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Cos魏尔伦的我穿越了》 第1章 穿越现代 第一章 我本以为我做的事情会有所不同。 改变世界。 本以为它会非凡无比。 然而我错了。 这个世界太老,已无新事,万物都已言尽。 ——《心之全蚀》阿蒂尔·兰波。 …… 1873年7月10日。 法国,布鲁塞尔的一家旅店,两声枪响击碎了城市的平静。 一颗子弹击中了墙壁。 一颗子弹击中了兰波的左手手腕。 浑身酒气的男人买了一把枪,企图留下想要离开的恋人,男人在绝望惊慌中开了枪,又后悔了,企图摆出自杀的模样,大声尖叫道:“阿蒂尔!阿蒂尔·兰波!” 疼痛似乎迟钝了一两秒。 随后,从阿蒂尔·兰波的手腕到四肢百骸开始蔓延,血顺着书写诗歌的指尖滴落了下来。 这一幕在两人认识的经历里前所未有。 执意要走的金发少年刚开始有一点迷茫,瞳孔收缩,意识到两枪的意义之后,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那个人,就像是看到甜蜜的奶油在高温之下突然腐坏发臭。 人还是那个人。 只是变得崩坏,从灵魂里瓦解了最后的底线。 保罗·魏尔伦与阿蒂尔·兰波相识两年,两人相差十岁,因才华而结缘,又因诗歌成为灵魂之友、情场上的伴侣,从未发生过彻底撕破脸的局面。阿蒂尔·兰波捂住手臂,面对枪口,一瞬间转为浓烈的恨意和惧意,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爱情,因为这两声枪响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恨自己眼瞎了一回。 徒留昔日的恋人在布鲁塞尔哀鸣。 “你不可以离开我——!!!” 两个月后,夏尔维勒的老家,阿蒂尔·兰波在母亲的照顾下养伤,度过了十九岁生日。他无视外界的纷扰,完成了自己的封笔之作——诗歌集《地狱一季》。 他离开了法国,搬去英国伦敦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只是每当用餐的时候,他的手臂会下意识微颤,幸好是左手,可以遮掩。 一名在伦敦社交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好似花花公子的英国绅士正围绕在他的身边温言细语,不厌其烦地述说着英国的人文环境:“英国是一个包容文化和适合创作的地方,你应该继续创作,不该浪费你的才华,哪怕是不写诗歌,也可以写一写其他类型的作品,英国有你的读者——” 对于奥斯卡·王尔德的喋喋不休,阿蒂尔·兰波专心用餐,填饱肚子。 两人虽然同龄,但是阿蒂尔·兰波的家境远远不如奥斯卡·王尔德,也没有一位获得爵士头衔的医生父亲、一位声名远扬的母亲。 同样是十九岁,阿蒂尔·兰波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人生,已然诗坛上有名声,而奥斯卡·王尔德在爱尔兰最古老的都柏林圣三一学院学习,文坛上暂无代表作,只有校内奖项,凭借着奇装异服和趣味的谈吐在伦敦小有名气。 “感谢你大方的请客,再见。” “等一下!” 奥斯卡·王尔德抓住了法国人的一只手,感受到对方的僵硬后,连忙松开,小心翼翼地说道:“抱歉,我没有伤到你的手吧。” 阿蒂尔·兰波厌倦了这样的交流,讽刺道:“你们英国可不会欢迎我。” 英法两国皆有针对同性恋的“鸡/奸/罪”。 奥斯卡·王尔德心痛地说道:“我知道你受到过爱情的伤害,因为那个男人而封笔,我已经为你打听过了,那个开枪击伤你手臂的男人犯了故意伤人罪,已经锒铛入狱,他的妻子与他离婚,即使他在服刑两年后出来,也会遭到法国文坛的唾弃。” 阿蒂尔·兰波低头,去看拦住王尔德的男款红色高跟鞋,眼角跳了跳。 他不耐烦地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奥斯卡·王尔德回应:“我珍惜你得天独厚、宛如流星划过法国的才华。” 阿蒂尔·兰波假笑:“我最擅长浪费了。” 推开英国佬,阿蒂尔·兰波说封笔就封笔,完全不理会背后追上来的人。奥斯卡·王尔德一路追到了阿蒂尔·兰波临时租下的公寓门口,金发少年回头瞪他,天蓝色的眸子好似一汪阳光折射的湖泊,波光粼粼,虹膜呈现出惊人的美丽。 他的整个人叛逆无比,与法国诗人保罗·魏尔伦分手后也不见容光的黯淡,反而诠释着持美行凶的典范。 奥斯卡·王尔德与阿蒂尔·兰波的相遇完全是巧合中的巧合,阿蒂尔·兰波来到英国后十分低调,没有拿自己的诗人身份招摇,却还是被一些文坛的熟人认了出来。 因为每个人都称阿蒂尔·兰波的容貌好,尤其是眸色令人见之难忘,奥斯卡·王尔德才有了结交的想法。 