的鬼机灵了。” 武松悄悄向公输嫣然翘一下大拇指,那姑娘偷偷吐了吐舌头,躲到他身后去了。只听那两人继续道:“武国师、墨先生、诸位道友,龙脉向来是我们天师教的禁地,几位擅闯禁地的事便不追究了,还请几位回头吧!” 王老志怒道:“你说回就回,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其中一个治国大祭酒抬起头,看了王老志一眼,道:“你是谁?” 王老志怒发冲冠:“茅山上清宗王老志!” 那治国大祭酒哼了一声,道:“道门什么时候轮得上茅山说话了?”声音滚滚如雷,那道澎湃的地下河突然停止流淌,大水怒卷倒流,将那麻衣道人的身影托得越来越高,一道水柱站在空中,浪花如喷泉四溅! 王老志打个冷战,又变成干瘦老头,躲在武松背后不再说话,剩下的人全部是邪派中人,见了这治国大祭酒的威风,都缩了脑袋,没有一个敢出头。 “这两人,只怕比周老头也丝毫不逊,天师教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隐藏势力,难怪周老头让我回去后再去问他。” 武松沉吟片刻,道:“敢问两位前辈名姓?” 话较多的治国大祭酒道:“我法号道明,这是我师弟道真。” 武松脸sè一喜,道:“原来竟是两位前辈,家师熊古龙在我离开鬼谷时,曾经多次嘱咐我,说到天师教有两位前辈,急公好义,是他所素来敬仰的高人。家师说,让晚辈行走江湖时,若能遇到两位前辈,一定要待前辈如待他一般,当成恩师一般伺候。” 两位治国大祭酒听了,呵呵而笑,连道:“过誉了,过誉了!” 那道真低声问道明道:“师兄,你可认识熊古龙?” 道明摇头,低声道:“yīn阳家合纵派的人都是名声不显,想来是三十多年前咱们行走江湖积累善功时遇到的某人,羡慕你我二人的高雅,这才向徒弟提及。” 道真深有同感,叹息道:“既然是故人的弟子,倒不好赶他走,先让他进来修炼几天罢。” 王老志等人站在武松背后直翻白眼,两个治国大祭酒隐居三十年,若是知道面前根本不是yīn阳家的武松,而是气焰滔天的武贼,又会是怎样一副情形? 武松喜道:“多谢两位前辈,我身边的几位朋友,也颇为仰慕两位前辈,不知可否……”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道:“他们都是邪魔外道,让他们进来,便是侮辱圣地!” 武松沉吟片刻,道:“墨姑娘是名门正派,不是邪魔外道。” 两位治国大祭酒低声讨论片刻,道:“你我三十年都深埋地下,只有前不久陈希真那个小鬼来过一段时间,偏偏那厮不会说话,只顾着修炼,又放走了一个妖魔。我觉得这二人都能说会道,放他们进来陪我们几天,倒也不觉寂寞。” 道明当即腾身而起,落在武松身边,一手一个,将两人抓在手中,对王老志杨戬等人道:“你们回去罢,把上面的龙椅放回原处,免得神宗皇帝见了,又要大惊小怪。” 杨戬低声道:“神宗都死了快二十年了……” 道明大祭酒闻言愕然,摇了摇头,飞身而起,将武松与公输嫣然带入屏障之内,轻轻落下,放在石梁上。两人抬头看去,只见那道地下河当头倾泻而下,如万马齐鸣,震耳yù聋,雪白的水花四处飞溅。向下看去,只见下方是个幽深不可见底的洞口,一股凉气从下面升腾而起。 杨戬、高廉等人无奈,只得把卢俊义等人扛起来,向上爬去,王老志嘴里“狡猾”“jiān诈”骂个不停,又愤愤道:“茅山上清宗与龙虎山上清宗,都是上清宗,为何许他们进去,便不许我进去?” 道真道明两个治国大祭酒看到众人已经爬到通道顶口,这才低下头,笑眯眯的看着武松与公输嫣然,一脸期待,道明道:“说会话吧,我们三十年说的话,还没有今天多。” 武松与公输嫣然都是眼珠子乱转,准备了一肚子恭维之词,正要用来讨好两人,突然头顶传来叮铃铃的铃铛声,抬头看去,只见一副画轴穿越通道飞来,啵的一声穿过屏障,来到那两个治国大祭酒眼前,猛然哗的展开,大小三丈,却是一副手谕。 两个治国大祭酒连忙跪下,拜道:“恭迎天师圣谕!”拜了三拜,这才抬头细细看去,诧异道:“竟有此事?”两人看罢天师圣谕,只见那卷轴无火自燃,烧个干净。 两个治国大祭酒对视一眼,道真立刻飞身落入大殿之上,抖手将一百零七道金牌收入袖子中,道明则向公输嫣然道:“原来小姐是公输先生,却与我们两个老骨头开玩笑,我二人当年行走江湖时,曾见过你祖父,也是个机灵古怪的家伙,让我们吃了不少亏。令祖父如今可好?” 公输嫣然心里怦怦乱跳,听到二人与祖父有旧,这才放心,黯然道:“祖父三十年前死了,父亲在我四岁的时候也故了。两位老先生,刚才不知敌友,这才故意说是墨家的人,尚请见谅。” 道明哦了一声,道:“八脉封神咒印万代子孙,yīn阳家合纵派做事的确太绝了一些,我天师教当年也曾受到合纵派迫害。令祖父曾请我二人和诸多高人联手,试图破去八脉封神,可惜功亏一篑,之后便奉命镇守龙脉。想不到当年一去,竟成永别,可叹,可叹。 方才天师传来圣谕,说这里龙气四散逃逸,已经支持不了多久,要我二人即刻离开这里,前往临安。那里佛门扶持摩尼教,正打算占领龙脉。天师又说了你的来历,把你身边的小子来历也说了,原来是兵家周侗的弟子。” 道明说罢,瞪了武松一眼,道真收了金牌,向武松道:“你很坏,很坏!” 道明点头道:“这厮太坏了!”两个治国大祭酒飞身而起,道:“你这么坏,就把你丢在这里了,看你们怎么出去!”两人施展土遁,钻入墙壁之中,消失个无影无踪。 ---------------------- 宅猪替同为新人的格灵非斯同学打打广告,大家都互相支持啊,俺们新人容易么 《跃马北望》 http://www.baoshu2.com/Book/1120176.aspx ; 061回 应龙之齿 公输嫣然掩嘴笑个不停,武松瞪她一眼,还是笑,大官人懊恼道:“别再笑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才是正经!” 两人站在石梁上向上仰望,只能看到几十米高的石阶,中间还有个看不见的屏障,若是没有屏障,公输嫣然完全可以凭借机关兽的超强弹跳力,驮着二人离开,但偏偏中间就有一个蛮力无法打破的屏障存在,让两人无可奈何。 武松犯愁道:“不能离开还是小事,大不了在这里娶妻生子,过rì子就是了,但这里没有食物,不出几天咱们就饿死了。” 公输嫣然眨眨眼睛,道:“你和谁娶妻生子?” “你说呢?” 公输姑娘觉得很甜蜜、温馨,接着听到某人又道:“我有得选么?”又把那姑娘惹得羞怒起来,追着他打。两人闹了一阵,来到架在横梁上的宫殿门前,只见宫殿两旁是两只青灰石雕刻的狴犴,龙头虎身,四肢踞地,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们,如同活物。 再往前走,只见青铜柱上盘着两条囚牛,其状如龙,做聆听之状,柱子下压着两只石龟赑屃,脑袋高高扬起做咬人之状,狰狞凶恶。前方朱红sè大门,门上两只椒图,嘴里含着门环。武松笑道:“这门环有什么用?莫非敲敲门,这门就会打开?” “那可说不定哦!” 公输嫣然跑到跟前,用力敲响门环,笑道:“有人在家吗?” 话音刚落,只见青铜柱上的两只囚牛突然叮铃作响,绕着铜柱转动起来,那大门也咯咯吱吱打开。公输嫣然吓了一跳,武松啧啧称奇,拉着她的手走进去,只见那大殿里并非像两人想象的那样富丽堂皇,相反只有十八根铜柱,雕龙绘凤。 宫殿顶层是都天星相图,一个硕大无比的巨龙,半边身子从星空之间盘旋下来,龙头低低俯视,用一种审视众生的眼神看着他们,栩栩如生。 除了这巨龙雕刻之外,横梁上还有两只鱼龙螭吻,张开大口含着横梁。紫微星力便是从那星空中源源不断垂落,只见龙口中紫气如云弥漫,紫微星力不知从何处汇入龙口之中,没有分毫漏出。 这座大殿里充满一种神圣肃穆的力量,在其他龙脉尚未昌盛之前,这里几乎汇集了绝大部分的紫微星力和都天星力,是至高无声的修真洞府。 武松突然抱起公输嫣然,奋力向上跃去,恰恰落在龙口之中,这才将她放下来。两人站在龙口中打量,只见这里宽敞得足够让十个铜人并肩排列,脚下却是一条玉石铺就的道路,在蒙蒙紫气中,看不真切。武松挨个敲了敲龙口中巨大牙齿,都发出金玉般的声音,敲了一遍,也没发现应龙临走时送给黄帝的龙牙。 公输嫣然拉住他的手:“应该藏在龙腹里。”两人向里面走去,只见里面越来越宽敞,两旁是种种狰狞怪兽雕刻,直yù破壁而出。 待走到深处,前方突然鸟语花香,出现一片广阔森林,紫气如同迷雾,充斥这里的空间。一只翠绿sè小鸟从二人身边飞过,落在一株大树上,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二人,然后鸣叫一声,嘴里吐出一串串小火苗。 武松长长吸了口气,感受到这里充沛的天地灵气,不禁赞叹道:“幽深处另藏天地,莫非这就是道家的洞天?” 公输嫣然没有回答,她也被眼前美丽的景sè迷住了,那只翠绿sè小鸟扑闪着翅膀飞来,在二人头顶盘旋几周,唧唧喳喳叫了两声,然后不紧不慢的飞向紫雾森林深处。 武松拉着公输嫣然的手,追了上去,公输嫣然毕竟身体柔弱,跟不上他的步子。武松索xìng把她拦腰抱起,大步纵跳而去,双腿爆发力仿佛弹簧一般,一曲一跳便有三五丈远近。只见越到前方,紫气便愈发浓郁。 那只翠绿sè小鸟突然停下来,落在武松肩头,唧唧喳喳叫个不停。武松连忙停下脚步,把公输嫣然放下来,二人面前是一个比鲁达腰围还要粗的铁链,一端斜斜深入地下,一端探向半空。 两人放眼看去,只见这片紫雾森林正中,还有七道同样巨大的铁链,同样是深入地下,另一端却漂浮在空中,仿佛锁链的尽头锁住的是一个夸父般的巨人! 待两人渐渐适应这里的雾气,却看到八道锁链锁住的根本不是巨人,而是一块雪白如玉的石头,——应龙的牙齿! 龙牙之上,是另一片天地,放眼看去,只见紫气如柱,笔直垂落下来,正中那颗龙牙。武松等人原来看到的一百零八魔王的本命金牌,就应该锁在这里。 这块支撑帝国四千年神秘历史的龙牙,已经崩坏,最低少了四分之三,洁白如玉的表面布满了裂痕。那只翠绿sè小鸟扑闪着翅膀飞起来,飞到断裂的龙牙上,当当啄个不停,然后又飞回来,落在武松肩头,侧着脑袋看着他,嘴里唧唧喳喳的叫着,一串串小火苗冒出来。 公输嫣然见武松点头不已,好奇道:“你能听懂牠在说什么吗?” “我假装我已经听懂了,骗这只傻鸟玩呢!” 那只翠鸟仿佛能听得懂他的话,气得两个小鼻孔也喷出火来,三蹦两跳来到武松脑门上,当当啄了两下。 这时,只见那八道锁链轻微抖动起来,哗啦啦作响,翠鸟立刻飞起,嗖的一声钻到武松怀里,探出一个小巧的脑袋,焦急的叫了两声。公输嫣然想起一件事情,顿时变了脸sè:“我知道牠想说什么了!五龙争锋,元气动荡!” 话音未落,只见那八道铁链抖动得更加剧烈,这片天地上空传来闷雷般的声响,紫sè闪电在紫云之间接二连三闪现,轰隆隆的巨响一阵接着一阵! 这片洞天内的天地元气顿时动荡开来,霎时间雷声滚滚,狂风如刀,大地撕裂,天空扭曲,紫雾森林中的树木成片成片倒下,树木被狂风撕裂、卷起,大木桩四处乱飞! 武松连忙将公输嫣然揽在怀里,侧身挡住大风,只听耳边狂风呼啸,头顶的丝带也啪的一声被风吹断,飓风扯得发根隐隐作痛! 武松铁枪一般扎进土里,只见两脚陷入地下半尺有余,风吹不动,那狂风越吹越烈,背后乱飞的木桩打在身上,便啪的一声炸得粉碎! 这股天地元气动荡,几乎每晚这个时辰都要爆发一次,起因便是由于应龙之牙分裂为五,各自争夺天地的霸权,曾经有不少修士就是在这段时间修炼,而被动荡的元气害得走火入魔,死了不知多少! 武松也不敢运用都天宝照经抗衡,此时各种都天星力混杂一片,贸然吸取都天星力,恐怕死得更快! 他只能凭借肉身的力量硬抗天地之威,好在这些年他勤练不断,肉身的强度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等同于修炼了几十年的横链铁布衫,普通刀枪根本无法伤到他。 这股元气动荡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渐渐平息下来,狂风止歇,雷声消逝。 “疼吗?”公输嫣然从他怀里探出头,手心里捂住翠鸟,仰头看着他。武松摇了摇头,笑道:“快看!” 公输嫣然依偎在他怀里,向前方看去,但见漫天的树叶和树枝落下,铺了一地。那些树枝迅速腐烂,化作蒙蒙紫气,接着便见数不清的小树苗从地下顽强的钻出头来,抽枝发芽,迅速成长,几乎片刻工夫,又是一片茂密的紫雾森林。 生命顽强不息,又朝生暮死,在这片洞天世界里,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武松紧了紧怀里女孩瘦弱的肩头,道:“走吧,去龙脉的根源,看看是否能除去你身上的八脉封神咒印。” 两人低一脚高一脚向前走去,那只翠鸟兴奋地在他们头顶飞来飞去,唧唧喳喳叫个不停,两人都是一片茫然,不知牠在说些什么。 走到锁链zhōng yāng,却见那应龙之齿不知何时坠落在地上,如同一尊白玉山峦,上面的裂痕似乎更大了。武松抱起公输嫣然纵跳而上,来到山顶,只见那上面还有一处草庐,被紫微星力环绕,天地元气动荡得如此剧烈,那草庐还是屹立不倒。 ------------- 三千字大章,好累~ ; 062回 融会贯通 武松与公输嫣然走入草庐,只见里面颇为简朴,只有一个蒲团,一排书架,一张床,还有一张案几,案几上放着一根拂尘。武松翻遍了整所房屋,也没找到锅碗瓢勺,更别提米缸了。 “不用找了,这里住的是陈希真,他已经成功辟谷了。”公输嫣然翻看书架上的笔记,道:“这里留下的笔记都是陈希真修炼时做的笔录,你来看看,说不定有收获。我去布置一下,试试能否用龙脉的威能,破去八脉封神。” 公输嫣然背着小包裹走出草庐,武松坐在案几边,仔细翻阅陈希真的笔录,却见陈希真的笔迹森然,剑拔弩张,不禁摇了摇头。道家的人,淡薄静虚,而陈希真在笔迹中却流露出杀伐决断的气质,显然已经走上了魔道,与兵家更为接近。 “从他的笔记里寻找道家修炼心得,只会适得其反。” 武松丢掉陈希真的笔记,继续在书架上寻找,翻到一本寇谦之所著的《灵宝经杂含》,仅有辟谷期的练气法,武松却如获至宝。 对于道家的法门,他只从王老志手中得到一本上清浮华录,讲的主要是炼气筑基,算不得上乘。 而上清宗之中以天师教为首,茅山上清宗在龙虎山面前,只能算是杂家,《灵宝经杂含》中讲述的修炼法门才是正宗。 这本书里面夹杂着陈希真的种种注解,武松看也不看一眼,只将《灵宝经杂含》牢牢记在心里,然后运转yīn阳家心法,眼中白气流转,缓缓浮现出双瞳。 在这一瞬间,他的境界得到无限提升,头脑中一片清明,《灵宝经杂含》在浩大隐晦神的境界面前,顿时那些深奥难懂的字句变得清晰,还原成最基本的信息。脑海中,道家的心法在片刻间被模拟运行了千百遍。 武松体内的真气很快被双瞳消耗殆尽,这才不得不停下来,不过武松深信关于《灵宝经杂含》的心得,就算陈希真也没有他理解得透彻! 用神的境界去推演世间所有的修炼心法,岂能不轻松如意? 武松休息片刻,入定下来,缓缓培养丹田里菲薄的真气,等到真气恢复,他立刻又运转双瞳。这一次他要推演的是将兵家、道家、儒家、yīn阳家四家的基础练气法融合在一起!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壮举,自鬼谷子以降,历经一千四百年,尽管不乏有惊采绝艳的修士相继修炼出双瞳,但还没有一个人试图将四种不同体系的修炼方法融合。这是由于他们的目光仅仅局限于一门一派,而不能放眼横观整个修真界,根本没有武松那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开放理念。 不过,要将儒道兵yīn阳四家迥然不同,甚至冲突的心法糅合在一起,谈何容易? 武松打开双瞳,便拥有神的境界,也觉得艰难无比,他几乎在一瞬间在头脑中推演了数千遍,但无论怎么推演,结果都是走入魔道。 武松并不气馁,待真气耗完后,继续打坐调息,然后再次推演,也不知过了多久,四种心法在他脑海中渐渐揉为一体,一种全新的心法终于被他创造出来。 这种心法以道家冲虚养气为基础,以儒家浩然正气为脊骨,以兵家都天杀伐为躯干,以yīn阳家千变万化为用,虽然这种心法还很粗糙,但修炼下去,却丝毫不逊于任何一家。 武松终于舒了口气,这种心法还只是一个大框架,仅有骨头没有皮肉,如果能让他接触到道家、兵家高深法决,肯定能渐渐完善。 有了双瞳,只要他每接触一种心法,便可以将之融入自己的心法之中,接触的越多,自己的心法也就越圆满。 武松站起身来,全身骨骼噼里啪啦作响,向外走去。这是因为他坐的时间太久,骨骼僵硬,在草庐外活动片刻,突然只觉脚下一阵晃动,铁链哗啦啦作响,接着便见巨大龙牙缓缓升空,不由变了脸sè:“我坐了一天一夜,又到了五龙争锋的时刻了!” 武松飞快在山顶游走一周,寻找公输嫣然,那女孩没有任何法力,与凡人无异,遇到这种疯狂的天地元气暴动,肯定支撑不住,何况她又在试图破去八脉封神! 在这种元气紊乱暴动的情况下,连金丹期的术士也不敢接引天地灵气,何况是一个凡人? 武松终于找到公输嫣然,却见她身边八头三丈高的巨型白虎机关兽正围住那个姑娘,白虎额头镶嵌一块块胭脂红玉,组成奇异阵法,疯狂将紫微星力吸纳,而后口中紫光涌动,越来越明亮,化作手臂粗细的光柱,照shè在阵中的女孩身上。 此刻天地元气开始动荡,白虎机关兽口中紫光渐渐变得不纯,光柱也被强大的外力扭曲,阵中的姑娘身子摇摇yù坠,却依然咬紧牙齿,鲜血从她的嘴里、耳朵里、眼睛里不断流出! 那只翠鸟在她头顶飞来飞去,唧唧喳喳叫个不停,似乎也焦急万分,每每要冲下去,都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反弹回来。牠看到武松,立刻飞到武松头顶,唧唧吵闹。 “我听懂了!” 武松长长吸了口气,全身骨骼爆响,身体节节拔高,嘶的一声将上衣撑得粉碎,冲到跟前,奋力抱起一只机关兽,高举过头,爆喝一声,丢下山去! 公输嫣然布下的阵法立刻露出空隙,武松趁机冲进去,二话不说将那姑娘抱起来,反身就往茅庐冲去,公输嫣然在他怀里一边吐血,一边舞着两个拳头用力打他。 武松黑着脸冲入草庐,把她放在床上,然后给了她一个耳光:“你在做什么!想死吗?想死直接从山上跳下去!” 公输嫣然呆了呆,终于哭了出来,刚哭了两声,嘴里的血汩汩往外流。武松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不懂医道,只得伸出手去捂住她的嘴,血还是顺着手缝往外流。 翠鸟扑闪着翅膀往外飞去,过了片刻含着一颗朱红果子飞回来,跳到公输嫣然面上,试图把果子丢进她嘴里。 武松连忙抢过来,塞进公输嫣然的嘴里,道:“如果这果子有用,你记首功,我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翠鸟高兴地叫了两声,跳到他肩膀上,蹭了蹭武松的脸颊。 “如果没用,我把你切成八块,生吃了!” 翠鸟立刻飞走,外面狂风已起,那只小鸟又垂头丧气的飞回来,两脚朝天躺在案几上,一副任你宰割的样子。 公输嫣然服下那颗朱果,气sè好了很多,血也止住了,只是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武松松了口气,只要命保住了,一切都好说。那姑娘沉沉睡下,外面狂风大作,雷声大作,天地元气酝酿了一天一夜,终于开始习惯xìng发飙,草庐里依旧很安静。 武松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沉睡的姑娘,心里突然有一种荒诞的想法: “保护她,保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 063回 天机阁内讧 公输嫣然的伤势并不重,只是急火攻心,万念俱灰,这才萌生了死志。她这两年来一直跟着武松,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甚至不惜背负骂名,目的就是扶龙庭进入龙脉中,以龙脉的威能破去笼罩在公输家头顶的八脉封神咒印。 如果仅仅是一次失败,还不足以让她心若死灰,但是五龙争锋导致天地元气动荡几乎每天都发生,而破除八脉封神咒印偏偏不是一天就能够完成,这就意味着只要还存在着龙脉争夺天下霸权的情形,她就休想破去八脉封神!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公输家以往的先贤,想尽了一切主意,也未能破去八脉封神,龙脉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如今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这个噩耗终于一瞬间将她击垮! 武松见她昏睡过去,便坐在床边悉心照料,他还是第一次照料女生,有些手忙脚乱。武松带着翠鸟,从小山般大小的龙牙上纵跳下来,轻易找到水源,醮湿了布,回去给公输擦脸,把嘴角的血块抹去。 翠鸟又带着他四处搜寻野果,龙脉洞天里的生物都是朝生暮死,唯独这个jīng灵躲过天地元气动荡,一直存活下来,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龙脉洞天中充沛的元气开启了翠鸟的灵智,让牠能听懂人言,并且试图与人类沟通,尽管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听懂牠在说什么,不过这些已经让牠很兴奋了。 “小家伙,你这么聪明,活了多少年了?”武松往嘴里丢进一个黄sè的果子,一股暖洋洋的真气顿时充满丹田,食指拍了拍翠鸟的脑袋,问道。 翠鸟从他手里啄了一片果肉,用鸟爪在地上画来画去,武松凑过去一看,这小家伙居然会写字! “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居然比我还大一百岁!你不是小鸟,你是个老妖jīng!” 翠鸟委屈的叫两声,武松指了指地面,又往嘴里塞进一个青sè果实,道:“别说话,写字,写字!” 一人一鸟终于成功交流,翠鸟写字也渐渐流畅起来,让武松羞愧的是,这家伙的字居然比自己写得还好。公输嫣然还在昏睡,那女孩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堆梦话,都是在祈求祖宗原谅。 武松捏开她的小嘴,挤出果汁渡给她,女孩这才停止说梦话,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sè。武松见她的脸颊白皙如羊脂一般,又带着淡淡的粉红sè,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 翠鸟侧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他,用爪子理了理羽毛,武松老脸羞红,道:“你什么都没看见,如果你敢说出去,一觉醒来,你就会发现你已经变成了烤rǔ鸽!” 翠鸟连忙用翅膀捂住眼睛,脑袋藏在羽毛里,偷偷看去,却见武松低下头向睡着的姑娘小嘴亲去。 “无耻!”翠鸟用爪子在地上写了两个字,武松心满意足归来,看到这两个字,脸顿时黑了,连忙把字擦掉,双手掐住牠的脖子,来回晃动,恶狠狠道:“这不叫无耻,这叫情不自禁!老子是处男,她是处女,两情相悦,相互献上初吻怎么就无耻了!” “唧唧!”翠鸟支领着翅膀,指了指他身后,武松回头看去,只见床上的姑娘已经睁开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们。 “咳咳,我是说我和小翠,相互爱慕情不自禁就相互献上了初吻……”武松捧着翠鸟,狠狠的亲了一口,那只小鸟冲他喷火,小火苗半尺多长。 公输嫣然没有想到其他,挣扎起身道:“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武松连忙摁住她,又拢上被子,道:“大概十四个时辰,第三次元气暴乱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 “你没穿衣服……”公输嫣然看着他jīng壮的上身,脸红了,用被子蒙住头。 “你忘记了?前天我就是这样把你抱回来的,你还拼命打我的胸口,来看看,我身上还有血迹呢!” “什么血迹?”草庐外咚的一声大响,一个黑影如同大跳蚤一般落在地上,三蹦两跳窜入草庐里。那人看到武松光着上身,裤子上还有一块血迹,又看到床上还有个姑娘,顿时连滚带爬跑出草庐。 “阁主,小人什么也没看见,不要杀我灭口……” 武松连忙把公输嫣然搀起来,让她靠墙坐着,道:“时迁,滚进来!” “小人真的什么也没看见,这里的雾很大……”时迁低头走进来,向两人施了一礼,道:“小人见过阁主、公输……夫人……” 武松瞪了他一眼,不过身边的姑娘却有些害羞和欢喜,只得放过他,道:“时迁,你是怎么进来的?” “回阁主,小人跟着周老爷子和王副阁主他们进来,周老爷子出手破去屏障,我便跳了进来探路。其实我的眼神一直不好,一路上撞了十几个大包……” 武松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时迁会意,立刻脱掉上衣,武松试着套在身上,只能包住一只手臂,又丢还给他:“下次长高点!” 时迁委屈万分的点点头,这时只听外面一片鬼哭狼嚎:“老天,咱阉门终于能进入龙脉了!”“能够以皂隶身份进入龙脉的,我兄弟是千古第一人!回去之后,一定要抢来门主之位!” “好充沛的灵气啊!”“好多的灵草啊!”“好大的紫树林啊!”“好大的锁链啊!”“好大的……石头啊!” “这石头就是应龙之齿,大宋国气运的根源,待老夫劈碎了它,大宋就亡国无rì了,哈哈哈!” “周师住手!”“快摁住他,这老儿疯了!”“老贼,我们和你拼了……” 武松急忙跑出草庐,站在山顶向下看去,只见杨戬、王老志、卢俊义、张家兄弟等几十人团团围住周侗,拽胳膊的拽胳膊,抢大腿的抢大腿,卢俊义死死抱住周侗的后腰,张家兄弟祭起锁链,将众人都捆了起来。剩下的人抢上前去,扑在周侗身上叠罗汉。 周侗爆喝一声,双臂一振,只见众人都飞了起来,跌得七荤八素,有的挂在树梢,有的栽进土里,便是张家兄弟的铁链,也断裂为无数段,两兄弟法器彻底损坏,齐齐吐了口血。 众人爬起来,对周侗怒目而视,杨戬祭起白骨幡,王老志飞速花了几张符文,高廉放出铁甲尸,时喜娘子祭起荷包,汤蹇拿出风火扇,只将这老贼团团围住。 周侗冷笑一声,周身空间突然扭曲,一百零八道都天星力从天而降,五彩缤纷,背后一把宝刀呜呜作响,陡然盘旋升空,越来越大,化作几十丈长短,在头顶缓缓盘旋。 “诸位道友,当年我兵家助赵匡胤夺下江山,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这是我兵家与赵宋家的恩怨,你们若再阻拦,便休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王老志怒道:“我们是来求长生的,才不管你们兵家与官家的恩怨,你破了这龙脉,我们便要和你拼命!” 卢俊义、林冲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见天机阁两帮人马就要火并,突然只听山顶传来武松的声音:“都住手!” ; 064回 权倾朝野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见是武松,连忙拱手施礼道:“阁主!”周侗冷哼一声,道:“武二郎,你也是我兵家的汉子,你来说说,这事该怎么了断?” 武松道:“周师,你一路过来,可曾看到天师教的治国大祭酒?这一道龙脉,只剩下二十年的气运,二十年后,这块龙骨必然被其他四道龙脉拉扯得粉碎,道明道真两位前辈便是看出这点,已经离开龙脉,前往杭州。在那里,天师教将建造新的龙脉所在,就算你破了这道龙脉,还有另外一道,大宋依然不会灭国!” 周侗默然不语,武松又道:“大宋重文轻武,扶持儒道两家,灭兵家,因此兵家是与赵宋家有仇,不过却不是与这个民族有仇。你现在若砍碎这块龙骨,大宋失了气运,京师里的成百上千修士必然离开,辽、夏、吐蕃、大理,势必趁机进军宋国,将来遍地焦土,白骨盈野,是周师所愿吗?” 周侗再次默然以对,头顶的宝刀渐渐缩小,厉声道:“你说的有理,不过将来改朝换代时,这个国家和民族还是要遍地焦土,白骨盈野!” 武松道:“问题是,谁让这片土地白骨盈野,民不聊生。周师,若是你愿意背负千古骂名,我不阻拦你。” 周侗继续沉默,头顶宝刀呛啷一声插入刀鞘,道:“你赢了。做人的道理,你已经胜过我良多,我不配再做你的老师了。老夫活了近百年,一直为灭宋奔波,没想到还不如你这妖……看得透彻。” 武松站在山顶,微微笑道:“周师过誉了,我只是站得比你高,看得比你远而已。其他人爱修炼的在这里修炼,爱挖灵草的去挖灵草,想要锤炼法器的尽情锤炼,都散了吧!” 众术士欢呼一片,各自忙活去了,高廉把铁甲尸沐浴在龙气与紫气之中,准备炼制铜甲尸,说不定能产生尸王,杨戬祭出白骨幡,几十个骷髅头大肆吞噬浓密的天地元气,其他人纷纷祭起各自法器,借龙脉的威能淬炼宝贝,把好好的龙脉洞天搞得乌烟瘴气,至于武将出身的鲁达、林冲、卢俊义等人,则趁机修炼《都天宝照经》。 武松唤来时迁,道:“去吩咐他们,三更时分天地元气动荡,千万不要修炼。”时迁应声是,跳下小山头。周侗走上山来,武松连忙让座,老爷子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道:“你果真能像你说的那样,保护这一方水土平安?” 武松肃然道:“尽心尽力而已。” 周侗默然半晌,摇头道:“你前世不是人类,我不信你。” “周老爷子可知自己前世是不是人类?” 周侗愕然,突然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带刀飘然而去,头也不回,道:“我昨rì夜观天象,发现有将星出世,就在汤yīn附近。你我就此别过,都天宝照经我给你留在书房里,你有时间便去取来,对你的修为大有进益。 二郎,将来你若果真履行今rì所言,我派那将星前来助你,你若做不到,我亲自来杀你!” 武松当即命时迁跟着周侗回到天机阁,去取都天宝照经,连同周侗整理的隐门修炼心法一起带来。时迁当即原路返回,过了片刻,与一群邪派术士带着经卷赶来。 武松命杨志数了数人数,加上已经来的,共有六十九人,杨志道:“跳下石阶时,摔死了三个。” 公输嫣然扶着房门走出来,道:“天机阁不能无人镇守,不如分作两拨,以七rì为限,一拨镇守天机阁,一拨来这里修炼,七rì后轮换一遍。术士体质较弱,进进出出难免会摔死,我这里有木鸢,祭出便有三丈大小,可以接送他们。” 武松点头道:“嫣然想的周到,就依此例办吧。”杨志当即将这些人分成两拨,武松唤来那些术士,道:“发动隐门在全国的势力,密切注意山东、安徽与浙江三地。还有,朝中官员,也要监视。” 众术士领命,回到天机阁,立刻动员隐门散布全国的力量,皂隶、jì女、师爷、时妖、秤手、媒婆、强盗、窃贼、太监,组成一个庞大的关系网,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有心人眼中,甚至夜半寡妇的门栓响了,也被记录在案。 种种信息如雪片一般汇聚到天机阁里,然后整理出有用的信息备案,最重要的信息则每七rì送到龙脉洞天中一次,请武松过目。 宋江方腊田虎王庆等人的一举一动,统统瞒不过武松的耳目,至于京城里皇帝和大臣们去piáo了几次jì,晚上在哪里过夜,午饭吃了什么,都统统有记录。 这才是真正权倾朝野、耳目天下的jiān臣,足不出户,便知上到朝堂,下至草莽的动静! 武松躲在草庐根本不露面,直接发出命令,便可影响整个天下的动态,不仅皇帝赵佶言听计从,连死对头蔡京也老实了许多! 隐门拥有如此庞大的能量,让武松也吃惊不已,如今他可谓是对整个天下了如指掌,就算张天师、陈抟等老妖怪,也不敢说有他知道得多! “吴用和公孙胜劝说晁盖抢了梁中书送给蔡京的生辰纲,白rì鼠白胜在赌坊被抓,晁盖等人业已被逼上梁山,火并了白衣秀士王伦,占领梁山水泊。” 武松坐在草庐里,细细浏览卷宗,轻声念给公输嫣然听,疑惑道:“嫣然,你说这公孙胜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一个道士,又有法术,一不缺钱,二不缺名,权势地位金钱,我都可以给他,但他却偏偏要去做一个反贼,这是什么缘故?” 公输嫣然还没有完全康复,这些rì子还是有些咳嗽,闻言道:“估摸着公孙胜并非有意驳你的面子,而是他师傅罗真人的吩咐,至于罗真人为何要这么做,资料太少,无法分析。” 武松手指敲了敲卷宗,点头道:“九宫山二仙山的罗真人,可能已经和程颐庄韩墨通了消息,这才派公孙胜下山,由他引线,让晁盖等魔头作乱。这个罗真人,竟然连隐门也无法探知他的一举一动,可见了得。” 公输嫣然从他手里接过卷宗,道:“我来看看,你还是练气去吧。” 武松又从她手中把卷宗夺回来,笑道:“你好生修养,这些事用不着你来伤神。前不久时喜娘子取来扈三娘,是个挺体贴的女子,我让她过来陪你说话。” 公输嫣然心里甜丝丝的,应了声是。武松离开草庐,唤来一丈青扈三娘,低声吩咐道:“三娘,你好生照顾她,但若让她心里不高兴了,我把你家祝彪切chéng rén棍做腊肠。” 扈三娘几乎跟武松一般高,正所谓“天然美貌海棠花”,高高挑挑,又美丽大方,来到天机阁没几天就获得所有人认同,闻言笑道:“二爷放心,我在老家最喜欢将笑话了,我祖母就是听了我的笑话笑岔气才死的,很安乐……” 武松虎着脸道:“如果嫣然笑岔了气,我也把祝彪切chéng rén棍做腊肠。”扈三娘吐了吐舌头,“人棍”祝彪站在一旁翻白眼,叫道:“为什么总是切我……” ———————— 两更了,求点推荐票,明天进入主干情节,梁山正式开始~~~ ; 065回 烽火起山东 大宋开封地下龙脉洞天中,十来个人影围住武松上纵下跳,如走马一般团团转,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全向武松身上招呼。卢俊义的棍,林冲的枪,鲁达的铲,关胜的刀,呼延灼的双鞭,徐宁的钩镰枪,秦明的狼牙棒……十几个人便有十几种武器,不要命的招呼。 但见战场正中,武松一把含章宝刀左右抵挡,刀枪剑鸣,纵横交击,刀光绕在周身,如同雪球一般。众人爆喝连连,战斗圈渐渐横移,向紫树林而去! 扈三娘按住rì月双刀,冷冷的盯住乱兵之中的雪白刀光,猛然冲上前去,身子一伏一纵,rì月双刀轰然一声撞在雪球之上,挡住武松的脚步,厉声道:“祝彪快砍!” 紫树林中,祝彪举起斩马刀便向一条绳索砍去,只见地下伏倒的十几根大腿粗细的紫竹纷纷弹起,连着一个绳套,正在武松脚下! 扈三娘大喜道:“二爷,你中我埋伏了,还是快快投降!” “不见得!”武松沉气扎马,整个人如同钉子一般钉在原地,十几根大竹子竟然无法将他拉动分毫。时迁从树林中弹跳而起,如同一只大跳蚤,嘴里含着一把刀踩在绳索上,一路滑过来,目标正是被绳索扣住腿脚的武松! 时迁飞速冲到跟前,取刀在手,便往武松头顶空挡砍去,笑道:“阁主休怪,这一战你输定了!” 哪知这一刀还没砍下来,武松脚下的绳索寸寸断裂,时迁身子一空,被那绳索卷住腿脚,嗖的一声弹起,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卢俊义猛然从战斗圈中抽身而出,换了一杆三五十斤重的钢枪,哪知这一眨眼功夫战场便被武松拉到紫树林附近,连忙高声道:“不要让他进紫树林,否则他便能各个击破!” 武松长声笑道:“晚了!”刀光猛然暴涨,一刀逼退呼延灼,终于踏入树林中,众人顿时施展不开手脚。鲁达爆喝一声,一铲子铲倒一棵大树,丢掉铲子,猛然接引天孤星力,衣服炸裂,全身肌肉一块块跳出来,如怪石嶙峋,抱起大树便向武松当头砸去! 众好汉见状,连忙退让,武松刀光一起,那大树少了半截!鲁达怒喝一声,双臂高举,将那一人粗的大树当成棍棒使,用力向上挑去,虎虎生风! 武松连忙闪过,却见左边一枪无声无息刺来,却是林冲看出破绽,要将他逼回去! 武松急忙挥刀便挡,却见那大枪如同大蟒一般扭动起来,枪尖点点扎扎,如雨般落下。这一杆钢枪在林冲手上渐渐变得更粗更长,却是林冲同时接引天伤星力与天雄星力,灌注枪身所致。 武松抽身便退,卢俊义在背后掩上来,抖枪便扎。武松挥刀挡下,林冲趁机赶上,两杆大枪上下翻飞,让武松没有还手之力。 这二人的枪法都是师从周侗,卢俊义刚勇猛进,林冲yīn柔守中,相互弥补,顿时将武松压在下风。适才一是人多,枪法施展不开,二是没有接引星力,比不得武松招大力猛,此刻两人没了顾忌,卢俊义也接引天罡星力,武松顿时捉襟见肘。 武松长长吸了口气,双眼中多出两个雪白瞳孔,以神的境界去看两人的枪法,顿时看出破绽。那两人不敌,拖枪便走,鲁达却在此时将周遭的树木统统砍了,十几个好汉齐齐接引星力,衣服被撑得四分五裂,露出jīng壮上身,个头都有两三米之高! 那群好汉齐齐看向扈三娘,叫道:“三娘,快接引地彗星力,一起火并了他!” 扈三娘早就看出他们不怀好意,脸sè羞红,啐了一口,提着双刀便走。 “可惜!”武松摇了摇头,同时接引一百零八种都天星力,顿时周身云气缭绕,身躯一涨再涨,险些把宽松的裤子也撑爆了,连忙停下,笑道:“若论都天星力,你们谁也比不上我!” 众人纷纷收了法相,道:“不打了,你是非人!”武松也收了都天星力,众人一番恶斗,都是汗出如浆。 却在此时,只见一头机关兽奔来,上面挂满了毛巾,众人纷纷取来擦汗。武松刚取下一条毛巾,突然脑海中一片轰鸣,如同一头猛虎对着耳门狂吼,震得筋骨齐鸣,真气翻涌,武松手一颤,毛巾掉在地上。 这些rì子他将兵家都天宝照、儒家浩然正气、道家灵宝经、yīn阳家yīn阳五行气融合,在修行过程中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随着他修为的增长,背后妖虎元神也渐渐恢复,甚至元神恢复的速度,还要远远超过他修炼的速度! 这就意味着,背后的妖兽元神逐渐壮大,早晚有一天会恢复原来的修为,甚至可能将他的意识吞噬。 到那时,武松就是一头按照本能行事的人行妖兽! “我创造的都天法门,元神与肉身双xiu,还是存在很大的弊端,眼下还可以压制妖虎元神,但今后就很难说了。除非有法子能将它封印,否则定然养成大患!” 武松皱紧眉头,想了半天,也拿不出主意,索xìng走出龙脉空间,来到外面的地下河,在河水中冲了个澡。刚刚上岸,只见一直木鸢飞来,爪子下面抓着一套新衣服。 武松连忙穿上新衣裳,跳到河对岸,抬头看去,只见公输嫣然坐在石梁上,两只脚晃来晃去。武松站在木鸢背上,那只机械鸟扑闪双翅飞起,片刻便飞越空旷的地下空间,落在石梁上。 武松跳下木鸢,笑道:“还好你看不到那么远,否则我岂不是走光了?” 公输嫣然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千里眼,类似望远镜的设备,吐了吐舌头,笑道:“我若想看你洗澡,还能看不到?” 武松接过千里眼,看了一下,公输嫣然制造的望远镜镜片还不够清晰,与后世的望远镜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又还给她,坐了下来,道:“你来找我,肯定有事。” 公输嫣然道:“刚刚天机阁送来了关于梁山晁盖的消息,晁盖举着灭武贼定朝纲、替天行道的大旗,攻下了附近的郡县,声势大涨,此刻正在攻打曾头市,朝廷议事,决定除去你的国师名头,天机阁交给杨戬掌管。” 武松皱了皱眉头,只听公输嫣然道:“不过,晁盖在阵前中箭,箭上刻着史文恭的大名,还抹了乌头毒,当晚便毒法身亡。” 武松笑道:“晁天王究竟还是比不上宋江的手段。” “的确如此,虽然毒箭上刻着史文恭的名字,不过梁山兵卒中有走卒门的卧底,亲眼所见,当时弓箭手万箭齐发,花荣就在晁盖背后冲锋,突然大喝一声‘天王小心!’晁盖回头看去,被他一箭shè中了眼眶,当时脸就黑了。宋江趁机接收晁盖的势力,想请卢俊义来对付史文恭,却得知卢俊义在天机阁,于是命人四处宣扬,如今卢员外的名声可臭了!” 公输嫣然看了武松一眼,道:“尽管如此,卢员外还是比不上你。”武松苦笑,只听她又道:“方腊也已经反了,举得旗号是灭六贼清君侧,几天功夫,安徽各地都有起义响应,田虎在河北,王庆在淮西,声势浩大,比宋江更胜一筹。朝廷议事,决定派童贯去征讨方腊,张叔夜与高俅征讨宋江。丞相蔡京提议将你处死,以谢天下,不过那征讨檄文中说到六贼,蔡京排名第二,皇帝看到檄文,砸在他脸上,蔡京一声不吭。” 武松起身,抖了抖衣襟,笑道:“这个国师,做不做无所谓,不过他们打着除武贼的名头,却不容我不出面!儒家与yīn阳家打得好主意,灭了我扶持宋江上位!” “还有一事。”公输嫣然皱紧眉头,道:“丽卿的爹爹陈希真,此刻在梁山上,与吴用一起担任左右军师,他还带来三十多人,与梁山乱贼共称一百零八好汉,其中一个名叫刘慧娘的女子,据说是墨家的弟子。” 武松愕然,失声道:“陈希真打的是什么主意?” ; 066回 刘慧娘单骑屠城 陈希真端坐在梁山水泊聚义堂第二把交椅,门外罡风猎猎,吹得替天行道的大旗呼啦啦作响,半晌才道:“宋头领,晁天王死时说谁若能捉住那个shè死他的,便为梁山之主,不知这话可算数?” 宋江干笑两声,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庄韩墨,庄韩墨咳嗽一声,道:“陈道友,你我都是练气士,若是想要捉史文恭还不容易?不如你我来打个赌,我若先捉到史文恭,你便屈居第二,若是你先捉到史文恭,你便做头把交椅,如何?” 陈希真默然半晌,道:“您是前辈高人,金丹期的修士,贫道不过是龙虎山的鬼卒,焉敢与您相争?我此次所来,是奉天师之命,要将一百零八魔王统统斩杀,然后封印,庄先生若是有意见,可去向我师张天师讨教。我教还有八位治国大祭酒,一位都讲祭酒,庄先生若是怕了我师,也可与他们较量一二。” 庄韩墨也被噎了一下,半晌才道:“我不是张天师敌手,治国大祭酒倒有把握拼一拼,但都讲祭酒……” 陈希真微微一笑,道:“贫道一贯不愿屈居人下,若要造反,便要做最大的反贼。此次贫道带来三十二人,一十八位术士,共五十员好汉,宋头领手下又有多少人马?” 宋江冷笑道:“晁盖死后,我便是天魁星,一百零七魔王都将归入我的麾下!破城破国,均在我一指之间!” “不见得吧?”陈希真微笑道:“宋国国师武松收揽二十七人,加上他自己共二十八魔王,至于那些兵家尚未找到的魔头,还有十余人。梁山上只有五十七人,加上宋头领,不过五十八人。” “将贵jīng不贵多。”庄韩墨淡然道:“这五十八人若发挥全部实力,只怕贵教张天师亲自出手,也对付不了他们。” “我师学究天人,又有这些人的本命金牌,还会对付不了他们?只是不愿意对付他们罢了!”陈希真抖一抖道袖,从袖筒里飞出一百零七面金牌,金牌上各有一个妖魂,试图从金牌中钻出,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挡回去。 “我龙虎山两位治国大祭酒将这些金牌送交给我,便是要我除去这些魔王!一百零八妖星单单逃脱一个武松,便惹得天下不得安宁,若是剩下的妖魔也逃出去,势必天下大乱。 两位先生和程颐先生,都想匡扶社稷,因此偷天换rì,用宋头领代替天魁星,而我的目的,便是将这些魔头重新封印,你我之间没有冲突,反而可以联手,先对付武贼。待除了武贼,再用一百零八魔王的凶焰,对付方腊田虎等异教徒,让他们两败俱伤,则妖魔可除,异教可除!” 庄韩墨摇动羽扇,微笑道:“陈道友不施展出一些实力,终究难以服众。”宋江听他意思是暗许陈道子成为梁山之主,不由急了,道:“庄先生……” 庄韩墨微微摇头,陈希真拍拍手,道:“慧娘进来!”话音刚落,只听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娇小柔弱的女子低头走进来,肩头搭着一个小包裹,然后抬头看向陈希真。 庄韩墨与宋江眼前一亮,不禁目眩神摇:“好个动人的女子!”如果武松在此,肯定要惊叹这女子气质,竟然与公输嫣然一模一样! “慧娘,你即刻下山,平了曾头市,灭了史文恭!” 刘慧娘低头偎了一福,道:“是!”