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官腔》葫芦斋主人 -------------------------------------------------- 第一章 庄周蝶梦 一条蜿蜒崎岖在山间的公路如蛇般盘旋向大山深处延伸出去，路的两侧山花漫烂，杂树丛生，却笼罩着一层灰尘，用砂石铺成的路面，已经坑坑洼洼，破烂不平，从路上不时看见几辆冒着黑烟的拖拉机慢腾腾地驰过，颠簸之间，扬起漫天的灰尘。 杜远舟慢慢睁开眼睛，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仍有些疼痛。迷迷糊糊抬起头，看着窗外似曾熟悉的一切，然后打量周围，映入眼里的是一个略显破旧的车厢，已经浅蓝泛着黄白的坐椅稀稀落落坐着十数位乘客，车窗是那种老式的推拉玻璃窗，车顶上两个气窗打开着，盖子上厚厚一层油垢和灰质。 这是梦吗？杜远舟心里一叹。重新闭上眼睛，打算再眯一会，耳中却不时传来乘客的絮絮碎语，全部是无比熟悉的辽东土话。他知道，他跳入湖里的一瞬间，随着水中漩涡一转，眼前一黑，奇迹终于在身上发生了！ 重生，前世今生，难以分辨，又何须分辨，以往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杜远舟毕业于燕京大学商业管理系，用家乡人的话来说，他就是那个西沟镇飞出的金凤凰，而大学毕业之前他自己也一直这样认为。 在毕业那一年，他回到家乡时，父亲希望他留在辽东，但杜远舟见惯了大都市的奢华繁盛，希望在那座城市自己打拼一片天地，最终选择了下海从商。 经过无数的努力，终于过上了小资产阶级的富足生活。事事总是出人意料，在一次宴会上，杜远舟女友的绝伦风华，引起一个纨绔子弟的窥视，在死缠烂打追求无果的情况下，那纨绔子弟恼羞成怒，意yù用强，杜远舟及时发现，双方冲突之下将对方打伤，由此结下仇怨。 出院后，对方利用家族的权势，对杜远舟的公司步步紧逼，最后不得不关门大吉，同时欠了巨额债务。 穷困潦倒的杜远舟，每天借酒消愁，这天他酒醉后到燕子湖边闲逛，正好看见有个小孩不小心儿失足跌入湖中，便跌跌撞撞地跳入水中救人，不料成了一位重生者，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眯了一会，杜远舟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个熟识的场景。熟稔的山村风光在窗外一闪而过。 这辆自诩“豪华”的大巴车颠簸在蜿蜒如蛇的山间公路上。田野阡陌，溪流炊烟，村落集镇，鲜活生动的人、牛、猪、狗……苍翠的近岭，如黛的远山……一幅幅自然的生命的图画，远远扑进窗来。 杜远舟用手提着包裹，行走在回家的田间小路上，不时和来往的乡亲们打着招呼。看看眼前熟悉的景象，听着村里人亲切的搭话，杜远舟恍若梦境，却又真实无比，这正是自己毕业后回家的那一幕。 杜远舟的家在村东头。一座简陋的院落，几间低矮的瓦房，被几棵大榆树环围着，院里喂着两只羊，木板钉成的院门用红漆刷了刷，就大致构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小院。 正迟疑间，一个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杜远舟一看，心里顿时激动万分，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出来的人正是妈妈孙慧云，此时她穿着一件浅灰sè地的确良短袖衬衫，头发扎在背后，脸上微微的皱纹，头上却没有白头发，眉宇间jīng神饱满，正是十几年前的样子。想起自己出事后，妈妈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的模样，杜远舟心里一酸，差点流下眼泪来。 孙慧云走出大门，见儿子就站在门口，惊喜地问道：“小舟，回来了……”对于自己儿子成为全村第一个大学生，而且去的是燕京大学，孙慧云向来自豪无比，在十村八乡的乡亲们面前都感到很有面子。 杜远舟按捺下内心的激动，吞了吞口水，深呼吸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自然一些，说道：“嗯，妈，我回来了。”虽已竭力镇定，但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 孙慧云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异样，上前两步，走到杜远舟跟前，一把接过行李，惊喜地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打个电话回来，让你爸去接你。” 杜远舟镇定一下，跟着妈妈后面，走进屋里，说：“没事，东西又不是很多，自己就可以拎回来了。” 杜远舟见妈妈将行李放在炕上，却不见爸爸在屋里，便装作若无其事，问道：“妈，我爸去呢了？”杜远舟声音略有颤抖，在前世自己开办公司前，爸爸查出肺癌，因没钱一直隐瞒着杜远舟，没过两年就去世了。 “你爸下地了，地里的活计还没忙完……”孙慧云没发现儿子的异样，便随口答应到了。 杜远舟坐在板凳上，目光所及处，摆设跟记忆中当年的一模一样：一套黄sè的木沙发，圆形的餐桌，简陋的电视柜以及一台十七寸的金星黑白电视机。 正打量间，孙慧云将手头的活计处理完，又走了进来，喜滋滋地道：“我家小舟就是读书的料，以给妈争气，这回毕业了？” 要在以前，对妈妈这些话，杜远舟肯定不在乎，不过眼前这个杜远舟已经脱胎换骨，今非昔比。他走上前去，亲热地搂住妈妈肩膀，认真保证：“妈，你放心好了，毕业证等几天就会寄来，我不是想你们先回来了，你儿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孙慧云听了，开心不已，伸出手，亲昵地敲敲儿子脑袋，说道：“老大不小的，就会贫嘴……”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七月流火，这个时节的内地正是夏末秋初，百花盛开，芳草萋萋，正是一片繁荣景象。但在北方农村，七月已经有了一丝秋天的味道。 和妈妈打了一声招呼，杜远舟便向自己的村北自留地走去，路上看见同村同族的二爷杜重山正在田里忙着拔草，远远地摇了摇手，打了一声招呼，“二爷，天这么热，还下地拔草呢……” 杜老九一抬头，远远看见杜远舟，直了直腰，笑着招呼道：“在家待不住，就到地里看看。舟娃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去二爷家串门呀！” “二爷，我今天才回来。这不是正想找我爸去！”杜远舟远远地接着话，感觉很亲切。二爷和杜远舟的爷爷杜重江是叔伯兄弟，虽然两家血缘关系有些远，而且杜重江死得早，但两家走得很近。 杜远舟和二爷闲谈了几句，说晚上去他家里，顺便将给他带的那瓶杜陵chūn送过去。听杜远舟从燕京给他带来一瓶好酒，二爷乐得胡子直颤，额头上皱纹更显得深了许多。 远远看见黄豆地里拔草的爸爸，杜远舟心里显得很是激动，等稳了稳心神，紧赶几步到了地头，喊了一声，“爸，……” 原本见有人从田间小道走过来却没在意的杜殿文，听见儿子的喊声，立刻直起腰，惊喜地抬起头：道：“儿子，你今天就回来了，怎么没来电话呀？” 杜远舟没有立刻回答爸爸的问话，只是走到爸爸跟前，接过锄头，然后说道：“想家了，正好看见有回家的车就回来了，反正毕业答辩完后没事就回来，没来得及打电话。 杜殿文没有深问，或许根本没听杜远舟的解释。杜远舟一直是他的骄傲，是十村八乡都羡慕不已的大学生，虽然家里为了供儿子上学而越发贫困，但儿子的未来注定不会在这个山村里。 直到傍晚，杜远舟和爸爸将黄豆地里的野草拔出干净。看看快五点了，不过这个季节，离天黑还很久，父子俩慢慢地往家走。 杜远舟慢慢地欣赏这个安静的小村庄，杜家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三千多的人口，走在碎石铺成的小巷里，不时还有几个小孩童赶着鸡鸭向自家院子里走。 抬头望了望不远处山头的夕阳，染红了天边一大片白云。屋顶的烟囱不断的冒出袅袅炊烟，杜远舟甩了甩胡思乱想了一天，有些发晕的脑袋，深深吸了口气，接受了重生的现实。 “可能老天有眼吧！既然老天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绝不再当任人欺凌的棋子。”杜远舟长憋了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 看着已经走进院子的爸爸，杜远舟一跨腿也跟了上去，步伐却似乎坚定了许多，平稳而矫健。 第二章 回家 第二天，听说杜远舟回来了，大姐杜红霞和姐夫便赶回娘家。杜红霞比杜远舟大了六岁，自然对弟弟疼爱有加。由于家里困难，姐姐初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上学，让杜远舟一直很愧疚。 三年前，杜红霞嫁到了十几里外的桥头堡村，姐夫陈乔元是头脑灵活的农村汉子，在乡村集市上贩卖一些水果和山货，rì子倒过得红火，只是没有多少文化，直到后来杜远舟发财后，才帮陈乔元开了个小超市，省去整rì奔波的清苦。 看见一脸清瘦的姐姐，杜远舟感到非常激动，亲切无比，但有些心酸。姐弟俩从小感情就特别深，姐姐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都舍不得用，全部给年龄小的杜远舟，杜远舟自然也敬重姐姐，姐姐的很多话说了比杜殿文的还管用。 见闺女和姑爷也回来了，孙慧云自是高兴无比，在厨房里忙里忙去的，做了整整一大桌子饭菜。大家围坐在一起，自然高兴了一番。 等吃过饭，已经下午四点多，由于家里养了一大群鸡鸭，还有几头猪，杜红霞也无法住在娘家，便和姐夫一起回去了。 接下来几天，杜远舟陪着父母，白天下地干活，晚上看电视，一家人尽享天伦之乐。杜殿文几次问起他的毕业分配情况，杜远舟说学校还没定下来。 从十三大开始，国家确定了“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意味着计划经济逐渐向市场经济转变，学生分配开始也向企事业单位倾斜，相对以往，分配计划有了很大改变，具有了一定的倾向xìng。 今年，学校的分配计划早已经制定出来了，如果历史没改变，杜远舟分到国资委下属的一家化工企业。在许多人看来，作为一向被人誉为天之骄子的燕京大学毕业生，竟然被分配到这样的单位，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令人费解。 但杜远舟知道，这就是事实，由于受到仈jiǔ那场学生风波影响，加上国内经济形势所需，当年大部分毕业生被分配到了一些厂矿，甚至还有乡村教师。如今的杜远舟，令许多人羡慕的燕大高材生，也不得不得面对这个悲催的事实。 这天，杜远舟刚刚从二爷家串门回来，便接到大学同学宋贵阳的电话。虽然家里生活拮据，但为了和儿子通电话，孙慧云还是狠下心来装了一部座机，在八十年代末整整花了三千多块，对杜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舟子，你小子，回家也不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隔着电话，听到宋贵阳那边大声小呼的问话，杜远舟感受到浓浓的兄弟情意，心里很是感动。直到重生那一段时间，杜远舟还和这位寝室里的哥们时常联系，虽然社会改变了许多，但他们的情意没有变。 “舟子，舟子，你听见没听见呀？”见杜远舟这边没有回答，宋贵阳那边开始着急地喊起来。 杜远舟这才发现自己按着话筒，有些走神了，忙回话道：“听见了，听见了，你小子就会吵吵。我家里这边有点事，你又忙，所以我就先回来了。你毕业分配搞定了？”最后捎带问了一句。 “搞定，一切OK。”宋贵阳欢欣雀跃地说道。原来宋贵阳一直想去仕途发展，但他父亲只是一个县级水泥厂厂长，自然使不上劲。幸好他父亲一个战友，是海州市委秘书长，最终才得偿夙愿。 说完，他又想起杜远舟回家的事情，忙问道：“对了，舟子，你刚才说家里有事，什么事呀？要紧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就想回来看看。”杜远舟只是和女朋友闹了别扭，才一气之下离开了燕京，先行回老家了。 “你小子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咱哥们别客气！”宋贵阳大大咧咧地说道。在上学的时候，由于宋贵阳家庭条件好一些，对关系不错的同学一向很大方，尤其是他的铁哥们杜远舟，更是没得说。 “你小子，我还以为你和林佳怡还在学校卿卿我我呢，没想到你小子这么狠心，扔下佳人跑回家了……”在电话里开始攻击起杜远舟。他们一干大学同学，最喜欢的就是和杜远舟与林佳怡打趣，谁叫他们才子佳人呢！ 提起林佳怡，杜远舟脑子一阵恍惚，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大学时代，和自己一起花前月下的那个纯情少女浮现在眼前。 林佳怡是杜远舟的大学女友，一米六八的个头，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眼睛如水灵流转，眼神娇巧中透着顽皮，鼻子挺而秀气，xìng感的唇弧显浅红sè，丰润健美的俏臀下罩在一身rǔ白的羊毛裙下，显得楚楚动人。 林佳怡是盛京人，和杜远舟是同届的老乡。由于盛京是辽东省省会，而杜远舟老家锦城也属于辽东省，算是老乡，而且两人上大一时一起加入学生会，因此走得很近。 刚刚认识林佳怡时，杜远舟顿有了一种惊艳心动的感觉。后来，他们所在的新闻系举办一年一度chūn节联欢晚会，在大家的怂恿之下，杜远舟和林佳怡便登台上演了一段jīng彩绝伦的《梁祝》，两人的默契配合，自然获得阵阵掌声，从而一举成名，当时在整个校园轰动一时，堪称绝唱，也有了“才子佳人”的美誉。 杜远舟虽然家境不好，但他的才华横溢，最终击败了众多的竞争对手，赢得了佳人的芳心。想起林佳怡那娇媚诱人的俏丽样子，还有善解人意的话语，杜远舟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他又随意和宋贵阳聊了一些毕业的事情，当然谈及了自己的想法，在对方劝告无果的情况下，双方挂了电话，毕竟当时电话费很不便宜。 接着，杜远舟迫不及待地拿起话筒，熟练地拨了几个号码，但突然停了下来，愣一愣神，不由得轻叹了一声，轻轻地放下话筒。 他知道，这时候林佳怡的妈妈徐子屏一定在家，两人说话自然不方便。更重要的是，徐子屏对他们来往，一直持反对意见。 前几天，杜远舟之所以和林佳怡出现矛盾，就是因为自从有一次林母探望女儿时，发现林佳怡和杜远舟这个乡下小子交往，立刻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而杜远舟偏偏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心里很不服气，决定留在燕京闯出一番天地，让对方看看。林佳怡却希望他和自己一起回辽东省，双方一是不会分开，二是可以寻找合适的机会劝服妈妈回心转意。她认为杜远舟即使想证明自己，也不一定要留在燕京。 对于自己当年的固执，杜远舟不止一次后悔过。虽然都说男人做任何事，不要后悔，不要流泪，其实那是他犯的错不厉害。 前世正因为这件事，林远舟和林佳怡才有缘无分，最终自己走上末路，而林佳怡被迫嫁给了一个二世祖，生活过得并不幸福，随着公公及丈夫的贪污**事发，她选择了跳楼结束自己的一生。 杜远舟收了收心神，眼光却变得锐利许多。他相信，一切都会改变的。; 第三章 美人如花 这天下午，当杜殿文父子俩从果园里回来，孙慧云早将饭菜准备好了，一家人又围在桌旁，说说笑笑的吃起饭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充满了温馨的味道。 饭后，爸爸杜殿文正端着一杯浓茶坐在长椅上，这是父亲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虽然杜远舟并不觉得喝浓茶有什么好处，他自己反倒是喜欢瓶装的绿茶，这几年城市里的生活早已经让他习惯了绿茶中那种甘甜的味道。 “爸，我不想回燕京了，想留在锦城发展。”杜远舟慢慢地挨着爸爸坐下，略一犹豫，随之换上无比坚定的口气，认真地说道。 “你这孩子，咱好不容易上大学出去了，怎么还要回来呀？孩子他爸，这儿可不行……” 话音刚落，杜殿文还没来得及回答，正收拾碗筷的孙慧云一听，立刻顾不上干活，放下碗筷，一掀门帘便进到里屋，着急地说。 “小舟，这件事前后你考虑清楚了？”杜殿文没有理会孙慧云，沉思了一下，看了看杜远舟，问道。 杜殿文没直接反对，但也没有表示赞成。 “嗯，爸，妈，我都考虑好了，决定留下家乡，在仕途上发展。”杜远舟目光坚定，肯定地说道。 “今年我们学校分配计划定下来了，我被分到一家企业里了，但我不想去。”他补充道。 “咱家三代贫农，官场里可没有什么厉害关系！你不服从分配，要靠自己找单位的？”见杜远舟如此肯定，杜殿文略带担心地说道。 “爸，妈，你们放心吧！工作的事情我自己搞定，你儿子保证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给你们丢脸的。”杜远舟微笑着，安慰父母。 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胸脯保证。 见他决心已定，孙慧云也算是默认了，毕竟自从上学开始，杜远舟从来没有让他们真正cāo心过。 见杜远舟如此保证，孙慧云又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嘴里却不由地嗔怪道，“你这孩子，又瞎说八道了，我儿子自然给我长脸，不然还给谁长脸。” 她一向都以儿子为骄傲，似乎在她眼里，无论干什么，他们的儿子都一定是最优秀的、最能干的。 “小舟，我大道理不懂，也不会说。但你要知道，无论在哪里，咱们都要好好干！” 和村里其他家长不同，杜殿文一向尊重子女的意见，包括杜红霞，但最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 第二天，杜远舟和家里人打了一声招呼，便骑车去了镇里。 马关镇，位于长白县的西南部，境内多丘陵，没有矿场资源，也没有像样的乡镇企业，加上交通不便，经济自然落后，百姓生活拮据，甚至有的家庭连温饱都是问题，因此，马关镇几乎成了穷乡僻壤的代名字。 对于镇里情况，杜远舟还是很熟悉的。九十年代的马关镇，还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镇，杜远舟站在小镇中间，一眼就将小镇尽收眼底，主要有南北两条街道交叉构成，路两旁一溜平房，或商店，或小饭馆，路上行人不少，显得冷冷清清的。 虽然知道乡镇条件差，作为仕途起点比较低，杜远舟心里不免有一丝遗憾，为了稳定复杂的情绪，他将自行车靠在路边石堆上，取出最后一枝红梅牌香烟，站在街道一边点燃了。 这时，一辆黑sè桑塔纳从坑坑洼洼的路上驰过去，杜远舟似乎早已经熟悉了一切，赶快避到了一边，但是迎风而起了灰尘将他包得严严实实，就如陷入了一个灰蒙蒙的烟尘迷阵。 杜远舟用手掌扇了一扇，等灰尘散去，不由得看了看那辆车过去的方向，知道那正是镇zhèng fǔ的所在地，那辆桑塔纳就是镇委书记李振涛的座驾。 杜远舟回过神来，不由得使劲地擦了一把脸，顺手将香烟扔在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然后推过车，一骗大腿蹬车向镇zhèng fǔ方向骑去。 在距离镇zhèng fǔ不远的巷子里，杜远舟便将自行车停了下来，看了看“chūn燕饭店”的大红招牌，杜远舟一推门便走了进去。 chūn燕饭店，是一家颇具规模的餐馆，也是马关镇最好的餐馆。所谓颇具规模，也是仅仅比其他餐馆大一些，除了外面的大厅，供平时赶集上店的村民吃饭之外，里面还有五个较为讲究的包间，在当时乡镇饭店里还是比较新鲜的，而且装饰豪华一些儿。 因为今天不是集市，大厅里并没有多少人吃饭，杜远舟刚刚走进来，正好看见服务员杜丽丽给旁边一桌客人上菜。唐丽丽也是马关镇的人，是姑姑杜chūn燕雇来的，以前杜远舟常来，自然也认识，便随口问了一句：“丽丽，今天不忙呀……我姑她在吗？” 对于杜远舟，唐丽丽并不陌生，见他来了，一双迷人的美眸似乎突然亮了起来，甜甜一笑，柔媚地说道：“小舟哥，你回来了。老板娘在后面的休息室里呢！”语气略带一丝欢喜。 看到唐丽丽俏媚的摸样，杜远舟不由得心神一荡。其实，唐丽丽比杜远舟还小三四岁，只不过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较早地进入了社会。细高的个头，亭亭玉立，烫着小波浪的头发又黑又亮，白里透红的瓜子脸，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上身穿着绿sè的蝙蝠衫，下身穿着黑sè的体型裤，衬托玲珑迷人的曲线，脚下是黑sè的高跟皮鞋，清丽之中带着一丝妩媚。 上高中时，杜远舟常来姑姑这里蹭饭。那时的唐丽丽，刚刚来饭店不久，但已经学会打扮自己了，一身时髦的流行打扮，显得俏媚无比，杜远舟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虽然不敢付诸于行动，但每到深夜，唐丽丽不免成了他暗中意yín的对象。 自从大学以后，林远舟去了燕京，便很少回家了。即使每次回家，也只是整天陪着父母，几乎不再到镇上来，对唐丽丽也逐渐淡忘了。 记得在前世，有一次回家探亲，无意中谈及唐丽丽。姑姑说，唐丽丽有次打伤了调戏她的镇党务办副主任，被迫离开了chūn燕饭店，由于她平时打扮很出格，名声不佳，根本没有正经人家敢娶她。最后，她家人硬是做主将她嫁给了一个比他大十多岁的瘸子。 “小舟哥，你可是很久没来了。咯咯，是不是你考上大学，就瞧不上我们的这小地方了？”趁杜远舟一愣神的功夫，唐丽丽冷不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咯咯一笑，打趣道。 伴着娇媚的笑声，她胸前那鼓鼓的rǔ峰，就像被塞进了一对弹xìng十足的皮球，上下跳动，让人一阵神驰情迷。看杜远舟回过神来，唐丽丽不由得送给杜远舟一个大大的白眼，轻佻妩媚，充满了挑逗的诱惑。 “小舟，你终于肯看三姑来了。我以为将三姑都忘了呢……”话音刚落，挨着大厅后面的珠帘一掀开，杜远舟的姑姑从里间款款地走了进来。 杜chūn燕并不是杜远舟的亲姑姑，是二爷杜老九的小女儿。杜chūn燕中等个头，五官清秀，天生一股优雅的气质，无论是行走坐立都别有风致，是马关镇有名的美女。 第四章 亲人 “姑，你可错怪我了。我刚到家，就被我爸逼得天天下地干活。这不是一腾出空儿，我就跑镇里来看你了……”见三姑的嗔怪，杜远舟忙陪笑着地说道。 虽然表面嘻嘻笑笑的，但杜远舟心中不免有一丝歉意。 他小时候常去二爷家，乖巧懂事，自然讨人喜欢，但他和三姑尤为亲近。即使到了中学，杜chūn燕在镇上开起了饭店，杜远舟也常常来。但高三以后，他没什么事便很少来了。 “哼，镇里就这么远，你以前回家怎么也不来呀？算了，今天不跟你计较了，原谅你一次，以后可记住多来呀……”杜chūn燕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责怪了几句，但见到杜远舟窘迫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娇媚四shè。 杜chūn燕至今还没有孩子，对这个侄子自是很疼爱，连杜远舟上大学时的部分生活费，都是她邮寄的。上世的杜远舟，虽然知道三姑很痛爱自己，但依然不愿意来，主要是因为他无意之间发现了三姑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高二那年的暑假，杜远舟到chūn燕饭店来玩，没有搭理正在忙得不可交的服务员，便直接去了后面的休息室。所谓休息室，就是紧挨饭店后面的单独小屋，平时供姑姑或值班的服务员临时休息。 后院里静静的，平时就是这样，服务员大多都在前面大厅里，即使没有多少客人的时候，也不容许他们在后院偷懒。休息室的房门紧闭着，杜远舟以为姑姑不在，刚想返身回去。忽然，他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叫：“不要！”声音似乎痛苦，但还夹杂着几分快乐，似乎是三姑的声音。 杜远舟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三姑出什么事了！三步并做两步，猫着腰靠近休息室的窗台前，从窗帘缝隙偷偷的往里看。在席梦思上，有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正赤露着身子，臃肿的身躯趴在杜chūn燕娇躯上又搂又啃，两人肢体交缠在一起，杜chūn燕反抱着对方的胖腰，媚眼如丝无力地摇着头，但不时激烈地回应着。 虽然没经过人事，杜远舟也知道是什么回事，立刻感到面红耳赤，心儿似乎都快跳了出来，吓得赶紧收回目光，俯下身偷偷地离开了。他知道，那男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三姑夫，后来知道那就是马关镇镇长马友财。 在农村，尤其九十年代的农村，婚外情是一件令人无法原谅的事，常人根本无法理解，杜远舟也不例外。因为不耻三姑背地所做的事，杜远舟自以为是的认为三姑是行为不端的女人，对不起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姑父，便和她渐渐有些疏远了。 当步入社会，见识到社会太多黑暗面，杜远舟才发觉自己当年何等的幼稚可笑。三姑作为毫无背景的漂亮女人，尤其在偏远的乡下，dú lì开饭店是难以想象的事。这些乡镇一般都比较偏僻，娘不亲，舅不爱，自然山高皇帝远，有些干部无法无天。因此，无论做任何事，老百姓都要承受来自各部门的故意刁难，稍不顺意，就让你关门大吉。 可以想象，就当时来说，面对身为镇长的马友财，实际是镇里土皇帝的垂涎三尺，杜chūn燕和那老实巴交的丈夫除非关门，否则很难抵抗，不得不说是小人物的一种悲哀。 “小舟，今天饭店里不忙，一会儿你就跟我回家吧！三姑多给你做些好吃的……”杜chūn燕的话，一下子打断了杜远舟的思路。 看着比自己还高半头的侄子，杜chūn燕只顾高兴了，丝毫没感觉杜远舟远非以前的小初中生了，对待杜远舟，还和当年一样，俏丽面容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慈爱。 “好呀！我最喜欢吃三姑做的菜了。”杜远舟笑着说。 “你这孩子，咋也不学好呢！跟老油子似得，学会拍马屁了。”杜chūn燕嗔怒地打趣道，却一脸的微笑，显得很是开心。 当天中午，杜chūn燕从饭店从带回许多食材，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肴，散发着满屋的香味。因为三姑夫现在很少来镇上，只在村里的老房子住，平时三姑便很少回家，大多时间待在饭店里，所以这里平时显得很冷清。 饭后，他便想帮着收拾碗筷，但最终被三姑推开了，但让杜chūn燕感到很欣慰。毕竟侄子懂事了。 “小舟，你今年毕业了吧？”姑侄俩坐在沙发上，杜chūn燕关心地问道。 “是呀！七月份就毕业了。这不是请三姑你帮忙来了。”听姑姑谈起毕业的事情，正是他来镇上的目的，杜远舟自是趁机说了出来。 “臭小子，又逗你三姑开心，我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能帮让你什么忙呀？”杜chūn燕自是不信，还以为杜远舟逗她开心呢！ “姑，我真地没骗你，我确实有事让你帮忙。”杜远舟连忙分辨道，一脸正经的神情。 “是不是需要钱，还是其他什么事?你就说吧,三姑能帮上你一定帮你……”见他不像开玩笑，杜chūn燕便想到了借钱的事情。 “是这样的，姑，我今年不是毕业嘛！但按分配计划，我要被分配到化工厂去，我想去zhèng fǔ部门，不想搞企业……。所以，我想三姑在镇上开饭店，一定认识些zhèng fǔ的人，看看能不能托关系，让我去zhèng fǔ上班？”杜远舟支吾地说道。 话刚刚说出口，杜远舟突然觉得自己这一刻，真的非常的混蛋，甚至说无耻至极。 听他这么一说，杜chūn燕先是一愣神，知道自己猜错了，随后有些犹豫，脸sè变得复杂起来，显然想起了那些自己不愿提及的事。 看到杜chūn燕犹豫的脸sè，杜远舟的心突然隐隐作痛，知道自己这样做似乎真的很混蛋，等于撕裂了三姑血淋淋的伤口，不由得有些后悔。 “姑，实在不好办的话，就拉倒吧！我看，企业里其实也不错，工资和待遇比zhèng fǔ里还高……”杜远舟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却五味杂陈，颇为矛盾，这个路不通，只有以后寻其他路子了。 虽然读书不多，没见过大场面，但杜chūn燕毕竟在镇上也算是见过些世间的人，也能浅显地明白，大多数企业是归zhèng fǔ管的。 “厂子怎么能比得上zhèng fǔ呢！你别太担心了，没事，三姑认识人，保证帮你将这事情办妥……” 当然，她现在还不了解，zhōng yāng部委直属的国企和乡镇里小厂子有天壤之别，在人家眼里，很多县市级一二把手都不算什么，更别提小小的村镇干部了。 见杜远舟似乎要改变想法，杜chūn燕顿时有点急了，连忙保证道，脸上犹豫复杂之sè也一扫而光，重新露出笑容，并夸了杜远舟几句，嘱咐他以后一定要为老杜家争口气。 注：各位读者大大，这章情节设计有些失败，主角太过无耻，让大家看起来很不爽。小弟在这里致歉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类似错误。希望大大们继续关注！！ 第五章 临时工 一眨眼三天过去了，杜远舟接到三姑打来的电话，说事情已经差不多办妥了。但现在马关镇的zhèng fǔ编制严重超编，没有名额，只能算是zhèng fǔ的临时工。 “什么？镇zhèng fǔ里不在编制的临时工？” 听三姑一说，杜远舟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该死的那场学生风波！不然凭借燕京大学牌子，自己完全可以直接进入省市zhèng fǔ机关上班，何必要费这么大劲，结果只弄个临时工。 即使按分配计划到化工厂的话，转正后一准是副主任科员待遇，毕竟燕京大学绝不是后世那些靠自己吹出来的野鸡大学，这可是实打实的全国最好高校。 但他也明白，如果进入企业，虽然开始待遇似乎很高，可是一旦做不出业绩，或者说没人照顾，很难得到提升，更谈不上转到zhèng fǔ方面。 那时候的化工厂，主要领导几乎全是技术出身，中层干部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他们大多看不上夸夸其谈的大学生，更别说像杜远舟这样非科班出身，而且一上来就成领导的所谓管理人才。 “小舟，别瞎想了。三个月后就可以转正的。虽然现在镇里的编制已经是超编了，但马镇长应该答应了，只要你委屈三个月，就给你转正。”见杜远舟没有立刻回答，杜chūn燕似乎一下子猜到了他的心理，便笑着说。 “谢谢三姑，我知道怎样做了，一定好好干，争取早点转正。”杜远舟闻言，算是打消了那点顾虑，但脸上还带着一丝苦笑，当然电话那边的杜chūn燕看不见。没料到，初入官场就要从临时工做起。 撂下了电话，按照杜chūn燕的吩咐，杜远舟换了一身比较干净得体的衣服，拎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烟和酒，立刻骑上自行车往镇上赶。 到了chūn燕饭店，正好看见唐丽丽地在巷子口不停地张望，见杜远舟骑自行车过来，连忙招手，看样子在专门等他。 “小舟哥，你怎么才来了？老板娘让我在这里等你……快进去，让你给镇长他们敬酒呢！”唐丽丽妩媚地笑着，边说边推了他一把，然后强行接过自行车，催促杜远舟快点儿进去。 杜远舟被唐丽丽轻柔一推，随着一阵香风飘过，正好看见那双粉嫩手臂，不由得心里一荡。 等唐丽丽夺过自行车，他才反应过来，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句，还没忙正事就开始胡思乱想了，真是禁不住诱惑，大概自己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却还一直是处男的原因吧！ 等杜远舟按照丽丽指点，刚想到休息室里去等姑姑，却正巧看见姑姑从一号雅间里走了出来，显然刚刚敬完酒，娇媚的脸上透着绯红，呼吸之间还带着浓郁的酒气。 “姑，没事吧？”虽然知道三姑没有醉，杜远舟还是有些担心，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没事，三姑还没醉。小舟，你的事我和马镇长说过了，等一会儿我带你去里面敬酒。记得要机灵点！”见杜远舟来了，杜chūn燕便把他拉到旁边的二号雅间里，匆忙地嘱咐了几句。 雅间之内，镇长马友财高居首座，左边是党政综合办主任赵文生，右边是财政所何占涛，看来今天来的两人都是马友财的铁杆亲信。 杜chūn燕俩人一进门，正在喝酒的三人只是向门口随意扫了一眼，便继续说话唠嗑，但尽是一些闲话，丝毫没有停下酒杯，进门之前杜远舟却隐隐地听见书记咋样咋样的话。 进到屋里，杜chūn燕似乎没有感觉丝毫的尴尬，妩媚的脸上满是微笑，带着杜远舟，迈着莲步向马友财款款走去。 “马镇长，两位领导，这就是我刚毕业的侄子杜远舟，还请领导们以后多多照顾呀！”杜chūn燕向三人介绍了一下杜远舟，然后给杜远舟一一做了引见。 杜远舟急忙走过去，站在位子前恭敬道：“马镇长好，两位领导好。”语气颇为恭敬，但不失稳重大方。 看了看杜远舟，马友财点了点头，笑道：“这是吃饭的地方，不用讲那么多礼。”态度和蔼可亲，显得平易近人。 “谢谢镇长！我早就想去拜会您了，今天正好听姑姑说您和两位领导在这里用餐，便想过来敬酒，冒昧之处，还请三位领导多多原谅！”杜远舟恭敬地道，态度恭谨，但显得不卑不亢。 “马镇长，说起来您还是我们远舟的恩人呢！他这孩子一直想去看望您，但又怕打扰您工作。”杜chūn燕轻笑着，对马镇长说道。 见马友财一愣，杜chūn燕便补充道，“马镇长您是贵人事忙，在远舟刚上大学时，由于交不起学费，您不还资助他五百块钱呢？” 听见杜chūn燕的提醒，马镇长似乎突然记起来了，用大手一拍脑门，呵呵一笑，道：“你们看我，真是忘xìng大，这不是我们镇上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杜远舟嘛！当时我还记得抽不开时间，特意让小李替我送了五百块钱过去。”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自然将那五百块钱的zhèng fǔ奖励当做了马友财的私人赞助。马友财的两个铁杆手下，顿时顺杆子向上爬，一个说镇长 “真是慧眼识珠”，另一个说镇长“真是时刻不忘关心群众”。包间里的气氛一下显得融洽起来，马镇长更是满脸笑容。 有了这一层关系，双方拉近了许多。马镇长指着旁边的空位，让杜远舟坐在那里，领导都叫自己坐下，再站着可就是不听招呼了，忙半边屁股坐了下去。 杜chūn燕笑着打声招呼，说出去让后厨再炒几盘野味端上来。 第一次同以后的上级领导坐在一起，杜远舟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虽然以前和那些官员吃喝在了一起，但是那些人没有直接关系，有的也是利益关系，和这完全不一样。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干脆直接敬酒得了。杜远舟倒满了自己的酒杯，站起来对马友财道：“马镇长，您是我的大恩人，我敬您，我干了，你随意。” 马友财微笑道：“你这杯酒是代表了人民群众的，这心意我领了，但酒也不能不喝，我也干一杯吧。” 听到这话，两个陪在一旁的赵主任和何所长就是一惊，老马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愿意陪着一个小青年干一杯，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事了！ 杜远舟装得很激动，抬起酒杯就把酒干了下去，看到马镇长都喝了，自己端小酒杯就不好了，杜远舟是换成地大酒杯。 马镇长也微笑着喝干了酒。; 第六章 上班 马友财的行为引发了其他两人的猜测。既然领导都给面子，赵主任和何所长自然也是照从，否则不是不给杜远舟的面子，而是直接打领导的脸。 杜远舟地酒杯敬向赵文生时，赵文生一脸笑容，高兴道：“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不愧镇长识得的千里马。既然镇长都起了带头作用，我可就不敢只喝一小口了，我也干了这杯吧。” 杜远舟也紧接着向何占涛敬酒，何占涛也毫无例外地干了自己的酒，但让不忘记夸他几句，间接地拍领导的马屁。 看到杜远舟用的是大杯敬酒，却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出有任何的醉意。马友财满意地点了点头，难得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就懂人情世故，而且酒量也不错。 酒品看人品，农村干部不会喝酒不行，喝酒不爽快更不行。马友财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小杜，我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对于你身为燕京大学的毕业生，没有选择留在城市里工作，而是决定回家乡发展，一心想着家乡，我感到很欣慰，我们镇也正缺你这样有冲劲的大学生。”马友财冲着杜远舟满意地说道。 “谢谢领导的信任。正如您所说，我回家乡工作，一是双亲还在这里，二是确实希望在您的领导下，为咱们马关镇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报答您和乡亲们当年对我的帮助和厚爱。”杜远舟站起身，正sè道。 “坐下，坐下说话，随意点儿！不用站起来。”对于杜远舟的恭谨，马镇长显然相当满意，拍了一下手，让杜远舟重新落座。 然后，他看着杜远舟，笑呵呵地向其他两人说道，“你们看看，这才是从我们镇走出去的大学生，知恩图报，贵不忘本，真可谓孝义双全。” 敬酒完毕，添加的野味正好端上来了，杜远舟便向领导告辞，说改天再向各位领导敬酒，很自觉地离开了雅间。 等晚上八点多钟，马友财等人才醉醺醺离开chūn燕饭店。 看着狼吞虎咽吃饭的杜远舟，杜chūn燕显得非常的高兴。杜远舟开始敬酒之前，她根本没来得及吃饭，后来又不好自己一个人去吃，便一直熬到他们吃吃喝喝完毕。 “姑，你也如此多吃点！”看着杜chūn燕没怎么夹筷子，微笑地看着他，杜远舟便抬头说道。 “小舟，今天表现不错呀！我咋不知道你有这么大酒量呢？”杜chūn燕高兴的夸了他一句，然后惊奇地问道。 “可能天生的酒量吧！虽然我喝的次数不多，但从来没醉过，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刚才我是仗着胆子喝的。”杜远舟当然不能说实话，但他确实没想到，他会将前世喝酒的惊人海量带过来。 杜chūn燕也不想再细细追问了，脸sè一整，便语重心长的道：“小舟，今天马镇长对你的印象很满意。你可要努力呀！你这个临时工和别人的可是不一样的，只要你熬过三个月去，马镇长准定给你转正，你就有了正式的国家公务员编制。” “知道了，姑，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杜远舟爽快地答道。今天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心情自然比较好。 当晚，杜远舟便住在了镇上，只是电话通知家里一声。 第二天，杜远舟七点钟就起来了，却是发现三姑早已经去了饭店，做好的早餐放在餐桌上。 洗漱完毕之后，杜远舟很快地喝掉桌上那碗豆浆，然后又吃了两根油条和一个鸡蛋，在七点半的时候出门，向镇zhèng fǔ大院里赶去。 今天是报到第一天，上班自是不能大意。三姑的家离镇zhèng fǔ的大院比较近，马关镇上本来就不是很大，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杜远舟赶到那里了。 当八点钟，杜远舟正好赶到镇zhèng fǔ大院，却见大门紧锁着。看来自己是来早了，似乎忘记以前乡镇干部的作风了，杜远舟不禁心想。 看了看大门旁边的传达室，杜远舟轻轻的拍了拍传达室的窗户：“大爷，大爷。” “谁呀？这么早敲窗户。”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双眼迷糊的打开窗户，不耐烦的道。 看见杜远舟穿着打扮的样子，不像是普通的村民，便问道：“你是干什么的？这么早来干什么？”语气比之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大爷，请问咱镇zhèng fǔ什么时候上班啊？”杜远舟满脸堆笑的说。他知道这老头看似不起眼，既然给zhèng fǔ大院把门，很可能和一些领导沾亲带故，自是没有必要得罪。 老头看了杜远舟一眼，不高兴地问道：“你是谁呀？问这么多干什么？”语气又提高了许多，似乎不耐烦了。 “大爷，我是来这里上班的，今天刚来报到的。”杜远舟笑着解释道。 老头一愣，哦了一声道：“那你来早了，九点以后再来吧。”语气稍微客气一点儿。 杜远舟刚刚点了一下头，想了解一些其他的事情，就听‘梆’的一声窗户关上了。 杜远舟悻悻的回过头来，看来自己是真的来早了，只好一转身，奔着镇zhèng fǔ旁边的小巷子走去，准备到chūn燕饭店里看一看。 chūn燕饭店虽然比起其他餐馆生意好一些，但若不是赶上五天一个的农村大集，早上吃饭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平时在街上卖菜的菜贩子，有时赶不上在家里吃早饭，便到这里改善一下伙食，但他们吃饭一般都比较早。 进入饭店，正好看见最后一个客人，结好帐离开了。唐丽丽一抬头，刚想说话，看见是杜远舟走了进去。 “小舟哥，你今天不是去上班吗？”唐丽丽语气带着几分惊喜，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呀！但还没到上班时间，我便过来看看。”杜远舟信口答应了一声，并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丽丽，我姑呢？”没看见三姑，杜远舟便随声问了一句。 “刚刚出去，听说镇西头有卖野猪肉的，老板娘便去买了。”唐丽丽一边数着钱，一边答道。 第七章 别小瞧儿看门大爷 见没有客人过来，唐丽丽便坐在杜远舟的对面，陪他唠起嗑来。同时，她好奇地打听外面的世界，在电视上她看见过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还有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时尚女郎，自然向往不已。 可惜唐丽丽几乎没有离开过镇里，甚至县城也只和老板娘去过两次，更别说电视里那些繁华的大都市了。 听杜远舟讲起城里人的生活，唐丽丽坐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她倒是很想去城里打工，但家里坚决不同意，再者城里无亲无故，也无法立足。 对于城里人，唐丽丽一直以来只有羡慕的份，正因为如此，她穿着打扮都喜欢模仿那些时尚女郎，虽然打扮并不过分，但在这偏远乡镇却显得另类。 她高挑的个头，穿着一款当时流行的连衣裙，肌肤雪白细嫩，丰满xìng感的**，紧包在那件浅绿半透明的连衣裙内，隐若可以看到那凸凹分明的曲线，修长浑圆的**包裹着肉sè水晶透明丝袜，再配上rǔ白sè细高根，显得格外娇媚、妖娆迷人。 随着杜远舟绘声绘sè的讲述，唐丽丽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那羞赧姣美的粉脸，依然白中透红，鲜艳润泽的樱唇，高挺丰满的酥胸，随着笑声一上一下在不停的颤抖着。尤其她那一对黑白分明，水汪汪的美目，撩人心魄，每在转动的时候，似乎里面含着一团火一样，让杜远舟心中顿生一种飘飘然的感觉，甚至开始有点沉醉这种感觉。 “小舟，还没上班呀？”两人正谈得开心，杜chūn燕一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另外两个服务员张珊珊、岳秀丽，三个人抬着装野猪肉的袋子，。 “没有，看门的大爷说让我九点去。”杜远舟一边答道，一边赶紧起身，接过袋子，和刚从后厨出来的杜大勺将野猪肉抬进了厨房。 杜远舟看了看腕上手表，指针正好指向九点，便从chūn燕饭店走了出来。 到了镇zhèng fǔ大院，看见大门已经打开，杜远舟便走了进去。 从镇zhèng fǔ办公楼的楼上楼下走了一遍，发现各个办公室的大门都是紧闭着，杜远舟只好下楼走进传达室。 一见看门老头，杜远舟忙笑道：“大爷，我是今天刚来报到的，我叫杜远舟。”说着，便顺手将一颗石林烟递了过来。 老头抬头看了他一眼，将香烟接了过去，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了，小伙子。来，到这里坐一下，等大家到了，起码还要半个小时呢！” 杜远舟连声道谢。老头低头看看手里香烟，又看了他一眼，道：“呵呵，这是石林，好烟呀！” “扑”的一声，老头划着一根火柴，将手上那颗烟点着了，然后美美地吸了一口，然后问道：“小伙子是哪里人啊？” 杜远舟笑着道：“大爷，我就是咱镇上的人。” 老头又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杜远舟，随意地说道：“哦，但听你口音，有点不像咱本地人呀？” “我在外地读了几年书，这儿不刚刚回来！”杜远舟笑了笑，很自然地说道。 看门老头倒是自来熟，和杜远舟唠起家常来。杜远舟一直微笑着，没有丝毫不耐烦，甚至将那盒刚启封的石林烟一股脑儿塞给了老头。 老头象征xìng地推让了几下，便将烟装入上衣口袋，动作倒也熟练，毕竟平时有办事的人也会递给他一些香烟，但像石林这等高级过滤嘴香烟却几乎没有，毕竟那些来办事的大多是比较穷的乡下人，平常只抽得起旱烟，随身带盒香烟也是充门面的。 如此一来，不由得让看门老头对杜远舟更热情了几分。杜远舟也在看似聊天中摸清了一些镇zhèng fǔ情况。 “你就是我们马镇长的亲戚吧？”杜远舟倒是一愣：“大爷，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头神秘的笑了笑，指了指外面的院子道：“这院子里面的事情传得都是很快的。”杜远舟闻言也是呵呵一笑，老头看了看门外又是道：“小伙子要注意了，王书记的弟弟也是这里的临时工，今年也是有希望转正的。” 杜远舟闻言不禁一阵苦笑，不会一个小小的临时工转正都有人竞争吧！ 正说着，却是有一些骑着自行车的人进了院子。不一会儿，零零星星又陆续地有一些人进来，因为镇委镇zhèng fǔ在一起办公，杜远舟暗中数了数，估计足有几十号人，当然有不少临时工。因为传达室关着门，外面的人也习惯不关注里面，自然不知会发现杜远舟的存在。 见杜远舟比较会来事，看门老头心里自然对有了一丝好感。这时，又有人推着自行车进来了，杜远舟看了一眼，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他见过的党政综合办主任赵文生，他略显白胖的脸上，看上去总是笑眯眯的。 等赵文生走了过去，看门老头指了指，低声地说：“一会儿，你找他就可以，他就是综合办主任赵文生。”看门老头并不知道杜远舟已经见过了赵文生，显然有了指点之心。 “谢谢王大爷。”对于老头的好意，杜远舟自然明白，一脸真诚地感谢道。 虽然看见赵文生进了办公楼，但杜远舟并没着急立刻进去。他知道，在zhèng fǔ上班的人，如果不太忙的话，大多数早上一来，要么先打扫打扫卫生，要么先泡点茶润润喉咙，再扫一眼报纸，看看有什么新闻，然后才正式进入工作状态。 杜远舟又和看门的王大爷聊了一会儿，看看估计有了十五六分钟。他便打了一声招呼，离开传达室，直接向办公楼走去。 zhèng fǔ办在三楼，他没有在一二楼停留，便直接上了二楼。按照王大爷所说的，他轻轻敲响了赵主任的门。敲门声响起，里面也是传来一声沉稳的声音：“请进。”赵文生手里翻着报纸，桌上还泡着茶，看着杜远舟进来，笑着道：“呵呵，小杜，你来了，到人事科报完到了?” 看着笑眯眯的赵文生，杜远舟自然不会轻视，脸上表现得略有点拘谨，说道：“赵主任，我先来向您报道，人事科那边还没去。” “来，小杜别站着，坐着说话……”赵文生乐呵呵地说道。对于杜远舟的识趣，似乎很满意。 赵文生显得来了兴致，开始关心起杜远舟一些情况，自然主要是他提问题，杜远舟来回答。有些个人的情况，其实昨晚杜远舟早已经说过了，但显然人家当时根本没记在心上，杜远舟不得不一一回答。 问了一些没营养的话之后，见杜远舟回答得中规中矩，可能也感觉没什么意思，抑或真有事情要办，赵文生一拍额头，呵呵一笑道：“你看我这记xìng，你还要去人事科，这可是大事，镇长昨天还特意嘱咐这事呢！这样吧，你先去人事科办手续！你的事情我已经是给人事科打过招呼了！我还有一些事，就不带你去了。” 说起来很客气，但赵文生并没有起身，依然稳稳当当坐在座位上，随手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一副恕不远送的架势。 “好，谢谢主任！您先忙，我先出去了！”杜远舟显得十分感激地说道，然后慢慢退了出来。他一脸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稳了稳心神，顺着楼梯走了下来，直向二楼的人事科走去。 却不知，赵文生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微笑着看着办公室的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八章 庙小妖风大 等报完到，杜远舟才知道自己暂时被安排在社会事务办上班。所谓事务办，主要负责各村的提留款收取、计划生育、农业生产指导等等。 对于做包村干部，虽然有一些失望，但作为两世为人的重生者，杜远舟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他也知道包村干部虽然很辛苦，毕竟好处也不少。 可能是因为镇长亲自安排的人员，自己又是跟随镇长的人，人事科科长黄秋菊虽不知道杜远舟进入zhèng fǔ的内情，但也不敢怠慢，生怕出点差错，便亲自带着杜远舟去了一趟社会事务办。 杜远舟暗中打量着黄秋菊，只见她三十五六岁左右，身材小巧玲珑，上身穿的是一件白sè的无袖上衣，但掩不住她那挺秀的双峰，与纤细的腰肢，丰满的美臀，还有那双细致匀称的美腿，非常巧妙地构成美丽的曲线。她脚上穿有一双漂亮的紫sè的高跟凉鞋，凉鞋配着肉sè丝袜，显得很是xìng感。 来到社会事务办的黄秋菊显得很随意，一进门对着办公室里靠近窗户的一个三十多岁的黝黑汉子，嫣笑着道：“包老黑，恭喜你了，又给增加一员干将。”看得出来，他们双方很熟悉。 正和别人说话的包老黑，见有人进来，正好一回头，见是这个zhèng fǔ里的美丽科长，顿时大嘴一咧，笑着叫道：“美女，好久不见了。呵呵，是不是想我老黑了！” 见他嘴花花的，黄秋菊却是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似乎不想去理他。 包老黑见状也只好假装低声下气的道：“黄姐，我错了，真的错了！”然后，他马上话锋一转，看了看老实地站在旁边的杜远舟，正sè地说道：“你就是新来的杜远舟吧？”显然，他事先早已经得到消息了。 “是的，包主任，我是杜远舟！你叫我小杜就可以了！”见包老黑问话，杜远舟立刻恭敬地答道。他知道，看来这个包老黑是他的直接领导。对于这个人，他自然也听三姑说过。 其实，包老黑是他的外号，他的真名叫包宏图，和包青天的大名仅有一字之差，又由于长相比较黑，故得了这一雅号。久而久之，便在镇上一些部门中传开了，最后甚至有了直接取代其真名的趋势。 黄秋菊刚才原本也没有生气，见包老**歉了，还一本正经向杜远舟问话，立刻‘扑哧’一笑，道：“你这家伙，太狡猾了，现在知道我来是有正经事情了？那次再不老实，我就直接告诉嫂子去！” 包老黑呵呵一笑，求饶道：“下一次绝对不敢了。黄姐，你就一百个放心，小杜就交给我吧！”他知道，这个新来的杜远舟，虽然不是正式工，但也绝不可能是平常的临时工，不然黄秋菊不会亲自过来一趟。 “说定了，你一定可要照顾好小杜，人家可是正经名牌大学的毕业生。”黄秋菊连带开着玩笑，强调道。杜远舟没说什么，只是感激地看了着黄秋菊，虽然不知她到底为什么这么照顾自己，但毕竟是一番好意。 见她这么说，包老黑又转过头看了杜远舟一眼，恍然道：“哦，小杜真是长得还有点帅哦！”然后，他夸张地眨了眨眼睛，取笑道：“难道黄姐看上了，想老牛吃嫩草不成？” 黄秋菊却是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信不信老娘告诉你婆娘去，说你又去村里吃嫩草去了。” 很多人都知道，包老黑的老婆爱吃醋，是镇上有名的醋坛子。而包老黑本人又经常下村开展工作，xìng格粗旷，喜欢开大姑娘小媳妇的玩笑，自然让他老婆很是不放心，经常查岗。 黄秋菊又简单介绍一下杜远舟的情况，便一转身离开了。由于社会事务办人比较多，除了包括包老黑在内的四个正式编制人员，其他临时工都被安排一楼。杜远舟随便谈了几句，包老黑便拨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进来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汉子，等打过招呼，包老黑便对着杜远舟说道：“小杜呀，你以后就跟着老孙，先摸摸农村情况，熟悉一下今后的工作……” 老孙，叫孙正保，也是一个临时工，虽然年纪干过四十岁，但头发早已花白了不少，据说他在zhèng fǔ里干临时工，已经足有十多年了，口碑一向很好，资格老，为人也不错，。 可惜的是，人却有些倒霉，正如老人说的喝水都塞牙，当年眼看要转正了，偏偏当初安排老孙进入镇zhèng fǔ的老领导，犯了一些原则xìng错误，被一撸到底，他又没有其他过硬的关系，所以一直熬到现在，也无法转正。 经过一番闲谈，孙正保得知他也是马关镇的人，也亲热了不少。尤其杜远舟十分客气地一直叫他孙哥，丝毫没有初出校门大学生的羞涩，让他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在机关里混要的就是这个素质。 对于孙正保，杜远舟第一印象也不错，感觉没有通常乡镇干部的油腔滑调，看起来还算踏实可信。下了办公楼，孙正保猛然问道：“小杜，家里有闲置的自行车吗？”杜远舟有些疑惑的点点头。 孙正保闻言，亲热地拍了拍他，笑着道：“那就好，你的手续也是办完了，等会儿我给你介绍一下同事，如果没事的话，你也就可以回去了。明天九点到这里，骑车来和我们一起下乡去。” “现在不用上班吗？”虽然感觉有些奇怪，杜远舟心里犯嘀咕，但也知道有些东西最好不要乱问，打听多了不好，容易惹麻烦上身。 见他有些想不明白，孙正保笑着道：“小杜，你放心吧！孙哥不会害你的，从现在开始起你就是在上班了，什么都不用问，明天只要记得骑车来和我们一起下乡就行了。”说话时，神情显得有一丝神秘。。 谈话间，孙正保直接把他带进了一楼的一个大办公室。一进门就抬手大声叫道：“各位兄弟，这位就是我兄弟杜远舟，今天来镇里报到。以后还希望给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的关照。” 大办公室里现在也是有了十几号人在里面，闻言也是一阵起哄，有人也是大声叫道：“孙哥发话了，兄弟们自然是照做，只是兄弟们能有些什么好处呢？” 看得出来，孙正保在这群人中似乎有些威望。见有人开始起哄，他也是笑骂道：“张小泉，你少他妈废话，有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人多口杂却是也有不同的声音出现，一个yīn声怪气的声音也是从一边传了过来：“孙正保，你算个老几，凭什么让我们关照他。” 虽然孙正保看起来并不像一般人油嘴滑舌，但可以干好包村干部的工作，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看了那人一眼，顿时脸sè一沉，冷笑一声道：“王侯山，就算我孙正保不算什么，你王侯山又是什么东西。” 杜远舟闻声看向王侯山，也不过是二十五六岁左右的模样，却长着一双斗鸡眼，长满痘痘的脸上，面sè很yīn沉，没有一丝笑容，嘴角微翘着，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傲气。 站在他身边的人，虽然不多，只有五六个人而已。但一听王侯山出言挑衅，其他人立刻都静了下来，脸上都或多或少带有一丝畏惧的神sè。 这个王侯山，恐怕就是看门老头所说的王副书记的侄子吧！看来对自己很有意见，毕竟双方是竞争对手嘛！ 但也从此可以看出，王侯山显然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家伙，平时似乎并不太讨人喜欢，而且和孙正保不对付，经常抬杠，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孙正保，你……”此时的王侯山虽然很生气，但知道自己不占理，只是轻哼一声，不再理会孙正保。 两人像是约好了似地，孙正保也是不再理会王侯山。随着电话铃声一响，王侯山立刻接过电话，只见他嗯嗯地答应了两声，等电话一撂下，立刻大声地喊道， “竹塘村有人又怀孕了，王伟，赵小四，你们和我去……” 说完，也不再搭理孙正保，王侯山带着五六个人，风风火火地出了办公大楼，扬长而去。 随着一些人稀稀拉拉地离开了办公室，孙正保和几个人也走了。临走时，他又低声告诉杜远舟，让他先回去，记得明天九点一起去村里。 第九章 杨杖子的路 第二天的清晨，杜远舟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乡镇上赶，这次他可没像昨天那样傻傻的一大早就赶过去。而是算准时间，杜远舟八点才从家里出发，他所在的杜家村，距离镇上并不多，骑着自行车大约四十分钟。 到镇zhèng fǔ大院的时候也正好八点三十多分钟了。见大院的铁门还没有开，杜远舟又到三姑家吃了早饭。回来的时候，刚好看门的老头正开着铁门。 杜远舟笑着和王大爷打着招呼，其他的人也是在此时陆陆续续的骑车进了大院。杜远舟看着在人群中的孙正保，笑着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他起身上前，说了一声，“孙哥，早！” 看见他早已来了，孙正保笑着道：“小杜，来得挺早啊！走，先到办公室去集合，一会儿我们一起下乡去。”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事先稍微了解，但对镇zhèng fǔ里的事情，杜远舟尚知之甚少，跟着孙正保身后进了办公室。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人也都进来了。孙正保招手叫过来两个人，对着杜远舟，道：“来，小杜，我给你介绍下。” “这是张小泉、翟健。他们都比你大，你叫张哥、翟哥就可以了，今天你和我们仨一起去杨杖子村。”然后，他又呵呵一笑，接着对杜远舟说道：“你也是咱镇上的人，应该知道杨杖子村，我就不详细介绍了！来，先和大家熟悉一下吧，以后可都是在一起做事了。” 杜远舟一听，不慌不忙上前，对两人道：“张哥、翟哥，以后一起共事，我初入社会，还请多多照顾！”在zhèng fǔ内混，有道是礼多人不怪，虽不能故意藏拙，但要讲究低调，尤其初来乍道，人生地不熟，逢人自然要客气三分。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即使在老实的人，哪怕一脚踢不出个屁的人，在zhèng fǔ做事久了也会变成老油子，两人一听，连忙笑着说：“客气，客气，以后互相照顾就是了。” 杜远舟一笑，虽然表面自己这些年在学校读书，但事实已两世为人，作为重生者，许多社会上的事，自己心里自然明白。他从兜里利落地掏出今天早晨买的‘云烟’，在办公室里一阵乱发，人人有份。 在华夏国，之所以明知烟酒有害，很多人yù罢而不能，究其原因，还是由于假若无烟无酒开路，很多事情没法沟通、没法办成，两者可谓是拉近关系的最好桥梁。有烟开道，加上杜远舟平易近人，没有丝毫大学生架子，虽然没有和大家打成一片，但也熟络了起来，至少表面相处得比较融洽。 即使王侯山几个人，也不再像昨天一样热讥冷讽，只是不声不响的接过他递给去的烟。杜远舟也不在意，知道和王侯山彻底解开那层隔阂，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必须维持表面的和谐，zhèng fǔ之内就是如此。 等抽完手里的烟，办公室里的人也像是早已形成习惯了一般，三五成群的就慢慢出了办公室。孙正保笑着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走吧。”说完，就带着杜远舟仨人离开了办公室。 刚刚出门，看见杜远舟正走在他身边，孙正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小杜，不错呀！没想到你这个大学生还挺能混的，比我当初强多了，亏你姑姑还让照顾你。”杜远舟稍微一愣，虽然动作不大，但还是没逃脱孙正保的眼睛。 “呵呵，你三姑没和你说吧！我俩是初中同学！前天看见她时，她和我说你可能也会到事务办来。”孙正保解释道。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笑着说：“虽然和我姑姑是同学，你还是叫孙哥吧！各论各的。” 听孙正保一说，杜远舟便知道准定是三姑知道自己分到事务办，怕自己遇事吃亏，便让他老同学孙正保照顾自己。想到这儿，他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杨杖子村，位于马关镇的东北部。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四个人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说说笑笑着，只不过是其他三人说得多，杜远舟听得多、说得少，只是偶尔搭上几句话。毕竟他们都成家了，谈论一些荤段子，没有什么大关系，但杜远舟便不方便了，不然很容易传出闲话，并且给人造成不稳重的印象。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向东北方向一拐，沿着一条小径，穿过大片的茂密丛生的杨树林，就到了下杖子村。这里相对比较好，靠近通往镇里的乡村公路，而杨杖子却在下杖子的里面，被几座大山包围着，地理位置极为偏僻。 在两村之间有一条汹涌湍急的六水河，原本河上有一座石桥，前几年一场大雨冲垮了，至今还没有修建。据说，杨杖子村的村民已经几次找过镇zhèng fǔ，却迟迟没有得到准话，每次都是将老百姓哄弄回村就完事。 至今，来往杨杖子村的人，都要从地势险峻的鹰嘴岩盘山道上进进出出，稍不注意，就会失足滑下万丈山涧，虽然没有出过事，但据说已经有几个村民有时被山下的滚石砸伤了。 这一下子，可把杨杖子村的人惹急眼了，即使镇zhèng fǔ不给修桥，干脆联合起来，不交提留款，这也有了杜远舟他们的此次之行。 “那帮龟孙子，要不是故意搞我们，我们至今吃这份苦吗？”现在，一行四人早已气喘吁吁，尤其身材略胖的翟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气得低声地直骂。这时，再也顾不上说笑了。 从他们谈话的字里行间，杜远舟得知，王侯山原本是杨杖子村的包村干部，但自从发生抗交提留款事件之后，他主动要求调换工作，说自己身体不好，希望换个距离较近的村子。 当然，为了有足够的理由，他还在医院开了一张所谓医生建议减少远动量的诊断单。 最终，对调过来的就是已没有过硬关系的孙正保。 事实再一次证明，成也关系，败也关系。有时事情成则成在自己关系比别人硬，败则败在别人关系比自己硬。 至于翟健两人，是镇zhèng fǔ为了解决杨杖子村的收款问题，专门安排的人手，以便加强力量。而杜远舟，恐怕也是倒霉的一员。 按照黄秋菊的暗示，包老黑本想找个靠谱的人，好好带一带杜远舟，但这些包村干部似乎都不是省油灯，最后包老黑想到了孙正保，但偏偏忘记了一点，孙正保正为收杨杖子村的提留款发愁。 刚出下杖子村，便发现许多土路在前几天大雨过后都翻浆了，尤其天气又热，太阳暴晒，翻上来的土浆硬邦邦的，一坨一坨连成一片，他们骑在自行车上，就好似过山车一样，最后只好将自行车放在山脚下一户人家里。 鹰嘴岩，顾名思义，像极了山鹰的嘴，嘴尖向上，山势陡峭，一条来回盘旋的蛇形山道，由山脚一直向上延伸。 沿着约有一米多宽的盘山道，一行四人穿行在灌木密布的石崖边上，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气喘嘘嘘地爬上高峻的山顶。 杜远舟感觉，虽然爬起来比较累，偶然见到几处较陡较窄的地方，但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在大家休息的时候，随着张小泉手指着的鹰嘴岩另一面，他便隐隐约约看见几十户人家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几座云雾缭绕的大山之中。 休息片刻，等他们从山顶下来，杜远舟终于对上山容易下山难有了更深一层理解。显然，杨杖子这边的鹰嘴岩比较那边陡峭了许多，一面是壁立陡峭的石壁，一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对于孙正保他们三人，还比较好一些，毕竟走了几次。即使这样，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这条道虽然经常有人从此进出，但危险的情况依然存在，稍不注意，脚下一滑，就可能出大事。 生怕杜远舟疏忽大意，孙正保特意嘱咐他要小心。小心翼翼地跟随在他们身后，杜远舟他们在窄窄的盘山道上缓缓前行，不时看见由于前些rì子大雨造成零星的塌方，似乎提示行人这一路段的危险。 “啊，小心……”听见头顶有声响，杜远舟一抬头，正好看见一块脸盆大小的大石块呼啸着滚落下来，不由得赶紧大喊一声，紧紧拉住还低头向前走丝毫没发现危险的孙正保。 只听见“轰”的一声，那块巨大的滚石带着一些杂碎的小石块，正砸在已经惊得脸sè发白的孙正保身前，然后记者青大的惯xìng，轰轰地滚落得到云雾弥漫的山涧下面。 幸亏杜远舟手疾眼快，杜远舟及时发现了危险，一把拉住了孙正保，不然孙正保恐怕当场会被砸得筋骨崩裂，随着滚石落下悬崖。 看着被砸破了的路面，几人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脸sè有些发白的孙正保，看向杜远舟，眼中透出了说不出感激之情。 几人不敢停留，继续赶路，心里却恨不能立刻到达杨杖子。接下来的一段路，虽然同样陡峭，但还比较顺利，有惊无险。 第十章 扯皮儿的村干部 等到了山脚，杜远舟几个人才算松口气。没料到，下过雨之后，这里的盘山道如此危险，怪不得杨杖子村的人不肯交提留款，可能这是出于一种无奈吧！ “他妈的，今天差一点儿小命交代了。”孙正保使劲地吸了一口烟，脸sè已转好了许多，不由得骂道。虽然下了山道，至今还心有余悸。 “兄弟，今天多亏你了，救命之恩呀！孙哥我也不多说了，大恩不言谢！”说完，他上前用力拍了一下杜远舟的肩膀，一脸的感激之情。 杨杖子村就位于鹰嘴岩的东侧数百米处。几个人休息片刻，一边抽着烟，一边向村里走。见村里除了有三四个穿得缝缝补补的孩子，正大呼小叫地奔跑玩耍，街道上几乎没有大人走动。 很快，他们就到了村委会。一栋四间的黑sè大瓦房，虽外墙有些破烂，估计也是六七年代的产物，但用做办公足够了，院子很大，还种了点黄瓜、豆角以及西红柿等应季蔬菜。 在此之前，由于已经打过电话。支书赵万成和村委会主任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村长罗西冬等人正等着，双方见面，村干部说了些欢迎入村工作之类的话，开始切入正题。 杜远舟趁机打量了一下赵万成，只见他有三十七八岁，平头，瘦脸上的红头鼻子特别大，足有半斤多重，并且大嘴里露出几颗蒜瓣牙。 此时，已近中午，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有些刺眼。 “孙干部，不是我们不交提留款，我们实在有难处……”刚一说到提留款的事情，赵万成立刻开始抱怨，一脸为难之sè。 虽然知道说了也没用，但官腔还要必须要打，孙正保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说道：“赵书记，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你也应该我的xìng格，我不是我为难你们，这是可镇里的态度，别让我们几个跑腿的太过为难呀！” 其实，在来杨杖子村的半路上，大家说笑的时候，早已猜到了结果，但镇领导在后面盯着，他们不得不跑一趟。 “是呀，我们也不想让几位领导为难，尤其进村的道路还不好走。但这些天，我们几乎跑断了腿，无论如何积极做村民工作，老百姓就是不买账，要么没钱，要么骂我们只会收钱不会干事，唉！” 紧接着，看似老实巴交的罗西冬也在旁边搭腔道，说完还若有其事地长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无奈之情。 大家都茶壶煮饺子，心知肚明，杜远舟几个人早都看出来了，赵万成他们有三分真话，剩下七分纯属真人演戏。 如此一搞，好像孙正保他们都变成了黄世仁，而杨杖子村委会自然扮演就是欠账的杨白劳，样子很是可怜。但言语之间，软中带硬。 “赵书记，我们也知道你们的难处，可是……”虽然看起来希望不大，孙正保还是尽量争取，希望改变他们不配合的态度。 “你们也知道，村里工作实在不好做！本来我们村里就穷，尤其这么几年，自从六水桥冲垮之后，有事进出全靠爬盘山道，太过危险了。”本来有点扯皮的赵万成，说着说着，真触到了动情处，眼眶里不禁有点湿润。 “唉，村里山货根本运不出，也没有商贩来收，好好的山货只能眼睁睁看着烂在家里。” 说到这儿，大家有些沉默了，其实谁都明白，赵万成说得完全是事实。也许镇上有些领导不知道，但亲身体现过盘山道危险的人，深知盘山道运送货物的难度，更理解村里人的心情。 见大家有些冷场，茶也喝得差不多了。 “呵呵，现在快到中午了，快开饭了。先吃饭，至于工作，咱们下午再谈，怎么样？”村主任罗西冬立刻站出来，连忙打诨，客气地提议。 已是上午十二点了，中午的饭菜安排在赵万成家中。 到了他家时，赵万成的妻子已将饭做好。这似乎都成了当地村干部的习惯，如果镇里来领导，一般都安排在自己家里。 其实，按照规定，孙正保是杨杖子的包村干部，大部分时间本应该在村里吃住，但由于他家在镇上，这里又偏僻，山路难走。所以，如果没特殊的事情，或者没接到具体任务，孙正保都不会来。 中午饭菜很简单，只有四盘菜，但很实惠。整整一小盆的松蘑炖老母鸡，还有一盘火烧鲤鱼，毕竟这野生鲤鱼是六水河的特产，远近闻名。其他两样菜，一盘咸鸭蛋，一盘蘸酱菜。 大家围坐在桌上。其他三人，村委会的人都熟悉。杜远舟初次来到本村，大家便动起了寻思，这小子看样子书生味挺浓，也不知道有什么背景？ 虽然大家都是最基层的办事人员，毕竟大小都属于接近官场的人物、虽然摸不清杜远舟是否有很深的背景，但客气一些总没有错吧！至于其他的，等摸清底细再另作计较也不迟。 为欢迎他们几人的到来，赵万成、罗西冬又叫来了其他几个村干部作陪，大家喝五吆六，推杯换盏，轮番和杜远舟几人喝酒。 大家看得出来，他们一行四人，主要以孙正保为主，自然大家敬他比较多，其实还有另外两个原因，孙正保不仅是他们包村干部，更是大家和他比较熟，毕竟孙正保到镇zhèng fǔ已有十多年了。 相反，大家对杜远舟很客气，但敬酒不多，毕竟他最年轻，也不知他的酒量和xìng格，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灌酒。 倒是唯一的女村干部，妇女主任华晓梅，照顾杜远舟比较多，正好坐在他的旁边，见他不怎么喝酒，就陪他多聊几句，不时给他夹夹菜。 华晓梅，大约有三十多岁，身体高挑，身穿白sè的薄绸做的褂子，下身是浅蓝的牛仔裤，将大腿衬托得格外修长，白里透红的鸭蛋脸上，一双大眼妩媚有神，头上乌黑的发髻，插着紫sè发卡，清爽利落，却又显得xìng感诱人。 “漂亮！怪不得经常听见有人说：高山出俊鸟，深谷有佳人。”杜远舟暗自赞叹道。尽管他心中欣赏，但纯属对美的一种喜好，眼里没有丝毫表现出来，更不会透出一丝情yù “杜干部，听说你是大学生？你可要多来我们杨杖子，有时间教教我们，帮帮我们出出主意，致致富！”看着举止文雅的杜远舟，华晓梅不由得问了一句，并暗中捧了他一下。 “是的，我是燕京大学毕业的。华姐，别客气，现在又不上班，以后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杜远舟也客气地答道。 “诶哟，燕京大学，那可是国家一流大学，真了不起！呵呵我也就不客气了，以后占你便宜了，就称呼你杜小弟了。”顺着他的话音，华晓梅妩媚地一笑，清脆悦耳地说道。 华晓梅虽然掩饰得很好，但眼里不经意间掠过的那一丝羡慕，还是被杜远舟看在眼里，看来这个华晓梅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杜老弟，您可是正经巴脑的名牌大学生呀！以后一定大有前途！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我老罗就喜欢交你这样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来，我一定要敬你一杯！”听见和华晓梅说的话，已又敬完一遍其他三人的罗西冬，立刻接过话茬，向杜远舟举起了酒杯。 说着，罗西冬将筷子伸向那盘火烧鲤鱼，特地把鱼眼挖去夹进杜远舟面前的小碟里，说：“这是高看你一眼。”然后，他又冲着孙正保他们三人，说道：“我和杜老弟初次见面，特别投缘，孙哥，你们三位可千万不要挑我礼呀！”言辞恰到好处，语气之中还透着丝丝的歉意。 等杜远舟他吃后，罗西冬又为他敬了一杯酒说，“这是鱼眼酒，还希望杜老弟常到杨杖子村来指导工作。”亲切之中，透着客气，却也暗含着疏远，亲疏两者之间处理得十分巧妙。 见罗西冬说得头头是道，杜远舟只好喝下。看来罗西冬绝对是场面上的人，十分懂得处理人情关系，这一点甚至比赵万成还强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罗西冬满脸透红，喘着一嘴酒气，说要再统一敬孙正保四人一杯，希望请他们对杨杖子村要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言语之间，罗西冬似乎将几人当成了多大的领导，高捧之意，半露还隐。让人心里十分舒服。 至于赵万成，不知是装醉，还是真得喝醉了。 只见他摇摇晃晃，睁着一双醉意朦胧的双眼，将胸脯拍得啪啪直响，言之凿凿地保证，只好镇zhèng fǔ拨款修桥，他们绝不会拖欠一份提留款，如果有人不交，他赵万成借债也给补上。 第十一章 暧昧 山村之夜，月明星稀。 这座被大山包围的村庄，显得格外宁静。村边的树林里、草丛中、溪流边、庄稼地里，不时传来虫鸣声，此起彼伏。远处偶尔的犬吠之声，将山村的宁静平添了几分诗意。 由于中午喝酒，大家喝得比较尽兴，杜远舟等四人都略有几分醉意，尤其张小泉，酩酊大睡。本是休息片刻再走，但等大家酒劲稍醒，天sè却已渐黑，夜路更是不安全，索xìng四人住了下来。 晚饭，自然也在赵万成家吃的。在孙正保的坚持下，大家随便吃了一口，菜也只是蘸酱菜，并没有喝酒，以吃饭为主。毕竟中午光顾喝酒，大家主食吃得很少，现在都已经饿了。 推开门，杜远舟走出院子，驻足远望，整个杨杖子村，正在静谧、安详的夜sè之下，从一座座的农家院内，透出那淡淡的灯光，宛若一只只静止的萤火虫，微弱而亲切，虽感受不到城市的灯火辉煌，却让人的心渐渐静了下来。稍微待了一会儿，杜远舟一转身，又回到院子，进了屋。 “杜小弟，水烧好了，你洗脚吧！”说着，门帘一挑，一身家居打扮的华晓梅，小心地端着一盆水进来了。 由于村里很少来客人，村委会那边的客房已变成仓库。所以，几人只好分别住在村干部家中。孙正保留在了赵万成家中，而张小泉、翟健分别住入罗西冬等两村干部家中。其他剩下的村干部，只有华晓梅家房间有空房，杜远舟自然被安排在了华晓梅家里。 “谢谢华姐，我自己来就行了。”看着华晓梅好像小媳妇一样自己，杜远舟感觉十分不自然，立刻赶紧起身，伸手去接过水盆。偏偏太过匆忙，伸过去的手，正好不小心儿触握在华晓梅那修长的手指上。 虽然已结婚三四年，但华晓梅的夫妻生活并不和谐，也很少碰见这样尴尬的事情。这一接触儿，华晓梅顿时心儿激灵一下，原本妩媚的俏脸，刷儿地浸出了一丝粉红，手似乎触电一样，猛地往回一撤，撒开了水盆。 只听“铛”的一声，水盆滚落在地上。 再一看杜远舟，顿时惨叫一声，直感觉脚烫得发热发麻，随之剧烈的痛，一整盆水儿几乎全部洒在了他的脚上，顺着裤脚灌进鞋内。 等发现开水全撒在了杜远舟的脚上，华晓梅不由得惊叫一声，顾不上溅在自己身上的水，连忙蹲下身子，忙着帮杜远舟脱掉鞋子。 杜远舟强忍着疼，等脱掉袜子，发现自己的脚面被烫得红肿，轻轻一碰，立刻痛得呲牙裂嘴。 “诶呀，你看看，都怪我……”看见他的烫伤，华晓梅一脸的懊悔，不停地埋怨自己。 “我没事，华姐！不怪你的！”杜远舟忍着肿痛，坐在床上，安慰着华晓梅，说道。 在他杜远舟的几番安慰之下，华晓梅走出了屋，然后走出了院子。一个人坐在屋里，杜远舟不由得暗呼倒霉。虽然自己好像确实有一点点sè心，老天也不这么惩罚自己呀！ 不一会儿，隔着透明的窗户，发现华晓梅转身回来了，然后轻轻带上院门，直奔杜远舟所在的西厢房而来。 “杜小弟，涂点獾子油，好得快一些！”华晓梅一挑门帘，手里着这一个罐头瓶进来了。 看着杜远舟呲牙裂嘴的样子，华晓梅妩媚的大眼睛，稍微犹豫了一下，立刻心一狠，蹲下身子，准备帮他涂在烫伤处。 “华姐，不用你，我自己来吧！”杜远舟连忙拒绝道。他们毕竟第一次见面，之前并不是很熟悉，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我来吧！你不方便。”华晓梅已然下定决心，用手麻利地挖出一块呈淡黄粘稠状的獾子油，然后将盛装獾子油的罐头瓶放在地上，用另一只手将扶着杜远舟的脚，轻轻地将獾子油均匀涂抹在他的脚上。 所谓獾子油，大多是狗獾的脂肪经加工制成。山村之人，经常在秋冬捕捉狗獾，然后取其肉油，洗净，切碎，置锅内炼油，去渣，放冷后加入冰片适量，搅拌均匀即可。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用于烧伤、烫伤、皮肤肿痛。 看着她那温柔至极的动作，以及原本就婀娜多姿，一蹲下身更显xìng感，更充满诱惑、令人幻想的身条，可能是年轻火气盛，杜远舟的心一下子变得烦躁不安，甚至无法控制，赶紧下身硬了起来，支起小帐篷。 给陌生人脚上涂药，华晓梅显得有些害羞，自然不好意思抬头，一边用手轻轻地涂抹，一边低着头和杜远舟说话，问他感觉舒服一些没。正因为如此，她也一时没发现杜远舟裤子上的小帐篷。 正在一边随口接着话，一边尽量让自己的心下静下来的时候，杜远舟听见院子内的门咣当一下响了，有人进来了。 内心也并不平静的华晓梅，自然也听见了，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激灵一下，连忙起身，一抬头，正好撞在杜远舟坚硬的下身上。 唰地一下，华晓梅的脸几乎红到了脖子根，当然知道杜远舟发生了什么。她惊得张开xìng感的红唇，刚要发出“啊”地一声，当看到进院子的人，正是自己那尖酸刻薄的婆婆，立刻生生止住了。 然后，华晓梅不满地白了杜远舟一眼，一转身，迅速地离开了屋里。虽然下身被撞得还隐隐作痛，但杜远舟却觉得，华晓梅这一记不满的白眼，显得分外妩媚诱人。 孙老太太，也就是华晓梅的婆婆，大概六十来岁，一双来回滚碌的小眼睛，似乎显得jīng明，脸上颧骨突出，蒜头鼻梁，有两片薄薄的嘴皮，使人一眼看去，这人天生刻薄，也不好接触。 “哎呦，欢迎杜干部，到我家来住！真是蓬荜生辉呀！”显然，孙老太太早已知道杜远舟来她家借宿了。虽然平时她为人刻薄，但偏偏嫌贫爱富，对于一些官头官脑，一向很是巴结。 “那里，那里，还要感谢大娘你们让我借宿，真是麻烦了。”杜远舟十分客气地说道，似乎根本没看着正站在门口冲他翻白眼的华晓梅。 “你看看，这脚被烫的，我天天说你，你办事还是毛手毛脚的……”看见杜远舟的烫伤，孙老太太一转头，冲着华晓梅似乎不满地叨咕道。看得出来，华晓梅这个儿媳妇似乎很不讨她的喜欢。 她刚刚正在邻居家唠嗑，华晓梅去借獾子油，自然明白杜远舟如何烫伤的。对于镇上干部住在自己家里，孙老太太很高兴，但孤男寡女两人单独在家里，她可不放心，便随后跟了回来了。 “大娘，这不怪华主任，是我自己不小心儿！”听她这么说华晓梅，不知为什么，杜远舟心中有些不高兴，措口说道。 他又不动声sè地应付了孙老太太几句，但每当谈及华晓梅时，自然而然不再称呼华姐，只称呼华主任，到底出于什么心态，可能他自己都难以解释。 这一夜，杜远舟独自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思维似乎飘得很远很远，睡得出奇的好。 第十二章 移花接木 六水河，处于下杖子村和杨杖子村之间，浪涛翻滚，汹涌的河水，如一条恶龙咆哮着向北奔腾而去。 远远地站在岸边，杜远舟放眼望去，以前的大桥早已不复存在，依稀可见的桥墩，只剩下一些碎砖残石，散落在淤泥之中，挂满树枝杂草。 这已是杨杖子村的第三天。由于回来之后，他们并没有要到丝毫的提留款，孙正保又被批得狗血喷头，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孙正保心中实在气不过，便和上面争辩几句，最终一气之下请了病假。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提留款收不上来并非孙正保的原因。他之所以被批评，就是因为他以前的靠山郑乡长，和现任镇党委副书记的王占良，也就是王侯山的二叔，一向不对付，可谓针尖对麦芒。当年，郑乡长出事，甚至有人怀疑，可能和王占良有关，上面也认为他办事不择手段，因此他停留在副书记位置上长达五六年。 如此一来，作为郑乡长的关系，孙正保自然也不会得好烟抽，但幸好他以往工作不错，并没犯过什么大错。这一次，又被当成了王侯山的替死鬼，孙正保心中怨气十足，终于没忍住，弄得被迫暂时请假休息。 昨天晚上，杜远舟特意去了孙家，毕竟孙正保对他不错，上门看望一下，亦属正常。凡是深谙方圆处事之人，锦上添花的事一定会做，雪中送炭的事更会去做。杜远舟也是如此提醒自己。 虽然心里还有一些愤懑，但见杜远舟登门，拎了一兜水果，孙正保显得很高兴。他们认识时间不长，仅有几天功夫，但杜远舟不仅救了自己一命，而且在自己倒霉的时候，登门看望，更显得有情有义。 两人谈了很久，大多时间孙正保在说，杜远舟在听。其间，孙正保说了一些王占良叔侄俩不上台面的手段。这一次，他十分肯定地说是王占良设计的圈套，只怪自己没忍住，语气之中透出一丝懊悔。 作为包村干部，一个临时工，虽然工资不高，但毕竟是体面的工作，在镇上这片小地方足够混了，一般人都给几分面子。 听到这些，杜远舟不禁有些感叹。虽然说他心中的所图绝非一乡一镇，目光还不至于如此短浅，但临时工尚且斗争复杂，何况其他的岗位呢！ 这件事，足以让杜远舟领略到了官场的残酷xìng，也提高了jǐng惕。 相隔六水河，杜远舟静静地望着对面的杨杖子村方向，虽有一片茂密的树林隔着，并无法看见村庄。但靠近山脚绝壁处，隐约地看出一条三四米的路面穿过灌木丛，一直通向河边。 此时的路面上，早已荒芜一片，杂草丛生，如果不仔细看看，可能都已经分辨不出来。 今天正好其他人都下乡了，而孙正保暂时在家，杜远舟便向包主任请假，说家中有事，便来到下杖子村的村头，原来的六水河大桥处。 站在河边，听着哗哗的流水声，他仿佛又听见杨杖子村几个村干部的抱怨，还有华晓梅那双妩媚的大眼睛。 在杨杖子村的时候，杜远舟就一直在换位思考，将自己假设成了孙正保，认真思考着关于提留款的问题。所谓换位思考，对领导干部来说，尤其个人成长，至关重要。 将心比心，便能明人之心。在杜远舟看来，一个有智慧的人，一定懂得换位思考，要学会宽容人、理解人，将心比心、推己及人，站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环境来思考问题、分析问题和处理问题。一个人学会并善于换位思考，充分运用到实践中，一定会有效提高自身的综合素质。 当分别站在孙正保角度，站在村民角度，杜远舟综合分析一下，其实并不是杨杖子村民准备赖账，不交提留款，当然不排除部分人有这一方面原因，但很大部分原因是他们的山货运不出去，自然也没有收入，更谈不上交提留款了。 尽管心里有一些想法，当时，杜远舟并没有过多的插话，毕竟孙正保才是包村干部。再说了，他也还没有想到具体解决办法，贸然开口显然不合适。 但他直觉认为，要想解决村民的山货运出问题，等待镇zhèng fǔ修桥解决恐怕不知何年何月，最终还要村民自己想办法，而这个办法一定会落在六水河上。因此，他今天请假之后，一个人来到这里。 看到隔岸陡峭的山壁，以及紧挨着山壁那一条四五米的林间大道，杜远舟陷入苦苦的思考之中。 经过苦思冥想，他大脑里突地一下蹦出来了灵感，似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思路。杜远舟三步并两步，来到六水河岸边，然后仔细观察周边地形和环境，等一番查看之后，顿时欣喜不已。 这条波涛汹涌的六水河，使他不由得想起了云南的怒江，虽然两者事实上并没有可比xìng，六水河流量比怒江小了许多，至于六水河之名在祖国众多名河大江之中更是不显。 说起怒江，几乎所有学过地理的人都知道，它是我国西南部重要一条河流。一直被外国人称为“东方大峡谷”的怒江大峡谷，水流湍急、汹涌澎湃、落差极大，两岸的碧罗雪山、高黎贡山层峦叠嶂、危岩耸立、悬崖陡峭。自古以来，这里交通十分不便，正所谓“岩羊无路走，猴子也发愁”。 除了几处水势稍缓的渡口可以用木船摆渡外，其它地方既无法架桥，又不能涉渡。但即使如此，也难不倒有智慧的先民们。 生活在怒江两岸的傈僳族、怒族、独龙族和汉族人民，发明了一种叫做溜索的古老渡江工具，往来飞渡，运送物资。也正是靠这种独特的“桥”，保持着彼此间的交往与联系。 前世的杜远舟，曾经去过那里旅游！当时，看溜索、玩过溜已成为云南省怒江自治州开发的世上独一无二的旅游项目，吸引了无数游客及探险爱好者。 看了六水河两岸环境，杜远舟发现，正好适合安装溜索，只要用两条或一条绳索，分别系于河流两岸的树木或其他固定物上，一头高，一头低，形成高低倾斜。这样就可以轻松解决杨杖子村当前的燃眉之急。 等安装外币，过渡者将竹、木制做的溜板或特制座位，吊在绳索上，借助于绳索的倾斜度，溜向彼岸。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溜渡往来的货物、牲畜等，甚至还可以溜渡人。 想到这里，杜远舟喜上眉头，正如赵万成所言，一旦村里所存的货物卖出去了，提留款问题也几乎差不多解决了，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多半。 第十三章 东风依旧唤玉人 这天中午，偌大的办公室内，只剩下了杜远舟一个人。 其他人大部分不是下乡了，就是直接回家了。由于正是收取提留款的时候，大家还是比较忙的。 上午，他便和张小泉、翟健下了一趟田梁村，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催了几户人家提留款，中午在村上吃了饭之后，见距离镇上不远，回家也无事可做，杜远舟便独自骑车回来了。 稍做休息，趁着下午时办公室安静，他立刻掏出笔，找了几页纸，一个人低着头在纸上开始勾勾画画，并结合杨杖子村一些情况，进行了远景规划。当然，所谓远景规划，仅是粗略的思路，是否可cāo作还有待于验证。 这时候，只听办公室虚掩的门当啷一声，杜远舟转身一抬头，看见包老黑一推门，正好走了进来。 “包主任，好！”杜远舟立刻站了起来，说道。 “小杜，一个人在屋呀!中午没有休息?”包老黑一脸呵呵的，笑着说道。 “我刚刚休息过了。主任吧，您坐……”然后，倒了一杯水。对于包老黑这个人，杜远舟印象还不错，至少这一点暂时和孙正保看法差不多。 “呵呵，小杜，我买了一点东西。如果不忙的话，你帮我搬到办公室去！”包老黑摆了摆手，很有条理地说道。 “好的，主任！现在我也没什么事！”说着，杜远舟将门顺手一带，便和包老黑走了办公室。 在楼门口，正停着一辆运货的三轮车，车上放着一米多立方的大纸壳箱子，上面写着佳能打印机两字，估计里面是一台小型复合式打印机。 开三轮车的是中年汉子，还有杜远舟两人，一人抬着一面，小心翼翼地将打印机搬上了办公室。 到了楼上，才发现社会事务办其他几人都不在，不知是不是也下乡去了，还是有其他事情，只剩下包老黑一个人。 杜远舟暗想，怪不得没人抬打印机，还要他自己亲自到临时工的大办公室去找人。可能为了表示关心下属的缘故，等杜远舟干完活，包老黑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了起来。 “小杜，这几天工作还顺手吧？”包老黑背靠沙发上，对着杜远舟，一脸的和善。语气很随意，让人格外亲切。 “谢谢主任关心、大家都挺照顾我的，工作情况也基本了解清楚，但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还要向大家多学习学习！”随后，杜远舟将他对农村工作的了解以及一些想法，有选择xìng地进行了简要汇报。 听到他很郑重的汇报，包老黑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并不一定赞同杜远舟的想法，但很高兴地夸奖几句。 其实所谓夸奖，主要是缘于杜远舟表现出了一副尊敬领导的态度。夸奖的具体内容，也无非是说了一些“大学生就是有水平”，“小杜不错，进步很快”这类不痛不痒的话，貌似鼓励的成分多一些。 趁着包老黑现在心情不错，杜远舟便毛遂自荐，提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希望当杨杖子村的包村干部。 “小杜，你可想好了？”对于杜远舟的要求，包老黑一时感到惊讶无比，脸上的惊愕之情丝毫不加掩饰，不禁反问道。 “是的，主任，我已经想好了！我认为我一定可以做好……”杜远舟肯定地答道。然后，他又把先帮村民卖掉山货然后再收提留款的方案说了一遍。 至于如何卖掉山货及运送山货，包老黑没仔细问，或者说他对杜远舟的方案根本没信心，杜远舟也没详细说。 杜远舟也知道，此时当杨杖子村的包村干部，根本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换一句话，正因为有困难，这才是机会。 人生，包括很多事情，何尝不是一种赌博呢？赌得对，赚得钵满盆满；赌得错，输得惨上加惨。至于如何去赌，要不要去赌，就要看一件事是否值得我们去赌，赢面有多大。 杜远舟自家人知道自己事，自己一无过硬关系，二又非是在编人员，要想迅速转正，要想尽快出人头地，必须要付出，要去赌，要有一份大家承认的功劳，这样才能有出头的机会。 杨杖子村，无疑是一个机会，机遇与挑战并存，何况自己又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同时，干好这件事，不仅是一份沉甸甸的功劳，还能帮助那些杨杖子村民，一举两得，何不去拼一吧呢！ “你看看，就是上过名牌大学的人脑子够用。呵呵，那好吧！小杜，你以后就是杨杖子村的包村干部了！好好干，我看好你……”包老黑随之呵呵一笑，高兴地夸奖道。 听到杜远舟的话，也由不得他心情不高兴。这几天，他正为杨杖子村的事发愁，孙正保请了所谓的病假，其他人根本不爱去。如果强行安排别人去，自然会得罪人，他包老黑当然不愿意去做。 杜远舟这么一自动请缨，正好帮他解决了一块心病。至于提留款能否收上来，他心中不在乎，当然也不相信。 －－－－－－－－－－－－－－－－－－－－－－－－－－－－－－－－－－－－－－－－－－－－－－－－－－－－－－－－－－－－－－－－－－－ 晚上，杜远舟一个人在家里。 由于吃过饭后，妈妈串门去了，爸爸也不知谁家有喜事，去帮忙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打开电视，但见没有几个频道，节目也老掉牙了，便随手关了。 见没有事情可做，杜远舟便斜靠在床上，开始想杨杖子村的事情，但很快不再去想了，毕竟有些事该考虑的已经考虑了，连包村干部都上了，至于计划如何实施，只等明天自己去杨杖子村一趟。 于是，他又开始想自己重生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随之思绪飘到了大学时代。他猛地坐了起来，突然想起来，这几天一直在忙提留款的事，竟然一直没有给林佳怡打电话。 也许，他这几天根本潜意识不知如何面对林佳怡，所以选择xìng将遗忘当成了理由。 站在电话机前，杜远舟熟练地拨了几个号码，听见那边电话嘟嘟地响，杜远舟的心情开始复杂起来，有些不安，却无比期待。 “您好，你哪位？找谁呀？”在盛京的一座别墅内，一位灵秀可爱的女孩接过电话，漫不经心地问道。 听见那自己熟悉的清脆之声，杜远舟不由得激动起来。 前世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曾无数次想起这个自己魂牵梦绕的初恋女友，而偏偏她已chéng rén妇，每当想打一个电话，抑或联系对方，又由于种种不方便的理由或碍于面子放弃了。 直至林佳怡跳楼身亡，杜远舟再也没有听见过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也没有见过她那宛若jīng灵般可爱的身影。 后来，当听见这一噩耗，杜远舟悲伤yù绝，整整喝了一夜的酒，导致大病一场，住了半个多月医院，也没彻底恢复过来。 第十四章 春梦旖旎 林佳怡跳楼的事情，对杜远舟打击很大，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那种发自心底的懊悔，一直延续到他的重生。 如果没有重生的机会，可能到老杜远舟也无法释怀。没料到，重生后他再一次听到了这甜美可爱的声音。 “佳怡，是我……我是远舟！”杜远舟稳了稳心情，强压下心底那份激动，故作很平静地说。 “佳怡，这些天还好吗？”虽然竭力压下自己的激动之情，但杜远舟还不由得关心地问道。 “你说呢？杜远舟，你还是不是男人呀？”一听杜远舟的声音，林佳怡心里顿时高兴起来，随之又是莫明奇妙地生气起来。 “你说，你怎么这么久不打电话给我？你什么意思呀？”不等杜远舟接话，她又嗔怒地质问道。 自从他俩闹别扭以来，林佳怡就一直等着杜远舟的电话，每天无jīng打采的，还不时听妈妈唠叨。一直等到现在，才刚刚等到电话，怪不得她生气。 听着林佳怡在电话里冲着他发脾气，杜远舟心中没有丝毫不耐烦或不高兴，反而感觉美滋滋的，一种甜蜜跃上心头。 等她一连串质问完了，杜远舟才插上话，认真地解释道：“佳怡，你听我说呀。我现在在锦城老家，这不是打电话不方便嘛！最近又有些忙！呵呵，我可每天想你呢！” “呵呵，是不是你也想我了，佳怡？”听见林佳怡毫无顾忌地说话，便知道她妈妈不在家。于是，杜远舟嘻嘻一笑，对着电话那边的林佳怡调笑道。 “你臭美吧！谁会想你呀！”杜远舟这么一问，林佳怡心中的火气一扫而光，又不禁反驳道。 “你说你忙，到底忙什么呀？”说完，他又想起杜远舟之前的话，不由得宛若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忙着工作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决定服从老婆大人的安排，以后留在辽东工作了！”杜远舟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调笑地说道。 “真的？太好了……”林佳怡立刻惊喜地尖叫起来，然后高兴地一甩白嫩的俏脚上那双花拖鞋，一屁股坐在舒服的沙发上，显得兴奋无比。 两人甜甜蜜蜜地聊了起来。当知道杜远舟并没留在盛京，而是选择了马关镇这个偏僻的地方，林佳怡不免有些失望起来。 当然，杜远舟没敢告诉她现在自己还是临时工，不然恐怕林佳怡就不是失望这么简单了。 毕竟马关镇，距离盛京足足有五个小时车程，两个人准定不能经常见面。他也知道，即使她再希望去陪自己的爱人，但家里不可能让她去乡下的。 经过杜远舟甜言蜜语的安慰，林佳怡又渐渐高兴起来。她原本就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不然杜远舟也不会选择她做自己的女友，更不会对她如此用情，以至于多年之后还放不下。 在杜远舟解释下，她也明白了自己男友的苦心。再者说，相比杜远舟以前留在燕京发展的计划，已经好了许多。马关镇虽然偏僻落后，毕竟属于辽东省，大不了以后自己多讨好讨好老爸，将他调盛京来。 心中暗暗有了如此的想法，林佳怡情绪也自然好了起来。抛开工作的烦心事，两人又开始悄悄说起情话来，一直谈了近一个多小时。 最后，两人才不得不互道晚安，依依不舍地放下电话。 想起林佳怡那清丽可爱的俏模样，杜远舟嘴角不由得漾起一丝幸福的微笑。 这一天夜里，杜远舟睡得格外踏实。在光影迷离的梦里，不时闪过两人大学时代快乐的生活片段。接着，两人开始不停地拥吻，渐渐移动到一张雕花大床边，然后在床上两人不停地翻滚着，呻吟着…… 但等着林佳怡娇躯忍不住翻动时，猛地向后一甩头发，立刻露出一张漂亮妩媚的脸蛋来，此时这张俏脸却变是唐丽丽的模样。 当杜远舟再想仔细看时，才发现已经变成了华晓梅……就这样，宛如幻灯片一样不停变幻，甚至黄秋菊都出现在了梦中，还有一些或前世熟悉、或感觉陌生的面孔。 突然，卧室的门咣当一声响了，杜远舟抬头一看，只见徐子屏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卧室，想到刚才的梦境，杜远舟苦笑一声，感觉这个梦格外荒唐，不是一般的可笑。 随后，他才发现自己口特别干，便拉了一下灯绳，点亮电灯，然后翻身下了床，倒了一杯凉开水，一仰头喝了下去。 回到床上，杜远舟忍不住胡思乱想。但已经决定明天去杨杖子村，便强迫自己眯上眼睛，不一会儿，又一次进入熟睡之中。 －－－－－－－－－－－－－－－－－－－－－－－－－－－－－－－－－－－－－－－－－－－－－－－－－－－－－－－－－－－－－－－－－－－－－ “杜干部，谢谢您了！真像你说的，那可太好了！”赵万成那双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杜远舟的手，激动地说。 次rì，当杜远舟一如上次出现在杨杖子村，只不过这次是他自己去的。 这些村干部都以为他是催提留款的，虽然看似热情不减，但没当一回事。可是，在杜远舟将溜索的事情以及一些计划说了出来，赵万成显得十分激动。 这几年他可确实承受了不少压力。老百姓怪他到镇上要不到钱，镇上领导又怪他不配工作，收不上提留款。 如果杜远舟的方案可行，今年村里的苹果、梨、山楂等水果就不会烂在家里了，连带这几年所积攒的如干野生木耳、干蘑菇，酸枣核等山货，也可以一起运出去卖掉了，可以解决掉老百姓的眼前之急。 等杜远舟说完，赵万成和几个村干部聚在一起，认真商量了一会儿，都感觉此方案具有非常大的可cāo作xìng，便当场一拍板，决定就这么干。 接下来，大家商量了一些细节，毕竟安装溜索也好，统计山货数量也好，以及如何让老百姓扣除提留款，都需要具体安排。尤其安装溜索，涉及一些材料，需要几千块钱的费用，一定要避免以后出现什么矛盾。 农村工作就这样，一涉及到钱，必须谨慎对待，尤其关乎老百姓，一不小心儿，就会好心办错事，出乱子，不仅老百姓不认可，上级也说你多事！ 最后，赵万成一拍桌子，决定不能走村民集资的路子，虽然仅需要几千块钱，但平摊之后，对于贫困家庭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所以，他决定明天去镇zhèng fǔ请示，希望讨来一些费用。 接着，大家都各自散去了。 当看到娇媚的华晓梅，扭着动人的身子，款款地离开。杜远舟不由得又想起上次的尴尬，尤其联想到昨天那一场荒唐的chūn梦，回味之中，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有人说，女人天生都是最好的演员。今天，杜远舟和华晓梅一见面，还以为她会有些尴尬，没料到人家好像什么事情没发生似的。 当人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反而开始感觉别扭。到了晚上，杜远舟竟然突然又产生一种幻想，今晚再去她家借宿该多好呀！ 可惜这只是一种想法。今天自己一个人的，赵万成家有空房，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讲，杜远舟只能留下了。 于是，当天晚上，杜远舟只好在赵万成家住了一宿。 第十五章 山中宝 第二天，杜远舟和赵万成一起到了镇上。 赵万成向马友财作了汇报，并将杜远舟的溜索方案拿了出来。前几天，杨杖子村的老百姓到镇上申请修桥，确实让马友财承受了不少压力。 他和党委书记李振涛尿不到一个壶里，而提留款的事情偏偏是zhèng fǔ主管的，他作为zhèng fǔ这边一把手，自然没有面子。如果以后真要出了什么大乱子，他准定要承担主要领导责任。 听赵万成一说，虽然知道不太可能骗他，但涉及到钱上，马有财还比较小心，以防一旦钱打了水漂，被李振涛那伙人抓住话柄。 想起杜远舟也是他打招呼进来的，尤其前些rì子还识趣地上门给他送了两条价值不俗的烟酒，看来也是一个可用的人才，顿时心里有了计较，立刻让人将杜远舟叫来。 面对马友财，虽然心里有一点芥蒂，但杜远舟表现出十足的恭敬，毕竟以后转正可能还要靠他呢！杜远舟便条理清晰地将自己的方案说了出来，并表示溜索在云南地区被广泛应用，自己大学时曾到云南亲眼所见。 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否可行。马友财早就动心了，听杜远舟这么以保证，便立刻答应下来。然后，他又签了一张六千元的条子，让赵万成找财务所，之后工作让杜远舟具体跟踪cāo办。 “小杜呀，表现不错！”“挺有思想，好好干！”离开镇长办公室的时候，马友财用那肥胖的大手，拍了杜远舟一下，貌似夸奖地说了一句。 杜远舟虽然没有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但至少表现得让马友财觉得他确实心里很感激，并夹杂着一丝被表扬的兴奋之情。 其实，马友财之所以这样对他，是由于杜远舟前几天狠了狠心，一口气买了两瓶茅台、两条云烟给他送去了。当时马友财没有在家，只是看见他那又黑又胖的婆娘了。 很显然，经常有人给马有财送礼，当看见杜远舟将礼物一拎到屋里，那婆娘一眼看出价格不菲，原本不屑的脸sè，立刻变得好看起来，态度也热情了许多。放下烟酒，杜远舟也不顾这妇人虚情假意的挽留，识趣便离开了。临出门时，那婆娘还热情地和杜远舟说，以后一定要常来。 接下来几天，杜远舟也忙开了。先是和赵万成、罗西冬跑到县城，买了两条足有鸡蛋粗细的钢丝绳，每条钢丝绳大约一百五十多米，正好能横跨六水河。 然后，又开始指挥一些杨杖子村青壮年劳动力，在六水河的东侧，也就是靠杨杖子一侧的石崖上，将钢丝绳一段固定住，再用船将钢丝绳运送到对岸，紧紧固定在早已经打好的水泥墩上。 在靠近下杖子村的河岸一侧，建造了两个高大坚实的水泥墩，一高一低。低水泥墩通过钢丝绳与石崖上相连，高水泥墩正好通向杨杖子一侧的大路，都有一定倾斜角度，形成来往两条溜索。 其实，这种溜索叫做陡溜，有一来一往的两根溜索，倾斜度大约25度，靠着这一头高、另一头低的倾斜度，倏地一溜而过，互不影响。在原来的计划中，只有一条通向山外的溜索，但考虑到村内购买平时的生活用品也不方便，便索xìng又拉了一条通向村里的溜索。 在经过几番测试之后，发现溜索却没有多大危险隐患，便准备投入使用。对于全镇来讲，这种事情微不足道，也只能在小范围内祝贺一下，当然不方便举行什么盛大仪式。 至于镇上的主要领导根本没有露面，只是打电话应付了事，杜远舟以及其他明白的人，大都可以理解，这里面毕竟有其内在的原因。 虽然说，成功架设溜索，对于杨杖子村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喜事，毕竟解决了运送货物的燃眉之急。 但相比以前安全便利的大桥，这无疑是一种无奈之举。 因此，除了建设期间，主管经济的副镇长恰巧到下杖子村办事，到建筑工地打了一个照面，其他领导连影子都没见到。 －－－－－－－－－－－－－－－－－－－－－－－－－－－－－－－－－－－－－－－－－－－－－－－－－ “张大chūn家，干松蘑一百九十斤……” “张大chūn家，干木耳一百三十斤……” “王秋生家，核桃五百六十斤……” “王秋生家，干木耳一百八十斤……” 看见姐夫陈乔元一边高兴地使劲唱着诺，一边在卖货的村民帮助下，将一袋袋山货放在台秤上过秤，杜远舟心情一片大好。 两个雇来的体格壮硕的中年汉子，正将一袋袋搬到村委会的闲屋中。 在台秤一侧，杜红霞正认真地记着帐，将每一家山货品种、数量、钱款都记录下来，然后交给卖货的村民签字，以后统一结算。 为了怕村民担心他们赖账，杜红霞也写个欠条，交给村民保管。 面对热闹场面，杜远舟心中掠过一丝缅怀和亲切，前世陈乔元尽管很努力，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因此，姐姐一家的rì子过得很拮据。虽然在自己帮助下，后来稍微好了一些，但仅仅黏吃黏穿而已。 整个村委会的大院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显得热闹非凡。陈乔元几人干得热火朝天，卖货的村民兴高采烈，双方可谓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其实，当初开始提出溜索的计划时，杜远舟就想到了自己的姐夫陈乔元。 平时的陈乔元就贩运一些山货，但只是小打小闹，趁着农闲时跑村串户，低价收一些蘑菇、野生木耳等，然后运到县城的收购点，赚个辛苦钱。 之间的利润，好的话每斤一块多，有时仅有几毛钱。只能补贴一些家用，要先靠它发财自然不可能。 作为重生者，杜远舟可知道那些大贩子贩运山货的利润之大，以木耳为例，在农村收上来仅仅十五块一斤，但运到南方特区、羊城等大都市，一两就要五六块钱，而且大多是锯末子养殖的木耳。 至于野生木耳，那绝对是山珍，一两至少也要是十多块元钱。 既然知道其中的利润，杜远舟当然没有理由不赚这份钱。有道是流水不流外人田，虽然自己志在官场，为了以后不给人留下诟话，不方便亲自出面，但完全可以让家人来cāo作这件事。 正好前几天，杜远舟回家时，见姐姐两人过来串门。他便把自己的想法，和两人一说，当听到山货大致实际销售价格和利润，陈乔元立刻高兴异常，他骨子里本来也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对于自己这个小舅子，他还是比较信服的，不仅上了名牌大学，而且见多识广，刚结婚那会儿，就是他建议自己收山货的，虽没赚到大钱，但确实也让自己家rì子好过了许多，也明白了做买卖的道道。 尽管杜殿文有点担忧，害怕万一出意外，最终做买卖赔了。 但是，在杜远舟一番细致入微的分析下，杜殿文感觉确实成功几率很大，几乎没有太多冒险的地方，也就不反对了。 至于收购山货的价格，按照杜远舟的建议，无论干蘑菇，还是木耳，全部比其他小商贩多了五毛钱，几乎和县城收购站差不多。 这样一来，不愁村民不卖给他们，在加上杜远舟这个包村干部出面，找了一下赵万成，自然容易解决了。 第十六章 故交 对于杜远舟，赵万成可是感激万分，再加上两人关系不错，听他亲戚想收购杨杖子村的山货，立刻一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尤其他听到任何山货，都比正常收购价格多出五毛钱，赵万成更是高兴，根本没有理由不答应，合则两利，反正村里这么多山货，卖给谁不是卖呀！ 于是，他主动用村里的大喇叭开始广播，动员村民。 至于收购地点，原计划在下杖子村，但如此一来，陈乔元运送货物方便了，村民就不方便了。 在杜远舟的提议下，最终决定在村内先过完秤，然后统一用溜索运出去。仓库倒是好解决，暂时用村委会那间空闲的卧屋。 这间屋前两天就被收拾出来了，本来准备给当蹲点的杜远舟用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的，当临时仓库。 如此大规模收购山货，资金需要一大笔，虽然托关系在信用社借出了两万块钱，但还是远远不够。 最后，杜远舟出面，和赵万成商量一下，想出先买货后付款的办法。 先把山货收上来，等山货运到特区那边，回款之后，再行付款给村民。 当然，为了让大家放心，每一户的山货都收一半，等付款之后，再收购另一半，并且事先付给每家一百块钱订金。 虽然没有当场付钱，还是阻挡不了村民的热情。 毕竟杜远舟他们的收购价，整整超出比外面那些小商贩五毛钱，看似不多，但谁家没有几百斤山货呀，细细一算下来，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在手慌脚乱的忙碌之中，一晃三天过去了，山货收购也暂时告一段落。此时，已经足足收购了上万斤的各种山货，堆了满满一屋子。 六水河上的溜索，已经建成了，但还没有正是投入使用。 由于水泥墩新建的，需要养浆，也就是每天往上浇一些水，等渗透之后，水泥才能变得更加凝固，更加结实，自然也就更安全。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在杜远舟严厉制止下，溜索并没有使用，两端的水泥墩，现在还在养浆，即使再忙也不差这几天功夫。 山货收购完毕，溜索还需要几天时才能使用。 正好趁这几天，陈乔元跑遍周边几个村，找来四辆大货车，准备运送山货。 “我听你周大叔说，特区那边路程可不近，而且城市挺大的……要不到省城去卖得了……”杜殿文还有点不放心，建议自己的儿子和姑爷。 “爸，咱盛京的山货价格也不高，只有特区那边需求的人比较多，购买力也比较强……”杜远舟一边分析道，一边安慰着爸爸。 这不是纯属安慰，确实如此，毕竟改革开放后最先富裕起来的人，大部分都集中在沿海一带。 “嗯，周大叔……周大叔……”如果没人提的话，杜远舟还真的没想起来。 不过经过老爸这么一提，就好像一道灵光从脑中闪过，一下子儿想起了什么，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微笑。 周大叔大名叫做周文轩，住在山梁那边的邻村，是杜殿文的同学，也是一起他光屁股长大的朋友，两家走得很近。 记得小时候，周文轩经常来他们家串门，对待杜远舟也特别好，和亲生儿子没啥两样。 “对，就是你周大叔说的。小舟，怎么了？”见儿子有些走神，杜殿文不由得问道。 “老爸，周大叔他们家是不是在特区做生意？”杜远舟并没有接话，而是转过身问道。 “是呀！他家你的周南哥，还有周北，在那边开了一家‘关东山珍野味馆’，你不是知道吗？听说赚了不少钱！”见他明知故问，杜殿文有些疑惑地说道。 虽然杜殿文一直以儿子为骄傲，但一谈及赚钱，脸上还是露出一丝羡慕。得到肯定的答案，杜远舟心情自然好了许多。 他和周南、周北的年龄相仿，周南比他大二岁，周北比他小一岁，由于上一辈交情，小时候三个人经常一起玩。 后来，虽然杜远舟一直上学，三个人也不经常见面了，但感情还在。 重生前，他似乎听说周南哥俩在深圳混得很好，但由于后来自己公司破产，整天借酒消愁，也没有主动联系他们。 这几天，他正在头痛应该怎么联系深圳那边的关系呢！ 尽管姐夫挺能吃苦的，为人也机灵，但杜远舟还是不放心。毕竟陈乔元没有做过大生意，也没有去过大城市，而他自己又没有时间一直来回奔波。 现在，终于找到特区那边的熟人了，而且还是自己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异姓兄弟，他能不高兴吗？ 听到杜远舟没头没脑的问出问题之后，就没有回音了，杜殿文也没有深究。 在他看来，自己的儿子从小就有主见，办事稳当，姑爷也是一个机灵的主儿，并没有什么需要太担心的，便把头转过去看电视，不参与讨论了。 这时候的杜远舟，脑子里正琢磨如何去特区实行他的计划……对于请求周大叔帮忙，他自然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毕竟两家是世交，周大叔也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子侄。记得他上学没有钱的时候，还主动上门借钱。 其实，如果不是太过了解杜殿文好强的xìng格，周大叔恐怕根本不会提借钱的事儿，而是直接给，尽管当时他们家也不算富裕。 这一次，贩运山货去特区卖，只是帮点小忙罢了。 无非就是让周南哥俩帮忙找个‘人流’比较好的地方，没事的时候多关照一下，别让当时人给骗了。 打定主意后，杜远舟又把爸爸的注意力从电视上拉了回来，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们商量起来…… “这样也好，毕竟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有人照顾一下也方便些……”对于儿子的想法，杜殿文还是比较赞成的。 同样的，在他的眼中，周南哥俩也真不是外人，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本来还忐忑不安的陈乔元，听杜远舟这么一说，同样赞同不已。 这几天一闲下来，他就胡乱思想，生怕自己出什么差错。 毕竟从来没出过远门，而且涉及到这么大一笔款项，如果真的赔了，那可真是yù哭无泪，简直要人命呀。 “明天，我去你周大叔家一趟，和他商量商量，然后把周南他们的电话号码要来……”见这件事情已经定了下来，杜殿文乐呵呵的说道。 商量完毕，大家吃过晚饭，一夜无话。 第十七章 亲如一家 对于周大叔，杜远舟虽然以前很熟悉，但自从上大学之后，很少回家，见面的机会自然不多，尤其周大叔还在特区那边住了一两年。 最近两年，周南兄弟俩的生意渐渐火了起来，雇的人手也多了，他便回家养老了。 其实，这种传统观念在国人骨子里早已根深蒂固，尤其广大农村，在朴素的老百姓思想观念里，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叶落归根是许多老人的选择。 正因为这种回家的观念，每当逢年过节，身在异地他乡的打工者，无论身在何处，腰包是否够鼓，总是一心回家看看。尤其后世进入十一世纪，每逢chūn运或暑运，全国上下便形成了一股异常庞大的流动人群。 从家里出门大概走了四十几分钟，翻过一道小山岗，杜远舟和杜殿文就来到一幢两层高的的小楼，小楼外围的墙壁都用油漆刷成浅红sè的，看上去有些旧，但实际才盖几年，主要由于农村的尘土比较大，这还是过年时刚刚刷过。 “他大叔，你要去哪呢？”就在杜远舟父子俩刚要走进门口的时候，里面正好走出了一个看上去只有40多岁的中年男子。 听到老爸打招呼，杜远舟也一眼认出这人正是这幢房子的主人，也就是他记忆中的周大叔。 “周大叔，你老好。”杜远舟当然要打声招呼了。小时候，作为乖孩子的杜远舟，是许多家长教育自家子女的榜样， “大哥呀，你要是再慢一会儿，我就去你们家了。”周文轩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刚从院里出下来，低着头往门口走。听到说话，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杜殿文，于是笑着说道。 “走，进院去。”周文轩忙着将爷俩往里让。尤其听到杜远舟的问好声，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杜远舟读书时，学习好，有比较乖，深得周文轩喜欢，也由此常常以杜远舟做现实中的例子，教训一向不爱学习、喜欢胡闹的周南周北兄弟俩。 周大叔重重地拍了拍杜远舟的肩膀，呵呵一笑，高兴地夸道：“小舟你这个小子，大叔很久没看见了，上了大学，个子又长高了不少……” “呵呵，大叔，你一直在周南大哥他们那里，我又上学，即使放假回来也看不见你，其实挺想你们的……”杜远舟不由得有点汗然。 重生之后，自己差一点儿忘记了这位疼爱自己的长辈，幸好大学时自己还向特区那边打过几次电话，不然就可能尴尬了。 “你这孩子，就是比周南、周北他俩会来事，即使我在深圳，还不忘给大叔打电话……”说着，周文轩将杜远舟爷俩让进了客厅里。 整个大客厅，足有三四十平方米，干净敞亮，地上铺着米黄sè水纹瓷砖，摆放着几个红sè皮革大沙发，还摆着大红的茶桌、二十寸的彩sè电视机等家具，拿这个年代来说，还算比较讲究，看来没少花钱。 “小舟，你怎么没留在燕京呀？听你爸说你去镇zhèng fǔ了……”刚刚落座，周大叔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脸上带着关爱的表情。 “大叔，我是这么想的，到企业上班和打工差不多，每天辛苦不说，以后前途也不好……”看着周文轩慈爱的模样，杜远舟心中感到格外感动，便唠家常一样和他聊了起来。 ……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和周南哥俩不一样，读过书就应该当官……”听杜远舟如此一话，周文轩立刻拍掌，满口地赞成。 “大叔支持你，虽然我和你爸一样都没多少文化，但我经常看戏里说什么士农工商，士不就是当官吗？我看小舟你一定有出息……”其实，这和周文轩在特区生活过有很大关系，不然绝对不敢这么说。 毕竟十年动乱给太多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话似乎有些大逆不道。许多内地老百姓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杜远舟把自己进入镇zhèng fǔ之后的事情，有选择xìng地讲给了周文轩听。 其实，之所以有选择xìng地说，并不是杜远舟有什么话需要隐瞒，主要是一些话即使说出来了，他们也不会明白，而且还会替自己着急。 当杜远舟将收购山货的事情说出来，周文轩立刻拍手表示赞成，并直夸奖杜远舟不愧读书多，脑子就是好使，安装溜索不仅方便了村民，办了好事，而且还可以收购山货，赚上一笔钱，一举两得。 至于让周南兄弟俩帮忙的事，周文轩自无二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他甚至还提及了特区那边的山货行情。 原来有一次，周大叔闲着无事去菜市场溜达，看见有人卖干野生木耳，他便上前问了一下价。 人家说一两木耳五块钱，顿时将他吓了一大跳，以为遇到骗子了，后来才知道，正常价六块钱。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周南兄弟俩的风味馆，很多食材都是在老家这边运过去，根本不会在外面市场进货。 再说了，平时他也不太关心这些东西，自然不了解其中的行情。 对于周大叔所说的，杜远舟心中不觉有些奇怪，既然周南兄弟俩知道两个地区山货差价如此之大，怎么会放弃这么赚钱机会呢！ 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但杜远舟没有当面问周大叔，准备打电话时顺便问一下。 华夏国仈jiǔ十年代，可以说是一个遍地黄金的时代，只要你稍微有一点头脑，那你发财将不是梦。 对于杜远舟这个了解未来的经济走向的人，随便找个机会他都能赚很多很多的钱，但现在已经决定进入官场，不能在这上面花费太多时间，也只能选择一些比较赚钱且时间短的圈钱项目了。 可惜姐姐和姐夫两个人忙不过来，自己老爸老妈只能收货时帮上一些忙，至于出差跑长途根本承受不了。 如此一来，随着以后收购山货品种逐渐多了，生意逐渐大了，少合适的人手，对生意产生一些不利的影响。 因此，来时之前，杜远舟便和姐夫陈乔元商量一下，不能让周南、周北白白帮忙，准备给他们一些股份，最好陈乔元负责老家这边收货，他们负责在特区那边销售，打开市场。 虽然很想尽快和特区那边联系，但由于白天时野味馆的生意比较火，自然也比较忙，杜远舟阻止了周文轩当场打电话。 最后，他将周南他俩的电话号码抄了下来，带回家，准备晚上给他们打一个电话，顺便问问那边情况。 在周文轩几番挽留下，爷俩留下吃了午饭。毕竟大家也不是外人，而且杜远舟也很久没有过来串门了，不吃饭显然说不过去。 第十八章 南下创业（上） “周南哥，你好呀！我是小舟……”当天晚上，吃过晚饭，杜远舟便拨通了周南的电话。 “小舟兄弟，真是你呀！呵呵，我正想给你去电话，下午我爸给我打过电话了，那时忙就没给你回电话，现在刚忙完……” 听到杜远舟的电话，周南显得十分兴奋。 他们可以说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虽然几年没见了，但彼此之间的感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双方谈了会儿彼此的近况，然后周南豪气地大声保证，尽管将所有的货物运过来，自家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绝无二话。 至于山货生意蕴含的巨大利润，周南自然一清二楚。为什么一直没做山货生意，周南也自然谈到了，原来他俩一直担心资金问题，毕竟路途比较远，如果山货量比较少，准定不划算。 此外，野味馆的生意一直不错，两人比较忙，根本没有时间收购山货。 当然，这其中准定有小富即安的想法，毕竟野味馆足够红火了，也不愿意冒赔钱的风险了。 无论前生还是今世，杜远舟都深有感触，北方人大多生来是粗犷豪爽的xìng格，尤其关东人，为人豪气干云，不拘小节，打仗喝酒不在话下，惟有做生意，向来胆小，总是畏手畏脚，不敢冒险。 本来杜远舟还打算去特区一趟，先找地方看看情况，至少要找一个存放山货的地方。 周南一听，立刻大包大揽，说他们野味馆附近就有闲置的仓库，他可以先打听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将山货直接拖过去就可以了。 听他如此一说，杜远舟自然喜上眉梢。 rì子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五六天时间过去了，六水河两岸的水泥墩早已养好浆，运送货物的溜索也可以使用了。 “来，大家先歇会儿，不忙……rì头还高着呢！”杜远舟用手巾擦了下汗，暗呼这活儿真累。他一边笑着打着招呼，一边熟练地掏出一盒香烟，打开后一一分发给其他正忙着装车的几个汉子。 周南那边仓库的事早已定了下来，见溜索可以使用了，杜远舟和陈乔元自然不希望耽搁。 于是，在村里找了一辆马车，并雇了五个汉子，准备运送那些储藏在村委会的山货。 从上午八点多钟，陈乔元便组织人手，开始从村委会屋里向外搬山货，然后装上马车，运到六水河边，全部堆放到溜索平台上。 马车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山货装了卸，卸了再装，整整运了一上午，才运送一大半。 中午，自然不能亏待了大家，杜远舟便借用村委会的小食堂，找两个妇女和杜红霞一起将事前买好的熟食和青菜，整整做了一大桌子菜，大家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 稍做休息，大家便继续投入到搬运中。看见大家忙着气喘呼呼，搬运几趟也就差不多运完了，天sè还早，杜远舟便让大家休息一下。 大家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笑着。 农村人就这么实在，只要你不亏待人家，好吃好喝，他们干活绝不偷懒，尤其杜远舟还会给他们一些工钱，自然多卖一点力气更是没的说。 “来，大家都喝点水……”陈乔元一手拎着一个暖壶，从屋里走了出来。 刚才杜远舟他俩也都跟着搬货，现在大家休息一会儿，见暖壶里的水不多了，他便进屋重新灌了两壶，一壶凉的，一壶热的。 凉水，是直接从井里提上来的深井水，又凉又甜，比后世所谓矿泉水绝对好喝，由于没有冰箱，农村便用暖壶来装，保持清凉可口。 热水，是杜红霞在屋里刚刚烧开的，又放了一些掺杂着薄荷的花茶，苦涩中有一股清香之气，可以祛暑解乏。 夜里，山货堆放在荒郊野外，自然不安全。 