这世上,没有自己无法结交的人——奥斯卡·王尔德是这么认为的,并且发自内心地觉得兰波就这么离开文坛有一点可惜。 噢,虽然他不怎么读兰波的诗歌集。 但是对于长相好看、又有才华的人——他是由衷地散发着爱尔兰人的善意。 阿蒂尔·兰波站在门口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话:“你既然知道他入狱了,又可知道我申请撤销过对他的审判吗?” “啊?” 奥斯卡·王尔德错愕。 爱尔兰人的奥斯卡·王尔德有着金褐色的中分发型,高鼻梁,厚嘴唇,看人的眼神灵动狡黠,双肩宽实,面容英俊中透露几分庄重的端美,在学校更是风云人物。 但是,阿蒂尔·兰波对奥斯卡·王尔德一点都不感兴趣。 王尔德的社交圈与他无缘。 他追逐的是新奇的、自由的、可以让他每时每刻迸发爱与活力的世界。他鄙视没有爱情却结婚的人,嘲笑在婚姻中得不到快乐的人,顺带他反对循规蹈矩的生活,接受奥斯卡·王尔德的示好,不过是重复上一个事件。 他离开保罗·魏尔伦,不是对方不爱他了,而是他厌倦了被爱情束缚住的感觉。保罗·魏尔伦无法接受这一点,所以把用来自杀的枪对准了他。 “我没有原谅他,也不会为他的倒霉幸灾乐祸,我不会去等一个摇摆不定的人,很简单,我已经厌倦了法国的生活。” “写作——真是一件无聊的事情。” “你这种会说几句调皮话的乖宝宝还是去喝奶吧。” 阿蒂尔·兰波对他不屑一顾地笑了声,说话粗鲁而随意,与伦敦社交界追捧的精致优雅完全不一样。蔷薇艳丽,带着扎人的刺,在什么土壤里都能野蛮的生长,已经十九岁的兰波不会再像是十六岁那样会轻易动心了。 阿蒂尔·兰波狠狠掐了一把奥斯卡·王尔德呆住的脸,比起自己,英国佬真显老。 奥斯卡·王尔德吃痛:“哇——!你——!” “哐当”一声,阿蒂尔·兰波凶狠地关上了公寓的门。 奥斯卡·王尔德捂住残留痛觉的脸颊,含糊其辞地说道:“居然这么瞧不上我?” 他很不忿,本该鄙夷对方的应该是自己,然而一想到兰波敢于辍学、参与巴黎公社革命的经历,他就突然感受到了几分佩服。 自己要是那么做,没准会死在战场上。 思来想去,奥斯卡·王尔德还是觉得与同学们截然不同的兰波特别有个性。 一个没有身家背景,却骄傲的人。 “可惜了。”奥斯卡·王尔德边走边回想,兰波不信教,不信上帝,犹如一道来自法国的绚丽之光。明明不是贵族,但比贵族还要目下无尘,入不了眼的,宝石也是路边的石头。 奥斯卡·王尔德怅然若失,内心隐隐的骚动。回去之后,朋友问他见面后的感受,他对朋友不假思索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那位兰波先生非常好看!” 次年。 一八七四年,奥斯卡·王尔德毕业,进入牛津大学莫德林学院深造。 奥斯卡·王尔德找不到兰波了,公寓被转租了出去。每当他参加聚会谈论法国人的时候,他必然会提到兰波,其次是雨果、波德莱尔、魏尔伦,他深深赞叹兰波的野性之美,称魏尔伦有眼光,能够挖掘出兰波这样的人。 “兰波先生的眼睛里,有野兽一样追逐自由的星光。” 这一份联系也断了。 阿蒂尔·兰波去了奥地利维也纳,出版《地狱一季》的过程并不顺利,他感到了一丝挫败。好在他没有指望自己在文坛上有怎样的余热,出版不了就出版不了吧。 他未料自己在维也纳请车夫喝酒后,遭到了抢劫,出于对小命的爱惜,他乖乖看着自己的钱财和大衣远离自己而去,苦中作乐道:“这就是维也纳啊。” 阿蒂尔·兰波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凭借着漂亮的脸蛋和话术,转眼间卖起了钥匙扣和鞋带。白天,他就兴致勃勃地当起了小摊贩,夜晚,他满不在乎地睡大街的角落上,就算被人用暧昧的语言邀请也无动于衷。 爱情。 那是饱食的美餐。 性/欲。 那是一次性的快餐,总得挑好的吃,吃垃圾算什么。 阿蒂尔·兰波把尊严这种东西拿得起,放得下,莫名其妙地点亮了经商的能力。不幸的是他见不惯世间的太多事,与奥地利警察发生争执,商业路途中断,他被奥地利警方二话不说地遣返回了法国。 在回法国的路途上,阿蒂尔·兰波大声地喊道:“我要去周游世界!用双脚丈量大地!” 阿蒂尔·兰波二十岁的时候,保罗·魏尔伦出狱了,旅行中的阿蒂尔·兰波与昔日的恋人在德国见了一面。 面对哀求自己回心转意的保罗·魏尔伦,阿蒂尔·兰波依旧决绝,不肯回头,为自己奔放的青春画上了一个句号:“你现在说得好听,全是空话,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妻子何时出现,你又会不会跟她重新在一起,魏尔伦,这毫无意义。” 从保罗·魏尔伦敢开枪的一刹那,阿蒂尔·兰波就心死如灰。 这个男人太孬种了! 他十七岁认识保罗·魏尔伦,当时对方有妻子,他以为对方爱上自己,迟早会离婚,没想到这个男人想要留住有钱的妻子,又想要和他在一起。 