轻轻退出聚义堂,来到门外,正遇到一个高大少年,唤道:“永清,陈叔叔命我去平了曾头市,我怕暗箭伤人,你来助我。” 那少年唤作祝永清,是栾廷芳的弟子,陈丽卿刚出生时,便与丽卿定下娃娃亲,因此唤陈希真为岳丈,这次陈希真要除掉一百零八魔王,请得他和刘氏、云氏相助,都到了梁山上。 祝永清见刘慧娘相求,连忙道:“表妹,你和我一起去,保你毫发无伤!”命人牵来两匹白马,刘慧娘道:“哥哥,无须如此。”从包裹里捏出两只铜雀,轻轻抛在半空,化作两只白鹤。刘慧娘骑上一只白鹤,请云龙上来。 祝永清大喜,道:“墨家机关术果然神乎其技!”提着方天画戟,骑上白鹤,与刘慧娘一起飞离梁山,直奔曾头市而去。 聚义堂中,宋江目光闪动,道:“如此柔弱的女子,即便有些武艺和法术,焉能灭掉兵强马壮的曾头市?曾长者是女真人,生了五个儿子,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都是一骑当千的好汉,比我梁山好汉的武艺不弱,教头史文恭更是万人敌,与卢俊义齐名。陈道友莫非就不担心这女孩儿送羊入虎口,一去不返?” 陈希真微笑道:“我襟丈刘广一家都是墨家子弟,慧娘更是出类拔萃,若无其他术士,她一个人便可灭一国!” 宋江骇然,庄韩墨则在低头盘算,突然抬头道:“若是遇到公输家的人呢?” 陈希真悠然道:“棋逢敌手,胜负难以预料。不过道人听闻公输家中了你们yīn阳家的八脉封神,活不过二十岁,根本不足为虑。” 且说刘慧娘与祝永清来到曾头市,远远便降落下来,放眼看去,但见曾头市旌旗林立,一个大寨套着六个小寨,数不清的兵马,原来是梁山好汉攻打正紧,曾长者命人募兵,严加防备。 刘慧娘看了片刻,笑道:“原来是六连环阵势,终究是凡间阵法,不堪一击!”取下小包裹,掏出一个棋盘和十个小巧的奔雷车以及十余个机关人。 祝永清在一旁看着,只见她在棋盘上布下几十子,那些奔雷车渐渐变得巨大,宽一丈四尺,高三丈有余,顶层火铳大炮,中层弩车利箭,下层长枪剑戟,如同刺猬一般,车身上遍布钢铁机械臂,名叫翻山轮,却是攻城车的驽臂。 车后八匹青铜马,倒退前行,怪异无比,却是避免被猛将伤到马匹,失了动力。 那些机关人也变得高大,背上插满利剑,分别守护一辆奔雷车,骨碌碌向前方开动,推平战壕,铲平树林,片刻便越过几里地,来到曾头市。 曾头市的兵将哪里见过这等事物,曾涂当即率领五百兵士,打马出寨,正要走到跟前看时,突然只见那奔雷车火光四shè,炮声响起,这五百将士被大炮炸得粉碎,便是曾涂也粉身碎骨! 十辆奔雷车轰隆隆向前滚动,剩下的机关人扛着火yao,纷纷放在翻山轮的机械臂上,但见奔雷车骨碌碌滚动,机械臂纷纷弹起,火yao弹shè二百多步,落入六连环大寨,曾头市内顿时硝烟四起,房倒屋塌,死了不知多少人,马畜皆惊,乱作一片! 曾密、曾索、曾魁、曾升和史文恭早已闻讯,纷纷率领兵马杀出营寨,直奔奔雷车而来,马快刀亮,瞬间便来到跟前百步,只见那奔雷车第二层铁板掀开,露出密密麻麻的箭头,史文恭顿时不妙,架着一面大盾护在身前,只听箭雨声如雷,待史文恭回过神来,身边只剩下不到百人! 曾密、曾索阵亡,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身上便被利箭插满! 这剩下百人奋力冲上前去,来到跟前挥刀就向奔雷车砍去,突然只听咯咯吱吱的齿轮转动声,奔雷车下层的利剑如风车般转动起来,周遭三米范围的人马都被切成肉酱! “这是什么怪物?”史文恭惊骇yù绝,仗着照夜玉狮子马速度快,勒马转身便走,刚奔出百米,突然只听背后刀风响起,连忙举枪就挡,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 可怜纵横大江南北的一代豪杰,就这样丧命! 那机关人一剑劈死史文恭,奔雷车齐齐向前推进,杀入曾头市之中,一炷香功夫屠尽全城,将偌大的曾头市夷为平地! 刘慧娘收了奔雷车与机关人,面对硝烟四起的曾头市,念了一遍《往生经》,向早已惊呆了的祝永清道:“曾头市比我想象的还要弱,希望大名鼎鼎的武国师,能给我一点惊喜。永清哥哥,回去复命罢。” ———— 电脑故障,更新晚了,不过总算做到了两更,大家鼓掌…… ; 067回 山寨版封神榜 刘慧娘灭掉曾头市,梁山趁机发兵,在曾头市的山头扎营立寨,扑天雕李应、插翅虎雷横带领十余名头领,占据左边山头,靠泗水的一边山头,由船火儿张横、立地太岁阮小二阮氏兄弟等带领十余名头领驻扎,兵分双路,直指山东沂州城。 山东沂州城太守高封,是高俅和高廉的兄弟,自幼出家,也是个术士,与高廉一般炼了一身的邪术,三百铁甲尸。高俅发迹时,他前去投靠,混了个知府的官职。 高封见梁山贼寇来势汹汹,一边向京师求救,一边率领大军杀出城去,在阵前做法,黑烟笼罩十里范围,却是施展了名叫“混海天罗”的邪术。 混海天罗这种邪术是道家的分支,能够消磨人的魂魄,中了法术七rì便死,何况高封做法,笼罩了十里范围?一时间梁山大败而归,二十余位头领都浑浑噩噩,躺在床上以米汤吊命。 高封本yù趁机夺了曾头市,却见公孙胜与吴用引兵前来,他素来听闻公孙胜的威名,在阵前斗法一阵,不分胜负,吴用趁机挥军掩杀,术士毕竟身体较弱,在战场中稍有不慎便会送命,高封不敢逞强,只得败逃而回。 吴用与公孙胜率兵攻到沂州城下,被前来增援的张叔夜挥兵掩杀,双方在城前大战,互有胜负。两军一直杀到太阳落山,这才缓缓退去,高封打开城门,将张叔夜迎进城里,道:“若非将军,沂州城肯定落入贼寇手中。” 张叔夜连忙道:“不敢。仆领种相公之命率军前来平叛,所幸没有来晚。那些贼寇果然兵强马壮,比官兵还要厉害!” 高封将梁山军中有法力高强的术士助阵一事说了,道:“还请将军回书种相公,请出天机阁的术士前来助阵,否则你我都要败亡无rì!” 张叔夜大惊失sè,道:“这该如何是好?高知府有所不知,我家相公素来与天机阁主武松不合,只怕未必能请来他。”虽是如此说,依旧手书一封,命人送往京师。 且说,公孙胜与吴用两个回军到了曾头市,看到李应雷横等人的惨状,都束手无策,连忙命人快马送回梁山。走到半路,遇见普天欢喜真人召忻等十五人,都是被陈希真请上梁山的术士。 召忻拦住众军士,道:“陈头领知道你们中了邪术,特命我等带来龙虎山的至阳宝物乾元镜。”说罢,取出一面铜镜,在众头领脸上照了一下,雷横等人苏醒过来,哇哇吐了几口黑水,气血渐渐复原,众头领都对陈希真心生感激。 召忻来到曾头市,命人在山头挂起一口大铜钟,道:“这是龙虎山九阳神钟,只要挂在山头,便不惧高封的邪术!”又向公孙胜道:“你师罗真人知道你不是武贼敌手,特命我带来一卷五雷天罡正法,让你好生研习,将来必有用处!” 吴用与公孙胜大喜,吩咐探马连夜打探沂州城动静,准备随时出击。 梁山上,陈希真如愿以偿做了头把交椅,宋江只得坐在第二位,两人各有亲信,手下势力相当,论人数,还是宋江的人多,只是术士较少,不过有程颐和庄韩墨在,也不惧陈希真夺权。 这rì,陈希真与程颐、庄韩墨三人花了四天rì夜功夫,将一百零七魔王的本命金牌封印在一块巨石之中,巨石上面用甲骨文刻着一百零八魔王的名讳,分别是天罡三十六人、地煞七十二人,武松卢俊义等人的大名也赫然在列。 这块石碣乃是仿造上古封神榜所建,榜上有名的,死后便会被牵引到石碣之中封印。 完事之后,庄韩墨施法将这块巨石投入虚空,做起法来,只见天空突然炸裂一道金光闪闪的眼睛,如同倒立的金盘,两头尖中间阔,毫光四shè。这块巨石便从那眼睛中飞出,拖着浓浓黑烟向梁山飞来,轰然一声砸落在虚皇坛上,立在虚皇坛正中,引得梁山所有人都前去围观。 待道士将那石碣上的甲骨文翻译出来,梁山上下一片轰然,喜气洋洋,都道:“原来我们头领都是天上的神将下凡,难怪如此勇猛!” 还有一些人疑惑道:“为何武贼和卢贼的大名也在上面,莫非那武松卢俊义这等臭名昭著之徒,也是天上的神将?”有识之士便道:“天罡地煞星君聚义,早晚也要投靠我们梁山来!” 陈希真与庄韩墨做完这一切,相视一笑,道:“有这石碣在,一百零七魔王死了一个,真灵便会被本命金牌吸引一个,回到这块石碣之中。石碣外刻着我yīn阳家的阵法,这些妖魔断断逃不出来。” “只是武贼难除,他逃出龙脉镇压,这金牌里便没了他的名姓!”陈希真也舒了口气,道:“待一百零七魔王尽数死了,道人便可封印他们,回山复命了,从此闲云野鹤,只求飞升。” “这一百零七人中晁盖已死,其他人也容易对付,只要除了武贼,大局可定。”程颐道:“如此一来,我徒宋江便可入朝拜相,将理学传遍神州大陆,发扬光大!” 三人齐声大笑,突然只见西南方乌云黑压压一片,如沸汤翻滚,妖气森然,不禁齐齐变了脸sè:“武贼来了!” “几年不见,这厮养了一身好凶的气焰!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武贼就是大宋国最大的妖孽!” “武贼不过一个逃路的妖孽,居然也敢篡夺天机,妖言迷惑天子,这一次定然把他封印在石碣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陈希真当即请庄韩墨镇守梁山,自己却与宋江两个,一人统领一军下山,直奔沂州城而去。宋江一心保住自己的地位,立个头功,因此快马加鞭,赶在前头,比陈希真提前半rì到达曾头市,领着公孙胜与吴用两军,取下九阳神钟,便连夜赶到沂州城下。 召忻等术士与宋江没有交情,都留在山上,没有跟来。 却说高廉担心堂弟高封,领先一步,率领三千兵连夜赶到沂州城,还没来得及进城,便见大军赶来,趁着月sè安营扎寨。高廉立刻率军偷袭,双方人马在城下十里厮杀了一夜,到了天亮,宋江的大营还没有扎好,却在此时,陈希真率军赶来。 高廉见陈希真兵强马壮,不敢放肆,当即引兵徐徐后退,祭出三百铜甲尸在阵后防守。 陈希真也不追赶,向召忻等术士道:“你们看看,这便是武贼手下,一身的邪气,居然想要扶龙庭成就仙道,真个该死!” 召忻等人纷纷点头道:“该死,真该死!”这些人都是受了陈希真的恩惠,许他们将来铲除武贼,便让他们进入龙脉修炼,因此唯陈希真马首是瞻。 正在此时,有探马来报,道:“武贼兵分三路,一路驻扎在蒙yīn,一路驻扎在沂水,与沂州城互为倚角之势。武贼独领一军,驻扎在苍山。” ; 068回 瞒天过海,顺手拐带 陈希真与宋江当即分兵,由于梁山多是武将,仅有几个术士,分别是公孙胜和混世魔王樊瑞,至于飞天大圣李衮,只jīng通飞刀术,神行太保戴宗,只jīng通甲马术,还算不得术士。而陈希真一方,则多是术士,真正武艺高强的只有二十余人。 纯粹是武将,上阵容易被术士用法术击杀,而纯粹是术士,则往往在乱军中容易被武将偷袭,于是陈希真与宋江商议,各分出一批人手,将武将与术士打散混编。 宋江带着青华仙府妙正元君贾夫人、太行洞府定光真人鲁绍和、青龙峰下保胜真人梁横、兖州甑山佑正真人魏辅梁、曲阜凫山辅正真人真大义,留在沂州城攻打高廉高封。 而公孙胜则带领紫霞仙阙妙明元君汪恭人、琉璃法界净修元君徐青娘、紫罗仙岛镇海真人李成、峨嵋山下缚邪真人苟英、丸华金阙降魔真人王天霸,与梁山十八员好汉,攻打蒙yīn。 清凉法界指迷笋冠真人刘永锡、贵陵深处保虚无上真人任森、西睡蜀道纯阳真人颜树德、蓬莱仙阙正觉真人张鸣珂与云氏家族、刘氏家族及祝家兄弟,并梁山阮氏三兄弟、张横、张顺、李俊等水路英雄,攻打沂水。 剩下的术士和武将,都跟随陈希真去攻打苍山,由于苍山被武贼盘踞,必然人马众多,宋江又给了陈希真六七员猛将,其中便有黑旋风李逵。宋江暗中唤来李逵,吩咐道:“铁牛,等陈希真除了武松,你站在他背后,一斧子砍掉这老儿的脑袋!” 李逵呵呵笑道:“这个容易。”宋江又向陈希真道:“陈头领,有铁牛保护你,我也放心。” 陈希真微笑道:“宋头领不愧是程颐先生的弟子,真是谦谦儒者。”当即引兵一万之数,快马加鞭,直奔苍山而去,李逵紧跟在他身后。走了三五十里远,陈希真突然嘴里念念有词,向空中洒下一片大范围法术,所有将士被这法术洒在身上,如同吃了兴奋剂,脚步飞快,如箭一般,将李逵落下不知多远,停也停不下来。 李逵站在道路中间,瞠目结舌的看着军队绝尘而去,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才想起来有任务在身,提着两块门板一样的大斧头奋力追赶。 李逵不知走了多久,跑得气喘,靠在路边一株大树下休息,四处望去,都是陌生道路,也不知哪个是通往苍山的道路。正在犯愁之际,突然脚下土地颤抖,又听得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李逵连忙爬起来,胳膊下夹着两块大斧头,翘着脚尖观望。 只见那道路上烟尘并起,那尘雾中冲出一匹高大铁马,四蹄飞溅,奔得快速绝伦。 那大马纯粹是钢铁铸造,不知为何跑得飞快,马背上还有一个小姑娘上下颠簸,铁甲银枪,马背上挂着一口宝剑,三筒箭支,一张硬弓。 背后又冲出几十骑,都是铁马银枪,快速追来,叫道:“小姑nǎinǎi,你走慢些!” 那小姑娘咯咯笑个不停,突然看到路旁的李逵,连忙在马头上拍了一巴掌,那马顿时停下,上下打量李逵几眼,道:“你长得好丑,不过双臂有上千斤力量,是条好汉。在下陈丽卿,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李逵连忙叉手,施了一礼,陪笑道:“俺铁牛长得是丑,不过心实诚。敢问小娘子,去苍山的路怎么走?” 陈丽卿笑道:“这里是青州,前面就是黄河,是山东最北面。而苍山却在山东最南面,离这里还有三百里地。” 李逵眨眨眼睛,道:“小娘子,你说的不对,俺天亮的时候明明是在沂州,怎么会跑到青州来?” 陈丽卿支着下巴想了想,拍手笑道:“我知道是什么缘故了,你是个路痴!” 李逵倍受打击,垂头丧气道:“都怪陈希真,弄得什么法术,害得俺又迷了路……” 马背上的小姑娘突然紧张起来,双手紧紧握住鹅蛋粗细的钢枪,指甲发白,颤声道:“你看到我爹爹了?” “陈希真是你老父?”李逵顿时高兴起来,笑道:“追不上老的,跟着小的也一定能找到他!”正说着,那一队骑士已经追上来,团团围住陈丽卿,将她保护起来,紧张的盯着李逵。 李逵混不在意,放眼看去,只见后方又赶来一队人马,前面是青铜巨犀机关兽,载着物资干粮,十几个士兵看守一架青铜兽,弓箭上弦,站在三五丈高的耧车之上。后面是铁马铜牛,拉着一些造型怪异的大车,仿佛是攻城器械,千奇百怪。 再往后面,是一排排骠骑,骑着青铜猛兽,狰狞凶恶,猛兽背后还插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仅仅露出把柄。其中一只青铜战象背上插着一面大旗,迎风猎猎作响,旗面上绘制一头猛虎,旁边是个篆体的“武”字! 李逵大字不识一个,瞪着小眼对着那“武”字发呆,暗道:“一定是个‘陈’字!不过,我梁山上何时有了这些虎狼猛士?” 李逵正在犹豫,只见队伍中间有一辆大型云车,富丽堂皇,几十个术士坐在云车四周,相貌奇古。云车中间罗帐内斜斜躺着一个壮汉,如同睡虎侧卧,旁边两个俏丽女子坐在身边,一个抚琴曼歌,一个低头下棋。 那猛虎一般的汉子听着歌曲,偶尔拍手相和,惬意无比。 陈丽卿勒马停在李逵身边,向云车中那人笑道:“五叔叔,我今儿又认识一个好汉,这人要去苍山,谁晓得竟然迷了路,跑到青州来了!”向李逵道:“你叫什么来着?” 李逵看得心惊肉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叉手道:“俺叫李逵,梁山宋哥哥手下,排名第二十二的好汉,惯使两把大斧。敢问车上的,是陈头领麾下哪位将军?” 车上那人翻身坐起来,伸个懒腰,李逵只觉在他伸懒腰之间,一股凶气扑面而来,不由刺激得他毛发根根站立起来,如同被凉水从头顶泼到脚底,皮肤上炸起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李逵暗暗咋舌:“这人好凶的气焰!不知从哪里锻炼出来的偌大凶气!” 车上那人看了他一眼,展颜一笑,李逵顿时觉得他凶焰消失,反而有种如沐chūn风的感觉,只听那人笑道:“你是李逵?久仰大名,我曾经想要结交你,哪知你去了郓城。你想要去苍山?可巧,我们正是要去苍山,不如上来搭一段顺风车,如何?” 旁边下棋的女孩听了,抬头对那人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继续低头下棋。 李逵大喜,连忙跳上云车,向那人拜了一拜,道:“多谢盛情!” 那人笑道:“燕小乙,你也上来,陪李逵兄弟说话。”下面又跳上来一个员将,眉清目秀,笑嘻嘻站在李逵身边。 李逵见他长得俊俏,笑道:“你长得真好看,比女人还漂亮!”燕小乙大怒,脚尖轻轻一勾,李逵顿时栽倒在地,嗷嗷叫道:“俺是在夸你!”刚刚爬起来,又被燕青摔倒。 李逵大怒,跳起来要和他拼命,哪知刚起身就被他摔倒,索xìng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笑道:“看你怎么奈何我?”燕青笑嘻嘻坐在他身边,道:“你是客人,我给你吹一首笛子听,陶冶一下你的情cāo,如何?” “陶个屁,俺都不懂!” 这一支大部队加快速度,到了rì落时分,来到黄河沿岸,只见江边听着十艘巨型楼船。机关兽拖着攻城器,纷纷走进楼船之中,众将与士兵也上了船,公输嫣然收了云车,与武松等人来到旗舰上,舰队沿江而下,直奔梁山水泊而去。 李逵见了,疑惑道:“这是去哪儿?” 燕青笑道:“你果真是个路痴!黄河下游就是苍山,莫非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李逵喔了一声,羞愧道:“俺的确不知道。可怜,俺在梁山上过了两年多,有时候去茅房还能迷路……” ; 069回 纸马刀枪术 武松刚登船不久,便见一个铁甲钢盔的将军上前,双手抱拳微微欠身,铁甲叮叮作响,道:“大人,仆这几年奉命造神武大炮,已经造了三百尊,每艘船上各二十尊,分布在甲板下第二层。尚有一百尊,运往京师。” 武松微微点头,道:“四年时间,耗财数百万贯,才造就这三百尊神武炮,炮手凌,若是有大炮炸膛,你说该如何是好?” 那人姓凌名振,原是东京禁军中的炮手,绰号轰天雷、炮手凌,擅长制造大炮,炮石能打出十四五里远近。天机阁挂出招贤榜时,凌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前来,被公输嫣然看重,绘了图纸,拨给他人手和钱财,命他造神武大炮。天机阁每年耗钱两百万贯,其中一百万贯就是交给凌振制造大炮。 “大人放心,属下这一千炮手都是久经锻炼,但若有一尊炸膛,属下提头来见!” 武松微微点头,凌振退下,突然空中一只翠鸟飞来,落在武松肩头,唧唧喳喳叫个不停。武松笑道:“都说了没人能听懂你说什么,还是写字吧。”命人捧上来笔墨纸砚,武松亲自碾磨,取来一支细小毛笔,醮上墨。 翠鸟伸出一只爪子,抓住毛笔,在纸上蹦蹦跳跳,写个不停,片刻功夫便写了满满一张纸。武松看罢,交给公输嫣然,公输嫣然又传给杨戬,武松呵呵笑道:“陈道子、宋江等人分兵,赶往蒙yīn、沂水、苍山,却不知我楼船下江,直奔梁山,先踏平他的老巢再说!” 公输嫣然命人抬来沙盘,观看片刻,道:“此刻陈希真等人应该已经知道中计,必然救援梁山泊,不如在祝家庄附近设伏,一面大军依旧炮轰梁山,一面这一路也可以暂时阻挡陈希真宋江支援。” 武松点头道:“就依嫣然说的办。”即可命人唤来扈三娘和祝彪,道:“你祝家庄扈家庄有多少人马?” 祝彪道:“祝家庄三千庄客,扈家庄也有两千庄客,刀枪齐全。” 武松喜道:“再给你一千兵,正副大将各六人,术士六人,由杨戬副阁主带领,前往祝家庄设伏,务必将梁山反贼阻拦片刻。呼延灼将军率领五百连环马车,随时准备偷袭,先杀术士,再杀武将!” 扈三娘与祝彪连忙称是,武松又唤来燕小乙,吩咐道:“带铁牛去,务必要他在阵前杀了一个陈希真的大将!” 燕小乙笑道:“这个容易,再不然就让别人穿着他的衣服手持大斧杀人,反正跑不了他。”武松极为满意,请卢俊义、林冲、鲁达、杨戬等人率领一千jīng兵下船,带着不明真相的李逵,抄近路直奔祝家庄而去。 而大江之上,十艘楼船放开帆,几百名士兵划桨,驶入梁山水泊,一直开到水泊深处,只见遍地水草荷花,大船开不动,只得停在深水处。 梁山水军见状,驾着小船上前,还没到一箭之地,都被弩车把船shè翻,死伤无数。相比武松庞大的舰队,梁山水军根本就是儿戏。 武松站在楼船顶层,用千里眼观察梁山群峰,突然看到山顶聚义堂外的大旗,只见上面写着“除武贼、匡社稷、替天行道”,不由冷笑一声,大手一指,道:“把那座山给我轰平了!” 轰天雷凌振手中令旗一挥,喝道:“右侧舷!”十艘楼船缓缓转动船身,只听甲板下传来骨碌骨碌的滚动声,一排排舷窗打开,里面炮兵推出一架架神武大炮,炮口乌黑,直指梁山聚义堂! ------------------------------------------------------------------------------------------------------- 陈希真率领万人大军直扑苍山县,到了那小县城,只见城门早已高高吊起,城墙上人头林立,一个个兵强马壮,布满强弓硬弩,只等厮杀。陈希真看了一眼,变sè道:“中计了!” 游戏真人徐和、药上真人徐槐、普天欢喜真人召忻仔细观看片刻,也连连点头,道:“中武贼计了!” 大将邓宗弼疑惑道:“道子与三位先生何出此言?” 陈希真一言不发,号令全军,即刻勒马回梁山水泊。突然听得一声炮响,那苍山县城门大开,宋军虎狼之师疾扑而出,但诡异的是,千军万马来势正紧,却无声无息,听不到一丝声响。 陈希真沉着脸,突然双手画起印诀,念动真言,运口罡气吹去,只见狂风顿起,在城门前卷起一个好大漩涡,黑压压一片,将宋兵无数人马都卷在风里! 游戏真人徐和当即单手画了一道火符,喝道:“火起!”只见那烈焰般的符文凭空飞入大风之中,当即将大风点燃,风中的人马滋啦燃烧,眨眼间被烧成灰烬,却是一张张纸人纸马! 徐和冷笑道:“聂隐娘门下的纸马刀枪术,也敢在方家面前卖弄!”正说着,只听城中一人大笑道:“饶是如此,你们也中我们国师计了!” 陈道子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踩着纸鹤翩翩而起,飞往远处去了。徐和、徐槐正要施法将那女子轰下来,陈希真道:“不必了,聂隐娘门下、空空儿门下和红线娘门下,都jīng通刺杀术,一击不中,即翩然远去,根本追不上!” 普天欢喜真人召忻摇头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如今大宋危在旦夕,什么妖魔鬼怪邪魔外道都跑了出来!” 陈希真脸sè愈加yīn沉,道:“蒙yīn、沂水必然也是空城,公孙胜、柴进可能会夺城,但刘永锡智谋颇多,不下于吴用,必定折返回来,率领一路水军下黄河直奔梁山,纯阳真人颜树德率领一路从陆路而进,取祝家庄道路去梁山水泊。我们尽快与颜真人会合!” 陈希真率领大军一路前进,人马实在劳顿不堪,便抛下步兵,交给盖天赐带领,骑兵抛下重物,快马加鞭直奔祝家庄而去,走到沂州城时,只见宋江攻打正紧。陈希真连忙下马冲到中军大帐,说中了空城计,道:“只怕此时武贼已经攻占梁山了!” 宋江先是大惊失sè,又哈哈大笑起来,道:“道子过滤了!武贼虽然诡计多端,但梁山上有庄先生镇守,他此去定然是自投罗网,从此天下太平了!” 陈希真皱紧眉头,道:“但难保周侗老贼不会跟着他。”宋江这才变了脸sè,他两个老师程颢程颐学究天人,一身浩然正气炼就不坏金丹,何等的高明,但偏偏与庄韩墨三人围剿周侗,还被周侗一刀斩杀程颢,重伤庄韩墨与程颐! 吴用在一旁淡然道:“如果周老贼在,我们十万大军近八十员武将和十八术士齐上,还不够他一人杀的!” 陈希真冷笑道:“你放心,刘永锡刘真人一身法力不弱罗真人,和周侗有的一拼!如今不宜再攻打沂州,立刻回马梁山,免得被武贼夺了老巢!” 宋江无奈,只得下令停止进攻,连夜班师回梁山,走到半路已是第二天清晨,骑兵都在马背上睡着了,实在不能前进。陈希真这一rì一夜费尽心力,也有些困顿,于是下令军马原地歇息。 刘慧娘身子弱,此刻早就困得要死,却挣扎着身子在道路上观看来来往往的马蹄印,突然闭上双眼,额头眉心之间的皮肤慢慢裂开一道细缝,渐渐向两边张开,露出一颗金灿灿的眼睛,向梁山方向看了一看,随即闭上。 刘慧娘看了这一眼,不由脸sè惨白,跺脚道:“不好!刘真人已经率领大军赶往梁山了!” 陈希真诧异道:“有刘真人在,梁山必然不能沦陷。” 刘慧娘摇头道:“他们也中武贼计了,武贼率领炮船,攻入水泊之内,炮轰梁山,然后大船停泊在水中,我们这样赶去,武贼万炮齐发,我等必然是死路一条!” 陈希真与宋江都脸sè惨白,摇摇yù倒,齐声道:“回兵去打沂州!”、 “不可!”刘慧娘连忙道:“占领沂州,我等若被武贼帅大军合围,那才是真的死了!以小女子之见,不如去青州取青云山,那里地势险要,比梁山更胜一筹,而且水路不通,不惧武贼的水军!” 陈希真与宋江一筹莫展,只能听刘慧娘之言,一面派人去通知颜树德等人,一面挥军进攻青州。那刘慧娘身体柔弱,强行开打佛门天眼,伤了元气,昏昏yù睡,只是心中不停思来想去: “我只听说武贼是个莽汉,对兵法一窍不通,怎么如今也懂得权谋了?我刚刚看到一个搭着小包裹的女子站在他身边,难道那女子就是他的军师?” —————— 三千字求票。另:推荐某猪兄弟的一本小说《异界之武道至尊》,书号:1118418。 ; 070回 祝家庄血战 青州青云山在梁山西南方向,陈希真宋江等人自武国师率兵而来,一战未平,一战未胜,甚至连交战也没有,便丢了梁山水泊,一路向青州而去,颇为凄惨。 更何况梁山军rì夜进军,连个敌人的屁股也没摸着,士气极为低迷,均觉前途惨淡,不少喽啰开小差,趁机跑了,到了青州时,十亭走了一亭。 吴用下令,若有人逃走,就地斩杀,这才遏制住逃跑之势。且说在祝家庄,祝彪与扈三娘连夜把家眷遣进山中躲藏,然后率领庄客布置,只等着厮杀。 扈三娘与祝彪本来就是一方豪强,庄客多有亡命之徒,忙时务农收割,闲时cāo练对阵,战斗力不逊于官兵。祝彪庄上有三千庄客,扈三娘庄上也有两千,就地分派出来,分为五支队伍,加上卢俊义带来的一千jīng兵,和呼延灼的五百连环马军,共有六支半。 前六支军队,各有一员主将一员副将,加上一名术士。呼延灼的连环马军是尖子兵,布列在前,马带马甲,人披铁铠。马带甲,只露得四蹄悬地;人披铠,只露著一对眼睛,杀气森然。 呼延灼曾经倚仗这一支马军破了辽国的火牛阵,威名赫赫。公输嫣然又设计了轻型战车,三匹马拉着一辆,车中两名弓箭手,一名钩镰手,弓箭手远程shè敌,钩镰枪手近战时勾人腿马腿。 燕青把李逵夹在小兵中间,笑道:“待会武贼率领官军从西方来,你要奋勇杀敌,斩杀一员大将,我家陈头领必定给你记个大功!” 李逵笑道:“你放心,俺铁牛上了战场,两把斧头就是门神,只奔着脑袋砍,六亲不认。小乙哥,你离我远一些,上回打浔阳劫法场时,俺砍得顺手,便险些把宋公明哥哥也砍了!” 燕小乙打个冷战,离他远一些,鲁达听了却极为欢喜,来到他身边,把月牙铲在李逵的板斧上撞了一下,笑道:“你上战场也是见人就杀?洒家有时候杀得顺手,也是一样,当与你结拜!” 李逵大喜,两个人当即在军中撮土为香,拜了把子,论年纪,却是鲁达年长。李逵道:“哥哥,你可有什么战绩?” 鲁达笑道:“洒家曾经打夏国时,砍得顺手,把副将杀了。” 李逵默然,躲到燕青身边,鲁达叫他,死活不愿意过去,叫道:“俺家中还有老娘,直娘贼,你若顺手把俺砍了,谁来养活她?” 鲁达道:“你娘便是我娘,洒家来养就是了!”李逵死活不干,嘀咕道:“终究不是亲生亲养的……”正说着,只听卢俊义叫道:“噤声!”七军肃然,燕小乙当即趴在地上,侧耳听了片刻,道:“三里之外!” 呼延灼站在马上,向西方看去,只见一路大军迤逦前行,举着火把,尽是劳顿之辈,冷笑道:“疲惫之师,我若破不了这一军,有何面目回去?” 呼延灼当即让卢俊义与燕青带领一军在左翼埋伏,林冲、杨志带领一军在右翼埋伏,扈三娘、祝彪带领一军,徐宁、李应带领领一军,位于连环马之后,随时准备冲锋,鲁达、李逵、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屺两路步兵在后面掩杀。六位术士被军马保护在中间。 呼延灼布置好一切,纯阳真人颜树德已经来到两里之外,杨戬向排教术士陈四喜示意,陈四喜是排教黄河岸的排头,祖祖辈辈都是排教头目,传承自唐朝洞庭**师陈四龙,炼了一身邪术,惯在江上兴风作浪,天机阁挂出招贤榜时,被武松收揽。 陈四喜当即领悟,立刻做法,却见他拿出一个竹筒,放在嘴边用力吹去,一股浓雾从竹筒中喷出,喷到一里之外,化作遮天连月的一片大雾。 呼延灼放眼看去,只见梁山军来到浓雾之中,不少术士纷纷举起夜明珠驱雾,在雾sè中极为显眼,当即喝令连环马军:“弓上弦,矛在鞍,只向亮光处shè,冲锋!” 五百匹连环马当即冲出,拖着轻便战车直奔梁山军而去,马背上的骑士与车里的弓箭手都引箭上弦,奔到一箭之地,纷纷松手便shè,一阵箭雨落入浓雾中亮光之处! 纯阳真人颜树德在呼延灼的连环马发动攻击时,便听到马蹄声,也察觉到地面颤抖,猛然打个机灵,叫道:“中武贼计了!”周围一片哗然,现在深处浓雾之中,敌军杀来,向哪里去夺?找谁厮杀? 颜树德也是遇事不乱的将才,当即喝道:“灭火收珠,弓箭手向前shè!” 双方几乎同时发动弓箭,但结果却不一样,呼延灼的连环马军连人带马都有盔甲在身,箭shè到上面即便滑开,除非shè到双眼,而颜树德一方虽有甲马,只是红缨面具,铜铃雉尾而已。 这一次交锋,前排倒了一片!所幸的是及早熄灭灯火,术士们没有受损。颜树德大呼道:“深夜遇伏,唯死战冲锋,出了浓雾才能活命!” 云威、云天彪、云龙云家祖孙三人,刘广、刘麒、刘麟父子三人,当即各领一千军杀上前去,只是道路狭窄,都挤在路中,人马践踏,乱作一团。 正在此时,呼延灼的连环马车杀来,只听雾中一声暴喝:“投矛!”五百支长矛如雨落下,不少梁山军被长矛连人带马钉在地上! 那马车杀来,纵横厮杀,马背上骑士挥舞大刀片子落下,车里弓箭手不停向前方shè箭,钩镰枪手奋力勾杀漏网杂鱼,四处飞溅的鲜血,把雾sè也染得绯红! 连环马主要用于冲阵,先冲乱对方阵脚,到了敌人中间,马匹难行,卢俊义与林冲林冲两军见状,即刻率军冲出,在栈道间,一左一右,所向披靡,大枪挑起一串串尸体! 乱军之中,梁山军被迫后退,颜树德砍死几个逃走的士卒,高声叫道:“退则死,进则生,有进无退!”瞥见一人一马单骑杀来,连忙叫道:“保虚无上真人,赶快破去迷雾!”说罢,挥舞七十二斤镔铁大砍刀,纵马迎上,刀枪相接,两个人两匹马,都被震得后退几步! 卢俊义惊疑不定,喝道:“好力气!某家河北卢俊义,你是哪个?” “某四川纯阳真人颜树德,自幼熟读儒经,读出‘智仁勇’三达德,因此改名颜树德。卢贼,素闻你枪棒天下第一,今rì便以儒家三法中的勇法,斗你一斗!” 卢俊义纵马提抢,大笑道:“儒家仁义礼智信五行并生,yīn阳并济,化作太极,炼就一身浩然正气,你知道多少?少来大话,我家国师也炼了一身浩然正气,比你懂得多!” 颜树德大怒,他虽然背着纯阳真人的名头,但智仁勇三法只练出一个勇字,对于yīn阳并济太极生的儒道毫无所知,因此不会儒家的法术,但彪勇无敌,不惧术法攻击,此刻听到卢俊义大夸武贼,动了真火,拍马上前,挥刀就砍! 两人刀枪相交,都是身子大震,坐下骏马吃力不住,被震得七窍流血,倒地而亡。两人从马背上跳下,步战争雄,一杆枪一把刀,将四周化作修罗场,无论敌我,进入这个方圆十丈的圈子,都被刀光剑枪劲绞杀! 卢俊义这边受阻,林冲也被云天彪拦下,那云天彪使了一杆青龙偃月刀,力大无穷。林冲xìng格yīn柔,枪法严密,只在最后才做出致命一击,许多栽在他手上的人,只觉自己与他势均力敌,往往就在最后一刻莫名其妙送命。 云天彪看出他枪法的秘密,心惊肉跳,旁边老夫云威纵马杀来,两人合力战林冲一人。又有云龙缠住杨志,扈三娘、祝彪、徐宁、李应冲上来,被刘家父子三人拦住,大军向前推进半里,便遇到强力抵抗。 却在此时,保虚无上真人任森做法,破了迷雾,被李逵冲到跟前,任森措手不及,李逵两把大斧头飞来,将脑袋砍了下来。 燕青见了,连声叫好,道:“李逵威武!”无论梁山军还是祝家军都听得分明,李逵乐得呵呵大笑,又翻开一斧子,顺手劈了一个祝家军。 突然,任森那无头尸体抱着脑袋撒腿就跑,李逵待要追杀,又怕迷路,却见一个大铲子飞来,连人带头剁个稀巴烂,鲁达收了铲子,道:“兄弟,救人须救彻,杀人须见血,这老道士脑袋掉了,没有见血就是没死,须得把脑袋砍碎了才成!” 在战场后面,蓬莱仙阙正觉真人张鸣珂却是真正的道家出身的**师,遭遇杨戬等六名术士,六人合战一人,还是拿他不下,只将地水风火翻涌不停,火来水灭,风来土挡,但见那一片战场突然变成一片大坑,突然有高高隆起,突然烈火燎原,突然变成一片水泽。 但凡兵将,进去之后都死得稀里糊涂,不明不白,杨戬见斗法不能胜他,祭起白骨幡,白骨漫天飞舞,呼啸向张鸣珂飞去。张鸣珂见状,将手中拂尘一抖,三千白丝蜂拥向前生长,化作由无数丝线组成的一条白龙,在空中翻卷不停,将白骨尽数挡住。 陈四喜见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竹排,陡然祭起,向张鸣珂飞去,化作一面大排,前面竹子削得锋利,笑道:“这是龙脉中紫竹林的竹子,看你如何挡得!” 张鸣珂单手脱下八卦宫衣,迎风一展,三五丈大小,竹排落入宫衣中,始终刺不破。其他四名术士纷纷将各自炼制的宝物祭起,都是从龙脉中寻找的材料,纷纷向他打来。 张鸣珂连忙将头顶平天冠摘下,抵挡一下,忖道:“好汉架不住人多,武贼的术士都炼了稀奇古怪的法器,不好抵挡。”正想着,突然只见后方尘烟四起,却是祝永清祝万年兄弟,与栾廷玉栾廷芳兄弟,率领梁山军杀到。 呼延灼见状,连忙擂鼓,祝家军听到鼓声,徐徐后退,卢俊义等人也不敢恋战,纷纷跳出战场退后。祝彪与扈三娘拍马上前,祝彪高声道:“两位堂弟、教师,莫非你们也要杀我?” 祝永清兄弟是祝彪的表兄弟,栾廷玉栾廷芳曾经也是祝家庄的枪棒教师,听了这话,都面带犹豫之sè。祝彪又拉来扈三娘,叫道:“这是你们嫂嫂,我夫妻二人在此,你若狠心,便来砍掉我们的脑袋去邀功请赏!” 祝家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勒马便走,栾廷玉犹豫一下,向颜树德低声道:“陈头领有令,万万不可再去梁山,否则定然全军覆没。他下令放弃梁山,让我军立刻赶赴青州青云山……” 颜树德怀疑的看着他,冷笑道:“你们与武贼有旧,莫非是来诈我?” 栾氏兄弟勃然大怒,勒马回军走了,颜树德连忙勒令全军跟上,心中犹在狐疑:“祝家兄弟与栾氏兄弟看起来与敌私通,宋江似乎也有投降之意,不然为何把他最信任的李逵暗暗送到武贼手中?可恶,李逵还杀我一员术士!” 且说战场另一边,梁山水泊之中,武松下令十艘楼船向梁山开炮,不料这炮火落下去,却轰出一个积年老怪、yīn阳家连横派**师来! yù知后事如何,请待下回分解。 -------------------------- 四千字章节,下回更jīng彩。 ; 071回 好汉当灭人国 武松的水军楼船是公输嫣然根据祖上留下的图纸,jīng心打造而成。她祖上公输家的前辈在三国时期辅佐东吴,为吴侯孙权建造巨型楼船,高十三丈,吃水三丈,甲板上五层,下面三层,可载兵三千人! 十艘楼船,就是三万人!船上列矛戈,树旗帜,戒备森严,攻守得力,宛如水上堡垒。这十艘楼船从东京北开拨,而下黄河,一路行来劈波斩浪。 船上神武大炮所用的炮弹乃是霹雳弹,外面是铁皮,里面是火药、铁砂和毒粉。凌振计算好方位,即刻下令全船开炮,但见百炮齐发,震耳yù聋,船下硝烟弥漫,一股硫磺味儿传上来! 梁山水泊里的水鸟鸬鹚,闻声飞起,哗啦啦一片,刚飞到半空,突然又纷纷跌落水中,却是被炮声吓得胆裂,统统震死了,水面上漂了一层。 武松站在楼船顶层,用千里眼看去,只见炮弹落下,那梁山之上大大小小的房屋在炮声中倒塌,当头一炮便击中梁山聚义堂,夕阳中,聚义堂轰然炸得粉碎! 那“除武贼、匡社稷、替天行道”的大旗,在炮火和毒烟之中咯咯吱吱倒下来,还砸死了几个喽啰。 留守在山上的守军死伤无数,宋江一家老小都在山上,还有柴进、吴用、阮氏兄弟等人的家眷,这一排炮下去,轰死不知多少,除了几个光棍没有家人以外,其他人算是和武松等人结了血海深仇。 山上活着的人四处乱跑,试图尽快冲下山去,有人甚至从悬崖上跳下来,自然被摔成肉酱! 武松见了,笑道:“儒家和连横派的无能之辈,执着于一家一国,希望朝廷灭我,眼界太窄,实在太窄!我有如此大军,莫说灭了他们轻而易举,就是灭人国也没有难度!” 公输嫣然在逗翠鸟,那只鸟儿被炮声吓得藏在她怀里,闻言笑道:“有墨家和那些‘见义勇为’的术士在,想灭人一国,只怕不太容易,便是灭掉陈希真宋江等反贼,也要我们耗尽心力,大费周章。” 十艘楼船开炮完毕,船身咯咯吱吱再次右转,另一面的火炮已经准备完毕,再次向那山上轰去。 这一边,船下第二层的炮手把神武大炮拉回船舱,泼水冷却,一个炮兵钻进炮膛里擦干炮膛,然后炮兵填塞火药霹雳弹,等楼船再转过来时,已经填充完毕,可以再次开火。 这是时代的限制,尽管公输家学究天人,但仍旧没有发明出带弹壳的炮弹,还需要冷却和填充火药才能发shè。饶是如此,神武大炮依旧是整个世界上最犀利的火器,了不起的大发明、大创造! 不过在楼船转身的时候,梁山中突然涌起一片大雾,梁山方圆几十里的山头,都被笼罩在雾sè中,白茫茫一片。凌振连忙下令停止开炮,等雾sè散了,数万将士都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但见原本是梁山大大小小十几座山头的地方,此刻竟然白茫茫一片,浪花翻涌,变成一片泽国!所有的山头,竟然全部消失不见! 凌振手足无措,看向武松,却见武国师突然睁开双眼,每个眼中都有两个眼瞳,一黑一白如同两颗汞丸,相互缠绕,飞速转动。 凌振看了,只觉全身寒毛炸起,仿佛连心也被他看得通透,只听武松大笑道:“区区幻术迷境,焉能瞒得过我的天眼?原定方位,继续炮轰!” 凌振jīng神一振,下令继续轰击。武松却暗地里向公输嫣然丢个眼sè,公输嫣然会意,立即挥动令旗,十艘楼船甲板上的将士见了,连忙推出一架架两人多高的霹雳弩车,搅动弩盘,把一根根手臂粗细的长矛塞到箭筒里。 这种霹雳车笨重无比,行动缓慢,威力虽然巨大,但运输不便。武松之所以运来如此多的弩车,正是为了对付法力高深的术士! 一排炮过后,那迷雾中突然有一人冉冉升到半空之中,撑着一把黄雨伞,飘然若仙。武松睁开双瞳看去,只见那中年道人身披蓝紫sè大袍子,上面绘着yīn阳鱼,尽显潇洒。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道人脸上好大一块刀疤,把俊美的脸颊破坏得干干净净,增添几分妖异。 “我道是谁有如此大的法力,居然能一瞬间用幻阵笼罩梁山大小十几个山头,原来是连横派**师庄先生!听闻庄先生四年前受了重伤,不知如今功力恢复了几何?” 庄韩墨撑着黄雨伞,在空中缓缓向楼船走来,目光透过重重楼阁,看到武松的双瞳,突然变了脸sè:“合纵派竟然将双瞳传给一个妖孽?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妄为,难怪一代不如一代!武国师,你既然是合纵派法师,当知杀戮太多,损耗寿命!” 公输嫣然见庄韩墨进入霹雳车shè程之内,令旗一挥,顿时上百支粗大的长矛破空飞出,激shè而至,眨眼间便到了庄韩墨眼前! 庄韩墨一手打着雨伞,一手摇着羽扇,既不躲闪也不抵挡,任由那些长矛shè到身边,却见那些长矛如同收到无形阻力,扎堆成团,驻留在空中,只有一支长矛贯穿他的罡气,停在庄韩墨鼻尖三寸之处。 庄韩墨看着这根长矛,微微变sè,向楼船旗舰看去,目光停留在肩头背着小包裹的公输嫣然身上。 “自诸葛卧龙辞世以来,历经八百年,公输家竟然还能繁衍到如今,真是一个异数!那个小姑娘,你家里可有兄弟姐妹?” 公输嫣然仰头道:“有劳先生询问,家中还有一个弟弟。” 庄韩墨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道人倒不算灭公输一门的罪人,最低公输家也能传承下去。”挥了挥羽扇,上百支长矛激shè而回,目标直指公输嫣然,其势汹汹,根本不容那女孩去躲! 武松闪步横身,拦在公输嫣然面前,暴喝一声,全身骨骼噼里啪啦作响,节节暴涨,眨眼间便是三丈高大的巨汉。全身上下的肌肉蹦蹦跳跳,手中横着一把含章宝刀,被都天星力灌注,三丈多长,蹲踞在楼船顶层,便如同一头洪荒猛兽! 武松把刀一挥,将长矛统统拍飞,身子微微下蹲,猛然弹跳而起,如炮弹一般shè向空中的庄韩墨,长二十多丈的楼船甚至被他压得微微一沉,船上的将士都站立不稳! “好一头凶兽!”庄韩墨眼睛一亮,羽扇轻挥,一根鹅毛飞出,化作一头白龙,张牙舞爪向武松扑去! 这是yīn阳家连横派镇教宝典《本经yīn符七术》中的五龙盛神法,庄韩墨功力全胜之时可以化作五龙,纵横捭阖,锐不可当。不过他被周侗一刀伤了元气,至今不曾复原,所以五龙盛神法威力大减。 武松见那白龙迎面扑来,一股子凶xìng发作,背后猛虎元神突然按耐不住,蠢蠢yù动,猛然跳将出来,站在武松身后的空中,对着那白龙一阵狂吼,音波将空气压成青sè,一波一波荡漾开去! 武松只觉一股庞大的元气冲入体内,身体越来越大,手中的刀也越来越长,终于呲的一声,将他悉心准备的宽松裤子也撑得粉碎。 他全身的力道蜂拥狂涨,一刀向那龙头劈下,却在此时,那白龙尾巴怒卷,拍在他身上! 武松全身力气一空,身不由己跌落,坠入水泊之中,那白龙也被他一刀斩断,化作两片洁白的鹅毛,缓缓飘落。 庄韩墨摇着羽扇,微笑道:“可惜!” 武松从水中站起来,深水只没到他腰部,仰头看向庄韩墨,眼中白光闪动,双瞳缓缓浮现出来。公输嫣然早已下令,百尊神武大炮指向庄韩墨,百炮齐鸣,将方圆几十丈范围都笼罩起来。 庄韩墨连忙将黄雨伞抛起,脚下踩着雨伞,乱炮打来,炸得黄伞金光四shè,庄韩墨也被震退数里之外,气血翻涌,不得不赞叹炮火的强大。 公输嫣然再次下令调转船头,另一边神武大炮准备开火,庄韩墨脸sè微变,若是在他功力全胜之时,这等炮火自然不在话下,但毕竟他修为尚未完全恢复。 “看来不能留手了,不如用鸷鸟散势法,将这十艘大船轰沉,免得在小辈面前出丑。” 庄韩墨正要动手,却在此时,突然瞥见梁山幻境之中,有两个妖魂飞起,一个是金刚模样,只有半边身子,没有腿脚,另一个却是独角马,长着一对雪白的翅膀。 两个妖魂被石碣中的本命金牌牵引,身不由己飞入石碣之中,被封印起来。 这两个妖魂,金刚模样的是云里金刚宋万,独角马模样的是独角龙邹润,这二人留在梁山上镇守,哪知武松率领舰队偷袭,一阵火炮打下去,两人躲过炮弹,却没躲过毒烟,片刻之后便被毒死,魂魄释放出来,却是两头妖兽。 武松见了,心中一动,高声道:“向那独角马没入的地方开炮!” 公输嫣然不解,还是调转船头,大炮指向梁山虚皇坛石碣所在。庄韩墨脸sè剧变,连忙高声道:“住手!” 武松扬起胳膊,庄韩墨松了口气,微笑道:“武国师,打个商量如何?” 武松抬头冷笑,庄韩墨心中怦怦乱跳,若是武松果然开炮,打碎了石碣,势必放出那些被镇压的妖魔,只一眨眼的功夫,一百余位好汉都要妖魂附体,恢复记忆和神通不说,这要作乱起来,只怕不但大宋遭殃,甚至整个大陆乃至其他大陆,都要毁于一旦,重演四千年前的黄帝蚩尤大战的情形! 当今术士力量衰竭,大不如从前,没有了应龙九天玄女之辈,谁能抵挡? 武松如果开炮,在场所有人,都是千古罪人! 庄韩墨道:“不如道人放你们一马,让你们占据梁山水泊,你们停止开炮,大家rì后再整个高下,武国师以为如何?” 武松沉默,庄韩墨心中虽然焦急,脸上却不动声s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庄先生将如何解开八脉封神的方法告知我,咱们便停火休战,庄先生以为如何?” 庄韩墨微微一怔,看向那船上的女子,突然丢下一本小册子,摇头道:“武国师,你有了人xìng,动了柔情,还是什么妖王?可惜了,可惜了!”转身飞向梁山,扛着那块巨大的石碣,飞身便走,声音远远传来,道:“武国师,承你盛情,未曾酿下大祸乱。你既然有了人xìng,道人倒不便对付你,劝你rì后少造杀孽,否则道人还会与你相会!” “我本来便有人xìng!