只能陈乔元和杜殿文两人看着了，本来杜远舟准备看守，但杜殿文却认为自己儿子现在身份不同了，自然注意形象，使杜远舟哭笑不得。 于是，杜远舟只好去联系一下货车，虽然事前打好了招呼，但需要最后确定一下，别临时出现变卦。 第二天，除了那几个村民，又多雇了两个人手，再加上四个大货车司机，大家帮着一起用溜索运货、装车。 赵万成、罗西冬等村干部也都过来，在旁边也不时帮一下手。 昨天他们只打一个照面，赵万成便开会去了，罗西冬也被村里一户办喜事的人家请了过去。 今天，溜索正式投入使用，并运送大量山货，对于杨杖子村来说意义非凡，他们作为村干部，自然都应该到场。 由于溜索载重有限，一次只能运送三四百斤，所以速度并不算太快，但用了一上午时间，山货也全部运送完毕，装满了整整四大货车。 原本打算下午就可以上路，但杜远舟看见大家都累了。 尤其四个大货车司机也伸手帮忙装货，也累了够呛，疲劳驾驶很容易出问题，便提议明天出发。 当然，这一天耽误的工钱还是要给的。有钱拿，四个大货车司机自然没有什么话说。 一天一个人八十元，四人就是三百二十块钱。 杜殿文和陈乔元虽然挺心疼这三百多元钱，但知道杜远舟说的在理，也没有反对。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杜远舟和陈乔元，还有两个雇来的汉子，坐上装满山货的大货车。四辆大货车沿着山间公路，一路浩浩荡荡向南而去。 “远舟，你说周南他们将卖货的地点都找好了？”坐在车上，陈乔元虽然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期盼，但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不由得又问道。 原本陈乔元一直称呼杜远舟为小舟的。但自从杜远舟毕业之后，尤其进入镇zhèng fǔ之后，他便认为小舟这样的称呼虽然亲切，但在外面人面前不好听，就自然改口了。 其实如何称呼，杜远舟倒无所谓，反而觉得小舟这一称呼更亲热。 见姐夫注意这一细节了，他还是很高兴的，当然不是因为自己称呼上的改变，毕竟以后姐夫要做大生意，不可避免要与形形sèsè的人打交道，包括zhèng fǔ官员，一些细节不可不注意。 “放心吧，姐夫！周南大哥你也认识，他说找好了，准定找好了，绝对没问题。”杜远舟自信满满地安慰道。 作为重生以来所要淘的第一桶金，杜远舟的心情还是蛮复杂的，虽然心中有把握，但前世毕竟没干过类似的生意。 任何年代任何生意，都没有百分之百把握一定赚钱，更不用说随时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情况。 因为陈乔元第一次出远门，并且根本没有什么生意经验，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杜远舟只好跟来了。 对于包村干部来说，自然不能随便离开。 在离开镇上之前，他专门找包主任和马镇长请了假，并且开了一张公干的介绍信。两人也没说二话，立刻给他十天长假，介绍信也顺利开了。 之所以如此痛快，主要是因为杜远舟请假时并没说办自己的事，而是换了一种说法。 结果听说杜远舟托关系帮杨杖子村去卖山货，村民也答应卖完山货之后立刻交提留款，两人不由得心头大喜，自然开了绿灯，一切好说。 第十九章 南下创业（下） 这季节沿海地区的天气，格外炎热。 虽然一路颠簸，吃不好睡不好，但杜远舟等人还算比较顺利。毕竟几个大货司机跑过长途生意，知道什么时候该休息，什么时候该赶路。 可以说，一路上畅通无阻。当进入九十年代未期，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得到提高，私家车及各种货运车辆如雨后chūn笋纷纷冒了出来。车辆的增多虽然一定程度助推了经济的发展，但也给交通带来了堵塞，造成车祸也是数不胜数，车毁人亡是正常不过的事了。 当然，这种情况现在还没有出现。但随着越来越靠近沿海的经济发达地区，路上的车辆也明显多了起来。 看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杜远舟的思维仿佛飘到了后世那个经济发达的特区，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现在的特区到底是怎么样的，是不是跟21世纪一样，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满大街的汽车呢？ 不过随后杜远舟嘴角勾出一丝微笑，暗嘲自己幼稚，立刻将所有想象都一一被否决了。 特区现在虽然发展异常迅猛，但他发展最高峰应该在九十年代中后期，以至于后来全国人大常委会授予了特区立法权。即便如此，相比其他内地城市，可谓有天壤之别，毕竟这里是华夏国改革开放的最前沿。 “远舟，你说这一趟山货要卖多久呀？”见他静静地看着窗外，陈乔元闲得无聊，便随口地问道。 “十多天吧！应该差不多就能买完……”杜远舟回过神来，轻松地答道。 其实，从前世记忆中他知道现在特区飞速发展，随之带来的是各种农副产品供不应求，虽然周边地区很多物资都聚集到这里了，但毕竟这年代的人经商意识不够，各种蔬菜、水果等产品的供求，远远达不到人们的需求。 “真的有这么好卖……”陈乔元虽然早已知道了结果，还真有点不敢相信。 这几天，他自己都感觉自己比平时罗嗦了，典型属于神经紧张过度症。 在他想来，即使特区的山区再好卖，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卖完的，毕竟一万来斤山货，那可不是几百斤、几十斤。 显然陈乔元低估了一个特区的消费能力，别说是一万斤，就算是几万斤，也不能满足特区这个庞大的市场。 整整走了五天，他们才接近特区。这些天，杜远舟确实累得够呛，随着车辆行驶，他又开始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杜远舟才发现窗外已经rì落了，天sè渐渐暗了， 远处的建筑物也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毛大哥，还有多久才到特区呀？”他向正在开车的司机问道。 “快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吧！”毛大坤说话的口气有一点激动。 虽然早已听过特区这个城市，要是以前，即使跑长途运货，他也总感觉遥不可及，而现在马上就要到了指点的地点，心里的激动当然不言而喻了。 “明天再进城吧！”杜远舟略微一想，便说道。 然后又和陈乔元商量了一下，决定今晚在附近的村镇住下来，明天直接进城里。 对于这一决定，毛大坤等司机虽然心中也着急，但还是比较赞同的。他们也明白，这时间赶路，估计到达特区就天黑了。 再说了，他们不熟悉城区道路，也不知道周南他们所在的具体地点，即使到了目的地，还也要搬卸货物。 一番折腾下来，恐怕至少要忙到半夜，那可真是要人命呀。 当晚，杜远舟找到附近电话亭，给周南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一声已经到特区近郊了，然后又问了一下具体地点以及所要走的主要街道。 这一夜，大家睡得还比较安稳，毕竟快到地点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sè刚蒙蒙亮，他们在附近吃了几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按照周南所告诉的路线，开着车直接入城，一路找了过去。 当看到一栋栋高楼大厦，还有路上飞驰的轿车，除了杜远舟不以为然之外，其他人无不大感惊奇，简直姥姥进了大观园，眼花缭乱。 毛大坤等司机还好说，毕竟经常开车去外地，虽然一些城市的高楼比特区少，轿车也没有特区多，但毕竟见识过，只是略感特区繁华而已。 至于陈乔元以及其他两个人，平时无事连县城都很少去，更不用提去一些经济稍微发达的城市。 现在到了特区，眼睛都感觉不好使了，不用说许多东西没看见过，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 其实看到眼前这一切，杜远舟的内心也并不平静。既然重生一次，甘心平凡地浪费一生吗？答案是不可能的。虽然早已下定决心要进入仕途，但没有经济基础恐怕很多事情都无法进行，至少无法让亲人们过上富足的生活。 当然，一旦生活拮据，也会对自己仕途产生一些不利的影响。 两世为人的杜远舟，早已经看透了一切，包括官场。这个社会，纯粹是一个人情社会，有时人情绝对胜于法律。 既然是人情社会，人情来往自然少不了，花钱也不可避免。如果不想用灰sè收入为自己仕途埋下一个炸弹，就要用其他渠道来赚到足够的资金，来充当人际交往费用。 想到这里，杜远舟不由得有些感叹。在他前世所接触过的形形sèsè官僚中，有多少人原本有大好理想，有多少人原本有大好前途，但最后全部栽在了一个“钱”字上。 按照后世流行的一种说法，华夏国jīng英阶层几乎全部进入了官场，那么如此推理，官场中人大多数应该是聪明人，又怎么会看不懂“贪”字误人、“钱”字害人这浅显的道理呢？ 其实，事实恐怕不然。有些事大家都明白，但人在官场，还是不得不违心去做，所谓身不由己。要想进步，上级有事，你不敢不随礼，逢年过节不得不送礼；要想处好关系，同事有事，你不得不到场，到场同样要随礼；要想笼络人心，下属亲信有事，你同样要表示关心，当然不能只动嘴。 如此种种，何处不花钱，既然花钱，那么工资够吗？不够，怎么办？有人送礼咱也收着吧！久而久之，也许当初只敢收一些礼节上的红包，后来收礼已经收习惯了，收再大的红包也不会胆颤心惊，甚至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唉！可能这也算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意识吧！”看着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杜远舟心中不由得发出感慨。 既然自己要走仕途，改变命运，那么现在就开始努力打好经济基础吧！ 况且正值九十年代初这个多事之秋，经济起伏不定，金融市场秩序还不健全，只要把握住机会，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捞钱时代。 第二十章 周氏兄弟 这个年代的特区，城区街道并没有后世那么复杂。 根据昨天晚上记在纸上的地址，杜远舟指挥着司机，七转八拐，很快就找到了周南哥俩的“小关东山珍野味店”。 这家餐厅，正位于一个热闹的露天市场附近，虽然不是城市中心，但周边已是高楼林立，还有一些正在建设中的大厦，路上人来人往，显得特别繁华。 这四辆大货车一溜停放在工地附近的空地上。 当杜远舟和陈乔元来到餐厅前台的时候，前台服务员立刻甜甜的笑了笑，接着有礼貌地问道，“欢迎光临，两位先生需要点什么?” “请问你们老板周南在吗？你通知他一下，就说我们是从家乡来的人，他就知道了……”杜远舟很客气地说道。 看来周南哥俩确实挺赶时髦，店门也挺红火的，连前台小姐都用上了。 “好的，您们请稍等。”服务员微笑的点了点头，和旁边人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朝餐厅的里面走去。 等服务员走后，杜远舟四处望了望，心里暗暗的在想：“看来周南哥俩确实挺有头脑的……“ 在特区开起一家这么大的餐厅，尤其外地人，光靠吃苦绝对不行的，毕竟这年代敢闯的人不多，闯出名堂的人更少。 “兄弟，你们终于来了！”这时，在餐厅的后面急急忙的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见杜远舟，立刻哈哈一笑，一下子儿上前抱住杜远舟，大声地说道。 来的正是周南，他虽然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但身上的气质带着成熟，稳重的气息。 杜殿文结婚虽然比周文轩早一年，但杜远舟上面有个姐姐，所以周南比杜远舟大一岁。 昨天晚上已经通过电话了，自然知道杜远舟他们今天上午到。在这之前，周南已经出去看了两趟，也没看见。 刚刚回到屋里，他便听到服务员说家乡来人了。他当然知道谁来了，立刻急匆匆地从里面迎了出来。 “大哥……”看到周南，杜远舟不由得有些激动。 在前世，他和周南、周北感情不是不深，只因为种种原因，后来几乎很少见面，这不得不是一种遗憾，当然也可以说是一种成长的无奈，抑或代价。 看见站在旁边的陈乔元，周南赶紧上前叫了一声姐夫。杜红霞比他大一岁，他自然和杜远舟一样，称呼陈乔元为姐夫。 “哈哈哈，你看你，穿得西装革履的，连姐夫都差点认不出来了。”陈乔元上前打量了一下周南，立刻说笑道。 由于叫姐夫，周南和陈乔元以前也经常开一些玩笑。 “那当然了，咱准定要穿最好的衣服，迎接姐夫你们一行了……不然我可害怕红霞姐收拾我。”听到陈乔元这么一说，周南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还故意摆出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笑着打诨道。 大家说笑了几句，似乎根本没有长久不见的陌生感。 随后，杜远舟他们也没有到里屋说话，“对了，大哥，你帮我们找的仓库在什么位置？货先卸下来吧！” “我这儿就带你们去，离这里不远，就在那露天市场旁边的胡同里。”周南也知道杜远舟他们的事情确实比较急，正经的说道。他进一步解释说那里白天的人流量很多，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二哥，姐夫，你来了……”周南带着两个人刚刚走到门口，正好碰见迎面走来的周北。看见杜远舟和陈乔元，他立刻扯开嗓门，高兴地喊道。 他有一米七八的个头，穿着当时比较时髦的皮夹克，显得很jīng神。 “周北……”杜远舟也亲热地喊了一句，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原来，周北刚才正巧去市场办事了，所以没有碰见他俩。 周北之所以喊他为二哥，并非杜远舟在家中排行老二，是因为周南他们仨经常在一起，周南是大哥，杜远舟自然是二哥。由此可以看出，他们两家走得确实比较近，有时和一家人似的。 很快，在周南兄弟俩的带领下，运送山货的大货车全部开到了那条胡同前。杜远舟一看，胡同前还有一片很大的空地，距离市场七八十米远，紧靠大道，确实比较方便。 原来，这里仓库原来是一家供销社的库房，后来拓宽马路时供销社店面被拆迁了，而后院库房被留了下来，于是被一家外贸公司暂时租借了。 一年前，那家外贸公司自己买了一片厂房，有了具体办公地点，自然不会续租了。 周南和房东早已商量好了，并已交了一部分订金。在周南打过电话之后，约十多分钟的工夫，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开着车过来。 经过一番介绍，杜远舟知道他叫王洪军，也就是这仓库的主人，他另一个身份是原来供销社主任的小舅子，供销社拆迁后，仓库便被他花钱买了下来，至于花多少钱，外人自然很难知道。 双方都是xìng格爽快的人，按照事先的约定，杜远舟和王洪军签了一份协议，内容是杜远舟租赁仓库六个月，租金一月一交，每月一千二元人民币。六个月后，若续租，租金再议。 这份协议虽然看似不公平，六个月后如果续租的话，房东很可能会涨租金。 但对于缺乏资金的杜远舟来说，按月交租金，无疑是及时雨。如此一来，双方也算一拍即合，就这么定了下来。 看着协议已经搞定，下一步就开始搬运山货入库了。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大货车开不到仓库门前，只能停在胡同口，而胡同口到仓库约有三十多米长。这样一来，劳动强度自然都大了许多。 即使加上四个司机，他们才仈jiǔ个人，上万斤的山货，除了搬运，还要卸车，码货，劳动量确实挺大的，这可是纯体力的活儿。 “这样吧！我去前面工地借几个独轮车去……”看了看堆得如小山似地一袋袋山货，和杜远舟打了一下招呼，周北便直奔前面的工地而去。 由于这边大厦开工有了一段时间，已基本建设得差不多了，工头以前经常到小关东山珍野味馆吃饭，对于周北这个二老板自然不算陌生。 一听周北要租借几辆独轮车，反正有不少独轮车正闲置的着，工头立刻大手一挥，让正休息的几个工人一口气送过来了八台。 这时候，周南也把十来个男服务员全部都喊了过来，大家开始七手八脚地卸货，推货、码货，干得热火朝天。 整个胡同一下子儿似乎变得拥挤起来。这一刻，杜远舟可真正体会到了有熟人的好处。 第二十一章 试水 一觉醒来，天sè初亮。 “咣！咣！咣咣！”刚刚起床，杜远舟便听见外面建筑工地的噪声。 站在旅馆的窗前，看着不远处的工地上，机器轰鸣，许多农民工如忙碌的工蚁一样忙上忙下，场面恍若前世。 从古至今，三教九流，谁最苦？百姓最苦。有一位诗人说得好：“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似乎是一个恒古不变的道理。 虽然现在如名义上已是工农阶层主宰的社会了，但百姓真得全部衣食无忧、安居乐业吗？未必。 这个时代在外打工的农民工，显然多是胆子比较大的人。毕竟刚刚经历十年动乱，如果没有一定胆量，生活实在没办法，大家绝对不敢出来打工，因为专政思想早已深入人心。 可是，很多人虽仗着胆量出来打工，也只能干最脏最苦最累的活儿，赚最少的钱。即使这样，很多农民工辛辛苦苦干了一年，还是经常拿不到工资。 到了二十一世纪，类似农民工讨债事例也不鲜见，甚至黑窑工奴事件也接二连三被曝光，可谓惊世骇俗，让人难以置信。 唉！社会公平吗？可能公平吧！但这种公平是一种相对的公平，不可能绝对的公平。譬如权贵与权贵之间、平民与平民之间可能存在一种公平，这种公平建立双方实力相当的基础上，而绝非法律层面的。 “呵呵！真是杞人忧天。自己又不是救世主，自然管不了那么多，尽管努力照顾好自己身边的人，照顾好自己所爱的和爱自己的人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如果有能力的话，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一切顺其自然吧！”杜远舟不由得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转过身，看见刚刚进入卫生间洗漱的陈乔元，暗暗地想道。 昨天一直忙到中午，大家才将大部分山货搬到仓库内。周南一定要尽一点地主之谊的，于是在卸完山货之后，就去野味馆吃饭，吃完饭，又在那里聊东聊西，这一来二去，就到了下午两点多。 然后，周南又带着杜远舟几人熟悉一下周边环境，商量一下应该如何处理这些山货。晚上就在附近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本来周南还想让杜远舟和陈乔元到他那里去住，他和周北租的房子，足够宽敞，放上两张床，多挤两人绝对没问题。 但杜远舟没有同意，毕竟大家都是他带来了，如果他和陈乔元走了，却将其他人扔在了旅馆里，有些说不过去。 看见大家起床了，杜远舟便带着大家在附近找一个小吃店，叫了油条豆腐脑，还有面条。 等大家狼吞虎咽吃完早餐之后，便用货车将半车山货拉到市场边上的空地处，然后一袋袋卸下来。 这十来平方米的空地，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大，也是昨天下午向其他商贩好不容易租借来的，不然市场周边根本没有空闲地方，位置稍好的地方，都早已被人占用了。毕竟这年代来特区做生意的人也不算少了，相比其他地方，不仅赚得利润高，而且有货根本不愁卖。 等卸完货，杜远舟便找了一张一米多高的硬皮纸和一支大头笔，在最上面一笔一划写了五个大大的大字“卖东北山货”，然后在下面用小一号的字工工整整写上木耳、松蘑等山货名字、价格。 在昨天下午的时候，杜远舟早已经买好了一些笔、纸、钱袋、台秤、塑料袋等卖货用得上的东西。当然，如台秤、纸笔一类的东西，野味馆也有，本来借用一下就可以乐，但杜远舟想了想，还是买了一些，毕竟这山货买卖是一件长期的事儿，总不能一直免费用人家的吧！ 至于价格，杜远舟和陈乔元他们早已商量好了，任何山货都比市场价每斤便宜一元钱，如买得多还比可以便宜一些。例如纯野生木耳市场价是一两七元钱，他们就六元一两，十五斤三两。 上午八点多钟，路面上的人渐渐多了，市场也开始热闹起来，一些卖菜的小商贩一边忙着整理摊位上的货，一边不时地大声吆喝着。 今天第一天摆摊，只有杜远舟、陈乔元和周北，还有司机毛大坤帮忙，至于其他司机和雇来押车的两个人，吃过早晚就赶回锦城了。毕竟人手暂时不用那么多，让人家留在特区一天，就要给人家一天工钱，吃喝拉撒睡同样要花钱，这绝不是一笔小费用。 后来陈乔元一说，杜远舟觉得有道理，便立刻同意让他们回去了。至于毛大坤，是陈乔元的表亲，绝对信得过，另外也确实需要一辆车来回运货，所以就让他留了下来。 其实，留下毛大坤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由于野味馆那边需要有人照顾，因此周南平时根本帮不上多少忙，即使算上周北，杜远舟他们也仅仅三个人，这样毛大坤不开车时就可以帮得上忙了。 眼看周围人来人往，却无人问津。不仅陈乔元着急了，杜远舟也有些急了，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立刻发现了没有人上前问价的原因了。原来他们摊位本来就很偏僻，在加上山货只打开了袋子口，还没有吆喝，自然很少有人注意了，尤其他们还陌生的面孔，没有回头客。 “纯天然长白山野生木耳，六块钱一两，六块钱一两，便宜卖了……”想通了问题，自然就想到了解决办法，陈乔元开始放开胆子，扯着嗓子，和其他商贩一样，大声地叫卖起来。 杜远舟和周北也没闲着，在地上铺了几个大号尼龙丝袋子，将原来只打开袋口放着的山货全部倒了出来。而陈大坤又从车上搬下几袋子山货，堆放在地摊后面。这样看起来，一下子比其他摊位抢眼了许多。 经过这一顿折腾，他们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小伙子，你们这么多木耳，都是野生的？怎么卖呀？”听到吆喝声，一个五十多岁穿戴比较讲究、头发有些微白的老太太，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她一边用手拿抓了把木耳，一边问道。 “千真万确，大姨，这绝对是长白山纯野生木耳，你看看这sè泽……这都是我们从老家运过来的，你听听我们口音你就知道了……”周北赶紧上前答话，一边故意扯着嗓门大声解释，一边将先前泡好的一碗木耳递了过去。 他这么一嚷嚷，周边的人也都听到这些山货全部从长白山运来的了，立刻有几个中年妇女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第二十二章 真是火爆呀! “不错，我以前也买过这样的木耳，这木耳确实还带着清香味，应该是纯野生的……”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卷着发妇女，很肯定地说道。 站在堆放松蘑的地摊边，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抓了一把松蘑，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对着他身边的另一个女子，说道，“这些松蘑卖相不错，炒肉的话口感特别好，我以前东北那边的亲戚给我寄来过，就是这种……” “来，小伙子，给我先称五十块钱的木耳……”听大家这么七嘴八舌一说，最开始问价的那老太太立刻动心了，立刻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了正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周北。 见周北收了钱，杜远舟麻利地盛了一秤盘木耳，然后认真地量好，在周北帮助下，将木耳全部装进塑料袋子里，递给了老太太。 “给我来二十块钱松蘑……” “木耳，十五块钱的。” “来，给我三十块钱的木耳……” 有人一开头，其他人也开始一拥而上，热热闹闹地抢买起来。毕竟这年代纯野生的长白山山货并不多见，品质比其他商贩的山货好上许多，价格也低了不少，而且买得越多越便宜。 在旁边大声吆喝的陈乔元，这时候也顾不上吆喝了，收钱、过秤、装袋……和大家手慌脚乱地开始忙活了起来。 随着买山货的人叫买声，周边的人越来越多，好像生怕晚一点儿，就被别人全部买跑了。总体来说，就是四个字，场面简直“太火爆了”。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那些纯粹围观凑热闹的人，他们大多闲得无事，也怀有某种目的。 在华夏，确实有一种奇怪的社会现象。无论任何场合，总有这样一群人，喜欢跟风、喜欢凑热闹，什么事情都想上前看看，上前围观一下，也就是鲁迅先生所说的“闲汉”。 记得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男子站在路边，抬头向天上看，不一会儿，他周围便站了不少人，都学他的动作认真地向天上看。过了一会儿，男子回过神，便问旁边一个人，“你们在看什么？”那个人回答“不知道”，并反问他刚才看什么。男子便说，其实他什么也没看，只是鼻子流血了。这个故事很好笑，也未必真是，但它确实将国人喜欢凑热闹这一点刻画得入木三分，活灵活现。 总而言之，杜远舟他们第一天山货计划很成功。 从上午一直忙到天黑，最后听说明天还来，这些买山货的人才渐渐地散去，总算让杜远舟他们缓了一口气。虽然由于天太热，许多人回家吃饭等原因，中午时四个人休息了一会儿，但除去吃饭时间，也没休息多长时间。 杜远舟摸了一下脸上的汗，发现沾了不少灰，惨兮兮的，由于周边还有正在建设的施工工地，飞扬的尘土自然少不了。 其他几个人同样狼狈不堪，一头的大汗，头发粘在了脸上。衣衫也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上面全是一摊摊灰黄的污渍。虽然大家累得够呛，也毕竟年龄不大，休息一晚上就过来，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容。 虽然这只是第一天卖货，但场面简直是火爆得让人意外，一天工夫，赚得盘满钵满。尤其陈乔元，早已乐得闭不上嘴，至于以往那一丝丝的担忧，早已经飞到爪哇国去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收拾一下，立刻收摊回旅馆。等一切完毕，大家第一件事情不是吃饭，而是冲凉。只见无数条冰凉的水线一股脑儿喷shè在身上，顺着汗珠流了下来，浑身感觉jīng神一振，清爽无比。 这时，野味馆早已准备好了饭菜，周南准备犒劳一下大家，顺便祝贺第一天便开市大吉。即使是祝贺，自然少不了喝酒助兴，由于明天还要卖货，再加上大家有些疲累，所以还算节制，并没有喝得大醉而归。 大家一直吃到十点多钟，才算酒足饭饱，毛大坤直接回宾馆睡觉去了。杜远舟、陈乔元和周南哥俩认真算了一下帐，顿时惊喜不已，仅仅一天，就卖了六千多块钱。这让几个人对山货生意更加充满了信心。 其实，周南哥俩之所以这么高兴，不仅因为这生意是自家兄弟的买卖，同样里面也有他们一部分股份。按照和陈乔元商量的计划，到了深圳之后，杜远舟主动提出给他哥俩每人各百分之十的股份。 听杜远舟这么一说，周南和周北当时就不乐意了，给自家兄弟帮点忙儿是应该的，怎么能要报酬呢？经过杜远舟几番解释，他俩每个人象征xìng地出一千块钱，各占百分之十股份。其他股份，孙慧云占百分之五十，陈乔元占百分之三十。至于收购山货的款项，按各自所占股份多少计算。 在股份分配的过中时，杜远舟之所以没有直接用自己的名字，而是以妈妈孙慧云的名义占股，主要考虑到今后仕途的升迁问题。在他的印象中，到了九十年代后期，随着各种**案件不断滋生，zhèng fǔ开始禁止官员以自己名义经商，防止以权谋私，私饱中囊。 既然走仕途，就要按照仕途的规矩来。而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料事在先，至少在了解一些政策上占了先机，那么要做得就应该是变料事为谋事，化不利为有利，将优势尽力扩大化，将祸事消泯于无形。 不提当晚，单说第二天，大家同样早早吃过饭，开始从仓库搬货出来，然后运到摊位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同样还是吆喝，收钱、过秤、装袋……有了前一天的经验，大家一套动作下来，显得熟练了不少，也不在手忙脚乱了。 到了晚上，大家一统计，买货量与第一天几乎持平，虽然没有明显的上涨，但大家已经心满意足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家以为就这样忙碌着过去了，直至山货全部卖完为止。即使暂时满足了这个市场的购买力，大不了转移占地，去周边的其他市场。反正这个年代的特区，也不止这一个露天市场。 但如果毕竟是如果，只是一种假设，并非是事实。有道是：千般假设、万种如果，不如事实，尽管这种事实并非所愿、并不如意。 第二十三章 传说中的黑社会？ 第三天，天sè刚蒙蒙亮。 吃过早餐，杜远舟他们刚摆上摊子，还没等开张，只见市场内冲过来六七个青年汉子，手里虽没有黑帮小说中的砍刀、铁棍等家伙什，却也全部拎着铁秤杆子、木棒子等一些顺手家伙。 看着一伙人气汹汹地奔了过来，杜远舟不禁眉头一皱，知道来者不善，看来这伙人是冲他们来的。难道是市霸，还是小混混？但杜远舟大脑一转，很快自我否定了，因为他们穿着打扮不太像，反而有点像小商贩。 其他几个人，也显然看出他们来者不善，立刻顺手抄起了用来抬袋子的木棍子等家伙什。无论平时做生意，还是开大货，几乎全不是什么善茬，尤其这年代，敢出来闯的，都是胆大妄为者。 “郑蛮子，你们到底啥意思?”周北满早已满脸怒气，手里拎一条手臂粗的大木棍，冲着为首的黝黑汉子大声喊道。 这伙人团团将山货摊子早已围上了。站在他们中间为首的青年汉子，中等身材，四肢壮硕，黝黑的脸膛，一双浓眉大眼，长相显并不凶恶，反倒透出一丝庄稼人特有的憨厚。 “咦，周老二，你也在呀？我们没啥意思，就希望你们不要这么便宜卖货了！”显然没想到会碰见熟人，但郑蛮子没有丝毫退却，冲着周北，毫不示弱地说了他们的目的。 原来，他们正如杜远舟所猜想，这伙人都是露天市场内买山货的商贩。这几天，杜远舟他们大量直销山货，品质不仅好，而且价格便宜，甚至比商贩们进价都便宜，顿时把顾客一下子儿全聚到这里来了。 第一天还好说，郑蛮子他们只是少买了一些货，毕竟还有一些老顾客。但第二天，他们一下子傻眼了，尤其郑蛮子竟然一点儿山货都没出去。 后来一打听，原来不卖货的原因出在这儿。特别是杜远舟他们用上了后世促销的办法，买得山货越多越便宜，使有些顾客一买就买几个月的用量。如此一来，这样下去，周边的顾客家中都储备了大量山货，即使杜远舟他们不卖山货了，恐怕郑蛮子这些商贩三四个月内也别想卖多少货。 这几个青年商贩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大家一商量，由郑蛮子带头立刻气冲冲地过来。原本一言不合，准备立即开打，将这伙东北人赶跑，可是没想到周北在这里边。一是大家彼此认识，也算有点头之交，二主要是周氏兄弟在这一带也是叫得上号的人物，当初他们刚过来闯荡的时候，真刀真枪地和当地流氓大干了几场，也立下了一些威名，不然开饭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郑蛮子，你算哪一瓣蒜呀？我们就这样卖，你说今天就咋地吧?”周北火气腾儿一下上来了，眼睛一睁，大声地反问道。 “我，怎么……我们就这样围着，不让你卖……”被周北抢白一句，郑蛮子一着急，黝黑的脸上憋得紫红，蛮劲儿来了，嘴里冒出了这么一句。 虽然周北兄弟俩混得不简单，郑蛮子也混得不错，在周边也算小有名气，不然也不会得到“郑蛮子”这一诨号，其他商贩也不会让他带头肇事，只是为人过于直爽一些。 见周北想打电话叫人，双方弄不好会立刻打起来，杜远舟连忙拦住了周北，然后不顾别人阻拦，上前一步，冲着郑蛮子，平静地说道：“你好！我姓杜，叫杜远舟。这位大哥，你姓郑吧？既然和我周北兄弟认识，大家就和气生财，有事好好商量，你们这么围着我们也不是办法？” 杜远舟掏出一盒烟，然后递给郑蛮子一颗，又分发其他人各一颗，自己也点上了。郑蛮子先是犹豫一下，后来还是将香烟接了过去。见他带头接过去，其他人也都接下了，气氛一下子儿缓和了不少。 “我知道，大家也确实不容易……也怪我们有些考虑不周，影响了大家的生意，但毕竟大家都是生意人，你们完全可以私下找我们谈一下，大家坐在一起商量下如何解决，有问题咱们解决问题，没问题大家还可以交个朋友，是吧？”杜远舟和大家一起抽着烟，不紧不慢地说道。 见对方面部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这一番道理也听进去了，杜远舟话题一转，语气也变得硬气了许多，说道:“你看看，你们过来还拿着家伙什，是不是真想干一架？难道你们认为我们真会怕你们？就一定可会赶跑我们？” 郑蛮子脸sè一变，刚想说什么。杜远舟手一摆，然后平静地说：“郑大哥，你年龄比我大，我就叫你一声大哥。你先听我说完……”其实，在郑蛮子他们刚刚来时，尤其听到他们的想法，杜远舟一下子儿就想到解决办法。 “我知道，无论郑大哥，还是你们几个兄弟，大家不就是为了生意嘛？没有必要两败俱伤，打打杀杀的！”大家先把家伙什收起来，一会儿，我们完全可以商量过一下，如何？”杜远舟平静地看着郑蛮子，继续地说道。 郑蛮子看了看其他几个商贩，然后点了点头，说一声：“好吧！和气生财！大家都是生意人，我也看出杜兄弟是爽快人。既然杜兄弟这么说了，我们几个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商量一下……” 正在这时，周南带着几个服务员也匆匆忙忙赶来了。见大家没有打起来，尤其他也认识郑蛮子，便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大家都是有家有业的人了，不像当年一样赤手空拳，一贫如洗。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他俩变成穿鞋的了，自然也约束了许多。 “周大哥……”郑蛮子也和周南打了一下招呼。他可以和周北叫板，叫周北为周老二，一是因为周北远没有周南名气大，二是周北年龄比他小，而他年龄比周南小，叫一声周大哥不吃亏，毕竟大家平时见面，也这样称呼。 既然双方谈开了，下一步就如何商量解决问题了。于是，周北和毛大坤留了下来，还有两个服务员。至于其他人，在周南的带领下，无论杜远舟和陈乔元，还是郑蛮子几个商贩，全部去了野味馆的包厢内，进行商讨。 在大家一阵交流讨论中，一场商业演变的争斗化解于无形。 第二十四章 礼物 走到马关镇坑洼的街道上，看着不时有人骑着自行车美滋滋慢悠悠过去，杜远舟不禁有些感慨，特区和马关镇这样的内陆偏远地区，简直有天壤之别，恍若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至于陈乔元，手里拎着一个大包，全部从特区买来的礼物，一脸的兴奋之sè，当然不会有杜远舟那种无奈的感慨。尤其想到那以前从来不敢想的庞大数字，有时晚上睡觉都不由得乐醒了。 前几天，他们从特区坐火车，一路赶了回来，刚刚在镇上下车。虽然一路上坐车很疲惫，但他俩显然心情不错，一股熟悉的故土气息随之扑面而来，不由得浑身轻飘飘的，似乎所有疲惫都去掉了大半。 当然，杜远舟和陈乔元赶回来，并非所有山货都卖完了。由于那天郑蛮子他一搅合，杜远舟立刻将原来计划提前了。 经过一番商量，他们不准备零卖了，以后将各种山货直接以低于市场的价格批发给郑蛮子他们一伙人，也就是说郑蛮子他们成了代理商了，也杜远舟他们升格为大型批发商。 表面上，虽然看似杜远舟他们赚的少了一些，可是算上节省下来的成本和时间、人工费、车油费等，做批发的利润远远胜于零售。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杜远舟没有时间，而陈乔元又要协调货源，仅仅靠周北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于是，杜远舟和周南等人一商量，便顺势将山货批发给了这些市场上的小商贩。由于他们这次运来的山货实在多，仅靠他们几个小商贩也不能一次拿下所有的货儿，只能分几次批发出去。 其实杜远舟也明白，主要他们目前还没有打出名气，不然其他市场商贩也会蜂拥而至，毕竟在特区找到物美价廉的货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这些商贩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所以等杜远舟他俩走后，周北就主要负责跑农贸市场联系批发的事儿，至于毛大坤，征求过他本人意见后，便留下帮助周北，如果有商贩一次xìng批发山货比较多，还可以帮助运送，当然毛大坤工资也涨了不少。 这一次回来，杜远舟给父母每人带了两套衣服，当然其他走得近的亲戚也都或多或少给带了礼物。他给二爷杜老九带了两瓶五粮液，乐得老头皱纹都张开了。但一听价格，不免又心痛起来，唠叨了几句。 第二天一大早，杜远舟便穿上自行车，早早来到chūn燕饭店。这次特区一行，当然不会忘了自己的三姑杜chūn燕，给她买了一套怡美牌化妆品和一条时尚丝巾作为礼物。 原计划就给三姑带条丝巾和一套化妆品得了。买化妆品时，想到三姑，自然想到了前世，也不由得想到了唐丽丽，便顺便多买了一套。 后来一想，林佳怡是自己的正牌女友，虽然不在身边，万一哪天她知道了，心里一定会不舒服，于是又添了一套。当付钱时，他鬼使神差地多交了一份钱，一口气买了四套化妆品。 “小舟哥，你回来了？”杜远舟刚刚一掀开门帘，走进chūn燕饭店，立刻便眼尖的唐丽丽看见了，惊喜地站起身，娇媚地喊道。 等她迎过来，杜远舟才发现，今天唐丽丽穿着条xìng感修长的体型裤，浑身勾勒出一条美丽的曲线，脚上蹬着一双银sè细高跟鞋，整个人显得高挑诱人。 “丽丽，这几天店里挺好的吧？”杜远舟随口地问道，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叹，这个女人真似乎是个衣架子，虽然花钱不多，但总是打扮得恰到处，能够很好地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出来。 “挺好的。这几天生意还不错！小舟哥，你从特区哪一天回来的呀？”唐丽丽有些关切地问道。 由于杜chūn燕出去买菜了，其他连几个服务员家都在镇上，现在还没有来了。只有唐丽丽的家离得比较远，平时住在饭店里。所以，杜chūn燕出去的时候，经常是唐丽丽看店。 “我昨天下午才回来。我姑出去多久了？”听唐丽丽一问，杜远舟答道，也顺嘴问了一句。 “出去二十多分钟了，应该快回来了。”看了看外面，见还没有人影，唐丽丽便说道。 见三姑出去了，杜远舟便没有进到里屋，坐在外边的凳子上，和唐丽丽随意地唠起嗑来。 “小舟哥，特区好玩吗？你给我讲讲……”对于特区这座繁华的城市，向来向往外界的她，自然久闻大名，但可惜周围没有去过。她的所见所闻，大多来自于电视、收音机。 于是，杜远舟便将特区的见闻和大致情景描述了一下，自然又引起唐丽丽一阵惊叹，表情中透出一丝羡慕。 “呵呵！放心吧!别羡慕了，以后你一定会有机会去的……”看着她眼中无限的向往之sè，杜远舟打趣地说道。 “真是的，小舟哥！人家去不了，你还不让人家羡慕一下呀！”唐丽丽用粉白小拳头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假装嗔怒道。那娇媚诱人的样子，看得杜远舟心中不由得神摇情迷。 “来别羡慕了，这个送你的……”见其他服务员还没来，杜远舟从挎包里，掏出一套怡美化妆品，递了过去。 如果其他服务员都在的话，杜远舟还真不好送给唐丽丽什么礼物，除了嫉妒之外，很容易引起别人一些不好的联想。毕竟作为过来人，杜远舟还是知道国人超强的八卦能力的。 “太好了,小舟哥你！我看看……”唐丽丽一脸的惊喜，猛地扑了起来，欢欣雀跃地尖叫道。接过这套怡美化妆品，对着jīng美的包装盒，她顿时爱不释手，左看右看，不时发出啧啧赞叹之声，宝贝得不得了。 当看到怡美的字样，她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猛的一下儿抱住杜远舟，惊喊道，“小舟哥，你真是太好了！我就喜欢怡美……”随之嗅到这一个独特迷人的男人气味时，唐丽丽才发现自己竟然兴奋得扑在了杜远舟的怀里。 其实，唐丽丽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从前世她毫不犹豫地打伤党zhèng fǔ副主任就可以看出来。虽然有些尴尬，她稍稍一犹豫，立刻迅速地在杜远舟的左脸上吻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儿跳开了。 第二十五章 礼到人不怪 “嘻嘻……小舟哥，这是奖赏你的……”唐丽丽脸上还着一抹淡淡的羞红，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娇媚地说道。 “什么奖赏呀？”杜远舟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见门外杜chūn燕传来打趣的搭话声。 对于唐丽丽对侄子的爱慕之情，杜chūn燕早已洞察的一清二楚。在她的眼里，自己侄子唱得这么帅，人有这么优秀，有几个漂亮女孩子喜欢是应该的，没有女孩子喜欢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姑，你回来了……”听到杜chūn燕的话音，杜远舟立刻站起身，迎了出去。唐丽丽很麻利地将化妆品放进了桌下的抽屉里。一怕被老板娘取笑，二是她潜意识地不想让杜chūn燕知道，害怕杜chūn燕批评杜远舟，从而影响她和杜远舟的关系。 随后，唐丽丽也跟了出来，三个人把新买的蔬菜和鲜肉都直接抬了进去，也没有喊叫可能还在后厨打盹的厨师。 “小舟，你昨天回来的？”杜chūn燕一边拎着菜，一边便问道。 “是呀！昨天下午到家的……”然后，杜远舟又详细地说一下去特区的情况，听说这趟生意大赚了一笔，惹得杜chūn燕兴奋地不时点头，心里替他们不由得暗暗地高兴。 当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杜chūn燕，她心中自然高兴不已，但嘴上还是埋怨了几句，并告诉杜远舟千万由于别赚了钱，就开始大手大脚地胡乱花钱。杜远舟表面痛快地答应下来，至于心理怎么想，外人很猜得到。 等时间差不多了，杜远舟便骑着自行车，向zhèng fǔ大院赶去。 —————————————————————————————————— “大爷早……”正好看见看门的大爷拉开了铁门，杜远舟立刻停下车，打了一下招呼。 老大爷一回头，见到是杜小舟，脸上立刻露出一笑，亲切地道：“小杜，这么早就来了！”对于这个大学生，看门老头的印象不错。 “大爷，我前几天出差去特区了，今天才回来……”杜远舟很随意地答道。见周围没有旁人，便从兜里掏出两盒好烟，直接扔给了看门老大爷，然后也没有停留便推车走了进去。 既然要想走仕途，就应该注意一些细节，不要小瞧任何人，尤其司机、门卫等这类看似可有可无的小角sè。可能他们无法帮上你的忙，无法给你官职，但他们能够给你制造麻烦，让你丢官，甚至丢掉命。历史上不乏其例，三国时代的蜀国大将张飞张翼德，是何等的英雄、何等的豪迈，一声暴喝惊退十万兵，结果呢？他死在了一个自己从没放在眼里的小人物手中，可悲之极。 这就是说，小人物也不要随意得罪。就以这座zhèng fǔ大院来说，无论党委书记、镇长，还是某个部门主任，有谁可以一辈子停留在一个位置上？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官位轮流坐，几年一换。 但门卫呢?这个位置大家没有人去争去抢，如果没犯错误，最有可能一直干到退休。如果在门卫这个位置待上一辈子，恐怕大院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很难逃过他的眼睛，逃过他的耳朵，只看他爱说不爱说了。 杜远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其实他知道，如果有些方面，守门大爷稍微给他指点一下，透露一点儿消息，他便会受益匪浅，也许会少走许多弯路。但如果你得罪他了，一旦人家抓到机会，人家坏你一下，很可能到手的东西也会丢了。 打开办公室后，杜远舟很自觉地清扫了一下。等其他包村干部都陆陆续续都来了，他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包括王侯山等人。大家抽了几口烟，然后接到楼下电话，说今天不开会了，便三五成群地离开了。 看了一看时间，正好已经上班时间半个小时，杜远舟便上了楼，直接向包老黑的办公室而去。既然出差办事回来了，就必须要向领导汇报，这是做下属必须要做的事儿，不然就不懂规矩了，等于漠视领导权威。 “进来！”杜远舟刚敲了两声，办公室里便传来一个喊进的声音。杜远舟知道这正是包老黑的口气，低沉之中略带一丝嘶哑。 “包主任，我回来，特向您汇报情况！”推开门，杜远舟走了进去，看见包老黑正看向门口，一手端着喝着水的白sè瓷杯，一手随意翻着报纸，便上前汇报自己进来的目的。 “小舟，出差回来了？这一趟，还算顺利吧？”见是杜远舟，包老黑立刻放下了报纸，然后让杜远舟坐下，然后随声地问道。 杜远舟便恭恭敬敬地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了一遍。意思无非是经过种种艰辛，杜远舟找到朋友帮忙，帮收购山货的商贩找市场，后来如何受到威胁，如何又找到一些当地小商贩进行批发。 总之，一些困难夸大了些许，事情也变得格外曲折，更加突出了销售山货的困难xìng。至于利润，他自然一字未提。 听说一路顺利，意味着提留款终于要收上来了。包老黑顿时心情大好，不由得狠狠地拍了拍杜远舟的肩膀，连声夸奖几句。 见其他人也在办公室，杜远舟知道有些话不方便说出来，汇报完情况之后，便很自觉地退了出来。 出了门口，杜远舟想了想，便又向三楼走去，既然出差回来了，当然不能不向镇长大人汇报。 有时你汇报的内容领导可能根本不在意，但领导在意的是你的态度。毕竟这关乎到他的权威，彰显出他掌控下属的领导艺术。 正如杜远舟所想，听了他的汇报，马友财稳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适当地赞扬了几句，却感觉得出来，对这些内容没有太大的兴趣。 只有当杜远舟提到提留款，马友财似乎一下子儿来了jīng神，也狠狠地表扬鼓励几句，并委婉地提到过些rì子有一个转正名额。 在临出门的时候，杜远舟还随便问了一句。问镇长晚上有时间没？自己希望去家里拜访一番。这次从特区带来点儿特产，给镇长尝尝鲜儿。 “小杜呀！你看你，我这个领导不是批评你，你刚参加工作，工资也不多，买什么特产呀，这不是乱花钱嘛……”听杜远舟一说，马友财肥胖的脸上，立刻堆起一脸假笑，嘴上貌似狠狠批评了几句。 在一番批评教育之后，马友财话锋轻轻一转，呵呵一笑，说道，“小杜呀！你好像还没去过我们家吧？呵呵认认路也好……正好今天晚上我有时间……” “是的，镇长，我一直想去拜访您，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您今天晚上既然有时间，小杜一定上门打扰，听您教诲……”听见马友财答应了，杜远舟心里一松，便慢慢退了出来。 当晚，杜远舟到镇长家登门拜访，用黑塑料袋提进去了两条芙蓉王烟和两瓶茅台酒。等两手空空出门，他丝毫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知道，自己转正的事仈jiǔ不离十，至少镇长这一关差不多已经过去了。 至于给包老黑准备的那份特产，只好改天再送去了。 第二十六章 借鸡生蛋 “来，杜老弟，我敬你一杯！感谢你为我们村解决了大麻烦……”赵万成举起酒杯，真诚地感谢道。 “赵老哥，别客气！这也是我的工作。”杜远舟也举起酒杯，客气地道。经过这些rì子的接触和磨合，大家也熟悉了，便不再以官职来称呼对方，以此表示双方的亲热。 “感谢的话我也不多少，杜老弟，先干为敬……”赵万成一扬脖，一杯酒灌了下去。 按照年龄来说，赵万成和杜殿文年纪相差无几，应该大杜远舟一辈，但一是杜远舟名义上是镇上干部，二是表示对他的一种尊敬，便开始以老弟称呼了。 接着，他又接起酒杯，依次敬陈乔元等人。对于赵万成这位老村书记的敬酒，陈乔元自然一干而尽，毫不犹豫。 这一次，他和杜远舟将村民剩余的货款全部送了回来，让杨杖子村所有干部都很是兴奋。 毕竟这是建设溜索之后，整个杨杖子最大一笔收入，使他们一时摆脱了山货无法卖出的困境，可以说，解决了他们村最大的麻烦。 “杜老弟，这次你可帮了我村大忙，感谢的话也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我敬你一杯，祝你官运亨通……”随着赵万成敬完酒之后，罗西冬也举起了酒杯，同样感激地说道。 杜远舟很干脆地也举起杯，随口客气两句。两人轻轻一碰杯，一扬脖，一杯酒又分别灌进了肚子。 这一顿酒，从中午一直喝到傍晚，直喝得昏天暗地。 接下来的几天，杜远舟便开始安心地在杨杖子村蹲点。对于包村干部来说，蹲点其实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除非特殊的情况，不然大多数包村干部都不愿意在村上蹲点，毕竟村上条件怎么也不如家里舒服。 包村干部蹲点，大部分都是抓计划生育、收提留款等。但杜远舟不是，除了帮陈乔元继续收购山货之外，他有意识地观察杨杖子村周边环境、土壤土质、植被等情况。 由于长白县属于丘陵地带，地处长白山脉余脉。而杨杖子完全处于长白余脉丘陵的包围之中，山上植被郁郁葱葱，草木繁盛。 看到这一切，也不奇怪杨杖子村为什么盛产山货了，这也让杜远舟产生了一些想法。但这些想法是否可行，还有待于进一步验证。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陈乔元将杨杖子山货收购完毕之后，便带着三辆大货车又南下去了特区。 由于运货的一些情况陈乔元也熟悉了，又有周南、周北两人在那边张罗安排、开拓市场，杜远舟便没有跟着去。 当然，在这一期间，除了考察杨杖子环境外，杜远舟也去了一趟镇上，将杨杖子村欠的提留款全部补上了。无论包老黑，还是马友财，都是异常高兴，自然对杜远舟也大大夸奖了一番。 当天下午，杜远舟并没有返回杨杖子村，而是直接去了县城新华书店，一口气买了五六本关于木耳、香菇等菌类养殖书籍。在家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他没有去镇zhèng fǔ，直接回到杨杖子村了。 前些rì子，杜远舟早已申请了在杨杖子蹲点，包老黑也答应了。尤其昨天他将全村提留款全额补上，这更为他赢得了许多zì yóu空间。 白天，他也不用人带领，直接去村边的山上转转。晚上，他便住在村委会的宿舍里。至于吃饭，有时在几个村干部家里吃，有时自己做一些吃，反正村委会大院内也有现成的蔬菜。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杜远舟发现，杨杖子村周边的山上，除了酸枣、荆条等丛生灌木外，生长最多的是野生椴树及油松。油松属于松树的一种，北方山区常见植物，分别极广，自不必说。 椴树，是杜远舟最感兴趣的一种树木。由于国家严禁砍伐油松，显然对他致富计划帮助不大，而椴树却恰恰相反，国家并没硬xìng规定不许砍伐，再加上其木质特殊，成为杜远舟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椴树是一种高大的乔木，夏绿阔叶植物，像白杨,花黄sè或白sè，在我国南北均有分布，是我国极富经济价值的优良树种。椴木材质白而轻软，纹理纤细，是制造胶合板的主要材种，又可制作箱柜、门窗或用于木刻；林区居民大多用它来做切菜的菜板。因其细密轻软，胀缩力小不变形，又是建筑上的重要材种，素有“阔叶红松”之称。 对于椴树这一乔木，杜远舟也不陌生，他所在的村子周边同样生长一些椴树，由于十年动乱期间，全国上下掀起大炼钢铁热cháo，大部分粗大的椴树全部被砍伐了，成了炼钢炉下的木柴，现在只剩下一些后来栽种的细小椴树。 这些天，他参考研究那几本菌类养殖书籍后，发现椴木养殖木耳是一种非常有前途的项目。尤其对杨杖子来说，无论湿润的气候，还是大量的椴木，以及充足的人手，可谓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俱全。 其实，以前最让杜远舟记忆深刻的还是椴树花蜜，每年六月中旬到七月中旬是它的花期，椴花盛开的季节，树林中到处都弥漫着芬芳扑鼻的香气，椴花很小，每朵花都由五个花瓣组成，柱头五只，中间都含有亮晶晶的密汁。 原本杜远舟的计划中，并没有椴花蜜这一项目，但此时正值椴树花开，嗅着满山遍野的椴花芳香，耳边不时掠过忙忙碌碌的蜜蜂，让他不由得想起后世人们争相购买、花样百出、层出不穷的保健品。 想到这里，杜远舟也不免动了心。椴花蜜sè泽晶莹，醇厚甘甜，比一般蜂蜜含有更多的葡萄糖、果糖、维生素、氨基酸、激素、酶及酯类，具有补血、润肺、止咳消渴、促进细胞再生，增加食yù和止痛等多种疗效，是蜂蜜中难得的佳品。 放眼生长于层峦峻岭之上的椴树林，郁郁葱葱，一眼看不到边，这简直是一个巨大的天然蜜库，而且信手得之，毫不费力。当发现这一点，让杜远舟心中更加兴奋不已。 就这样，一个庞大的计划便在他心中慢慢成型。如果这一计划顺利实施，不仅可以帮助杨杖子村民尽快脱贫致富，尽了他作为包村干部的职责，同时也可以为他们的山货生意找到了固定的货源基地。 虽然搞养殖的计划已基本定了下来，但杜远舟并没有直接去找赵万成等村干部，而是将自己关在宿舍里，准备写关于养殖致富的计划书。 只有计划书写好了，各个方面考虑周全了，才有可能顺利说服村干部和广大村民，毕竟这时代人们思想还稍微守旧了一些，许多人宁可受穷，也不敢多走出一步，生怕承担那些微乎其微的风险。 第二十七章 致富计划 当杜远舟将养殖木耳想法一说，赵万成开始并没表示大力支持，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说先考虑一下。 毕竟对杨杖子村来说，杜远舟不比其他包村干部，只管收钱、罚钱，却从来不办事，他刚来就为老百姓办了一件大实事。所以，赵万成尽管心中对这个养殖计划不以为然，也不好当面拒绝。 对于这一计划，即使向来头脑灵活的罗西冬，虽表现出很感兴趣，也没当场表示同意，至于其他村干部也都没有表态。 只有村中的唯一女干部华晓梅，坐在那里虽然也一声不吭，可是那一双灵活妩媚的大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望向杜远舟，不时透露出鼓励和支持的目光。 “呵呵我知道，大家可能有些不放心，那先看看我这计划书……我敢保证，如果按照现在木耳的价格来计算，每户一年至少多收入三四千块钱。”对于华晓梅鼓励的目光，杜远舟感激地暗中点了点头，然后一脸的微笑，将掏出计划书，又不慌不忙地递给了赵万成。 在杨杖子村，赵万成虽谈不上一言九鼎，但说话绝对走道，很少有什么事他搞不定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当了这么多年村支部书记，算不上土皇帝，也是最大的地头蛇。 当看到赵万成脸上笑容越来越多，还不时点头的动作，杜远舟心中顿感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养殖计划是否成功，村民是否参与，和他有莫大的关系，作为老村委会书记，这一项目不可能绕过他去，也离不开他的支持和配合。 看完之后，赵万成随手将计划书递给了旁边的罗西冬，对着正摆出一副胸有成竹架势的杜远舟，用不确定地口气问道：“这椴木养殖木耳，真的这么简单？一年能赚那么多钱？” “是的，这些养殖技术我是从书上看见的。我也已经给我的大学老师打过电话确定了，椴木养殖木耳绝对是一条致富的好路子，尤其适合我们这样的偏僻山区。至于木耳价格，我们也找同学在周围几个大城市调查过了。”对于赵万成的一丝的怀疑，杜远舟毫不犹豫，十分肯定地回答。 为了取信于大家，其中虽然不免掺杂了几句善意的谎言，但终归事实是千真万确的。 “如果真这样的话，我看这项目不错……”看完计划书，罗西冬也随手递给其他干部，然后看了看赵万成，接着杜远舟的话头，有些兴奋地说道。 “实在不行，大家可以先签订收购合同……”见大家都有些意动，杜远舟立刻趁热打铁，又补充道。 至于如何签订收购合同，杜远舟又向大家仔细解释了一番。这本是杜远舟原本计划中的一环。前不久，杜远舟和陈乔元从特区回来之后，便以孙慧云的名义注册了一家以经营各种农产品为主的贸易公司，法人代表是孙慧云，实际上最大的股东是杜远舟。当农户决定养殖木耳后，便和公司签订收购合同，等木耳采摘之后，按照合同约定判断木耳品质，进而根据品质不同，公司以不同的约定价格进行交易。任何一方，不得随意反悔。 在杜远舟言之凿凿的说服下，赵万成也开始动心了，尤其听到可以先行签订收购合同，似乎连一点风险都没有，也一下子儿活泛起来。看了看其他人，他用征询地口气，说道：“即使这样，我看我们村就索xìng试一试……” 当看到杜远舟的计划书，再加上他详细一解释，其他村干部内心本来就同意了。听道赵万成一问，他们也都不由纷纷点头。就这样，杜远舟的养殖计划终于没有流产，在村委会这边一致通过。 大家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第二天，罗西冬开始用大喇叭全村广播，通知每家到村委会开会，每户一人，必须户主或当家人来。在大喇叭广播中，至少为提了一些致富项目，并没有说明具体事情。 这个年代，村委会相对后世来说，还是比较有号召力的，毕竟这些村干部都比较务实，也确实为百姓做一些实事。不像后世的村委会，几乎全部被恶霸流氓所占据，村干部行使的权力也成了他们横行霸道、疯狂揽财的工具，其恶劣行径有时甚至令人发指。 就以溜索一事而论，虽然杜远舟功不可没，但村干部出力也不少，确实为当地老百姓解决大问题，自然也赢得了大多数村民的信任和拥护。 下午广播的开会消息，很快全村都知道了。吃过晚饭，太阳还没落山，就看见三五成群的村民溜溜达达向村委会大会聚来。家手中还拿着小板凳、铺垫，抑或一个小木墩，用来当座椅。 由于村委会没有宽敞的会议室，全村开会人数一多，只有在村委会的大院里举行。如此一来，开会的村民只有自备坐垫了。否则的话，时间一长，有些人站着太累，只好搬一块板砖或石头来坐着。 “全村老少爷门儿，大家肃静一下，现在我宣布正式开会了。”赵万成站起来，冲着正老的热火朝天的村民，大声喊道。村民全部来得差不多了，在一片熙熙攘攘的噪杂声中，关于木耳养殖通报会正式开始。 全村老百姓都坐在大院zhōng yāng，在靠近村委会办公室窗户前的位置，摆放着一溜长条桌，杜远舟和村干部坐在桌子后面，面朝村民。 “老少爷们儿，大家注意听了，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就是关于养殖木耳的脱贫致富计划……”见大家肃静了下来，赵万成轻咳一下，扫了一下会场，大声地宣布道。 接着，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讲到兴奋处，眉飞sè舞，脸上皱纹似乎都少了许多，还不时用力地摆着手臂，气势十足。至于现场感染力，更是没得说，甚至让杜远舟感觉赵万成完全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看着旁边正激情四shè，用通篇大白话宣传养殖木耳好处的赵万成，还有会场内交头接耳小声商量抑或静静听着的老百姓。杜远舟不由得有些感慨。 看来即使村干部也几乎个个不简单，赵万成看似挺实在的一个人，但做起宣传顿时变得伶牙俐齿、口若悬河，在做群众工作方面不愧是一个老行家。 这也进一步提醒了杜远舟，要想在仕途上走的更远、更高，有所作为，还有许多事情要学习，还有许多的路要走。 “至于养殖木耳上的一些其他细节问题，大家可以问一下我旁边的杜干部。大家都应该认识他吧！人家可是正经八位的高材生，用古代的话来说就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现在他不仅是我们村的包村干部，帮助我们解决了运送山货的麻烦，还准备带领我脱贫致富，养殖木耳……” 在经过一阵激情的宣讲之后，赵万成将话语权交给了杜远舟，并顺便狠狠地夸奖了他一番。 随着赵万成话音刚落，大家开始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由于事先准备充足，杜远舟便有条有序地回答起来，一时之间，现场热闹非凡。 第二十八章 “杜大头”? 接下来几天，杜远舟可谓忙得不可开交，甚至说焦头烂额。 开始时，他配合村干部统计村民的养殖户数。然后又统一培训养殖户如何采伐耳木，如何养殖发菌等。说起来简单，但要想系统大规模养殖木耳，一些注意事项绝对不可马虎，弄不好就出现大问题。 本来培训后以后会轻松一点儿，但恰恰相反。由于很多村民，根本没读过多少书，即使培训了，有些注意事项，他们也记不下来，经常出现或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杜远舟不得不东跑西颠，整天帮他们解决养殖过程中遇到的各种困难，以免以后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一直以来，黑木耳是华夏老百姓餐桌上久食不厌的食用菌，养丰富，口感好，具有清肺润肺、益气补血等功效，有“素中之荤”之美誉，世界上被称之为“中餐中的黑sè瑰宝”。 这也是杜远舟之所以选择养殖木耳，而不是其他菌类的主要原因。而黑木耳培植方法，在世界农艺、园艺、菌艺史上，都堪称一绝。 通过几天来奔忙，杜远舟也并不是一点收获没有。作为著名的山珍，木耳可食、可药、可补，主要生长于椴、杨、榕、槐等120多种阔叶树的腐木上，由于环境不同，很多如光照、温度、湿度等养殖条件也有所不同，因此必须要因地制宜。 前些天，虽然他阅读研究了几本相关书籍，毕竟之前没有什么经验，但此番忙下来，也算是将理论和实践进一步结合了。 这也使杜远舟尝到了什么叫辛苦，不可开交。由于所有的养殖户从来没有搞过木耳栽培，自然不敢冒太大的险。 为了确保自己家的耳场能够丰收，即使听过杜远舟的培训了，也明白一些事项了，但往往选择耳场时他们又信心不足，一定要请杜远舟这位他们眼中的高材生亲自走一趟，给一些现场指导。 其实，耳场的选择，也并不复杂，主要选择靠近水源、背风向阳、空气流通、温度较高、交通方便、无污染源、防涝的田块或草坪作耳场，一切就OK了。 对于杨杖子村来说，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场地，山区没有肥沃平坦的好耕地，但山坡地却不少，几乎每一家都有几亩。 接下来就是选择耳木、制种、起架等等。总而言之，养殖木耳也是一个的科技活儿。尤其对于没有经验的人来说，其中步骤一旦弄混，就会大量减产，甚至可能导致血本无归。 幸好当地本来就是盛产野生木耳，大多数村民也会经常上山采摘补贴家用，所以或多或少还是懂一些简浅的道理。 杜远舟当然知道，带领一个村发展养殖项目，这绝不是一件小事情。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自然皆大欢喜。一旦出现问题，也是一个大麻烦，甚至会出现村民上访，到上级部门进行反应情况。 因此，这么大事情理所当然要向领导汇报，即使从尊重领导的角度，也绝不可擅自做主。 作为包村干部，杜远舟自然向包老黑汇报了，也得到镇长在口头上的支持。正因为此，“杜大头”这一外号，也在所有包村干部中流传开了。 “大家都是包村干部，人家都老老实实听取上级指示做事，你杜远舟充什么大头呀？逞什么强呀？还带领老百姓搞什么养殖木耳脱贫致富……” 这天他刚回到镇上，杜chūn燕立刻把他叫了过去。 “小舟呀，你干什么事姑也不反对，但你一定要处好同事关系。”听到这些消息，杜chūn燕自然有些不放心，官场人心险恶，生怕杜远舟树敌太多。 对于这些话，杜远舟并不放在心上。他自然知道主要是什么人说的，无非嫉妒他的所作所为，尤其还存在一种竞争关系。 但这也不由得让他提高了jǐng惕，不能光顾着低头干活儿，还要经常向领导汇报、表表决心。 看来自己抽空还应该多去镇上几趟，露露脸，千万别让领导把自己忘记了。不然随而久之，可能会使领导产生一种可有可无的印象，直至彻底边缘化，那样的话自己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在杜远舟一番忙碌下，杨杖子养殖木耳项目终于有了好的开端。 第二十九章 马友财的支持 “小杜，干得不错！呵呵，没给我丢脸……”听完杜远舟汇报，马友财立刻赞不绝地夸奖起来。 见杨杖子村不仅解决了提留款问题，还准备大干一场，发展木耳养殖项目，这让马友财眼睛一亮。 虽然前不久也听包老黑以杜远舟汇报过了，他却一直没放在心里，甚至有点怪这个伙子没事找事。 但凑巧的是，前天县里开会，新来的万县长指名点姓地批评了几个经济落后的乡镇，而马关镇首当其冲，让马友财一脸通红，害臊得够呛。幸好还有其他乡镇陪绑，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回来了。 今天，他一听杜远舟的汇报，顿时喜上心头，这养殖项目虽然比不上工业，但也算是一种带领全镇发展经济的新思想和新路径。如果搞好的话，下次开会县领导可能不但不会批评了，甚至来一通表扬。 “小杜，你认为这条路子真的可行？你再详细说说，这一项目适合不适合在全镇推广？”冲着坐在对面认真汇报的杜远舟，马友财笑眯眯地说道。 “镇长，木耳养殖绝对可行，尤其沿海一些城市，特别认可咱们的东北野生木耳，不仅口感特别好，而且营养丰富，之前我亲自在特区进行了调查，并也向我们大学的老师进行了咨询。”杜远舟认真地答道。 他心里却不禁暗自琢磨开来，上次马友财明显对这项目不太感兴趣，这次怎么一下子儿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还准备向全镇进行推广。 杜远舟稍微停顿一下，想了一想，然后说：“镇长，我挺看好这项目的，但全镇推广的话，您看是不是推迟一下？毕竟木耳养殖我们还没有经验，等杨杖子村摸出一条路来了，再进行大规模推广也不晚，风险也可以降到最低处……” “哦，……”听这么一说，本来马友财脸上笑呵呵的，立刻一下子儿似乎凝住了，随口哦了一声。 “是呀！这件事情确实急不来，万一不成功，就会偷鸡不成一把米。不仅功劳捞不到，还可能让李振涛那伙人抓到小辫子……”马友财想到书记那一伙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虽然他一直不服气李振涛，在党委会上自己也占有很大的话语权，但毕竟人家马记是一把手，一想到这儿，马友财心里就不痛快。 随之他一想，小杜说的也对，再等几个月，如果杨杖子村木耳养殖成功了，他也可以得到一份不小的功劳。那时进行养殖推广，不仅有典型好cāo作，风险也没有这么大。 但如果现在一旦全镇推广开来，万一失败了，不但没法向老百姓交代，弄不好出现大乱子，也不好向县领导交代，到头来恐怕挨一顿批评可能还是轻的。 “行，这项目推广的事以后再说，我和相关部门的人再探讨探讨。你现在就全心带领杨杖子村去搞养殖，这担子可不轻哦，千万别松懈……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你可以直接和我说……”马友财拍了拍杜远舟的肩膀，然后和蔼地说道。 “好的，谢谢镇长您的大力支持！那什么……镇长，我还真有点事需要向您请示……”杜远舟面带真诚的感谢之后，然后又向吞吞吐吐地说道，神情似乎显得颇不好意思。 “呵呵，你这个小杜，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听别人的意见和建议，有什么话尽管说？”马友财的眉梢不明显地动了一下，然后一脸笑容地对着杜远舟，似乎鼓励地说道。 “镇长，您看……我大学时也不是农业专业的，技术方面也不太懂，辛苦一点儿到没有什么，但担负事儿就不好了。您看是不是可以派几个农科站的技术员指导一下村民……”杜远舟委婉地提出了要求。其实，在刚才回镇里时他就开始想这件事情了，毕竟一个人jīng力有限，而且自己确实也不擅长农业方面的技术。 “原来是这件事呀！那你小杜还不好意思啥呀！都是为了工作嘛！呵呵，应该的，确实需要他们农科站的技术员来配合一下。我这就给那边打一个电话……”见杜远舟并没有想象中不知轻重地提转正的问题，而是工作上的事情，马友财立刻呵呵一笑，说道。 然后，他很利索地拿起电话，掏出通讯本看了看，按下几个号码，接通了农科站的电话。显然，可以看得出来，马友财平时也很少打农科站这个电话，不然也不会号码都记不清了。 很快，农科站站长李保田赶到镇长办公室，对于镇长让农科站配合的要求，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对于杜远舟这个包村干部，虽然从来没有听过，但李保田也丝毫不敢小瞧儿，毕竟人家可是在镇长这里挂了号，而且还劳烦镇长亲自打电话让自己配合，想必也不是什么软角sè。 李保田一有如此想法，立刻将杜远舟放在了尽可能拉拢的行列，自然对他亲热不少，也给予大力配合，派了一老一少的两位技术员。 这两位技术员，对于养殖菌类都一些了解。那老技术员，叫赵松柏，年龄约有五十多岁，头发都花白了，以前帮着县里搞过蘑菇养殖项目，但后来由于领导不支持，最终不了而了。 另外一位技术员叫张涛，年纪小一些，三十岁左右，但话语不多，是省城一所农专毕业的，可惜分配到这里之后，一直以来无用武之处。 听到杜远舟一说，两人有些兴奋，毕竟有大展身手的地方了。杜远舟也挺高兴，看见两人不仅有技术、有经验，而且xìng格也踏实，知道李保田并没有哄弄自己，对这个农科站站长好印象由增加了不少。 当三人回到杨杖子村，立刻展开工作。对于养殖木耳，赵松柏和张涛虽然也不熟悉，但毕竟人家是科班出身，也不是杜远舟这个凭几本书半路出家的假专家所比拟的。 随着两人技术水平直线上升、rì益娴熟，以及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杜远舟大大松了一口气，心儿也终于有底了。 至于两人，在杜远舟的要求下，暂时也在杨杖子村住了下来。他们就住在村委会大院那个房间，也就是给杜远舟准备的那个房间。 而杜远舟，只好又住进了华晓梅家。原本准备住在赵万成家，但不巧的是赵万成的女儿回娘家探亲，房间自然不够了。 华晓梅的婆婆是一个人jīng，这一次搞了个大耳场，由于技术员太抢手，深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一听说村长家房间不够用，立刻好心地把杜远舟让到她家去住。 看着孙老太太的热情劲儿，杜远舟也鬼迷心窍地答应下来了。 第三十章 都是狗肉惹的祸 “她二婶，你家大溪沟来亲戚了……”这一天，杜远舟正在村头帮着华晓梅家处理耳场的问题，远远听见田头有人在大声地喊。 由于多了两位技术员，杜远舟清闲了下来，今天早上刚起来，孙老太太就说她家耳场菌丝好像出问题了。便也跟着过来了。 结果一看，原来是椴木的湿度不够，这两天由于天气比较热，水份也蒸发得比较快，孙老太太浇水却还和以前一样，自然出现了部分菌丝坏死的情况。 在杜远舟的建议下，将椴木上坏死的菌丝一一补全，然后按照书上要求浇透了水。看见两个女人忙乎挺累的，杜远舟也没有什么事儿，便立刻伸手上前，帮他们一起翻动起椴木来。 “大娘，好像在叫您……”见两人没在意，杜远舟忙提醒道。 华晓梅一抬头，那田头的人远远看见了，立刻猛地挥动起手臂来。“妈，是隔壁的大嫂子……”这一次华晓梅也看见了，便冲着孙老太太说道。 “那你先在这儿忙着，我回家去看看……”孙老太太用旁边的干毛巾，擦了擦手，然后说道。 本来她也很客气让杜远舟忙去吧！但杜远舟说今天上午也没什么安排，便留了下来 看见孙老太太已经走远了，华晓梅和杜远舟便随意了许多，笑着说道：“杜小弟，我自己来就得了，你先闲一会儿吧！” “不用，华姐，我还不累……”杜远舟呵呵一笑，很自然地说道。他也听说过孙老太太为人刻薄，她儿子又在外地煤矿上开车，对华晓梅看管得很严。 即使华晓梅这个妇女主任，还由于她的学历高，赵完成几次三番来找，并且还有工资拿，向来jīng于算计的孙老太太才答应了下来。 所以，平常的时候，在孙老太太面前，杜远舟和华晓梅说话也不敢太过随意，生怕出现什么误会。 等两人忙乎完了，回到家中，才听说孙老太太回了娘家大溪沟村，听说她一个堂哥病危，没来得及打招呼，只让邻居告诉华晓梅一声，就匆匆赶回娘家了。 见没什么事情了，杜远舟便先去了村委会。由于赶上农忙，如果没有紧急事儿，村委会留个人值班就可以，其他成员一般也不上班。所以，华晓梅便没有立刻跟着去村委会上班。 一天下来，杜远舟和两位技术员又跑了几户人家，一边看看有什么问题，顺便看看哪些地方是否需要改进，一边记录下养殖环境方面的数据，以便为以后大规模养殖木耳提高一些参考资料。 由于过两天杜远舟准备回镇上，当天晚上正赶上罗西冬家杀了一条黑狗。几个人便一起聚集他家里，学起梁山好汉来，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大口吃肉，可谓不亦乐乎。 “来，赵哥、罗哥……我们都干了……”杜远舟醉醺醺地举起酒杯，大声地喊道。 “来，大家都干了！”“对，全部干了!”其他几个人也喝得咧咧歪歪，一起大声吆喝着。 虽然大家样子看起来很粗鲁，经过和村干部打这么久交道，远舟才算逐渐摸出门路，在农村要干些事，就别整平时那些文绉绉的交际礼节。 由于大多数农村人文化程度不高，你一口一个文腔官调，人家根本听不懂。即使听懂了，也觉得你和人家不是一路人，自然和你疏远，也谈不上交心，办起事来也不会顺利。 一通酒喝下来，大家几乎全部喝得摇晃了。除了赵松柏和张涛有些放不开，喝得稍微少一些，其他人走路几步都迈了八字。结果在家人的搀扶下，大家都相继离开了。 杜远舟喝得大醉，非得吵着要走。正好赵松柏和张涛还算稍微清醒些，回村委会时路过华晓梅家，便搀扶着他，三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到了华晓梅家门口，正好看见华晓梅向外张望。赵松柏两个人便迷迷糊糊地将人交给她了，然后不管不顾地走开了。 杜远舟在华晓梅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向院子里走去。 生怕杜远舟跌倒，华晓梅尽量用柔弱的身躯靠紧着杜远舟。胸前那一团柔软不时的触碰着杜远舟的胳膊，熟女散发出迷人的幽香，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酒jīng的作用使得他有一些的迷失。 当华晓梅一手推开门，一手搀扶着杜远舟。进门时，由于腿脚不灵便，杜远舟被门槛一拌，打了一个踉跄。害怕他摔倒，华晓梅慌忙用双手拉扯，只见杜远舟整个人靠了过来，她胸前的两只玉兔紧紧贴在杜远舟的胸前，微微羞红的脸颊几乎贴在了杜远舟的脸上。 杜远舟的鼻息真切的感受到华晓梅如麝香一般的气息，华晓梅本来就是个充满诱惑的成熟美女，她那细腻柔滑，吹弹可破的肌肤几乎贴在杜远舟的脸上，胸前还传来一阵阵因挤压带来的快感。 在酒jīng的刺激下，杜远舟差点儿忍不住了，恨不能紧紧的把华晓梅那柔若无骨一般的身子拥入怀里。但脑海里仅存的一丝意识，隐隐告诉他这个诱人的身体并不是属于自己的。 他的怀抱真的好踏实，好温暖，这是华晓梅心头的第一反应。其实华晓梅是附近村里唯一上过高中的女人。 由于家庭困难，母亲常年卧病在床，而父亲又由于上山伐木摔死了，最终不得不被迫辍学。所以当初看见杜远舟第一眼，就感觉气质不凡，后来知道毕业名牌大学自然羡慕不已。 很快，华晓梅反应过来，感受到杜远舟下面的龙头紧紧的贴合着她最私隐的地方，芳草之地散发出阵阵热气。她顿时满脸透红，不由暗骂自己丢人，赶紧换了另一种姿势，用力将杜远舟搀扶到进屋里。 看见侧躺在床上的杜远舟，华晓梅目光不由得一丝复杂，俏脸透着粉红。她轻轻喘了几口气，呼吸略微平缓下来，便一转身走进外屋。不一会儿，端进来一盆水温水，一手还拿着透净的湿毛巾。 她用力把杜远舟半搭拉在地上的双脚，也挪移到床上，看了眼那已沾满尘土的鞋子，立刻想起上次杜远舟的脚被烫伤的事儿，嘴角不自觉漾起一丝微笑，稍微一犹豫，就轻轻地把鞋子脱了下来。 然后，她又用湿毛巾轻轻递给杜远舟一把脸儿。以前每次她丈夫喝醉时，华晓梅也常常这样，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什么，心速顿时加快了不少。 当华晓梅慌忙地想转身离开时候，一只属于男xìng的大手却突然缠了上来，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整个身体拉到怀中，那种醉人的男xìng气息压得人昏昏沉沉，全身软得提不起半点力气。 第三十一章 销魂 “杜小弟，你不能这样……”华晓梅顿时紧张起来，一脸的透红，使劲地想推开杜远舟的身子，可惜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佳怡，不要离开了，我要你……”华晓梅越挣扎越推搡，杜远舟越使劲地抱着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还没等华晓梅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经掀起自己裙摆身了进去，那种在大腿上反复游动的粗糙触觉，顿时让她整个如触电一般抖动起来，理智也渐渐被体内不断涌动快感所淹没。 “不，不要摸那里！”发觉裙摆内那只大手，一路向上已经触碰到自己最羞人的地方，一阵巨颤的女人刚想伸手去阻止对方的罪恶，整个身体已经被男人一个翻身压在下去。 紧接着，华晓梅的香唇也遭到突然侵袭，两片火热的厚实嘴唇贴着她如殷桃一般的小嘴，顿时到一阵眩晕，华晓梅真切的感受到杜远舟的气息，一股奇怪的悸动在她的身上像火焰一般剧烈的燃烧起来。 杜远舟伸出舌头，拼命的挤开华晓梅紧闭的朱唇皓齿，华晓梅虽然已经经过人事，但她和丈夫本来无感觉，夫妻之事几乎全无前奏，对接吻也毫无经验。这些事情向来都是无师自通的，华晓梅刚刚轻启了一点缝隙，杜远舟的舌头就好像鳝鱼一般游进华晓梅温润的壁腔里。 那种压在下面被彻底征服的美妙，终于让她彻底放弃了最后抗拒，一双蛇一样柔软小手也随之缠上男人胫脖，嘴中不停吐出芬芳气息挑拨着对方内心深处属于男xìng的yù望。 转眼间，只见衣服到处乱飞。“别……啊……”最后一声惊叫媚意入骨，却是杜远舟握住了那高耸的凝脂。在杜远舟动作下，华晓梅地身子渐渐绵软，脸红红的任由杜远舟胡作非为。 当陷入情yù的杜远舟感觉已压上那妖媚火热地娇躯，嘴唇不停地落在华晓梅jīng致的脸蛋。 “啊！” 当杜远舟深深进入她身体时，华晓梅红唇微张，发出一声彷如天籁的轻吟，头轻皱，半开的双唇不断地颤抖着，神情诱人之极，令杜远舟yù火高涨，抱紧华晓梅，大力动作起来。 渐渐迷失的华晓梅，她那柔若无骨地双手还情不自禁地搂住了杜远舟，用力地搂住了杜远舟地身体，柳腰轻摆，令不断运动的杜远舟舒服的直如升天。 一时之间，满室皆chūn。 －－－－－－－－－－－－－－－－－－－－－－－－－－－－－－－－－－－－－－ 清晨阳光从窗外照shè进来，在房间狭窄空间内洒下一片金黄，也将杜远舟从睡梦中唤醒过来。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很美妙的chūn梦，自己终于让佳怡变成了自己的女人，两人在一张小床肆意寻欢作乐抵死缠绵，享受着夫妻生活带来的欢娱。 “你，你醒了？”听着身边传来声音，闻着空气中浓烈的yín秽气息，大脑恢复运转的杜远舟猛然一下坐了起来，然后一脸震惊看着身边一丝不挂的女人。 “华……华姐……”看着忙裹着被子的华晓梅，娇媚无比，杜远舟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唉，看来真是酒后乱xìng。 “华姐，对不起……”杜远舟也转过弯来了，眼睛里带着歉意地说道。毕竟人家可是有妇之夫，自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注视着杜远舟那张英俊的脸庞，华晓梅眼光十分复杂，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掉着眼泪，道,“别说了，我明白……” 其实，自从上次脚烫伤的事件之后，双方之间不自觉有了一丝隐约的暧昧。 对于华晓梅这个熟的水蜜桃一样的女子，如果说杜远舟没有丝毫窥视之心这纯粹是骗人的，尤其她伤脚涂药的温柔的画面，经常出现在杜远舟的梦中。 “咱们，咱们……”再次张了张嘴，他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到现在，他还能清楚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在这光滑娇嫩躯体上的疯狂，那种动人心魄的美妙感觉。 真是狗肉惹的祸。只怪自己吃了狗肉之后，又喝了那么多的白酒。本来狗肉就是大补之物，喝酒无疑是火上浇油，**遇风而燃莫过于此次。 其实，华晓梅也不是这么恨杜远舟。 这些年，她过得一点也不开心，自从父亲过世了，为了用彩礼钱给常年卧床的母亲治病，还有供弟弟上学，她不得不嫁给了郭二宝，也就是她的现任丈夫。 由于早已经死去的公公，生前留下了一笔钱，他们家庭条件还不错了。可是这个郭二宝实在不咋地，不仅相貌长得丑，又矮又胖，而且脾气爆，又没什么文化，办事十分粗鲁。 以前在家的时候，郭二宝稍有不顺，就拳脚相加，拿华晓梅撒气。这让村里很多人都看不惯。 如果婆婆好的话也可以呀，偏偏孙老太太也不是玩意，不仅什么事情都顺着儿子说，有时还帮着儿子敲打儿媳妇。 特别是结婚一年多了，华晓梅还没有给她生孙子，这让孙老太太很是不满，经常都在赶鸡撵狗的时候，指桑骂槐，骂华晓梅就是不生蛋的鸡。 最让她无人忍受的是，自从嫁给了郭家，孙老太太和郭二宝防着华晓梅就像防贼一样，平时也不让她回娘家，生怕华晓梅偷着给娘家拿东西。 即使她弟弟华晓初来看姐姐，孙老太太他们也从来不给好脸sè看来，吃一顿饭，就好像人家占他们家便宜来了。 说着说着，华晓梅不由得用双手掩着脸哭了起来。 平时这些心酸的话，她根本不知道和谁讲。即使逢年过节回娘家，当看到卧在病床一脸憔悴的母亲，她也不敢提这话茬，生怕母亲受不了。 这样情况持续在结婚的第二年，情况才算好一些，当然不是郭二宝xìng格变好了，而是他出去打工了。 原来孙老太太的一个远房表哥家，有人在铁峰煤矿当了什么领导，于是把郭二宝弄到矿上当司机去了。 由于郭二宝一年顶多回家一两趟，甚至一年也不回来。家里只剩下了孙老太太她俩两个人，再加上华晓梅当上了为妇女主任。 这样一来，华晓梅的地位在家中提高了不少，村委会发了工资后，有时也可以偷偷照顾娘家了。 看着哭得伤心的华晓梅，杜远舟心疼地将她轻轻揽在了怀里。 第三十二章 兄弟重逢 这几天，镇zhèng fǔ的一些临时工很是活跃，听说县里给了镇上三个正式工编制名额，自然引起大家的眼热。临时工和在编人员的待遇绝对有天壤之别，所有大家八仙过海，各找门路。 这其中蹦跶最欢的就是王侯山，自认为有自己的叔叔做靠山，这一次自己准定转正。但想到杜远舟这个大学生的临时工，让他心里就是很不舒服，不是人前背后说说一些风凉话。 对于这种情况，杜远舟也在已经听说了。杜chūn燕甚至比他还着急，镇zhèng fǔ一有风吹草动，她便打电话给自己的侄子通风报信，生怕错过机会。 杜远舟回到镇上，先到chūn燕饭店打了个照面儿，便直接去了镇zhèng fǔ，然后向包老黑汇报工作。临走时，包老黑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了几句，其实这会儿大家都知道对方的心思。 当天晚上，杜远舟再次出现在马友财家里，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他自己知道，这时候只能找他借力。 自然礼物是万万不能少的，马友财那个有些贪财的婆娘，对杜远舟还是印象不错的，再加上礼物不菲，自是眉开眼笑。想到这些天不断有人送来的红包，她显得更加亲切，肥胖的脸上都是笑容。 由于马友财没有在家，杜远舟将东西放下，客气几句，便主动退了出来。自从转正名额的事在镇上如同风儿一般吹开，镇长家登门拜访人也多了起来。 对于马友财来说，送礼的人太多，不收不甘心，收完不答应也不好，索xìng夫妻合作，他老婆收礼，至于办不办事，或者还是利用其他事来平衡一下，以后再说，他本人只要没有亲口答应就好说，所以躲了出去。 但杜远舟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马友财转正名单上应该有自己的名字，关键看镇委书记那一伙儿的态度。但送礼还是必须的，以前送礼是以前的，这会儿不送，准不定出现什么状况，那就得不偿失了。 从马友财家出来，杜远舟便随便找家街边小店，喝了瓶啤酒，吃了一碗水饺，然后溜溜达达地准备回住处。 由于做山货生意赚钱了，手头便宽松了不少。为了住得方便，前些天他便在镇上租了一处民房。 这户人家独门独院，由于儿子在外地做小生意，全家便搬到外地去了，离镇zhèng fǔ不远，杜远舟当初一眼相中了，索xìng长期租了下来。 刚穿过街口，借着街边小店蒙蒙的灯光，杜远舟便看见有人骑着自行车过来了，但骑自行车的人似乎喝了不少酒，看上去摇摇晃晃的。 对于这样的事情，杜远舟便没有在意，农村人经常在亲戚或朋友家喝完酒，然后趁黑回家睡觉，这年代机动车特别少，自行车是主要交通工具，一般也不容易出现车祸。 “咣当”的一声，刚走进巷口的杜远舟，便听见后面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一回头，看见那辆自行车早已狠狠摔在了地上，撅起的车轮还不停地转动。 至于骑车的人，却很利索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可惜醉得有些厉害，再加上脚被地上的碎砖头一拌，一下儿扑在街边的矮墙上。 “同志，你没事吧？”杜远舟连忙上前问道。虽然没摔倒，但胸口猛膈在坚硬的石墙上，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没，没事……”那个人强忍着胸口疼，咬着牙说道。然后，他缓缓地站起来，一抬头正好面对杜远舟，立刻不由得张大嘴巴，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舟子，你是舟子……”他惊喜地喊了出来。杜远舟也看清了对方，只见这个人身体魁梧，脸型刚毅，浓眉大眼，尤其那张嘴特别大，让人一眼就记住，整个人显得很粗犷。 “大海，原来是你小子……”杜远舟也立刻认了出来，脑海中不由得出现一个身体略胖、穿着军绿sè上衣的高个子哥们，经常拉着自己去厕所抽烟，一起帮着自己打架的场景。 那铁哥们正是眼前的杜大海，和杜远舟是初中同学，他们一个学习特别好，一个比较贪玩，却不知为什么偏偏玩到一起了，这让老师很是头疼，生怕杜大海影响杜远舟这位寄予厚望的好学生。 经过几次劝阻无果之后，又见杜远舟的成绩并没有下来，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了，只要他俩不捅出大娄子就行。 初二时，杜大海他爸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小商店，便把他接过去了，两人见面自然少了。等杜远舟上高中时，杜大海早已不读了，听说到南方当兵去了，之后逐渐失去了联系。 以前的铁哥们相逢，自然兴奋不已。原来后来县城街道扩建，杜大海的爸妈那家小店被拆迁了，zhèng fǔ给了一笔钱，便在县城买了房子，但户口一直在马关镇没有迁过去。 这一次是杜大海当兵转业后，被分配回了家乡。但由于缺少过硬的关系，只好按照县武装部安排，回到马关镇，在派出所当一名普通民jǐng。他也刚刚回来一个多月，又由于杜远舟几乎一直在杨杖子村，自然不知道。 反正杜大海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索xìng也不回去了，直接到杜远舟租住的民房了，两人又整点酒菜，开始叙起旧来。 “听说这一次镇上有三个转干名额？”两杯白酒下肚，杜大海点上支烟，笑眯眯的问杜远舟。 “是呀！你也听说了……”杜远舟喝了一口酒，不在意地说道。 “舟子，不是我说你，在那里不好，非得回来受这份罪。听说一个名额内定给了县领导的亲戚，只是在咱镇上挂个名打个幌子而已。至于剩下仅存的那两个名额，可有很多人盯着呢……”杜大海用筷子夹了两个花生米，一边嚼着，一边对杜远舟担忧地说道。 “没事，我就他妈的赌一把，就不信闯过这一关……”杜远舟一扬脖子，将剩下的半杯酒都灌进了肚子，坚定地说。 其实，如果心里不担忧，俺绝对是骗人的，但即使选择来了，即使再难也要去拼、去赌。 每当想起前世凄惨的遭遇，打拼的艰辛、**不择手段相逼、公司破产，自己所爱的女人悲惨境遇，这一系列影像宛若时空错乱的电影镜头，不停地大脑中闪现，让杜远舟不由得暗暗咬紧牙关。 “对，妈了巴子的，那些狗东西就是狗眼看人低，我就不信我们兄弟混不出人样来！”听杜远舟说完，再想起自己转业的事情，借着几杯酒下肚，杜大海心头的火噌噌往上窜。 杜远舟知道他在派出所混得并不吃香，一个没任何背景的小民jǐng，再加上刚刚转到地方，xìng格耿直，除了他带着的那些协jǐng，所里领导根本看不上眼，谁让你没有眼力价呢，连送礼都不明白。 “别光顾发火，来喝酒……”对于这个兄弟，杜远舟还是绝对放心的，不像其他人那么多花花肠子。 杜大海嘿嘿一笑，说道：“喝酒没问题，舟子，你小子自小就聪明，我爸爸常说你以后准定有出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提拔我呀！” “去，去，说什么呢！妈的，我现在还是临时工，还不知道谁提拔谁呀……”杜远舟笑骂道。他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在自己的兄弟面前毫无掩饰地大声嬉笑怒骂。 “呵呵，你小子也开始琢磨当做官了，有进步呀！”杜远舟笑着说了一句，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要是能升官，哪个不想？”杜大海也把酒喝了，接着愤愤地骂道：“我要有机会上位了，一定把那帮狗家伙狠狠踩下去的……” 第三十三章 计生办 “这小子，镇没想到酒量这么大，不愧在部队里久经锻炼……”随着阳光爽朗地照进窗子，杜远舟双眼充盈着血丝，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天晚上，两人整整喝了三四瓶的一斤装白酒，这还是在杜大海之前已经喝一顿酒的情况下，最后也不知道凌晨几点了，才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 一晃几天过去了，这次的转正名额总算尘埃落地，王侯山和杜远舟正式有了编制。对于这个消息，让全家人自然高兴不已，尤其杜chūn燕，知道自己的侄子果然转正了，也算松了一口气。 但杜远舟不知道的是，如果这一次不是正好有两个名额，杜远舟差不多就落选了。原本马友财仗着本地成长起来的身份，跟党委书记李振涛斗得不亦乐乎，甚至一直以来还隐隐占了上风。 可是这一次，会上原本中立的武装部部长岳保全，不知道抽什么疯，一下子儿转向支持李振涛了，使得以往在常委会上仅仅多一票的马友财，这这样一来，和支持李振涛的票选持平，让马友财很是窝火。 最终，杜远舟之所以入选，关键得到了纪委书记田桂chūn的一票。这还幸亏杜远舟的包村工作颇有成效，使许多干部都看在眼里，包括田桂chūn。 在人事调整上，即将退休的田桂chūn一向保持中立，但偏偏与赵万成比较要好，自然也听说了杜远舟的事情，对于他的干事风格很是欣赏，这一次在老朋友赵万成的央求下，也不怕得罪李振涛，破例举起了手中的关键一票。 至于工作，由于计生办缺人，杜远舟便被拨到了计生办。虽然这是人人头疼的部门，但杜远舟也算因祸得福，转正后学历优势一下子也随之表现了出来，刚到计生办就任命为主任助理，主要协助主任搞好全镇计划生育工作，虽然级别还是等同于办事员，但毕竟为今后提升打了不错的基础。 整个计生办，算上杜远舟，只有六个人。在报道当天，除了副主任金海燕到县里开会之外，杜远舟见到了计生办主任翟新泉，还有其他三个办事员，一男两女。 男的叫赵刚，年龄和杜远舟差不多，中专毕业，长得比较白净，一脸的书卷气息。剩下两个的女同事，一个叫王金花，四十多岁，长得又黑又胖；另一个叫孟雅静的女同事，相对小了许多，刚刚二十出头，身体娇小，长相清秀，秀挺的鼻尖上，还有几个可爱俏皮的小雀斑。 在接近下班的时候，正好金海燕从县里赶回来了。其实，很多乡镇计生工作一般由女xìng来负责比较多，但镇上不知道基于什么考虑，还选择了翟新泉来负责，但给她配了一个女副主任。 初见金海燕，杜远舟便察觉出这个女人比较泼辣，虽然脸庞还算俊俏，但身体比较健壮，说话办事也远比一般女人剽悍。基层计生工作多多少少都会采用一些暴力手段，所以这个副主任，如果也和孟雅静一样是个娇滴滴的弱女，杜远舟真是无法想象了。 即使大家都聚在一起了，下班之后，在主任翟新泉的提议下，计生办全体人员齐聚饭店，大吃大喝一顿，权当是对杜远舟的欢迎宴。但事实上，这次聚会并非仅仅欢迎宴这么简单，具有多层含义。 一是翟新泉的笼络之意，虽然杜远舟是他手下的兵，但zhèng fǔ工作绝非什么事情一道命令就可以解决，有时必须上下相互配合，才能上行下效，贯彻到底，下属需要领导支持，领导同样需要下属配合。 二是翟新泉希望借此了解一下杜远舟的底细，包括xìng格、谈吐、处事能力等等，酒品看人品，酒桌上的人比较放松，谈话更加随意，也自然很容易暴露一个人的缺点。 三当然是表示对杜远舟这位助理的欢迎，大家今后在一起共事，彼此熟识一下，配合会更加默契。之所以每逢新人到来，大家都热衷于举行欢迎宴会，除了表示对新人的尊敬外，主要是酒桌上热闹的气氛，很容易让大家彼此亲近，很快让新人融入集体之中。 一通酒喝下来，杜远舟和大家也已经打成了一片。翟新泉xìng格沉稳，说话和蔼不失风趣，城府颇深，但为人不错，在其他三个干事眼中很有威望。金海燕除了泼辣外，xìng格有点飞扬跋扈，似乎根本不把翟新泉这个主任放在眼里。 另外一个男同事赵刚，却与他的名字一点也不相符，xìng格看似清高，却透露出怯弱，掩盖不住骨子里那一丝自卑感。 王金花典型的混rì子个xìng，看上去大大咧咧，偶尔说上几句荤笑话，但一双小眼睛中，不时透露出农村人的狡猾。在杜远舟中看来，这个人不是干大事的人，但有一点小聪明。 至于孟雅静，就显得单纯了许多，青chūn活泼，有点小可爱，丝毫不像官场中的人。 对于杜远舟这个助理，翟新泉以前是听过的，毕竟马关镇就这么大，杨杖子村修建溜索的事情早已传入了某些人的耳朵里，但他对杜远舟并不是很了解，一通酒喝下来，第一印象很不错，至于在喝酒上像个爷们儿，不像同样校园派出身的赵刚大不相同。 至于杜远舟的工作到底干得怎么样，就只能看以后了。作为计生办主任，一直以来，翟新泉工作并不轻松，计划生育是国家为解决人口不断增多而专门出台的一项基本国策，所以上面严格要求基层干部，必须将这一政策普及到各个角落，丝毫不打折扣地认真执行下去。 而计生办，作为乡镇一级责任部门，执行相关政策责无旁贷。除了贯彻执行有关计划生育的方针、zhèng fǔ和法律、法规，还要负责开展人口计划生育基础知识，宣传计划生育政策、法规和避孕、节育、优生优育知识，开展环情、孕情监测和节育技术服务，负责药具的管理和发放；负责对村组计划生育人员进行业务培训，开展生殖健康和优生优育等咨询服务。 但计生办仅仅五六个人，面对全镇23个村346组村民，凸显出人员配置的严重不足，可想而知翟新泉的压力之巨。 其实压力不止人员不足以及不团结这些客观方面，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显然与华夏传宗接代的传统观念相冲突，尤其还没有男孩的人家，你让人家结扎，那不是让人家绝子绝孙嘛？ 既然你让人家绝户了，人家骂你是客气的，碰见比较混的就和你拼命。所以，这一项工作，绝对是乡镇基层工作中最难的工作。 正因为如此，一般人都不爱来做这件吃力不得好的工作，以往配置的人员也不太得力。 赵刚xìng格偏弱和村干部配合不到一起去，王金花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溜边，孟雅静年龄小又是女孩子脸皮薄当然不能冲锋陷阵，这让翟新泉很恼火。 尤其仗着有镇长作为靠山的金海燕，飞扬跋扈不说，还经常和他唱反调，根本不把他这个主任放在眼里。 这无疑给计生工作带了不利影响。 第三十四章 抓人扑空了 对于计划生育这项工作，对于杜远舟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领域。为了尽快进入工作状态，他便利用上班的空闲时间，或者晚上，认真翻阅了近年来国家陆续出台的相关政策法规，并将县和镇上一些文件看了一遍，对于整个马关镇计划生育的工作总算有了整体概念。 这一次杜远舟的到来，翟新泉生怕再来个白面书生，或者骄横无理的家伙，只会空口白牙讲大道理，一遇到事情就麻爪。幸好在欢迎宴单位酒桌上，杜远舟大力发扬老祖宗酒jīng考验的jīng神，稍微让翟新泉松了一口气。 至于杜远舟是不是马友财的人，他倒是管不了那么多，毕竟无论是谁的人，都要干工作吧！如果说他一点也不担心，杜远舟和金海燕是否会一起联起手来，和他争计生办的大权，那纯粹骗人的。 但有些事情只能走一步说一步，对于这个助理，尤其看到杜远舟这几天埋头翻阅资料的劲儿，翟新泉心中总体上还是满意的。至少这杜远舟能够主动了解工作，今后还可以分担部分工作，不仅能充实计生办的干事力量，即使下到村里也能壮大声威，他如此自我安慰道。 接下来几天，翟新泉带着杜远舟跑了几个自然村，了解一下计划生育的政策宣传情况，还有各村计划生育执行情况，并和各村相关责任人见了面，方便杜远舟今后深入村中开展工作。 “主任，流水沟村的朱大英来电话，说他们村的赵二狗的媳妇回来了……”这天下午刚上班不久，孟静雅便接到流水沟村妇女主任朱大英的电话，说他们村超生游击队之一的肖晓红回来了。 “走，小杜你也去。小孟，你叫上大李、老郑他们几个包村干部，这次我们就不信堵不住她……”说着，翟新泉抓起衣服，一甩袖子披上，便带上计生办所有人员，加上几个临时工冲了出去。 别看平时翟新泉好说话，但一提到计划生育工作，绝不含糊。在翟新泉的带领下，十几个人风风火火的冲出了镇zhèng fǔ大门，那些临时工提着棍棒铁锹，坐上乡里的唯一的一辆货运四轮车呼啸而去。 即使外人一看这架势，也肯定知道镇里哪家媳妇超生被计生办得到线索了。在镇上，消息最灵通的不是镇派出所，也不是党政办公室，这两家比起计生办，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尤其仈jiǔ十年代计划生育最严的时候，镇计生办号称是谁家的蚊子怀上了都能知道。这不知道老百姓夸奖的话，还是贬义词，但却很形象地表达了那段特殊时期计生工作的恐怖xìng，可谓无孔不入。 昨天深夜，一直在外地打工的肖晓红偷偷溜了回来。肖晓红和赵二狗结婚四年已经有了两个小孩但都是女孩，为了传宗接代，自然要继续接着生，便躲在外地一边打工，一边躲着镇上追查。 这次肖晓红回家是深夜偷偷回家，一是肖晓红的母亲生病，而且病得不轻，生怕见不到老人最后一面便偷偷回来了。二是想就此窝在老家偷偷把孩子生了，毕竟在外地生孩子到处需要钱，也比较危险。 “他妈的，人呢？怎么没有……”当翟新泉组织了一帮人到了赵二狗家，把他全家旮旯角落找遍还是没能找着，气得大声地骂道。 “翟干部，你看看，我说我们二狗媳妇没回来就是没回来，你们就是不信，没有找到吧！他们真得一直没有回家，还在在南方打工呢！”见没找到人，肖晓红的公公赵chūn生似乎感觉占了理，虽然语气不敢太过强硬，但话里话外堵了翟新泉几句，让人心里自然不舒服。 “老赵，你别和我耍花腔，你说你把人藏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你家二狗媳妇回来了……”，见翟新泉不满意了，大家也白折腾一场，流水沟村委会主任李国柱顿时觉得大没面子，气得双眼圆睁，冲着刘老汉大喊。 “他二叔，二狗媳妇真得没回来……”肖晓红婆婆接过话茬，连忙打圆场道。见李国柱生气了，赵老汉张了张嘴，想辩驳几句，但始终没有说出口，显然这一村之长的权威在百姓眼里胜过镇上的干部。 大家忙乎了大半个下午，可惜最终还是无功而返，这让翟新泉很是没有面子。本来兴冲冲而来的金海燕，更是极度不满，不断埋怨消息不准确。而李国柱和妇女主任刘大英面带惭愧，低头不语。 “主任，我认为这消息应该准确，可能事先他们有准备，我们一来就藏起来。我看可以这样……”看见赵老汉有些底气不足，杜远舟估计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回来的时候，他正好走在翟新泉身边，便小声地建议道。 一听杜远舟谈到发现的情况，还有解决的办法，翟新泉认真分析一下，感觉很有道理，立刻来了兴趣，连气也消了许多。 “小杜，这个主意不错，我看不妨试一试。”拍了拍杜远舟的肩膀，翟新泉兴奋地夸赞说。 当大家到了李国柱家后，翟新泉立刻把想法给大家说了一遍，除了金海燕略微表示不满之外，其他人都纷纷表示赞成。 眼看到吃饭时间了，李国柱自然不会让大家饿着肚子回去。在孟雅静等几人的搭手下，李国柱媳妇很快弄好了一桌菜饭，大家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次破天荒的没有个个喝得酩酊大醉。 当太阳渐渐接近了山顶，似乎皮球般随时滚落下去，天边白云早已经被染成了红彤彤的彩霞，格外绚丽，整个山村笼罩在这美丽的夕照中，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神秘而诱人。 那辆破旧的四轮车载着一群人，呼啸着冲出了村口，顺着石子铺成的乡间小道，一拐弯，绕过一片树林，向镇里飞奔而去。 等四轮车不见了踪影，在村口的一棵大树后面，悄悄地闪出一个人，左右看看没人，便径直向村里走去。 如果是村里人的话，借着斜阳残照下那略显暗淡的光辉，一定从那干巴巴的身影背后可以看出，这位似乎有些鬼祟的人，正是下午一直嚷嚷儿媳妇并没回来的赵老汉。 第三十五章 略施小计 整整一下午，赵二狗一家人担惊受怕，见这一次计生办的干部都走了，才稍稍松了口气，正在吃着晚饭，突然听见村头的狗疯狂地叫。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听院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了，一大群人冲了进来。一见不好，腆着大肚子的肖晓红钻入厨房，刚想躲起来，一下子被破门而入的镇zhèng fǔ临时工大李看见了，上前一把狠狠扯住。 这正是杜远舟出的主意，镇zhèng fǔ计生办人员先装着返回，却中途杀回马枪，最终将已经怀孕五个月的肖晓红抓住。原来肖晓红家打了一个地洞，就在厨房下面，遇见情况就躲避在里面，平常没有情况就出来，她超生的第二胎就是这样躲过风头的。 可是这次她终于没能如愿。其实这件事情也纯属凑巧，肖晓红本来是深夜回来的，平时在屋里也不冒头，村里人大部分都不知道，只等临产时，找个接生婆就可以了。 巧就巧在回来那天深夜，听见外面的狗乱叫，他们家的邻居张宝生怕有小偷，便爬起床来出屋瞧瞧，正好看见赵二狗两口子回来了。 而张大英的消息来源，也正是是他们家的邻居张宝。所以，大家没找到肖晓红，便有些奇怪，毕竟张宝亲眼所见，两家如此熟悉，自然不会弄错。杜远舟也感觉这件事有蹊跷，便出了这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主意。 果然将肖晓红当场抓住。在这起抓捕行动中，赵二狗家的邻居张宝可谓功不可没，必定消息来源于他。 至于作为邻居的两家为什么闹得这么生分，甚至不惜背着通风报信的骂名，张宝也要偷着破坏赵家的美事，这当然不是张宝本人的觉悟高，具体原因还要从肖晓红没结婚之前说起。 这不得不提一段题外话。常言道高山出俊鸟，肖晓红在没有结婚之前，可以说在周边十里八村大姑娘小媳妇中，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女。这自然引来无数追求者，而张宝就是其中众多追求者的一位。 但结果是，张宝的追求遭到了对方的拒绝，毕竟当时张家条件不好，而张宝本人的长相灯各方面也并不算十分出众。恋爱不成其实很正常，双方要想结婚当然希望两人情投意合，单恋无果也是常有的事，在农村尤其屡见不鲜。 坏就坏在做人不给人留后路，做事太过分。当时肖晓红的男友，也就是现在的老公赵二狗，根本不是个玩意，用农村的话说人比较混，偏偏家庭条件不错，人又能说会道，让肖晓红一下子儿爱上了。 但过分的是，当两人确定恋爱关系之后，赵二狗立刻拽着肖晓红到了张宝家，当着张宝的爸妈的面，劈头盖脸地一顿埋汰，鄙夷不已，然后又问肖晓红：你说，对你不怀好意是不是这家？真是不自量力还敢耍流氓，这个破家也敢同我赵家叫阵？ 其实，赵二狗说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赵家虽然也是农民，但他二舅曾经是县城供销社干部，前些年他爸偷偷倒卖粮票，赚了一些钱，比其他人家富裕了不少，而赵二狗生xìng不老实，整天和二混子一样，自然平常人惹不起。 说着说着，赵二狗还将胸膛砰砰地拍，说我赵二狗在十里八村哪个不知，你张家也配合和我们斗？说罢，赵二狗还呸地一声，在张家堂屋唾了一口。 张宝也是一个血xìng十足的汉子，当时心头火气直窜，怎能压着一股火，就想动手，但是一直他爸妈压制着。赵二狗唾这一口确实太伤人，而且还无中生有说张宝流氓。张宝脸红脖子粗，挣开爸妈的手，一把揪住赵二狗就要和他理论。 赵二狗好像纸糊的一样，当张宝的手一挨他他便凄厉地叫喊一声臭流氓打人呀，然后咕咚一声摔倒地面……这时外面呼啦啦涌进来一帮人，竟然大部分是镇里横行霸道的混子。他们进来啥话不问，和在赵二狗嚷嚷下，几个人立马砸开了！随着乒乒乓乓的声音，只见锅碗瓢盆满地都是，到处乱飞。 张宝被两条大汉架着动弹不得，他爸妈痛哭失声地哀求全不管用，几个人肆无忌惮将张宝家砸了个稀巴烂，村里群众看着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最后，当村支书顾爱民、村委会主任李国柱赶到时，张宝家已经是一遍狼藉……事后，张宝家去派出所报案，顾爱民、李国柱和村里许多目击者都写了证实材料。可是，在他二舅的活动下，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还是不了了之… 就这样，两家便结下了仇。当知道肖晓红回来后，张宝遇见朱大英，只说了一句“生蛋鸡回来了”，便头也不回走了。对于莫名其妙的话，朱大英当然心领神会，便立刻和李国柱打电话向镇计生办做了汇报。 但说赵老汉夫妻俩见事情暴露，赶紧给李国柱他们跪下，一个拽着李国柱的脚一个抱住肖晓红，死也不让他们走。 这些搞计生工作的，早已经变得铁石心肠，立刻上前几个人用力扯开赵老汉二口子的手，任凭肖晓红大声哭喊，扯着她便往院外走。 见肖晓红眼看要被带走了，赵老婆子一下子儿着急了，连滚带爬地冲到屋里，翻开柜子摸出一叠票子，递给翟新泉和李国柱，沟壑皱纹的老脸上满是祈求，说翟干部，他二叔啊，我们赵家几代单传，延续香火的念想全在二狗媳妇了。求求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了…… 翟新泉的脸sè一下子沉了下来，毕竟周围许多人都出来在看热闹。李国柱立刻大声地道：你们做什么呢？你们知不知道国家政策？你们这是破坏计划生育政策，这是犯法，这是在和zhèng fǔ作对，因为你们使我们村许多工作无法落实，孰大孰小你们掂量掂量，要服从国家政策呀，要大局为重啊你们？ 说罢一把打开赵老婆子的手，脚上一用力，再加上朱大英用力扯开赵老汉，一下子挣开了赵老汉抱着大腿的那只手。翟新泉也知道事不宜迟拖延不得，让朱大英他们带着肖晓红赶紧走，自己和几个jīng壮汉子也紧随垫后。 赵老汉两口子凄厉地呼喊着：“抢人啊，土匪……老天啊……“然后，他们连滚带爬地追赶出来…… 可惜，他们很快被垫后的几个人拦住了。而不停挣扎哭骂的肖晓红，也被强行带着越走越远，使得整个村里的狗叫声此起彼伏。 第三十六章 光荣负伤 村里马上就沸腾了。乡下地儿没有什么娱乐，村里但凡有大事小情群众总朝那里凑，就是想图个热闹新鲜。流水沟村已经几年因为计划生育超生被罚，李国柱憋足了劲儿就是想梳一个光光头，谁知就是这肖晓红拖了后腿。 而翟新泉这些计生办的人员，也来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被他们逃过了。做工作吧，她和丈夫远在几千里，去抓不但费时而且也撑不了这笔费用，只好给赵二狗家做工作，让给远方的赵二狗夫妻俩做工作，让肖晓红把孩子流了，支持一下这镇里的基本国策。赵二狗父母嘴里答应，可背后冷笑说想让他们绝后想都别想，要赵二狗的电话地址更是一句话没有，弄得所有计生工作人员焦头烂额。 这次终于抓住了肖晓红，真可谓大快人心。赵二狗夫妻俩绝对是马关镇超生游击队的代表人物之一。所以，尽管忙活到夜里，但成功捉住肖晓红，一下子儿让所有计生办的同志都异常高兴， 月明星稀，轻风拂面。随着距离镇上越来越近，灯光逐渐密集起来，大家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更加好起来，打着手电高举火把押解着大腹便便的肖晓红朝镇医院走去。 刚刚从流水沟村出来时，翟新泉和李国柱的眼睛耳朵还机jǐng地注意着黑暗里的寂静，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因为害怕开那辆破烂的四轮车，会惊动肖晓红他们，便事先将车放在老乡家。如此一来，他们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带着肖晓红到镇上，幸好离镇上只有三四里地。 看见镇医院遥遥在望，大家不由得才都长长松了一口气。以前就发生过半路村民抢人的事件，去年一位村干部就在孕妇亲友的围攻下，生生被打头破血流，昏迷不醒，送进医院后还整整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最终才苏醒过来。听见附近乡镇有位计生办干部就倒霉地被打断了腿，落下了终生残疾，也黯然从计生办调到了冷清的牧畜站。 一想起村里又消灭了个超生户，李国柱心里感觉舒坦，口里甚至哼着得胜令。走在最前面的翟新泉也松了口气，早听说赵二狗并不是好玩意儿，从和张宝德交恶就可以看得出来，平时在家时候还经常和一些二流子偷鸡摸狗，有道是当官的都惜命，他翟新泉也不例外，谁愿意平白和二混子血拼呀！ 可惜事情并不随人的意志而改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大家松完气，还没等喘过来。眼看接近医院大门口了，刚刚走到十字街，呼啦一下从旁边的饭店里冲出一伙人，拿着棍棒在前面将他们堵截住了，大家刚放下jǐng惕的心，猛地一下全部提了起来。 “赵天宝，你想做什么？”李国柱强撑着胆子，上前大声地问道，但是直呼对方的大名。对面这群人为首的正是赵二狗，别看李国柱不怕赵老汉夫妻，对于赵二狗平时也看不上眼，但知道这小子并不是什么好鸟，什么屎都拉。 “姓李的，你说我要干什么……”赵二狗手里拎着木棒眼睛烁烁如炬，慢腾腾朝李国柱面前走。他身后那一群人也跟在他后面压过来，望着他们不发一言。这时计生办的人也认出了这群人大多是十里八村的小混混。 见着对方虎视眈眈样子嘿嘿一笑，李国柱样子显得很不自然。他开始不由得退后两步，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赵天宝，到现在你还想阻止？你家可超生三个了……” 赵二狗呵呵冷笑，骂骂咧咧地道：“姓李的，少JB废话，我他妈的不阻止，你不是想我断子绝孙嘛……” “不是二叔我有意为难了你，主要是上面有政策条文……”李国柱和缓了声调说道。 可是李国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二狗一把将胸口揪住，大骂道：“姓李的，你是谁二叔呀，还他妈的说乡里乡亲，你是存心整我?” 在刚才赵二狗他们出现时，杜远舟顿时感觉不好，知道弄不好就会矛盾被激化，便立刻凑到翟新泉跟前，请示是不是打电话给派出所。翟新泉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见杜远舟溜进了旁边小卖店，不由得暗赞这小伙子比较机灵。 一回头，正好看见赵二狗揪着李国柱的脖领子，他顾不上考虑，上前一把将赵二狗拿开，笑眯眯地道，“同志，有话不能好好说？” “你是哪把夜壶？”一见翟新泉上前，赵二狗冲着他骂道。 头一回听人这么骂自己，而且还当着这么多手下，翟新泉脸sè顿时一沉，眼内冒出的怒火强行压下，冷声道：“我是计生办主任翟新泉。怎么，你赵天宝违反国家政策还有理了？还想打人不成？” “去你妈的，你让老子断子绝孙，老子就打你怎么了？”说着，赵二狗老羞成怒，上前一把揪住翟新泉的脖领子，轮着棍子砸了过去。 虽然以前有人打过计生干部，但马关镇却并不多，翟新泉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报出名号，赵二狗还敢打人。眼看赵二狗的棍子直冲脑袋抡了下来，他再想躲闪开来，已经来不及。 “主任，快闪开……”杜远舟刚打电话回来，正好打人这一幕。他也来不及多想，猛地冲上前，一下子将翟新泉撞开了，棍子却狠狠落在他的肩膀上。 “啊！”随着一声惨叫，杜远舟身子一歪，被打倒在地，被撞开的翟新泉却很幸运地躲过了一劫。一见有人受伤了，尤其想到如果不是杜远舟这么一撞，自己可能小命都危险了。 翟新泉顿时急眼了，眼里冒着火，指着赵二狗，大声都骂着喊道：“妈了巴子的，无法无天，你，你竟敢打国家干部，大家给我抓住……”随着他一声令下，大家已经同仇敌忾，就想冲上前将赵二狗摁住。 那伙混混也并不是好惹的，一时之间，双方由对峙变成了血拼，混战在一起。由于计生办和村委会有几个女同志，再说计生干部即使再生猛，但比起打仗视为家常便饭的小混混来说，根本不再一个层次。 不一会儿，翟新泉等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伤，挂了花。随着jǐng用摩托车的呼啸而来，三四个民jǐng及时赶来支援。 为首的民jǐng正是杜大海，今天正好他值夜班。一接到杜远舟的电话，听兄弟将事情一说，他立马放下电话，便和一起值班的民jǐng赶了过来，好在来得及时，没有出现太大伤亡，不然弄不好真会出大乱子。 那群混混一见jǐng察来了，立刻一哄而散。但几个人却倒霉没跑了，其中就有赵二狗，被跳下车的杜大海一个箭步追上，一把夺过棍子，随之一个扫堂腿，干净利落地将他撂倒在地，狠狠摁住。 看见自己兄弟受伤了，杜大海自然不客气，使劲地用手铐将赵二狗扣住，见他还不老实想挣扎，上前狠狠踹了两脚，嘴里骂咧咧道：“兔崽子，还反了你，让你殴打国家干部……” 第三十七章 终于出院了（求推荐、求收藏） “舟子，你没事吧？”刚把赵二狗拷住，见杜远舟虽然被人扶了起来，但脸sè苍白，不由得地担忧地问道。 “没，没事……啊……”杜远舟摇了摇头，咬着牙说道。不料动作稍微大了些，顿时痛得他低叫一声。 这时，心情略微平稳下来的翟新泉，走了过来，用力地握了握杜大海的手，非常感激地说：“民jǐng同志，谢谢你们！这次真是多亏你们来得及时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绝对是他的真心话，刚才混战中，翟新泉的背上也挨了一棍子，除了几个女同志狼狈一些，但没受伤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伤了。但杜远舟伤势尤为严重，另外一个包村干部老郑受伤也不轻，头部被棍子打开了花，一脸的鲜血。 虽然担心杜远舟的伤势，但毕竟有些涉案人在现场，所以杜大海几个民jǐng带着赵二狗等混混回了派出所。杜远舟和老郑也迅速地送往医院，幸好出事地点离马关镇医院只有二百多米路程了。 见赵二狗被抓了起来，肖晓红也顾不上哭闹了，最终哭哭唧唧地被送到医院做了结扎，这次老赵家孩子不仅没保住，相反赵二狗因为拦路打人被抓紧派出所，弄不好还要判刑，一下子在镇上传开了。 话说杜远舟被送到医院，一检查，肩膀被查出轻微骨裂，经过医院处理之后，只需养一两个月，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至于老郑，头部挨了一棍子，虽然一脸鲜血看似伤势严重，但并没什么大事，只是轻微脑震荡。 这一次计生办干部被打，影响恶劣，镇领导自然十分震怒。第二天，镇委书记李振涛气得将桌子拍得啪啪直响，要求派出所一定要严查，看看到底都有哪些人参与了打人事件。 马友财脸sè也十分难看，毕竟计生工作是分管的，这次计生干部被打事件，大大扫了他的面子，让他很是恼火。这赵二狗，他是知道的，由于和赵二狗的舅舅认识，并且交情不错，上次张宝家被砸事件，就是被他压下的。 开完会之后，李振涛一行人到医院看望杜远舟等受伤人员，并安慰鼓励了大家几句，并要求给予最好的治疗。当然，由于这一次是因公负伤，所有的医疗费均有镇zhèng fǔ报销。 “你看看，就是不注意，这次你幸好没事，下次可千万别这么鲁莽了……”等镇领导都走了，孙慧云不由得抱怨道。昨天一出事，杜远舟并没有给家里电话，今天上午家里还是知道，全家人都急匆匆赶来了。 经过检查，见儿子的伤势没有大碍，家里人才算放心，最后杜远舟让爸爸和姐姐都回去了，只剩下妈妈说什么都留了下来。 对于儿子受伤，作为妈妈的孙慧云心痛得不行。上午杜chūn燕和其他人都在，她到没有说什么，这次见所有人都走了，不由得抱怨起来。杜远舟只是傻笑地听着，并不时点头答应，知道这是妈妈担心他的安全。 “舟子，好些了吧！婶子，你在呀……”娘俩正说着，病房的门一下开了，杜大海的大嗓门高声喊道。 “大海，来了，快进来！”见是杜大海，孙慧云站起身，亲热地招呼道。对于杜大海，孙慧云还是记得的，以前初中时杜大海还经常去家里玩，印象不错，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也过来了。 见孙慧云出去打开水了，杜大海将一塑料袋水果放床头小桌上，然后哥俩小声地聊了起来。对于伤害自己兄弟的人，杜大海自然没有客气，昨天晚上将赵二狗收拾得够呛，作为军队出身的人来说，收拾人的手段很多，而且一般人事后绝对表面看不出来。 虽然不知道杜大海如何收拾赵二狗的，并且也知道这样做绝对是非法的，可是杜远舟并没有说什么，知道杜大海是为了他出气。如果两人位置互换，杜远舟同样会公刑私用，因为两人是亲密无间的兄弟。 却说赵二狗，这一次也确实倒霉极了。如果他打的人不是杜大海兄弟，可能仗着他和派出所大多数民jǐng都脸熟，少吃一点苦头，但既然热让杜远舟这个jǐng察关系户了，自然不能善了，整整被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他爹妈去派出所看他，结果没有看见，就被民jǐng打发走了。实在没办事，他娘陪着刚刚昨晚结扎的肖晓红，他爸便给他的二舅冯红军去了一个电话，希望将他捞出来。 虽然这年代供销社还没完全改制，但毕竟大不如以前，冯红军混得自然也不算太好，也没有以前得志了。一听赵二狗又犯浑了，还把计生干部打进了医院，不禁气得破口大骂。 上次赵二狗将张家砸了，他欠了马友财一次人情，将事情好不容易摆平了，这一次却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了，毕竟打得可是zhèng fǔ干部，而且起因于各级zhèng fǔ部门高度强调的计划生育工作。 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最后没有办法，冯红军在县城宴请马友财吃了一顿饭，张家又私下付出了五千元钱的代价，才让马友财松了口，答应看在老朋友面上一定为赵二狗进行全力周旋。 马友财之所以答应，也不全是看在五千钱的面子上，他确实欠过冯红军的人情，他是土生土长的乡镇干部，从干事到股长、副科、科长，乃至现在的镇长，自然经历那段特殊时期。 那时候，无论供销社，还是粮管所，绝对是一个权力很大的部门。如自行车、手表、白糖等当时的紧俏货，即使你有钱，如果没有购买名额，也是白费。所以，马友财自然没少求冯红军办事。 这一次打人事件，在马友财极力的压制下，最终赵二狗并没有判刑，只是将其拘留十天，并罚款二千元，便不而了之。虽然李振涛一伙人持有反对意见，但马友财以最大程度降低负面影响为理由，无奈大家全部妥协了。 “妈的，真他娘皮的气人……”杜大海一仰头，将多半杯酒一干而尽，对着桌对面的杜远舟怒冲冲地说道。 “别说了，这也不出乎意外……”虽然刚刚听说赵二狗等人的处理消息，确实让杜远舟有些生气，但他很快就想通了，毕竟前世这类事件并不出奇，比这更不靠谱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两个人坐在一家小饭店里，喝着小酒。 十来天的时间过去了，杜远舟的臂膀虽然还没好，继续挎着绷带，但已经出了医院。赵二狗的事件，也在一些人的掩饰下，成了过眼云烟。 第三十八章 平淡的日子（求推荐、求收藏） “佳怡，没关系，过些rì子我什么时候去看你……”在街边的一家小卖店里，杜远舟正在用公共电话和林佳怡打电话。 由于这时代没有手机，很是不方便，租的那间房子也没有座机，所以杜远舟平时和林佳怡联系，只能借用公共电话。在租房子的巷子口，正好有家小卖店，杜远舟经常过来买些rì用品，或打电话，一来二去和老板混熟了。 为了让林佳怡联系自己，杜远舟便将小卖店的电话号码告诉她了。今天小卖店老板过来喊杜远舟，说有他的电话。正是林佳怡打过来，原来她的工作也已经定下来，进入了辽东rì报社。 辽东rì报社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报业集团，下辖辽东rì报、辽东晚报、辽沈晨报、华晨商报、北方周末等二十余家媒体。 作为名牌大学毕业的林佳怡，凭借自己年度优秀毕业生的优势，一举进入的是辽东省最有影响力的辽东rì报，担任财经版记者。这也算是学以致用，她一直以来所渴望的工作。 听见林佳怡言语之间透出的喜悦之情，也替她暗暗高兴。杜远舟并没又告诉他受伤的事情，然后两人又说了会儿情话。对于徐子屏对于他俩谈恋爱的态度，也没有好转多少，让林佳怡很是苦恼。 杜远舟只好耐心地安慰她，并告诉她过些rì子去省城看她，最后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电话。 回到房内，杜远舟靠在藤椅上，点燃了一根烟，使劲吸了几口，慢慢陷入了思考之中。虽然他顺利进入了官场，但没有一座靠山，至于马友财根本是一位好sè贪财的家伙，从这次计生干部被打事件就可以看出，他不仅目光短浅，而且自私自利，根本不顾下属的感受。 看来自己还要想办法，有机会干出一些成绩，然后找到靠山。因为有上世的经历，他知道升官不仅要靠政绩、靠资历，最重要靠人提拔。如果没有领导的欣赏，即使有再多的政绩、最老的资历，也于事无补。 看看墙上的时钟，发现时间不早了，杜远舟便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杜远舟便到了chūn燕饭店，和三姑打了一个招呼。这些天，他一直没有上班，在家里养伤，转眼间过去二十多天，伤势早已无大碍，由于还不能骑单车，所以昨天下午就回来了。 杜chūn燕知道后，便告诉他早上别做早餐了，就到饭店来吃一口。刚刚进屋，唐丽丽立刻迎了上来，惊喜地喊道：“小舟哥，你的肩膀已经好了？” 对于杜远舟受伤，唐丽丽也知道，并还偷偷跑去医院看望过。但由于孙慧云在医院侍候，让她很是不自在，毕竟在别人眼里她和杜远舟无亲无故。 不管平时如何向往外界生活，追求时髦，但她从小农村成大的，思想上还比较保守，尤其面对杜远舟的母亲。 “没事了，不信你看……”杜远舟轻微地摇了摇肩膀，笑呵呵地说道。一看到唐丽丽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自然地放松了下来。他知道，这绝对和情yù无关，主要是唐丽丽面对他的那份真诚。 吃过早餐，看见时间差不多了，在杜chūn燕的嘱咐下，杜远舟慢悠悠地向镇zhèng fǔ走去。 “小杜，回来上班了？”刚到门口，正好看见看门的王大爷走出传达室，准备开大门。 “早，王大爷！我今天上班来了。”杜远舟也亲热地回应道。然后，他和老头聊了几句，从兜里又掏出一盒烟，扔到了王大爷的怀里。 上班久了，杜远舟也知道王大爷原来是一位退伍军人，参加过辽沈战役、平津战役，在抗美援朝时立过功，后来由于被炸伤了一条腿，无奈地返乡。虽然平时看似无事，但根本无法干重活儿。 