有本事就自杀啊,他还会高看对方一眼! 阿蒂尔·兰波离去,没有眼泪,取而代之的是洒脱。 他安排起了自己的新生活——欧洲徒步旅行! 旅行是需要花钱的,他开始尝试起其他能生存的职业,母亲和家人对他的转变十分支持,阿蒂尔·兰波一方面内心纠结,一方面乐观地开始新的生活。 在一次乘船出国的时候,阿蒂尔·兰波突发奇想——我想要当水手。 他被船上的船员们耻笑了,说不可能。 心态永远年轻的阿蒂尔·兰波不顾阻挡,学了几天,可是没有等他上岸后去拜师学艺,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让他在天灾下无助地跌入了海水之中。 再次醒来,阿蒂尔·兰波虚弱地躺在医院里,生了一场大病,哑着嗓子,没有办法说话,被当作是海啸的幸存者。 病房是如此的明亮,温度舒服,天花板上是圆形的吸顶灯,通着电,这是阿蒂尔·兰波所在的年代尚未发明的电灯泡。 几天的养伤转眼即过,带给阿蒂尔·兰波的迷惑却从未停止。阿蒂尔·兰波看着身材娇小的亚洲护士脸红地照顾自己,眨了眨剔透的蓝瞳,发现法语不能对话,便用英语问道。 “这里是哪里?” “日本东京,专门提供给国外友人的加护病房。” 护士怜惜地回答。 2011年,日本发生百年难遇的九级大地震,引发大规模海啸和核电站泄漏。 数万人在灾难中失踪,许多人流离失所。 一觉醒来,阿蒂尔·兰波已经是身处于二十一世纪了。 跨越了两个世纪…… 第2章 观看电影 第二章 你会在这里过这种生活。 是因为你别无选择。 喝酒、做/爱以及……自以为是的忧郁,和足够的金钱以夜夜沉浸在遗忘中。 但是我。 我在这里是因为我想在这里。 ——《心之全蚀》阿蒂尔·兰波。 两年后。 日本的一家私人影院里,Cal杂志社旗下的模特在此聚会。 所有人开啤酒庆祝,声音嘈杂,或是讨好着杂志社的主编,投影屏幕上播放着美国好莱坞莱昂纳多最新主演的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 与年轻的主编相比,地位更高、但是私生活混乱的油腻社长笑呵呵的,丝毫不在意模特们实际上比较追捧主编。社长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望向了另一边,在这些男男女女聚众的角落里,安静地坐着一个看电影的人。 对方歪着身体,手掌撑着脸颊,令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知道是在认真看电影。青年看上去二十岁出头,典型的欧洲人外表,有着绝非染色的金色头发,遮过了耳际,凌乱随意的半长发经过造型师的手法,打理出了时尚的层次感。可以说在场的模特里,没有一个人的“星光”程度比得上这个爱理不理的青年。 然而让人遗憾的是对方洁白的皮肤未被好好保养,肤色不均,需要靠化妆粉饰经过风吹日晒的皮肤和几颗俏皮的青春痘。 今村社长的目光变得深邃,还有几分对青年难以掩饰的喜爱之情。 对方是去年加入模特行业的新人。 毫无疑问,这份独特的气质,放进竞争激烈的娱乐圈里也能闯荡出一条路。 男人拿起一罐啤酒,走过去放下,问道:“这么喜欢看电影吗?” 金发青年吝啬给予视线,漂亮的眼珠子直视幕布,在电影的灯光下呈现出浅水区海洋的潋滟蓝色。他观赏着改编自《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电影,手里却不接他人递来的饮料,散漫地说道:“我只是对盖茨比感兴趣而已。” 今村社长心中一动:“盖茨比是纽约的富豪,你是对富豪感兴趣吗?” 金发青年终于微微侧过脸,映入今村社长眼帘的是是一张侵略性的美貌,肖似几分好莱坞的国际巨星莱昂纳多。 张扬,桀骜,可以让同性产生不该有的念头。 “你可真无聊,在暗示我什么吗?” 仔细一听,今村社长能听出对方的口语进步极大,相比起一年前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吐,说日语的水准已经显著提高了。 “没有。”今村社长推了推啤酒罐子,“兰波君,你一个人坐着喝点东西吧。” 日本人总是有一种可以把人名强行改成日本称呼的本事。 “我不喝。”金发青年嘲弄着社长,姿态却相当随性,眼角的余光追随者电影主角的一举一动,“我怕我喝了,第二天就在别人的床上醒过来,双腿打开,然后被人拍下照片或者某种视频,你不是一直想上我吗?” 他的坐姿不变,猛地把脸凑近了今村社长,硬是逼迫得人停止呼吸。 法国人的颜值冲击到人的灵魂,盛世美颜也不过如此。 “我不会让你上的,死肥猪。” “……!” 今村社长的脸色抽搐。 见识过法国人的直白,听一次还是被吓到一次,完全与本国国情不符。 换做是一个人,今村社长早就发怒了,哪里容许一个小模特这么诋毁自己。