庄先生,你若有时间不妨多为这个民族考虑,争什么一派之长短,平白辱没了你yīn阳家名声!” 庄韩墨长声笑道:“我本云中鹤,来去zì yóu身!凡尘俗世,已经入不了我的法眼了,将来你作恶,我再来除你!” “周侗也是这么说……”武松接过公输嫣然从船上丢下的衣服,收了真气,缩回原来大小,潜入水底把衣服穿上,旗舰上搭下浮桥,武松上了旗舰,指向梁山道:“占领梁山水泊!” 凌振当即高声叫道:“放下牙舰,人马上船!”楼船内士兵涌动,纷纷跳入船舷边的轻舟上,其他士兵搅动大轮盘,铁链哗哗作响,将一艘艘牙舰放入水中,万桨齐发,直奔梁山而去! 武松看了看天sè和风向,厉喝道:“其他将士,调转船头,开往梁山水泊入口,准备迎接梁山水军!王老志,你带领术士预备杀敌!” 072回 清凉法界真人 清凉法界指迷笋冠真人刘永锡率领梁山水军下黄河,赶赴梁山水泊,江上共有六百艘小舟,每舟二十人,阮氏三雄、张横、张顺、李俊各引领一百小舟,刘永锡坐在主舰大船,千帆竞发,浩浩荡荡。 此刻陈希真已经派出神行太保戴宗,一路沿黄河而下,奋力追赶刘永锡,免得他中了武贼的埋伏。戴宗在两腿上各捆绑两个甲马,脚不点地,风驰电掣一般下江而去。 这一夜奔行,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前方炮声响起,厮杀声一片,大江上无边黑暗之中,升起无数死气灯笼,影影绰绰挂在半空,照得江面明一块暗一块。 戴宗叫了声苦,陡然跳上树梢,放眼看去,但见十艘大船如同来自远古的怪兽,横在黄河之上,梁山水军的船如蚂蚁一般细小,黄河之上,停泊着无数船只,密密麻麻,箭雨纷飞。 武贼旗舰上令旗挥展,其他楼船炮火闪个不停,落在江里,梁山水军就是人仰船翻,把浑浊的黄河水也染得红了。 “来晚一步,我水军已经中了武贼的埋伏!” 戴宗站在树上看去,只见阮氏兄弟率领三百水鬼下水,准备从水下潜到楼船底下,凿穿楼船,却见楼船下面第二层涌出一排排官兵,举起三五丈长的铁钎,纷纷往水里刺去。水下血花咕噜咕噜冒出,不时被挑出一个个水鬼尸体! 短命二郎阮小五贪功太急,咬着钢刀要爬上大船去刺杀武松,被官兵发现,呐了一声喊,三根铁钎刺到肋下,用力一挑,将阮小五挑在半空,六七根铁钎齐齐刺去,捅了十几个窟窿,尸体丢进水里。 那水中一道妖魂幽幽飞起,径自往青州去了。 浪里白条张顺见了,心中大恸,死死抱住阮小二阮小七,踩着水回到船上,命士兵将二人捆起来,免得去送死。张顺唤来混江龙李俊、船火儿张横,向刘永锡怒喝道:“刘真人为何还不出手?” 刘永锡微笑不答,暗道:“你们一百零八魔王自相残杀,自然是死得越多越好,等死光了正好封印。不过你们既然不愿再打,贫道倒可以扬一扬我道门宁陵一脉的威名!”当下笑道:“正要出手,只是我的法术不分敌我,生恐伤了几位将军。”说罢,大袖飘飘,御风而行,来到楼船上空,突然一展道袖,那袖子如同一个黑洞,向楼船吸去。 李俊见状,即刻命梁山水军开船返航,怒道:“这老儿见死不救,今儿让他死在这里,休想我们救他!”竟然把梁山水军尽数撤走了。 刘永锡见状,也不以为意,笑道:“你们尽数走了,道人正好杀个痛快!” 楼船上官兵都站立不稳,突然一人收脚不住,被吸入半空,空间扭曲,那人也渐渐变小,米粒一般,投入刘永锡的道袖之中,接着更多的人被吸起,船上乱作一片。 刘永锡哈哈大笑,道:“武贼,你可曾见过正宗道家的手段?” 下面楼船甲板上突然滚出数百个木桶,几十个术士突然现身,纷纷做法,齐齐喝道:“起!”那数百个木桶纷纷飞起,向刘永锡飞来,将他的道袖塞得满满当当。 刘永锡的修为尚低,只是仗着袖里乾坤法术,此刻右边袖子被木桶塞满,又笑道:“道人还有一个袖子!”正说着,突然只见船上一个干瘦老头凭空画了一张符文,喝道:“火!”但见一道火光投入他道袖中。 刘永锡脑中一麻:“大意了!”但听轰然一声巨响,整条右臂被炸得粉碎! 原来那些木桶中竟然装满了火药,若不是他袖中乾坤确实jīng妙,这一下便让他尸骨无存! 刘永锡痛得险些昏死过去,身子在空中一个踉跄,却见下方无数霹雳车嗖嗖发shè长矛床弩,激shè而来,咄咄咄插满了全身! 刘永锡憋住一口真气,一滴鲜血也没有流出来,转身便走,想要投到梁山水船上,却见梁山水军早就走个jīng光。无数长矛又激shè而来,刘永锡只得飞身投向江边,恰巧落在戴宗身边。 戴宗跳下树梢,只见那道人将全身的长矛一支支拔出来,面不改sè,向戴宗道:“此番是我大意了,若是能在乱军之中,让张李两位将军保护,及早用法术天霄神雷,炸翻楼船,轰杀武贼,断不至于有如此大败!” 背后武松水军放船杀来,船桨齐动,官兵呼喊号子,只要杀贼。当头几员猛将,铁甲铮铮作响,为首一人是个小姑娘,把一张铁弓拉成满月,嗖的一声shè来! 刘永锡又中了一箭,这支箭好狠,连霹雳车shè出的长矛也没有能将刘永锡身子贯穿,这一箭竟然shè个通透,不但贯穿了他的身子,竟然连身后的大树也shè出个洞来! 刘永锡大叫一声痛,被那箭支带出一道血水,喷得老高,道:“戴宗,为何还不背我离开?” 戴宗默默的在腿脚上缠了四个甲马,抬头道:“先生为何不救阮小五?以先生的本领,若想要救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刘永锡呆了一呆,没有作声。戴宗冷笑,运起甲马术,呼啸离去,眨眼间便消逝在茫茫夜sè中。陈丽卿几箭shè去,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刘永锡脸sè惨然,呵呵低笑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我不救那妖孽,反而因为那妖孽而死,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抬起头来,只见武松的虎贲之士早已上岸,将他团团围住,引弓上弦。 刘永锡环顾众将士,只是找不到武松身影,高声道:“武贼何在?” 陈丽卿将铁弓拉满,道:“老道士,五叔叔命我问你,你可愿降?” 刘永锡不答,又大喝道:“武贼何在?莫非他不敢来见我?” 陈丽卿放箭,shè穿他大腿骨,又带走一片血肉。刘永锡依旧站立不倒,浑身是血,高喝道:“武贼何在?道人一生纵横,未尝一败,今rì棋错一着,落得如此下场,大丈夫若死,当死在豪杰手中,快出来给我一个痛快!” 楼船上突然亮起灯火,照在楼船旗舰五楼之上的武松身上,刘永锡见了,聚起全身法力,飞身而起,直扑过去,哈哈大笑道:“道人若死,也要拉你陪葬!” 陈丽卿急忙刷刷几箭shè去,众军乱箭齐shè,将刘永锡身上插满利箭,如同刺猬一般。刘永锡身形犹然不改,径自向楼船顶层扑去,凶恶至极! 武松面不改sè,从旁边士卒手中接过一根长矛,奋力投去,呼啸一声,那长矛从刘永锡胸口插入,竟然将他带飞几百步,咄的一声钉在一株参天大树之上。 刘永锡口中吐血不断,呵呵笑道:“可惜,只差一步……”突然仰天大叫道:“道子,贫道对不住你,先去一步!”周身烈火熊熊燃烧,猛然一声巨响爆炸开来,飓风怒卷,气浪四shè,将周遭百米范围炸出一个深坑! 陈希真手下最强大的法师,终于丧命,自爆而亡! 三军见了,不禁骇然,这术士不愧是当世顶尖人物,自爆之威,竟至如斯! 旗舰上小旗挥动不停,凌振看到令旗,振臂高呼:“国师有令,全军开拨,剿杀梁山水寇!水军回船,陆军上岸,一左一右,沿河而上,休要放走一个!” 十艘楼船上牙舰涌动,在大河两岸来往,将陆军和庞大的机关兽运上岸,左翼陈丽卿、顾大嫂、孙新率领,纷纷骑上机关兽,又有十名术士拥护,右翼关胜、孙立、张清率领,也驾驶机关兽奔腾而去! 这一路追杀下来,黄河之上遍布梁山水军尸体,血水一直飘到渤海,只走了阮氏兄弟、张氏兄弟四人,李俊被活捉。 这一战下来,梁山水军可谓是全军覆没,正是由清凉法界指迷笋冠真人刘永锡的一点私心而起。倘若梁山上下铁桶一般,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陈道子刚刚占领青云山,便从戴宗口中得知刘永锡丧命的消息,又听得颜树德说保虚无上真人任森也阵亡了,脸sè剧变,哇的吐了口血,大哭道:“两位真人隐居多年,道子一纸相邀,便欣然出山,没想到今rì竟然丧命在妖邪之手!此仇不得不报!” 颜树德趁机进言道:“杀保虚无上真人的,是宋黑三手下黑旋风李逵!想要重整军心,须斩宋黑三祭旗!” 宋江变了脸sè,道:“没有凭证,休要血口喷人!”宋江手下几十员大将纷纷站出,拔出刀枪,只要陈希真敢下令杀宋江,便要当场火并。 陈希真见状,沉吟不语。颜树德又道:“祝家兄弟与栾家兄弟四人,在阵前通敌!” 陈希真一方跳出四员大将,正是祝家兄弟与栾廷玉等人,纷纷怒道:“颜贼放屁!我四人受过陈头领大恩,岂能阵前投敌?” 陈希真瞪了颜树德一眼,温言道:“栾廷芳兄弟是我的故友,祝永清是我的女婿,岂能投敌?这事以后休要再提。”瞥了宋江一眼,向颜树德道:“李逵在阵前杀保虚无上真人任森,可有人亲眼所见?” “阵前数千将士,亲眼所见,那李逵黑铁一般的汉子,舞着两块门板一样大的斧头,一斧砍掉了任真人的脑袋,又有一个莽夫舞着铲子上前,将任真人切成碎片!” 陈希真又看了宋江一眼,宋江连忙道:“这是武贼的反间计,万万信不得!陈哥哥可等李逵回来,当面质问,若是他做的,宋某必杀他祭旗!陈哥哥若是不信,想一想我的来历!” 陈希真看了看宋江手下几十员大将,突然咯咯笑道:“宋头领误会了,这定然是武贼的反间计,我岂能中了他的计谋,自损栋梁?” 宋江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心中一凛,连忙也哈哈笑道:“陈哥哥大度!”眼珠子乱转,却是想请程颐出马,镇住陈希真心中的杀意。正在此时,突然阮氏兄弟与张横兄弟奔上青云山,见面便跪下大哭道:“公明哥哥为我们兄弟报仇!小五吃武贼杀了!” 宋江手足无措,连忙搀扶起四人,又有梁山渡口摆渡的旱地忽律朱贵,飞奔上山,见到宋江便大哭两声,昏厥在地。 宋江连忙命人救醒他,只听朱贵哭道:“大事不好,武贼炮轰梁山,逼走庄先生,将满山老小都杀个jīng光,宋太公、宋清和宋万、邹润,都吃武贼大炮轰死!属下见机不妙,从旱路跑了,在路上又遇到武贼在祝家庄的大军,险些吃他们擒住……” 宋江听了,脸sè越来越白,猛然坐在地上,半晌不能言语。花荣一把抓住朱贵,急忙问道:“我妹妹呢?” “令妹没死,被一伙官兵擒住,捆绑着送到楼船上去了,估摸着武贼要练采yīn补阳**……” 花荣吐了口血,仰面就倒。其他大将都拉住朱贵,纷纷询问自己家眷,朱贵道:“都被大炮轰杀了……”青云山上哭喊声一片,刘慧娘听到满山老小都被杀了,想起自己的老祖母和母亲还在山上,双眼一翻,也昏厥在地。 刘麟刘麒连忙扶住妹妹,刘广拔剑怒喝道:“杀我家小,老夫与武贼不共戴天!” 满山好汉齐声怒吼:“与武贼不同戴天!” 且说武松炮轰梁山,剿灭梁山水寇,然后乘坐楼船西进,来到沂州城附近下船,率领众将士来到城中。张叔夜与高封急忙来见,拜道:“恭喜国师,大破贼寇!” 武松连忙扶起二人,笑道:“朝廷已经除去我国师一职,以后万万不可这般称呼,否则让人听了,以为我是个专权的佞臣呢。”说罢哈哈大笑,三人连忙赔笑,心中暗道:“可不是专权的佞臣?朝廷里也只有蔡京蔡相爷才敢与你唱对台戏……” 高廉高封连忙道:“国师立此大功,朝廷赏罚分明,定会官复原职!”武松大笑,向张叔夜道:“种相公可好?” 张叔夜笑道:“种师道大人现在改称老种经略相公了,如今种师中大人唤作小种相公,在西北镇守边境,提防辽人。” 073回 什么是好男儿 高封、张叔夜请武松入沂州城知州府里落座,分主次坐下,命丫鬟献茶,高封喜欢拍马屁,拍手让歌姬献上歌舞,丝竹声乐响起。众人一边饮酒一边赏舞,武松做了四年的大宋国师,如今养成上位者的气质,少了些许草莽之气,举止间自有威严,歌舞还算能看得入眼。 高封斜过身子,谄笑道:“大人,看上了哪个歌姬?小人给您送到房里去……”高廉暗地里踢了他一脚,高封这才醒悟,瞥了武松身边的公输嫣然一眼,不再说话。一曲舞罢,武松挥挥手,让歌姬们散去,道:“高知府可备了沙盘?” 高封虽然惯于媚上,不过在治军一面却有所长,命军士抬来沙盘,放在大厅zhōng yāng,众人上前观看,却是沂州地形图,极为详细备至。 “属下略通法术,用飞腾之术观遍沂州,这才做了这副沙盘。” 武松摇头道:“战场不在这里,而是在青州!” “青州地形图属下这里却是没有,难道说……” “我从隐门手中得到消息,陈贼与宋贼见我攻克梁山水泊,挥军向东,去了青州,此刻恐怕已经攻占青云山了。”公输嫣然挥挥手,让军士抬下沙盘,道:“青州的地形,中间是青云山,东南是崂山,下方是艾山,西南是五莲山,西方是沂山,北方玲珑山云门山。这一带都是山地,宽阔地形不多,且水路不通,楼船开不过去。” 张叔夜思索道:“假如他们龟缩不出,对方占有有利地形,只怕用十倍的兵力,才能除掉这批反贼。” 武松笑道:“此事简单,这些反贼一心要替天行道,想要打入京师灭了我这个武贼。只要咱们按兵不动,陈希真与宋江必然按耐不住,主动进攻,向京师靠拢,到时入京勤王,逼陛下杀我。” 张叔夜jīng神一振,道:“所以他们的进攻方向,只能是绕过梁山水泊,绕过沂州,攻打济南,然后从济南进军京师!”说到这里,他又皱紧眉头,道:“不对,黄河穿过济南,陈贼若是打济南,还会遭遇国师的楼船大舰……” 高封道:“若是南下,便是海路,陈贼宋贼没有大船,无法下海。” 公输嫣然皱了皱眉头,她在京师里便为武松设计,引出梁山贼寇,然后从黄河攻打梁山,等到宋江陈希真等人回援时,乱炮齐轰,一举平定梁山。 这个计划以有心算无心,本来收获应该更大,怎奈回军救援梁山的只有颜树德和刘永锡那一路军马,显然计谋被人识破,而从曾头市的遗址来看,梁山中必然也有一个jīng通机关术的高手,想要造大船下海,还不简单? “难道是墨家的人?” 武松笑道:“高封,你即刻派人快马加鞭,赶往京师报喜,便说已经打下梁山,杀敌两万人,草寇奔东南而去。到时圣上必然加封我等……” 公输嫣然小声道:“咱们没有杀这么多人,最多只有两千,还有不少俘虏……” 武松瞪她一眼,道:“我是jiān臣,虚报十倍战绩有什么大不了的?”公输嫣然吐吐舌头,只听武松又道:“蔡京断然不会看到我立此大功,以为梁山弱小,不堪一击,定然要来抢这个功劳。如此一来,蔡京一脉引蛇出洞,让陈贼宋贼踏出青云山,蔡京吃了败仗,定然老实许多,我等也可继续攻打那些草寇,将全部功劳,据为己有!” 高封暗暗抹了把冷汗,赔笑道:“国师好计谋,好计谋!”他是高俅一脉,高俅见武松势大,暗中和蔡京联手,准备扳倒武松,如今听了武松的计划,只觉若是和蔡京联手,只怕前途难保,心中暗道:“不如与堂兄去一封信,投靠武松算了。” 武松安排完毕,回府上歇息,公输姑娘也跟了过来,武松取出庄韩墨丢给他的那本书,两人翻看一遍,面面相觑。 “庄老匹夫,竟然敢骗我!”武松气得把书丢在地上,踩了两脚,那本书说的根本不是如何破解八脉封神,而是如何种下八脉封神咒印的方法! 公输嫣然脸sè惨白,扶住桌子才不至于倒下,强笑道:“你别生气,我命不久了,家中还有个弟弟在,这边事了之后,我便回家,督促他早rì成亲。公输一家,不能从我手上绝了。” 武松连忙扶住她,让她到床上歇息,道:“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养着,万事不用你来cāo劳,我这些年也读了点兵书,打败陈老贼应该不在话下。到时你会秦州,我陪着你。”说着,又捡起那本书,道:“我有双瞳神眼在,说不定能靠这书推演出破解八脉封神的办法呢。” 公输嫣然点点头,柔顺的缩进被窝里,武松给她掩了掩被子,笑道:“你先睡着,我去让李师师过来陪你。”说罢,走出房门。 公输嫣然等他走出房屋,再也忍耐不住,咳嗽了几声,急忙掏出手绢掩住嘴,松手看时,只见那手绢上一滩血。公输嫣然呆了一呆,悄悄把那手绢丢进床底下,瞪大眼睛看着罗帐,心中不知想着什么。 武松站在门外没有走远,他耳力敏锐,早听到房中那姑娘咳血的声音,双拳不由捏得死死的,指甲刺进肉里也没发觉。 他早已命时喜娘子去秦州打探,时喜娘子回报说,公输嫣然家里是有个弟弟,名叫公输盘,不过却是个傻子,公输家里唯一一个jīng通机关术的,只有公输嫣然一个人了。 “她每次说,制造这么多的机关兽,是留给她弟弟,我就知道她在骗我……” 这时,一个丫鬟路过,看了武松两眼,笑道:“你这将军,堂堂的汉子,怎么就哭了?莫非有亲人死在战场上?” “放屁!”武松抹去眼泪,笑骂道:“老子打了大胜仗,这是在笑!” 那丫鬟吐了吐舌头,转身走了。武松叫住她,要她去请李师师过来,陪公输嫣然说话,自己却换了一身便装,走出府去,来到沂州城街道上,只见士兵们熙熙攘攘,搬运石头与箭支上城墙,还在为大战准备。 大街小巷上,一些人在闲聊这次大会战,陈希真宋江等人虽然打着替天行道的大旗,不过在民间名声却不怎么好。武松听到的,都是在骂这些乱贼,反而对自己这个武贼,大加褒赏。 不过仔细想一想,也就明白了,所谓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劫谁的富,济谁的贫? 还不是劫的都是老百姓,济的是他们自己的贫?至于替天行道,更是一句笑话,皇帝就是天子,代表苍天,武松是皇帝的国师,苍天的代言,何来的替天行道? “我扪心自问,这些年来尽管拍过徽宗的马屁,干过杀人的勾当,但还未做过一件违心的事情!朝廷每年拨给天机阁两百万贯钱,仅有一少部分用在术士提升法力之上,大部分用在制造武器,保家卫国。” 正想着,只见卢俊义燕青等人捆着李逵,推推搡搡的走进城中,李逵嘴里还塞着一个臭袜子,不知是谁脱下来的,熏得他直翻白眼。鲁达跟在后面,不停道:“这如何使得?你们将他放开,我是他结拜哥哥,再来劝劝他……” 武松走到跟前,几人连忙弯腰施礼,道:“甲胄在身,不便跪拜。”李逵也不施礼,瞪着两只牛眼看他,似乎能喷出火来。 “没有这些规矩!”武松挥了挥手,指着李逵道:“这是怎么回事?” 燕青笑道:“祝家庄战后,他发现一个梁山俘虏兵认识,这才起疑,偷偷问了问,发现中计了。又因为杀了陈道子的术士,回不了宋江身边,突然暴起,挥着两个大斧头砍人,险些伤了呼延统领。” 武松连忙问道:“呼延灼受伤了?” “没有。”卢俊义笑道:“幸亏小乙见机得快,一拳放倒他,这才没有酿出大祸!” 武松也笑道:“既然呼延统领没有伤着,还不快给铁牛松绑?” 林冲道:“只恐这厮暴起伤人!” “他打得过你们谁?” 几人无奈,只得给李逵松绑,李逵把嘴里的臭袜子拽出来,丢给鲁达,向他哼了一声。鲁达尴尬得笑了笑,李逵道:“俺的斧子呢?” 鲁达拎着他的两个大斧头,闻言向武松看了看,武松点头,鲁达只得将斧子还给鲁达。李逵手中有了斧头,胆sè顿时壮了起来,看了看武松的脖子,自忖即便拿着斧头也打不过他,胆气又泄了,道:“武贼,你把脑袋伸过来,让我砍两斧头!” 武松摇头微笑:“真是孩子气!” 李逵见他不理会,夹着两块大斧头就走,回头道:“你不杀俺,俺可走了啊!” 武松挥手道:“不送!”李逵迟疑一下,又回过身来,道:“你不在俺背后放冷箭?” 武松摇头道:“不放!” “扯淡!”李逵把大脑袋摇得像波浪鼓,道:“你是武贼,最喜欢在身后放冷箭了,宋公明哥哥就是这样说的,好些好汉都死在你的冷箭下!” 武松又好气又好笑,道:“我为何要放冷箭?我是整个天下的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大手一指,千军万马都要听我号令,所指之处,樯橹灰飞烟灭,大军所到,草寇授首!还有谁值得我去放冷箭?我之所以不杀你,因为你已经是死人一个,不屑于杀你!” 李逵瞪大眼睛,叫道:“宋公明哥哥不会杀我!” 武松冷笑道:“宋江不得不杀你!如今陈道子坐第一把交椅,宋江座第二把交椅,整个土匪团伙,陈希真说得算,宋江想要保住他的地位,不杀你不足以服众!” 李逵怒气冲冲,捏着两块斧头,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狰狞着脸道:“俺和他拜过把子,磕过头,又救过他的xìng命!一命抵一命,这样他还会杀俺么?” 武松摇头道:“你可以写一封信,送到青云山去,就说被武贼所骗,现在迷途知返,愿意回到青云山。若是宋江回信,让你赶快回去,不计较你的罪行,那就是动了杀你之心,要用你的人头来服众!你若回去,必死无疑!若是劝你不要回去,那还是有兄弟之恩,不会杀你。” “写就写!”李逵把斧头扔下来,又呆了呆,挠头道:“俺不认得字,你来写。”突然又醒悟道:“你写的肯定不是好话,不能让你写!”看了看鲁达,还是相信这个结拜哥哥,道:“老哥哥,你这回可不能骗俺!” 武松命人捧来笔墨纸砚,李逵口述,鲁达这几年跟随周侗苦心读书,如今倒也懂得一些书法,当街写了,李逵小心翼翼捧着那张纸,吹风晾干了,又拉来十几个人询问,念得都是一模一样,这才放心。 武松命一个小兵将信封好,送上青云山去了,这才挽着李逵的胳膊笑道:“你和鲁老哥拜了把子?鲁老哥是我哥哥,你也就是我亲兄弟!” 李逵哼了一声,牛鼻子向天,不搭理他。武松大笑,强行拉着他,在大街小巷转悠,只听那些老头老太太闲聊,都是大骂宋江陈希真反贼,祸害百姓。 李逵听了,脸sè越来越yīn沉,闷了一肚子气。武松道:“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狗屁不通!” 李逵脸sè愈加yīn沉,武松笑道:“铁牛兄弟,你家中还有老娘罢?男子汉大丈夫,生当作人杰,封妻荫子,让老娘一个人在家里孤苦伶仃,算什么好汉?” 李逵默然,武松松开他的手,笑着去了,只见那铁牛蹲在路边,听老头老太太说话,不时点了点头。 074回 以武安国 大宋国天机阁主武松出兵,两三rì之间便破了纵横山东的宋江反贼,占领梁山水泊,逼得草寇南下,上书奏表朝廷,徽宗皇帝阅览奏章之后大喜,随即官复原职,依旧是大宋国师。 蔡京果然如武松所料的那样,见不得武松东山再起,摇头失笑道:“武松还是不懂权谋,自己吃肉,岂能不给别人一口汤喝?”于是上书徽宗皇帝道:“梁山水寇,癣疥之疾也,武松,朝之国师也。以一国之师,去除癣疥,未免大材小用,且耗用钱财无度。圣上可召回国师,镇守京师是要。臣有上将宣赞,万夫莫敌,破陈希真宋江等反贼,易如反掌!” 徽宗好奇道:“宣赞是何人?” 蔡京道:“宣赞此人生得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卷发赤须,彪形八尺,使口钢刀,武艺天下无双。先前在王府曾做郡马,人呼为丑郡马,邵王爱他武艺,招做女婿,谁想郡主嫌他丑陋,怀恨而亡,因此不得重用,只做得个兵马保护使,现在在臣门下。” 徽宗皇帝笑道:“前朝时擒了一个夏国公主,长得也是这般形容可恶,武国师曾对朕说起过,朕去看了一眼,好不骇人,险些把朕吓得昏死过去!如今还在我国当做质子养着。爱卿,你说将这公主许配给宣赞如何?两个丑人正好一对儿,一起上阵杀敌,多半就把宋江陈希真吓死了。” 蔡京:“……陛下还是以大事为重,莫开这等玩笑。”眼珠子一转,笑道:“听闻武阁主尚未成亲,不如将夏国公主许配给武阁主,好歹也是一国之公主,不怕辱没了他的身份。” 徽宗皇帝大笑,没有放在心上,下旨让武松班师回朝。蔡京又纠集了一批文臣,趁武松不在朝中,亲信杨戬等人也在军中,弹劾武松专权,糜耗国库。又弹劾他在朝为官时,四年不早朝,视皇帝若无物,其罪当诛。 满朝上下,只有童贯仗义执言,童贯本是大太监,心中仰慕好汉,举止有豪杰之气,一面是和蔡京不对付,一面也是感激武松不把他当成太监看待,所以才出言助武松。 那些文官清流便趁机指责童贯武松杨戬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把梁师成也一起攻击了。还有一个姓贺的才子又上书哭诉,说武妖道欺男霸女,娶了八十一房姨太太,天机阁下埋了无数少女骨骸,言辞凄婉,催人泪下。 徽宗见了这幅弹劾帖子,怒极而笑,遍示群臣,道:“朕遣‘武妖道’征伐梁山草寇时,曾问他为何不娶妻,‘武妖道’对朕言,因为修炼仙法,不能近女sè。这贺才子竟然以谣言攻击朕之子房,其心可诛!”派人去捉拿贺才子,流放到西北军啃窝窝头去了。 蔡京一党继续攻击武松,蔡京又让宫里的王皇后拿出向太后懿旨,给徽宗皇帝吹枕边风,道:“老太后死前曾说,不可重用术士,若是术士专权,天下无人可治。” 徽宗皇帝有些犹豫,蔡京又准备一纸奏章,列了武松这些年纵使缇骑为祸的事情,准备第二天上朝便发动致命一击。哪知第二天早上醒来,便见那奏章没了踪影,案几上只有厚厚一叠卷宗,蔡京翻开看时,吓得魂不附体。 原来那卷宗中列的是他这些年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的证据,清晰分明,在何时,在何地,见了什么人,收了多少银子,都清晰在案,不差一分一毫,甚至有些他记不得的事情,也写得清清楚楚! 蔡京颓然坐在太师椅上,久久不能站起身来,其子蔡攸进书房来看,只见老父竟然愁得头发花白,连忙问是何故。蔡京指了指案上的卷宗,蔡攸大略翻看一遍,骇然道:“武松好多的耳目!” 蔡京哭诉道:“如今我要死了,武松掌握我这么多把柄,挥戈一击,便击中我的要害,这罪行,只怕满门抄斩也绰绰有余!” 蔡攸笑道:“父亲是一时心乱,失了方寸。武松之所以没有将这些东西上报朝廷,乃是知道陛下和您是一体,您倒了,陛下也倒了。父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哪样不是陛下暗中允许的?还有王黺,吞了亿万贯家财,几乎将国库都搬到自己家中,陛下也不是没有办他?” 蔡京恍然大悟,笑道:“你说的有理,是我失了方寸。”命人把那卷宗烧了,依旧上朝,再也不提弹劾武松的事了。 且说武松在沂州城住了半月有余,朝廷终于下旨班师,让丑郡马宣赞统军征讨陈希真宋江。这段时间,陈希真与宋江在青云山建立猿臂寨,大兴土石,将整座青云山打造得铁桶一般,宋江出兵云门山,将云门山占了,也建立一寨,云龙云天彪出兵艾山,建立一寨,刘广刘麟刘麒出兵五莲山,建立一寨。 又有吴用公孙胜取崂山,颜树德祝家兄弟取沂山,柴进花荣取玲珑山,一时间青州所有险山尽数易主。 宋江陈希真等人又夹带百姓,胁迫着强行落草,一时间无论地盘还是人马,比在梁山时更胜,西南面已经与方腊的义军接壤,号称双贼。而河北又有田虎,淮西又有王庆,相并作乱。 丑郡马宣赞领大军到时,武松与他交接兵符,倒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向李逵道:“还有比你更胜一筹的。” 李逵闷闷不乐,胳膊下夹着两块板斧站在他身后,原来是宋江果然回书一封,让他赶快回去,定然不杀他。李逵知道宋江动了杀心,本想一心受死,武松又说起他的老娘,这才留在武松身边。 他老娘是沂水县人,就在左近,武松命人取来,他老娘却是个瞎子,原来是李逵早年杀人流浪江湖,老太太哭瞎了眼。武松嘘寒问暖,又派去几个丫鬟早晚伺候。 李氏让李逵跪下来,耳提面命一番,让他跟着武松,保护武大善人,李逵感武松之恩,这才心服口服,唯命是从。 武松交接兵符之后,张叔夜的军马皆归宣赞调度,张叔夜手下又有几员猛将,分别是长子张伯奋,次子张仲熊,老将庞毅,都是罕见的猛将,整顿两万兵马,便向青云山进发,首当其冲乃是刘广刘氏家族镇守的五莲山。 武松乘坐楼船回京时,宣赞便已发动进攻,不过五莲山上的术士乃是张鸣珂,是张叔夜的侄子,因为陈希真对他有恩,所以出手帮助陈希真。张叔夜只得停军,前往在阵前劝降,被刘麟一箭shè下马来,张伯奋与张仲熊连忙率军冲出,拼了命将老将军抢了回来。 张鸣珂大怒,责骂刘麟,刘麟因为母亲与祖母都被武松杀了,才不问这些,挥军上前就是一阵掩杀。张伯奋与张仲熊率领士兵保护张叔夜,奋力杀出重围,弄得浑身是血,好不容易才保住xìng命。 刘麒率领另一军冲下山来,与刘麟合在一起,两军冲锋,张叔夜大军被冲了阵脚,节节败退,直到宣赞领军前来,这才止住颓势。 宣赞命人将张叔夜送回沂州城养伤,率领庞毅、张伯奋、张仲熊,扎下大营,引兵五千出阵,马兵、弓箭手、刀兵、长枪兵、盾牌手各一千人,列下阵势。宣赞骑着黑炭踏雪麒麟驹,手中一口雁翎刀,站在阵前。 刘麟刘麒见了,都抽了一口冷气,道:“这人长得好不凶恶!”却看那宣赞,宛如一头人熊骑在马上,四肢粗大,拎着一口刀仿佛拎着一根稻草! 那“人熊”在阵前叫阵,刘麟刘麒不顾江湖道义,两个人拍马撕并过来,一个使双鞭,一个使三尖两刃刀,合战宣赞。三人高呼酣斗,战了四五十会合,张伯奋见宣赞力弱,连忙拍马冲来,两柄赤铜溜金大瓜锤纵横交击,拦下刘麟,张仲熊拍马冲出,舞着两口旋风雁翎刀截住刘麒,与宣赞联手战他。 刘麟刘麒被杀得汗流浃背,左支右挡,幸亏老父刘广率军杀来,救下二人,退回五莲山。那两兄弟指责张鸣珂道:“为何见我兄弟险些被人杀了,也不做法相救?分明是怀有贰心!” 张鸣珂怒哼一声,道:“你暗箭杀我叔叔,又当作何解释?”三人吵个不停,张鸣珂已有离去之心,却在此时,陈希真来信,对张鸣珂温言安慰,派他去了沂山,不与张叔夜交手。 陈希真毕竟与张鸣珂有恩,张鸣珂只得听从,去了沂山辅佐颜树德。而五莲山却被派来另一个大术士,峨眉山缚邪真人苟英。 且说武松乘坐楼船,带领天机阁术士一路沿着黄河而上,约莫过了十来天,才赶到京师。第二天早朝,武松托病不出,徽宗皇帝派人前来慰问,却是大太监梁师成,武松也闭门不见。 到了第三天,终于有快马传来战报,宣赞在五莲山大败,折了老将庞毅,宣赞投降了反贼,如今上山落草去了。张叔夜中箭,昏迷不醒,张家兄弟率领败兵退回沂州城。 徽宗皇帝大急,申饬了蔡京一通,命蔡京去天机阁赔罪,武松依旧拒不见客。 第五rì,传来反贼攻占青州府,斩了青州太守一家老小,将人头挂在城头上的消息。徽宗更急,命杨戬前往天机阁,武松对杨戬道:“你回禀皇帝,我确实有病在身。” 杨戬怒道:“活蹦乱跳的,有个屁病?圣上这几rì只差没有给你下罪己诏了!” 武松苦涩道:“回京师的路上,我让八十八个术士联手,给自己种下了八脉封神。这事嫣然还不知道,你不要告诉她……” 杨戬默然良久,回宫禀告徽宗皇帝,道:“武国师确实重病不起。” 第六rì,武松正坐在池塘边,默默思量如何破解八脉封神,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徐徐道:“先生安乐否?” 武松急忙回头看去,却是徽宗赵佶站在背后,旁边童贯与杨戬伺候着。武松连忙起身,作势yù拜,道:“陛下来了几时了?” 徽宗皇帝忙搀住他,笑道:“已有半柱香时间,因见先生观鱼出神,不忍打搅。” 武松感慨一声,徽宗这个皇帝,虽然昏聩,但对自己确实不错。四人来到池塘中间的长亭中,徽宗道:“今rì微服出游,不讲朝堂上的礼数。” 武松三人这才坐下,徽宗道:“历来外国攻打我大宋,所求的无非是金银财帛,每年赐给他们一些税币也就算了,我大宋富足,不在乎这些钱财。但宋江陈希真方腊等贼寇,却是要坏我大宋根基,朕闻得奏报,rì夜难寐,先生又托病不出,朕心中实在惶惶无主。北面辽国人,新皇登基,已然挥军南下,老种相公发来三次急报,让朕多派军马粮草。” 童贯在一旁慷慨激昂道:“武先生,老臣已经向陛下请命,明rì开拨北疆。老臣此去,唯浴血奋战,肝脑涂地以报圣上而已!老臣一个阉人,尚且如此,国师又当如何?” 武松心情激荡,太监尚能如此,莫非我一个完人还比不上他?当即道:“明rì臣上表请奏,当剿除山东宋匪!” 徽宗大喜,君臣四人又聊了片刻,起身离去,走到天机阁门口,徽宗突然回头道:“先生还没有表字罢?” 武松道:“臣年少时不喜读书,生xìng驽钝,至今没有表字。” “朕赐你一个表字,如何?”徽宗沉吟片刻,笑道:“那就叫安国吧。以武安国,定天下社稷。” 075回 江下沉螺舟 “武安国,这个名字有些像三国时期的某个炮灰……” 武松坐在楼船的云车之上,罗帐轻纱,一边听着李师师弹琴,一边拍手合着拍子。楼船顺河而下,耳旁水声滔滔,甲板下二层,有士兵喊着号子,奋力划动船桨。 他现在有些犯愁,当年少年轻狂,想要多娶几个老婆,因此把李师师连拐带骗抢回家中,没想到李师师竟然对他死心塌地,一直追随不放。 而武松又察觉到公输嫣然对他用情至深,两人一起从西夏国战场杀出来,一路风风雨雨走到如今,虽然两个人对彼此的感情都没有提,但武松心里明白着,那个随时可能香消玉殒的姑娘,在他心中占据了绝大的比重。 甚至陪伴他长大的白玉莲潘金莲,在他心中也比不上公输嫣然。尽管从样貌来说,公输嫣然并不是绝世美人,比不上李师师,也没有白玉莲的柔情,又没有金莲那股子热情,但不知为何,武松就是觉得她是最美丽的女子。 武松悄悄看了公输嫣然一眼,只见那姑娘还是坐在帐中下棋,一个人对弈。这时,在山东某个山寨里,也有一个面带病态的姑娘,也在一个人下棋。 两个人无论神态举止,都相差无几,甚至连许多棋路也极为相似。 两个姑娘仿佛都觉察到了彼此的存在,几乎在同时,一个抬头看向东方,一个抬头看向西方。 公输家与墨家一千多年的恩怨,注定要再战一场! 武松长长吸了口气,又开始运转都天宝照经,全力接引一百零八道都天星力,这些都天星力注入他全身经脉,便立刻被八脉封神控制,一股脑的塞入丹田之中。 与此同时,他还在运行道家的灵宝真气,儒家的浩然正气,yīn阳家的五行之气,佛门的那股真气,已经被这三道真气彻底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丹田之中,这三种真气如水交融,混在一起,不分彼此,这是他用双瞳推演出的功法妙用。不过尽管如此,这rì渐庞大的真气还是无法突破八脉封神的封印,始终出不了丹田。 不但出不了丹田,而且还会渐渐从身体各个角落抽出元气,然后封印在丹田里。 这就意味着,如果中了八脉封神,一个人的寿命就会越来越短,就算你修为通天,也经不起二十年的消耗! 连周侗那等高人,炼就金丹的陆行仙,也自言中了八脉封神,活不过二十年,何况是公输嫣然? 武松让八十八个术士,给自己种下八脉封神咒印,想要从其根本上了解破解八脉封神的秘密,不过从目前来看,效果甚微。 如今他所剩下的,仅仅是曾经修炼都天宝照经带来的强大肉身,用来上阵杀敌绰绰有余,但遇到术士斗法则捉襟见肘。 “如果持续不断的往丹田中注入法力,会不会冲破八脉封神的束缚?”武松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不过随即就否定了这个办法,持续往丹田中注入法力,除了周侗那样的肉身强横的老怪物才能承受得起,凭着武松现在的身子骨,只怕只会被狂暴的法力撑得爆体而亡! 八脉封神封锁住武松所有的法力,双瞳无法发挥神的境界,如今武松只能靠推演术,推演种种破去八脉封神的可能。 楼船漂流而下,过了两三rì,突然有探马来报,牙舰接探马上船,道:“禀国师,陈希真宋江等反贼,业已攻破济南,济南知府满门被杀,守将也尽数阵亡,连同济南城中的员外大户,头颅都被挂在城墙上!” 武松闻言,不怒反喜,挥手让那探子下去,道:“即刻前往沂州城,让高廉高封兄弟率领jīng兵良将,攻打济南!” 那探子立刻下船,直奔沂州城而去。 武松招来诸位主将,一同到旗舰上,道:“陈希真找死,明知我有楼船大炮,竟然还敢占领济南!莫非他祖坟不再冒青烟,而是冒黑烟了!” 杨戬、卢俊义等人大笑,公输嫣然皱眉道:“对方可能也有大船。”将自己在曾头市的发现说了,道:“我怀疑反贼中有墨家的弟子,若是真的有,这一战恐怕他们早已有了十足把握,足以对付我们的楼船大舰!” 凌振摇头道:“公输姑娘过滤了,造如此庞大的楼船,所需要的人力财力,绝非一个小小的山寨所能完成,我天机阁以全国之力,耗费四年,才造就十艘楼船,如今给他们不到一个月时间,岂能造出楼船?” 公输嫣然想了想,点头称是。楼船继续漂流而下,一rì之后过了齐州,前方济南城在望,用千里眼看去,可以看到济南城楼上飘扬的替天行道杏黄旗,远远挂起一口一层楼高的巨大铜钟,金光闪闪。 黄河到了这里,从城中流过,济南城巨大的城墙高高隆起,二十余丈,五六个巨大的铁闸相连,封住河口。铁闸前千帆扬起,清一sè小船,密密麻麻,五艘主舰上分别竖着“阮”字旗、“张”字旗和“徐”字旗。 武松疑惑道:“梁山中jīng通治水军的,只有阮氏三兄弟,和张横张顺李俊几人。李俊被我活捉,为何如今又多了个徐字旗?莫非是药上真人徐槐?徐槐一家都是术士,男男女女,满门老幼都投靠了反贼,死不足惜!” 武松将千里眼向南方移去,只见济南城南方狼烟四起,却是高廉高封率军杀到,正在城前三里之地斗法。高封的铁甲尸,与高廉的铜甲尸阵列在前,高家兄弟纷纷施展出混海天罗**,黑雾笼罩济南城,却见城门上悬挂的那口九阳神钟咣咣响起,将黑雾驱散。 混海天罗**遇到龙虎山的至阳之宝九阳神钟,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 两军在阵前厮杀,清道人公孙胜被大军围护在zhōng yāng,手持松文古定剑,施展出罗真人所传五雷天心正法,一人独斗高廉高封两兄弟,轰隆隆雷声甚至传到十余里外的楼船之上。 “好凶狠的雷法!”武松环顾众人,道:“九阳神钟是什么来头?可有法子破去?” 没羽箭张清的夫人,女英雄琼英,正是那个在苍山县布下纸马刀枪术的女子,依偎在张清怀里,张清被武松请入天机阁,她也跟着来到阁中,担任正三品术士。 琼英闻言笑道:“国师不知,这九阳神钟是龙虎山的宝贝,乃是纯阳异宝,能笼罩方圆九里范围,钟声响起八十一下,便有祥云皑皑,瑞气垂挂,只是妾身不曾亲眼见过。 妾身曾听家师说起过九阳神钟,若要破它,必须要用罗真人纯yīn至静之宝,玄黄吊挂才可破去。或者炼就先天静一之气的术士,也可以破除这宝贝,如果是其他人,摸到这个宝贝,便会被烈火烧死。” 武松皱了皱眉头,玄黄吊挂是罗真人的宝贝,罗真人分明是和公孙胜与陈希真一路货sè,想要从他哪里借来,哪有这么容易? 凌振弯腰施礼道:“国师,属下百炮齐发,当能轰下那口铜钟!”武松挥一挥手,凌振即刻下令,只见十艘楼船咯咯吱吱横在河面上,纷纷打开舷窗,炮手推出一尊尊神武大炮。 青云山水军早已发现,五艘主舰上小旗挥动,顿时千军竞发,向楼船涌来。凌振也跟着挥动令旗,甲板上的将士们顿时推出一辆辆脚踏连弩和投石机,水军前一排则将弓箭上弦,后一排手持铁钎,再后一排手持长矛,再后一排手持腰刀,随时准备交战。 但听闻轰然一声巨响,百炮齐鸣,震得江面波涛翻涌,百发炮弹一发落入济南城中,还没来得及落下,突然只见那大钟下钻出一人,乃是陈希真请来助拳的缚邪真人苟英,发出一道掌心雷,将那大钟震响,百发炮弹无故自爆,只见毒烟与钢珠漫天飞舞。 武松皱了皱眉头,笑道:“可惜王老志不在,否则以他的三皇真文,倒可以与腹泻真人够硬斗一斗!” 船上众将都在发愁,听了这话,不由乐而开怀,大笑起来,对千帆争竞而来的青云山水军根本不以为意。突然治水官放下大竹筒,抬头叫道:“国师,水下有动静!” 凌振当即叫道:“铁钎手上前,插水鬼!”话音刚落,只听最前方的平寇舰上的官兵大叫:“水鬼凿船,快要沉了!”镇守平寇舰的将军乃是单廷圭,jīng通淡水浸兵之法,遇事不乱,指挥官兵登上牙舰,然后放下牙舰逃生。直到剩下最后一艘牙舰,单廷圭独自一人留在平寇舰上,奋力搅动大轮盘,将那牙舰放入水中,这才从六七丈高的船顶跳下,踩水登上牙舰。 此时武松也觉得不妙,连忙下令九艘楼船后撤,近千水军在二层探出划桨,光着膀子用力划动,楼船向后退去。只见平寇舰缓缓沉到河底,卷起好大的漩涡。 那漩涡中,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浮现出来,如同一只狭长扁平的海螺。公输嫣然看了一眼,脸sè剧变,惊呼道:“墨家沉螺舟!” 武松也看到那沉螺舟,气道:“哪里是什么沉螺舟,分明是潜水艇!霹雳车,给我shè穿那些潜水艇!”楼船一边撤退,一边涌出霹雳车,推上一床床长矛,向着水下就shè! 而另一方,青云山水军追赶正紧,阮小二、阮小七、张横、张顺、徐槐各带领一支水军冲杀上来。 武松还是第一次遭遇如此大败,惊慌之后随即冷静下来,指挥楼船一边后退,一边水下开火,阻挡沉螺舟继续前进,又命甲板上的将士发动投石机,轰炸青云山水军的小船。 青云山水军受阻,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团团围住平寇舰沉下的地方,跑出一条条铁链,水鬼下水,将铁链缠住平寇舰,千船奋力拉动,将平寇舰拖出水面。徐槐哈哈大笑,高声道:“谢国师赠船!”把平寇舰拖到济南城修补去了。 众将都气得暴跳如雷,公输嫣然看着武松,笑道:“国师怎么不生气?”众将看到武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安稳下来,只听武松笑道:“一艘大船而已,价值不过百万贯钱财。我有大宋国库在,只要向圣上禀告一声,想要造出多少艘平寇舰都可以。大不了回去抄了王黺的家,亿万贯家财可以让我大宋的水军,铺满整个黄河!王尚书敢放一个屁,老子将他满门抄斩!” 全军上下听到这话,顿时军心稳定,不再慌乱。杨戬见了连连点头,武松这几年越发有国师的气度,最低这一番说下来,尽显国师的豪气,将一场败仗带来的负面影响一扫而空。 公输嫣然思索片刻,道:“想要破沉螺舟,须得用水雷。那沉螺舟用铁皮所造,换一次气可以在水下行三十里路,而水雷中含有磁石撞针,遇到铁器水雷便会被吸引过去,附在沉螺舟表皮上,撞针撞向火石,火药爆炸,便可以破了沉螺舟!” 武松大喜,道:“我是圣上的子房,嫣然就是我的武侯!这水雷需要什么程序?” 公输嫣然笑道:“只要一个大洪炉烧制铁水,灌入各种磨具之中,然后选磁石撞针,组装起来,灌入火药即可。不过需要一些熟练的工匠,免得火药走火,还需我亲手绘制洪炉草图和捏制各种磨具。” 武松沉默片刻,笑道:“你身子不好,这事不用你cāo劳伤神,我有一个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什么沉螺舟和千帆水军,都可以一举破去!” 公输嫣然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心里一甜,随即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又有些黯然,强笑道:“你能有什么妙计?” 众将也知国师对计谋并不擅长,纷纷侧耳来听。武松不慌不忙,说出一番话来,正所谓以拙破巧,一力降十会,yù知后事如何,请待下回分解。 076回 兵指济南城 济南城水路有铁闸坚守,又有徐槐、阮氏兄弟等人重组的水军,还有沉螺舟这种类似潜水艇的墨家奇巧之物,善于水下凿船,陆路又有九阳神钟与公孙胜等大将镇守,连高廉高封率领六百尸兵和近万大军也不能攻克。 想要拿下这一座坚城,着实不易,就算是公输嫣然也只能用水雷的方法,先除去沉螺舟。众将心中皆不明白,武国师又能有什么妙计? 武松也不多说,当即命士兵下船,去黄河两岸伐树,尽砍那些两人合抱的树木。关胜恍然大悟,笑道:“莫非国师是想用积木冲伐之法,破去济南城的水军?果然是好计策!” 林冲在一旁摇头道:“积木冲伐之法破水军容易,但破不了沉螺舟。沉螺舟可潜水数丈之深,大木只能漂在水上,顺水冲下去,沉螺舟从水下安然通过。不过,此举倒可以冲开济南城的大铁闸,趁机冲入城中,厮杀一场,多半能夺下济南城!” 武松微微一笑,继续指挥那些军士伐木,待砍到上千株大树,又命将士们将树身截成三丈长短,扎成木排,下面钉上十几根三丈长的木桩。武松先试验一个,让大船拉进水里,只见那木排漂在水面上,下面的木桩尽数浸泡在水里,如同一个农家犁地的耙子。 农家犁地时,人站在耙子上,耙子下的铁杵在地底前进,遇到土坷垃统统打得粉碎。武松就是利用这个道理,要将从这里到济南的黄河水域,犁一个遍,看看哪个沉螺舟能躲得过去! 卢俊义、关胜等将领见了,纷纷叹服。 大军rì夜以继,连夜打造数百个水排,统统抛在水里,十个扎成一团,用绳索相连。治水官观察水流速度,叫道:“禀国师,水流速度不足以将木筏冲下济南去!须等得下雨天,上游涌下大水,才好行动!” 武松笑道:“若是等到下雨天,济南城中的徐槐只怕能发觉我们的举动,做出防护措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陈四喜何在?” 