由于他是战斗英雄，从二十年前返乡后zhèng fǔ便给他安排了工作，但他认为自己大字不识，恐怕会影响工作，坚决推辞不干。后来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又安排他进了传达室，开始为镇zhèng fǔ看起了大门。 平rì里，除了拿一份固定工资外，他便为各个办公室送送报纸，守守电话，太阳晒不到，雨淋不到，也就算在此养老了。每当看到他，杜远舟心里便会不由的激起满腔的革命热情。还好，这股热情落下去也快，转头就能烟消云散，不然他非成狂热的愤青不可。 到了办公室，不一会儿，大家都来了。杜远舟和同事们热情地打着招呼，然后向主任汇报。 一见杜远舟来了，翟新泉立刻站了起来，热情地打招呼道：“来，小杜，快坐快坐，身体没事了吧？” 其实杜远舟完全是为了他挨的棍子，翟新泉心里怀着一份感激之情，在杜远舟养伤期间他夫妻俩还特意去看望过。 “没事了，差不多了……”杜远舟毫不在意地笑着说道，一脸的无所谓，脸上没有带着丝毫邀功的味道。 由于杜远舟伤势没有完全好，除了到附近村庄宣传计划生育知识外，他大部分就在办公室内，即使有超生的妇女，也是由翟新泉几人带队，或做思想工作，或强制抓捕做人工流产。 “兄弟，最近过得怎么样？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久了都没给我来个电话，升官了也不告诉我。”隔着电话，宋贵阳的说话声颇为洪亮，不断地抱怨着杜远舟的不够意思。 一听这声音，杜远舟便乐了，“你小子怎么知道我们镇电话的，再说了，你小子的官职可我大多了。” 原来，杜远舟由于近来一直很忙，自转正之后，也没有来得及给这位死党打电话。其实也怪不得杜远舟忽略，每一次和女朋友通电话，都觉得自己身上压力会重一些。 由于这份压力来自对前世的预知，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和别人说起。毕竟重生这件事太诡异了，即使和宋贵阳是大学时代的死党，也不能随便说，可能说了也没有人相信，只要靠自己一点点去改变。 当然，宋贵阳并不知道这些，由于很久没有和杜远舟联系了，便将电话打到杜家的座机上，孙慧云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这位大学死党，便简单说了一下杜远舟的情况，并将电话给了他。 “你小子混得不错吧？你家老头最近收拾你没……”见死党的电话，杜远舟心里还挺高兴的，便调笑起他来。 “那是，你也不看看哥们是谁！仗我们的那份名牌大学毕业证，刚刚过实习期就被提拔成副科级干事了，我家老头差点连嘴都笑歪了。” 守着电话，两人在电话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反正办公室有两台电话，如果下面有事这台电话打不进来，自然会拨另一台电话，至于上面有事也会直接拨zhèng fǔ办的电话。 一通电话下来，杜远舟近rì来略有些压抑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第三十九章 会议风波（求推荐、求收藏） 作为计生办的工作很重要，但人员不足，因此所有人整天都忙忙碌碌的，即使杜远舟有伤在身，也不得不带着几个临时工深入村里，在村干部的配合下，进行计划生育宣传。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青年小伙子，这些年轻人和杜远舟混熟后，也挺喜欢杜远舟的脾气xìng格，而且这些人在孟雅静的带领下，经常和杜远舟开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时间慢慢到了九月下旬，距离中秋节也就100多天的时间了。镇委突然宣布第二天在镇zhèng fǔ三楼会议室召开一次全镇股级以上干部大会，包括各村委会主任以及妇女主任，主要就是确定第四季度计划生育大干100天的目标。 九月二十rì，马关镇所有股级以上干部以及各村委会主任和妇女主任全都集中到了镇zhèng fǔ。 杜远舟八点半就来到了会场，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全镇的副股以上的干部大会，早点到也没坏处。 没想到杜远舟进入会场后，就看到镇委书记李振涛已经端坐在主席台前喝着茶水了，脸sèyīn沉着。杜远舟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见李振涛好像也在注视着每一个进入会场的干部。 当看到杜远舟后，李振涛似乎对他微笑了一下。 “可能是幻觉吧。虽然上次人家看望自己去了，但自己早已贴上了镇长马友财的标签。”杜远舟笑着摇了摇头，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镇里召开大会的时候，都会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比如座位安排，常委肯定都是坐在主席台上的。剩下那些不是常委的副科级干部则会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就坐。而那些各科室的一把手都会坐在副科级干部后面的几排位置，重要部门的副职则坐在前排两侧的位置。像杜远舟这种看似在重要岗位，但是又没有多大实权的干部，一般就找个靠边的位置坐吧。 杜远舟坐下没多久，会议室来的人就开始多了起来。每个干部进来后，看到主席台前脸sèyīn沉的李振涛，都会很安静的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就算想跟别的干部打个招呼，也只是轻微的点头示意一下。 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一进会议室便感觉到气氛不对。其实，昨天马友财从县里开会回来，就把翟新泉叫了镇长办公室，整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翟新泉才从里面缓缓地退出来。 虽然当时杜远舟的脸sè掩饰得很好，但看出他眼神中透出的那丝不甘和恼羞，大家便猜测他恐怕挨了镇长的批评，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暗中传言马关镇计生工作挨了县委的点名批评，也进一步印证了杜远舟的猜测。 这次计生会议的通知下得仓促，恐怕也缘于此吧！ 直到会议开始前的十分钟，这段时间来的人是最多，会议室才开始有些喧闹。一般这种会都没有迟到的，敢在镇委书记、镇长的眼皮底下迟到，尤其昨天就有人传言县委会议上马关镇被批评的情况下，那胆也忒大了点。 杜远舟身边也坐满了人，不管互相认识不认识的，杜远舟都一一点头打着招呼，毕竟礼多人不怪嘛。但是有几个不认识杜远舟的老干部，则对杜远舟这种年轻人有些爱搭不理的。 不一会儿，计生办其他人也都到了，虽然按照正常级别，孟雅静等人不能参加会议的，但每次这种会议，作为计生工作人员，都必须到场。除了翟新泉和金海燕坐到前排去，赵刚、王金花、孟雅静坐在了杜远舟旁边。 几个人小声地说了几句，便静静坐在座位上等待会议开始，毕竟这里不像平时那样随便。 这时，杜远舟旁边来了两位他认识的，也认识他的人，就是杨杖子村主任赵万成，还有华晓梅。 看见款款走来坐下的华晓梅，由于眼神碰到她那双明媚的秀眸，杜远舟只感觉腹部一股暖流涌了上来，赶紧暗暗压了下去，心中不由得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上次杜远舟受伤，赵万成、罗西冬和华晓梅也一同去看过他，由于医院人比较杂，他们放下些营养品，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杜兄弟，恭喜升官了。我就坐你边上了，沾沾你的官气。”赵万成来到杜远舟身边，笑着说道。对于杜远舟，赵万成是挺感激的，现在六水河大桥也开始要重建了，这里面杜远舟功不可没。 杜远舟忙笑道：“赵大哥，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我有啥官气啊，还不是一样为人民服务。”杜远舟说完，两人一起轻声笑了起来。 然后，杜远舟又很自然地和华晓梅打了一个招呼。虽然外人看起来似乎很随意，但眼底深处透出那一份炽热之情，在两人之间悄悄传递。 自那天晚上之后，由于杜远舟调到计生办了，两人也没有机会在一起。 上午九点，会议正式开始。党政综合办主任赵文生主持会议，等宣布会议开始后，会议第一项，便由镇计生办主任翟新泉总结汇报今年前三季度计划生育工作开展情况。 虽然看到镇委书记和镇长脸sè都不好看，但翟新泉还得拿着发言稿，硬着头皮进行汇报。 “自去年以来，计生办围绕党委zhèng fǔ的工作思路和计划生育工作的总体部署，充分发挥服务职能，组织和发动广大村干部、村民积极带头，主动参与，使得基本国策进一步深入人心，群众的生育观念进一步好转……” …… “在过去的一年，全镇计划生育率达到95.1%，xìng别比为109.5，基本趋于正常。今年1－9月，共有69对夫妇主动领取了《独生子女父母光荣证》……” 刚汇报到这里，马友财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喝道：“别说了，我并不是你计生办在这里表功。我需要的是你们如何做好下一步工作，希望下次开会不要让县领导再指着鼻子说我们马关镇计生工作一直在后面打狼，给县里拖后腿超标……” 顿时，翟新泉羞臊得面红耳赤，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按照正常程序来说，作为计生办主任，他如此汇报情况并没有错，但偏偏镇里一二把手在县委会议挨了批评，再加上翟新泉平常和这位镇长走得并不近乎，也算不上镇长亲信，自然一肚子的怒火发在了他的身上。 在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听见马友财的咆哮声，整个会场显得异常安静，只是偶尔听到旁边的镇委书记不紧不慢的喝水声。 第四十章 又是中秋节 “同志们，你看看，我们全镇上半年共有六十五名妇女未参加半年一次的妇检，据我们得到的可靠线索，其中已经可以确定有三十一人已经怀孕，另外三十四个虽然已经通知亲属，但依然未归。这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了……” 等镇长发了一通火，作为镇委书记的李振涛，轻轻放下水杯，轻咳了一声，yīn沉着脸，居高临下扫了一眼也变得鸦雀无声的会场，挥动着手中的会议材料，十分严肃地开口道。 对于计划生育政策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所谓的妇检其实就是半年一次的查环检查。 按马关镇的计划生育政策，所有已婚生育了二胎的妇女必须上环，也就是戴上避孕环，为了打击私下取环行为，就有了半年检查一次的规定，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外务工的妇女，每半年都得回乡卫生院检查一次，而没有按时回来的自然毫无疑问的被列入了超生怀疑名单。 不过一听到李振涛话里的数字，很多人还是吓了一跳，一次就有三十多人确定在外逃避计划生育超生，这足足超过了上面批准的超生指标近十倍，这准定会拖全县计生工作的后腿，怪不得县领导冲马关镇的发火开炮。 “当然，我镇的计生工作出了问题，客观原因是存在的，工作任务重，计生干部不足……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我们不是有广大村干部吗？在我看来，还是我们干部思想上出了问题，对国家政策重视不够，执行不彻底。但作为镇委书记，我也是责任的……” 当说到这里，李振涛不经意地扫了主持zhèng fǔ工作的镇长一眼，语重声长的自我批评道。马友财脸sè变得愈发难看，毕竟他是分管计划生育工作的，如果领导有责任，也需要他承担主要责任。 “同志们呀，我们要时刻提高jǐng惕，坚决把国家基本国策落在实处，绝不能有半点松懈……下一步工作，我希望计生办在各村委会的配合下，一定要将全镇超生严重这一情况遏制住……” 等会议结束了，也已时近中午，随着镇委书记、镇长全部离开了会场，相熟的干部才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一边低声聊着天，一边慢慢地离开会议室。 会后，赵万成坚持叫杜远舟吃饭，虽然他一向不买镇zhèng fǔ的帐，但对杜远舟他印象还是不错的，尤其前些rì子他家养殖的木耳下来了，又卖了一个好价钱，这全赖杜远舟出的主意。 见华晓梅也在旁边，杜远舟客气几句，便笑着答应了。 正好赶上饭时，chūn燕饭店也没有空闲位置了。最后，他们只好随便找家小餐馆，走了进去，结果正巧碰见流水沟村及下杖子村几个村干部，大家比较熟悉，便凑在了一起，然后叫上几盘菜，喝起酒来。 村干部大多都是喝酒高手，大家坐在一起，自然要大喝一通，杜远舟也深谙此道，也不客气，每一个人敬酒，他无不杯碰酒干。 当然，其他两村的妇女主任也开会来了。但由于姐姐在镇上住，流水沟村妇女主任朱大英开完会就直接去她姐姐家了。至于下杖子村妇女主任刘艳，便和华晓梅坐在一起，但两人并没有喝酒。 一顿饭下来，杜远舟和华晓梅也没说什么，自然有些事还要避嫌。等大家酒足饭饱之后，看见华晓梅姣好的背影，杜远舟心中感觉空落落的。 由于这一次县委县zhèng fǔ的严重批评，向来勾心斗角的马关镇一二把手，难得地团结一致，下定决心加大计划生育开展力度，进一步壮大计生工作队伍。 在经过一番商议后，除了给计生办增加一位名叫李延军的副主任外，还分别从农技站、广播站、社管办等部门抽调出六个jīng干人员，又临时从其他科室调来十二名临时工，组成了一个加强版计生办。随之计划生育工作在全镇拉网式轰轰烈烈地铺展开来。 转眼间，中秋节和国庆节到了。虽然中秋法定假rì还没有确立，但一些乡镇等偏远地区，大部分都会放假的。 除非部分服务部门及岗位，例如邮政局、医院、派出所等，还需要继续上班的，但也大部分都是半天班。而中秋得第二天便是国庆节，接着连放三天小长假。 这一年的中秋，杜远舟家里过的非常热闹，姐姐一家也过来了。姐夫陈乔元前几天就从特区赶回来，身穿着黑sè皮夹克，俨然一副成功人士打扮，虽然用后世的眼光看样式有些落后，甚至有一种土老帽的感觉，但在当时可是很流行的。 随着山货做的生意越来越熟，陈乔元可谓混得如鱼得水，也开始在特区附近几个省份大量收购水果，然后运到特区做批发。当时，他和杜远舟一商量，杜远舟非常赞同，毕竟这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杜远舟的老姨一家也来了。杜远舟知道他们冲姐夫来的，毕竟陈乔元发财的事情在亲戚家还是传开了。但由于以往陈家生活并不富裕，很多亲戚也不怎么走动，所以也不好求陈乔元拉扯一把。 但老姨孙慧霞一家却不同，和姐姐家一向走得近，也特别疼爱杜远舟姐弟俩，甚至不比孙慧云这个当妈妈的少。 后来，杜红霞虽然结婚了，但孙慧霞一如既往，甚至结婚时还陪送了东西，连带陈乔元也对这个老姨很是感激。这一次来，主要想让姨父郑海旺和陈乔元到深圳做生意，看看有没有机会。 老姨孙慧霞可是把杜远舟一顿好夸，还说她家的表弟郑明就不好好学习，真是比杜远舟差远了。 说的杜远舟一阵不好意思，郑明则是一脸的不在乎，嘴里还低声嘟囔着，估计又在怪老妈太磨叽了。杜远舟笑了笑，知道这个小表弟从小还是挺聪明的，就是不喜欢学习，xìng格使然。 其实最热闹的是，表妹郑娜把自己的男友侯卫东也叫到了家中。侯卫东是一个很老实、腼腆的人，进了家门就是姨、姨父、表姐、表哥喊个不停，而且也很听郑娜的话。 郑娜老早就不上学了，在县里供销社上班。而侯卫东也在供销社上班，只是在乡镇供销社，这让孙慧霞感觉不甘心。开始时候，她并不同意两人的恋情。但郑娜就认准了侯卫东这个人，让她无奈答应了。 孙慧霞嘴上虽说着郑娜不听话，但是杜远舟看这架势，知道她的心里想法早转变过来了，对这个未来女婿挺满意的。 杜远舟在下午的时候，给林佳怡和华晓梅分别通了个电话，林佳怡在电话中说自己的工作还不错，刚刚吃过午饭，正想和妈妈逛街去。 至于给华晓梅打电话，杜远舟犹豫了好久，但决定还是打一个，如果他婆婆接的，就说是工作的事情。还好是华晓梅接的电话，两人随便说了两句，杜远舟顺便提了一句去他们村里。 放下电话的杜远舟，心里有些无从抉择，林佳怡自己绝对不能再错过了，绝不能让悲剧重演，两人的感情还是有的，恐怕唯一阻挡两人的就是她的家庭，而如何改变她妈妈的想法才是最关键的。 而华晓梅却让杜远舟很无所适从，虽然她和丈夫并没有感情，甚至婚后生活一直不和谐。但毕竟人家是有丈夫的人，尤其农村这种观念比较保守的地方，离婚事件并不多，一旦婚变，必将有人风言风语，华晓梅是很难接受的。 这两个人在杜远舟心中都占据了一定的位置。在对感情的处理上虽然早已经有了决断，杜远舟也清醒地知道自己在玩火，尤其在华晓梅这件事上，可是他并不想放弃，放弃意味着一种变相的怯弱。 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杜远舟最后只有如此安慰自己了。 第四十一章 包村任务 国庆节放假刚过，整个计生办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分成几组深入村里，在村干部配合下，开始强制xìng要求育龄妇女到镇医院进行检查。 杜远舟和赵刚一组，带领四个人，在流水沟一带进行排查。在赵二狗事件的典型案件，总而言之，他们育龄妇女检查工作开始得很顺利，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抵触，可惜还是有四家人躲避到了外地。 这一rì，办公室通知要召开计划生育工作会。镇长马友财、主管计生工作的副镇长李宝洁、纪委书记田桂chūn、派出所所长丁桂龙也要参会。杜远舟到了会议室后，发现大部分计生办人员以及各村干部已经在座，连临时工也来了七七八八。 时间很快到上午九点钟，在翟新泉亲自陪同下，马友财等人才缓缓步入会场。会议由翟新泉主持，翟新泉简短地强调了这次会议的重要xìng，接下来便由马友财上台发言，并作具体指示。 马友财高度表扬了近一段时间以来计生办的高效工作，并鼓励全体工作人员再接再厉，为促进计划生育工作取得新突破新进展、使马关镇计生事业步上一个新台阶贡献更大的力量。 接着，在一番唾沫星子四溅的表扬之后，马友财话锋一转，开始进入今天会议的主题：“同志们，县委、县zhèng fǔ联合下了命令，实施县处级干部包镇，乡镇干部包村的规定。从十月份开始，十月、十一月及十二月三个月，所有的计生干部要全部进驻到村里，和村干部共同工作。” 看了看有些嘈杂的会场，他轻咳了一声，开口道：“静一静，大家别议论了。这次驻村，住宿由村里安排，吃饭由村里派到各家各户吃派饭，标准就是每顿饭不能超过三块钱。你吃了谁的饭，登记好了，三个月后，由镇里统一将饭钱给村民。这个规定也是为了让我们乡镇干部充分摸清各村的情况，方便rì后工作。而县里派了副县长戴保国驻我们镇。” 对于这次计生干部下村，包括各村村干部在内，大家显然感到很意外，但大多人很不以为然，估计这一次下村活动又是哪个县领导拍脑门决定的，反正此类事件也不是第一次了，最后大多数都不了了之，草草收尾。 马友财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会议室众人的表情，继续说道：“大家不要不在乎，这次乡镇干部驻村，是市里下的命令。咱们锦城市各乡镇计生办除了每天有一两位值班人员外，所有计生办人员全都要驻村。县zhèng fǔ要求我们将包村干部的名单在这周末之前上报zhèng fǔ，市纪委会和长白纪委不定期的进行暗访。如果发现某干部这三个月内，不遵守驻村规定，胆敢欺上瞒下，一旦被查处，将被开除公职，绝不姑息。” 说着说着，马友财的语调高了起来，一脸的严肃jǐng告道：“我不希望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件，让县里当着全县乡镇干部批评我们马关镇。所以，大家还是利用这三个月的时间好好摸清自己所包村的情况，协助村干部管理好村里的rì常工作，绝不能出现意外……” 紧接着副镇长李宝洁讲话，作为一位女干部，相比马友财而言，她的语调正如她的体型，比较轻柔，但语气却相对往常严肃，强调几句下村工作重要xìng之后，便说道：“如果有特殊事情需要请假的，必须向马镇长、我或者纪委田书记请假。还有，每周一我们会开个碰头会，上午9点大家准时来这个会议室开会。好了，下面我将包村名单发下去，没什么意见的就赶紧下去吧。” 杜远舟接过办公室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包村名单，找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自己一共负责两个村，一个上岭村、一个杨杖子村。 想来众人是知道自己帮杨杖子村买山货的事，就将杨杖子分给了自己。 再说了，自从出了六水河大桥的事情，几乎所有干部都认为杨杖子村的人比较不好对付，包括他们的村书记赵万成，索xìng将这个麻烦给了杜远舟。 但在杜远舟眼中，杨杖子村根本不是问题。这两个村中，上岭村的问题相比很大。这个村位于大山深处，偏僻程度和杨杖子村差不多，不论思想还是经济都比较落后，尤其是计划生育，平均每家最少两个孩子。 可以说，这个上岭村是马关镇问题最大的村，远远超过流水沟村，计划生育问题在县里都挂了号。 现在这个村真是越生越穷、越穷越生。镇里以前也下狠手去管过，可镇里的人来了，人家就带着老婆跑了，镇里人走了，人家又回来了，是一支典型的超生游击队。 等人家孩子生下来后，你要罚款，反正人家家里就那么点破烂东西，你一目了然，罚也罚不到什么。你总不能把人家房子拆了，不叫人家活吧！ 当然，这种拆房子事件以前也发生过，后来由此差一点儿出了人命。 那之后，镇干部个个比猴儿都jiān，自然知道犯不着往死里得罪老百姓，一旦逼得人狗急跳墙了，老百姓不拼命才怪呢。那时恐怕就得不偿失了。 让杜远舟管这个村，确实比较难管。不过这也不是镇里领导为难杜远舟。上岭村三面环山，唯一搭界的就是杨杖子村，所以包了杨杖子村就必须包上岭村。你总不能让包别的村的干部，越过杨杖子村去管上岭村吧。 会议结束后，大伙都走了。回到计生办，翟新泉又召开了一个内部小会儿，主要强调一下会议内容。 每个计生干部带着二至三个临时工、一个民jǐng，然后又针对每个村进行分析，将主要超生户几乎捋顺一遍，确定下一步如何实施。 看着上岭村的超生状况，大家对杜远舟都一脸的同情。但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分到那两个村子。 杜远舟知道，这里面真正替自己担心的人，恐怕就是xìng情单纯、和自己相处不错的孟雅静，至于其他人的想法，不说幸灾乐祸，也绝对只是为自己倒霉感叹一下而已。 看着杜远舟浑不在意的样子，金海燕高挑的眼角抽了几下，虽然没有说什么风凉话，嘴角却不由得漾出一丝不屑的表情。 自从上次帮了翟新泉之后，两人走得有些近，一直视翟新泉为对手的金海燕，自然看杜远舟不对眼，有时甚至冷言冷语几句。 面对她的飞扬跋扈，杜远舟没有放在心上，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就是如此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第四十二章 故梦重温 会议结束了，翟新泉拍了拍杜远舟的杜远舟，示意他暂时留在会议室里。 “小杜，这次上岭村的包村担子确实不轻，那里村民思想落后，你尽量注意下办事方式，保护好自己，也别太有压力了。”会议室没人后，龚翟新泉安慰道。 “谢谢主任，我会尽力的！虽然上岭村计生工作有很大难度，我还是不会退缩的，会尽最大努力去说服村民，争取完成任务。”杜远舟道。 他心中清楚，翟新泉之所以说这番话，大多出于上次自己替他挨棍子的感激，另外害怕他急于求成，激化和村民之间的矛盾，捅出大娄子。 下班之后，杜大海从派出所下班，闲来无事，便在街上买了点熟食，溜溜达达走了过来，找杜远舟喝酒。 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 “舟子，你这次下村，我可要给你提个醒，上岭村的事可不好管，能不惹麻烦就别惹麻烦，可千万别出什么问题。前几天他们村妇女主任就在晚上不知道被谁打了，后来我接过的案子，但现在还没有破……”杜大海善意地提醒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杜远舟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不敢大意，不由得暗暗加了小心，毕竟已经不是一个人提醒自己了。 杜大海一扬脖，将半杯酒干了，接着出主意道：“这段时间，你最好多在杨杖子待着，上岭村你还是少去，计划生育的问题是大事，如果你去管，人家就觉得你是要人家断子绝孙，弄不好激起民变就麻烦了。“ “再说了，那地方穷的要命，你去那吃不好也睡不好。”杜大海说这些话，自然是因为他关心杜远舟。 对自己兄弟的心思杜远舟自然也了解，便点了点头。 但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他知道要想出业绩，比别人干得好，必须要付出，也必须要冒一定风险。 第二天一大早，杜远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和三姑说了一声后，带着三个临时工，一个民jǐng，就先来到了杨杖子村委会。 上午十点多钟，村委员大院歪歪扭扭的放了十来辆自行车。常走在门前的人都知道里面正在开会。 由于前一天镇上开会，赵万成也在场，回来之后便通知了各村民小组，等杜远舟到的时候，人员差不多都到齐了。 会议室内烟雾缭绕，主席台为首坐的是老村支书赵万成，旁边坐的是村主任罗西冬，左边坐的是杜远舟等镇分片干部。主席台下分别坐的是村文书、村副主任、妇女主任、治保主任、民兵连长和各村民小组组长。 见大家都到齐了，会议便开始了，首先杜远舟将这次主要任务通报一下，然后村主任将妇检等具体几项工作作了安排。这些都是程序问题，两人讲了几句话，很快就过去了，要想解决根本问题，最后还要倚仗老书记的威望。 看了看前面的村干部，赵万成拿起大茶缸子，润了润嗓子，然后说道：“刚才杜助理、李主任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大家回去以后要尽快落实。下边我重点讲一下上半年逃避妇检的具体名单；缸子庄冯保、后大队李二庆，钱庄孙洪军、大张庄李正根、冯铺子冯二楞、丁**就这六户。请各村民组长回去做好他们的工作，明天我们村干部分别去找。不管是谁这回妇检不到位，坚决执行计划生育有关政策和省市县的有关规定，决不姑息，决不手软……” 随后，赵万成又给杜远舟几位包村干部安排了住处。 等安排好了，他看了看其他村干部，问道：“大家还有什么事吗？”几位村干部都说没有事了。 “既然没事了，大家回去落实吧，散会！村干部别忙走，马上咱分一下工。”村民组长陆续走出会场，村干部便开始分工。 杜远舟事先已经了解一些杨杖子情况，便和赵万成商量，按照原来村干部的包点分配，落实到人头上。 “大家谁把谁包的点全部要妇检到位，回去准备吧。”等分工好之后，赵万成宣布散会。 见时间已近中午，杜远舟等人便照旧去赵万成家吃饭。由于还有事情要商量，罗西冬和华晓梅刚才并没走，便一起被叫去了。 吃饭期间，大家纷纷称赞木耳养殖项目如何如何赚钱。让杜远舟心中不由得颇为自豪。 由于开始养殖木耳的人家并不多，现在还没形成较大规模，即使有人家存有扩大规模的想法，但夏天已经转眼间就过去了，气温不够，也不得不等到明年。 虽然杨杖子村养殖木耳赚钱已经在十里八村传开了，但并没有引起镇上的过多重视，毕竟现在很多干部思想没有转变过来，大多认为要发展经济就靠工业。 杜远舟一直想扩大宣传力度，号召老百姓扩大规模的想法，希望将木耳养殖产业做成一块大蛋糕，可惜人微言轻，再加上他现在主要负责计生办工作，可谓分身无术，只好作罢！ 下午，趁着赵万成他们几个打麻将的功夫，杜远舟在附近慢慢地转开了，进了几户村民的耳场，看村民正忙碌着采摘木耳。 等他们发现是杜远舟，无不高兴地打着招呼，递烟倒水，热情得不得了。由于杜远舟的大力帮助，今年自家养殖木耳赚了不少。 至于外村人认为根本赚不了多少钱的话，大家都明白这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到底赚没赚到钱，他们心里可明白得很。所以，一见杜远舟的到来，大多数人倍感亲切。 结果，一圈逛下来，杜远舟拎着几袋子木耳和两瓶蜂蜜回去了。当然，这些全部是被村民强行塞到手里的。 夜里，其他几个人全部住在村干部家中。而杜远舟一个人住在村委会，原本安排他住在赵万成家的，但他让给了同来的民jǐng杨世民。 杜远舟一是感觉住在人家不方便，二是村委会足够安静，抱着一丝方便和华晓梅幽会的心理。 尽管赵万成埋怨了几句，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以前来杨杖子村，他就住在村委会里。 第四十三章 迷情 北方的十月，夜晚已经渐渐凉了。 明月高悬，云淡星稀，整个村庄显得格外幽静，远处的大山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边际。 坐在床上，杜远舟望着窗外，抽了一颗烟，村里不时传来几声犬吠。本来准备早点睡儿，但一想到目前的困境，却什么也无法入眠。 想着想着，他又不由得想到林佳怡、华晓梅等女人，她们无疑都和自己有着密切的关系，无不盼望自己出人头地。可是现在自己偏偏是寡妇睡觉——上面无人，干着急用不上力。 想到这里，杜远舟心中越想越烦躁，随手抽出一根烟，拿起火柴扑哧一声又点着了。 “妈的，不想了。人死卵朝天，事在人为，我就不信有过不去的坎……”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自言自语道。 想到华晓梅白天那娇媚的样子，杜远舟心中一热，便站起身子，披上衣服，走出了门。 村里的街道特别冷清，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只有微凉的夜风吹着路边的杨树。 由于这年代没有电视，也没有什么娱乐节目，为了节省灯油，大多数农村人家都早早熄灯睡觉了。 在华晓梅家的院子外，杜远舟来回地徘徊，不时引来几声村里的狗叫。 对于这种偶尔的狗叫声，大多数人家都习以为常，毫不在意，毕竟大山里的野兔子、狸猫等小兽，经常趁夜里偷偷溜进村子里。 中午吃完饭时，趁着大家没注意，杜远舟只偷偷说一句，“晚上我来看你”。但并不确信华晓梅是否肯出来见他。 听到外面的狗叫声，同样失眠的华晓梅，第一反应就是杜远舟来了。 她的骨子里传统思想远胜于现代女xìng观，对于这段不能公开的恋情，华晓梅只想藏在心底。 上次的事情也想当做一场意外，并不能过多的纠缠，毕竟这种婚外情是为大多数人所不齿的。 可惜她遇到的是杜远舟，不仅帅气英俊，而且有才华，正是她心目中完美男人形象。 杜远舟也是一个占有yù极强的男人，白天无论开会还是吃饭，虽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但华晓梅敏感地看到，这个男人眼底那深藏着火焰一样炽热无比的浓情和yù望。 想到这里，听见依然没有停止的狗叫声，华晓梅还是忍不住从床上起来，看看对面婆婆的屋内并没动静，便轻轻地推开门，走出了院子。 两人没有言语，慢慢来到村边的小溪边。河水在月影下清清瘦瘦，流动在灰白sè石面上的声音却很大，凉风吹得河堤杨树上的叶片沙沙响。 杜远舟便把镇上的事情说给华晓梅，参杂着一些自己想法，看似一厢情愿，但他确实需要找一个可信的人来倾诉，杜大海是一个倾诉对象，但毕竟男人和女人不同，没有女人的细腻。 “我相信你的，一定能行。”望着杜远舟的眼睛，华晓梅并没有过多的话，只是深情地说一句。 对于杜远舟的上岭村任务，华晓梅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露出的那一丝担忧，却出卖了他。 上岭村的穷，众所周知的，但还有一个事情，是一些人不晓得的。 解放前的上岭村，原本是土匪占据的地方，而那里的人很多是当年土匪的后代，自然带有一些土匪xìng格，蛮横无理，一言不合，很可能拔刀相向。 “华姐，有机会来镇上吧！”看着娇媚的俏脸，杜远舟不由得脱口说道。当话说出来，才知道自己的话，似乎有点异想天开。 “哪有那好机会呀！再说了，我的家还在杨杖子村。”对于杜远舟的话，华晓梅不在意地说道。 “你搬到镇上去了，镇上不就是我们的家嘛！”杜远舟说道。 “你又说梦话了，我都是结婚的人了。”华晓梅锤了一下杜远舟的胸脯，不由得翻个妩媚的白眼，幽幽地说。 “我就要你……”杜远舟一把将华晓梅搂在怀里狂吻。二人相拥相吻，不觉夜已深了，杜远舟看见不远处有柴火垛，就脱下衣服铺在上面。 华晓梅挣脱杜远舟的手，撅嘴说：“你想咋？”转身跑了。杜远舟拾起衣服追赶起来，二人一气跑到了村委会门前。 杜远舟看院里没人，把华晓梅牵进了自己住的卧室里。 转身进来，嘭地关上门，一进屋，杜远舟一下子把华晓梅抱起，从额头吻到眼睛，从嘴唇亲到舌根，恨不得把她吸进肚里，华晓梅反抗几下，但在杜远舟有力的拥抱下，便慢慢放弃了挣扎，闭着眼，只轻声呻吟，也不反抗，两人在热吻中体味到了美妙。 杜远舟把华晓梅抱上床，边吻边解她上衣，用力地揉着她的椒rǔ。 华晓梅的脸从耳根背面红起，像赤cháo向面部迅速袭来，纤细的双条秀腿一张一合，胸脯有节奏地起伏着。杜远舟就将手伸进她的妙处，裤腿里早已湿了，华晓梅挣开唇舌，突然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对不起，华姐……”杜远舟不知道怎么了，安慰道。 华晓梅哭得更委屈了，抽泣几下，然后抬起头，眼睛红红地说道：“远舟，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很下贱？明明已经结婚了，还喜欢上你了……” “不，华姐，你是我见过的最好女人，你的婚姻也是包办婚姻，他们是强迫你的……”杜远舟一下将她搂过来，认真地说道。 华晓梅扑在杜远舟的怀里，两个躯体渐渐纠缠在了一块，四张唇片疯狂的吮吸，华晓梅浓密的黑发全盖在脸颊，杜远舟竟有了别样刺激的的感觉，愈发激发了心头的yù望。 可以说，最近一段时间，是杜远舟的低谷期。无论婚姻问题，还是仕途，并非顺利。而华晓梅的出现，无疑给他发泄了一次机会。 当在无比灼热的眼神里，华晓梅被解开了衣扣，彻底剥成了小白羊儿，一具白嫩诱人的娇躯展现在眼前，那种绵柔、光滑的感觉瞬间弥漫杜远舟全身。 杜远舟低吼一声，疯狂地玩弄着华晓梅柔嫩幼滑的肌肤，在她丰盈的香臀、坚挺的酥胸上留连，舌尖和她小嘴里的香舌纠缠吸吮着，动作狂野起来。 随着华晓梅发出了压抑的呻吟声，那双挺起的Ru房也幻化成两座高隆的大冢，一双长腿不安地蠕动着，交缠着，纤柔的腰肢开始向上耸挺。杜远舟突然有了当帝王的强烈愿望，使心头的yù望和野xìng也愈发地强烈，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彻底揉入这具诱人的娇躯中。 在一声的娇呼中，两人更狂热地动作开了。借着透过窗户的淡淡的月光，看见在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躯体正交缠在一起，疯狂地翻腾起伏。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第四十四章 奔赴县城抓人 经过几天大力宣传，忙乎下来，果然有些效果。 整个杨杖子村大部分妇女都做了下半年的妇检，尤其很多村民和杜远舟都认识，并没有过多的敌视。 这些村民既然不想再要小孩了，妇检又不需要自己花钱，就没必要和zhèng fǔ对着干了。 显然，这些人家不是超生户，那六家被怀疑的超生对象，家里要么说出去打工了，要么干脆连家里人都见不到，确实让大伙很挠头。 你说人家超生吧！你必须拿出证据。但人都见不到，你怎么确定人家超生。即使超生了，也必须要抓到人呀！ 其实，也有地方的干部急眼了，把家里人抓起来的。但这样容易出问题，而且一旦出问题，绝对是大问题。 民jǐng杨世民和杜大海关系处的不错，自然也认识杜远舟，他便提议实在不行就这么干。 想了一想，杜远舟没有同意。赵万成和罗西冬也不同意，毕竟大家是乡里乡亲的，太过分了大家都不好。 “上半年就因为这几户，杨杖子村的计生指标没有完成，镇上都有意见了，而今这超生现象更为明显了，弄不好再等几个月孩子都生下了，那样就麻烦了……这么下去，只怕我们下半年的指标完成不了，少不得将会成为反面的典型啊。” 杜远舟抽了一口烟，和赵万成等人商量说。 “不如这样，大家发挥各小组组长和村民的优势，分别从这几户怀疑对象的林邻居及亲戚下手，探明她们的去向，然后我们赶过去，一举将她们拿下。大家看这么做，怎么样？”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后，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杜远舟只说出这个土办法，然后征询大家的意见。 “我看不错，就这样了。我还真不信了，她们这几个只知生孩子的玩意儿，躲得连一点风丝都不露。”赵万成一拍大腿，大声说道。 即使没有好办法，死马只好当活马医了，见为首的杜远舟和村干部为首的赵万成都同意了，大家当然也没了意见。 任务分解到个村民小组长身上，很快行动起来了。 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几乎祖宗八辈都生活在这里，自然彼此都非常熟悉，谁家有什么亲戚，和哪些人走得近，大多数人都清楚。 有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四五天打探消息，终于有了好消息，经过村组长的旁敲侧击，终于打听到后大队李二庆的媳妇就在她表姨家。 得知这一消息，知道机不可失，杜远舟一伙人立刻赶往他表姨家所在的羊岗子村。 羊岗子村同样归马关镇管辖，由于事先通过了电话，等杜远舟等人赶到他们村委会时，村干部早已做好了准备。 在羊岗子村干部带领下，杜远舟等人径直奔向周小chūn家，也就是李二庆媳妇的表姨家，这时正是中午的吃饭时间，正好将人堵在了屋里。 平时李二庆的媳妇根本不露面，一来人就躲在后面的杂草屋里。 由于这几天计划生育风声比较紧，除了吃饭，她索xìng一整天都躲在那里，连晚上睡觉都在杂草屋睡了，生怕村干部无意中抓到了。 其实有这样倒霉的例子，在流水沟村有一个孕妇躲在亲戚家，正赶上村干部去堵他亲戚家的邻居。 这家邻居同样超生，一知道消息便跑了，村干部怀疑就藏在这个孕妇的亲戚家，结果那邻居没堵住，却将这个倒霉的孕妇堵住了。 李二庆的媳妇一见不好，刚想下炕逃跑，被手疾眼快的杨世民，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住。 “流氓呀！我又没犯法，干什么抓我…… 李二庆媳妇是典型的东北妇女，骨架比较大，长得黑胖的，立刻耍泼地大声嚷嚷道。 见她大喊着猛地一回头，刚想朝杨世民按着她的胳膊咬去，杜远舟上前一扯她那只手，将她的身子扯偏了，才没有咬到。 这时候，其他人也赶上过来。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她按住，然后押着往外走。 当然李二庆媳妇不会就这样甘心，一边拼命挣扎着，一边大声地嚷嚷着，嘴里不停地脏话连篇。 “别嚷了，超生就犯法，没超生你干什么躲起来。”杜远舟喝道。 她表姨两口子，看来有五十左右岁，虽然刚开始阻拦着，不让将人带走。 但在大家的拉扯下，并且威胁他们以窝藏罪把他们抓起来，他们才算老实许多，最后将人顺利带到了镇医院。 一检查，果然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在镇医院的强制下，给李二庆媳妇做了人工人流。 经过半个多月的突击，在周边的村镇终于把缸子庄冯保的媳妇、冯铺丁**的媳妇找到了，无一例外都怀孕了。 然后，在当地村干部的协助下，杜远舟一行人分别将她们强行押到镇医院，做了人流，上了环。 至于大张庄李正根夫妻俩，从得到的确切消息来看，他们一年前就去了广州一带打工了，一直没有回来。 他们具体在什么地方，家里人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了，杜远舟他们也不能去，毕竟吃饭路费等什么都是钱，花销太大，镇上自然不会同意。 “那么就这样，明天我们十一个人就去县城……”大家商议之后，杜远舟说道。 他们已经得到消息，钱庄孙洪军、冯铺子冯二楞两对夫妻都躲进了县城，在一家木材加工厂里面打工。 由于路途有些远，这一次去县城，除了杜远舟五人之外，决定只带赵万成、罗西冬、华晓梅以及治保主任严小军，还有两个村民小组的组长去。 “你们让我媳妇做结扎，门都没有，你们就是欺负老实人……”当他们赶到县城，到了木材厂，才发现只有孙洪军夫妻俩在这里打工。 至于冯二楞夫妻俩便在不远处的家具厂附近，开了一家小店。 面对杜远舟这群计生干部，气得红眼的孙洪军，圆瞪双目，一手拿着农药，一边大声地嚷嚷着，要将人带走，就喝农药。 “孙洪军，你干啥？人家都不超生，你偏偏超生，还有理了？“ “谁又欺负你老实了?” 由于罗西冬老丈人就在钱庄，所以比较了解孙洪军，便和钱庄村民组长一起劝解道。 “冯二楞家三丫头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欺负老实人是什么?”孙洪军扯着嗓子，粗声地质问道。 怎么回事？只知道冯二楞家已经生了三个孩子，听孙洪军的话这似乎还有隐情？杜远舟不由得看了一眼赵万成。 看了杜远舟的疑惑表情后，赵万成苦笑一声，道：“这个冯二楞是典型的超声大户。” “唉，这次他的老婆又怀上了，这已经是她家的第四胎了，不过他是有名的蛮子，一急眼就拿菜刀拼命……” 第四十五章 超生大户 听赵万成一说，杜远舟才知道，在冯家生下那三丫头时，计生办以及村干部去他家，一个村干部差不点被冯二楞用菜刀砍了。 后来虽然冯二楞被抓起来，拘留十多天，但吓得计生干部都不敢登门，最终孩子还是生出来。 这也造成许多超生的人家认为，之所以被迫人流、结扎，主要是由于太老实才会被计生干部欺负， “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我们也没办法。你媳妇超生了，我们就必须阻止你们超生，这是上面的规定。放下农药，有话你好好说？”杜远舟劝解道。如果强行将人带走，万一出事了，自己就摊上了大麻烦。在杜远舟的慢慢劝解下，孙洪军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既然你们这样说，我也不多说了，你们有能耐就把他家的事处理了，我才服气……不然，让我媳妇结扎，门都没有。” 其实，孙洪军狡猾地认为，杜远舟一行人绝对不敢找冯二楞的，毕竟有了前车之鉴。所以，他故意出了这道难题。 如此一来，冯二楞家的孩子可以生下来，他家孩子也可以跟着生下来。 看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杜远舟立刻让他们把孙洪军媳妇放了。 “孙洪军，先抓住冯二楞家的，没问题。你可要说到做到，不然我就把你抓到派出所拘留起来。”见孙洪军放下农药瓶，杜远舟才暗暗松了口气。 然后，他冲着孙洪军，十分严肃地jǐng告道。 “我们这次就狠抓一个典型，强制执行！”对着赵万成，杜远舟转起来身来，态度坚定。 即使不是孙洪军的相激，杜远舟也不会放任冯二楞不管，让他家把孩子顺利生下来。 “方国、王宝才，你们留在这里吧！”杜远舟对着两个临时工说道。 此外，罗西冬和钱庄村民小组长也留在此处。 杜远舟一行在顺着路人指点方向，来到了那家具厂。 随行的除了镇上来的三个人，就剩下赵万成、华晓梅、严小军，还有冯铺子小组组长赵俊才。 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冯家小卖店而来。 严小军也认识冯二楞，上次抓超生时他就在场，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不安，可是职责所在，他不得不带头走在前面，方便认人。 赵万成也一脸的yīn沉，这冯二楞也是不太像话了，都生三个丫头了，可还让他媳妇又怀上了。 上次你这怀上就怀上吧，像村里的人一样出去躲躲不就是了。 而这厮却好，就大咧咧的让自家的媳妇挺着个大肚子在村里晃荡，结果还和计生干部动起菜刀，差点儿砍了干部不说，孩子还生下来。 这也造成别人都说村委会欺软怕硬，看来此风万万不可长。 看着赵万成yīn沉着脸，杜远舟笑了笑，态度温和的说道。“赵书记，这次行动可要借你的威望了。虽然有些难度，但只要搞定冯二楞了，最底会有敲山震虎作用，以后咱村的计生工作也会顺利许多。” “杜助理，你放心吧！这一次我们坚决搞定冯二楞，绝不能再拉村里的后腿，我们杨杖子村也要甩掉这落后的帽子。”赵万成态度坚定。 虽然两人背后已经是称兄道弟，但在外人面前还是以职位相称的。 本来想让大家放松点，见是这样，杜远舟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果然，得到的信息没有错误，在家具厂大门斜对面，在一家挂着“冯家卖店”简陋招牌的小卖店门前，那冯二楞的老婆正挺着个小肚子在门口晒太阳，rì子过得似乎很舒心。 其实，冯二楞的媳妇还是挺有头脑的，凭这冯二楞的简单脑瓜是想不出开卖店主意的。 在木板厂打工时，她就看见人家开小卖店赚钱，她就动了心思，然后让二愣子开了这一家小店，现在至少比木板厂赚钱多。 看见村干部远远地过来，本来悠闲的二愣子媳妇，立刻知道不好，赶紧躲进了屋子里。 虽然关上卖店的门了，但大家已经看见了，知道是二愣子一家人就在这里，上前就去敲门。 经过一通疯狂敲门下，里面人知道躲不过去了。 门忽悠一下开了，只见一米八多的冯二楞猛地站在门前，怒冲冲地睁着双眼 敲门的严小军一时没反应过来，吓得一后退，差一点儿摔了跟头。 等回过神来，严小军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地道：“冯二楞，躲避也不办法，即使躲到哪里都没用。计划生育可是国家的基本国策，谁都是不能违反的……” “谁说我违反计划生育了，我在这里只是做买卖……”冯二楞是煮熟的鸭子嘴硬，梗着脖子硬是不承认自己媳妇又怀孕了。 “我刚才看见你媳妇了，怀不怀孕谁还看不出来？别跟我口硬，如果没怀孕的话立刻和我去妇检……”赵万成沉着脸，厉声地说道。 华晓梅跟在赵万成与杜远舟等人后面，也试图上前劝说：“你家二胎已经违规了，村里念在你也是个热心肠，并没有怎么为难你，而你现在都怀上了第四胎，这实在是于情于理也说不通啊。” 见自己撒的谎被大家揭穿了，冯二楞立刻来了蛮横劲儿。 “我管你，没有儿子，我就绝后了，我才不管你什么国策不国策的，我就是要个儿子，怎么了？”见大家接近门口，冯二楞将自己的老婆又撵回了屋。他横挡在门口，一脸横肉的看着众人，气焰极为嚣张。 “冯二楞，你知不知道你是犯法，和zhèng fǔ对抗？”见软的不行，杜远舟立刻厉声喝道。 “我又没杀人，我又没抢劫，犯法又能咋样？”对于大家的劝说，冯二楞不屑一顾地喊道。 “冯二楞，生儿生女都一样，将自己的女儿培养chéng rén，一样可以孝敬你啊，而且现在又不是旧社会，女人也顶半边天嘛。怎么能说是绝后了？”见他冲着杜远舟嚷道，华晓梅接着劝说道。 “你这不配跟我谈这些，你爹好啊，不但养了你这个不下蛋的鸡，还成了这种断人香火的杂种！”冯二楞不屑的吼着华晓梅。 这样的话语实在是太过分了。 虽然平时在工作时也常常被谩骂，可是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骂得这么难听，华晓梅还是第一次。 她脸上实在挂不住，气得脸sè发白，眼泪打转儿都快掉了下来。 “冯二楞，嘴里别不干不净的。你知不知道，你这简直是胡搅蛮缠，你再这样公开和zhèng fǔ作对，你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看见华晓梅的样子，杜远舟立刻涌起一股火，燃烧地格外厉害。如果不是工作的事情，他恐怕早已经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第四十六章 暴力解决问题 一见杜远舟发火了，冯铺子村民小组长赵俊才，连忙站了出来，劝道：“二楞子，计划生育是国家的政策，不会因为你个人的原因而有所改变，今天杜助理亲自来了，今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将你老婆带走，你实在老封建老传统，你三个女儿，倒是招个上门女婿，不也一样能遂你的愿？！” “我看谁敢来，谁来我就砍死谁？”冯二楞非但没有被冯俊才说通，反而发起了蛮来，手中猛地从门边提起了一把菜刀，死死的把在门口，乱蓬蓬的头发下面是一对凶狠的眼睛，这气势与这话眼神倒颇为的吓人。 众人不免有些胆怯，上回有一次这样的情况了，如果这次还是怯了，这杨杖子村的计生工作就再也别想进行了。 赵万成立马上前劝道：“冯二楞，你快把刀放下，今天可还来了公安同志，你这这么做，可是犯法的，要是再被抓起来的，绝对不像上次那么简单了。” 在上一次被抓起来之后，赵万成念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应冯二楞的老娘乞求，最终花了二千块钱将冯二楞捞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万成才敢上前沉着脸和冯二楞说话。 见冯二楞根本不在意，赵万成也一个劲的补充：“二愣子，我可劝你想清楚了，别再这么固执了，你家三个女儿，招个女婿也很好啊，而且你这一胎也未必是男的不适，你今天要是犯了法，被关到牢子里头，你家不就全都完了么？” 对于冯二楞，赵万成还是了解的。 “你住到监狱里却轻松了，你孩子媳妇应该怎么办？再说了，你老爹老娘养活你也不容易，你就忍心让他们哭天抹泪，孤老无依吗？”见他还是不屑一顾，便苦口婆心地劝道。 听闻此言，冯二楞脸上不免有些犹豫，他虽然脾气暴躁，做事野蛮，可是对他老娘可也颇为孝顺。 他知道这家现在就靠他一个人撑着，那老爹是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要是自己真的被抓去坐牢，那这一家子还真的是没法生存了。 看见确实有穿jǐng服的，冯二楞估计这回这些人可要来真格的了，可不愿意就此放弃。 一想到上次的事，他胆气一壮，胡乱挥舞着菜刀，吼叫着：“我不管，妈的，谁也不能将我老婆带走，谁要敢过来！别怪手中菜刀不认识人……” 这样一来，大家有胆怯了几分，杜远舟也没办法，双方僵持着。 这时候，那冯二楞的老娘也躲在屋子里。原来前些rì子，知道自己儿媳妇怀孕了，她便偷偷来到县城，来照顾准备为她生孙子的大功臣。 对外谎称，她去表妹家窜亲戚了。她又有一个远在黑龙江的表妹，乡里乡亲都是知道的。 听到杜远舟的话语，冯二楞的媳妇和老娘越发不安起来，又看到卖店外穿着一身jǐng服的杨世民，惊恐万分，心中七上八下的，还真怕冯二楞被抓去坐牢，上次托人送礼，花了不少钱出来的。 如果这一次，冯二楞再被抓起来，听那干部说进去就不好出来了，那可真是要命了。 生儿子养孙子不是一件小事，可是家中的顶梁柱要是被抓去坐牢，尤其冯二楞也是家中独苗，那这家可就彻底的毁了…… 一着急，二楞娘便在屋里探出半个身子，杜远舟一看就看出应该是冯二楞的老娘。 在这里出现的，这个年龄段的，只有他老娘或者丈母娘，但据说她丈母娘一直在家，而这人又和冯二楞长得很像。 “他大娘，你可不能糊涂呀！这次可要想清楚，如果在被抓起来，就不容易往外捞了，那时孙子没有了，儿子恐怕也出不来了。”赵万成当然也看见了，便立刻连带恐吓的，劝说道。 冯二楞子生xìng有些虎超超的，但他娘却是一个明白人，只不过一心想要个大孙子而已。 凡是聪明人，明白事理的人，大多相对胆子小些，二楞娘虽然没有文化但也不笨，自然也不例外，一听赵万成的恐吓，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杜远舟看着那冯二楞的凶狠样，其实心中也暗暗有数，这冯二楞虽然现在口头还硬，可是听着自己和赵万成的话，又看到了一身jǐng服威风凛凛的杨世民，已经是有点sè厉内荏了。 看来jǐng察对普通老百姓的威慑力还是挺大的，不愧是国家的暴力机关。这事幸亏有一个民jǐng来了，省了不少麻烦，至少在气势占了上风。 唉，可惜后世的jǐng察完全成了另一个形象，和城管差不多了。 见大家胆怯，杜远舟径直排众而出，坚定的向着冯二楞走了过去，严肃的说道：“冯二楞，计划生育是国策，你不能违背，废话不多说了，你立刻放下菜刀，赶快让你媳妇跟我们走吧！不然的话……” 众人为杜远舟的举动不禁捏了一把汗，但杜远舟知道，这冯二楞不能来软的，只能趁热打铁，只要保持总归距离就可以。 赵万成也暗暗怪杜远舟太冒险，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住杜远舟吧！只好硬着头皮和杜远舟并列站在一起，其他人一看，也不由得上前一步。 看到大家的气势，冯二楞知道今天这事情不能像以前一样算了，可是自己要儿子啊，自己可不能绝后啊，一时蛮xìng上来了，于是冯二楞挥舞起了菜刀，不住的跳着脚吼吼叫着：“我看谁敢进来，我非砍死他！我要砍死他！”菜刀在空中乱舞，阻止众人的前进，同样也吓坏了他老娘，这要是砍伤了干部，那指不定要被关上好多年。 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二楞娘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上前就想抱住他的腰，不巧冯二楞乱舞着菜刀，身子跟着胡乱摆动，正好一胳膊肘顶在他老娘身上。 “哎呦~~” 只见痛呼一声，二楞娘被撞得摔倒在地上。 冯二楞生来孝顺，看见老娘摔倒在地，以为受了伤，赶紧回头去抢救老娘。 杜远舟知道，这次不能只靠言语来解决了，一见这是好机会，心中根本没有来得及想什么，低喝了一声，一个箭步猛地扑了上去。 由于冯二楞背后是他娘，所以不好直接将这冯二楞击倒在地，于是双手紧紧的扭住冯二楞握刀的手，一用劲将那左手的刀也夺了下来。 杜远舟根本没给冯二楞反应时间，紧接着，握牢他的手，往后一退，脚一前探，别住了他的大腿，猛地使劲，将冯二楞摔翻在地。 红了眼的冯二楞，刚想起身，杨世民、严小军也随之窜了上来，一起将冯二楞死死的按在地上，杨世民拿出手铐子，将冯二楞给铐上了。 第四十七章 土匪的后代 二楞娘摔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杜远舟果然上前将冯二楞撂倒在地，却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众人的押送下，这一次算是可以成功将两家超生户送到了镇医院。 冯二楞虽然被拷上了双手，可是这嘴里依旧骂骂咧咧，骂得极为的难听，尤其之前骂华晓梅，很让杜远舟恼火。 本来看到二楞娘的苦苦哀求，想把他放了，看来弄不好坏事，便准备将他带到派出所教训一下。一路上，冯二楞的老娘与媳妇的哭泣，让众人心中很不舒服，但将冯二楞放了又怕他闹事。 结果没等到镇上，听见老娘与媳妇的哭声，又被他老娘一个劲的劝说，冯二楞倒冷静了一点，自己要是被抓去坐牢那就全完了，可是看到自己老婆已经有点样子的肚子，这个大男人伏在颠簸的车上，不由得呜呜地哭了起来。 唉！那叫一个凄惨！虽然这件事情是出sè完成了任务，攻克了难关，不过杜远舟兴致倒并不是很高，尤其看到冯二楞悲痛yù绝的神情，心中更是不忍。 这计划生育是国家的基本政策，也是当前务必要实行的政策，可对于深受五千年男尊女卑，儿子传宗接代思想观念熏陶的国人来说，想要一个儿子的愿望是可以理解的，也值得同情的。 可惜官场之人，如嫁入豪门的少女，一入侯门深似海。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有些人有些事，你同情也罢，不同情也罢，你都必须去做，也许这正是当年郑板桥的感叹吧！ “杨哥，你把他放了吧！”冲着杨世民，杜远舟毫无兴致地说道。杨世民惊讶地看了看他，想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但还给冯二楞打开了手铐子。 其他人没有注意，但华晓梅发现了杜远舟情绪不对，不由得担忧地看着着她。当一接触她的目光，杜远舟猛地惊醒过来，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句妇人之仁，脑筋怎么也转变不过来呀。 这社会本来就这样，又不是只他冯二楞不能要儿子，很多官员也同样只能生一胎，难道他们就不想生儿子吗？我想未必，除某些官员和情妇偷生儿子外，恐怕大部分官员还是迫于社会的无奈，只好作罢！ 转眼三个星期过去了，马关镇也召开了三次碰头会，杜远舟作为典型在会上受了表扬，尤其勇擒冯二楞事件更被广为传播。在进行一番表扬之后，镇领导鼓励他再接再厉，一举挑起上岭村计生工作的重担。 对于领导的鼓励和指示，杜远舟当然要有所表示。但心中却知道，上岭村的事情绝不可能像杨杖子村这么容易，也不能蛮干。 村干部们提前已经知道是杜远舟来上岭村驻村，但是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还以为他们会在杨杖子多待些rì子呢！ 毕竟以往很多镇上分片干部一到了上岭村，打个照面，就见不到人影儿。 村里几个干部在杜远舟一行五人到了后，便将杜远舟请到村委会的办公室。 虽然已经十月份，这几天的天气有些反常，出奇地热，村委会办公室的电扇呼啦啦的转着，杜远舟简单的跟几个干部们说了一下镇里对包村干部的要求以及妇检的事情。 这些要求其实镇里早已经发了文件到各个村，村干部们也早就知道了。至于计划生育宣传事项，前些天还在杨杖子村抓妇检的时候，杜远舟等人就抽空来了一趟上岭村，已经给他们布置了相关任务。 “杜助理啊，镇里的规定我们是知道的。不过你们今天第一天驻村来，下午也不要忙着工作，今天中午怎么也要给你们接下风呀！就到我家吃顿欢迎宴，不醉不归！”村书记何奎说道。 “算了，镇里的规定我们还是要遵守的。我们还以工作为主，今天中午我们就随便吃点得了。”杜远舟笑着准备拒绝了他的提议。 “那可不行，杜助理，你不了解我们村。到了我们上岭村，如果不喝醉酒，是办不成事情的。”何奎一脸严肃，大声劝说道。 虽然听起来似乎略带威胁的口吻，但杜远舟知道，这绝对不是何奎的本意，他只是想发扬一下上岭村男人豪爽好客的作风而已。 “哈哈，既然这样啊。看来这一顿酒我们喝定了！是不是呀？”杜远舟哈哈一。笑，回头对着其他人说道。 随后，在杜远舟的带领下，大家呼呼地跟着去了何奎家。 其实，杜远舟并非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工作。但他更知道，和村干部打交道，必须学会入乡随俗，甚至投其所好。 不然没有他们村干部配合，你想凭借自己这几个人开展计划生育工作，不说做梦也差不多。 何奎xìng格颇为豪爽，其他村干部也差不多，酒品看人品，刚开始他们对书生型的人杜远舟确实没大看上眼。 到了酒桌上，只见杜远舟喝酒喝得豪气干云，大家最初印象，一下子儿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大家开始称兄道弟，推杯换盏起来。 整整喝到下午三点多钟，只喝得大家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幸好喝的都是自己家酿的高粱烧，不然非酒jīng中毒不可。 在大家喝得酣畅淋漓时，杜远舟又向何奎问了上岭村的计划生育情况，顺便了解一下风土人情。 “杜兄弟，别说了。” “你知道我们上岭村什么最出名吗？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是穷，上岭村这地方穷的很，一是地方偏僻，二是路不好走，三是不通电，其他说什么都是扯淡儿……”何奎醉醺醺地拍着杜远舟肩膀，一嘴酒气地说道。 “唉~~” “我这村支书不好干呀！村民也没出路呀……”他叹了一口气，看得出来有感而发。 “穷，怎么还要生，那不应该更要计划生育吗?要不然的话，负担不是更重了。”杜远舟问道。 “这也不能怪他们。咱们国家这传宗接代是大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些城里人还想办法生个男娃呢，你更别说村里了。”何奎说道。 第四十八章 各显神通 然后他指了指窗外的大山，“你看，上岭村就处在半山腰，周围环山，很多信息都传不到我们这。现在连电没通呢，更别提有电视了呢……” 嘿嘿~~ 说到这里，何奎看着杜远舟一笑，“你知道他们最大的娱乐是什么吗？嘿嘿，他们晚上没事干了，就是抱着老婆生孩子呗，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娱乐节目了。”显然，他把没结婚的杜远舟当成了一个雏儿。 杜远舟一惊，但仔细一想，确实有道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还真不太好办了。他们已经把做那事当成了晚上没事干的消遣了，再加上又不弄什么保护措施，那很容易就怀上孩子了。 “国家的计划生育都这么多年了，在这里宣传难道就一点用都没吗？”杜远舟不死心的问道。 “有用？有啥用呀。你知道上岭村以前是什么地方好吗?我告诉你，这里最开始来得全是被战乱逼得无路可走的老百姓，钻进大山来了，最后聚集在一起成了土匪村。” “唉，我们也不能怪那些祖辈们，只怪那时当兵的太祸害人了，不抱成团自保咋办……” “后来呢？” 接着话茬，杜远舟好奇地问道。 “后来就全国解放了，由于大家都和白毛女差不多一样被逼上山的，也是受压迫这，再说了，平时也没抢过老百姓的东西，抢的大部分是地主或者那些国民党的，自然被平反了。”何奎用醉眼看着杜远舟，落寞地说道。 “虽然平反了，特殊时期那十年，还是许多人被批斗了，我爹就被那些兔羔子批斗弄惨的，后来落下病根没治好，死了……”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激愤。 “八四年，虽然又给我们被平反了，可是大家对zhèng fǔ还是有一些恐惧心理的……”他话锋稍稍一转，解释道：“恐惧心理，换一句话说，就是不敢相信zhèng fǔ，也不愿意相信zhèng fǔ……” “再说，你想想有几个当土匪的，有文化了？土匪的儿子自然也大多没文化。大家根本不认识几个字，你宣传资料发得再多也没用……”何奎说道。 “前几年镇里有个计划生育小组，不听我的劝说，到了月牙屯趁着一户村民家里的男人没在家，就将人家怀了二胎的媳妇拉到镇医院做了流产。那男的回来后，嘿嘿，祖辈传下来的土匪脾气上来了，就带着一帮人去了镇zhèng fǔ，直接堵了镇zhèng fǔ三天。” “嘿嘿，最后还是县里的领导出面将这件事平息了，那姓王的干部调走了。如果现在你们走一趟，上岭村人一定都会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呢，看你是不是要抓人家怀孕的媳妇去镇里。”何奎醉醺醺一笑，说道。 听了何奎的话，杜远舟一行才知道这上岭村的问题，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甚至还牵涉到历史问题。 整个村里，有一大半是土匪的后代，教育自然落后，民风彪悍。由于上岭村地理位置偏僻，只有一个小学，就是五六间土坯房子，破破烂烂的，老也就有一两个，还是民办教师，让人很是担忧。 如果真要抑止上岭村超生的问题，首先要宣传一下超生的后果，总不能生不出儿子就一直生下去吧。再者就是要增加一下上岭村村民晚上的娱乐项目，不过总要想些办法，也不能让这些村民没事总在家做那事。当然拉电是不可能的，杜远舟暂时没那么大能量，只有另想办法。 越穷越生，这是农村计划生育典型的现状。所以，最重要的是改变上岭村的经济条件，最有效直接的办法，就就是鼓励上岭村的男人都出去打工，都窝在村里守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那早晚要穷死。 不过这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因为人的观念是最难转变的。再说了，上岭村人普遍对zhèng fǔ干部存在不信任心理，怎么取信于民，才是改变观念的第一步，也是关键一步。 为上岭村计生工作，杜远舟正愁眉苦脸的时候，计生办其他各路人马，也正在各村轰轰烈烈地开展工作。 其中当然包括计生办一把手翟新泉，由于上次镇里开会被马友财当场批评，心中自然憋了一股火。 这次他负责了流水沟附近的三个村，任务也十分艰巨。在每周总结会上，翟新泉并没有突出表现，而杜远舟的表现受到表扬之后，心中便琢磨开了。 经过一番反思，翟新泉也看出这些超生户，大部分是冯二楞这样硬骨头，用平常劝说的方法，很难啃得动，便产生了用硬锤子敲碎这些硬骨头的想法。 这天，他接到流水沟村妇女主任朱大英的举报，说得到确切消息，他们村王兴旺的媳妇又怀孕了。 由于王兴旺小时候得了一场病，后来留下了后遗症，眼睛有些斜楞，所以大家都给他起了一个叫斜眼子的绰号。 之所以有了这个绰号，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王兴旺还有一副花花肠子，嘴皮功夫特别了得，能说会道，他的媳妇就是被他忽悠来的。 结婚之后，不料生了两个丫头，他自然不甘心，还希望要一个男孩。 “这还了得，这不是给自己上眼药嘛！”听到朱大英的汇报，翟新泉立刻叫上几个人，一阵风儿似地直奔王兴旺冲去。 等到了王兴旺家，发现王兴旺的媳妇早已经躲了出去。 只有王兴旺和他的老娘在家，几番劝说无果下，翟新泉也急眼了，立刻叫大家抄王兴旺家的东西，准备这样逼迫他们立刻将人交出来。 一时之间，王兴旺家鸡飞狗跳，即使王兴旺再能说，但这伙人根本不听他说话，也让他有劲使不上，有话说不出。他的两只胳膊，也分别被两个高大强壮临时工牢牢地袈住，想阻拦也拦不住。 其实，这是事情在那个年代并不少见。经过这段历史的人，大部分都见过，尤其仈jiǔ十年代，当年抓计划生育的气焰太盛，简直无法无天。 只要抓住超生的尾巴，张嘴一字儿是“钱”，两字是“要钱”，三字是“死要钱”……你说没钱怎么办？ 哼！没钱的话，人可以拉粮食啊！拉电视机啊，洗衣机啊，缝纫机啊，录音机……你说这些都没有怎么办？ 第四十九章 抢粮打人 那个年代，计生干部根本没道理可讲。哼哼！没钱没资产的话，就拉人……把人抓走，扔派出所拘留几天，逼得家里人来赎。 没钱，没资产的……偷摸抢盗也好，卖血卖肉也罢，总之到最后，你总会求着他们，供着他们，给他们送钱！ 要钱的就先不说了，还有要命的！为了奖金，完成上级的计划生育指标，他们逮住一个超生的孕妇，哪怕怀了七八个月大，让你引产，你就得乖乖听话！ 你说闹出人命他们就不怕？哼哼哼！他们会笑着说，有啥怕的，我们是认真执行文件办事儿的！你超生就是犯罪，死不足惜！ 在当时，你不要问他们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敢问，他们就敢张狂地说：我就是王法，你去告吧！告也告不赢！相比较而言，马关镇还好一些，放在许多地方，翟新泉这样做还不算过分，百姓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以至于许多农村超生的人家，事先都会将家里值钱的物件放在亲戚家，弄得后来一些亲戚跟着遭殃，那些计生干部干脆冲到人家的亲戚家，不论谁的东西，全部拿走，和土匪差不多。 单说在王兴旺娘俩歇斯底里的叫喊中，王兴旺家屋里的锅瓦瓢盆被拿得jīng光，值钱的一点都没有幸免，甚至院子里鸡鹅也被抓住几只，摆放在闲屋几袋粮食也被装上了车。 “别推了……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啊……”翟新泉他们又开始向偏房扫荡，只见兴旺妈挡在放粮食的偏房门口，她瘦弱的身体，根本挡不住几个如狼似虎的壮年汉子。 在他们冲击下，兴旺娘被推搡在地上……他们一脚踹开了偏房并不牢靠的木门，一袋袋地开始往外搬粮食…… 在这年代，村里头许多土地还没有进行大规模调整，那些家庭联产承包分配也不公平。比如：王兴旺他们家……连同超生两个闺女和两位老人，一共六口人，但分到的地还不到两亩，又是旱田，产量不高……所以，粮食对她们家来说是相当珍贵的。 兴旺娘疯狂地向上冲，试图阻止，但根本无济于事。就仿佛看到了她两个可爱的孙女围在灶火台前，看着空荡荡的锅碗，哭着喊着叫着“nǎinǎi，我饿……” 可以说，翟新泉搬走的不仅仅是老王家的粮食，还是老王家的心血，老王家的生命！！粮食在减少，王兴旺的心在冷却，他试图挣开他们的拉扯，却根本无法挣脱，眼睁睁地看着五个……六个……袋子往外搬…… 当看到最后一袋粮食正在被搬走……兴旺娘哭喊着扑上去了，在最后那个粮食袋子经过他眼前的时候，她忽然间半弯起腰，抓着那人的裤子边儿，哭：“求求你们……给我们留一袋子吧。孩子们不经饿……求求你们了！” 这么猛地一扯，顿时让那临时工打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了。“死老太太，滚开……”那个临时工一脸凶相，不耐烦地喝道。 这时候，王兴旺的大丫头小兰子，从人群中使劲地挤了进来。这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身上穿着一见破旧的打补丁衣服，长得却格外可爱，刚才找伙伴去玩了，回来时看见这么人在自己家门口，便赶紧跑过来看看。 正看见nǎinǎi浪淘大哭，这些家伙正往车上装粮食。虽然年龄小，小篮子也知道他们都是坏人，趁人不留意儿，在院里捡起一碎瓦片儿，就砸到了带头的翟新泉头上…… “啊……”一声惨痛地低吼在院子里响起，之后是几个人明显的抽气声。小兰子人小，力气不大，但因为用了巧劲儿，翟新泉的后脑勺顿时出了血，虽然不多也不要命，但也够疼的。 “**的，找死啊！”翟新泉吃疼，一脚狠狠地踹在小兰子身上，丝毫没有顾及他脚下的只是一个还懵懂不懂事儿的五六岁小孩子！ 小兰子被踢出了半米远，落在地上时，胸口疼得好像要炸开一样，脸疼得挤在一起，而额头上全是冷汗……她实在是太弱小，太弱小，弱小到承受不住一脚的重量。 这几天，翟新泉一改以往作风，工作强硬起来，突然发现自己这个计生办主任也挺威风的，不再像以前那么窝囊了，没想到却被这小崽子砸了一瓦片。 他越想越气，根本没想到小兰子是小孩子，骂骂咧咧地又朝前走近一步，企图重新补上一脚。 幸而旁边儿的村干部拉住了他，说了声：“翟主任，算了！还是个孩子呢……真闹出事儿了……” 这时候，兴旺娘也顾不上哭了，跟着扑上来，将小兰子紧紧护在怀里。虽然她一时想要孙子传宗接代，但对于这两个孙女儿，格外疼爱。 等冷静过来，翟新泉也知道，真闹出事儿了，对方不依不饶讨说法，估计自己卷铺盖儿走人儿还是好的，弄不好得进大牢了！ 最后，带着一伙人，装着王兴旺家的大部分家当，若无其事地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王兴旺十分难受，幸好自己大丫头也没有事，只是胸口被踹的肿了起来。 对于这两个女儿，王兴旺也是挺喜欢的，这次不仅家被抄了，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也被打了，让他不由得恨得牙咯吱咯吱直响。 此仇不报非君子，王兴旺头脑飞快地转了起来。 可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想和人家硬拼，胳膊拧不过大腿，根本没有人家的人多。 想上告，那根本不可能的事，即使告也告不赢。 他虽然读书不多，但大脑足够用，知道民告官的官司准定会输，这也是人家嚣张的本钱。 一晃几天过去了，大家渐渐地把这件事都忘记了。但一向很少吃亏的王兴旺，心中却始终没有忘，一直存着报复的想法。 这天他从田里刚回来，正好在村头碰见了闲晃的赵二狗。上次赵二狗虽然打人了，在派出所也遭了不少罪，但最终被舅舅给弄了出来。 于是，他的牛皮又开始周边十里八村吹开了，经常和那些混混吹：你看我把镇干部都打了，还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被放了出来。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舒服，他媳妇毕竟结扎了，自己想要儿子也不可能了。 每次见到他，村里人虽然没有直接笑话他，很多人背后还是议论的。 这让赵二狗对那些计生干部很是不满，尤其带头的翟新泉，不仅让自己在派出所受罪，还让自己生儿子的希望破灭了，成了老人嘴里说的绝户。 当然王兴旺也知道这件事情，这次恰巧碰到赵二狗，他不由得灵机一动，眼角一挑，立刻计上心头。; 第五十章 背后挨黑棍 自从实行抓不到人便强拉东西后，似乎计生工作开展顺利了许多。 一时之间，翟新泉的名声传开了。虽然有些老百姓背后直骂，但至少不敢随便耍无赖了。 有时，看到这些村民在自己面前服服帖帖的样子，翟新泉不禁感叹自己以前过于软弱了，看来老百姓真是贱皮子，不来狠得不行。 这一天，翟新泉又强行把一户人家孕妇送到镇医院去后，便和流水沟村干部们开始喝酒，直喝到天黑rì落，大家才渐渐散去。 本来他应该计划住在流水沟村的，但该着这一天出事。 喝酒之后，好久不碰媳妇的翟新泉，今晚不知犯什么邪劲儿，突然想起他媳妇胸前那肉球般肥大的nǎi子，便醉醺醺地执意回家。 见翟新泉已然有些醉意，村委会主任李国柱想挽留一下，但怎么劝也劝不住。 反正距离他家也不远，索xìng随他去了。 单说翟新泉，悠悠晃晃地骑上自行车，离开了李国柱家，径直向村外树林边那条小道骑去。 其实流水沟还有一条大路，直通马关镇上的。 但他家在另一个方向，如果走大路便绕远了，而相对这条小道可以抄近一半的路程。 所以，每一次从流水沟回家，翟新泉都选择这一条偏僻的小道。 由于今晚的酒喝得不少，他突然感到一股尿意涌了上来，便打着晃从车上下来，晃晃悠悠地走进小树林，解开裤子，爽快地撒起尿来。 随着这股尿意释放出来，他的胃也舒服了许多。 他撒尿撒得正欢时，忽然脑后感觉有一股强风呼啸扑来。 “啊”他不由得激灵一下，吓得脖子一缩。虽然躲过了头顶，一根手臂粗棒子还是落在了他后脑门上，顿时被砸得狗爬式一般趴在地上。 一时之间，翟新泉感觉一股刺骨的剧痛从后脑门蔓延开来，双眼发黑，直冒金星，手向后一模，鲜血顺着头发流了下来。 发现自己被人打了闷棍，翟新泉的酒顿时醒了大半，身体一滚，挣扎地站了起来，刚想逃跑，只见那用衣服蒙着脸的汉子，又一棒子狠狠扫了过来。 他赶紧一躲，竟然让他躲闪开来，可惜却被地上一块石头绊倒了，重重摔了跟头。见那汉子上前举起棍子轮下来，翟新泉一边喊着救命，一边保住了那汉子的大腿。 那汉子被他这么一抱大腿，身体也随之打了趔趄，索xìng顺手丢掉棍子，大腿一骗，直接骑在翟新泉的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这时候，树林里又窜上前几个同样蒙脸的汉子，用脚向王翟新泉身上使劲地猛踹，直打得翟新泉哭爹喊娘，哇哇乱叫。 在挣扎中，他一把抓住先前那汉子的胳膊，使劲地咬了一口，顿时咬了一块肉，痛得那汉子妈呀一声惨叫。 见自己吃了大亏，疼极的大汉急眼了，一下子从翟新泉身上下来，抄起棒子往他身上一顿猛砸，开始翟新泉还不停喊救命，最后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生怕出了人命，几个汉子又狠狠翟新泉几脚，便钻进旁边的树林，一溜烟儿似逃掉了。 当翟新泉大声喊救命时，村头有人便听见了。过一会儿，有些大胆的村民便进来看个究竟，才发现浑身是血的翟新泉，躺在地上正呻吟着。 这些村民自然认识他，马上通知了村委会，也算救了他一命，不然时间长了，一旦流血过多，不死的话，恐怕也要丢掉半条命。 当送到医院，大家发现翟新泉可谓惨不忍睹。 只见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满脸是血，鼻子被打塌了，门牙也掉了一颗，更惨的是一条腿被打断了。 当医生小心翼翼地用绷带将他包裹起来，整个人简直成了木乃伊。 “查，给我狠狠地查，真是无法无天，竟然公然殴打国家干部，不管是谁，我们绝不姑息，绝不能让我们的干部流汗之后，还要流血……” 出了这件事后，所有计生干部都被召集回来开会。杜远舟坐在座位上，心情格外复杂，听着马友财和李振涛在会上大声咆哮。 其实，他们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上次市里下文件之后，马关镇终于下了决心，决定好好推进一下计生工作。 万万没有想到，全镇计生工作刚刚有所起sè，计生办主任便被人敲了闷棍，直接打进了医院。 这不仅会给上级带去不好的印象，而且直接影响计生办所有人员的积极xìng，可谓使本来落后的计生工作，雪上加霜。 很快，这次事件上报到了县里，县相关领导高度重视，要求马关镇派出所要抓紧时间破案，对涉案人员一定从严处理，还给所有计生干部一个公道。 看到病床上翟新泉的惨象，杜远舟突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这一次翟新泉被人殴打，绝对是因为别人对他的报复。 这些天来，翟新泉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抓的计划生育格外狠，抄家拿东西，杜远舟早已经听说了 说实在话，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火，至少杜远舟这么认为。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自己的同事、自己的领导，自己也无权过问人家。 既然人已经住进了医院，无论于公于私，杜远舟都要来看望。于公，他是自己的领导，于私他一直对自己还不错。由于翟新泉还不能说话，杜远舟放下东西，安慰了一会儿便走了。 当天晚上，杜远舟并没有回到杨杖子，也没有回到上岭村。 他喊来杜大海，还有一同回来的杨世民，三人在饭店里大喝一顿，然后才各自回家。 “佳怡，我想你了！”杜远舟拿起电话，对着电话另一头的林佳怡说道。语气略微有些低沉。 “远舟，怎么了？”一听是声调不对，林佳怡有些紧张地问道。 这么一问，杜远舟才发现自己的语气，不经意间带出一丝凄凉的味道。平白让自己的女人担心。 “呵呵，没事，别乱猜了。”杜远舟赶紧将自己状态调整过来，强行一笑，语气恢复了正常。 对于杜远舟的xìng格，林佳怡当然了解，在她的再三追问下，杜远舟便将翟新泉被打的这件事说了出来。 林佳怡松了一口气，才算把心放了下来。然后，帮着杜远舟分析这件事背后的原因，并强调和群众保持和谐关系的重要xìng。 这一点，真有点夫唱妇随的味道，对于林佳怡的分析，杜远舟大抵比较认同。同时，心里感叹林佳怡也有当官的潜质，甚至有些事比自己还看得清。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情话，便挂了电话。 这时杜远舟的心情，一下子儿变得好了许多，至少不像午后那么压抑了。 第五十一章 组织村民去打工 由于翟新泉住进了医院，即使好了，估计也要留下一些后遗症，当然不能再当计生办主任了。 在李振涛与马友财的博弈下，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作为资格老的副主任金海燕并没有顺利当选，反而新来的李延军成了计生办代主任。 对于这一结果，金海燕自然极为失望，趁着无人的时候，偷偷溜进了马友财的办公室，一阵嗔怒地撒娇，发泄自己的不满。 这次博弈的失败，马友财也很是无奈。面对金海燕的媚劲儿，根本没有抵抗力，只好连劝带哄，并作承诺进行安慰，在里面关上门，两人宛若**，很快又滚在了沙发上，交缠在一起。 金海燕意外没有上位，计生办大部分人还是挺高兴的，毕竟都不愿意有个刻薄的领导。 当然包括杜远舟，自从和翟新泉走近之后，金海燕无论大会小会，经常指桑骂槐，路上碰见了，更是带答不理的，简直和仇人似的。 至于谁当主任，其实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反正轮不到自己。这一点杜远舟还是看清的，毕竟自己资历最浅，有没有真正靠山。 在zhèng fǔ里面混，学历很重要，资历更重要，当然靠山大小除外，可以说，论资排辈是华夏官场文化的重要体现。 回到上岭村后，杜远舟开始继续了自己的工作。通过这些天的走访，杜远舟也充分感受到了何奎所说的穷，。 整个上岭村，除了那所破破烂烂的学校，几乎清一sè的老式草房，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又cháo又暗，条件十分恶劣。 甚至有一家最穷的，全家三个孩子，最小的孩子已经六七岁了，身上还整天光溜溜的，一件衣服都没有。 即使这一家的大人，也仅有两身衣服，男女换着穿，平时保存得异常小心，干活时便穿短裤，生怕坏了买不起。 当何奎介绍这一家情况时，杜远舟险些掉了眼泪。华夏的老百姓真是太苦了，难道他们不勤奋吗？不懂得变通观念吗？恐怕也不尽然。 其实村里和他们差不多的人家，并不在少数，一年到头没有多少收入，仅仅靠种点地活着，吃不饱、穿不暖，或许相比这家强点，但仅仅略微强一点而已。 经过和何奎商量，杜远舟便和姐夫联系，看看那特区那边还需要多少人，顺便让周北兄弟俩帮着联系那边建筑工地，准备让上岭村的男人们出去见见世面，也可以暂时改变一下困境。 对于杜远舟这一举动，何奎一百个高兴。毕竟杜远舟只是计生干部，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根本没有理由帮你们村民脱贫致富。 但是，杜远还是做了，而且不遗余力地去做，说明他不是那种光想把妇女抓去结扎，或一味罚钱的人，是一个真正想干事、会干事的计生干部。对于这种人，何奎当然赞成的，表示无理由支持。 “真的假的,特区那边有那么赚钱?” “杜干部，一天真得能挣三四十块钱，你不会骗我们吧？” 村民七嘴八舌的叨咕开来，有些胆大的村民便直接问杜远舟，语气中或多或少带着一点不信任。 在何奎的支持下，杜远舟很快付诸实践，将上岭村村民集合起来。 在当天的会上，杜远舟将去特区边打工的情况讲了一遍，虽然大抵都是真的，但很多村民还是难以置信，毕竟他们一年收入才五六百块钱。 如果真如杜远舟所讲的，每天三四十块钱，那么一个月下来，出去吃喝钱，省吃俭用怎么也能攒下七八百块钱，比在家一年挣得还多。 前期特区那边只需要十三四个人，本来杜远舟的原计划，只挑选不是超生户的人家。这样一来，打工名额分给谁，算是一种变相的奖励。 但杜远舟估错了现在村民的闯劲儿，他们可以和人打仗拼命，可以和zhèng fǔ打游击，对于出外谋生，尤其到比较远的城市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所以，大多数非超生户根本不想去，生怕被骗了，结果弄不好不仅赚不到钱，还会搭上一些车交路费。 对于这种情况，何奎也估计不足。没办法，既然没有人敢去，杜远舟两人一商量。干脆就先别分是不是超生了，只要身体好，只要愿意去，就可以，有一个算一个。 只要他们赚钱了，就不像你其他村民不眼热。 面对特区那边的诱惑，尽管大部分人抱着怀疑的态度，但还有一些胆大的年轻人，听了杜远舟的话，选择了去冒险，堵他一把。 在杜远舟的穿线搭桥下，上岭村第一批打工者向特区出发了，经陈乔元、周南等人的安排，去了附近的建筑工地。 那时候，农民工被骗是经常的事情，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农民工跳楼讨薪事件也层出不穷。 仈jiǔ十年代，由于特区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全国各地有想法的胆大的人，蜂拥而来，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可谓鱼龙混杂。 为了使上岭村的村民不被骗，杜远舟特意嘱咐陈乔元他们，一定找比较那些熟悉的企业安排村民，不然很容易影响后期的计划。 用打工的办法，引导村民配合计划生育，这绝对是一件长期工作。即使最快的话，也要一两个月时间，等打工的村民邮寄回来钱了，才能有效果。 这么长的时间里，杜远舟也不能闲着，继续宣传计划生育，和村民谈话，但效果并不明显。 至于其他计生干部的工作，也在各村如火如荼进行着。除了回镇上开会，杜远舟隔三差五去杨杖子村，和华晓梅偷偷地幽会了几次。 有人说，情yù是一种鸦片，很容易使人上瘾，但不容易戒掉。如今的两人正如**，蜜里调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这让杜远舟很是苦恼，他希望华晓梅离婚，和她夫家断了关系，毕竟她的婚姻名存实亡。 再说了，如果她是有夫之妇的话，一不小心儿被发现，他们两人便遭人唾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一方面华晓梅犹豫不决，无法下定决心，二是他现在也无法给华晓梅具体的承诺。 尽管华晓梅说并不在乎什么名份，但杜远舟希望尽量用其他方式补偿，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受太大的委屈。 第五十二章 曲线救国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有两三个打工的村民，很快将第一笔钱寄了回来。 虽然由于他们刚刚去的特区，需要购买一些rì常生活用品，大多只剩下了三四百块钱。 但当他们的媳妇从邮局各自取出钱的时候，他们家人还是不由得欢欣雀跃，在她们眼中，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毕竟大多数村民以前一年收入也就这么多，平时刨去一些花销，根本存不到这么多钱，到年底二三百块钱已经不错了。 这个消息，很快在全村都传开了。其他村民个个无不眼红，出去一个多月，就赚到一年的收入，这笔账大家都会算，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有些村民，嘴上是属于死鸭子的，眼睛甚至都红了，口中还说着风凉话，哼，看他们赚了不少钱，准不定吃了多少苦，和驴似的整天让人使唤。 可是一回到家里，就不由得唉声叹气，怪自己错过了赚钱的好机会。 尤其那些杜远舟原计划鼓励去打工的村民，回到家中，被媳妇埋怨是一定的，甚至有厉害的媳妇，直接拎着耳朵，告诉下一次别错过机会了。 很快，一些心眼活泛的村民，或者在自己媳妇的逼迫下，主动找到何奎或杜远舟，问特区那边还需不需要人手，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想去。 对于这一情况，无论何奎等村干部，还是杜远舟等计生干部，无不喜出往外，看来果然起到了以点带面的轰动效应。 在杜远舟的张罗下，又找到一家有交往的建筑公司，需要二十名青年劳力。 这一次，何奎又把在家的村民全部召集来了，并把这一好消息通报给大家，希望有剩余劳动力的人家，踊跃参加。 可惜的是，这次加了一个条件，没有参加妇检的，或者家有孕妇并超生的人家，不论家有多少劳动力，一概不许参加zhèng fǔ组织的打工。 果然，这个招数一经使出，使许多准备做好超生打算的人家，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他们一是想继续要儿子，完成传宗接代的大事；二是又想打工赚钱，改善一下眼下窘迫的生活状况。 有些心眼多的人家，便果断放弃了计划，准备先赚一些钱，等以后再慢慢地研究儿子的问题。 还有一些部分准备要儿子的村民，依然保持钱绝不是那么好赚的怀疑态度，坚持在村内完成传宗接代的大事。 即使这样，整个上岭村报名的人数达到了六十多人，还不算那么四五十岁的村民，以及那些条件不合格的村民。 如此一来，报名人数远远超过打工名额的人数。后来，杜远舟只好出了一个主意，采用大家抓阄的办法，决定谁去还是谁不去。 很快，在人们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中，一行二十人踏上了南下特区的列车。 随着越来越多的村民去了特区，以及周边沿海城市，他们每个月都向家里寄钱，让村民的生活条件好了许多，宽裕了许多。 虽除了有几户死硬分子坚持继续要儿子之外，大部分人看到人家大把大把抓钱，不由得眼热了，一下子看到了脱贫致富的希望，决定选择外出打工。 没有妇检的人家，赶紧让自己媳妇去妇检；准备超生的人家，暂时放弃超生了，以待以后再说。在无形之中，上岭村的计生工作有了不少起sè，甚至多数人暂时改变了想法，至于今后如何，杜远舟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cāo之过急。 夜里，在一盏小小的油灯下，借着微微的灯光，杜远舟正拿着笔，用心地在纸上写着文章。写完之后，认真读了一遍，翻来覆去改了又改，修改几遍之后，感觉满意了，便将文稿放进了信封中。 第二天，杜远舟正好到镇上开会，顺便将邮件邮寄了出去。然后，又和林佳怡打了一个电话。 在会上，杜远舟虽然没有受到表扬，但会议结束后，分管计生工作的李宝洁将他叫到了办公室，问了一些上岭村情况。 当听到他竟然想到曲线救国的思路，不由得表扬了几句。杜远舟虽然对于这些口头表扬并不感冒，但毕竟工作得到了认可，心情自然也不错。 “小舟哥，你来了……”一看见杜远舟走进来，眼尖的唐丽丽，立刻高兴叫起来。 由于开完后之后，已经十点多了，处于早饭与午饭之间，饭店里并没多少人。唐丽丽很清闲，正闲得无聊，不料杜远舟来了。 杜chūn燕也没有在饭店内，好像亲戚家办酒席，出去随礼去了，杜远舟便和唐丽丽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由于一直驻村，杜远舟最近很少来chūn燕饭店，但每次镇上开会时，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他还是会过来看看的。 “小舟哥，现在计划生育是不是抓不到人，就要抢东西呀？”本来妩媚的唐丽丽，一改平时的美女形象，坐在杜远舟的对面，歪着脑袋，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其他服务员也在旁边认真地听着，其实是人都八卦，她们也不例外，只不过她们大多和杜远舟不熟悉而已，所以只做一个听客。 “你又听谁说？”杜远舟反问道。 “那还听谁说的，来这里吃饭的干部，都这么说的。难道不对吗？”唐丽丽丝毫不奇怪地说道。 因为对zhèng fǔ的敬畏，只有公家的人，不管临时工或普通办事人员，还是正经八位的干部，老百姓都统一称呼干部。 听她们一问，杜远舟不禁一笑。怪不得古时候搞情报工作的斥候，用现在说法是间谍或情报人员，都喜欢开一些酒楼、青楼、客栈什么的，人来人往多了，消息自然就多了。 其实，最近一些rì子，杜远舟也发现了这方面的趋势。 总的来说，抓人抢东西，还是从翟新泉那里开始的。很多干部上行下效，在全镇计生系统逐渐蔓延开来。 虽然翟新泉被打了，但大部分人认为是个别事件，并且镇党委zhèng fǔ也表明了态度，严查凶手，至于翟新泉是否有过失，根本就没有提。 所以，大家心中已经明白，这次无论镇上还是县里乃至市里，都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开展好计生工作，许多事情完全可以大开绿灯。 第五十三章 小人物的计谋 既然绿灯开了，心中了底线，一些干部胆子也大了起来。 尤其作为镇长的马友财，发现抓不到人便抄家的方法，不仅威吓到超生户，还可以带来不菲的收入，解决财政问题，自然乐见其成。 只是令他不爽的是，计生办主任不是他的亲信。这样一来，将一些钱搂进自己的口袋，比较难。 和他一向不对付的李振涛，也选择了默许。财政有钱了，他这个书记也好当了，更何况计生办主任是自己的人，好的话，甚至可以将计生办当做自己的小金库，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天，派出所传来了好消息，偷袭打伤计生办主人的人被抓住了。正是和翟新泉有仇的赵二狗，这个结果很多人并不意外。 对于赵二狗的恶劣事迹，镇上很多人还是知道的。 虽然他平时偷鸡摸狗，有时也和混混们打群架，但总体来说，只是一个小事不断大事不犯的人，应该干不出什么超格的事情。 至于这一次，赵二狗为什么变得胆子如此大。因为自己媳妇结扎的事情，竟然敢报复国家干部，还把人殴打致重伤，老百姓可能不得而知。 但杜远舟一清二楚，由于办案人员中有自己的兄弟杜大海，这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东西，顺口一问便可得知。 原来，上次翟新泉抄了王兴旺的家之后，让王兴旺存了报复之心。 这件事翟新泉做得确实过分了些，如果只是拿一些东西，王兴旺还可能忍一忍算了，毕竟谁让你违反计划生育呢！ 可是，翟新泉却把人家的孩子打了，这让从来不肯吃亏的王兴旺，一直怀恨在心。 那天在村头正好远远的碰见了赵二狗。他便有了主意，狠了狠买了心，直接进了村头的小卖店，花了六块多钱，赊来了一瓶相对较高档的凌泉大曲。 放在平时的话，王兴旺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根本舍不得喝瓶装酒。 如果酒瘾上来，实在忍不住了，也只是打上二两散白酒，解一解馋，更不用说这种有包装盒的凌泉大曲了。 当从小卖店出来，正好赵二狗过来，王兴旺便主动上前打招呼。 毕竟俩人是同村人，而且王兴旺鬼点子多，赵二狗一有啥难事，就喜欢找这个斜眼子出主意。因此，两个人关系处得还不错。 赵二狗本来就是好吃懒做的家伙，一看见好酒自然眼馋得不行。这样一来，正好中了王兴旺设下的圈套。 王兴旺一打招呼，两人便搭上了话，聊了几句之后赵二狗便装作随口问道，兴旺，家里是不是里亲戚了。 没有，哪有亲戚来呀！唉，妈的，这不家都被那帮畜生给抄了，太他妈的憋屈了。反正很有钱也剩不下，索xìng还不如买一瓶酒，回去干了，来个醉酒消愁。王兴旺骂骂咧咧地说道。 王兴旺话头一引，赵二狗又惦记着人家的好酒，两人越谈越投机。最后，赵二狗以王兴旺媳妇还在外面躲着，家里没人坐下酒菜的借口，几番力邀下，两人一起去了赵二狗家。 肖晓红给两人做了几盘菜，他俩便开喝起来。当然话题离不开计划生育，更离不开最大的祸首翟新泉，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嘴里骂着。 当酒兴正酣时，两人也都考试有些醉了。 王兴旺长叹一口气，说道，二狗兄弟，我算看清了，他们不抓到你嫂子，决不会罢休。唉，看来咱俩都要绝后了，可怜我们以后即使混的再好，还能咋样，死后连上坟的人都没有了…… 对于上次肖晓红被强迫结扎，赵二狗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流产后发现胎儿是一个男孩，让一家人后悔得要死。 当然，对翟新泉这个罪魁祸首，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 听到王兴旺的话，赵二狗借着酒劲，也开始大骂起来。 上次计划生育的，不仅让自己绝了后，还把自己关进了派出所，挨了一顿胖揍。 在王兴旺的挑拨下，赵二狗火气越来越大，大骂道早晚有机会一定收拾收拾这个翟的龟孙子。 两人喝得酩酊大醉，王兴旺便嘟囔道，二狗，你别他妈的吹牛，现在这龟孙子还驻扎在我们村里。我就他妈的人单力孤，不然早就趁晚上找机会奏他这龟孙子一顿了，好好出一口恶气。 说完，王兴旺便趴在了桌子上。赵二狗却听了进去，还再继续嚷嚷道，兴旺你个熊货，我可不像你，你瞅着，明天我他妈的就找收拾他…… 嚷嚷几句之后，赵二狗身子向前一扑，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睡了一大觉醒来，赵二狗还记得喝酒的事情，想一想人家王兴旺还有生儿子的希望，自己却彻底绝了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最后，他又记起了王兴旺的话，心头的火气立刻不从一处来，决定给姓翟的一点颜sè看看。 于是，他找了几个和自己不错的混混，经过一番准备计划，想出蒙面偷袭的办法。 果不其然，在半路上劫到翟新泉，并将他打成了重伤。 可惜不幸的是，王兴旺被咬了一口，给jǐng察查案提供了线索。 在派出所将赵二狗抓获时，他正和朋友鬼混，还想狡辩，但一掀起他的衣袖，露出那受伤的胳膊，顿时变得哑口无言。 经过一番审讯，赵二狗坚决不承认有其他人参与殴打，从这点看他这人还挺讲哥们讲义气的，但还是交待了王兴旺的事情。 他也隐隐地猜测到，自己已经被王兴旺利用了。 等jǐng察扑向王兴旺家的时候，早已经人走屋空。 听邻居说他带着女儿去外地打工了，至于去了哪里，当然不知道。 虽然有赵二狗的口供，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王兴旺参与打人事件，自然也无法发通缉令。 幸好已经将主犯赵二狗成功抓获了，可以给相关领导以及受害人翟新泉一个交代。 在相关部门的督办下，赵二狗最终以致人重伤致残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赔偿受害人医药费、jīng神损失费等合计78640元人民币。案件到了这一步，也算暂时告一段落。 躺在病床上的翟新泉，听到打自己的主要是赵二狗，背后还可能有王兴旺的影子，一下子儿没回过神来，脸sè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此时的他，终于知道有些事情适可而止，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当时，只怪自己太急于求成了，有些忘乎所以，结果招来一场飞来横祸。 接着翟新泉被袭击的案件成功告破，马关镇又传出一件有关计划生育工作的好消息。 第五十四章 一篇报道引发的轰动 早晨上班，一进办公室，刚刚坐稳的万chūn来，便顺手拿起右手边的水杯，不紧不慢地轻轻喝了一口茶。 作为长白县县长，万chūn来自然不用自己亲自沏茶。茶，是他的秘书早已经泡好的西湖龙井。 每天早上进入办公室，他的第一件事情，通常都是先喝口水，润润嗓子，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喝了几口茶之后，万chūn来拿起早已经摆放在桌上的当天报纸，慢慢看了起来。对于看报纸的习惯，也是他多年来坚持下来的。 报纸上许多登载的报道，有非常强的可参考xìng。再说了，近期发生的一些热点、焦点新闻或社会事件，也可以从报纸上第一时间了解。 所以，很多zhèng fǔ领导，包括很多搞企业的老板，无论水平如何，时间紧张不紧张，每天都有坚持读报的习惯，万chūn来也不例外。 当无意中翻到辽东rì报第三版时，他正好看见一篇名为《创新创举——以脱贫致富引导计划生育工作在农村开展》的报道。 正愁全县计划生育工作如何开展的万chūn来，自然一眼就注意了，便认真地阅读起来。 咦！这不是写得马关镇的计划生育情况吗?辽东rì报作为党的喉舌，全省还那么多乡镇，刊登一篇稿件自然不容易，何况还是正面报道呢！ 虽然只有短短二三百字的豆腐块文章，万chūn来还是一下子儿来了兴致，连带着对文章中提到的杜远舟也有了兴趣。 如果通过为贫困山村的老百姓提供打工致富的机会，有效引导计生工作顺利开展，显然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一是达到开展计生工作的目的，二是很好地处理了zhèng fǔ与群众之间的矛盾关系。 他一高兴，亲自给李振涛拨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对马关镇近来的计划生育工作进行了一番夸赞，并鼓励大家要再接再厉，干出更多更大的成绩。 在撂下电话前，万chūn来还随口问了一句，马关镇计生办有没有叫杜远舟的人，并简单了解了一下，便将电话挂掉了。 虽然万chūn来刚刚上任的时候，李振涛就赶紧靠了上去，成了这位长白县新县长的亲信。 即便如此，作为县长的万chūn来，没有直接说到底为什么提到杜远舟，李振涛也不好刨根问底地去问。 由于今天早上还没有看报纸，所以关于杜远舟上报纸的事情，李振涛自然无从得知。 当撂下电话，他一时有些二丈和尚摸到头脑，便把办公室主任叫了进来，但两人都毫无头绪。 对于杜远舟这个人，李振涛还是有些了解的，上次因为翟新泉被打住院的时候，他还亲自去看望过。 听说这小伙子工作干得很不错，但也不可能传到县长的耳朵里呀？即使机缘巧合传到了县里，也不可能让县长大清早的打电话过来呀。 那是不是县长家的亲戚呀？头脑中刚刚冒出这种想法，李振涛随之立刻自我给否定了。 他之一所不相信，一是万县长是省里调过来的人，二是如果真是什么亲戚，想照顾一下，不可能到现在才表明态度，毕竟之前杜远舟连转正名额，都差一点儿被别人抢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马友财也接到县委书记周大力的电话，当然也是看到了这篇报道，便打电话了解一下去情况。 单说万chūn来，撂下电话，又看了看其他新闻，发现没有其他感兴趣的东西。他放下报纸之后，让秘书给县委宣传部打一个电话，将杜远舟以及相关工作情况调上来。 马关镇宣传科很快接到来了县委的电话，这才知道关于马关镇的计划生育事迹被辽东rì报刊登了。 宣传科赶紧将这一好消息报给了镇委书记，这时李振涛才恍然大悟，刚才光顾琢磨县长的话了，竟然也没看当天的报纸。 当找到当天的辽东rì报，看见关于这篇报道的内容，他才明白县长为什么问杜远舟这个人。 在这篇三百字的报道中，完全以议论口吻来写的，首先提出开展计划生育工作又多想办法、多走新路，坚持搞好群众工作，然后话锋一转，将上岭村计划生育情况作为实例来论证，说明当天计划生育工作创新xìng的重要xìng。 在如此短的报道中，“杜远舟”三个字竟然意外出现了一次，虽然一笔带过，但足以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当镇委、镇zhèng fǔ很多人闲来无事，翻开当天报纸时，自然也看见了关于这篇上岭村计生情况的报道，一传十，十传百，杜远舟上了省报这个消息，如同爆炸xìng新闻在全镇各部门传开了。 镇上的领导自然很是高兴，前几天马关镇可谓厄运不断，计生工作刚被县里批评，没料到计生办主任又被人打伤了。虽然最终案犯抓住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个好消息，显然很大程度上可以弱化前面的不好影响。再者说，马关镇以正面形象上报纸，绝对是一家大大的喜事。 毕竟以前的锦城rì报都很少有类似的报道，更何况很有影响力的省报呢!这对于马关镇来说，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当接到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说镇长要找他，杜远舟便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他昨天晚上已经接到林佳怡的电话了，说不出意外的话，关于上岭村计生工作的报道就刊登今天的省报上。 其实这件事早已经策划好的。前些rì子，当上岭村的计生基本情况稳定下来之后，看见许多村民相继将钱都邮寄了回来。 杜远舟便琢磨开来，光干活儿不敲锣，绝对是不行的，认为应该写一篇关于计划生育工作的专题报道。 结果和林佳怡一商量，两人立刻一拍即合，同时认为这是不错的敲门砖，便有这次的举动。 今天一大早，杜远舟一进办公室，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辽东rì报，很快找到这篇报道。虽然意料之中的事，但还是让人喜出望外。 看着散发墨香的豆腐块，杜远舟那种高兴劲儿甭提了，可以说溢于言表。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态，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动声sè地随手将报纸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当走进镇长办公室，马友财立刻满面笑容地让杜远舟坐下，然后闻了闻杜远舟最近的工作情况，然后夸赞了几句。 随后，他话锋一掉头，扯到了这篇报道上。开始假装不知道情况，等马友财说明情况，杜远舟立刻道歉。 至于上岭村为之所以上报纸，说前些rì子驻村的时候，正巧碰见两个进山游玩的城里人，似乎对他开展计划生育工作很好奇，大家便聊了几句，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们是省报记者。 听了杜远舟的道歉，说没有及时将情况上报给领导。马友财便说没关系，随之大大夸赞他了几句。 在杜远舟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马友财还高兴地用力拍了拍了他肩膀，鼓励他要好好干，有前途。 第五十五章 报社记者 很快，杜远舟接到通知，到李振涛的办公室去一趟。 毫不例外，李振涛也询问了一下事情经过，并认真听了杜远舟的工作汇报，还有一些计划生育的想法。 “小杜，不错，你是一个好有想法的年轻人。回去之后，你把你的工作经验和想法写一份书面材料，交给我……”听了杜远舟的汇报，李振涛不时赞赏地点点头，最后嘱咐道。 一上午，杜远舟分别被镇里一两把手叫到办公室内，进行鼓励谈话。很快在部门间传开了，让人羡慕的同时，也开始出现了嫉妒的声音。 “年纪轻轻的，不踏踏实实地工作，竟搞一些用不着的,想当年我都……”这显然是某些不得志的老同志的话。 这些所谓的老同志大多职位不高，偏偏喜欢倚老卖老，经常把一些“想当年……”等类似的话挂在嘴边。 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是眼高手低，妒贤嫉能，他们也不想想，这么多年自己真的踏实工作了?又出了多少值得骄傲的成绩? “哼，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些花架子吗？竟整那些形式主义，还不如多办点实事……”“是呀!有点成绩就想翘尾巴……” 说这些话的人，大多是一些自以为是的中下层干部，喜欢装腔作势，满口的官话，满口的理论，至于实事，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妈的，那小子真走了狗屎运，干出这点破成绩，就上报纸了……”这绝对是**裸的嫉妒，还有一点点羡慕。这里面就包括王侯山，和杜远舟同时转正后，他留在了原部门，而杜远舟被调进了计生办。 对于外面的风言风语，杜远舟根本没有搭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国人就这样，看不得人家好。 如果两个人关系不错，你倒霉时他可以同情你，甚至为你打抱不平，但是你发达了，他反而会产生一种嫉妒心理。 这样的人往往只会认为自己什么都不错，偏偏看不到别人的长处。 一旦人家发达了，他立刻产生不服气的心理，认为自己哪样都比你强，怎么就天妒英才，偏偏就让不如自己的人发达呢！ 之所以不在乎，因为杜远舟知道，对于这样的人，只要你足够强大了，他们就会不说了。 他们嫉妒的对象只是那些和他们地位差不多的人。 由于有了先前写稿件的思路，杜远舟按照和李振涛谈话的思路，很快将一篇文章整理了出来。 除了给镇委书记东送去这一篇文章外，杜远舟又将自己一些情况以及相关工作情况整理下，交给了宣传科，由他们递交到县上去了。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只要让领导对自己人名有个印象就满足了。 出乎意外的是，很快一篇更长的稿件出现在锦城rì报上。杜远舟看见这篇报道，大部分是自己汇报材料的内容，只是有些细微之处调整了一下。 如果杜远舟这件事放在平常的话，也许就这样马马虎虎过去了。 幸运的是zhōng yāng下了文件，要求各级党委zhèng fǔ在保持社会稳定经济发展的基础上，更加深入地开展计划生育工作。 杜远舟的事迹，正好恰逢其时，完全符合zhōng yāng指示jīng神，市县相关领导决定好好宣传一下，作为一个计生干部典型。 很快，锦城rì报电视台以及县里电视台的记者，分成几路涌入了马关镇，深入杨杖子、上岭村等农村，对杜远舟以及各村干部进行采访报道。 当然杜远舟很识趣地将功劳推到上级领导身上。这些记者在好吃好喝的招待下，对一些镇领导也进行了采访。 作为马关镇一二把手，自然也少不了了露脸的机会，这让李振涛、马友财等人很是，对杜远舟的印象一时大好。 “石主任，您的笔真是妙笔生花呀！辛苦您了，谢谢您对我的不吝赞美……我敬您一杯。” 端起酒杯，杜远舟微微翘起身子，向前来采访锦城rì报新闻部副主任石文斗敬酒道。 “远舟，我们即使是校友，你别客气了。不是说了嘛，叫我石哥就行了！”石文斗也举起酒杯，对杜远舟的称呼显然不满意。 经过一番交谈，杜远舟才知道，石文斗也是燕京大学毕业的，只是比杜远舟造了三届。一听是校友，双方自然亲热了许多，石文斗便直接让杜远舟以学长学弟相称。 “对，大家既然都是学长学弟，就别那么较真了。呵呵，我也沾点光，你以后叫我燕子姐就可以……”和石文斗同来的摄影记者李明燕，娇笑地起哄道。 随着她的娇笑声，原本那娇躯微微摇晃，胸前那对被衣服紧裹着的鼓鼓肉球，一阵乱颤，让杜远舟神摇目眩。 没想到这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美女，竟然有着一对如此隆起的“凶器“。杜远舟生怕出洋相，赶紧回过神来。 “那好，我以后就直接叫石哥。燕子姐。来，石哥，燕子姐，我再敬你们一杯……”杜远舟嘿嘿一笑，重新举起酒杯。 等他们的采访车走了之后，杜远舟才算松了一口气。临离开时，石文斗还嘱咐他到市里去的话，有时间一定打电话给他。 至于李明燕，显然对杜远舟印象也不错，也说了几句类似的客气话。但杜远舟没有在意，毕竟两者没有太深的关系。 随着这几篇报道，杜远舟的名声也开始在全镇传来了，其实影响远远不止于马关镇，好消息又接踵而来。 这天，林佳怡打电话过来，说明天她代表辽东rì报来采访。听了这个消息，顿时让杜远舟惊喜异常，终于看见自己前世的女友。 次rì上午十点，在马友财为首的一群人迎接下，一辆黑sè的桑卡纳和一辆白sè的采访车，一前一后远远行驶过来，停在了马关镇的大门口。 桑卡纳车门一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个中年干部首先副驾驶上钻了出来，随后后车门又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干部。 而后面的采访车上，也下来了一个面容娇好的女记者。 看着这个容貌娇好的女记者，杜远舟一下子呆了。这正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对象，自己前世的女友林佳怡。 只见林佳怡身材高挑，白皙如玉的肌肤，飘逸的长发披在肩上，随风而动，俊美的容颜上，一双明眸清澈深邃，彷如黑洞，似乎只望一眼，心神便会被其吸引过去。 恍然间，许多往昔的镜头，从杜远舟大脑中宛若幻灯片一般闪过。 在杜远舟发呆的时候，林佳怡也发现了杜远舟，立刻想小鸟投林一样扑过去，但刚刚迈出一步，才想起这场面不对，生生止住了身子。 第五十六章 林佳怡来了 这时候，马友财紧走几步，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那为首的中年干部，也是县委宣传部部长项天的手，两人寒暄了几句。 杜远舟也反应了过来，趁人不注意，很歉意地向林佳怡点点了头。 寒暄完之后，项天又很郑重地将林佳怡介绍给了众人。 马友财等人自然热情非凡。按照之前的约定，杜远舟装作很惊讶地认出了林佳怡。 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中，林佳怡解释道，上次就是她和朋友游玩中无意遇见了杜远舟，然后写了那篇报道。 这样一来，大家更是非常高兴，连连夸赞林佳怡的报道写得好。 在马友财等人簇拥下，项天、林佳怡以及陪同来的宣传部干事黄晓丽，一起走进了镇zhèng fǔ。 这一次，省报记者的到来，长白县高度重视，县长万chūn来亲自要求宣传部，一定照顾好记者同志，不得有一点怠慢，不能有一丝差错。 虽然记者并非官员，但作为辽东rì报，党的宣传阵地、党的口舌，他们记者所写出的稿件，虽不能说直达天听，可至少能够传到省委省zhèng fǔ层面。仅仅这一点，足够引起县委县zhèng fǔ的重视了。 由于之前打过电话了，所以，林佳怡刚刚到了县zhèng fǔ，作为宣传口把手的一项天，并没有因为林佳怡年轻而慢待，立刻出来亲自接待。 作为林佳怡，其实并不想和长白县这边打招呼，自己偷偷约会情郎多好呀！可惜按照一些潜在的规定，一般正规采访还是需要和当地zhèng fǔ说一声的。所以，在项天陪同下，直接到了马关镇。 由于这次只有林佳怡一个记者来了，而且考虑到女人出门在外很不方便，害怕遇到什么意外，除了自己亲自陪同外，项天专门特意安排了他们部门一个女干事，一起来陪同。 在小会议室内，马友财讲了一番欢迎词之后，李延军代表计生干部做了简短的情况介绍。虽然成绩是杜远舟做出来的，但毕竟他才是计生办一把手，所有的成绩理所当然是在他领导下取得的。 当项天走了之后，镇上将林佳怡和黄晓丽安排在了镇zhèng fǔ招待所。安排好了住处，有些迫不及待的林佳怡，立刻说要单独采访，杜远舟便大摇大摆地进了招待所，溜进林佳怡的房间。 等转身一关上门，林佳怡立刻扑在了杜远舟的怀里。 “远舟，你说你想我没？”紧紧抱着杜远舟的脖子，林佳怡撒娇地问道。 “想，怎么不想，天天想，rìrì想……”杜远舟紧紧搂着林佳怡，恨不能用有力的臂膀将她的娇躯融进自己的躯体里，这样就永远不分离了。 林佳怡抬起头，扬起俏脸，嘟囔着小嘴，“肉麻，竟会哄人家开心。想我，那你怎么不去看我……” “嘿嘿，我不是怕我未来的岳母。来，老婆，亲一个……”杜远舟小心翼翼地捧起她那白净无暇的俏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此时的林佳怡，心也开始蠢蠢yù动，樱桃小口微微张合，格外诱人。 “闭上眼睛！”轻轻搂住林佳怡绵软的柳腰，俯下头来迎着她的香唇，用力吸着她的主动送上前来的双唇，用舌头撬着她的两排白如珠玉的牙齿，感觉那般的湿润香滑，吐气如兰，一股清新动人的少女气息深深诱惑着。 她微微地张开了双唇，杜远舟的舌头马上伸进她的嘴里，用舌头搅动着她温暖湿润的口腔，她也用柔软滑腻的香舌回应着杜远舟的舌头，两个舌头马上就缠绵相交，不可分开了。 杜远舟得到允许，立刻长驱直入，将大舌抵开她微启的牙关，直向口腔深处探了进去……当杜远舟舌头如火一样热的时候，立即像一股电流般地触击到少女的心灵。 美丽女记者林佳怡的香滑小舌被杜远舟一阵恣意吮吸，登时头脑中一片眩晕，整个娇躯也软了下来，倒在了他有力的臂弯中……她在杜远舟的强有力的臂膀下立即就浑身无力地瘫在床铺上，嘴里不断发出了嘤咛声。 她的嘤咛声有若脆玉掉在珠盘上，粒粒清脆、掷地有声，非常的悦耳动听，让杜远舟的魂魄都不知漂到那儿去了。 “佳怡，我真想你了……”杜远舟喘着气深情地说道。不等她回应，便深深吻了过去，含住林佳怡柔软滑腻的香舌吮吸起来。 两片舌头短兵相接交织纠缠的一刹那，一股热流霎时贯穿杜远舟的全身，从脑门直到脚底、从潜意识灌输到每一条末梢神经，就像被人在他的血管里注入焦油似的，杜远舟浑身立刻滚烫起来，yù火高涨，健壮有力的双臂不由自主地将她圆润诱人的娇躯搂得更紧。 两人也不知吻了多长时间，等林佳怡有些清醒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酥胸已经失守，整只饱满的左rǔ已然隔着羊毛衫紧紧地握在了杜远舟的大手里，正被肆意地揉搓挤捏…… 杜远舟贪婪地吻着女友，手里更是忙着来回揉捏把玩她那两座成熟的rǔ峰，感受着它们在手里的弹xìng和变化…… 林佳怡觉得自己渐渐有些把持不住了，因为她明显地觉察出自己尖耸的胸部在杜远舟的不停刺激下，已经开始膨胀敏感起来，快感也一波高过一波地传到了全身，她甚至感觉到臀部下面坐着的那团硬硬的东西正顶着自己的股沟，顶得自己的下面都湿了…… 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林佳怡“嘤咛”一声，死死抓住杜远舟的禄山之爪，勉强推开了痴迷沉醉之中的杜远舟，眉目含chūn地娇嗔道：“外面有人呢，被发现了，你想羞死人呀？” 这时候，杜远舟也反应过来，自己下险些失态了。其实，这也不怪杜远舟，毕竟前世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两人一路坎坷，重生之后突然相见，自己悲喜交加，有些高兴地忘乎所以。 两人的心情虽然渐渐冷静了下来，还依然相拥在一起。 “你是不是还怪我让你回来呢？”深情地看着杜远舟，林佳怡幽幽地问道。 “没有，后来我自己也想回来了……” “那你不去盛京找份工作，回来的时候也不和说一声。” “呵呵，我这不是想在基层多锻炼锻炼……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杜远舟不像在这个话题深入了，话锋一转，扯到了当下。 躲在屋里，两人郎情妾意起来。他们将一些事情选择xìng抛开了，开始诉述各自回家到单位上班，反正话题多得似乎谈不完。 直至二个多个小时，杜远舟才依依不舍地走出来。 第五十七章 人名变成名人的过程 “这儿的溪水真清澈，景sè好美呀！” 看见远处云雾缭绕的巍巍大山，山石间潺潺流淌的溪水，林佳怡欢欣雀跃地说道。 第二天，马友财、李延军、杜远舟以及宣传科科长李东生等人带领着林佳怡向上岭村进发。 到上岭村的采访，原本林佳怡说只要杜远舟陪着就可以了。但马友财说那样的话，对记者同志太不尊重了，所以他非得亲自作陪不可。 这让林佳怡很是无奈，和杜远舟的亲密旅行计划泡汤了。 开始时，几个人还显得很沉闷，但随着景sè越来越美。林佳怡和黄晓丽开始高兴起来，和麻雀似的说个不停。 其实杜远舟看得出，黄晓丽很大部分是陪林佳怡在聊天。由于以前很少看见这样的大山小溪，再加上杜远舟陪在身边，虽然两人单独进山计划流产了，林佳怡还是显得很高兴。 当大家到达上岭村时，已经时近中午，何奎等一干村干部，也开始在村头迎接来了。 这时的两女，早已没有开始的活泼劲儿。其他干部也累得不行，大家稍做休息，便开始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平时运动量并不大的干部们，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 下午，林佳怡便开始了采访，首先找村干部采访，谈谈上岭村的背景以及以前的计划生育情况，以及现在的情况。随之，又深入农家大院，对一些在家的村进行了随机的采访。 看着林佳怡风风火火的样子，杜远舟嘴角荡起了一丝微笑。。这才是自己认识的林佳怡，xìng格dú lì、为人乐观，虽然平时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但干起事来，绝对是一丝不苟，格外认真。 随着采访的深入，听到村干部及老百姓对杜远舟一致的称赞声，让林佳怡十分高兴。其实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听到别人称赞自己倾心的情郎，恐怕没有不欢喜的，甚至比夸自己还高兴。 由于忙乎了一下午的采访，见天sè已经晚了，大家只好住在了山里。吃过晚饭，林佳怡和黄晓丽便随着妇女主任到她家去住了。其他人也毫不例外分别被安排到村干部家中。 夜里，一个人独自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此起彼伏叫唤的蟋蟀，杜远舟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直想着林佳怡到底睡了没。 其实使他无法入睡的林佳怡，白天虽然累得够呛，但同样也没有安静地入睡。这一次来马关镇，她一是奉报社领导指示采访调查事件的真实xìng、准确xìng，二来主要看望杜远舟，可惜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第二天，等他们从上岭村回来，林佳怡再以询问一些事情为理由，两人单独待了一会儿 在黄晓丽的陪同下，林佳怡很快离开了马关镇。 看着白sè的采访车越行越远，杜远舟的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隐隐地有些后悔没有公开两人的关系。 但两人都知道，官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现公开两人关系，说不定出现什么不好的声音。 其实，两人有这样的考虑，是有原因的。去年，也就是刚刚过去的仈jiǔ**之后，由于党内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表面并没有多大变化，但zhèng fǔ对舆论的审核机制突然严格了起来。 所以，有些事还是小心为上。只要让领导知道自己的成绩就可以了。随着林佳怡的离开，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 仅仅过了两天，辽东rì报一篇题为《一颗丹心为公为民——记带领村民脱贫致富的年轻计生干部杜远舟》的文章，再次将杜远舟推上风口浪尖。 本来，按照杜远舟和林佳怡商量好的想法，适可而止。但没想到，林佳怡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发了出来。 这样一来，这件事轰动效应更大了，但凡事情有好有坏，坏的方面是容易遭人嫉妒，华夏的处事哲学书向来是出头的椽子容易烂。 当然，好的优势也很明显，省里距离杜远舟太远了，我们暂且不用说了。 至少市县相关领导眼里有杜远舟这一号人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市县两级优秀计划生育工作者的名额之中，一定会出现杜远舟的大名。 这一次，杜远舟仅仅在上岭村住一宿，便接到镇上来的电话，说县长万chūn来后天会来马关镇调研。 其中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了解马关镇最近一段时间的计划生育开展情况。 对于马关镇来说，县长的到来，当然是大事了。尤其这位刚刚调任的万chūn来县长，自从任职之后，还是第一次来马关镇。 上次县长还批评了马关镇的计生工作，所以马关镇委镇zhèng fǔ丝毫不敢懈怠，格外重视。 对于杜远舟这位最近频频上报的计生干部，镇上领导当然不会忘记，生怕万一县长问起来，如果杜远舟偏偏没到场的话，那么大大不妙了。 所以，计生办代主任李延军第一时间便打了电话给杜远舟。 杜远舟只好当天赶回了镇上。只见镇zhèng fǔ各部门开始忙乎开了，擦玻璃的擦玻璃，搞卫生的搞卫生，搞得热火朝天。 即使镇里那破烂的街道上，也出现了捡垃圾和清理占道杂物的人，并看到有许多临时在向原本风起尘扬的街道上洒水，最大程度地减少空气中的灰尘。 等杜远舟进了办公室，发现办公室的卫生打扫得差不多。原本下雨沾了些污垢的玻璃，已经被擦得雪亮，可以清晰地照出人影子来。甚至在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清洁剂的香味。 到了下午，李延军郑重其事地召开部门会议，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要求所有干部明后两天要穿戴整齐，全心全意迎接后天县长的到来。 搞了一上午的卫生，下午又开部门会议，很多人都已经累了。索xìng下午三四点钟，大家陆陆续续地回家了。 杜远舟推着自行车，刚刚到了大门口，正好碰见到镇上办事的罗西冬。两人不由得聊了几句，听杜远舟也没事了，罗西冬便说一起去吃饭。 反正也没事，杜远舟一口答应了。但两个大男人吃饭也没有什么气氛，罗西冬便问杜远舟有什么朋友没，叫过来一起喝酒。 两人现在已经相当熟了，早已超过了工作关系，算得上朋友了，杜远舟自然没有客气，便打电话给杜大海。 正好杨世民也和杜大海在一起，于是两人同时赶了过来，四个人彼此都见过面，自然也不客气。 对于这些天杜远舟的事迹，大家自然有所耳闻，纷纷表示恭喜，并预测杜远舟升官只是早晚的事。 对兄弟们的猜测，杜远舟自然随便一打诨，一笑而已。 凭着前世的了解，他当然知道，并不是出名就一定能升官，也不是出了成绩就一定能升官，升官有时要靠机遇、有时要靠后台。 