可惜面对兰波,他恨不得举枪投降,越被骂越兴奋,呐呐地说道:“我没有这个想法——好吧,我想过一两次,但是兰波君不同意,我也不可能强迫你啊。” 今村社长假装幽默地说道:“兰波君,你的日语脏话学得太好了吧。” 留在日本两年,编造了来历,迅速融入二十一世纪的阿蒂尔·兰波轻哼一声,最先学会的永远是坏小子喜欢的东西。他嫌弃对方的油腻,要不是对方还有一丝自知之明,想学习什么绅士风度追求他,他早就跑路了。 “这个明星——”阿蒂尔·兰波想了想,“你有办法让我见到他吗?” 今村社长愣住,指了指电影屏幕,“莱昂纳多?” 阿蒂尔·兰波点头,眼中笑意浓烈。 今村社长差点就沉迷美色,忘记自己几斤几两了,不得不说,眼前金发法国人居然和年轻时候喜爱演叛逆少年的莱昂纳多有许些神似之处,同样具有强烈的个人魅力。 今村社长:“恕我无能为力。” 阿蒂尔·兰波分分钟冷下脸,不再看他,“哦。” 今村社长不甘心,难得听见对方提要求,“你为什么想见他?” 阿蒂尔·兰波随口:“我是他的粉丝。” 今村社长算了算自己的人脉关系,咬牙保证道:“虽然无法私底下单独见面,但是我可以带你去看他的真人,拿一个签名还是没有问题的。” 阿蒂尔·兰波兴趣淡淡:“不用,这家私人电影院看电影不错。” 今村社长爽快道:“我把会员卡给你。” 阿蒂尔·兰波沉浸入电影的世界,不再说话。 他的耳边屏蔽了模特们嫉妒的声音,世间的嘈杂,还不如一场纸醉金迷的电影。 晚上的聚会散场了,阿蒂尔·兰波没有跟随离开,用今村社长的会员卡包了一个通宵。他把看电影的房间锁上门,关掉了所有的灯,手里拿起了遥控器,躺在了沙发上享受起高科技带来的便捷生活。 他点播了莱昂纳多在1995年拍摄的一部老电影。 ——《心之全蚀》。 电影讲述的是十九世纪的诗人阿蒂尔·兰波遇到保罗·魏尔伦的故事。 他的心神随着莱昂纳多的表演而摇曳。 似喜似悲。 假如有人看见,便会发现把头靠在手臂上趴着的金发青年像的不是莱昂纳多,而是莱昂纳多扮演的《心之全蚀》主角,十六岁离家出走,十七岁认识保罗·魏尔伦,十九岁告别了文坛的阿蒂尔·兰波。 看到电影的结尾对应着故事的开头,【兰波】的妹妹来找保罗·魏尔伦销毁哥哥生前过于下流的诗歌集,并告知了哥哥的死讯。保罗·魏尔伦假装答应下来,事后撕毁了对方的名片,呆呆地坐在放了一杯苦艾酒的桌子后。 保罗·魏尔伦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苦艾酒,却出现了幻觉。 活着的【兰波】坐在他的对面,容貌年轻,宛如十九岁还未离开的时候。 “告诉我你爱我。” “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兰波】问他,“你爱我吗?” “爱。” “那就把手放到桌子上。” 【兰波】在保罗·魏尔伦的困惑和惧怕中说了两次。 【兰波】说道:“手心向上。” 保罗·魏尔伦听从了他的意思,把手缓缓地翻开,眼神忧郁而哀伤。因为保罗·魏尔伦曾经这么做过,被【兰波】用餐厅的水果刀刺伤了手掌心。 可是幻觉里不一样,没有重演历史的这一幕。 【兰波】手中的水果刀轻轻滑过了保罗·魏尔伦的手掌心,落下了一吻,不再去伤害自己心爱的男人。 吻代替了伤害。 爱代替了刻骨铭心的痛苦。 【兰波】最后在对他微笑,是幸福的,男人的手指上再也没有与女人的婚戒。 保罗·魏尔伦没有哭,眼神在恸哭。 三十七岁的【兰波】死后,保罗·魏尔伦感到莫大的绝望,每天都梦到了【兰波】,每天都想到了他们美好的过去,沉醉于【兰波】的封笔之作《地狱一季》。 电影将十九世纪的事迹改变,加以升华,为这场不为世人接受的爱情增添色彩。 “他的记忆有如太阳照耀着我,永不熄灭。” ——保罗·魏尔伦。 明明虚构了许多的情节……电影外的人冷漠地看着故事,去擦拭脸颊,触碰到簌簌落下的泪水。 “为什么我会再为这个人哭泣。” “我不该哭的。” “三十七岁的我不会为他动容,只想要再次出海,去追寻远方的太阳。” “是我的年轻,让我还未看透吗?” “我看过历史资料,【阿蒂尔·兰波】因为右脚的肿瘤而截肢,成为了残疾人,三十七岁死在了马赛。” “魏尔伦与妻子离婚后逐渐精神失常,穷困潦倒的活到了五十一岁,死前名声大噪,成为了法国的诗人之王,应该挺得意的吧。没有我,他收养了一个十九岁的学生当情人,情人没几年死于伤寒,他为情人创作了二十五首诗,收入在诗歌集《爱情》之中……” “再之后,他跟两个老妓/女同居,老妓/女靠卖他的诗歌维生,这就是他感人肺腑的爱情啊。” 阿蒂尔·兰波想到保罗·魏尔伦晚年的生活就冷笑连连。 保罗·魏尔伦还有脸说:“他死后,我夜夜都梦见他,他是我巨大而光耀的罪。” 阿蒂尔·兰波的呼吸急促,气得够呛,身体蜷缩在沙发上,胸口反胃恶心,手臂哆哆嗦嗦颤抖地要去掏向裤子的口袋,又硬生生遏制住了。