术士群中立刻站出一个jīng壮汉子,手中拄着一个竹筒,弯腰拱手道:“国师!” “你排教的汉子,惯于在江上弄风作浪,在我天机阁享用朝廷俸禄的汉子,也有五六人。这些人统统由你指挥,不管你兴风作浪也好,用魑魅魍魉搬运也罢,把这些木筏给我弄下济南城中去!养兵千rì用在一时,今rì全要看你们排教兄弟的法术了!” 陈四喜咧嘴嘿嘿笑道:“谢国师青眼,我排教能进入龙脉修炼,全仰仗国师重视,岂能不死命相报?兄弟们何在?” 话音刚落,只见人丛中跳出几个jīng壮汉子,都是排教中的排头大祭祀,由于常年在水上漂,养的腰肢细,胸腔粗,如同一个倒三角,齐齐拄着竹筒弯腰施礼道:“见过国师,见过大排头!” 陈四喜意气风发,笑道:“承蒙国师看得起,重用我等,今rì也有我排教耀武扬威之rì。诸位排头当尽心尽力,为济南之战,博一个头彩!抬祭牲来!”只见十几个排教汉子抬着牛羊上前,那些牛羊披红挂绿,打扮的像新娘一般,都在哞哞唛唛叫唤。 那些汉子将牛羊放在江边,陈四喜带着六个排教大祭司,捻土为香,在江边跪拜祷祝一番,喝道:“祭水神!” 由他带头,六大排头齐齐跪拜下去,高呼道:“祭水神!”又低声祷祝一番。 突然河中卷起一股大浪,将牛羊统统卷入河中,七人纷纷抛出手中的竹筒,落入黄河之中,化作一人多粗的紫竹,七人纷纷光着脚踩在竹筒上,把裤腿卷到大腿处,催动法力,顿时一股风卷着浪涛,裹着大木筏前进。 陈四喜站在竹子上,脚踩竹筒,打出乐声,唱道:“嗨——,小命博粥命不还咦——”排头大祭司纷纷祭出锣鼓,在河面敲得震天响,跟着呼喝:“嗨噫嗨幺咦!大浪搏杀只求温饱,嗨噫嗨幺咦!” “兴风作浪下济南幺——” “嗨噫嗨幺咦!刀枪丛里博功名咦,马革裹尸成神灵哊——”…… 黄河之上风浪渐起,裹着木筏速度越来越快,排教排头大祭司载歌载舞而去。众将士连忙上船,把士兵放下牙舰,近百艘牙舰拥着九艘楼船顺流而下,刀枪整齐。 武松唤来单廷圭道:“上次你丢了一艘楼船,这次本座再给你一艘楼船荡寇舰,你若是再丢了,该当如何?” 圣水将军单廷圭闻言大喜,刷的单膝触地,双手抱拳,朗声道:“属下提头来见!”武松挥一挥手,单廷圭喜气洋洋的去了。 武松又唤来神火将军魏定国,道:“你擅长火攻,也领一艘楼船,将士一千,上岸后四处放火,攻克济南,你记大功一件!” 魏定国大喜,道:“敢不卖命?”也上了一艘楼船,带领一千鸟枪手准备。武松又让卢俊义、关胜、林冲、杨志、张清夫妇、呼延灼各领一艘楼船,只待济南城破,便冲入城中厮杀。又让凌振随时准备炮轰济南,鲁达李逵等步兵待城破后上岸厮杀。 陈丽卿穿戴整齐,乍看上去,就是一个银甲银枪的小将军,站在一旁跃跃yù试,武松只不理会她。小姑娘噘着嘴,用铁臂弓捅了捅武松的腰间,悄悄道:“五叔叔,我呢?” 武松还是不理会她,继续安排甲板上将士准备厮杀,陈丽卿眼珠红了,险些哭了,武松这才道:“陈希真是你亲生爹爹,我只是你的五叔叔,孰亲孰疏?” 陈丽卿默然不语。 武松又道:“上一次你shè杀刘永锡,没有人看见,若是这次再shè杀什么人,定要落入你爹爹耳中,岂不是坏了你们父女的感情?你也不要杀敌,就跟在我身边,如果遇见陈希真,你回到他那里去罢,到时我与你割袍断义,咱们两人多年的情意一刀两断,最多战场上你把我一箭shè死。” 陈丽卿大哭,扭头跑了。公输嫣然在一旁埋怨的看他一眼,连忙追过去,过了片刻,陈丽卿眼睛红肿着回来,大声道:“我爹爹一心想要杀我,成全他的道心,五叔叔给我掖过被子,哄过我睡觉,还背着我上街,他就没有。我再见到我爹爹时,必然与他恩断义绝!五叔叔若还是不放心,现在就砍下我的脑袋,我决不眨眼!” 武松笑道:“你既然要我放心,何不拜我为父?” 陈丽卿摇头道:“叔叔不过大我十来岁,如何能拜为父亲?”眼睛眨一眨,拍手笑道:“不如拜做哥哥吧?干兄干妹好做亲!” 武松摇头,唤来时喜娘子,斥责道:“你怎么教她读书的?竟教一些莫名其妙的野江湖!” 时喜娘子撇撇嘴,嘀咕道:“奴婢本来就是野江湖,让我教人读书写字,自然也是教野江湖……” 武松唤来陈丽卿,领着她到了主舰船舱之中,指着书架上一排排书道:“这里是一百零八本都天宝照经,兵家的无上法门,你勤加修炼,将来我全靠你保护。” 陈丽卿大喜,突然亲了他一下,武松摇摇头,道:“以后不可以这么亲了。” “小时候都是这么亲的,你还亲过我呢!” …… 排教六大排头祭祀在陈四喜带领下,驾着大木筏向济南冲去,后面大风吹拂,波涛翻滚,一浪拥着一浪,七人突然停止歌鼓,齐齐从怀中摸出一根紫竹筒,放在嘴边吹去,只见七道白气如箭,shè到一里之外,顿时黄河上大雾锁江,蒙蒙茫茫一片。 济南城水军乱作一团,楼上早有弓箭手纷纷shè箭,又有零零落落几架床弩,纷纷向雾中shè去,还有两架投石机。 青云山水军中的沉螺舟立刻下水,从水底摸来,行不到半里,突然纷纷撞上木筏下的木桩,被木桩将沉螺舟刺穿,大水涌入,舟里的水军摸不着道路,出不了沉螺舟,被闷死淹死的不知多少! 只有几个逃出来的,刚刚浮出水面,便立刻被后面冲上来的牙舰官兵,用铁钎刺死。大雾之中乱箭纷飞,乱石如雨,武松一方也有不少牙舰被当场砸翻,更有数不清的官兵中箭,连排教六大排头祭祀也死了两个! 后面楼船影影幢幢浮现在大雾之中,横在江面上,百炮齐鸣,又有大船上投石机、霹雳车、脚踏连弩,纷纷向着济南城中shè去。 济南城中九阳神钟响起,咣咣震耳yù聋,楼船上也擂响战鼓声,咚咚震得心灵颤抖。不过战鼓虽响,却不是法器,锁江大雾还是被九阳神钟驱散。 守济南的大将是插翅虎雷横、美髯公朱仝,两人拥着公孙胜正在城南和高廉高封两兄弟斗法,而陈希真一方守护城墙的大将是哈兰生和苟恒。两人被众将士拥着,站在城楼上向黄河水面看去,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江面上近百的牙舰拥着九艘楼船,劈波分浪而来,大船小船上都是官兵,刀枪晃得眼睛都花了! 前方又有高头大浪,簇拥着巨大的木筏而来,后面五个术士**上身,光着脚丫子站在竹筒上做法,鼓动风浪纷纷向自己这一方水军冲来,甫一接触,顿时将青云山水军撞得人仰船翻,死伤不知多少! 哈兰生面sè如土,失魂落魄道:“完了,水军彻底完了……” 他猛然瞥见阮氏兄弟和张氏兄弟在徐槐的保护下上岸,连忙高声喝道:“放箭!快放箭!保护徐先生,shè死那五个术士!” 苟恒叫道:“倒火油,放火!”哈兰生连忙一把拽住他,怒道:“我们在下游,倒火油会把整个济南点燃了!” “那怎么办?若是那些横木撞将过来,肯定会把济南城楼撞得四分五裂,敌军一拥而入,谁能抵挡?” 哈兰生正要说话,突然听得呼啸一声,只见一块上千斤重的巨石从那楼船上被投石机发shè过来,目标正是他们俩! 哈兰生连忙拉过苟恒,撒腿就跑,刚跑出几步,只见那巨石轰然落下,他们原来站立的地方顿时出现一个大坑! 那巨石四分五裂,骨碌碌滚下城楼,又砸翻几个喽啰! 苟恒挣开他的手,大叫道:“倒火油!快!就算烧了济南,也不能让武贼打进来!” 哈兰生无可奈何,只得任由他放手施为,但见几百桶火油浇到黄河水面上,城楼上丢下几十个火把,顿时江面燃烧,烈火熊熊! 凌振连忙擂鼓,楼船牙舰停止前进,而陈四喜和剩下的几个排头大祭司鼓荡法力,cāo控木筏冲锋,一股脑向济南城撞去! 只能轰然一声巨响,那城楼在近千大木头的轰击下摇摇yù倒,城楼上乱石娑娑掉落,砸到火水里,火花四溅! 哈兰生与苟恒险些摔进水里,苟恒连忙从旁边士兵尸体手上抢来一张弓箭,搭箭便向水中的术士shè去。 陈四喜大叫道:“再撞!”只听箭声响起,但见身边老王排头额头正中插着一根箭羽,箭头却已经shè穿他的头颅,从脑后冒出。老王排头一声不吭,直挺挺倒进水里。 “再撞!”陈四喜面目狰狞,暴喝一声,与剩余的三名排头大祭司鼓荡全身法力,将全部木筏拉回来,再次向济南城撞去! 077回 神箭夺神钟 轰—— 陈四喜与三名排头大祭司第二次撞击,将六个大铁闸生生撞得扭曲,一根根手臂粗的铁柱当场弯成九十度,接着六扇铁闸齐齐从城墙中间脱落,掉进水里。 那些大木筏顺着河水流下去,沾满了火油,熊熊燃烧,流入济南城中,跟着是被木筏撞得粉碎的青云山船骸,也烈火熊熊,流入济南城中。 大水冲到济南城另一边时,这些木头都被另一边城楼的铁闸拦住,就在城楼下烧个不停。镇守那边城楼的青云山喽啰见了,十几个人连忙跑到绞盘边,正打算将铁闸绞起,哪知摸到绞盘,便是一阵青烟冒出,滋滋啦啦,被烫伤了不知多少人。 那绞盘已经被烧得如烙铁一般,红彤彤的,下面火苗窜起十几丈高,眨眼间将那一处的城楼淹没,许多没有来得及逃出的喽啰,当场被烧成焦炭! 却说济南城上游楼上的守军见木筏冲断了铁闸,都沉默了片刻,然后大叫一声,丢掉各种武器,撒腿就往城墙上跑,有人被挤掉城楼,掉进下面的火坑中就是一阵惨叫,身上沾满了火油,火人一般。 接着那十几丈高的城楼发出刺耳的声音,摇摇晃晃,突然一块大石头掉进水里,砸出一大片火花,接着连绵五十多丈的城楼突然倒塌,人马都掉进水里! 苟英在木筏第一次轰击时便试图摘下九阳神钟,等到第二击到来,这才把九阳神钟摘下来,正要护着九阳神钟离开危楼时,城楼突然塌下。苟英身不由己落入水中,半边身子着火,苟英连忙将大钟向下一罩,火势顿时熄灭。 这时,凌振看出便宜,立刻指挥炮手向他开炮,震耳yù聋的巨响中,近百发炮弹一起落下,轰然炸响,气浪将缚邪真人苟英掀飞几十米高! 那真人轻飘飘落下来,却已落到南岸上,竟然还没死,扛着大铜钟飞奔。此时宋军近百牙舰已经扑到城楼前,船身被浇了水,径自通过烈焰熊熊的城门,陈丽卿觑苟英身子较近,刷的一箭shè去,正中那真人后心! 苟英一个踉跄,手中九阳神钟掉落,刚要弯腰去捡,一艘牙舰上陡然跳起一个大黑影,如同跳蚤,咚的一声落在九阳神钟前,伸手就去抢九阳神钟。 陈丽卿又是一箭,当的一声,将那大钟撞飞,叫道:“时迁,那口钟没法决不能碰!” 时迁吓了一跳,缚邪真人苟英哈哈大笑,向那铜钟抢去。陈丽卿连珠箭便shè,只见那铜钟咣咣响个不绝,竟然被她用箭shè得在空中翻滚不停,始终不能落地。 缚邪真人大怒,突然解下金腰带,伸手一指,只见那金腰带如同一条游蛇,飞了过来,向陈丽卿腰间捆去。 陈丽卿转身便跑,纵跳上岸,回头看去,那金腰带没有追来。只见宋兵纷纷跳上岸来,在几个将军率领下杀敌。两旁还有兵寇站在城墙上向下shè箭,神火将军魏定国率领五百鸟枪手还击,剩下五百鸟枪手则四处放火。 卢俊义、杨志、呼延灼各率领一船之兵,从黄河北岸登陆,架起云梯,涌上济南城墙,而林冲、关胜、张清夫妇从南岸登陆,也上城墙厮杀。至于鲁达、李逵等大将率领步兵从城中上岸,如狼似虎,扑入街道上就是一阵厮杀,一直从岸边杀到南城门前。 打开城门看去,只见雷横、朱仝与公孙胜等人正在与高廉兄弟率领的沂州军杀得激烈。 鲁达与李逵都杀红了眼,率领步兵冲出去,如一群猛虎落入羊群,一阵冲杀,雷横与朱仝见势不妙,连忙保护公孙胜骑马便走,高廉兄弟二人挥军上去就是一阵掩杀,追击三十里地,这才回师。 且说缚邪真人苟英用拘魄金绳逼走陈丽卿,没了她的神箭sāo扰,苟英立刻提着裤子向九阳神钟追去。没办法,拘魄金绳速度不快,还在后面晃晃悠悠飞来。 鼓上蚤时迁拔出口中含着的钢刀,蹦蹦跳跳上前,向他背后砍去,却见那拘魄金绳猛地转弯,向时迁缠来。 时迁不知虚实,连忙跳开,这时黄河楼船中的术士纷纷登岸,各自祭起法器向缚邪真人杀去。张家兄弟常年做城管,跑得最快,当先一步,舞着几丈长的大铁链冲上前去,张大牛将那铁链祭起,向缚邪真人捆去,而张二牛却把铁链缠向九阳神钟。 缚邪真人苟英措手不及,被大牛的铁链捆个实在,挣不脱身,手指微动,那拘魄金绳却将张大牛捆了起来,吊在半空中向江心丢去。 张大牛的铁链却没有这个功效,被他浸进水中,哇哇大叫,心神与铁链失了感应。苟英顿时脱身,向前看去,只见张二牛的铁链刚捆住九阳神钟,那铁链便被一股热力袭来,融化为铁水! 苟英哈哈大笑:“没有龙虎山的法术,谁也别想碰此钟!”正要抢上前去,扛着大钟便走,却见张清夫妇杀来。原来琼英女也贪恋这口大钟,缠着丈夫奔上前来去抢,还未到跟前,张清手臂一扬,几颗石子打在苟英脸上,将他打翻几个跟头。 苟英脸上火辣辣做疼,眼睛里模糊一片,满眼的泪水,连忙收回拘魄金绳,心知难逃一死,正要拼着燃烧全身法力,拼死一搏,突然听到马蹄声奔来,接着身子一轻,被人提着领子飞起,然后落在马背上。苟英擦干眼泪,抬头看去,却是大将哈兰生。 苟英连忙谢过,道:“头领且慢,万万不可失了九阳神钟!”哈兰生勒马回头看去,只见武贼的几十个术士团团围住九阳神钟,根本没有夺回的可能,叫道:“苟先生,这九阳神钟先交给武贼保管,反正他们没有一个能拿得起来!” 苟英一想,确实如此,没有学过龙虎山的法术,拿到九阳神钟便会被烈火烧死,交给武贼,武贼手中大小术士,也没有一个能够使用,大不了到时再夺回来就是。 “哈头领,我兄弟苟桓何在?” 哈兰生身子一僵,头也不回,纵马就走,道:“苟头领遭遇卢俊义卢贼,此刻只怕……” 苟英默然,突然哈哈笑道:“苟桓的无疑比卢俊义丝毫不逊,连云天彪颜树德两位头领也赞不绝口,肯定能逃出生天!” “但愿如此!” 两人一路策马狂奔,走不到四五里,遇到张横张顺与阮小七,率领三百多败兵残部,正在仓皇逃窜,阮小七叫道:“两位头领,可曾见到我哥哥!” 二人摇头道:“大火漫天,不曾见到令兄!” 阮小二大叫一声,仰面便倒,昏迷不醒,却在此时阮小二带着一队人飞马过来,道:“远远看到林冲舞枪杀来,我不敢与他放对,转身便走,这才活得xìng命!” 苟英道:“阮头领,可曾见到我家兄弟?” 阮小二道:“令弟却是勇猛,竟然能与卢贼大战五十多会合,这才被卢贼一枪跳下马来,死活不知!” 苟英怒气填膺,大叫道:“云天彪颜树德误我兄弟,若是他知道不是卢俊义敌手,断断然不可能与卢俊义硬拼!”哇的吐了口血,jīng神萎靡不振。 哈兰生连忙扶住他,免得掉下马去,众头领点了点人数,只见盘踞在济南城的大军,此刻竟然只剩下五百多人,都气得暴跳如雷。浪里白条张顺道:“此仇容后再报!陈道子哥哥与宋公明哥哥让我们下山抢夺金银财帛还有粮草,准备过冬,好在济南城的大户和员外都被我们抢个jīng光,运往山寨去了。” 哈兰生黯然道:“只是折了如此多的军马,重整的水军和刘慧娘刘头领交给我们的沉螺舟,也被武贼用邪法破去。甚至连徐槐真人也生死不知……” 青云山众头领垂头丧气,一路前行,只听背后马蹄声打打作响,药上真人徐槐纵马奔来,道:“我躲在城中,打死一个小校,偷偷换上那小校的服装,走出门去,遇到官兵巡逻,便立刻问道:‘口令!’那些官兵不疑有他,道:‘定国安邦!’就这样,被我一路轻松骗出城去!” 众人皆赞叹高明。苟英又哭道:“可惜我兄弟苟桓不够jīng明……”众人连忙安慰,苟英一路哭个不停,哭得众头领心烦意乱,索xìng率领喽啰抢劫一个村庄,把男人小孩和老人都杀了,没姿sè的女人也杀了,裹挟着十几个漂亮女人和抢来的钱财,呼啸回到云门山,自派人马向青云山陈希真与宋江报信,不提。 济南城东门,因为巨木和青云山水船残骸挡住铁闸,河水通不过去,水势越来越高,江面上都是火油,烈火铺满水面,眼见大水就要淹没两旁岸堤,到那时火油顺着水流入城中,势必将整个济南城化成一片火海! 这一场大火若是烧起来,城中几十万百姓不全被烧死,也要流离失所,困顿一生,武松当即命令九艘楼船上前,百炮齐轰,将那济南城东城门炸开,这才泄了水势,火油与木筏涌下河去,缓解了火烧济南城之危。 为此,济南城中百姓为这个大名鼎鼎的武贼,立了长生牌位,甚至大金国占领济南之后百十年间,也没有断绝。 这是救全城百姓的大恩,功德无量。 武松率领大军入城,一面派军士灭火,一面又令人巡逻,剿杀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反贼。此时卢俊义关胜等人纷纷前来报捷,各军自报杀敌多少人,自有军机参事记录在案,到时朝廷按功犒赏。 卢俊义又上前献俘,苟桓小腹中了他一枪,竟然没死,此刻被压在俘虏前头,按着头跪了下来,一脸的桀骜,叫道:“武贼,老子不服,有种你我单挑一场!” 武松摇头失笑:“失败者总会为自己找种种借口!”挥手让士兵收押下去,暂且不杀。 经过两次战火,济南这座历史悠久的名城变得残破不堪,武松当即命人快马赶往京师,请徽宗皇帝拨粮拨钱,用来救济百姓。徽宗皇帝此时要重用他的武力,当即应允,从běi jīng调来钱粮。 武松又下达禁止扰民的军令,命兵士帮助城中百姓修建房屋,安定民心,济南城元气这才缓缓恢复。武松处理完毕,这才有军士回报道:“杨二爷与诸位术士神仙,都在城南,围着一口大钟,都不肯回来!” 武松欣喜万分,道:“九阳神钟如今要落到我手了!”与公输嫣然一起前去观看,出了南城门,只见杨戬、张家兄弟、汤蹇和张清夫妇等人都在,团团围住那口大铜钟,眼中炯炯有神,都流露出贪婪之sè,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取。 众人见武松来了,齐齐欠身施礼,道:“国师、公输军师!”让出一条道路来,武松与公输嫣然走进去,只见那口九阳神钟金光灿灿,钟面绘刻十只三足金乌,栩栩如生,还未走到跟前,便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杨戬摇头道:“这钟虽然是威力无穷的宝贝,但偏偏是纯阳之宝,无论人畜,摸一下便会被烤死。咱家与你们都休想炼化这宝贝,真是可惜了!” 众术士纷纷道:“可惜了。”虽如此说,还是眼睁睁盯着那口钟,万分的不舍。 078回 翠鸟的铃铛 这口九阳神钟玄妙无比,无论人畜,摸一把就会被烫死,也不能见金属,金属碰到了,便会被烧熔,若是用绳索木头之类的东西触摸,那就无碍。 武松命人押一个俘虏上前,丢在九阳神钟上,只见那俘虏连惨叫也来不及,便被烧成一块黑炭! 众术士纷纷感慨道:“商纣王的炮烙之刑,也不外如此。” 武松命人用绳索将钟鼻穿起,然后七八个人用大木杠抬着,送到济南府中,就放在院子里。众位术士还是团团围着观看,没有一个敢碰一碰摸一摸,直到夜晚降临,这才散去。 第二天早上,他们又来围观,武松大怒,命人将这口大钟砸了,反倒将军中的力士震死了几个。天机阁术士见国师发怒,这才恋恋不舍散去,杨戬又偷偷摸摸过来,道:“武兄弟,咱家练的是纯yīn真气,说不得能摸一摸。” 武松又好气又好笑,道:“那你便摸一摸,你若能拿得起,这九阳神钟就是你的。”总管犹豫了半天,始终不敢碰一下,挥泪离去。 武松等他们都散了,看着这九阳神钟发呆,过了半晌,向大铜钟伸出手去,还没有碰到钟面,又缩了回来。这个九阳神钟不仅对那些术士有莫大的吸引力,对武松来说,也是致命的诱惑。 除了周侗的刀、庄韩墨的伞,这口大钟可谓是他所见过的第一个正规的法宝,而且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偏偏看得摸不得,真是急煞人! 武松反反复复几次,始终没敢摸到钟面,气得拂袖而去,来到房里灌了一壶茶,这才冷静下来,开始用yīn阳家推演术,推演自己拿到九阳神钟后不死的可能。 推演了半晌,武松愕然的发现,自己摸到九阳神钟后死亡的可能,竟然是零! 不但自己,甚至公输嫣然、公输盘两人,摸到九阳神钟后也绝无可能会被烧死。 这三人不死的关键,正是盘踞在他们体内的八脉封神。中了八脉封神烙印的人,经脉中空空荡荡,没有一丝真气,甚至连人之根本的元气,也会被硬生生拉到丹田之中,损耗寿命。 而九阳神钟是纯阳之物,触摸到钟身,便会被纯阳之气侵占全身,导致纯阳之气空前膨胀,终于**而死。至于法器触摸到九阳神钟,则往往会被灌入纯阳之气,然后自我烧熔。 不过有八脉封神在,纯阳之气从钟身传到人体,则会立刻被八脉封神抽入丹田之中,被死死封印在里面,根本来不及发挥作用。故而武松用推演术推演出生机勃勃的景象,而不是死气沉沉。 武松迟疑片刻,手有些抖,战战兢兢向那九阳神钟伸去。刚刚摸到九阳神钟,顿时一股热气汹涌钻入手臂中,武松只觉整条手臂似乎被热油锅炸了一遍,全身皮肤立刻红了,仿佛立刻就会燃烧起来。 那八脉封神立刻发挥作用,将这股纯正阳气吸入丹田,热力顿时降了下来。 纯阳之气源源不断注入,将八脉封神与丹田之间打开一条通道,武松心中一动,连忙运转自己创造的心法,体内真气涌动,顺着那条通道出了丹田,双眼中缓缓浮现出双瞳。 他另一只手拇指一掐,其他四指如幻影一般跳动不停,拇指不停掐算,在推算用这股阳气破去八脉封神的可能! 武松推演到了关键之处,旁边突然传来公输嫣然惊叫,接着便见那姑娘不知从哪里抄起一个水火棍,奋力向他按在钟面的手挑去! 武松已经推演完毕,凭借九阳神钟的威能还是无法破去八脉封神,心中稍稍有些黯然,不过仅仅能延长自身的几年寿命。 他另一只手屈指一弹,将公输嫣然手中的水火棍弹飞,轻轻拉住公输嫣然的手,笑道:“闭上眼,感受一下。” 公输嫣然听了这话,心如撞鹿,脸蛋顿时红了,低头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声如游丝,鼻子哼哼:“做什么……”这时一股热力从武松手心里传来,在她体内游走,眨眼间便被八脉封神吸去,又有一股柔和之气传来,顺着那股热力灌入丹田,拉着她丹田中元气,硬生生扯出丹田。 公输嫣然这才知道自己会意错了,又羞又恼,心中有些欢喜和失落,闭上眼睛感受被武松拉出丹田的元气。两人的元气真气水rǔ交融,全身暖洋洋懒洋洋,舒坦无比,一时间两人牵手站在九阳神钟边,似乎都痴了。 “等到我们吸光九阳神钟中的纯阳之气,虽然不至于破去八脉封神,但也可以增加几年的寿算。” 公输嫣然本来沉寂在那片水rǔ交融的大欢喜之中,听到这话,顿时醒悟,连忙挣脱他的手,面sè复杂,轻声道:“你体内怎么也会有八脉封神?难道你……” 武松放下扶住铜钟的手,笑道:“不身中八脉封神,焉能摸到九阳神钟?我为了得到这口钟,特意给自己种下八脉封神……” “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了……” 公输嫣然轻轻偎依在他怀里,轻声道:“不要动,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那女孩靠在他怀里,不一会儿武松觉得胸口衣襟湿漉漉的,怀中的姑娘哭了。 那只翠鸟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在九阳神钟上,侧着小脑袋看着他们俩,唧唧喳喳叫了两声,却被九阳神钟的纯阳之气侵入体内,全身立刻烈焰熊熊燃烧。 翠鸟惬意的吐着小火苗,扭过头来理一理羽毛,对着两人又叫了两声。 武松抬头看去,却见那口九阳神钟在不停缩小,渐渐变成一个小铃铛,只有拇指盖大小。翠鸟抓起九阳神钟飞来飞去,叮当作响。 “这个小家伙,究竟是什么品种,连九阳神钟也烧不死牠?” 此时,距离济南城数百里之外的青云山,陈希真已经收到缚邪真人苟英的传信,得知济南城沦陷的消息,先是默然片刻,待看到九阳神钟也落入武贼手中,不由仰天大笑,将那信遍示诸人,道:“武贼终于夺去了九阳神钟!” 众头领茫然,被人夺走了法宝,有什么可高兴的?宋江甚至想摸一摸他的额头,看看是否发烧烧坏了脑袋,陈希真笑道:“九阳神钟是纯阳之宝,至刚至阳,若是不通龙虎山法术,碰一个便死一个。武贼和他手下的那些术士,贪婪我的宝钟,肯定死伤不少!如今我不费一兵一马,便可杀了武贼,武贼若死,天下太平,我们也大可以四处抢地盘,坐等皇帝招安!” 宋江闻言,心中也是大喜,暗道:“若是圣上能早降诏招安,正好施展平生所愿,将理学传遍神州,发扬光大!”于是写了一首满江红,令铁叫子乐和弹唱。 只听乐和唱道:“……统豺虎,御边幅;号令明,军威肃。中心愿平虏,保民安国。rì月常悬忠烈胆,风尘障却jiān邪目。望天王降诏早招安,心方足!” 宋江与陈希真拍手大笑,齐声唱道:“rì月常悬忠烈胆,风尘障却jiān邪目。望天王降诏早招安,心方足,心方足!”两人对视一眼,快活非常,以前的种种不快一扫而空。 青云山众头领听了这首满江红,都面面相觑,暗道两位头领怎么说着说着便扯到招安上去了,心中纳闷不已。一首歌罢,陈希真命探马下山,去探听济南城动静,看看武贼死了没有。 刘慧娘却拉住送信的那人问个不停,听到武松用木筏连桩破去沉螺舟,也松了口气,笑道:“这等以拙破巧的法子,只适合在浅水使用,若是在海上,看他如何破去沉螺舟?因此我墨家的法门,终究还是没有被破去。公输家与武贼联手,也不过如此罢了。” 她本来还担心公输家的人在机关术的手段上,比她还要高,此刻终于放下心来。 那些探马刚刚来到济南城,便被鲁达统统捉了,李逵见他一捉一个准,连忙问世何故,鲁达笑道:“现在兵荒马乱,济南城中的百姓不往外面逃就是好的了,哪里还有人舍命往城里来?这些探子托词是探亲,分明是提着灯笼去茅房,找死么!” 李逵叹服。 其中还有一个探子逃出鲁达的法眼,原来那探子本身就是济南城中的破落户,青云山匪寇打进来时,他落了草,只是不被人所知。鲁达见有人能给他作证,这才将这破落户放了。 这破落户心道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无法回去交差,这rì在街上游荡,却见从běi jīng大名府运来的粮食船队,源源不断从黄河运到城中。 这běi jīng大名府并非是后世的běi jīng城,而是在济南北方不远处的抗辽大本营,整个大宋北方的军粮器械聚集地。 而后世的běi jīng城则在辽国境内,名叫燕京,又叫蓟城。 那破落户站在河边观看,只见河边站满了军汉,十几条缆绳丢过来,将大船拉到岸边,搭上浮桥,搬运不停。 过了片刻,又见武贼与一个姑娘走出济南知州府,携手站在桥上,指挥船夫将粮草搬运下船,那姑娘肩膀上还站着一只翠鸟,翠鸟脖子上挂着一个小铜铃,叮叮当当作响。 那破落户眼尖,瞥见翠鸟脖子上的铃铛依稀就是九阳神钟的模样,顿时吃了一惊,连忙悄悄出了济南府,快马加鞭赶回青云山,禀告陈希真大头领。 陈希真听了,猛然想起在龙脉时曾经见过那只翠鸟,不由半晌无语,道:“武贼好运道,竟然将那小禽兽也骗出了龙脉……” 九阳神钟就这样落入敌手,武贼偏偏没死,着实出陈希真意料之外,不过九阳神钟没有龙虎山的道法,究竟无法使用。他也不放在心上,再派人马打探武贼动静,约莫过了十余rì,探马来报,道:“武贼兵分三路,一路从济南城出发,由卢俊义杨戬率领,攻打云门山,一路从沂州城出兵,由高廉高封与张叔夜父子率领,攻打五莲山。还有一路,却是武贼亲自率领,从黄河下渤海去了。” 陈希真找来宋江、吴用、徐槐等人商议,道:“卢俊义杨戬两人的大军与高廉高封的大军,都不足为虑,但武贼下渤海,却不可不防。诸位头领可知武贼究竟要到哪里去?” 吴用摇着羽扇,笑道:“以我之见,武贼定然是想从渤海绕过山东,进入黄海,攻打崂山,让我们腹背受敌,首尾不能呼应。不若在崂山设下埋伏,等武贼上岸,一举杀出,火并了这个妖孽!” 徐槐让人抬来沙盘,仔细观看山东地形图,果然如吴用所说,思索片刻,道:“只是有一点,武贼未必会在崂山上岸,登州任何地方,他都可以登陆。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根本防不胜防!” 刘慧娘突然出声道:“为何非要等武贼上岸,才能埋伏他?就不能在海上打一场水下伏击战?用沉螺舟将武贼大船凿翻,武贼还能逃出生天不成?” 诸位头领对视一眼,齐声笑道:“我等的眼界究竟太窄,竟然没有发现海上的战场!刘头领指责的是,现在只宜先挡住那两路人马,下督促工匠立刻打造二百沉螺舟,就在海上伏击武贼,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079回 飞天神兵 刘慧娘将沉螺舟的图纸交给工匠,一边却又在研究山东半岛的沙盘,突然想到如果武贼下黄河入渤海,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本身根本没有登船,反而跟随在卢俊义高封等人的队伍中,又会如何? 若是青云山因此只重视海上防御,而忽略其他两路官军,反而正中了武贼下怀。 刘慧娘盯着那沙盘良久,把自己当做武松,统帅朝廷大军,思索道:“若自己是武贼,应该从哪一路进攻青云山?” 她思来想去,用树枝在沙盘上画了一道道行军前进图,推算各种行军路线的目的地。 最后,几十条行军路线画出来,只有一个目的地,全部兵指青州! “我若是武贼,必然先拿下青州,作为围剿七山十八寨的总根据地!只要官军夺回青州,进可攻退可守,一面把握战场主动,一面又和济南、沂州练成一线,将青云山锁死在山东半岛!” 刘慧娘在青州城旁边的云门山重重的点了一下,道:“武贼如若出现,首发战场,就是这里!” 刘慧娘被自己的大胆设想吓了一跳,打个冷战,如果武松果然弃了海上航线,暗中从陆上出发,占领青州,到时济南青州沂州三城连成一线,把青云山义军困在山东半岛,然后再逐步蚕食,只怕青云山义军的前程,只有海上一条路可走! 到那时,武贼的楼船大舰耀武扬威出现在海上,等待青云山的,只有覆灭一途! “武贼能接二连三胜过我义军,必有过人之处,那些好汉还把他当成莽夫,真是可笑!海上有沉螺舟,足以保证武贼的楼船不可能从背后偷袭。陈叔叔与宋江将注意力都放在海上,陆上却空虚了一些。这武松,是逃出控制的虎妖,马匹不能近身,想要查出他有没有暗中藏在卢俊义军中,倒也简单……” 刘慧娘当即离开青云山猿臂寨,带着手下三百飞天神兵,来到云门山。云门山是宋江仿照梁山建造的第二座山寨,在青州府旁边,攻克青州府便是宋江亲自出马。 不过此刻宋江与陈希真都去了崂山,云门山寨归公孙胜和神机军师朱武掌管,手下又有九纹龙史进、美髯公朱仝、双枪将董平、急先锋索超、没遮拦穆弘等十余员大将。 陈希真不愿看宋江独自做领一山一寨,在云门山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分别是邓宗弼、辛从忠、毕应元、哈兰生、苟桓五员上将。苟桓被俘,山寨里还有四大上将。 云门山左近的玲珑山是柴进花荣的山寨,山头较小,也有五千兵。 刘慧娘不大待见公孙胜与朱武,认为论智谋,朱武不及自己,论法术,公孙胜也比不上墨家的机关术。她只暗中见过镇守青州的徐槐和苟英、哈兰生,说了自己的忧虑,苟英对行军打仗并不擅长,徐槐却是jīng明得鬼一样,顿时看出不妙之处,道:“武贼手上,必有军师为他出谋划策!” 刘慧娘道:“我先前在梁山时,影影绰绰看到武贼身边有一个女子,与我一般背着小包裹,怀疑是公输家的人投靠了武贼。军中可有神箭手?只要遇见那女子,便抽冷子一箭shè死她,除了心腹大患!” 徐槐道:“祝永清箭术一流,李汤宗也丝毫不弱,我身边还有四名随身婢女,桂花、薄荷、佛手、玫瑰,也是箭术大家。但说起出类拔萃,无人能出其左右者,还是宋头领的爱将,小李广花荣,神shè无双!” 刘慧娘喜道:“这几人我统统要过来,务必要将那公输家的女子,一箭shè死!” 苟英笑道:“听闻公输家的人中了yīn阳家八脉封神,想要除掉她还不容易?给哈将军一人一马,闯到武贼军中,必然割掉她的头颅回来!” 刘慧娘摇头道:“苟前辈不要冒险,还是用箭术取她xìng命来得稳妥一些。”苟英也不以为意。刘慧娘没有放在心上,一边请徐槐出面,邀请祝永清、李汤宗和花荣前来,一面派出三百飞天神兵,去卢俊义大军之中打探武松的行踪。 这飞天神兵是她用控鹤之术训练而成,选三百善shè的使女,每人一只铜雀,可化作一人多高的铜鹤。 铜雀腹内有一个胭脂红玉布成的小型聚元阵,能吸收天地元气,使铜雀能飞能走,飞行速度几同骏马,高度约有百米。 骑在铜鹤上的飞天神兵,每人一筒箭一张弓,可从空中杀敌。 这三百飞天神兵早上被派出去,晚上回来时只剩下一百多人,不少女兵负伤甚重,身上插满了箭羽,垂泪道:“头领,我们不曾见到武贼,却在路上遭逢一队人马,骑着木鸢大雕,手持连弩,六箭连shè,我们shè箭速度不如他们,导致大败……” 刘慧娘愕然,猛然大喜道:“武贼果然没有去海上!”安慰那些使女道:“不用伤心,公输家的连弩只能六连shè,而我墨家的诸葛连弩却能做到十连。明rì给你们在铜鹤头前装备上,到时在遇见武贼的飞天兵,定然能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那些使女这才转忧为喜,诸葛弩比连弩笨重,一个人搬运不起,组装箭支也多有不便。刘慧娘又设计了箭匣,每匣百支八寸羽箭,只需推入箭匣,按动机括即可发shè。 铜鹤升空,这诸葛弩架在铜鹤头上,便如同飞机上的机关枪,shè速极快。 刘慧娘又找到徐槐,道:“公输家的人不愧是战场霸主,但我墨家经过三国诸葛武侯的改良,在战场机关术上还要更胜公输一筹。我这里有诸葛城弩的图纸,五十连发,可破公输家的脚踏连弩和霹雳车。” 徐槐道:“姑娘既然已经知道武贼不从海上来,而是要陆战,为何不禀告陈宋两位头领?有他们在,胜算更大!” 刘慧娘摇头道:“武贼的楼船的确下海去了,他大将众多,又俘虏了李俊,难保李俊不会降他。若是李俊率水师从沿海攻入,确实难防。留两位头领在苍山继续督造沉螺舟,乃是必要之举。” 其实在刘慧娘心中,真实想法却是要和公输嫣然一分高下,看看墨家与公输家,谁才是战场的真正霸主! 若是陈希真与宋江坐镇在此,肯定他们二人主导,刘慧娘自己只能做个军师参谋,哪里有机会畅快淋漓的发挥? 如今她驾临青州城,有二十多员大将,云门、玲珑两座山寨做副翼,又有徐槐、徐青娘、徐和、公孙胜等十余位强大的术士,足以有与武松正面抗衡的实力。 有这样的机会还不打,等待何时? 与此同时,皇城镇的官道上,公输嫣然观看俘虏的铜雀,抬头对武松笑道:“墨家却有一技之长,看来有人已经知道了你的计谋。” 武松骑在青铜犀上,笑道:“知道了又如何?有公输家的才女在此,墨家的岂能猖狂?再说,我还有一支奇兵,这一战必胜无疑!” 公输嫣然抿嘴笑道:“难说。墨家的人善于守城,又经诸葛亮结合yīn阳家的术法,攻城之技也有改善,这一战胜负很难预料。说不定,那墨家的人正想着法子杀我呢!” 武松哈哈大笑,道:“这个是自然,我又何尝没有想着法子杀他(她)?” 刘慧娘踌躇满志,一边督造各种守城器械,约有五六rì,器械制造的差不多,又请得陈希真与宋江的兵符,将青州和云门山玲珑山的指挥权落在手中,即刻命令柴进与公孙胜出击。 柴进率领五千兵和六七员大将,从玲珑山出发,过云峡河五里镇范公亭,来到尧王庄,遭遇卢俊义的先头部队,双方冲杀一场,不分胜负。而后各退三里之地,安营扎寨,准备厮杀。 而公孙胜却率领史进朱仝索超等七八员大将,直扑刘慧娘的飞天神兵遇伏的地方,一路急兵猛进,杀到廉颇村,终于遇见一队人马。公孙胜在阵前作法,笼罩方圆三十里的大雾,挥军掩杀,却见那一队人马乃是纸兵,这才知道遇到张清、琼英的先头部队。 琼英的纸马刀枪术虽然是纸人纸马,但战斗力却丝毫不逊于真刀真枪,杀得云门山军大败。公孙胜连忙做法,呼风唤雨,纸马刀枪术最怕遇见水火,终于被破去。 双方人马也在廉颇村列下阵势,公孙胜遣九纹龙史进出战,扑天雕李应拍马冲出,浑铁点钢枪迎战九纹龙。 史进背后站着十八个光膀子喽啰,每人捧着一件兵器,矛、锤、弓、弩、锤十八般兵器齐全,见扑天雕李应使的是枪,也抄起一杆钢枪迎上。 两马交接,钢枪抖得滚圆,双方都大擂战鼓,震耳yù聋,只见马上两员大将战了五六十会合,扑天雕李应被史进一枪扫下马去,正准备回头一枪将他刺死,李应在地上放出飞刀,刺中马股。 史进战马受惊,好不容易才勒住战马,却见一群官兵涌上前来,把李应抢着便走,回到阵中去了。云门山鼓声如雷,李应向张清道:“史大郎果然英雄!” 这话却激怒一员好汉,拍马冲出,倒挂两条钢鞭,叫道:“史大郎慢走!” 史进立下枪,叫道:“你是何人?” “武国师门下、登州武奕郎病尉迟孙立!” 九纹龙跳下马来,道:“马匹受伤,可敢等我换马一战?” 孙立收了双鞭,道:“快去快回!”史进牵马入阵,朱仝索超连连赞叹他好武艺,双枪将董平道:“那些人yù用车轮战胜你,这一战我来会会病尉迟!” 史进摇头道:“战场上岂能无信?”换了一匹好马,一道烟直扑过去,冲到半道上抄起两杆钢鞭,冲到跟前便打。孙立措手不及,被他一鞭打下马去,对面立刻奔出两员大将,一个向孙立抢来,一个手持一把大刀一面钢盾向史进奔去! 史进勒马,任由那人将孙立抢去,向手持双枪的那人叫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也勒马,叫道:“你家爷爷乃是武国师门下,井木犴郝思文!” 史进笑道:“我若用双鞭胜你,不算好汉,等我去换大刀来!”转身便走,郝思文却舞着大刀从背后冲上来,挥刀便砍! 九纹龙连忙躲过,奋起一鞭打在郝思文钢盾之上,又起一鞭,打中钢盔,把红缨子都打飞了。郝思文一声不吭,勒马便走,回到阵中摔下马来。公孙胜见状大喜,战鼓声如雷,挥军冲杀过去,张清等大将奋力抵抗,怎奈士气低落,被冲破阵势,败落而逃。 退了十里,遇见武贼的飞天兵,都骑在木鸢大雕之上,在半空中向下shè箭,shè得云门山人仰马翻。朱武连忙擂鼓回军,公孙胜不敢再追,回到廉颇村,众好汉都与史进庆贺,频频劝酒,连声道:“素闻卢俊义林冲马上无敌,可惜没有遇见史大郎!这一战,大郎首功!” 史进来者不拒,笑道:“看明rì活捉张清!” 双枪将董平叫道:“大郎,你是威风了,明rì这一阵,须得让给我们兄弟才是!”朱仝等人也纷纷道:“明rì一战,我等也要出出风头!” 080回 武贼来了 第二rì,公孙胜等人尚未出战,只见四名女子带着一百多个女兵,骑着铜鹤而来,降落在中军帐前,先见过公孙胜与诸位头领,道:“小姐知道武贼必然要派出他的木鸢大雕,因此命我们前来相助!” 公孙胜不由大喜,道:“正愁无法破去他的木鸢弓箭手!”细细看去,只见那一只只铜鹤头顶焊接着一架架诸葛神弩,下面是箭匣,有个扳手,往上一推,便有一排箭羽入膛,共有十排。 诸葛神弩架在鹤头上,上下左右都可移动,后面有个宽大扶柄,站在铜鹤背上,随时可以瞄准shè击。公孙胜击掌赞道:“真是神乎其技!” 只见那些女孩纷纷跳上铜鹤,其中四个首领没有诸葛神弩,而是背着一张铁胎弓,肩头一筒箭。公孙胜奇道:“为何你们不用诸葛神弩?” “诸葛神弩shè程太近,哪里有弓箭有用?” 那四个女孩对视一眼,嘻嘻一笑,在铜鹤脖子上的一个机括上扭动一下,径自升空而起。这四个女孩正是徐槐送给刘慧娘的婢女,分别叫做桂花、薄荷、佛手、玫瑰,箭术高强。刘慧娘不知武贼和公输是否在军中,索xìng派她四人一起前来,若是先发现武贼,便出手将他身边的女子shè死。 恰在此时,张清率军前来溺战,阵前是个女将,腰细腿长,骑在飞雪环眼马上,英姿飒爽,手里两口rì月神刀,叫阵道:“哪个是史纹龙?” 史进在阵中观望,见她是个女子,不屑与她交手,道:“不是史纹龙,是九纹龙!” 那女将把双刀挂在腰间,笑道:“管你是九纹龙还是史纹龙,听说你昨rì连败几员大将,勇猛得很,今rì我特来会你一会!我叫扈三娘,最喜欢讲笑话了,你快上来,待我与你讲两个笑话,咱们这便开打!” 九纹龙史进愕然,道:“就算你讲得再好笑,我也不会笑,该杀你还是要杀你!”正要让喽啰们把自己的家伙搬到战场上去,突然只见旁边一人快马冲出,还未迎上便嘿嘿笑道:“小娘子,待我矮脚虎擒了你,躺在枕头上**过后,随你怎么讲笑话!” 史进急忙看去,原是矮脚虎王英,这王矮虎是个好sè之徒,见到扈三娘的美貌,骨头都软了,忙不迭奔上前去,指望一合就擒过来,亲热一番。 扈三娘与他厮并几个会合,突然低声说道一句话,那王矮虎听了,捧腹大笑,单刀都捏不稳,丢在马下。扈三娘一把捉住他的衣领,提在手中,王英这才止住笑,气得双腿双脚乱踢乱打,可怜生得矮小,够不到人。 扈三娘拍马便走,回到阵中,将王英掼在地上,一伙官军上前,用锁链死死扣住。史进董平等人相救不及,都面面相觑,相互告知小心,道:“王英虽然本事不济,但好歹能支撑四五十个会合,如何两三回合便被生擒了?这女子相斗之时还说了一句话,便让王英没了力气,定然是个术士,会使妖法!” 扈三娘胜了一阵,又上前溺战,几个头领都不愿意去,道:“怕了她的妖法!”公孙胜向混世魔王樊瑞示意,樊瑞原本是落草的邪道法师,后来被公孙胜收服,做了他的弟子。 樊瑞骑上黑马炭驹上前,叫道:“好姑娘,你也是术士,不如咱们来斗一斗法术!” 樊瑞正要祭起混世魔王剑,却见扈三娘一言不发,拍马冲上前来,双刀舞成雪白一个银球,马前马后遍体银光! 樊瑞吓得亡魂冒出三丈,顾不得做法,连忙拍马走人,却走了晚一步,被那姑娘在马屁股上连砍十几刀,把马屁股剁得稀巴烂,那马吃痛,将樊瑞丢下马背。 扈三娘弯腰去取樊瑞的人头,朱仝等人连忙冲出接应,三娘只砍掉他一只手,将混世魔王剑抢在手中! 张清见朱仝等人冲上来,唯恐扈三娘有失,连忙把手一挥,人马齐上,两军混战一场。那张清夫妇合骑一匹马,张清坐在马前,琼英站在马屁股上,夫妻俩四处飞石打人,所向无敌,若是被人近身,张清便用出白梨花枪挑死。 夫妻俩杀得快活,瞥见公孙胜祭起古锭松文剑,要向两人下手,连忙飞马过去,要先斩了公孙胜的头颅。史进拍马斜刺里冲上来,却见几十块石头劈头盖脸打来,措手不及,左眼中了一块,眼泪横流。 公孙胜这时已经将古锭松文剑祭起,飞剑在空中如怒蛟出洞,向张清夫妇劈去!琼英祭起两只纸鹤,夫妻二人跳到纸鹤上飞身便走,回头看去,只见坐下的马匹已经被公孙胜一剑劈成两片! 那剑收势不住,生生劈在地里,划出一道长达七八丈的深坑! 张清夫妇飞到半空,却见自己这一方的木鸢军已经和刘慧娘的飞天神兵交火,一方是连弩,一方是诸葛弩,箭羽纷飞,插不上手。 那些机关兽如同大鹞子,在空中飞来飞去,灵活无比,往往一声唿哨,就是几十支利箭shè了出去,让人极难躲过。 刘慧年的诸葛神弩确实厉害,火力强劲,将连弩压制住,自己这一方不时有人中箭,连同机关兽一起掉下,摔成肉饼一块。若是砸到别人,更加倒霉,往往连人带马一起砸成肉酱! 渐渐木鸢军只剩下三十多人,为首的乃是小飞卫陈丽卿,挽着一张加强铁胎弓,弓臂上被王老志画了几道符文,这几道符文还是武松苦苦相求,王老志才勉强画上去的,能够增强铁胎弓臂力和shè程。 陈丽卿不用连弩,只用这一张加强铁胎弓,连珠箭shè来shè去,一箭下去,便有一人一鹤从空中落下。双方都是女将,交战惨烈,空中叱咤娇喝声,箭支唿哨声,不绝于耳! 桂花、薄荷、佛手、玫瑰四女见陈丽卿箭术实在太狠,她们虽然也能做到箭无虚发,但shè速慢,哪里比得上陈丽卿的手速? 四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立刻左右上下飞去,从四面shè向陈丽卿shè去,一支箭脱手,另一支箭立刻搭上,接连不断,组成一片箭网,将陈丽卿上下左右封锁,然后四箭齐齐向她shè去,务求一击致命! 陈丽卿不慌不忙,搭上两支箭shè出,四箭相撞,都跌落下去,还有一支箭到了跟前,被陈丽卿用铁胎弓轻轻一拨,飞个无影无踪,最后一支箭却被她左手拔出一把宝剑,劈成两片,插着脖子飞了过去! 桂花、薄荷、佛手、玫瑰见了,暗暗叫好,又见陈丽卿弯弓向薄荷shè来,薄荷见样学样,也弯弓就shè,两箭相交,薄荷那支箭却被shè得粉碎! 陈丽卿那支箭方向不变,还是向她shè来,薄荷吓个半死,桂花三女咄咄三箭shè去,这才将那支箭撞飞。 陈丽卿却趁机冲到薄荷身前,绰出一杆大枪,枪头一闪,抵住薄荷的粉颈,只要轻轻一送,势必将她脖子洞穿! 陈丽卿咯咯笑道:“你箭术不错,可愿做我的女人?” 桂花、佛手、玫瑰齐齐箭指陈丽卿,怒斥道:“快快放了姐姐(妹妹)!” 这四个女孩生得一模一样,竟然是罕见的四胞胎,薄荷也道:“你用枪术制服我,不算巾帼好汉!” 陈丽卿越看越是喜欢,把大枪收了依旧插在木鸢上,笑道:“怎样胜过你们,你们才愿归降?” 佛手、玫瑰低声问桂花道:“老姐,她收了枪,咱们要不要趁机shè死她?” 桂花摇头道:“她放了二妹,咱们岂能做出这种不齿之事?”向陈丽卿道:“箭术我们不能胜你,咱们下去比一比剑法如何?” “怕你不成?” 五个女孩儿落下机关兽,各自抽出宝剑,桂花、薄荷、佛手、玫瑰四女围住陈丽卿,脚步暗合四象,四剑齐刷刷向陈丽卿递去! 陈丽卿丝毫不惧,她在天机阁这几年,被天机阁里面的怪叔叔教了不知多少剑术,就算遇到卢俊义那等武术大家,也有一搏之力,更何况如今学了一百零八本都天宝照经?更是力大无穷! 桂花四女被她的宝剑撞了一下,几乎宝剑脱手,这才知道这姑娘虽然年纪小,但神力惊人,连忙丢了消耗她力气的想法。四女纵跳搏击,叱咤有声,剑光如雪,走起游斗路线来。 