第五十八章 杜远舟的惊人发现 由于罗西冬还要去下杖子帮他姐姐办点事，四个人也没有喝太多的酒，天刚刚擦黑，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散了。 一出门，风一吹，杜远舟的头便有点晕。想自己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他和几个人打过招呼后，便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地往家里的方向骑去。 想想由于自己工作比较顺利，而且姐姐一家的生活也逐渐变好了，父母的脸上笑容渐渐多了起来，杜远舟的心情好了起来，嘴里不由得哼起小曲。 “李主任！“杜远舟刚刚到镇头，在一处僻静的巷子口，就看到李延军搂着一个漂亮的女人从一个小酒店中走了出来。 如果杜远舟的自行车不是骑得很慢，及时将自行车停了下来，很可能就和他们撞上了。从李延军摇晃的身形，明显他喝得不少。 靠，自己可真够倒霉的，这种事直接就碰了上去。杜远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李延军，更没料到他正在泡女人。 这种事如果放在平时，杜远舟有多远自然躲多远，早就远远的绕着走了。可今天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不明不白就撞见了，而且差点儿撞在一起。 “小杜！”猛然看到自己的部下，李延军一时也有些慌乱，本能的想推开那个女人。 可惜事与愿违，已经酒醉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李延军身子一趔趄，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扑，双手反而重重地捏在了女人的胸口上。 “啊！”女人轻叫一声。 本来就没有喝得太醉的杜远舟，一下子儿清醒了过来，借着蒙蒙的月光，发现这女人是流水沟村的，长相还算周正。她家也是一个超生户，显然两人是李延军包村时勾搭上的。 那女人显然也认识杜远舟，脸sè刷一下苍白，慌忙地放开了扶着李延军的手，低着头转过了身子。尽管如此，杜远舟也看清楚了。 这两人怎么勾在一起了？杜远舟头脑中立涌出了这个女人的信息，虽然她丈夫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但这女人平时也不是那种轻浮的女人呀。 “小杜，呵呵这要回家呀？。”李延军的酒仿佛醒了一些，随后装得无比镇定地叉开了话。 趁着说话功夫，只见李延军将手不动声sè地从女人肥臀上撤了回来。 杜远舟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本来以为李延军还不错，没想到刚刚包村一两个月，就出现这种事情，看来人真是不可貌相呀！ “是呀！主任，我有事，先走了！”杜远舟重新骑上车，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慢悠悠地走了。 靠，碰上领导玩女人，这事可不是个好事情。 杜远舟并不知道的是，李延军正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开始眼光有些复杂，但很快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量杜远舟也不敢乱嚼舌头，即使说了又能咋样，不就玩个女人嘛！ 看了看旁边有些发呆的女人，李延军粗野地一把搂了过来。 发现这女人又想挣扎，脸sè略带苍白，他不由得有些不高兴，低吼了一句：“跟着我，你怕什么。即使让他碰见了，他也只是一个小干部，还敢乱说什么不成？” “你放心，你家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紧接着，看着怀里的女人，李延军语气略微缓和了下来。 杜远舟骑着自行车，顺着熟悉的小路向前一直走。 对于李延军的事情，他除了感叹几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前世见多了。至于会不会被李延军记恨，他也没有考虑过多。 yīn谋也好，阳谋也好，既然进入了官场之中，就要遵循官场的规律行事。如果李延军实在不识相的话，即使领导又如何，必将让他付出代价！ 却说第二天上班，见到李延军，也没有尴尬，似乎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一整天忙乎下来，几乎全部是为了迎接县长做准备。 “小杜，县长这次会到我们镇来，听说主要是检查计划生育的开展情况，你成绩很突出，千万不能掉链子。”宣传科长李东生开着玩笑说道。 “请领导放心，保证不给领导们丢脸！”杜远舟也配合着严肃道。 “哈哈，小杜啊，你还真是滑头。这事不是你我cāo心的事，自有上头的去cāo心的。”李东生爽朗地一笑 知道有玩笑的成分，杜远舟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由于经常见面，前几天他们又一起陪林佳怡去了上岭村，两人也算熟了。 “李科长，不知这次县长调研有什么讲究呀？”递了一支烟，杜远舟问道，心中当然想摸点情报， 李东生顺手将烟接了过来，点着了，然后慢悠悠地道：“小杜，这次万县长来咱们镇调研工作，很可能因为这些rì咱镇上计生工作子被媒体争相报道的事，和你真有些关联，你不可大意啊！” 说起县长，尤其听到万chūn来这名字，杜远舟似乎感觉有些熟悉，前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可是他一时又想不起来，不由得用手挠了挠头，皱起眉来。 “怎么的，有什么问题吗？”李东生问道。 看到杜远舟的样子，他还以为杜远舟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呵呵，看李主任说的，会有什么问题，还不是担心到时表现不好。”杜远舟打着哈哈说道。 一时间想不起来，他也只好先放下了。 一天转眼又过去了，晚上和林佳怡通了电话，两人熬了一会电话粥。 关于那片纪实报道，杜远舟一问才知道，之所以刊登，主要是社里总编认为有必要树立一个计生干部典型，而杜远舟再恰当不过了。 放下电话，杜远舟不由得笑着摇摇头，看来自己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感到自己除了一个马友财算是后台之外，仍旧是一个无根之人。 其实，马友财也不能算得上真正后台。再说了，把所有的身家压在一个人的身上是非常危险的，杜远舟叹息一声，现在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紧盯着贴着报纸的墙壁上，杜远舟突然间楞住了，那是一则过期的新闻报道，关于国家交通部领导出国访问的一则消息。 “万chūn来！”杜远舟心跳起来，记得出席一位商界大亨女儿的婚礼时，看见有位众人簇拥的当权人物，令人印象十分深刻。 后来，有朋友介绍说，那位就是京城红sè家族万家的公子万chūn来，时任国家交通部常务副部长。 难道那个万chūn来就是现在的县长吗？还是两个人真的是重名？ 杜远舟有些激动了，如果真是那位公子，能够与这位背景通天的人物挂上钩，自己的前途可就大多了，何愁不发达。 虽然心中还有一丝怀疑，毕竟自己以前不关心政治，并没有听说万chūn来到锦城来历练过。但想想姓万的本来不多，再者平常听人说这位新来的县长刚刚三十多岁，显然背景不浅。 越想越感到这两人应该是同一个人。不知为什么，杜远舟总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激动得一时无法安睡。 第五十九章 县长来调研 一夜自是无话。 早上起床，在路边随便找一家小店，杜远舟匆忙地吃了两根油条和一碗豆腐脑，便来到了办公室。结果发现，其他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穿戴都整整齐齐的。 身为计生办主任的李延军，也早早地过来了，正在布置工作。 今天，李延军穿得格外利落，一身银灰sè的西服，脖子上系了一个红sè领带，头上似乎还抹了一层发油，梳得油光可鉴，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 这次县长调研的重点，就是计划生育情况。虽然前些rì子最出彩的计生干部是杜远舟，但身为班长他，自然也分到了一大块蛋糕。 再者一说，在他看来，自己是镇委书记李振涛的人，李振涛又是县长的人。因此，自己也算是县长的嫡系，当然不能表现太差。 连续多次自查之后，各部门又开始整理了一下卫生，李振涛、马友财等镇领导离开镇zhèng fǔ，在十里之外远远地摆开迎接队伍。 这一次，镇里的领导们差不多都到齐了，比平时开会都整齐。 他们不可能放过这个同县领导直接交流的机会，谁不想上爬，尤其据说这个县长后台不简单。 上午的天气，格外好。虽然天空中的阳光很强，正应了那句“秋老虎”的话，照在身上有一种很烫的感觉 可以，上至镇委书记，下至一般的工作人员，都头顶着明晃晃的太阳等候着，没有一个人打伞。 否则，一旦让县长看见了，谁知道他会怎么看，万一不高兴怎么办。 这一次，县长出行人数不少，其他随从成员都是县里相关的领导。 一行三台车，缓缓从zhèng fǔ大院开了出来。仅让zhèng fǔ办主任路长全在车里打个一个电话，就向马关镇开去。 坐在车内的万chūn来，虽然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路长全聊着天，但他的头脑中始终想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尤其这些天被各大媒体铺天盖地报道的杜远舟。 由于出身的原因，万chūn来视野很宽广。他一直认为，经过十年浩劫，现在基层就缺乏这样用脑的基干部，虽然看起来这事情并不是很大，但足以看出一个人的本质。 从这件事完全可以看出，杜远舟绝不像普通基层干部那么蛮干，而是善于从实际出发，结合问题的弊端所在，巧妙不失和谐地进行解决。 其实，在马关镇将资料发过去后，万chūn来就很快了解到杜远舟的情况，从各方面能力上来看，这杜远舟也算是一个可造之材。 马友财这两天真的是忙得一塌糊涂，前些天迎接各种采访，这一次为迎接县长一行的到来 除了安排其他工作一下，他还要了解一些计生资料。如果这次让万chūn来不满意了，可能他这个镇长就不好过了。 刚接到县长秘书的电话，县长一行的车队正向马关镇开来。 得到消息之后，马关镇一片鸡飞狗跳，李振涛和马友财率领着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员站在了进入马关镇的必经之路上。 杜远舟站在靠后的位子上，看着缓缓开来的车子，心中也是充满了激动。如果真是那个万chūn来，自己靠上去，绝对是一个大机会。 等车子停下来，李振涛等人赶紧上前迎接。 只见刚刚下车的万chūn来，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 虽然现在的他年轻许多，但从面相上可以看出，和那万家公子绝对是一个人，杜远舟顿时一阵狂喜，。 轻轻沾了一下李振涛、马友财等镇上领导伸出的热情双手，万chūn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也没有立刻返回车里，而是停住脚步。 “杜远舟同志来了吗？是哪位？”他朝迎接的人群看了眼，向李振涛轻声地问了一句。 “县长，小杜也来了。”李振涛恭敬地回道。 这种场合，杜远舟根本没有机会上前，如果不是前些天他出了风头，恐怕这次来迎接的资格都没有，虽然来了，最终也只能靠边站。 “小杜，来……”李振涛赶紧向站位比较靠后的杜远舟喊道。 “县长，这就是我们计生办主任助理杜远舟同志。”看到杜远舟上前来了，李振涛热情地介绍道。 “小杜，不错。”万chūn来笑着说一句，主动伸手握向了杜远舟。 “县长！”杜远舟的声音中透出颤动。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万chūn来在这里主动问起自己，这事太令他意外了。 在这之前，杜远舟还在考虑如何与万chūn来结识，即便有许多猜测，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还没等反应过来，他轻轻拍了拍杜远舟的肩膀，微笑了一下，继续道：“好好干。”然后，万chūn来没有多说什么，当先回到了车里。 对于其他干部来说，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杜远舟，眼中参杂着嫉妒和羡慕。 紧接着，其他领导也纷纷上车，一行车辆浩浩荡荡地向镇里驰去。 万chūn来一行在镇zhèng fǔ会议室听了关于马关镇经济等各方面的整体汇报。对于一县之长来说，抓好整体经济才是重要的。 至于计划生育，只是众多zhèng fǔ事务中的一项。当然，他之所以来马关镇，主要还是因为计生工作。 在万chūn来的要求下，杜远舟也成为了陪同县长下乡的一员。 原本计划到上岭村，毕竟那村子最近比较惹眼。但由于路途遥远，也不太好走，一天时间赶不回来。作为一县之长的万chūn来，时间有些忙。于是，这个计划就临时被取消了。 既然来了，也不能听完汇报就走呀！在李振涛、马友财等领导陪同下，万chūn来一行就近查看了几个村里，并深入了解一下计划生育情况。 第一站，就是流水沟村。听了村主任汇报的计生情况之后，万chūn来只是点了点头，象征xìng地鼓励一下，便赶往了下杖子村。 到了下杖子村，听到村干部的汇报，万chūn来虽然没有表态，但神情看起来还比较满意。 正好这两村的计生工作全部是李延军负责的，作为计生办主任，得到县长的认可，使他顿时眉飞sè舞起来。 看到马关镇的计划生育工作确实有了改善，万chūn来心中也高兴起来。心血来cháo的他，兴致一起，便决定在村中走走。 刚出村委会，远远看见六水河上的溜索，万chūn来顿时感觉奇怪起来。 对于溜索，他还有有一定认知的。这年代的溜索，还正以交通工具的方式出现在人们视野，主要位于西南部山区。 至于东北地区，几乎没有溜索，即使很多景区也没有。所以，万chūn来指着溜索，低声地询问了起来。 对于杜远舟帮助村民搭建溜索的事情，现如今早已在镇上传开了。作为镇委书记的李振涛，当然也知道，便低声和万chūn来说了起来。 第六十章 告状 “走，我们看看去……”万chūn来一听，顿时来了jīng神。 李振涛一招手，将靠后站的杜远舟叫了过来。 在大家的簇拥下，万chūn来等一群人很快来到了六水河边上。 看着波涛滚滚的六水河，两条溜索飞架其上，在不远处正是打筑的桥墩。虽然时近中午，没有人或货物运送，但可以想象平时的场景。 “这个办法，可以解决老百姓一时的燃眉之急。”指着架在水面上的溜索，万chūn来兴致勃勃地说。 “小杜，你当初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万chūn来一扭头，微微一笑，冲着杜远舟问道。 “我那时是杨杖子村的包村干部，当时去催要提留款时，发现由于交通不便，大量山货卖不出去，老百姓交款很困难。”杜远舟稍稍停顿一下，然后重新组织了下语言。 “后来，我想到我一个家在西北山区的同学，说起那边居住在大山深处的村落，很多是用溜索作为交通工具的。所以，我就想到使用溜索运送货物。”将具体经过他简短地说了一遍。 “恩，小杜不错，懂得用脑子，活学活用。作为党员干部，我们心中就要装着老百姓，时刻为老百姓着想！” 听到杜远舟清晰的讲述，万chūn来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 其实，鼓励成分远远多于夸奖。但还是让许多人眼热，眼中带着羡慕，掺杂着嫉妒，包括李延军、金海燕等其他计生干部。 万chūn来心情不错，在镇领导的陪同下，一同村委会里，准备中午在杨杖子村吃个农家饭，感受一下新农村的气息。 由于原计划午饭安排在镇上，万chūn来准备在村里吃饭是临时的决定，一时让没有准备的村干部们，手忙脚乱地赶紧找人，张罗起午饭。 尽管万chūn来说只是吃一些简单的家常菜饭就可以，但这些镇村干部绝对不敢这么想，也不敢这么做，一下子儿忙乎开了。 大家正在村委会聊着天。只听见从村委会大院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喊骂声，中间还嘈杂的脚步声，加上小孩子来回跑叫的喧哗，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使得刚才还安静的大院刹时间象极了农贸市场。 村委会里的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眼睛看向院内，但很多人几乎都是一辈子在和基层群众打交道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种阵仗乡镇的领导几乎都碰见过。 万chūn来正蹙眉望着外面的时候，村武装部主任已经一下子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面sè显得惶急。这些马关镇的领导，心都不自禁紧了一下。 “支，支书，不好了。赖皮三他们闹事来了。”武装部主任蒋子坤年岁二十出头，这么一慌张，似乎忘记了县镇两级领导都在，直接冲村支书喊道。 “慌什么？赖皮三闹什么事情？”冯向前心里不由得有气，看了看几位领导，低声喝了一句：。 然后，他强打镇定地冲着万chūn来等，结结巴巴地问道：“几，几位领导，你们看，这……？” 镇里的几位领导，一脸sè下子不好看起来，使劲瞪着冯向前，恨不能掐死这个该死的村支书。 县长好不容易来这一次，竟然搞个出这种烂摊子的事。 万chūn来眉毛一挑，但很快恢复了正常，面无表情地直视几人，沉静地问道：“怎么回事？” “万县长，要不你待在屋里，我先出去看看。”李振涛脸sè十分难看，说话都有些结巴。 “乱弹琴！”万chūn来脸sè一沉，强压怒火，率先走了出去。 虽然这李振涛的提议是为他着想。但明显村民冲他来的，不得不出面。 生怕县长出意外，李振涛、马友财紧跟其后，带领其他人呼拉拉地向外走去。 大门外早已经乱成一团，几个带头的汉子，正带着三四十村民叫喊着向院内闯，几个派出所人员试图将他们阻挡在外。 “我们要见县长，我们要告状！” “惩罚流氓干部，比死人要偿命” 见村民们大声嚷嚷着，气势汹汹，镇领导脸sè变得更加难看。 一见不好，马友财刚想阻止万chūn来出去，被万chūn来狠狠一瞪眼，立刻闭上了嘴巴。 “乡亲们，我就是万chūn来，大家别着急，又是慢慢说……”万chūn来上前一步，大声地喊道。 万chūn来知道现在关键问题，先把村民的情绪稳定下来，只要是合理的，就尽可能的答应下来，千万别把事情给激化了！ 听说是县长，上访的人群又是一阵sāo动。 “想你既然是县长，镇干部强jiān妇女，逼死人命，你管不管?”为首的赖皮三瞪着双眼，丝毫不惧地问道。 “对，逼死人要偿命，我们要上访！” “人绝不能白死了…… 一时之间，村民的哭骂声此起彼伏。 正好缩在后面的李延军出来了，本来红了眼的四五个村民，立刻如见仇人一般冲上去，连抓带踹，乱作一团。 “大家先住手，有话好好说……”其他干部赶紧上前阻拦，一边尽量地劝解失去理智的村民。 虽然没有被波及到，万chūn来还有些狼狈，在李振涛等人护卫下，高喊着一定给大家做主，有什么冤情无论涉及到谁，绝不手软。 事情一直闹到下午四五点，经过和家属谈过之后才知道，其实并没有死人，那妇女自杀后被及时发现，然后送到医院正在抢救。 自杀的妇女名叫胡万华，正是赖皮三的嫂子，也就是赖老大的媳妇。 赖家有兄弟仨，赖老大和游手好闲的赖皮三不同，人比较老实，自然不敢投机倒把，靠几亩地生活，所以家里挺穷。 这之前，他家已经生了两女儿。因为家在农村，那种家里没有男孩子就是绝了代的意识特别浓，这让胡万华和丈夫又偷偷生下了第三胎，幸亏是一个男孩。 虽然家里没钱，房子被拆了，唯一的那头母猪也被牵走抵了罚款，他们家还有个盼头，毕竟没有绝后。 可以有一件事情难坏了夫妻俩，超生不仅要罚款，而且镇上不给办户口，这孩子也就成了黑户。 按道理来讲，罚款之后户口就会办下来，坏就坏在李延军看见胡万华有几分姿sè之后，竟然jīng虫上脑，故意刁难。 在他的逼迫和引诱下，胡万华被迫和他发生了不正常关系。 但不料李延军是一个人穿上裤子不认账的人，不仅没将钱款和赶走的猪还回来，还继续用户口这件事要挟胡万华。 作为守本分的妇女，胡万华备受压力，每天郁郁不乐，赖老大当然急在心头，在几番逼问下，最终知道了真相。 尽管赖老大为人老实巴交的，但知道自己带了绿帽子，顿时火冒三丈，和胡万华大吵了一架。然后，借酒消愁，喝醉后，越想越气，醉醺醺地又把胡万华打了一顿。 平时两口子很少吵架，羞辱万分的胡万华，一时想不开，便把去年喷庄稼用的半瓶农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幸好邻居听见他们打架，赶过来劝架，发现不好，立刻将人送去了医院抢救。 这时，正好听说县长过来检查工作。虽然赖老大去了医院，但在家的赖皮三有了主意，立刻召集亲戚家族，带领大家来告状。 第六十一章 青云山 青云村，因位于青云山脚下而得名。 白天的青云山，林深草茂，雾霭缭绕，狍子、野兔等奔跑其间，各种鸟声不绝于耳，如诗如画，秀美无比。 一条清澈透底的溪水从山间蜿蜒流出，绕过郁郁葱葱的树林，将四五十户的青云村怀抱其中，一切显得格外安详，静谧！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由于李延军犯事，正撞在了枪口上，气得县长拍了桌子，李振涛和马友财等人被批得狗血喷头。 李延军就地免职，被公安局抓了起来。但这件事却传开了，使周边其他乡镇看了笑话，马关镇干部全都感到面上无光。 当然，这其中有个人却喜上眉梢，就是金海燕。作为副主任，在马友财的支持下，她一举拿下了计生办主任一职，让她很是得意。 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调整工作。对于一向看不顺眼的杜远舟，一下子被派到青云村，说得好听，什么能者多劳。 对于这种不公平的分配，杜远舟也二话没说，便来了青云村。 虽然这里是山清水秀，但道路并不畅通，境况状况与其他村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超生状况却和上岭村相差无几。 两天内，杜远舟和同来的倒霉临时工走了十几户人家，效果自然不会明显。 毕竟几千年传宗接代的传统，让老百姓说改就改，尤其生女孩的人家，显然不是讲几句国家政策就可以搞定的。 前世的时候，杜远舟就听说青云山的秀美，还有许多动人的传说，但一时无瑕游玩，不免留下了遗憾。 这一次，苦中取乐的杜远舟，决定偷闲一把，痛痛快快地上山一游。 那临时工嫌累，不爱登山，杜远舟便和一个名叫老孟的挖草药汉子打了招呼，让他顺便做向导，一起上山。 由于有了向导，自然一路少走了弯路。老孟知道杜远舟是镇上干部，开始说话还或多或少有一丝敬畏，但两人走得久了，便慢慢放开了。 两人说笑着，沿着乡间小路向青云山进发。开始沿途都是庄稼地，地里的庄稼除了几小片大豆、谷子外，大多种的是绿油油的苞米。 上山的路不太好走，他们小心翼翼地拨开荆棘，踩着杂草攀爬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到达山半腰。于是，他们便坐了下来休息。 山半腰上，有一大片茂盛的松树林，遍布青苔和杂草，其间散落地开着一种无名的橘黄野花，清风吹来，香气扑鼻，耳边不时传来山鸟的叫声，格外幽静。 顺着老孟的指引，杜远舟发现，在一处陡峭石崖下，丰茂的碧草丛间，有一眼泉水汩汩流出，在洼地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清澈透底。 连渴带热的杜远舟，用手捧着水，喝了两大口，顿时感觉一股清凉之气顺着嗓子眼，一下儿灌进了肚子内，浑身上下清爽起来。 “老孟,这水挺凉快了，真解渴！”杜远舟坐在石台上，甩了甩手的水，开口和老孟递着话。 “那当然。杜干部，这泉水可神了，不仅冬暖夏凉，还能治病呢！”顺着杜远舟的话，老孟憨笑着说道。 “真的？”杜远舟感到奇怪，也没有当真。 “是呀！听村里老人说，以前这附近有条大蛇，就是喝这水成仙的……”老孟开始眉飞sè舞地讲起关于这眼山泉的传说来。 对于山野间的传说，杜远舟虽然不会相信，但也听得有滋有味。 听老孟说，有村民生病了，喝这泉水病真好了。这一点还是可以相信，毕竟有一些泉水含有微量元素，对身体还是有益处的。 由于老孟要去挖草药，剩下的路只好杜远舟自己走了。老孟告诉他，只要顺着泉水边狭窄的羊肠小径，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这条小径显然有人经常走，虽然两边杂草丛生，依稀可辨。尤其听说山顶还有一座道观，让杜远舟更兴趣大增。 约半个小时，气喘吁吁的杜远舟，终于来到山顶，环顾四周，周围山sè算不上极美，但也令人赏心悦目。蔚蓝的天空下，迎着拂面清风，远瞧周围青青山sè，一时之间，心旷神怡。 在山顶的东西，有一块面积很大的松柏林，且地势相对平坦。透过松柏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杂草丛中的一座亭子。 杜远舟发现，这是一座完全由石头砌成的亭子，有三四米高，四根石柱支撑着一个石质屋顶，屋顶为四角斜檐结构，前后两面屋顶为整体石质屋瓦，屋脊上雕有祥云图案，屋脊两端各雕有一鸱吻。 这是个钟楼，后面还有一个石头砌成的小房子。解放前，这个名叫青云观的道观里，还有四五间房子，两三个道士，后来这里闹土匪，鸠占鹊巢，将青云观道士赶跑了，这里变成了土匪窝。 后来，土匪被解放军赶跑了，这座道观也荒凉下来。十年浩劫期间，附近的群众蜂拥上山，先拉倒神像后推庙，拆毁了道观里的神像，那大钟自然也被拉下山炼钢了，只剩下一座空荡荡钟楼遗落在荒山中。 带着几分好奇，杜远舟便向道观走去。 等转过几块峭立大石，惊喜地发现钟楼旁边那座石屋东侧的平地上，有一位白须飘飘的老人，正在用心地打拳，一招一式，刚柔兼济，颇显不凡。 杜远舟以前接触过一些武师，眼光自然不差，虽然看不出老人的功法，但绝非花架子，一般功夫是无法与其相比的。 见有人过来了，老人立刻停了下来，看杜远舟一眼，并没有说话。 “老人家，您好！对不起，打扰你了……”杜远舟感觉很不好意思，连忙道歉道。 “山下来的？”老人面无表情地问道。 “是的，老人家，我听说青云山很美，而且还有古迹，便上来看一看，没想到打扰您老了。“对于老人问话，杜远舟不敢丝毫怠慢。 原本以为青云观即使有人，也是住着一般的普通道士，但一看这老人，虽然没有穿着道服，绝非一般平常人，不仅武功非凡，就连那说话的气势，似乎透出一股冷肃之气。 然后，杜远舟将自己上山游览的目的说了 杜远舟毕竟不是没见世面的人。他先恭恭敬敬地道出自己上山目的，然后便向这位叫郑国功的老人请教起道观历史来了。 老人虽言语不少，但也没有了开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两人的话慢慢唠叨开了。 第六十二章 拜师 经过一番聊谈，杜远舟便发现，郑国功老人并不是天生冷漠的人，只是不爱与人交谈而已。 随着交谈深入，杜远舟知道老人jīng通中医，武功很是了得。老人看出杜远舟身体有些气血不足，便建议他多多锻炼身体。 于是，杜远舟顺水推舟地拜了师，学了老刚刚打过的天道拳，当了老人的记名弟子。 有了师徒关系，双方谈话自然随便了许多。 这位郑国功老人，原来是一位老红军。在那个炮火纷飞的年代，他仗着家传的武艺，曾立下不少战功。 在全国解放之后，戎马一生的他，拒绝了军队老领导的挽留，回到了家乡，希望过些平淡的rì子。 不料十年的动乱，由于他曾参加过国民党军队，被一些人捅了出来，那些疯狂的人便拉着他们一家人去批斗。 他唯一的儿子在批斗中连伤带病，最终不治而死，再加上妻子早在生儿子时难产去世，真可谓家破人亡。 儿子的不幸去世，连最后的寄托也没了，使他悲愤异常。 动乱过后，老人便离开了青云村，搬到了山上。 一住十几年，言谈间，老人虽然没掉一滴眼泪，但杜远舟可以感觉到他老人家内心的那种悲愤。 在小石屋住了一宿，杜远舟不得不告别师傅，离开了青云山。 他本来想接老人到镇上去，但老人说住在山上习惯了，便直接拒绝了。 到了山下，他也没有说为什么在山上住。只留下一些钱，暗地交给挖草药的老孟，让老孟上山时买些蔬菜、米、油等rì用品，帮师傅送上去。 回到镇上，杜远舟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舟子，你可小心点儿，你们那主任可不是好东西……”杜大海一边喝酒，一边说着。 “放心吧！你兄弟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笑了笑，杜远舟喝了一口酒。 对于杜大海的脾气，杜远舟当然很熟悉。自从金海燕当计生办主任之后，经常鸡蛋里挑骨子，想办法找杜远舟的小毛病，自己兄弟受气了，杜大海当然不高兴了，便找杜远舟喝酒。 “好个屁，计划生育最难搞的那几个破村，都差不多交给你了……”杜大海愤愤不平地骂道。 “呵呵别着急，慢慢就好了，来喝酒！”杜远舟一举杯，不紧不慢地说。其实，他心中并不平静，何尝不知道金海燕故意搞自己呀！ 官场就是这么一回事，官大一级压死人。金海燕的所作所为，纯属心中嫉妒，耍弄的那些小手段，也显露出了小家子气。 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表面上反击，毕竟人家以分工名义说的，有些矛盾放不上大面，闹大了反而不好。 用杜大海的话来说，现在的金海燕就像一只疯狗。是疯狗就会乱咬人，如果你不理会她，她会得寸进尺，更加疯狂地向你吼了。 但如果你打她一下，打得不痛不痒，也许她还会将你一口咬伤。要想打，必须一棒子打死。 随后的几rì，全镇的计生工作一直风平浪静地进行着。 这天去县城开会，中午吃过饭，杜远舟见天sè还早，便想在街上逛一逛，散散心。 “咦，这不是杜远舟吗？喂，杜远舟……” 逛到县城十字街，看见狭窄的街道，还有有些破烂的供销社，杜远舟不免有些感慨。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他回头一看，是一个衣着时尚的女孩子。 “你是,陈茜茜?”杜远舟有些惊讶，仿佛记起是自己的高中同学。 “当然了，不是我还是谁。杜远舟，四年不见，你不会就把我忘记了吧？”陈茜茜有些嗔怪，但语气中透着一些兴奋。 即使从高中毕业后算起，他们也只不过四年光景没有见面，当然这是陈茜茜的时间。但杜远舟的时间远远不止，一些记忆也有些模糊了。 “呵呵，当然不会，只不过你越来越漂亮了，差一点让我不敢认！”杜远舟自然不会说实话，顺便拍了一个小马屁过去。 “算你有眼光，饶过你一次。”颇有小辣椒风范的陈茜茜，故作凶狠状说道。 “嘻嘻，我再漂亮，也没你的唐棠漂亮呀！”不料说完，她又话锋一转，并不想轻松地放过杜远舟，恶作剧地调笑道。 “呵呵，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茜茜小姐这么不自信了？”杜远舟并没接话，打着诨说道。 尽管嘴上这么说，他记忆里还是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高挑身材。眉目如画的清秀女孩子。 上高中的时候，杜远舟是学习委员，唐棠是文艺委员。 印象当中，唐棠穿着一身白sè的连衣裙，一头乌黑的长发，额前别了一只浅紫sè的发卡，多才多艺，美丽大方。 由于两人同是班干部，相接触机会多，让当时情窦初开的杜远舟很是动心，简直把唐棠当成了“梦中女神”。 杜远舟当时是住校的，和舍友聊起学校美女来，自然力顶唐棠，让大家好一番取笑。 有一次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做梦喊出了唐棠的名字，后来被人嘲笑了好久才结束，但自那以后，两人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近，可惜一直没挑明关系。 大学之后，两人逐渐失去了联系，那段朦朦胧胧的感情也随之淡了下来。没料到，陈茜茜今天又挑起了话头。 随后，两人又谈起了那些高中的同学。 “杜远舟，你挺厉害呀！前几天我看见关于你的那些报道了，你怎么从燕京回来了？”陈茜茜好奇地问道。 “呵呵没什么，金窝银窝不如自己草窝，我只是感觉还是家这边好。”杜远舟不想多做解释。 “高中同学好多都去外面发财了，也有回来上班的，但有联系的都不多了。”陈茜茜遗憾地说道。 由于她是专科学校，去年就毕业了，依靠在县财政局当科长的老爸，毕业后分配到民政局，这在当年绝对是抢手的热衙门。 当时的同学既没手机更谈不上上网，有的同学家里连固定电话都没有，毕业后除了几个经常玩在一起的会常联系，其他人都很少能联系在一起。 身在县城的陈茜茜，由于地理优势和职位优势，消息很是灵通，逐渐联系上了一些回县城工作的老同学。 “我还正想联系你，恰巧今天碰见你了，这周rì晚上，咱们高中同学定在县一中附近那家蓝月湾酒店说聚一下，现在都联系到了十几个人了。杜远舟，到时候你一定要去哦！” “听说，唐棠也会去的。哈哈，据本小姐所知她还没对象婚呢，你还有大把的机会哦！”陈茜茜嘻嘻地笑道。 两人谈了一会儿，约好周rì见，陈茜茜就办事去了。 告别陈茜茜之后，杜远舟也直接坐车回了马关镇。 第六十三章 同学聚会 接下来几天，rì子在不紧不慢地悄然流逝。 自那次和大海喝完酒，杜远舟便让他留意一下金海燕的rì常作息，似乎也没有消息传来。 时间很快就到周rì，杜远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然后照了照镜子，他满意的笑了笑，虽然看起来还是傻，但这年代衣服都那样，自然不能太过计较。 乘着破烂不堪的中巴，杜远舟来到县城，直奔聚会的蓝月湾饭店。 等进了屋里，已经有着几个同学已经到了。 老同学见面，自然都非常亲热，大家回忆起当初上学时的美好光景，都觉得是一去不返了。 几年不见，有麻杆长成水桶的，有黑蛋变成白皮的，有双眼皮变眼镜蛇的，但总的模样还老样子，还能叫得上名字。 大家可能毕业都没多久吧，似乎还没有掺杂太多社会上的人情世故。 但作为过来的杜远舟，他知道，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每个同学的际遇不同，大家之间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一直保持这样关系几乎是不可能的。 “杜远舟，没想到你来的挺早呀！”一推门，陈茜茜走了进来，看见杜远舟便娇笑地喊道。 作为聚会的组织者之一，陈茜茜早已经到了，但杜远舟进屋的时候，她正好出去接一个电话，所以没有看见。 至于她的大惊小怪，其他同学也不意外，毕竟上学时陈茜茜就刁灵古怪，和杜远舟相处得也不错！ “呵呵，鸟笨先飞，人远先来哦！所以，我自然要早点来，不然赶不上吃饭怎么行，弄不好可要饿肚子的！”杜远舟呵呵一笑，说道。 没一会儿，人来的就差不多了，男男女女的大概有十一、二个，还好整个包厢足够大，正好能够摆放两张大圆桌。 当时的的包厢内，还不流行休息用的沙发等，所以大家便坐在座位上，一边等人，一边嗑着瓜子、聊着天。 至于位置，也比较随便，关系比较好的同学都坐在了一起，男生和女生自然也没法分开坐。 由于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大家也没有着急喊服务员上酒上菜，开始聊起了毕业后的情况。 “杜远舟，燕京多好呀！你怎么就想回来混了？”杜远舟的旁边，一边坐着陈茜茜，一边坐着外号叫黄胖子的黄忠祥。 黄忠祥在高中时和杜远舟是同一个寝室，两人关系还算不错，高考时发挥失常，最后被迫去了省内的一家医学院 毕业后，他被分到了县中医院。可以说，一直以来，黄忠祥始终在省内转悠，从来没出过辽东省的范围。 “燕京有什么好的！人多、楼多、车多，咱儿人小，一比都没了，呵呵你去就知道了……”杜远舟很洒脱地说道。 其实，如果不经过前世的事情，他心中可能还存在和黄胖子一样的想法。 对于年轻人来是说，燕京不仅是全国政治中心、经济中心、文化中心，同时还是祖国的伟大心脏。 如果有机会身处其中，理应感受到更加强劲的时代脉搏。所以，很多年轻人极为向往，黄忠祥也不例外。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里同样充斥着一些鲜为人知的黑暗、血腥和狡诈，有些人肆意忌惮地运用特权压榨其他的弱小生命，视国法为无物。 “呵呵，谁叫咱们杜远舟同志，有热爱家乡、建设家乡的伟大胸怀呢！”陈茜茜翻了个白眼，嘻嘻一笑道。 旁边其他的同学，偶尔也过来插上几句，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倒没什么其他拘束。 但杜远舟还是感觉到，有些原本很热情的同学，听说他在又偏僻又落后的马关镇上班之后，虽然没有立刻拉下脸来，话却一下子似乎少了许多。 对于这一情况，杜远舟心中苦笑了一下，刚刚进门还想得挺好，看来仅仅进入社会一两年，大家关系也逐渐开始变味了。 看了看周围，尤其在县各部门混得比较好的几个同学，明显人气旺了许多，陈茜茜也很快被大家缠住了。 正当大家谈天说地的时候，房门一下子推开了，一个大咧咧的声音道：“哎呦！大家都来了，真热闹啊，我来晚了。” 杜远舟正对着门口，抬头一看，原来是以前班上的张天啸。 在上高中那时候，两人开始交往不多，但还算过的去，但后来就有不对付了，原因在于这小子也是唐棠的追求者之一，杜远舟自然成了他的情敌。 张天啸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搂着一个打扮比较时尚的女子，那女子穿着流行的喇叭裤，上身穿一件绷紧的rǔ黄sè蝙蝠衫，走路扭着腰，勾勒出完美的隆突状胸部。 那些正聊得热火朝天的男生，包括围着陈茜茜的那几个，见到张天啸进来了，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嚷嚷道：“天啸，你可来晚了，一会儿多喝点。” “对，这是你女朋友吧？早就听说是大美女，介绍一下呗！”尤其上学时候和他玩得不错的几个男生，还起哄道。 在杜远舟对面桌子的一个叫王全的人道：“天哥，这边坐。我知道你来，帮你占着位置了。” 这个王全上学的时候就是张天啸的小跟班。 之所以这么喊，除了讨好张天啸，还可以显摆两人之间关系的亲近，向别人透露平时他们也是常联系的。 张天啸从小家境就不错，上学的时候，就听说他大舅是个县里的什么领导。由于八家子镇出产jīng煤，他父亲后开了一个煤矿发了财，一年赚十多万块没问题。 万元户在当时就了不起了，何况每年有十万元的收入呢！ 别人可能不知道为什么王全这么讨好张天啸，但杜远舟却知道，听说王全的父亲在张天啸家的煤矿当小工头，所以别人都叫张天啸名字的同时，王全却偏偏叫了天哥。 “这是我女朋友王茹，在咱们县民政局工作。”张天啸毫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坐到王全指的座位上，一副得意的样子。 其实已经看到了杜远舟，但假装没注意，对于这为其喜庆跌金矿他也了解，暗中有了打压杜远舟的想法。 所以，张天啸坐在那里，摆起威风来，听着周围同学的奉承。 这时就有人问张天啸现在在干什么。张天啸还没说话，王全就说道：“天哥在劳动局，人事管理科。” 王全的话一说完，这些本来还有些闹哄哄的男生反而安静了下来。 看到了这样子，杜远舟暗自摇了摇头。社会总会让人变得现实，学校毕竟是象牙塔，同学们的思想当然天真一些，或者说理想化。 但一旦步入社会，一切都会改变，看人的态度也不同了。以前大家看不起王全马屁jīng的姿态，认为没骨气。 可是一听人家这么好的工作单位，人家女朋友这么好的单位，再想到张天啸家使人眼红的丰厚家底，说不定以后要用得着人家，找人家帮助。 于是大多属人便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一会好好和张天啸拉拉关系。这种想法的人可不止一个，张天啸很快成了房间里的主角。 可能是爱屋及乌，就连以前经常受人鄙视的王全，也受到了欢迎。毕竟人家和张天啸走得近，也许以后还可以走迂回战术。 看着男生大多都过去了，只剩下杜远舟和自己这三四个人，还孤零零坐在原来座位上，显得很不合群。 “要不，咱也过来打个招呼吧？”对着杜远舟，黄忠祥犹豫地说道。 他自然知道两人不对付，其实他和张天啸关系也不咋样。但不想做得这么特立独行，感觉很不自在。 “拉倒吧！你现在过去，人家哪里有时间打理咱们呀！”杜远舟笑了笑，使劲地派了一下他肩膀，说道。 第六十四章 唐棠 面对同学们的热情，张天啸心中有些得意。 在大家簇拥下，张天啸开始东拉西扯的，说着自己在劳动局多受领导重视，经常和领导去哪些企业哪些单位检查工作了，曾经见到哪些大领导了，还和哪个单位偷比较熟悉了。 毕竟大家都刚入校门，认为这样就很了不起了。一些浅显的道理似乎还弄不明白，比如说那些领导你可能见过了，关键人家领导认识你不？即使某些领导认识你，但人家领导卖你面子不？ 见杜远舟丝毫没有过来的想法，甚至还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张天啸心中也不仅有点佩服这小子有种。 再看看周围这些人的讨好嘴脸，他突然感觉索然无味， 张天啸虽然喜欢张扬，用东北话说有些得瑟，但由于家庭原因，比一般同龄人明白许多道理，知道大家冲他什么来的。 其实金钱和利益建立起来的关系，最是靠不住。 人走茶凉，说的是官场。财尽人散，说的是钱场。总之，如果用四个字来概括，就是世态炎凉。 “杜远舟，你小子非得让我喊你呀？”张天啸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冲着杜远舟喊道。 既然人家不在意了，杜远舟也不能不大度一些，“呵呵，张天啸，我不是看见你们正聊得开心嘛，所以没有来得及打招呼。” 张天啸这么一喊，倒是把其他人弄愣了。或许有些女生不知道，但男生差不多都知道两人不对付，怎么突然一笑泯恩仇了。 对于张天啸的具体想法，杜远舟还真没猜透，但让可以看得出他打招并没有什么恶意再说两人又没有多大过节，自然礼尚往来了。 经过稍稍的冷场，大家重新开聊起来，似乎之前的一切小心思，在大家的谈笑中风吹云散了。 正当众人聊着开心时，包间的房门又开了，一个身穿粉红sè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陈茜茜眼睛最尖，连忙喊了声：“唐棠，来这边坐。” 男生这边也纷纷的停下了交流的声音，向门口看去。 杜远舟在心中暗叹一声，唐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几年前那样美丽动人，只是有些清瘦了。 唐棠也猛地看见了杜远舟，稍稍一楞，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两人轻轻打过招呼之后，都选择了沉默，但眼底深处藏着那种复杂的情感，可能只有他们彼此可以看得出来。 由于高中班主任临时有事，无法过来了。其他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这次聚会就是由陈茜茜牵头的，她拍拍巴掌，招呼大家入席。同学聚会，不分伯仲高低，大家抢到什么位置坐什么位置。 但主要还是男生一桌，女生一桌。当然，女生比较少，男生多一些，必须要均衡一下。本来陈茜茜叫杜远舟到她们那一张桌子去。 不知道出于恶作剧还是嫉妒，张天啸拉住他的手臂，非得让在留下来，和大家一起拼酒，看来唐棠的到来，使他有回忆起当初的失败。 在陈茜茜的提一下，大家共同干了一杯，然后彼此之间开始敬酒，整个桌上觥筹交错。 杜远舟原本不打算多喝酒，酒这东西少饮还好，可以活血通络，过多了却很是伤身。至于古人斗酒诗百篇，纯属扯淡，再说古代都是米酒！ 同学之间，喝点酒调节一下气氛，多聊聊天，多好呀！可是大家不想放过他，尤其张天啸，摆出不将他灌醉誓不罢休的架势。 看着在女生一桌的唐棠，正和陈茜茜她们聊着天。杜远舟突然感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唐棠没有说什么，但从她似乎不经意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杜远舟可以看出来许多东西。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尤其看见大家逼着杜远舟喝酒，她的明眸中透出一丝丝担心。 不知为什么，杜远舟看见她的眼神，除了心痛之外，突然感觉自己应该有个男人的样子，胸间顿生一股豪气。 大家喝得兴起，都互相攀起酒来。杜远舟也不再推辞了，来了就干。 最后，大家干脆离开座位，主动去敬各个座位上同学的酒。杜远舟也不例外，当他一圈走下来，他少说也喝有十杯酒下肚。 加上没有吃菜，酒力上撞，他头脸扯着脖子都是赤红的，眼睛简直象兔子的眼睛，整个人有点晕晕乎乎。 这可能是他在第一次这么轻松地喝酒。很快，一些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站都站不稳了，大家也不得不散了。 宴罢人散，平时关系处得比较好的，都搀扶着一起离开了。或有人实在醉得不行了，由熟悉的同学帮着送回家。 黄忠祥酒量比较浅，虽然喝得不多，但也已经就醉得走不稳了。陈茜茜还有另外一个女生，正好和他一道，主动说将他送回去。 至于杜远舟，陈茜茜一推唐棠，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她。 虽然酒喝了不少，杜远舟看起来醉得厉害，但心中似乎还不算糊涂。 他扭过头，瞪着夹杂血丝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搀扶他的唐棠，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不想回去，一定要和唐棠去散步。 却说杜远舟，一觉醒来，头还微微作痛。他翻起身来，发现在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 很快他想起昨晚喝酒的事情，后来记得是唐棠将他搀扶了出来 看看周围的摆设，杜远舟知道这是一家旅店。在床头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清秀隽永，知道是唐棠留言。 原来，昨晚见杜远舟醉得实在厉害，唐棠就在附近找了一家旅店，单独开了一间房，然后将他扶到床上休息。 直到杜远舟收拾完杜远舟的呕吐物，见他已经安静地睡去了，唐棠才留下一张纸条，写上留言和电话号码，悄悄地离开。 看着纸条上熟悉的自己，杜远舟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次同学聚会，让杜远舟发现了以前那种纯洁的同学感情走了样，掺杂了其他的因素，无奈之中感觉特别乏味。 杜远舟很快想开了，那种失落感也不再那么强烈。其实后世的同学聚会也大多如此，这就是现实，成长的代价。 有钱有势，混得很得意的同学巴不得天天开同学会，在jīng神上压倒男同学，在**上征服女同学，将同学时期的意yín变成现实。 而比较落魄的同学则害怕同学会上见面，jīng神上受到打压不说，还要作为得意同学炫耀财势的一个比较道具，心里也许还有个小小的奢望，那就是那些混得好的同学能不能帮上自己一把。 这多数是幻想，那些混得好的同学之所以乐衷于开同学会，就是用别人的落魄，使自己更加耀眼，同时赢得女同学们的艳羡呢。上当初学习成绩并不咋样的张天啸，在同学会上的表现正是这一种心态。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混得好的同学，念及同窗之谊，或表现自己的仗义，在能力范围内不妨伸一把手，拉落魄者一把。 这次同学聚会的最大意义，无疑是又一次见到了唐棠。而且和记忆中的唐棠，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现在在长白完全中学当老师，这一点让他很欣慰。 在离开县城的时候，杜远舟并没有见到唐棠，只是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打了过来，打算告诉她一声。 可惜不是她没有在家，是他妈妈接的电话。心中带着一丝遗憾，杜远舟离开了县城。 第六十五章 又出事了 刚刚回到镇里，杜大海便过来找杜远舟。 说经过一些rì子的盯梢，发现金海燕在马关镇西北角还租了一套房子。 原来那套房子是老两口，独门独院，相对比较僻静，后来他们搬到市里儿子家住去了，房子就空闲了下来。 杜大海说，金海燕有时会过去住。他曾经看见马友财在下班后常过去溜达，有天晚上进去就一直没有出来，初步可以确定那里是他们的偷情地点。 “舟子，是不是要搞他一下？”杜大海挤了挤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 “暂时消停点吧！咱们先记下就行了。”杜远舟想了想，但还是拒绝了。 这段时间，镇上出的事情能够比较多，再搅起风波，倒霉的不一定是谁。再说了，现在马友财还算是他的后台。如果真出事了，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接下来几天，杜远舟就在负责的几个村子宣传计划生育，除了发放一些节育资料，还有避孕套等。 至于效果如何，一时间看不出来。但很多避孕套被家里的小孩偷出来，当成了气球，让杜远舟有些哭笑不得。 但更好笑的是，有些村民提了出来，“杜干部，那东西戴起来不舒服，你有啥好办法没？“当然这里面的玩笑成分多一些。 杜远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和大家瞎聊一通。 由于上面的规定，杜远舟也不想回去看金海燕脸sè。索xìng就在下面和罗西冬、何奎他们一起喝酒，或到青云山和师傅练功。 这些天杜远舟一直习练天道拳，随着渐渐入门，明显感觉身体好了许多，整天jīng神奕奕，酒量都涨了。 在和华晓梅在一起的时候，甚至她都感觉出来了。 有一次华晓梅忍不住偷偷问到底咋回事，杜远舟笑了笑，说她更加有魅力了，引来华晓梅一阵粉拳秀腿。 杜远舟的rì子过得挺充实，甚至说有点小幸福。 前些rì子杜远舟因为报纸上的宣传，使驻村平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息。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这一次村镇干部驻村规定，是市里面决定的。 由于很多村镇根本没有重视，时间一长，驻村干部对这事情开始有些懈怠了，能够偷懒就偷懒。 从驻村以来，有些计生干部到村里打了几个照面。结果上面市里检查组悄悄地下来排查，顿时一下子惹火了。 在通报批评的村镇中，仅仅长白县就有六个之多。那些计生干部大多被记了大过，情节严重者直接停职。 你还别说了，有些停职的干部确实不冤枉。其中一个计生干部，连他负责的村子里从来没去过，更别说搞宣传，整天就是打扑克。 如果谁家想超生，只要钱到位，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那些不交钱的超生户，他就找了几个地**去空暇，或抓去结扎。 由于他的牌技不错，几乎逢赌必赢，他经常洋洋得意地说，抓生孩子的不如抓点毛毛雨花。这一次却被检查组当场人赃俱获。 “毛毛雨~~” 一下子，这句话也成了一小撮人儿的流行语。 虽然这次通报名单里没有马关镇，但也不能说所有计生干部一点错都没有，只是没有撞到枪口上而已。 这件事也给所有人都提了醒，马友财专门召集所有计生干部开会强调，希望包村干部引以为戒，不要干些不着边际的事。 人要是倒霉凉水也塞牙，这句话形容马友财再恰当不过了。虽然驻村这件事没有出问题，但其他方面还是出了问题。 －－－－－－－－－－－－－－－－－－－－－－－－－－－－－－－－ 桑塔纳在前往县城的道路上穿梭着，清晨的时间李振涛就打了电话给万chūn来，说好早上一上班就去他的办公室，汇报昨天镇里的突发事件。 司机小邓驾驶技术是相当娴熟，眼睛盯着前方的路面状况，在乡村的道路上七转八弯的照样保持一定的速度。 偶尔还是会抬眼瞄一下后座上似有所思的李书记。从跟着他开车以来，自己都隐隐的发现自己进步很快，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现在明白了，也开始对他又佩服起来。 无论遇到任何事情。李振涛总会沉稳镇定。昨天在镇里碰到那黑压压一大阵子村民来闹的时候，尤其市里检查组还在，把从驾驶班里出来的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可是在李书记微笑和煦的安抚下，村民家属还是安静的和领导做了沟通，省掉了一场即将闹大的风波。当时乡里的很多工作人员都捏着一把冷汗。 小邓天天在跟着领导开车，他现在也知道，这种事情处理起来比较辣手，不仅涉及到李友财的小舅子，正好让市里领导撞见了，别说你镇领导，就是县委书记都要被上级领导训斥。 看见李振涛一直在车上闭目好像在考虑事情，也没敢说话打扰他，连平时开车放录音机听音乐的习惯都放弃了。 李振涛不知道的的是，昨天晚上。马友财就已经到县城了，向县委书记周大力汇报了情况，还被狠狠骂了一通。虽然感觉很冤枉，但也不敢吱声，谁叫热火的是自己的侄子呢，现在还在县城里听消息。 李振涛是踩着点到了县委大院的，他整整了衣服，从车上下来刚站好。万chūn来的车从前楼转角处就到了他的身旁。 “振涛书记，来，先坐下，说一说到底怎么情况？”刚进万chūn来的办公室，万县长就急迫的问道。 连秘书已经倒好了茶水，两人都没有顾得上喝一口，李振涛一口气将昨天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向万chūn来叙说了一遍。原来这事情坏就坏在马友财的侄子马志强身上。 他这个侄子以前就不是省油的灯，吃喝piáo赌样样都行，经常惹是生非，后来还是被马友财安排企业办，去管理村办乡镇企业东升砖厂。 单说昨天下午，正巧市纪检委书记李光凯亲自带队下来检查工作。由于受到前些报纸上的影响，他就主动要求来马关镇看一看。他是一个认真的人，尽管报纸也看过了，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行，一定给我们一个说法！” 车子刚刚拐进马关镇地界，就听见一大群人围堵在路口，冲着一个砖厂大门吵吵嚷嚷的，将狭小的车道都完全挡住。 李光凯皱皱眉头，他的秘书小冯已经推开车门，对众人道：“各位师傅，我说能麻烦你们让我车子过一下，行吗？”。 在这吵闹的一群人中，有一个是马志强的手下，曾经在市里当过一段小包工头，当初里揽活时还和这冯秘书有过一面之缘，“哎呦，冯秘书啊，您好，你好~……”看见这个他眼中的大人物竟然来了，他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说话开始有些结巴，忙陪着笑脸。 “不好意思，我这就叫他们让开”。 看看后面的车，他转过头去，大声对众人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一下，都让一下路，让我们市里李书记的车过去，我们有事情去会议室商量，好不好？”。 这小子不知道哪一跟脑弦搭错了，不说还好，刚说完那群人呼啦一声却将李光凯的坐车给围上了。嘴中大声吵吵着道：“是市委书记的车，市委书记来了，正好我们向书记反应一下情况”。 显然，这群人也不知啥书记，将李光凯当成了市委书记。 那个小干部已经傻了眼，想不到自己原本是帮着解围的一句话，却将市纪委书记给搭了进去。看见冯秘书冷冷瞟来的一眼，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六十六章 领导艺术 李光凯看出来大概是群众上访之类的事情，已经给群众围上，躲也躲不开了。再说这也不是他的作风。 刚想推开车门站出来，没想到事情又一次出意外了。只见从厂大门冲出七八个手里拎着棒棍的小伙子，嘴里骂咧咧的，冲向了人群。 当时吵嚷着最激烈的青年，躲闪不及，顿时被一棍子撂倒。其他人慌忙地四处奔跑，许多人干脆躲在了李光凯的车后面。 “乱弹琴~！” 李光凯一下子怒了，没想到这些人如此嚣张。他一个电话打给长白县zhèng fǔ。等周大力带着一群官员慌忙地赶来时，李光凯已经回市里了。 据了解，原来这些人是马关镇东升村的村民，东升砖厂就坐落在这里。前段时间，砖厂临时工陈家兴在推运砖块时过程中，被倒落的砖堆砸在了下面，虽然经过抢救捡回了命，但留下了残疾，成为拐子。 本来事情赔付一些钱就可以了。可是马志强自接手东升砖厂以来，一向专横跋扈，俨然把这砖厂当成了自己家的产业，怎么会甘心支付这笔钱呢！ 当人家索要医药费和赔偿费时。他直接告诉人家，陈家兴是临时工，按规定不给赔偿，再加上现在厂内资金困难，也没有钱给予一些道义上的帮助，所以根本不可以支付医药费。 这样一来，人家根本不可能同意。经过几番讨要，砖厂才给二百块钱，打算就此了结该事。但陈家兴仅仅花费的医药费，就整整一千五百多块元，人家自然不干了，要求劳动局给予仲裁。 最后虽然裁决砖厂赔偿，但马志强就是不兑现，才惹出这些事情。这些人是陈家兴的亲朋好友，今天又来讨要。没想到他恼羞成怒，竟然找了几个和以前瞎混的地痞无赖，给来讨要的人都打了。 …… 这就是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说完之后，李振涛就静静地看着万chūn来没有吭声。万chūn来的脸sè冷峻有丝丝yīn霾。 李振涛掏出香烟敬给对方一支，又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着后，自己才在旁边默默的抽烟。 趁着这个事情把马友财拿下到是个相当不错的机会，调一个万县长的人来？这样以后在镇里工作的力度无疑会加大，可是新来的镇长人又会怎么样？毕竟是县长一路子的的人。 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李振涛心里一直在暗暗掂量。但回过头来一想，这件事并不是没有弊端。毕竟犯事的是马志强，马友财将侄子安排进来，走得也是正规程序。 如果强行将马友财拉下来，不仅周大力不同意，暂且莫论县委书记和县长周谁更有的话语权。即使镇zhèng fǔ那边，恐怕也不一定稳定，那些跟随马友财的老人会认为自己这个外来人没有肚量不能容人，以后工作中也可能会有些小抵触，弄的大家人心惶惶。 再者说了，哪个领导家没有亲戚，如果以安排亲戚工作为借口拿下马友财，无疑会给其他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最后即使马友财下了，自己贸然招惹了这一大批人，给自己也等于埋了一颗雷。 剩下的一点就是，这有可能提前引发万chūn来和周大力等一群人公开冲突，很显然对于尚未站稳脚跟的万chūn来很不利。所以说，这样做带来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李振涛心中漾出一丝无奈的情绪。 对于自己能考虑到事情后续发展的利弊，李振涛清楚，万chūn来不可能想不到，他也在斟酌下手的时机到了没有。所以李振涛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待着，他知道过一会万chūn来就会对事情有一个决定。 万chūn来将烟蒂摁息在烟灰缸里，回身对李振涛道“振涛书记，你是马关镇的党委书记，最了解那里情况，你有什么看法？” 心里苦笑了一下，李振涛是有自己的想法，可是还想看看这位年轻县长的意思。看来人家已经有了初步打算，却显然一点没有放过自己。 “万chūn来，我想如果这样做，你看合不合适？”李振涛谦虚的起了个话头。看见万chūn来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又接道“我刚调到马关镇的时间不久，这里情况正如我以前向你汇报过一样比较复杂，这件事也没有显示和马友财镇长有直接关系啊，顶多算是他用人上有问题。把他拿下之后，可能产生不好的影响……” “你的意思，暂时还保他一下？”万chūn来眉角向上挑了挑，轻声的问道。这些东西万chūn来心里清楚的很，他主要是想知道这位镇委书记的真实想法，他可不想见到李振涛有其他的心思。 李振涛轻声笑道“万县长，不是我想保他，是时间不成熟。这件事如果我们强行做了，可能引起一系列的反应……如果马友财镇长暂时继续任职，我想有可能更利于我们实施今后的发展思路……这是我个人的一点私心，呵呵……” 李振涛说到中途的时候，万chūn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里一抹微笑。等他说完之后笑道“振涛书记不愧有基层经验，哈哈，这是工作方法的问题，谈不上私心……”紧跟着随口了一句“杜远舟那小伙子，现在咋样？” 对于万chūn来为什么关注杜远舟，李振涛摸不准，还是简单介绍了一下。“那小子不错，有经济头脑。是一个干工作的料儿……” 显然，万chūn来对杜远舟的印象确实不错。虽然万县长随口这么一说，李振涛立刻记在了心上，有机会看能不能拉拢过来，能的话找机会提拔一下。 最后，这件事以马志强被开除公职而结束，伤患人员也顺利得到了医药以及赔偿等费用，也算给市里一个交待。 在万chūn来和周大力一番交易平衡之下，马友财仅仅受到了一个jǐng告处分。而万chūn来也趁机将一个亲信安排了公安局担任副职。 接着，在万chūn来县长的要求下，长白县开展了全县机关及企事业单位干部工作作风整顿活动。一时间，这一活动在全县轰轰烈烈铺展开来 这可算得上万chūn来的点睛之笔，将一件坏事变成好事，不仅大大提高了各大机关工作人员办事拖拉、干事懈怠的不好风气，还巧妙运用舆论这一块阵地，进一步扩大声势，在百姓中树立了他这位新县长踏踏干事的良好形象。 审时度势，化不利为有利，这就是领导艺术。 第六十七章 低调才是王道 一晃半年过去了。 这一段时间，杜远舟的rì子过得如白开水一样平淡。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作外，就专心习练天道拳，也有了更深的感悟。 人生如拳道，时缓时急，该缓则缓，该疾则疾，不可过于强求，缓时若疾则难收，疾时若缓则不达。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应该克制自己。这样才能真到做到因时而异，因势利导。 大概心态上的变化，杜远舟不再急于求成，饭总要一口一口地吃。由于天道拳给自己带来的身体好处，让杜远舟将这套拳法也传给了华晓梅。 本来他想将天道拳也传给家中其他人的，但师傅说这套拳要靠悟xìng，并不一定适合所有人。如果仅为健身强体的话，可以把一套简化版天道拳传给他们，虽然效果远不如以前，但足以够了。 结果杜远舟教给大家后，除了还有唐丽丽惊喜地感觉体内产生一丝气感，其他人完全没有，只好习练简化版天道拳了。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南方特区那边的山货生意，彻底走入了正轨。在杜远舟的提一下，陈乔元以及周南他们开始走上一条品牌道路，在深圳各大批发市场附近已经开了四家关东山货专卖店。 这一天县城有个关于计划生育的会议，由于金海燕出差在外地，杜远舟便被安排去开会，当然会议也没啥新的内容，先是学习贯彻省里领导关于加强计划生育宣传工作的讲话jīng神，之然后县领导又强调一番各乡镇要加强宣传，再接再厉，努力扩大下一步的工作成果。 走出了会场，杜远舟不由得摇了摇头，看来现在都开始走这种形式主义了。看看天sè，发现还早，正考虑是不是打一个电话给唐棠。 自从上次聚会之后，杜远舟如果到县城时间允许的话，经常给黄忠祥、唐棠等人打电话，几人也小聚了几次。但唐棠两人并没有单独相约过，每次都有陈茜茜陪着唐棠来。 刚刚转过路口，杜远舟远远的看见，张天啸正很拉风地骑在一台雅马哈125摩托，在那里等着他。摩托车当时绝对是奢侈品，原装进口雅马哈125的价格大概3800元，一般人的工资仅仅一月80元出头，平常人只能看着眼馋而已，这对于张天啸却不在话下。 见杜远舟过来了，张天啸很招摇地摆了摆手。这半年时间里，两人也曾经见过几面，相处还比较不错，有时也喝点小酒。随着相处久了，杜远舟对张天啸也有了重新的认识。 “远舟，知道你来县城啦，专门找你去喝酒。” 张天啸呼的一下，将摩托在停在杜远舟面前。“兄弟，没问题吧！上来!”杜远舟也没有推辞，立刻一骗大腿坐在了后座上。 “呜~~“ 杜远舟虽然说过骑车要慢一些，但张天啸依然故我，摩托车轰着窜了出去。他们也没有大饭店，很快在市场附近的一家小吃店前停下，然后走了进去，点了四盘家常菜，还有一瓶白酒。 “兄弟，你真不够意思，如果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又和唐棠约会去了。”两人刚刚坐下来，张天啸大大咧咧地埋怨道。 “那当然，你不去的话，我真打电话了……”杜远舟毫不避讳地说道。他现在也了解张天啸的xìng格。 “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又来县城的？” 张天啸哈哈一笑，“去得早不如去的巧。我今早去县zhèng fǔ办事，正好看见你进入会议，便知道你来了……”说完，他用力地拍了拍杜远舟的肩膀。 “怪了，你怎么想起和我和小久了……”杜远舟有些奇怪，便直接问道。毕竟张天啸喜欢热闹的主儿，没事根本不可能和杜大海一样两人喝酒 “没啥，唉，就想和你喝点小酒……”听他这么一说，张天啸叹了一口气，有些无jīng打采地说道。 见他不高兴，知道准定有啥心烦的事情，杜远舟也没有问什么。张天啸就这种xìng格，一会儿喝上酒，啥话都会说出来的。 “兄弟，你说当官真这么好吗？”一边喝着酒，张天啸醉醺醺地说道。得，这小子又和他爸爸怄气了。 用张天啸的话来说，他根本不是走仕途的料。 可是他爸爸虽然赚了不少的钱，但始终认为万行皆下品，唯有当官高，非逼着他进官场不可，这让他很是无奈。 有一次，两人无意中在街头碰见，正赶上饭点，就客气地说了一顿饭。然后谈起各自的经历，竟然相谈甚欢，张天啸的一些观点，有时也让见多识广的杜远舟眼睛一亮。 也正是那一次，两人渐渐走得近了一些。杜远舟也知道了他的真实想法，至于进入劳动局也出于他爸爸的安排，并非张天啸的本心。 尤其听杜远舟说起深圳那边的情况，更是让他羡慕的不得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做生意赚钱，这样才活得潇洒，不受官场上条条框框的约束。 “当官也未必不好，不求升官，过些安稳的rì子，还是比其他行业更容易办到的。反正你不缺钱花……”杜远舟也没有避讳什么，尽量向好的方面开解。 在杜远舟看来，喜欢张扬的张天啸，确实不适合在官场混。华夏官场的为人处世之道，讲究一个“中庸之道”。 国人做事一般来讲是比较合乎中庸的,在封建官场上,多信奉“功成身退,天地之道”;在战场上又讲究“穷寇勿追”;在商场上,往往喜欢“见好就收”,可谓深得中庸之真味。 古往今来，大部分官员信奉中庸之道，他们明白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早烂的道理。只有低调做人才是王道。那些过于狂傲或张扬的人，即使能力再突出，也不会太讨人喜欢，更得不到提拔重用。上级往往会认为他不稳重，同事会认为他爱出风头，属下会认为他没领导样子。 “远舟，你说，你说我这xìng格适合做官吗？屁，那些侍看人眼sè的活儿，我是干够了。“张天啸醉醺醺地，喊道。 “妈的，我看还是做生意比较爽，大把大把地赚钱，大把大把地花钱，你说那样该有多爽呀……“ “可是我们家老头子就是不同意……“张天啸将酒杯啪一声墩在桌上。接着他开始讲起他单位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由于平时有些张扬，自然不免得罪一些嫉妒羡慕恨的人，不时给他穿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出的小鞋。 “唉~~老同学！” “不是我说你，早就和你说过，在官场上别太实在了。很多人根本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刀……“ 杜远舟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不无感慨地说。其实穿小鞋这类都是小问题，官场的真实面目远远比这些更残酷，杀人不见人，有些官员进了监狱都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我cāo他妈的，我不是想干点实事嘛！结果就被别人捅到了领导那里，领导就说我做事没规矩……”他气得骂骂咧咧的，一脸的不爽。 “不讲规矩？你是不是没向领导汇报呀？”看着他气愤的样子，杜远舟不由得问道。 “那他不是出差了嘛？” 张天啸说得振振有词，根本无法意识到，这样的话在领导们的耳里更像是推托之词。 有些时候，属下犯了错误，下面只会将过错记在领导身上。这样一来，一旦你出错了你的领导也跟着倒霉。所以，即使领导出差了，只要他没交代。有些事情就不能擅作主张，没有领导批准就别去碰。否则，你不管最终出没出事，你都是出力不讨好的人。 当然，我们也不是不干活，而是不要干一些出格的活儿。如果有些事必须要去做的话，那么首先要做到领导挑不出毛病，而且迎合领导平时的办事风格，最终保证让他高兴才可以。 第六十八章 交心 在街头小店里，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 “兄弟，你说他妈的……“ “我平时和那么多朋友玩在一起，结果有郁闷事了，反而不知道找谁吐苦，喝一个痛快。”他不由得感慨地说道。 “你小子，别得便宜买着乖呀！我不是被你赖上了嘛？一郁闷就拉上我喝酒……”杜远舟一仰脖，喝了一大口酒，开着玩笑。 “我不找你，找谁呀？难道王全~~~”张天啸举着酒杯，有些醉意地侧着头望着杜远舟，嘴角一撇，摇了摇头说道。 “我看王全也挺能喝的，你俩还都在县城……”杜远舟面sè虽然十分严肃，嘴里却带着几分调笑。 “他嘛？哼，完全马屁jīng一个……你当我真傻呀……”谈起他的跟班，张天啸有些不屑地说道。 别看他平时看起来很张扬，大大咧咧的，其实心中啥都明白。那些经常和他吃吃喝喝的朋友，全冲他钱或官位去的。如果他有一天真倒霉的话，恐怕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看着他一脸的郁闷之情，杜远舟心头也不由几分感慨。 总体来说，如今的社会还不算太坏，但各种“二代们”的问题开始出现了。 进入了21世纪，我们就会看到，一边是万千学子的求职艰难，另一边是权贵子女的挥霍无度。官二代、富二代、垄断二代等等和穷二代，云泥之别的背后，是从一出生就几乎被定格了的差别人生。 在那个极度浮华的时代，谁要再提“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是必定会被人耻笑的；“有个好老爸，走遍天下都不怕”，才是最为真实的写照。除了权力崇拜、金钱崇拜之外，其他理想似乎越来越没有立足之地。学而优则仕，rì渐成为一个迂腐的笑话。 就以张天啸来说吧！他可以算得上最早的富二代。当然，由于他大舅是政法委书记的原因，他间接也算得上官二代。他如果真走仕途的话，绝对远比许多人轻松很多。 偏偏他并不一定适合在官场，也不喜欢官场，更谈不上在里面大展身手，为百姓谋求大的福祉。 杜远舟想了想自己，苦笑一声。这些人的家长，无非是弥补自己没有当权或获得更大权力的遗憾，于是充分利用手上的权力和金钱开道，生生将这些不适应官场的人塞进了官场。 杜远舟知道，这种阳光下的“权为亲所用”何其的可怕，它剥夺了大部分人的理想，使人感到世道不公；更为可怕的是，在这种榜样作用下，当人xìng的弱点被放大到极致，利yù熏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必然成为社会的主流价值观。 “别郁闷了，你小子也不看看，有多少人羡慕你的生活呢！”杜远舟看到了他的生意头脑，但他自己无法下定决心，只好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屁，我有啥可羡慕的，……一点zì yóu都没有~~~”张天啸心中有一股不好的情绪，置气地说道。 尽管如此，他当然知道同学或朋友们整天簇拥着自己为了什么，包括天天喊自己为天哥的王全。 爱好是最大的动力。虽然看起来这些二代们很风光，其实他们破坏了社会平衡的同时，失去了对自己未来的主导xìng。张天啸便是如此，整天从事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必然产生厌烦的情绪，则根本谈不上生活的快乐。 “兄弟，我的老同学,你帮我想发个办法……” “这次我真的不想在官场干了。你说怎么样？”张天啸一脸的期望，醉醺醺地看着杜远舟，希望得到jīng神上的肯定。 看到他醉醺醺的样子，杜远舟心中感触顿生，不由得说道，“老同学，这一次如果你真的不干了，我一定帮想出一个好项目……放心吧！” 听了杜远舟一说，张天啸立刻眼冒jīng光，连忙问道，“什么项目”兄弟，你和我说来听听……“ “超市……”杜远舟从嘴中吐出两个字。 张天啸这种xìng格，确实不适合官场，如果长期处于压抑的工作环境中，xìng格必然会发生一些变化，要么破罐子破摔，变得平庸，整天浑浑噩噩混rì子；要么深悟中庸之道，变得低调的“中庸”，整天不做事，搞一些歪门邪路。 在华夏的历史上，不乏这样的例子。初入官场，很多人本想大展拳脚，但又从骨子厌恶仕途的条条框框，经过一番打击之后，就开始随波逐流，变得庸碌起来。这些官员突出表现就是不左不右随大流，攻坚克难往后拖，棘手问题不敢碰。他们往往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业心越强越容易被打压，越难被重用提拔；扎扎实实为老百姓办实事,不如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地与领导和同事搞好关系。“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几乎已成了一种风气、一种现象,甚至成了某些干部成熟的象征、老道的表现、有背景有实力有底气的“晴雨表”。 显然，这种低调是不可取的。 杜远舟至少这样认为。这样的中庸也不是什么大智慧，只是一种身在其位不谋其政、没担当的一种无能表现。低调做人不代表不做事。 一个真正的合格官员，左右逢源也好、八面玲珑也罢，总之一定要尽最大努力为老百姓会办些实事，这样才能无愧于良心、无愧于百姓，这也是在仕途上越走越远的最大资本。 “啊超市？什么是超市？”对于杜远舟的话，张天啸表现出了十分的热情，追着连声问道。 杜远舟端着酒杯，稍微整理一下思路，慢慢地将后世有关大型连锁超市运营模式简略地讲述了一遍。 随着他的娓娓道来，张天啸原本略显微醉的双眼顿时一下子儿亮了，jīng神也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变得极度亢奋，如果不阻拦，可能要当场手舞足蹈起来。 只有会花钱的人，才能会赚钱。虽然这句话有些偏颇，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至少花钱的人比不经常购物的人更知道市场行情、货物贵贱以及顾客的心理活动。而张天啸无疑是比较能花钱的主儿，一眼就看出了超市的cāo作可行xìng，包括他超市所具备巨大的潜在市场价值。 “兄弟，我想好了，这次我说啥要辞职了。”张天啸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脸通红，兴奋地说道。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好好干上一场。”对于杜远舟所说的资金，张天啸并没有太过在意，对于平常人来说，一二十万块钱可能是一笔天额数字，但张家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 第六十九章 天凉好个秋 随着天气渐渐凉了，北方进入了秋季。 秋天的山村，最美的当属黄昏。夕阳偎依着远山，稀落的村庄炊烟袅袅，成群结队的大雁，在高空中向南飞。夕阳西沉，夜幕初合，在起伏的玉米地里，在那风声，虫鸣声听起来叫人心旷神怡。 这些天，镇上无论任何部门的干部，大都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忙着收割自家自留地的早熟作物，还要按照上面规定去村里帮扶。 秋收时节，由于前期降雨太多，玉米、棉花、油葵等农作物推迟成熟，为及时抢救yīn雨天气给农作物带来的损失，镇委、zhèng fǔ建立结对帮扶机制，发动群众全力以赴抢收庄稼。 前些rì子，趁着去上岭村的时候，杜远舟专门上了一次青云山，给师傅带去了两床被褥和一些蔬菜、粮食。 老人原来的被褥还是刚刚上山带的，已经用了十来年，表面虽然看上去还算整洁，但也不太暖和了。可能常年习练武艺的原因，师父的身体依然比较硬朗，尤其看见杜远舟，明显比以前开朗了许多。 对于杜远舟的从政，老人并没有反对，沉思许久，送给了他十二个字：“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然后，老人就不再多说了，让杜远舟有时间慢慢领会。临近下山的时候，老人又送给他了一本《菜根谭》，嘱咐有机会就翻一翻。 接下来的rì子，杜远舟便开始在上岭村、杨杖子等几个村子来回跑，带动村民努力做到颗粒归仓，应收尽收。 秋收帮扶渐渐进入了尾声。这一天，杜远舟回到镇上，开了全镇秋收帮扶总结大会之后，正好碰见从外面风尘仆仆回来的杜大海。 原来前几天流水沟村附近的几个村庄，陆续丢失了一些牛羊等牲畜。一次、两次还好说，派出所人员积极侦破，即使无法侦破，基本也可以判定外地的流窜人员作案。所以说，大家开始也没有太过在意。 每到年底，都是农村丢牛羊的高发期。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案子，大多是附近其他县的流窜人干的。他们小偷选择这时下手，是价格、农村劳动力未归等因素导致的。 可是还没等派出所勘破案件，陆续又有几个村民来报案，说自己的牲畜也丢了，弄得村民们风声鹤唳，苦不堪言。 杜大海他们侦察了一个月工夫，却没料到偷盗人员十分狡猾，几乎将所有的盗窃痕迹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 后来上报到县公安局，由于村民接二连三的丢失牲畜案件没有破案，还在百姓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形象。在局党组会议上，张东福局长点名批评了马关镇派出所，又不点名批评了某些同志识人不明，什么样的人都往领导岗位上推荐，某些同志应该认真反思反思！ 这一句话完全指桑骂槐，说给副局长魏明听的。长白县整个公安系统几乎都知道两人不对付，经常人士等原因分庭抗争。 马关镇派出所的所长丁桂龙，正是魏明当年极力推荐的。当初为了争夺这个所长，魏副局长和张局长很是斗智斗勇了一场，碍于当时的形势，张局长才不得不让了步。这一次逮到了机会，能不借题发挥嘛！ 接下来，在张局长的提议下，对马关镇派出所一把手进行了调整，换成原来的副所长沈海涛代理所长。虽然魏明不同意，可形势比人强，谁叫这起连环盗窃案件迟迟不能勘破呢，愣是没办法让人帮他说句公道话。 在局党组会议上吃了瘪，魏明自然不甘心，在心中把丁桂龙十八辈儿祖宗都骂了个遍，又不希望张局长的得力亲信沈海涛有好rì子过。 于是，魏明提出了一个建议：鉴于马关镇派出所对连环牲畜盗窃案的不重视不作为，造成恶劣影响，必须给限期破案，破不了案，追究领导责任！其实严格地说，这个建议还是合理的，毕竟丁桂龙如此下来的。 在一番争吵和妥协之下，限期破案的期限是四十天，要求马关镇派出所必须在四十天之内破案，不然新上任的代所长沈海涛及其他破案人员全部受处分！当然，有罚必有奖，如果限期内破案一定给有关人员请功，择优提拔。 当县局的决定传达到马关镇派出所，一时间所里愁云惨淡。即使刚刚升职的沈海涛，同样高兴不起来，心中压力更大了。 这起牲畜连环盗窃案，派出所整整查了一个月，愣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竟然还要限期破案？，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如果在十天内真不能破案的话，估计自己这个代所长的“代”字很难去掉，弄不好还要按处分。 这样一来，为了自己争取把所长前面“代”子摘去，沈海涛带领所有民jǐng，几乎拼了命，使出浑身解数，勘察案发现场，走访周围村民，查找相关线索。结果大家虽然累得够呛，可是案件丝毫没有进展。 “妈的，真是倒霉呀！别管了，咱俩吃点饭去……”想起这几天焦头烂额的样子，杜大海心中就不爽，骂了一句。 两人边吃饭边聊这个案件，从他的话里话外，杜远舟也感觉到了其中的跷蹊。尤其听谁说他们连续在村里蹲守了五六个晚上，竟然连盗贼的毛儿都没看见。甚至有一天晚上，他们在流水沟村蹲守，不料邻村一家的毛驴被偷走了。 “舟子，来一根……”杜大海还没吃完饭，就犯了烟瘾，从桌上的烟盒内摸出一根烟，顺手递给杜远舟，自己也叼起一根。 狠狠吸了一口，杜大海吐了一个烟圈儿，问道：“咱哥俩都快一个月没一起喝酒了，你最近咋样？听说你们计生办也帮扶去了……” “那可不咋的！我负责帮扶的对象就是杨杖子那几个村，已经秋收得差不多了，上午刚刚开完总结会。”杜远舟随口答道。 “嘿嘿，那风sāo娘们没咋地你吧?”杜大海嘿嘿一笑。当初知道金海燕找杜远舟的麻烦，他就开始调笑说是人家看上杜远舟了，是在逼着他顺从。 “别胡扯了，她能把咋样！我只管干好我的工作，管她呢~~”对于兄弟的调笑，杜远舟丝毫不在意。 这一段时间来，马关镇的计生工作确实有些不太乐观。 除了杜远舟负责的那几个村，使尽威逼利诱的手段，计生工作还算过的去。其他村在金海燕的要求下，抓得虽然格外严，罚款也狠，但仍然抵不住人家村民传宗接代的固执。 甚至有些村民，和计生干部公开干了几场，主要是有些计生干部在金海燕的默许下，按照村民送钱多少搞起了区别对待。这一下子，这些村的计生工作开始有些乱套了，送钱的自然希望孩子生下来，没钱送的当然不同意被结扎，凭什么人家就可以超生，我家就不可以呢？ 可是胳膊毕竟扭不过大腿，有一些没送钱的也没有躲出去的村民，最终被强行送到医院流产结扎了。当然有些人一纸上告到了镇里，但可惜全部被马友财全部压下了，别说这年代，即使后世到了21世纪，民告官也很难有结果，何况这还涉及到基本国策呢！ “我的事情倒好办，上面要求咋样就咋样！该抓的就抓！~~” “倒是你，这次案子你们如果不尽快破案，可有的苦让你们受了。不但那些村民会骂你们吃白饭的，上面也给你们处分……”杜远舟也吸了一口烟，晃了晃头，分析道。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管他呢，天塌来有高个儿顶着，……”对于杜远舟的话，杜大海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一脸的不在乎。 虽然这样说，他的语气中还是透出了几丝的无奈和担忧。可以说，这些牲畜几乎就是一些村民的命根子，全家都指望它们活着呢。 第七十章 协助破案 “柱子家的牛可不是小牲畜，那么大个头说丢就丢了，好像长了膀飞了似的，怎么就连jǐng察也找不到一点线索呀？”两个村民低声地嘀咕着。 在村民张柱子家破烂的院子外，，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儿。在屋门口，柱子娘和媳妇眼睛早已经哭着红肿，肩头还一耸一耸对抽泣着。 今天一大早，正好大柳树村有一户亲戚孩子办满月酒，杜远舟便过来随份子钱。正巧听说村里有户人家昨晚丢了一头大黄牛，就过来看看。 “你说怪不怪，我们前几天蹲守在大柳树村时，这里啥事都没有，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等我们刚撤了，结果这边立刻丢了牲畜~”看见杜远舟，杜大海无比郁地说道。 他们正垂头丧气地查找线索，显然根本没有头绪。 由于在牛棚附近设置了一大圈jǐng戒线，他们小声地说话，周围看热闹的村民根本听不见，所以说话比较随便。 杜远舟和派出所的几个人都认识，走过来也没有人阻拦，，毕竟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人，只要你不故意捣乱，彼此还算比较宽容。如果平常老百姓的话，那是万万不行的。 看了看牛棚的地上，然后又看了一眼破旧的院门，杜远舟疑惑地问了一句：“大海，一点线索都没有……” “是呀，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个案子的确难。”杜大海猛地呼了口气，说道。脸上表现得很是无奈。 “妈的，这作案手法相当高明，通常户主当天晚上一点动静都没听到，甚至连狗都来不及叫一声就迷昏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牛就没了。”另一个民jǐng不由得爆出了粗口，可见心中的压抑。 按照道理，他们是不应该和杜远舟聊起案情的。毕竟他不是破案人员，一旦情况泄露出去，不但可能影响破案的进展情况，还会打草惊蛇，得以使案犯提前逃之夭夭。 这样一来，如果后果严重的话，泄密人员准定会受到处分。之所以他们和杜远舟这么说，一是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二是借机向别人发发牢sāo。还有一点就是看到他和大海关系比较铁，而且大家都有一面之缘。 杜远舟仔细观察周围，看见牛棚内的粪草上，似乎有大型牲畜打滚儿或挣扎的痕迹，可是黄牛一般不像骡马喜欢打滚着，它们只会干活累了或身上瘙痒才在有水的地方打滚儿解乏消暑。 在石凿的牛槽上，有几只蚂蚁爬来爬去的，杜远舟不由的产生了怀疑，仔细观察他发现上面似乎有几滴血渍，但已经被擦抹去了，并不明显，不认真看绝对看不出来。 他便直接告诉了几个民jǐng，但他们丝毫没有兴奋滴样子。原来他们在另一家也曾发现地上有两滴血，结果带回去检测，根本不是人血，对于破案似乎也没有多大用处。 “靠~~这些人……” 杜远舟有些无语。两处都发现血渍，显然不是偶然出现的，自己虽猜不出到底怎么回事，但准定有其内在的联系，他们却毫不在意。 其实，真有点冤枉他们了。由于派出所里没有设备，检测血液只能送到县城去。上一次检测结果出来，不但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被嘲笑了几句风凉话，丁桂龙气的够呛，连几个民jǐng都受了牵连。 见没啥结果，派出所将情况记录在案，撤掉现场的jǐng戒线，大家无jīng打采地撤了回来，无功而返。 “根据我们的分析，盗牛贼应该是开着车停在村外远处，然后人进村里把牛赶出村，然后装车运走的。”杜大海说道。 由于单位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杜远舟远也没在亲戚家吃饭，就直接回镇上了。等杜大海回到所里汇报完案情，也溜了出来。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又不由得聊起这起盗牛案。 “但奇怪的是，牛到底怎么赶出院子的呢？前几家可以说是木头板钉的大门，一推就开，临走时小偷还顺手把门关上了，还说得过去。可是张柱子家的明明是栅栏大门，而且当晚还上了锁……”这件事有些蹊跷，让杜大海很是想不通。 “他妈的，难道牛还长了膀子飞了不成~~~” “翅膀，飞了？~~~” 这话不由得让杜远舟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报道，也是关于农村牲畜被盗窃的案件，情况和这儿很是相似了，幸好他当时当做故事会看了一篇，隐隐约约还有些印象。 “妈的，以前发生的案子，村外有可疑的农用车轮胎痕迹。这次还偏偏没有了，这些该死的家伙儿难道又换作案手段了，越来越高明了~~~” “你们就从农用车入手?”杜远舟问道。 “怎么没有，周围几个村里的类似农用车都查过了，也没有发现可疑的。总不能把全镇所有的农用车全都集中起来排查吧？更别说那车可能是外面来的，做完案之后，一会儿就能跑得无影无踪。” 想了想也是，外地车可能xìng很大。“那你们排镇上的陌生流动人员时，也没有一点发现呀？” 案件发生后，派出所进行蹲点和大规模排查，主要是排查一些陌生流动人员，结果毫无收获。—这些人作案显然事先都踩过点的，不然也不会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的作案成功。 大家自然怀疑有内jiān，结果将周边地痞无赖都查了一遍，都是毫无头绪，而蹲点更是没用，只要一行动，这些家伙就停止作案，消息相当灵通。 有人开始怀疑所里有内jiān，弄得大家内心惶惶不安，尤其那些临时工，更是生怕别人怀疑自己。 “大海，我以前听说过一起盗窃案，你看看和这儿情况是不是很相似……”杜远舟将自己看过的报道复述了一遍。 那一年河北某地，进入chūn季之后，用于chūn耕生产的耕牛成了不法之徒的“抢手货”，某派出所辖区内连续发生大牲畜被盗案件。 另失主和jǐng方迷惑的是，丢失牲畜的夜间，失主没有听到牲畜发出任何声音，而jǐng方也没有发现院门有被破坏的痕迹。这么大的牲畜，没出一声，而且没走院门就不见了，难道是“飞”走了不成？ 在一天夜里，该派出所民jǐng刚进入辖区内的一村子巡视，就听见村里隐约传来铁滑链的声音。民jǐng循声而去，还未接近，便有几人从黑暗中四散奔逃。民jǐng在发现了遗留在现场的一把杀猪刀和一副滑轮捣链。再向院子里一看，还有一头驴拴在那里。 这件困扰当地百姓的牲畜莫名丢失案件终于揭开了“谜底”。闻风逃走的几条“黑影”正是偷驴贼，他们先跳进院子杀驴，然后再用滑轮捣链将驴悄悄吊出院子，装车运走。 第七十一章 兄弟升职 “舟子，还是你小子聪明！这次谢谢了！”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杜大海很服气地说道。 在上学时的候，两人在一起玩，大多都听杜远舟的，就是因为他够聪明，杜大海不佩服都不行。 半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这起连环盗窃案也终于尘埃落定。 可以说，这起案件的成功侦破，杜远舟功不可没。但除了杜大海之外，别人几乎都不知道，他告诉大海别在外面乱嚷嚷，毕竟自己不是公干系统的人。 在杜远舟的建议下，将所有案件都在大脑过了一番，果然发现流水沟村附近的几个村子都陆续丢过牲畜。但有一个村例外，从来没有人来报案，这就是沙湾村，它和流水沟村、大柳树村正好构成一个小三角。 看来这个村可能有问题，杜大海将目标锁定在了沙湾村。他将自己的想法汇报给了沈海涛，沈海涛也认为可能xìng很大。 经过几天排查，很快他们发现村头的尹老三形迹最为可疑。这尹老三本身也不是什么好鸟儿，好吃懒做，还好赌，据说还有盗窃前科。当然派出所并没有记录在案，不然早就怀疑了。 听村民说，尹老三有一次跑到在外地赌博，结果输了偷人家的狗，被人家抓住打了够呛，至今眼角有一道筷子头似的疤痕。 近两个月，原本吃上顿没下顿的尹老三家，生活突然好了起来，他抽烟也开始抽过滤嘴了。 村民听他媳妇说，尹老三在外地打工，赚了不少钱。这些话，大部分村民虽然半信半疑，但都乡里乡亲的，谁不会故意往坏了想。 听了杜大海的汇报，沈海涛很是高兴，立刻决定采用外松内紧战术。表面还和平常一样查案，但专门派两个盯梢，看住尹老三一家。 果然，在尹老三等几个盗贼在向他家搬运赃物时候，被派出所民jǐng当场一举抓获，发现他家菜窖内还储存着其他没来得及运走牛驴肉。 民jǐng在车上还发现了他们的作案工具，杀猪刀、砍刀和铁滑链等。原来这尹老三喜欢到处赌博，周边村子都几乎走遍了，自然清楚谁家有啥大型牲畜。 其他四人都是邻县的，和尹老三是在赌博时认识的，属于几个赌友！由于长年赌博，手头自然不宽裕，但想起干偷窃买卖。正好这里面还有个捣腾过牛羊肉的家伙儿，大家一拍即合。 他们开始运送杀死的牲畜，都用雇来的一台农用三轮车，连夜直接将牛肉、驴肉等运到邻县去买。后来发现派出所民jǐng查得紧，决定暂时不用机动车了，改为手推车，因为农用车晚上声响比较大。 这几个盗贼相当狡猾，在派出所排查陌生流动人员的时候，他们怕引起怀疑，既没有住旅店也没有住在尹老三家，而是一直躲在后山的山洞里，平时吃喝拉撒都在山上，只有晚上作案时候才出来。 但大家心中始终有一个疑点，到底谁通风报信的。 这么一查案，终于查出第六个人。当然不是派出所的内jiān，原来是尹老三的连襟。 这家伙儿和尹老三臭味相投，也不是啥好东西。他胆子有点小，可是鬼心眼倒是挺多的，并没直接参与作案，只负责盯梢的。 之所以负责盯梢，是因为他家就住在派出所对面。派出所的人他也大多认识，当每天晚上一行动，他很快就能够发现，然后立刻通知给尹老三他们，让他们暂避风头。 “我算服了，舟子，你可让兄弟我立了一大功。”杜大海说起来，一脸的兴奋之情。 这一次成功破案，杜大海在破案人员里功劳最大。沈海涛的代所长的“代”估计很快就去掉了，所有人员不但没受处分还都记了功，为了感谢杜大海，沈海涛极力推荐他当副所长。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这一次破案过程中，除了沈海涛，恐怕就属杜大海的收获最大了。 两人分开后不久，杜远舟接到张天啸的电话，说在县城开超市的想法，已经得到了他爸的支持，兴奋之情，溢于言语之间。 上次听了杜远舟的话之后，兴奋的张天啸回去之后，立刻决定辞职。经过他的死缠乱打，他爸没有办法只好找他大舅商量。 对于自己这个外甥的脾气秉xìng，他大舅看得还挺透彻的，知道他确实不适合走仕途，在官场顶多混混rì子。最后，在他爸和大舅的要求下，张天啸顺利办了停薪留职，暂时脱离官场了。 当一听他开超市，他爸立刻提出了反对，毕竟投出那么一大笔钱，而且以前从来没有人干过。再说县城本来就有大型商场，所以他根本不看好儿子开大型超市的事情。 所以，这些天他一直想方设法说服老爸。此外，按照杜远舟的想法和建议，积极跑货源，还有寻找开超市的地方。 由于这时代大多数是国营商店，临街店面很少，找到适合开超市的场地，而且足够大，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兴奋的张天啸，杜远舟特意叮嘱了几句，并告诉他自己有空会去县城一趟，和他商讨关于开超市事宜。 “舟子，你什么时候把合伙人介绍给我呀？”临挂断电话的时候，张天啸顺口问了一句。 “放心吧！到时我自然会介绍给你！”杜远舟说道。他无奈地苦笑一声，然后应付了张天啸几句。 本来打算安排华晓梅做张天啸的超市合伙人。结果和她一商量，华晓梅还是有些犹豫，尽管这段婚姻名存实亡，毕竟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山村的生活。 另外一点，由于这时代消息封闭，对于长期生活在农村的人来说，面对外界的生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相比其他普通的农村人，华晓梅视野自然宽广许多，但抗拒感依然存在。 对于她的选择，杜远舟当然要尊重。走出农村，意味着放弃许多，几乎是没有回头路的。 想到这儿，杜远舟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希望华晓梅有更好的生活，但还需要给她一些时间，看来只有以后选择合适的时机，重提这件事了。 放下电话，杜远舟走出了屋。想了想，才想起上午的时候，碰见罗西冬来了镇上，约他晚上一起去吃饭。 看看天sè差不多了，他便带好房门，也没有骑自行车，一路向约好的镇西头大胡子驴肉饭馆，慢慢悠悠地走去。 第七十二章 新仇旧恨 “三姑，这怎么了？” 想起这一段时间忙，很久没有看见三姑她们了，杜远舟和罗西冬吃完饭，便没有直接回家，径直来了chūn燕饭店。 正好看见唐丽丽在那里哭着，香肩不停地耸着。 在旁边不断低声劝慰的杜chūn燕，眼睛也有些发红，原本白嫩的左脸颊上，还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看到这一景象，杜远舟顿时火冒三丈。对于自己这个三姑，他从心中是特别尊敬的，想起他对自己的好，知道她的生活并不容易，想想感觉都心疼。 “舟子哥~~” 听见杜远舟的声音，唐丽丽不由得抬起头，一脸的梨花带雨，冲着他，低低地叫了一声，一副委屈的样子。 这一刻，杜远舟突然莫名的心疼，此情此景，和前世何其相似。这一世，自己以无耻的方式进入官场，不就是为了自己亲人朋友活得更好嘛！ 结果呢？想到这儿，杜远舟心头涌起一股怒火，直向上窜，眼睛布满赤红。 “砰！！” 店门一下子儿被推开了，杜大海满脸怒火地冲了进来。 看见杜远舟正站在旁边，不由得大声喊道：“妈的，舟子你小子不在家待着，跑到哪里去了？” “你知不知道，三姑她们被欺负了……”平时见到杜chūn燕，杜大海也跟着杜远舟一直称呼三姑的。 原本和罗西冬他们喝了一通酒，尤其听说今年山货和木耳养殖收获不错，杜远舟心情非常好。此时，他的好心情早已一扫而光。 今天晚上，马友财带几个人过来吃饭。 对于这位马关镇的土皇帝，杜chūn燕何尝想搭理，心中虽恨，但又惹不起，只好笑脸相迎。最后，几乎将所有的好食材都用上了，各种酒菜丰盛无比，整整摆了一大桌子。 从晚上五点一直到七点多钟，他们还没有吃喝完毕，每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尤其马友财，大概心情有些不好，一边喝着酒，一边骂骂咧咧的。 见没有酒了，他们大喊要酒。唐丽丽便进屋了。结果对她的美sè早已垂涎三尺的马友财，趁机一把抓住她的手。不但非要强迫唐丽丽陪他喝酒，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开始动手动脚。 唐丽丽的xìng格外柔内刚，虽然平时爱美爱打扮，看起来有些没肝没肺，但绝对不会任人随便欺负，立刻拼命地抵抗起来。 一听见屋里吵闹的声音，杜chūn燕顿感不好，立刻冲了进去。 看见两人扭打在一起，马友财用力地将唐丽丽按在桌子上。杜chūn燕自己够命苦了，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唐丽丽被这群人渣糟蹋，立刻冲上前去拉扯马友财。 “cao你妈的，臭婊子~~”一见杜chūn燕拉扯自己，马友财顿时邪火往上升，一回身上去一大巴掌，狠狠地煽在她的脸上。 这时候，趁马友财一分神，和他还扭打在一起的唐丽丽，一使劲，一下子儿挣脱开来。 但想顺利逃离这个包厢，显然不可能。在马友财的吆喝下，其他几个同样喝得醉醺醺的跟班，也开始冲上来，准备给这两个小娘们儿一点颜sè看看。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眼看杜chūn燕他俩就要吃亏了，这时候听见里面的吵闹声，杜大海一下子儿冲了进来。 原来晚上吃过饭，闲得有些无聊的杜大海，便准备过来找杜远舟。这年代电视节目少，更不提酒吧、歌舞厅等娱乐设施，只有打牌算是娱乐了。 杜大海去杜远舟的住处，正好路过chūn燕饭店。他脑子一琢磨，也许杜远舟就在这饭店里呢！千万别白走一趟！ 所以，杜大海一推门进来了，正听见房间里的吵闹声。 刚开始他还以为里面有客人故意闹事呢，这还了得，谁这么大胆欺负自己兄弟的家人呢，这不是在太岁头上拉屎吗？ 想到这儿，杜大海一下子儿将包间的门撞开了。正好看马友财他们张牙舞爪地拉扯着杜chūn燕两人，不让她们出屋。 对于马友财这位一镇之长，杜大海当然不会不认识。见他如此嚣张，想欺负杜chūn燕她们，心中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冲了上去。 他用力地一把攥住马友财的脖领子，然后另一只手狠狠将他脑袋按在酒桌上。 “他们的，我看看你们谁敢上来~~”一边大声地骂着，杜大海一边拎起了酒瓶子，还不停地马友财脑袋上比划着。 这一下儿，几个人顿时吓坏了，生怕生猛的杜大海一激动，将马镇长的大脑瓜子开瓢，连忙求饶。 此时的马友财，脸sè已经吓得有些发白，醉意也醒了大半。 “妈的，滚~~” 对马有财这类人渣的行为，杜大海非常愤怒，恨不得将他们直接暴打一顿。 可是头脑中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如果那样做的话，只会让这件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不是自己这个小民jǐng可以承受的。 带着一身的狼狈，马友财他们灰溜溜地走了。杜大海安慰了两人几句，然后立刻出去找杜远舟。 听了整个事件的过程，杜远舟脸sèyīn沉无比，一句话也没说，眼睛里不时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一直以来，他心中都横着一根刺。正是这个叫马友财的男人毁了自己的姑姑，自己却靠他进入了官场。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种耻辱都是难以忍受的。 每当想到三姑，想到自己进入镇zhèng fǔ的过程，杜远舟常常感到自己当时的无耻，当时或许还有其他方式，自己却偏偏选择这一种方式步入官场，这就是急功近利的代价。 当看到马友财，杜远舟常想着报复，为了不前功尽弃，不得不一次次忍了下来。此时看见三姑再一次受了辱，他的心中说不出的恨，甚至杀意盈胸。 原本希望chūn燕饭店关门几天，但杜chūn燕没有同意，坚持明天照常营业，说不能影响老客户吃饭。 至于唐丽丽，心情不好，便放了几天假。其实，还有另一层意义，就是暂时避免马友财再来纠缠。 “舟子，你说怎么办？” 杜远舟他俩安排好店里的事儿，便回到了家。坐在小屋里，杜大海灌了一口酒，狠狠地说道。 “哼~~” “打蛇打在七寸上，咱哥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杜远舟声音有些低沉，冷静无比，但嘴角勾起一丝yīn狠的笑容。 “既然他们找死，也别怪咱不仁了~~”他的话语之间，不由自主地透出了几丝yīn冷的气息。 重生以来，甚至说前世，对于马友财，杜远舟心中都怀有一丝恨意，此时这股恨意令人咬牙切齿，如压抑太久的火山一样爆发出来，再也忍不住了。 “对，咱绝不能这么就算了……”杜大海的眼睛瞪着溜圆，应和道。 见杜大海一脸气愤的样子，杜远舟心中忽然好受了许多，无论如何，这一刻有自己的兄弟坚定地站在身边，也是一件令人感动的事情。 对于他们兄弟来说，得罪马友财这样的土皇帝，绝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大家都是官场人物。这个道理，杜大海不会不知道。尽管如此，即便这件事和他的关系不大，但杜大海依然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接下来几天，马友财也知道杜大海的身份，想起自己狼狈地被一个小民jǐng按在桌子上，心中自然忍不下这口怨气。 虽然说派出所工作人员的调动，一般都归他们的直管部门县公安局。但作为地方zhèng fǔ的二把手，马友财对派出所也有一定的掌控权。毕竟派出所rì常工作和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离不开当地党委和zhèng fǔ的支持。 在马友财的干涉之下，炙手可热的杜大海一下子儿变冷了许多，在派出所开始坐起冷板凳。 至于提拔派出所副所长一事，听说已经暂时搁浅，上面产生了不同的意见。杜远舟两人都明白，这背后隐隐约约存在着马有财的影子。 第七十三章 神秘电话 自从上次差点儿挨了揍，马友财心中始终憋着一股邪火！ 尽管给派出所施压，给了杜大海一点颜sè。他还和有多年老交情的县公安局领导进行了沟通，对于杜大海提拔一事，表达了反对意见，使杜大海晋升副所长平添了一些周折。 从县城里办事回来，马友财心情不错，有些xìng致盎然。美滋滋喝了一口水，拿起电话，立刻打到了计生办公室。 “计生办吗？让金海燕过来一下。”马友财威严地说道。在镇领导里，马友财的官腔一向比较标准。 以前当办事员的时候，之和平常老百姓打打官腔，随着职位越来越高，他现在的官威越发强了许多，尤其对属下说话办事无形中都透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势。 刚刚透过窗户，正好看见马友财进院下车，杜远舟就发现他心情不错，满脸chūn风，步步生威。 听到是马友财打来的电话，杜远舟隐隐地知道两人又要做那事了。不然他不会直接打电话过来，马友财每次高兴，打电话都是这个语调，这也是前些rì子无意中获得的成果。 当过一会儿，金海燕从在镇长办公室出来，脸上总是带着chūncháo之sè。 尽管金海燕掩饰得很到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平常人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来。但自从修炼天道拳之后，杜远舟眼睛格外敏锐，一眼就看了出来。 接电话的是孟雅静，习惯xìng地问道：“金科长，马镇长找您，还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吗？” “就拿前天我让赵刚整理的那份材料吧。”金海燕随口说道。赵刚xìng格比较怯弱，自从金海燕掌握大权后，他丝毫不敢反抗，指哪里打哪里。 马友财为了找金海燕方便，让金海燕隔两天就整理了一份总结材料。平常王金花啥事都不爱管，孟雅静写作水平差，至于杜远舟又声称自己包村地点太远，这一任务自然就落到了赵刚身上。 赵刚的xìng子也不太活泛，以为这是在领导面前表现的大好机会，每一次都熬尽脑汁去想去写，变着花样去说计生办这点破事儿。可悲的是，他严重两位所谓的领导，整天忙着偷腥，恐怕这材料连看一眼都懒得看。 金海燕拿过材料，随便翻了一下，装模作样地说；“就是这份…… 之后，他又拿起桌抽屉内的小镜子，认真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又从包内拿出唇膏加了一下，才面带微笑的走了出去。 看到金海燕了出去，杜远舟就和其他几个人人打了声招呼，说出去买一盒烟。他溜达地走出院子，径直进了门卫室。 由于经常送他一两盒好烟，门卫王大爷对杜远舟一向感觉很好，说话也比较热情。 “王大爷，我打一下电话^^^” 杜远舟很没有客气，看见王大爷正在美滋滋地听着收音机，便直接说道。 “哦，小杜呀！你用吧，别打长途就行……”看见是杜远舟，王大爷随口便应了一句，然后继续收听他的京剧，根本不管杜远舟到底打啥电话。 “大海，我是舟子，中午我们就去驴肉馆，吃爆炒腰花吧！”他一个电话打给了杜大海，他说什么只有他俩人知道。 接完杜远舟的电话，杜大海提着包，和同事打了一下招呼就出去了。趁着没有人注意，就直接进入了隔壁邮电所的机房里了。 按通常道理来讲，邮电机房应该有值班人员的。但由于这时的邮政业务比电话业务得太多了，所以大家都不爱负责电话业务。 更不用说机房了，更没有人爱来，派过来的也是游手好闲的人，自然不会老待在空荡荡的机房里。 由于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杜大海接触过这些通讯工具，很快从包中掏出准备好的电话机，三下五除二儿拨通了电话。 却说马友财的老婆康chūn花，正舒服地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悠哉地看着电视，嘴里还不停地磕着瓜子。 “嘟嘟~~” 忽然，卧室里的电话机响了起来。这时代的电话绝对是一种稀罕物儿，向来虚荣心极强的康chūn花，没事就喜欢和邻居们显摆。 如果平时来电话，她都争着接，拿起电话感觉特气派，这样才能找到领导夫人的架子。 “喂~” 今天孩子都上学了，她正闲得无聊。一听见电话声，康chūn花立刻来了jīng神头，跑进卧室拎起了电话。 “马友财想和你离婚了，现在正在办公室内与金海燕做那事，不想离婚的话就快去吧，晚了就没法捉jiān了。” 只听见电话里传来一个嘶哑的男人声音，电话内容顿时让原本兴奋所谓康chūn花头脑轰地一下，接着一股怒火从心底涌出。 前些rì子，她买菜时从一些街头老娘们的嘴，就隐约地听说镇长和计生干部两人有jiān情的风儿。 康chūn花就开始有些怀疑，他虽然没有什么心眼，但也知道这事情不能直接问马友财，就开始自己悄悄地到处查。 电话打完，杜大海立刻拔下电话机，处理触摸的痕迹，然后拎着包悄悄溜出了机房，前后不超过五分钟。 杜远舟在小卖店买了一盒烟，然后慢慢地回了办公室。刚刚坐下，他点上一颗烟，然后举起茶杯，喝了口茶，就看到唐chūn花悄悄进入了镇zhèng fǔ大院。 对于唐chūn花，门卫王大爷当然认识，也没有阻挡。这位镇长夫人脾气向来很大，以前就和其他门卫吵过架，所以大家自然懒得搭理她。 其实许多zhèng fǔ大院就是这样，从外人看来很庄严，初入不方便，但对于某些人来说，简直宛若无人之境。甚至有些门卫，还会专门记住领导亲属的长相，以防出现乌龙得罪人。 其他人都出去了，杜远舟一边抽着烟，一边和旁边的赵刚、孟雅静东扯西扯的，说一些无伤大雅的趣事。。 平时三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也经常是这样。但今天杜远舟闲聊的时候，耳朵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俩并不知道一件大事将要发生。 路上遇到两个办事员，给康chūn花打招呼，她都想沉着脸一声没吭。大家对她也习以为常了，虽然心中不舒服，也没有太在意。 走到了马友财的办公室门口，康chūn花强忍着怒火，蹑手蹑脚的侧耳偷听了起来。 你还别说，这镇zhèng fǔ办公楼虽然有些破旧，但质量绝对过关，再加屋里两人强忍着声音，只能隐隐约约听见里面的呻吟声，以及不时传来马友财低吼出的什么下流的话。 这一点康chūn花是知道的，在家里以前两人做这事时，马友财一兴奋也喜欢乱喊一些下流词，说可以助助兴。 一想到马友财好久没和自己做了，还骗自己说他工作特别累，甚至康chūn花以为他过度疲劳，未老先衰，专门给他弄了两条牛鞭吃。希望他雄风再战，这样才能使自己多一些xìng福。 可惜他确实xìng致勃勃了，但是和其他不要脸的臭婊子。 “咣当~~~”一声。 猛的，肥胖的康chūn花一肩膀撞在了马友财的办公室门上。这时的门档很简单也不结实，生生被她这一大坨山似的肥肉撞开了。 随着康chūn花的雷霆怒火，再加上她天生的大嗓门，马友财的办公室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那叫一个热闹儿。 第七十四章 办公室偷情被抓了 “金海燕，你个臭婊子，竟敢勾引我男人……我挠死你个不要脸的……” 此时的康chūn花，真可谓怒火万丈，像发了疯的母老虎一样张牙舞爪着，直接向金海燕扑去。 冲进门的时候，她正看见马友财低吼着向金海燕雪白的**冲刺，嘴里低吼着无比兴奋，金海燕被干的兴奋呻吟着，不停地摇摆着头发，一副心身满足十分享受的样子。 马友财那兴奋无比的样子，在自己身上从没有表现过。金海燕那张狐狸jīng似的的脸正朝着门，涌现出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满足和快感。 早已惊慌失措的金海燕，尽管平时也很是泼辣，但此时怎么会是大发雌威的康chūn花的对手。 没等来得及躲开，长长的秀发被康chūn花一把扯住，一爪挠下去，娇媚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六道血淋淋的的爪痕。 “臭婆娘，你叫你来的……”此时的马友财连气带吓，上前一把扯住康chūn花的衣服，想将她从金海燕身上拉开。 “我不想活了……老娘我和你拼了，你个没良心的，竟然在外面搞女人~~“ 虽然阻止了老婆继续殴打金海燕，可是却把康chūn花的怒火全部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了，连哭带骂着扑了上来 康chūn花那破锣一样的哭喊声，很快惊动了镇zhèng fǔ各个办公室，众人出来就大眼瞪小眼，愕然看着眼前闹剧的一幕。 靠，这事真是太jīng彩，太令人剌激了。 只见康chūn花哭喊着，连抓带挠扑向马友财，马友财光着身子，在房间内不停躲闪着。 而金海燕当然不敢让康chūn花靠近，也吓得仓惶躲闪。她胸前那白花花的两团肉团，随着躲闪不停地乱颤，甚是晃眼。 本来zhèng fǔ办主任赵文生在的话，事情也好办了。偏偏今天赵文生到县城办事去了，这里根本没有其他人救场。 “大家没事，就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吧！”这时，副镇长徐正明也被惊动了，出办公室一看，正好大家都在大眼瞪小眼看热闹，忙让大家赶紧离去。 看到人们强忍着兴奋离去，徐正明忙招呼办公室的人上前去拉住了康chūn花，并让人事科科长黄秋菊用身体挡住金海燕，让金海燕把衣服穿上。 这个时候还光着身子的金海燕，才来得及手慌脚乱地穿上衣服。她的脸羞臊得通红，低着头，泪水更是不断往下流出，仿佛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在几个女同事的掩护下，金海燕惊慌失措地躲了出去。尽管康chūn花已经被拉住了，醉里还大声地吵骂着，脏话一串串往外冒。 马友财一见凶悍的老婆被拉住了，知道自己此时务必狼狈，急忙穿上衣服裤子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镇zhèng fǔ大部分人都看见了。 一时之间，镇长和计生办主任在办公室偷情，被镇长老婆捉jiān，情妇被人家正牌夫人挠得血肉模糊，很快在各部门乃至全镇传播开来。 杜远舟当然也出来了，随后跟着回了办公室，并嘱咐孟雅静两人别乱说。虽然两人似乎毫不表情，但可以看得出，两人也都有些幸灾乐祸。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金海燕平时确实专横跋扈，不得人心。 由于jiān情暴露的两人之中，其中就有一个计生办领导，所以杜远舟他们生怕有人过来，也不敢提前走人。 随着中午人渐渐都散去了，杜远舟径直去了那家驴肉馆。果然杜大海满面chūn风地已经等了许多。 “舟子，我真他妈的解恨呀~~”一见杜远舟走了进来，杜大海兴奋地使劲晃着他的肩头，低声地说道。 对于这一系列的事情，几乎都是两人早已经策划好的，无论杜远舟打电话提前暗号通知，还是杜大海进入邮电机房用测试线路告密，以防被人查出电话号码等，全部已经做了jīng心准备。 “别废话，今天咱俩好好喝一顿……” 两人开始点了四五盘菜，还要了一瓶东北高粱红。 当然爆炒腰花这一道菜势必要的，不仅两人都爱吃，重要的一点这道菜也是整个事件的重要环节，不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一边喝着酒，杜大海一边滔滔不绝说个不停。虽然在外面不方便将这事情说出来，但也表现出了此刻他兴高采烈的心情。 相比杜大海，杜远舟明显话语少了许多。马友财和金海燕遭到了惩罚，心中确实很解恨。可是整个事件充满着yīn谋的味道，这是他所不喜欢的。 一直以来，杜远舟始终奉行阳谋为上。如何区分两者呢如果说yīn谋是陷阱，阳谋就是坑。yīn谋让人防不胜防，阳谋让人睁着眼上当。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是yīn谋就有漏洞，被人看穿后yīn谋就破了，弄不好反伤自己；阳谋是因时而动，因势而乘，一切都在对方眼前设计，让对方自己选择，但是对方依然会走入圈套。 当从驴肉馆出来，随着街边吹来的徐徐清风，杜远舟头脑一下子儿似乎清醒了许多。 看着还有些兴奋的杜大海，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自己确实有点书呆子气儿，简直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以往的那些教训似乎还不够。 有道是“正人用邪法。邪法亦是正；邪人用正法，正法亦是邪。“yīn谋也好，yīn谋也罢，对于那些威胁自己以及亲友的人，以及那些危害xìng大的**分子，只要顺利干掉他们就好，何必在乎什么手段呢！ “呵呵。。。。。。“” 这算不算另一个版本“不管黑猫还是白猫抓好耗子就是好猫”的说法呢！想到这儿，杜远舟大脑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伟人的著名论断。 李振涛一早就到县城开会去了。刚刚从会场出来，正好其他乡镇领导说笑着，就看见司机一路小跑过来了。 他知道准定有事情，不然司机不会这么着急过来。 “老板，快回来吧，镇里出了大事了。那啥……”看见李振涛单独过来了，司机小邓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 皱了皱眉头，李振涛心的话，这一年马关镇到底怎么了，有好的有坏的，老是出些事情。看小邓的架势儿，这一次准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快说，别吞吞吐吐的，什么事？”看着小邓有些植物的样子，李振涛不高兴训斥道。 “老板，是这样的……” “今天上午，马镇长说找金主任在办公室谈一些事情，结果马镇长的爱人冲了进来，正好看见他们……，结果直接闹了起来！”小邓开始有条理地解说起来，一些细节也没有放过。。 “简直是荒唐之极~~”李振涛yīn沉着脸，怒道。 其实马友财和金海燕那点破事儿，他早已经隐约地有些察觉，最近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的话，李振涛一直没有怎么太上心 男人好sè也没关系，尤其在一些乡镇干部这类事情更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但不能不分场合地点，随便就搞女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并且还是在办公室内发生的，影响可谓极为恶劣，估计马友财的仕途玩完了！ 听了小邓解说之后，李振涛在路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刚刚赶回去的赵文生你尽量把这事劝开，等他回来再处理。 刚放下电话，李振涛就对着司机小邓沉声道：“立刻回镇zhèng fǔ。” 第七十五章 偷情事件余波 杜远舟回到办公室，其他人都已经来了。但金海燕没有出现，大家估计她早已经回家躲起来了。 看来准定又要换领导了，认为有资格的自然都比较心动，还有些担心新来的领导是否合金海燕一样难处等，弄得计生办人心惶惶的。 孟雅静一向比较开朗，根本不管大家略有压抑的气氛，便有一句无一句地和杜远舟闲聊，问他中午去了哪里吃饭、吃啥东西了等等一类闲嗑。 对于孟雅静的话，杜远舟虽然不感兴趣，还是随口应付着。知道孟雅静没有什么心机，只是xìng子有些活泼而已。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大家趴着窗户外看，原来金海燕的老公冲进了院子，喝得醉醺醺的，拎着一把菜刀大喊大叫，寻找马友财拼命来了。 金海燕的老公是长白县完全中学的老师,对待金海燕一向很是不错的，在家里也几乎是千依百顺。 据说不仅因为金海燕xìng格比较泼辣，更主要的是结婚时家里比较穷，几乎一穷二白，合影都没有照，这让她老公一直有些愧疚。 自从当上计生干部后，关于金海燕的各种不好听的污言秽语不时传入她老公的耳朵。对于这些辱骂，她老公还是有一些理解的，他也知道自己老婆干计生工作，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 可是前一些rì子，听到自己的老婆与镇上领导有染的风言风语之后，这个男人也不淡定了。刚开始他以为又是别人污蔑，后来越想越有一些不对，总感觉金海燕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这让他感到自己在同事和亲友们的面前丢尽了面子。 今天正好学校放假，他便早早赶到了马关镇，准备给金海燕一个惊喜。他们在镇附近的村子有个老房子，是他早逝父母留给他的唯一财产，平时金海燕赶不回县城时，就一直住在这里。 可是,这女人如果真的想偷汉子,男人给再多的惊喜，结果换来的也是失望，甚至绝望。他做了一大桌子饭菜，刚想接老婆下班，就看见老婆一脸伤痕在医院处理一下被送了回来。 虽然同事们什么都没说，但从金海燕以及其他人的脸上，她老公岳凯文隐隐约约预感到了不好，等大家走后，经过几番逼迫，事情终于瞒不住了。 岳凯文顿时暴跳如雷，终于爆发了，将金海燕按在床上，狠狠揍了一顿，让她伤上加伤。然后，怒火中烧的他，越想越感觉面上无光，灌了一通酒，拎了一把菜刀，冲进了镇zhèng fǔ大院。 一时之间，整个镇zhèng fǔ大院，鸡飞狗跳。马友财不在镇zhèng fǔ，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其他人当然也不敢上前，毕竟菜刀会死人的。尤其是喝醉酒的暴怒男人手中的菜刀。 面对气急败坏的发狂男人，所有人都躲在了办公室，生怕误伤自己。 闯进马友财的办公室，岳凯文见没有人，便抡起菜刀开始疯狂的乱砍，一些玻璃也被砸得粉碎，使许多胆小的女人吓得脸sè发白。可见，平时老实的男人疯狂起来更可怕。 自从他闯进来，早已经有人报jǐng了。不一会儿，派出所民jǐng全副武装终于出现了，很快将邵凯文成功制伏，带回了派出。 李振涛到来之时,气急败坏的岳凯文刚刚被民jǐng带走。看到乱成一锅粥的镇zhèng fǔ，心中气得直骂娘。虽然如此，他不得不安抚其他人好好工作，然后将知情的几个人叫进了办公室，进行了解情况。 其实这种事外人能知道多少，只是把马友财两人在办公室被康chūn花捉jiān，然后岳凯文又来闹事说了一遍，弄得李振涛听了感到一时的很疼，马友财到跑了留下烂摊子自己帮处理，这叫什么几吧事呀！ 在派出所里，金海燕老实地坐在椅子上，用手遮掩着满脸伤痕,依然流着泪。随后赶来的金海燕，听说岳凯文在镇zhèng fǔ闹事被抓了起来，立刻赶到了派出所。此时的她，心中早已经后悔了，毕竟她老公平时挺疼她的。 而她的老公岳凯文被打开了手铐，却埋头坐抽着香烟，脸上的气sè非常的不好看。事情已经这份上了，两人几乎不可能再做夫妻了! 看这情况,李振涛只好劝解了几句,一个女同志也帮着劝解安慰金海燕。 李振涛亲自来派出所，一是了解更详细的情况，同时希望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不再追究岳凯文的责任。 好不容易劝走了岳凯文，又在派出所随便了解一些情况。李振涛回到了镇zhèng fǔ大院，还没来得及坐稳，喝一口茶水。 正在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李振涛一看号码，是副县委书记赵安chūn打进来的。他便心中一嘀咕，暗想准定是马友财这件狗屁倒槽的事。 “喂，我是李振涛。”李振涛拿起电话大声道。 李振涛一向注重细节，接电话的声音表现得中气十足。其实别看接电话这种小事，绝对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很多方面。 “振涛啊，听说你们镇里又出事了，到底怎么搞的？马友财呢？”赵安chūn装着糊涂直接问道。 对于打这个电话，其实赵安chūn心中一百个不愿意。这几吧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尤其这种玩女人让别人才屁股的狗屁事，更是恶心人。 但问题的是，县委书记大人非得让自己打这个电话，心中虽然不愿意，也不能不听招呼呀！一边打着电话，心中一边开骂，恨不能骂马友财这个混蛋的十八辈祖宗，也不知道周书记到底看上这个马友财什么了。 别看马友财既贪财又好sè，似乎没什么大本领，可是他的奉承拍马本事绝对不可小窥，揣测人心更是擅长，jīng于算计。 马友财从办公室跑出去之后，他知道事情大大的不妙，这种事在华夏一向有市场，尤其现场还有那么多人看见，别说明天，估计今天下午就会传到一些县里领导的耳朵。 到那时候，如果没有帮自己一下的话，一切都完了。这好不容易争上位的镇长，估计也就干到头了！ 想想今后如果开除公职的生活，没有一点权力，再也不能呼风唤雨了，要什么没什么，马友财不寒而栗。 躲进一处安静的房间里，大脑飞快递转动，他越想越应该立刻给自己的靠山周书记认错，求救他拉自己一把，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所以说，周大力第一时间就接到了马友财的求救电话。