那个年代,欧洲的贵族和平民都流行吸食浸泡了大/麻的烟草,以此为傲,证明自己是有闲钱的人。 “我不能再犯下同样的错误……”阿蒂尔·兰波好似看到历史上病痛缠身的自己,双眼失神,“我的身体会坏掉的。” 他十七岁刚在巴黎认识保罗·魏尔伦没多久,染上恶习,被哄着喝苦艾酒,抽某些有问题的香烟。阿蒂尔·兰波尝试过戒断,那种滋味太过痛苦,令他屡屡失眠,头痛欲裂,来到二十一世纪后才让他在精神上忍住了。 这个时代的新鲜事物特别多,知识变得仿佛不要钱,阿蒂尔·兰波沉迷其中。 对世界的探索欲的满足了阿蒂尔·兰波的内心。 “我不要过早的死去,我不要截肢——我还没有去过非洲,去看让‘阿蒂尔·兰波’流连忘返的埃塞俄比亚。” 阿蒂尔·兰波脸色煞白,咬紧牙关,在四人座的长沙发上翻来覆去难以安定,衬衣卷起,被挤得露出了洁白的腰身。他快要对非洲好奇死了,那样酷热的地方,怎么会吸引“自己”? 电影结束后,自动重新播放。 听着《心之全蚀》里两人初见的对话,阿蒂尔·兰波抱住了头,肩膀簌簌发抖,好似在回忆的牢笼里被折磨的鸟儿。 日本的服务员在门外敲了敲门,低声询问:“先生?您还好吗?” 回答他的是法国人交杂着尖锐吸气声的怒骂。 “滚!” 这一声格外的凄厉。 随后,服务员面红耳赤地同手同脚离开,听见了房间里低低的喘息声和哭腔。 仿佛里面发生了想入非非的事情一样。 服务员心道:要不是我知道里面就一个人,我还真信了,这位先生在看色/情片吗? 重点不是电影内容,而是这位房间里的客人极具风情,宛如好莱坞电影里让人神魂颠倒的明星。 一直到凌晨三点,身心饱受折磨的阿蒂尔·兰波睡着了,手机从他的手里滑落出去,掉在了地毯上,屏幕亮了亮,显示出历史上感染过梅毒的名人的新闻。 这其中不仅有王尔德,疑似还有兰波和魏尔伦。 第二天,阿蒂尔·兰波害怕自己患有传染病,用海啸后重新补办的身份证明去医院体检。 针对性体检的结果——没有梅毒。 阿蒂尔·兰波瘫坐在公共椅子上,大大咧咧地笑了。 “好险。” 幸好,魏尔伦还没有把他往死里坑。 也幸好,他在参加巴黎公社的时候,没有让那些喝的醉醺醺的法国士兵得逞,有几次他差点就被强/暴了,惶恐不安,只能在白天做出同流合污的假象。 那些肮脏的家伙。 下一秒,阿蒂尔·兰波露出讽刺而悲哀的笑容。 “这次你比我先下地狱了,我的童/贞/女啊。” “我会好好活着的。” 五十一岁的保罗·魏尔伦贫困交加,长期患有糖尿病、溃疡、梅毒,死于肺出血。 而二十二岁的阿蒂尔·兰波—— 活蹦乱跳。 …… 第3章 前缘已断 第三章 阿蒂尔·兰波没有浪费自己在日本打工的时间。 当模特是临时的职业,他的目标是在二十一世纪进行新的冒险!为了尽快达到目标,他入籍日本后,自学日语和现代英语,查字典的时候顺带把邻国拗口难写的汉语也一起学了。 他的语言天赋向来很不错,只是缺少相应环境的磨练。 在穿越之前,他就会法语、英语、拉丁语、部分德语和荷兰语,凭借着出色的拉丁语,他十四岁就敢于把诗歌寄给拿破仑第三个儿子,十七岁进入巴黎文坛后总是被嘲笑口音粗鲁,是一个乡下人,他花了一年的时间就把口音扭转了过来。 2013年下半年,阿蒂尔·兰波彻底厌倦了拍摄杂志的生活,那样当一个人偶般受摄影社指挥的职业,差劲极了。 他借口思念家乡,找人办理签证,买了一张飞机票回法国了。 临走之前,他买了花和水果去探望一个人。 当年相信他失忆的话的护士小姐已为人妻,见到他的时候惊喜极了,为他介绍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阿蒂尔·兰波一改在杂志社的刺猬性格,束手束脚地换上鞋子,来到室内,腼腆地听着护士小姐一句句关心和询问。二十二岁的金发青年活像是一个漂亮的大男孩,被异国的姐姐嘘寒问暖。 “我的工作很稳定,收入足够我生活,我好像想起了一些家乡的事情,马上要回法国寻找亲人了。”阿蒂尔·兰波无比感激对方,因为有了护士小姐的帮忙,自己才能顺利摆脱天灾下的黑户身份,在日本有了落脚之地。 他最困难的时候,有人对他伸出援助之手,温暖了他的心。 细川爱子的丈夫被这个难得一见的美青年激发了危机感,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兰波先生,我也去法国旅游过一段时间,不知道您来自哪座美丽的城市?” 阿蒂尔·兰波想到家乡,心里一痛,自己来到了百年后的世界,妈妈和妹妹要是收到他的死讯,肯定会难过至极。 “不是什么大城市。”阿蒂尔·兰波的语气平平,“那是一处田园景色的小城镇,到处是农耕的田地,名为‘夏尔维勒’。” 细川先生显然没有听说这个地名。 反倒是细川爱子弯起双眼,年轻的时候她就爱读书,对文学作品多有涉及,听说过夏尔维勒出了一个著名的诗人。 “哎呀,您跟那位法国诗人很有缘。”