五个女孩儿剑术都是不凡,虽然身处战场之中,但依旧毫发无伤,但凡有兵将进入她们的战斗圈子,都被莫名其妙的刺死,尸体一挑,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五个女孩儿越斗越快,剑光围绕周身,缓缓变成一个大雪球,里面套着一个小雪球,在战场中滚来滚去,声势骇人至极! 双枪将董平看出女飞卫陈丽卿仪表不俗,想要擒下她去换矮脚虎王英,刚刚提抢纵马冲入五个女孩儿的战斗圈,只听嗤嗤数响,高头大马脖子处涌出五道血柱,轰然倒地。 董平又见剑光扑面而来,不知有多少剑,惊骇yù绝,挥舞双枪便挡,然后一个驴打滚,滚出五个女孩儿的战斗圈,只觉身上数处疼痛,低头看去,一身铁甲早已被不知刺了多少剑,七八处创口在往外喷血。所幸的是伤口及浅,没有伤到根本。 董平大惊失sè,看到有宋兵纵马奔来,一枪将那宋兵刺死,抢了战马,正要寻人厮杀,哪知马腿一软,骏马竟然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 董平死命拉马,那马匹口吐白沫,死活不起身。董平暗道:“战场没有马,哪里还是将军?不如再抢一匹过来!”抬头看去,不禁彻底呆住了。 但见纵横十余里的廉颇村战场,近两千匹战马,齐齐跪了下来,没有一个能够站起来,就连军中那些有数的骏马龙驹,也匍匐在地,打着摆子不愿起身。 整个战场弥漫着诡异的气氛,所有人都停住厮杀,手持刀枪,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忘了自己是处在随时可能丧命的战场之中。 静煞人的气氛里,只有那五个女孩儿依旧剑光不断,叱咤连连。 这种气氛越来越诡异、压抑,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突然,地面微微颤抖,接着只见北方涌起一片白烟,树林中成片成片的树木倒下,地面抖动得愈发厉害! 轰隆隆树木伏倒之声中,但见一排排青铜巨人从树林中走出,捧着三五米长的大铡刀,面无表情,只要有树木挡住道路,便一刀挥去! 公孙胜见状,吓个半死,高声叫道:“武贼来了,快走!”聚集兵将喽啰,扯着云门山大旗便走,连马匹也不要了! 九纹龙史进扯住入云龙公孙胜的道袍,不悦道:“左也是武贼,右也是武贼,这武贼究竟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百丈高的恶魔,竟然连你也怕他!我九纹龙骗不信这个邪,偏偏要斗他一斗!” 公孙胜叫了声苦,道:“大郎,你虽然勇武,但究竟是人间的力量,不知这武贼的恐怖,我虽然有些道术,但自问也不是武贼的敌手,先走了再说!到时聚集十几员大将,一起火并了他!”仗剑做起逼雾法,顿时大雾漫天,公孙胜带领云门山兵马趁着大雾走了。 越来越多的机关兽从山林中走出,一排排高大渗人,狰狞凶恶,在廉颇村前列下阵势,又见八匹青铜马,拉着一辆云车翩翩而来,停在战场中心。 这时,还在斗剑的五个女孩儿都发觉不对劲儿,抬头看去,但见那云车之上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的将军,居高临下看着她们,如同一尊神人。旁边有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坐在云床上,低头下棋。 081回 有心算无心 桂花、薄荷、佛手、玫瑰四个女孩收了剑,高声问道:“你是武贼吗?” 这时,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四胞胎姐妹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怀中抱刀的忧郁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低头看着怀中的宝刀,轻声道:“还不快向国师赔罪?” 玫瑰眨眨眼睛,道:“你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桂花、薄荷、佛手连连点头,唧唧喳喳训斥道:“神出鬼没,想吓死人么?” “杨志回来!”云车上传来武贼的的声音,四姐妹眨一眨眼,只见青面兽杨志已经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武贼背后。 只听武贼吩咐道:“你传令三军,牵着战马离开,走出三里之地,去追杀公孙胜,扩大战果。” 杨志低头称是,传令张清,牵马而行,追踪公孙胜而去。武松向那四个女孩道:“你们武艺不错,可愿归降?” 薄荷嘴快,道:“降又如何,不降又如何?” “降了本座,便要随大军去上阵厮杀,将来你们嫁了人,都是诰命夫人,名垂青史,夫以妻尊,子以母贵;若不降本座,就地割了小脑袋,送给你们原来的主人当球踢,管杀不管埋。” 四个女孩都打了个冷战,低头凑在一起商议道:“大姐,怎么办?” 桂花道:“投降是一定的,否则就真的死了,不过投降也是有学问在其中,投降了武贼,多半被他收入房中去炼房中术,采yīn补阳。因此不能投降给他,否则成了诰命夫人,也没命享受。依我说,若要投降,还是投降给这位女将军!” 薄荷、佛手与玫瑰点头称是,四女齐声道:“归降也不会降你,我们先前与女飞卫打赌,要降也是降她!”向陈丽卿跪拜道:“见过新主人!” 陈丽卿大喜,连忙扶起她们,得意洋洋道:“你们跟了我,将来都是诰命夫人!” 桂花、薄荷、佛手、玫瑰面面相觑,道:“主人为何这样说?” 陈丽卿小声道:“将来我做了国师夫人,你们都是通房大丫鬟,再扶作妾室,等到皇帝封赏的时候,你们都有军功在身,还不是诰命夫人?” 四个女孩暗暗垂泪,道:“还是逃不了被采的命运,我们姐妹真是命苦……” 武松才不理会这四个小丫头的花花肠子,如今他身上的妖虎气息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广,足足方圆三里,看起来威风凛凛,但这对他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打击。 身后的妖兽元神的气息越广,说明这只妖虎的也越发jīng深,只怕再过不久,自己没死在八脉封神下,便要被这妖虎吞噬了神智。 武松下令全军继续开拨前进,前方是铁马虎贲,马带鞍,将士骑在铁马之上,战斗力凭空翻了几倍,约有三千之数,乃是铁马军。后面是机关兽,组成雁翼阵,每只机关兽上有六七人,也有三千之数,乃是猛兽军,由陈丽卿、呼延灼等人率领。 再往后,便是攻城器械,被铁马驹拉着,骨碌碌前进,旁边又有三千将士看守,乃是拔城军,由鲁达、李逵等人率领。 三路大军有条不紊前进。 事到如今,武松也不在乎被人发现行迹,只要大军到了青州城,攻占青州,到时三城一线,封锁整个山东半岛,等待陈希真与宋江的,只有覆灭一途。 稍微有些眼力的人,都能看出青州城之战,实在是关系到青云山生死存亡的关键xìng战役。陈希真与宋江虽然现在没有反应过来,但局时必然醒悟,这一场战争,必然是武松有生以来,最惨烈最壮观的一场大战! 大军开拨前行,到了高柳镇,只见镇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非但没有人,连牲畜鸡鸭也不见踪迹,如同一个死镇。镇上还能看到不少尸体,都是张清部与公孙胜的大军交手的结果。 武松下令停军,低头看去,大部分都是反贼的尸体,极少有宋军。 “情况有些不对劲,传令下去,搜查全镇,注意埋伏!” 士兵们高声应了一声是,将高柳镇搜查一遍,还是找不到一个人影,又向前走了六七里地,来到苑上村,与高柳镇一模一样,也是个死村。 武松又命人搜查一番,还是没有结果。 到了姜家村,又是个死村! 众将与武松都纳闷不已,顺着路上尸体前行,眼见大军便要来到韩家村,公输嫣然猛然醒悟:“不好,有人要埋伏我们!先前的空村,只是疑兵之计!快退!” 武松立刻站起身来,高声喝道:“士兵分散,不要聚拢,速退!”公输嫣然立刻cāo纵数十只机关兽,将云车团团包围起来,快速向后面退去,叫道:“术士快退!” 她刚刚做好这一切,只听村庄里中响起隆隆之声,一座座房屋轰然倒塌,灰尘铺天盖地,那房屋中一辆辆造型jīng巧的战车渐渐变得巨大,将房屋撑得四分五裂,斩草一般推倒房屋冲了出来! 每辆车之后还跟着四米高的机关人,背后挂着一把把刀枪剑戟,冷冰冰钢铁铸就,士兵们站在跟前,便是小不点儿! “全军立刻分散,逃往树林中,等待我的号令!” 武松话音未落,只见那一辆辆奔雷车调转车头,咯咯吱吱行动起来,车身底边的无数机轮转动,一把把利剑嗡嗡绕动不停,将四周的步兵切成一块一块! 距离稍远的士兵立刻在林冲秦明的率领下,驾驶铁马飞奔,向左边树林中冲去,正在此时,林地中一声呐喊,一伙强人从树林中钻出,为首乃是邓宗弼、辛从忠两员大将,手一挥,飞箭shè来,齐声大笑道:“我们刘军师等你们多时了!” 林冲秦明齐声喝道:“举盾!”铁马上的骑士立刻抄起大盾,架在马头上,只听箭雨落下,如雨打芭蕉,响个不绝,只有几个士兵被shè下马来! 林冲秦明立刻打马往回走,到了右边树林,又一伙强人冲出,为首的乃是毕应元、哈兰生两员上将,也是弯弓就shè,叫道:“武贼,你来得好晚,我们军师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林冲秦明对视一眼,齐齐喝道:“举盾冲锋!”三千将士顶着箭雨,冒死冲入树林中,只要铁马军近身,便不怕这些人的箭雨,林冲秦明一个手持丈八长矛,一个举着百十斤的狼牙棒,率领铁马军冲杀。 却在此时,奔雷车向前滚动,车后的翻山轮被弹簧绷得死死的,那些机关人搬起几百斤重的石头,放在翻山轮上,顿时机括开动,无数巨石呼啸而起,齐齐向云车砸去! 轰然巨响之中,那云车被砸得粉碎,烟尘弥漫,就连守护云车的机关兽,也被砸得人仰马翻,倒在地上不计其数! 翻山轮再次绷紧,机关人这次放的是火药包,无数炸药在巨石落下时便被投shè出去,落地时轰然巨响,只见原来云车的地方陡然升起一个巨大的蘑菇云,黑烟裹着烈焰,升起到半空中,足有百十米之高! 两轮投shè完毕,奔雷车箭匣打开,又是一阵利箭风暴,齐齐shè入烟云之中! 箭阵刚刚shè出,便见三十个机关人排成一排,铮铮拔出近乎一丈长短的巨剑,纵跳而出,冲入尘烟与大火之中。 烟火弥漫,这三十机关人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烟火之中一路冲杀过去,但听剑声呼啸刺耳,这三十机关人从烟火这边冲杀到那边,来回几次,只见大剑上鲜血淋漓! “得手了!” 半空中,一个女子欣然的笑道,正是刘慧娘! 铜鹤双翅忽闪,停在百丈高空,刘慧娘向下方尘烟处看去,只见烟火消失,原本云车的地方出现一个大坑,深达数米,方圆十几丈,周围一片焦土! 几十具尸体残骸,凌乱的丢在坑底,都是肢体不全,不是被巨石砸死,就是被火药炸死,还有几个术士是被机关人乱剑切成碎片。 “如此猛烈的攻击,武贼断断然逃不出生天!” 刘慧娘正想着,突然只见丛林中一人纵跳而行,如同猛虎入林,速度快得难以想象。那人身后还背着一个女子,竟然还能有如此的体力,实在惊人! 旁边几十个术士跟随,在丛林中急速奔行,团团护在两人中间。 后面猛兽军驾驭机关兽狼奔豕突,呼啸前进,而后又是拔城军,在李逵鲁达两人带领下,拥着攻城器械飞奔。林冲与秦明等大将见主公已经平安离开,立刻舍弃毕应元、哈兰生,驾驶铁马飞奔而去! “莫非那个就是武贼和公输家的女人?”刘慧娘居高临下,看到武松背着公输嫣然,连忙再次下令,乘胜追击。毕应元、哈兰生、邓宗弼、辛从忠四员大将跟着奔雷车一阵猛赶,只见那奔雷车不停抛石轰击,林冲秦明率领的铁马军不断有人被击中,落下马来。 武松见敌人追得正紧,立刻与众术士一人骑上一头机关兽代步,自己则与公输嫣然合乘一头,快速向前跑去。待来到姜家村,又是一阵炮响,徐槐、苟英率领一队人马冲出,箭落如雨,大笑道:“武贼,你中我刘军师计了,还不快快投降!” 众将领和术士连忙拥着武松与公输嫣然,拼死杀过去,徐槐、苟英见他们来势汹汹,不敢抵挡,让开一条道路,只顾着抢后面的攻城器械。 待来到苑上村,又有没遮拦穆弘和小李广花荣率军冲出,清一sè神shè手,高声道:“武国师哪里去?” 武松率军径自冲过去,高声道:“花荣,你不挂念你妹子的xìng命了吗?” 穆弘看着花荣,等待下令,花荣默然,让出一条道路,武松与众术士趁机冲过去。 穆弘跺脚道:“哥哥,你放走了武贼,只怕刘军师要砍你的头!” 花荣默默无语,半晌才道:“抢他一些攻城器械,好歹也能有些功劳。”穆弘无奈,只得率军去抢拔城军的攻城器械,刚抢了两辆霹雳弩车,却见林冲秦明率领铁马军冲来,穆弘不敢抵挡,又将二人放了过去。 武松逃到高柳镇,指着高柳镇笑道:“若是这里再有一军,我等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惜没有。” 众术士都心惊肉跳,连声道:“主公,快别这么说,若真是有一军,咱们就都死了!” 武松大笑道:“青州城、云门山和玲珑山,只有这么多人马,那姓刘的军师自视太高,不去通知其他山寨,用这点人马拦我,真是小觑我了!”高声道:“全军在此整顿,收揽残部,与青州匪贼分个高下,杀他一个回马枪!” 众术士忐忑不安,四处看去,始终不见敌人杀出来,这才稍稍放心,过了片刻,猛兽军冲过来,再过片刻,林冲秦明的铁骑军带着拔城军赶来,又有不少人马陆陆续续汇聚而来,还有六千之数。 众军布列阵势,只等着青州军冲上来,便是一阵厮杀! 公输嫣然摇头道:“我看青州军不会来了。他们仓促间可调的人马不多,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最大的努力,再想扩大战果,便力不从心。我若是那个刘军师,肯定趁机撤退,回到青州城!” 武松连忙派探马前去探路,果然苑上村、姜家村与韩家村的敌人都撤走个干干净净,一个人影也没有留下。 武松得到探马的消息,愕然半晌,笑道:“青州城的军师,果然有几分本事!”高声道:“三军jǐng惕,一路进军青州城,打下这块硬骨头!” 082回 九纹龙史进 “武贼这样都死不了,只能说他气运太强!” 刘慧娘下令班师回青州,她初显身手,便大获全胜,又俘虏了武贼诸多攻城器械和机关兽机关马,诸军都是喜气洋洋,只有小李广花荣与没遮拦穆弘苦着脸。 公孙胜等人也被迎入城中,有些闷闷不乐。这一场伏击战中,他被刘慧娘当成枪使,引走武贼的主力部队,然后刘慧娘才能伏击成功。最让他气愤的是,刘慧娘根本没有告知他是引蛇出洞之计,害得他率领梁山旧部与张清军血拼一场,死伤无数。 如今张清的大军,已经驻扎在三十里开外的王母宫,而卢俊义业已击溃柴进的部队,此刻驻扎在石家庄,距离十里之外。 青州府议事厅,刘慧娘坐在主位,十几员大将分主次落座,刘慧娘笑吟吟道:“今rì能获得如此大胜仗,消了武贼的锐气,全赖诸位将军努力。”举起酒杯频频劝酒,众将欢快畅饮,到了酒酣之际,刘慧娘突然向左右道:“与我拿下花荣穆弘两个jiān细!” 十余个刀斧手径自从厢房中冲出,刀斧架在花荣与穆弘脖子上,推推搡搡来到堂下。众将都是愕然。 刘慧娘寒着脸,冷笑道:“你二人私自放走武贼,不然我的计策如何能落空?今rì被我发现,可还有何话要说?” 穆弘叫道:“武贼勇猛无敌,我们两个哪里能抵挡得住?他又有林冲等人相助,我二人都险些吃他杀了,好不容易才逃出xìng命,好在抢了两辆弩车,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军师看在宋公明哥哥的份上,饶过我们一回!” 刘慧娘执意要杀二人,公孙胜在一旁苦苦相劝,道:“花荣与穆弘都是宋公明哥哥的亲信,杀了不好与宋哥哥交代!”梁山旧部等人纷纷出席相劝,刘慧娘这才松口,厉喝道:“你们私自放走武贼,我在高空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原该问斩,念在诸位头领的情面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花荣,我素来听闻你神shè无双,来rì与武贼决战,你若不亲手shè杀他和公输,定斩不饶!” 花荣与穆弘唯唯诺诺,羞愧万分,衣袖掩面奔下堂去。事后,公孙胜听闻花荣托病不出,连忙入花府探问,只见花荣躺在床上,脸sè蜡黄。 公孙胜察言观sè,道:“贤弟委屈了,今rì之事刘军师做得过了一些,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也要留几分情面。” 花荣大叫道:“某纵横青州十几年,打遍青州的好汉,但若有人听闻小李广的名头,哪个不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汉?今rì竟然被一个婆娘侮辱至此,刘慧娘欺我太甚!”说罢,哇的吐了口血。 公孙胜连忙扶住他,唤来军医,诊治熬药,道:“你宽些心,刘军师是陈头领一脉,咱们是宋哥哥一脉,两家相互打压,不是一时半时的事情。刘慧娘也知道你拦不住武松,只是要借你的名头,敲一敲我们宋头领一脉的人手罢了。你无需放在心上,若说到受辱,我们哪个不曾受辱?” 花荣吃了药,昏昏沉沉,握住公孙胜的手,道:“一清先生,来rì看我在战场上杀敌,若不取了武贼和公输的xìng命,我誓不生还!须让陈氏一脉知道我们的忠义……”说罢,沉沉睡去。 公孙胜叹息一声,心中已有不祥之感,连忙找到锦毛虎燕顺,要他立刻前往青云山,去通知宋江。 公孙胜安排完毕,径自登上青州城城楼,放眼看去,只见卢俊义领一军在西南方,张清领一军在东北方,各自安营扎寨,又有武贼,凶焰漫天,从正北方而来,带着机关兽部队,两万六千大军围困青州城。 那武贼以机关兽代替人力,在徐七里村径自安营扎寨,前方清一sè猛兽军,旌旗挥舞,与卢俊义军、张清军相呼应。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大宋的江山风雨飘零,重用武贼这种妖人,反而我等这些忠臣义士,却要落草江湖,不得不令人感慨……” 公孙胜正在想着,只见九纹龙史进领着一队刀斧手,正要出城,连忙唤道:“史大郎,你要到何处去?” 史进在城下拱手道:“一清先生,武贼就在外面,不杀他一个人仰马翻,岂能对得起我这幅刀枪?” 公孙胜连忙从城上下来,斥责道:“你别胡闹,你的本事,确实算得上一等一的豪强,对上卢俊义也丝毫不逊。但对上武贼,则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九纹龙史进不服道:“武贼也不过是个人,你少夸大他,莫要小瞧了我的十八般武艺!” 公孙胜道:“你这是匹夫之勇,有个屁用?你若想立大功劳,不如去保护刘军师,只要护着她不死,胜过斩千军万马!” 史进不屑道:“保护一个妇孺,哪里能显得我的手段?” 公孙胜笑道:“来rì与武贼厮杀,武贼必然想除掉刘军师,到时还会少得了你的厮杀?多少人都吃你砍了!” 史进拍手笑道:“这感情好,有的厮杀,还有功劳,你莫要骗我!” 公孙胜笑道:“我去和刘军师说说,让你近身保护。”驱散史进的亲兵,带着他找到刘慧娘,道:“军师,这位是九纹龙史进,一身勇力无双,曾五十回合战败扑天雕李应,一鞭打伤病尉迟孙立,又一个回合将井木犴郝思文打昏,三军勇力第一。” 刘慧娘连忙看向史进,只见九纹龙器宇轩昂,仪表堂堂,身高九尺,一股子逼人英气,确实是罕见的好汉! 刘慧娘连忙道:“扑天雕李应、病尉迟孙立、井木犴郝思文三人都是武贼军中一等一的好汉,将军能战败他们,确实勇猛无双!” 公孙胜又道:“史大郎有些急勇,我怕他在战场上生事,要与武贼血拼,因此让他来保护姑娘。来rì上了战场,武贼必然以姑娘为目标,姑娘若有失,青州城必然不保,因此请史大郎来保护姑娘!” 刘慧娘还未来得及说话,站在一旁的祝永清冷笑道:“李应孙立之辈,土鸡瓦狗也,胜过他们有何难哉,也配称作好汉?” 史进斜眼看他,笑道:“这位将军说话yīn阳怪气,莫非早上吃错了药?” 祝永清大怒,跳到演武场中,绰起一把方天画戟,叫道:“你夸自己好手段,可敢与我走一趟?” 史进见他身段中规中矩,不由大喜,道:“也是个有武力的汉子!”高声叫道:“小的们,抬我的兵器来!”话音未落,只见几十个光膀子喽啰吭吭哧哧抬着兵器架过来,史进把上衣脱了抄起一杆方天画戟,也跳入场中,笑道:“我惯以对方所长,胜过对方,今rì就用方天画戟对你的方天画戟!” 祝永清冷笑,步踏罡斗,手中方天画戟一扎一挑,向史进逼去,史进一勾一啄,轻松化解攻势。两人在场中一阵恶斗,那两杆方天画戟都有三米多长,属于百兵之中最难练的兵器,被两人发挥得淋漓尽致,劲风将场中枯叶扫起,又撕得粉碎。 祝永清倒也罢了,毕竟从小到大一直浸yín此道,自然是出神入化,但史进杂学百家,竟然也能将方天画戟使得鬼斧神工一般,确实有惊人技业! 刘慧娘睁眼看去,只见史进背后一身青龙纹身,花花绿绿,青龙共有九首,龙身盘在腰间,九头从背后脊梁四面八方蔓延开去,九个龙头长得都不一样,也不在一个地方。 胸前一颗龙头,脖子下一颗龙头,背后一颗,双臂各有两只,双脚想必也各有一头,另外两只却不知藏在哪里。 但见他肌肉一鼓一动,龙头也狰狞高昂,散发这一股森寒之气。 纹身旁边绘着两行字,却是: 大荒异种傲dú lì,龙生九子集一身! 刘慧娘见了,不由脸sè剧变,看向公孙胜,道:“先生,这是……” 公孙胜点头道:“史大郎天赋异禀,生下来便有九龙之力。道家夸人力气大,说九牛二虎,佛家说三象之力,还不及一龙之力。这史大郎年纪尚轻,假以时rì,若能发挥九龙之力,无人是他敌手。” 刘慧娘点头,两人再向场中看去,只见胜负已分,却是史进招大力猛,将祝永清的方天画戟生生打断,祝永清连忙跳出圈外,叫道:“我兵器不结实,这一场不算。你可敢与我比试一下箭术?” 史进将方天画戟丢了,立刻有喽啰捡起,插回兵器架中,笑道:“箭术我倒没练过,不过却炼了一手接箭之术。你尽管来shè我,我若躲一下,不算好汉!” 两人还要再斗,刘慧娘连忙道:“两位将军住手,你们都是豪杰,武艺不分上下,没有必要再争斗了。”祝永清悻悻走到她身旁,道:“表妹,若不是你劝阻,我定能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史进不以为意,刘慧娘道:“你们不要做意气之争,我原也知道武贼必然要害我xìng命,所以安排两个机关人守护我,又让永清表哥协助,如今有了史头领,武贼定然无计可施。”说罢,指了指地下,只见两个三寸小人站在她身边。 刘慧娘道:“起!”只见两个小机关人迎风便长,眨眼间四米多高,背着铜盾利剑。 史进目眩神摇,道:“这机关人力大无穷,可惜笨拙了些。” 刘慧娘娇笑道:“所以才需要两位将军保护。”话音刚落,只听外面鼓声震天,一个喽啰连滚带爬跑进来,道:“大事不好,武贼率军来攻,正在城下叫阵!” 史进大喜,跳起来道:“我去!” 公孙胜瞪他一眼,道:“你留在军师身边,务必保护她的安全。”又向刘慧娘道:“姑娘,请移步到城楼上,与武贼一见高下!” 刘慧娘笑道:“武贼吃了一场败仗,锐气已失,我若到城楼上与他见阵,反而要遭他耻笑。”吩咐左右道:“备车,我出城去会一会武贼!” 旁边婢女立刻赶来一辆七宝香辇,铜马为骑,璎珞垂珠,宝盖芳华,富丽堂皇,香气扑鼻。刘慧娘登上七宝香辇,立刻有几十个婢女骑着铜鹤围在周边,拥着宝辇向北城门走去。 城外早有柴进、哈兰生等人拥军而出,率军三万人,在城下布列阵势,旌旗飘扬。由于人马太多,难免有指挥不到的地方,因此军队又分为几大块,由各自头领带队,分别是柴、哈、邓、辛、毕、朱、董、索、穆。 城楼上又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头,隔百米便是一张大旗,分别是“苟”“徐”“公孙”“朱武”“郑”等名号。城墙上又有诸葛神弩、百步机、投石机、鸟枪手,下方有士兵往城上搬运石头和箭支,又有士兵烧锅,滚烫的开水,随时准备厮杀。 刘慧娘来到中军帐下,又有喽啰运来一辆古里古怪的大车,下方千百根横木叠成一盘。刘慧娘提着裙子登上飞楼,立刻有二十人拽动绳索,楼内四小卒搅起桦车,那座飞楼豁剌剌的平地涌起四十余丈。 刘慧娘居高临下,仔细观察武松军的排兵布阵,笑道:“原来是大妄、飞鸟阵。”正要下了飞楼,突然只见武松中军帐下,一个背着包裹的女子冲她摇手示意,满脸的微笑。 刘慧娘呆了一呆,也微笑点头,心中莫名其妙,下了飞楼。 武松见公输嫣然向那女子打招呼,笑问道:“你在做什么?” 公输嫣然甜甜笑道:“心理战术,那女子虽然聪慧,但毕竟年轻了一些。” 083回 一时瑜亮 双方都在观察各自阵势,武松这一边又分为五虎上将、八大骠骑、羽林军、水军四将,步军六将。 五虎上将分别是豹子头林冲、大刀关胜、双鞭呼延灼、霹雳火秦明、没羽箭张清,八骠骑分别是杨志、徐宁、扈三娘、李应、燕青、孙立、孙新、郝思文。 羽林军是由陈丽卿率领,桂花、薄荷、佛手、玫瑰各担任都头。水军四将是轰天雷凌振、圣水将军单廷圭、神火将军魏定国,还有一人,却是被俘的混江龙李俊。 步军六将却是鲁达、李逵、韩涛、彭屺、解珍、解宝。 水军四将率领楼船入海,多有术士和大将随行。但见武松各军旌旗飘扬,人马整齐,不过却是清一sè没有马匹,只有铁马和机关兽,被大将骑乘,其他的都是步军。 双方各自看过对手的阵势,猛然武松中军帐下一通炮响,推出两辆囚车,几个刀斧手打开车门,压着矮脚虎王英与苟桓走了出来。 两排刀斧手光着膀子将二人推到中军旗下,在腿弯处踢了一脚,二人跪在旗下,矮脚虎王英哆哆嗦嗦,不住的讨饶,叫道:“国师,我什么都招了,为何还要杀我?” 苟桓却在破口大骂,大叫道:“王矮虎闭嘴,死便死,哭什么丑脸?脑袋砍下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两个刀斧手上前,把二人的上衣脱了,扑上一盆冷水。这一盆冷水有讲究,一是让凉水一冰,皮肤起疹,看得见筋络和骨骼,方便下刀。第二点却是,凉水冰了热血,砍掉脑袋后血喷得更高。 两个刀斧手用鬼头刀在二人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看了看中军大旗。 武松向秦明示意,霹雳火秦明立刻跨着铁马上阵,叫道:“缚邪真人苟英,你弟弟在此,你可愿降?” 缚邪真人苟英六神无主,脸sè惨白的看向刘慧娘,刘慧娘看了祝永清一眼,祝永清低声道:“缚邪真人若是真的敢降,我一箭shè死他。” 刘慧娘正sè道:“真人,生,我所yù也,义,亦我所yù也,苟桓将军舍生而取义,将来必然荣登神灵,永享祭祀。你若是投降了武贼,岂不是陷他于不义?” 苟英大哭,刘慧娘道:“真是若是愿意苟家祖宗受辱,但去投降无妨,我绝不阻拦!” 苟英哽咽道:“陈道子与我有恩,我岂能做出这等不齿之事?”衣袖掩面,不忍再看。 秦明在阵前叫了三声,无人应答,回头道:“行刑!” 两口鬼头刀落下,但见两颗头颅骨碌碌滚出多远,两腔热血,全扑在中军旗上! 其中一道灵魂飞起,乃是一只矮脚守宫(壁虎),径自往青云山方向去了。 缚邪真人苟英忍痛含泪,叫道:“武贼,你杀我兄弟,我与你誓不同戴天!” 秦明纵马,在战场中泼剌剌跑来跑去,将狼牙棒横在膝下,叫道:“某家武国师座下五虎上将、铁骑军副都指挥使,霹雳火秦明!对面的贼寇,可有人敢与我一战?” 刘慧娘座下群将早就被两员大将的死激得怒火中烧,纷纷请命去杀秦明,刘慧娘目光在众将脸上转了一周,停留在哈兰生身上,道:“要胜秦明,非哈将军不可。不过将军马劣,不能与公输家的机关马抗衡,贸然冲撞,必然吃亏。” 刘慧娘命使女解下一批青铜马,交给哈兰生,道:“我在此处,等侯将军获胜的消息!” 哈兰生慷慨激昂,道:“某家去去便回!” 三军顿时鼓声震天,哈兰生登上铜马,那铜马顿时泼剌剌冲到场中。秦明见状,高声喝道:“来者通名!” 哈兰生径自冲上前去,扬起独足铜人,呼啸一声当头砸下,狞笑道:“乱臣贼子,也陪知道某家名姓!” 这独足铜人重达七十五斤,被他这一击之下,不下千斤力,真不愧是从济南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猛将! 秦明见他一副铁桥硬马,蛮力打拼的样子,不由大喜,挥起狼牙棒迎上!只听咣的一声巨响,空中闪现一大串火花,两人都是震得手臂发麻,齐齐叫声了:“好力气!” 他们俩使得都是重型兵器,遇敌时往往一棒子打下去,连人带马都砸成肉酱。此刻两人一个骑的是公输家铁马,一个骑的是墨家的铜马,尽管胯下之马经受千斤之力,还是站得稳稳当当。 两匹马交错,马上两员大将各自施展浑身本领,要将对方尽快拿下。毕竟,两杆兵器都重的可怕,挥动起来极为耗力。 斗了四十个会合,两人的兵器都被各自的巨力震得弯曲,狼牙棒上的倒钩全部被碾平,而独足铜人上面则坑坑洼洼。 秦明与哈拉生都有些气喘,哈拉生心道:“这厮与我力气不相上下,原也难胜他,不过我自幼炼了童子功,却比他持久,只需再拖几个会合,这厮定然要丧命我手!” 哈兰生正想着,只听秦明大笑道:“痛快,痛快!某家真舍不得杀你,不过要借你的头颅立个头功!” 哈兰生心生jǐng惕,却见那秦明长长吸了口气,全身骨骼炸豆子一般爆响不停,身躯筋肉虬结,将一身铠甲撑得爆裂。两三米的巨人坐在铁马之上,愈发高大! 秦明双手举起狼牙棒,奋力向哈兰生砸去,哈兰生接住这一棒子,震得虎口爆裂,耳中嗡嗡乱响,胸中一口真气提不上来。 秦明又是一棒子打下,这第二棒硬生生震散了哈拉生的童子功,七窍都流出血来! 哈兰生惊骇莫名,连忙打马向自己阵后逃去,那铜马速度比铁马快上一分,秦明追之不上,眼见哈兰生的小兵蜂拥上前来接应他,秦明顿时咆哮一声,将手中的狼牙棒当成标枪投shè出去,咚的一声击中哈兰生后心,将他撞下铜马,不知死活! 那伙强人连忙将哈兰生抬起来,一溜烟奔回阵中。 刘慧娘看到这一幕,不由皱紧眉头,待看到哈兰生,只见他后心都已经被捣烂了,早已气绝。刘慧娘看向身旁的徐槐,徐槐低声道:“武贼身旁的大将,多是介于术士与大将之间,诸如霹雳火秦明等人,修炼了兵家的法门,因此武力可以一时间暴涨。” 刘慧娘眉头皱得更紧,徐槐道:“无妨,那一百零八魔王中人,多是修炼过兵家的法门,便让他们自己人对付自己人便是了。” 刘慧娘点头,令索超出战,也给了他一匹铜马。索超也是个急xìng子,上马抄起两把金蘸斧便冲了过来,不由分说扬起斧头便劈! 秦明没有武器,不敢硬抗,连忙拨马便走,索超在背后死命追上,咆哮一声,正要把斧头也掷过去杀了这厮给哈兰生报仇,却见斜刺里冲上来一人一马,一杆红缨银枪。 急先锋索超连忙丢了秦明,旋风一般冲上去,两只大斧一前一后,劈头盖脸打下去! 那人却是个温吞吞xìng子,枪法紧密,栏得不慌不忙。且说秦明回到军中,亲自擂鼓,将那战鼓敲得震天响,叫道:“冲哥,与我杀了他!” 那人正是豹子头林冲,虽然听到秦明如此说,又听得鼓声震天,却依旧不温不火的与索超战斗,八成防守,两成进攻,秦明更加焦躁,鼓声擂得更紧。 林冲只是不搭理他。武松坐在中军台上,向公输嫣然笑道:“秦明与林冲一个急xìng子一个慢xìng子,这二人联手,所向无敌。” 公输嫣然笑道:“林冲绵里藏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等到他的杀招出现,那时候便大局已定。” 武松深有同感,点头称是。 索超两把大斧上下翻飞,围着林冲团团转,无论他力气有多大,斧头有多重,林冲依旧是不紧不慢挡下来。索超大怒,咆哮连连,猛然也接引天空星力,身体渐渐壮大。 却在此时,他的斧法有了一丝空隙,只见林冲枪尖如毒蛇出洞,轻轻一点,刺在他胸前护心镜上,手一抖,枪尖如陀螺般旋转,将那护心镜刺出一个洞口! 林冲正yù一枪将他刺死,索超胸口猛然陷下去三寸,两把大斧头一个向枪身劈去,一个却伸出六尺手臂,捏着斧头砍向林冲脑门,叫道:“俺自幼修炼都天宝照经,若拿不下你,真是羞煞人也!” 林冲枪身一抖,绕过一个斧头,迎上另一个大斧,那枪身禁受不住索超的神力,被压得像半月一样弯。 林冲双臂猛然变得粗大了一倍,硬生生将这斧头弹起,笑道:“我也修炼过!”一身肌肉咚咚跳出,骨骼壮大,先前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儒将,如今面目全非,如同修罗界的魔神。 索超打个冷战,只见那林冲比自己的个头还要高出半米,哪里还敢与他再争斗,连忙跳下马,向自己阵中飞速奔去。 林冲先不忙追杀他,而是将大枪一挥,叫道:“小的们,随我冲锋敌人阵势!”他所率领的铁骑军立刻蜂拥冲出,秦明也跳上战马,从军需官那里寻了一根狼牙棒,呼啸冲去,试图冲散敌军阵势,大军再顺势掩杀。 哪知刚刚冲到阵前,便见无边箭雨铺天盖地般shè来! 秦明高声大喝:“举盾!”铁骑军纷纷举盾,刚挡下这一次攻击,便见青州城贼军突然散开,里面三十多架床弩,森寒的箭尖! 林冲见状,连忙撤军而回,回到阵中,索超立刻率军追杀而来,却见中军大旗下一个杏黄旗晃动几下,连忙停下脚步。 林冲来到中军大帐前,向武松弯腰施礼道:“敌军防守严密,尽管吃了两大败仗,依旧难以攻破阵势,请国师降罪。” 武松连忙搀扶他起身,笑道:“这不怪你,对面那女人不但治军有一套,称得上是军中国手,便是机关术也登峰造极,鲜有敌手。” 双方大军依旧对峙,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刘慧娘曾试图发动三次进攻,试图用人海和机关术破去大妄、飞鸟阵,公输嫣然居在主帅旗下,也挥动一把杏黄旗,立刻改变了阵势,化作虎韬、卧龙阵,让这三次进攻都无功而返。 与其说两军陷入僵局,不如说身为军师两个女人陷入僵局,两人几乎是一般的出sè,聪明才智足以让任何男子都羞愧万分,胸中所学又相差无几,这才导致双方僵持不下。 眼见天sè将晚,rì头西落,双方人马都疲惫不堪,武松高声道:“刘慧娘,今rì天sè已晚,我念你是个女子,也不欺你,你可领军回城去,咱们明rì再战!” 刘慧娘脆声道:“多谢武国师厚情!”说罢,引军徐徐后退,青州城门大开,大军缓缓入城。 武松和公输嫣然要看她后退之时大军有无破绽,这一看之下,都赞叹连连。武松笑道:“真是奇女子,后退之时阵法交错,没有一丝破绽可乘。嫣然,你遇到劲敌了!” 公输嫣然笑道:“你不是埋伏了一道奇兵了么?为何不见那奇兵出手?” 武松微笑,命令大军撤退,道:“来rì自见分晓,那奇兵就在刘慧娘左右,只是没机会下手。” 刘慧娘等人回到青州城,一面仍令城上防务依旧,提防武贼趁夜偷袭,一面找过来几大术士在城主府议事,道:“今rì见了武贼的阵势,果然是天衣无缝,他身边那个姓公输的女子,确实是我的劲敌,无论机关术还是阵法,都在我左右。我破不了她的阵势,她也破不了我的阵势,公输家善于攻城,而我墨家善于守城,这一战胜负难以预料。” 公孙胜与徐槐、徐青娘等人都赞叹不已,道:“上古之时,有公输班助楚国伐宋,被墨子轻易战胜,解了宋国之危。如今也有大宋国,武贼作乱,官逼民反,又有刘军师与武贼的公输军师一番斗法,这一切莫非都是天意?” 刘慧娘心花怒放,笑道:“怎敢与先贤并列?诸位先生缪赞了。”顿了一顿,又道:“我与公输一时片刻难以分出胜负,如今已经是深秋,我青州若是拖延战事,粮草必然不济,这个冬天就难过了。武贼有朝廷做后盾,不愁粮草,若是下了雪,战事对我军必然不利。” 公孙胜几位术士对视一眼,道:“陈头领与宋头领如若得知武贼在此的消息,必然来援。有他们,青州可以打下去。” 刘慧娘摇头道:“击破武贼,这是盖世之功,几位莫非不想得到这个功劳?” 徐槐等人默然半晌,徐青娘笑道:“妹子要我们怎么做?” 刘慧娘微笑道:“听闻公孙先生jīng通五雷天罡正法,与五雷都篆**有异曲同工之妙?” 公孙胜点头道:“威力稍有不如,但胜在需要的法力不高。” “公孙先生若是方便,便将这五雷都篆**传给在场之人,今晚便用这雷法轰炸武贼的大本营,而我则用奔雷车与数千jīng兵横推过去,即便杀不了武贼,也要杀了她的公输军师。” 刘慧娘抿了口茶,抬头笑道:“公输若死,武贼不足为虑也!” 公孙胜考虑片刻,笑道:“徐先生和苟先生都是我道门中人,可学我二仙山的道法。”又向刘慧娘道:“刘军师身兼墨门与佛门法术,实在不适合学我道门雷法,请回避一二。” 刘慧娘起身离开,公孙胜当即将五雷天罡正法传给徐和、徐槐、徐青娘和苟英,四人本来就是法力不弱,与二仙山道法一脉相承,体味片刻,便融会贯通,相视一笑,道:“去城楼,方便做法!” 084回 陷城车铁浮屠 公孙胜、苟英、徐槐、徐和、徐青娘等人换了衣服,清一sè八卦道袍,手持百年击雷桃木剑,在城楼上搭建祭台,摆上三牲,取来香烛点燃了。五人在祭台前做法,步踏罡斗,颂道:“礼敬: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大天尊! 天地自然,稂气分散,洞中虚空,晃郎大玄,八方威神,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胆罗,动罡太玄:斩妖伏邪,诛除武贼,急急如律令!” 祷祝祭文颂完,五人齐齐挥剑,各自在面前的香烛上点了一下,只见一个小火团从香烛上飞起,鬼火幽幽,径自向武松大营上空飞去。 这五道火苗飞临军营上空,突然连在一起,越来越大,片刻间便组成一个方圆三五里的赤红sè火云。火云中雷电闪动,猛然一个球形闪电如同火球一般掉落下来,砸在一个帐篷上,爆炸开来,引起一片大火,里面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雷火炸死。 正在巡逻的宋兵见了,连忙高呼道:“走水了,走水了!”营里的士兵顿时醒来,纷纷攘攘,取水救火,却在此时天空中雷声轰鸣,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好大一块火云,红彤彤的挂在半空,成百上千个火球从空中滚落下来。 这些火球如同滑车,滚动一下,便有雷声轰鸣,千百个一起滚动,巨响不停,盖住其他一切声音,士兵们四处跑动,大声呼喝,连自己在说什么也听不到! 武松与公输嫣然出帐看时,只见天空中那块火云宛如烧得通红的烙铁,众术士围绕在周身,保护两人安全。 公输嫣然对武松说了一句什么,武松也没有听清,他正在试图把翠鸟脖子上的小铃铛解下来,这小铃铛就是九阳神钟,至刚纯阳,用来破雷火再好不过。 哪知刚刚解下九阳神钟,那翠鸟便一把抓去,冲天飞起,清脆的鸣叫一声,窜入无边雷火之中。 “这小畜生!”武松大急,抬头看去,只见空中的雷火滚滚,突然停止落下,反而向一个方向滚动,那沉闷的雷声中,只听洪钟大吕之声一路响个不绝,直冲雷云而去。 上到国师,下到士卒,都看到空中一个巨大的yīn影从空中缓缓滑过,那是一头巨鸟,爪子下抓住一口金光灿灿的铜钟,一头栽进火云之中。 只见空中火云越来越小,最终连同漫天的雷火一起消失不见,空中又是一片昏暗。 在青州城楼上,公孙胜徐槐等人也发现雷云突然失去了感应,对视一眼,齐声道:“必有高人,破去我们的雷法!” 五人故技重施,再次施展五雷天罡正法,又有五只小火苗飞起,刚刚飞临武军军营上空,便突然熄灭,没了踪影。 五大术士依旧不死心,又做法一次,哪知情况与上次一般,五雷天罡正法还没有来得及彻底施展出来,便消失个无影无踪。 五人法力消耗一空,面sè惨淡,连声道:“古怪,古怪!” 刘慧娘此时指挥奔雷车和大部队,随时准备出城偷袭敌营,听到五位术士的声音,连忙询问,游戏真人徐和气急败坏道:“我们遇到高人了!武贼营中只怕有金丹期的陆行仙,竟然能不动声sè破去我们的雷法!” 刘慧娘脸sè一变,沉吟片刻,道:“武贼绝无可能请出陆行仙出手,此事另有古怪……”突然命人打开城门,着一干军士抬着战鼓出城,四个城郊各有一百军士,彻夜擂鼓不停,sāo扰武军,作为疑兵之计,让他们晚上不得休息。 “每隔半个时辰,擂鼓一次,让武贼疑神疑鬼。待到第二天,武贼全军必然疲惫不堪!” 公输嫣然坐在武松身边,诸位将领都在营帐中,被鼓声弄得jīng神紧张,四处搜寻敌人,偏偏一个人影也找不到。此刻又听到外面敌军的战鼓声,公输嫣然笑道:“这是疑兵之计,意图让我们晚上不得休息。” 林冲道:“如此,该当如何?” “简单,她的意图是让我们rì夜jǐng惕,不得休息,用疑兵之计佯攻。咱们便顺了她的意,连夜拔营进攻青州,给她来个实实虚虚。” 公输嫣然思量片刻,笑道:“此事,非琼英将军出马不可。”即刻命人去通知张清大营,琼英听了公输嫣然的计策,笑道:“此事易耳。”当即出兵,连夜来到青州城下,人马无声,突然擂鼓冲锋,千军万马一起攻城。 青州城的大军本来在休息,听到攻城的战鼓声立刻醒来,城楼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在刘慧娘的调遣下守城,轻易打退敌人的进攻。 又过了半个时辰,战鼓声再次响起,琼英将军又发动一次攻城战,城上再次忙活一番。 刘慧娘打退敌人进攻,只见敌人尸体都是纸人纸马,皱眉道:“这也是疑兵之计,让我们连夜守城,不得休息。”传令三军,立刻出城搜寻敌人。 哪知大军刚刚出城,便遭遇武贼优势力量的伏击,青州城外突然燃起遍地火光,人影幢幢,不知有多少人马。双方在城下厮杀一场,一直杀到天明,这才各自退军,留下一地的尸体。 这边攻城的一方军马刚刚退下,那边卢俊义军又从西城门进攻,运来一百多架投石机,把几百斤重的石头往城楼上砸去,目标直指城墙上的守城军。 但见乱石如雨,轰轰砸在城楼上,将那青州城砸得坑坑洼洼,落入城中,便是房倒屋塌。 双方都是战鼓声阵阵,拼命催促士兵。 又有霹雳车,长矛后面系着绳索,咄咄shè个不停,一时间城墙上插满了长矛,一根根绳索连着地面,官军纷纷口中含刀,在鼓上蚤时迁的率领下,抓住绳索攀岩而上。 又有七十多辆床弩掩护,shè出漫天箭雨,压得城楼上的守军抬不起头。刘慧娘运来奔雷车,打出城门去,万炮齐发,砸坏了床弩,向卢俊义军开去。 床弩坏掉,城楼上守军顿时冒出头来,割绳索的割绳索,倒火油的倒火油,有的还搬起大石头,拼命向下砸去。时迁利索,率先登上城楼,守住城楼一角,等下方的官军爬上来。 早有守城军冲上来,团团围住他厮杀,十几把刀枪一起递过来,时迁见势不妙,连忙纵跳而走,但见城楼上都是守军,根本没有落脚之处。 时迁连忙又溜下城楼,来到城中,打昏一个守城军,穿上他的衣服躲藏起来。 且说卢俊义军遭遇刘慧娘的奔雷车,但见乱石纷飞,没头没脑的砸来,卢俊义立刻下令,将霹雳车插满长矛还击,双方一边是乱石,一边是激shè的长矛,梭梭在空中乱飞。 霹雳车毕竟不是奔雷车对手,被砸坏了十几辆,卢俊义又调动投石机,向奔雷车砸下巨石,也摧毁了几辆。 在这种庞大的机关怪兽前,人力几乎微不足道,双方一直厮杀到中午,卢俊义的一百架投石机几乎被摧毁干干净净,霹雳车也没有几辆,刘慧娘一方的奔雷车也所剩无多,地上都是尸体。 卢俊义这才引军后退,点卯时发现少了时迁和解珍解宝,想来是乱军中被杀。五千兵力,此刻也只剩下三千人。卢俊义愁眉不展,一面派人向武国师报信,一面整顿旧部,修理投石机和霹雳车。 这边卢俊义军刚刚退下,张清军立刻挥军进攻东城门,七八员上将率领,攻势猛烈。刘慧娘连忙前往东城门指挥,一直厮杀到太阳落山,张清军这才离去。 刘慧娘还没有来得及歇息一会儿,北城门又传来战鼓声,她一宿未睡,又cāo忙了一天,见武贼攻势不断,根本不容她歇息片刻,叹息一声,向祝永清史进道:“武贼这是想累死我呢……” 北城门是战场的重点,此刻率军来攻的武松本人,猛兽军、铁骑军、拔城军,清一sèjīng锐部队,士兵骑在机关兽上,向城门发动猛烈进攻。城楼上人来人往,不断搬运大石向下砸去,公输嫣然又调动云梯,架在城楼上,官军向上攀爬,刘慧娘则指挥守军搬来铁滑犁,将云梯推下去。 战斗到了午夜,双方都燃起巨大的篝火堆助战,几十座高达篝火十几米的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夜空。 厮杀到了猛烈时,突然听得巨大的战鼓声,咚咚撼动灵魂,又听得激昂的号子传来,刘慧娘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看去,只见火光影影幢幢之中,一个巨大的机械怪兽被推了过来! 那怪兽独脚牛头,乃是一头夔牛,被横吊在巨大的滑车之上。滑车高达三十多米,比青州城楼还要高。