说实话，这个电话确实让马友财心中很难堪，甚至有些羞耻的感觉。 你可以玩女人，你也可以偷情，尤其官场很多男人都这样，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是你别这狗血呀，大白天在办公室公然和女部下乱搞，结果哈让自己老婆捉jiān了。 马友财吞吞吐吐把事情说完，一再承认自己错误。电话那一头的周大力，耐心听完他的讲述，当场就对着马友财一顿臭骂，最后是把电话都摔了。 看着摔在地上的电话，周大力嘴中仿佛飞进了一个硕大的苍蝇，而且还是带着狗屎味的苍蝇，这马友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 但想想马友财每次上门送上的沉甸甸整条香烟，还有县zhèng fǔ那边虎视眈眈的万chūn来一系，这次肯定会借机生事，自己识人不明的帽子又要被扣上了！周大力不由得有些头疼。 拿起电话，本来想给李振涛直接打过去。但仔细一想，电话又撂下了。 这事情确实不太好张口，尤其李振涛还是万chūn来的人。如果自己打电话，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一旦无法善了的话，自己也没有面子。 随即他喊来秘书，吩咐去叫赵书记，过来一趟。 第七十六章 你倒霉，我晋升 在一接到赵安chūn的电话，李振涛就猜是什么事情了。 赵安chūn也不希望这事闹大，马友财只讲了一个大概，不然周大力也会考虑是否让人打电话。 对于这件事的后续情况，赵安chūn认真地询问起来。心中却不时骂娘，镇长在办公室玩女人本来都够狗血的了。没想到后面竟然还有更狗血的桥段，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情何以堪呀！ 面对赵安chūn的电话，李振涛的语气表现得很敬重，无丝毫失礼之处。 “赵书记，我调查清楚了，事情基本就这样。我正积极做工作，马镇长的妻子这次把两人堵在了办公室里，镇上很多干部们都看到了，后来又经那个岳凯文这么一闹，估计全镇都轰动了，想隐瞒也没有办法……” 虽然他也知道很多人想把这件事能瞒就瞒过去，甚至给岳凯文一些好处也未尝不可。可是这件事自己确实无能无力，再说了，自己还是万县长的人。 在回来的路上，李振涛已经将大致情况打电话汇报给了万县长，听了这件事情之后，万chūn来也气得险些摔了电话，告诉他一定调查清楚，认真地查。 认真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李振涛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的一些担忧说了出来。 放在李振涛的电话，赵安chūn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知道周书记他们都异想天开了，这事看来盖不住了！ 正坐在办公室里，周大力考虑怎么处理这件突发事件的时候，听见敲门，见到赵安chūn走了进来。 “来，老赵，先抽颗烟~”见赵安chūn脸sè有些无奈，便说道。 周大力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颗芙蓉王，递给了赵安chūn。随即自己也叨起了一根，点上了火。 事情即使再着急，也不急于这一会儿，看见赵安chūn的面部表情，估计这事情确实有些辣手。 “周书记，这个马友财怎么搞的，被人捉jiān在了办公室，搞得人家丈夫也跑到镇zhèng fǔ闹了，现在差不多已在全镇干部中都传开了！”赵安chūn知道马友财是周大力的铁杆亲信，自己这个后投靠过来的副书记也不好说什么。 等他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全说了，“这狗rì的，简直是混蛋！”周大力一听也是火大。 “周书记，这事是不是有些蹊跷呀？”看着满脸火气的周书记，赵安chūn想了一想，冷静地说道。 “跷蹊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关键马友财不争气呀！”对于赵安chūn的话，周大力还是比较认同的，但火气并没有少多少。 其实，马友财当初和他一说，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要想整马友财，要不然凭着康chūn花掌握的消息，怎么会直接摸到办公室呢？又如何能够实打实地将两人现场捉jiān呢？ 后来经过追问康chūn花，并吓唬她老公这次弄不好要被抓起来，镇长也准定无法再当了。 这一下康chūn花也害怕了，知道这次事情后果确实比较严重，那个电话也来得有些蹊跷，于是把经过讲了出来。 从她的描述中，大家知道马关镇真有人在设计马友财，这一点毋庸置疑。到底是谁呢?找人查了一下马友财家的电话，看看到底是谁打来的，结果发现是邮电局的测试线路。 这也是周大力和马友财等人，始终迷惑不解的地方。虽然找不到证据，可是所有人都把怀疑的目光，对准了一个人。 谁会去整镇长呢？谁最希望他下台呢？这名字简直是呼之yù出！ 单说众人在做种种猜测的时候，李振涛也正向万县长汇报情况。在电话中，他将马友财这件事情以及赵安chūn打电话过问的细节描述了一遍，并询问领导有什么指示没有。 万chūn来只告诉他安抚好镇上的干部们，别让他们乱说。 最后挂电话的时候，万县长还冷不丁问了一句：“振涛书记啊，我一向对你很信任的，这件事你没参与吧？” “我保证，这件事我绝对不知道！”李振涛吓得一激灵，身子不由得挺了挺，立刻义正词严地说道。 “呵呵——” “放松点儿，我只是随口问一句。”从电话中，万chūn来听出了李振涛的诚惶诚恐，呵呵一笑，说道。 其实，万chūn来刚刚开始也产生了一丝怀疑，觉得李振涛可能就是幕后黑手。但回过头想了想，有感觉有点不可能。毕竟之前李振涛还为马友财开脱过，再说了如果真是他一手策划的，也不敢瞒自己。 挂掉电话，李振涛仔细一想才发觉，自己似乎成了大家怀疑的目标。靠，这是啥跟啥呀，己这个黑锅自背得还不是一般的大。 在官场上，即使是竞争对手，也一向很忌讳用女人来说事儿，尤其还是用这种yīn谋手段来搞人。 这样一来，自己在别人的眼中，尤其在领导的眼里，一下儿成了官场上喜欢背后玩yīn招的卑鄙小人。cāo，这叫什么玩意呀！！ ——————————————————————— “舟子，来，祝贺一下——” 杜大海高兴地举着杯，一脸的红光。这一次简直双喜临门，不但他的副所长位置到手了，杜远舟也被提拔为了计生办主任。 “来，干了。” 一碰杯，杜远舟一口将酒灌了下去。 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心中还有一些不舒服。但看到马友财以及金海燕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尤其见到杜chūn燕一脸笑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唐丽丽也来上班了，杜远舟觉得一切值得了。 由于万chūn来对杜远舟的赞叹有加，再加上自身对他的印象一向不错，这次金海燕出事之后，李振涛专门和杜远舟长谈一次。在他的大力之下，杜远舟顺利坐上了计生办主任的位置。 自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马友财一时根本没脸来单位上班了，老百姓从来不缺少那些八卦的好奇心理，经过人传人的艺术加工，什么老汉推车等jīng彩动作都被加入了具体情节之中，使故事更为jīng彩的流传开来。 更离奇的是，说两人的jiān情之所以暴露，是因为马友财最近在家干那事的时候，突然变得花样百出，使康chūn花感到无比舒服的同时，对马友财如此手段也产生一丝怀疑。进过一番侦查摸底，准确无误地探知了两人的jiān情，并顺利将两人在cāo练动作的时候捉住了。 这次马关镇真是又出名了，这种八卦从来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对于马友财与金海燕之事也形成了许多的版本，逐渐从镇上传播到县委县zhèng fǔ各个部门以及其他乡镇，可谓臭风迎风三千里。 第七十七章 人事调整 “这个王八蛋，敢玩女人不敢当的家伙！” 一连两三天，马友财都没有上班。当让秘书给他打电话时，却被告知马镇长自从出事一直没来上班，周大力一听就火了。 在县委书记的怒斥下，虽然一百个不愿意，马友财还是溜溜地回来上班了，每天将办公室门关得紧紧的。 这一次，马友财的脸算是丢到家了，他的面子、威信可以说是全都丢光了，混体制的哪个不是眼睛贼亮的人，都知道马友财不可能再干下去了，这马关镇很快就变天了。 除了有些怀着看热闹的人，将自己归纳玩打酱油的，一部分有想法的人开始积极向李振涛靠拢，镇zhèng fǔ大院一时间波cháo暗涌。 其实不单单镇上有些sāo动，县里面也不平静。出了镇长被人捉jiān在办公室的事情，县上的领导们的rì子也不好过，这事情越传越复杂，越穿越离谱，市里的领导们也坐不住了，纷纷打电话到县里过问这事。 新上任的市委赵宝林书记更是亲自打电话给周大力，认真询问了事情发生的过程，要求县里迅速把事情解决好，将影响降到最低。 既然市委书记发话了，周大力当然你不敢怠慢，立刻召开常务会议，专门对马关镇的事情进行研究，。 县委小会议室内烟雾弥漫，常委们的头脑中都在暗自进行着盘算，虽然知道周大力召集大家来的目的，但他有具体意见除了他的几个亲信，大多数人还是有些猜不准。 虽然猜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万chūn来也知道，这次周大力绝对不可能再保马友财了。毕竟这一次影响实在太恶劣了，连市里的领导都知道了。周大力这位极力的推荐者更是挨了批评。 果不其然，会议一开始，周大力就提出了将马友财做撤职处理的意见，在座的各位都是jīng明主儿，自然全部举手通过。这就意味着，马友财的仕途彻底画上了句号。 接下来，周系和万系正式针锋相对，开始讨论马关镇新一届领导班子人选。由于马友财原是周大力推荐的，没料到经在任上不是了，周大力也是有一定责任的，至少也是识人不明，所以在气上显得略逊一筹。 最后，李振涛继续担任马关镇党委书记，镇长由原zhèng fǔ办副主任冯太忠担任，其他副职没有变动，只有纪委书记田桂chūn眼看年龄到站了，调至县政协担任副秘书长一职，由周系的原县法制科副科长姜廷玉接任。 这份新的马关镇领导名单，外人看起来似乎变动不大。如果懂得官场的人一看，绝对会大吃一惊。除了姜延玉是周大力的人，这一二把手都换成了万chūn来的亲信，就等于说周大力在马关镇布局全部失手。 这一切，似乎和杜远舟没有神关系。等一切尘埃落定，马关镇也渐渐恢复了平静，马友财和金海燕等也慢慢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对于新一届领导班子，杜远舟并不排斥。除了纪委书记姜延玉喜欢吹毛求疵之外，其他人还是比较务实，大家充满了期待。 杜远舟的上位，一时让孟雅静等人高兴了起来。既然自己无法当领导，那当然盼有一个好领导。 在大家看来，杜远舟虽然年轻，但一向平易近人，既不像翟新泉那样喜欢摆官架子，也不像李延军那样得意忘形，甚至有些张狂，更不向金海燕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平时和大家出的关系挺好的。 “冯镇长，请您放心，我保证今后计生工作更上一层楼！”面对刚刚上任的冯太忠镇长，杜远舟丝毫不敢怠慢，保证道。 在上任之前，冯太忠找了一些马关镇相关资料，对于镇上的情况有了大概了解。因为这次出事，其中一个主角就有计生办主任，所以他特意留意了一下镇上的计生工作，结果发现计生办一年竟换了四个主任。 看见杜远舟来汇报工作，冯太忠了解下当前镇上计划生育情况后，便口头鼓励了一番，同时希望今后镇上的计生工作力争再上一个新台阶。 离开镇长办公会，杜远舟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几分。以前自己只是主任助理，只要干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如果自己当上了主任，自然全镇的计划生育工作都要负责，一点马虎不得。 见办公室没人挺安静的，杜远舟独自坐在桌子前，倒了一杯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动笔继续写起以后的工作思路。 这两天，他已经将计生办的所有人都分别安排到了村里。新来的马玉田副主任也直接下村了。除深入了解各村的计生情况，大家重点任务还要了解一下超生村民的思想动态，然后整理汇总成资料，再进行总结问题，找出解决的办法。 自从上任，杜远舟就一直琢磨，计划生育应该从哪些方面入手。目前，最好的办法看来一是扭转村民们的思想，另外就是尽量满足村民生儿子的yù望。 在以往的工作中，杜远舟注意到，其实并不是所有村民都希望多子多孙，大部分村民只想要一个男孩，保证自己不绝户而已。大家普遍认为，没有儿子就是绝户了，无人继承香火，无人传承姓氏，百年之后也没有人给自己上坟烧香。 即便有女儿，女儿最终还要嫁人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直是华夏几千年来的传统，自己的外孙再好也不会跟自己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说，骂别人绝户在以前绝对是一句最恶毒的话。 虽然知道从这两方面入手，但具体怎么去改变老百姓的思想，怎么让他们都能够得偿所愿，cāo作起来不是一般的难呀！杜远舟想了好久，一直没有思路，尤其改变老百姓的思想上，绝对是一个大难题。 至于另一个问题，他心中早已经有了想法。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杜远舟一起身，推开门准备去吃饭。正好看见黄秋菊也从办公室款款地走了出来。 杜远舟和她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两人说笑这，一起去了食堂。 由于刚刚上任的冯镇长，以前在县zhèng fǔ办也分管后勤，所以对于搞好食堂非常重视，不仅要求改善食堂环境，同时饭菜质量也提升了一大截，导致很多干部没事干脆不去外面了。 当然，冯太忠搞食堂的另外一层意思，也不排除示好镇上干部，希望在广大干部中迅速地树立起一个良好的形象。 在食堂吃了完饭，杜远舟溜达地走出了院门。想了想，他一转方向，慢悠悠地直接去了chūn燕饭店。 第七十八章 电影和计划生育 刚推开饭店门，看见唐丽丽正和其他俩服务员聊得热火朝天。 可能中午食堂的伙食不错，又赶上镇上各部门都没有客人，店内还真没有几个吃饭的人，有一些冷清，看来只能靠晚饭时间了。 “舟子哥，你来了——” 听见门响扭头一看，发现杜远舟来了，唐丽丽立刻高地打着招呼。 “你们唠什么吗？” 看见她们聊得这么开心，杜远舟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 对于她们三个人，他还是一定了解的。唐丽丽xìng格活泼，平时就喜欢说笑，特别爱热闹，唠起嗑来这么兴奋，自己还不奇怪。但是其他两个服务员，张珊珊、岳秀丽，都不是话多的人 “哦，我们正说今晚下杖子有电影，准备去看呢！”唐丽丽高兴地答道，一脸的兴奋。 这年代娱乐实在太少，尤其农村。至于说电视，太贵了，不是平常百姓能拥有的，绝对算得上稀罕物儿。这样一来，看露天电影，可以说是农村老百姓最好、最奢侈的娱乐方式。 如果知道哪里放映电影，十里十村的大人小孩儿，差不多都会拿着板凳铺垫，赶过去凑热闹，现场几乎是人山人海。这也难怪她们这么兴奋了。 “对了，舟子哥你吃饭没？”没等杜远舟说话，唐丽丽从兴奋反应过来，随口问道。 杜chūn燕早已经和她们说了，如果杜远舟来的话，没吃饭的话，就直接让大厨去做，但杜远舟很少过来。 “吃过了，刚刚在食堂吃的——”杜远舟随口答道。头脑里却转了起来，一直想着下杖子放映电影这件事情。 对于现在的农村老百姓来说，电影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那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世界，在幕布上流动的世界。除了村里有红白喜事，看一场电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说大人，即便是小孩子平时玩耍的时候，都时常模仿电影里的战争场面，双方开火交战，可见电影对老百姓的影响力有多大。宣传计划生育和放映电影是不是可以结合起来呢？ 想到这儿，杜远舟越想越兴奋，这件事有搞头。 “你们唠吧！我想起点事儿，走了！” 杜远舟打了一声招呼，就立刻离开了。 唐丽丽张了张嘴，刚想问他今天晚上去看电影不，没有等他说出话来，发现杜远舟人已经走远了。 刚刚杜远舟在的时候，尤其知道他升为主任之后，张珊珊、岳秀丽都有些拘束，甚至有些不敢讲话。唐丽丽却恰恰相反，一点改变都没有，知道杜远舟升职了，心里只是替他高兴而已。 对于杜远舟，可以说唐丽丽一直都是盲目地信任。至于这一切，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在她看来，什么都难不住自己的舟子哥，学习如此，工作也如此，就是现在他让杜远舟一个县委书记也是很正常的。 看见杜远舟这么快就走了，也不知道他今晚去不去?一开始的时候，唐丽丽有些垂头丧气，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毕竟男人有男人的事情，随后她和张珊珊、岳秀丽又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讨论今晚到底会放映什么电影。 杜远舟回到办公室，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椅上上，开始慢慢思考，整理工作思路，一边在纸上涂涂写写。 等想得差不多了，屋里的光线早已经模糊了，杜远舟看了一眼窗外，猛地发现已经下班很久了。 这才整理了一下材料，起身走了屋里，这时周围的办公室人早已经走光了。他推上自行车，和门卫王大爷打了一声招呼，直接回家了。 第二天，计生办召开了计划生育宣传通气会。等大家将各自了解的情况汇报之后，杜远舟也把自己的放也放在了会上，供大家一起讨论。 当听了这种宣传方式，大家都眼前一亮，纷纷表示赞同，还提出了一些中肯的意见和建议。 会后，杜远舟向主管领导副镇长李宝洁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思路。李宝洁一边听着他的思路，一边满意地点着头，不时称赞杜远舟有思路、有想法，希望他尽快做出成绩来。 在杜远舟临离开的时候，李宝洁告诉他电影放映员的事情，可以直接找宣传科和文化站那边协调，如果实在不行她亲自出面。但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在放映电影期间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包括踩踏事件。 其实这并不是杞人忧天，在别的乡镇放电影时候，由于看电影的老百姓实在太多，相互推搡拥挤导致一些村民被推倒，最后死伤十几个。 由于和宣传科打过交道，杜远舟一去就找了他们的科长李东生。 李东生非常热情，上次辽报的报道使杜远舟名气大震，他当然知道，他第一眼看见杜远舟，就知道这人绝不可小窥。对于杜远舟的合理请求，李东生立刻拍胸脯保证，这事绝对没问题。 至于文化站那边，听说是副镇长李宝洁已经同意了，也没有二话，并制定两个电影放映员专门负责这件事。 “杜主任，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提前也没听你给打个招呼。” 流水沟支书顾爱民见到杜远舟带着赵刚，忽然出现在村委会，有些吃惊的说道。他可能以为他们村里有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打电话线路不通，可能这两天风多又出问题了。反正也不远，就过来看看！！”杜远舟握着顾爱民的手，解释了一下，说道。 这个村支书顾爱民是年纪有五十多岁，已经连任几届了，绝对是老资历了。可能年龄大的原因，不大爱管事，什么事情都按部就班。 以前大家一起吃过饭，杜远舟他们也认识。但具体抓计划生育的事儿，一般都交给了村委会主任李国柱，所以和顾爱民打交道并不是很多。但他人还是不错的，在老百姓中的威望非常高。 和顾爱民交谈了一会儿，杜远舟把放映电影的计划和他说一下，然后告诉他首场电影就准备从流水沟村开始。 “那敢情好！谢谢您了，杜主任——”对放电影这件事，顾爱民当然双手赞成，尤其一场就放在他们村里，感觉挺看得起他们的，高兴地感谢道。 “顾书记，你看是不是应该吧村里的干部召集起来，先商量一下吧！”杜远舟笑着提议道。 “对，还是杜主任想得周到。没问题，我马上去喊。”顾爱民一拍大腿，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出了村委会办公室。 这时代真是麻烦，打电话动不动线路出问题。这村里连个大喇叭都没有，有的也多是坏的。 看着顾爱民远去的背影，杜远舟眼睛不由得有些走神。 农村工作就这样，你本领大就不代表村民服你，你就能当上村干部。就拿顾爱民来说吧，他思想趋于保守，积极xìng自然谈不上，能力也不如李国柱，可是人家在村民中威望高，这一点足以替代其他的不足。 不一会，顾爱民就带了两男一女四个人回来，“杜主任，除了治保主任有事不在家，我们村委会其他班子成员都来了。” 这也没有必要再进行介绍了。这里面除了会计杨文学稍微有点陌生，但也有过一面之缘。其余两个都比较熟悉，一个是村委会主任李国柱、一个是妇女主任朱大英。 “欢迎你呀，杜主任！”李国柱上前握住杜远舟的手，热情地说道。 “李村长，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杜远舟笑着道。其实在农村，所谓的村委会主任都被称为村长，大家一直这么称呼。 第七十九章 露天电影（上） “杜主任，这三个人你都认识，就不必介绍了。”顾爱民说道。 大家和杜远舟都认识，分别打了招呼，说笑两句，然后各自落座。 “咳，大家都差不多到齐了，下面，我们开一个短会。”在杜远舟的退让下，顾爱民喝了一口水，首先开口说道。 “至于什么内容，我想大家都清楚了，就是我半路上和大家说的关于放映电影的事儿……”顾爱民情绪十分高涨。对于村里来说，放电影绝对是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事，不仅很大程度上丰富村民的娱乐生活，而且还可以达到宣传计划生育的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下面，请杜主任介绍一下具体方案？”顾爱民滔滔不绝地讲了一通，然后将话头交给了杜远舟。 稍微稳了稳，杜远舟也没有打什么官腔，直接进入话题，“今天，我来咱们村主要的目的，正如顾书记所说的，就是商量在咱村放映电影的事。其实，这些都不是最终目的，我们目的应该是在搞好大家娱乐的同时，如何认识到超生的不好方面……” 见大家听得比较认识，杜远舟不由得话题一转，问道：“大家知道我们村为什么有些人提留款交不上来吗？他们不是不想交，归根结底是一个穷子。那又为什么穷呢？” 杜远舟稍微停顿了一下，扫了大家一眼，然后说道：“我认为，原因可能有很多种，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孩子多。孩子生的多，必然就要面临着罚款，有时一年的经济收入还不够交罚款的。反正有多余的钱也罚走，索xìng这些人不再劳作了，认为够吃饭就行了，zhèng fǔ又不能把他咋地。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恶xìng循环，让他们越来越穷，自然也没有钱交提留款——” “所以说，我们要让他们正确认识计划生育，转变脑子中的封建观念，知道超生了最终受苦的是他们自己，执行国家政策最终受益的也是他们自己。” “是呀，杜主任，你说的太好了，事情就是这个理儿。”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顾爱民赞同地点了点头。 “杜主任，你什么话说吧，我都听你的。”李国柱也不含糊地说道。对于杜远舟的话，他还是有些认同的。 见大家纷纷点头，杜远舟情绪也上来了，“那好，我们这次就用一个新办法……放电影。我们不仅要放电影，宣传画、宣传口号也全都给我用上，主要还是以宣传教育为主。等村民都了解超生的危害时，大家再做些家庭的妇女做工作，然后让他们回家去给自己的老爷们做工作。” 杜远舟说完后，妇女主任朱大英接口道：“是呀，杜主任说的没错，生孩绝对是遭罪的事情，大多喜欢要孩子是都是男人的事，却偏偏苦了我们这些女的。劝她们应该容易一些……” ”怪不得你家只要一个，原来是怕生孩子遭罪呀！唉，没想到咱大哥还是妻管严,面对你这个老虎婆可遭罪了。”听到朱大英的话，杨文学打趣道。顿时让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假秀才，这几天是不是你家婆娘没让跪搓衣板呀！你又不老实起来了！”朱大英也是泼辣的xìng子，当然不会吃亏。 朱大英的话，引得大家又哄笑了起来。 和村干部碰了头，杜远舟就准备离开了。“杜主任，那怎么能就这样走呢？怎么也要吃完午饭呀——”间已经都十点多了，李国柱竭力挽留道。 “呵呵——” “你看看，见外了不，火上就不说了。私下别主任主任地叫，还按以前的叫法叫——”以前李国柱都叫杜远舟为兄弟，工作上才称呼为杜干部或杜助理。 这么一改称呼，杜远舟还真有点不适应，毕竟两人以前比较熟悉的，也称兄道弟地喝过几次酒。 ”大家的好意我领了，这次真的不行，我们回镇上还有点事，改天的吧！”见怪民、李国柱一心留着他们吃饭，杜远舟解释道。 见他的确有事情，几人也不再挽留了，说好以后一定要补上。 “村上好好准备一下，我下午就几个人来帮忙。咱们rì子就定在大后天。”临走的时候，杜远舟又和他们约好了时间。 接下来，杜远舟和宣传科那边向县里申请了一些有关计划生育的科普片子当然村民喜闻乐见的影片不能少。此外，就是搞宣传，写标语，贴传单，为电影下乡活动进行轰轰烈烈地宣传造势道。 对于写一些计划生育的宣传标语，杜远舟自然小菜一碟。如“倡导婚育新风，促进家庭幸福”、“少生快富，小康之路”、“婚育新风进万家，小康路上把家发”等等标语，一经落笔，引得其他人一阵赞叹。 剩下来就是带领一些干部群众，分别奔向流水沟各个自然屯，开始在墙上写宣传标语，贴一些宣传画。然后联合各组组长将消息散发出去，争取通知到全村四百余户人家。 经过两三天的宣传教育，计划生育宣传效果并不大，但放电影的消息几乎全村人家喻户晓，人们像过节一样喜气洋洋。 这一天下午，杜远舟带领计生办工作人员，和电影放映员一起早早来到了流水沟村，大家开始搭建架子，支电影银幕，忙得不可开交。 和大家同样充满期待的，就是流水沟村民了。 为了看电影，晚饭几乎家家吃得都比较早。有些人家还提前把大小板凳，或者铺垫，放在场地最佳位置。晚饭后，男女老少陆续走出家门，左邻右舍还互相打招呼，结伴欢天喜地地走到村委会大院旁边的露天场地。 在村委会的院墙上，银幕两边的杆子上，甚至周边的树上，都挂满了一些语句新颖的计划生育宣传条幅。 早早吃过晚饭，趁着放映员整理影片的时候，杜远舟也来到了场地。电影放映之前，绝对是谈天说地的大好时光。大家凑合在一起，年老的谈身体健康，年轻的谈工分收入，孩子们谈学习成绩，妇女们唠山南海北，唠个痛快，有说有笑，非常热闹。 这样简单的快乐，随着时代的车轮不停向前滚动，很快就烟消云散了。看上去家家户户的经济条件好了，但随之而来的各种生活压力，大人们脸上笑容也渐渐变少了。 当看见一些淘气的孩子们，在银幕前后跑来跑去，在电影机对光时，有的孩子在银幕上做手势，出鬼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杜远舟心中突然有种久违的宁静，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幸福的味道。 随着这群孩子成长起来，之后的孩子们再也不能这样了。整天学习学习再学习，学习几乎占据了他们所有的时间，身体也被书包过早压弯了腰，很难像这样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快乐玩耍。 时代变了，有些东西随之变了，其实很难界定是好还是坏。想到这儿，杜远舟不由得一阵唏嘘。 第八十章 露天电影（下） 这次放电影，主要目的就是宣传计划生育，大家当然不能忘记了。 电影开演前，村民们比较齐全了，自然不会白白放过机会。在银幕前的空地上，李国柱搬来一把椅子，站在上面，声情并茂，大声讲起计划生育的好处来。 他这么一讲，大家一下便静了下来。当然也有少数人不稀罕听，继续低声唠着嗑，但全部压着嗓子说话，生怕影响其他人。 面对这么多人，李国主讲得特别起劲，但他心中也明白，这种事情只能讲七八分钟，适可而止。如果讲的时间过长了，群众就会起哄的，结果也适得其反，而且比较讨人嫌。 随着激昂的电影片头曲响起，电影正式开演，方才还有些闹哄哄的场面，霎时便肃静下来。即或有人想调皮，也不敢吱声。否则准定要换来别人一堆的白眼，可为千夫所视。 这一次，按照杜远舟的吩咐，放映人员带来了一部小品、两部电影。先放映的是小品《超生游击队》，那诙谐幽默的搞笑台词，一时让大家看的捧腹大笑。 接下来是两部电影《儿子,孙子和种子》和《甜蜜的事情》，那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尤其里面很多场景和现实生活十分贴近，更让人有一种亲近感，甚至感同身受。因此，大家看得津津有味。 等电影结束了，时间已经差十点多了。在回家的路上，人们还沉浸在刚才的电影情节中，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心中对明晚的电影充满了期待，恨不能一夜不睡觉得了。 一场、两场电影，根本没有多大的影响力，老百姓的思想要开潜移默化的。杜远舟早已经和村干部说好了，电影连续播放五天。 当村民找村干部问明天是否还有电影的时候，得到了确定答案之后，自然兴奋起来。大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纷纷谈论影片中的故事情节，还就一些电影片段为例子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 “他婶子，你当初生了那么多娃子，简直也是超生游击队，怎么就没有起吐鲁番、少林寺的名字呀——”几个妇女走杜远舟身边走过，和另一个穿的比较破旧的妇女开着玩笑道。 “你留点口德好不，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多大岁数了，都生了三个了，还想要一个带把的，是不是也想起个少林寺的名字呀？”这妇女毫不示弱，立刻反击道。引起其他人一阵哄笑。 “是呀！他婶子说得对~如果你万一真生了带把的，正好生在在尼姑庵附近，那名字不就成了尼——姑——庵……”另外一个妇女也跟着起哄叫道。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生带把的？我那三闺女可是一个比一个乖巧呢。唉说真的，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家里条件也不像现在这么穷……和电影里的差不多！”那妇女反驳了一句，不由得反驳道。 仔细听着周边人的唠嗑，杜远舟微微翘起了嘴角笑了起来。 对于第一天放映后村民的反应，杜远舟还是很满意的，显然很多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自身逐渐代入了剧情之中。 人都有逆反心理，潜移默化远远胜于说教。有时计生干部在那里费劲口舌，然而人家这耳朵进那耳朵出，根本不信你那一套，这还真不如放电影让大家联系自身情况思考，效果来得更好一些。 “呵呵，影视的力量真是大呀！明星效应最早也许也这么来的~~”想起一些国际巨星那强大的号召力，杜远舟不由得一阵胡思乱想。 接下来几天，有房了几步关于计划生育的片子，此外还有一些那方都市的的励志片子，吸引了大批村来观看。 每天晚上，放映电影的时间，村委会旁边那片空地上，就会聚满了村民，人数比地天还多，除了流水沟村的，还有周边几个村庄的。 由于地方有限，为了看得清楚。有些淘气的孩子干脆爬上了树，墙头上也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有些年龄小的孩子，干脆坐在自己父亲的脖子上，放眼看去人头攒动，真是人山人海。 电影里的情景让许多人不禁唏嘘，深有同感。当看到繁华的都市生活后，一些比较年轻的男女们，更是有了出外闯荡的想法。 这些人难免有和上岭村沾亲带故的，他们早听说上岭村的一些人南下特区去打工，都已经发了家，还是这个杜干部帮助联系的。于是，有些心眼活泛的人开始打上了杜远舟的主意。 当他们将想法通过村干部反应到了杜远舟这里来，杜远舟不由得有些犯难，心中虽然想帮助他们，但这种事情不是自己说行就行了。 这时候流动人口毕竟不像后世那么随便，如果去城里打工还需要暂住证的，用工的地方也不是很多，弄不好还会陪见拖欠工钱的工头。所以，必须找一些比较把握的地方，不然容易出乱子。 “好吧！我先和特区那边连一下，看看还需要人不？”杜远舟只好如此说，没敢立刻答应。 看了电影之后，这些人好不容易转变了一些思想，虽然似乎和生孩子没有直接关系，但也不能打消他们的积极xìng呀！ “杜主任，我算服了你，还是你有办法，平时我们费劲了口舌，都不能让他们改变思想，甚至把我们的话当屁放了。你看看老百姓现在，许多人都有了想法，知道超生的危害了，估计那些超生大户的也开始动摇了……”李国柱感叹地说道。 “你看看，又给我戴高帽了，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杜主任！”杜远舟呵呵一笑，半开玩笑地回答。 “这绝对是我的真心话，呵呵，这主任也是我真心实意叫的的，和称呼别人不一样——”说着，他呵呵一笑，解释了一句。 看到这几天的宣传效果，几个村干部的确都对杜远舟佩服不已，即使老资格的顾爱民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用电影来宣传计划生育，绝对是一个新办法，即使有也是放科普片，反正没听说有人这么搞过。 “国柱村长，你真是大大的狡猾，是不是以前称呼别人为主任，都不是真真心实意的了？”治保主任赵红军抓住的话柄，不由得出言取笑道。 “你小子，竟找我毛病，谁听见我说不真心实意了？”李国柱极力反驳道。不管心中怎么想，他绝对不会随便说出来的。 大家呵呵一笑，打诨过去了。酒桌上的话，大家自然不能当真，即使真的有时也要做假的，当然有时假的未必不是真的。 对于大家的话，只能相信一半。全村四百多户人家，现在只有一些人思想动摇了，如果想让他们彻底改变过来，只靠观看影片还远远不够，需要每家具体情况入手，计划生育工作还是任重道远啊。 第八十一章 唐棠家出事了 单说流水沟村连续放了五天电影，一下子轰动了全镇。甚至有些流水沟嫁到外村的大闺女小媳妇也被接回了娘家看电影。 这样的事情，其他村的支书村长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了。结果他们都纷纷跑到镇上来找杜远舟，除了抱怨计生办不把第一场电影放在他们那里，就是希望电影下乡赶快轮到他们村。 接下来一连数天，计生办忙得不可开交。随着送电影下乡的活动逐渐开展，事情也自然多了，好在已经摸出基本脉络了，比如老百姓最爱看什么样的片子，什么样的片子最有效果，什么样子的片子放在什么时间段等等。 如此一来，杜远舟的时间倒是被腾了出来。无论到那一个村子放电影，只需要让赵刚跟着就可以了，一切按照流程办。 这一天早上，杜远舟刚到办公室，连水还没喝一口，就听见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难道有急事不成？什么人这么早打电话呀？ 虽然心中泛着嘀咕，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电话。 “喂，杜远舟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是的，我是杜远舟——你是陈茜茜吧？” 虽然听起好像是陈茜茜，但由于电话线不好，音质比较差，他还是不敢确定，随口问道。 “你个杜远舟，是不是当领导了，连我都听不出来了呀?”陈茜茜一听，那小辣椒的xìng子立刻上来了。 “呵呵，电话线路有些不好哦！再说了，谁会想到你陈大美女会亲自给我打电话呀，我不是有些吃惊嘛！“杜远舟笑了笑，连打带消，解释道。 “看见你良心还没坏，即使你称呼我美女了，我就饶了你一次——“在电话那边，陈茜茜一阵娇笑，说道。 听见她开心的笑声，杜远舟的心就放在了肚子里。看来没有事，即使有啥事也是好事。 “陈茜茜你没事通常不会打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吗？“对于率xìng的陈茜茜，杜远舟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我倒没事，可是，可是你家唐棠有事了——”听杜远舟这么一问，陈茜茜立刻停止娇声，声音立刻低沉了下来。 “唐棠怎么了？” 杜远舟一下子急了，疾声问道。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猛不丁听见唐棠有事，自己的声音骤然提了很高，新差一点调到了嗓子眼儿。 对于唐棠的感情，杜远舟感觉很复杂。但他知道，绝不仅仅是同学感情那么简单。 如果说是恋人，也不准确，毕竟林佳怡才是他的正牌女友，这让杜远舟想起唐棠，始终处于相见又不想见的矛盾之中。 “你那么大声干啥？我的耳朵呀——”陈茜茜不由得抱怨道。 “你说呀，唐棠怎么了？”杜远舟声音降了下来，追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昨天看见她了，她脸sè有些不太好——”在杜远舟的追问下，陈茜茜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陈茜茜在逛街的时候，正好碰见唐棠从学校出来。发现她瘦了许多，脸sè也特别不好，忙关心地问她怎么了。 虽然两人都住在县城里，但每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很少聚在一起，她俩也已经有一个来月没见面了，她自然不知道唐棠的近况。 唐棠张了半天嘴，还是没有说出来。陈茜茜是急脾气，在不停地追问下，唐棠才缓缓地说出，前些天她妈妈突然得了急xìng心肌梗塞，最终虽然抢救了过来，但已经欠下了不少的债。 目前她妈妈还住院观察中，可是住院的费用已经没了，之前亲戚朋友差不多早已经借遍了，可是大家都穷，再也借不出来了。 见到陈茜茜，本来想问她有没有钱借一些，可是想到大家都刚刚参加工作，陈茜茜平时花钱又大手大脚的，根本不可能有多少钱，唐棠本就是一个xìng子恬淡的人，向来不喜欢求人，所以张半天口没有说出来。 其实，陈茜茜还真是没有钱，但还是从父母那里要来了二百多块钱，借给了唐棠，解了她一时的燃眉之急。 对于杜远舟和唐棠两人，陈茜茜一直坚信他俩是一对，当看见唐棠十分憔悴的样子，立刻打抱不平起来。 昨天就已经打了电话，可惜杜远舟出去了，没有接到。所以，今天刚刚上班，她电话立刻打了过来，找杜远舟算账。 听他这么一说，杜远舟猛地想起，由于计生办最近一直忙着送电影下村的事儿，差不多一个月没有给唐棠去电话了。 唐棠的xìng子不像林佳怡。时间一长了，如果杜远舟不打电话，林佳怡立刻把电话打过来。但唐棠从来不会这样，尤其两人关系目前并不明晰，可能这也是她始终没有打电话的原因吧！ 放下了电话，杜远舟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有些担心，但至少唐棠没事就好，至于钱的事情不算问题。 由于副主任赵玉田已经来了一些rì子，计划生育工作也不复杂，他很快就上手了，而且和杜远舟配合的挺不错。杜远舟交待了一声，然后说他自己有事去一趟县城。 在来之前，杜远舟已经给唐棠打过电话了，可惜家里没有人接，可能他们一家全部都在医院里。 到了县城，杜远舟在市场买了一些水果，直奔县人民医院。 县人民医院在长白县还算是一个比较正规的医院，规模也不小，长白县的普通百姓看病的话一般都是去县人民医院。 陈茜茜已经说过了，唐妈妈就住在五楼502病房。由于住院楼是老楼，这时代的县城几乎没有电梯楼，县人民医院也不例外。 刚刚走到三层楼梯口，正好看一脸憔悴的唐棠，手里拎着暖瓶，缓步从楼上走了下来。 “杜远舟，你、你怎么来了？”猛地看见杜远舟拎着一大塑料袋水果，唐棠不由得有些诧异，还掺杂一丝惊喜，脱口问道。 “唐棠，你瘦了！” 看着唐棠布满血丝的眼睛，杜远舟的心隐隐作痛。可以想象，唐棠这二十多天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我没事，只是——” 听了杜远舟的话，唐棠突然感觉自己特别委屈，也似乎终于找到了靠山，强忍着眼泪，几乎都快落了下来。 “我已经听陈茜茜说了，没事，有我呢……”深望着唐棠的眼睛，杜远舟轻轻接过她手中的暖瓶，说道。 “我——” 唐棠似乎想解释什么，可能想说为什么出事后没有通知他，但又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说。只是抿着嘴，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我们先去看阿姨吧！” 杜远舟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知道，唐棠就是这样的xìng子，虽然能歌善舞，人缘也好，偏偏不善于和别人打交道。可能这正是许多人喜欢她的原因吧！ 无论任何时候，她从来不会强求什么，和她在一起，不会有任何压力！感觉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随意，那么轻松。 第八十二章 医院探望 随着唐棠来到502病房，从病房的恶劣环境可以看出，这个病房是个低等病房，墙壁斑驳，房间里药水的气味夹杂着些许尿sāo味。 在这二十多平的病房中，一共排放了三张病房。其中两个病床上的被子十分凌乱地放着，显然也住着病人，可能出去溜达或找医生检查去了。 杜远舟跟着唐棠轻轻走进去的时候，唐棠的爸爸唐国成正在给妻子白凝华喂着水果罐头，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脸上的忧愁凝聚不散。 “爸，妈，我同学来了！”唐棠在前，杜远舟在后。一走进去，唐棠轻轻的打呼了一声，动作十分轻柔，生怕惊到妈妈。 “阿姨好，叔叔好……我是杜远舟，今天特意过来探望阿姨！” 唐棠顺手接过杜远舟带来的水果，放在了墙边一个纸箱上。杜远舟连忙自报家门，向两位长辈问好。 这时暖瓶也被唐棠接了过去，放在墙边。唐棠坐到了妈妈身边，结果了爸爸手中的碗和汤匙。唐国成赶紧站了起来。 “你看看你这孩子，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 唐国成有四十多岁，额头爬满了皱纹，看起来远比年龄更显得沧桑，此时一脸的憔悴，说话带着几分客气。 “叔叔，你见外了！我是一个晚辈，来看阿姨，怎么能空手呢！” 见唐棠的同学来了，白凝华推了女儿递过来的罐头，挣扎着想坐起来。她一辈子都是坚强的xìng格，平时与人为善，自然不想失礼。 “阿姨，你快躺下休息，千万别起身！”杜远舟连上前一步，扶住了拜凝华的肩头，劝阻道。 这时候，唐棠也赶紧劝说，解释杜远舟是自己的同学，也不算外人，白凝华这才在两人的搀扶着，慢慢地躺了下来。 在俩人进来的时候，唐棠父母就已经注意到了杜远舟。虽然唐棠介绍说是这个英俊小伙子是她的同学，可他们都有些不相信。 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他们是非常了解的。尤其看见他们之间接传东西的那份随意，以及说话的自然，无不说明两人关系并不像同学这么简单。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尤其特别疼爱自己女儿的父母，对于女儿的一举一动都观察十分仔细。其实杜远舟他们两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看似随便问了杜远舟几句， 宝_ 书_网_w_w_w_._b_a_o_s _h_u_2_. c_o_m 白凝华便倚躺在床头，就不怎么说话了。静静地看着唐国成两人聊着天，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不由上下地打量起来。对这个可能是未来女婿的小伙子，她心中还挺有好感的。，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看是实话，白凝华看着杜远舟模样和无意中表现出来的风度，心里不断的点点头。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肆无忌惮的大声说笑，还掺杂着一些不干不净的话。杜远舟不由的皱了皱眉，这怎么有这样的人呢！ 502病房门猛地被推了开，两个打扮招摇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杜远舟发现唐棠脸sè一下儿冷了下来，唐国成两口子神情变得不自然，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其中一个手臂吊在胸口的黄发小青年看到唐棠后，竟然大胆的吹起了口哨，冲着唐国成喊道：“老唐，又来亲戚了！你说，我当你女婿，到底行不！” 另外一个头部缠着碰带的黑瘦小青年也大声道：“对啊，老唐，到底说一句话呀？实在不行，还有我呢！！” 说话的时候，他眼睛sè眯眯的，好像带了钩子，还很不老实地朝唐棠的胸口望去。 “你，你们——”白凝华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唐棠一见赶紧上前，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 “我闺女不嫁人，我和你们说了，以后少说这样的话——” 唐国成yīn沉着脸，暗咬着牙，恨不能冲上去给他们几脖溜子，但又不得不考虑白凝华的病情。 妈的，人渣哪里都有，医院也少不了，这两人身上的伤，显然是斗殴时候留下的，一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听着他们一副流氓无赖的口吻，还有那sè眯眯的眼神，杜远舟心头暗怒，太阳穴直蹦，只想立刻上前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你们安静点，没有看到这里用重症病人在休息么？”杜远舟眉头一皱，严肃的说道。 对于杜远舟，两个小青年刚才根本没有在意。一见他竟然敢搭茬，便想破口大骂，这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多管闲事。 可是当他们一转头，看见杜远舟yīn沉的眼神，两人突然感觉到一丝让脊梁骨都发凉的寒意，几乎脱口而出的狠话，戛然而止。 随着习练天道拳时间愈来愈久，杜远舟整个人的jīng气神都明显不一样了。 平时的他，一脸的微笑，给人感觉如沐chūn风，潜意识地愿意和他亲近，甚至信任他。至于发怒的时候，自然换成了另一种骇人的气势。 两人顿时被震慑住了，很识趣的闭上了嘴，赶紧收拾起床上那些零散八碎儿的东西，准备出院了。 原来，两人刚刚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见两人出院了，唐国成不由得松了口气儿。唐棠的脸sè也好了许多，明显这些天两人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但杜远舟却没放松jǐng惕，这两人不是好鸟。现在出院了，却不代表他们对唐棠彻底死心了，万一使坏，就悔之晚矣了！ 看见杜远舟要准备走了，白凝华有了前面的猜测，于是非得让唐棠送一送杜远舟。 等两人下楼了，杜远舟才掏出两千块钱，递给了唐棠，说住院挺费钱的，还问够不够！ 唐棠开始下意识想推辞，但想到妈妈的病情，最后还是犹豫地接了过来。说以后有钱的话，会尽快还给他。 对于她的xìng子杜远舟还是了解，连说不忙别着急，本来这钱还不还都无所谓，可是杜远舟没敢直接说出口，那样的话唐棠说啥也不要这钱的。 “要么你先回去吧，好照顾阿姨！”转过住院楼，杜远舟停住了脚步，扭过身面对唐棠，轻声地说道。 唐棠犹豫了一下，说道：“没事，我爸爸在照顾呢！我陪再走一走吧！” 由于刚刚在病房里，当着白凝华的面，杜远舟自然不方便问住院的过程。这时候，他不由得关心起来。 两人一边在医院旁的河边走着，唐棠一边讲着她妈妈的事儿。 原来白凝华的父亲，也就是唐棠的外公，是燕京一所大学的教授。 那个疯狂的年代，这类的知识分子就是臭老九，当然要下放到农村，关进牛棚里。白凝华也被受了牵连，下放到了长白县农村，成了一位下乡知识青年。 第八十三章 往事 莽坝村，山清水秀，是一处风光迷人的好地方。 这正是白凝华插队的生产大队。初到莽坝村的时候，白凝华还非常高兴，尤其看见美丽的田园风光。但可惜好久不长，风景再美也要吃饭呀。知青是来插队的，自然要干活儿，这难坏了他。 也就是这时候，她认识了老实巴交的唐国成。有一次白凝华上山摘野果，不小心儿滑下山崖，正好唐国成被救了上来。在这次偶然的英雄救美事件中，两人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很快谈起了恋爱。 由于唐棠外公身体一向不好，没有熬过那段艰苦的岁月，很快被折磨得去世了。唐棠外婆也早已经没了，燕京几乎没了亲人。以致特殊时期过后，白凝华也没有回城的想法，一心留在了农村。 听到父亲意外去世的噩耗，本来身子骨较弱的白凝华，更是雪上加霜。在生唐棠的时候，差不多出了意外。虽然最后母女平安，白凝华也失去了自己生育的权利，唐棠也成了家中的独苗。 家里没有男孩子，意味着绝户了，唐棠父母在农村并不受待见，连族人都不给他们好脸sè看。 在县造纸厂招工时，唐国成怀着赌一把的心情报了名。好在他出身清白，祖上三代贫农，属可谓根正苗红，是当时最吃香的一类人。结果竟由于政治过硬，他被招了县造纸厂，不久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工人。 就这样一家人都搬进了县城。可是，随着近些年造纸厂效益越来越差，白凝华又没有正式工作，家中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直到唐棠毕业后上班了，一家有两口人端着铁饭碗，生活条件才改善了许多。 如果白凝华比较随xìng，事情可能就好说了。但偏偏她是一个xìng格自强的女人，在家也呆不住，看见路边有卖早餐的，赚钱也不少，于是她便动了心思，也出去摆了一个早餐摊。 没料到，刚刚摆摊没几天，工商所便找了上来，说非法经营，所有东西一律没收，就连倒骑三轮车也被罚没了。这可是花了一家人半年储蓄买的，本来就身体不好的白凝华，一上火憋屈便出事了。 说着说着，唐棠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下来。这些天，她整天在医院、学校、家之间来回跑，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杜远舟轻抚他的肩头，轻声地安慰道。 看着唐棠梨花带雨的伤心样子，杜远舟心中平添了几许怜惜，轻轻将她搂在了怀里。 说到伤心处的唐棠，并没有挣扎，宛若一只受伤无助的小鹿，伏在他的肩上，低声地抽泣起来。 一阵秋风吹拂来，河边的柳条轻轻地摆动着。长白河，宛若一条穿城而过的碧绿丝带，从两人身边缓缓地流淌远去。 ———————————————————————— 分别的时候，杜远舟有些不放心。 他告诉唐棠，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jǐng惕那两年小青年再来纠缠。这时候的流氓无赖，整天拉帮结伙，特别嚣张。 想了想，杜远舟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张天啸，说自己已经来县城了，让他过来接一趟。 告诉了自己的所在地，杜远舟就站在原地等着。 看着脚下波澜不惊的河水，对于近来发生的事情，他在脑中捋了一下，不禁有些感叹，够忙的，也够乱的。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张天啸骑着摩托车飞奔而来，见远远地看见杜远舟，大声地喊着。 “有点事，等一会儿和你说~”说着，杜远舟一骗腿，坐到了后座上。 张天啸看起来明显黑瘦了许多，但整个人显得jīng神奕奕，“兄弟，你可来了，最近我可忙坏了……” 这些天，张天啸正忙着超市的室内装修，什么购买建材、找工人、招聘等等，总之一大摊子，忙得他不可开交，也不亦乐乎！ 张天啸陪着杜远舟看了超市的选择地点。看看周围不时有人出没的商店，杜远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里正处于县城最繁华的大十字街附近。 整个超市大概7000多平方米，对于这年代一个县级超市来说，足够大了。这原来是县烟草局的仓库，一直闲置着。 正好这一次找地方开超市，一下儿被张天啸相中了，不仅足够大，还且还临街，这可不多见了。 虽然地点和面积都合适，但这仓库属于人家烟草局的，属于国有资产。这样一来，在租赁的过程中，张天啸费尽了周折，开始人家根本不理睬你！ 最后还是托人找关系，张天啸又给他们领导送了一些礼，才算以每年三千块钱的价格租了下来。 当时张天啸给杜远舟打电话，嫌这租金有些贵，但杜远舟知道，这已经够便宜的了，在后世根本不可想象。于是，一签就签了五年合同，租金分期支付，一年一付。 自从刚刚签约的时候，杜远舟来了一趟，一直还没有来。就连装修的各种图纸，都是他画好了，让张天啸去马关镇去取的 他们一进超市里面，看见王全正大呼小叫指挥着装修工人干活儿呢！张天啸是一个闲不住的主儿，自然不喜欢整天站在这里监督，于是将这个活儿扔给了自己的跟班王全。 对于这活儿，王全不仅没感到无聊，还感觉非常满意，这可是专门支使人的好差事，平时都被张天啸使唤！这多有面子呀！ 见杜远舟来，王全立刻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他知道，这超市也有杜远舟的股份，自然也是老板之一哦！ 虽然能理解王全这种人，可是心中不代表就喜欢他们。对于他的热情，杜远舟也积极回应，说笑了几句，毕竟还是老同学，人家笑脸相迎，总不能给人家冷屁股吧！大家又没有什么大矛盾。 看看现场忙忙碌碌的工人，正在用白灰涂刷着巨大的墙体。还有一部分人，正用铁锹铺着沙子，浇水夯实，忙着平整地面。 由于这烟草局仓库建好之后，几乎也没怎么使用，地面还是坑洼不平的砂石地。这样一来，平整地面就比较麻烦了，但又不能不平整了，否则不仅影响超市美观，而且沙土地面容易生cháo气，使货物无法保存。 杜远舟知道，这地面绝对是麻烦活儿。铺好沙子之后，还要瓦工砌好红砖，抹上一层掺杂彩砂石的水泥砂浆，经过打磨，最终成为光滑的水磨石地面。这不算室外的一些改造装修，看来开业怎么也要两个月之后了。 走了出来，想起热火朝天的场景，杜远舟不由得暗想，看来王全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拿监工这件事来说，张天啸一向粗枝大叶，估计还真不如他。 “天啸，我和你说一件事——”等就剩下他们两人了，杜远舟一脸的严肃，仔细将病房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对于白凝华住院，张天啸还真不知道，这些天直顾得忙超市的事情了。 “你放心吧！我准定搞定，就两个小毛贼——”听了杜远舟这一说，张天啸也立刻上心了，拍着胸脯保证。 在长白县里，张天啸还真是小有名气，一些所谓的大佬也给几分面子。毕竟这年代家中开矿的主儿，没有几个好惹的。 在他看来，这也不是难事。别说是杜远舟特意拜托的事情，即使杜远舟没有嘱咐，如果他知道的话，也一样会管的。 知道张天啸并不是信口胡说的人，杜远舟的心这才放下。 第八十四章 电影效应初显 “村长……村长……你们快去看看吧。村东的刘国栋家两口子吵起来了，大家劝都劝不开……” 在李国柱家，杜远舟和几个村干部说笑着，刚刚上桌准备吃饭，就听见门外有人喊。 前些天，杜远舟让周南他们联系打工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这一次打工名额有二十个。消息一来，他当时就告诉了顾爱民他们村干部，让他们在村里统计打工人数。 三四天时间过去了，杜远舟这次来流水沟村，就是过来看看报名情况。如果报完的话，尽快安排这些人去特区。 听见村里有人打架了，李国柱便站了起来，一边忙着穿鞋一边说道，“你们大家先坐着，我去看看”。 “带我去看看。”打开门，他对门外报信的人道。 杜远舟看着李国柱出去后，跟着跑了出去。其他人也随之出来了，在农村的话，一般调解家庭纠纷、邻里纠纷这种事，也是村委会来管。 来到刘国栋家，还没进院子，杜远舟便听到他们夫妻两人的争吵声。 “我告诉你刘国栋，老娘就是不生了，看你能咋地。看你那出息，家里都穷成这样了，还要生——”一个女人泼辣地喊道。 “穷咋了，穷就不要儿子了？告诉你秋云，你不给生个大胖儿子，我就饶不了你~~”男人也大声嚷嚷道，显得气急败坏。 “生儿子，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生。你没看电影嘛，孩子你能养的起不，罚都罚死你。难道你不想让我们打压、二丫读书了，也到那大城市生活了？告诉你刘国栋，我闺女可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亏待她俩我绝对饶不了你……” 别看刘国栋的媳妇xìng格泼辣，敢和老爷们儿面对面大声骂。平时对她俩女儿可宝贝着呢 虽然公公婆婆看不上俩女孩子，但谁也不敢给她们脸sè看。可见这秋云厉害到什么程度，也不是她不知道孝顺，什么都可以顺着他们，就是看不得别人给自己闺女亏吃。 “你个败家的臭娘们儿，我告诉你，你……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你要是给我生不出个儿子，老子就找别人生去。”怒火直窜的刘国栋，气得直喊，不管不顾地顺嘴胡说八道。 “哎呦呦，看你刘国栋那熊样，谁能看得上你呀！也就是老娘我当初瞎眼了，不小心嫁给了你。这会儿还长本事了，想找别人生孩子去，我看你是大白天做你的chūn秋大梦……” “今天我也就告诉你，你刘国栋必须给我去打工。你看看我二姨家的喜军，出去打工半年赚多少钱，回来不是给媳妇买这就是买那。你一年到头，给我和孩子买个屁了？“ 秋云的话让周围的村民一阵大笑。 “你还敢说人家喜军。人家喜军媳妇第一胎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再看看你，两个丫头片子，没给我生一个带把的。你臭娘们还有理了，还腆着脸让我打工，买这买那的……” 这时，杜远舟和顾爱民、李国柱赶走了在院门口看热闹的村民，然后走进了院内。 “住嘴，你刘国栋想咋样？还想公开违反国家法律呀？”看见喊得脸红脖子粗的刘国栋，顾爱民脸sè一沉，大声地呵斥道。 顾爱民是老资格的村支书，在村里是很有威望的。按辈分来算，还是他的叔伯辈。这么一喊，刘国栋一下子儿老实了，支支吾吾说不话来。 “哼，看你那熊样……”秋云怀里搂着正哭着的两个闺女，一见刘国栋吓得退缩了，不由的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 原来这件事正由于打工名额引起的/秋云的二姨家就在上岭村，她表弟喜军和村里人去了特区打工，赚了不少钱，这儿让很多亲戚都看着眼红。 这次流水沟村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好机会，秋云就想让丈夫也去特区打工赚钱，可是刘国栋就是不想去，非得生个大胖儿子不可。于是，两人说不到一起，便吵了起来。 在大家劝解下，最终刘国栋同意出去打工了。 看着散去的人群，杜远舟还挺满意的。听见秋云多次提及影片的内容，可见着电影也没有白费，对老百姓还是产生了一定影响的。 这样类似的事件，在周边的村子不时地发生。 特别是看了关于十月怀胎的科学片子，许多妇女知道了生男生女和自己的肚皮并没有多大关系，相反是取决于男人的jīng子，。 这样一来，有时因为生男生女问题和丈夫吵架，不免底气更足了。 可是杜远舟知道，这些电影确实有一的宣传作用，但要想短时间内改变马关镇的计划生育现状，还需要另想办法。 －－－－－－－－－－－－－－－－－－－－－－－－－－－－－－－－－－－ 看着马路上不时飞驰而过的汽车，杜远舟不觉得有些感慨。 对于他来说，锦城市并不比其他地方熟悉，即使前世他也只来过两三趟。 走到市中心医院的大门口，当站在各门诊室指示牌前时，尤其看见妇产科的字样，杜远舟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自己一个大男人，并且还没有结婚的年轻人，单独去妇产科了解情况，总感觉怪怪的，似乎周围所有人望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玩味。 再说了，这后期还有一系列的事情，如果没有医院的熟人，很难办理。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四周看了一看，发现距离医院不远处有个邮政报刊亭，知道里面有公共电话，便立刻过来了。 “燕子姐，我是杜远舟。今天来市里了，有时间嘛？我想请你吃个饭……”杜远舟掏出电话本，将电话拨了出去。 “呵呵，原来杜大主任，我以为你忘记你燕子姐了……”电话的那一边，传来了娇嗔的抱怨声，显得很高兴。 “我哪里敢忘呀！我不是整天忙嘛，哪有你们大记者风光呀！想去那里就去哪里！”一脸的轻松，杜远舟难得的调笑道。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我在市中心医院旁的报刊亭，你过来就看见了！”杜远舟看了周围一眼，将地址告诉了对方。 挂掉了电话，杜远舟点上了一颗烟，一边抽着烟，一边百无聊赖地等着。 十多分钟过去了，一辆出租车吱的一声停在路边。一个身材姣好的美女从车上款款下来。 正是以前采访过他的李明燕。她上身穿的是粉sè短袖衬衣，将她雪白的皮肤衬得更加白嫩，丰硕高耸的酥胸几乎裂衣而出，白sè长裤紧包裹着修长圆润的**，尽显凸凹有致的身材，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着一种的撩人媚态。 “燕子姐，你真是越来越美了。”杜远舟发自内心地夸道，语气十分自然，毫无做作之感。 “呵呵，今天嘴好像抹了蜜一样甜，你是不是有事情让我帮忙呀！”李明燕明显心情大好，一阵娇笑道。 那原本顶得衣服鼓鼓囊囊的丰硕高耸的山峰，随着她不停的娇笑，不由得颤颤巍巍的，直晃眼球。 真是一个十足的妖jīng！杜远舟不由的想到了妖jīng这个词汇。 自那次采访之后。两人又联系了几次，双方渐渐熟悉了，说话也比较随便，丝毫没有初次见面的那么多约束感。 第八十五章 鉴别胎儿 杜远舟两人一边低声说笑着，一边走在妇产科的走廊里。 当杜远舟将事情一说，李明艳立刻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这样的事，在她看来根本是小菜一碟。 看着身边不时走过一对对情侣，杜远舟突然感觉有些异样，不由的看向身边的李明艳。 不料可能出于同样的感觉，李明艳也扭过了头，两人触电似的对视了一眼，又赶紧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两人都感觉有些尴尬，所以就不再说话了。 “李明艳！” 正各自怀揣着心思的时候，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声，还带着一丝惊讶。 猛一听有人喊自己，李明艳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自己又没做贼，怕什么呢！心中鄙视了一下自己，这才转过头。 “唐晓晓，你要吓死人呀！你怎么在这里？“ 见是自己的手帕交，也是当年的同学，李明艳没好气地说道。 “你没贼心虚什么呀？我不告诉你了嘛，我上个月就调到这市医院来了……”身一身白大褂的的唐晓晓，长得娇小玲珑，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虽然说话冲李明艳去的，但她好奇的目光不时地打量着杜远舟。还没等李明艳介绍，就一把将她拉到了旁边。 “艳丫头，他谁呀？这么帅，你不会换男朋友了吧？难道你不怕白河找你麻烦了——”唐晓晓的樱桃小嘴，好像机关炮似的，一个又一个个问题，接二连三地跳了出来。 她们的声音虽然很小，距离也不近，但杜远舟的听力明显异于常人，每个字毫无遗落，听着一清二楚。 听到李明艳已经有男朋友了，尽管和她没有分毫关系，杜远舟第一感觉还是有点不舒服。 “你瞎说啥呀！他是我一个朋友，朋友你明白不？”李明艳解释道，一听提起白河这个名字，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真的？”看着气急败坏的样子，唐晓晓还有点怀疑。 “真的，千真万确。唐晓晓，下次你少和我提白河。”李明艳怒冲冲地说道。语气中透出对唐晓晓持怀疑态度的不满。 听着两人的对话，杜远舟又不由自主地想象起，李明艳生气的娇媚样子。妈的，真是贪心不足！他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句。 自从习练天道拳之后，杜远舟发现自己不仅那方面能力异常强悍，似乎就连心都变得花了。 天道拳既然这么邪门，真不知道师父是否也这样，这些年他老人家到底怎么熬过来的。虽然对于师父很尊敬，杜远舟有时也不免恶作剧似的胡乱揣测。 “杜远舟，听说你现在在马关当官了。” 听着唐晓晓的语气，杜远舟实在是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这个唐晓晓真是好奇宝宝。 “是呀！在马关镇当计生办主任。” 刚才李明艳早已经把他来的目的说了。他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不想唐晓晓误会，顺便好求人家办事。 至于这个计生办主任，对于马关镇的百姓来说确实大小也算是个官，但如果摊上锦城市，这还真不算什么。 整个锦城市上百个乡镇，再加各城区的街道办，这一算下来，一个小小的计生办实在微不足道，再说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别说锦城这么大的大城市，就算是在长白县的各级部门里都是一抓一大把。 “晓晓，别问了，说正事！”在旁边听着唐晓晓问东问西的，李明艳有些不满地说道。 看见李明艳布满了，唐晓晓才正经地硕大，“杜远舟，我虽然不是妇产科的，但还是知道一些的。你有什么要了解的，说吧？” “听说你们医院新来一种仪器，可以检查胎儿的xìng别，有没有这么一回事？”杜远舟趁机问道。 一听她这话，唐晓晓先是一愣。刚刚李明艳只是和她说，杜远舟来了解妇产科的一些仪器，并没有说具体了解什么。 在现在这个年头，B超是一个先进的科学仪器。由于资讯不发达，知道B超的人不算多，而知道B超可以检查孕妇所怀胎儿xìng别的更是少之又少。 “你怎么知道？”唐晓晓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一听她并没有否认，杜远舟不由得长嘘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下来。 “我也是听我大学同学说的，他在一本刊物上看过介绍B超的报道。”当然不能实话实说，杜远舟顺嘴胡掰，扯出了这么一个理由。 如果不是前世听别人说过怀孕去医院检查，希望知道胎儿是男是女就要给医生红包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可能想出解决计生困境的绝世妙计。 以杜远舟对于计生工作的了解，特别是结合马关镇的实际情况，想要用最快捷的办法解决计生问题，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让想生儿子的人能生出儿子。不然除非强迫人家去结扎上环，这是杜远舟不愿意去做的 至于放映电影、提供打工机会等一些手段，只是辅助而已。这些干巴巴的说服教育，相对几千年的传统思想来说，要想让老百姓思想一下子转变过来，简直跟掰白天做梦一样，太不现实了。 “你不会是想检查胎儿xìng别吧？是不是你家亲戚要查呀？“唐晓晓一脸的好奇，甚至带着一丝怀疑。 就连李明艳也不解地看着他。刚刚杜远舟只是和她说，这种B超能查出胎儿xìng别，他想了解一下。既然和计划生育有关，他这个计生办主任了解一下也没错，李明艳根本没有深想。 对于唐晓晓来说，查查婴儿xìng别并不是什么大事。就在几天前，她还带着卫生局一位干部家属检查过。那个负责B超室的张医生，虽然平时看起来做人有一点死板，但心中并不傻，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人。如果知根知底的人，只要塞个红包，就可以网开一面。 一听这话，杜远舟就知道她们误会自己了，想了想，杜远舟干脆将想法说了出来，“不是我亲戚，是全镇的怀孕妇女。” “啊！” “全镇的，你傻呀？你不知道上面有规定，不许这么干吗？”唐晓晓惊得连嘴都张开了，足够塞下一个鸡蛋。 对于杜远舟这个疯狂的想法，李明艳也显然吓了一跳。这种事情，上级zhèng fǔ绝对不允许的。 如果大家都这么干了，以后生下的都是男孩子，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以后就会造成一系列的问题。 第八十六章 有点色的副院长 “我看你真的疯了，你这个计生办主任不想干了吧？”从市中心医院一出来，李明艳狠娇媚瞪了杜远舟，嘴里还不停滴嘀咕着。 显然他的这个想法，李明艳是不赞同的。作为一名记者，她见多识广，知道一旦出事了，杜远舟这个主任一定会被一撸到底。 最后，在杜远舟费尽口舌之后，唐晓晓终于同意了，带他去见按个负责B超室的张医生。 那个张医生，一听他们挑起话头，立刻不停滴摇头，一个两个还好说，人数多了绝对不行，他可不想承担这么大风险。对于这一结果，唐晓晓这个新换来的小医生，也无能为力。 由于唐晓晓还要上班，所以李明艳他俩自己出来了。杜远舟知道李明艳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自己，但他还是坚持已见。 “咱老一辈不是说了嘛，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咱们是不管生男生女，只要不超生就行。既然老百姓想生儿子，那就让他们生……这样，我们计生干部的担子才能轻下来。” “至于那些规定，只要我们小心一点，还是没问题。”杜远舟信心十足地说道。其实这年代计划生育比较严，但医院管理却恰恰相反，毕竟B超这东西很多人根本没听过。 对于杜远舟的固执，李明艳总算领教了，无奈地摇着头。在杜远舟的央求下，只好带着他去了锦城医学院附属医院。 这里李明艳以前采访过的一个叫牛立群的副院长，直接介绍给了杜远舟。 牛立群看上去五十左右，大腹便便，一张肥脸堆满了虚假的笑容。尤其一双sè眯的小眼睛看见李明艳，热情无比。 看见牛立群的肥手伸了过来，李明艳虽然心中不情愿，但依然笑容满面，轻轻握了一下，然后悄无痕迹地抽了回来 对于这位副院长，杜远舟第一印象并不好，可以说非常差。即使如此,求人办事,也不得不笑脸相迎。 “您好，牛院长，我是杜远舟，很高兴拜访您！”在李明艳介绍之后，杜远舟一脸的笑容，上前问好。 “哦，你好!”牛立群哦了一声，很随意地答道。 面对杜远舟伸过来的手，他很不情愿地握了下。 杜远舟不由得暗自猜测，这次握手，估计是这位牛院长为了在美女面前表现风度，如果没有李明艳在的话，很可能被视而不见了。 来这儿之前，尽管李明艳早已经说了，这人特别贪财。如果打对好了，事情成功的几率就很大。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位牛院长简直是一个极品，不仅贪财，而且好sè，喜欢动不动摆官架子。 经过几句寒暄之后，杜远舟直接进入话题。 “我现在是马关镇计生办主任，我准备组织我们镇所有待产孕妇进行一次B超检查，而且这个检查不只是这一次，我计划将它常态的保持下去，也就是说以后每年我们镇大约都有数百名需要检查的孕妇。” “这样呀，如果常规检查，绝对没问题——”牛立群漫不经心地说道。 “牛院长，你看，是这样，咱们农村比较讲究传宗接代……当然，我们进行检查也不可能不花钱……”杜远舟很隐晦地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那绝对不行，上面有规定，我们绝对不能鉴别胎儿xìng别……”牛立群一听，摇着头，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牛院长，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现在国家不是提倡优生优育嘛！我们计生办是希望掌握一个数据……种事情我们也不能让老百姓知道，随便瞎嚷嚷——”知道他大义凛然的样子纯属故意装相，玉于是杜远舟又换了一种说法。 “既然这样，只要不违法违规，我一定会配合的。回头我和其他领导商量商量。”牛立群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杜远舟知道，如果真以为这样就搞定了，那是大错特错了。“牛院长，你看这都到了中午，我们出去吃饭吧，我也好向你详细汇报汇报情况。” “哎呀，还真到午饭时间了，千万可别饿到我大美女记者。”说着，牛立群的一双小眼睛，径直看向了李明艳， “好几次想情李记者吃饭，都没时间！如果今天李记者有空的话，我一定去吃……” 看着牛立群sè眯眯的眼神，李明艳恨不能打他个大嘴巴。但她知道，如果今天她不去的话，杜远舟估计会泡汤了。 “既然牛院长这么给面子，我当然也会去了，我一直还想感谢您配合我们工作，接受我们的采访呢！”李明艳娇笑道，脸上没有表现丝毫的不满。 听见李明艳答应了下来，知道完全是为了自己的事。杜远舟不由得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再看牛立群的猪哥样，杜远舟真想拎起他桌子下的热水暖壶，一下子儿盖在他的大脑壳上。 席间，牛立群频频向李明艳敬酒。刚开始的时候，李明艳还象征xìng喝点，但显然她的酒量也不大，很快有些醉意了。 杜远舟当然不能让李明艳喝醉的，本来之前他就暗示过，让她干脆别喝酒了。但李明艳说，这关乎此次之行的成败，只有把牛立群哄好了，才能搞定。这让杜远舟很是感动。 妈的，谁知道这牛立群根本不是东西，一心想把李明艳灌醉。杜远舟只好频频挡酒，自然不能让他得逞了。 “来，牛院长，我对你们这医生行业，一向是很尊敬的。来，我再敬你一杯。”杜远舟举着杯，恭敬地说道。 几杯下肚，牛立群也有些坑不住了。杜远舟酒量本来就大，自从练功之后突飞猛进，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大酒量，他怎么能是对手。 杜远舟心中有火气，自然不想轻易放过他，继续不停地敬酒。 “小，小杜，你的事情绝……绝对没问题，你大哥……你大哥我一定帮你搞定……”一边磕磕巴巴地说着话，牛立群一边举着杯，一口又将半杯酒干掉了。 这么一醉酒，他的丑态也能很快显露了出来。 当杜远舟把一千块钱用纸袋装递了过去，他又是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又是豪气干云地保证。 前一刻他sè眯眯的斗鸡眼，好像长了钩子，恨不能穿透李明艳那鼓鼓的胸衫，这会儿一下子变得眼冒金光，一副贪财的小人模样。 这年代医院的院长并没有配车，更何况牛立群这位副院长了，自然不会有专职司机来接了。 趁着他还有意识，杜远舟叫了一辆出租车，付了钱，将牛立群送上了车。 “陪我走走，好吗？” 两人站在路边，看着牛立群乘坐的出租渐渐地远去。 本来还想问李明艳的家在哪里，送她回家。李明艳却借着微醺的醉意，一双媚眼看着杜远舟，幽幽地说道。 略带微醉的李明艳，此时俏脸红扑扑的，眼睛顾盼生辉，媚态横生，显得格外诱人。 “那好！我们一起走走……”杜远舟下意识地答道，丝毫没发现自己声音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刚刚和李明艳正对着，只见她那细长的脖颈，泛着白皙的光泽，柳腰纤细，胸前高耸的双峰也有些微晃着，使杜远舟喉咙不由得发紧。 正好这附近就是市里的龙潭公园，假山亭台，浅塘朱栏，清风拂过，树影婆娑，是市民们闲暇散步的好去处。 于是，两人顺着林间的小径慢慢走着。 第八十七章 大功告成 “书记，我看这事还是有cāo作xìng的。” 坐着李振涛的办公室，杜远舟认真地说道。他知道B超检查这件事，根本瞒不住这一把手，当然也不能瞒。毕竟现在它属于书记一系的人。 如果暂时隐瞒了，几乎等于背叛，过后知道了对谁都不好！另外一原因，杜远舟也希望李振涛这位官场老油条把把脉，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不想在这上栽根头。 “小杜，你真够胆大的……“ 目瞪口呆的听完杜远舟的描述，李振涛的表情跟李明燕、唐晓晓她们刚听到她的惊人言论时的表情几乎没啥样。 “这样不行，绝对不行。如果上面知道了，准定会处分我们镇。”李振涛摇了摇头，说道。尽管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能够很轻松化解zhèng fǔ和百姓之间的矛盾，而且使全镇计划生育工作迅速搞上去，但风险太大了点。 “书记，我们只要把医院那边解决了，保密工作做到位，上面怎么可能知道呢？再者一说，如果咱们生育搞不好的话，上面压力也大呀！” 其实杜远舟说的没错，以前马关镇之所以被点名批评，就是拖了县里的后腿。即使真的发现了，处分是一定的，但处分也分轻重缓急呀，毕竟他们这样做没有死心完全是为了工作。 说实在话，听了杜远舟的想法，李振涛一点心思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如果那样的话，他不是说杜远舟胆大了，而是直接怒斥了。 由于马有财灰溜溜地退走，李振涛如今大权在握，心中也开始有了一些想法，按照年龄的话，他还可以再进一两步，至少弄个县级干部当当。但这些必须要有一定政绩呀！ 看见李振涛陷入了思考，有些动摇了。杜远舟继续说道：“现在国家不是提倡少生优生、优生优育嘛！我了解到B超还可以查畸形胎儿，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真的？” “是的，书记，我亲自打听的。据说这B超生产出来，就是为了检查畸形胎儿的。”杜远舟十分肯定地说道。 “呵呵，还是你小子有办法。”李振涛呵呵一笑，不由得夸了他一句，这件事算是定了下来。 两人意见统一了，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具体cāo作绝对是一个复杂活儿。这也是杜远舟生怕出问题的地方。 “真要这么干了，这件事情可不太轻松呀，一定要cāo作好，毕竟这一年下来，可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的问题，而是几百个人啊……”对于这事，李振涛还是有些担心，涉及的人数实在太多了。 “如果保密做得好，我想瞒个一两年，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杜远舟也知道，这种类似取机取巧的手段，只能是短期行为。但一两年的时间，足够表现出一些政绩了。 “我们一会儿和陈镇长、李镇长商量下，接下来我们怎么cāo作？” 沉思了一下儿，李振涛觉得不能瞒着这两人，立刻喊来办事员，告诉他看看冯太忠、李宝洁两位镇长在不在，如果在的话，请他们过来一趟。 “远舟也在呀！”不一会儿，冯太忠走了过来。见杜远舟向他问好，也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虽然书记和镇长分别是党政一把手，但冯太忠排名在书记之后，同时两人还都是县长的人。所以，自上任以来，他对李振涛还算尊敬，办事员一说书记有请，他便也没在意，就直接过来了。 很快，主管计划生育工作的副镇长也过来了。之前，杜远舟曾向她汇报过这个B超计划，但并不算太详细，李宝洁也没说支持不支持。 “小杜，你先说说吧？” 见两位镇长都来了，李振涛将事情梗概意思说了一下，然后立刻把话语权交给了杜远舟。 “两位领导，是这样的，我前天去了市里……” 整理了一下思路，杜远舟将自己的全盘计划说了出来。当然，在市里已经确定好医院的结果也说了。 “如果这样的话，虽然有些风险，我看也可以。”听完杜远舟的计划，冯太忠稍稍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说道。 刚刚一上任，冯太忠也希望做出一番政绩来。虽然这计划有一定风险，但cāo作好的话，还是可以控制的。 见书记、镇长都同意了，李宝洁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看带镇里待产孕妇去做这什么B超检查，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费用问题。光是检查费用，就不是一笔小数字，我们应该怎样解决？另外，按远舟刚才的说法，这么干也是违反医院规定的，医生凭什么白给我们帮忙，这笔钱又从哪来？”对于这计划虽然赞同了，冯太忠还是一阵见血地提出了疑问。 “费用方面我看比较好解决，如果老百姓知道可以检查出胎儿是男是女，再穷的人家也会舍得掏这笔钱的，毕竟他们不就是要一儿子吗！” 作为主管计划生育的副镇长，李宝洁还是比较了解老百姓心理的。这几天，她家一个亲戚已经找了她四五趟，无论花多少钱，希望她帮忙给搞一个生育指标。李宝洁为这事儿正愁呢！！ 李振涛不太乐观的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保密就很困难了，老百姓一乱嚷嚷，不出几天恐怕全县都会知道的。” 一时间，几人不由都沉默了下来。如果那样的话，上面即使不想处理，恐怕最后也会被逼得处理。不然的话，其他乡镇一窝蜂的跟他们学习，毕竟无论哪个乡镇无不被被计划生育搞得焦头烂额的，每年都绞尽脑汁想如何达标，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 一旦这事泛滥开来，上面没法再睁只眼闭只眼了，为了顾及民间的流言蜚语肯定会追究。医院那方面，也会暴露出来问题，恐怕也不好交代。 “三位领导，你们看这样行不……查胎收费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但我们可以让各村的村干部负责，是女的就让他们想办法说服孕妇，主动把胎儿打下来——当然了，为了让村干部有积极xìng，每说服一个就给十块钱奖金，总之不让普通村民知道详细情况就成。” “如果村民不知道是男是女，他们根本不会听劝的。”李宝洁提出了疑问。 杜远舟嘿嘿一笑，“这事也不难办，我们号召她们去检查，不就是以优生优育的名义嘛！如果孕妇知道她们怀的胎儿是畸形，她们总不会还要生下吧。” “对，对，这是不错的办法……”一边认真听着，书记、镇长都纷纷点着头，表示赞同。这办法确实不错，事情做了，保密措施也做了。 这时代虽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污染，但怪胎还是时常有的。尤其像这些偏僻贫穷的农村，邻村男女结婚的现象非常普遍，但大家几百年都居住一起，几乎都沾亲带故的。 还有一种亲上加亲的情况，就是换亲、近亲、表亲结婚的现象，虽然国家婚姻法有严格规定，但在农村很难制止不了。这样一来，那个村子偶尔有畸形胎儿生下来，也不算稀奇了。 看着杜远舟，李宝洁眼中也不由得透出一种异样的光芒。看来这位下属的鬼点子真不少，当初他和自己说的时候，自己还生怕他和其他年轻人一样好高骛远，出的是馊点子啊！ “对了，这次又出现了一笔村干部的奖励费，这些钱咋解决？”大家都很好奇，追问道。 杜远舟一笑，继续说道，“这有什么困难，我们不是查看胎儿是否畸形嘛，那就直接按查胎收费就成。至于村干部的奖励和医院外支出也好办，随便加到像什么车费，食宿费，安胎费等其它项目就可以了！” 听他说完，大家相视一眼，都满意地笑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 唐棠被迫陪酒 “天啸，上次的事情，谢谢了！”杜远舟由衷地感谢道。 “这有啥可谢的。不是我说你，远舟，你这人啥都好，就是有时太可气了，不爽利！”对于他的话，张天啸显得不感冒。 今天上午县里召开了一个计划生育宣贯会，杜远舟开完会，本来想买些东西先去看看白凝华，然后再找张天啸看看工程进度，结果打电话到唐棠的办公室，她说县领导今天来检查脱不开身。 两人还没聊两句，就听见电话的那边，有人催她“县领导来了，快点”，唐棠便匆忙地挂了电话。 现在白凝华的病情基本稳定了，已经出院，一直在家中静养。上次杜远舟带去的一千块钱，也差不多花完了。后来唐棠说什么也不肯他帮忙了。杜远舟细细一想，如果她们父女俩工资加在一起，支付白凝华的医药费也勉强差不多了，他便没有再坚持。 “是呀是呀，远舟，天啸说得对，我们大家都同学，干嘛这么客气了。”黄忠祥在旁边跟着说道。王全也跟着附和道。 可能是准备好好大干一场了，张天啸不再摆出一副浪荡样儿，所以也不再允许王全乱叫什么天哥这样类似的话。 至于黄忠祥来了，纯属碰巧。刚刚杜远舟、张天啸他们一行正准备来饭店吃饭，正好碰见下班的他，平时黄忠祥他也忙，几次打电话都正在加班，于是叫上他大家一起来了。 “看来是我见外了，呵呵，各位同学，女士，我改，我一定改。”杜远舟呵呵一笑，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拍着胸脯大声保证。 扑哧一声，王茹被他这么一搞怪，一下子儿笑出声来。 “杜哥，你真是太逗了……”杜远舟去的时候，张天啸和女朋友王茹在一起，自然也一起来了。 杜远舟一搞怪，又被王茹一搅合，大家都笑了出来，整个酒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几个人觥筹交错，说说笑笑，开始喝起酒来。 “远舟，上次真是幸好你和我提前说了，那两小子确实不是好东西……”张天啸喝着酒，一边和杜远舟说了。 上次杜远舟和他说完帮助照顾下唐棠后，张天啸就买了东西，去医院看望白凝华，顺便从医生那里查到了两个小混混的名字，然后找人打听了一下。 果然这两人不是什么好鸟儿，坑蒙拐骗，无所不干，还经常和一群混混在街头打架斗殴。自见到唐棠之后，这两小子顿时起了坏心思，虽然当时被杜远舟吓退了，可是过后还没死心。 这时，张天啸找了个熟识的街头老混混，直接jǐng告了两小子一声。他们尽管什么屎都拉，但也知道有些人是惹不起的，一下子儿老实了许多。 大家东扯西扯，很快又聊起了超市来。超市的名字早已经想好了，按照张天啸的意思叫天远超市，各取两人名字的中间字。 目前，整个超市装修都差不多了。现在就差摆放或货架，货物到齐了之后就可以开业了，估计下月底就问题。 这么一高兴，张天啸多喝了一些，很快就喝得有些迷糊了。他突然感觉肚子涨得厉害，便想去洗手间，刚站起来，身子一摇晃，差一点摔倒了，幸好王茹在旁边赶紧扶一把，最后才站稳了。 看见其他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杜远舟便主动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让大家先坐着，自己扶着他去洗手间就行了。 从刚刚洗手间出来，杜远舟听见隔壁包厢不时传来大声的说笑，气氛十分热闹，不时夹杂着各种奉承之声。这个饭店的生意确实不错，以前和其他人来过几次，几乎每到饭时都是爆满。 “吴局长、长，张科长，我真是喝多了……”这时，包厢里传来女子低声的哀求，隐隐约约听起来有一些熟悉。 一开始杜远舟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唐，赶紧举杯干了。你怎么搞的，领导敬酒怎能拒绝……”接着，里面传来一个男人说话声，语气颇为严厉，命令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杜远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只听见哇的一声，旁边那包厢的门被撞开了，一个女子捂着嘴，跌跌撞撞地奔洗手间而来。 “唐棠，你怎么在这儿？”一眼就看出了正是唐棠，杜远舟连忙上前一把将她揽住，两人才没撞在一起。 “远舟，……哇！”唐棠刚想说话，顿时觉得酒如火烧一样往上涌，不由得一阵呕吐。她用力推开杜远舟，向洗手间冲去。 杜远舟连忙一把扶住了她，由于酒喝的太多，此时的唐棠胃里正翻江倒海，趴在洗手台前，哇哇的吐了出来。好难受，感觉心肝肺好像都要吐出来了。 这时候张天啸的酒也醒了许多，也跟了过来。唐棠抬起耷拉着秀首,有几缕发丝顺着耳际迤落在胸前,用迷离的醉眸看了杜远舟，突然特别委屈，一下子儿扑到他的怀里，低声地哭泣起来。 “马勒巴子，我看看是那几个王八羔子……”带着几分醉意，张天啸就向去那边找那些王八蛋算账。 ”别去了，他们是教育局领导——“此时唐棠并没失去理智，连忙拦住了张天啸，杜远舟也不赞同这么鲁莽。 毕竟这是公开场合，人家只是敬你喝酒，也没有强迫下药。你这样找人家算账，如果弄得满城风雨，对唐棠也不好。 在杜远舟的搀扶下，唐棠和他们也一起回到了包厢里。王茹也认识唐棠，赶紧上前来帮忙，扶着她坐了下来。 原来今天上午县教育局来完全中学调研，有一位副局长带队。为了表示对上级领导的尊重，大腹便便的校长李朝胜，立刻提前安排全校学生大扫除，到处挂满条幅，整个礼堂也被布置得富丽堂皇。 由于以前打过交道，他知道，这个带队的吴志明局长，绝对是一个好sè的家伙儿。为了投其所好，李朝胜专门找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负责会务。唐棠作为完全中学最漂亮的女老师，当然躲不开了。 以前的话，唐棠也许会以各种理由敷衍，但最近学校正在评选优秀教师，而他正是一个备选老师。虽然不在乎这个名誉，可是考虑到有一笔八百块钱奖金，唐棠便没有回绝学校的安排。再说了，在她的理解中，会务顶多是负责给领导们端茶倒水而已。 开完会后，大家便准备要去吃饭了。看着几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老师，吴志明眯着眼睛，冲着李朝胜，一摆手，颇为豪气地说道：“李校长，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在场的人员一起去哦！” 第八十九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上） 等到了饭店，唐棠就看问题来了。在主桌上，除了校长、副校长和教导主任作陪，就是唐棠他们几个女老师，另外的校领导被安排到其他房间了。 唐棠很有些拘束，刚想提出去其他桌。但李朝胜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最擅长看人脸sè，溜须拍马，早就发现吴志明不时sè眯眯看着唐棠，心里不由的骂了一声老sè鬼，这美人让他盯了，估计没有自己的份了。 见唐棠犹豫地不肯就坐，其他女老师早已坐好了，李朝胜指着座位，道：“唐老师，快坐下，今天也辛苦你们了！” 其他女老师早已见惯了这种架势，都纷纷表示不辛苦，领导调研才辛苦这一类无营养的奉承话。其中一个女老师，顺势拉着唐棠坐了下来。现场一阵莺莺燕燕，娇声一片，好不热闹。 随着改革开放的蔓延，改变了许多东西，教育系统有些领导干部也蠢蠢yù动起来。自从校长被李朝胜想办法搞下去后，凭着拍马奉承的本领，李朝胜顺利占据了完全中学校长的宝位。 对于上级检查，他总是一丝不苟，一旦领导来了，总是投其所好，让人家满意而归。爱钱的领导，他就准备个大大的红包；爱sè的领导，他也有办法，就是找一群漂亮的女老师作陪，哄得领导们高高兴兴的。 这些女老师，虽然背地里一直骂他不是好东西，但也不敢公开违背!渐渐地，有些人也就习惯了，毕竟在酒桌上认识一些领导，对自己以后的升迁也可能有利。尤其两三个女老师因此得到了提拔，其他人也有了想法。 “吴局长，李校长，这不合适吧，这位置应该领导来做。”唐棠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具体位置应该怎么坐，但显然知道：自己坐在局长的旁边是不合适的。她发现，除了另一个女老师挨着自己，其他女老师也被分开了。 “小唐啊，今天你就听吴局长安排。在场的每一位都会听吴局长安排的，所以你也不例外哟！” 对于唐棠的不上道，李朝胜脸sè显得很不好看。自从唐棠来了之后，他就开始盯上了，尤其那种清纯脱俗的气质，让他心痒不已。 虽然这些年，他也勾搭了几个漂亮的女老师，发现和唐棠相比，简直个个街头大妈一样俗不可耐。可是尽管他是领导，除了工作外，唐棠理都不理他一眼，甚至连一丝机会都不给他。 没办法，唐棠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只好坐了下来。即使如此，她还不由自主地紧挨着那女老师，尽量离吴志明远一点儿。大家看见了，也不好说啥，吴志明干脆假装没看见。 倒酒，上菜。 吴志明作为最大领导。首先起杯。他举起杯，朗声说道：“我今天敬三杯酒，第一杯，为我们长白完全中学考核过关屡获佳绩干杯。” 众人端起杯。唐棠看着吴志明一饮而尽，接着其他人也仰脖杯空，甚至于包括几个女老师。这可是干红啊！但其他领导都喝了，唐棠也只能一口喝下，涩涩的，没有什么滋味的酒。 “第二杯，感谢酒，感谢同志们为了长白县教育的荣誉，为了我们祖国的未来，在过去的rì子里，付出辛勤的努力，培育出一批批优秀学子走出长白、走出锦城、走出全国。” 其他人有一口干了，唐棠只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酒杯。 “小唐呀，这可不对劲呀！你看到大家都干了，就剩下你了，呵呵怎么你不同意我这句话？”吴志明看见了，眯着眼睛，貌似玩笑地说道， 看着大家都盯着自己，唐棠无奈地又举起杯，一口喝了下来，她开始觉得脑子有点晕了。 “吃菜，吃菜。”吴志明招呼着唐棠，然后示意大家一起点吃点菜。 “唐棠，多喝点茶水。”看着她已经绯红的脸，叛变的女老师有些担心，但也不能多说什么，提醒唐棠。 “呵呵，老李，你们的子弟兵不错嘛！看来都是教育战线上值得培养的栋梁之才。”吴志明哈哈笑着，亲切地拍了拍他左手边李朝胜的肩膀，扫视了大家一眼，大声地说道。 “来，第三杯酒，祝福酒。这次我们完全中学思政教研工作取得新成果，获得新佳绩，很值得祝贺，但我们要再接再厉。祝愿完全中学在大家的努下，今后桃李飘香、金蟾折桂。” 吴志明带头，大家杯底见光。 接着大家开始纷纷起身，轮流敬酒。虽然唐棠每次只喝一小口，但架不住人多呀！后来吴志明、还有同来的思政科科长张承志，还非得单独敬唐棠不可，可谓sè胆人人可见。 在李朝胜的迫使下，唐棠强忍着醉意，只好又喝了两杯，结果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想吐了，便捂着嘴跑了出来。正好碰见了杜远舟两人，不然还真不一定出啥事呢！ “吴志明那老sè鬼，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王茹打扮看似时尚张扬，甚至有些妖艳，但是个泼辣的xìng子，一听，立刻怒冲冲骂道。 在杜远舟和王茹的侍候下，唐棠喝了两碗解酒汤，才好了许多。其实，华夏这社会，女人根本不适合去官场，就连教育系统都变了味，女老师也不容易，尤其有些漂亮的女人。 “小冯，你去看看小唐好没好，赶紧回来？”见唐棠迟迟没有回去，见吴志明恋不爽，那李朝胜又说话了，打发另一位女老师出来找。 虽然隔着两道门，杜远舟却听着清清楚楚，腾一下怒火上来了。想起前世某南方城市女老师被人灌醉强jiān后在结婚前夕跳楼的事件，顿时脸sèyīn沉了下来，甚至狰狞的吓人。 “兄弟，咋了？”张天啸皱着眉头，醉醺醺问道。 刚才杜远舟尽管脸sè很不好，但一直体贴地安慰着唐棠。这时猛然间变了脸，让其他人莫名其妙，毕竟他们是普通人，听力没有那么强。 “他们还缠着不放，出来找人了。”此时包厢里任何人都听得出来，杜远舟强压着怒火。 “吗了隔壁的，蹬鼻子上脸，我看看吴志明他们有什么嚣张的？”张天啸的火气也上来了，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拎着酒瓶子出去了。 杜远舟一仰脖，将面前的半杯酒一口干掉，示意王茹照顾好唐棠，然后一脸yīn冷地跟了出去。 第九十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下） “砰！”的一声。 只见对方的包厢门被猛地推开，杜远舟和张天啸走了进去。吴志明等人本以为唐棠她们已经回来，一见不是，吃了一惊。 “你们谁呀，怎么进来不敲门？”见吴志明等人也一脸诧异，只奥不是什么朋友，李朝胜立刻沉着声。 杜远舟一瞪眼，一股yīn冷的目光瞪了过去。那李朝胜心里一哆嗦，感觉一股寒气脊梁骨蹿了上来，赶紧住了嘴。 “吴局长，还认识我吗？”张天啸歪着脑袋，斜着眼睛，问道。 “认识，当然认识，我怎么能不认识张公子。今天张公子也在这里吃饭呀！呵呵真是有幸呀！谢谢张公子过来……”吴志明连忙起来，陪着笑连声说道。 这张天啸以前是混世魔王，还真不少人知道，他爹张万宝有钱，他舅龚文章有权，一般人还真惹不起。上次他去拜访政法委书记，也就是张天啸的大舅，见过一面。 “少给我废话，，今天我过来不是套交情的。我听说你在这边吃的挺潇洒，还非得让我未来的嫂子陪你喝酒……”张天啸满嘴的酒气，一边摇晃着酒瓶，一边瞪着眼睛说道。 如果平时没喝酒的话，张天啸可能不会这么冲，至少不会这么直接，毕竟他也不想给他爸和大舅惹事呀！但今天不同，自己喝醉了，知道到时大家也不会说他仗势欺人，直说他酒壮英雄胆，说的也是醉话。 “张公子，我哪敢呀，你看……”吴志明一看张天啸的架子，就感觉不好，寻找哪个老师是他嫂子，一边连忙解释道。 “去你妈的，我看你吴志明装糊涂……”张天啸大骂了一句，上前将一杯酒全部泼在他的脸上。 吴志明惨叫一声，这杯子可是火辣辣的白酒。酒一下儿溅到了眼睛里，鼻孔里，顿时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那张承志就是他的狗腿子，一见主人要挨揍了，赶紧上前阻拦，大声嚷嚷，“你们是谁呀，敢攻击领导，有没有王法了？” 他上前一拉张天啸的时候，杜远舟二话不说，上前一拎他的脖领子，“去你妈的，领导。”上去一嘴巴，狠狠地煽在他的脸上。 随后上前一脚将他踹了个跟头。旁边那李朝胜一件不好，一边去扯杜远舟的衣服，一边大呼小声“快住手，怎么能打人呢！我要报jǐng了！” 本来还想踹张承志几脚来解气。这时见李朝胜主动上来，顿时怒火中烧，这老东西最不是东西，杜远舟一转身子，一把扯住他的头发，上前一拳狠狠掴在他的肥脸上，顿时满脸开花，鲜血从鼻子嘴角一并涌了出来。 想起他的龌蹉，杜远舟将他按在桌上，轮起拳头，一顿狠狠地揍。 这时候，包厢里早已经乱成一团，那些女老师吓得哇哇尖叫，到处都是破碎的碗筷碟盘、狼藉不堪的残羹冷炙，洒满了一地。 很快，接到报jǐng的附近光荣街派出所民jǐng赶来了。 一见打架双方，他们不由得暗自叫苦。长白县本来也不算大，张天啸也好，吴志明与李朝胜也好，都可以说是有些身份的人。 这次带队的副所长孙静科，也是在县城混十多年的老民jǐng了，虽然和他们不是特别熟悉，但不可能不认识。 如果只是平常老百姓，那就简单点了，只要把他们一股脑全部押回派出所就可以了。但今天，显然不合适了。如果真这么做了，估计两边都得罪了。 这孙静科也是特别狡猾的人。他和几个民jǐng赶紧将周边围观的服务员和其他顾客赶走了。幸好和双方都认识，将双方分开后，他便做起了和事佬。 那吃亏的张承志本来还想嚷嚷，让派出所把杜远舟他们带回去，然后找人收拾一顿，出咦口恶气，结果被吴志明一瞪眼，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边找女老师喝酒的事，明显有些见不得光，根本摆不到大面上。这张天啸他们一看也不是好惹的。吴志明自然不希望将事情闹大，心中尽管恨得咬牙切齿的，也不得不忍了这口气，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对于民jǐng的调解，杜远舟也没有啥意见。毕竟这边没有吃亏，考虑到涉及到唐棠的名声，再说他本身也是官场中人，如果一旦进入了派出所，说出去不太好听，自然也就不计较了。 这么一闹腾，大家的酒也醒多了，饭自然吃不下去了，于是杜远舟便将唐棠直接送回了家。 坐在回来的客车上，杜远舟看着远处连绵的大山，心中平添了几分豪气，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开阔。 和人痛痛快快地干了一架，心中确实舒坦了很多。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忙着升迁，一味地内敛。 低调做人没有错，但时间长了，干起事来不免畏手畏脚，连自己可能都没发现自己压抑太久了。这一次终于将所有的恶气都发泄了出来。 “主任，正好你回来，牛院长那边打电话找你呢……” 刚刚回到镇上，赵玉田就过来了。原来牛院长自从和杜远舟打上交道，多了一条赚钱路，rì子过得挺滋润。 可是人总是贪心的，这牛立群更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主儿。这不是镇里用车拉着孕妇去市里检查，由于距离比较远，一般都要住一宿嘛！这临时住一宿，一定要住小旅店了。 这牛立群的小算盘竟然打到这上了。他在医院附近新开了一家小旅社，希望以后马关镇带过去的，都住在他家店里。 “住哪里不是住呀！住他家的旅社也可以。”挂了电话，杜远舟便直接和赵玉田说道。 这件事杜远舟也考虑了，牛立群还是不能轻易得罪的，毕竟他是这B超检查的重要环节，很大一部分主动权还在他手中，所以有一些地方能迁就的，就尽量迁一下就吧！ “可是……主任，他那旅社比别处贵呀！”赵玉田犹豫了一下，说道。 “贵多少？” “每宿一块多呢！” 杜远舟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家伙儿真贪心呀！这一块钱，在这年代绝对不少了。尤其对于广大农村人来说。 一直以来，跟车去市里都是赵玉田或李刚带队，当然为了方便，必须跟着一个女同事，王金花或孟雅静。他们比较较清楚其中详情，杜远舟还真不知道小旅馆的价格。 “算了吧！一块就一块，我来想办法！” 打发走了赵玉田，杜远舟又陷入沉思，眼看天远超市要开业了，卖场负责人还没有呢！ 张天啸负责超市整体运营，主要和外面经销商联系。rì常工作必须还需要一个人来负责。本来这职位是给华晓梅安排的，可是她始终没有答应下来。实在不行，只能让老妈暂时负责了。 反正自己家的那农产品贸易公司，也基本走上了正轨。 第九十一章 超市开业 最近一段时间，长白县城里让人最新奇的一件事，莫过于有家叫超市的大商场要开业。 在杜远舟的建议下，张天啸印刷了许多超市开业的彩页宣传单，雇来一群人专门在人流量较大的地方到处散发。 半个月下来，不仅全县城都知道了，而且附近的一些乡镇也传遍了。宣传单上，除了印有超市地址、开业时间，还有很多比较紧俏的rì用品。这些商品标明的价格，明显比人民商场、轻功商场便宜了许多。这也是轰动全城的重要原因之一。 至于什么叫超市，这年代的人根本不知道。在他们看来，超市就是商场，两者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卖东西的地方罢了！指使这家商场的商品种类别较多，看似价格也便宜而已。 “兄弟，我心中有点怕了，真怕明天搞砸了……”一脸疲惫的张天啸，喝了一口酒，略有点担心地说道。 杜远舟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靠，有啥可怕的。忙了这些天，不就是为了早点开业吗？” 由于宣传搞得过于庞大，不免使老百姓议论纷纷。自然有一些人处于某种目的，说这超市商品不可能这么便宜、不然时间长了准定赔得关门等等类似的话，这让张天啸等人的信心产生了动摇，就连一开始不想管的张万宝也替儿子担心起来，专门过来看看。 等大家忙乎完，将商品全部上架之后，张万宝直接开车回家了。杜远舟已经请假了，自然住在县城，等待明天超市开业。 十月一rì，天远超市正式开业。 北方的仲秋，路边的白杨还尚存一些黄叶，微风中略带一丝凉意，早上太阳刚一出来，那股凉意渐渐消散了，天气也暖和起来。 上午八点多钟，距离正式开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超市门口就已经涌来不少附近的居民。为了烘托气氛，张天啸还特意找了一帮舞狮队、秧歌队，现场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按照杜远舟的授意，在超市外搭上了一个宏伟的高台，高台前安置了一些贵宾座位，超市外的不小的空间上方都搭上了篷布，布置成了一个简单而隆重的典礼会场。 九点多钟，一些前来参加开业仪式的人陆续赶到，例如作为超市场地所有者的烟草局工会领导，街道办的一个副主任，地税局的一个科长，工商局的一个副局长等等，都是一些和超市运营密切相关的部门，虽然过来的也大都是副职或者科室领导，张天啸热情地接待着。 作为超市的老板，张天啸穿着一身西服，身材挺拔，整个人显得jīng神奕奕。 很快，又陆续来了一批祝贺的人，明显层次比之前的高了许多。这些都是张万宝的朋友，虽然李万宝一向很少出面，但这家超市自己儿子是大股东，这种场合他不可能不出面。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人越发多了起来。根据前期的广告宣传，超市开业第一天会有大酬宾活动，例如部分商品打折，所有购买物品的顾客都有随机礼品赠送，还可以参加现场抽奖等等，不少闲着无聊的老头老太太，以及爱占便宜的家庭妇女全都被吸引了过来。 眼看九点半了，一辆车在超市前停了下来。一个身材挺拔，略带严肃中年男子走了下来。这正是张天啸的舅舅，县政法委书记窦文章。他着装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颇有气势。 其他人赶紧都站了起来，纷纷向问好。窦文章也客气地连连回礼，大家都是来祝贺他外甥的超市开业的，自然不能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架势。 “舅舅，你来了……”面对自己这位大舅，张天啸显得格外恭敬，甚至有一点点拘谨。 虽然窦文章特别疼爱他，但一旦犯错了，绝对比他老子还严厉，这让张天啸对窦文章又敬又怕，从小就有些畏惧。 “不错，好好干。”用力地拍了一下外甥肩膀，窦文章说道，眼中透出了满意的神情。 看见杜远舟也在其中，态度变得和蔼起来，主动道：”小杜，你也来了。呵呵以后你可得多照顾点天啸呀！” 他和杜远舟见过几次，感觉印象不错。尤其听了杜远舟的一些事迹以后，更感觉这小伙子不简单。 顿时，一大圈子人都掉了眼镜，这个小伙子究竟什么背景啊？政法委书记主动打招呼，还让他照顾自己的外甥。 大伙私下一打听，原来这只是马关镇计生主任。这职位也不大呀，和芝麻粒差不多。却没想到政法委书记对这个芝麻官竟然这么高看一眼吗？莫非，他的背景不止如此？ 很快吉时已到，开店典礼正式开始。 几声礼炮声响起，接着在一阵鞭炮声。现场虽然来了包括窦文章在内的不少领导，可现在不想像后世什么都讲究经济挂帅，所以领导比较小心，都没有上台亲自剪彩，这些之前都已考虑到了。 在张天啸致辞之后，请了一位锦城稍有名气的副食品批发商，还有参加今天庆典的飞鸽自行车厂的销售科主任剪了彩，超市就算正式开门营业了。 本来杜远舟打算让自己老妈也过来的，后来一想也不好。毕竟超市是新兴事物，孙慧云一时也不好管理。于是，他只好和张天啸商量，超市rì常运营也暂时由他负责，以后慢慢寻找合适的人选。所以，这一次超市开业，只有张天啸一个人走到了台前。 那群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顾客们，二话不说就涌进了超市，搞得那些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导购员们一阵手忙脚乱。 凡是进入超市的人，第一反应几乎都惊呆了！接近8000平米的面积，又多么庞大的面积呀！尽管如此，整个超市并不显得空旷，各种商品摆放，几乎全部是参考后世的沃尔玛、家乐福等大型超市布置的。 刚进入的是百货商品区，一排排摆放整齐的货架，货架有2米高，方便人们拿去高处的货物；货架上摆好的了排列整齐的商品，而货架旁还放置着购物篮以及购物车。 而随着人群的深入，人们进入了生鲜食品区，刚从屠宰场拉来的新鲜肉，装着活鱼的巨大鱼缸，而一旁还有放置在冰块上的海鲜产品，冷冻鸡鸭等。 另一侧是传统食品区，各种馒头、包子、各sè糕点，反正市面是能买到的熟食，应有尽有。接着又是粮油区，一堆放置整齐的大米、面粉，当然也有散装大米、小米，同时还有各类豆物，花椒、辣椒、八角、茴香等各种齐全的调料。 除此之外，还有rì常用品专区，锅碗瓢盆无所不全，包括自行车、收音机、电视机等贵重物件。 当人们凑近这些货架，看着货架上标明的价格，又引起人们的一阵惊呼。 “哇！这个洗衣粉比轻工市场要便宜2元啊！太便宜了。”说着，顺手把一袋洗衣粉扔在了篮子里。 “哇！这里也有燕舞收音机呀！竟然不人们商场的便宜20多元……明天我们一定要过来买。”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惊喜地发现，旁边还站着他的对象。 各种惊呼声络绎不绝，而这些惊呼声有带动了那些没有购物yù和那些只是纯粹来参观的人纷纷加入购物行列中。 …… 第九十二章 浴室的诱惑 在大家争先恐后买东西时，却没人注意到超市里有一男一女如旁观者一样，来回观察着。 “怎么样，新奇吧？”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杜远舟说道。 其他人都去酒店吃饭了，杜远舟并没有去，而是带着李明燕进了超市。 这次超市开业，杜远舟首先一下子儿想到了李明燕，毕竟这年代报纸的影响力，不是其他媒体可以比拟的。 看着如此热闹的场面，李明燕很是震撼，张大着嘴，难以置信地问：“杜远舟，这超市的主意，真像张天啸所说的，是你的点子？” “当然不是，我也是跟人家学的。”杜远舟一口否认。这样的事情根本没必要自吹自擂。 “跟谁学的，我以前怎么没听过哪里有什么超市呢？” “和国外学的……超市起源于美国，二战之后，在世界范围内就开始盛行了。七十年代末，我国第一家超市就出现在燕京了，叫自选商场……”见李明燕有点不相信，他便详细解释起来。 这样一来，也利于李明燕回去写新闻报道。本来她是摄影记者，但最近报社里调整工作，她便担当起文字记者。所以，这次不算什么重要新闻，就她一个人过来采访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可是燕京毕业的大才子哦！”他那双娇媚的大眼睛，冲着杜远舟眨了眨，恍然大悟状道。 到了晚上八点关门，粗略一统计，他们天远超市第一天营业额高达九万多元人民币，这年代九万多元绝不是后世相比的。 即使抛出成本，这其中的利润也足够大了，这让张天啸他们几个人都乐的合不上嘴了，直觉得这钱来得太容易了，做梦都在躺在钱上了。 匆匆吃过饭，张天啸等人又去仓库调运货物了。今天超市内很多商品都卖得差不多了，必须在这期间补充上，不然明天一开门就更忙不过来了。 随着一大屋里的人都散去了，只剩下了杜远舟和李明燕。由于这次采访李明燕是做班车来的长白县，每天下午三四点就没有去锦城的车了，她只好继续在长白县住一宿。 “我们一起回招待所，顺便走走。” 本来杜远舟想下午赶回马关镇的，但由于张天啸太忙，根本没有时间招待李明燕，他便决定不走了，顺便也好看看开业当天的营业额。 两天忙乎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再说李明燕准备连夜赶稿子，就没有打算和张天啸他们一起去仓库。 今年北方的秋天，气候有些反常，白天格外晴朗，阳光尽显秋老虎余威，依然肆无忌惮地暴晒着城市和街道，晚上却突然有些闷热，似乎连蝉儿的叫声也好像失去水分一样。 两人一边说着笑着，一边向财政局招待所走去。大约二三里路程，杜远舟甚是轻松。李明燕却走出了一身是汗，衣服都粘在身体上，很是不舒服。 作为舆论记者，zhèng fǔ相关部门向来极为重视。按照县委宣传部安排，李明燕应该安排在县zhèng fǔ招待所，那里条件好一些。可是不巧的是，县zhèng fǔ招待正在装修，只好将她安排在档次稍低一点的财政局招待所。 杜远舟也正好住在这里，每次来县城，如果有事赶不回去，他差不多都都住在财政局招待所。 相比其他旅社或招待所，虽然价格不便宜，但他也不差这俩钱，对于住宿杜远舟一向比较挑剔，这里硬件设施不错，又没有县zhèng fǔ招待所你那么惹眼。 一进屋，杜远舟换上睡衣，冲了一个凉水澡，就躺在了床上，思绪很快飘到了镇上目前的局势。对于他来说，计生办主任的位置并不适合做得太久，时间长了很不利于自己今后的发展。 “砰！砰！！” 这时候，房间门突然响了起来。 “杜远舟，我这边的水龙头坏了，过来帮我修一下。”李明燕在外面敲了几下门，喊了起来。 原来，李明燕一进入房间，就换上了件漂亮的真丝睡衣，然后到卫生间准备冲澡，然后赶稿子。 可她走进卫生间，刚刚扭开喷头冲澡，发现水流太猛了，来不及躲闪，睡衣都湿了，再想扭得小一点时，发现喷头怎么关也关不上。 此时，李明燕想到斜对面就住着杜远舟，就连忙重新穿上衣服，出去喊杜远舟过来帮忙。 等杜远舟过来的时候，卫生间已经满地都是水了。他只好站在侧面，避开喷头正面的水流，用力地扭了扭，发现喷头已经脱扣，这样就难办了。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链接喷头的水管下方还有个闸门，看来只有把这个阀门关掉的了。 等一切搞定，杜远舟浑身被水溅得湿漉漉的，睡衣也快沾到身上了。 接过李明燕递给他一条洁白的毛巾，杜远舟擦了擦脸，说：“这回喷头不能用了，明天让他们招待所的人来修理吧” “那……那我借你房间洗一个澡吧！“李明燕脸sè娇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她向来爱干净，今天又出了一身汗，如果不洗澡的话，浑身不舒服。 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想起李明燕娇媚迷人的样子，尤其那一对高耸傲人的rǔ峰，下体竟然不由得有了感觉。 “杜远舟，递我一条干毛巾！”这时，李明燕在里面喊了起来。 原来，刚刚那条毛巾杜远舟已经用过了。过来的时候，李明燕将自己的毛巾带来了，可惜洗澡时忘记带了进去。 等杜远舟将毛巾从半掩着的门递进去，正好李明燕身上只裹着一条白sè的浴巾，发梢处正滴着因洗澡而沾到的水。 水滴像顽皮的小jīng灵一样低落在她白嫩的肩膀上，顺着锁骨滑落进浴巾包裹着的胸前不见了踪影。 杜远舟本来稍微消停了点的小兄弟，现在因为受到这样的感官刺激再一次扬起高傲的脑袋！ “啊！！！”的一声尖叫，李明燕迅速关上了浴室的门！磨砂的玻璃门一关上，她用后背顶住门，胸口起伏的厉害！李明燕自己都感觉到脸红到脖子根了！整张脸和耳朵都好烫！ 虽然李明燕像熟透的桃子似的，平时也不拘小节，说话看似大方，但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阵势。 不一会儿，她整齐之后从浴室出来，低着头一溜小跑的跑到房门口，头也不回的说道：“先回去了！”说完打开门一阵风似的卷跑了。 门还没有关上，李明燕的高跟鞋声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杜远舟这才强行心中的yù火压下去。 可是，他再次躺在床上，心情怎么也安定不下来。于是，他又穿上衣服，下了楼，准备出去走一走。 其实，心中不平静的，不仅是他，李明燕同样心神不宁，平时认为很容易的稿子，今天怎么也写不下去。干脆明天回去写吧！她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眼前却总是晃悠着杜远舟的影子，尤其他递毛巾的那一幕。 想着想着，她竟然开始幻想杜远舟当时冲进浴室，强行进入自己的身体，“真不知道羞耻！”李明燕不由得暗啐一声。 第九十三章 与美逛街 很久没有陪林佳怡逛街了，杜远舟心中充满了期待，以前很不喜欢和她一起逛街，对于所有男人都大概如此。可是，自从发现重生了，他发现和逛街的女人逛街，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这次来盛京，他专门请了三天假，准备好好陪一陪林佳怡。自毕业回马关镇后，两人在一起时间特别少，这让林佳怡有些不高兴，杜远舟也很是无奈。 刚下班车，杜远舟就直接坐公交到了辽东rì报社前，找个公共电话亭，将电话打了过去。昨天已经通过电话，林佳怡知道他上午就可以到了，约好在这里见面，然后她下午请假一起去逛街。 很快，一身窈窕的林佳怡从报社大门口走了出来。 “佳怡，我在这儿……”杜远舟怕她看不见，远远招着手，喊道。 蹬！蹬！蹬~！！ 一路小跑，林佳怡跑了过来。看见杜远舟站在大门东侧的大榕树下，她笑面如花，似喜还嗔，有些埋怨道。 对于她的埋怨，杜远舟嘿嘿一笑，“我总不能堵着你们单位门口吧！那样人家一定还以为我讨债的。” “什么讨债呀？”她一脸好奇，知道杜远舟喜欢乱说。 “啥债？老婆债呗！他们让我老婆天天在这里上班，我总要讨回呀！”杜远舟捏了捏她秀挺的小鼻子，调笑道。 “你个讨厌鬼，别弄……人家看着呢！”听着杜远舟的调笑，林佳怡刚想扑上来，正好看见看门大爷向这边张望，她马上推开了杜远舟的手。 两人牵着手，转过报社门前的大马路，就是一条松柏茂盛的僻静街道。 “佳怡，我想你了！”看着她秀丽可人的俏摸样，杜远舟一把抱住她的纤腰，深情地对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也是……”林佳怡也不由得动情了，喃喃道。杜远舟一低头，大嘴印在了林佳怡的樱桃小嘴上。 “呢，你想羞死呀，这可是大街上……”沉醉片刻，林佳怡醒悟过来，用劲推开了杜远舟，娇嗔道。 见她面sècháo红，酥胸一鼓一鼓的，显然心里并不平静，再配上她娇羞可人的表情，杜远舟嘿嘿一笑，心中涌出一种莫名的幸福。 说笑间，林佳怡变戏法似的从暴力拿出一副墨镜，要他一定戴上。 “远舟，你看，多帅呀！”林佳怡看着他戴墨镜的样子，咯咯地笑了起来。还掏出一面小镜子，让他自己看。 对着小镜子，杜远舟左看右看：“戴着这玩意，跟港台片里的黑社会大哥似的，呵呵如果再帮你提大包小包，一下儿就变成大姐大的马仔了。” 听他这么说水，林佳怡又是一阵娇笑。难得看见她这样高兴，杜远舟就没有摘下来。如果以前的话，恐怕他说啥也不戴的。 “走了，这样就对了。”看着杜远舟不情不愿的样子，她咯咯地娇笑道。“谁叫你那么帅呀!不把你的脸遮起来，一带你上街，准定后患无穷。” 这话好像我应该说吧！杜远舟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在路上，林佳怡时不时故意扭头问杜远舟：“瞧那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很有感觉吧。” 对于他的恶作剧，杜远舟早已经习惯了。于是，他一边透过墨镜打量了那美女几眼，一边露出不屑一顾的神sè：“嘁，最少比起我老婆你来，差多了。” “又乱嚼舌头……”看看周围没人，林佳怡娇羞地掐了他一把。 对于逛街的事儿，杜远舟还是明白的。林佳怡领着他慢慢逛过一个个小摊小店，然后径直闯入北市百货大楼。女人逛街的jīng力，绝对是男人的数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她在一个化妆品专柜前停下脚步，随便看了几眼，挑出一款包装jīng美的写满了法文的面霜，征求杜远舟的意见：“你看这个怎么样？” 杜远舟凑上去一看，说，“挺好的……只是没必要买了吧！” 他若有所思，而后慢条斯理道，“其实你素面朝天，即使不用化妆品也一样妙不可言。何必破坏这天然雕琢的美丽呢？” “真的？是不是又在敷衍呀！”林佳怡小俏脸笑得花似的，歪着娇首，怀疑道。以前杜远舟不希望他买什么，确实也这么敷衍她。 “我保证，绝对没有！”对于一些化妆品，杜远舟确实不太感冒。再说了他知道林佳怡没回去也不一定用，只是新鲜而已。 “那拉倒了，我们在走走。”林佳怡毫不留恋地放了回去，然后继续向前走了。 很快，林佳怡又看上一套很显眼的时装，一穿更是觉得效果很不错，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锋芒毕露，惹得几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人，不由得也多看了几眼，考虑是不是也过来试一下。 不等林佳怡问话，杜远舟连连赞美，然后叫来售货员，让她找一件新的，准备打包带走。 “你看你，乱花钱，我又没说一定要买。”等杜远舟掏出钱，林佳怡不禁有点心疼。毕竟这件衣服一百多块钱呀！这年代，可以抵得上很多人的一个月工资了。 “喜欢就买呗！我要呢漂漂亮亮的。”杜远舟深情地对着她，说道。 一直以来，他都有点亏欠林佳怡，以前很少给她买东西。上大学的时候，杜远舟家里特别困难，根本没有什么闲钱，幸好那会儿学校对大学生每月都有补助，不然可能上学都成了问题。 “你呀，真不害臊！”林佳怡娇嗔道。杜远舟送她礼物，她自然开心了，也没有阻止杜远舟付钱。 她知道，杜远舟现在今非昔比了，家中倒卖山货赚了不少钱。如果强行推辞的话，杜远舟该不高兴了。 两人整整将北市、民生、中原三大百货都逛了一个遍。这一次逛街，杜远舟也收获颇丰。 对于自己的心上人，林佳怡自然不会忘了，她按照自己的标准，决定对他进行一番包装。很快杜远舟就成了试衣架子，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杜远舟一脸的无奈。 最后买了一身笔挺的西服，配上墨镜颇有几分香港大亨的气势了。两人说说笑笑着，带着大包小包，直奔小吃云集的北市场。 “饿死我了，走，我们吃饺子去……” 等到了市场拐弯处，林佳怡才发觉自己饿得不行了，马上素手一挥，说去老边饺子馆。 以前林佳怡就经常说，她最爱吃的就是老边饺子，杜远舟也久闻这一著名小吃的大名，早想见识见识了，自然没啥意见，全部依着她。 老边饺子之所以久负盛名，主要是选料讲究，造型别致。由于皮薄肚饱，柔软肉头，吃起来馅鲜味好，浓郁不腻。 “好吃吧？”林佳怡一边吃着，一边小声地问道。上大学时候，林佳怡就和他说过，老边饺子是如何如何好吃，说等以后一起来吃。 “不错，美味呀！“杜远舟点着头，夸赞道。 这饺子果然名不虚传，记得侯宝林大师以前也吃过，并且吃得兴致勃勃后，挥毫写下了“边家饺子，天下第一”八个大字。 看着林佳怡开心地吃着饺子，动作欢快，却显得十分秀气，杜远舟心中荡起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第九十四章 宾馆春色 走出老边饺子馆，两人才发现，外面不知啥时开始已下起了毛毛雨，本来两人想拦一辆人力三辆车，可以等了好久，却没有等到，偏偏又没有带伞，只好顶着塑料袋冲了雨中。 两人牵着手，一路小跑，终于看见路边的友谊宾馆，便立刻冲了过去。此时，衣服已经湿透了，人也成了落汤鸡，彼此相视一眼，看着对方的狼狈样，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你好，同志，开一个标准间！”