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来历,细川爱子一度觉得对方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诗人兰波,有着如同莱昂纳多般的卓绝美貌和常人没有的旺盛好奇心,在病床上就会缠着她问各种问题。 “不一样。”阿蒂尔·兰波斩钉截铁,“我讨厌诗歌!” 从和保罗·魏尔伦分手后,他对诗歌的兴趣跌入谷底,写完封笔之作就远离了欧洲的文坛。 阿蒂尔·兰波解释道:“我的梦想是战地记者、雇佣兵那一类,再不济就是当水手,我不喜欢枯坐在那里写东西。” 细川爱子愕然,这年轻人太有个性了。 细川爱子去打量对方的表情,那神采飞扬的模样看得就让人高兴,不似在病床上苍白虚弱、始终望着窗外的身影,没有护士不喜欢恢复健康后懂得感恩的病人。 “谢谢你,爱子小姐,我有空就会来探望你的。” 阿蒂尔·兰波再次暴露了空口说大话的习惯,实际上他最近不打算回日本了,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何时何地。 细川爱子包容了阿蒂尔·兰波心虚飘忽的目光,笑道。 “那我就静候兰波先生的拜访了。” “祝先生一路顺风。” 无论你是谁,隐藏了什么秘密,你自信的样子就像是太阳,眼底藏着一片广袤无边的大海。 真想看你永远的灿烂,照耀他人。 阿蒂尔·兰波坐不了太久,找了个借口就跑路了。在没有好喝的咖啡的情况下,他无法跟没有话题的日本人聊天一个下午。 待送客人离开后,细川先生回来就看到妻子拿着夹在水果里的一张签名卡发呆,“怎么了?爱子。” 细川爱子收下签名卡,放到胸口处,激动不已。 “是阿蒂尔·兰波先生的签名!” 一模一样的字迹,即便是模仿,也满足了文学迷的爱好。 谁不想活得如同兰波一样,年少时参与革命,再谈一场热烈的爱情,挥洒才华,青年时闯荡世界,徒步欧洲,中年时阅尽千帆,经历过常人无法忍受的战乱和严寒酷暑,回到家乡,在生命的弥留之际仍然超脱/肉/体的束/缚,想要扬帆远航。 别说是十九世纪找不出几个像兰波的人,二十一世纪里,人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自由,却很少有人从底层闯荡出名声。 流星之所以是流星。 因为他的光芒纵然短暂也能被人记住。 法国,夏尔维勒已经改名叫作夏尔维勒-梅济耶尔,与另外一个地区合并了,唯独当地的火车站保留着原址,这里是阿蒂尔·兰波离家出走、追逐梦想的始发站。 阿蒂尔·兰波回到法国,先去了巴黎,再转车来夏尔维勒,如同外国人来到法国参观,懵懵懂懂地四处张望。 金发蓝眸的他一路上收获了许多人的搭讪。 他下了火车,围着火车站转了一圈,孩子气地跟着火车跑了一段路,却再也看不到会喷着黑色浓烟的蒸汽式火车了。 十六岁,他从夏尔维勒的火车站离家出走,付不起13法郎的车票费,逃票后被抓进了马扎监狱,全靠给老师写信获得保释,而那位好心的乔治·伊桑巴尔老师已经尘封入了历史。 阿蒂尔·兰波张开双臂,拥抱这座自己逃离的城市。 “火车票‘贵’了好多。” 十九世纪末的法郎很值钱,1法郎就可以吃饱肚子,8法郎可以在比利时买到一把枪,10法郎可以在高级医院里住院一天。 走走逛逛,阿蒂尔·兰波穿梭在老式建筑和现代建筑之间,光影洒落在他的身上,犹如时光的斑驳痕迹,他伸手接住光斑,在再也找不到过去的平整马路上步行回了老家。 房子还在。 农田没有了。 城市的建筑物挡住了远方的山峦,证明着世界的变迁。 每年需要跟随家人务农的阿蒂尔·兰波失魂落魄。眼看着房子变成了“兰波的故居”,自己无家可归的阿蒂尔·兰波向居住在这里的路人询问“兰波”的墓地。 阿蒂尔·兰波找到了“自己”的墓地,也找到了埋葬在身边的亲人墓地,他的母亲、妹妹全部都在这里。墓园看上去冷冷清清,基本上都是灰色和白色的石碑,他们家的墓碑是白色的,很好分辨,上面雕刻着十字架,象征着对天主教的信仰。 不信教的阿蒂尔·兰波站在墓碑前,怔怔地看着十字架。 墓碑上写着他的全名和死亡时间。 享年37岁,猝于1891年。 他无法理解三十七岁的“阿蒂尔·兰波”,一辈子不信神,为什么临终之际改信了上帝?难道是想要死后上天堂,或者是……为自己赎罪,渴望死后与家人们团圆吗? “妈妈,妹妹。” 阿蒂尔·兰波的眼泪“啪嗒”得掉了下来。 自己彻底无家可归了。 这或许就是追逐自由之人付出的代价。 在他看到墓碑前有人献花后,又不禁噗嗤一笑,原来这么多年之后,有人还愿意给他祭拜。他偷看了一眼四周,很好,墓园没有人,他忽略了现代的监控摄像头,跨过黑色护栏,抢在有人过来制止他之前,专心擦拭墓碑,清洁了一番。 他没有专门买鲜花,从口袋里取出路边摘的小野花。 “我来看你们了。” 阿蒂尔·兰波哽咽地说道。 