前方是六七十头铜牛拉着滑车,后面是几百士兵用力推动,咯咯吱吱向城门而去! “陷城车!” 刘慧娘脸sè剧变,旁边的士兵不等她下令,便立刻把大石头火油统统砸下去,又有弓箭手箭shè不停,因为距离太近,不能用投石机,倒是双枪将董平指挥着士兵将床弩架在城垛上,向下倾shè。 不过,这种攻击显然对付不了铜牛,后面的士兵又躲在挡板下,极少有人中箭,那陷城车不紧不慢来到青州城北城门。 只见那夔牛的独脚上面拴着十几条粗大铁链,蔓延到百米之外。 百米外是十几辆滑车,直径三四米的轮盘,只见猛兽军的大将呼延灼和陈丽卿高声叫道:“绞轮盘,快绞轮盘!” 每辆滑车边都有五十名力士,将十几辆滑车的轮盘绞动起来,铁链收紧,那夔牛咯咯吱吱被向后拉起,一丈、两丈、三丈……很快就被向后拉伸十丈! 呼延灼举起双鞭,高声喝道:“放!”只见滑车轮盘飞速转动,那夔牛牛头猛然向前冲出,轰然一声撞在城门上! 那浑铁镶铜的坚固城门顿时被牛角抵出两个大洞,城楼摇摇yù坠! 陈丽卿见城门依旧不倒,高声喝道:“再绞!” 十几辆滑车再次启动,铁链向后拉起,巨大夔牛咯咯吱吱被拉了起来。刘慧娘见状,嘶哑着嗓子,叫道:“再撞一次,城楼必然倒塌,快抬我的钢轮火柜来!” 陷城车来没有来得及发动第二次攻击,只见那城楼上突然投下来无数铜盒,落地便爆,铜片钢珠乱飞! 刘慧娘在城上指挥,只投向滑车的一边滚轮,上百个钢轮火柜投下来,炸塌滑车滚轮,只见那陷城车顿时向一边倾倒,轰然一声砸在城脚边,震得城楼上的人立足不稳,连那些铜牛都被带得飞起几十丈高。 藏在陷城车下的力士见夔牛倒了,连忙冲到城楼下,躲避箭雨。刘慧娘又命人投下来钢轮火柜,将那些力士统统炸死。 这边陷城车刚刚倒下,立刻又有一辆铁浮屠开了上来,上面是七八寸的钢板,下面是机轮,士兵踩在踏板上,机轮向前滚动,飞速冲到城楼下。 刘慧娘见状,叹息一声,道:“外城已经不可守了,去内城!”带领守城军纷纷撤退,来到青州城的内城。苟英真人不信邪,依旧留在城楼上,指挥士兵扔下的巨石和钢轮火柜,都被钢板挡住,近百个士兵顿时冲出,把火药包放在城门下,然后踩着踏板离开。 苟英真人见铁浮屠撤退,正在大喜,突然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慧娘站在内城城楼上,看着缚邪真人苟英爆炸声中灰飞湮灭,心中默默叹息道:“对不住了真人,没有人阻挡一下,连内城也要保不住……” 085回 箭神之死(上) 内城与外城之间的距离仅仅有一箭之地,原本是用来埋伏敌人,倘若有敌军诈城或者攻陷外城,便关闭内城门用箭shè杀。如今北城门已经被攻陷,武松与公输嫣然登上青州城外城城墙上,向里面看去,只见内城比外城小了一圈,但防守比更加严密。 鲁达李逵等将领率领拔城军展开进攻,刚刚踏入内城边缘,哪知那里布满了钢轮火柜,都埋在土里,踩上去便爆炸,折损不少人马。 内城上又是一阵箭雨,鲁达与李逵连忙撤军,回到外城城墙上。 “钢轮火柜不难破去,只是这里地域狭小,不易展开战场。”公输嫣然站在城墙上,看了看两城之间的间隔,道:“如果强行攻击,只怕会伤亡惨重。” 卢俊义张清等人此刻也登上城楼,站在武松身边,卢俊义闻言道:“不如困守青州,将他们围在城内,活活饿死。” 张清笑道:“没饿死他们,反倒先饿死我们了,两万多大军,每rì耗费的粮草,可不是小数目。依我说,不如拆了外城城墙,方便进攻。” 武松看着内城高高扬起的帅旗,道:“拆除外城城墙,耗费太多时rì,若是被宋江陈希真等人来援,情况便有些不大妙了。” 公输嫣然道:“那就连夜赶造投石机,只需五百架投石机,便可以将内城摧毁,片瓦不存!” “这是屠城!” 武松摇头道:“城内还有数万百姓,谁担得起这责任?” 众将领与公输嫣然都默然无语,李逵在一旁道:“不如再用铁浮屠,攻陷内城城楼!” 鲁达摇头道:“多半没有用,刘慧娘那女子机灵无比,铁浮屠用过一次,便会被她看出破绽。” 李逵不信这个邪,向武松请命,武松也无计可施,便准了他,道:“铁牛,见机不妙,就赶快溜回来!” 李逵笑道:“俺在铁浮屠下,城楼上的人能够奈我何!”当即点了百十个士兵,背着火药包,推来铁浮屠,踩着踏板向内城城楼冲去。 内城楼到外城楼之间的道路上没有钢轮火柜,铁浮屠顺利来到内城城门前,距离城门还有三十多米,突然只见城门大开,两排鸟枪手站在城门中,不由分说便开火,shè得官军死伤不知多少。 那火枪又点燃炸药包,引发连锁反应,接二连三爆炸开来,将巨大的铁浮屠也掀飞在半空! 李逵忙不迭往回跑,两只大板斧竖在身后,鸟枪砰砰响个不停,都打中在板斧上,当当作响。 城楼上一个小将觑李逵双斧之间有破绽,咄的一箭shè去,从两把大斧头间shè过去,正中其股,一时间鲜血横流。李逵拖着屁股上的箭回到外城,抬头叫道:“哪个暗箭伤你家爷爷?” 内城城楼上那小将挽弓冷笑道:“某家玉山郎祝永清是也!” 李逵拔下屁股上的箭支,按着大斧头,叫道:“暗箭伤人算什么鸟本事,可敢下来与你家爷爷一战?” 祝永清冷笑,不理睬他。武松唤来扈三娘与祝彪,道:“我怜惜祝永清是一员猛将,不愿杀他,你们可试着招降他,免得沙场上不分亲疏。” 扈三娘与祝彪携手站在城楼上,高声道:“永清堂弟,人不与天斗,武国师奉皇命征讨叛贼,于理,兄弟你也应该弃暗投明,向圣上效忠。于情,我们是你的堂兄堂嫂,你也不应该去助外人,对付自己人!好兄弟,只要你降了国师,非但没有罪责,反而有大功劳,光耀门楣,祖坟上又添一青sè!你若继续执迷不悟,将来死后休想进祝家祠堂!” 这一席话说的在情在理,刘慧娘心中一紧,连忙看向祝永清,暗道:“他若投降了武贼,我是杀还是不杀……” 祝永清朗声道:“陈道子与我祝家有恩,哥哥嫂嫂难道要我做个无义之人?我助陈道子,则是有信有义,反抗武贼,则是有仁有忠。武贼残暴无道,蛊惑圣听,乃是大大的jiān臣!只有杀了他才能还这时间一个朗朗乾坤,才能天下太平! 哥哥嫂嫂,你们不如叛出武贼阵营,弃恶从善,将来我等扳倒武贼,铲除朝廷里的jiān臣,你我都是功臣,将来光耀门楣,祖坟冒烟!” 扈三娘见他非但不听劝,反而试图劝降他们,不由笑道:“早就听闻你们开口武贼,闭口武贼,武国师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唤作及时雨,若是真的蛊惑圣听,焉能有如此响亮的名头?敢问堂弟,陈希真那反贼,又有什么名头?” 祝永清语气一滞,道:“宋公明宋头领在江湖上人称呼保义,比及时雨不逊风sāo!柴进柴头领在江湖上人称小孟尝,名气更是大得吓人,陈道子前辈固然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但人品道义,都是没的说的好汉!” “究竟是没做过善事的人,否则为何籍籍无名?”扈三娘快嘴快舌,立刻抓住他的痛脚,道:“反贼宋江,人称呼保义,又做过什么事情?你但若能举出一个例子,我便投降宋贼!” 祝永清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宋江的好处,只听扈三娘笑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武国师没有做过坏事,还不是你们刻意造反,要坏他的名头?这是我和阿彪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宋江何许人也?一个刀笔小吏而已,平rì里收受贿赂,拿人钱财,在衙门里指黑为白指鹿为马,恶事做尽坏事做绝,这等败类竟然能成为青云山二头领,可见陈道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武松听了扈三娘这话,冲她翘起大拇指,心道:“三娘好口舌,一眨眼功夫我就变成了好人!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些年确实没有干过多少坏事,最低八十八房姨太太,是绝对没有的。其他的诸如蛊惑圣听之类的,倒是经常做……” 祝永清沉默良久,刘慧娘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九纹龙史进在一旁叫道:“祝永清,我一向敬重你是条好汉,却没想到你与武贼中的大将沾亲带故,原来你是武贼的jiān细!”抄起一杆枪,就要杀他。 邓、辛、毕、朱、董、索等诸位大将,也若有若无阻住祝永清的退路,徐槐、徐青娘等人暗暗准备法术,只要祝永清点头,便一举将他轰杀。 “都住手!” 刘慧娘拦下众人,低声道:“祝家哥哥,你若降了武贼,我不怪你,毕竟亲疏分明。你尽管去,我在背后决不害你!” 祝永清打个冷战,瞥了旁边的九纹龙史进一眼,毅然道:“纵然她口绽莲花,也休想让我背叛恩公!”说罢,拔出一根箭羽,道:“祝彪,我与你之间的恩义,有如此箭!”啪的一声,折为两段! 史进、徐槐等人这才转怒为喜,九纹龙笑道:“你若不犹豫,我岂能作sè杀你?兄弟勿怪,勿怪!” 祝彪与扈三娘不再劝说,道:“来rì战场之上,你我分个生死,免得为祝家抹黑!” 刘慧娘也松了口气,向祝永清笑道:“我听闻武贼军中,还有你一个订婚的女子,叫做陈丽卿,是陈道子的女儿。陈丽卿被武贼蛊惑,杀我几员大将,祝哥哥,你可劝她弃暗投明,我决不追究,甚至会在陈叔叔面前为她美言几句。” 九纹龙听了,又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祝永清,向董平等人丢了个眼sè,几人又将他围了起来。 祝永清心中一凛,他自幼与陈丽卿定了娃娃亲,只是没有见过,在山上问岳父时,陈希真支支吾吾,推说丽卿一个女孩儿家,不便见人。此刻竟然听到陈丽卿投靠了武贼,那武贼为了练采yīn补阳的邪功,陈丽卿落在他手中,后果可想而知! “慧娘,哪个是丽卿?我是她丈夫,劝她归降,她必然欣然而来!” 刘慧娘一心要他彻底与武贼一脉决裂,笑道:“听闻丽卿妹妹自幼生了一双神眼,箭法举世无双,君可向武贼身边的女子shè出一箭,若有人能拦住,便知谁是丽卿妹妹了。” 祝永清听了,挽了一下手中的弓,摇头道:“这弓只有一石之力,shè不到对面。” 刘慧娘命喽啰抬上来一张加强复合弓,只见那弓身纯钢打造,布满怪异纹理,有如一个个游动的蝌蚪,乃是加了秘密符文阵法的复合弓,单弓身便有三十斤重量。 刘慧娘又取来一筒箭,箭头乌黑,淬了鸠毒,见血封喉,笑道:“看永清哥哥的箭法!” 祝永清提起那张弓,道:“好沉!”搭箭上弦,右臂奋力拉动,又赞道:“好重!”奋力将那复合弓拉成满月,手指一松,那箭支追风赶月般飞shè出去,眨眼间便跨越一箭之地,到了公输嫣然面前! 公输嫣然与武松都是面不改sè,却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弦响,另一支箭毫无预兆飞出,叮的一声与那毒箭撞在一起,跌落尘埃! 祝永清急忙向那shè箭人看去,只见五个女将,不知到底是谁,于是又挽弓再shè,这时却见毒箭没有飞出一半路程,便被为首的那女将挽弓shè下。 祝永清大喜,丢下复合弓,叫道:“丽卿妹子,我是你的丈……”“夫”字还没说出来,只见那女将与旁边四个丫头一起弯弓shè箭,齐齐向他shè来,祝永清连忙低头,趴在城垛下,哪知还是有一箭速度太快,将头皮带走一块,发髻连着头皮被shè得无影无踪。 祝永清又惊又怒,探出头向陈丽卿大叫道:“谋杀亲夫了,这小贱人果然做了武贼的小妾!” 陈丽卿茫然的挠挠头,向桂花等人道:“什么谋杀亲夫?” 桂花笑道:“那是个没遮拦的汉子,说话云里雾里,你若认真,便失了计较了!”扬起短弓,指向刘慧娘道:“那女子就是青州城的军师,好不厉害,我们姐妹四人便是被徐槐送给她,试图刺杀公输军师。” 薄荷道:“若能杀了她,青州可平!” 佛手、玫瑰齐齐笑道:“若能杀了我们的老主人,那就更好了!” 陈丽卿瞥了刘慧娘一眼,笑道:“正愁无法立功。”立刻抄起一箭,将加强铁臂弓拉得浑圆脱手shè出! 陈丽卿所shè的箭比祝永清更快更狠,只听一声呼啸,便来到刘慧娘面前,不过这一箭却没能将刘慧娘shè死,只见刘慧娘面前陡然升起一个巨大的钢铁巨人,那箭只shè中巨人胸口,插进去半尺,仅剩下一个箭羽。 众将见了,都相顾失sè,却听武贼那边鼓声震天,无数官兵齐声喝道:“陈将军神箭!” 刘慧娘起身,笑道:“丽卿,我是你家表姐,难道你连我也要杀?”却见那陈丽卿一言不发,又飞快shè出两箭,前面一支箭慢,后面一支箭快,不过准头都差得要命,竟然飞到内城城楼上方。 后面的箭支追到前面的尾羽,两箭相撞,第一支箭立刻饶过机关人,嗖的一声向刘慧娘shè去,那巨人伸手一抓,将箭支抓在手里,手臂却被箭上的力道带动一尺。 刘慧娘看着险些插入她眼球中的箭尖,额头缓缓流下一滴冷汗。 后面的箭支却转折向下,突兀其然的shè入徐槐的脑门! 那徐槐头顶中了一箭,依旧面不改sè,将箭支拔下来,不带一丝血迹。 086回 箭神之死(下) 那徐槐脑门中了一箭,依旧不死,卢俊义等人见了,都相顾失sè。武松向手下术士道:“你们谁知那老贼来历?” 汤蹇上前,道:“禀国师,那老贼唤作徐槐,表字虎林,旁边的老者唤作徐和,中年妇人唤作徐青娘,稍后两个徐长生徐伟生,都是徐和之子。徐和字榕夫,与徐槐是堂兄弟,与徐青娘是叔侄关系,师承陈念义,都参乘内典禅乘,有些法力。 这徐青娘是陈希真手下大将颜树德的婶子,丈夫死得早,也有些法力,因此回到娘家,做了徐和的道侣。” 武松诧异道:“徐青娘是徐和的侄女,如何能做他的道侣?” 汤蹇微微一怔,笑道:“想来只是神交,并非**媾和,但也说不准,毕竟道侣需要元神交合,互补yīn阳,难保忍不住。我们虽然是隐门中人,不入流的门派,但比这些人干净多了!” 众术士和武松越想越觉得邪恶,不由纷纷大笑起来。陈丽卿再次引弓shè箭,桂花、薄荷四女也纷纷箭shè内城,这四个女孩虽然箭术不及陈丽卿,但也是一等一的神shè手,用的是三石的劲弓。 军中另有善于挽强弓的弓手,在浪子燕青的率领下,纷纷向内城shè去,内城里的强弓手也立刻还击,双方箭来箭往,有shè程不足的弓箭,落在地上便引起一番爆炸,却是触动了钢轮火柜。 钢轮火柜这种东西有些像后世的地雷,在北宋末年这个时代,已经被墨家开发出来,随即像昙花一现般,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 武松目光闪动,吩咐士兵下去,小心翼翼挖出一个钢轮火柜,准备让人拆装一遍,了解这种火器的制造方法。 “只要弄清楚制造方法,交给营中的工匠,我们也可以用这种老式地雷,在青云山的主道路上布满,让陈希真下不了山。” 两城之间箭雨纷飞,众术士拥着武松与公输嫣然走下城墙,只剩下诸多将领指挥,整个青州外城之上密密麻麻,都是官兵,向内城shè击。刘慧娘等人也怕流矢误伤,纷纷下来,在城内升起飞楼,遥遥指挥。 武松当即命人推来投石机,向那飞楼轰去,刘慧娘这才不得不下了飞楼,躲在城内暗中指挥。 正在此时,只听外城上一阵欢呼,无数官兵大喊:“陈将军神箭!”武松忙命人询问,原来是陈丽卿用加强铁胎弓对内城守将挨个点名,一箭shè死邓宗弼,再一箭shè死董平,辛从忠中箭倒地,不知死活。其他不知名姓的,更是死了不知多少。 一时间内城人人自危,大将都躲在城垛后面,唯恐一露头便被shè杀,饶是如此,陈丽卿还是用连珠箭,在空中碰撞,shè向城垛后面,又有几员大将中箭,被人抬了下去。 偏偏此刻不能下城墙,武贼大军在城外等候,随时准备攻城。内城上的守将纷纷用大盾护住身前身后,士气降落到极点。 刘慧娘当即命人将缴获的霹雳车搬到城楼上,向陈丽卿还击,那些喽啰刚刚登楼,便被陈丽卿与桂花四个女将一一shè杀,竟然连霹雳车也不能用。 外城的官军见状,欢声如雷,高呼神箭。小李广花荣正在城中养病,听到外面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声,立刻挣扎起身,带着三壶箭一杆枪,牵着马独领一军前来。 公孙胜见他面sè带着病态的嫣红,连忙劝道:“你有病在身,出来做什么?” 花荣翻身上马,那马死活不走,原来是被武贼的威压惊了肝胆,花荣只得下马,道:“城外高呼神箭,莫不是在喊我上阵?” 公孙胜见他神智有些不清醒,连忙把陈丽卿大发雌威,shè杀青州多员大将的事情说了,道:“你还在病中,待病好之后再上阵不迟。” “大男子,岂能被一个妇道人家压制?”花荣勃然变sè,带着三百弓手径自上城,只见内城守军都匍匐在地,抬不起头来,抬头看去,但见外城官军高呼如雷,五个女将骑着一匹机关兽,在外城城墙上来回纵横,见人杀人遇佛杀佛,竟然无人能挡她一箭! 花荣大怒,命人抬他的硬弓上来,却是十石的强弓,奋力拉开,向陈丽卿shè去,叮的一声,将她头顶的花樱shè了下来! 陈丽卿心中一惊,连忙看去,只见一个病怏怏的青年将领,头带一顶铺霜耀rì红缨凤翅金盔,披着一副榆叶钩嵌唐猊铠,腰系一条镀金狮子蛮带,前后兽面掩心,系着一条绯红团花战袍,下穿一双卷云黄皮靴。 虽然面带病态,但一箭在手,仿佛天神一般。陈丽卿心中疑惑,只听那花荣高声道:“那女子,某家清风寨花荣,第一箭手下留情,不想暗箭shè杀你。你也号称神箭,可敢与我比一比?” 陈丽卿自从出战以来,还从未遇到过敌手,闻言停下机关兽,笑道:“有何不敢?”说罢,嗖的一箭shè去,花荣冷笑,也一箭shè来,箭镞和箭镞shè个正着,都落在地上。 那花荣又搭了三支铜牙箭在弦上,奋力shè去,一箭直奔陈丽卿,被陈丽卿轻轻躲过,另外两支箭一支shè向卢俊义,被卢俊义用长枪拨开,还有一支却shè中郝思文的心窝,一头栽下城楼去,摔成肉酱。 陈丽卿又惊又怒,只见那花荣又是三箭shè来,连忙也挂了三支箭,迎风shè去,哪知花荣的三箭在空中相互碰撞,只被陈丽卿拦下两支,还有一箭shè中百胜将韩涛,从眼眶穿入,脑后冒出,也是死的不能再死。 韩涛与郝思文两道英灵,都飞往青云山去了。 卢俊义等大将惊惧,连忙下了城墙,向武松禀告此事。武松登上城楼看时,却见内城贼军鼓声震天,高呼箭神! 花荣瞥见一个头戴闪云龙头金冠,身披一副连环锁子黄金甲大将登上城楼,走动起来,如虎似枭,行动间有股逼人的气势,暗道:“此人定是武贼无疑了,只要shè杀了他,什么刘慧娘陈丽卿,都是笑话!” 花荣立刻搭五箭上弦,爆喝一声,肌肉狰狞,身体节节攀高,向武松shè去,五箭刚刚离手,只听一声呼啸,弓弦啪的断开,却是被陈丽卿觑出破绽,一箭shè断他的弓弦。 那五支箭shè到武松面前,被武松大手一抓,统统接在手里,只看得花荣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陈丽卿本yù一箭将他shè死,见状连忙停手,叫道:“花荣,你没了弓,我若趁机shè杀你,也不算好汉!快去取弓来!” 花荣看了陈丽卿一眼,命人取来一张六石的弓,这已经是军中最硬的弓了,花荣拉了两下,有些不顺手。 刘慧娘早听闻花荣与陈丽卿斗箭,连忙升起飞楼观看,见花荣的箭弦断了,命人搬起那张加强复合弓上前,道:“将军,军师造了一张强弓,祝将军只能拉开两次,便没了力气,不知将军可能使得?” 花荣一弓在手,用力拉动一下,喜道:“好弓!” 刘慧娘又命人将那壶毒箭给他,吩咐道:“这箭支上抹了鸠毒,见血封喉,将军可用此箭,shè向武贼,武贼如果接箭,必死无疑!有了这毒箭,将军与陈丽卿斗箭,便已经先胜了一半!” 花荣将那壶毒箭丢下城去,勃然作sè道:“我若用毒箭取胜,算得了什么好汉?” 刘慧娘知道他心高气傲,竟然舍弃毒箭不用,不由叹息一声,命人前来一匹机关兽,道:“将军与陈丽卿斗箭,不可无坐骑,这机关兽进退随心,愿将军马到成功。” 陈丽卿见他有了弓箭和坐骑,高声道:“花荣,你我去城下斗箭如何?城下的钢轮火柜都被弓箭破去,你我纵兽而行,比一个长短!” 花荣慨然应诺,吩咐三百弓箭手道:“我与那陈丽卿比箭,不可暗箭伤她。” 陈丽卿也吩咐桂花等人道:“我与小李广花荣比箭,谁都不可以暗箭shè他。”又向武松道:“哥哥,你也不准暗中助我。” “叫叔叔!”武松溺爱的摸了摸她的钢盔,陈丽卿有些不乐意,牵着机关兽走下外城墙,来到两城之间的夹道,只见那花荣也下了城墙,牵着一匹麒麟兽,带着一壶箭一张弓一杆银枪。 陈丽卿见他只有一壶箭,道:“我不想占你便宜。”把两壶箭丢了,也只留下一壶。 两人各自登上坐骑,只见那两只机关兽四蹄翻飞,泼剌剌跑开了。武松传令道:“擂鼓!”顿时有力士,光着膀子,手持大木椎,将战鼓敲得沉闷惊人。 刘慧娘登上城楼,也命人擂鼓,又吩咐祝永清准备,觑见陈丽卿破绽,便将她shè死。祝永清迟疑半晌,始终不肯答应。刘慧娘心中暗叹,道:“丽卿终究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又是陈道子的女儿,永清不敢下手。史大郎倒是可用之人,可惜不喑箭法。” 双方主将都暂时罢战,各自向城下看去,只见陈丽卿与花荣两个沿着城道飞奔,各自拿出生平绝技,向对方shè去。那城下还有没被引爆的钢轮火柜,被两匹庞大的机关兽踩过去,便轰隆隆爆炸开来。 这两只机关兽速度极快,飞奔过去,爆炸声才响起,根本伤不到二人一分一毫。 花荣箭术老道,或一箭三发,或一箭五发,又在空中各自撞击,或者碰到城墙反弹,花团锦簇一般,让人防不胜防。 陈丽卿箭术稍有不如,但相差无几,花荣的箭也尽数挡得下,只是守多攻少,箭支消耗得飞快。 两人很快将一壶箭耗光,各自下了机关兽,捡了三支箭在手,又跳上机关兽,道:“再比三箭,若谁也无法奈何谁,便比一比枪法,一决生死!” 这三箭shè出,又是不分胜负,花荣拔出银枪,奋声道:“痛快,痛快!好姑娘,咱们枪法上见真章!” 陈丽卿见花荣脸sè越来越红,如同醉酒一般,摇头道:“不用比了,我箭法的确不如你,若论枪法,你不如我。你有病在身,回去歇息两天,养好病再来比过!” 花荣大笑道:“大男子,岂能被小女人鄙视?”纵使机关兽上前,舞着银枪杀来,陈丽卿无奈,只得举枪迎上,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只见花荣站在机关兽上,脸红如布,力气越来越大,竟然比陈丽卿的天生神力还要惊人! 刘慧娘等叛军见花荣大展神威,命力士拼命擂鼓助战,鼓声震天。武松见了不由焦急万分,唤来桂花薄荷四女,暗暗吩咐道:“丽卿若是败了,立刻shè死花荣!” 四女点头称是。 陈丽卿见花荣的枪法狂风骤雨一般,也站在机关兽背上奋力抵挡,又过了十几个回合,眼见支撑不住,那花荣突然收了枪,双手拄着枪尾,笑道:“如何?” 陈丽卿也收了枪,面sè复杂的看着他,站在机关兽上对花荣施了一礼,道:“我输了,你也没赢。箭神花荣,可惜了……”转身离去。 刘慧娘见陈丽卿认输,花荣大获全胜,向公孙胜道:“花荣此人,果然是不激将不使出全力,如今我方士气大振,可多撑一些时rì,等陈道子来援。” 徐槐笑道:“武贼自恃勇力,如今碰到对头了,明rì可使花荣出战,看看哪个能挡!”青州众将面带喜sè,等了半晌,始终不见花荣上来。 刘慧娘心中疑惑,笑道:“莫非他还怨我曾经羞辱过他,让我向他赔礼不成?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命小兵下城去请花荣,自己则拱手站在一旁,准备向花荣赔礼。等了半晌,只见那小兵连滚带爬跑上城头,大哭道:“花将军他……归天了!” 087回 反骨 “小李广花荣,可惜了……” 武松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下依旧挺立不倒的汉子,拄着银枪站立在机关兽背上,一脸的倔强不屈,不由喟然叹息道:“如此猛将,可惜投靠了沽名钓誉的宋江,又遇到不能容人的刘慧娘,岂能不死?可惜花荣愚忠,不能为我所用……” 小李广花荣,不是死于与陈丽卿的斗箭,也并非是病入膏肓,而是活活累死! 他本来被武松抢了妹妹,又被刘慧娘羞辱,因此染了重病,全仗着胸中一口不平气支撑到如今,经过一场恶战,终于燃烧了所有生命,力竭而亡,虽死而不倒。 刘慧娘也感慨花荣之死,想要命人打开城门,去把花荣尸体接回来,又怕武贼趁机攻城,正在犹豫之间,却见武贼派出一队人马,把花荣的尸体和机关兽一起运了回去。 “武贼倒懂得做人,这一次运回花荣的尸体,不但打击我军士气,还收买了人心,传扬自己识英雄重英雄的好名声!” 武松将花荣的尸体抢回来,却见花荣拄着枪,依旧不倒,道:“此是勇士,不可辱没了他的尸体,当厚葬之。”命人将银枪抽下,花荣还是挺立不倒,双眼瞪圆,依然有生前的风采,威武如神。 武松疑惑道:“莫非将军死时,还有什么遗愿未了?”向花荣拱手道:“将军威震青州,杀我数员大将,数万人亲眼所见,无人不说一个‘服’字,箭神之名,当之无愧!” 花荣依旧不倒,眼睛瞪得滚圆。武松又道:“将军为宋贼尽忠而死,无愧忠义二字。” 花荣还是挺立不倒,武松与众将都暗暗发愁,他们敬佩花荣,不想让这员虎将入棺时还死不瞑目,公输嫣然低声道:“莫非花将军不惦记宋江,也不惦记自己的名声,而是惦记他的妹妹?” 武松恍然,向花荣道:“将军的妹妹,已经被我许配给混江龙李俊,威胁他说,若是不降我,便杀了你的妹妹。李俊无奈之下,这才投降,两人喜结连理,倒是恩爱的一对儿……” 花荣双目这才缓缓闭上,扑倒在地,却见一道yīn风,直奔青云山方向去了。 武松感慨万千,命人造了上等棺木,厚葬了,引领着众将祭拜一番,道:“花荣已死,青州再无能用之人。陈贼宋贼已经起身赶来,今rì连夜攻城,累死刘慧娘,拿下青州!” 且说插翅虎雷横奉公孙胜之命,赶往青云山报讯,rì前到了青云山猿臂寨,见过宋江吴用陈希真等人,将武贼出现在青州的消息说了,宋江大惊,立刻便要起身赶往青州,道:“青州若失,我等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陈希真道:“慧娘太年轻,虽有宰相之才,而没有宰相的肚量,的确不是武贼的对手,不过若是她只防守不出击,武贼一时片刻也拿不下青州。我等先造好沉螺舟,打败武贼水上楼船大军,再去支援青州也不迟。” 吴用摇头道:“我听闻武贼在京师里准备了四年,广敛天下财物金铁,锻造机关兽,刘慧娘只是就地取材,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陈希真道:“慧娘若不主动出城进攻,武贼定然拿不下青州,何况又有徐槐、公孙、花荣等人相助?祝永清、哈兰生、董平、史进、朱仝,哪个不是以一敌万的好汉?” 吴用皱眉道:“我所虑者,不是刘军师守不守得住青州,而是史进其人。史进在少华山落草,与朱武杨chūn陈达前来投,我一面收下他,一面却暗暗询问陈达,是否知道史进的来历。陈达道,史进的老师足足有十几个,最后一个老师,却是那京师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陈希真低头思索半晌,道:“王进这人我倒认得,是个干干瘦瘦的老者,虽然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也仅仅是仗着祖上的余荫罢了。听闻他与高俅不和,高俅发迹后,把他逼出了东京。” 吴用冷笑道:“大头领,你可知王进祖上是哪个?” 陈希真又思索片刻,摇头道:“不知。” “这王进的祖上非同小可,乃是当年和太祖皇帝结拜,共称义社十兄弟,任殿前司都虞侯的王审琦!这王审琦是兵家选出的争夺天下的豪杰,后来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借儒家大士赵普和道家势力,这才将义社十兄弟夺权,把兵家势力赶出朝廷。 王进是王审琦的子孙,也是兵家中人,周侗在京师时,多有拜访他。武贼又是周侗的弟子,和高俅的关系不差,有这一层关系在,高俅还能逼走王进?我因此不敢重用史进,正是因为他最后一个老师是王进那厮!” 陈希真脸sè一变,急忙抓住雷横的手,问道:“史进如今在青州担任什么官职?” 雷横道:“公孙先生见史进勇力无双,准备请他保护刘军师。” 陈希真跺脚连连,道:“武松那个老狐狸,慧娘危也!快赶回青州!” 青云山留有吴用等人镇守,陈希真宋江二人立刻整军向青州而去,大军奔走了一天,到了傍晚安营扎寨,距离青州只有百余里。 宋江在帐中昏睡,到了半夜之时,突然惊醒,只见烛光摇曳,yīn风沉沉,一个朦胧人影站在灯光中,伏地大哭,拜道:“小弟跟随哥哥许多年,恩爱至厚。今刘慧娘不能容人,弟以杀身报答,死于青州城下,不曾辱没哥哥名声,今特来辞别哥哥,回青云山归位去也。” 宋江急忙看去,依稀是花荣模样,但见那花荣轻飘飘而起,穿过大帐去了。宋江愕然半晌,突然醒起这是花荣死后托梦,不由心痛万分,放声大哭。 他虽然有利用一百零八魔王,为自己取得权势的意思,但一百零八人之中,他最喜爱的就是花荣,当成亲兄弟一般看待,花荣也对他忠心耿耿,没想到竟然死在青州! “痛哉花荣,惜哉兄弟!来生你不做魔头,咱们二人做亲兄弟……” 宋江几番哭死过去,吴用前来看时,宋江目光呆滞,将花荣死后托梦一事说了,吴用也垂泪道:“花将军死得冤枉,只恨刘慧娘不能容人,她想学诸葛卧龙,谁想画虎不成反类犬,可惜了花荣……” 陈希真也得知了花荣已死的消息,更加担心青州,急忙连夜启军,彻夜赶路。大军一刻不停,第二rì中午来到云门山寨,放眼看去,只见青州城一片火光,厮杀声传出三十里,鼓声沉闷,震得人心灵发颤。 武松从隐门中人手中得知陈希真宋公明等人前来支援青州,因此下令,务必要在二人赶到之前夺下青州,只要拿下青州,陈希真与宋江便走向穷途末路,大局可定。 武松也顾不得怜惜公输嫣然,请她亲自出手,动用机关兽布下棋阵,主攻城门,几十头庞大机关兽连纵带跳,攀沿上了城楼,大开杀戒,先夺取城楼一角。 陈丽卿桂花五女率领强弓手空中压制,其他各路大军拥着云梯楼车,搭着城墙往上爬,又运来剩下的十几辆霹雳车,搬到外城之上,塞进长矛绳索,咄咄齐shè,钉入内城城墙上,无数官兵顺着绳子攀沿过去,口中含刀,爬到内城上便是一阵厮杀! 卢俊义张清两部,各自率领大军,进攻东城门与西城门,只留下南城门没有一人,却是给城内守军留一条生路,免得他们困兽犹斗。 尽管如此,内城守军还是拼斗惨烈,公孙胜也破了杀戒,祭起飞剑四处杀人,徐和徐槐徐青娘一家子老小统统上阵,用雷法攻击。 刘慧娘也弈棋布阵,用奔雷车轰杀武贼大军,又将机关人祭出,一个机关人胜过几员大将,在战场上纵横来去,优势极大。不过在公输嫣然派出铜人之后,机关人很快便落了下风。 当年公输家的先贤为始皇帝锻造十二铜人,镇压天下凶兵,岂是浪得虚名?再说公输嫣然这两年来又用龙脉龙气锤炼铜人,威力更增添几分。 这一战从午夜一直厮杀到中午,武贼的攻势竟然片刻不停,一直采用最猛烈的进攻,卢俊义部与张清部在两个城门也是进攻惨烈,不以人命为计,那城楼上下早已铺满了尸体,遍地都是,城楼上的尸体竟然高出城垛,血染红了青州城墙,顺着墙流下来,腥气扑鼻。 那守城的叛军将石头丢光了,便把尸体砸下城楼,甚至有人踩在血泊了,一不留神便滑倒在地。 刘慧娘见城墙渐渐防守不住,又将身边的祝永清派了出去,祝永清上阵还是不能挽回颓势,心中一狠,再把两只保护自己的机关人也派了出去,向史进道:“如今我要全倚仗将军保护了!” 公孙胜见了,也高声道:“大郎,保护好刘军师,此战尚有可为之处!如果有人杀来,大郎你正好厮杀!” 史进握着一杆方天画戟,站在刘慧娘不远处,笑道:“刘军师还有什么保命手段?” 刘慧娘听他声音不对,微微一怔,只见那方天画戟飞来,轻轻一颤,将刘慧娘脑袋割了! 史进哈哈大笑,方天画戟挑着刘慧娘的头颅,笑道:“武国师,属下幸不辱命!”将那头颅提在手中,又微微一怔:“木头?偃师?”那刘慧娘的头颅一滴鲜血也不曾流出,头脑空空,竟然是木制的偃师人! “这女子果然狡诈的如狐狸jīng一般,这样防备自己人!”史进大怒,四处看去,只见无数贼军围上来,公孙胜怒气冲冲,指挥着飞剑便向史进砍来。 史进不理会公孙胜,遥遥看去,只见一辆青铜马车正在向南城门驶去,笑道:“焉能让你逃了,岂不是没了九纹龙之名!”猛然跺脚暴喝,周身十八杆兵器冲天而起,矛、锤、弓、弩、铳、鞭、锏、剑、链、斧、钺、戈、戟、牌、棒、枪、大刀,漫天飞舞,绕着周身旋转不休! 史进身躯暴涨,如同魔神,大步向那青铜马车追去,以剑劈飞公孙胜的飞剑,大枪击退毕应元的大枪,以大斧对索超的大斧,单刀对单刀,险些劈了穆弘,一路闯将过去,竟然无人能挡,如同长着九颗头八只手的怪物一般,前前后后防护得妥妥当当,没有一分差漏! 众军见了,都惊骇莫名。 史进冲到南城门,杀出一条血路,赶到车后,却见那青铜马车突然涌现一排排床弩,箭尖乌黑,不由分说便shè。 史进连忙纵跳而起,躲过这一排毒箭shè击,待落下时,只见那七宝香辇出了南城门,绝尘而去。史进奋力追赶,只勉强与青铜马马速齐平,始终追不上去,突然跳起两丈多高,大脚奋力一踢,将手中的方天画戟踢得激shè而出,夺的一声shè入青铜马车,直穿过去,也不知有没有shè杀刘慧娘。 史进又回身杀了过来,正碰到青州军大败,喽啰们拥着众将蜂拥而出,亡命而逃。史进扑进去,如虎入羊群,没有一合之敌,另一方面也是败军只顾着逃命,哪里敢停下来厮杀。 史进只见公孙胜蓬头乱发,被人群裹挟着仓皇而走,连忙纵跳过去,公孙胜看到他,怒气勃发,扬手飞剑刺过来,又备了掌心雷,准备将这叛徒轰杀,却被史大郎闪过去,一拳打昏了,夹在腋下飞奔而走。 088回 公孙胜归降 有道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武松发动决战,终于攻下青州,但也伤亡惨重,加上卢俊义部和张清部,仅剩下一万四千多人。武松给张清留下五千兵力守城,与卢俊义部一起杀出城去,追击刘慧娘残部,扩大战果。 这一路追杀,直到云门山下,便遭遇陈希真与宋江的埋伏,顿时吃了个败仗。 陈希真颇通兵法,见刘慧娘必败,去救援青州也没有任何用处,索xìng在路上埋伏,果然让武贼吃了个亏。 武松与公输嫣然引兵断后,徐徐而退。陈希真见公输嫣然治军井井有条,虽败而不乱,也不敢乘胜追击,只得看着武松退回青州城。 宋江叹息道:“青州城失守,济南青州沂州三城一线,青云山义军再无力西进,此刻被困在山东半岛,等待我们的只有覆亡一途。” 陈希真叹息一声,见刘慧娘的七宝香辇疾奔而来,青铜马车后面插着一杆方天画戟,几乎贯穿整个车厢。陈希真连忙拦下宝辇,打开车门看去,只见刘慧娘腰肢被方天画戟的小枝滑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还在不断往外流血。 刘慧娘脸sè惨白,用手捂住伤口,颤声道:“大势去了,赶快招安,否则便来不及了……”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昏死过去。 陈希真连忙将她抱下来,唤来神医安道全,命他仔细照理。安道全检查刘慧娘的伤处,道:“刘军师本来身子就弱,加上劳顿不堪,费尽心力,且又失血太多,能不能醒来还难说。” “务必要保住她的xìng命!”陈希真焦急万分,立刻去寻宋江,道:“慧娘昏迷之前,曾说赶快招安,公明有何见解?” 宋江本来还在伤心公孙胜陷入敌军之中,听到这话悚然而惊,起身道:“不错,必须立刻招安!道子可有人选入京?” 陈希真道:“当今赵官家好名,好道术,因此前往京师求招安的那人,必须有名望,而且有道术,并能审时度势,伶牙俐齿。此人,非徐虎林不可。” 两人一起去见徐槐,徐槐与徐青娘正在劝慰徐和,原来是徐和的两个儿子长生伟生,都在乱军中被武贼的术士擒走,家中仅剩下一个女儿,名叫徐娘子。 徐和老年丧子,岂能不心痛? 陈道子与宋江与徐槐说了招安之事,道:“此事关系重大,非虎林出马不可。” 徐槐思索片刻,道:“我的确可以去,不过还需要几件东西。”竖起手指,缓缓说出三件事物来,让陈希真与宋江面面相觑。 只听徐槐道:“我只要三件东西,一是绝世的美人十名,必须是处女,二是蒜子金两千两,只要黄金不要白银,三是龙虎丹三枚。只要有这三件东西,我去京师,一面用美人黄金,贿赂朝中大臣,一面用龙虎丹贿赂皇帝,则招安可期。” 宋江道:“美人倒有,只是我们都是土匪,抢来的美人早就被糟蹋了,哪里还有处女?黄金么,山寨中倒剩下不少,这龙虎丹……” “不是处女也无妨,我在路上抢几家黄花闺女便是了,但龙虎丹必不可少!”徐槐看向陈希真,道:“张天师的龙虎丹,不知道子能否拿出三枚?” 陈希真咬了咬牙,道:“恩师赐给我的龙虎丹,总共只有十枚,我在筑基的时候服用一颗,其他九枚一直不舍得服用,陈丽卿那小贱人出生后没多久,被她稀里糊涂吃了五颗!这五颗龙虎丹让她一双眼睛几乎成为神眼,可见功效。如今我只有四颗……” 徐槐淡淡道:“道子若是舍不得,你我在此等死就是了。” 陈希真犹豫半晌,咬了咬牙,将那三颗龙虎丹拿出来,道:“虎林,万事托付给你,我等先抵挡武贼攻击。我只问你一句,你估摸着什么时候才能确定官家招安?” 徐槐思索片刻,道:“必须来年chūn分!” 陈希真计算片刻,道:“好,就等来年chūn分时,虎林的好消息!” *************************** 公孙胜被史进一拳头打昏,一直昏迷不醒,直到脸上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这才打个冷战醒过来,却见双手被浸水的牛筋反捆着。史大郎亲自上前压着他,向知州府走去。 公孙胜叫苦道:“大郎啊大郎,我待你不薄,你反倒害我!” 史进呵呵笑道:“大家各为其主,有什么说的?武国师是我师兄,又是我顶头上司,我不听他的,还能听你的不成?” 公孙胜怒道:“那你也要念在我们的交情,为何偏偏擒了我?你把我拿下去见武贼,我定然是死路一条!” “我没杀成刘慧娘,若不擒下一员大将,岂不是连个功劳都没有?说出去丢我家老师的脸,正巧碰到你。”史进安慰道:“先生放心,我定会在国师面前为你求情,保住你的xìng命。何况国师对你的大名早有耳闻,见了你欢喜还不及,哪里会杀你?” 两人来到知州府,只见里面刀斧手站作两排,都是明晃晃的鬼头刀片子,中间是一口一人多高的大鼎,下面架着柴火,熊熊燃烧,里面是火油,早已被烧得滚沸。 公孙胜变了脸sè,回头道:“大郎,这明摆着是我油锅烹我!” 史进也微微变sè,抬头看去,只见武松升起虎帐,一旁是几十员大将,一旁是几十员术士,都yīn沉着脸,盯着公孙胜,咬牙切齿。 只见两个皂隶模样的术士高声道:“一清先生与刘慧娘做伏,险些害得我家国师与军师送命!三村连环埋伏,差点便坏了我等xìng命,此仇不可不报!” 另一个师爷模样的术士,摇着扇子,冷笑道:“大郎,松开公孙胜,让他自己跳进油锅里炸一炸,消我等心头之恨!” 公孙胜看向史进,史进连忙上前,拱手道:“国师,一清先生道术高超,而且为人义气……” “那也不成!”上百个声音齐声道:“我等险些死在姜家村,不活活烹了他不足以平心头之恨!” 史进还待再说,只见公孙胜冷笑道:“要杀就杀,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三两步上前,就要往那大鼎中跳去。 正在此时,只见林冲卢俊义等人冲上来,拦腰抱住,笑道:“先生何必生气,我等不过是开个玩笑。”汤蹇等术士也围上来,笑道:“我等只是在你和刘慧娘手中吃了败仗,没能拿下那妇人,故意吓你,要看先生的胆sè。这一见,果然英雄!” 众人七手八脚给公孙胜松绑,殷勤劝降,公孙胜被包围在中间,通天的手段也使不出来,向武松怒目而视,高声道:“武贼,胜决死不降,要杀就杀!” 武松下了虎帐,道:“先生的袍子旧了,都是血迹,也该清洗一二了。”命使女除下公孙胜的道袍道观,亲自解袍,披在公孙胜的身上,牵手走到帐下,命人看座赐酒。 公孙胜坐下,面不改sè的把酒喝了,菜也吃了,酒足饭饱之后,拍了拍肚子,道:“你尽管用怀柔手段,我只是不降,你若要杀我,趁我吃饱喝足了,让我做个饱死鬼!” 武松微微一笑,道:“先生不肯归降朝廷,松岂能杀害先生?你我只管闲说话长,今rì不谈国事。待过了今rì,先生想留便留,想去便去,没有一个人拦你。就算先生重新回到青云山,武松也决计不加阻拦暗算。” 公孙胜心中疑惑,却见武松与诸位大将术士,果然只谈论道法枪棒,对战事只字不提,这才放下心来。席间几个术士又向公孙胜请教修炼上的问题,正触动他的痒处,顿时高谈阔论,将自己的修炼心得说出许多,众人纷纷赞叹。 公孙胜又听闻武松组建天机阁,将诸子百家的心法汇聚,编辑成册,使人可以观澜学习,不由赞道:“这是不二义举,国师的名头虽然不好,但此举确实是有利千秋,泽被后世的大善事!” 武松待他如国士一般,公孙胜倒也不好意思再骂他武贼,不知不觉间改称国师,心道:“这人确实有国师的气量,不容小觑。” 众人相谈许久,到了晚上,又是秉烛夜谈,公孙胜与众人言谈甚欢,只觉快活非常。 武松在席间几番命人献上佳酿水果,又有从龙脉带出来的朱果,也请公孙胜品尝。 公孙胜大喜,又向武松讨了几颗,道:“家中尚有老母在堂,身子不好,胜这些年漂泊在外,不能身前身后伺候,心中有愧。国师大度,再多赐几颗,回去给老母养身。” 武松笑道:“孝敬父母,原是应该的。”命人交给公孙胜十颗朱果,公孙胜连道:“多了多了!”又谈到中午,众人这才在武松的率领下,依依不舍送别。 武松命人取来公孙胜的宝剑道袍道冠,公孙胜穿戴整齐,来到城门外,垂手道:“国师盛情,胜回到青云山,若有幸擒到国师,必然也礼遇有加,放国师一马。” 武松拱手道:“感激,感激。” 众人目送他离去,直到公孙胜消失在云门山方向,这才回头,武松道:“城门打开,等公孙胜回来归降!” 且说公孙胜一路疾行,来到云门山脚下,但见满山挂起白幡,哭声一片,山脚下扎了草寨,不少喽啰,都在巡逻,刀枪整齐,目光凶恶。 公孙胜来到近前,高声道:“贫道公孙胜,好不容易才从青州出来,打开寨门,放我进去!” 话音刚落,只见草寨上头不由分说就是一阵箭雨,公孙胜连忙落荒而逃,跑到一箭之地外,这才停下脚步,叫道:“放肆,我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头领,为何连我也不认识?” 正说着,只见徐青娘徐和两人一身麻布白衣出寨,率领上千的jīng兵,怒骂道:“公孙老贼,你昨rì便投降了武松,前来诈城,被我识破,羞怒之下还杀了我两个儿子!可怜我儿长生伟生,都吃你这狗贼一剑切了,死无全尸!” 徐青娘也怒喝道:“我两个兄弟,都吃你杀了,今rì竟然还敢来孤身诈城!老贼,须晓得我们认得你这身狗皮!今rì让你有来无回!”说罢,把手一招,无数人马杀将过来! 公孙胜连忙转身便走,飞一般去了,懊恼道:“又中了武贼计了!我道他这么好心,还为我洗衣服,原来是借我的衣服杀了徐和的两个儿子。这事没法子解释,我若回头,肯定被徐和不由分说轰杀。罢了罢了,回到青州羞辱武贼一番,吃他刮了削了,也要骂他一个痛快!” 徐和徐青娘见这公孙老贼跑得飞快,追了三里多地,眼见便追不上了,只得回寨,哪知刚回头,便遇到史进领着一军一阵冲杀,死了不知多少人马,仓皇逃回草寨。 史进在寨前耀武扬威,大笑道:“一清先生又立了一次大功劳!”手底下上千儿郎齐声笑道:“一清先生昨rì来诈城,杀了徐老贼两个犬子,今rì再来诈城,却是要引你们出寨!” 徐和与徐青娘气得哇哇大叫,徐和更是气得吐血,昏死过去。徐青娘怒道:“公孙老贼,我徐家与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史大郎与官军齐齐大笑道:“你这老娘们,早晚也要吃我们一清先生,用计杀了!”徐青娘也气得吐血,却见史进率领官兵呼啸离去。 公孙胜回到青州,一路怒气冲冲,到了青州,只见城门大开,也没人阻拦他,径自来到知州府外,却见府门紧闭。公孙胜冷笑道:“好个武贼,如今也知道羞耻了!”站在门外大骂不绝。 公孙胜骂了半晌,知州府内只是没有动静。他一心骂个痛快,然后求死,见状冷笑道:“你一rì不出现,我便骂一rì,早晚骂的你肝火中烧,三尸神跳!到时就算杀了我,也不冤枉了!” 公孙胜骂的嗓子哑了,有人奉上香茶,骂的饿了,有人捧来饭菜,夜里还有人送来被褥。公孙胜连骂了三rì三夜,犹自中气十足,笑道:“我毕竟是修道的,能骂你三年不带重样的!” 正说着,突然只见一个中年妇人搀扶着一个老太太走到跟前,公孙胜见了,连忙下跪,拜道:“老娘,你如何过来了?” 那老太太正是公孙胜的老母亲,闻言笑道:“我的儿,我听这位夫人说,你在国师手下做了大官,时刻想念我,rì夜难寐。