在前台服务人员质疑的目光下，杜远舟逃出了身份证，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前台服务人员大约三十多岁，一双眼睛看了看两人，然后扫了一眼后面的林佳怡，也没有说什么，将一张房卡递了过来。 “那么大声干嘛！”两人一边上楼，林佳怡一边埋怨道。趁人不注意，用手在杜远舟腰间轻轻掐了一把。 杜远舟忍着没吱声，只是嘿嘿地笑。 等他们打开门，进入房间，林佳怡还在小声地埋怨。 “嘿嘿，我们又没做贼，干嘛怕人家看。”杜远舟一把抱住她，一脸坏笑地看着林佳怡的眼睛。 “我老婆这么漂亮，我才不怕别人看呢！”感到了杜远舟身体的力度，还有眼底深处的深情。林佳怡心头的yù火也充分地调动了起来。身体也紧紧地贴到了杜远舟的怀里。 “佳怡，这些rì子想死我了。” 用脚步把门蹬得关了起来，杜远舟的手用力地在林佳怡的身上拿捏起来。 娇美的佳怡身上满是迷人的香气，使杜远舟一阵痴迷，与林佳怡热切地拥吻在了一起。 两人很快进入状态，杜远舟一把抱起了林佳怡，就想把她扔到了床上。 “别……，还没洗澡呢！”林佳怡用力地推开了他。 这时候，杜远舟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湿漉漉的。“jīng虫上脑，不管不顾……”他不由得暗啐了一句。 进入洗澡间，林佳怡还觉得脸滚烫滚烫的，用手捂了一会儿，心情平静了下来，开始将淋湿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下脱，先是外衣，接着是外裤，再是胸罩，脱去之后，等浑身衣服全部退去后，一个丰满美丽**便一览无遗地出现在了洗澡间。紧接着，她打开了热水器的开头，慢慢地洗起澡来。 杜远舟也将湿透了的衣服都脱净了，只剩了一条裤衩，方才罢休。 坐在床上，听着洗澡间里哗哗的流水声，想着林佳怡那曲线的**，下身的小弟弟，已经是愤怒的抬头。 看来自己真是寂寞坏了！杜远舟不由得苦笑地想。 “一脸坏笑，又想什么呢！”林佳怡打开浴室门，正好看见杜远舟的苦笑，不由得娇嗔道。 林佳怡洗澡的时间并不长，冲洗了一会儿，总感觉没有人家舒服。友谊宾馆是盛京有名的宾馆，洗澡间里有浴巾和浴袍，她自然是穿浴袍的，遮挡得多些。可是酒店的女式浴袍也不见得有多长，穿上之后整条长腿都暴露在外。 杜远舟自然不会认账，连连抵赖。”我是在想，我老婆怎么变的越来越漂亮了呢！感觉渐渐有了一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趋势……” “你什么时候的嘴变的这么甜了。是不是在乡下学坏了。“林佳怡扑哧的一声笑了，进行逼问道。 “谁也教不坏我，我就要你。”林佳怡一惊，刚要反应，人已被男人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烫人的呼吸，热烈的吻，力道却是狂野的。她能感受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大掌隔着浴袍在她腰身和肩膀用力地摩挲。 林佳怡不知道，她穿着宽大的衣袍，显得格外娇美，更有一种诱惑力。两人深吻了好久，几乎感觉都快窒息了，彼此热唇才依依不舍得地分开。 嗅着佳怡身上淡淡的香味，杜远舟心神荡漾，又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躺在自己的怀抱之中。林佳怡迷离的双眸，还痴迷在热吻中，顺势就躺了过去。 两人深情的拥吻在一起，四唇相接，彼此动情的爱抚着，尽情的缠绵着。兴奋地杜远舟，右手用力的捏弄着那丰满诱人的臀肉，左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贪恋着那迷人的芬芳，灵舌与林佳怡滑细腻的小舌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动情的亲热着。 大学时期，杜远舟和林佳怡虽然偷偷约会过，亲热自然也不少，但两人从来没突破过底线。毕竟那时候学校对恋爱抓的比较紧，一经发现，面临是直接开除学籍的处分。 随着两人动作越来越急了，林佳怡的浴袍渐渐松散开来，那丰满挺拔的双峰也随之晃动不息。 相比李明燕的玉峰，应该差不了多少。杜远舟心中被自己的大胆想法吓了一跳。看着那绝美的脸上，红云密布，娇艳诱人，他将林佳怡那丰满成熟的玉兔，握在手心用力的搓揉着，心里充满了男人的征服感。 林佳怡眼中露出娇媚诱人的眼波，小口微张，发出丝丝诱惑的声音，身体随着杜远舟的亲吻抚摸，xìng情也被调动了起来。看着杜远舟傲人的坚挺，她眼中闪过一丝娇羞。 在两人充满期待中，杜远舟一脸的兴奋，下身一挺，进入那紧奏温暖的滑腻之处。林佳怡娇哼了一声，痛并快乐着。 紧紧的贴在杜远舟的怀里，林佳怡现在感到自己非常的满足，刚才一次次的激情碰撞令他全身都已失去了力气。 “真想一辈子都这么静静地躺在你怀里！”林佳怡轻声道。 用手在她那柔软的腹部轻轻的抚动，杜远舟道：“这一天我等好久了，一直希望来省城好好陪陪你！” “我知道。” 林佳怡的手轻轻的抚动在杜远舟的胸口，幽幽地说道。 “佳怡，真苦了你。”杜远舟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他知道，她妈妈徐子屏一直反对两人的结合，尤其自己现在在乡下任职，如果林佳怡她家人知道了反对一定会更加强烈，可见她平时顶着多大的压力。 “远舟，其实我早就明白啊，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幸福。权力不是幸福，金钱也不是幸福，幸福就是开心，我和你在一起就开心……”说着，林佳怡深情地看着杜远舟。 “可是，我妈就是不理解。唉，我知道她为了我生活得更好，可是根本不了解你，也不听我解释。难道从那个年代苦rì子过来的人，都这样吗？” 林佳怡的心情顿时不好起来。 这话一说出，杜远舟也感到自己的心中沉甸甸的。对于徐子屏的想法，虽然很不认同，但完全可以理解，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一些 “自从参加工作了之后，我越来越感觉社会太复杂了，从事重码各种有货和不解，我有时向前行进，越来越没信心了。”林佳怡轻声道。 轻轻的抚动着林佳怡那尖挺的胸部，杜远舟感到那顶尖之地正在发生着变化。 对于林佳怡的想法，杜远舟还非常理解的，社会原本就是一张各种关系交错复杂的网，一不小心儿自己就会被牢牢粘住，尤其她从事媒体行业，更了解一些社会黑暗面。 “记住，佳怡，无论什么时候，你还有我！”想起后世的悲惨，杜远舟为了给她以信心，态度坚决地道。 想到自己就算没有强大的社会背景，凭借先知先觉的能力可以预测许多事情，杜远舟感到自己也并非一无是处。 娇媚地看了杜远舟一眼，林佳怡的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她从来不是一个多情善感的女人，何况还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存在，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这个男人一定成为自己的依靠。 “我相信你。”林佳怡轻声道。 两人低声交谈着，体力的透支，使彼此都有些疲惫了。 林佳怡抱着杜远舟，躺在他的怀中，不知不觉中幸福安详地睡去。 真是容易满足的小女人，一定努力让她幸福。看看她甜甜的睡姿与睡相，杜远舟实在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关了灯，相拥着沉沉地睡去。 第九十五章 车震的悲剧 “什么，你再说一遍！”拿着话筒，杜远舟惊愕道。 下午刚刚从省城回来，杜远舟将两人逛街时替父母挑选的礼物捎了回来，就没有去镇上，下了班车直接回家了。 不料晚上就接到了杜大海打来的电话，内容真是令他大惊。由于知道他今天回来，见没有回镇上，杜大海就直接将电话打了过来。 放下电话，杜远舟想了想。他直接告诉父母一生，便推出自行车，直接去了镇上。 看着杜远舟一溜风儿的走了，问话都来不及答应，孙慧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自从当上干部，一天到晚就不着家。 “大海，真的？“电话中的内容，杜远舟真的有些难于相信。 “那当然，这件事绝对千真万确。“喝了一口下酒，杜大海带着笑容，十分肯定地说道。 “今天下午，刚刚交jǐng部门打来电话，镇zhèng fǔ的běi jīng吉普车在通往小龙潭的道路上与迎面而来的一辆货车相撞，林国红当场身亡，同时死去的还有一个女的。”杜大海不紧不慢地说道。 “已经确定了？”杜远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林国红作为主管经济的副镇长，杜远舟平时接触并不多，但活真真的一个人说死了就死了，而且还是出车祸，这事也太过突然。 “是呀！我有个哥们在县交jǐng队，还专门打电话问我这件事。听说在死都身上找到了身份证，应该没错，镇上的人去认尸了。”见饭店有其他人进来了，杜大海轻声说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惊愕之后，杜远舟也恢复了过来。对于林国红出车祸，感觉纯属倒霉，还有一点离奇的味道。 出事的那台běi jīng吉普车，原来一直都是马友财的座驾。后来冯太忠任镇长之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迟迟没用，还从县里新搞来一台桑卡纳。 这样一来，由于林国红的权柄很大，在镇领导排名中足以位列三把手，并且自己还会开车，这台běi jīng吉普自然归他了。大家暗地里都说，这林国红走了狗屎运，虽然吉普车没有轿车好看，但至少有了自己的座驾。 如果真按杜大海所说，林国红估计是带着情妇冯锦chūn去玩乐时撞车死的，这消息传了出去，估计又热闹了，马关镇不想出名都很难了！ “那女人就是镇企业办的冯锦chūn，早就听过他俩人的风言风语，没想到是真的。”对于企业办主任冯锦chūn，大家还是认识的，虽然长相姣好，但表面是一个并不风sāo的女人，杜大海感慨道。 据交jǐng所述，这两人死前仿佛正在做着那种女人的嘴与男人的下体进行亲密接触之事，女人的嘴里还带有着男人喷发出来的白沫状物体。可能两车猛烈撞击的缘故，林国红下体被咬得血肉模糊，险些断了。 “妈的，这也太狗血了。”听了杜大海的话，杜远舟也感觉这件事真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兄弟，我认为这是一次机会。”杜大海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对于别人的事，只要不牵涉到自护自己兄弟，向来都是主张高高挂起，漠不关心，只关心自己兄弟的事。 杜远舟喝了小口酒，点了点头。这件事对于镇上的领导不是好事，对他可能真是一件不错的事，自己一直想调到经济口，正苦于没有机会。 当天晚上，这件事基本上很清楚了，林国红上班期间利用职务之便，拉着自己的情妇也是属下到小龙潭去游玩。 两人可谓sè令智昏，途中突然兴致勃勃，在车上不管不顾玩那种口爆之事，冯锦chūn正用嘴帮他吞吐时，两人过于投入，没有看到迎面而来的车子，恨恨地撞在一起，结果就出了这样的大事。那货车的车主也被撞死了。 “什么？”接到冯太忠的电话，万chūn来很是吃惊，嘴张着大大的，手没有拿稳，杯子也掉在了桌子上，倒出的水流了一桌，报纸都浸透了。 “到底咋回事？”惊愕过后，万chūn来认真地问道。 当听完冯太忠讲完，“混蛋！”他再也忍不住了，冒出一句粗话。这事真的是搞大了，马关镇是怎么了，上次是镇长办公室偷情被抓，这一次是副镇长玩车震出车祸，尽是这样狗屁倒槽的事，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同样骂娘的人，还有县委书记周大力。作为镇委书记，李振涛虽然是县长的人，但也不敢不向直管领导汇报情况。 “妈的！真不要命了。”周大力骂了一声。这林国红真是荒唐，竟然驾着车干这事，真他娘的找死呀！ 这死人之事有些复杂，县里当然不希望事情搞大，除了交jǐng和镇上主要领导外，并没有让其他相关部门人员悉数到现场，生怕传出去就不好了。 可惜已经晚了，林国红的事情不知怎么的早已传了开去。马关镇某副镇长带着情妇到小龙潭山撞车死了！这对于那些一向喜欢八卦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猛料了，各种版本开始层出不穷。 一时间，镇上也不平静起来。除了杜远舟严格要求外，计生办的人没有公开议论，其他办公室都开始议论起来。 这一次，主管经济的副镇长和企业办主任一起死了，成了亡命鸳鸯，两个诱人的位子全部空出来了，不知最终**。 就在大家猜测的同时，县上对于林国红死去之事正在进行新的博弈。有人开始攻击了李振涛，说他在任期间，马关镇频频出现类似事件，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对于这种明显的借机生事，万chūn来当然不会示弱，立刻反击说李振涛的责任是有的，但更应该追究的是谁推荐了林国红，将这种无德无品的人推上领导岗位，显然是不合适的。 这样一来，周大力一系也偃旗息鼓了。毕竟林国红当初经马友财介绍，周大力一力推荐的，虽然不属于嫡系，双方平时走得也比较近，这几乎是大家众所周知的。 虽然最终没有把李振涛拿下，但必须要写一份检讨书，谁叫他是班长呢！他知道万chūn来已经尽力了。 “你先回去吧，尽可能的把这事处理好。”从会场出来，万chūn来立刻告诉李振涛，尽量使镇上的工作恢复正常。 至于有关副镇长和企业办主任的任职，先由镇上尽快拟定人员方案，然后县里再另行安排。 这件事怎么和李书记谈呢？坐在办公室里，杜远舟心中暗暗琢磨，这副镇长位置自己根本没戏，他已经瞄准了企业办主任的位置。 想到这儿，杜远舟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正这时，就听到大院之中传来喧哗之声。 第九十六章 偷情和因公死亡 “这王八蛋还真不是东西，冯锦chūn嫁给他也够倒霉的。”隔着窗户，看见站在大院内手中拎着棍子，正破口大骂的中年男子，王金花不由得呸的一声，不屑地道。 “是呀，他自己的老婆尸骨未寒，他也不嫌丢人，就跑这里来闹事要赔偿……”听那男人骂得实在难听，孟雅静也听不过去，皱了皱秀气的小鼻子，说道。 听着两人的话，赵刚皱着眉，反对道：“这也不能全怪冯锦chūn的老公，谁叫冯锦chūn偷人呢！他要求赔偿也是合理的。” “切，这姓赵的本身就不是玩意儿，他现在跑来闹事，不就想用老婆的死多要俩钱吗？”这个赵刚，王金花向来看不上眼，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人是上班时间出事的，人家说因公死亡也有道理呀……”对于王金花的不客气，赵刚很是不服气，强辩道。 “有个屁道理，这货又不是今天知道……”王金花眼皮向上一翻，毫不客气说道。 “你，你……”见她说得这么难听，赵刚脸sè有点不好看。但xìng子有点弱的他你，还真有点畏惧心直口快的王金花。 “说什么？” 在门外的的时候，杜远舟就听见了他们的争辩了。于是，一推门，就走了进来。 “主任……” 几个人反应过来，转过头来，问好道。 “这些事情领导会妥善解决的，大家别议论了，别人听见了不好……”杜远舟维系哦啊这，说道。 刚才在隔壁的办公室，他就听见他们在议论。他心中还比较赞同王金花的观点，这男人确实不是好东西。自己的老婆死了，也不料理后事，倒是先跑到这里来要赔偿了。 如果说他对于老婆偷情的事，一点儿不知道那是纯属装傻。记得杜大海闲聊的时候，说有人为了工作甘愿自己戴绿帽子，指着冯锦chūn的老公。 当时他是民办教师，为了转正，主动找到了林国红。后来不知道林国红和冯锦chūn怎么勾搭上了，他转正了，冯锦chūn也从学校被调到了企业办。 这件事尽管很隐秘，还是有人知道的。正好杜大海和派出所里一个临时工不错，那临时工又和林国红家沾亲带故，一次喝醉后说了出来。 当时杜远舟还不信，但现在看到这男人的的德行，多半是真的。 妈的，这社会真是什么人都有。看着冯锦chūn的老公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尽管以前见过比这更荒唐的事，杜远舟心中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经过一番党政联会会议商讨，最终杜远舟从计生办调到了企业办，级别待遇一样，只是调了一个部门而已。 “远舟，你在计生办，干得不错，我挺放心的。但既然你想去企业办，我也不能阻止，但要知道，企业办是个烂摊子，你得担子不轻呀！” 李振涛拍了拍杜远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先是表扬了以往的成绩，然后希望他在新的岗位上再接再厉，取得新的成绩。 目前，马关镇镇属企业只有三家，一家砖厂，一家罐头厂、一家酒厂。除了罐头厂，一年到头还能见到点钱，其他开支都困难。 “请领导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争取早rì带领企业走出困境，为领导解忧，为党委和zhèng fǔ解忧。”他知道李振涛爱听什么话，于是，杜远舟一脸眼严肃，信誓旦旦说道。 “远舟，你呀……”李振涛满脸笑容，先是摇了摇头，看似怪他太过客气，然后鼓励道。 “好好干，我看好你。”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坐在办公室里，杜远舟看着三个厂的相关报告，额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原以为罐头厂的效益还不错，但看到报表上，才知道只能够给工人开工资的。至于其他两个厂，工资都已经拖欠两个月了。 “当当！” 临近中午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却响了起来。 “中军主任呀！快坐。”杜远舟有点奇怪，想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对方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事情的。 王中军是企业办的副主任，这次冯锦chūn出事了，他原指望能够进一步，没想到被杜远舟顶上了，挺郁闷的。 可是他并没有怪杜远舟，反而挺配合的。王中军也知道，这种事不是杜远舟能够说的算的，谁叫自己没有关系呢！ 他之所以这么配合，还有一个原因，就希望给杜远舟一个好印象。王中军以前遇到的那些领导，大多升职后，拍拍屁股走人，甚至连搭理他们不搭理，更别说提拔照顾了。 这一点，他倒是挺羡慕赵玉田的，听说杜远舟调过来的时候，在书记镇长面前一力举荐赵玉田当计生办主任，使其顺利转正。所以，他不免有了心思，这杜远舟是书记的亲信，听说还和万县长有关系，以后准定还会提拔，如果自己也和赵玉田一样配合好的话，不是也有机会了嘛！ “主任，罐头厂的沈文虎厂长来了，想见见您，中午请您吃个饭。”马关罐头厂正是企业办的下属企业之一，其他两厂长杜远舟都见到了，听说这沈文虎前几天出差去了外地，至今没见到。 如果说没见到，准确说也不对，毕竟以前镇上开会还是见过面的。但没有什么交情，更没交集，彼此并不熟悉。按照道理，杜远舟新官上任，他们虽然级别相同，但毕竟是下属，是需要来汇报工作的。 原来是给人当说客来的，沈文虎这个人杜远舟还是有些了解的，风评这个人有些本事，而且长袖善舞，和马关镇许多部门头头关系都不错。可能感觉自己汇报工作晚了，生怕杜远舟不满，再加上和王中军平时关系不惜，所以便让他帮助引荐一下。 沈文虎请自己吃饭？想来是为了表达有些歉意，另外一层意义就是联络下感情吧！自从当上企业办主任之后，杜远舟了解到，原来镇上早有将罐头厂承包出去的风声，但意见始终没有统一，就拖延了下来。作为罐头厂的一把手，这沈文虎自然惦记上了。 只见沈文虎有四十左右岁，中等身材微胖。看似忠厚老实，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个比较jīng明的人物。 一见到杜远舟，他便连连道歉，态度放得很低。对于沈文虎，杜远舟第一印象很好，人比较jīng明，会办事，也挺会做人，属于八面玲珑的主儿。搞企业有时非得这样的人不行。 “沈厂长邀请，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杜远舟开口答应道。要想抓好乡镇企业，这个罐头厂的情况，还真需要认真了解一下，光看报告是没用的，有些问题在书面材料上永远看不到。 “杜主任，我在天龙饭店定好位置了，我们这就过去？”听到杜远舟答应下来，沈文虎笑着请示道。 天龙饭店是最近新开的，取代chūn燕饭店成了马关镇最大的饭店，除了一些老顾客去chūn燕饭店之外，很多人讲究排场都将宴请放在神龙饭店. 听说安排在天龙饭店，王中军不由得暗中狠狠滴撇了沈文虎一眼，这镇上很多人都知道杜远舟和chūn燕饭店的关系。他这么一安排，虽然档次上去了，可是不也成了肥水流向人田。 “既然这样，走吧！” 对于他们的安排，杜远舟丝毫没有在意。毕竟chūn燕饭店也好，天龙饭店也好，都是市场行为。 另一个原因，就是发生马友财的事件后，杜远舟希望三姑她们换个事做，不要继续开饭店了。 第九十七章 请客学问 刚刚到天龙饭店门口，就碰见两拨吃饭的客人，大多是镇上有头有脸的，杜远舟也认识，双方见面，很自然地打了一声招呼。 看着前面引路的沈文虎，杜远舟摇了摇头，别看表面对自己尊重，那只是对自己官职的敬畏，至于心中想法，大概很不屑，甚至敬而远之。这是一个圆猾的主儿，还有几分傲气。 今天在这里摆饭局，其实很不简单。除了表达对杜远舟的尊重外，沈文虎可能还希望告诉别人，自己只是礼节上和领导吃饭，绝不是拍马屁或搞小动作，否则就选择chūn燕饭店了。 沈文虎是马关镇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以前当过几年兵。这一点杜远舟没有看出来。转业后，他就成了农机站办事员，开始几年还好。但后来村民土地都分下去了，眼看农机站越来越不吃香了。 这时候正好镇上成立罐头厂，于是沈文虎到处托关系找门路，调到罐头厂当了销售科主任，由于处事圆滑，办事能力又强，几年的时间，就从部门主任爬到了人如今的厂长位置。 在大家的推让下，杜远舟微笑着落座，沈文虎连忙给杜远舟和王中军倒上酒：“来，杜主任，我先敬你一杯，感谢你今天肯赏脸赴宴，以后多到我们厂检查指导工作。这杯酒祝你鹏程千里，官帽越坐越大。” 官场上的人显然都喜欢这类官场亨通的话。沈文虎可谓可谓半官半商，深知这个道理。杜远舟虽然知道是客气的话，但听起来也很养耳，很给面子的和沈文虎喝了一杯。 “沈厂长，咱厂效益咋样呀？”杜远舟笑着问道，其实这句真是他心里想问的话。 “怎么说呢？只能这样说，杜主任，咱罐头厂比其他两个厂子效益好一些，至少现在诶有拖欠工人工资，至少说一年盈利多少，那可能就是瞎掰了。在现在老百姓根本不愿意买，现在仓库里面还积压十来万瓶罐头呢！” 见杜远舟问话，沈文虎就暂停了敬酒，也没有放下酒杯，一边端着酒，一边讲述，一脸的愁容。 前几年，罐头刚刚时兴，着实火了一把。老百姓送礼走亲戚，看望病人或领导，大多都带上两罐。由于本地产水果，又投资少，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这样一来，很多乡镇纷纷投建起罐头厂。 虽然沈文虎长袖善舞，甚至将罐头拉到了附近几个县城去买，但刨除成本和车脚路费，只赚了点辛苦费，将就给工人们开支。即便这样了，自从冯锦chūn当上企业办主任之后，仗着林国红的宠信，经常向企业伸手。除了东升砖厂原厂长是马有财的侄子，她不敢招惹之外，马关镇罐头厂和白狼河酒厂便倒了血霉，三天两天下去又吃又喝，连平时招待客人都让他们来招待。 如果说林国红和冯锦chūn出事了，背地里谁最高兴，恐怕这个沈文虎绝对是一个。因为开始他不知道两人的jiān情，他还和冯锦chūn发生过冲突。由于罐头厂效益稍好一些，冯锦chūn吃卡的比较厉害，沈文虎一气之下便把状告到了林国红那里。本来和林国红相处挺好的，这次没料到林国红不但没有偏向他，还把他骂了一顿，这厂长位置差一点儿丢了。 最后，幸好工人们不服气集体上访，沈文虎又找到李振涛等镇领导，这件事被压了下来，不了而了，但和两人的过节也就此产生了。 这些当然不是沈文虎说的。听了他讲了一下罐头厂大体形势，确实比报告上写的要严重得多，总体还是比另外两个厂子好一些。杜远舟笑了笑，也没有和对方拐弯抹角的意思。 “沈厂长，你今天不找我，我也会找你去的，明后天有时间我去你厂子走一趟。”今天杜远舟过来就是想了解情况，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掩着的，直接告诉他这两天去厂里调研。 沈文虎微微打量了杜远舟一眼，眼神里知道杜远舟说的是认真的。知道这次调研可能真是调研，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jīng神头。这杜远舟虽然级别不大，但是镇上的官场红人，一旦得罪了，后果恐怕比冯锦chūn还严重。 “欢迎杜主任到我们厂子检查工作。尽管放心，我们一定安排好，让您满意而归。”沈文虎笑着示意道，这话是似乎有些另外的意思。可能被冯锦chūn的事情搞怕，所以言语之间透露出送些好处的意思。 杜远舟苦笑了一声，这官场的一些潜规则，再加上之前活生生的例子，难怪对方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嘛，他不了解杜远舟，根本看不上那一点意思，就算将整个罐头厂交给杜远舟，杜远舟也不一定看的上，单单每年贩卖山货等生意少说也赚百八十万的了。 几个人吃过饭后，杜远舟便回了企业办。怕杜远舟误会自己没事乱牵线，回来的路上，王中军解释了一下两人的关系。桌上只说了他和沈文虎是表兄弟，但没解释详细关系。原来沈文虎幼年父亲早逝，他妈妈又嫁给了王中军的表叔，两人变成了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亲戚。 对于王中军的小心翼翼，杜远舟当然看得出来，也没有说什么。自己来企业办，只想干些事情，确切说捞些政绩，为以后升迁铺路。既然他这个副主任如此配合，自己也省心不少。 但从细节处看人，王中军是一个谨小慎微，趋于保守的干部，和目前大多数官员一样，缺乏足够的魄力和掌控全局的能力。 由于下午有事，王中军就先离开了。杜远舟一个人上了楼。企业办并没有和zhèng fǔ其他部门合署办公，单独一个二层小楼，办公室场所相比以前的计生办，真不知好了多少倍。 到了办公室，杜远舟泡了一杯茶，稍作休息。看看过了午休时间，便向企业办的综合室走了过去。 这个综合室负责党务、工会、档案、史志、机要、维稳、综治以及综合类机关服务、管理等工作。但真正做起来并没有多少事情，特别是一个部门下属的小科室，其实，无论在什么地方，真正能够做事的也就那么几个，大部份都是在办公室中混rì子。 当杜远舟一推门进来，大家不由得有些吃惊，连忙都站了起来。毕竟以前的领导，从来都不过来，有事直接喊他们过去。 “大家都快坐下，快坐下，我过来只是看一看。”杜远舟微笑着，说道。其实除了将调研的事情吩咐一下，他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综合室人员的工作状况，至于人在欢迎会上他都认识了。 在推开门进来的一瞬间，他用眼睛一扫，几乎把大家干什么，一览无余，早已看得一清二楚。 第九十八章 企业办的人和事 孙富贵是综合室的负责人，虽然不入流的股级要算不上，可以明显比其他人有话语权。独自的一张办公桌放在靠窗户的位置，光线最好，坐在他的位子上能够一眼看清所有的综合室成员。 杜远舟眼神何等的敏锐，在进来的时候，看见孙富贵戴着一幅眼镜正在专心地研究着工人rì报，扫了一眼，结果发现他翻开的是副刊版面，正津津有味地读者上面刊登的连载小说。 杨红军是一个老资格的同志，一沓厚厚的方格稿纸正摆放在他的桌了，胳膊上还戴着一付兰sè的袖套，手中的钢笔正认真写着杜远舟要求的材料。杜远舟早就发现了，旁边除了有一份年初镇zhèng fǔ的报告，还有几份刊载这加强经济建设理论类文章的剪报。 至于还有个叫孟敬华的办事员，没有在办公室。桌子上倒是放着几本关于经济类的书籍，也不知是认真度过了，还是装相的。 这里面表现得最悠闲zì yóu的，就属于于艳了。这女人委实很美，很娇媚，一双媚眼，很是撩人，玲珑身体前凸后翘的，她手中拿着小镜子一边照着，一边拿着梳子梳理自己的秀发。 看见杜远舟进来了，本来自恋不已的于艳，吓得赶紧把小镜子子和梳子放在桌子上。对于这个于艳，杜远舟还知道了，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儿，以前冯锦chūn的跟班。 有不少人认为zhèng fǔ中工作就是一张报纸和一杯茶水就可以过一天，这要看是什么样的人。在任何地方，人都分三六九等，zhèng fǔ更这样，一大部分人确实过着报纸茶水的悠闲rì子。 另外一小部份人却恰恰相反，事情总有要干不？于是这些人就成了埋头工作的老黄牛，这些人特点是能力比较强，却没有多少后台，这个小小的综合室也是如此，杨红军就是典型的老黄牛。 “主任，您坐。”孙富贵脸上上前，半弓着腰，一脸堆笑地说道。 “不用了，看大家都挺忙呢！今天下午没啥事，我就琢磨过来了看看，顺便拿了两份关于罐头厂的资料。“杜远舟笑着说道。 “老孙，你帮我找找罐头厂近三年来的财务报表，还有今天市场情况调查报告以及前三季度的销售情况总结。” 杜远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条：“还有关于罐头厂成立的情况和目前人员构成情况。” “这……主任，这些资料虽然有一些现成了，但还要整理一下。”孙富贵为难地说道。 除非开会或上级需要汇报，以前的冯锦chūn平时从来不看这些材料，所以每年综合室只是按照惯例将材料收上来。这本来件事是于艳负责的，大家都不重视，她整理也懒得整理，大多数都堆放在档案柜里，直接锁了起来。 “不急，今天下午我就可以。对了，后天我们要到罐头厂去调研，老孙你来安排一下。” “好的，主任。调研的事情我来负责。”然后，他看了一眼于艳，说道：“您要的资料，一会儿我让于艳给你送过去。” “那好，我走了，大家忙吧！“杜远舟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于艳，余光落在住办公桌上的小镜和梳子上。 于艳心中正忐忑不安，看见杜远舟一眼扫了过来，下意识地挺了挺鼓鼓的胸脯，嘴角挤出一抹媚笑。 等杜远舟走出了门，那一抹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影，哭丧着脸，嘴里小声嘟囔着着，“真倒霉，让主任抓个现行，真是倒霉透顶了，怪不得我早上一出门就看见一大群乌鸦……” 杨红军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对于这个于艳，他一点都看不顺眼，以前仗着会拍冯锦chūn的马屁，搔首弄姿，趾高气扬，啥事情也不干。 “没事，主任又没说你啥，你还是赶紧找资料去吧！然后整理一下，给主任送过去。”孙富贵脸上摆出一副同情的样子，看着于艳妖娆的身材，暗暗意yín着，口不对心点地安慰道。 “主任准定不满意了，临走时还瞄了我一眼我桌子上的小镜。”于艳一脸的沮丧，一边说着，一边慌忙这找资料。 “赵姐，谁惹你了？”孟敬华一推门走了进来，听见于艳嘴里嘟囔着，上前搭茬道。 这孟敬华二十多岁，一脸的青chūn痘，但总是摆出一副帅哥的架势。在办公室里，有事没事就喜欢往于艳跟前凑。 “别烦我，我忙着呢！”见孟敬华又腆着脸皮凑了上来，于艳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回到办公室，杜远舟手中拿着笔，一边想着问题，一边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画着。对于搞好企业办，通过这些天的了解，和三家企业的厂长交流和沟通，他基本做到了心中有数。 至于砖厂，他根本就不用cāo心，随着老百姓越来越有钱，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翻盖房子，所以不愁砖卖不出去。至于之前为什么砖厂没钱，甚至工人工资都发不出去，还不是马志强太贪心了，把砖厂当成了私有财产。经手的钱只进不出，导致砖厂欠下不少外债。 剩下的两个厂子，一是罐头厂，二是酒厂。这两个厂子经营不善，除了历史原因造成的，还应该与长期经营上存在的问题有关。具体问题是什么，只有经过调研了之后才能够下决定，对症下药。 “进来。” 杜远舟正想着问题，便听见外面有敲门声，一下子打断了思路，不满地说了一句。 一推门，于艳娉婷妖娆地走了进来。 一看她粉红的朱唇，就知道经过一番jīng心打扮了。杜远舟心中不由叹气道，这女人也太爱美了。其实他不知道，于艳这次绝对是为了他打打扮的，只为了挽回他心中的好印象。 “您要的资料。”于艳俯身恭敬地递了过来，也许是有意，她的衣服最上面开了一个扣子，那白嫩的rǔ沟展现在杜远舟的眼前。于艳更是有意无意的还挺了挺那胸，使得原本丰硕的双峰更显突出。 好白嫩！ 心中一阵火热，下体顿时坚硬如柱，幸好有办公桌上档着。强自忍下心中的yù情，杜远舟装着随手翻阅了一下文件。 翻着翻着，杜远舟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这里面明显有两份资料是新抄的，字迹瘦小，还有些潦草，一看就看出是于艳的字体。 “这两份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要企业提交上来的原始文件吗？”杜远舟手里举着两份文件，沉着脸说道。 下午去综合室的时候，他特意强调了一遍，不要经过综合室加工润sè后上报材料，要企业提交上来的原始文件。 “主任，那两份资料不小心扯坏了，所以现抄写的。”看着杜远舟脸sè沉了下来，于艳极度不安，强行笑着说道。 “坏了，你抄一份也行。但是你看看，这上面的字潦草不说，粗略一翻就发现错别字两三处，更不用说标点符号了……” “你就不能好好抄嘛？知道不知道，这不是你能力问题，这是态度问题。能力不行，我们可以提高，态度呢……”看着她花枝招展的样子，杜远舟有一种莫名的狂躁，语气也愈发严厉。 这于艳原本是冯锦chūn的人，通过关系进来的，能力根本不行，一天到晚就爱打扮，除了长相有些诱人，真的是一无是处，看来还是打发走比较好，否则，留她在这里迟早会出事。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会出问题的。不想干的话，你就给我走人。别在这里给我唬弄rì子……”说着说着，杜远舟心头的yù火似乎全部变成了怒火，一并猛烈地爆发了出来。 这女人蠢得要死，根本不知道收敛，整天搔首弄姿，刚才竟然想用身体来勾引自己，直是祸水！当然了，杜远舟从内心中还是对于艳的身体有着一种强烈yù望的，看来随着那方面能力增强，情yù更大了，受不得女人勾引啊。 第九十九章 情动 “你们回去吧！这两份资料给我好好抄一遍。”大发雷霆过后，杜远舟一挥手，将孙富贵和于艳他们赶了出去。 这件事表面是于艳的马虎不上心造成的，但这里也有孙富贵的问题。按照正常程序，于艳整理完资料后，会让他过目一下。这个孙富贵明显就没看或装作没法看，眼看着于艳往杜远舟的枪口撞。 杜远舟不由的摇了摇头，这个老小子真不是东西。你调理人我懒得管，但前提是你不能影响工作。再说了，这件事是我吩咐去做的，你这么做不是明显把我的话没当成一回事嘛！ 你真以为我好哄弄呀！杜远舟当然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当即将孙富贵喊了过来，冲着两人好一通发脾气， 当然发脾气也要讲究方式，杜远舟的话几乎全部冲着于艳去的。言语之外，要求企业办上下要团结要认真，一起干好工作，这其中的意思，孙富贵不可能听不出来，希望他别再自作聪明。 看着孙富贵脸sè有些不好看，灰溜溜地出去了。杜远舟不由感叹道，现在很多人都喜欢耍一些小聪明或小手腕，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往往坏事就坏在他们的小聪明上。 可惜他没看见孙富贵眼里的不甘心，偶尔冒出一丝恶毒的光芒。 下班之后，见有两份资料还没有看完，杜远舟顺手放在了公文包里。晚上没什么事情的话，还可以看看，顺便打发时间。 不料刚走到街口，就看见杜chūn燕迎面走了过来。“小舟，下班了？今晚三姑做了山鸡顿蘑菇，来家里吃饭吧！” “好呀！我正愁晚上吃啥呢！”杜远舟也没有有客气，笑呵呵地说道。推着自行车，两人一起回了chūn燕饭店。 由于晚上大部分人回家了，一般时候生意都不好，自从天龙饭店开了之后，更不用说了，今天饭里也没有客人，显得挺冷清的。 其他两个服务员没事，早早就回家了。只有唐丽丽家离得比较远，平时住在店里。此时她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屋里，隔着窗户一边看着窗外的街道，一边用手指来回地绕着发梢玩。 一见杜远舟过来了，唐丽丽立刻兴奋起来，站起身，惊喜地喊道:“小舟哥，你来了。” 对于唐丽丽的兴奋，杜chūn燕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自己这个侄子长得又帅又有能力，讨女孩子喜欢很正常。再说了，杜远舟和唐丽丽也认识好几年了，两人是什么秉xìng杜chūn燕也清楚。 “今天估计没人来吃饭了，店门早点关上，回家吧！”平时的话，杜chūn燕一个人在镇上，索xìng晚上在店里凑合吃一口，直等到七八点钟过了饭时，实在没客人了，才关店回家。 今天正好杜远舟过来吃饭，见没有客人，杜chūn燕就早早关上店门，带了一些菜，一起回家了。 由于没有孩子，平时三姑夫又住在老房子，说是照顾果园养点牲畜，其实彼此都明白，这是一种逃避呀！平时家里显得特别冷清。 唉，三姑真是太不容易了！看着缺少烟火气的厨房，杜远舟不由得暗叹。幸好有时候唐丽丽也过来一起住。 “你们聊着吧，我去做饭。” 看着唐丽丽开心的样子，杜chūn燕笑了笑，到里屋做饭去了。 由于太过熟悉，甚至吃住在一起，杜chūn燕平时对待唐丽丽，和自己姐妹或侄女没啥两样。 唐丽丽知道，杜chūn燕对这个侄子一向疼爱有加，每次杜远舟来吃饭，几乎都是她亲自下厨，所以也没有插手，和杜远舟闲谈起来。 “小舟哥，你调到企业办，是不是又升官了？”“企业办是不是啥企业都管，我们饭店也管不？” “是不是电视那些漂亮的衣服，都从南方进货来的……” 在唐丽丽娇媚的亮眸中，杜远舟绝对是无所不知的百科专家，相比起来，其他镇干部连提鞋都不配。所以，一双娇媚充满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杜远舟，总是问个不停。 对于和她聊天，杜远舟也格外放松。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大多男人都喜欢女人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这就是男人的一种另类虚荣。 等杜远舟放好桌子，拿好碗筷，杜chūn燕在唐丽丽的帮助下，也把做好的菜饭端了上来。 “快吃吧！今天我把两只山鸡都炖了。”杜远舟满脸笑容地说道。 三个人围坐在桌便，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聊着。 “小舟，你调到企业办那边咋样？工作还顺利吧！”杜chūn燕关心地问道。对于杜远舟工作的调动，她心中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原来的计划生育工作可是常遭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三姑，挺好的，基本情况都熟悉了。这两天正想到下面的企业去调研呢！”杜远舟咽下嘴里的饭，然后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习惯呢！前几天你爸还和我说，你调到企业办可比以前好多了。”杜chūn燕高兴地说道。 一直以来，对于杜远舟负责计划生育工作，家人都提心吊胆的，这工作挨骂不说，太容易遭人报复了。尤其上次他被打伤住进了医院，让大家更加担心。所以，一听工作调动了，全部跟着高兴了。 “chūn燕在家里吗？我妈又犯病了……”三人刚吃上饭，这时候就听见院外有人焦急地喊声。 “你俩先吃着，估计邻居家的老太太老病又犯了……”杜chūn燕放着放下手中的碗，连忙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她又匆匆忙忙地回来，换了一件外套，一边往门外跑，嘴里一边说，“别等我，要去医院……你们先吃吧……” 杜远舟刚想问，要不要他帮忙，人已经不见人影儿了。 “小舟哥，没事！那老太太就血压高，犯病就去医院，吃饭吧！”见杜远舟不解的目光，唐丽丽解释道。 “小舟哥这个给你，鸡头有营养！”见杜chūn燕一走，唐丽丽的胆子变得大了起来，甜甜的一笑，将大碗里的鸡头夹起来，放在杜远舟的碗里。 “真香。”杜远舟啃了一口，不由得赞道。一抬头，看见唐丽丽正用那双娇媚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我干啥，你也吃呀！”杜远舟的心都是一颤，果然是个妖jīng啊！对于唐丽丽的大胆行为，他是领教过的。 “小舟哥，你吃饭真好看。” 见杜远舟问话，她无意识地答道。当反应过来，尽管唐丽丽一向大胆，一抹娇红飘上了脸颊，更添几分娇媚。 “你真讨厌，小舟哥，罚你再吃一大块。”唐丽丽恶人先告状，夹起一块鸡头，柔媚的瞪了杜远舟一眼，伸筷送了过来。 “我哪里讨厌了？“听着她娇媚的声音，杜远舟yù火腾的一下起来了，脱口而出道。 没等唐丽丽反应过来，他一把将握住了那只嫩白的酥手。温热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脸上，令她一阵神驰情迷。 唐丽丽的身子可能不自在，脚下微微的往旁边一伸。 现在是秋天了，杜远舟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休闲裤，而唐丽丽穿着一件试下最流行的黑sè紧身裤，此时小腿一碰到杜远舟的腿，那细腻的感觉让杜远舟就是一颤。 抬头看着脸sè羞红的唐丽丽，她这动作好像故意挑逗一般，杜远舟脚下却不由得也开始慢慢的磨蹭起来，竟然感觉别有一番刺激，真是尤物啊。 见她有些动情了，杜远舟将一只手放到了桌子下，在那丰腴的大腿上慢慢的抚摸着，唐丽丽的媚眼更是chūn意意盎然。 随着杜远舟的不停挑逗，唐丽丽渐渐有些迷离了。杜远舟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抱起她，她反抱住杜远舟的脖子，直接的往房间走去。 杜远舟把唐丽丽放在床上，见她轻轻闭上了美目，娇媚的脸蛋美极了。看着那娇嫩xìng感的红唇，心里那男人的yù望，一下子升起，大嘴印了上去。先是轻轻的将那两片xìng感迷人的红唇含在口中，用舌头肆意品尝，真是又香有甜。接着用舌头去撬开那美丽的红唇，有些霸道地纠缠着唐丽丽的丁香小舌。 他感到自己下面已经坚硬如铁，将裤子顶的老高。左手搂着唐丽丽那纤细柔软的柳腰，右手肆意抚摸着她浑圆高耸的雪峰，然后强行伸进了衣服，只感觉那rǔ肉格丰润滑腻又充满弹xìng，使得杜远舟兴奋异常。 “唔……小舟哥。” 动情的唐丽丽发出低低的吟声，诱惑至极。双眼充满yù火的杜远舟，心中再也忍不住了，重重地压在了他那娇柔的身体上。 第一百章 于艳来上门拜访 在淡淡的月光下，杜远舟有些沮丧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本以为是美妙的一夜，终于有机会和娇媚诱人的唐丽丽，玉成好事了。两人渐渐进入佳境，他正准备上床跃马挥枪的时候，不料被意外的插曲打断了，杜chūn燕回来了。 “你俩这块都吃完了……“刚刚进入院子，杜chūn燕就远远地喊道。 两人一下子儿惊醒了，幸好还没来得及的宽衣解带，连忙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皱乱的衣服。 杜远舟示意唐丽丽一眼，让整理好以上，然后自己先走了里屋，“三姑，你这么快回来了。”脸上装作若无其事。 “嗯，帮着送到医院没啥事，我就回来。”杜chūn燕嘴里这样说着，眼睛却瞄着屋里，然后狠狠地瞪了杜远舟一眼。 显然，杜chūn燕知道自己的侄子干坏事了。杜远舟讪笑着，感觉被三姑抓了一个现行，有点不好意思。 幸好杜chūn燕聪明又善于应变，故意喊了一嗓子，不然撞见两人滚在床上，那多尴尬啊。 看见唐丽丽也出来，脸上还带着cháo红，根本掩饰不住。作为过来人，杜chūn燕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埋怨人家女孩子。 “你俩吃得真够快的，也不收拾一下。是不是还等我回来吃呀！”杜chūn燕装作啥都不知道，冲着两人笑了笑，说道。 为了避免尴尬的气氛，在杜chūn燕略带戏弄的微笑中，杜远舟赶紧随便找了个借口，有点仓皇地溜了出来。 刚刚进入院子，发现门口站着两个黑乎乎的人影。接着朦胧的月光，杜远舟才清楚，竟然是孟雅静和于艳。 “你俩咋来了，快上门，等很长时间了吧？”毕竟都是同事，孟雅静还是自己在计生办的老部下，虽然有些奇怪她俩怎么凑到一起了，杜远舟还是连忙把她们让进了门。 闲聊了几句之后，杜远舟才知道，原来认识表姐妹，孟雅静被强行拉来替于艳求情的。 “主任，我知道今天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改的，千万不要调整我啊！”于艳一脸可怜巴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地掉了下来。 “表姐，有事说事，哭什么呀！”孟雅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然后劝慰道。本来他不想来麻烦杜远舟，但于艳下午跑到她家里，非求她帮忙不可，想象这位表姐确实有些可怜，就答应了。 杜远舟最见不得女人流泪，一看于艳哭得那么的伤心，好像他自己做错事似的，浑身上下不得劲，不由得手足无措。 “别哭，别哭，有事好好的说。”杜远舟递着纸巾说道。 他不说还好，越说这于艳哭的声音就更大了。这让杜远舟有些祸了起来，骂了巴萨，幸好这房子是dú lì小院，老房子隔音效果好，不然邻居听到了还以为自己把这女人怎么了。 一见杜远舟脸sè有点不好看，孟雅静连忙劝了起来。 坐在了沙上，杜远舟满肚子火气，本来强行压下情yù就够压抑了，这来个死缠乱打的哭主儿。自己抬起茶杯倒了一些水喝了下去。 看到杜远舟没有动静，估计真生气，在表妹的劝慰下，于艳见好就收，慢慢止住了哭声，抽泣道：“主任，我今天是因为着急才抄错的，我抄完给孙股长看了，他看了眼就直接让我给你。他准定看出错误了，一定在估计整我。” “你认为自己抄错就仅仅是着急吗？”杜远舟直截了当地说。 “为什么孙富贵要整你，难道你一点错误没犯，他还整你嘛！再说了，他们为什么都看不上你？”这个女人，确实也不是善茬子，以前仗着冯锦chūn根本不给孙富贵面子，甚至还当面埋汰过人家。 “主任，我今后一定认真工作，还不行嘛！” “你真认为你这样下去，有意思吗？”杜远舟皱着眉，说道。 “真的要调整我？”于艳睁大眼睛问道。 真还不别说，这女人骨子里那股子狐媚之气，绝对是天生，那张大的嘴型非常的诱人，杜远舟的心中一热，那股被强压下的心气又升了起来。 趁着孟雅静暗中推搡于艳别这么说话，两人走神没太注意的时候，他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水，好不容易将心气压下了。 “小孟也在这里听着呢！小于呀，说实在，我还真不是故意为难你，不然我还想准备找你们谈谈呢！你今天既然来了，我就提前说了吧。你有没有觉得咱企业办太过松散了？” “你认为这样下去，镇委镇zhèng fǔ会对我们满意吗？各企业会对我们满意吗？所以说，机会成熟的话，我们各部门都要调整，人员也会变动？” 谈到这里，杜远舟才感觉有些不妥，谈谈的大致思路局好了，怎么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都说出来了。自己却是在从政经验上有欠缺呀！ “当然，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在事情八下没一撇的时候，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他补充了一句。既然这样说，量这两个女人不会故意多事，搞个满城风雨，那样就不妙了。 听了杜远舟的话，知道不会将自己撵出企业办，于艳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说实在的，于艳确实也不容易，她之所以能进企业办，完全是靠小姑子冯锦chūn关系进来的。 说来话长，这于艳和丈夫是订的娃娃亲。她丈夫也就是冯锦chūn的大哥，比于艳大了八岁，关键问题还有些痴呆。那么，为什么于家当初还定亲呢！就是因为于艳的母亲长期吃药，欠下了一屁股外债，最多的当属村诊所冯家。 在于艳三岁的时候，冯家逼着要钱，说准备给儿子定童养媳。这样一来，于家就为难了，于艳爸爸一狠心，找到说和人，瞒着她妈就将娃娃亲给定了。当然聘礼除了免去当年债务，还给他们一些钱。 等于艳越来越大了，出落得越来越漂亮。由于她妈早已过世了，她爸肯吃苦，rì子也渐渐好了起来。本来认为长大会变好些的冯家傻子，不料不但没有变得聪明起来，还在上山时摔成了瘫痪。 这一下，不仅于艳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她爸也快后悔死了。可是，老冯家说了，如果你想退亲，必须将当年的债务、礼钱以及逢年过节给的压兜钱，全部一并付清，不然休想。 在农村就这样，有些事情是不允许轻易反悔的，当年两家订亲时是有保人的，你耍赖人家会戳着你脊梁骨骂的。这一大笔钱，绝对不是于家能承担的。这时冯家又说话了，只要结婚，立刻安排于艳到zhèng fǔ里上班。 本来于艳就爱美，爱打扮，有点虚荣心，见冯家rì子确实不错，又能替自己安排工作，从此再也不用过面朝黄土背冲天的苦rì子，她一咬牙，嫁个傻子就嫁个傻子吧，还没有人欺负！ 就这样，她被冯锦chūn安排到了企业办。当然，这些事情杜远舟是不清楚的，只知道于艳和冯锦chūn是姑嫂关系，她丈夫是个瘫子。 看见于艳似乎想通过了，杜远舟松了口气，装成为她着想道：“小于，我看你还要加把劲，不仅要干好工作，还要争取在这次调整中抓住机会，努力提升一步啊。” 谢谢主任，我一定努力的。“她还挺了挺胸脯，保证道。 这真是个妖jīng呀！不知这样自己多勾引人！“好了，好好干，我相信你。对了，一会儿走的话，把东西给带走……” 看了一眼桌上的烟和酒，杜远舟沉声道。自己根本不差这点烟酒，所以不可能收礼，惹下仕途上的污点儿。 “这……” “什么这那的，下次再带东西来，别给我进门了。”冲着还yù推让的两个女人，杜远舟毫不客气地说道。见杜远舟如此照顾，还没有收礼，她对杜远舟也升起了一种感激之情， “主任，谢谢你原谅我，以后我就听你的了，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你可要帮我说话啊！”于艳说话间更是有意展示着自己的身材。 看着于艳的样子，真的有一股立即把她按倒的冲动，这女人真的是欠整！幸好孟雅静就在旁边，不然真怕自己会冲动。 好不容易劝走了两女，杜远舟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零一章 调研 “咱们马关镇，物产丰富，水果、山珍，应有尽有，就地取材，加工罐头，成本应该不高。和其他相比，应该更占优势，去打开销路，想来不成问题，怎么能赔的这么厉害呢？” 本来他们准备召开座谈会，杜远舟却认为没有再要，现在厂区和车间到处走走。所以，在沈文虎等厂领导陪同下，他一边查看罐头厂区内情况，一边侧过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上次吃饭的时候，杜远舟只是和沈文虎粗略交流了一下。在酒桌上，沈文虎只谈到市场竞争激烈、现在老百姓送礼观念有所转变等原因，但回去一想，马关镇罐头厂还有有价格优势的。 当初镇上考虑上马罐头厂项目，除了响应国家以经建设为中心的号召外，还有就是充分考虑到本地丰富的水果、山珍等原料。这没有投建罐头厂之前，农民们的苹果、梨、桃等水果、一旦卖不了，很多会烂在家里。 “杜主任，您说的这些，确实是我们的优势。可是我们也有劣势呀，我们镇上通往外面的道路实在太破了，以前还好说，其他乡镇道路和咱们差不多，相互之间也不存在劣势。但现在人家的路基本都修好了，咱们的路依然这样，再加上运输成本越来越贵了……” “那么，一趟路费平均相差多少？”杜远舟一听，这确实有道理。每次自己去县城都感觉到道路不好走，其实前不久林国红和冯锦chūn出车祸，也和路况比较差有一定关系。 “至少三分之一。”稍微思考了一下，沈文虎颇为沉重地说道。。 杜远舟的脚步忍不住停了停，微皱了下眉头，疑惑地说道，“三分之一？相差这么多？” “是呀！我们罐头全用玻璃瓶装，一车罐头，进到县里，如果不做防护，起码得碎一小半，没有办法，每瓶罐头之间，都得加泡沫，这一来，装的数量起码要少三分之一，一年到头，多跑多少趟。” 说到这里，沈文虎也有些愁眉苦脸，运费确实偏高。妈了比个的，这坑人的道路太能折腾人了。 “其实，我们也想全部改为铁皮瓶，但苹果、梨等这些水果罐头本来价格就低，用铁皮包装的成本，比玻璃瓶高多了，这里里里外外一算，几乎赔钱。光这些也就算了，要命的是一到连雨天或者下雪天，根本不敢随意运货，不然太过危险了。这样一来，能和其他厂正常竞争嘛？” 沈文虎说话声，开始变得有些嘶哑。其他人也感同身受。尤其销售科的小高，经常和老客户交流，更是唏嘘不已。 “是不容易呀，沈厂长，你别上火，情况这一说，你的困难，我也大概了解。有问题我们一起来解决。”杜远舟心平气和地说道。 等到了仓库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散装罐头，还有成箱的摞起了很高。杜远舟不由得皱了一眉头，这罐头可是有保质期的，卖不了还生产这么多。 “怎么挤压这么多呀？卖不了怎么办？” “杜主任，你算说到点子上了。我们也没办法，愁呀……”沈文虎的脸像苦瓜似的，诉苦道。 “当初我们建厂的时候为了保证原料充足，特意和一些村签下了合同，每年要在他们那里定额收购多少水果。可是现在我们销售不算好，根本用不到那么多，，但不收购的话农民不干，就到镇上县里去上访。” “唉~~” 说到这里，沈文虎叹了口气，说道，“最后，按照合同我们只好把合同上的水果都收了上来。由于水果更不好保存，再说了工厂不敢停工怕造成恐慌，只好继续生产了，这样就形成了恶xìng循环。” 看着近乎堆满的仓库，杜远舟沉默了一会儿。如果继续降价的话，绝对是不行的，否则情况会越来越糟糕，陷入更大恶xìng循环中。。 至于停工更不行，这眼瞅着过年了，来个上百号人上访，还不得把自己砸个半死，自己也不用过年了是，这些问题不是一两天形成的，谁让自己现在是企业办主任呢，总得把事情解决吧！ 走了巨大的仓库，杜远舟还在不停地思考解决办法。“沈厂长，我看罐头厂的改革迫在眉睫，至于怎么能够让罐头厂起死回生，可以从质量，包装上打打主意，提高产品的档次，chūn节就快到了，这是个不错的噱头呀！” “这，我们用铁皮瓶的话……” 看着沈文虎又想诉苦，杜远舟一挥手，阻止住了他的话头，继续说道，“我并不是让你们换铁皮瓶，而是给罐头加个jīng美的礼盒，两瓶装的，四瓶装的。这样档次显得高了，老百姓无论送礼还是收礼，也有面子。”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方便运输，不用再放那么多泡沫了！” 看着沈文虎等人恍然大悟，一脸喜悦的样子，杜远舟笑着说，“这样应该不难吧！制作礼盒的钱总该有吧，没有的话还可以向包装厂赊欠！” “高，杜主任真是高人，厉害呀，一眼就找出了办法。”沈文虎包邮高兴地说道，当然也有拍马屁的嫌疑。 之后，大家有一起来到了加工车间和设备车间。听了他们的介绍之后，杜远舟由衷地说道：“我知道咱们的困难，的确不少。道路难行是一方面，技术落后，设备老化也是一方面，都是需要钱的地方。但大家也知道，zhèng fǔ现在也没有多少钱，根本拿不出那么多资金来帮助我们解决眼下的这些问题……” 稍微停顿了一下，杜远舟环视大家一眼，继续说道：“我相信，我们大家在罐头厂这么多年了，对这个罐头厂也有感情吧，不会眼睁睁看着它衰败下去。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凡事都有困难，但只要坚持一下，渡过这个难关，摆在前面的，一定会是曙光。” 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和热烈的掌声，杜远舟深感人心可用，一种新的发展想法慢慢在心中形成。 第一百零二章 蛇鞭酒 “舟子，杨世民那小子问你有时间，说晚上请吃饭。”这天刚过中午，杜大海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杜远舟想了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前些rì子，他们所的杨世民求到杜远舟，想让他没有工作的老婆进罐头厂上班。 这杨世民和杜大海关系不错，以前还和杜远舟一起抓过超生户，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几人有时也在一起喝酒，杜远舟自然没法推辞。这样杨世民就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几次想请杜远舟吃饭他都推辞了。 看到杨世民又让杜大海代为邀请，杜远舟就不好再推脱了。不然的话，长时间长了，朋友之间就越来越疏远了。其实朋友常常是在吃吃喝喝中建立感情的。至于说，朋友之交淡如水的情况，不能说没有，但毕竟是少数。 下班时，杜大海开着一辆三轮摩托，来接杜远舟。等他们到了路口，汇合杨世民，还有一个叫叫孙海山的民jǐng，一起向大王镇飞驰开去。 大王镇，和马关镇相邻，但比其繁华富裕多了。由于通向锦城和省会的两条公路，正好都从镇上通过，经过有大型货车或客车在此停留，各种社会设施比较完备，大大小小旅店、餐馆林立，十分热闹。 眼看离大王镇三四里了，杜大海开着摩托一转弯，来到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几亩鱼塘，一片绿柳，一幢漂亮的楼在绿柳掩映之中。 “舟子，这次杨世民这小子为了请你，可煞费苦心，也下了狠心，一会儿让你看看眼。” 杜大海嘿嘿的一阵坏笑。刚才上车时。杜远舟还说，在马关镇上随便找个地方，喝点酒算了，但他们非得来大王镇，说早已经准备好了。大王镇很多饭店，杜远舟也是知道的。想问去哪家，他们只是嘿嘿一笑，一副神秘的样子，在好奇心的去试下，他也没拒绝。 在小楼门上挂了个松木门匾，上面写着“柳塘雅居”。几个人到来，老板娘亲自迎了出来。老板娘是个美丽少妇的，满脸是娇笑。 “几位大兄弟来了，欢迎欢迎。” 杜远舟打量这个三十岁左右的魅力少妇，如果说长得特别漂亮，还真算不上，但偏偏鲜嫩如水蜜桃似的，微胖，却不显胖，细皮嫩肉随便掐一下都会出水，狠不得让人想如吃水蜜桃一样咬上一口。 “这是我兄弟舟子，荷花嫂你一定要照顾好呀。”杜大海呵呵一笑，随便介绍到。根本不顾其他人在旁边，顺手就在她xìng感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真不是个好东西，又来占我便宜。”对于杜大海的调戏，荷花嫂娇笑着，只是象征xìng骂了几句。与其说骂，还不如是**。 “舟子兄弟第一次来，欢迎，以后还要多多照顾哦！”看高大英俊的杜远舟，荷花嫂似乎眼睛都亮了许多，打着招呼。 一边和大家打着荤话，荷花嫂一边咯咯地笑着，扭动着屁股带路。进了饭店。她叫来了一个小妹子领他们上楼，进了小包间。 “晓月妹妹，你的nǎi子是越来越大了哩，要不要我给你摸摸？”杨世民并不是老实的人，sèsè地看着小妹子，调笑道。 这一切，杜远舟早都有预料，这地方显然不是寻常吃饭的地方。既然来了，饭当然要吃，其他服务也不能浪费， 在这种暧昧的环境中，男人好sè的本xìng最容易被挑逗出来，嘴里花花，占占手脚便宜，利益最大化才符合人的的本xìng。 “杨大哥，我的这么小，没么子摸法，是不是好像没摸过女人啰。” 晓月咯咯笑着，回击道。她最多也就是二十二三岁，身材不算丰满，rǔ峰却是高耸丰盈。眉毛又细又长，脸皮白嫩，嘴唇红润，秀sè可餐。 “是呀！你这小sāo货，我就是好久没摸你了！”见杨世民的胖手伸向她，灵巧地一闪，就躲开了。 “老王八大补，今天晚上就来一个红烧甲鱼，大家也补补？杜兄弟，你说咋样？”在经过一番嬉戏之后，杨世民一边点菜，一边向杜远舟征询道。 “不错呀！现在的老王八越来越少了，平时还真没地方捉。”杜远舟笑了笑，然后说他没来过这里，让他们随便点，但不要太贵了。 “对了，今天我们要来蛇鞭酒。”等点完菜了，杨世民出声道。杜大海也忙着附和，说来蛇鞭酒。 点完菜，娇笑着，晓月闪出了包间。 “狗rì的，这里女人真够正点的。”杜大海笑骂道。 这地方一般人还真不知道。杜大海他们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前些rì子他们与大王镇联合破案，事后大王镇派出所领导就在这请客的。 “还有蛇鞭酒？我只听说过牛鞭马鞭，怎么没有听说过蛇有蛇鞭？”听他们一说，杜远舟不由得好奇问道。 “蛇有公有母，公蛇当然就有蛇鞭了。”由于杨世民他们都来过，他们自然成了讲解员。 “蛇鞭泡的酒，比起老王八来，厉害多了。” “听说他们这里还是可以现场泡酒，然后带走……”为了让杜远舟深入了解，杜大海喊了一嗓子，让他们现场杀蛇表演。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左右岁的黝黑汉子，抓了两条菜花蛇进来了。杜远舟他们也不是担心的人，就好奇地站在旁边，看这汉子儿取蛇鞭。 “这蛇怎么分母啊？它又没有nǎi子与卵子，你怎么分出来的？”孙海山也没看过，直接问道。 大家长期生活在农村都习惯了，尤其他们天天避免不了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所以有时说话粗俗得比农民还农民。 “看，捏这个地方，这不，蛇鞭出来了，这就是公的了。”那汉子可能也习惯了，一手抓住了一头蛇的七寸，做起了示范。 “哈哈，真还没有想到蛇也有卵子，今天真是开眼界了。”杨世民哈哈大笑道。对于男人来说，壮阳方法总是有诱惑力的，几人无不看得满面发光。 说笑着，那汉子已经将蛇头钉在一个木柱上，先是活取蛇胆，取出后泡在酒里，接着活取蛇血，将尾巴割断，让蛇血流出。 最后，他再剐了蛇皮，取出蛇鞭，泡进专门准备的烧酒里，准备几人酒足饭饱后带走。 第一百零三章 小姐看社会 吃过饭，大家差不多都已醉醺醺的，杜远舟以为完事了。说实在话，这里的味道确实不错，一般大饭店都比不上！ “舟子，你看什么忙呀！，jīng彩节目在后面，这才刚刚开始。”杜大海嘿嘿一笑，神秘地说道。 靠！有这么神秘嘛！喊了一声，晓月妹进了屋，在杨世民的调戏中，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将粉红门牌交给了他们。 领着两人从旁门走近了饭店的后院。杨世民边走边说：“不是熟人根本进不了里面。上次如果不是郝所长和杜大哥投脾气，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保你们那个，那个乐不思蜀。” 这句话主要冲着杜远舟和孙海山说的。上次联合办案，只有杜大海和杨世民，并没有孙海山。 杨世民这一说，由于之前一直保持神秘感，两人倒被挑起了好奇心。要是说明白了，不仅杜远舟不会这样好奇，可能还不会来。 对于杜远舟的前途，杨世民十分看好，一直想进一步交好，迟迟没有机会。虽然平时也在一起喝酒，但很难做到交心。这一次请客，他花了大价钱，当然带着交好杜远舟的心思。 这年代不流行四大铁嘛！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同过窗的、一起下过乡的，还有一起piáo过娼的。前三条可能很难做到了，那就来最后一条，大家一起piáo过娼也算加深感情不！ 一进院子，三人就看见几个长相甜美的女人在院子中嬉闹。 看见杜大海，这些女人们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海哥、民哥，你们可来了，想死我们了。” “想我什么，是不死像我的家伙什了！今天杨哥和上次一样，一定让你们哇哇 乱叫……就怕你们承受不了……”杨世民哈哈大笑。 几个装可爱的女子围住两人，叽叽喳喳的，说他说话太粗鲁，和床上一样，连掐带抓的。 看见如此美女把胸脯在杜大海和杨世民身上乱蹭，看得孙海山眼睛放光，不由暗暗咂舌，这全是南方妹子，果然火辣，那光滑的皮肤和水一样，可比那些农村老娘强多了。 这简直是私人会所，还是南方活儿，在这年代绝对稀罕。杜远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这院落虽然没有后世那些会所规模大，到处富丽堂皇，奢华之气十足，但别有一番雅致。 可惜了，无论piáo客还是jì女，大都不上档次。杨世民表面和女子嬉闹，暗中却将杜远舟的神情看个一清二楚，自以为了解了杜远舟的xìng情，对以后和杜远如何相处有了谱。 孙海山的德行，他自然心中有数。在他看来，杜远舟的神情说明似乎或多或少明白点这种事情，不太热衷女sè，但也不反感。 既然来，当然不能冷落两人。在几个女人挑逗纠缠中，杨世民连忙投降，然后将杜远舟和孙海山介绍了一下。 美女美酒吗，自古不分家，尤其寻欢问柳的场合。悠然他们都喝不不少的蛇鞭酒，还是象征xìng点了两瓶。 在醉意的驱使下，荤腥不忌，黄话连篇，大多露出了露出真实嘴脸。杜远舟表面也多了，但心中一点没醉，偶尔喝一口，心里的感觉都放在身边那个穿着xìng感之极的女子身上。 杨海山搂着身边的辣妹子动手动脚，大有就地解决的想法。杜大海对那小姐呶呶嘴巴。小姐会意，拉着杨海山进了隔壁。很快，隔壁传来了小姐诱人之极的呻吟声。 这些小姐穿着暴露，风sāo无比，可与自己女人相比，无论气质容貌，相差都不是一点两点，对杜远舟的吸引力不够。尽管喝了蛇鞭酒的原因，下体已经抬起了头，任凭小姐如何挑逗，如何磨蹭，他还是强行忍住了。 “兄弟，**一刻值千金，别浪费呀，我要去快乐一下了。”随之，杜大海和杨世民搂着小姐也快活去了。在原来的房间内，留下杜远舟和身边的小姐面面相觑。 小姐可怜巴巴地看着杜远舟，小手不老实地摸着杜远舟结实的胸肌，腻声说： “大哥，照顾照顾小妹生意吧。” “我这不是在照顾嘛！还咋照顾……“杜远舟用手使劲揉捏着她硕大的球状rǔ峰，一脸调笑道。尽管他不反感这种场合，但他绝不喜欢在人尽可夫的公交车发泄自己的xìngyù，过过手瘾，还是可以的。 “大哥，你真坏，人家都快受不了了，你还这么挑逗人家……湿了不信你摸摸……”说着，用手强牵着杜远舟的大手，向自己短裙子内摸去。 见杜远舟用玩弄，根本没有扑上来。这小姐经验丰富，好不甘心，伸手进了杜远舟的裤子里，揉搓几下，就把杜远舟本来的抬起头的小弟弟，一下给撩起了xìng，成了一柱擎天。 小姐脱光衣服，腻到杜远舟怀里，不住呻吟，抓住杜远舟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桃源里，挑逗杜远舟，要勾起他的兴致。 抚摸着女人柔软的躯体，杜远舟的yù望逐渐生出，借助酒劲，也有了荒唐一下的想法。一想到那地方不知多少进进出出了，杜远舟突然失去了xìng趣，躺在床上，任由小姐撕扯，就是不做理会。 见开始还逞手足之快的杜远舟，一下子不动了，同样充满情yù的小姐，心里恼怒，却不敢发火。趴到杜远舟身上，小姐可怜兮兮地说：“大哥，你照顾我一下吧！你怕啥，我没病的……。” 此时的杜远舟，憋得也不好受，见小姐还纠缠不清，怒道：“别废话了，老实呆着。” “那，那我不如用嘴吧……”见杜远舟没吭声，小姐迫不及待扒下杜远舟的裤子，随意擦拭几下，就用小嘴将杜远舟的老二含了进去，吸吮起来。 一个温暖的所在包裹住了杜远舟的凶器，不住吞吐，让杜远舟感觉到别样的滋味。 靠，自从重生以来，只和两个女人上过床，华晓梅有些传统，林佳怡最多用手揉搓几下，他头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心中还是感觉无比的爽。 婊子爱财。可婊子也爱俏。小姐看见杜远舟相貌堂堂，身材健壮，chūn意大发，使出浑身解数，口手并用，可惜碰不到的是杜远舟，累了更呛，总算让杜远舟丢盔卸甲一次。 帮清理完毕，小姐狠狠亲了杜远舟一口，笑嘻嘻地说：“大哥，你真强悍，就是不会享受，希望以后想享受的时候，来找小妹哦。” “是不是我干一次，才知道享受呀？”杜远舟啼笑皆非，这小姐感觉自尊很受伤害，这样说。 “那当然，不干怎么爽。我知道你怕我们脏了。切，这社会有几个女人不脏的，有的为钱，有的为权，叉开腿的女人多了。有些女人表面装得一本正经，似乎很干净，其实暗地里给他老公戴绿帽子的还少吗？有些女人和我一样，为了赚钱，只是把一切摆在了表面上。” 听这小姐不屑的话，杜远舟知道虽然有些偏激。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个社会，就是充满情yù的社会，就拿冯锦chūn来说，不就是臣服在林国红权杖之下的嘛！还有一个原因，和她老公没能耐有关。 联想到林佳怡和自己受到阻碍，不就因为自己没钱没势吗？男人，要想拥有女人，拥有一切，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先决条件就是要有钱有势。远舟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更大的征服yù望。 这时候，杜大海拎着裤子走了出来，笑着说：“小露露是不是没满足啊，这么愤世嫉俗呀。” 这女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愿意，管你什么事呀！我说的又不是假话。” 看着杨世民和孙海山也相继醉眼朦胧地走了出来，十分露骨地大呼过瘾，杜远舟不禁感慨，整天抓赌抓黄的人民jǐng察，穿上jǐng服代表的是正义和权力，脱下jǐng服也有七情六yù，好piáo好赌，和普通男人没啥两样。 第一百零四章 真够味 大约十多里的路程，四人骑着三轮摩托，转眼就到了。路上被冷风一吹，杜远舟有些清醒了过来，他也没有想到今天这一出戏。 这蛇鞭酒果然大补！”杜远舟咕哝着。虽然刚刚jīng华喷在那小姐嘴里了，但只能暂解一时情yù，现在心头yù火又上来了。 靠！赶紧回家冲个冷水澡吧！等下了车，挥了挥手，和杜大海他们打声招呼，杜远舟就往家里走。 看到他们一通发泄之后，和平常人没啥区别。杜远舟也意识到自己大意了，本来情yù就强，喝了蛇鞭酒无疑火上浇油。 很快，就进入街巷口，一转弯就到家了。这时腰间的传呼机响了，杜远舟一看，是林佳怡的消息。 这传呼机还是上次省城买回来的。以前用惯手机的杜远舟，一直最苦恼的莫过于打电话太不方便。这年代没有手机，只有号称最牛的砖头——大哥大。尽管大哥大很贵，可是杜远舟身价已经不菲，当然买得起。 这年代，“大哥大”还被视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全部费用下来，至少三万块钱，只有身价不菲的人才能消费得起。这还不是交了钱就能拿到，“大哥大”需要购买指标，必须要有单位的证明才能买。 对于杜远舟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他也不是没动心，但转头一想，还是不买为好，生怕树大招风，惹人嫉妒。毕竟整个镇zhèng fǔ机关里，除了书记镇长才刚刚配上了大哥大，就其他副职领导还在使用传呼机。 杜远舟沉了沉气，回身去了巷口的小商店，正好有公共电话。“佳怡，是不是想我了。” “见鬼吧！我才不想你呢！为什么好几天不打电话给我？”那边传来林佳怡娇嗔的声音。 “老婆，那我想你了。”见开商店大妈进了里屋，杜远舟才轻声地说起了情话。 这年代思想还不那么开放，如果当初别人面唧唧我我地说情话，第二天准不定传出什么负面消息。 “真的，这几天我有点忙，再说了，我不是怕我未来岳母在家吗?”杜远舟无奈地解释道。他知道，今天晚上家里准定只有林佳怡自己，不然两人根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打电话。 “算了，饶了呢这一次。老公，我想你了。”林佳怡娇媚的声音出传了过来，让杜远舟心头一热。 两人说好一会儿情话，才依依不舍地将电话挂掉。 听了林佳怡的情话，杜远舟却发现自己体内的那股yù火有越演越烈之势。刚才由于应对林佳怡的质问而强制压制着，现在一挂了电话，这股yù火又开始膨胀起来。 一想起今天那个小姐所说的话，杜远舟心里就有些不爽了。由于林佳怡父母的竭力反对，搞得两人打电话都不方便，白天上班时间怕影响不好，晚上还不得不偷偷摸摸的。 “靠，赶紧回去冲澡吧，唉…”.杜远舟快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风一吹儿，这酒劲一上来，再加上心头yù火，杜远舟走着走着竟然感觉脚下发飘起来，昏头涨脑的。 借着朦胧的月光，杜远舟终于回到了自己家门前，摸着钥匙刚推开门，身后传来了声音。“主任，这么晚才回来呀！” “谁？”猛不丁听见说话声，心不在焉的杜远舟，被吓了一跳。 “是我呀，于艳。” 皱了皱眉，杜远舟伸手摁开了房门内侧的壁灯，回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妇，正是于艳。 “是于艳啊。你、你怎么来了？”看着她打扮娇媚的样子，杜远舟顿时yù火腾地燃了起来，咬牙强忍着说道。 “这，主任，这罐头厂估计要出事……”于艳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杜远舟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的目的，看了看四周，凑到杜远舟的耳边悄悄道。 “出事，罐头厂要出事？”听到于艳一说，估计和自己有关系，杜远舟一惊，心头的yù火稍稍降了下来。 “进去说。”杜远舟沉声道。 于艳身子一扭，如蝴蝶般，一闪身钻进了杜远舟的房间。 原来今天下班，孟敬华非得缠着于艳，请她吃饭不可。对于孟敬华来回摸想吃天鹅肉的想法，于艳根本不屑一顾。 最后，孟敬华说他知道一件事关企业办未来的大事，如果去吃饭的话他就告诉于艳。这于艳本来就有八卦的心态，又想想他这么说，这件事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呀！所以，就去了。 吃饭地点于艳选择的，自然不怕孟敬华有啥坏主意。见终于和美人一起共餐了，孟敬华一高兴，就把孙富贵笼络了一些罐头厂的混混，准备闹事将杜远舟搞下去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些混混里面，正好有一个是他的表弟。所以，孟敬华就知道了。本来他准备向杜远舟告密的，进行邀功请赏。 可是，还没等他行动，孙富贵不晓得是否知道了，主动找到他，要求一起联手，并许诺如果自己上去了，就让他当综合室的头头。这样一来，孟敬华自然心动了。 于艳一听，心思一下子活泛起来。这孙富贵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前几天还故意看自己往坑里跳。这杜远舟上次原谅了自己，自己和表妹登门拜访，也算自己的人了。 这是一次好机会。如果得到主任的信任，自己不又有靠山了！所以，吃过晚饭，根本不给孟敬华占便宜的机会，撒个小谎分开了，便匆匆忙忙来给杜远舟报信。 听完她得意洋洋的讲诉，杜远舟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了，便将心头悬挂的石头暂时放了下来。 灯光下的于艳身着纯棉连衣裙，整个人就象是花蝴蝶一般美丽动人。粉红的脸颊，修长的脖颈，露出水嫩嫩的肌肤，诱人之极。 这女人还不笨，知道来投靠自己。杜远舟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眼。两人坐得很近，一见于艳明显jīng心的打扮，混身上下散发出撩人的气息，杜远舟感到快要忍不住了。 见杜远舟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于艳条件反shè似的挺了挺胸脯，却不知道这有多么的诱人。 噌的一下，杜远舟的yù火勾了起来。吞了一下口水，双眼不受控制的在于艳的身体上来回扫动起来。 于艳也终于发现了杜远舟的异常表情，她发现杜远舟的脸sè很红，双眼更是象饿狼一样的盯着自己。 见杜远舟如此，于艳不惊反喜，看来自己的魅力终于吸住了这个男人。早就存了勾引心思的她，马上刻意的挺了挺丰胸，凸显的胀鼓鼓的，丰腴的身子像是要从衣服里挣脱一般，姿势撩人。 杜远舟下身早就鼓胀得难受，心中更是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心中的yù望已经如决堤的洪水再难压制。 去他妈的！不管了！心中早已yù火中烧的杜远舟，此时只想着尽快地发泄出来，眼前这漂亮少妇，至少不是人尽可夫的货sè。 低吼一声，杜远舟双眼yù燃，猛的一个狼扑，一把将于艳摁倒在地，狠狠的揉搓起来。 “啊！”于艳低低的惊叫一声，虽有心理准备，但杜远舟这野兽一样的疯狂却仍令于艳有些恐惧。 这疯狂的举动，恐怕连杜远舟自己都不知道，不是全部因为蛇鞭酒引起的，很大部分就那小姐的一番话，使他受了刺激，女人是给有钱有势的人准备的，男人就需要学会征服。 被扑倒那一刻，于艳有些犹豫，随后一想，反正自己没靠山了，如果杜远舟真与自己做了那事，不罩着自己都不行，想到这里，顿时浑身都热了起来。 很快，两个人就坦诚相见了。几乎没有什么前戏，杜远舟低吼着直接穿透了于艳的身体。 妈的，这女人真够味！杜远舟头脑中突然蹦出这个词。 第一百零五章 圈子 第一百零五章 “远舟，今天带你认识几个人，对以后开展工作也有利。” 坐在副驾驶上，李振涛微微侧过头，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缓缓地说道。一般来说，副驾驶都是秘书、办事员等跑腿传话人做的。 作为镇书记的李振涛，却一直喜欢坐在副驾驶上。前排宽松，而且视野开阔，因此久尔久之，这也成了他坐车的习惯。 “谢谢书记处处为我着想，我一定努力工作，不给你丢脸。”坐在后排的杜远舟，知道李振涛的毛病，毫不犹豫地保证道。 “今天来的领导，可都有几分量，你要注意呀！”李振涛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说道。 这样说，除了满意杜远舟的态度，他主要怕杜远舟不知深浅猛喝猛灌，醉后出丑，毕竟是他带去的人，他面子上也不好看。 两人闲聊了几句，前排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道路这么崎岖不平，李振涛竟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杜远舟便也不吱声了，闭上眼睛开始养jīng蓄锐。本来今天下班想回家一趟，告诉姐夫已经将钱邮寄过来，希望父母有空在chūn节前将赊欠木耳养殖户的钱去结清了，却突然被李振涛喊了过来，陪他去县城一趟。 杜远舟当然不能不答应，其实他明白，听李振涛的意思，这次是私人xìng质的小型聚会，带他去主要挡酒，认识一些人只是顺便的事情。 这还真让杜远舟猜对了。前些rì子李振去医院检查，发现自己血压高，医生建议少喝酒。所以，这一次聚会推脱不开，最后只好决定带上了一个挡酒的。对于杜远舟的酒量，李振涛见识过，知道能喝，至于具体能喝多少，谁也不知道，因此有了前面的话。 其实，选择杜远舟挡酒，还是有其他原因的。一是杜远舟是他自己提拔的干部，也算亲信，二是镇企业办主任这个职位，还算拿得出手，人也jīng明，几个条件加一起，就将杜远舟带来了。 听着李振涛轻微的呼噜声，杜远舟闭着的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这两天他也忙得够呛，除了及时打电话给沈文虎，使员工闹事扼杀于萌芽之中，就忙着帮罐头厂实施新的绩效考核制度。 原来他们的销售人员，大多拿着死工资，顶多年终发一些奖励。至于发多少奖励，还是领导说了算。这样大家的积极xìng根本调动不起来，即使干得再好，到年终领导说没钱，奖励都捞不到。 经过和沈文虎商量，然后向上镇主管领导汇报，开始决定罐头厂所有销售人员实施绩效考核制度。在保证基本工资的基础上，给每人每月下达一定销售额，完成后就有一定绩效工资，超额部分还有提成。 当然，为了安抚生产线上的工人，按照多劳多得原则，在原有的基础上，所有销售人员的基本工资降了一些。尽量避免发生销售人员完成销售额有提成拿，即使没有完成任务，也和普通工人拿一样工资的不公平现象。 这样也引起那些整天混rì子的销售人员的不满，孙富贵趁此机会就鼓动他们去闹事。沈文虎在关头还是很有威望的，最终，闹事的员工被他阻止了。至于孙富贵和孟敬华分别成了砖厂和罐厂的驻厂调研员，到底调研什么，恐怕很难说清楚，生产、管理、销售什么都可以调研，问题是怎么调研、调研后谁听啊，杜远舟就懒得管了。 五点半，车停在一家将富华酒店门口。只见一个穿着旗袍二十五六岁的漂亮女子，和三位身材高挑的姑娘一起站在灯火辉煌的招牌下面。二楼是单独开了一个门，一个宽敞的楼梯直通上面，一块写着“富华酒家”的霓虹灯在夜sè中发着五颜六sè的光。 那女人显然认识李振涛，一张娇媚的脸上满是笑容，“李书记，你来了，我带你上去。”其余三位看到她们是熟人，便不过来凑热闹了，只是用笑脸欢送两人上楼。 “嗯，其他领导来没？”李振涛点了点头，顺便问了一句。由于刚刚睡了一觉，整个人jīng神奕奕，说话很有派头。 “来了，李书记，您慢点。”那女人一边引着路，一边笑着说道，不忘冲杜远舟笑了下，算是打了招呼。 楼梯都用绛红的油漆粉刷过，显得既不刺眼又整齐。墙壁两边也重新粉过，隔着一段距离挂了一幅画，大多是风景油画。杜远舟注意到，每一幅画面风格迥异，但又和谐统一，装饰很巧妙，连画框都很讲究，jīng巧的布置，一看就觉得有档次。 走到二楼，一道屏风就在眼前，上面画了一幅**山水画，还摘录了开国领袖写过的《沁园chūn·雪》，给人的感觉与其它酒店截然不同，至少有一点脱离低级趣味的意思。 看着酒店的布置摆设、周围的装饰，除了通常酒店的富贵大气之外，还有一股儒雅的文化气息。这老板不简单，是一位能人。 一进房间，屋里面已经有了四五个人。杜远舟除了认识县zhèng fǔ办主任路长全之外，其他人几乎都不认识。 看来都是万chūn来一系的人马。当发现路长全，杜远舟突然意识到，这次绝对是融入万chūn来一系圈子的好机会。尽管以前他也属于万系的人，但根本进入他们的核心圈，更没有机会和万chūn来接触。 知道自己真正得到了李振涛的信任。等李振涛介绍完之后，除了路长全笑呵呵点了点头，打声招呼。其他人基本上没有把他当回事，依然把他当成了李振涛的跟班，毕竟杜远舟的职位还是太小了。 “振涛老弟，最近这些rì子你可是大出风头，你们马关镇计划生育工作，吃了兴奋似的，一下子儿传到前面来了。“镇南街道办主任赵子周一坐下来，就开着玩笑道。 “哪里呀，只是出了点成绩！可不敢谈风头，树大招风，这年头风头越大越招人嫉恨。至于这成绩，小杜可是功不可没呀！”李振涛嘴上这么说，却一脸得意的笑容。 “其实我们镇计划生育成绩上来，和小杜有直接的关系，他原来就是计生办的一把手。”说着，他还拍了拍杜远舟的肩膀。 这让杜远舟心中有点不舒服。赵子周呵呵一笑，冲杜远舟说道；“看来小杜还是能人哦！” “哪里，我的成绩是在我们李书记指挥下取得的。我今后还希望多多向各位领导学习呢！”杜远舟连忙谦虚地说道。 “子周老弟，你算说对了，这小杜确实不错。咱们老板可没少夸过呢！”路长全冲杜远舟笑了笑，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插话道。 “哦？看来我说对了。”赵子周稍微一愣，然后哈哈一笑，将自己的话圆了回来。 其他人一听，才仔细打量起杜远舟。这小伙子好像不单纯是李振涛的跟班，年龄不大，却爬到企业办主任的位置，应该有两把刷子。关键听路长全的意思，他还和老板万chūn来又关系，这就不简单了。 尽管他们不可能主动过来搭话，但至少注意到了杜远舟。这让杜远舟对路长全好感顿生，不由得冲他感激的一笑。 这似乎微不足道的举动，路长全可能只是顺手为之。却万万没想到，杜远舟一直念着他的好，甚至后来还帮他逃离了牢狱之灾。 第一百零六章 官场应酬 见人已到齐，大家分别落座。 即使是官场人物，座位顺序自然不能搞乱。作为县zhèng fǔ的大管家，万chūn来的第一亲信，职位也在那里摆着，路长全坐在首位。 左手边依次工商局局长魏大光、劳动局副局长李明启，李振涛；右手边依次公安局副局长李道昌、镇南街道办主任赵子周、城西派出所所长郝德彪。最靠门位置的当属是杜远舟了。 酒菜上齐。 看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上了酒水饮料，魏大光就说：“路主任，你发指示吧。” “呵呵，老魏，该你说，该你说。”路长全这回没有顺水推舟。 这场聚会是魏大光张罗的。他坐了主座，如果再率先提杯，那按照酒桌上的惯例，就该坐主座的人负责买单了。这样的话，显然坏了规矩。 魏大光刚刚仅是客气，见路长全推辞，便端着酒杯，说道：“，今天，来的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多说了。咱哥们几个好久不见了，很高兴今天在此小聚。这一杯，我先敬大家。”说完话，立刻就把酒杯掀翻了天。 众人呼呼啦啦地站起来，一起干了一杯。 再斟上酒，魏大光就对路长全说：“来，路主任，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这位大管家，平时多多关照了。” “这没有话说。不过，老魏，你是我们县工商系统的大佬，方方面面的关系很广，大家同样希望你多多关照啊，呵呵。”路长全笑呵呵的说道，从掌握实权来说，魏大光确实比路长全威风多了。 “呵呵，那当然，大家都是自家人，要彼此支持哦。哥几个有要得到我老魏的地方，也不用客气，尽管说话。”魏大光端着杯冲大家示意一下，然后毫不含糊地说道。 路长全笑了笑，与魏大光干了一杯。 “第三杯，我还是敬大家。祝哥几个跟着老板，步步高升，当然身体也重要，要保证身体健康，步步高升。“魏大光又端起了酒杯，冲着大家说道。作为万系人马，尽管万chūn来不在这里，但他的大管家坐在傍边，于是魏大光顺口拍了一记马屁。 其实杜远舟不知道，这里面和万chūn来直接说上话的，只有路长全，魏大光和李振涛稍微还差一点。至于其他人，尽管属于万系人马，很少见到万chūn来本人，更谈不上嫡系亲信。 “来，来，大家都自己人，先吃点菜，垫垫肚子，再继续……”见魏大光已敬酒完毕，坐在主位的路长全，招呼大家吃菜。 大家都是酒jīng考验的人，自然深知空腹喝酒的危害，趁机一边纷纷伸筷子夹菜，一边和其他人聊了起来。 “老郝，听说这次是老伯有你呀？不错呀！”李明启吃了一口菜，然后冲着好的说道。 “呵呵，说是这么说，最终没落实，谁敢肯定呀！”郝德彪呵呵一笑，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靠，板上钉钉的事，还跑得了。见鬼去吧，你小子还客气上了，估计心中早乐开了花。”李明启笑骂道。 “老郝你小子，这次呢可走运了。咱县整个公安系统内就一个指标，让你小子拿去了，不仅其他派出所眼红，连我们机关里的老人都有些眼红。”李道昌接着话头，补充道。 大家说笑了几句，路长全便开口说道，“大家别闲着，继续喝酒，明启，你来吧！” 接着，李明启连敬三杯。其他人也是如此。幸好大家今天都用一两的小号酒杯，不然恐怕真撑不住了。 到了李振涛，他本来准备举杯表示一下，然后让杜远舟代为喝酒。路长全却说不行，敬酒不然让人代替，人家小杜只能代表他自己，今天大家都是一家人，全部自己喝自己的酒。 这样一来，李振涛的挡酒计划失败了。在众目睽睽下，尽管血压有些高，他还是连干三杯，以表敬意。强忍着两岸了三倍。 轮了一圈，终于到了杜远舟。 “呵呵，其他人都敬过了。小杜，到你了，你来说两句。”路厂全一脸的笑容，说道。 杜远舟刚想接话！一边正发着烟的路长全，递了一根烟过来，说道：“老郝，你这就不知道吧！小杜，可以老板都夸的人。” 这下郝德彪有点吃惊了，其他人都暂停了说话，侧耳聆听。这也不奇怪，因为他大家都知道万chūn来的脾气，不轻易夸一个人。 “辽东rì报那篇关于计划生育创新思路的文章，就是小杜写的，后来老板还专门去马关镇调研。这一点，呵呵振涛最了解了。”见大家都在听着，路长全接了一句道。 “振涛呀，我有些羡慕了，你们马关镇出人才呀！”赵子周在旁边接茬说道。大家全部看向了李振涛。 “那确实。我们远舟同志不仅是燕京名牌大学毕业的大才子，还是工作战线上的闯将，……”反正打击都是自己人，李振涛侃侃而谈，把杜远舟大致介绍了一遍。 当介绍之后，大家的眼神都变了。他们不仅觉得杜远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更重要的事，万chūn来是一个爱才的人，杜远舟正符合他的人才标准。从路长全和李振涛的语气中，可以感觉到万chūn来对杜远舟的关注。 当然，身处其中的杜远舟，却没意识到这一点。这倒不是他缺乏察言观sè的能力，主要他没有其他人了解万chūn来。但他也发觉大家对他态度上有了或多或少的改变，至少不会视他不存在了。 接下来，大家开始一边彼此敬酒，一边先聊着天。在不知不觉中，大家都有了七八分醉意。 见魏大光、李明启有事先走了，大家要散场了，李道昌笑着说：“大家酒足饭饱了，今天换个样，不打麻将了，我倒是想去唱唱歌放松一下？” 卡拉ok，ktv包厢都是最新流行的新生事物，路长全、李振涛等人由于工作原因，以前还真没有机会去玩，见李道昌、赵子周和郝德彪兴致盎然，顿时起了兴趣，想去开一开眼界。 于是，在李道昌的建议下，大家立刻直接转移阵地，直奔县城里最著名的红月亮娱乐城。 到了娱乐城，李道昌显然早已轻车熟路，示意了一下，郝德彪立刻让服务员叫来经理，很快包房的事情就搞定了。然后，李道昌jīng神抖擞，招呼大家，“走，我们进包房，一边喝酒，一边k歌。” 进了包房，刚刚坐下，就看到一位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过来问：“先生，六个人吗？要不要小姐陪唱。” “你们经理安排了，对了，你给我看看去，要漂亮一点的！”郝德彪趾高气扬地说道。 女孩笑眯眯地说：“好的，先生。您尽管放心，这里的女孩个个会唱，个个漂亮。” 第一百零七章 银样蜡枪头 很快，六个打扮暴露的漂亮女孩子如蝴蝶飘了进来。看到这五个女人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郝德彪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姓杨的小子，还算识趣。” 凡是开娱乐城的人，大多不会和jǐng察闹别扭。即便是有背景，如果这些jǐng察成心和你过去，还会让你焦头烂额。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他们有许多办法给你添麻烦。所以，这位姓杨的经历自然识趣。 面对美女，郝德彪笑眯眯地招呼她们坐下。每个人身边坐了一个。杜远舟旁边这位小姐，本来长相还算清秀，只是化妆有些浓，偏偏打扮有些奇特，上身穿一件极紧身的深sè薄衫，胸脯鼓得高高的惹人眼球。杜远舟强忍着不是，不经意地挪了挪屁股。 “各位美女，相逢是缘，你们都怎么称呼呀？”赵子周点上了一颗烟，吐了一个烟圈，笑着问道。 “先生，你就叫我小燕吧！他们分别叫小梅、小兰，小莲、小荷、小菊。”他旁边的那女人搭话道。 “老赵，看来你脱离组织了。除了你身边这只燕子，我们四个身边正好凑全梅兰竹菊！” 李道昌打量几人一番，哈哈一笑，说，“不错，果然是各有千秋，不错，不错，名如其人” “呵呵，李局可别吓坏我哦。我这只美丽的燕子，可是专门为你们呼唤chūn天的。是不是呀，小燕？”冲着大家眨了眨眼睛，赵子周诙谐地道说。 大家说笑了几句。赵子周拍了拍小燕的手，“你们都是新来的吧，我以前咋没见过呢？” “是的，先生。”小燕点了点头，说道。几个女人本来就是欢场人物，自然久经这种场面，在她们主动搭讪下，大家开始熟络起来。 杜远舟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旁边叫小菊的女子，一边观察着其他人。发现除了路长全和李振涛，其他三人毫不怯场，甚至还动手动脚，不停地吃着豆腐，引得女人娇笑不已，显然早已经习惯了。 经过几个女人主动出击，路长全和李振涛也很快适应了包房内的气氛，大家的情绪一下儿被调动起来。 路长全环视了一下，笑眯眯地问，“大家别顾着唠嗑了，听听美女唱歌，谁先唱第一首？” 开始路长全开口了，小燕才知道搞错了对象，以为很有气势的赵子周是主导呢。于是，她没办法，只带着嚷嚷，“小兰唱歌最好，小兰先来。” 依偎在路长全旁边的小兰，也见惯了世面，冲着路长全一笑，爽快地站起身，说道：“那我先唱一首邓丽君的‘甜蜜蜜’。” 轻柔的音乐一起，小兰压低嗓子，低声唱了起来。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儿开在chūn风里，开在chūn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甜蜜笑得多甜蜜，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作为邓丽君的忠实歌迷，杜远舟感觉这小兰唱得实在不怎么样，但抛媚眼的功夫却是一流。可惜路长全始终笑咪咪地看着，丝毫没有表示，让小兰白白的浪费了表情。 接下来是小燕的演唱，是邓丽君的《何rì君再来》，唱功还算不错，暗送秋波的的功夫同样了得，表情似哀怨，似相思。加上腰肢款款扭动，轻移脚步，香风舞动，慢慢转动赵子周跟前。 这赵子周也是欢场老手手，在小燕的挑逗下，立刻站起身就搂住她的腰肢，随着节拍跳起“四步”来。 其他女人也不甘示弱，纷纷鼓动身边的男人，一起跳舞。幽暗的灯光，暧昧的举止，啤酒的酒味夹杂着女孩的香味，让人浮想联翩。 在这种场合下，根本不允许你退缩。见小菊就蛇一样地贴了过来，杜远舟只好也站了起来。 “先生，你舞的真好。”小菊柔声地说道。，嘴唇几乎碰到了他的耳朵，呼吸都清晰可闻。其实杜远舟的交谊舞确实跳得不错，在大学时候都很有名气，这得益于林佳怡的jīng心调教。在前世不得意的时候，他也经常到一些酒吧、歌厅等场所，寻找刺激。 很快，在清婉的音乐声中里，这些女人几乎都钻到了男人的怀里。虽然杜远舟提高了jǐng惕，尽量隔开一些距离，小菊还是半偎在他的怀里，只感觉丰满的上身不停摩擦着了自己的胳臂，让自己的心都不由有些颤抖，有一种浑身麻麻的感觉，格外敏感起来。 幸好这时候一首歌曲结束了。这样的环境下，人与人之间的戒心就会变小。几首歌唱完，大家开始称兄道弟，说话肆无忌惮起来。 歌唱到最后，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路长全说接到了老婆的传呼，家中有事。在小兰依依不舍的挽留声下，毫不犹豫地走了。 在临出门的时候，杜远舟看见小兰将一个纸条放进了路长全的手中，估计是联系方式，他顺手揣在了兜里。 李振涛也借口喝多了，就不去吃夜宵了，然后走了。估计是他跑到情人的家中，睡觉去了。这也是杜远舟无意之中发现的秘密。 李道昌用手轻轻拍一下小梅的臀部，回头冲几人说：“你们也随意吧！我和小桃出去吃饭。”说完，他眨了眨眼睛。 随后，赵子周和郝德彪也随便说了个借口，带着女伴走人了。杜远舟心知这几个人的男xìng荷尔蒙激发了，出去吃饭是假，和女人鬼混去了。 只剩下小兰和小荷气得直跺脚，一脸的懊恼。小菊上来拉住杜远舟的手，娇声道：“我也饿了，我们也吃饭去吧！好不好？” 既然人家走了，杜远舟当然没有必要继续装相了。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赶紧走了。 留下三个懊恼的女人，不停地腹诽他是个“银样镴枪头”。对于这些话即使听见了，杜远舟根本不在意，只会一笑置之，自己是不是镴枪头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女人最明白。 看看天sè已经十点多了，杜远舟直接住进了交通局宾馆，恰巧还是上次的那个房间。 一进屋，他立刻换下衣服，冲进了洗澡间。在红月亮被女人任意挑逗，一个正常的男人不新生余年是不可能的。在一阵凉水的冲洗下，心头的yù火才渐渐地降了下来。 一边冲着身子，杜远舟看着熟悉的一切，突然想起了李明燕洗澡的情景，竟然有一点点荒唐放肆的遐想。 第一百零八章 真反了你 眼看chūn节临近，杜远舟的饭局突然增多起来。 那些出外打工的农民，都纷纷回来过年了。国人就这样，尽管在外面很能吃了不少苦，但他们从来不会说，只会把自己打扮的光鲜华亮，证明自己赚到了钱，这和当年刘邦锦衣还乡安能夜行的思想很相似。 这样一来，得了好处的村干部，非得请杜远舟吃饭不可。一些想来年求杜远舟帮忙的村干部，同样想借着请吃饭来拉近感情。此外，计生办和企业办的人同样希望聚一下。 这一天中午，杜远舟刚刚下班。本来和杜大海约好了，让他开着吉普车送自己去姐夫家一趟，取点东西。 没想到，正好被前来请他吃饭的罗西冬碰见了。罗西冬已经来企业办两三次了，但杜远舟总是有事，脱不开身子。 “兄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正好村里大家都在，啥话别说，你一定要去，不然大家又该埋怨我了。”拦住杜远舟，罗西冬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 过去的一年，得到杜远舟最大的好处，莫过于同样杨杖子存的村民，大家不仅栽培木耳、养殖蜜蜂赚了钱，还将大桥集资修好了，rì子眼看这比往年宽裕了许多。 实在没办法，杜远舟只好点了头、罗西冬也认识杜大海，知道他和杜远舟穿一条裤子，自然不能放过了。于是，三个人开上派出所的吉普车，办完事，直接去了杨杖子村。 这边有个规矩，一般年底请人吃饭，不直接去饭店。而是聚集到哪个村干部家中大吃大喝一顿。就这样，在罗西冬的力邀下，两人到杨杖子吃饭。 由于之前打了电话，等三人回到杨杖子，差不多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除了华晓梅，其他村干部都到齐了。听说华晓梅的老公回来了，所以没有过来，除杜远舟心中稍微有点不舒服，大家都没有在意。 说实话，这顿饭还真不错，村子里有的特sè全上了。木柴炖鸡，红烧野兔、凉拌狗肉，杀猪菜，红烧鲫鱼等满满摆了一桌子。桌子旁边有几个粗瓷酒坛，喝酒的酒具也是黑瓷大碗。 赵完成家的这个房间，是他家的餐厅，同样也是招待上级领导或者聚会的地方。正中拜访了一个花面大圆桌子，周围都宽大的靠背椅，几个村干部连拉带拽把杜远舟让到主宾上。 等下家分别落座，菜肴上桌，赵万成次首先发言：“今天，我们终于请到了杜干部。杜干部对我们杨杖子的恩情有多的，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就不多说了。我代表全村老少感谢杜干部，我呢是个粗人，就知道用行动来说话，先和杜干部连喝三个表示感谢，我先干为净！” 大家都知道杜远舟的海量。见到赵万成上来就是三个酒，杜远舟明白这次人家要用车轮战。也不阻拦，等他喝完第一个酒，同样一干而尽，农村就这样，你喝酒够豪爽，人家才认为你这人可交了。 在觥筹交错之中，大家很快拼起酒来。杜远舟端起酒碗说：“诸位老大哥，今天我说句实话，我对咱杨杖子村是很有感情的。我刚开始参加工作，就是从杨杖子村开始的。那时我是包村干部，和大家并肩作战的同事。希望我们以后继续努力，带领大家勤劳致富，改变乡亲们的生活面貌。” 说完一口就把就喝干了，也不用别人倒酒，自己给自己满满倒上了一大碗，顺手夹了一筷子红烧野兔.慢慢吃了。 在一边说笑中，大家都有七八分醉意。就连酒量一向很大的杜大海，此时也喝得满脸通红，正和罗西冬他们较着劲。 这时候，隐隐约约听见街上有人嚷嚷着，妇女主任家打架了。尽管酒桌上人声吵杂，还隔了这么远，耳朵灵敏的杜远舟，听得一清二楚。他一下子儿站了起来，对于华晓梅的事情，他向来很是敏感。 见杜远舟脸sè不对，罗西冬便问了一句。杜远舟便把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说了一遍。这下大家都没心思吃饭了，虽然大家不一定都和华晓梅对路子，但毕竟都是村干部，不能不关心呀！ “搞不好又是郭二宝那小子，他娘俩都不是好东西。”赵万成一听，便不由得骂了一句。他很是看不上华晓梅那个势利的婆婆和丈夫。 “我们去看看……”罗西冬也站了起来，说道。对于杜远舟和华晓梅之间的关系，隐秘是隐秘，但罗西冬是jīng明的主儿，竟然隐约地察觉到了，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再说了，这种事大家早已司空见惯，你情我愿，和他一毛关系都没有，他自然不会得罪两人。 杜远舟正左右为难，知道自己贸然冲出去，很不妥，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事后说不定会出什么闲话。罗西冬的话，无疑给杜远舟解了大围，大家连忙出了门。 远远地看见，华晓梅家门口有一堆的人，里面还有一个扯着破锣嗓子不停地的嚷嚷声。 等到了跟前，看热闹的人都纷纷让开了，只见华晓梅头发凌乱，上衣已被拉扯坏了，脸上还有一个红肿的巴掌印，杜远舟不由得有些恼火。 几个妇女正围着华晓梅，小声劝慰着。华晓梅眼含泪水，倔强地盯着还在骂骂咧咧的男子。 这一脸嚣张的粗矮汉子，正是郭二宝。“你这个臭娘们，不会生崽不说，还敢和老子顶嘴……再顶嘴，老子不收拾死你……”他醉醺醺的指着华晓梅，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越骂越起劲，见华晓梅一脸的倔强，他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摇晃着身子又冲了上来，一把拉住华晓梅头发，一巴掌扇了过去。 正赶到跟前的杜远舟，一下子火大了，一个箭步上去，用胳膊上前一挡，使郭二宝的巴掌落空了。 此时的杜远舟，早已怒火上头，火冒三丈。他上前一把抓住郭二宝的脖领子，几个大耳光抽了过去。 “马格了隔壁的，当我们的面殴打妇女干部，真反了你……”然后，杜远舟接着酒意，一脚把他踹了个跟头。 大家都喝了酒，自然以为杜远舟喝醉了。见发怒的杜远舟，和平时的温和样子判若两人，除了稍觉意外，村干部还是没有在意的。农村干部，必须有点霸气，不然还真镇不住一些地痞无赖。 “你妈的你谁呀，敢打老子……”已经被扇得发蒙的郭二宝，嘴里还不服气骂骂咧咧的，摇晃地站起身来。 见他还不老实，准备扑向杜远舟，杜大海上前用脚一绊，将他绊了一个大跟头，然后一把将他摁在地上。 “妈的，看你小子还嚣不嚣张。” “大海，这小子搞家庭暴力，把他弄回去。”看着华晓梅轻泣抹泪的样子，杜远舟发着火，说道。 见他一脸的怒火，村干部也没有阻止。这郭二宝殴打老婆不要紧，关键华晓梅还是村干部。这不是也打他们的脸嘛！ 对于杜远舟，杜大海一向比较信服，虽然此事似乎有些鲁莽，依然毫不犹豫扭着胳膊，推搡着郭二宝，一直将他带到吉普车前，用手铐扣上了。 第一百零九章 派出所 一见郭二宝被押上了jǐng车，事情似乎闹大了。他家的大门一下子开了，孙老太和一个女的冲了出来，哭喊着试图想阻拦。 这老太太真不是东西。儿子打华晓梅的时候，她明显知道，却装聋作傻躲在屋里，装作不知道。 大家不由得背后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杜远舟一见更火了，村干部们的脸上也感觉火辣辣的。本来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赵万成还想向杜远舟求一下情，这样一来也懒得搭理了。 杜大海黑着脸，她们想拦也拦不住。那孙老太太想求杜远舟，可惜杜远舟一句话都懒的说。 她只好又哭喊着去求赵万成等村干部，赵万成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派出所办事，我们也插不上手。 很快，郭二宝被铐上jǐng车，带到了派出所。 “老孙，这小子涉及家庭暴力，扰乱治安，你来审一审。”见孙海山还在派出所里，正和联防队员小赵、小齐侃着大山，杜大海便喊道。 然后，杜大海和杜远舟一前一后上了二楼副所长办公室。到了办公室，杜大海泡了一壶茶，分别坐在沙发上。 “舟子，你发什么疯，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杜大海抿了一口茶，对着杜远舟，怀疑地问道。 “嘿嘿，你爱咋想就咋想，我就看这小子不爽。”杜远舟诡秘的一笑，说道。 “舟子啊舟子，真没看出来啊，你这家伙是蔫巴萝卜，心里坏啊。表面上安份守己，竟然搞上你一个那么漂亮的妇女主任。你说，到底怎么搞定的？”杜大海嘿嘿一笑，嬉皮笑脸地说道。 “去去，我正烦着呢！没事乱吵吵啥，这事也是你问的。”杜远舟根本不理他这茬，挥着手说道。 “靠，舟子你这家伙还有理呀！是不是愁楼下那家伙呀，真反了他，竟敢打你的小情人，嘿嘿，我让人好好教训一下他。”杜大海唯恐天下不乱，喝了一大口茶，嚷嚷道。 他俩在楼上闲聊喝茶的时候，郭二宝已被带进了审讯室。 坐在一个小方凳上，郭二宝自认为见过世面，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斜着脖子看着坐在对面的三个身穿制服的jǐng察。 这一下，孙海山他们仨心中就不爽了。这小子长相丑不要紧，最可气的是还一脸牛逼哄哄的，上身穿着西服外套，脚上却穿着解放胶鞋，怎么看怎么别扭，不伦不类的，一看就是发点小财的土包子。 “姓名！”坐在右侧的小赵，不爽地喝问道。 “我要没犯罪，凭什么抓我来？我要告你们。”郭二宝梗着脖，不服气地嚷嚷道。 “别他妈废话，所有罪犯都不承认自己有罪。我问你，姓名？”小赵更加没好气了，拍着桌子，喝问道。 “问就问吧，这么大声干什么……”郭二宝小声的嘟哝了一句。杜远舟扇的几记耳光，让他还心有余悸，不甘心地答道：“郭二宝。”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打人，实行家庭暴力，扰乱治安？” “我不知道什么家庭暴力，我可没有扰乱治安。我老婆不听话，打自己的老婆还不行嘛！”郭二宝理直气壮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三人也大体猜出了什么事情。尽管有些奇怪，这种事在农村司空见惯，副所长怎么管起人家的家务事了，但又不能找杜大海直接问，便继续进行审讯。 “你小子知不知道，打老婆也是犯法的。快点，别废话，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孙海山一瞪眼，喝问道。 这小子真不是玩意。原来他在亲戚家矿上开车，这几年确实没少捞钱。本来孙二宝就不是什么好鸟，整天混吃混吃的，一来二去，不知道怎么就和附近开小卖店的寡妇勾搭成jiān了。 这寡妇也是风流的xìng格，以前和几个男人又不清不楚的关系。后来丈夫在矿上干活被矿难砸死了，这样一来，她更肆无忌惮了。见郭二宝出手大方，就和他逐渐勾搭上了。 虽然说这寡妇没有华晓梅漂亮，但华晓梅根本看不上郭二宝，一天到晚没啥笑摸样，这寡妇却比较了解男人的心理，想方设法讨郭二宝的欢心，这样极大满足了郭二宝男人的虚荣心，两人整天厮混在一起。 这两年，郭二宝简直乐不思蜀，终于找到了做男人的乐趣，所以连家都不愿意回，当然钱也大部分没攒下。 这一次回来，主要是因为这寡妇说郭二宝再不和她结婚的话，她就不和郭二宝好了。已经被迷住的郭二宝，心中自然舍不得，被迫无奈带这寡妇回来了。本想到家逼迫华晓梅离婚，可是回来一看，发现华晓梅不仅当妇女主任每个月有工资拿，还可以帮孙老太太养殖木耳赚钱。 这郭二宝本来是就贪财，见有这么大好处，而且华晓梅又这么漂亮，多少有些不甘心，便不想离婚了，竟想左拥右抱，财sè兼得。这寡妇也不是什么善茬子，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想想有更多的钱拿，反正不怕降不住郭二宝，竟也点头表示同意了。 看见郭二宝公然将别的女人带回来，还整天做着美梦一夫两妻，华晓梅自然怒火冲天，吵着要离婚。孙老太太自然偏向儿子，见儿子又带回来一个女人，虽然这女人没华晓梅漂亮，但比较乖巧，以后还可能给自己生个大胖孙子。她不但不怪儿子，还认为自己儿子有本领。 这样华晓梅和他们一家人的战斗就开始了。可惜她人单势薄，又认为家丑不可外扬，自然吃了亏。今天喝醉酒的郭二宝，在华晓梅嚷嚷离婚，竟然跑到门口将她打了。 “你这小子还艳福不浅你！来，把这个签了。”拿过小琪递过来的笔录，孙海山看了一眼，扔给了郭二宝。 “这个，我不能签。”郭二宝看都没看就说到。他可听说过，如果签了认罪书，会判刑的。 “你不是已经承认了吗？！”小赵有些懊恼，不由得喝道。 “我只是讲述事情的经过，是我家自己的事情，我不认为我有罪。”郭二宝是死鸭子的嘴，硬倔地说道。 “马勒戈壁的，我最后问一遍，签不签？！”见郭二宝的死倔样，孙海山有些不耐烦了。 “我没错，不签。”郭二宝强挺着，就是不签。 “好，但愿你一会儿也这样牛逼！别后悔……”孙海山瞪着眼睛，一脸狰狞地笑着说道。 第一百一十章 非正常审讯 上了楼，孙海山将案件经过说一遍。“靠，这王八蛋倒挺会做美梦。”杜大海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 杜远舟也感觉郭二宝确实不是东西，但恰恰随了他的心。这样一弄，华晓梅彻底对郭二宝死了心，于是心中有了计较。 “杜所，那小子挺狡猾，不签字，你看。。。。。。”没有避讳杜远舟，孙海山直接请示道。 “上点手段，反正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货。”杜大海扫了杜远舟一眼，见他没有吱声，便说道。对于杜远舟的心思，杜远舟也猜到仈jiǔ不离十，自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郭二宝。 见孙海山转身，杜远舟提醒了一下，说道：“这样，会不会出事呀？”毕竟这涉及到华晓梅，如果真出不是了，还真不好解决。 “杜哥，放心吧！我保准让他这小子吃点苦头，但绝对不会发生意外。”孙海山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道说道。 杜大海早已经见惯了这种事情，知道这些民jǐng有很多手段炮制犯人，他拍了拍杜远舟的肩膀，让他放心。 等孙海山出去了，两人也离开了派出所。这种事情需要避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真出了事情，你正好在所里，尤其杜远舟并非派出所人员，这种事就说不清了，相当麻烦。 看着牛逼哄哄的郭二宝，孙海山冷冷地一笑，“哼，在我面前装老油条。那你就不要怪我了，看你一会儿能熬多久。” 小赵两人都是算是老人了，知道郭二宝这小子要倒霉了。 “小子，你够牛比。你横吧，等会我看你还敢横不。”小齐冷笑着说。在孙海山的意识下，他过去把郭二宝拷在柱子上的手铐打开。 “跟我走。别他妈的东张西望。”骂了一句，小齐也不理会郭二宝，就径直走在前面，孙海山和小赵走到郭二宝后面。 郭二宝再傻也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好，可惜不允许他任何反抗。不一会，几人就到了审讯室后楼的扶梯旁。 “小子，过来！”小齐面无表情，叫郭二宝到他指定的位置。 等郭二宝走过去站定，小齐二话不说，熟练地将他拷在楼梯的扶手处。 郭二宝被拷位置，那叫一个妙，高度恰到好处。让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站起来有站不起来，想坐下，离地面还有十来厘米。 看着郭二宝弓着腰在那，“马勒戈壁，看你小子还老实不老实，没想到呢小子胆挺肥，竟敢惹毛我们杜所。”孙海山吐了口吐沫，狠狠地骂道。 虽然杜大海并没说什么，但他感觉到杜大海对着这小子的不爽，以往杜大海是不主张使用私刑的。今天竟没有阻止，显然这小子彻底把他惹急眼了，这样孙海山自然不会客气了。 看这小子一脸不服的架势，他更加的不爽，向来进来的混混，小偷，罪犯，或者亲属等等。哪个不是恭恭敬敬，低头求饶，眼前这个土包子倒好，竟然还敢和自己呲牙、梗脖子 “小赵......”叫了小赵一声，孙海山眼神一示意。小赵心神领会，立刻回屋里，然后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和一把锤子，出来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看着冷笑的几人，郭二宝开始有些不安，露出了一丝恐惧。 “干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小赵yīnyīn的看着郭二宝。 早已心知肚明的小齐，立刻主动上前，把那本厚厚的工具书紧紧按在郭二宝的胸口上。 “你们，你们这是犯法的。。。。。。”此时的郭二宝，早已经不愿意装逼了，有些惊慌失措的喊道。 “你不是很能装吗？本来嘛，你要是认罪就可以了。可是你小子非要和我们耍横，那就别怪我们了，嘿嘿。”小赵yīn测测地一笑，说完抄起大锤朝着郭二宝的胸口就是一击。 虽然被厚厚的书隔着，郭二宝还是感觉胸口猛地一痛，险些喘不上来气。在小赵的锤子敲打下，郭二宝的胸口越来越痛，喘气越来越费劲，额头不由得沁出了一层细毛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整个身子烂泥一样瘫在那里，站都站不起来了。 见天sè已近傍晚，杜远舟两人在街面找了一个小饭店，待了一会儿，然后打电话到派出所，叫孙海山几人出来吃饭。 由于中午喝的太多了，孙海山他们晚上还要值班，所以大家虽然面对一大桌子好菜，一人只喝一瓶啤酒，意思一下就可以。打击到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酒到情浓，杜远舟便和几人说，以后有事尽管开口。这让第一次和他吃饭的小赵、小齐，心中激动不已。 其实这儿完全可以理解，虽然在那些市县领导面前，杜远舟只是一个小喽啰，可是在镇上也算一号人物，何况还是管理镇办企业的实权主任。所以，以后很多方面还是用得不上的。 ******************************************************* 第二天早晨，杜远舟刚赶到办公室，就接到赵万成的电话。 昨天夜里，孙老太太跑到赵万成家里，哭哭唧唧地求赵万成，让他帮着把自己儿子从派出所里救出来。本来不想管，但孙老太太赖着不走，赵万成万般无奈，只好答应了下来。 但他知道，这件事必须要先和杜远舟打招呼，一是和杜大海并不算太熟，二是抓人这件事情是由杜远舟引起的。如果事先不和他打招呼，很可能会让杜远舟不满，两人产生隔阂。 既然赵万成求情来了，杜远舟只好点头答应了。然后和杜大海说了一声，郭二宝交了三百块钱罚款，痛快地被放了出来。 关了一夜的郭二宝，从派出所出来，再也不复一脸的牛气，脸sè发白，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吧的，走起路来，身子都有点颤悠不稳。 回到家中，吃尽苦头的郭二宝，再也不敢做美梦了，很快就和华晓梅办了离婚手续。对于他来说，漂亮的华晓梅，同样给予他很大的压力，毕竟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两人不般配。 在村民的指指点点中，他和那寡妇第二天就灰溜溜地跑出矿上打工了。而华晓梅也辞去妇女主任一职，暂时回了娘家。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华丽蜕变 “梅姐，没事！放心吧，我想一定你做好。”杜远舟用手搂着华晓梅，轻声地说道。 自从离婚后，杜远舟就旧话重提，让胡晓梅帮着去管理天远超市。 本来华晓梅有些怕管理不好，但杜远舟解释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并说希望找一个信任的人帮他照看。更何况，农村离婚的女人很容易传出风言风语，娘家也不是久待之地，母亲看病还需要花钱，在杜远舟请求下，华晓梅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 杜远舟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鼓劲地说道：”梅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相信你一定做好的。” “老，老公，我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华晓梅鼓了半天气，才断断续续地对着杜远舟，说道。 对于老公这一称呼，华晓梅明显有些放不开，不太习惯。无奈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杜远舟非得让她这么喊。她想想自己反正不打算嫁人了，一辈子可能都会做他的情人，让这么喊就这么喊吧！ “放心，一切有我呢！”杜远舟一起身，拉开了窗帘，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边望着窗外。 此时的长白县，虽然没有后世的高楼林立，灯火通明，但同样没有严重的大气污染，一轮皎洁的圆月悬挂在天边，整个夜空繁星密布，格外美丽。 看着月光笼罩下隐约可见的县城，杜远舟自信地说道：“你看，这座小城，虽然相比马关镇大了许多，但它只能是我们的起点。。。。。。” 杜远舟低头吻了一下华晓梅，然后说道，“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走出这里，打拼出更大的新天地。” 这套视野效果极佳的房子，是杜远舟不久之前买下的。上次和镇委书记一起来县城聚会喝酒，当晚没有返回镇上，他只好住进了交通招待所。 后来一想，反正自己不差钱，又经常来县城，不如买一套房子。 在张天啸的帮助下，选定这处房子，据说是某退休局长家的，位置极佳，装修jīng致，于是花大钱买了下来。这次来超市交接手续，赶到县城正好天黑，两人便直接到了他的新居。 看着自信十足的杜远舟，华晓梅眼睛露出一丝痴迷的神sè。她相信杜远舟，相信他不会说谎。对于她来说，这时候的杜远舟，远比平时更有激情，更有自信，更有男人味。 “老公，那如果我将超市弄赔了，怎么办？”华晓梅心情一下子儿好了起来，好似撒娇地开口道。 杜远舟牵着华晓梅的手，坐到那张雕花红木的双人床上，把她搂在怀里，闻着发际间飘来的清香，轻声地说道：“那老公养你一辈子……” 华晓梅有些感动，头靠的更紧了。杜远舟把华晓梅额头抬起，轻轻地吻着，顺着鼻梁往下，找到xìng感的小嘴，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吻下去。华晓梅没有丝毫抗拒，身子稍微往外移了一下，没有移开也就顺着杜远舟。杜远舟深深地吸着香甜的嘴唇，舌尖伸进去与华晓梅舌头搅在一起。 “梅姐，我爱你……”杜远舟微微喘着粗气，慢慢把华晓梅带倒在床上，在情火熊熊燃烧之下，两人没丝毫顾忌，完全放开以往的拘束，疯狂地翻滚起来。。 在一阵真枪实弹的兴奋过后，华晓梅全身抽搐，白眼一翻，仿佛昏迷过去了，气若游丝蜷缩在枕头下。 亲了亲了亲她的俏脸，看着这个熟得像水蜜桃似的美丽女人，杜远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因为如今的华晓梅，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个人。 *********************************** 在商界曾打拼过多少年的杜远舟，当然知道人xìng这东西，更知道一些小人物的势利眼。于是，第二天他并没直接带华晓梅去天远超市，而是直接奔向了百货大楼。 整个长白县城，如果服装最多而且最时尚的商场，莫过于这里了。面对琳琅满目的各种服饰，胡晓梅显然晃花了眼睛。偶尔看上喜欢的，一问价格，便吓了一大跳，心中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对于她来说，一百多块钱买一件衣服，太不划算了。在杜远舟重复了一遍仪表的重要xìng，她又只好无奈地留了下来，继续选择。 虽然华晓梅平时也颇爱打扮，但此时挑选衣服，总先是考虑价格，使自己显得畏手畏脚的。对吼没办法，杜远舟依据自己的眼光，给她挑了一身衣服，让她更衣室去换上看看。 等她从更衣室出来，杜远舟眼睛一亮。脚上穿了一双米白sè细跟鞋子，剪裁合身的直筒长裤，纯白的长袖窄腰上衣，外罩一件黑sè时装小外套，袖子被她拉高了些，露出纤细漂亮的小臂，手碗上款式别致的手表是身上唯一的饰物，整个人看上去干练又不失娇媚，洋溢着一股知xìng女人的优雅气质。 不错！这一身穿在华晓梅身上恰到美处，太得体，太漂亮了！看见她对着镜子，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尽管价格上有些贵，杜远舟毫不犹豫地地掏出钱包，当场买了下来。 当多少年之后，华晓梅以一个女强人进入人们视野的时候，谁又知道她如今的不易。人们往往习惯于看成功者光鲜靓丽的一面，却很少人去追究成功者背后坎坷的经历。 尽管后来掌握庞大商业财团的华晓梅，拥有过无数件名贵华美的衣服，但始终把这一身衣服摆在衣柜最重要的位置，这是她永世难忘的经历，也寄托着她对一段岁月的回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白狼河酒进超市 杜远舟将两人介绍过之后，张天啸顿时被华晓梅的美艳一下子镇住了。当然，善于察言观sè的他，一眼就看出杜远舟两人的真正关系，惊艳归惊艳，自然不会起什么坏心思。 趁着华晓梅没注意的时候，张天啸一把抓住杜远舟，说，你小子行呀！平时不声不语的，看上去挺老实，没料到你竟然勾搭上一个这么又漂亮又有气质的漂亮美人！ 杜远舟知道他的德xìng，没有搭理她，随手翻着他递过来的《天远超市未来发展规划》。这规划是由张天啸写的，是在上次两天碰头的时候，杜远舟讲的大致思路上进一步发挥的。 大致翻了一下，杜远舟没有发现太大的纰漏，只有一些细节问题需要完善就可以了，他用红笔指了出来，然后又把规划递给了张天啸。 然后，杜远舟和两人谈起一些超市经营管理问题。由于超市早已经运营一段时间了，张天啸进入了工作正轨。华晓梅事前也做了大来功课，目前缺乏的只是具体实践。 在具体分工上，张天啸担任董事长，主要负责公司战略规划实施、投资方向等；华晓梅担任天远超市总经理，主要负责企业内部管理、超市运营管理等等。这些都是以前早已经具谈好的事情，大家自然没有意见。 刚刚和两人分开，正好碰见了白狼河酒厂主管销售的副厂长侯大军。杜远舟和他有一面之缘。这侯大军身材魁梧，xìng格豪爽，是一位退伍军人。此次来县城一是催各单位所欠的陈年旧账，二是听说天远超市各种货物销售量很大，也想将白狼河酒打入超市。 可惜天远超市不菲的入场费，便将他难住了。他知道，现任厂长根本不可能出这笔费用。看着蜂拥的人流，排着队交钱的顾客，侯大军值只能白白的羡慕一番，无奈地走了出来。 正好看见杜远舟从楼上出来，对于这位企业办新任的主任，侯大军感觉印象不错，尤其听朋友们说他在他点拨下罐头厂生死逆转，更让其多了几分佩服，于是他主动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侯厂长，来县城办事呀？”杜远舟顺口问道。虽然两人只见过几次面，但从侧面了解这人挺正直上进，对工作始终一股子热忱，是白狼河酒厂真正想干事、肯干事、会干事的人。 ”是呀，这不眼看到年底了。我来各单位催催欠账，顺便到天远超市看一看，能不能让咱厂的酒进来销售。”侯大军没必要撒谎，实话实说道。但语气不免带着一丝沮丧。 “怎么样？谈妥了吗？”听了他的话，杜远舟关切地问道。 “估计没戏，他们要收入场费。咱厂准定不会认出这笔费用。“侯大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想想他们厂长曹金科虚头巴脑的样子，杜远舟感觉确实这样，根本不可能愿意交入场费。