泪水晕开了墓碑上的灰尘,他仔细擦干净。 “对不起。” “妈妈,我就是个兰波家的坏孩子,只爱往外跑,不爱回家,我和那个37岁的‘我’一样让您伤心了吧。” “虽然我们好像不是同一个人,我才二十二岁,没事,我打自己一巴掌,就当作是你教训我了。” “我和魏尔伦分开了,这回是真的分开了。” “他死了。” “你瞧,我不可能跟死人在一起,他在生前摇摆不定,总是惦记着他富有的妻子与血脉相连的孩子,这回不用烦恼了,他获得了自由,我活在他永远看不到的世界里。” “这个时代天天在变化,我的眼睛应接不暇,足不出户,我都需要花费好久的时间来学会别人都懂的常识。” “妈妈,这个世界好美……” “我失去一切,换来了新生,你再也不用操心我的未来了,我会一个人努力活下去的……” “我爱你。” 阿蒂尔·兰波俯下身,亲吻冰冷的白色大理石。 法国墓园管理者的消极怠工,给了他与家人告别的机会。 嗯,不愧是我们法国人! 他故意挑选八月份放大假的时间来法国就没有错! …… 巴黎街头看不到多少本地人。 路上的游客们窃窃私语,讨论着法国八月份萧条的现状。 住宅区安静极了。 传统的法国人已经全家跑出去度假,或者是待在家里休息了,能在外面继续营业的老板们都称得上勤劳的小蜜蜂。 阿蒂尔·兰波看完了家人,又口是心非地去找了保罗·魏尔伦的墓地,远远地看了一眼,他不敢靠近,生怕自己被勾起了对保罗·魏尔伦的感情,毕竟他们之间早就前缘断开。 他托人送了一支狗尾巴草给保罗·魏尔伦的墓碑。 是戏谑? 是感伤? 他也分不清堆积在心头的是什么情绪。 了却心愿,阿蒂尔·兰波身处于法国,感到一丝恐惧,无法形容的孤独包围了他的身体和灵魂,时常莫名其妙的失神。 法国面包店下午关门了。 他只好在超市里购买地图和面包,店员在结账时搭讪话题。 “先生,你来自哪个国家?法语很流畅。” “……” 阿蒂尔·兰波手中的地图就这么掉了下来。 “你觉得我像是哪个国家的人?”阿蒂尔·兰波挤出勉强的笑容,法国店员丝毫没有觉察到,随口说道:“瑞士?比利时?我感觉你长得有一点像是英国人或者德国人。” 阿蒂尔·兰波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 “我是非洲人!” 法国店员无语了,瞅了瞅他,猜测是后来的移民,“先生,这些东西一共是10欧元60分,请刷卡吧。” 阿蒂尔·兰波嘟囔:“好贵。” 他来之前,了解了欧元兑换法郎的比例,是1:0.9左右。 他又问道:“为什么不收法郎?” 法国店员散漫道:“先生,这里从2002年开始就不流通法郎了,国家建议大家把法郎换成了欧元。” 阿蒂尔·兰波眼中黯淡下来。 法郎,从法国领土里停止流通,却在瑞士等国家流通。 荒谬极了。 别国的英镑、美金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阿蒂尔·兰波刷卡后,仓促地走出超市,感觉在法国的环境中格格不入,再美的国际都市也无法驱散那份窒息感。 可恶! 这里的人都把我当外国人了! 一气之下,阿蒂尔·兰波去征兵总部报名了外籍雇佣兵。 雇佣兵是他梦寐以求的职业之一,正好据他了解,法国是唯一正式对外招收雇佣兵的国家,加入的雇佣兵受到公约的保护,服役五年不死的人,努努力就可以加入法国国籍。 招收条件:要求外国国籍,懂法语或者英语,智商和体能达标,学习能力强,愿意执行高风险、高死亡率的任务。 成为雇佣兵后的人可以享受法国的福利体系。 阿蒂尔·兰波自我感觉良好,没问题!这个职业就是专门为他开放的,正好他想要脱离日本的国籍,回归欧洲。在他搜索的网络信息中,法国雇佣兵都是去战乱地区,越乱的地方,工资越高,在非洲吉布提的工资可以达到两千八百欧元! 而且外籍雇佣兵在1831年就成立了,隶属于法国陆军,阿蒂尔·兰波对此有一些亲切感,打算圆了梦想。 “上面说加入雇佣兵的人,第一年不能用自己的名字,要取代号,我想好了——我就叫波德莱尔!” 作为应征者,每个人都要接受身体检查。 一排男人是白斩鸡还是肌肉汉,一目了然,阿蒂尔·兰波在这方面丝毫不扭捏,嚣张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他的体能出众,肌肉不是很明显,但是过去跟着家人做过农活,凭借双腿走过欧洲的许多地方,能跑能跳,精力四射,比那些手能不提、肩不能扛的男人要好多了。 从头发丝漂亮到了脚底。 四周都有目光斜了过来,偷偷看阿蒂尔·兰波,检查他们的教官黝黑的脸上都红了一些,砸了砸嘴。 一个相当漂亮、又奔赴热辣的小鬼,在哪里都混得开。 “你是哪国人?” “我祖上流着法国军人的血统!我是为加入法国而来的!” 阿蒂尔·兰波嘴巴甜了一回。 法语,在法国就是一张最好的通行证。 在死亡抚恤金的填写对象上,阿蒂尔·兰波写了细川爱子的名字,想到这笔钱可能会让护士小姐良心不安,他想了又想,分出一半的钱捐给了夏尔维勒的兰波博物馆。 