国师人好,特请她接我来享福,给你个惊喜。如今听你的语气,你果然又惊又喜。” 那中年妇人笑道:“一清先生,妾身时喜娘子。” 公孙胜脸sè颓然,向知州府道:“武国师,请出府一见,胜……愿降了!”叫了三遍,这才见知州府大门打开,武松与众术士鱼贯而出,大笑道:“先生中气十足,这道门内家真气,果然名不虚传!” 公孙胜苦笑。武松笑道:“我得青州不喜,得先生才是大喜。有先生相助,贼寇可平!” 公孙胜再次苦笑,道:“屡次狡计,断我的退路,让我去不了青云山,又用老母,收我的死志,让我回不到二仙山,这是国师的计策么?” 武松看向抿嘴笑个不停的公输嫣然,公孙胜感慨道:“真女中诸葛也,刘慧娘遇到你,怎能不败?”向武松下拜,道:“胜愿归降。” 武松连忙扶起他,命人安排公孙胜老母亲住下,选了一所好宅院,赐了机灵的丫鬟使女。公孙胜见他能够容人,这才心服口服,道:“如此心胸,才能让这么多能人异士相助,国师之名,当之无愧。” 087回 高筑建翎困妖魂 “公孙胜”第一次前来“诈城”不久,云门山上的宋江便得知消息,跺脚道:“必然是武贼故意使人穿着一清先生的衣服,拿着他的剑,令人冒充来杀人。” 公孙胜孤身前来时,宋江得知,喜道:“这个必然是真正的入云龙。”来到山下时,公孙胜早就走了,宋江跺脚叹息,只见徐和徐青娘两个都萎靡不振,却是被史大郎气得吐血。 宋江说起自己的怀疑,那两个人也不相信,咬牙切齿,一心要杀公孙胜与徐和之子报仇。 宋江见状,心中暗叹道:“一清先生必然是投靠武贼去了,不知可否能请得罗真人前来,让他劝说公孙胜?”唤来戴宗,亲自写书一封,命他送往二仙山。 却说公孙胜不得已投降武松,武松军中将领都殷勤探问,三rì一小宴,五rì一大宴,公孙胜见这些人没有官员的骄纵之气,心中也喜,又有老娘在身边,过得倒也快活。 武松大军攻下青州城,便暂停攻势,一边整顿军备,一边修建加固城墙,又将城内百姓的房舍修了,官军对百姓秋毫无犯,为武松博了一个好名声。 青州百姓交口称赞,甚至给武松修建生祠,早晚供奉。 修建生祠非同小可,历史中能建生祠的人屈指可数,相当于人世间的神灵,虽然还未飞升,但已经有了神格。将来若是渡劫失败,成不了仙人,便可升入天庭为官,做一员神人,保佑祭祀他的一方百姓。 青州城的百姓踊跃投军,武松选择青壮,安排在损伤较重的卢俊义部,拉到城外训练,自己却与公孙胜等术士研究如何对付八脉封神。 公输嫣然的八脉封神是祖上代代流传,遗毒后代,而武松的则是自己种上的,这种法术有些类似巫术,用诅咒的方式,顺着血脉流传。 只要破解了八脉封神,子孙后代才能无虞,否则就会像公输家一样,都是在二十来岁便夭折,甚至随时有灭族的危险。 公孙胜虽然修炼的是道家正统心法,但对八脉封神也是束手无策,突然醒起一事,拉过武松,来到静室里,道:“国师请看道人背后。”说罢,把上衣脱下,露出一身白皙的皮肤。 武松向他背部,却见他身上没有一丝纹身,清清白白,诧异道:“这是?” 公孙胜穿上衣裳,笑道:“国师,我恩师罗真人法力通天,在我幼年时遇到我,知道我的身份,对我道,‘你是妖魔转世,将来若是回归本我,自己这一世的意识便要沦为附庸。’恩师便问我是否要体内潜在的妖魔意识封印。我念及老母,又想起我若变成了妖魔,岂是如今的自己,便对恩师道,‘愿意封印。’ 恩师罗真人便用‘高筑建翎’之法,将我体内的妖魔封印,这才没有了纹身。 这种高筑建翎之法与八脉封神有异曲同工之妙。今rì见到国师与军师体内的八脉封神,仔细思量,这两种术法极为类似,能否从高筑建翎之法中找到八脉封神的破绽?” 武松大喜,急忙向他求教,公孙胜便将那“高筑建翎”之法传给武松,又详细讲解一番,见武松低头思量,便告退出门。 这高筑建翎的法门是用yīn阳家的五行法术,辅以道法,在体内演化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心中生出火灵之气,肝中生出木灵之气,脾中生出土灵之气,肺中生出金灵之气,肾中生出水灵之气。 yīn阳家的世界观,就是五行之气组成天地万物,有了五行之气,便可以用高筑建翎之法,将异邪封印。 “不知道能否封印了我体内的妖魂?” 武松尝试修炼这种法术,顿时五脏震动,五行之气分别从心肝脾肺肾中游出,立刻被八脉封神吸走,进入丹田之内。 武松的丹田内已经被封印了庞大的真气,他所修炼的真气有着极强的兼容xìng,与这新来的五行真气秋毫无犯,只见那五道真气如同游鱼,在丹田内游动,开始汲取其他种类真气,很快便将他体内的真气同化。 这五道真气渐渐壮大起来,开始相互缠绕,武松试着用高筑建翎之法催动,但见这五道真气在他的丹田里劳劳碌碌,仿佛五个勤快的工人,开始建筑一个庞大的地基。 公孙胜所说的高筑建翎之法是建造一个封印妖魂的牢笼,但武松自从修炼了yīn阳家的双瞳之后,便不由自主将功法改善,与原来的法门已经大有不同。 这五道真气在他丹田内建造的不再是牢笼,而是一个庞大宫殿的雏形! 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当年公孙胜封印自己的前世,有罗真人相助,还要几年功夫才能完成,武松一时片刻根本无法将高筑建翎之法彻底练成,索xìng趁着大战之后,闭关几rì。 一是如今要修筑城墙,青州城也需要修养,二是朝廷的后继粮草尚未运来,军中的攻城器械耗损极多,需要一段时rì来补充重新锻造,而且新兵也需要训练,贸然上战场岂不是送死? 武松将术士打散,派入张清部与卢俊义部,又令史进领一部军马,前往沂州城,助高廉高封兄弟。那兄弟二人与张叔夜部联手进攻五莲山,也取得不菲战果,夺下了山头,只是没有青州这边惨烈。 守护五莲山的刘家,刘慧娘的老父刘广被杀,刘麒刘麟负伤逃走,镇守五莲山的术士原本是缚邪真人苟英,不过刘慧娘镇守青州时将他请了去,丧命在外城城楼上。 这一次被派往五莲山的是公孙胜的弟子混世魔王樊瑞,和陈希真门下辅正真人真大义。樊瑞虽然断了一臂,但法力犹在,和真大义在阵前与高家兄弟斗法,樊瑞被张叔夜暗箭偷袭shè死,真大义被高廉高封擒住,押在阵前当场斩了头颅,这才导致五莲山大败,刘麟刘麒落荒而逃。 真大义的兄弟真麒麟率兵前来报仇,与刘麟刘麒大军连在一起,又有云家在云龙云天彪的率领下来杀来,手下十余员猛将。 高廉部与张叔夜部在阵前厮杀几场,僵持不下,真麒麟与云天彪的武力比施展出都天宝照的卢俊义稍逊,是当世罕见的猛将。连番厮杀之下,两部大军折损严重,高廉高封眼见刚刚夺回的五莲山又要失去,只得向武松求援。 过了三rì,史进率军前来,这厮的武力能杀得刘慧娘落荒而逃,乱军中能生擒公孙胜,高廉张叔夜有了他的相助,顿时松了口气。 而在青州这边,张叔夜部开始在冬天到来之前,攻打云门山,宋江此时却引兵回青云山,云门山上由陈希真率领。 这老儿的智谋不下吴用,法力比公孙胜还要高明,又有各种各样的法宝,张清与琼英攻打不下,只得转道去攻打玲珑山,遭遇柴进。 这柴进又是一个高手,虽然不喑法术,但早年有小孟尝之名,手底下也养了不少术士,张清部急切间拿不下来,索xìng围困玲珑山。 却在此时,只见大雪纷飞,这个冬天来得早,第一场雪终于落下。大雪下了一rì两夜,地面积了一尺多厚。 这种天气不利行军打仗,张清只得引军回到营寨,等大雪散去。雪还没有化尽,朝廷的军饷终于运来,又有厚夹袄,分发给士兵防寒。 公输嫣然又命人在雪前赶制了一万多幅皮手套,护住官军的双手。待地面的大雪融化差不多的时候,张清又率领大军围困玲珑山。卢俊义也练兵完毕,一举摧毁草寨,围困云门山,抬头看去,只见山上清寒,大小十几个山头,至今还是白雪皑皑。 山上的土匪伐木取火,陈希真此次来得太急,没有带多少军粮,这些rì子山上的储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全山无论老幼病残,全员口粮减半,都饿得面黄肌瘦。 陈希真一面安抚喽啰,免得士兵哗变,一面命人下山,去向宋江求粮,不过士气还是不稳,常常有士兵溜下山去。 山下,卢俊义命人每rì宰了几口猪羊,用大锅炖的香气扑鼻,摘了十几坛美酒的盖子,香味一直飘到山上,又让人高声道:“投降,就有粮食,就有肉吃、有酒喝!” 公输嫣然听了,笑对左右道:“卢俊义已有大将之风!” 山上喽啰被香气勾起馋虫,当晚便有不少人下山投降,卢俊义喂了他们一顿饱饭,又将他们赶上山去。这些喽啰大肆宣扬投降的好处,军心更是浮动,第二晚便有几百个喽啰暗夜下山而来,刚走到山半腰,便见火光顿起,一队人马在一员大将率领下,冲出树林,钢刀霍霍,将这几百个叛军杀个jīng光,到了早晨,人头全部挂在枯树枝头! 陈希真这才得到消息,急忙出来看时,只见那大将浑身是血,带着数百个骑士,在山头平地间纵横,山上数万喽啰都聚在一起,看着这些骑士跑来跑去,只见那马鼻子喷出的白气在空中凝聚不散,煞是好看。 那大将却是陈希真的亲信,风云庄庄主风会,狮头环眼,声音如雷,在马上提着九环泼风大砍刀,脸sèyīn沉,高声道: “老子知道你们饿,老子也饿!山上所有人都饿!” “但老子就不会下山投降!谁敢投降,老子砍了他的脑袋做夜壶!” “我们是土匪,既然是土匪,就要有土匪的规矩!” “没有粮食怎么办?” “去抢!” “没有衣服怎么办?” “去抢!” “没有女人怎么办?” “去抢!” 风会挥起九环泼风大砍刀,坐在马上威风凛凛,高声道:“现在,我们没有粮,没有钱,没有衣服,也没有女人!山下有粮!有钱!有衣服!有女人!我们该怎么做?” 数万人齐齐举起手中的刀枪,眼睛血红,疯狂叫道:“抢!抢他娘!” 风会举着大刀,高呼道:“抢粮!抢钱!抢衣服!抢娘们!” 无数人疯狂大呼:“抢粮!抢钱!抢衣服!抢娘们!” 风会纵马而行,来到陈希真身边,低声道:“军心可用,头领赶快收拾一下,趁着我率领大军冲动卢俊义的阵势,你护着刘军师等人赶紧走!” 陈希真皱眉道:“你休要胡乱蛊惑军心,在山上再撑几rì,等宋头领摔援军赶来,咱们便有粮食了!” 风会眼中喷火,压着嗓子咬牙切齿道:“撑不到那一刻了!若不是我昨晚杀了一批,今天全山人都要走得jīng光!武贼有公输家的女人在,岂能不断了我们的粮草?我估摸着宋头领便是被人拦住,不然如今说什么也该到了!今天走,最低还走得了,等到明天,我等说不得就要在梦中被叛军割了脑袋!” 陈希真默然,正在犹豫之间,只听背后一个柔弱的声音道:“风庄主说得对,今天必须走,不然就来不及了。”陈希真连忙回头看去,却是刘慧娘被人搀扶着出来。 刘慧娘咳嗽两声,压下喉咙中的血,脸sè惨白,她好不容易才被神医安道全救醒,听到外面的呼喝声,顿时知道目前情形,连忙出来出谋划策。 “宋头领必然是被武贼断了后路,我等若再死守在山上,必死无疑!立刻走,弃了云门山,只要回到青云山便还有活路。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陈希真叹息一声,道:“若是回到青云山猿臂寨,再被武松围山,又该怎么办?” “攻打登州!”刘慧娘咳嗽连连,脸sè嫣红,扶着侍从,冷笑道:“只要取了登州,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我们即便败了,也有退路,大不了到海上去!东海边有我师门,南海普度慈航在那里,武贼胆敢在海上放肆,随便出来一人也可以灭了他!” 088回 陈丽卿割肉还恩 陈希真拿出所有的储粮,给山上所有的喽啰吃了一顿饱饭,等待夜半时分,全军悄悄下山,人衔枚马摘铃,连夜摸到山下。 只见卢俊义的大营里一片黑暗,看不见一丝灯火。陈希真道:“风兄,一切小心,等我们逃出去,你也立刻跟上来。” 风会点头道:“头领放心。”举起九环泼风大砍刀,爆喝一声,叫道:“我们不是给点食物就摇尾巴的狗,我们是狼!冲进去,抢!” 大刀一挥,无数人马蜂拥冲出,闯入营寨之中。风会拍马当先一步,只见那营寨里空空荡荡,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脑子里顿时一蒙:中计了! 正要顺势冲出营寨,夺路而逃,只见营寨四周亮起无数火把,四方八方都是一个声音:“休要放走陈希真!活捉刘慧娘!” 原来昨晚卢俊义见无人来降,便已知道不妙,全军不曾休息,悄悄出了大营,在外埋伏,果然到了夜半三更时,风会引兵自投罗网。 卢俊义率众杀出,只见云门山人马大乱,无数人四处逃散,其中一员大将高声呼喝,还是勒令不住。 卢俊义眼睛一亮,暗道:“这个人,必然是极重要的人物,擒下来有大功!” 风会见卢俊义拍马杀来,一言不发,挥起九环泼风大刀就砍,却被连人带马震退一步。 风会咆哮一声,挥刀再砍,这次死活不退,被震得虎口爆裂。 风会发了凶xìng,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问卢俊义的枪刺往何处,挥刀砍个不停。他不要命了,卢俊义还要保住自己的xìng命,只先消耗他的力气。 卢俊义被他劈了一百多刀,愣是没能找到机会还手,风会的后继力量终于不足,稍稍顿了顿,立刻失了先机,被卢俊义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势打得抬不起头。 卢俊义终于打乱他的阵脚,猛然枪尖一闪,刺入风会的心窝。风会左手握抢,死死往自己心脏里刺去,右手扬刀,当头向卢俊义劈下,依旧骁勇至极! “卢贼,与老子一起下黄泉罢!” 卢俊义冷笑一声,用力一挑,将他庞大的身躯从马上挑起,丢出丈外。 风会努力爬起来,低头看去,只见心口破了一个大洞,看得见里面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心知自己必死无疑,哈哈笑道:“卢贼,你果然好武艺,这样都杀不了你!不过,你也休想捉到陈头领和刘军师,他们早趁我拦住你时,下山回青云山了!” 转身面向青云山方向,跪拜下去,大叫道:“道子啊,兄弟先走一步!”说罢,尸体扑倒在地。 卢俊义喘了口气,敬重他的忠义,向风会的尸体拱了拱手,道:“陈希真大势已去,逃走又能怎样?”抬头看去,只见云门下脚下依旧厮杀不停,云门山的喽啰早就没了斗志,被官军杀得丢盔弃甲,满地逃亡,有的直接跪在地上请降。 卢俊义拦下两个小兵,让他们将风会的尸体就地埋了,这让的敌手可遇不可求,卢俊义岂能任由他暴尸荒野? 且说陈希真夜走云门山,带着重病在身的刘慧娘与十几个将领,身后跟着五千jīng兵,一路疾行而去。 众人连夜走过大关营、半截楼、宿家庄,黎明时分,来到东庄家庙。正走着,突然马匹受惊,纷纷人立起来,不少骑士都被摔下马来,其他人拼命打马,马匹死活不动弹。 刘慧娘坐在马车中,叹息一声,对陈希真道:“武贼来了……” 陈希真心中也是沉重万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场大雪,若非大雪锁山,导致道路不通,断了山上的粮草,他岂会如此狼狈。 “难道武贼顺天而行,天也助他不成?” 正在此时,只见祝永清飞奔而来,胳膊上中了一箭血流如注,见面便大哭道:“岳父,丽卿shè我!” 陈希真先是大怒,而后又大喜,道:“丽卿是我女儿,我必然能说降她!”当下带着一口宝剑,胸有成竹来到阵前,放眼看去,只见东庄家庙前面挂着一口一人多高的大铜钟,金光闪闪,正是被武贼夺去的九阳神钟。 大钟前前后后,数千虎狼之师,前方是机关兽,后方是弩车,再后是弓箭手,钩镰枪手,十来员大将,二十多个术士,中军虎帐之下,一人虎踞龙盘般坐在那里,正是武松武贼! 阵前又有一员银甲小将,骑着机关兽来回纵横,呼喝邀战,正是陈丽卿。 陈希真上阵,看也不看陈丽卿一眼,高声道:“武国师,别来无恙?” 武松看到陈希真,微微一笑,走下虎帐,来到阵前,道:“东京一别,道子依旧神采奕奕,可见修为。道子可愿归降?” 陈希真呵呵笑道:“我若要降,也不会降你,而是投降皇帝!”看了陈丽卿一眼,本着脸喝道:“调皮丫头,还不快过来?” 陈丽卿看到老父,本来就忐忑不安,见他本脸怒喝,更是吓得打个冷战,低着头就要走过去。 武松咳嗽一声,道:“丽卿,到这边来!” 陈丽卿,犹豫一下,看了看陈希真,又看了看武松,一时间痴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陈希真柔声道:“好孩子,到爹爹这边来,你是我女儿,我岂能害你?亲生亲养的,莫非还没有外人亲?” 陈丽卿依旧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陈希真又道:“父为子纲,我生你养你,莫不是让你与我作对?好丽卿,好女儿,你屡次杀我大将,这些我都不计较了,为何还险些shè死了你表姐?还有你的夫君永清,自小定下的娃娃亲,连他都险些shè杀了,你不守妇道!” “夫为妻纲,你非但不孝,而且不贞!丽卿,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然将来死后也要背负骂名,做个不孝不贞不洁之妇,受千人所指,万人唾骂!” 陈丽卿脸sè惨白,身子摇摇yù坠,陈希真又道:“你现在回头,这里不但有老父在堂,还有你表姐表哥一家,还有你夫君一家,表姐夫一家,岂不是其乐融融?对面有什么值得你留恋?一个武贼,一群妖孽!” 陈丽卿低下头,说了一句什么,陈希真正在气头上,没有听清,陈丽卿又说了一句,这才听清楚了。 “爹爹,你为什么要杀了娘亲……” 陈希真脑中轰然,手足冰凉,颤声道:“你竟然知道了……当时你出生不到一年,怎么可能记住……” 他突然醒悟,陈丽卿会学满地乱爬的时候,把他珍藏的龙虎丹当成糖葫芦吃了,炼了一双神眼。 当时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躺在摇篮里,用这一双神眼,看着陈希真举剑杀死自己的母亲,看着他同样举起剑,对着摇篮作势yù劈。 母亲的血滴在摇篮里的时候,那个懵懵懂懂的婴儿咯咯笑了起来,天真无邪。 正是这个纯真的笑声,让陈希真又有了父爱,忘记了证道,放下屠刀,沾满妻子鲜血的双手,抱起了那个婴儿。 在今后几年的岁月里,每当陈希真纠缠于证道的业念,而对女儿动了杀机时,总会看到同样纯真无邪的笑容,纯洁的让他无法兴起杀念。 “原来,那么小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希真喟然叹息一声,没有一丝愧疚,向陈丽卿笑道:“你笑起来时候的样子,很像你母亲。不过,话说出来,我终究是你父亲,即便做错了什么,始终还是你的父亲。你不应该和我作对,更不能意图杀你的表姐,更不能shè伤你的丈夫。父母生育之恩,你永远也还不了!” 陈丽卿抬起头,用一双明亮至极的眼睛看着他,突然语气中带着解脱,道:“我还给你!” 武松本来在等陈丽卿自己做出选择,听到这话,顿知不妙,连忙冲上去,部下众将连忙也冲出去,却见陈丽卿横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厉声道:“谁都不许过来!” 武松与众将都停住脚步,只见陈丽卿脱掉盔甲,回头笑道:“五叔叔,我很喜欢骑在你脖子上去买糖葫芦,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高兴,很快乐,从没有这么快乐过……” 陈丽卿又看向陈希真:“我出生时有多重?” 陈希真也想到她要做什么,脸sè变了变,又恢复常sè,微微叹息,道:“六斤七两。” 陈丽卿把左臂的衣衫撕下来,一剑一剑切去,把胳膊上的肉剔除,额头汗珠滚滚,忍着痛道:“够了么?” 陈希真默然半晌,摇头道:“不够。” 陈丽卿又把左腿的衣衫撕下来,将左腿上的肉也切下来,道:“够了么?” “够了。”陈希真抬头看了看她的眼睛,漠然道:“你的一双神眼,是吃了我的龙虎丹……” 武松急忙扑上前去,刚刚将那女孩抱在怀里,只见陈丽卿仍然挣扎着要挖出双眼还给他。 武松连忙死死搂住她,只见怀里的小女孩用仅有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仰头笑道:“五叔叔,给他眼睛,我就不欠他什么了……”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昏死过去。 武松心中大恸,忍不住痛哭起来,抱着她回到阵中,急忙唤来军医为她止血,哪里止得住? 武松恨恨看了陈希真一眼,道:“回青州,给我请最好的大夫来!”公输嫣然连忙祭起木鸢,武松抱着陈丽卿跳到木鸢之上,两人率先离去。 剩下的大军拥着机关兽弩车,也缓缓离开,对陈希真等人碰也没碰。 刘慧娘看到武贼大军离开,终于舒了一口气,催人驾着马车来到阵前,抬头看去,只见陈希真面sè如常,看着陈丽卿还给他的血肉,默默不语。 刘慧娘试着叫一声:“陈叔叔,您没事吧?” 陈希真哇的吐了口血,脸sè霎时间惨白,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抚着心口落泪道:“毕竟是心头肉,岂能不心痛?” 刘慧娘默然半晌,轻声道:“走吧,先去青云山取了粮草,再去攻打登州,撑到明年!” 陈希真点了点头,登上马车,大军迤逦向青云山而去。陈希真目光幽幽,看着青州的方向,心中黯然:“最后一个亲人……” 武松回到青州,立刻气急败坏将青州所有的医生全抓了起来,命他们给陈丽卿疗伤。那些大夫哪里见过这么重的伤势,都束手无策,武松怒道:“医生不会救人,统统给老子拉出去砍了!” 公输嫣然连忙捉住他的手,道:“这些庸医,哪里能治如此重的伤?要治好丽卿,须得去请医家的人前来,才最稳妥。我幼年时便遇到扁鹊秦家的一个姐妹,曾经在我家里为我看病,能活死人、药白骨,若能请她来,丽卿不难救治。 只是秦婉儿行踪不定,我如今也不知她在何处……” 武松当即召集所有术士,下令出动全国隐门的力量,务必找到秦婉儿,或者任何一个秦家医家的高手前来。 “坑蒙拐骗偷抢,也必须把那个秦婉儿找出来,带到我面前来!” 089回 医家秦婉儿 陕西药王山,一个姑娘背着药篓子,在峭壁间纵跳如猿,不时从峭壁间锄下一株药草,放在篓子里。此人正是扁鹊公秦越人的后代秦婉儿,听闻药王山多灵草,便赶过来采药,流连在此已经有数月之久。 秦婉儿锄了几株稀有药材,心中欢喜,回到药王谷的住宅,正要在药圃中将灵草种下来,突然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抬头看去,却是远房的侄儿,急匆匆赶来,道:“会之,什么事情?” 秦会之原是个教书先生,秦家的人怕秦婉儿一个女孩家流浪在外吃亏,便派他跟随。秦会之虽是秦婉儿的侄子,两人年龄却相差仿佛,听到秦婉儿的询问,连忙道:“姑姑,大事不妙了!我在县上听到消息,武国师正在满天下抓你呢!” 秦婉儿呆了一呆,掩嘴笑道:“好啊,他要抓我,我便去见他就是了。” 秦会之不悦道:“姑姑说的是什么话?那武国师是个好sè之徒,娶了八十八房姨太太,只为修炼采yīn补阳的邪术!姑姑要是落到他的手中,必然吃亏!” 秦婉儿咯咯笑道:“采补之术才不是邪术呢,而是我医家的经典,《黄帝内经》《**经》中都有采补之术,武国师所练的,断断然没有我练的jīng深。他若敢强迫我,势必要被我采补了!” 秦会之讷讷道:“究竟是吃亏,姑姑的名节坏在他手中,今后怎么嫁人……” 秦婉儿才不管这些,一心要去看武松练的是不是医家的采补之术,当即出了药王山,来到耀县县城,直接找上衙门,道:“我便是你们国师要寻的秦婉儿。” 那县官不敢怠慢,连忙命人快马加鞭通报知府,当天夜里,便有人从西安赶来。秦婉儿看那来人,却是两个皂隶,身上背着一股铁链,见了秦婉儿大喜,道:“大牛二牛见过姑娘!” 那二人请秦婉儿与秦会之登上两架木鸢,自己也乘坐两架,连夜向山东而去。 秦婉儿看了这木鸢,咯咯笑道:“原来是公输妹妹想我了,却不是武国师想要采补我。” 秦会之小声道:“说不得是公输姑姑禁受不住武贼的采补,请你前去分担,这才叫人忧虑……” 秦婉儿不理会他的小人之心,四人直到第二rì傍晚,才赶到青州,刚刚下了木鸢,便见公输嫣然与一个威势极重的人迎来,秦婉儿先不去和公输嫣然叙旧,而是向那男子打量,赞道:“好一个汉子,可惜不是童子之身。” 武松听了,莫名其妙,开始怀疑这女先生的眼光:“老子明明是个处男,偏偏说我不是童子,这丫头是不是冒牌的?” 公输嫣然却拉住秦婉儿的手,唧唧喳喳叙旧,两个女孩悄悄话说了半晌,武松耳尖,听到那秦婉儿问公输嫣然道:“好妹子,你怎么还是处子之身?武贼名声那么臭,怎么不会碰你?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用机关兽将他揍了一顿,是不是?” 公输嫣然脸sè红晕,啐了一口,将陈丽卿的事情说了一遍。秦婉儿立刻收了嬉笑之sè,正sè道:“既然有病人,那便先去看病,其他的事暂且不谈。” 武松连忙将她请到陈丽卿的房中,秦婉儿看了一眼,只见陈丽卿一手一脚没有了皮肉,只有骨骼相连,整个人都昏迷不醒,不禁咂舌道:“好狠,谁竟然能把她伤成这样?” 武松与公输嫣然对视一眼,将陈丽卿割肉还父一事说了,秦婉儿赞叹道:“真是奇女子,值得我一救。还好我得知得早,再晚来几个时辰,这手脚都没得救了?” 武松不禁又惊又喜,道:“她的手脚还能复原?” 秦婉儿诧异道:“不是复原手脚,你们请我来作甚?若只是保住她不死,随便请来一个医生便罢了。” 武松心中更喜,道:“姑娘若能医好她的手脚,但有所求,武某无不应予!” 秦婉儿眼睛一亮,喜道:“果真?不如咱们来研究研究采补之术,如何?” 武松茫然,公输嫣然掩嘴笑个不停,秦婉儿狠狠挖了她一眼,随手开了一副药方,道:“先选一个大木桶,熬好药水,将病人放进去,这样便能保护她生机不散,骨骼不死,等寻到了良药以后,才方便救治。” 武松连忙命人按照药方抓药熬药,道:“还需要什么药?本地没有,便到京师去买,京师没有,全国各地给我找!” 秦婉儿笑道:“你先别急,这副药只是确保骨骼无事,最重要的还在后面。想要让她筋肉重生,活蹦乱跳和以前一样,须得要两样东西。这两件东西是世间买不到的。” 秦婉儿竖起手指,道:“第一样,是参仙之血,一样是虎鲿鱼的水晶角。有这两件东西,非但能断肢重生,甚至体魄比从前更好。” 武松看了看公输嫣然,公输也是摇了摇头,参仙与虎鲿鱼他们连听也没有听说过,也不知该到哪里去弄。 秦婉儿笑道:“这两件东西我都知道出处,就在山东巨野的金山之中。此去擒拿这两个小东西,不能人多,人多了便会把参仙吓走,只需两三人。我是必须去,另一个就是国师了,还有一人……” “我也去!”公输嫣然连忙道。 武松摇头道:“你须得留在此地,免得陈希真又回兵攻打回来。陈希真若是来袭,单凭卢俊义与张清,是守不住青州的。” 公输嫣然无奈,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你跟秦婉儿一起,须得小心谨慎,你是不会采补之术,她可是行家!” 武松笑道:“她一个女孩家,还能把我这个大男人采了不成?” 公输嫣然送个他两个白眼,嘀咕道:“你又不是没被人采过……” 秦婉儿在一旁冷笑连连,噘着嘴道:“小气!” 公输嫣然红了红脸,对秦婉儿假惺惺道:“姐姐还没有成亲罢,如今还是小姑独处?不如妹妹给你介绍一个好汉认识?我天机阁中论武将,燕青最是出sè,论术士,也有一大把俊男……” “小气!” …… 武松无奈的看着两个姑娘斗嘴,突然看到秦婉儿带来的个青年器宇轩昂,仪表不俗,连忙道:“这位小兄弟是?” 秦婉儿满不在乎道:“这是我侄儿秦会之,是个没用的秀才,以前在家里开私塾教书的。” 秦会之连忙行礼,道:“国师圣安。会之是小人的字,小人大名秦桧,前年中的秀才,正准备明年去考取进士。” “你是秦桧?”武松皱了皱眉头,仔细打量他几眼,却见秦桧仪表堂堂,甚是俊秀,一看便是饱读诗书之人。 秦婉儿道:“我这侄儿写了一首好字,不逊于蔡京那厮,他若考不中进士,国师就给他一个官儿当当,免得他每天都酸唱什么‘若得水田三百亩,这番不做猢狲王。’” 秦桧脸sè通红,结结巴巴道:“君子固穷,不食嗟来之食,不食嗟来之食!” “你闭嘴!”秦婉儿凶了他一眼,向武松道:“走吧,金山就在郓城附近。” 武松与秦婉儿乘坐木鸢,飞往金山,翠鸟站在武松肩头,摇了摇脖子上的铃铛。 太阳落山时,两人到了山脚下,山下有几户农家,两人托名夫妻,在农家中借宿,询问山中是否有虎鲿鱼和参仙。 借宿的人家是个老太太,朝廷诰命的恭人,唤作唐夫人,夫君龙马营知寨唐天柱,儿子唐猛,唐猛却也投靠了陈希真,做了他名下的一员虎将。 武松听闻她竟然是叛贼的老母,禁不住想把她抓到青州去,好让唐猛投降,几番要动手,都被秦婉儿阻拦下来。 那妇人不知眼前竟然是武贼那凶人,笑道:“山中的确有虎鲿鱼,生活深潭里已有三百多年,如今竟然能爬上岸来吃人。山里的几只老虎,都吃它吃了。狗熊等猛兽,也被它吃了。 那虎鲿鱼在深潭里戏水时,多有人看到它头顶站着个娃娃,都不知是何妖物,后来山里来了个徐榕夫,是个有道法的高人,道:‘那娃娃就是参仙!若能知道医家的秘法,吃了它能长生不老,立刻成就陆行仙!’ 徐榕夫来守了三年,也没能抓到参仙,那娃儿机灵得很,见机不妙就往地下一钻,讨个无影无踪,谁也抓不住。后来本地的猎户痴迷成仙,都去山中抓它,反倒被虎鲿鱼吃个连骨头都不剩下一根!你们夫妻俩,莫非也是去抓参仙的?我劝你们回去罢……” 那妇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秦婉儿笑道:“两个小东西,焉能吃了我们?” 武松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一下为妙,道:“恭人,那虎鲿鱼有多大?” “大约五六丈长短,头露出水面时,仿佛一个小青舟。” 武松斜了秦婉儿一眼,道:“小东西?” 秦婉儿有些心虚,嘀咕道:“本来就不大么,才五六丈。再说参仙很小的,只有一尺高……” 武松被她气个半死,道:“五六丈还是小东西,那什么是大东西?” “我去睡觉了。” 秦婉儿溜进房里,又钻出脑袋,吃吃笑道:“相公,一起来上床睡觉吖,晚上练功!” “睡你个大头鬼!”武松没好气道:“老子明天要大战五六丈的‘小东西’,要养足jīng神,没工夫和你上床运动!” 秦婉儿吐了吐舌头,回去睡觉了。唐恭人向武松竖起大拇指,道:“你是好汉,硬是了得,和我那死鬼有的一拼!我家的死鬼要养足jīng神上战场,足足一年没有碰我,我原以为他豪杰,后来听说他在外面养了个小妾……” 唐恭人又要唠叨不停,武松连忙道:“恭人早些睡,在下也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下水,杀了那虎鲿鱼。” 那妇人终于不再絮叨,被使女搀扶着回房去了。武松也回房修养。 第二rì,武松与秦婉儿起个大早,两人在村里请了个向导,秦婉儿把武松当成苦力,让他扛着一桶的木香屑,一桶的五灵脂。 山路崎岖,好不容易才来到深山老林中的深潭所在,只见一道瀑布如银河垂挂,轰然砸在深潭上,那潭水碧绿,看不到底儿。 向导只将两人带到瀑布一里远,便死活不愿意前进,收了钱才道:“那地方,小人死都不敢去,原本虎鲿鱼还只是在水里,遇到岸上有人才上去扑食。如今活了三百多年,早就成了妖怪,能够爬到岸上吃人,见过它的,都无一生还!”说罢,转身跑下山了。 秦婉儿冷笑,道:“无知之辈!” 两人向前走去,远远便见一副好大的骨骼停留在潭边,乃是一副大鱼的骨头架子,足足六丈长短,外面套着虎豹一般的鳞片,花纹紧密。 武松用力掰开这大鱼的嘴,站在它嘴里,抬头看去,只见一根根倒刺般的锋利牙齿,不由皱紧眉头,道:“虎鲿鱼已经死了?” “不是。”秦婉儿混不在意,笑道:“而是蜕皮了。这种妖物,蜕皮会变成锦纹独角金钱豹,你我就要要这小东西的水晶角,比虎鲿鱼的角药xìng更好!” “这个‘小东西’又有多大?” 秦婉儿有些不太肯定,道:“大概比虎鲿鱼稍微大了一点点……” 090回 铜钟杀豹 “虎鲿鱼这种东西,天生就有妖xìng,可以修炼。”秦婉儿带着武松,沿着巨大的足迹寻去,道:“这妖物三百年便蜕变成锦纹独角金钱豹,再过三百年便可羽化,长出一对翅膀,飞天入地,下洋捉鳖,无所不能。这只虎鲿鱼看来也就是三百来岁,刚刚蜕变不久。” 武松一路跟随,对于这种怪异的东西,他没有多少发言权。翠鸟站在他肩头,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羽毛,扭过头来在自己身上喷了一口火,烧死寄生虫,险些把武松的上衣也点着了。 武松从它脖子上解下九阳神钟,翠鸟气愤的用爪子给他梳头,武松翻翻白眼,只当这是讨好。 秦婉儿向前走了不知多远,突然听到婴儿的哭声,不由停住脚步。武松也听到这个声音,奇怪道:“这深山老林,野兽出没的地方,怎么会有婴儿?” 秦婉儿面sè古怪,道:“不但是婴儿,而且是个活了几百岁的婴儿。这是虎鲿鱼的叫声,古书上说,它饿了的时候,叫声如婴儿啼哭,引诱人们前去,方便进食。” 两人顺着哭声向前寻找,走了两里路,来到一片谷地,抬头看去,只见悬崖半空有一个洞口,却是秦王避暑洞。相传李世民曾经来到这洞中避暑,这年头也没有什么文化保护的说法,秦王洞里找不到人,说不定到能找到一些妖魔鬼怪。 武松身上隐隐散发着妖虎庞大的威压,走在山林里百兽辟易,就算是老虎棕熊,嗅到他的气息也要撒腿就跑,吓得屁滚尿流。 两人一路上倒没有碰到什么野兽,一直来到谷底,那婴儿啼哭声终于停歇。武松与秦婉儿向前看去,只见一头花花黄黄的豹子慢慢的从树林里爬了出来,头顶长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角,头皮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死死的抓住它的皮毛。 那小男孩不到一尺高,身子光溜溜的,没穿一点衣服,灵活的很,看到两人,便哧溜一声下来,往土里一钻,没了踪影。 武松打量那金钱豹一眼,吞了口口水,侧着脸道:“神医,你告诉我这豹子比虎鲿鱼大不了多少……” 秦婉儿看着这个体长超过十丈的豹子,笑道:“是有点超出了我的预想,不过,长得再大,也究竟是个花脸小猫咪,国师统帅千军万马,一声令下,可以屠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会怕这种小东西?” 那独角金钱豹正是由虎鲿鱼蜕变而来,这种妖物食量太大,整座山也养不了一头,往往要下山去袭击村庄,吃人吃牲畜,才能果腹。 因此每次这种妖物出现在世间,都要祸乱一方百姓,最后往往要动用军队,或者是下山积善行德的术士,才能将它铲除。 这只独角金钱豹显然已经吃了不少人,而且渐渐练出了妖气,对武松与秦婉儿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匍匐着身子,向二人爬了过来。 “我以前曾来过一次,想要捉那个参仙,正是这畜生坏了我的好事。我杀了一口猪,在猪肚子放了十来斤的迷药,这畜生吃了,硬是没有被迷倒。这才无可奈何,只得放过参仙。今rì有国师在,定然要它难逃一死……” 秦婉儿说着说着,突然住口,瞪大眼睛看着武松,结结巴巴道:“你做什么?” 武松把上衣脱个jīng光,又伸手去解腰带,笑道:“自然是脱光衣服跟它干架,不脱得清洁溜溜,怎么能打得过它?” 秦婉儿急忙背过身去,摸一摸脸,又红又烫,她虽然大大咧咧的说采补这个,采补那个,但至今还是处子之身,一身的采补之术没有地方使用。 “那个……国师,你上战场的时候,难道也脱光衣服?” “前几次没脱,结果衣服被撑爆了,还被人打得吐血!吒!” 秦婉儿听到背后如惊雷一般的叱咤声,接着听见一阵噼里啪啦骨骼爆响之声,密密麻麻,如同鞭炮响个不绝,心中暗自骇异。 然后,又听到咚的一声脚步落地声,恰似一面大鼓,低沉得惊人,而后,有人一连串的鼓声。她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回头看去,顿时呆住了。 只见一个夸父般的巨人,周身异光缭绕,右手托着一口三五米高的大铜钟,轰轰隆隆向那独角金钱豹冲去! 那豹子也发了凶xìng,咆哮一声,震得山谷回音久久不绝,两条前腿轻轻一伏,迅疾如雷般扑了上去! 秦婉儿看傻了眼,猛然看到那巨人两腿之间的事物,比金钱豹狰狞多了,顿时脸sè飞红,连忙扭过头去,啐了一口。 “有伤风化!” 只听背后猛然一声钟响,洪钟大吕般的巨响震得她立脚不住,扑倒在地,胸口难过万分,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等到秦婉儿恢复过来,只听背后悉悉索索,急忙回头看去,只见武松已经穿戴好衣衫,正将九阳神钟系在翠鸟的脖子上。 那只小鸟儿终于有了小铃铛,高兴地飞来飞去,飞落武松肩头,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 “这个,独角金钱豹呢?” 武松向前指了指,道:“那悬崖边上的不是?” 秦婉儿急忙抬头看去,只见浓密的树林被什么庞然大物滑开一道深坑,一直通往悬崖脚边,两旁的树木七倒八歪,凌乱万分。那悬崖边,一团血染红了半边悬崖,下面是一团小山一样的肉酱。 秦婉儿心中骇异,急忙向前走去,只见那深坑一米多深,足足一里多远,更是骇然。 “这绝对不是人间的力量,绝对不是……” 待来到悬崖边,只见那只独角金钱豹早就气绝,竟然被武松一击,将这个小山一样的妖物打得骨骼尽碎,肝胆俱裂,连一身漂亮的皮毛也被狂涌的气流炸得一干二净。 秦婉儿深深的看了武松一眼,道:“身中八脉封神,也能有这等力量,你不是人。” 武松诧异道:“你看得出我中了八脉封神?” 秦婉儿冷笑:“如果不中八脉封神,如何能拿得起九阳神钟?借助九阳神钟的威能,一瞬间破开八脉封神,然后鼓荡兵家凶气和纯阳之力,用九阳神钟将这股力量扩大十几倍,我敢说,我所遇到的术士,没有一个能挡得住你一击!” 武松割下水晶角,笑道:“姑娘过奖了,我所遇到的术士,能够挡得下这一击的,足足有五六人,最弱的一个是刘永锡真人,几十桶火药,只炸断他一臂,足足百架霹雳车向他shè击,还是没能取了他的xìng命。我不如他。” 秦婉儿点头道:“笋冠真人刘永锡,确实有这个能力,相传他距离金丹的陆行仙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后来呢?” “与天军作对,与我作对,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水晶角已经取得,参仙该如何取?” 秦婉儿笑道:“独角金钱豹一死,参仙便容易对付许多。这个jīng灵善于遁地,徐和那等人物也抓不住它,却是不得其法。 参仙最喜扑灯光,最爱的是木香,最怕的是五灵脂。我早已准备下五七斗五灵脂,数十斤木香屑,只须用红纸糊一个绣球灯儿,用长绳拴了。 此处山这面有一洞,名秦王避暑洞,最是幽深。那一头洞口,先用五灵脂截住去路。它生长之处,我却认识,在中峰左侧,只将木香屑迤逦洒至秦王洞。将灯放在前面洞口,你躲在里面牵住绳索,等它来扑灯火时,将灯牵入洞里,引它进洞。而后我用五灵脂截断归路,然后进洞去捉,它吃了木香,无法遁地,只能乖乖的等着我们去捉。” 两人立刻动手,秦婉儿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绣球红灯笼,武松爬到半山腰秦王避暑洞去撒木香屑,然后在洞口另一端洒上五灵脂,秦婉儿也取了半桶五灵脂,在前洞口守候。 两人等到半夜,武松这才点亮灯笼,只等着神仙自投罗网。两人在洞前洞内等了许久,只不见参仙入瓮,到了天明,那小东西还是不见踪影,灯笼里的蜡烛却烧光了。 秦婉儿道:“肯定是你的钟声,让那小家伙受惊,不敢出来觅食。我这里还有一根蜡烛,如果今晚它还不上当,明天恐怕木香屑就要失效了,若要从头准备,又得花费几天功夫。” 091回 献丹取血 武松正在为抓参仙犯愁的时候,徐槐终于来到京师,他在路上抢了几家女子,暗自调教一番,却是用秘法洗去了那些女孩的记忆。 到了京城后,徐槐先不急拜访那些达官贵人,而是留恋于花街柳巷,大撒金钱,博了一个风流道人的名号。 徐槐挥金如土,在jì女中间谈论道法道术,往往表演一番,被那些娼jì当成神仙一般看待。 这事没多久便传到蔡京之子蔡攸的耳中,这蔡攸喜欢奉承徽宗皇帝,知道皇帝喜欢道家长生不老之言,常常在帝侧论道家神变之事。徽宗皇帝又喜欢yín秽之戏,只是国师出征前吩咐,忍了一个多月,蔡攸知道皇帝的心思,又时常蛊惑皇帝到市井狎jì以邀宠。 蔡攸听闻了徐槐的风流道人名号,便使人延请到府中,相见之下,只见徐槐童颜鹤发,足足六十之人,尚谈风月。 蔡攸心中暗自诧异:“这老儿六十之人,还能如此龙jīng虎猛,果然有些道术。”便向徐槐口称先生,请教房中术和长生之术。徐槐也不忌讳,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蔡攸听后大喜,在皇帝面前吹嘘,多有jīng妙之言,这没有慧根的人,即便听了神仙之法,也不会去修炼,反而是去卖弄。蔡攸和徽宗赵佶都是其中之一,只顾得高谈阔论,先过一把嘴瘾。 两下相谈之下,极为欢喜,蔡攸又谈起房中术,皇帝被他勾起心思,宫里的嫔妃太死板,不会配合,徽宗按耐不住,又出了宫来,与蔡攸一起狎jì。 君不君臣不臣,朝堂上下,都是乌烟瘴气。 蔡攸此举深得皇帝欢喜,多有赏赐,徐虎林的风流道人的名号,也在文武百官中传扬开来。 徐槐顿时不安分了,四处拜访官员,大肆送礼,金银与美人开道,果然无人能挡,都被那些贪官收下了。 而在此时,徽宗皇帝也在市井勾栏间听闻风流道人的名号,与蔡攸相问,这才知道是他府上的道人,连忙请去相见。 徐槐见到徽宗,端的是不卑不亢,荣辱不惊,先不谈青云山之事,只拿那些道家的神仙之说开言,说得天花乱坠。 徐槐又在皇帝面前表演道术,他的道术本来不弱,又刻意做出些花样,自然是赏心悦目。 徽宗心花怒放,当即厚加赏赐,又给他封了官,是个三品的术士,从此每次狎jì,都要带着他。 一rì,徽宗做梦,梦中太上老君对他道:“汝以宿命,当兴我教。”这却是徐槐做法,假托老子之言。徽宗便请徐槐解梦,徐槐道:“陛下原本是天上客,神霄帝君下凡,玉帝的长子,神霄玉清王,号称长生大帝君。” 徽宗更喜,武松名为国师,只在徽宗登基前助他登基称帝,并没有拍过他多少马屁,而徐槐却是马屁不断,神功震天,自然更得皇帝欢喜。徽宗便命他统领天下道门,广修神霄玉清万寿宫,徐槐连忙推辞,道:“道门中多有神仙,微臣哪里敢统领道门?”坚辞不受。 徽宗佩服他的清高,又加封了他的官职,一月三迁其职,拜正二品的术士,仅在武松这个天机阁主之下,与王老志杨戬官位齐平。徐槐这才拿出一颗龙虎丹,献给皇帝。 徽宗皇帝服下龙虎丹,只觉神清气爽,龙马jīng神,似乎凭空年轻了十几岁,而且力气大的吓人,又按照徐槐指点,修炼一下,果然找到了气感,能够感觉到丹田内懒洋洋暖洋洋的真气。 徽宗欣喜万分,往rì里他炼了千遍,也没有找到什么气感,如今服用一颗丹药就有了奇迹,因此更加器重徐槐。 徐槐此时又献出第二颗龙虎丹,道:“这仙丹不是微臣的,乃是另一有道之士献给陛下的礼物,祝陛下长生永久。” 徽宗问其那道人名姓,徐槐只是不谈,徽宗更加好奇,追问之下,徐槐这才说出陈希真陈道子的名号。 徽宗听了这个名字觉得耳熟,细想之下,才醒起原来是作乱山东的反贼,心中颇怒,又怜惜这龙虎丹的功效。 只听徐槐解释道:“陈道子与武国师有旧怨,并非要反陛下,乃是要反国师,这是私仇。陈道子是龙虎山张天师的徒弟,岂能造陛下的反?道子对陛下的忠心,全在这仙丹之上。” 徽宗听了,这才恍然大悟,服下第二颗龙虎丹,顿时耳清目明,身体矫健如同处子,徐槐又传给他一些小道术。 徽宗习了道术,又和徐槐留恋花街柳巷,把那些功夫全用在女人身上,没几天修为败坏个干干净净。 徐槐又献出第三颗龙虎丹,这才向皇帝和盘托出,道:“陈道子一心为国,胸中有栋梁之才,与国师僵持这么久,足见其之才能,堪与国师并驾齐驱。圣上圣明,今有两位天上的神仙下凡辅佐,大宋江山,必然长固永久。” 徽宗对陈希真的怨气早就没了,闻言笑道:“陈道子是天上的哪位神将?莫非武国师也是天上的神灵?” 徐槐道:“陈道子是清虚雷府先天雨师内相真君转世,武国师号称二郎,自然是二郎显佑真君转世,都是陛下的臣子。