要说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只能是杜远舟的一种直觉。 当到企业办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白狼河酒厂厂长曹金科，两人短短半个小时的谈话中，杜远舟对他的印象就不怎么太好。总感觉那人不是干企业的料儿，太过于钻营，说话不尽其实。 既然自己正好赶上了，杜远舟能不伸手相帮吗？当和他说认识天远超市的老板时，侯大军非常高兴。两人又回去见了张天啸，让侯大军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超市一方同意白狼河酒入场，至于入场费可以在之后白酒销售的货款中陆续扣除。 杜远舟也和侯大军一车同去的。兴奋的侯大军，对于杜远舟的援手，很是感激。开始稍微还有些拘束，但随之两人交谈的深入，越来越投机，他显然把杜远舟当成了知己，一路上滔滔不绝，请教了许多关于酒厂的事情。 可以看得出，侯大军的请教完全出于真心，并非为了刻意讨好杜远舟。这还要从上次去罐头厂调研说起，自听从杜远舟的建议下，沈文虎下了大力气，改变罐头的外包装，设计了jīng美图案，并在销售提成上做了一些调整。在大家齐心合力下，短短一个月，销售额直线上升，仅仅天远超市就销售出去三千多瓶，几乎所有库存都卖得差不多了。 当这些消息传到侯大军的耳朵里，作为主管销售的副厂长，他不由得立刻动心了。可惜他说了不算，真正掌握厂内大权的曹金科，对于酒厂效益好坏，却根本不在乎，整天只想着到处钻营，升官发财。 以前和马友财打得火热，后来马友财狼狈地走了。他稍稍安稳些rì子，不知道通过什么门路，最近又巴结上了镇长冯太忠，整天和哈巴狗一样，跟在摇头摆尾，让很多员工都敢怒不敢言。 从两人的聊天之中，杜远舟也看出了侯大军确实是一个搞企业的好料子，为人豪爽，办事果敢，思想活跃，工作积极xìng高，唯一缺点进厂时间短，刚刚两年多，在员工中还没有树立起足够的威望。 当然，从他的言谈中，也发现了白狼河酒厂的许多问题。杜远舟隐约地感觉到员工们对曹金科的不满，同样对上一任老厂长葛洪达充满了怀念。据说葛洪达其实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只是请了病假。 自从老厂长卸任后，曹金科变成了酒厂一把手，原本远近闻名的白狼河酒，不知什么原因，销售量锐减，渐渐地没落了，甚至无人问津，以前蒸蒸rì上的厂子，也开始逐渐走了下坡路。 白狼河酒，杜远舟自然喝过，味道柔润芳香，醇正绵长，自认为喝过好酒无数的他，认为这酒并不比一些名牌白酒差多少。看来以前自己把酒厂的没落，全部归结于缺乏市场竞争机制以及技术、设备等方面落后，是有失偏颇的。这和曹金科似乎有一些关系，恐怕事情并不这么简单。 看来自己有时间还要抽空去酒厂看看，深入了解一些情况。幸好自己没有盲目实施计划，不然可能事情就办砸了，甚至出大问题。所以，当侯大军请他有时间去酒厂调研，杜远舟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酒厂调研 白狼河酒厂虽然名气不大，但是规模却不算小了，而且建厂比较早，据说解放前就有私人酒作坊，后来收归国有进行了扩建。在计划经济时代，它是长白县有名的企业，也是马关镇经济的顶梁柱。 酒工业在八十年代发展的很快，先后涌现出一大批的酒企业，随着改革开放rì益盛行下，最后都因为经营不善，甚至作假等一系列问题倒在历史的长河里，但是在当时，酒工业，饮料保健品市场，无疑都是来钱最快的行业了。 杜远舟原先倒也没有去考虑的太深，但听了侯大军的话后，尤其得知酒厂的生意越来越差，最近连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主要发生在老厂长葛洪达四年前卸任后，杜远舟决定亲自下来进行一番调研摸底。 “周主任，杨科长，于科长这边请。”一脸堆着笑容的曹金科，客气地在旁边前面引路，包括侯大军在内的相关酒厂领导相陪。看着这多人客气地陪着，杨红军稍微有点不自在，毕竟以前他都一直坐着冷板凳。 上次孙富贵事件发生后，杜远舟便将杨红军提拔成了综合室负责人，由于缺少人手，又从别处调来两个临时工。而于艳成了新组建的文宣室一把手，这部门是经过向上级申请新成立的，主要负责国家政策宣传、企业文化管理以及新闻媒体联络等各项工作。 如果说，杨红军坐综合室科长名副其实。那么，于艳成为文宣部科长，就有些不太适合了。但于艳成了自己的女人，自己又没有太多的亲信，杜远舟自然不会吝啬了。 这一次来酒厂调研，他便将两人都带来了。当看到两人的时候，曹金科有点吃惊，毕竟以前杨红军和于艳他俩都不算太吃香，相对以前混得开的孙富贵，此时反而成了罐头厂的什么狗屁调研员。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看来这姓杜的小子不是善茬，千万别被他抓到把柄，曹金科心里不由得提高了jǐng惕。 所以，在杜远舟这位zhèng fǔ大管家弟的面前，曹金科这位同级干部表现得很客气，和平时在员工颐指气使的态度，自然是不可同rì而语的。可是杜远舟眼光何等的灵敏，从他言谈举止中，还是看出了他趾高气扬的作风。 “杜主任，你们看，这些机器都有些破旧不堪了，如果不换机器的话，原材料损耗太大。可要是想换机器，就要花一笔不小的开支啊。”在设备车间里，曹金科皱着眉头抱怨道。 在旁边相陪的侯大军，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人暗中扯了一下，就立刻闭上了嘴巴。 杜远舟看得一清二楚，猜测这里一定有猫腻，曹金科说的话也不尽实情。先忍着侯大军知道什么，单被别人阻止了。这次到酒厂调研，为了怕曹金科暗中搞鬼，杜远舟专门让杨红军给酒厂打电话，说调研期间希望有侯大军陪同。 “哦，这些设备确实够老了，但目前先克服客服困难吧！以后效益上来了，再换。”扫了一眼车间，杜远舟说道。 到了仓库，杜远舟发现没有现象中堆积如山的大量白酒。除了包装箱上印有最近生产的仈jiǔ百箱白酒，放在角落里，偌大的仓库显得空荡荡的。 “咦，我们销售挺好的嘛！我看没有多少库存吗？”杜远舟眼眉不由得扬了扬，说道。 “哪里哪里，杜主任，近几年我们销售一直不好。为了尽快回笼资金，保证厂内正常收支，我们将那些积压白酒全部低价处理了。” “哦，这个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怪不得我们还能保证厂子正常运转。”杜远舟根本不看侯大军等人的愤恨眼神，说道。 当他随便向工人问话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口气差不多，一味地夸赞酒厂或酒厂领导的好，甚至一点儿反对声都没有。 杜远舟知道，这些就是事先找好的托，他突然感觉索然无味，明白再问下去也没有具体的答案。 在中午吃饭期间，杜远舟偶然发现这曹金科和财务室主任李媚眉来眼去的，似乎想表达着什么。 在曹金科的示意下，酒厂一方人马对杜远舟为首的企业办人员进行了强势围攻。除了坐在他身边的李媚不停给满酒外，杜远舟最注意的是销售科科长杨建昌这个人，不仅能喝酒，嘴皮上很利落。 但杜远舟也发现，作为销售科科长，他和侯大军这位主管销售的副厂长，似乎尿不到一个壶里，应该是曹金科的亲信。看来侯大军应该是被架空了，在酒桌上也显得人单势孤。 看着李媚不停地用丰隆的胸部好似不经意磨蹭自己的胳膊，让杜远舟不由皱了皱眉，压下心头的绮念。这李媚身材前凸后翘，除了皮肤略显干燥，摸样也不错，但近视不错而已，杜远舟还没达到饥不可食的地步 再说了，这番似乎不经意的举动，却是有意安排的，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杜远舟自然不会上当了。 “妈的，真是婊子……”侯大军显然也注意到了，不由得啐了一口吐沫，用低微若无的声音地，骂了一句。他还真怕杜远舟血气方刚，被李媚这个娘们给勾引了。 观察到侯大军的举动，还有捕捉到他的那句国骂，杜远舟心里一动，知道他和曹金科他们之间确实有矛盾，不是一路子人。看来有机会要和他好好谈一谈，如果真是厂长、财务主任和销售主任三者沆瀣一气，这酒厂估计问题不小。 “杜主任，我敬您一杯，希望以后多来我们厂指导。”侯大军一起身，来到杜远舟面前，举杯敬道。 “大军厂长，不错！上次在县城巧遇，从中看出了你干事的jīng神，令我很是感动呀！我也干了。”杜远舟面带微笑，夸奖道。然后，两人一碰杯，杜远舟一口干了下去。 “谢谢，谢谢杜主任。”侯大军感激地说道。今天酒桌上，除了曹金科敬酒外，杜远舟一干而尽，其他人敬酒他都只喝一小口。这和侯大军主动干了一杯，显然很给面子 看着杜远舟一杯下去，似乎没有丝毫醉意，曹金科心中有点失望。本来看他这么年轻，酒量应该也不大，大家将他灌酒，然后让李媚这娘们把他搞定，拉下水，一切万事大吉了。可惜没料到，这杜远舟和小狐狸一样狡猾，竟然不上当，偏偏酒量还这么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男人共性 镇东面，在一间小茶馆里。 “老板，我看这小子似乎来者不善。”等几人坐定，杨建昌给每人倒了一杯解酒茶水，小心地说道。 “巴勒戈壁的，这小子确实不好搞定，以后大家都给我注意点，别让这小子抓住我们小辫子。。。。。。”曹金科喝了一大口水，然后用凌厉的目光，扫了大家一眼，说道。 “你别动不动就生气，对身体不好。”李媚站起身来，靠在曹金科的背后，轻轻地帮他捏着肩。 大家都知道这女人是曹金科的情妇，自然毫无意外，开始一边喝着浓茶，一边继续聊着如何应付杜远舟。 “老板，我看孙猴子那老小子，最近折腾得挺欢，是不是……”看着似乎微眯着眼睛享受的曹金科，杨建昌小心翼翼地说道。 “妈的，这姓侯的老小子他俩怎么凑合到一起了，看来这几天确实应该让他去外面出一趟差。”曹金科张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姓杜的，年龄不大，倒是挺沉稳呢！”李媚娇滴滴地说道，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抱怨和不满。 看见曹金科眯着眼睛，端起了茶杯。其他人都识趣地纷纷告辞，走在最后的杨建昌顺手把门带上了。 曹金科一把拉住李媚的手，一转身，将她按在了怀里，”你个sāo狐狸，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他扬了扬眉头，笑骂道。 猛地翻身将李媚压在身下，抓住那鼓鼓的两陀赘肉，粗暴地揉搓起来，狠狠说道：“看看你的**了，那小子估计没干过，才能故作沉稳。” “咯咯咯咯！怎么能让那小子占老娘便宜，如果他真占了，老娘把骨髓油炸出来，唔。”随着曹金科的动作，李媚大声叫唤起来，两具裸露的身体，又纠缠在一起，疯狂扭动。 在这个隐蔽的小茶馆里，粗野的喘息、放浪的此起彼伏，经过一阵剧烈的鞭挞运动后，云散雨歇，两个欢愉的男女，保持着似乎要陷入对方身体的姿势，喘着粗气。 *************************************** 曹金科他们不知道的事，他们认为油烟不进的杜远舟，此时同样处于形骸放浪之中，甚至更加疯狂。 等中午吃饭完毕，由于酒量台前，看到杨红军走路都有些要黄了。杜远舟便直接让他回家休息了。 自从进入腊月，各部门人员都来不齐了，包括企业办也是如此。每天一到下午，人都几乎陆陆续续走光了。但想想回家也没事，单位又不能一个人没用，杜远舟便执意回单位看看，反正有床可以睡上一觉。 见其他人都走了，于艳便和杜远舟回了企业办。 回到办公室，于艳也跟着进来了，泡上一壶茶，然后给杜远舟倒上。如果看见此时她好像小媳妇一样温顺的摸样，外人真很难想象这就是以前打扮花枝招展的于艳。上次之后，杜远舟严禁她打扮得招蜂引蝶，特别不许她搔首弄姿，一天到晚无所事事。 虽然心中不时小声嘀咕，不满意杜远舟的管教。但于艳就是贱皮子，由于害怕了杜远舟，只好开始中规中矩，至少不会浓妆艳抹了。就连工作上，她都收敛了许多，丝毫不敢马虎，生怕杜远舟骂。 “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杜远舟喝了一口水，然后向后仰着头靠在沙发上，随口地问道。 “我，我也看不好。。。。。。”于艳没想到会问她的看法，并没有准备的她，不由得磕磕巴巴地道。 “我，我什么，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呀！我问你对酒厂的看法。”看见于艳一副小受气包的架势，杜远舟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看，我看那曹金科不是一个好人。”被杜远舟这么一吓，于艳才吭哧瘪肚地说道。 杜远舟一摆手，不想再为难她了。这女人就是为人办事不经大脑，上不了大台面的女人，幸好还不傻，能够看出曹金科有问题。 端起杯子，杜远舟把茶水一口喝了下去。见杯里没水了，正有些站立不安的于艳，连忙拎起水壶，小心翼翼地给杯子添水。 今天，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浅红sè薄毛衣，就在她弯腰的那一刻，丰隆胸前的轮线，完美地呈现在杜远舟的眼前。尽管她身体挡住了窗外斜shè的光线，整个胸脯乎看不到光，以至于丰隆的轮廓，呈现一种幽暗，不过，夕阳并不在她的正面，恰好有一点微弱的光从侧面穿过衣服，斜斜地照在rǔ丘的侧面，令那部分弧线，显得如此的诱人。 倒好了水，于艳一转身，把水壶等放回原地。由于衣服简洁，她的腰部曲线非常清晰，细细的着腿部的运动，轻微地扭动着，很有韧度腰部以下，线条又开始奔放，到了臀』部，便开始膨胀，像是两瓣绽开的肥桃。放好壶，她袖子不小心而一扫，正好把桌子上的报纸扫落在沙发上。 生怕挨批的她，赶紧去弯腰去拾。她的娇首正对着杜远舟，乌黑的长发，耷在沙发上，有一些发梢吊在沙发的扶手上，如黑亮的瀑布，胸口鼓鼓的，在胸前一伏，他心头被李媚挑起的情火，尽管当时被理智压制，此刻似乎如点燃的瓦斯火焰，全部要释放，哄地一下爆发了。 杜远舟捧着她的脸，一下子狂暴起来。右手卡着她的下颌，左手用劲揽着她的腰，仿佛要把她的纤腰折断。嘴刚触及她的嘴唇，于艳很自觉就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伸得长长地在他嘴里搅动。这样就更加点燃了杜远舟的激情，两条舌头在互相冲刺，撞击，缠绕。 隔着衣服，杜远舟用力抓着她隆峰的基部，晃动着，搓揉着。于艳的呼吸渐渐急促，闭着眼睛，歪着脑袋，双手撑在背后的桌子上，身体随着他的搓揉而晃动，完全是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在杜远舟不停搓揉得下，于艳终于忍不住低吟起来，双手在男人的背后乱摸。 两人的身体不断地碰撞、摩擦并且像一条蛇一样的扭曲着。空气中充满了绯糜的气息。于艳兴奋得头向后仰，用力地把胸部望上挺，大口的喘着气，甚至身体都开始颤抖。杜远舟的双手继续往下，摸到她肥大肉臀，搓了几下，顺着滑到了她的两腿之间，隔着衣服已经感到了温润的湿气。 于艳的身体猛地一震，喘息地更加急促。两腿用力地夹住男人的手。这时候，小杜远舟已经硬得不行了。 “不要，不要，我来红了。” 于艳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商有几分理智，含含糊糊的呻吟着。 “骂了隔壁的！”这女人的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憋得难受的杜远舟，真想骂人，真她娘的是个大坑。 “要不，要不我用上面….呜噢。” 于艳蹲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拜访老厂长 在李振涛的办公室里，杜远舟简单汇报了一下酒厂情况。 两件事。首先谈的是酒厂的发展现状。杜远舟汇报自己的调研结果，从各个角度分析，这酒厂不应该存在亏损，可能在管理上存在一些问题。 “据查证，葛洪达任职期间，酒厂的效益还是不错的，后来到了曹金科手中，就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知道这曹金科和冯太忠走到了一起，李振涛有点不满意，杜远舟便直接说道。 第二件事是酒厂如何发展的问题。如今白酒行业，是一个暴利行业，指出白狼河酒存在哪些问题，应该如何包装宣传，并将一些文化元素融入其中，打造全省乃至全国名优品牌，逐步推向国内白酒高端市场。 对于李振涛的心态，杜远舟很是了解。自己之所以当上企业办主任的宝位，除了有万chūn来夸赞的功劳，也体现出了李振涛着急捞政绩的心思。 尤其罐头厂被搞活后，效益上来了，员工稳定了，zhèng fǔ收入增加了，李振涛也赢得了伯乐的用才美名，当万chūn来知道后，还表扬了他几句，这让更加地信任杜远舟的福星。 正是抓住了李振涛这种心态，在和侯大军交流之后，杜远舟决定向李振涛汇报一下，毕竟企业办缺乏厂长级的人事任免权。此外，无论解决酒厂目前困境还是规划未来发展，都离不开zhèng fǔ的配合和支持。 当听完杜远舟的汇报，李振涛点了点头。对于曹金科这个人，李振涛印象相当不好，当初他刚刚来马关镇，和本地干部成长起来的马友财发生了矛盾，作为马友财的跟班，那时曹金科很不给李振涛面子。 李振涛第一次去酒厂检查工作，曹金科谎称自己在市里办事，只打发了一位副厂长接待的。其实去酒厂检查工作并非心血来cháo，是提前安排的行程，通知早已经下发了。后来了解到，曹金科在检查前一天离开马关镇的，也没有去市里，反而和一帮狐朋狗友在县里娱乐场所鬼混。 此类事件并非一次，比如李振涛想移用酒厂部分资金安慰上访群众，被马友财两人联合拒绝等等。李振涛对此很恼火，可惜当时势力处于下风，人家又没犯大错，拿下来很难，只好暂时忍了下来。 等马友财走了，没想到曹金科立刻投靠了冯太忠，原本心胸就不大的李振涛，自然不能释怀，但考虑到自己和冯太忠两人还是蜜月期，如果无故调离曹金科，两人恐怕要生间隙，便以大局为重了。 但假如他阻碍了自己捞政绩，李振涛是不能答应的。 当杜远舟最后点了几句曹金科的为人，说大部分员工似乎对他并不太拥护。相比而言，上一任厂长葛洪达倒是口碑不错，很有办事能力，很得人心，只是现在据说在家养病，但从侧面了解他得病早已经好了。 一听，李振涛火就不打一处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道：“远舟，你放心，尽管大胆去做。任何阻碍经济的绊脚石，都是党和zhèng fǔ的罪人。无论涉及任何人，我们决不允许他的存在！” 果不其然，自从靠上万chūn来，李振涛一心想进步，自然想要出sè的政绩，而杜远舟目前成了他捞政绩的勺子。 至于厂长这一块，李振涛想了想，道：“白狼河酒厂是我们镇重要的企业，决不允许出任何的差错，过两天派人去看看，如果曹金科真有问题，直接换掉，绝不姑息。远舟，你先看一看，找一下以前那个老厂长葛洪达，如果合适的话，什么时候我见一面。” 其实，这正好是杜远舟的想法，之前他没有拜访老厂长，主要是有些事情他无法给人家明确的答复。这次得到了书记的支持，摸清了事情处理的底线，他自然有了足够的底气。 等杜远舟离开后，李振涛立即让纪委书记姜廷玉到自己的办公室来，要他组织审计部门对酒厂进行一次全面的审计，另外调查曹金科这个人有没有经济等人问题。 姜廷玉虽然是周系的人，但李振涛走得近一下。县官不如现管，派系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不能硬xìng划分，一概而论。通过接触这一段时间，他对李振涛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比较懂得容忍，通常不动人，要动哪个人的话，准定是这个人阻碍或得罪了他，并且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方。 葛洪达住的西塘村，距离镇上不近，居住环境也很一般，是一处四间瓦房的院落，房顶上的许多青瓦有的已经掉灰走了样，显然是老建筑了。 杜远舟走到新漆的墨绿大门下，轻轻拍了拍门，道：“有人吗？” “谁啊？”随着几个狗叫，一个很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跟着走过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很瘦，穿着中山装，但是很有jīng神，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气定神闲的表情。 见到杜远舟很是陌生，不由道：“你是……” 笑了笑道：“我是企业办的杜远舟，你是葛厂长吧？” 葛洪达怔了一下，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杜远舟，但确实听说过，还不止一两次。尤其罐头厂重获生机之后，一次遇见沈文虎的时候，沈文虎特意夸了杜远舟几句，让他印象深刻。 “杜主任，有事吧？先进屋说。。。。。。”葛洪达为人略有呆板，但不是不通时务。知道杜远舟看起来年轻，可是底子不浅，说话间带着几分客气。 杜远舟笑了笑，说：“那谢谢葛厂长，我不客气了。” 到了屋里坐下，李振涛递了根红塔山过去，从口袋里刚刚拿出烟的葛洪达，见比自己的好些，可能怕人家抽不惯i，便将自己的烟扔在旁边，不客气地接过一根红塔山。 “看来葛厂长也是老烟民了……”看了一眼他的指甲，有些发黄，杜远舟随口说道。 葛洪达深深吸了一口，一副抽得很陶醉的样子，说道：“看可不是，这烟龄足有三十来年了。“ “怎么，杜主任这么年轻也是老烟民了？” “老烟民称不上，上学时经济条件不允许，只是凑热闹偶尔和同学抽一根。但参加工作后，抽得就凶了，工作压力大，总想抽一根解解乏。“ 想想他的履历，在计生办的时候压力大自然不用提，企业办的rì子同样不好过。见杜远舟说的挺实在，葛洪达不由笑了起来，很有同感地说道：“是呀！工作越忙，越想抽呀。我当初也差不多。“ 说着，他的神sè更加缓和起来，道：“不知道杜主任有什么事？” 杜远舟道：“我来是为了酒厂的事。” 虽然隐隐有预感，一听酒厂这两个字，葛洪达的脸sè立马变了，道：“杜主任，你来作客，我十分欢迎，但是酒厂的事还是免开尊口。” 第一百一十六章 恩怨 葛洪达反应这么强烈，杜远舟是没有料到的，道：“葛厂长，酒厂现在效益不好……我只是想请教一下你。” 摆了摆手，葛洪达深吸了口烟，道：“杜主任，酒厂的事情我管不了，效益好也罢好，坏也罢，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想管也管不着。” “呵呵，葛厂长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可知道，酒厂最兴盛的时候，正是你在任的时候，这厂子就和咱们农村养孩子，眼看孩子你培养大了，出了问题，你不心疼吗？”杜远舟一脸的和气，劝解道。 葛洪达冷哼一声，说道：“心疼？心疼有什么用。现在也是人家的孩子，咋祸害是人家的事，好坏人家说了算，和咱有关系吗？说什么都是一点意义都没有，难道还让我重新当厂长？” 杜远舟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笑道：“葛厂长算是说对了，我以前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离开了酒厂，但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还是你来干厂长，当然这是员工们希望的。” “杜远舟，实话和你说，我是不会回去的。”葛洪达沉默一下，说道。 见杜远舟疑惑的眼神，葛洪达冷笑了一声说：“杜主任，你可能不知道，也别怪我的话难听。当年我接手酒厂的时候，其实就是小作坊，是我一手把酒厂规模扩大的，吃了多少苦我认了。花了一二十年的时间，名气响了，效益上来了，就有人眼红了。” “为了让我让位，他们竟然整我的家人。。。。。。”说到这里，葛洪达脸不停地抽搐，情绪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他爱人赶紧从里屋跑了出来，埋怨道：“你这个倔老头，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又把以前的陈年谷子烂芝麻的事翻出来啊。” 葛洪达抽了一口烟，情绪稍稍平定，叹了口气道：“杜远舟，我情绪确实有些激动，但我说的都是实情啊……太让我痛心了。” 在计划经济时代，白浪河酒厂虽然叫酒厂，其实就是一个大点的造酒作坊，随着各地酒厂项目上马，规模太小，工厂房屋破烂，设备陈旧，缺乏启动资金，质量无法提高等问题，导致企业效益一落千丈，，眼看这就要不行了。 到了70年代末，改革开放之后，酒厂很快面临破产或求生的难题。但考虑到建国前白狼河酒就小有名气，这样消亡就可惜了。这样一副烂摊子，谁有能力挑起？又有谁愿意来挑呢？马关镇zhèng fǔ领导把重振白狼河酒业雄风的重任交给了一个中年人——当时担任酒厂技术员的葛洪达。 此时的葛洪达却已通过关系正准备调到县工业局去，这绝对是仕途发展的关键一步。镇领导苦口婆心做工作，之所以这样，主要源于这白狼河酒厂的前身，就是葛家的陈品，后收归国有。一些老职工也纷纷请求他出山：“远舟，搞酒厂只有你最在行，你不干，厂子一直会垮的，你难道真得眼睁睁看着白狼河酒消失嘛！”葛洪达一时犹豫起来。 一天中午，他经过一位同事家，看到同事的妻子正在做饭，她用一根绑着布片的筷子在油缸里蘸了一下，然后往烧红了的锅里擦拭几下，就开始炒菜。原来两口子连续五六个月不到发工资，又听说酒厂要破产了，正愁着不行，连油都不敢买了。 葛洪达听了，心里一下子像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嘴唇翕张着，却说不出话来。创业之始，百废待举，筚路蓝缕，他带着十多位留守干职工开荒种菜，解决生活难题。没钱请工匠，大家头顶骄阳，砍树锯椽，检漏盖瓦，翻修厂房；没有工种之分，一起检修设备，搬运货物，整理车间。人晒黑了，手磨破了，没有人叫苦叫累。 整理好厂房设备后，开始恢复生产。他们先对发酵了两年的酒坯进行蒸馏，收回了仈jiǔ吨大曲酒；又对出现偏差的十多吨基酒进行复馏，挽回损失近十来万元。靠着这“淘”出来的家当，葛洪达开始了他艰难曲折的第二次创业。 在葛洪达带领下，白狼河酒的名声越来越响，酒厂规模也越来越大，销售面遍布周围各个县市区，甚至有一部分酒打入了省城，白浪河酒厂也成为了长白县的明星企业。 事情坏了坏在就太过红火了，容易遭人嫉妒。正在酒厂如rì中天的时候，镇zhèng fǔ一直凋令，将一个人派进来当了副厂长，这就是现任厂长曹金科。这曹金科原来在东升专场当副厂长。 那时马友财的侄子马志强，也是砖厂的副厂长，正好当时砖厂老厂长退休，大家都以为这曹金科的调动，是因为马友财给自己的侄子顺利升迁制造便利，甚至还有人为他暗暗打抱不平。 当过了一年之后，曹金科才露出狰狞的真面目，竟然暗中笼络了一批人，和葛洪达争夺起权力来。刚刚升任镇长的马友财，也有意想把葛洪达调走，认为他不听召唤。 这要从他的xìng格说起，葛洪达为人正直，只要认为影响酒厂利益的事情，他都会断然拒绝，由此没少得罪人，自然包括马有财。可惜大部分员工还比较认同葛洪达，马友财差一点犯了众怒。 但是小人的计谋，总是让人防不胜防。葛洪达的小儿子，二十多岁，正是爱胡闹的年龄，仗着父母的疼爱和家里经济条件好，整天在县城里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经常出入迪斯科舞厅等娱乐场所。 在他和一位小姐胡混的时候，被jǐng察当场抓获。那小姐口供说是她遭到了对方强迫。当时**就已经是很严重的问题了，何况还涉及到强jiān，那是需要判刑的。 当葛洪达得知这一消息，顿时羞愧难当，再加上血压偏高，当场昏迷过去，住进了医院。 当他醒了过来，便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有办法帮助孩子洗脱罪名，逃离判刑的下场，但葛洪达必须答应一个条件，就是主动病退。 无奈之下，葛洪达答应了下来。那小姐也改口了，承认自己并没有遭到强迫，先前只是希望撒谎逃避卖chūn的罪名而已。最后，他的小儿子被罚了五百块钱，关了十天拘留，完好地被放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打草惊蛇 从葛洪达家出来，杜远舟的心沉甸甸的。看来这曹金科确实有问题，而且还不小，恐怕从入厂前他就可能有什么预谋了。 到了办公室，杜远舟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给侯大军，但电话响了很久。于是发了传呼，不会儿回信，说他已经出差去了外地。 前几天见面，侯大军还对他说，年前终于可以消停了，不会出差了。没料到，这么快人就在外地了。所以感到有一些奇怪，也想到了这可能是曹金科他们搞的鬼，但是杜远舟没有在意，侯大军知道东西也有限。 周一上午，镇zhèng fǔ办公楼二楼的小会议室，李振涛主持召开了党委扩大会议，镇党委副书记、镇长冯太忠，人大主任方金瑞，政协工委主任吴国平，党委副书记王占良、纪委书记姜廷玉，党委委员、副镇长王德平，副镇长李宝洁、徐正明、周通等出席了会议。 会议的主要任务是学习贯彻党zhōng yāng、国务院和省市县委的重要方针、政策和指示，讨论研究贯彻实施意见。推荐、提名、奖惩重要干部。开展党内mín zhǔ生活以及需要研究决定的其他重大事项。 会议开始前，李振涛一直微笑品茶，服务的工作人员将今天会议讨论的议题文件了下去，其实今天的议题李振涛早就同大家打了招呼，虽然说的不甚详细，但大家心里也都有个数。会议的第一项题就是在镇委批准了原常务副镇长林国红去世以后的新的常务副镇长提名人选。李振涛和冯太忠沟通过，后来选择了同样是中间派的王德平。第一项议题虽然有些人心中不愿意，但党政两个一把手都说话了，自然不能反对，大家谈了谈各自的看法，都是谈正面的东西。 接下来了又讨论了几项议题，基本是大家都没有异议。只有最后一项关于酒厂厂长曹金科调任的议题，出现了反对的声音。周通首先提出异议，说酒厂尽管连年亏损，但有历史、市场竞争等客观原因，作为企业，必须由懂技术懂业务的来把控，目前曹金科无疑是最合适的。 随之王占良、冯太忠先后提出了要慎重考虑，不能酒厂人心稳定。最后举手表决，没料到除了王德平、李宝洁之外，双一比一，方竟然没有顺利通过，这让李振涛很没面子。 “这个笑面虎，真够狠的，竟想把我搞下台。幸好我有准备，不然还真让他得逞了。”手里抚弄着一个玉扳指，曹金科说道。语气不咸不淡，却透露出几分自负，似乎对李振涛的举动早已经预料在先。 镇党委会议的当天晚上，曹金科就知道消息了。虽然自己的职位保住了，但他心中并不像表面这样平静。他了解李振涛，知道这人绝对笑面虎，所以在马友财走了之后，毅然通过走周通的关系，搭上了冯太忠。 第二天一早，杨建昌、李媚等人都聚在了他的办公室里，商讨对策，确切说想探一下曹金科的底。大家都知道，他们其实是一个线上的蚂蚱。只要曹金科没事，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见曹金科一副稳坐钓鱼台的镇定样子，他们的心也放了下来。 大家正在交流的时候，门咣当一声推开了，曹金科的秘书慌慌张张地进来了。“老板，不好了，zhèng fǔ那边说要来审计……” 曹金科脸sè一沉，低吼道：“慌张什么，有话好好说……”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也不由得一沉，知道来者不善。 刚刚接到镇zhèng fǔ那边通知，说明天有审计组到白狼河酒厂审查。这秘书是曹金科的亲信，知道酒厂有些账目，根本经不起细查。当撂下电话后，她不敢耽搁，立刻跑来报告。 听完之后，曹金科脸sè凝重起来，眼里闪烁着yīn狠的光芒。知道对方这次来了真格的。扫了其他人一眼，见大家都有些惊慌失措，一种不安的情绪充斥着整个房间。 “慌什么，不会出事的。大家回去准备准备，把手头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都给我处理了。”稳了稳心神，曹金科沉声地说道。 大家都走了，李媚刚想起身离开，却被叫住了。看见只有两人在屋里，她刚想讨好地给对方倒一杯茶。曹金科一摆手，制止住了，然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起来。 在李媚的忐忑不安中，曹金科一勾手，把她叫了过来。一个胳膊用力揽着她的细腰，一只手肆意玩弄着她xìng感的丰臀。嘴轻轻地贴在她的耳边，小声地吩咐了几句。 “老，老板，我怕……”李媚脸sè顿时变了，惊惶地拒绝。 “怎么，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曹金科眼睛一瞪，yīn沉地说道。随着的话语，他紧握丰臀的那只手突然加大力气，李媚感到有些疼，但不敢发出声来，一直强忍着。 看着李媚脸sè发白地走了出去，曹金科冷哼了一声，然后拿起桌上的软中华，抽出一根烟来，点着了。 说实在的，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真不想把这娘们放在风口上。尽管自己最初是把她强行搞到手的，这么多年还算乖，很听自己的话。 此时的李媚，坐在财务室里，有些失魂落魄，心头充满懊悔之情。想起曹金科的话，只感觉这个和自己上无数次床的男人，简直就是魔鬼。 当初曹金科刚刚调入酒厂的时候，李媚还只是财务室的出纳。那时候，她刚刚结婚不久，三十来岁，明眸皓齿，身材傲人，是酒厂有名的一朵花。她的丈夫江宇，是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人，喜欢花言巧语，李媚开始就是被他甜言蜜语**住的，糊里糊涂上了床，最后肚子被搞大了，不得不结婚了。 等结婚之后，李媚才发现，这江宇整天吊了郎当，除了爱好吹牛，不懂得官场潜规则，不善巴结逢迎，又没什么真本事，用李媚的话说，是“吹牛当成了rì子过”。 身为女人，自然有虚荣心，眼看着同学、朋友的丈夫一个个飞黄腾达，李媚心里那个急啊。有朋友跟她开玩笑说：“李媚啊，当初你怎么嫁给江宇了？真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 虽然知道别人只是开开玩笑，李媚回到家却是扑到床上大哭了一场。任江宇百般抚慰也无济于事，甚至还和他吵嚷了起来，直哭到自己不想哭了，才算告一段落。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坐在床边的江宇，发现当初那张把自己忽悠得五迷三道的俊朗的脸，越看越烦，越看越讨厌。 有时候事情就这样，当自己的心被yù望控制了，很容易让自己迷失方向，走上一条陌生的路。 第一百零八章 李媚的堕落 这天一大早，曹金科路过财务室，正好发现李媚红肿的双眼，一个坐在办公室里，便主动走了进去，关切地说道：“李媚啊，谁欺负你了？跟我说说，我给你作主。” 听领导这么一问，刚刚在家生了一肚子气，气得提前上班的李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委屈的泪水顺着她白晳的脸流了下来。但是委屈的原因没法说啊，特别是在领导面前。 看到李媚楚楚可怜的样子，曹金科也随之坐到她身旁的沙发上，伸手拍了拍她放到沙发扶手上的白嫩嫩的小手，以示安慰。 “别哭了，李媚，有啥伤心事儿跟我说说，说出来就好了。”曹金科的脸靠近她的头，呼出的气息热热地喷在李媚的脸上。 李媚的心“怦怦”地跳，副厂长如此关爱，真是好领导。 “这位jīng气神十足的新任副厂长，也许是自己以后升职的大靠山。”她心中jīng明地想道。对于两人之间貌似暧昧的动作，她丝毫没有注意，或者说没有在意。 远远地听见走廊里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估计是其他女同事来了，曹金科便站了起来，然后劝慰几句，便离开了财务室。 第二天，正好有个全县各企业财务培训活动，酒厂专门派了李媚参加，由于上课比较早，她提前一天到了县城。当天晚上，他她接到曹金科的电话，说有个朋友聚会希望她陪着去。 正准备巴结上曹金科的李媚，欣然答应了。在曹金科以及他的狐朋狗友的招呼下，有意想表现的李媚，很快喝多了，连酒里加了料都不知道。当她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发现浑身白花花的，一丝不挂。 当看到身边的男人，才隐约记得自己昨晚疯狂大胆的动作，和曹金科翻云覆雨了不知多少次。她也哭了，也闹了。但在对方的承诺和强势面前，很快乖乖败下阵来，成了曹金科名符其实的情妇，也是一颗棋子。 不久，她如愿以偿地坐上财务室主任的宝座。对于她的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夜不归寝，人、她丈夫根本不可能不知道，但发现情况后，曾去酒厂找曹金科这个所谓的jiān夫闹过事。 后来，在被一些**莫名其妙地狠狠教训之后，又得了曹金科的一些小恩小惠，江宇也不再吭声了，等于默认自己头顶绿油油一片。这样一来，两人的jiān情更加明目张胆，整天鬼混在一起，甚至有时直接去她家里。 在两人之间，感情的成分微乎其微。男人要女人是为了xìng，为了sè，而女人要男人，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权。说白点，不过是权sè交易或钱sè交易。 其实李媚还没料到另外一点，曹金科搞了她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看上了他的位置，希望通过她做假账，开始李媚没在意，一来二去，越陷越深，当发现时已经那一抽身了，只好随波逐流。 ********************************** “舟子，你这个盖子不应该揭开，很容易伤到自己。”杜大海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今天派出所正好杜大海值班，杜远舟晚上闲来无事，给林佳怡打了一个电话，便过来他来闲聊。 “不揭盖子，任由他们这么嚣张下去？这样下去，酒厂早晚要垮掉，弄不好我也受牵连。”杜远舟酌了一口茶，说道。 对于曹金科的所作所为，他认为必须要将其不搞下去，不然自己的计划根本无法实施。这也是自己决不允许的。至于杜大海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生怕曹金科狗急跳墙，可是任何事情都具有危险xìng，只有承担相应的风险，才能有相应的回报。 两人聊了几句，很快转移了话题。后来其他两个值班人员从办事回来了，每天三个人值班，一位正事民jǐng，两位协防队员。见派出所值班室那台破旧的电视，也没有什么好节目，四个人便打起了扑克。 大约十点左右钟，对着窗户方面的小刘，手里拿着牌刚想甩，一抬头，顿时呆住了。 “你娘们似的，快出牌呀。”背对窗户的小马，有些不乐意，催促道。 “还出个屁，你们看，是不是酒厂方向失火了？”小刘指着窗外，大声地京、、惊叫道。 大家向窗外一看，只见酒厂的位置腾空冒着一股滚滚的黑烟。仔细一听，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大声喊“着火了，快救火呀！” “快走，我们去救火。”杜大海大喊一声，其他人紧随其后。大家都知道，如果真是酒厂着火了，那可要出大麻烦了。如果火势大了，燃烧含有大量酒jīng成白酒，很容易引起连锁爆炸的。 当四个人开车赶到酒厂时，发现失火的地方并不是生产车间和仓库，只是办公楼三楼一房间起火，烟雾很大，整个楼层浓烟弥漫。以前酒厂有一支由工人组成的业余消防队，可惜曹金科上来之后，效益不好，就逐渐被取消了。 见不少围观的群众吵嚷着，根本不敢上楼，杜大海分开人群，用水将衣服浇透了，冻得一大冷战，咬着牙冲了上去。小杨小马也只好照葫芦画瓢，硬着头发冲了上去，杜远舟也紧随其后。 到场后，只见整个公楼三楼被浓烟缭绕，但却不见任何明火。由于现场能见度极低，且楼层分两边，房间相对较多，四人分成两组，对火情实施侦察，查找火源。 由于下班时候，楼道两旁房间都被锁着，无法查找浓烟的具体来源，大家立即决定对大约着火位置的房间实施逐个破拆。当财务室时，明显感觉门的温度相对较高，杜大海用力一脚，门开了，一股高温气流扑面而来 只见财务室内墙角处一堆文件正在猛烈燃烧，肆虐的烘烤着旁边的档案柜，并正向旁边的办公桌蔓延。大家立即事先准备的谁，还有楼道的灭火器进行急扑救，火势被成功扑灭。 虽然火势被制止了，没有出现更大火灾的连锁反应，可惜烧毁了白狼河酒厂多年来的财务档案。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失火案件 “李书记，酒厂财务室失火了。”凌晨五点多，李振涛准备正准备起起床锻炼，就接到了杜远舟的电话。 “哦，情况怎么样？”李振涛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今天审查组去酒厂审计，偏偏昨晚酒厂财务室就失火了，怎么看这场火灾都不简单。烧毁掉那些账簿，自然也就让审查组无法开展工作了，帐都被烧了，还如何的去查账？ 杜远舟迅速地将自己看到的火灾现场情况汇报了一番。这边刚刚挂断电话，姜延玉也将电话打了过来。 “哦，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到。”知道自己根本吃不下饭，李振涛迅速做出了决定，准定立刻去办公室，听取姜廷玉当场汇报。 这如果是一宗纵火案，那就是公安机关的事情，和自己关系不大。可是涉及到zhèng fǔ下属企业，这件事就不这么简单了。这桩案子，在他看来，人为的可能xìng非常大，真这样的话，就可能和曹金科脱不了了关系。 “又出事了？”听着李振涛的电话，他老婆随口问道。 “恩，酒厂财务室失火了……我不在家吃饭了。”李振涛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穿上衣服往外走。 这些人真不是东西，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什么法子都想的出来。如果把这些脑筋用在搞企业上多好啊！李振涛无奈摇了摇头，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 “书记，这些账目烧毁了，想要查出问题，可就不容易了。“到了办公室，姜延玉直接说道。 “他们烧毁了那些账目，的确能够让一部分人逍遥法外，不过，主谋却是自掘坟墓。”李振涛淡淡地道。 其实，那些账目的存在，只不过让问题更简单一些。这纵火的罪名，比贪污还严重的多。如果有贪污侵占国有资产的行为，只要认真去查，一样能够查出来，账目只不过是最重要的证据之一，并不是唯一的证据。 “让派出所直接介入吧，直接从火灾查起。我看这是一起纵火案，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李振涛沉思了一下，说道。 看来，又有人要出事了…白狼河酒厂的火灾事件，一时让镇里的气氛有了些许紧张，更多的人则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猜测着，这事情虽然谁都没有证据，可是都猜想这事情是一宗故意的纵火案 虽然世上有许多巧合的事情，但这场火灾，发生的实在是太是时候了。李振涛刚刚想撤销曹金科的厂长职务，就立刻有人跳出来反对，结果没通过。接着审计组准备入驻酒厂查账，结果这边立刻失火了，烧毁了差不多所有财务档案。 这个曹金科真他的胆大……一大早上班，冯太忠就听到了关于火灾发生的事情，一听便感觉是曹金科的所为。没想到这人如此的胆大，冯太忠开始有点后悔接纳了曹金科。 李媚作为财务室主任，自然有一定责任。当派出所找到她，她只承认将一些账目忘记锁起来了，对于纵火她当然不承认，甚至她丈夫也信誓旦旦地保证，李媚一下班就回家了。 当找另一个女出纳张晓洁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半个月之前就请假了了。所以，张晓洁纵火的的动机小了许多。大家又将重点放在了李媚身上，李媚百般不承认，并推脱说财务室电线经常出问题，可能短路引起的。 这明显的胡说八道，大家自然不相信，尤其进入现场的杜远舟等人，明显看出这是一起纵火案。而且周边几个办公室都查看了，电线虽然不是新的，但质量不错，基本没有保护皮脱落的地方。 看着杜大海愁眉苦脸的样子，杜远舟也知道这个案件很关键，他苦思很久，眼睛一亮，想到自己以前听到的闲话，立刻小声地和杜大海嘀咕了几句。 “对，这是一个不错的思路。这小子是一个突破口。”杜大海一听，立刻高兴起来，重重拍了拍杜远舟的肩膀。 看着杜大海匆匆走了的背影，杜远舟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杜大海有时挺男人，还是经久风霜的男人，有时却略带小孩子的脾气。 当江宇被带到派出所，开始进行询问时，他还表现得比较强硬。在破案人员连恐带吓下，他便不敢油嘴滑舌了。毕以前惹事的时候，他没少吃民jǐng的亏，并且不是一次两次了，知道这些人都是善于收拾人的凶人，说翻脸比翻书还快。 尽管如此，他仍然坚持说他之前的说法。这时候正好有个联防队员和他能扯上一点关系，便以白脸的方式劝告他，如果故意做假证欺骗，一旦证实他也会承担法律责任。同时暗示他别没必要为这么一个女人，给自己找不自在，可能这和曹金科有关系。 当朋友提到曹金科，江宇脸sè微微一变，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虽然大家心照不宣，但始终是他心头一根刺。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很愤恨，不仅愤恨勾引自己老婆的男人，同样愤恨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自己何必为了一点点好处，承担法律风险呢！！ 面对谎言被揭穿，并且有人看见她下班时曾出入酒厂，李媚很快承认了，说这把火是她放的。当准备对曹金科进行抓捕时，发现人早已经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了。 通过李媚的交待，公安人员立刻前往长白县城，在一处高档小区找到了请假的女出纳张晓洁。为了方便行事，在李媚的推波助澜下，张小洁也被曹金科搞上了床，并且搞大了肚子。本来张小洁想将孩子流产，但曹金科希望要个儿子，非得强迫她生下来不可。 在李媚和张小洁指认下，主管采购的副厂长孙文利、销售科主任杨富贵及采购科主任侯礼学没来得及逃跑，分别在家中或厂内，一一被成功抓获。 经过审查，事情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至于曹金科如何调入酒厂来的，大家自然管不到。从种种迹象表明，他准备掏空酒厂的的底子，是早有预谋的，尤其当上厂长之后，更是丧心病狂，甚至没有丝毫顾忌。 上任之后，曹金科主张下，经厂部研究决定：白狼河酒厂接受了过去在收购工作中的教训，取消了乡下临时收购点，改变为发动老百姓把粮食送到酒厂门前来收购，以防止下面在收购工作中的作弊现象。粮食收购的工作，由孙文利副厂长全面把关，直接指挥质量验收组把好质量关；由财务室主任李媚负责把好付款关；由采购科长侯礼学负责把好粮源组织和调度关。 大家谁都没有料到，这看似对酒厂发展有利的新举措，却是曹金科专门为捞钱而jīng心编织的一张大网。 第一百二十章 苏俄剧变 由于最近几年风调雨顺，东北地区粮食大丰收，粮足价低。长途贩运到南方一些港口城市，准备出口，由于国外制裁，大量销售有一定的困难。加上长途贩运，损耗大，运费高，还经常碰到车匪路霸敲竹杠，交通jǐng察乱罚款，道道关卡收买路线。所以很多长途贩运户都亏本而归。因此，倒卖粮食商贩不得不把眼光转向就地销售。 这白狼河酒厂是当地的用粮大户，自然是粮食贩子的首选之地。于是，曹金科便让一个亲戚出面，由于县工商局批准，开办一家农产品购销公司。借帮助农民向外地销售农产品之名，大张旗鼓地在周边大量收购粮食。实际上是利用工作之便，把本地低价收来的粮食全部高价卖给酒厂，趁机从中牟取暴利。 在侯礼学的策划下，一个在厂部更加详细的措施出台了：为防止酒厂门前收购粮食，一会儿送多了收购不及，仓库又放不下，放露天rì晒雨淋损耗大；或者一会儿粮食送少了，断了货源，影响酒厂生产；为了防止这两个极端出现，所以必须有计划地组织货源，保证细水长流。因此，必须统一凭厂部印发的粮食收购通知单，由侯礼学签字后有效，一律凭通知单按计划送粮食上门收购，没有通知单的一律拒收。 这么一来，侯礼学又成了焦点人物，收购谁的粮食，收购多少数量，一律由侯礼学一个人说了算。上面又有曹金科的保护伞，这样收进压价，卖出抬价，一进一出，除了费用外，每斤净赚两角多钱，使他们捞足了钱。 即使这样他们依然不满足，在曹金科的暗中支持下，杨富贵等人先后采取白酒掺水、白酒原浆直接低价转卖给其他酒厂等不同手段进行捞钱。就这样，酒厂管理大权掌握在曹金科这伙“蛀虫”的手里，肥的是他们自己的腰包，亏空的是国有资产，很快使白浪河酒厂这家当年蒸蒸rì上的明星企业，一步步走向如今亏损的境地。 “这全王八蛋，真够黑的。把一个好好的酒厂，整成到了这种不死不回的地步。”当看完他们的供词，李振涛不由地骂道。 这一伙可恶的“蛀虫”、里应外合，收购粮食及一切生产原料时，以次充好，短斤缺两。出厂的好酒，或掺水直接推出市场，或以正品当次品出卖，两头吃回扣。请客送礼一箱又一箱，零星样品你抢我拿，当成自己的产品使用。因此，大大地增加了生产成本，严重地降低了白酒品质和出厂率。所以酒厂不亏本才见鬼呢！ 除了曹金科这位首犯出逃外，孙文利、杨富贵和侯礼学及张小洁、李媚分别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在杜远舟和侯大军等人的力邀下，葛洪达盛情难却，最终重新回到白狼河酒厂，担任厂长。其实杜远舟比较属意候大军，这人有一股子冲劲。可惜侯大军工作时间段，在员工内还没有形成足够的威望。 相比之下，虽然葛洪达为人古板，不懂得变通，商战方面的手段也少了一些。但杜远舟发现，他的优点同样十分突出，工作严谨一丝不苟，凡事都先做出表率再要求员工，就连值rì这样的小事都有他一份。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员工们对这位老厂长的好感依然不减，都很服从他的管理。 时间很快进入了农历十一月中旬，过年的味道开始显现出来，热闹的气氛一天浓似一天。 “小孩儿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宰猪。小孩儿小孩你别馋，过了腊月就是年。”大街上，一些小孩子在玩耍的时候，也开始蹦蹦跳跳的，唱起了这首快乐的童谣，盼望着快点过年。 国人向来重视这个传统节rì，距离chūn节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有些出外打工的农民就已经陆续回来了。看着随处可见的热闹气氛，杜远舟却有点心不在焉。他知道，我们北方那个大国一场举世震惊的政变正在悄然酝酿。 rì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几天时间过去了，到了农历11月20rì。这天是周三，正好是公历12月25rì。杜远舟推开了所有的应酬，下班之后，直接匆匆忙忙地回家，打开电视观看新闻。 可是等新闻联播结束，依然没有看到有关于苏俄的新闻，这让杜远舟不由产生错觉，在心里自己问自己。“难道是记错了时间？但是不可能呀！”最后终于想通了，这种事情直接播报的可能xìng确实不大。 间隔一天时间，公历12月27rì，官方媒体才在《公民rì报》国际版刊发了苏俄解体的消息和一篇记者特写《红场易帜纪实》。次rì，《公民rì报》头版，国际版除一些国家承认俄联邦dú lì外，还引用塔斯社报道说，今年卢布发行量剧增，前三季度物价上涨96%，似露忧心。 就这样，一个昔rì的超级大国一一一苏俄已经成为历史。其实，早在其解体发生之前，马列阵营的崩溃就已经变得不可扭转。苏的解体，为从波兰开始的东欧剧变大cháo画上了句号。苏俄解体后，世界上只剩下美国一个超级大国，标志着东西方冷战的结束。 一切似乎都风平浪静，但杜远舟知道，这一切都是表面现象。围绕着改革开放是否正确的思想论战，刚刚开始。他提起了笔，将这次苏俄解体问题的分析以及观点写成了一篇条理清晰、观点明确的文章。 整整忙乎了凌晨，躺在床上，杜远舟依然无法入眠，想着内容，但越想越感觉不对，有些地方还可以写得更深刻，更委婉一些。于是，他翻身下床，又重新提起笔，认真修改起来，修修改改数遍，终于大功告成。 第二天，他将写好的文章封入信封中，准备投递出去。但他突然想到，这样似乎真得很冒险，一切都没明朗，自己冒然出手度恶化，很快成为一些保守势力的攻击对象。 对于一些势力来说，自己恐怕连一只蚂蚁都算不上，只要让人家盯上，人家轻轻一捏自己就完蛋了，还谈什么理想、什么抱负！看来自己真有点忘乎所以了，这时候还不够资格参与到这层面的斗争中去。 想到这里，杜远舟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随手将信塞到了抽屉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杀猪 对于一个偏僻小镇来说，并没有受到苏俄解体的不良影响，顶多有那么几个自谓的聪明人，发了几句世事无常的感慨，其余的人只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打发无聊时间的话题而已。 “老婆，你们最近还好吗？”突然想起了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似乎就是在这场风波中受到了冲击，所以杜远舟立刻将电话打了过去。 “远舟，我挺好的。只是受到苏俄的影响，整个报社人心惶惶的，听说其他机关里也不安定。。。。。。” 自从苏俄解体后，两人还一次没有通电话。杜远舟一直忙着搜集消息，写一些文章。林佳怡也不安定，此时的报社，人心恐慌，全部小心翼翼，生怕犯政治错误，没有人敢乱写乱评，这直接影响了工作和生活，她也不例外。 “没事的，老婆，事情总会过去的。你要小心点……”知道林佳怡有时比自己还聪明，杜远舟还是叮嘱道。 “老公，你说这次风向会不会有变化？”林佳怡半捂着话筒，小心翼翼地在电话里问道。 “放心吧！我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基本路线，绝对不会动摇的。你看看现在的特区、东浦，还有全国各地广大农村，已经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这足以证明改革开放是正确的。如果停止，就是开历史的倒车。” 在电话里，杜远舟不烦其烦地详细分析一遍。其实这些话，他不仅仅说给林佳怡听的，同时希望通过她的嘴，传入到她父亲林武浩的耳朵。 杜远舟的话，让林佳怡连连点头。自从苏俄解体之后，她不仅无意中听到了一些同事的只言片语，在家还听过爸爸的分析，但大多倾向于目前实力强大的保守派。而杜远舟的观点恰恰相反，似乎分析得更加到位。 真理，并不是以人数定输赢，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一点，历史已经多次印证。林佳怡也知道这是事实。 “老婆，我岳父大人没事吧？”最后，杜远舟问了一句。他上次才知道，自己这位未来老丈人是省委宣传部副部长，是一位掌握实权的人物，当然也是林佳怡进入辽东rì报的原因之一。 “你真不害臊。我们还没结婚，就这样喊我爸。美得呢！怎么了？我爸当然没事啊！”林佳怡娇嗔地说道，亮眸中还带着一丝疑惑不解。 “没事就好。你告诉你爸，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千万别发表言论。”杜远舟严肃地在电话中说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一听杜远舟说话比较严肃，林佳怡知道这并不像空穴来风，连忙问道。 “没事就好。我是怕站错队。”杜远舟说道。然后，他让林佳怡时刻注意她父亲的动静，如果发表什么言论的话，最好让他看一下。 林佳怡有些不理解。毕竟无论年龄还是职位，两人都存在明显的差距，甚至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人家一个堂堂省级高管，有什么言行还需要参考一个官场新人的意见，总感觉有点别扭。但回头一想，杜远舟确实有独特的见解，反正不会害自己，于是答应了下来。 杜远舟反复叮嘱她，知道她一定能够事先得到林武浩的举动。因为林佳怡说过，林家有一个很好的家庭传统，就是有许多重大的事情，林武浩都会讲出来给她听，希望使自己女儿增长见识，扩展视野，增强分析能力。 撂下电话，杜远舟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靠在椅子上，不再多想了，职位太低，很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 转眼间到了腊月。这年代的东北农村，腊月里有杀年猪的习俗。进了腊月门儿，家家户户就开始陆陆续续杀年猪，为过大年做准备。先宴请乡邻，然后把剩下的肉贮藏在一口大缸里，埋上雪保湿，整个正月都有肉吃，哩哩啦啦吃到二月二。 刚刚过了腊八，父亲杜殿文就打来电话，问他后天有没有时间，家里准备杀年猪。到了年底，企业办事儿不多。杜远舟想了一下，这两天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便说有时间，可以不上班。 一般农村所杀的“年猪”都是二年猪，即头一年chūn天生的小猪，第二年冬天再杀，这时大约就有三百斤左右了。经过一年的放养，猪虽然瘦了点，但个头却很大，那些长得不出息的或过分瘦的，都被卖掉了。只有那腰条齐整，长势好的猪才被选中留做年猪。这被选中的猪到了秋天就有了口福，主人会不惜成本喂它们粮食，并且一直把它关在圈中，专门让它长膘。 杀猪的那天是大人们最忙碌的一天，也是小孩子们最高兴的一天，也是请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吃杀猪菜的一天。杜殿文早找好了杀猪匠，就是杜远舟的二爷杜老九，因为这些天也是杀猪匠最忙的rì子，如果预定晚了，和别人撞rì子就麻烦了。 大清早天刚放亮，杜远舟，还有来吃年猪的杜大海及其他两个请来的壮男人就来到院子中，把已经饥饿难耐的猪从猪圈里放出来，把院子的大门关严，再在院子里撒上一把黄豆。趁着猪只顾吃黄豆的时候，两个人就从后面一人抓住一只猪的后腿，一个子就把猪放倒在地，另外两个人也从前面捺住猪的头，最后七手八脚地把它的四蹄用绳子绑了起来。 只见杜老九，前胸穿着一直拖到脚面的皮围裙，肩上扛着一根长长的通条。那通条是用指头粗细的钢筋做的。有两个大约半尺见方的铁板做的刮子，那刮子一边被弯成了铁筒形，刚好就套在了通条上。手里则拎了一把一尺多长的锋利无比的杀猪刀。 被抓住的猪四个蹄子紧紧的用绳子绑在一起，再用一根绳子把它的嘴绑上，这样猪的嚎叫声就从十分夸张的大呼变成了小声呻吟。然后，人们把它抬到一个大案板上，它的头部向下倾斜着，下面的地上放着一个大铁盆，盆里装了一些清水，是准备接猪血用的。 杜老九弓起左腿的膝盖顶住猪的后颈，左手紧紧地抓住捆猪嘴的绳结向后扳，猪的前脖子就突出起来。那杀猪匠先用右手摸索着猪的咽喉，可能是寻找下刀的地方。不一会，他找准了地方，右手就cāo起刀来指向猪的脖子，说了一句话：“猪羊本是一刀菜，我来杀你别见怪。”说完这句话，那刀就向着猪的脖子深深地扎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过年杀猪，几乎是腊月里最热闹的事情。见杜老九将刀子刺了进去，在院子里乱跑的小孩子们，也都一窝蜂围观过来。 这年代的小孩子，xìng子野，胆子也大。随着刀全部刺入进去，然后转动了几下就拔了出来，顿时，一股深红sè的猪血就从刀口处喷了出来，像一小股瀑布般地注入地下的大盆里，这时，孙慧云手里拿着几根高粱秸秆不停地在盆里搅来搅去，让水把那血稀释了不至于凝成血块。 等到血已经流得差不多时，那猪抽搐几下，完全瘫在那里，一点生命的迹象都没有了。杜老九用刀在猪的一只后蹄上把皮割出一个口子来。然后cāo起那长长的钢通条来，用那尖头向刀口的皮下扎去，直到扎向猪的后颈。然后抽出来还是从这处刀口向别的方向扎去，直到把猪的全身扎遍。 然后，他用嘴含住那刀口使劲往里吹气。吹一会吹累了，他会用手捏住刀口歇一歇然后再吹。在吹气时，杜殿文拿着木棒子捶打着猪的身子，随着吹气和棒子的捶打，那猪竟被吹鼓了起来。直到最后，整个猪被吹得鼓鼓的，就好像陕北人渡黄河用的羊皮筏子一样！ 等吹好气之后，杜远舟几个人抬起这头鼓鼓的猪，放在了院内的大门板上。旁边一口大铁锅里，正烧着滚开的热水。杜老九开始用舀子往猪身上浇开水烫，直到猪身上的毛用手一拔就能拔下来。被拔光了毛的猪还不算于净，他还要用专用的刮子浑身刮，一直刮到猪身雪白雪白的才算可以了。 北方的冬天，一般农村都吃两顿饭，所以把一头猪杀完并处理于净直到下锅也就到了下午了。杜远舟一家开始用两口锅做菜，一口锅烀肉；一口锅烀头蹄下水。烀肉那口锅里都会先放入切好的酸菜。 这时候，杜远舟才算了口气，杜远舟、杜大海及几个年轻人聊起天来。自从杜远舟当上干部后，村里人或多或少借了一些光。之前在杜远舟的帮助下，这几个年轻人一直在特区那边打工，前些rì子刚刚回来。以前大家关系就不错，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年龄相差无几，几乎全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 ”舟子，你说我再干上两年，攒够了钱，在长白或锦城开小饭店们你感觉咱么样？”身材敦实的铁柱抽了一口烟，随口问道。 “铁柱，行呀！你小子野心不小啊，是不是看见周南他们赚大钱了，眼红呀？”兴旺在旁边挑逗道。 “那当然了，谁不想多赚钱呀！你不用说我，你不也是卯足劲攒钱，准备做小买卖嘛！”铁柱顶了他一句，说道。 兴旺用手搔了搔头发，笑了一下，等于默认了。 “我看可以，城里人条件越来越好了，但也越来越忙了，很多人一忙了，就不爱做饭，专门去小饭店。”杜远舟分析道。今后城市里大街小巷餐馆林立的热闹景象，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再说了，铁柱你开个小饭店还有一个优势，你继承了福根叔的好厨艺，可以负责炒菜，然后让菊花嫂子当服务员，这样你就根本不用雇人了。” 铁柱连连点头，对杜远舟的认同很高兴。他和杜远舟年龄差不多，但早已不读书了，前年已经结婚了，孩子一岁多了。 和大家一边聊着天，一边看着那些孩子大呼小叫地玩着，杜远舟心里格外的平静。这年代的人和事远没有后世复杂，这些小孩子也容易养活，尽管没有花样百出的玩具和各种零食，但一天到晚开开心心，玩得不亦乐乎。 猪的“吹彭”，也就是猪尿泡，学名是猪的膀胱。在二爷取猪的内脏时，几个小孩子求他将吹彭留了下来。然后往里面吹气，直到吹得它鼓得不能再鼓，再用绳子扎严。待到吹彭干好后，孩子们把它像球一样抛来抛去，天真无邪银铃般的笑声洒遍了整个院子。 下午三点多钟，白肉血肠酸菜粉条子搁在一起，大铁锅炖上几袋烟工夫就大盆子大碗端上来。七碟子八碗的，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五花肉，烀熟了的猪下水拼盘，蒜泥苦肠、猪皮熬成的焖子，切得薄薄的血肠……整整摆满了三大桌子，亲戚乡邻们围坐在一起，开饭了。 这年代农村妇女，如果有客人的话，一般是先不上桌的，小孩子也被打发到一边去。吃菜时当然有酒了，喝的是杜殿文专门买来的白狼河酒。 喝着火辣辣的高粱酒，唠一年的收成，唠来年的打算……男人们格外高兴，喝得大呼小叫，直吃喝到天黑才斜斜歪歪地让人扶回家去。 等客人陆续散去，杜远舟便给林佳怡打了一个电话，两个人在电话中亲热地说了一会儿情话。对于农村杀年猪，她很好奇，可惜一直没机会过来，语气不免有一丝遗憾。 在杜远舟的安慰下，林佳怡很快心情好起来，又谈起了这些rì子单位里的事情，她说省里关于苏俄论战早已经进入白热化，一方坚持改革开放是大势所趋，一方坚持说改革开放就是资产阶级zì yóu化，苏俄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你爸的观点呢？”杜远舟连忙问。 “我爸倒是没有公开发表意见，或刊发文章，只是私下和我谈，比较倾向保守一派，认为党内许多贪腐现象，和改革开放有直接的关系，这是资产阶级zì yóu化的前兆。。。。。。” 对于父亲的观点，林佳怡也并不认同，感觉有点偏颇。如果将太祖的话稍微改动一下，“打开窗户，清新空气进来了，花草的分放进来了，自然不免有几只苍蝇跟着飞进来。”一些贪腐只是个别现象，总体还是好的。 杜远舟又问了一下省里局势，得知大体分为三派，一派以省委书记楚南同志为首的保守派，一派以省长蒋向阳同志为首的改革派。此外，还有一派持观望态度，基本上没发表意见。 林武浩显然是最后一派，目前没发表任何意见。但杜远舟知道，自古以来，中间派没有强大的自保能力，到最后是很难生存的。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这次辩论必将有越来越多的人会被卷入其中，林武浩估计也不可避免。 “老婆，现在最好别发表意见，你设法说服你爸，千万别参与斗争中去。”杜远舟叮嘱道。 他还告诉林佳怡，如果实在逃避不开，迫于压力发表公开言论，一定让她爸坚定地站在改革一派的战线上。倘若她无法说服的话，便给自己打电话，自己有杀手锏，一定让他老人家转变过来。 听见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林佳怡好奇地道是什么杀手锏。杜远舟笑了笑，说暂时保密，引来对方的一阵娇嗔。 在依依不舍中，两人挂断了电话。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交谈 夜sè已深，书房里的灯光依然亮着。 最近有些失眠的万chūn来，一个人披着厚厚的羽绒大衣站在窗前，一边望着窗外漫天的星斗，一边吸着烟，眉头紧皱。 随着东欧剧变和苏俄解体，燕京上层也开始发出了不同的声音。作为红sè家族的万家，也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姓资姓社思想交锋的漩涡之中。虽然他不是嫡长孙，但同为万家第三代的重点培养对象，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自从下放到基层以来，他了解到老百姓的真正渴求，知道大多数老百姓还是支持和拥护改革开放的。可是，他无法说服他大伯。 作为万家当代的掌权者，现任国家民政部部长的万古，还有嫡长孙万国来，坚持认为苏俄就是一部很好的反面教材，巨头们一定要采取措施，制止市场经济的zì yóu泛滥。所以，开始准备拥护保守派。 而老太爷也一直不表态，似乎同样摇摆不定。自己父亲悠然自得地教书，从来不对政治感兴趣，也不参与家庭的一些政治讨论，这样一来，人单势孤的万chūn来更是被动。 他知道，每一次重大思想路线的斗争，伴随着是无数家族的纷纷没落或崛起。如果稍微不慎，前面绝对是万丈深渊。 啪！啪！啪！！ 书房门响了几声，保姆周姐推门进来了。满屋里都是呛人的烟味儿，迎面扑来，呛得周姐咳嗽了两声。只见桌上烟灰缸里，堆满了抽过的烟蒂。 “姑爷，别抽了。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今天休息吧！”周姐帮着打开气窗，放了放熏人的烟味，然后劝说道。 看见万chūn来不停地抽烟，紧皱着眉头，知道他可能遇到了难解决的麻烦。这保姆周姐并不是县zhèng fǔ安排的，是他妻子特意派过来照顾他的。由于工作原因，两人不得不两地分居，生怕他下放到基层不习惯，吃不好喝不好，所以把知道他脾气秉xìng的周姐打发了过来。 “好的，周姐，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睡。。。。。。”万chūn来回过身，一边把手中的半截烟掐灭，一边说道。 “那好，我先睡去了。”周姐收拾一下烟灰缸，然后答应一声，悄然地退了出去。 唉！在这里找个交流的人都没有。万chūn来用脑子对自己一派的人马过了一遍筛子，发现不是庸俗之辈，就是视野不够。他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书到用时方恨少，人才何尝不是。平时拍自己马屁的人倒是不少，但真正拿得出台面，或者说帮助自己出谋划策的人，却几乎没有。 他刚想洗一把脸，上床睡觉的时候，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那个帮老百姓搭建溜索、养殖木耳的年轻人。这个杜远舟，不仅搞计划生育有一套，搞经济更是一把好手，刚刚当上镇企业办主任，寥寥几句话，就帮当地罐头厂解脱困境，一举扭转了颓势。 坐在办公室里，杜远舟正翻看着红旗杂志。电话铃响了，一接是镇委书记的电话，让他现在过去一趟。 到了书记办公室，李振涛让他坐下来。随便了几句，然后直奔主题，问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说有一个聚会，万县长会去。 杜远舟立刻满口答应了。尽管心中有一丝疑问，不知是什么xìng质聚会，自己怎么会在邀请之列，但还是窃喜不已，这可是他盼望已久的机会。 傍晚时分，李振涛和杜远舟出现在一个叫潇湘小筑的餐馆。这个餐馆可谓名副其实，外部简约不显，却内有乾坤，布置雅致，装饰非凡。按照约定，两人直接走进了一个叫竹轩的包厢。 此时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来分钟，两人闲得无聊，便没话找话地便聊起了企业办的一些工作开展情况。本来杜远舟希望对方透露点内部消息，自己到时候好有些准备。 可是一直没有得到准信。其实，李振涛也不知道万县长这样做有什么深层次的意思，只是上午接到路长全的电话，说晚上聚会把杜远舟也带来。 所以，当杜远舟问的时候，李振涛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也一无所知，便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含糊不地清说道“你到时候就清楚了”。 到了六点钟，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二楼“竹”字包厢前，县长秘书赵铭齐轻轻推开了门，然后万chūn来、路长全先后走了进来。 见领导来了，杜远舟两人赶紧站了起来。 “呵呵振涛书记，你们来得挺早呀！小杜，也来了。来，都坐下。”万chūn来呵呵一笑，和两人分别握了一下手，然后说道。 路长全也冲杜远舟点了点头，然后又和两人握了下手。在万chūn来的招呼下，大家分别落座。 “老板，什么时候上菜？”大家聊了几句之下，赵铭齐来到万chūn来跟前，小声地问道。 “今天人都到齐了，上菜吧！” 在这之前。赵铭齐早已经定了包厢，连带着菜肴都点好了。不一会儿，整整一大桌子的饭菜都端了上来。 除了杜远舟，其他人都是万chūn来的铁杆亲信。大家开始东聊西侃，但最多的话题还是苏俄解体以及今后的国家大政走势。 由于第一次参加他们小圈子聚会，杜远舟并没参与他们的讨论，坐在旁边，权当自己是一个听客。 他一直认为，xìng格上的张扬，往往和狂妄联系在一起，狂妄自大的人走路一向很艰难，尤其走仕途这一条路。所以，可以高调做事，甚至可以高调做人，但绝不能在没有弄清场合的前提下，肆无忌惮的发表言论。 看着杜远舟一言不发，或偶尔附和几句，万chūn来虽然表面不动声sè，心中却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份沉稳气度，这一份养气功夫，恐怕连一些大家族都不兼得培养出来。 “小杜，你作为燕大的高材生，可不能不说话。你对于这次苏俄解体有什么看法？”万chūn来指名道姓，笑呵呵地问道。 “领导，我之前怕说不好。现在既然你点名了，我就谈谈我对东欧剧变和苏俄解体的看法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 “苏俄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其存在的70年里曾经创造了无数的辉煌。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可是它一夜之间，就土崩瓦解了。没有外部威胁，没有内部流血，却选择了解体，让人很难理解……” “我认为，无论东欧巨变还是苏俄解体，应该又多方面的原因，其中既包含了历史的必然xìng，也掺杂了时代的偶然xìng，整个体制的积重难返与个别领导人的决策失误都同样难辞其咎。。。。。。” 此时杜远舟，大概已经猜到了万chūn来的想法、作为红sè家族的砥柱人物，面对这一艰难抉择，自然有或得或失的心理。所以，杜远舟便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分析结果讲述了一遍。然后把我国体制及社会大环境和苏俄又进行了对比，阐述了改革开放是大势所趋。 杜远舟一番有理有据的大胆分析，听得万chūn来连连点头。临走的时候，拍了拍杜远舟肩膀，万chūn来笑呵呵说道：“小杜呀，不愧才子，以后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小赵，你和小杜的年龄差不多，以后你们多多联系，也可以相互学习，共同进步……”说完，他一扭头，对赵铭齐吩咐道。 对于老板的意思，赵铭齐心领神会，答应了一声，将万chūn来的电话写在了自己的名片上，一起递给了杜远舟。 杜远舟知道，自己算是已经得到了对方的认可。尤其交给自己联系方式，意味着万chūn来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以前他虽然也有县长办公室的电话，但和主动告诉他私人电话显然不是一个概念。 看着万chūn来的车渐渐远去了，其他人也纷纷随之告辞。“远舟，天太晚了，你别回去了，在宾馆住一宿吧！”见就剩下他俩了，李振涛说道。 “书记，放心吧！我已经让朋友订好房间了。”杜远舟客气地答道。 李振涛在县城有一套房子。但老婆孩子都调到了马关镇。每次到了县城，他便说回家去住。至于到底去哪里，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 听杜远舟说一会儿朋友会过来接他，李振涛便不再客气，直接上了车，一溜烟地疾驰而去。 这时候，杜远舟一看时间已是十点多钟，叹一口气，这人在江湖之事真是身不由已，人际应酬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路。 这时间根本没地方等车去。幸好吃饭的地方，和自己房子距离不远，营镇寒风，杜远舟直接快步走了回去。 华晓梅花下今天也很是郁闷，接到杜远舟的电话，本来计划得非常的好，等到杜远舟和领导谈完事之后，两人好好的逛一下夜市，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晚上杜远舟和万chūn来一起吃饭了，还这么晚。 即使不费脑，华晓梅都能猜到这次见面，对于情郎很重要。她知道杜远舟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这一点她并不反感。男人嘛！自然需要有一点野心，不然就是不求上进。 有野心，必须有相应的实力。要论能力，自己的情郎不缺，一直以来，杜远舟就是缺乏有力的靠山，以前的马有财根本不靠谱，即使现在的李振涛，也根本不算什么。她听杜远舟说过，万县长对他印象不错。这样，万chūn来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洗了一个热水澡，把房间中的空调打开之后，房间中暖阳阳的，由于没有和情郎约会成功，华晓梅感觉索然无味。自从进了县城，她将心全部放在了杜远舟的身上。 身着自己专门为讨情郎喜欢而买的粉sè睡衣，华晓梅斜躺在床上看着电视。眼看着一个个的节目都已看完，那杜远舟的影子都没有出现，小江的心中很是孤寂，头脑中也胡思乱想起来。 伸手摸摸自己的胸部，感受着丰满之处，华晓梅暗叹一声，如果自己当初上大学的话，不早早嫁人，两人可能有机会结婚生子。 可以回头一想，她不由得自嘲地一笑，如果自己上学的话，可能两人根本不会有交集。如今也挺好，自己一个人，zì yóu自在，还能帮他管理企业，专心做他一辈子的情人。 凭借女人的直觉，她觉得杜远舟不同于其他乡镇干部，前面必然有无量的前程，有时候为有这样的情郎欣慰，有时又怕他脱离自己的视线，华晓梅很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看了看墙上时钟的时间，现在已是十点多钟，不知杜远舟还会不会到来。 这时的杜远舟已经到了楼下，今天得到万chūn来的接纳很是兴奋，这让他的心中产生了熊熊yù火，权力就是最好的chūn药，想到活sè生香的华晓梅，胸间不断涌起了特别迫切见到她的冲动。 平息了一下心情，杜远舟透出钥匙，轻轻拧开了房门。 听到房门地声响，正在胡思乱想的华晓梅，心中立即产生了一股热流，几步就朝房门口冲了过去。 这是平时有些传统的她，绝不敢想象的。即使是他的情人了，还管那么多干嘛！想通了，心放开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看见华晓梅兴奋地冲了出来，站着门口的杜远舟很是高兴，满面带笑，一把就把华晓梅拉了过来，华晓梅身体也紧紧的贴到了杜远舟的怀里。 感到了华晓梅睡衣的特别，知道是为自己准备的，杜远舟刚刚平息的yù火也充分的调动了起来，双手也紧紧的抱向了她的娇躯。 用脚步把门蹬得关了起来，杜远舟的手用力地在华晓梅的身上拿捏起来。 洗过澡的华晓梅身上满是迷人的香气，杜远舟与华晓梅热切的拥吻在了一起。 谁也没有讲话，全身的力量都投入到了激情拥吻当中。 一把抱起了华晓梅，杜远舟几步冲到了床前，把华晓梅扔到了床上这后，杜远舟全身都压了上去。 早就聚集起来的yù火在杜远舟的身体中燃烧着，华晓梅能够感受到杜远舟对自己身体的迷恋。 对于自己这美艳的身体，是杜远舟如此着迷，华晓梅很是自豪，感受到了杜远舟的情火之后，她同样尽情地投入了进去。 身体之间那充分的磨擦并不能够解决两那久压地yù情，杜远舟几下就扯开了两人的衣服。 灯光下的华晓梅非常的迷人，全身早已被引发的yù情让她的脸上尽展娇媚之气，在华晓梅的脸上呈现的是一种迷人的气质，但这里面又含有着媚人的娇艳之sè，杜远舟感到比起于艳有着一种天生的素雅之气。 一种强烈征服这女人yù望充斥于他的心中。无限chūn光跃然眼前，杜远舟强力的冲击了进去。 一夜chūn风，自是妙不可言。 第一百二十五章 火中取栗 随着chūn节越来越近，无论城市还农村，普通老百姓都忙着准备过年，走在街头，已经感受到了节rì的热闹气氛。 相比普通的百姓，很多人却陷入了漩涡之中。过年的气氛，丝毫没有冲淡上层政要激烈的思想交锋，大大小小报纸杂志电台等媒体，各方言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论战几乎接近了白热化。 苏俄解体、东欧剧变，偌大的一个社会主义大家庭，倾刻间不战自溃，纷纷倒旗落马。严峻的事实发人深思：今后世界向何处去？未来的国家命运将会如何？今后怎么办？ 面对这些世界xìng的历史难题，各式各样的人物都相继登场，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西方敌对势力大肆宣扬“**大溃败”，国内一些坚持资产阶级zì yóu化的人也主张放弃四项基本原则，走“西化”的道路。 这样一来，党内和一部分干部群众中开始出现了对改革开放政策的模糊认识，甚至出现了姓“资”姓“社”的争论。这些实际上都涉及到要不要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党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今后走什么道路的问题。 转眼进入了公历一九九二年一月，各方的思想交锋还在持续升温，已有愈演愈烈之势。 自从和万chūn来交谈之后，杜远舟已经改变了原来准备做旁观者的主意。只有付出，才有回报，这个道理很浅显，他不想白白放弃这任何一次机会。于是，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您好，赵秘书吗？我是杜远舟。” “请问万县长有时间吗？我有一篇关于如何看待苏俄问题的文章，想请他过过目，把一下关。” 想了想，杜远舟没有直接给万chūn来打电话，而是打给了他的秘书。 “杜主任，您稍等，我问一下领导？”接到杜远舟的电话，赵铭齐很是客气，知道这个人老板很欣赏。作为秘书，领导的意识就是自己的意识。 过了一会儿，赵铭齐便主动回了电话，说万县长还在燕京，今天晚上可以赶回长白。杜远舟可以把文章交给他，他代为转交。 当天晚上，杜远舟推掉了应酬。他知道，如果万chūn来干过之后。对文章比较认同的话，一定会主动回话。 果不其然，晚上九点多钟，万chūn来的电话过来了。在电话中，万chūn来表示赞同杜远舟的观点，并同意以他们两人的名义发表。 见领导这么顺利答应了下来，杜远舟很是高兴。他不知道的是，万chūn来之所以答应，背后是有其他原因的。在上次两人谈话之后，万chūn来飞回燕京，并将杜远舟的分析和判断讲了他的爷爷，也就是万家真正的定海神针，现任中顾委常委的万江山同志。 作为从战争年间一路走过来的老一辈革命家，万江山历尽了无数枪林弹雨、各种大小风波，即使那场使他无数的战友含冤倒下的十年浩劫，他仍然坚强地挺了过来，至今屹立不倒。由此可见，除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定力之外，他自然有一套常人所不具备的从政智慧。 面对苏俄解体以及东欧剧变，在论战之初，他心中早已有了明确的判断。但却迟迟没有表态，这绝对是一种政治上的智慧。 枪打出头鸟，万江山不想万家一开始就站在风口浪尖，成为众人的攻击对象，出手要讲究火候。至于小辈之间的争论，他也没有过多的参与和干涉，顺便考验一下小辈们的眼光和从政能力。 结果大失所望，除了万chūn来还算有一些见解，他看好的次子万古及嫡长孙万国来，都选择了势力暂占上风的保守派。当万chūn来得到了老太爷子的支持，一时之间信心大增。 杜远舟交给他两篇文章，一篇文章名为《苏俄改革失败之我见》，一篇文章名为《改革开放是发展的最强动力》。前者主要谈了要“提高jǐng惕”，对苏俄与国内的基本情况进行了有理有据的对比，为改革开放找准正确的方向；后者主要谈了广泛地分析国际形势和国内实际情况，肯定改革开放是必然的出路，是民族复兴的主线，不仅要坚持改革开放，还要扩大步伐。 “小杜，这两篇文章分析很到位，很有见地，你就这么自信今后国家会走改革开放路线？你投稿给《解放公报》，你不怕给自己带来风险?” 在电话的那一边，万chūn来一面打着电话，一面仔细翻看了这两篇文章，带着试探的口气，询问道。 “风险一定会有的，但我相信很快就会过去。呵呵再说了，我前面不是还有领导您这面大旗做保护嘛？至于是否继续坚持改革开放，我想上面那位很快就会有动作了，一切都即将揭晓。” 杜远舟的回答得颇为巧妙，有些地方模棱两可。但万chūn来却很是满意，因为杜远舟的很多观点和万江山老爷子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一些方面略显肤浅或泛泛而已。 ***************************** 时间飞逝，事情一晃过了两三天，每天翻看《解放公报》，都没有看到两人共同署名的两篇文章。杜远舟心中不由得暗暗着急，甚至一度想打电话给万chūn来，问一问稿子到底有没有递上去。 刚刚拿起电话，又轻轻地放下了，杜远舟不由得摇了摇头，嘲笑自己还是定力不够。本来就没打算参与到思想交锋的漩涡中去，后来有了万chūn来这尊大佛挡在前面，自己才决定火中取栗，捞一点政治资本。事情一时没见结果，自己竟变得急躁起来。 杜远舟稳了稳心神，在桌上铺好一张宣纸，耐心地磨好墨，然后提起毛笔，稍稍沉思片刻，轻运腕力，“每临大事有静气”七个大字跃然眼帘。整幅字遒劲有力，古朴大方，别有一番味道。 这时候，放在桌边的传呼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林佳怡发过来的信息。杜远舟不敢耽搁，立刻将电话打了过去。 “不好了，远舟！我爸他。。。。。。”电话刚刚接通，就听见林佳怡便在那边急切地喊喊道。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这儿，杜远舟心中不禁一沉。 第一百二六章 龙争虎斗 听林佳怡的话全部讲完，杜远舟才稍微松了口气。 随着思想交锋越来越激烈，这场全国xìng大辩论已经开始蔓延到各大高校、工厂及科研机构等各个领域，逐渐始脱离了单纯的理论xìng争辩，演变成了派系与派系之间斗争。 作为省宣传部副部长的林武浩，以前一直跟省委书记楚南走得很近。论战开始，他始终保持沉默，并没有参与到其中来。这让楚南同志很不满，昨天亲自找他谈话，希望他旗帜鲜明支持的自己一方，反对扩大改革。 见对自己赏识之恩的领导发话了，林武浩便有些按捺不住，准备发表几篇早已写好的文章。 “老婆，你劝你爸再等三四天，很快就出结果了。我相信，到那时候你爸自然会重新考虑立场，我们也不用担心了。”杜远舟连忙规劝道。为了有力说服林武浩，他几乎将江老南巡的时间都说了出来。 “你难道听到什么消息？快给我说说。”听了杜远舟的话，林佳怡自然起了怀疑，追问道。 杜远舟当然不能说自己未卜先知。于是，倒霉的万江山同志，成了他应付对方的有力证据。他知道，林武浩自然不像林佳怡这么好哄弄，准定怀疑万家凭什么会将这种重大消息，告诉这么一个小喽啰呢！ 为了增加说服力，去除林武浩的疑虑，杜远舟将和万chūn来交往以及共同准备署名文章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他信誓旦旦表示，江老即将南巡这一消息千真万确，告诉他们千万别传出去。 挂断了电话，杜远舟算是松了一口气。知道凭借林武浩的政治嗅觉，应该早已察觉到目前局势不一般，不然也不会拖得这么久。 如今他这么明确一说，相信林武浩一定会提高jǐng惕，不敢轻举妄动。反正三四天时间不长，还是比较好拖延的，一晃就会过去。 这天一大早，杜远舟刚刚一拿到报纸，翻开一看，就看见了《解放公报》上有两篇较长篇幅的言论，正是他的文章。昨天万chūn来已经给他打了电话，说文章今天刊登，让他做好准备。 诚如事前所料，《解放公报》刚刚刊登这两篇文章。随后便引起社会的强烈反弹，各种质疑声不断，两人一下子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来。 尤其省报，市报掀起了驳《万、杜关于扩大改革论点》的浪cháo，读者来信义愤填膺。甚至公民rì报也发表评论员文章，不点名批评某些基层领导大放厥词，一叶障目，又苏俄例子在前，依然鼓吹资本主义zì yóu化，其心可诛。 而市委书记赵宝林在看到公民rì报后的第一时间内就召开了市委常委会。 会上，赵宝林手舞动着登载了万chūn来及杜远舟署名文章的解放公报，情绪激动地说着， “现在有些同志，简直是胆大妄为，在市领导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擅自发表没有实事求是的文章言论，给我们整个辽东省。整个锦城市都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实在是有愧组织多年的培养。。。。。。” 一直以来，赵宝林和市长马怀玉不对路。但他属于空降兵，和从县领导一步步爬到今天位置的马怀玉相比，实力自是有些偏弱。经过几次较量，大多都已失败告终，这让他心中一直憋着口气。 见马系的万chūn来搞这一出，竟然和占上风的上层主流势力对抗，赵宝林自以为抓在了把柄，自然不想轻易放过。他一把就抓住不放，不留一点情面的狠狠批评杜远舟，无组织无纪律，好大喜功，狂妄骄傲。 总之，万chūn来两人犯的错完全可以大书特书，甚至罪不可赦。当然，马怀玉不希望他这样诋毁下去，便和他争辩了几句，认为他们有zì yóu发表言论的的zì yóu，但结果无济于事。 此时的大部分常委都持着一种观望态度，或者持反对态度，最终马怀玉一派获胜，直接命令万chūn来立刻赶到市里写检查，没有深刻检讨不准重新回长白县zhèng fǔ工作。 身处市里的万chūn来，rì子不好过。杜远舟的rì子同样不好过。先前看到解放公报上的文章以后，赵宝林就打通了周大力的电话，得知和万chūn来一起署名的杜远舟，只是个镇企业办主任，要求必须对其处分。 有了自己靠山的指示，同时又可以打击对手，周大力立刻行动起来。他和几个亲信一碰头，稍作沟通，第一时间下达了召开常委会议的通知。 此时县委大院内，热心政治的头头脑脑们，大多看到了这两篇文章，消息灵通人士还知道万chūn来已经匆忙地去了市里，估计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毕竟在这之以前，市里传来小道消息，那边早已经进行了一番龙争虎斗。 临时常委会议，在县委第一会议室举行。 除了万chūn来，各位常委陆续前来。每个人都预感事情并不简单，那边万chūn来刚刚赶去市里，这边便召开常委会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对劲，何况这些人都官场老油条，人jīng中的人jīng。 尤其万chūn来一系的人，脸上都露出不同的表情，或严肃，或沉重，彼此点点头，打着招呼。 县委书记周大力最后进入会议室，他身着黑sè夹克，手中拿着保温茶杯，沉着脸，大步走到正对着门的主位上坐下。他的秘书常遇秋跟着进来，手中拿着一个黑sè皮夹，还有一个本子，在周大力的后面坐好，打开本子开始写起来。 “除了万chūn来通知，都到齐了吧，那就开会。”环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已坐定，周大力沉声道。 “同志们，今天召开常委会，是按照市领导指示，临时决定的。消息已经通知了万chūn来通知，但他有时无法到场。下面主要有两个议题。我们开始第一个议题，请赵书记带领我们一起学习市委关于当前形势的重要文件jīng神。” 坐在周大力右手的县委专职副书记赵安chūn便翻开一叠文件，开始照本宣科地读起市委的文件来。 会议室里一片烟雾袅绕，赵安chūn抑扬顿挫地念着市委文件，大家一边吸着烟，一边做出一副认真听着的样子。众人都知道，今天的重头戏在后面，到时候县委常委们肯定会围绕杜远舟的问题展开一番唇枪舌战。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惨遭免职 果不其然，当赵安chūn念完市委文件，周大力做了一个简短的发言以后，沉声地说：“下面进行第二个议题，讨论杜远舟同志的问题，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那我来开个头。”县委副书记、县委办主任牛镇海率先发言，直接就发表文章这件事进行发难。 “我认为，对于这样严重违反组织纪律，肆意发表不当言论的行为，县委决不能放任、姑息，对于杜远舟这样的同志，我们必须加以严惩。因此，我建议开除杜远舟公职、留党察看两年！” 众人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也太狠了吧。这杜远舟就发表了两篇文章，牛镇海不仅要开除他的公职，还背上一个这么大的处分，一旦这样的话，以后恐怕就毁了，一辈子很难出头。 “这是敲山震虎？还是杀鸡给猴看？”万chūn来一系的人心头一沉。这牛镇海肯定得到了周大力的暗示。文章是万chūn来和杜远舟两人共同署名的，如果杜远舟已经撤职处分了，那么万chūn来是不是也应该如此？这绝对是一记重拳，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作为万chūn来的主要盟友，组织部长孙仁涛事先在已经接到了万chūn来的电话。他清了清嗓子，说：“关于杜远舟同志的问题，我认为我们要慎重考虑。当然了，杜远舟同志的一些言论，或许不合适，但我们还是要以批评教育为主，毕竟这位同志也没有犯什么原则xìng错误嘛。” 赵安chūn冷笑了一声，高声道：“我认为孙部长的态度不妥，我相信大家都看过今天的公民rì报，杜远舟的言论发表出来，与大局完全相悖，这是给我们长白县zhèng fǔ脸上抹黑，是给锦城市抹黑，这样的行为，不严肃处理行吗？” “不错，我赞同赵书记的意见，对于给我们长白县抹黑的人，决不能姑息手软，一定要严惩不贷。”坐在周大力下手的纪委书记常乐山，扬了扬眉头，直接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常务副县长马爱国也跟着表示一定要将杜远舟开除公职，给予严重处分。 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龚文章看着手中的本子，道：“我是同意孙部长的意见的。党和zhèng fǔ配一个年轻干部不容易，我们应该抱着治病救人的心态，以批评教育为主。” 对于这个和自己外甥一起开超市的年轻人，龚文章印象不错，这时候也不准备袖手旁观了，顺便还能送万chūn来一个人情。 “我同意龚书记的意见，尽管杜远舟同志发表的言论有些敏感，但解放公报全文刊登，说明问题并不像我们想象这么严重，何况还有许多老领导老干同志比较支持。”靠门边坐着的统战部部长张新华，扶了一下眼镜，不紧不慢地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有人高兴，就有人难过。见中间派的龚文章和张新华，竟然一反常态赞同万chūn来一系的观点。万系人马自然有高兴的理由，周大力却感觉失去了把控。 一时之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异常凝重起来，给人一种暴雨将至的感觉。“虽然另一派主角不在，但交锋依然很激烈。”不少列席会议的人，将目光投注到了周大力的身上。 大家展开了唇枪舌剑，尽管如此，双方都尽量避免万chūn来的名字。如果一旦牵涉到身为县长的万chūn来，根本不是一个县常委会所能把控的。于是，大家将这两篇文章的罪魁祸首，好像一并归在了杜远舟的名下。 但大家都明白，要求严惩杜远舟，这只是一个表面。这次会议本身就有隔山打牛的意味。如果杜远舟真受到处分的话，万chūn来也逃不了责任。假如不受处分，至少这位县长的面子上过不去，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错误两种待遇的印象，使其声望大减。 最后，在龚文章查收下，大家斗得势均力敌，不分上下。会议决定给予杜远舟一个停职察看的处分，并作书面检查。 这次常委会，让周大力有一种窝心的感觉，也有了一丝危机感。不但计划没有顺利实施，而且是中间派莫名其妙地靠向了对方。如果算上万chūn来缺席的一票，他们这一次已经算是溃败了。 当接到受处分的通知书，杜远舟并不意外，心中早已有了准备。 当得知这一消息，面sè沉重的李振涛，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可能是出于对万chūn来的担忧，或者说自己未来的担心，李振涛一脸的无jīng打采。在杜远舟来，这句话更像是他的自我安慰。 本来以为事情暂时就这样过去了，可惜没想到的是，树yù静而风不止。有人偏偏喜欢落井下石。由于上次酒厂风波造成了分歧，冯太忠和李振涛早已经面和心不合，对于其中推波助澜的杜远舟，更是看不上眼。 当收到上面处分杜远舟的通知，冯太忠第一时间内就决定召开zhèng fǔ办公会，给杜远舟一个更狠的教训。 放下电话，杜远舟心中有一丝不妙的感觉，这个时侯去开会，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尽管如此，苦笑了一声，他还是不得不站起来，准备去镇zhèng fǔ开会。 走在走廊里，正好看见于艳走过来，她一脸讨好的笑容，娇媚地道：“杜主任……” 杜远舟眉头一皱，没好气的低喝道：“你很闲吗？上班纪律还要不要？别嗲声嗲气的，像个zhèng fǔ工作人员吗？” 一通斥责，于艳一下子老实了许多，脸上的媚笑也渐渐地消去，只有脸颊似乎有些发僵，“主任，我……我支持你，永远是你的人。” 杜远舟一挥手，“莫名其妙……什么你的人，他的人，快回去上班吧！”这个于艳，真够气人的。 说过多少次了，她还是这样，典型的说话不经大脑，连说句话也说得不清不楚的，让人容易产生歧义，即使想表达忠诚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呀！ “是……”于艳低声道，心中委屈，低着头回到办公室，很快又走了出来，脸上红红的。 杜远舟不悦地道：“你怎么回事？” 于艳弱弱地说：“我……我上厕所。” 杜远舟瞪了她一眼，“就你问题多！”他哼了一声，扭身到了楼梯口，快步往楼下走去。 不知咋的，听了这笨女人的话，杜远舟心中感觉暖洋洋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落井下石 到了镇zhèng fǔ会议室，杜远舟心中涌起的那一股暖流，很快变成了怒火。 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批评杜远舟，教育大家引以为戒。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此时的杜远舟已经被免职了，冯太忠依然专门开会进行批评教育，就有点过分了。 其实，冯太忠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仅仅对杜远舟看不过眼。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冯太忠从县zhèng fǔ办下放到马关镇，本意山高皇帝远，可以成为一方诸侯。可是当上了镇长，他发现还要时时受制于同一阵营的李振涛，这让一向权yù很重的他很不舒服。 正巧这时候，周系想重新掌控马关镇，或者说在这里找一个足够有分量的代言人，便过来拉拢冯太忠。于是，他心中有了转投阵营的打算。尤其听到万chūn来到市里接受检查的消息，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会上，冯太忠手拿着杜远舟的处分通知书，拍着桌子说道，“现在一些年轻的干部同志，看不清大局，又爱出风头，大家看看，这些都是一些什么言论，这纯粹是在宣扬资本主义zì yóu化，简直是不折不扣的毒草。真是愧对组织的信任，都快把我们马关镇的脸面丢光了。。。。。。”说着，目光中冒了一股凌厉的寒光，直接投到了杜远舟的身上。 看着众人各种目光齐刷刷地盯着自己，杜远舟胸膛涌出一股愤怒，这冯太忠简直落井下石。但很快怒火又被自己压了下来。这样的事情提前早有准备，只不过在撤职之后，又被人狠狠踩了两脚而已。 杜远舟面无表情，平静地坐下角落里，一言不发。 接下来两天，杜远舟明显感觉很多干部对自己态度的改变。在大家看来，李振涛对他的不理不睬，冯太忠对他的批评和攻击，这些意味着一二把手都把杜远舟放弃了，这样的人几乎自绝生路，毫无前途而已。 由于需要写检查，杜远舟每天都要镇zhèng fǔ报道。一进镇zhèng fǔ，杜远舟感觉简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见了虽然没喊打，可避而远之还是正常现象，连平时喜欢和打招呼的扫地大妈，见了自己目光都躲躲闪闪，好似自己身上有瘟疫一样。 “小杜呀！你这次太鲁莽了。”一大清早，正好碰见看门的王大爷。他对这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痛惜地说道。 对于杜远舟这个很会办事的小伙子，王大爷一向从心眼里喜欢。无论他刚刚来上班，还当了企业办主任，从来不毛毛躁躁，手低眼高，每次见到自己都很有客气地打招呼，这次真是可惜了。 这天他闲来无事便去农机站去取书，主要是一些关于农业经济的书籍，早已和站长李保田说好了。 到了农机站办公室，那个原本笑眯眯的女工作人员一见是杜远舟，脸一下子就yīn沉起来，原本泛光的眼睛，也平淡下去，一屁股坐下来，耷拉着眼皮，不咸不淡地说：“站长没在，书柜锁了，改天来吧。” 说完，她就不再理杜远舟，一句话将杜远舟的话堵死了。以前杜远舟来的时候，这女人甭提多热情了，还请他帮忙替他弟弟安排到酒厂或罐头厂当临时工，说变脸就变脸。 世态炎凉，莫过于此。不经过人生大起大落，怎知人情冷暖，孰好孰坏？看来哪里人都这么看人下菜碟，杜远舟吸了一口气才平息下来，转身走出农机站办公室，听到身后传来那女人的冷哼声。 回到家里，便接到了张天啸打来的传呼。然后，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他安慰了杜远舟几句，说实在不行下海经商得啦！信誓旦旦表示，凭借他俩的手段，如果联手，一定大杀四方。 杜远舟当然一口拒绝了。马上就出结果了，记忆中的一月下旬，那位睿智的老人，就会从燕京出发，一路南巡，发表一系列的谈话，以大智慧、大决心，将华夏国这艘巨大的航船，调整到正确的航向。 所以杜远舟一点也不担心，现在仅仅是丢掉主任职位，背上处分而已，再忍四五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没有被开除公职，肯定与龚文章书记有关，心中暗自感激，并让张天啸代为感谢。 一九九二年一月十六rì，农历腊月十二，星期四。 号称辽东省权威媒体的辽东rì报上面，同时转载了由两个人联合署名的两篇文章，而且放在第一版，放在以往这简直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两篇文章正是《苏俄解体我之所见》、《改革开放是发展的最强动力》，全文转载自前段时间解放公报上面发表的文章。此外，有一篇文章转载公民rì报，就是那篇关于驳斥万、杜观点的评论员文章。 看着手中的报纸，杜远舟苦笑一声，头有些晕，这件事情失去了把控，很是蹊跷。 自己只是一个小虾米，那些大人物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自己。最可能的是有人准备对付万chūn来。这股势力当然不是赵宝林、周大力一流所能比拟的。 辽东rì报上面刊登的文章，围绕着这两篇稿子，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支持的，反对的，言辞激烈，互相抨击，似有千军万马厮杀在一起。 此时的万chūn来，确实已经心力憔悴。这两篇文章的发表，意味着万家彻底倒向了改革一派。一时之间，引起了对方强大火力的猛烈攻击，甚至战火蔓延他任职的辽东，试图直接毁掉万chūn来。 相比万chūn来，作为小人物的杜远舟，rì子还算过得去。报纸一出来，林佳怡立刻打来了电话，进行了安慰。由于文章临时调换，等报纸印刷出来之后，她看到消息。对于杜远舟被免职的消息，她早已经知道了，表现了一个女人应有的温柔，劝他尽量放宽心。 杜远舟当然没事，反而安慰林佳怡一番，并让她爸爸再坚持两天。放下电话，任凭外面血雨腥风，任凭某些闲人恶言毒语，杜远舟全然不理，一个人一声不吭躲在办公室，期待着一代伟人南巡的消息。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中国年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九九二年一月十七rì，一列载着伟人的火车从běi jīng开出，向南方大地驶去，具有历史意义的南巡讲话由此拉开帷幕。 这是一趟没有编排车次的专列。熟悉总设计师的人都知道，他向来重视天伦之乐，喜欢和家人在一起。这次南下，正值寒假，他把全家都带上了。恐怕谁也不会料到，这趟专列的南方之行将会载入史册，并带动新一轮华夏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的加速发展。 车轮滚滚。专列穿过华北平原，越过中原大地，过黄河，跨长江，于是十八rì上午到达楚汉，稳稳地停在1号站台上。 第一站，楚汉。车门打开，在站台上所有的人期待的目光中，一位老人走下车来，他就总设计师。这位伟人头戴铝灰sè鸭舌帽，身穿深灰sè呢大衣，围着一条白sè围巾，步伐走得是那样的坚定、有力。 一路前行，接下来总设计师又分别巡视了星沙、特区、明珠、黄浦等地，并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讲话。 当人们在电视里看到这位伟人登上象征“特区速度”的国贸中心大厦的时候，很多人激动不已。国贸大厦，是当时国内第一高楼。这是特区人民的骄傲，建设者们曾创下了“三天一层楼”的记录。 到特区的中外人士，总要登上楼顶的旋转餐厅，远眺特区的景sè。画面中，这位伟大的老人指着窗外的一片高楼大厦，慷慨陈词。“发展得这么快，是靠实干干出来的，不是靠讲话讲出来的，不是靠写文章写出来的。” 总设计师的言论高屋建瓴，语气异常坚定。 看到这一历史xìng的画面，杜远舟忍不住激动了，万chūn来忍不住激动了，正坐立不安的林武浩也激动了。而一些之前张牙舞爪的人，顿时有些发蔫了，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一些媒体也随之转变了风向。 随着一直叫嚣双开杜远舟的那些人，开始偃旗息鼓，身心疲惫的杜远舟，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安宁。但依然没有恢复原职，在事情没有最终一锤定音之前，大家似乎选择了遗忘。 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转眼到了chūn节，杜远舟决定好好过一个年。 这些rì子家人也跟着cāo了不少心，过得并不安稳。幸好他一向不让人cāo心，家里人都选择相信了杜远舟的解释，果然不出所料，一切按他所说向前发展，这下大家更加放心了。 ”今年，我们一定要过个热闹年。”对于前些rì子街头关于儿子的风言风语，杜殿文十分不满。 一直以来，他都以儿子为骄傲。听到别人议论杜远舟被撤职了。杜远舟心中很是不高兴。于是，这次过年一改往年节俭的作风，整整买了七八百块钱的年货，准备给那些人看看，我儿子不当官了，我家rì子照样过得红红火火的。再加上陈乔元从特区带来的年货，可谓丰盛之极。 对于父亲的举动，杜远舟当然理解，只是苦笑一声。由于杜远舟的的事情，今年姐姐一家也决定在这边过年，好好热闹一下。 今年有腊月三十。这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大家开始，收拾屋子，准备贴chūn联。孙慧云用白面调出一锅糨糊，杜远舟和陈乔元先把旧对联、挂钱清理干净，然后用几张报纸铺在桌子上，放上chūn联和挂钱。 以前杜红霞没有出嫁的时候，这都是杜远舟他姐俩的活儿。但今年她怀孕了，只好挺着大肚子在chūn联上刷糨糊，其余的由杜远舟两人完成。贴对联是有讲究的，要从右向左贴，即右侧贴上联，否则会被人笑话的，当然这类低级错误杜远舟是不会犯的。 每副对联的横批上要根据不同的内容贴上三五张挂钱，每张颜sè都不同。挂钱是一种类似剪纸的刻纸，上面刻着“四季平安”、“五福临门”等吉祥话，以及花鱼鸟鱼等jīng美的图案。在正房窗户上，也贴满一排挂钱，寓示着财源广进，财运多多。挂钱上沿粘牢下边悬空。风一吹，挂钱飘飘，很是好看。 窗户上贴的是各sè窗花。水井上贴的是“井泉兴旺”，大门口正对着的地方贴上“出门见喜”。仓房贴了五谷满仓，牲口棚也贴了六畜兴旺，水缸，炕柜上都贴了福字。屋里屋外的，喜气洋洋。 北方的天空很蓝，风儿携带着节rì的喜庆，远远近近的村子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偶尔还会听到儿童欢跃的喊叫声，一群鸽子从天空滑过，时光就这样拴在鸟儿的翅膀上。年，就这样鲜红地来了。 “舟子，你头发长了，应该去理理发了。”等两人忙完了，看到杜远舟头发长了，杜红霞关心地说道。她一向很疼爱自己的这个弟弟，知道他这些rì子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是呀！舟子，你先理发去吧！”听杜红霞一说，孙慧云也发现了，便立刻催促道。 东北人有正月里不剪头的习惯，如果剪头发就会克死舅舅，所以东北人很忌讳这一点，没有人会在正月里剪头。这样一来，只有在年前到理发店把头发剪一剪了。 不然的话，就只能等二月二了。龙抬头的这一天，会有很多人争相恐后理发剪头，就是为了讨个吉利，都想借龙王的光。杜远舟等不起，自然也不想凑那个热闹了。 理发店里的人太多了，只好排队等着。等理完发，早过了中午十二点钟，家里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杜远舟一进家门，立刻摆放桌椅，端上来碗筷，大家开始吃饭。这顿饭很丰盛，鸡，鱼，肘子，排骨样样都有，和午夜饭相差无几。 吃过午饭，大家有忙乎起来，和面的和面，剁馅的剁馅，开始包饺子。北方人过年习惯吃饺子，是取新旧交替“更岁交子”的意思。又因为白面饺子形状像银元宝，一盆盆端上桌象征着“新年大发财，元宝滚进来”之意。 到了晚上，杜远把早已挂好的灯笼点亮。当然这也有讲究额，灯笼必须要点一宿，不能关灯，意味着香火绵绵不断。 大家一边看着chūn晚守夜，一边聊着天。随着午夜的临近，开始生火炉、放鞭炮、给天地上香、发黄表。接下来就是午夜饭。年夜饭非常重视质量，通常无不例外就是那四大件，这四样主菜就是鸡，鱼，肘子，排骨，好像缺一样，这顿饭年夜饭就显得非常的不地道就没有东北的气息。 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在丰盛的热腾腾的年夜饭中，午夜的钟声响起，时间步入了崭新的一年。 第一百三十章 拜年 二月四rì，农历九二年正月初一，按照北方的习谷。大年三十不算过年，正月初一才是真正的过年。民间一直流传大年初一迎财神的习俗，祈求上天赐富，祛除祸害以达顺利之效果。凌晨四点，杜远舟就被早期的父母叫醒，让他起来“迎财神”。 本来杜远舟不太相信这一套，但父母的强迫要求，他不得不顺从，何况往年亦是如此。拜迎财神程序主要上香烛，放鞭炮，焚化元宝或金银纸等等。作为家中晚辈唯一的男丁，最后的鞭炮，也是由杜远舟亲自点燃的。 电话拜年，近年逐渐流行开来。这也是通信发达惹出来的烦恼，换在以前，见不到人也就免了，以后碰面现说但现在有分量的人，家里都有固定电话，甚至配了移动电话。你打了电话，也许对方未必会感激你，可你若是没打电话拜年，就会一直“惦记”你。 一个电话，一声问候，电话列表是早就准备好的。由于今年比较特殊，目前自己身份也敏感，很多电话没有必要打了。有些人，杜远舟年前就去拜访过，现在只要说句话就行。 今天是大年初一，这时候去县城，也有些不太合适。毕竟不知道万chūn来是否在长白过年。不过，打个电话，还是应该的。 吃过早餐之后，正好八点左右钟。他直接拨打了万chūn来的大哥大。 “领导新年好，我是马关镇的小杜，给你拜年了。”拨通之后，杜远舟连忙问候道。 “呵呵，小杜呀！你也新年好！” 接到杜远舟的拜年电话，万chūn来很高兴，毕竟两人也算患难之交吧！尤其江老南巡之后，局势渐渐明朗，他的心情自然大好，心中那份喜悦是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的。 在年前的时候，由于被报纸一事闹得熙熙攘攘的，杜远舟一直没去县城给领导们拜年。本来想去万chūn来上门看望，但现在人还在燕京。接下来，他又给李振涛、路长全、石文斗等人一一打了电话。 时间已经到了上午九点多了，杜远舟估计龚文章怎么也应该起来了，这才拨通了龚文章的电话。一接通，对面，龚文章的笑声就传了过来：“远舟啊，新年快乐！” 杜远舟此刻也笑了起来：“龚书记，您这可不对啊。我打电话是给您来拜年的，您倒好，先我一步说了。” 上次常委会上，由于龚文章仗义执言，杜远舟躲过了一场大劫。这让他很是感激，最后通过张天啸的陪同下，他特意上门致谢。两人交谈甚欢，龚文章竟然认同了他扩大改革开发这一观点。尤其电视里播放出江老南巡讲话中，让更感觉到杜远舟的不凡之处。 龚文章的xìng格，杜远舟算是摸准了，在非工作时间，并不想象中那么严肃。由于张天啸的关系，他视杜远舟为晚辈，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他是绝对不会计较的。而且，这样一来，还显得亲密一些。 玩笑过后，杜远舟倒是无比严肃的道：“龚书记，我给您拜年了。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全家团圆。阖家欢乐。” 同时，他透露出想登门拜访。龚文章更是在电话里面笑着道：“哈哈，你这小子，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贫。好了，好了。今天下午，天啸会过来，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一起过来。” 听到这句话，杜远舟有点受宠若惊，看来他确实没有将自己当外人。龚文章有个怪脾气，就是很不喜欢别人随意登门拜访的，不然上次他也不会专门找张天啸陪自己了。 想到这里，杜远舟也点头道：“好，龚书记，下午我一定登门。” 下午一点的时候，杜远舟坐着客车进入到了长白县。由于过年是超市客流量最大的时候，华晓梅也没有回家。在杜远舟那套房子的附近，她又租了一套房子，把母亲和弟弟接了过来，过了一个团圆年。 这些之前和杜远舟都商量过了，他自然表示大力支持。既然两人不方便见面，杜远舟只好打了一个电话给华晓梅，告诉自己来县城了。 然后，他进了路边一个烟酒店。去龚文章家里，在过年这种比较特殊的时候，买一些东西这是绝对有必要的。一条芙蓉王、两瓶五粮液。价格合适。即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又表示这不是送礼巴结。再加上纸箱里还放着熏麂子肉。这可是好东西，是罗西冬送来的。这么去，完全足够了。 杜远舟又给张天啸了打了一个电话，他说早已经到他大舅家了。杜远舟挥手叫住了一个载客三轮车，直接奔向了县中心医院的家属区。 龚文章的老婆是医师，在长白县中心医院妇产科上班。医院前年集资建房的时候，两人就买了一套。 杜远舟刚刚进小区，就看到张天啸此刻正站在路边上。一下车，张天啸就迎了上来：“你小子来晚了。正等你呢。” 龚文章和张万宝坐在一起聊天。尽管电话里都拜年了，杜远舟还是连忙上前问好。 看着杜远舟提着东西，瞬时，龚文章的脸sè就冷了下来，责怪道：“你小子，说了让你过来别带东西，你还带东西来干什么。” 杜远舟此刻却是笑脸的道：“那可不行，论公你是我领导，但私下我还叫你一声舅舅。政法委书记也不能管人家走亲戚不？我这可不是给领导送的，这走亲戚也要带点东西。你总不能不让我讲点礼节吧。” 这么一打诨，让大家都笑了起来。龚文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道：“你小子，怎么和天啸一样啊，学会油嘴滑舌了。看样子，上班以后，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冤枉呀，关我啥事啊。。。。。。”张天啸一听，在旁边搞怪地说道。顿时把大家都逗笑了。 由于以前不争气，张天啸经常惹祸，所以有点畏惧龚文章。但开了超市之后，他经常和各方面打交道，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势，见多识广，变得格外自信，见到舅舅xìng子也放开了，不再拘束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事更迭 这时候，从厨房里走出两个女人。一个正是张天啸的妈妈，以前见过两次面，杜远舟赶紧问好。 一个瘦高挑的女子。大概三十六七岁，笑呵呵地打招呼：“这是小杜吧。你看你还带啥东西呀。” 旁边，龚文章也开口道：“远舟，这是我妻子，崔医生，她是中心医院妇科大夫。云芳，这就是杜远舟了。张天啸的同学，我和你说过的，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 杜远舟随即也点了点头道：“阿姨好。给您拜年了。这是马关镇的一点特产，是村民早山上打的，狍子肉，现在可不好买了。现在的狍子，连我们那边深山里很难见到了。“ 崔云芳也笑了起来，杜远舟无论是外形气质，还是言谈举止，都让崔云芳很满意。看来不愧老龚在一直夸。 “笑笑，吃饭了。快出来，家里来客人了。”说着，龚文章抬头对着房间里面喊道。 话音落下，一个年约十二岁左右的男孩子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这是龚文章的儿子龚笑。 旁边，崔云芳也开口道：“笑笑，这是你表哥的同学杜远舟。叫哥哥。” 龚家的家教很好。这一点，龚文章和崔云芳都做得到位，在龚笑的身上，杜远舟没有发现并一般官宦子弟所拥有的那种傲气，以及那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纨绔作风。 听到崔云芳的话语，龚笑倒是十分客气，对着杜远舟微笑了一下：“远舟哥哥好。我爸和我姑父可是把你夸到天上去了。” 由于饭菜还没有做好，崔云芳两个女人又到厨房忙乎去了。龚文章、张万宝，还有杜远舟、张天啸及龚笑五个男人在客厅聊了起来。 确切说，主要是龚文章，杜远舟两人在聊国内形势，只有涉及经济形势的时候，张万宝才会插上几句话。 至于张天啸以及还是学生的龚笑，只是百无聊赖地在旁边陪听。 对于杜远舟对国内形势分析，龚文章很是动心。在他看来，杜远舟不折不扣天生就是走仕途的材料，尤其苏俄解体之后，他的分析相当到位，几乎全部切中要点。 仕途之人，不仅要有智慧，同样需要拥有胆量。后者杜远舟也是具备的。即使全国处于反对资本主义zì yóu高cháo的时候，他毅然挺身而出，和万chūn来一起发表支持改革开发的文章，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现在江老依然在南巡，并没有在燕京过chūn节。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位伟大的老人坚持改革开放的决心。但作为一个县城政法委书记，级别确实不高，一些上层东西还是看得不够清晰，于是想起了杜远舟。 凭借自己的一些印象，杜远舟旁征博引，大概将历史走向说了一遍。苏东剧变，两级格局瓦解，世界变成了以美利坚一个超级大国，多个强国的“一超多强”的局面，世界格局向着多级化趋势发展。 南巡讲话中“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论断，在九十年代中后期直接催生了中国的知识经济，使学者、专家成为高收入者，彻底扭转了延安整风以来知识分子被打压的局面。伴随着互联网在世界范围内的普及，同时进入了信息化时代，极大的丰富和改善了人们的生活方式。 当然，具体预测哪年哪月发生什么事情，杜远舟也搞不清楚，毕竟他前世不是研究经济或党史的。再说了，杜远舟可不想大家把他当成神棍，就是知道了也绝对不敢说出来。 即使这样，足以让龚文章等人大吃一惊了。毕竟在他们看来，杜远舟将未来的政治和经济形势走向分析的足够深远，甚至一般人难以想象。尤其张天啸和龚笑两人，眼睛中几乎流露出一种崇拜的目光。 燕京，全国各地，很多人或喜，或忧，坐立不安。 当万chūn来听到电视里播放江老南巡发言内容时，才听到一半，就感到心中有一股热血在沸腾，激动之下，他不由自主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就这样一直站着听完了江老的‘南巡发言’。 “发展才是硬道理”、“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就没有出路。”等等，这些既实在，又jīng辟的话，让万chūn来听出了这位老人决心，也让他感觉到了国家对改革开放的信心。他知道，这次豪赌他及整个万家赌赢了，彻底赌赢了。 与此同时，周大力在家中一脸灰sè，几乎瘫倒在沙发上。为了攻击万chūn来，他专门在锦城rì报发表了文章。当时甚至获得了赵宝林点名夸奖。而正是这次文章，大家把他划归了保守派，成了他此时最致命的催命符。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斗争最激烈的时候。对于让自己女儿着迷的杜远舟，林武浩很好奇，本来想见他一面的。可惜后来林佳怡又传话说，他爸爸最近有些忙，省里斗得厉害，只好延后了。 时间推至到了正月十八，江老历经一个多月的南巡终于结束，从黄埔顺利返京。正是这次南巡途中，江老用非凡的气魄胆识，提出了“发展才是硬道理”的理念。强调：“要注意济经稳定、协调地发展，但稳定和协调也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发展才是硬道理。”他的话，为当时及后来的改革家们指明了方向。 当江老南巡之后，上层思想基本统一，各地领导干部重新调整。一些妄图逆历史而行的人纷纷退居二线，一些不利于时代发展的势力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一切尘埃落定。 辽东省的局势也发生了变化。原省委书记楚南同志，调到辽东省，担任国家统战部副部长一职；蒋向阳同志，撤销原省长职务，担任辽东省省委书记。其他副职各有变化。由于原宣传部部长李凯文同志病退，而杜远舟的未来老丈人林武浩同志接任部长一职，单等两会之后，进入常委序列。 刚刚主政锦城市一年的原市委书记赵宝林同志，被调入省人大委员会，担任科教文卫委主任。新任命的市委书记，是省里空降下来的干部，原林业厅厅长孙正中担任。这让原本暗自窃喜的马怀玉，心中有一些失落。看来缺乏一个强硬靠山，已成为了自己当前的短腿。 另一个倒霉的，就是长白县县委书周大力。由于某些言论，成为了两派斗争的牺牲品，调入市政协担任正处级调研员。万chūn来成功一跃，接替了周大力的书记宝座。县长由常务副县长戴保国代任，主持zhèng fǔrì常工作。 马关镇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冯太忠虽然失去了万chūn来的欢心，但位置没有变动！杜远舟恢复原职。随着局势的改变，这也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情。 外甥打灯笼照旧，依然原地踏步，这让杜远舟心中不免有点失落。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党校报到 对于杜远舟官复原职，许多原本幸灾乐祸的人，一下子又不爽起来，例如已经成为罐头厂调研员的孙富贵，就是其中的一个。 事物一分为二。有人不爽，自然有人替杜远舟高兴，除了家人和朋友之外，还有一些利益关联者。这些人之中，最患得患失的莫过于艳了。 为了保住这份铁饭碗，她可是把身子都给了杜远舟，一旦换了领导，她还一定咋样了。 这天晚上，杜大海几人非得扯着他庆祝一番，说驱驱晦气。反正无事，杜远舟也就答应了，在大家轮番轰炸下，他连连干杯，以前几乎从来没有醉过的杜远舟，竟然也有些醉了。 一个人独自回到家里。原来那个租的房子，已经让他买了下来。他醉醺醺地躺在床上，想起除了名声，在这次思想交锋中自己几乎什么都没有捞到，心中就生出一股郁气，感觉屋里空荡荡的。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要女人。于是，杜远舟借着酒劲，给于艳直接打了一个传呼，直言不讳地说你过来，我要你。自从她小姑子冯锦chūn死后，没有人可以压制她了，于艳就再也不想回那个家了，在镇上也租了一套房子。那传呼是杜远舟给她的，是陈乔元他们从特区那边带回来的，其他人都有了，就给了她，这让于艳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对于杜远舟这个男人，她又怕又爱，甚至有些着迷了。此时的于艳，正独自躺在床上寂寞难耐。接到杜远舟的传呼，既吃惊又喜出望外，穿好衣服，见大街上已经没有人，偷偷地溜了杜远舟的家住的院子。 进了房间，杜远舟一把扯过于艳，急吼吼地撕扯于艳的衣服，杜远舟已经剥光了自己，翻身压到了她身上。于艳在已经洗好了澡，杜远舟就直接用双手捉了她一双丰满高挺的大白兔，一边用力揉弄，一边用啃着了一颗又红又嫩的樱桃，咂咂有声地吮吸起来。 前段时间过年，杜远舟好久没找她了。于艳久渴之人，浑身早就痒的难受，这会被杜远舟张口咬住，就觉得身上沉睡的所有细胞都轰地一声醒过来了，一阵酥麻的感觉很快就扩散到了全身，整个身体如中电了似的颤抖着，嘴里发出啊呀一声呻吟，身子忍不住扭动起来。 紧靠床边的于艳，一扭动身子，竟然泥鳅般地从杜远舟身下滑出来，险些落下了床。脚还没挨着着地，就被杜远舟从后面抱了腰，扑通摔倒在床上。于艳嘴不停里呻吟着，身子如水蛇般地扭动，惹得杜远舟兽xìng大发，干脆分了她两条羊脂玉般的大腿。。。。。。 此时的于艳，嘴里呢呢喃喃地叫着，脸颊绯红，眼神迷离，下面早已经洪水肆虐了。低喊着，我受不了啦！杜远舟却不听话，故意加大刺激她的力度。把于艳急得娇首疯狂摆动，娇叫不止，杜远舟这才猛地刺了进去。于艳发出“嗷－－－－”地一声长叫，那一声，包含着无限的满足，无限的充实，无限的深入。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子，诠释着粉靡的一个chūn夜 一些有野心的男人，总是在无法征服对手，或者遇到阻碍以及巨大压力的时候，用征服女人这种原始的办法进行发泄。杜远舟就是如此。 虽然万chūn来在电话中并没有表示什么。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忘记杜远舟这位患难之交，也是他摘取这次胜利果实的功臣。 这天是周四，一大早刚刚上班，李振涛就找他谈了话。谈话的主要目的，是安排他去市委党校中青班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学习。据说这次主要对象针对正科级干部，而杜远舟显然是一个特例。 虽无明文规定，但大家都知道，除非特殊情况下，一般来说进入党校学习的干部，毕业后都会得到提拔，这已经是长白官场上众所周知的惯例。杜远舟要想在仕途上有更大的作为，这个班是必须去上的。这也是万chūn来对他的回报，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你参加的这个培班，有很多将是或者已经是各单位和县市区的主要骨干领导，所以这次不仅好好充电，回来之后学以致用，尽力和大家搞好关系，最好是能够交上几个朋友！” 在前往党校报名之钱，杜远舟亲自拜访了万chūn来。这次党校名额是人家出力争取，杜远舟当然不能视而不见。 “谢谢领导，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负领导信任，三人行必有我师。过去了，肯定认真听课，认真学习！” 杜远舟知道，既然能够担任党校教师的，自然是有两手的！至于和自己一起参加学习的，也肯定不是无能之辈。纵算他现在有了点小名气，但他明白自己之所以写出那两篇文章，只是占了重生的优势，自然不能太骄傲了。 “你知道就好，那我就不多说了。好好干，我们党需要年轻的干部，干部年轻化这也是大势所趋。 在临走的时候，万chūn来拍了拍杜远舟肩膀，眼睛之中爆shè出一股自信的光芒，鼓励地说道。 锦城市委党校在锦城市龙滨区。靠近市zhèng fǔ、劳动局，广电大厦等单位。解放前，是一所大户人家办的的私立学校。解放后，第一任市委书记就将市委党校放到了这里。整个学校移山傍水，遍植松柏，环境极为幽静，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疗养院了。当然，作为市委党校，到这里接受培养可能是锦城市很多领导干部的一个愿望。 周一上午八点，杜远舟准时去党校报了到。 刚刚进入校门，就看见教学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铺着红sè桌布，桌子上面摆放着几瓶矿泉水，一个戴眼镜的削瘦青年正跟一位漂亮的姑娘低头说话，一抬头，正好看见杜远舟提着包走了进来，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同志，你好，我是参加青干培训班的，请问是在这里报名吗?”看见桌角有一块写着报名处的指示牌斜放着，杜远舟便直接问道。 “是的，欢迎您来市委党校学习，请先登记一下，我们才好安排住宿！”面对杜远舟，削瘦青年客气地说道。 看来桌子边的两个年轻人是这次负责接待工作的人员，现在来报名的人还不算多。他们在没有人来的时候，自然没必要按要求站着，闲来无事，又不能擅自离开，只能用聊天来打发时间。 “杜远舟，长白县马关镇企业办主任！”杜远舟接过年轻人送过来的矿泉水，扭开瓶盖喝了一口，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工作人员的表情。[bookid=2718763,bookname=《换世传》]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室友 “你是杜远舟？” 认真地打量杜远舟，女孩一脸的惊奇，问道。手却不停顿，下笔如凤舞，一手字写得倒还不错。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杜远舟面带微笑，问道。喝了口水觉得浑身都舒畅起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有，我看过你写的文章，真好。我们党校是老师都有见解。”生怕杜远舟有什么误会，女孩笑着解释道。 那青年人显然也发现了杜远舟的身份，假装不经意地打量了杜远舟几眼，目光里带着一丝微微的嫉妒，感觉怎么看也不像大家夸得那么好。 “这是你宿舍的钥匙，A栋3－5！”女孩的目光依然充满地好奇，在杜远舟的身上来回的扫视。从桌子的抽屉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说道。 “谢谢！”顺着他们指点的方向，杜远舟一路走了过去，果然走了一阵之后就发现一栋五层高的教学楼矗立于青翠的松柏之间，教学楼的右后侧则是一栋四层高的宿舍楼。沿着林间小道向后走过去，A栋宿舍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爽朗的大笑声。 推开门，走了进去，客厅里开着灯，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一边抽着烟，一边正大声聊天，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这是一套四居室的房子，虽然条件有些简陋，好在每个人都有一个独自的卧室，公用一个卫生间，这让杜远舟有些意外。相对于听闻的其他党校来说，这个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 两个男人见杜远舟提着包走了进来，立即站起身迎了上来，当中一个有些秃顶的肥胖的中年人立即向着杜远舟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崔永和，在税务局上班。你是杜远舟吧？” “你好！”杜远舟伸出空余的右手轻轻的握了一下崔永和的手，他从贴在门口上的白纸上看到过四个人的名字，其中一个应该是他，其余两个分别叫岳博全、李卫国，当然另外一个就是他自己的名字。 “我是李卫国，龙滨区站前派出所上班。”旁边那个身材魁梧，面貌略有黝黑的男，也上前介绍。 “你好！”杜远舟伸过手去。对于公安系统的人，他还是有好感的，虽然鱼龙混杂，但可以交心的人也不少，自己的好兄弟杜大海就是一例。 “你好！“看见旁边崔永和嘴角微微的抽搐着，向上微翘，露出一丝异样的微笑，杜远舟还没等反应过来，和李卫国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顿时感觉手一痛，只见李卫国紧紧握着他的手掌，手背上的筋骨凸显，杜远舟微微一笑，当然也不示弱，立刻加了力气。 这一下李卫国受不了，嘴角一抽搐，显然他的手掌被杜远舟捏痛了，如锦绣、系天道拳的杜远舟，早已经今非昔比，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抗衡的。 杜远舟微微一笑，轻轻的松开铁钳般的手掌。他一松开手，李卫国连忙收回了手掌，用力的甩了甩手，不停的对着手吹气。 “呵呵兄弟，你强。本想开个玩笑，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冲着杜远舟一竖大拇指，李卫国哈哈大笑道。 这个出人意外的结果，让原本准备看笑话的崔永和大吃一惊，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个李卫国是军人出身，为人有点皮，特别喜欢用握手这种方式和陌生人开玩笑。当然了，他还知道分场合的，今天这种场合大家都是同学，有些玩笑可以促进彼此的感情。 “怎么样，卫国同志，碰到高手了吧。”崔永和反应过来，在旁边不由得揶揄地笑道。 刚刚李卫国和他握手，他吃了点苦头，所以看见杜远舟主动和李卫国握手，暗中偷笑准备看杜远舟的狼狈，结果大出意外。 这么一闹腾，三人算是熟悉了。李卫国浩气地问杜远舟，是不是练过武术或当过兵，杜远舟说没有，只是有粗力气。至于两人到底信不信，杜远舟当然不会理会了。 “你们聊，我先收拾一下房间！”杜远舟对两人点点头，提起包往右手的房间走去，左侧的两个房门洞开，很显然他们已经住了进去。 房间不大，家具也很简陋，只摆放着一张木板床，旁边是一张写字台，写字台上还有个老旧的台灯。其余的除了垃圾桶，就没有其他家具了，但整体还算干净，显然有人收拾过了。 北方的chūn天风大，尽管如此，还是一层薄薄的灰尘。杜远舟只好快抹布，用水滤过牛干，擦抹起来。然后，又将仅有的点行李整理了下，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就几件换洗的衣服而已。 等一切整理完了，见崔永和两人到别的寝室找人联系感情去了，他便拿着一本书，靠着床头，无聊地看起来。 没过一会儿，便听到外边有人敲门。敲门声不疾不慢，想来平时也是一个有礼貌的人。从敲门声，说话声，判断一个人的xìng格习惯，这是他长期和人打交道总结出来，屡试不爽。 “请进。”杜远舟答应了一声，迎了出去。 只见推开门进来的，有两个。走在前面的一位，身穿一件黑sè西服，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一副文雅的样子。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想来应该是他的秘书了。 这位应该就是南山县教育局局长岳振涛了，刚刚听崔永和说过。其他两人也是正科级，却没有岳振涛这么威风，有条件配备秘书。 其实在九十年代前期，一般配备秘书的领导不多，甚至县里不挂常委的副县长也不配秘书，不像后世一个小镇的镇长也弄个秘书跟在后面。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岳博全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竟然给自己配备秘书，应该说是办事员，负责照顾他的rì常生活，帮助同时安排生活中琐碎的事情。这不是一般干部有的排场，一般干部有条件也不敢。 “你好，我是杜远舟！”对于这些信息，只能在大脑里分析，他表面不动地打着招呼。 “杜主任，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再！你好，我是南山县的岳博全！” 岳博全这人起来文质彬彬，好像教师一样但显然很善于交道。很自然地从口袋之中，拿出了一包烟，递给了杜远舟一支。 “岳局，太客气了！你千万我杜主任了，喊我一声小杜就可以了！” “呵呵也好，大家以后都是同学了。你年纪比我小，我就喊杜老弟，你就喊我岳哥，怎么样？” 对于杜远舟这个人名，岳博全当然听说过。虽然他的级别没有自己高，但从和万chūn来共同署名发表的文章可以看出，这人不简单，面对自己风轻云淡，如此从容，没有任何的异sè，果然是个人物。 两人说话间，都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彼此。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开学典礼（上） 岳博全的秘书小周，替他整理好床铺，打扫下房间灰尘，收拾好之后，自己一个人走了。 屋里只剩下杜远舟他们两个人，下哪里五十，他们一边吞云吐雾地抽着烟，一边开始闲聊起来。 见其他房间都收拾好了，自然知道其他两个室友也来了。岳博全问他们去哪里了，杜远舟便告诉他，他们去了其他的寝室。 这人有点斯文，杜远舟自然不会太过随便，两人刚刚认识不久，能够聊起来的话题自然有限。 “杜老弟，你的文章真是厉害，简直让我叹为观止。”谈了一会儿，岳博全很自然地就聊到了文章这方面，随口送杜远舟一顶高帽。 其实，他也不是特意去拍马屁。对于这个杜远舟，他只是感兴趣而已。这么年轻就当一个镇企业办主任，还能写出那样的文章，和长白县的大佬一起署名商界放个年年报，显然不像没有后台的小人物。 “呵呵，说起写文章，我也是一知半解，就是胆子大，照岳哥你们这些老笔杆子还差许多呀！” 从刚刚谈话来得知，这岳博全是初中教师出身，毕业后在中学干了一年多初语文老师，写文章自然不在话下。 “呵呵算了，说点别的吧，要是我们这么互相夸下去，被人听见了，以为我俩凑到一起，学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两人将话题转技到了其他领域。作为重生过来的杜远舟，经历了网络时代铺天盖地的各种信息，天文地理脱口而出，侃侃而谈，让岳博全大为惊叹。 两人很快聊开了，大约十几分钟。崔永和两人也回来了，大家又彼此熟悉了一会儿。 “岳老弟，你可是最后来的，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到时候，你可的自罚三杯啊！”崔永和一脸笑眯眯的说道。 “既然崔哥说话了，绝对没问题，一会让我自罚三杯！”这个岳博全看起来文质彬彬，嘴上却丝毫不含糊。 见大家都不算是难以接近之人，中午吃饭的时间也快到了。四个人锁了宿舍门，朝着校门外走去。 “要不咱们在这里吃点？下午还有开学典礼。”李卫国说道。校门外，不远处就有一个小饭馆。在外面看虽然简陋点，但还过得去。毕竟在这位置的小饭馆，一般做的也都是他们这些党校学员的生意。 “也好，进去看看。”说这，几个人走了进去。打量一下环境，见虽然没有包间，但是无论装修还是卫生条件还算不错。看到他们的架势，老板当然知道是培训的学员，非常热情的过来招呼，口中领导领导地喊个不停。 在吃饭期间，由于过来两伙吃饭的学员，崔永和他俩和有些人见过面，自然上前打了招呼，相互介绍一下。 看见杜远舟如此年轻，又都听过他的大名，大家有点惊讶。这小子前些rì子可是出尽了风头，甚至引起了许多大领导关注，自然心中不免有点嫉妒，但是嘴上还算是客气，毕竟彼此没有利益冲突，没有必要随意得罪人嘛！ 下午，正当三人在宿舍聊天的时候，党校安排的班主任来到了宿舍楼。和所有学员见了个面，并且通知下午三点的时候。在教室开个见面会。大家都是同学。还是事先认识一下的好！ 班主任魏老师是一位看起来风韵十足的女子，大约三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头高高的，打扮得很有品味。说起话来，却直接干脆利索，她两片薄薄的嘴唇涂着口红，从里面蹦出的话像刀子似的，带着某种气势，使很多男同学不得不乖乖地服从。 也难怪，这个中青班有四十多人，除杜远舟之中，全部是市区及县区的正科级干部，大多比较年轻，说年轻有为，都不为过，自然都有一股子或多或少的傲气。 再说了，班里的不少人都是单位的小头头，平时在单位颐指气使惯了，到这里一下子成了接受教育的学生，不对他们厉害点，恐怕他们不仅不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而且还视老师为无物，不服管教。 这也是有先例的，以前党校有个xìng子较弱的年轻女老师，竟然让学生们一周气哭了几次，使党校领导大为恼火。 虽然经过党校施压，那惹祸的干部最终受到严厉处罚，但党校还是丢了面子。这之后，党校也引以为鉴，在每一期青干培训班班主任的选择上，尽量安排一些xìng格强势的老师。 “大家好！我是魏江华，是你们今后的班主任，这两个月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其余的话我不多说了。今天，大家刚从全市各个各位单位来参加学习，可能彼此不怎么熟悉，这样吧，都来讲台上做个自我介绍吧！” 这是锦城市委党校多年的保留项目。不过，这里的学员，严格意义上，并不是学生，都有着官位在身。自我介绍起来，也没有高中生活着大学生那么多的形式。 接下来，大家纷纷上台介绍。台下的人，几乎全部打起jīng神，睁大眼睛，教师一下安静下来。大家都想从自我介绍这个环节初步认识一下班里的人，定准自己要接近的目标。很多人心中，学习充电是次要的，主要目的为了能认识几个人，交几个rì后能用得着的朋友，多几个“同学”。这些人虽然目前职位还不高，但绝对是藏龙卧虎，说不定他们之间就会诞生市委书记市长呢。这一点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所以彼此之间都很客气。 大家做自我介绍，多是中规中矩。大多数人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了。当然有个别比较粗狂的，上台很江湖地朝大家打拱；有领导派头足的，首长似的向大家挥手。轮到班上女同学生上台，台下学生更是睁大了眼睛。其中有好几位美女，要身条有身条，要长相也不错，甚至有几分xìng感，这让男学员们觉得上党校原来这么有意思，学习的热情一下子高涨起来。 特别是何老师点到一个叫做马艳丽的名字，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女人扭着丰腴的身子站了起来，扭着腰肢走上了台。面向全班同学，微笑着点头。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女生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她那张看上去孩气十足但又带着狐媚的脸上，男生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她高高耸立呼之yù出的胸上。男生女生各有侧重，各取心思。 这个女人显然不是一个善茬，丝毫不惧，故意挺着耸胸，笑吟吟地站着，一边让大家饱眼福，一边大方地自我介绍：“各位领导，男同学，女同学，大家上午好。我叫马艳丽，是文化局宣教科的科长。很高兴认识各位……希望我们在共同相处的这段rì子，互相学习，彼此提高，让这里成为我们生命中一段美好的回忆。”声音透出一丝娇嗲。 一些男同学盯着她饱满的身体和娇艳的脸蛋，看着两片红唇一张一合，心里甚至火烧火燎的，浮想联翩。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开学典礼（下） 看见崔永和、李卫国及岳博全等三人已经先后上台，班里剩下没有自我介绍的人不多了。等岳博全走下讲台，杜远舟就直接来到了讲台上。都说王者殿后，自己可不能占了别人的位置。 他稳了稳神，朗声说道，“大家上午好，我叫杜远舟，来自长白县马关镇企业办。很荣幸能有机会和在座的各位共同学习，共同提高。我希望通过这次学习，能收获更多的知识，同时也希望能收获更多的友谊。我期待着和大家交朋友。” 杜远舟将身价放下很低，语气也比较客气。听说这位年轻人就是杜远舟，大家都有点好奇。前些rì子，省市媒体那么大动静，导火线就是两篇文章，他们不可能不注意文章的作者，今天终于见到了本人。 可是没料到这杜远舟如此年轻，而且只是一位股级干部，却参加了市委党校科级青干培训班，看起来似乎很不简单。 好嘛，自己就这么成了班上的名人了？不过，也没办法。早已经预料到的事情，躲不掉的！看到前排的马艳丽鼓胀胀的胸顶在课桌上，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听着台下人们小声议论，杜远舟有些无奈。 杜远舟的话很简洁。话音刚落，马艳丽就带头鼓起掌来。在她的带动下，教室里响起了零零碎碎的掌声。杜远舟注意到，马艳丽这个女人，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样抢风头，不仅表现yù强，而且还知道如何表现，这女人一定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大家别议轮了，杜远舟同学理论水平很高，可以以后多交流。下面请没有自我介绍，同学，继续。。。。。。” “大家好！我叫杜远舟，来自长白县马关镇企业办。工作经验少，这次是抱着充电的心态来学习的，希望以后大家多多关照啊！”魏江华似乎对杜远舟的自我介绍很满意，盈盈一笑，然后冲大家说道。 班上所有人都自我介绍了一遍。之后，魏江华对课程安排和任课教师进行了一下介绍。见面会也就结束了。可能杜远舟名声在外，又因为此次培训没有过硬的关系户，魏江华当场宣布杜远舟为党支部书记，马艳丽为班长。 对于马艳丽任班长。大家还可以理解，毕竟按照惯例，党支部书记或班长其中有一位由女同学担任，体现男女平等。关键是杜远舟，无论级别还是资历，在座的同学几乎都比他高，偏偏由他担任党支部书记，这让大家不免有些嫉妒和不满。 这结果杜远舟其实也很意外。大家知道事情已经成定局，再说杜远舟名声在外，没有必要非得请求老师重新改选。如果那样的话，恐怕不仅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会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至于开学典礼，安排在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钟，在党校小礼堂，举行了一个简短的开班典礼。市委组织部对这个中青班非常重视，组织部长在外学习考察，林国兴副部长亲自参加了开班典礼，并做了“加强理论武装，提高领导能力”的重要讲话。林部长的讲话既高屋建瓴，又深入浅出；既有理论的高度，又紧密结合锦城市发展实际，紧紧围绕江老南巡讲话jīng神，从五大方面深刻阐述了新时期加强党员干部党xìng修养的重要xìng和紧迫xìng，要求大家利用这两个月集中学习的时间，在思想上，认识上，理论水平上都要有一个质的飞跃，为锦城市实现“扩大改革，经济腾飞”的目标做出更大的贡献。 在杜远舟看来，林国兴的讲话固然很jīng辟，但都是一些套话，虚话，没有什么新意。这些话大家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听起来味同嚼蜡，让人昏昏yù睡。有个别想幽默一把的，又幽默不到正经地方，往往是弄巧成拙，画虎类猫，让人听了不知道该不该笑。他在台上讲得很起劲，下面的人思想早就开了小差，也不知道开到谁身上去了。 现在当官的，都很注意自己的口才，对每次的讲话都很在意的。林国兴也不例外。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在台上长篇大论地讲着，真正用心去听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但官场就是这样，有时明知道一些话是套话、空话，但你还不得不讲，不得不去说。 一边讲着话，他随意往台下扫了一眼，看见有一个年轻人正聚jīng会神地听自己讲话，认真地做着笔记，这让他顿时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这个认真做笔记的年轻人，正是杜远舟。他发现，虽然林国兴的演讲有很多套话空话，但条理非常清晰，词句凝练有力，还是有有可取之处的。再说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又不能离开会场，不如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至少当练写钢笔字也行呀！ 林国兴讲话完毕，开班典礼就算结束了。他还没来得及走，有几个和他有过交往的学员，就围上去和他说话，认真地做着自我介绍，说林部长当年去我们单位的时候，当时您说的话，让我至今受益匪浅。 对于学员们的热情，林国兴一脸的和蔼，笑呵呵地和大家交流着，问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又说了一些勉励的话，气氛非常融洽。一见这阵势，那些本来不熟悉的学生也纷纷围了上去，讲台上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杜远舟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看着那些激动地和袁部长说着什么的人，感觉这些人真是不一般的官迷。哪个领导不是阅人无数，和他多说几句话就能让人及记住自己，可能吗？即使领导记住了你，能咋样，还能无故拉扯你一把，这社会大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有时事情真是奇怪，别人求不一定求的来，自己不求却偏偏主动上门。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刚才看见你做了不少笔记，态度挺认真啊。。。。。。”见杜远舟并没有围过来，林国兴竟主动分开人群，走到他面前，笑呵呵地问道。 “林部长好，我叫杜远舟。”他连忙地站了起来，认真地问道。脸上带着恭敬，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咦？你就是杜远舟。不错不错，我看过你的文章，你的理论水平很高嘛！呵呵，你可是我锦城的骄傲，看到刚刚你的表现，我相信以前的一切全是你努力的结果。希望你以后再接再厉，写出一些更好、更深刻的理论文章。” 很显然，对于杜远舟的名字他也不陌生。看着杜远舟不卑不亢的表现，林国兴很满意，打量的目光中透出几分赞赏。这个年轻人胆子很大，正是他和万chūn来的文章，使市里一些的领导岗位得以重新洗牌。 鼓励了杜远舟几句，林国兴在党校领导的陪下，走出了小礼堂。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党校生活 一个被命运诅咒的厄运少年，一场巨大yīn谋下的惊天骗局。 面临六界的空前浩劫，身处乱世之中，究竟孰敌孰友？ 是顺势而活？还是逆天换世？一般来说，党校生活是比较轻松的。平时上课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格。经常是台上老师讲得唾沫星子四溅，下面的人却我行我素，各行其是，打瞌睡的人更不在少数。晚上透支了过多jīng力，自然要在课堂上补回来了。更有甚者，直接把单位的通讯员打发过来，代替本人上课。 由于这两个月全脱产学习，单位的事情不用再cāo心了，所以大家都可以不去谈工作。再说在机关勾心斗角惯了，心情整天都像个橡皮筋绷得紧紧的，生怕犯了错误，让别人主抓小辫子。 到了党校，大家暂别单位的是是非非，心头自然都松了一口气，心理上也不那么压抑了。加上大家都想尽量结交一些对自己今后有帮助的同学。这样一来，党校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每天晚上都有人安排吃饭，喝酒，唱歌，每夜都是狂欢夜。青干班的学生都是些有身份证的人，不好白吃白喝白玩别人的，于是就争着安排，生怕自己落后。特别是马艳丽，短短一周就请大家吃了两次饭。杜远舟也请了大家一次之后，便渐渐有点厌倦了。 不可否认，华夏从古至今，“圈子文化”是一向比较盛行其道的，无论从事什么行业，或者在什么地方工，都避免不了接触各式各样的“小圈子”，有什么“同学圈子”，“同乡圈子”，“战友圈子”。这些“圈子”就是人脉，把“圈子”里的人心都凝结在一起，就是自己仕途的资本。 杜远舟看来，那些常常标榜不会用圈子谋私利，只为了纯友谊的人，绝对不是伪君子一个。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大家基本熟悉了，除了几个特别热衷于聚会的人，其他学员都和杜远舟的态度差不多，不想再把时间整天放在应酬上。 这些圈子对自己仕途的好处，大家当然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太过拒绝。但没有必要每一次全班聚会都参加，隔三差五去一次，或者和值得交往的同学小聚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rì子，杜远舟在党校闲着没事，可谓与世无争。除了培养必要的人脉之外，既不想出风头拉帮结派，又不想碌碌无为。开始沉下心来进行学习，就像海绵吸水一样，希望通过学习各种知识，以此武装自己，壮大自己。拥有渊博的文化知识和超于常人的见识，是成为一个优秀领导者的先决条件。 这天下课，老师安排了写一篇论文，正好晚上也不想出去，于是杜远舟拒绝了崔永和到校外去潇洒的邀请。由于其他人各有安排，杜远舟只好一个人独自回了宿舍。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知识多了，老憋着会把人憋坏的，水多了，水库就要放水。闲暇时，杜远舟把资料整理早已好了，在老师安排论文的时候，他的大脑内有了大致思路。 回到宿舍，杜远舟稍做思考，便动起笔来，很快一篇关于论领导业绩与环境的文章框架，跃然纸上。然后看了一会儿书，见吃饭时间也快了，洗了一把脸，便出门准备随便找家小店填饱肚子。 这时候，他的传呼忽然响了。看了一眼，发现是李卫国发过来的信息，问他在什么地方，找他有事情。 “李哥，我在宿舍刚出来，正准备出去吃饭。有事吗？”见路边正好有个公共电话亭，杜远舟直接把电话拨了过来。 “哈哈，兄弟，今晚你有安排没？一会儿我有个战友过来，请你陪酒去。” 刚刚听杜远舟说没有安排，还没等拒绝，他直接又发话了。“兄弟，那就过来吧！我战友是军中有名的大酒缸，听我说起你的海量，非得和较量一番。”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杜远舟早已经了解了他的xìng格，平时办事不拘小节，虽略显粗野，但远比一般人豪爽大方，是可交之人。 既然人家如此不见外，杜远舟自然不好推辞，只好答应了下来。 当问清楚吃饭的地点，见路程有些远，杜远舟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天星大酒店。 天星大酒店，酒店坐落在繁华市中心，虽然不是星级酒店，但是装饰豪华、气派，酒店的菜肴具有各派风味，其中的川菜更是独树一帜。前来就餐的人络绎不绝，非富即贵，酒店门口停满了各种车辆。 “先生，有预定吗？”刚刚进入大堂，旁边迎宾的服务员恭着身，礼貌地问道。 看着面容姣好的迎宾，穿一身得体大方的旗袍，杜远舟暗想，看来这老板确实很有见识，非常了解人们心理，已经将一些沿海城市的大酒店排场全部拷贝了过来。 “305房间。”杜远舟点了一下头，说道。当在迎宾引路下，杜远舟到了包房。这时候李卫国他们早已经到齐了。 “杜兄弟，你可来了。” “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刚才和你们说的杜远舟，我前不久结交的好兄弟。” 杜远舟刚刚进屋，李卫国立刻大大咧咧地给大家介绍起来。整个屋里除了李卫国，还有三个人，杜远舟一一握手问好。 其中两人也是和李卫国同时转业的战友，分别是市国土局规划科科长王国栋、税务局征收科副科长赵建民。这两人和杜远舟握了手，显然知道杜远舟的事情，很是客气。 “杜兄弟，听说你喝酒是海量，咱俩一定要拼拼哦！”最后和他用力握手的是黄武航，正是李卫国嘴里号称酒缸的战友。 “厉害，杜远舟，果然不一般。”见自己用尽了力气，杜远舟面不改sè，等松开了手，黄武航竖起大拇指，赞道。 这位黄武航，和李伟等三人曾经是同一部队的战友。由于岳父家有军队背景，便没有随李卫国等人退役，现任省军区某直属特务连连长，此次探亲正好路过锦城，便专门来看望他们。 大家闲谈的时候，谈起了酒量，李卫国便说自己参加党校，新认识了一个不错的兄弟。不仅文章写得好，还武艺傍身，酒量超人。杜远舟让他这么一说，自然非凡，大家有点好奇。 李卫国本来就是不拘小节的人。见大家感兴趣，不等他们阻拦，便直接给杜远舟去了信息。于是本来战友之间的聚会，便有了杜远舟这样一个外人。大家也知道他的为人，也不能责怪他， 杜远舟和他们一见面，一听介绍，知道自己好像有点大条了。但好在大家都是男人，比较放得开，尤其相互交谈，几人看杜远舟格外顺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开始觥筹交错，拼起酒来。[bookid=2718763,bookname=《换世传》]一个被命运诅咒的厄运少年，一场巨大yīn谋下的惊天骗局。面临六界的空前浩劫，身处乱世之中，究竟孰敌孰友？是顺势而活？还是逆天换世？ 第一百三十七章 暧昧在酒吧 尽管初识，杜远舟和几人彼此间感觉很投脾气，桌上气氛十分热烈，相互纷纷敬酒，随着时间的推延，开始不再是一杯杯的敬酒，纯粹是拼酒，一场酒，从五点喝到了接近八点。一行人又吆喝着去唱歌。 唱歌，喝啤酒，折腾到了差不多九点多钟，由于喝的酒过于恐怖，即使是杜远舟，也有了几分的醉意。 这时候，他的传呼机响了，拿过来一看，发现时李明燕。前些rì子刚刚来党校报名的时候，杜远舟分别给她和石文斗打了电话。结果只约了石文斗吃了一次饭，她一直在外面出差，说好回来之后，再联系。 “喂，燕子姐，你回来了？” “嗯，你在哪里？能出来陪我喝酒吗？”当杜远舟电话拨打过来的时候，李明燕电话里的语气有些低沉。 “我在天星大酒店这边，和朋友一起唱歌呢。你在哪里？” “我在龙潭公园。那就拉倒吧！你陪朋友吧！” “燕子姐，你怎么了？”杜远舟连忙问道。 今天李明燕的情绪明显不对，说话感觉有气无力的。当听到杜远舟在忙，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 “没事。只是心情有点不好。” “你别走，我立刻就过去。”杜远舟直接说道。挂断了电话，他转身回到屋里，和大家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离开了。 “怎么了，燕子姐？”当杜远舟赶到龙潭公园的时候，发现李明燕一个人孤零零靠在公园长椅上，正抽着一根烟。 李明燕的打扮，依然很时尚，穿着一套咖啡sè的套裙，贴身的剪裁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展现出来。头发高高地挽起，露出白皙细腻的脖颈，脖子上佩戴着的一条金项链，一款米sè小坤包随意放在旁边。 可是他一眼看出，此时的李明燕，浑然失去了平时青chūn焕发的那份娇艳，整个人略显有些慵懒，甚至颓废，尤其纤细的手指夹着的香烟，更是大煞风景。有时候女人抽烟确实是一种颓废的诱惑，但杜远舟一直很反感。 “没有什么，就想找个人说说话。正好好久没看见你了。”李明燕随手将烟熄灭，俏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那就好。燕子姐，那么别抽烟了，尤其对女人身体不好。”见她不爱多说，杜远舟就不再继续追问。只是看了一眼烟头，劝慰道。 “嘻嘻，好像你在关心我噢。既然你这个小舟子发话，下次不抽了。”看见杜远舟很快过来，有这么劝她，李明燕心情似乎变好了许多，开起玩笑来。 “那当然，谁让你是我燕子姐呢！再说了，美女谁不关心呀！”见她竟然开起了玩笑，知道心情好多了，杜远舟也开始调侃起来。 “你过来，你朋友那边没事吧？”李明燕关心地问道。 “没事，大家也快散场了。都是普通的朋友，不是场面的应酬。”杜远舟说道。其实，他开始就不想去歌厅的，但几人非拉着去乐呵乐呵，他不去就会显得矫情了。 李明燕的传呼，正好让他摆脱了拉着他唱歌的那个陪唱女的纠缠。几个人都是正常的男人，如果没有女的话，总感觉怪怪的，唱歌根本没有气氛，只好点了几名陪唱女。他离开的时候，那几个陪唱女正缠着李卫国他们。 “即使没事，就好。对了，你是不是没吃饭呢？”看见李明燕这架势，估计晚上没有吃饭。 “嗯。” “走吧！我陪你吃饭去。”两个人总不在一直在公园傻坐着吧。于是，杜远舟直接说道。 在龙潭公园附近，就有一家黄河饭店。虽然没有去过，但杜远舟知道，在锦城这是一家上档次的饭店。 杜远舟当然不缺这俩钱。到了黄河饭店，服务员问订了包厢没有？杜远舟说，没有。服务员问，几个人？杜远舟说，两个。服务员说，那只能坐大厅。杜远舟问，坐个小包厢不行吗？服务员说，不行，小包厢都要坐十个人，而且有最低消费。 这让杜远舟心里很不舒服，黄河饭店的服务态度，和天星大酒店相比真是差多了。本来心情不好的李明燕，差点儿和服务员吵起来。杜远舟连忙把她拉住了，说这和服务员没关系。 冷静了下来，李明燕感觉自己确实失态了。既然在这里心情不好，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吃饭了。 “我们两个人不一定就坐在这儿，只要干净的地方就行。” 杜远舟一想也对，两个人在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中，走出了黄河饭店的旋转门。在大街上溜达了一阵，来到附近的金谷园饭馆。 环境优雅。俩人找了一间雅座，随便点了几个素菜，边吃边聊了起来。 其实杜远舟喝了满肚子的酒，哪里能吃得下呀！李明燕没有说自己最近的烦心事，杜远舟也没有问。因为在这儿，虽然在雅座，说话还是不方便，说不定旁边的雅座里就有认识李明燕的人。李明燕也算一个公众人物。在锦城市周围有一定知名度，找她算卦的人很多。 杜远舟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她吃饭，李明燕吃饭的姿势很优雅，吃饭尽量闭着嘴，从碟子里瞅准一个菜夹上就吃，不像有些人在盘子里翻来翻去，弄得别人没有一点食yù，甚至觉得知xìng美。 此时两人浑然没有发现，彼此关系有点奇妙。这种关系很暧昧，很像一个男人专门陪着自己女人吃饭。 “吃饱了，陪我喝酒去。”当先筷子，李明燕毫不客气地说道。 知道她的xìng格，杜远舟点头从命。过来不就是主要陪她吗？一切自然以她为主，她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吃完饭，俩人又步行来到康桥一梦酒吧。 这家酒吧是清吧，以轻音乐为主、比较安静、没有DISCO或者热舞女郎的那种酒吧。适合谈天说地、朋友沟通感情、喝喝东西聊聊天的。 点了一杯普洱茶、一杯nǎi油冰激凌、一瓶红酒和几个小吃。在淡淡的音乐声中，俩人就坐了下来。 清吧的环境很好，淡淡的泛红的柔和灯光，靡靡的轻音乐，柔软舒适的沙发，非常私人化的安全环境，很诗意。 此时的两人，心情突然有些复杂，终于发现两人表现很暧昧，好像超越了一般朋友间的友谊，至少是jīng神上已经超越了。 两人彼此沉默，包厢内顿时静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李明燕的苦楚 看着面容俊朗的杜远舟，李明燕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有点喜欢这个男人。レwww.b a o s h u 2 。ＣoＭ♠思♥路♣客レ这种喜欢纯粹是潜意识的。就以今天心情不好为例子，李明燕第一个就想到了杜远舟，打了传呼过去。 她低着头，没有喝酒，很安静地吃着冰激凌。 “你到底怎么了，心情这么差？”这种气氛，杜远舟很不习惯。 这里不必担心别人偷听。为了打破沉默，杜远舟主动开口，把话题引了出来。 “来，陪我干一杯吧！谢谢你陪我。”李明燕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酒杯。 随即响起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李明燕抬起头看着杜远舟，语气淡然地说：“你知道我这份工作怎么得来的吗？” 杜远舟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告诉你，我的工作是我用幸福换来的。”她的声音突然变高，神情有一丝激动。 “我真的很累。”说着，李明燕喝了一口酒，“我学历比较低，尽管能力有，可是人家很多单位不要，后来只好去了化肥厂车间。你不知道那里面的气味，有多难受。别人都看不起我。我这个人比较好强，或者说虚荣心强，总之我不服，也不甘心一直下车间。由于我漂亮，我们领导经常安排我负责接待，有次来了一个客人，就是副市长白文峰的儿子……” “就这样，我顺利进入了报社，当上了我梦寐以求的记者。”说到这里，李明燕一杯酒又喝了下去。 看着杜远舟俊朗的脸和疑惑的眼神，李明燕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以后嫁入副市长家，给他家公子当媳妇很幸福，很风光。” “屁，那个白河根本就是人渣。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肚子男盗女娼，趁着我没察觉，竟然连勾引带胁迫，把我以前最好的朋友搞大肚子了。不但这样，还非得逼迫我那朋友打掉孩子，搞得她流产险些丧命。。。。。。” “其实我知道整天乱搞女人，本来想和他分手了，可是我行吗？他整天看着我，还把我父母哄得团团转。” 说着，李明燕的眼泪流了下来。“你说，我父母怎么就不支持我，难道我就不是他们亲生女儿，还非得逼迫我和他结婚，难道钱财权势真那么重要吗？”她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一双迷离的双眸瞪着杜远舟。 一直以来，白文峰都着急自己儿子的婚事。他当然希望搞个政治联姻，既给自己儿子找个好靠山，又可以通过联姻帮助自己上位。 可是问题在于，他儿子白河的名声实在太差，闻风十里臭，以前在初中时就有强jiān女同学的恶劣记录，虽然这件事被白文峰最终用权势压了下来，但圈子里的人大都知晓，自然不会把女儿送入狼口。 对于李明燕，白文峰夫妇都看见过，心中还是比较满意的，长相绝对是一副美人坯子，为人办事都不错。至于家庭背景稍有不足之处，就是李明燕父母都是小科员，但总算还是官宦子弟，自小家教比较好。 这样一来，他们夫妻开始凑办起来两个人的婚事。对于娇艳诱人的李明燕，白河还是非常喜欢的，自然没有说的。本来李明燕有些不甘心，没想到直接受到了自己父母的劝阻。 自从和白河谈上朋友之后，李明燕家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本来他父亲在单位别人经常看不上眼，现在知道他女儿和白市长家公子谈恋爱，就连科长都重视起来了。她母亲在原来单位也从打杂的职位调到有权利有浅显的好岗位。其中得到最大实惠的是他哥哥李明华，直接被提拔成了科级干部。 这样一来，李明燕想分手，家里人开始阻挡起来。昨天她刚刚从外面出差回来，到家就听见父母说，白家过来约定婚期了，他们已经答应了下来。自己的婚姻却没有通知自己，李明燕和他们大吵一架。 今天上午，他们父母和哥哥又逼她打电话给百家，约好双方见面谈结婚的事情，使李明燕火冒三丈。更可气的是她父母直接说嫁也嫁，不想嫁也嫁，不然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这让她感觉浑身发冷，充满了无奈、痛苦和悲哀。 “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是说不嫁给白河。我承认是一个虚荣心强的女人，想要有权有势，即使狐假虎威也好。在小学的时候，我就有了这种想法，当我和另一个同学竞争班长的时候，明明我赢了，就因为她爸爸不是街道办主任，老师便让她做了班长。那时我就想我一定要有权有势。。。。。。” “你说，如果你嫁给白河这样的人，你能不甘心吗？我是喜欢权势，但我还是不甘心，没想到我刚刚说出来，就立刻遭到了全家的反对，甚至不惜父女关系来威胁。”此时的李明燕，醉眼迷离，喝着酒说道。 ”燕子姐，少喝点吧！”看她喝得太多了，杜远舟一把夺过她的酒杯，劝阻道。 “你也管我？给我，我还要喝。”李明燕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醉醺醺地上前去夺酒杯。 不料身子不稳，被沙发绊了下，立刻打了一个趔趄，眼看要摔倒，杜远舟连忙上前，一把抱住她倒下的身子。 “你是不是很怕摔倒我？”李明燕仰着俏脸，迷离的醉眸，直勾勾盯着杜远舟的眼睛，直接问道。 没等杜远舟回答，李明燕从他怀里挣扎这站了起来，红红的嘴唇落在杜远舟的脸上。“奖励你一个。” 说着她咯咯地娇笑起来，放纵的笑声中带着几丝凄美。 两人重新坐下下来，“来，我们再碰一杯。”李明燕强行端起酒，非得又和杜远舟碰了一杯 “他nǎinǎi的，不说这些心烦的事了。”一口干掉杯中的酒，骂了一句，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比方才放开了许多。 看来，酒确实是个发泄的好东西，能让人回到本质上来。刚才的李明燕情绪无比低落，这会儿又不管不顾，一扫脸上的凄楚，和杜远舟谈笑如常，甚至更甚以往，有点打情骂俏的感觉。 “上次你让我找的美容院店址，已经找到了，在新华大街上。”李明燕说，“和你姑姑在一起的那个漂亮女孩子，你说是不是情人？” “哪有呀！那是我姑家的远房亲戚。”面对醉酒的李明燕，杜远舟只能苦笑一声，但总不能说实话吧！ “你就在我面前撒谎吧！那女孩子明显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你骗鬼去吧！”李明燕不屑地说道 “呵呵，你们男人呀，都是一个德xìng。”李明燕说着又笑了，笑得那么灿烂迷人，“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但愿你早rì抱得美人归。来，再干一杯。”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人死卵朝天 ) 不等杜远舟阻拦，李明燕又一杯干了下去，俏脸上立刻涌起一抹cháo红。看见杜远舟坐在对面盯着她的娇面。 李明燕的脸绯红一片，眼神迷离，胆子更大了。她娇躯向前一探，脸几乎凑到杜远舟的耳边，吹着气，直接地问道：“你看我美不美，和你那小情人相比咋样？” “美，燕子姐当然美哦！”杜远舟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李明燕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男人呀！就会甜言蜜语，讨好女人。”伸着手指戳杜远舟的额头。 杜远舟也放大了胆子，伸手一把去抓李明燕的手。李明燕也没有躲闪，甚至有一种迎合的感觉，把手往前伸了伸，被杜远舟稳稳地抓在手里。 看着她的手，杜远舟的心剧烈跳动起来。李明燕的手饱满、白皙、绵软，指头修长，每个指头的关节处都有一个深深的窝。她又留着长长的指甲，修理得光滑、平整，上面绘了红黄sè的彩。 这让他突然想起了《西游记》里的蜘蛛jīng。杜远舟握着李明燕的手，在柔柔的灯光下仔细看了起来，情不自禁亲了一下。 李明燕咯咯一笑，然后将她的手抽了回来。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喝完了两瓶红酒，又要了一瓶，喝了差不多一半。 这时候，俩人既兴奋，又清醒。在暧昧的音乐中，不知道说什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期盼发生点什么，又怕发生什么，担心什么不好的后果来临，就不停地喝着酒、听着音乐。 喝完了三瓶红酒。看看有些晚了，他问：“别喝了？” “好吧，我已经喝好了，你也差不多了吧。咱们出去转转。”李明燕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李明燕说，“咱俩到哪儿转转？” 杜远舟想了想，说：“干脆去龙潭公园吧，那儿挺好。”当两人到公园，因为夜sè已深，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今天正好是农历十五左右，天空的月儿圆圆的，极其皎洁透明。 凉风从疏林中穿过，发出哗哗的声响。登上地势最高的假山，灯光稀疏，远处的城市灯火辉煌，别有一番风韵。 漫步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俩人都有点激动，再加上酒jīng的刺激，杜远舟就大胆地拉起了李明燕的手。李明燕没有拒绝，两人拉着手像一对情侣。 谁也没有说话，月光把他俩的身影映在周围的花草树木上。 握着李明燕的手，杜远舟的胆量急剧膨胀，手的力度越来越大，抓得越来越紧。那软绵绵、滑腻腻、冷冰冰的感觉直向心底渗开去，一种奇异的感觉又从心底散发开来，痒痒的、躁躁的。他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李明燕的双手。俩人几乎面对面移动着脚步往前挪。谁也不看谁，但彼此呼出的热气几乎哈到对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酒气，只是由于彼此喝了酒，谁也闻不到，谁也不嫌弃谁。两个**之间的距离在慢慢靠近。 他俩继续往前挪动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加快了。到了湖边的树林旁，发现摆放一溜长椅。杜远舟一阵高兴，加快了脚步把自己和李明燕移到长椅处，几乎是抱着她坐了上去。 李明燕星眸迷离，喘气习习，任由杜远舟抱着、搂着。杜远舟终于亲到了李明燕，先是脸蛋，后是嘴唇。李明燕似乎躲了躲，把脸蛋、嘴唇转过去，紧接着又转过来。他按着柔软的薄薄的嘴唇吸吮起来。 明晃晃的月光，空寂的树林，凉爽的夜风，暧昧的环境，空无一人的天地，不知名的小虫唧唧唧地叫着，显得那么浪漫！彼此零距离的接触终于让杜远舟忍不住了，他窸窸窣窣动了起来，双手不安分地上下触摸起来。 “啊！”李明燕忽然发出声来，似乎从沉迷中醒了过来。“不，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去。”她醉眼微睁，喘气着一把推开了杜远舟。 最后，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迷迷糊糊地出了公园大门，只隐隐约约记得两人拦住了一台出租车，直接回到市里，彼此搀扶着，摇摇晃晃地回到了住处。 一进屋，两人终于不用强忍着心头熊熊烈火，疯狂地撕扯着彼此身子的衣服，然后交缠在一起，滚落在床上，尽情地发泄着。 一时间，杜远舟低吼的连连冲刺声，李明燕大声地娇吟，宛若靡靡奇妙的交响乐，九天飘来之欢喜仙曲，涌起无数chūncháo，激荡在整个房间里。 两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在李明燕的连连求饶下，杜远舟将滚热的液体**出来，鸣金收兵。 此时的李明燕，软绵绵地瘫在床上，累得仿若已经成了一滩稀泥，**间的高峰一起一伏，诱人小嘴不停地张合着，喘气着，头发凌乱地洒在枕头被子上，白净的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小汗珠。 休息片刻，李明燕才喘匀了气，呼吸恢复几分正常。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欺负白市长的的儿媳妇？”她用胳膊支撑着半裸的上身，手轻抚着杜远舟的胸肌，面带调笑地说道。 “市长儿媳妇又能咋地？只要我喜欢，我就敢上。再说了，你是我的小燕子姐姐哦，还不是他的儿媳妇。”杜远舟一把抓住她的高峰，有些爱不释手，肆意地揉弄起来。 “咯咯，你就嘴硬。我就不相信你不害怕。如果老白家知道的话，非得把你这顶小官帽彻底撸了。”李明燕喘气着，继续说道。 “怕个屁，人死卵朝天，老子就上她儿媳妇了，看他咋样！”杜远舟浑然不惧骂了一句，一翻身，又重重压在李明燕的娇躯上。 已经jīng疲力尽的李明燕，想挣扎着推开杜远舟，可惜有气无力，浑身没有丝毫的气力，只好低声嘟囔地抱怨一句，“真是头牛。。。。。。”然后，很快配合地快乐的娇吟起来。 这一夜，注定*光无限，风流满室。 直至凌晨两…钟，两人才相拥着昏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五点左右，杜远舟就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自从习练天道拳法之后，他的体质明显异于常人。 昨晚仅仅睡了两个小时，他透支的体力却早已恢复，整个人变得jīng神奕奕，甚至一夜风流后，神采更胜往前。 当疲惫不堪的李明燕从睡梦中醒来，杜远舟已离开了许久。看着桌子上买好的早餐，还有一张纸条，她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隆重推荐 第一百四十章 蜘蛛精和牛魔王 ) 接下来的rì子，大部分学员在党校悠闲的学习生活中度过。 但杜远舟却是例外，除了按时上课之外，还将李明燕帮助找的店面租了下来，打算开一家美容院。 关于店面设计装修，确实很麻烦。这一行杜远舟也不太了解。本来按照李明燕的想法，她直接找建委下属的工程公司装修一下，就可以了。这样的话，材料费都节省了，几乎花费不了多少钱，就是搭点饭钱而已！ 杜远舟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他不想李明艳出面，感觉不好。再者一说，整个美容院装修，他不想太过简单了。凡是进入美容院的顾客，大多数是非富即贵，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美容等于奢饰品，店面装饰不上档次的话，大家就会对美容院本身实力产生怀疑。 事实上，美容院的店面设计在某些程度上影响着顾客的心理，在杜远舟的印象中，大多数美容院无一例外地都将店铺设计作为重要内容，高档美容院设计大多以富丽堂皇的装修向顾客展示其不俗的品位，小型美容院也通过独具匠心的sè彩设计、空间规划、橱窗布置、货贺陈列等手段为顾客带来温馨的感受。 经过考察，杜远舟找到了一家叫大地的装饰公司。这家公司有别墅、酒店、KTV娱乐城等高级场所装修案例。 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工人，杜远舟对美容院充满了信心。这让想起犹太人的赚钱哲学，以前看过一本犹太人做生意的书籍。 犹太人认为，男人从事劳动赚钱，女人使用男人挣得的钱来维持生活。“女人”的生意是“第一商品”，这又是一大公理。如果是卓越的生意人，首先瞄准“女人”生意一定会财源滚滚。反之，经商者如果瞄准“男人”生意，一般不容易成功。因为男人的任务是赚钱，而不是去消费。 “牛魔王，你说这美容院真这么赚钱？”看着自信满满的杜远舟，李明燕在旁边不由得问道。 “那当然。你想啊，女人哪个不爱美，爱美是女人的本xìng，你蜘蛛jīng不是最好的例子吗？”。杜远舟随口答道。 自从那天晚上见识过杜远舟的生猛，李明燕便叫他公牛，在杜远舟的抗议下，后来变成了更加隐晦的牛魔王。而杜远舟就叫她蜘蛛jīng，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这几乎都成了彼此的代名词。 “但是我感觉美容院收费都有些高，即使爱美，哪有那么多有钱的女人呀？”李明燕还是有些疑惑了。 “呵呵，你这个蜘蛛jīng啊！还真没有修炼到家。女人没钱，但有钱的男人多呀！那个有钱的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啊。女为悦己者容，为了让自己保持美丽青chūn，让自己丈夫或情人不起外心，更宠爱自己，大多女人总会想法设法说服男人，然后自己来美容的。” 对于李明艳的忧虑，杜远舟一点都不担心。云想衣裳花想容，chūn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从古至今，爱美是女人的天，容貌也是女人征服男人的最好手段。这些女人自然不会放弃自己的优势。 正如有这样一句话：男人通过征服世界而征服女人，女人则通过征服男人而征服世界。无论是闪光夺目的钻石，豪华的女用礼物、戒指、别针、化妆品及高级皮包，都是女人喜欢的东西拉尔夫?劳伦、CK帝国、雅诗兰黛、鲁宾斯坦……无不是赚“女人”钱的成功典范。 尽管赚女人的钱最容易，但首先要洞悉女人的心理。在杜远舟看来，首饰也好，服饰也好，都不如化妆品，无疑保持永远的青chūn，是所有女人最大的梦想。而美容院正是这些化妆品销售的终端。 “那不，你就参与一股吧？“看着眼睛亮亮的李明艳，显然有些动心，杜远舟不由得再次提议道。 “不了……我没有时间。再说了，以后我结婚的话，也不好出面……”说着，李明艳的眼神一下儿黯淡了下来。 其实杜远舟不止说一次了，但李明燕不想参与，嫁给杜远舟或一直做他的专职情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和美容院牵连太多了，白家说不定发现点什么，再说了，自己和白河结婚后，按照白文峰的xìng格，估计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媳妇出头露面。 看见李明燕心情有点差，杜远舟不再提这件事了。 “以后这美容院就你姑姑管理呗……”看着新华大街过往的车辆，李明燕看似随口问道。 前些rì子，杜chūn燕已经把chūn燕饭店出兑出去。接手也不是外人，就是原来的服务员张珊珊。店的生意虽然饭大不如以前，但每天收入在小镇上还算可观的。知道出兑消息后，张珊珊很动心，她刚刚结婚，丈夫家境还算殷实，杜chūn燕又念旧情便宜了一些，双方自然一拍即合。 这一段时间，在杜远舟帮助联系下，杜chūn燕和唐唐丽丽一起去了省城参加培训班，正在学习一些美容知识。这些李明艳都是知道的。 “是啊！我不和你说了嘛！这美容院其实主要帮我三姑开的，希望她换个环境，rì子过得好一些。”杜远舟点了点头，说道。 “那唐丽丽呢？”李明燕一回头，笑嘻嘻地盯着杜远舟的眼睛，追问道。 “哦？嘿嘿，她也要帮三姑的，不然三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杜远舟只好老实地回答。 “那她在美容院里也有股份喽？”李明燕的眼睛一下不眨，看着杜远舟，吃味地问道。语气中有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杜远舟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有时女人的醋意，总是莫名其妙的，刚刚给她股份她不要，现在凭空吃起味来。这时候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其实，对于李明艳的感情，杜远舟有些复杂，知道两人的结合只是暂时的，或者说只能算得上一段露水姻缘，各取所需而已。但上了床，发现床单上的一滩血之后，杜远舟才知道她将完整的身子给了自己，这让他很纠结。 男人是贪心的动物，总想把和自己上过床的女人都揽在怀里，杜远舟也不例外。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明白美容院运作得当，今后的发展前景绝对是一片光明，不止如今这点规模。 于是，他想把美容院一部分股份给李明艳，借此表达对她的一份歉疚，或者说潜意识不希望这只是一段露水情缘。 可惜李明燕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隆重推荐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男人谈论女人 ) 两个月的党校生活，大家由最初兴奋开始变得乏味。 足足一个多月连番聚餐，即使那些爱好交际的同学，后来渐渐不再那么热衷了。 每天大家尽管都要吃饭睡觉，但这种应酬的吃喝显然与这不一样。平时吃喝是为了维持生命的能量，应酬吃喝要讲究礼节的。无酒不成席，国人自古就有这样的规矩。既然是聚餐，尤其官场聚餐，自然少不了以酒助兴，有酒自然要喝好，喝好就是喝倒，这样一个多月连续下来，酒量再好的人，身体也吃不消呀！ 但很快发生的一件事，打破了党校略显乏味的生活。杜远舟关于论领导业绩与环境的文章赫然刊登在人民公报上。这篇文章正是上次他写好的论文，党校理论教学老师认为不错，便直接投稿到锦城rì报。 在锦城rì报刚刚刊登出来的时候，尽管一些学员和他开玩笑，说大才子的才情又爆发了，但大家都没有太过在意。 不料第三天，辽东rì报和人民公报竟然将这篇文章一字不落地全篇转载了，这在党校学员们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远舟啊，我算是服了你，国家级媒体说上就上……唉，像我是想都不敢想啊。。。。。。”崔永和竖起大拇指，奉承道。 “是呀，腹有诗书气自华。远舟真是名不虚传，出手非凡……”旁边的岳博全，面带微笑，接话道。同样是夸赞之辞，相比崔永和的话，岳博全说得倒是很文雅，语气较为平淡。 由于派出所那边发生一些事情，李卫国上午请假就离开了。下午没有课，三个人也没有安排，便闲坐在宿舍客厅里，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笑着。 这时候，马艳丽打来了传呼。这女人jīng力真是旺盛，一个多月了，对任何人还是充满着热情，时不时和大家去聚餐，相比杜远舟这个党支部书记，人家这个班长可以说做得尽职尽责，有声有sè。 通过各种活动，马艳丽也充分展示了自己的组织能力，不但把班里男生的积极xìng都调动了起来，同事把几个女生紧紧团结在她的周围。每次活动，她都带着这些女生参加，自称为美女团，他自己是团长。尤其酒桌上，有了美女，气氛当然很活跃了，于是乎大家都放的很开，在美女面前看谁豪爽，都想给美女们留下个好印象，进而看看有没有机会，在这段时间里收获点额外的东西。 结果是未等酒醉心先醉。于艳丽带领他的美女军团，把男生们都灌得人仰马翻的。只剩下喝醉了的男生们手捧美酒，拿醉眼看着眼前绿肥红瘦的红fen军团，嗅着她们身上的阵阵香味，不由得感慨万千：党校生活啊，你竟然是如此的美好！等一觉醒来，才发现真得没劲，浑身无力，好像散了骨头架子。于是，暗地里很多男同学叫她九尾狐。 见人家传呼过来，杜远舟只好通了电话。“哎呦，恭喜我们书记大人啊，又有文章登上国家级媒体。是不是应该请客呀？”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马艳丽娇滴滴的说话声。 “呵呵，什么书记大人呀，大家不都是同学嘛！美女同志，你可千万别犯官僚主义哦，搞得我浑身不自在……”杜远舟语气平淡，夹带着一丝调侃说道。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不太喜欢她的长袖善舞，听到这种含糖度超高的娇滴滴声音，杜远舟仈jiǔ不离十会和许多男同学一样被迷得神魂颠倒。 “那可不行，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你这个支部书记，可是车头呀！书记大人，我现在等着吃你的喜酒呢，你说怎么办？”马艳丽回应道。 大多男人听了她娇滴滴的奉承话，真可能飘飘yù仙。杜远舟当然不会被他甜言蜜语所迷惑了。这女人真是能胡扯，什么喜酒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结婚生子呢！ “这好办，既然想吃饭，你说地方？”杜远舟呵呵一笑，说道。既然马艳丽都这样说了，这也确实是一件好事，自己当然不会小气了。 “好啊，这次可要狠狠宰你一顿。天星大酒店，怎么样？”在电话里兴奋的马艳丽，咯咯地娇笑道。 “没问题，那么就去天星大酒店。”杜远舟很干脆地说道。 见杜远舟这么干脆答应了，马艳丽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小声地建议道：“其实刚才开玩笑的，天星消费太高了，还是去别处吧。”这完全是她的好意，毕竟在大家眼中杜远舟只是镇企业办小主任，收入不太高，估计报销也难，大手大脚会吃不消。 “不必要，经答应你了，咱就要办到。咱就去天星大酒店。”杜远舟干脆地道说。听了马艳丽的话，杜远舟对她有了一丝好感。 既然晚上请客，三位室友自然不能落下。杜远舟又给李卫国打了电话，通知了他一声。 听说晚上杜远舟请客，马艳丽的红fen军团也参加，岳博全只是点了点头，说晚上没啥安排，一定要到场。 崔永和却满脸红光，一副跃跃yù试的表情。在几人之中，崔永和年龄最大，但却sè心不老，一开始就想泡美女班长，后来发现马艳丽根本不爱搭理他，一看没有希望，他的sè眼又瞄向了其他目标。 见天sè还早，大家决定，等一会儿再走。这时候，隔壁宿舍的赵玉初过来了，看见杜远舟他们三个人说说笑笑，他便调侃道：“各位领导在谈论什么国家大计啊？” 赵玉初xìng格比较活跃，为人豪爽，由于和崔永和是同乡，又是岳博全老家晋锦城市北陵区望海镇的党委书记，可谓是正儿八紧的父母官，所以几个人平时关系很是亲近。 “呵呵：是啊，我们是位卑未敢忘忧国。尽管咱们官位小，但时刻都在关注和谈论着国家大计啊，所谓国家大计，就是我们这些官吏，不论大小，不仅要尽心尽力的干好国家的事，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要愉快的干，有活力的干，那么这愉快和活力从哪里来呢？这就有必要从它的根源上来研究研究了，所以我们三人正在研究事关国家大计的美女问题！唉，这绝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啊，远舟、博全你们说是不是呀？”崔永和一脸笑眯眯的，东扯西扯，说出了一套貌似有道理的歪论。 “玉初，你这几天，似乎很忙啊，好几天不见你人影，是不是走到我们三人的前面去了，我们三还处在研究阶段，看来你已经处在实践的阶段了，而且实践的还相当的忙啊，呵呵……”岳博全也跟着调侃道。这人虽然有时候感觉有点清高，但作为官场上的人，自然懂得活跃这种气氛。 岳博全一段话，惹的众人大笑，一时间气氛相当的活跃。。。。。。 “今天咱们大家讨论讨论，我们这一期的五六个美女中，谁风华绝代，谁能当一班之花？”崔永和有些猥琐的说道。其实这样的话说出来，和官员身份很不符合，但不得不承认女人是男人最喜欢谈论的话题，也是表达彼此亲近无戒心的一种方式。 “远舟，这里你是大才子，开个好头，你先说。”赵玉初眨了眨眼睛，冲着杜远舟调笑道。 “好头开不了，抛砖引玉倒是可惜。我认为。。。。。。”说到这里，杜远舟故意停顿了一下，看见三人都盯着他看，等待他惊人之论。 他呵呵一笑，才缓缓地说道，“美女嘛，就如鲜花，chūn兰秋菊，各有千秋。叶倩文，如百合，清香扑鼻，洁白无瑕！魏老师，如莲，濯清涟而不妖，但远观不可亵玩焉！马艳丽，像玫瑰，人如其名，艳丽妖娆，热情妩媚……” “高，真是高。观察得够仔细，评点得够到位，不愧是才子。”翘起大拇指，赵玉初面带夸张的表情，连连赞道。 其他两人起哄地附和称妙。杜远舟拱了拱拳，微微一笑。貌似很江湖地连说不敢当、不敢当 从内心里来讲，他不想评论这些东西，男人背后评论女人，总感觉不检点，尤其大家都是官场人物，说不准以后谁和谁凑合得近，或者给你想穿小鞋透出点风去，弄不好自己会惹得一身sāo。 “虽然金玉在前，但我这砖头依然要跟着。像魏老师、叶倩文那确实是数一数二的，但马艳丽这朵热情的玫瑰，我感觉最有味道，妖娆诱人啊！呵呵。。。。。。”赵玉初丝毫不避讳地说道。 “嘿嘿，难道你小子尝过了，还知道这朵玫瑰花的味道。那你这小子就不够意思了，也不透**风声，让白白动了心……”崔永和接过话茬，怀疑地说道，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猥琐。 “唉，可惜啊！我也想呀，可惜这朵玫瑰带了刺。。。。。。。”赵玉初故意仰着头，一声长叹，夸张地说道。语气之中捎带的那一丝遗憾，是装不了假的，这恐怕也是他的心里话。 在大家的催促下，岳博全只好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我是家中有老虎，不敢招花惹草呀！只能空羡慕大家啊，我就不评点了，免得心动，惹得老虎下山，呵呵……” 大家还是知道分寸的，虽然感觉这人不爽利，甚至清高，但也不会非逼着他讲不可。 四人天南地北，工作学习的聊了很多，直到五点钟左右，杜远舟提醒大家开始出发了。见很快和粉红军团把酒言欢，众人自然兴致盎然，纷纷表示不醉不归，并开着玩笑说，最好抱得美人归。 除了赵玉初正好赶上之外，杜远舟尽管有其他同学的电话，也没有邀请，毕竟这次聚餐和平时不同，人家没有打电话祝贺你，如果贸然请了人家，人家还以为你杜远舟在故意炫耀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隆重推荐 第一百四十二章 放纵 ) （求订阅、求月票） 杜远舟已经和她们约好了，五点钟在党校门口汇合。四人一行匆匆赶往党校大门时，幸好马艳丽几人还没到。不然的话，恐怕要挨埋怨了，身为请客的一方，又是男士，当然没有让女人等待的道理了。 等了大约十多分钟，马艳丽一行五人才姗姗而来。看着她们的妆扮，显然来之前进行了一番jīng心打扮，估计这也是几人来迟的原因。 唉女人呀！无论在任何时候，为了外表光鲜，她们总是充满耐心去化妆，男人仄则恰恰相反。 在杜远舟心中发出感叹的时候，崔永和与赵玉初的眼睛宛如斗鸡眼一样乱眨着，揶揄地笑了起来。 “你没见过美女呀。眼睛乱眨呀！”见他们嘴角妙明其妙的笑意，一看就不怀好意，马艳丽娇喝道。 “嘿嘿，我们这次男女组合，简直是天仙配。我们四个，你们五个，再加上直接先去的李卫国，正好五对。。。。。。”赵玉初带着调戏的表情，说道。 “想得美，我们姐妹不是好惹的……有能耐一会儿和我们喝酒，看不还把你喝到桌子底下去。”马艳丽故作不屑地说道。 这句话却不是空寻来风，第一次聚餐的时候，赵玉初sè迷心窍，结果被马艳丽和其他女同学，连逗带逼，整整喝了一斤多白酒。最后的结果是，他喝得和软脚虾似的，一下子儿滑到桌子底下。 等大家想把他拉出来的时候，他竟然抱着桌子大腿直接睡着了，还打起了鼾，别提多丢人了。 听着大家轰然的笑声，赵玉初脸sè青白不定，但又不还冲着马艳丽发脾气，只好自认倒霉。 这年代虽然出租车不像后世那样满大街都是，一挥手弄不好几台车停下来揽活儿，但拦两台出租车还是没问题。一行九个人拥挤点，两台车也能够装下了，他们直奔天星大酒店。 此时的锦城，主要城区还不大，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刚刚下车，他们正好看见刚刚停好车的李卫国，从停车场走过来。 “欢迎光临。先生，你们有预定吗？”。一进大门口，穿着旗袍的美丽迎宾便客气地问道。 “有预定，405房间。” 在来之前，杜远舟已经打过电话了。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几人顺着电梯，到了四楼的包房里。 既然请客，杜远舟当仁不让坐在了主位上。不知道什么原因，马艳丽毫不客气挨着他坐了下来。其他人以杜远舟和马艳丽为中心，旗帜鲜明地分别坐在了两边。 “先生你们点菜吗？”。等大家坐好，服务员礼貌地问道。对于天星大酒店的服务态度，杜远舟比较满意，至比一般地方好了许多。 杜远舟拿过菜单，随手翻了一下，然后问大家有没有忌口的。见大家表示没有，他便不再客气，指着菜单，熟练地报出了一串菜名。 看着杜远舟熟练的态度，一直暗中观察的马艳丽，有一丝疑惑。按照道理说，杜远舟这个小干部，应该没有太多机会到大酒店就餐呀，但看他点菜的架势，怎么竟如此熟练呢！ 对于她的疑惑，杜远舟当然不知道。点完菜，冲着大家，他问道：“我刚刚点了这里清蒸燕鱼、泡椒凤爪几样招牌菜，一共上15道。4道凉的，11道热的，两个汤，分别是……大家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见大家纷纷说可以了，杜远舟问大家今晚喝什么酒，大家说白酒，他直接又要了三瓶五粮液。 “就这些吧！你让后厨快一点儿！”看酒菜都点完了，他直接冲着服务员说道。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退了出去…… 半小时左右，酒菜都齐了，大家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杜远舟的开场白很简练，清声说道：“首先，我感谢大家，谢谢各位同学对我的照顾。有道是，百年修得同船渡，作为同学，我们可不止同船一天，而是同窗整整两个月，这证明我们缘分不浅！来，为我们的缘分干一杯。” 大家纷纷响应，举杯被一干而尽。 “远舟，我先敬你一杯，恭喜你文章又放异彩，愿你以后步步高升，前途无量。”旁边的崔永和，举起杯子和杜远舟碰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 “谢谢崔大哥，但愿一切借你吉言。”杜远舟一仰脖，将酒干了下去，然后将空杯倒置随意地表示一下。 接下来，其他人也纷纷献上祝贺之词。大家都知道杜远舟的酒量，每次敬酒非逼着他干杯不可。为了不厚此薄彼，让人挑礼，他只好杯杯见底。 见杜远舟如此豪爽，大家气氛也被调动了起来，赵玉初趁机说道：“美女们，你们可要多喝几杯，不然对不起我们杜大才子对你们赞美和敬仰之情，他可不轻意夸人哦。。。。。。” 听了他这么说，岳博全微微皱了皱眉，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暗想这个赵玉初真是大嘴巴，以后千万别在他跟乱说话。马艳丽等人却不明白，自然莺莺燕燕地问他怎么回事。 这赵玉初本来有就有些好显摆，见粉红军团娇声轻问，一下子儿飘飘然，骨子似乎都轻了三分，直接将杜远舟以花为喻进行评点，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马艳丽听到此话，微微一笑，娇声道：“那好，各位美女同学，既然杜大才子如此厚爱我们。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感激一番，决不让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马艳丽的一声有创造xìng的“搭话”，正好呼应杜远舟的花名评点，惹得众人一番欢笑。这女人确实不简单。 杜远舟对此一脸的微笑。叶倩文在旁边娇笑着，趁机说道：“马姐说得对，既然如此，我们所有女士就共同敬杜大才子一杯。。。。。。” 整个喝酒的过程气氛十分的良好，几位投缘的同学，加上五大美女在场，抬杆的拼酒的乐此不疲。。。。。。 在大家的起哄中，几个女人频频向杜远舟举杯，后来不知咋地引到了其他男学员身上。男同胞自然不能示弱，也不讲究风度，开始猛杯反攻。 马艳丽作为几人之首，成了他们进攻的重点。她先前和杜远舟已经连喝了好些杯，这样一来，身体都有些飘忽不定了。 晚饭一直吃到九点多钟，对于党校经常学习的这一段时间，对众人来说是最放松的一次，除了杜远舟、李卫国、李小月等三人没怎么喝多之外，众人纷纷喝得歪歪斜斜。 即使这样，按照事前说好的流程，大家并没有散去，吵吵嚷嚷地去了KTV歌厅。作为请客的杜远舟，当然不能说什么。到了包厢里，在淡黄微红的霓虹灯光下，自然又是一番喝酒唱歌。 可能喝醉酒的原因，大家都兴致高昂，表现得很活跃，无论是不是跑调，都纷纷上前一展歌喉，扯上几嗓子。 唱了几首歌曲之后，大家感觉气氛还不够热烈。赵玉初立刻提议，作为班上的支部书记和班长，杜远舟和马艳丽应该进行男女对唱，这样才能表现男女平等，班级和谐。 看着马艳丽火热yù燃的目光，在大家起哄下，杜远舟只好点了点头。两人唱了一首《心会跟爱一起走》，引起大家阵阵掌声和欢呼。 当人达到足够兴奋时，很容易放弃一切的戒心。在大家连番起哄下，轮流上前，特别是情歌对唱环节，众人都玩得不亦说乎。 包厢内霓虹闪烁，几对男女在地zhōng yāng跳舞，一对男女拿着麦克在荧屏前对唱，歌厅里的气氛很活跃。 “杜远舟，跳个舞吧？”马艳丽醉醺醺放下酒杯，娇艳yù滴地望着杜远舟，主动邀请道。虽然感觉他口气不对，但对方是女人主要邀请，杜远舟也不好拒绝只能接受了。 “杜远舟，你可是大才子，其知道你前途无量，以后有什么事情求到你，你可以定要帮忙，可不要拒绝哦……”马艳丽喝得有点多了，醉眸迷离地看着杜远舟，娇声说道。 “前途无量谁敢说呀！但不管咋样，以后你有事请找我，不管公事私事，我能帮上忙的话，我杜远舟肯定没二话……”杜远舟喝得也不少了，搂着马艳丽一边跳舞，一边近乎保证地说道。 在暧昧的灯光下，随着浪漫深情的歌声，杜远舟挽着班上的红玫瑰轻盈地舞动，嗅着那抹淡淡的、令人心醉的体香，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此时的马艳丽，也陷入了迷醉之中，身体紧紧贴着杜远舟，呼出的香气直往杜远舟的鼻孔里钻。 看着她那张被酒jīng烧的红噗噗的俏脸，杜远舟想错开脸去，眼睛却不经意撇到马艳丽的胸部，从那散开的衣领间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双丰满的白腻，那弯深深的沟壑令杜远舟心跳不已，随着酒jīng的上涌杜远舟逐渐轻难自己，挽着马艳丽纤腰的手，竟然情不自禁地有些放肆起来。 “啊！”马艳丽轻扭着身子，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杜远舟一下子儿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手还抓捏着马艳丽丰满的臀部，真是sè授魂与。这时候，正好一曲歌曲结束，灯光忽地亮了起来。马艳丽娇嗔地瞪了杜远舟一眼，两人也回到座位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隆重推荐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抵制诱惑 ) （第二更，求订阅） 回到座位上，可能之前马艳丽喝酒太多了，经过这么一活动，体内血液加快了循环，酒jīng也随之散发开来，酒劲涌了上来，身子变得娇软如泥，站了站不起来吧。 “杜远舟，要不你在天星开个房间，扶着马姐先去休息一下吧！”一个叫叶雯雯的女学员，看着瘫软在沙发上的马艳丽，担忧地说道。 叶雯雯也已喝得七八分醉了，走路有些摇晃。看了一眼剩下两个尚没喝醉的李卫国和李小月，正深情对唱，杜远舟知道，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搀扶马艳丽去休息了。 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杜远舟看着醉态如泥的马艳丽，忍着心中的那份旖旎诱惑，走过去用力的搀起她的胳膊，说道：“马姐，我先送你去休息吧。。。。。。” 而此时的马艳丽已经有八分的醉意，但思想在高度集中的时候还是有些清醒的。她微微张开迷离的醉眸，见到一旁挽着自己的杜远舟，刚想用力推开。 但很快这张俊朗的面孔，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似乎慢慢地和另外一个男人重合，她下意识地轻轻嗯了一声！一时间内心深处似乎有了依靠，这么多年了，自从跟了这个男人后，除了偶尔过来相聚，大多时间是自己在孤单和寂寞中度过，漫漫的长夜，是何其的长，何其的难。 杜远舟搀着马艳丽刚一进入酒店房间，马艳丽就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此时的马艳丽，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结果吐的自己整个身上和杜远舟身上全部是呕吐物，杜远舟见此情景，一时有些措手不及，转而看到她痛苦和疲惫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搀扶着马艳丽勉强靠坐在沙发上后，赶紧跑到卫生间放了些热水。 当杜远舟拿着拧好的湿毛巾出来的时候，发现她又吐了一滩在地上，嘴里还无意识地嘟囔着什么，似乎回忆起什么伤心的往事。这时候，杜远舟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人，一对卷而翘的浓密睫毛，沾着点点的泪珠，似乎是那沾了雨露的娇艳玫瑰一般惹人怜爱。 细腻而白皙的肌肤，让人联想到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虽然穿着并不暴露，但是紧身的衣物还是把她玲珑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在了杜远舟的面前，不得不得说有无限的诱惑。 杜远舟刚想上前帮她脱掉外套，帮着擦拭一下，马艳丽娇躯一弓，扶着沙发的扶手，哇的一口，又吐了出来，然后接连的呕吐，几乎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干净。 等吐得差不多了，显然是胃部痉挛，她一劲的干呕着，却不再有任何的物体吐出来。见她吐得辛苦，杜远舟只好走上前去，在她的后背上拍打着。 渐渐止住了呕吐动作的马艳丽，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上。虽然平时不太喜欢这个女人，可看到此时她如同可怜的小猫一样，喃喃自语，语无伦次，让杜远舟一时间狠不下心把她扔在这里。 杜远舟忍着她衣服上的酸臭加刺鼻的酒味，把她外套强行扒了下来，然后将马艳丽抱到了床上。然后又给她随便擦拭掉粘在俏脸上的污垢，才重新进入卫生间，将自己身上的污垢全是擦掉，洗漱一番。 当杜远舟回来的时候，猛然发现躺在床上的马艳丽，可能感觉身上发热不舒服，无意识地将贴身的内衣脱掉了，仅仅剩下了一些遮羞布，身体斜卧着，秘密部位隐约可见。 看到马艳丽诱人的身材，肌肤游滑不带一丝瑕疵，曲线优美，凹凸有致，一种原始的冲动立刻涌上杜远舟的心头，且直冲脑门，胯下坚硬如柱，恨不能立刻如饿狼般扑上去番。 用力咬了咬舌头，杜远舟强忍了好久，才努力的克制住了心头熊熊燃烧的烈火。看到马艳丽已经进入了休息的状态中，无不遗憾地打量了一眼这俏丽诱人的脸庞和近乎赤luo的娇躯，然后粗粗的给她盖上被子，关上了灯，径直走出了酒店的房间。 出了酒店大门，被凉风一吹，杜远舟心头yu火才渐渐消散。巴勒戈壁的，这个妖jīng！如果再待一会儿，真怕自己忍不住把她给强行给上了。 到了歌厅，大家都已经喝醉了。醉醺醺的赵玉初扯着脖子唱歌，脸sè通红，至今调子都不知道跑到那个爪哇国去了。几个女人都随意瘫软在沙发上，崔永和一边sè眯眯和她们套着近乎，一边不时地趁机揩油。 幸好赵小月喝的稍微少一些，头脑里保持几分清醒，不然其他几个女人仅存的理智，是不是能够抵住男人的**，还真说不定。一旦控制不住，弄不好男女好戏真会当场演练一番。 这就是平时外表光鲜的官场男女，如果不是身在其中或是甚为了解，看到这一场景，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平时人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如今在霓虹灯下，竟然如此的放纵和不堪。 大家醉成这样，根本不适合返回党校宿舍，除了唯恐众人的丑态被单位或党校得知，另外大家至少都住在三楼，有没有电梯，谁有力气一个人一个人往楼上气。 后来没想法，只好和马艳丽一样，又在天星开了三个房间。五个女学员住两间，剩余男学员住两间，凑合一宿算了。 ----------------------------------------------------------------- 十几rì后，党校这一期的培训已经接近尾声。在别人忙着撰写结业论文的时候，杜远舟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美容院已装修完毕，杜chūn燕和唐丽丽培训也已经结束，开始着手准备开业。 开业这天，正赶上周rì。一大早，当温暖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入房间内的时候，杜远舟懒懒的睁开眼睛，昨天一身的疲惫，终于恢复了过来。 由于其他人对美容院不太了解，这年代的专业庆典公司也比较少，一时难以找到，很多地方只好由杜远舟亲自cāo办，跑来跑去，这个累就不用说了。自从练功之后，他很少有这么jīng疲力尽过，想想这些，就有些小郁闷。 “唉！” 杜远舟正在思考的时候，突然，他感觉自己一柱擎天了，不过，在那“粗壮的铁柱”上，竟有有一只温暖细腻光滑的小手紧紧的握住了它！ 杜远舟突然感觉不对，然后急忙坐了起来，没想到正好看到了那个“蜘蛛jīng”！ 李明燕正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对着杜远舟呵呵直笑，手掌还温暖的抽动了两下，那优美的身躯，高挺的**，迷人的眼睛，细腻雪白的皮肤，再加上李明燕的一阵抽动，杜远舟差点**而出。 “燕子姐，你就放我一马吧！”杜远舟苦笑道。 原来昨天忙到很晚，今天上午九点钟开业，杜远舟便没有回党校宿舍。看到他实在太累了，杜chūn燕两人守在店里，让他去她们俩所租的房子里去休息。 由于今天上午还要忙乎，杜远舟便没有推辞。没想到一大早，李明燕闯了进来。这些天，李明燕经常过来帮忙，一来二去和杜chūn燕她俩混熟了，不知怎么竟然骗来一把钥匙。 “哎呦，没想到我们的牛魔王竟然也有求饶的时候！”李明燕咯咯的一阵娇笑道。 “牛魔王也有打瞌睡的时候啊！燕子姐，放过我吧！一会儿就要开业了。”杜远舟央求道，他真怕自己一会坚持不住，虽然巴不得把她压在身下好好蹂躏一番，可是开业时间眼看到了，那可绝不能耽误。 “求饶？偏偏不行，谁让你平时喜欢折磨我呢！”李明燕娇笑道，然后手掌突然一阵快速的加速。 大清早的，杜远舟突然大叫了一声，声音巨大，像是嘶吼声一般，还好其他人都在美容院了，否则一定会怀疑他作甚坏事呢！ 自从两人发生关系后，李明艳便更加放得开了，xìng格本来就是开朗的她，不愧蜘蛛jīng的美誉，特别喜欢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杜远舟，让杜远舟享尽艳福的同时，常常哭笑不得。 看着杜远舟一脸狼狈的模样，李明燕掩嘴笑了起来，发出一阵悦耳笑声。 “我的牛魔王大人，快速洗漱吧！今天既然是国际丽人美容院开业，我暂且饶了你。”李明燕笑道。 无奈之下，杜远舟洗漱完毕之后便穿上了自己一身的黑sè休闲礼服走出了房间。 等他下了楼，看见李明燕开了一辆皇冠车缓缓过来。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李明燕不怕时间晚了。 “牛魔王，上车吧！”原本李明燕一大早便去了美容院，见里面只有杜chūn燕说、唐丽丽以及四个雇来的实习美容师在忙乎，杜远舟还没有来，于是她便自报奋勇说开车来接杜远舟一趟。 打开车门，杜远舟坐了进去，里面弥漫着一股迷人的香味！这辆车是李明燕前不久刚刚买来的，喜欢得不得了。 “呵呵，做好了。”李明燕笑道。 “嗡！” 杜远舟的话还没等说出口，一阵引擎声突然响了起来，只见这辆浅红sè的皇冠轿车突然窜了出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隆重推荐 第一百四十四章 美容院 ) （第三更，求订阅） 对于美容院的位置，李明艳早已经轻车熟路。很快，皇冠车便停在了锦城市最豪华的一条大街上，今天正是周rì，虽然现在仅仅八点多，但因为天气不错的缘故，大街上早已有不少人了！ 当然这样的结果，离不开前期的大量宣传，包括在锦城晚报等媒体连续打了半个月广告。这时候的报纸广告效果远远胜于后世，由于没有网络，电视也少，人们了解外界信息大多通过报纸、电台等传统媒体。一家豪华的美容院即将开业的消息，很快吸引了一些人的主意，尤其是爱美的女人们。 在那栋三层的小楼上，一个红sè带有金sè镶边显得很是华丽的大牌子正悬挂在大门上，几个标准的优美正楷字“国际丽人美容院”镶刻在牌子上。 在大门前有一个红sè的台子，台子上放着话筒，背景是以国际丽人美容院开业命名，而在台子的前面，一条红sè的花球绳拉起。 今天的杜chūn燕，身穿一身很时尚的典雅套装，米黄sè衬衣灰sè套裙，在领口用白sè纱巾扎了一朵jīng美的领结。肉sè透明水晶丝袜包着修长浑圆的**显示出优美的曲线，一双黑sè高跟鞋搭配得也十分完美，她的头发挽到脑后，梳得相当整齐，优雅而大方，又衬托出女xìng的干练。 没有看见唐丽丽，可能忙去了。杜远舟上前跟三姑打了一个招呼，问了一下情况，原来唐丽丽在签名处忙乎呢。没等说几句话，这是有人叫杜chūn燕，她便匆匆忙乎去了。 “牛魔王，你三姑真漂亮呀！我都有些嫉妒了。”看着杜chūn燕的背影，，李明燕不由得小声地感慨说。 “那当然了。三姑以前在镇上就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女。”杜远舟随口地答道。 “唉，你那三姑夫还真是舍得，这样一个漂亮的老婆，竟然主动离婚了。”对于杜chūn燕以前的一些事情，李明燕还稍有了解的。 自从饭店出兑出后去，杜chūn燕便听了侄子的话，一心想到锦城来开美容院。其实他她来锦城的主要原因，并不是知道美容院真滴很赚钱，而是想终于离开马关镇了。 这些年，背后关于她一些风言风语的，杜chūn燕怎么会知道的？她只是视而不见而已！ 杜chūn燕心中有了离开马关镇的想法，便第一时间和丈夫商量，希望两人都到锦城来。可惜她的丈夫是一个xìng格较弱的人，不然以前也不会自己当缩头乌龟，处处让杜chūn燕出头啊。 虽然表情很不愿意，她丈夫当时倒是没说什么。结果杜chūn燕在盛京学习美容的时候，他却打来电话要求离婚。开始杜chūn燕很难受，大哭一场，后来一想离婚就离婚吧！这么多年两人也没有孩子，再加上丈夫xìng格怯弱，连自己被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放一声，渐渐地夫妻感情早已经淡了。 对于杜chūn燕离婚这件事，杜远舟并没有说什么，但心中还是有些赞同的。自己的三姑和三姑夫xìng格实在不合。那个三姑夫长得一般，没啥本事，xìng格又怯弱，有时杜远舟都看不过眼去。 和杜远舟聊了几句，李明燕也去寻找新闻素材去了。 站在门口，杜远舟仔细地打量着人群。现场内，除了一些时尚的年轻女xìng，还有一些穿金挂银的贵妇，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都是爱美。旁边陆续停了六七台轿车。这年代有私家车的人，显然不是一般的有钱。 如果好的话，这些人可能就是国际丽人美容院的第一批顾客。由于大部分事宜早已提前准备，其他的事情有不方便插手，所以杜远舟看起来比较清闲。 当杜远舟来签名处的时候。正看见唐唐丽丽和其他两个雇来的小姑娘，正在招呼嘉宾签名。见到场嘉宾都签完名了，唐丽丽松了一口气，一抬头，看见他走了过来，便甜甜叫了一声小舟哥。 唐丽丽妆扮得十分靓丽。她穿浅蓝sè吊带长裙，红sè高跟鞋，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那张白泽的脸上，极尽了她的化妆手段，唇上涂着口红，娇艳yù滴，优美的唇线极为xìng感，浅浅的酒窝，带着迷人的笑意，更加显得娇俏艳丽，妩媚多姿，让杜远舟都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看来开美容院，绝对最适合一向爱美的唐丽丽了。刚想问她有多少人签名了，这时候又有嘉宾来了。杜远舟只好让她先忙去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八点五十分，在一阵热闹的鞭炮声中，国际丽人美容院正式开业。 这时候，李卫国等人到了。这让杜远舟有些意外。上次大家一起去唱歌的时候，在大家喝得尽兴的时候，杜远舟顺嘴提了一句，希望李卫国平时多帮着照顾一下美容院 杜远舟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无论做任何生意，都需要人来照顾的。尤其惹人眼球的生意，没有后台更容易引来麻烦。杜chūn燕两人都是女人，美容院又是暴利，很容易引人注意，官面上的人还好说点，花些钱或许打发了，但一些社会混子就不好说了。 这美容院所在的新华大街，更好处于站前派出派辖区内。所以，他想到了李卫国，于是和他打了一声招呼。这样一来，其他人都知道。几个女学员还吵嚷着过来做美容，杜远舟当场拍胸脯保证，送她们几张免费的美容消费卡。 没料到，几个人竟然全部来了，一人送来一个花篮。这让杜远舟很意外，也很高兴。毕竟他当时就说这美容院是自己三姑开的，并不是他的，显然这些人冲着他还是来的。 杜远舟将几人介绍给了杜chūn燕，大家在惊艳之余，还是比较客气的。大家都看好杜远舟的前途，不然今天也不会过来。既然来了，对杜远舟的人家自然也要客气几分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情杜远舟心中记下了。无论在官场还是社会上，有些人情是必须要还的，这是做人的底线。 很快时钟指向了八点五十分，吉时已到，在一阵热闹的鞭炮声中，国际丽人美容院隆重开业。 一时间现场有些沸腾了起来，当然，他们之所以沸腾，是因为根据杜远舟的建议，国际丽人开业的时候会有一千支价值三百元的美容免费赠送品，而且，连续三天，美容院内全部档次的美容都会打五折。这在当时是绝对很少见的，但也足透出美容院的大气。 看见美容院终于开业了，杜远舟总算松了口气。距离党校结业也就一周时间了，很多人结业论文已经接上去了，他的论文总体框架也出来了。杜远舟总结这一时期的学习资料和查阅众多文献材料后，确定拟《论经济领域中的行政理xìng及其限度》一文， 接下来几天，杜远舟对结业论文进行了深入细致的修改，从论文的各个层次，到各个方面，进行了细致入微的修改和润sè。当撰写完毕，又看了几遍，杜远舟略感此文尚且还算拿得出手。 星期五上午，党校大礼堂，隆重的结业典礼正在进行，市委和党校领导正在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 各位领导端坐于主席台，现场一片寂静。 此次四十多的学员的结业论文考评中，有三位被评选为优秀论文，且被选送到锦城党刊和公报进行发表，其中自己也算一个，而相熟悉的人中，岳博全的论文更是得到了党校常务副校长刘毅的亲自点名，名列其中；而马艳丽的有关新时代社会文化建设的论文，也体现突出，名列其中。 在结业典礼的最后，党校副校长施全安宣布了此次论文的三名优秀人员名单，充满诚挚的作了一番勉励和讲话 典礼在热烈的掌声中胜利的得以闭幕。 中午吃过饭后，大家把岳博全等人上了回单位的车，并约定过年时一定回家好好聚聚，而杜远舟因为已经说明还有让事情要办，马艳丽、崔永和与李卫国等人也会自己单位了。 看见两个多月相处的同学，现在全部各奔东西了，人聚人散，杜远舟一时感慨良多。。。。。。 杜远舟没有直奔客运站，而是回到了自己新购买三室一厅的新房内。自对于购买房子这件事来说，除了方便自己和李明艳的恩爱后，也避免了以后自己来锦城再住宾馆。 再说了，这年代时的房间很便宜，每平方米只有几百块钱，相比后世的房价来说，这简直是白给的。所以，即使从投资的角度来说，杜远舟也决定一定要买上一套。 从锦城回马关镇，并没有直达的客车，只能到长白进行中转。杜远舟看了看时间，按照正常来算根本赶不回马关镇，估计到了长白也没有回镇上的车了。所以，他决定明天再走。 今天有一个重要会议采访，会议要开一天，李明燕一直在现场，估计晚上才能过来。这一段时间，两人偷吃禁果，如痴如痴，正恋jiān情热，自然舍不得离开。杜远舟推迟一天回去，正和两人之意。 等李明燕一回来，两人又开始进行了激烈的肉搏，呻吟声，求饶声，肉与肉的相互撞击声，整整持续了大半宿。 当晚的风光，自不方便多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隆重推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党校结业 ) （第一更，求月票） 杜远舟回到长白县后，好好的逐磨了一番，准备了一些名贵的茶叶，首先拜访了江万chūn来，汇报一些党校学习情况，万chūn来对杜远舟好好的勉励了一番，同时也对杜远舟今后的工作充满了期待，并隐晦的说明要给杜远舟加担子的信息 对于自己的提拔，尽管早已预料中的事，杜远舟内心的喜悦依然无可言表。但表面波澜不惊。万chūn来看在眼中，暗中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后，他又拜访了李振涛，带的却是贵重的烟酒。向冯太忠汇报党校情况，是直接去的办公室，公事公办，毕竟之前两人就有了隔阂。 当杜远舟回到企业办上班，王中军、于艳及杨红军等各科室领导便纷纷过来汇报工作。 对于打击的态度，杜远舟还是很满意的。除了听取汇报，顺便把一些积压的事情处理了一下。其实企业办这样的单位，如果想干事，永远干不完。但如果不想干事，几乎没活儿可干。 接下来几天，这几家企业的一把手，自然也要露露面，和杜远舟沟通一下工作，当然沟通感情占主要成分。这和他去拜访万chūn来、李振涛等人大同小异，毕竟现在是关系社会。 下班后，沈文虎请企业办干部一起吃了个晚饭，其实主要是感谢杜远舟年前支招，结果大家大大的尽兴了一番，同时也是yu火焚身。待大家分别的时候，杜远舟看着于艳眼底深处那炙热的目光，趁着别人没注意，两人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等回到房间，杜远舟刚刚洗完澡，只见房门哗啦一声从外面打开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于艳，带一脸的chūn意，溜进了门，反手把门关上了。 “啊！” 于艳轻呼一声，在她回手关门的瞬间，杜远舟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扔到了床上，一边肆意揉弄她高耸的**，一边扒光了她的衣服，身子重重地压了上去。 见她已是chūn水横流，杜远舟坚硬的分身，用力一挺，直捣黄龙。折腾了许久，两人才能心头yu火发泄出来。 一个星期后，这天下午，眼看要下班了，杜远舟接到组织部一名干部科同志的电话，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说组织部领导想在明天九点三十分找他谈话。杜远舟知道，每位副科以上实职领导任命之前，组织部都要谈话，谈话的内容要记入个人干部档案。 接到组织部的电话通知，杜远舟其实心里早已有所准备，但也不敢怠慢，及时回复给干部科的同志。 第二天九点来钟，杜远舟便来到了县委组织部。顺着两边墙体斑驳陈旧的走廊，他很快找到了挂着牌子的办公室。 “翟科长，您好，您请抽烟。”杜远舟从兜里掏出一盒芙蓉王，然后抽出一根来，恭恭敬敬的递过去。昨天打电话给杜远舟的人，正是这个位叫翟国臣的科长，让今天过来就直接找他就可以。 其实，翟国臣只是干部科副科长。在这时候，副科长的副字总要恰到好处地省略掉的，这些小技巧，杜远舟还是懂的。华夏官场很讲究这个称呼。一般副职官员对这个“副”字，心怀抵触，所以除非是正式场合，不然大家一般都把这个字免掉，在称呼上先行“扶正”。 “哦，远舟同志，现在刚好九点，你来的挺早么！”翟国臣接过香烟的时候，在那芙蓉王的烟盒上瞟了一眼，那脸上的皱纹立刻便松开了。 然后，他便告诉杜远舟，稍等一会儿，组织部副部长马海亮会找他谈话。语气倒是平和，等赵国臣顺手整理桌上文件，还和杜远舟交谈了几句，水边谈了谈马关镇的情况。 对于杜远舟这个人，翟国臣当然听说过，但两人之前没有交集过。听说他是万县长的亲信，事实上从许多方面表明，这种说法可信度还比较高的。所以，两人一边谈着话，翟国臣一边暗中打量着杜远舟。 “翟科长，咱组织部干部二科就您一个科级干部在顶班，可够您忙乎的，今天耽搁您的宝贵时间了。”杜远舟熟门熟路的顺手奉承道。 在来这之前，杜远舟便听赵铭齐无意中说起，组织部部长孙仁涛是自己的人，这孙仁涛很有手腕，将组织部牢牢把握自己手中。 以前的干部科科长突然调走之后，作为唯一的副科长的翟国臣，本来可以提拔，但他却一直没有向孙仁涛表忠心，所以迟迟无法转正，科长的位置已经快闲置半年多了。 “呵呵，远舟同志，消息挺灵通嘛！”翟国臣顺口试探道。 自己和万chūn来之间的关系，杜远舟也不打算隐瞒，其实瞒也瞒不住。“我也是上次聊天时候，听赵铭齐赵秘书提起过您。。。。。。” “哦，是吗？”。翟国臣闻言双眼一亮。秘书就是领导的影子，秘书的话也许就是领导的话。赵铭齐是县长的秘书，掌握自己管帽的顶头上司又和县长是一路的人，这意味着什么他当然知道。 翟国臣立马从办公桌边站了起来，由此可见他急于扶正的迫切心情。进入官，场的人，深刻体会到权力的好处，渴望事业的不断进步，这也是人之常情。这半年多的时间，他已经够煎熬的了。 “呵呵，远舟同志，组织部就是干部同志们的家，到这里不用客气哦！来，喝点水！”可能也发现自己失态了，翟国臣只好顺势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给自己杯子满上水，又给杜远舟倒了一杯水。 杜远舟一脸的谦恭，说了声不敢当，双手接过了水杯。也难怪翟国臣心切，就像岳博全说的，这是干部们从政的最好时代，到处都缺干部，在历史的转折关头抓不住机会，就意味着错过了最好的上升机会。自己不也是到处钻营，一心向上爬嘛！ 一旦机会错过了，尤其像翟国臣这样年到中年的人，就只有端着茶缸等退休的份儿，县里的所谓科长副科长，实际上不过是叫着好听，根本就是不入流的二杆子，国家的人事制度里都不予承认的，象县委机关里的科长，顶多是比县zhèng fǔ机关的科长强一点，退休的时候勉强能弄个国家副科长待遇。 在翟国臣的旁听侧敲下，杜远舟顺势将自己了解的一些情况，重新组织一下语言，选择xìng地告诉了他。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看在这杯水的面子上，杜远舟委婉地提醒他还是有机会的，不然科长位置也不会悬空这么久。至于他到底明白不明白，领悟多少，这就不是杜远舟所能管的了。 对于杜远舟的这些话，翟国臣很是满意，两人交谈也愉快了许多。很快时间到了，组织上的正式谈话开始。 看着杜远舟，组织部副部长马海亮吸了几口烟，正sè说道：“杜远舟同志，我受县委组织部领导的委托，现在正式和你谈话，希望你诚实的回答组织提出的任何问题。” 杜远舟也不得不认真起来，这套机械死板的组织程序还是要遵循的。马海亮首先说明：找杜远舟谈话主要是想了解他的思想、工作情况，听听杜远舟在工作中有什么困难，对组织有什么建议几个问题，并说这是部里的组织程序，想与干部交心谈心、思想见见面等等。 对于这一套，杜远舟自然知晓，也很“老jiān巨猾”，应付起来更是“驾轻就熟、得心应手”。谈话一开始，杜远舟就将自己是如何在“班长”的带领下如何做好自己的工作情况作了汇报，并说自己在工作中没有什么困难，也没有对组织的具体建议等一通“官话”。汇报思想结束后，马海亮对杜远舟说，组织部是干部之家，何况你是组织部出去的，要经常回来，支持我们的工作等等话语，十五分钟左右的谈话就此结束。 说起来组织找谈话，杜远舟对上级组织的安排和要求的初衷并不怀疑，也相信谈话确实能了解干部的真实思想，更好地发现、了解和培养提拔干部，调整、调配出好的领导班子。 但在权钱交易、裙带关系十分复杂的黑暗官场中，向“组织”讲真话，讲了也是白讲，那讲他干什么？倒不如自己说些官话，吹捧给主要领导一通，你好我好大家好。当然杜远舟也知道，也别过于谦虚，那样等于贬低自己，自己给自己摸黑，那就大大不妙了。所以应付应付，皆大欢喜就行了，进步还要靠平时的努力。 像这种没有多少作用的官样组织谈话不搞也罢！杜远舟尽管心中如此想，但知道无法改变，嘴上不敢丝毫含糊，十分认真地回答每一个问题。 “杜远舟同志，组织和领导对你是充分信任的，相信你没有掩瞒自己的历史，对你近一年多的工作，也是比较满意和充分肯定的，希望你在今后的工作中，继续努力，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以更出sè的成绩，回报党组织和广大人民群众对你期望。” 马海亮为前面的既有程序作了个小结，不待杜远舟启口就接着说道： “杜远舟同志，现在组织上经过研究，鉴于你工作成绩突出，决定任命你为马关镇副镇长，请你谈谈你个人的真实想法。” “我向组织和领导保证，我已经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接受党组织对我的考验，在新的岗位上，我一定认真工作，绝不辜负党和zhèng fǔ的信任。”杜远舟一本正经的说道。 谈话终于到此结束，杜远舟也迈出了仕途上关键一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隆重推荐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进京 ) （第二更，求订阅） 一列火车宛若钢铁巨龙，在辽西大地上奔驰，穿过山海关，一路向燕京呼啸而去。 第八号车厢内，有三个穿着讲究的男人，正在小声地交谈。看起来似乎不像普通人，但除了那个年轻人神采飞扬，其他两人却忧心忡忡。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杜远舟、葛洪达和侯大军。此次赴京，他们带着一个事关酒厂崛起与否的重要任务，就是到zhōng yāng电视台去打广告，借央视的牌子打出白狼河酒的名气来。 这个大胆的想法，当然是杜远舟想出的。升任副镇长之后，他主管经济、金融等方面，并继续兼任企业班主任一职。其实这个到央视打广告的想法，并非他突然的决定，在上次到酒厂调研后，心中就早已形成了雏形。 “杜镇长，你说咱们花那么多钱打广告，效果真有那么明显？”葛洪达一脸担忧地说道。 对于杜远舟这个大胆的主意，葛洪达开始是说什么不同意的，生怕巨额的广告费白花了。要不怎么说，这人有些呆板呢！ “放心吧！老葛厂长，央视的招牌还是很响的。你看它们播放的广告，哪一个不是名牌。但问题是央视没播放这些广告之前，你听过这些产品吗？肯定没有，所以说，央视广告的威力就在于此。” 杜远舟耐心地解释道，语气充满了自信。这个世界很难有十全十美的人，这个老葛同志，虽然办事严谨，但太过严谨过，就容易呆板，甚至固步自封。这次说服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杜远舟可是费劲了口舌。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赔本就可以。”老葛同志连声说好，但显然口不对心，依然一副无比忧心的样子。 “杜镇长，你说央视那么大单位，会理睬我们吗？”。坐在旁边的侯大军，担忧的接茬道。但语气中透出一丝兴奋。显然他的担忧，和老葛不是一回事。 “放心吧！我们是给他们送钱去的，只要我们努力，相信他们会同意的。”杜远舟信誓旦旦地说道。 尽管心中不敢确定央视大门是否好进，但杜远舟依然要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看着窗外连绵起伏的丘陵，杜远舟陷入了思考之中。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是白酒的狂欢节。一条条耳熟能详的广告语至今还让人回味：“孔府家酒，让人想家”、“喝孔府宴酒，做天下文章”、“兰陵美酒郁金香”……还有“永远的绿sè，永远的秦池”。 但无论孔府宴酒还是秦池酒，无不是借助央视广告崛起的。他们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凭借老百姓耳熟能详的央视广告，让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企业家喻户晓。记得夺标当年，“孔府宴”就实现销售收入9.18亿元，利税3.8亿元，主要经济指标跨入全国白酒行业三甲，成为国内知名品牌。 当然，后来“孔府宴”以及“秦池”并没有做好自己的文章。决策失误、结构调整不力和盲目扩张等种种原因，使得企业很快陷入困境，加之国家对白酒行业实施的控制，纷纷没落。回望这些酒业大腕跌宕起伏的命运让人感慨。无论后人对这些“当年之勇”怎样评说，作为中国经济发展的见证者，他们的故事已经成为一个“符号”烙在时代的记忆里。 由于葛洪达xìng格的呆板及侯大军视野的有限，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再加上实在不放心，杜远舟决定亲自出马，也希望这次能够和zhōng yāng电视台达成一个长期的合作协议。 尽管杜远舟前世也没有和央视这样的机构有过合作，但是有一点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那就是他了解现在央视的状况和广告价格，更清楚未来的央视广告价值和价格。 下了火车，天sè已近黄昏，三人打了一辆出租，直奔长白县驻京办。这也是计划之中的事情，除了省钱之外，主要看看驻京办人员和央视是否有关系。 驻京办这种zhèng fǔ机构，后来广受争议，最终被下令裁撤。裁撤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驻京办由于“跑部钱进”等行为遭遇诸多质问，由此所引发的**问题和社会问题确实是严重的。 但杜远舟认为，驻京办也有积极的一方面。一般而言，驻京办有四项基本职能：一是代表地方党委zhèng fǔ与上层各有关单位、各部委和燕京市的有关部门、企业进行联系、汇报工作；二是收集、整理有利于所属地方政治、经济和各项社会事业发展的信息，及时向所属党委zhèng fǔ进行传递，并大力开展招商引资；三是维护首都的稳定，积极协助有关部门做好所属区域来京上访人员的接收和联送工作；四是做好所属党委zhèng fǔ来京公务人员的接待服务等。 长白县驻京办租的是复式两层小楼，一层是食堂，会客厅和驻京办主任高文建的卧室。二层除了一间作为勤杂人员的住室外，其余的便成了客房。 当杜远舟一行到达的时候，高文建已经等候多时了。这还多亏了赴京之前，路长全帮着打了一个电话。 “杜镇长、葛厂长，欢迎你们！”高文建表现很热情，主动上前，和三人一一握了手，然吧把他们迎进了会客厅。 “高主任，客气了。真麻烦您了。”杜远舟客气地回答。凡是驻京办主任，没有一个人不是长袖善舞的人物。 会客厅约有两百多平方米，设施简单，但整理得井井有条。地面铺了一层粉红sè的地毯，墙角落摆放着一篮鲜艳的塑料花。 大家分别落座，闲谈一会儿。然后工作人员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于是，高文建提议先去吃饭，客随主便，杜远舟点点了头。 在酒桌上，当杜远舟提及这次燕京之行的目的，高文建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杜镇长，您也知道，咱们驻京办刚成立不久，经费比较紧张，很难联系上大单位的领导。由于和央视没有业务往来，更是接触得少。。。。。。”高文建苦笑一声，说道。 对于他所说的难处，杜远舟还是比较理解的，在天子脚下，尤其驻京办这种单位，没有钱根本没法开路。举一个浅显的例子，比如你想和某位领导沟通一下感情，总不能在办公室里吧？如果私下里沟通，花钱请客是避免不了的事情，没有经费能行吗？ “我和他们一个副科长还算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不太熟悉，但可能帮得上忙，明天我联系一下。。。。。。”见葛洪达和侯大军一脸发愁的样子，高文建最后说道。 杜远舟三人连声感谢，又彼此敬了几杯酒。 吃过晚饭，高文建亲自领着三人去挑选房间。这让杜远舟很感激，按照级别来讲，人家比我自己还高半级，固然有路长全的面子，但也没有必要处处礼让自己这个小小的副镇长，可是人家却始终笑面相迎。 看了一下客房，虽然设施非常简陋，但特别干净，被褥也换成了新的。 对于住宿条件，三人虽然不是什么领导，高文建还是习惯xìng地解释道，刚来时，他们也找过写字楼，找过宾馆酒店，还找过四合院，但费用高得要命，负担不起，只好找了一个临街的居民楼。 这个高文建，果然有一些门路。第二天，就联系上了央视业务三科的副科长宋井泽，并邀请出来吃了一顿饭。对于杜远舟抛出一千万的巨额广告费，他开始很是兴奋，这绝对是一个天大好消息。 zhōng yāng电视台的广告部前身是1979年10月成立的广告科。广告部成立于1987年7月，下面有四个科室。这时候，央视广告部一年的广告收入还不到三千万，杜远舟这次送来的无疑是大蛋糕， 等酒足饭饱后，宋井泽非得到长白驻京办拜访，说和杜远舟几人喝喝茶。当到了驻京办，看见简陋的设施，他脸sè一变，随后拍着脑门说差一点忘记了，晚上还有事情去办，于是一走了之。 大家都感觉情况不对，果然第二天没有了消息。等高文建再打电话过来，人家根本不接，看来没希望了。 靠，显然人家把他们几个人当成了骗子。看了看长白县驻京办外楼斑驳的墙体，以及内部简单的装修，杜远舟也觉得寒酸。这显示不像一口气肯花八百万广告费的金主所应该住的地方。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古人诚不欺我啊！见高文建爱莫能助，其他两人有点垂头丧气，但杜远舟却自信十足。 一开始住在驻京办，杜远舟除了不愿意拒绝路长全的好意。此外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如果驻京办的的人真能撘上央视的线，事情顺利办成了更好，办不成也无所谓。 人挪活，树挪死。既然这个办法行不通，自然要改变思路。拒绝了高文建的挽留，杜远舟一行三人住进了住进昆仑饭店，开了三个房间，昆仑饭店是仈jiǔ年刚开张的五星级酒店。 有时候门面是很重要的。靠关系往往气势上就输人一等。第二天，杜远舟安排侯大军去和zhōng yāng电视台的其他三个业务科尝试接触一下。 自己还真不信了，八百万的广告费，在当时具有何等的诱惑力，难道还怕央视不接招？和宋井泽相谈，事后想想，显然是一步臭棋。 既然食物足够美味，当然不好贸贸然主动上门去，得拿捏一下。 现在，诱饵扔出之后，只等他们主动来就可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隆重推荐 第一百六十七章 和央视谈广告 ) （第三更，求订求票） “杜镇长，其实我们也可以直接到央视去啊，这样不是显得我们更有诚意嘛！”葛洪达对侯大军先去接洽，有些不解。レwww.b a o s h u 2 。ＣoＭ♠思♥路♣客レ “老葛厂长，前天我们还不够客气嘛？那个宋井泽一来，我们又是递烟，又是敬烟，结果呢？还是不相信我们。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 “呵呵，我算看明白，和他们这样单位做事，讲求个身份对等，你厂长都出马了，万一我们再被小瞧了怎么办？而且，我们现在是来送钱，总得拿捏一下的嘛，这也是为了在后面的谈判中不输气势。”杜远舟躺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手中夹着烟，懒洋洋的说道。 “呵呵，杜镇长，有时我真搞不明白，明明你很年轻，怎么懂的这么多啊！和大仙似的。”，听了杜远舟的解释，葛洪达笑了起来。 “呵呵，你说对了，我就是大仙附体。”，杜远舟爽朗的笑着说道。 所谓大仙，一般指黄大仙，在北方农村，黄大仙就是黄鼠狼，据说它是一种很灵xìng的动物。受攻击时，它会释放出一种臊臭气以御敌。用现代科学来解释，就是有的人体质差，抵抗力不强，臭气使大脑神经受干扰，产生“中邪”的症状。所以民间都对黄鼠狼敬而远之，还尊称它为“黄大仙”。 “如果大仙附体真这么厉害，我也情愿让他附体了。”两人对视一眼，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葛洪达到了京城看了央视广告部的人那么牛气，尤其听了宋井泽的吹嘘，终于知道之前杜远舟的话并非空穴来风。所以，他一改之前的担心，现在只愁如何顺利包下央视黄金时段的广告。 侯大军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不过还带了两个人一起来。一个年轻一点的，穿套黑sè西装，介绍说是业务一科的王科长，年长一些的，看起来五十来岁，戴一副大框眼镜，是广告部副主任齐明智。 在介绍白狼河酒厂的时候，主要是介绍了葛洪达，杜远舟就只提了个名字，这是杜远舟要求的。握手寒暄之后，王科长就询问葛洪达：“葛厂长，听你们侯副厂长提起，你们打算在我们zhōng yāng电视台做广告，而且主要是黄金时段是吗？”。这样的开场齐明智自恃身份，所以由王科长代劳。 “我们是有这个打算，当然，这次来，也是和这边的大唐传媒公司有些事情要谈，希望他们帮我们白狼河酒拍摄一组电视宣传广告，顺便考察一下是否将所有广告都投资放在央视。” 在来燕京之前，杜远舟专门要求葛洪达和侯大军定做一套西装。还别说，穿上衣装的葛洪达确实有大厂老总的派头，按照事前商量的说辞，语调不紧不慢，节奏控制的很到位。 “这么说来，你们拍摄电视广告片，已经打算在我们电视台投放吗？”。王科长一听，顿时喜上眉头，连忙问道。 “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嘛，我们厂毕竟是国企，比较mín zhǔ，我个人比较倾向将广告投放zhōng yāng电视台，但有些领导却希望分散投各个省级电视台，内部还有些争论。”葛洪达拿捏的比较准。 “当然了，我们也希望能够和你们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果然是人老成jīng，姜是老的辣，醋是陈的酸。杜远舟在旁边一看，知道让葛洪达来是来对了。如果换成侯大军，绝对没有这水平。别看平时他很固执，但一些场合上的应酬绝不含糊，撒谎张口就来。 果然，听到白狼河酒还有将广告投放到省级电视台的想法，齐明智坐不住了，他知道那样的话，广告效果也不会太差的.“葛厂长，其实我们zhōng yāng电视台是有很多优势是省级电视台无法比拟的，从政治上来说，我们得天独厚，从覆盖面上来说，我们覆盖了超过六七亿人口，作为唯一的国家电视台，很多节目都只有我们才能最先播出。。。。。。” 面对杜远舟三人，齐明智开始看侃侃而谈，站在高度点明了央视的优势。他之所以这样，也是迫不得已。他们广告部已经成立了四五年，但业务额始终上不去，这已经让有关领导拍了几次桌子。 当然原因是多方面的，客观上这时候大多国有企业没有广告意识，民营企业又太小，没资金，外资企业很多行业又被限制，而且更重要的是，仈jiǔ风波、苏俄解体等事件，很多外资企业对华夏zhèng fǔ存有疑虑，不敢扩大规模。 另外还有主观原因，就是大多数人还没有主动跑市场的概念。甚至有些小厂家主动上门打广告，业务人员还会挑三拣四，给人家脸sè看，使很多客户转投到了省级电视台。 如果不是侯大军报出的广告费巨大，他们可能根本不会上门拜访。至于齐明智亲自来，也是有原因的，主要是上级领导认为近两三年他工作业绩平平，正准备想将他调离广告部，这是他万万不愿意的。 正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侯大军代表白狼河酒厂主动上门。正好广告部部长孙树宝出差在外，齐明智一听，立刻匆匆地赶了过来。 “葛厂长，不知道贵厂这次打算花多少资金在我们台投放广告啊？”王科长乘热打铁，根本不提那些省台，直接定xìng在央视投广告。齐明智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笑着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对于在央视投放广告，我们还是比较看好的。这次我们前期准备拿来八百万来投放广告，不过，具体的，也要看齐主任和王科长对我们的支持。”看了他们一眼，葛洪达缓缓地说道。 听说白狼河酒业真的打算拿出一千万来做广告，不管是王科长还是齐明智，都一下子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很激动。央视去年的广告费都才两千多万啊，这个是绝对的大客户，如果能拿下白狼河酒，今年的任务就不愁了。 “葛厂长请放心，大家长期合作，你们有什么要求或困难话，我们一定会大力配合，给予帮助的。”齐明智直接问道。 “那就好，我先谢谢齐主任了。是这样的，齐主任，资金嘛，我们不差，八百万绝对没问题。但关键我们现在正上新项目，扩建厂址，如果一口气拿出一千万，很可能对经营上的资金链造成影响……“ 说到这里，葛洪达稍稍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所以嘛，我们希望分期付款。我们可以先预付二百万，其余八百万在八个月内分期支付。当然，这些我们可以，写在合同上。齐主任，王科长，你们看怎么样？” “这。。。。。”齐明智露出为难的表情，然后和王科长对视一眼。 “葛厂长，不是我们不帮忙，我们实在没有这样的先例。再说了，涉及到这么大数额的广告费，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必须领导签字。不巧我们领导正好出差在外，三四天之后才能回来。呵呵，大家是不是多等几天……” 尽管心中不愿意，但齐明智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事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但不管咋说，这笔广告谈成了，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大家当然不能空手而归了，只好在燕京等下去了。听齐明智的口气，这次合作应该没问题，只是一些细节需要商谈。见已经联系上央视的相关人等，葛洪达和侯大军一改之前的担忧，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接下来两天，三人自然可以放松放松了。开始时候，杜远舟还陪着他俩逛逛四九城，但一圈下来，感觉挺无聊的，毕竟大学时，自己和同学将大部分景点都已经走遍了。 于是，杜远舟和他们打一声招呼，第二天便去了燕京大学，专门看望自己以前的老师。得知除非一些有靠山的同学，大部分人都被分配到了厂矿上班，留在燕京的更是没有几个。 对于他们这一届学生的遭遇，老师还比较同情的，但历史的车轮总是无情的，总会不经意间撞伤一些无辜的过客，从他们身上一碾而过。十年浩劫如此，仈jiǔ风波何尝不是如此，堂堂燕大生，竟然连中专生都不如，不得不令人感慨万千。 行走在燕园内，宛若置身于以未名湖为主体的园林之中，远远望去，烟波浩淼的未名湖，在灯光的作用下，湖面似停泊着万千星辰，发出瞬息万变的光芒，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杜远舟不由得想起了一首流行甚广的诗：“未名湖是个海洋，诗人都藏在水底，灵魂们都是一条鱼，也会从水面跃起。”看着绿树掩映下的未名湖，回忆种种，他感慨不已。 见天sè已晚，心情复杂的杜远舟才走出了燕大校园。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莫过于此，用五味杂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恐怕再恰当不过了。 可能由于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大街上的行人很少，凉爽的晚风中带着一股cháo湿的味道。 “吱……” 随着煞是刺耳的长长的刹车音，大家还没等反应过来，紧接着，一声轰然巨响瞬即压了过来！ 嘭地一声，一辆红sè宝马和一辆满载砂石的卡车重重撞在了一起。 杜远舟扭头，正好看见不远处这惨烈的一幕。 只见那辆漂亮的红sè宝马，侧门已经完全被撞瘪，白sè气囊已然被动弹开，一个满脸鲜血的长发女人自驾驶座位置垂头在车门边。 而那辆撞了人的卡车，却根本停都没停，飞一般逃离现场，迅速地从眼前开走了。 救人，杜远舟第一反应就是救人，立刻冲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隆重推荐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