只因他们二人在天庭上时,有些过节,今奉玉帝之命下来辅佐陛下,天上的恩怨也带到了凡间,这才有这一番因果。” 徐槐的话巧妙,轻轻将陈道子宋江之流造反的事情,变成了一场神仙的个人恩怨,把叛国变成了两个人斗殴,情节自然不一样。 徽宗皇帝也是痴迷道术成xìng,犯了昏庸,道:“既然都是朕的栋梁之臣,这样打下去,劳民伤财,不是社稷之福。虎林可有解决之法?” 徐槐这才献上招安之计,道:“陛下是玉帝的长子,陈道子与武国师都是奉玉帝之命下凡辅佐,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若一封书信过去,陈道子必然不再与国师相斗,而是投靠陛下,入朝为官,一心辅佐陛下。武国师也不会计较个人恩怨,我大宋有两位神将在,自然江山永固,外敌不侵!” 徽宗皇帝深以为然,第二rì罕见的升了早朝,与群臣商议道:“武国师征讨陈希真宋江之流,糜耗国库,如今国力不支,两军僵持不下,不如招安了事。群臣以为如何?” 满朝的武将面面相觑,当即有人出列,道:“陛下,国师的大军,已经逼到青云山反贼巢穴,这个冬天人马难行,来年化了冻,开了冰,势必能一举拿下青云山,平了反贼,如何是僵持不下?这时候招安,于情不合,于理不合,与势不合,陛下三思!武国师劳苦,征讨叛贼,此时招安,如何向国师交代?” 徐槐早就收买了满朝的文官,此刻得到徐槐授意,纷纷出列,赞同陛下的招安之举,道:“国师若能平叛,早就平了,陛下感念天下苍生,招安了反贼,让他等为朝廷出力,这才是治国之道!” 两方争吵了半晌,武将们笨嘴笨舌,哪里是文臣的敌手,纷纷败下阵来,徽宗当即命徐槐、蔡攸主管招安事宜,宣布退朝。 却说此时,武松与秦婉儿好不容以擒下参仙,却是个粉嫩雪白的小娃娃,因为吃了木香屑,没有了遁地的能力,身子扎进土里,只剩下一个脑袋进不去。 两人把这小娃娃挖出来,面面相觑,只见那大胖小子哇哇大哭,没完没了。 “你确认吃了这小家伙,能成为陆行仙?”武松捏了捏小家伙的白白嫩嫩的腮帮,问道。 “百分百肯定!”秦婉儿扭了扭小家伙的鼻子,这家伙停止大哭,开始装死,道:“只需我医家开上一副药引,吃了他定能长生不老。” “你能下的了手?” 秦婉儿把这小娃娃抱起来,恶狠狠道:“活人老娘都解剖过,吃一个小孩算的了什么?蒸的,煎的,炸的,煮的,熬的,炒的,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反反复复打量几遍,只见那装死的参仙偷偷睁开眼看她,目光垂泫yù滴。 秦婉儿顿时心软,道:“好吧,我是下不了口,先取一杯参血,你要吃我可以给你方子。” 秦婉儿取了一杯参血,武松抱起那娃娃,恶狠狠的盯着他,小东西哇哇大哭,武松手忙脚乱,又是哄又是扮鬼脸,半天没哄好,颓然道:“我也下不了口,放了吧?” 秦婉儿有些不舍,但真的让她吃了这个小娃娃,也是下不了狠心,跺脚道:“我就知道我成不了神仙!”扭头走了。 武松把那小家伙放在地上,也起身走了,笑道:“依靠吃灵根仙药成就仙道,究竟不是正途。” 两人回头看去,只见那人参娃娃站在秦王避暑洞洞口,扬着白白嫩嫩的小手相送,嘴里咿咿呀呀,却是拜谢两人的不杀之恩。 “这是不是功德?说不定将来你我飞升之时,还能再见到他……” 武松悠然道:“恐怕,那已经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092回 纯阳真人之死 “颜树德,为兄今奉国师手谕,征讨莱州!” 秦明胯下铁马驹飞奔,来回纵横,在莱州城下,万军阵前耀武扬威,高声道:“你我是表兄弟,我不愿杀你,今官军兵临城下,jīng兵良将万人,弟可立刻打开城门,叛变之事有我担保,国师决计不予追究!但若执迷不悟,斧钺加身,便悔之晚矣!” 莱州城下,两军阵列,杀气腾腾,刘慧娘定计舍弃青云山,转而攻打登州,又趁机取了登州西方的莱州,两城遥相呼应,只图暂缓武松大军的脚步,等着来年招安。 镇守莱州的大将乃是颜树德、栾廷玉、栾廷芳、镇三山黄信、丑郡马宣赞、萧让、裴宣、欧鹏、邓飞、燕顺、杨林、蒋敬、吕方、郭盛,及术士正觉真人张鸣珂、妙明元君汪恭人、镇海真人李成、降魔真人王天霸,阵势不可不谓是强大。 但官军这一方更强,有林冲秦明所率的铁骑军,乃是战场主力,陈丽卿桂花五女将所率的猛兽羽林军,控制空中战场,——陈丽卿的伤势,已经在秦婉儿的治疗下痊愈。 又有鲁达、李逵所率的拔城军,攻城陷地,张叔夜父子率领的张家军,高廉高封率领的高家军。上将近三十员,术士近百。 武松又给军中的能工巧匠单设一营,连天加夜赶制攻城武器,公输嫣然又挽留秦婉儿,延请她成为天机阁客卿,治疗疾病。 至于术士一方,天机阁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术士,修为不足,便用人数来堆,何况这些术士经过龙脉熏陶,如今的修为并不算多弱。 如此军力,拿下莱州并不算如何困难,只是难免折损人手,如若强行打下莱州,再进军登州,只怕已经是年后的事情了。 秦明与敌方大将颜树德是表兄弟,主动请缨劝降,武松也知颜树德曾与卢俊义大战上百会合,不分胜负,是一员虎将,又jīng修儒家正气,号称纯阳真人,也动了怜才之意,便许了他。 却说纯阳真人颜树德在敌军阵中,脸sèyīn晴不定,栾廷玉栾廷芳兄弟二人yīn阳怪气道:“祝家庄时,真人曾说我二人与敌私通,没想到颜真人也是明里刀枪,暗送秋波,与敌军称兄道弟起来!” 颜树德勃然大怒,叫道:“私不私通,战场上自然见分晓!”当即引领一军,拍马出阵,横下七十二斤镔铁大砍刀,叫道:“秦明,你我虽然有亲戚,但这里是战场,战场无父子,何况表兄弟?” 秦明大怒,横起狼牙棒,叫道:“如此说来,你定要与官军对抗了?” 颜树德冷笑道:“当年你发达时,我穷得四处要饭,若不是徐槐真人资助,徐和真人救济,早就死了!我落魄时,你不见亲戚,如今又来说什么兄弟恩义?无耻老匹,劝降之言,休要再提!” 秦明怒火中烧,拍马冲杀上前,叫道:“既然如此,我便替姑丈除了你这个败家子!” 颜树德哪里会怕他,也拍马冲上来,狼牙棒与镔铁大刀轰然一声撞在一处,火光四溅。颜树德胯下骏马一声哀鸣,被震得七窍流血,死在当场。 颜树德连忙跳下马,心中暗道:“这厮骑得是铁马驹,坐在马上,人高马大,我没了马匹,如何是他的敌手?须得骗他下马,才好杀他!” 秦明又是一狼牙棒打来,颜树德连忙招架,叫道:“无耻老匹,坐在马上欺负表弟,倒也英雄!” 秦明是个霹雳火脾气,闻言跳下马来,仗着狼牙棒就打,怒道:“马上杀你,不是英雄!” 颜树德丝毫不惧,挥舞镔铁大砍刀迎上,但见场中四条铁臂盘旋,刀来棒往,棒去刀迎,斗了二百会合,犹自不分胜败。 秦明早已开始接引天猛星力,而颜树德也将儒家的一个“勇”字真义发挥得淋漓尽致,两人在场中酣战不停,翻翻滚滚,尘烟四起,尘烟中如同两只虎豹,斗得凶恶! 双方大军都拼命擂鼓助战,鼓声震天,又有各自将领,紧盯着战场,只要有一方略显败势,便立刻营救。 官兵中军帐下,武松盯着场中两个厮杀的好汉,拍手赞道:“真是两员虎将,秦明与颜树德兄弟二人,可谓是棋逢敌手!” 旁边卢俊义也看了良久,摇头道:“秦明招大力猛,但招数不jīng,比较费力,而颜树德招数小巧,能将七十二斤镔铁大砍刀使出jīng巧路子,大刀虽重,却颇为省力。四百回合之内,两人平手,秦将军尚能攻多守少,但四百回合之后,秦将军必败!” 武松看了看双方招数,点头赞叹道:“不错,卢师兄真是武术大家!卢师兄以为,谁上阵换下秦明才好?” 卢俊义思索片刻,道:“我若上阵,二百回合可擒下颜树德,但林冲林师弟若上阵,五十回合之内,颜树德必死无疑!” 武松疑惑,道:“林冲的本事,我也知道,虽然厉害,但还比不得师兄,为何师兄上阵要二百回合,而林师弟上阵却要五十回合?” “一者,我与秦明不熟,我若上阵,又要劝他下来,他未必肯听,耗费时间,而颜树德却可以趁机恢复体力。二者,我与颜树德曾经大战一场,各自手段都清清楚楚,他有了防备,拿下不易。三者,我的招数路子,也是招大力猛,勇猛中也有小巧路子,但小巧路子比颜树德的刀法胜不了多少。” 卢俊义娓娓而谈,道:“但林师弟不同。秦明素来服他,他若上阵,秦明必定不敢争锋,颜树德没有机会恢复体力。其二,林师弟的本领,颜树德并不熟悉,可以攻其不备。其三,林师弟的枪法,实在是鬼斧神工,细巧jīng微,令人防不胜防,只有周侗老爷,才有这般本事。” 此时场中,霹雳火秦明已经显露疲态,力气不支,犹自猛攻不停。武松见状,当即命斥候传令前方,命林冲出战。 林冲接到战令,立刻拍马冲出,叫道:“秦明退下!” 秦明咆哮一声,本来不愿下阵,不过听到是自己上司的声音,两人为了主将之职,较量过多场,都是秦明败北。诸将之中,能让秦明心服口服的,也只有林冲一人。 秦明只得虚晃一招,转身便走。颜树德大步追上,见林冲来势甚急,连忙停住脚步。 林冲下马,纵枪上前,道:“我也不用铁马驹赢你!” 颜树德横刀大笑,道:“车轮战?我岂会惧你?你们兵家的法门,也不过是借助外力,一时逞强尔!焉知我儒家的勇字法之jīng妙,最不怕的,便是车轮战!” 两人厮并当场,双方鼓声大振,栾廷玉栾廷芳等人都在旗下观望,只见这豹子头林冲上阵,还不如秦明。 秦明好歹是攻多守少,占了六七分的攻势,而这豹子头林冲却是攻二守八,一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样子。 颜树德见他防守紧密,索xìng把大刀施展开来,刀光霍霍,遍体银光,杀得顺手,不由大呼痛快! 栾廷玉等人相视而笑,道:“颜树德虽然骄傲,但这武力,的确是勇冠三军!这一战,林冲必败无疑,我等可趁着林冲授首,敌方士气大落,趁机杀出,先赢了一小阵再说!” 诸将各自准备随时杀出,而武松坐在中军帐下,也吩咐各军随时准备,道:“可惜了颜树德,遇到了林冲这个不温不火的xìng子。豹子杀人,往往潜伏很久,只在最后一瞬,才露出爪牙! 诸军听令,林将军杀了颜树德,便趁机杀出,破了敌阵,攻占莱州!” 武松各路大军,各自紧锣密鼓准备,军令传毕,却见场中已经战到第四十九会合,颜树德正将大刀使得泼风一般,刀刀凌厉无匹,大叫道:“痛快!痛快!贼将林冲,你还不死?”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那豹子头林冲陡然口中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 颜树德吃了一惊,却见林冲使了一招拨草寻蛇,荡开他的刀势,接着又是一招毒蛇出洞,一枪刺入他的咽喉! 颜树德招数使老,连躲得机会也没有,在厮杀最爽的时候轻易丧命! 栾廷玉栾廷芳等人瞠目结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别的不怪,只怪变化太快,明明颜树德占据上风,偏偏眨眼功夫便死在林冲枪下,根本让人接受不了! 武松抚掌赞叹道:“林冲,不愧是潜伏已久的豹子!” 场中,林冲用大枪将颜树德尸体挑起,丢在铁马驹背上,翻身上马,长枪一挥,顿时千军万马冲出,杀声震天! 颜树德是镇守莱州的主将,主将一死,士兵哪里还有斗志,顿时被冲破阵势。 栾廷玉栾廷芳兄弟连忙勒令全军,让邓飞、燕顺、杨林三人率领各自部下断后,自己却率领大军拼命涌进城内,关紧城门。 邓飞、燕顺、杨林三人拼命厮杀,怎奈论战斗力,自己一方的喽啰不是官军敌手,论装备,差得又不是一个档次。很快喽啰被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三人背靠背战斗。 邓飞、燕顺、杨林三人见周围官军越来越多,密密麻麻,数不胜数,不由对视一眼,丢下刀枪,跪在地上,叫道:“武国师,我三人投降了!” 当即有官军上前,将三人捆绑起来,押到武松阵前,先问了名姓,连忙道:“火眼狻猊邓飞、锦毛虎燕顺、锦豹子杨林!国师在上,大家同是天罡地煞中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我们也是兵家练过都天宝照经的!” 三人忐忑不安等了半晌,只听中军帐下报令官传报,高声道:“火眼狻猊邓飞可降,锦豹子杨林可降,归入铁骑军林冲、秦明麾下。锦毛虎燕顺不可降,推到旗下斩首!” 锦毛虎燕顺跳将起来,叫道:“为什么他们二人可降,老子就不可降?老子不服,武松出来,你给老子一个说法,让老子死的明明白白!” 那报令官冷笑道:“国师岂能见你?锦毛虎燕顺,莱州人,原是羊马贩子,后来落草。喜吃人心,一餐没有人心不欢,丧尽天良。别人都可降,唯独你不可降!” 锦毛虎燕顺心犹不甘,瞥见李逵站在一旁,叫道:“铁牛哥哥,救我!” 李逵放下两块板斧,正要上前说话,只听中军旗下传来武松的声音,道:“铁牛不必说了,此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恨!” 李逵这才退下来,衣袖遮面,道:“兄弟但请去,来生做个好汉……” 锦毛虎燕顺骂声不绝,被两个刀斧手推到旗下,缴首示众。但见一道英灵,飞往青云山方向去了。 武松看那妖魂飞去的方向,心中犹疑,唤来卢俊义,低声道:“青云山猿臂寨攻下来了?” 卢俊义连忙道:“张清部率领大军进攻青云山,昨rì传来的喜报,已经交给国师过目了。” 武松依旧疑心重重,如果攻下了青云山,为何不见那快石碣? 按理来说,陈希真刘慧娘弃了青云山,肯定会带走石碣,但看目前情形,分明是石碣还在青云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不问这些,打下莱州,再踏平登州,剿灭陈希真宋江,他们还能反了天了?” “传我军令,猛兽军上前,以机关兽开道,抢占城楼,其他各路大军侧翼等候,务必要在明rìrì落之前,打下莱州!” 093回 攻克莱州 刘慧娘的原定计划,就是拿莱州当作阻拦和消耗官军力量的炮灰,登州莱州刚刚攻下来,根本没有多少守城器械。有莱州暂缓官军的脚步,她便可以全力发展登州防务,调集登州莱州之财力物力,将登州打造成铁桶一般。 此举是典型的弃卒保帅,只是栾氏兄弟与王天霸等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卒子,连正觉真人张鸣珂,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路大军早已被刘慧娘舍弃,犹自死守莱州城,等待登州的援军。 殊不知,此时陈希真宋江刘慧娘等人,也在等,不过是等待一纸招安而已。 陈丽卿桂花薄荷等女将率领的羽林军纷纷登上木鸢,从空中散shè,压制城楼上的贼寇,鲁达所率的拔城军立刻蜂拥而上,利用机关兽攀爬上了城墙,攻占一角,李逵率领另一军,推来庞大的攻城车,轰隆隆向城门撞去。 公输嫣然也在节省攻城器械,留待登州大决战,分配给他们的攻城器械并不充足。李逵所率的攻城车乃是一种滑车,乃是用绞盘吊起重达十几吨的檑木,硬生生撞向城门。 那城门是榆木订钉,外面包裹着一寸多厚的铜皮,被滑车檑木撞了几十下,才堪堪被撞破。李逵急忙凑上前去,只见那城门后早被贼军塞满了巨石,又混合了夯土,坚实无比,一时片刻根本挖不开,不由气得嗷嗷直叫,道:“此路不通,咱们也上城墙!” 那城墙上正杀得惨烈,只见一人守在城墙上,独战鲁达与孙立。一个人,两杆大笔挝,每杆重达八十斤,长一丈五,使将起来,纵横开阖,连重达数吨的机关兽,也被他两杆笔挝硬生生挑飞! 笔挝前头,又有一个红缨枪头,带着四个锋利爪子,那人独自一个,便挡下鲁达孙立两员虎将,犹有余力,将宽近十八米的城墙守得水泄不通! 虽然那大将来来去去只有十五路招数,但一力降十会,官军偏偏就被他阻在城墙上,下不了城。 李逵好不容易才背着大板斧上来,见他实在厉害,挥舞两把斧头便没头没脑的砍上去。 那员猛将连战三人,这却吃不消了,斗了十几个回合,两杆大笔挝虚晃一下,逼退孙立,向城下退去。 鲁达与李逵不敢追他太急,又着实佩服他的武艺,道:“那好汉,你是何人?” “沂州南山镇王天霸,释家降魔真人是也!” 张大牛兄弟二人也上了城墙,正祭起锁链四处捆人,听了这话不由惊疑不定,道:“原来是修炼佛门金刚战斗胜的法门,难怪如此彪悍!” 王天霸闻言,看了两人一眼,正要说话,只见那二人猛然将锁链祭起,把他捆了一个结实! 那两兄弟偷袭得手,李逵立刻抄起两把大斧头上前,不由分说,举起斧头便砍。只听当当两响,火星飞溅,王天霸吃了他两斧头,竟然还好端端站在原地。 鲁达见状,将月牙铲抡得风车一般,向王天霸脑门砸去,王天霸知道他的勇力惊人,生怕被打破了不坏肉身,连忙撒腿就跑。 张家兄弟二人死命扯住锁链根本拉他不住,李逵丢了斧头,也上前拉扯,还是拉不住他,孙立也跟着拉扯锁链,四人竟然被王天霸一个硬生生拉下城墙。 鲁达连忙也丢下月牙铲,帮助四人拉扯,这才将王天霸拽住,又拉回城墙上,几十个官军呼喊着上前,用麻绳将王天霸捆翻,绑了一道又一道,缠得椭圆,活活一个大粽子,王天霸这才无法动弹,安分下来。 众将纷纷感慨道:“厉害,真个厉害!不愧是修炼金刚战斗胜法门的术士!” 鲁达又捡起铲子,道:“比我的力气还要胜上几分,此人先不要杀,待攻下莱州,慢慢劝降。若是他肯投降,我军又多了一员虎将!”吩咐官军将这大粽子抬下去,整军先占领城墙垛口,却是到了深夜,城楼上燃起火把,原来是卢俊义、林冲趁着鲁达率领的拔城军获胜,先占了城楼。 经过一夜血战,栾廷玉栾廷芳等敌军大将被逼下城墙,准备展开巷战,武松命人连夜把弩车、霹雳车投石机搬到城墙上去,而后命林冲率军先做一次佯攻,待部队撤下来之后,立刻命弩车霹雳车和投石机向反抗最多的地方投shè! 只见乱箭如雨,乱石铺天盖地,轰塌屋舍,叛军死了不知多少,一阵攻击过后,卢俊义军立刻扫荡过去,绞杀残余败兵。 栾廷玉等大将多有损伤,被逼的紧缩战线,鼓舞士气道:“只要撑到天亮,陈头领就会率军来援!撑到天亮,就有活路!” 叛军死命抵抗,各个街道小巷间埋伏兵马,又有弓箭手藏在墙缝之间,专shè大将。卢俊义攻了一次,中了埋伏,胳膊上中了一箭,抬头只见栾廷玉栾廷芳兄弟二人呼啸杀来,众将士齐心合力,燕青死命救主,这才保住卢俊义杀出重围,退兵下来。 秦婉儿赶来给卢俊义疗伤,卢俊义待拔出箭,包扎好伤口,向武松道:“国师,莱州城街道窄小,小巷子众多,四通八达,不利于我军巷战!眼下只宜等rì出之后,再行攻打。还有,诸军厮杀一天一夜,也都困乏了……” 武松无奈,只得暂停攻击,让大军休整,栾廷玉组织多次反攻,都被击退,心中暗暗发愁:“武贼若是用步步为营的法子,那该如何是好?”正想着,只见朔风呼啸,天空愁云惨淡,过了一时,飘飘荡荡下起鹅毛大雪来。 雪花成团,扑朔扑朔往下落,没多久地上便落了一层。 这雪下到中午,还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北风呼啸,狼吼一般凄厉,吹得士兵受伤拿不住兵器。 栾廷芳见了这场大雪,欣喜道:“天助我也!”换来黄信、宣赞、吕方、郭胜,道:“这一场雪下得好,如今我等又可以多撑几rì!” 黄信抹去胡子上的雪渣子,怒道:“好个屁!儿郎们都拿不起刀枪了!” 栾廷芳不以为意,笑道:“黄头领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雪下得如此厚,我等只需藏在雪中,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雪中可没有冷风,握得住兵器,待官军搜寻,正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我等只挑那些将领来杀,杀得多了,武贼大军必乱!” 黄信这才恍然,点头道:“可行。” 宣赞思索片刻,道:“最好有弓箭手,伏在屋顶雪堆下,乱箭shè下,任他是神仙也躲不了。” 众人都抚掌称善,各自去领兵准备,栾廷芳又请来张鸣珂、汪恭人、李成三位术士,道:“三位法力高深,也埋伏在雪中,趁乱轰杀武贼上将!乱军之中,卢俊义尚且中箭,如今在各位的法术下,死伤更多。” 张鸣珂三人点头称是,也各自埋伏, 却说午后时分,各路军马生火造饭,饭后,卢俊义、林冲、鲁达各自起军,督促士兵进攻内城,还没进去多久,便遇到埋伏,士兵伤亡不多,但军中将领损伤严重。 火眼狻猊邓飞刚投降没多久,贪功猛进,被暗箭shè死,李逵也中了一箭,卢俊义见势不妙,连忙退军,却见其他两路军马也退了下来。点清将领,只见少了一个时迁。 武松知道此事,不禁愁容满面:“难道天也不愿灭了陈希真?” 时喜娘子道:“我家时迁又陷在城中,这该如何是好?” 武松安慰道:“时迁经常陷在城中,每次都没有半分损伤,喜娘子不必担忧。” 正说着,只见公输嫣然领着机关营的能工巧匠上前,道:“对方在雪地中,专门刺杀我大将,防不胜防,如今可用水龙车破了这个法子。”说罢,命人推来一辆象喉水龙,前面是象鼻,后面是大肚子,两个士兵奋力上下压动气阀,只见一股大水喷出百十步。 “这种水龙车用沸水最好,烧开的沸水灌入,喷shè更远。只需百十辆,一个时辰内便可将莱州城浇个一遍,沸水泼开雪,既能烫伤敌军,冷却后更是厉害,还有哪个兵能拿得起兵器?” 武松喜道:“须得有大将镇守这水车。”换来陈丽卿,命她带领二百神shè手飞在半空,若有人靠近水车,便就地shè杀。公输嫣然命人即刻烧水,灌到水龙车肚子里,准备完毕,又过了一个时辰。 士兵推着车来到城内,遍地shè出沸水,冰雪融化,藏在雪下的贼军被水一烫,按耐不住跳将出来,都被陈丽卿等人shè杀。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才将莱州城浇了一个遍,寒风一吹,遍地是冰,连同大雪融化形成的冰,足足三寸多厚。 莱州守军每人身上都挂着冰渣子,瑟瑟发抖,根本拿不起兵器,遇到官军便立刻投降,不投降就是一个死字。 张鸣珂见状,叹息一声,颓然道:“莱州守不住了。” 旁边一个形容猥琐的小兵叫道:“真人为何不投降?” 张鸣珂犹豫一下,这小兵虽然长得矮小,但在武贼攻城时多次保护自己,于是道:“陈头领对我有恩……”正说着,只见栾廷玉等人率领残部前来,道:“莱州是守不住了,现在趁机突围,逃亡登州还来得及。诸位**师,我等拼死护送你们出城!” 张鸣珂与其他两位术士点头道:“我等在阵中作法,大家都可以逃出去!” 张鸣珂对身边小兵道:“你跟着我,乱军之中有我守护你。” 那小兵感激连连,道谢不迭。张鸣珂笑道:“若非你保护我,我早被武贼的羽林军shè死。我恩怨分明,自然要守护你的安全。” 栾廷玉栾廷芳当即引兵突围,张鸣珂汪恭人李成当即在阵中作法,逼起浓雾,笼罩莱州,一股脑杀向东城门。镇守东城门的鲁达大军措手不及,被他们冲破阵势。 栾廷玉栾廷芳奋起余威,正要杀出城去,突然张鸣珂身边的小兵暴起,一刀砍了汪恭人的脑袋,刀背拍翻了张鸣珂,然后一手挽着汪恭人头颅,一手拎着张鸣珂,纵跳而起,如同一只大跳蚤,弹shè出几十米高,蹦蹦跳跳走了,叫道:“某乃国师门下鼓上蚤时迁是也!” 栾廷玉栾廷芳等人瞠目结舌,半晌也没回过神来,大雾没了张鸣珂汪恭人支撑,渐渐变淡,鲁达李逵等人反应过来,连忙整军厮杀。 栾廷玉栾廷芳等大将夺路狂奔,出了莱州,一路飞驰而去,鲁达李逵也不阻拦,只顾着绞杀残部。栾廷芳走了十余里,点了点军队,只见活着逃出莱州城的只有不足千人,个个带伤,军中大将还剩下黄信、宣赞、萧让、裴宣、蒋敬、吕方。 萧让、裴宣、蒋敬都是文官,没有多少战斗力,不禁颓然道:“如何回去向陈头领交代?” 栾廷玉闷哼一声,道:“陈希真说了,我等守护莱州,武贼若是来攻,他必然来援。为何迟迟不见他的援兵?待回去,必然向他讨个明白!” 栾廷芳叹息连连,低声道:“这事是说不清楚,我看我等也只是弃卒。被派到你我身边的,除了颜树德是陈希真的亲信,其他的人,不是文官,便是武艺不怎么好的头领。吕方郭胜名头虽响,但这本领,确实稀松,依我看,咱们莱州早就被舍弃了!” 栾廷玉心中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黄信、邓飞、燕顺、杨林、吕方、郭盛武力确实不强,宣赞是叛将出身,而萧让、蒋敬、裴宣、欧鹏则干脆没有多少本领。 至于正觉真人张鸣珂,是武贼部下张叔夜的侄儿,妙明元君汪恭人本领稀松、镇海真人李成惯于卖友求荣,为人不齿,降魔真人王天霸则脾气火爆,没有人缘。 甚至栾廷玉栾廷芳兄弟二人,也和武松帐下扈三娘祝彪有关系,从这些疑点看来,栾廷玉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些人都是被陈希真舍弃的家伙。唯一没有被舍弃的,大概只有纯阳真人颜树德,没想到颜树德却第一个死在阵上,被林冲一枪挑了。 “好兄弟,咱们现如今该怎么办?” 栾廷芳道:“只有两条路,一是回去投降武国师,只要没有大过错,国师还是能容纳我等,依旧能获得重用。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到登州,继续与陈希真卖命。” 栾廷玉思索良久,颓然道:“陈希真究竟对我们有恩,这条命算是他的,如今杀出莱州城,若再回去投降,传扬出来我等的脸面都没地方搁……” 栾廷芳突然面sè诡异,古怪道:“若是不须回去就能投降呢?” 栾廷玉呆了呆,突然醒悟,大怒道:“栾小二,莫非你敢通敌?难怪我军败得如此之快!先杀了你这叛徒再说!” 栾廷芳连忙摇手,指着前方道:“不是我通敌,而是国师善于断人后路。哥哥你快看前面!” 栾廷玉抬头看去,只见前方狼烟顿起,一路大军奔腾而来,最前面一员虎将,旁边大力士高高举着大旗,上面绘着一个“史”字,那阵势中间,又有一面大旗,却绘着“公孙”二字。 大军呼喝,叫道:“国师命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了!” 栾廷玉怒道:“竟然是九纹龙史进与入云龙公孙胜那两个叛徒……” 栾廷芳笑道:“幸好是这两个叛徒!”当即率众而出,抛下兵器道:“史大郎与公孙大郎且慢动手,我等投降了!” 栾廷玉见自家兄弟率先降了,硬着头皮上前,也道:“投降了!”黄信、宣赞、萧让、裴宣、蒋敬、吕方对视一眼,也只得跟着投降。 史进没参加莱州之战,只为在这里设伏,等待败军东来,正好厮杀,哪知刀枪未动,敌军都降了,憋了一肚子气。 公孙胜确实一个投降过来的人,与宋江部下有些交情,心中本不愿与他们动手,闻言松了口气,连忙命人将降将都困了,押往莱州城报喜。 094回 薪火传承七百年 且说张叔夜攻下青云山猿臂寨,命大军搜山,捕捉青云山余党,两三rì之间将青云山搜了一遍。 这里面只有一个漏网之鱼,便是庄韩墨,他是陆行仙,金丹期的高人,又是yīn阳家的**师,想要让别人找不到他,还不是轻而易举?就算灭掉张叔夜的大军,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吹灰之力。 只可惜yīn阳家的道法不能肆意杀人,杀人太多便会折寿。 三国时期诸葛孔明便是因为杀人太多,折损了寿命,不得已用禳星之术续命,这才为公输家所趁,否则以他的本领,也不会死的那么早。 庄韩墨在山中慢慢修养,看守一百零八魔王的石碣,张叔夜在青云山大兴土木,建造营寨,他也不予理会。武松攻下青州莱州,挥军攻打陈希真的最后阵地登州,他也不搭理。 这rì,庄韩墨突然起身,对童子道:“我有道友驾鹤西去,不得不前往相送。你扛着这石碣,跟着我罢。”那童子扛着石碣,庄韩墨撑起黄雨伞,两人腾云驾雾而起,一路来到洛阳城,落在伊川县城西的一家草庐前。 那草庐前早有两人等候,见了庄韩墨,伏地痛哭,道:“师叔,老师等您很久了。” 庄韩墨连忙走进草庐,只见病榻上躺着一人,形容枯槁,正是儒家大圣贤师程颐,只剩下一口气吊命。旁边还有两个弟子侍候。 程颐、程颢与庄韩墨数年前埋伏兵家掌教周侗,哪知三人死伤惨重,程颢当场被腰斩,庄韩墨被毁了面貌,而程颐也受了重创,被周侗一刀碎了丹田,从此沦为废人,躲在洛阳养病。 时至今rì,程颐终于天年已尽,到了驾鹤西去的rì子。 程颐见庄韩墨来了,脸sè渐渐红润,突然jīng神大好,从床上起来,唤来四名弟子,命四人跪在地上,道:“道兄,你看这四人如何?可能发扬圣人的学问?” 庄韩墨知道他有托孤之意,抬眼向那四人看去,只见这四人分别是谢良佐、游酢、杨时、吕大临,都是程颐的得意弟子。 那杨时原本师从程颢,程颢死后,他得知程颐遭受重创,来到伊川养伤,便与游酢千里迢迢赶来,正逢程老端坐养神,门外大雪连绵,于是两人在门外站了一天一夜。 程颐本是想考验他的耐xìng,早已知他在门外等候,睡醒了才诧异道:“咦,两位还没走?”感念他们心意诚恳,这才将一身的道学倾囊相授。 这就是程门立雪的典故,杨时、游酢也因此成为程门四大弟子。 庄韩墨看着四人的面相,推演良久,道:“这四人将来的成就,皆不及你,但相去不远。” 程颐欢喜道:“相去不远,那便足够了。当年周老师创立儒家理学,从论语中看出理,从易经中看出义,当世之人,无一能够理解他的大义,只有我兄弟二人知道这实在是儒家的jīng髓。于是理学以一传二,得以传承下来。 到了我与兄长这一代,理学还是没能发扬光大,但能找到四个懂得的人,比周老师那一代有多了一倍。将来薪火传承,懂得理学之人,势必越来越多,如再出现一位圣人,理学势必会遍地开花!道兄,你推算一下,我儒家何时会再出一个圣人?” 庄韩墨推演良久,这才演算完毕,道:“再过二十三年,必有一位圣人出世……” 庄韩墨话未说完,突然看到谢良佐、游酢、杨时、吕大临跪在地上,呆呆的说不出话来,抬头看去,只见程颐面带微笑,趺坐在榻上,原来已经气绝多时了。 庄韩墨心中大恸,伏地大哭,泪如雨下,道:“道兄去得好快活,却不知我从此无人可以谈心了!”杨时等人哀哀痛哭,不能言语。 良久,庄韩墨起身道:“儒家的圣人,在二十三年后出世,经历坎坷,先学道家,再学佛家,最后才知义理,从此之后儒家昌盛,七百年不绝。” 杨时拭泪起身,道:“师叔,七百年之后呢?” 庄韩墨沉默许久,缓缓道:“七百年之后,道德不存,诸法败坏,不但没了儒家,便是yīn阳、道家、佛家、诸子百家,都将不复存焉。” 说罢,命童子扛着石碣,起身离去,道:“能有七百年之盛世,程师兄应该满足了。那圣人姓朱,必然降生到徽州婺源,正所谓成也熹,败也熹,诸位小友好自为之……” “成也喜,败也喜……”谢良佐、游酢、杨时、吕大临将庄韩墨临走前的话体味了千百遍,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殊不知熹与喜读音一样,待到那圣人出世后三十一年,这一句预言,早已被人忘却了。 杨时等人安葬好程颐,商议道:“庄师叔临去时说的不清不楚,我等却不能枯等圣人出世,须得去寻各自的弟子,将理学传承下来。” 杨时道:“我学业有成,可以入朝为官,留意佳人。” 游酢与杨时交好,道:“我与杨兄弟相伴。” 谢良佐道:“我曾经忤逆过皇帝,不能入朝,愿意继承老师的书院。” 吕大临道:“我还是回蓝田。三位,江湖相望,但若有事,尽管通知一声。” 四人相互告辞离去,儒门四贤徒定下了各自的前程,与此同时,诸子百家也各自安排了自己下一代的命运。 相州汤yīn县永和乡孝悌村,一个少年捂住脑袋,蹲在地上,叫道:“周老头,别打了,再打就要死人了!” 旁边一个老先生气得手足发抖,坐在石凳上呼呼喘气,将手中的竹棒丢了,怒气冲冲道:“我周侗怎么就收了你这个惫懒的关门弟子?真是老来糊涂了!” 那少年爬起来,嬉皮笑脸道:“谁让你收我来着?我可没有跪着求你!” 周侗被噎得半死,直翻白眼,竖着指头道:“我平生收了四个弟子,你这个懒虫不算,第一个弟子河北玉麒麟卢俊义,打遍天下无敌手,如今做了大将军,独领数万人马,将来入朝拜相都不是难事。第三个弟子京师豹子头林冲,枪法无敌,也做了大将军,将来官拜太尉,有掌管天下兵马之才。第二个弟子更是了得,如今是当朝的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卢俊义与林冲,都要听他的!他们学艺的时候,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唯恐老夫不教他,老夫只传授他们武艺,兵法一个字都不教! 偏偏你这厮,死活不愿意学!若被你三个师兄知道了,生吞了你!” 那少年翻翻白眼,道:“兵法没有武艺有趣,难怪他们不学……” 周侗险些吐血,只听那少年继续道:“我有个师兄是国师,莫不成就是那个武国师?我听闻,他娶了八十八房姨太太,个个貌若天仙赛貂蝉,好不羡煞人,将来我也要娶这么多……” 周侗捡起竹棒就打,那少年抱头乱窜,叫道:“许他娶就不许我娶,周老头,你太偏心了!” 周侗这次是真的吐血了,实在拿他没辙,只得换了一个法子,从怀里摸出一个金牌,诱惑道:“这是我兵家的掌教金牌,将来你学成之后,拿着这块金牌,只要是兵家的弟子,都要听你的。就算是卢俊义林冲,都要听你的,武松那厮……多半不听。来,鹏举乖,把这些兵书统统背下去……”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英雄尚未长成,犹自顽劣不堪。 **********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华yīn华山之上,一个洪钟大吕般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山谷间回荡不休,久久方绝。山上的庙宇里,一个邋遢道人胡乱披了件衣服,然后用力在门前毛驴屁股上踢了一脚。 那毛驴正在睡觉,被踢醒了,恢恢叫唤,对主人颇为不满。那邋遢道人笑道:“畜生,你睡了一觉,多活了一百多年还不满足?” 毛驴就是不满足,它宁愿不多活一百多年,情愿啃两根胡萝卜。邋遢道人牵着驴,对庙里喊道:“重阳,你也睡了十几年了,为师一身本领都传给你了,如今为师心无牵挂,要下山游历一番,寻访几个道友,然后飞升。你若在山上待得无聊,可以随便逛逛……” 庙里走出来一个睡眼朦胧的少年,闻言战战兢兢道:“老师,你只教了我如何睡觉,什么时候把一身本领传给我了?” 那老者摇了摇头,低声道:“榆木脑袋!”径自翻身骑上毛驴,拍着驴脑袋笑道:“古人飞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多是神话。不过你我兄弟,总算做到了!”骑着毛驴得得的下山去了。 “去找谁玩玩呢?”邋遢道人下了华山,只见山下四处鞭炮轰鸣,到处张灯结彩,原来是到了新年。 但是,过不过新年对于陈抟这等仙人来说,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事情,活了二百多年,再好的东西都变得无所谓了。 “四处逛逛,逮到谁就是谁了!” 道人骑着毛驴四处溜达,时过境迁,和他同一时代的人早已死个jīng光,但是江山不改,这片秀丽山河还是从前的模样。道人跑到稻田里,抓住一个大蛤蟆,对着癞蛤蟆说了半天的经,然后又疯疯癫癫的上路了。 那蛤蟆眨巴眨巴眼睛,也不去捉虫子吃了,开始对着rì月吞吐灵气。 陈老头又在树林中捉到了一只小狐狸,凑到狐狸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那小狐狸听了眉开眼笑,过了几年变成漂亮的大姑娘,四处勾搭男人娶了。 陈抟走到龙虎山,那龙虎山上一个道人连滚带爬跑下来,跪地磕头道:“老师,我家老爷马上下来!” “俗物!”一人一驴都扬起鼻子,抬头看天,不去理睬他。 龙虎山上,张天师把三五斩邪雌雄剑、阳平治都功印、平顶冠、八封衣、方裙、朱履等重宝都传给自己的儿子,吩咐小张天师道:“道法一脉传承,七百年断绝,这不怪你我,天命如此,你只需保住这七百年道法不失便了。”也牵着一头毛驴,下山而来。 陈抟等了片刻,看到一个七八岁的粉雕玉琢的牧童骑着毛驴下来,笑道:“你又不能带着它飞升,还骑着它作甚?” 那牧童点头道:“说的是。”下了毛驴,将那毛驴赶到山里面,放生去了。 于是华**上,出现了这样古怪的一幕,一个邋遢道人骑着毛驴,屁颠屁颠的行走,身边还跟着个可爱的小男孩。众人见了,都指责道人,道:“哪有父亲骑驴,让小孩子步行的,真是无耻!” 道人于是下来,换作牧童骑驴,众人又指责道:“哪有儿子骑驴,让老父步行的道理?真是不孝!” 牧童与道人都骑上毛驴,又有人指责道:“没有人xìng啊,这毛驴如此瘦弱,你们竟然还忍心两个人骑着它!” 牧童与道人都不再骑驴,别人又指责道:“有驴不骑,这父子俩都是混球!” 牧童与道人不禁哈哈大笑,那毛驴也乐得恢恢叫唤起来。 “世人就是如此,汉人如此,辽人如此,蒙古如此,蛮夷如此,所有人都是如此。两位道友,你们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牧童想了想,道:“先去找庄大家,把石碣取来,然后去看看那个国师,再做决定。” 道人与驴子都点了点头,慢吞吞向京师走去。 “走慢一些,到了京师,刚刚可以碰到他回来。” 095回 十二圣旨与十二金牌 攻克莱州之后,武松命令大军休整半个月,等待青云山的张叔夜前来,又有高廉高封兄弟率领沂州兵前来。 大军共分八路,一路卢俊义、呼延灼,二路林冲、秦明,三路鲁达、李逵,四路陈丽卿、桂花,五路史进、公孙胜,六路高廉、高封,七路张叔夜张鸣珂。 正觉真人张鸣珂本来不愿意归降,张叔夜袒开胸膛,露出心口处一道惊人伤痕,这道伤口正是刘麟暗箭所伤,缓缓道:“鸣珂只想着报恩,忘记祖宗了么?” 张鸣珂羞愧难当,伏地请降,武松知道他素来忠义,难保会念及陈希真的好处,到时再反叛,便让他归入张叔夜门下,与张伯奋、张仲熊为伍。 有亲情羁绊,张鸣珂断然不会再帮陈希真卖命。 第八路大军却是从海上而来,武松与水军都统杨戬、李俊联系上了,原来楼船大军在海上遇到刘慧娘派出的潜水艇——沉螺舟,双方在近海大战一场。李俊布下水雷,这才保住楼船,不过依旧寸步难行。 李俊出了一个法子,用大渔网裹着水雷,散布在楼船四周,沉螺舟是个铁疙瘩,遇到水雷便会爆炸,因此不能近身凿船。 李俊便是靠这个法子,硬生生磨到养马岛,下了锚,大军上岛。轰天雷凌统当即命人留意海面,但若有沉螺舟浮出水面,当即乱炮轰过去。 沉螺舟只能潜行十余里,势必要出水换气,因此被轰沉了十几艘,气得阮氏兄弟破口大骂李俊叛徒。 李俊也是无奈,他若不降武松,死了不说,甚至连花荣的妹子也要被杀,这才不得不降了国师,又被国师安排与花荣妹子成亲,生米煮成熟饭,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 阮氏兄弟只得退兵,关胜、杨戬等人便从养马岛附近登陆,留下李俊与一半兵力看守楼船,又将神武大炮拆下五十尊,用牛马拖拉,向登州而去。 这八路大军约莫有四万人,各路齐头并进,开往登州,杀气腾腾。 武松刚刚从莱州动身,便收到朝廷的快报,命他即刻回军,暂停攻打登州,朝廷已经派来宿太尉与徐槐前来招安。 “派徐槐前来招安?”武松气得将圣旨撕得粉碎,怒道:“皇帝糊涂了!徐槐是什么人,反贼的头目,让他前来招安,招个鸟安?” 那宣读圣旨的太监听了这大逆不道之言,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接圣旨的人没跪下,宣读圣旨的反倒跪下了。 武松也不让他起来,对诸路大军统领道:“朝廷昏庸了,陈希真宋江只剩下一州之地,弹指可破,这个时候招安,让我等大半年的厮杀都没了用处!” 卢俊义迟疑一下,道:“朝廷昏庸了,但究竟还是朝廷,他若招安,也只能依从他……”呼延灼、张叔夜等人本来就是忠君爱国之人,听了这话都默默无语。 “招个鸟安!”李逵跳将出来,叫道:“先砍了这天使鸟人,打完登州再招安!朝廷再聒噪,杀到京师去,砍了鸟皇帝,武哥哥做皇帝,大家都快活!” 武松瞪他一眼,怒道:“你这话太大逆不道,我本想留住这天使一命,现在也不得不杀他了!如果被他回去报告了朝廷,老子不反也要反了!” 李逵缩了缩脖子,闷声闷气道:“这朝廷做事扯淡,犯不着为他卖命……” 鲁达将他拉到一边,责备道:“好兄弟,你少说些!”换来刀斧手,将那太监拖出去砍了,道:“朝廷这个光景招安,只怕是受了jiān人蛊惑,他招他的安,咱们打咱们的,不相干!只要趁着宿太尉到达登州之前打下登州,即便宿太尉来了,也没话说!” 林冲更要稳重一些,道:“抗旨不尊,只怕朝中有人闲言闲语。” “怕什么?”李逵两只牛眼一瞪,叫道:“给俺铁牛两块斧头,一股脑砍到京城,将那些闲言碎语的鸟男女都砍了脑袋……” 李逵还要再说,鲁达连忙捂住他的嘴,道:“先听国师如何说,你再放蹶子!” 武松思量片刻,缓缓道:“陈希真宋江不死,我心难安,刘慧娘不死,我寝食不安。” “登州还是要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回复朝廷说,没有见到天使,想来是被路上的反贼杀了。只需在宿太尉、徐槐到达之前,攻克登州,便大局已定!” “诸军继续前进,快马加鞭,争取早rì拿下登州!” 武松大军继续开拨,走了十余里地,只见军队后面狼烟顿起,十来个骑士快马奔来,为首是个老太监,远远便尖声高呼道:“武国师接旨!圣上有命,请国师暂缓攻打反贼,准备迎接宿太尉!” 武松以目示意李逵,李逵立刻醒悟,不等那天使上前,便舞着大斧头没头没脑砍过去,将那十余人都砍了个稀巴烂,叫道:“好多的反贼,竟然诈做天使,还好被俺铁牛识破,否则刺杀国师,那还了得!” 大军再往前走了五六里,又见十余名骑士拥着一个老太监快马奔来,李逵又不由分说砍死了,也托词是反贼。 这一路下来,百里未行,便有十二道圣旨下来,命武松回军,等待宿太尉徐槐前来招安。武松命李逵都砍了,这些大斧头砍下去,不但卢俊义、张叔夜、呼延灼等人心惊肉跳,便是林冲、秦明、鲁达等人都胆寒起来。 杀一位天使还能说是路上的反贼杀了,但一连杀了十二道,这要事发,那可是抄九族灭满门的罪行,千刀万剐! 不但武松要被处死,就连军中所有大将、术士,都要一起陪葬! 李逵也杀得手软,这没肝没肺的铁牛也觉得杀了这么多朝廷的天使,有些不妙。 “再砍下去,俺的斧头便要卷刃了。”李逵有些心虚道。 “没用的家伙!”武松冷哼一声,叫道:“杨志何在?” 杨志抱着刀,yīn森森出现在李逵身边,只听武松道:“如果再有人前来,你来动手!你可会手软,抑或是宝刀卷刃?” 杨志面无表情,道:“杀一个是杀,杀十二个也是杀,一百个一千个也是杀。属下这口刀祖上所传,经历宋辽战场,饮血百斗,莫说杀几个天使,便是杀了神仙,也不会卷刃!” 李逵听了他的声音,不由打了个冷战,道:“青面兽,还是你狠,俺不及你。” 这一路行军,大军距离登州只有五十里地,到了rì落时分,大军扎营,各自休息。到了早上,杨志从外面风尘仆仆回来,报告道:“这一晚属下逆行百里,一路平静无波,没有圣旨前来,只有十二道金牌。” 说罢,叮叮当当抖下十二道金牌,武松冷笑:“这种把戏对我无用,我不是武穆侯,而是武安国!传我号令,大军继续开拨,今rì务必到达登州!” 这一路急行,到了傍晚,登州城终于在望,关胜杨戬也顺利与武松会师,李俊却在关胜杨戬动身之时,从养马岛出发,快船撇下阮氏兄弟的水军沉螺舟,来到登州附近的海岸,五十尊大炮,炮轰刘慧娘的船坞,先断了她的海上退路。 李俊然后在港口遍布水雷,阻挡沉螺舟靠近楼船,此时,八路大军终于合围,将登州守得水泄不通,连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陈希真、宋江、刘慧娘必死无疑!” 武松命人建造高台,遥望登州城景象,只见那城楼上堆满各种各样的守城器械,jīng妙无比,不由感慨道:“刘慧娘确实是个奇才,短短时间便能将登州打造成铁桶一般,不过,与我对抗,究竟是死路一条!” 正说着,突然只见天空yīn云惨淡,一道笼罩方圆里许的雷云渐渐形成,乃是一个巨大的巴掌,五指清晰宛然,笼罩在武松所立的高台上空! “五雷都篆**!” 武松看了看头顶的雷云,变了脸sè,突然失声笑道:“连压箱底的功夫也使了出来,陈希真计穷也!天机阁术士何在?” 公孙胜、杨戬、高廉、高封、汤蹇等人上前,足足百十人,布成九宫大阵,齐齐笑道:“陈希真虽然功力超绝,但一人究竟难与天对抗!五雷都篆**,今rì就要破了他的!”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