【我死后,请帮我修缮兰波家的墓碑吧。】 …… 第4章 初看文野 第四章 不久后。 Szuts训练营来了一批新兵。 阿蒂尔·兰波顺利通过了竞争激烈的初步筛选,相反,那些体能比他还出众的人有可能就落选了。他的头脑灵光,会一口流利的法语,加上魅力点满,擅长表达自己,报名雇佣兵的人里有各种各样的身份,偏偏他跟谁都可以聊得来, 训练营给新兵强制取了代号。 没有选择权,抽到那个代号就是哪个代号,不玩文艺风。 地狱般的训练降临了。 早晚的训练强度之高,要求的服从性之强,令喜欢耍嘴皮子的阿蒂尔·兰波苦不堪言。每天都有训练受伤后,退出训练营的人,阿蒂尔·兰波渐渐地学会了忍耐,收敛个性,发了狠的决定不让其他人小瞧自己,正式成为了法国外籍佣兵团的一员。 一年后,他拿回了自己的名字。 又过了一年,他活了下来,熬过了最难熬的前两年,如约前往了非洲执行任务,拿到了更高的工资。 每次想放弃的时候,他就会想到“阿蒂尔·兰波”的传记。 那些人生……他发誓也要经历一次! 第三年,阿蒂尔·兰波慌了,想跑了,战乱地带的生活简直不是人过的,死亡率居高不下,他不想把命丢在战场上。 可惜没跑多远,阿蒂尔·兰波就被兵团抓了回去。 享受了一顿可怕的教训。 欣赏他的法国陆军军官往死里打磨这个人才,却又保护了阿蒂尔·兰波,没有让对方遭受军队里的侮辱。阿蒂尔·兰波含着泪,每天用各国语言诅咒着对方,参与最危险的战斗,雪白细腻的皮肤毁于一旦,成为了晒成小麦色的粗糙皮肤。 第四年,阿蒂尔·兰波成了外籍雇佣兵团里的老油条。 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他没有再碰过第二个男人,拒绝了同性之爱。 在这些日子里,他只对女人开荤腔,评价起外国女人的优缺点那是一个头头是道,连非洲土著的女人也睡过了。 美其名曰:历史上的“兰波”睡过,我也要睡一次! 仿佛不这么做,自己就吃亏了。 第五年,服役结束。 残酷的佣兵生涯告一段落,阿蒂尔·兰波没有缺胳膊少腿,从无数名队友中脱颖而出,一身白色军装地站在法国国旗下宣誓,加入法国国籍,拿到了永久性居留权。 失去这次机会的队友,需要再工作两年才能加入法国国籍。 阿蒂尔·兰波顶着精神奕奕的寸板头,双眼有神,面庞不再稚嫩,消瘦而棱角分明,就像是一个浴血奋战后的男人了。 他重新站在法国巴黎的土地上,审视着自己。 “我解脱了!!!” 什么军团续约,不干了! 阿蒂尔·兰波领完血汗钱,腰包鼓鼓,去探望了墓地,之后再次从法国老家跑掉,如同后面有一百头气势汹汹的牛追着他一样,令期待他加入正规军的上司暴跳如雷。 从法国再度出发,他不停地书写着新的人生,利用在雇佣兵里结下的人脉,他一边卖咖啡豆、一边盯着军火方面的生意。 他的足迹遍布欧洲、非洲、亚洲。 他不会让自己太累,每次换职业都会休息一段时间,花重金去检查和调养身体,把“活着”排在最前面。 他当过海上的水手,不再被人嘲笑是一个小屁孩,他当过摄影记者,在最混乱的地方拍下最珍贵的照片。他把“自己”的传记当作了人生导航,势必要比对方做得更好,更出色,走最多的路,赚最多的钱,看尽世间最多的风景。 阿蒂尔·兰波在自己选择的领域里大展风头。 有人说他就像是“兰波”的转世,选择了同样的名字。 也有人说,他简直是个疯子,冷酷的资本家,只要能赚钱、又有趣的买卖对方都可以考虑,根本不在乎后果。 阿蒂尔·兰波跟好莱坞的莱昂纳多吃过饭,也去过英国奥斯卡·王尔德的墓地,为那石碑上众多的红唇痕迹上惊讶一秒,而后借了一位崇拜王尔德的女士的口红,随意地涂抹到唇上,“吧唧”一声,时隔百年的时光,给了王尔德一个香吻。 “我评价错了。” “你的确是一个有意思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怎么说呢——你比魏尔伦还惨呢!” 阿蒂尔·兰波洒脱离开。 他去了英国书店,买了奥斯卡·王尔德的作品,即使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法国的诗歌集,也不再是如同看到一坨屎。 在咖啡厅里,阿蒂尔·兰波倚靠在窗户边的座位上,阅读着《道林格雷的画像》,看到上面描写的美少年,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表情垮了下来:“当年我也很好看啊。” 证据就是奥斯卡·王尔德那个家伙约过他! 单看历史上波西的照片,他不觉得自己比波西差,保罗·魏尔伦后半生都一直惦记着他。 “啧。” 阿蒂尔·兰波觉得咖啡有点苦。 很好,他要去保养一下脸蛋了,不能糟蹋自己,比他年龄大、吃披萨上瘾的莱昂纳多就是前车之鉴! “我才不爱吃披萨。”阿蒂尔·兰波狠心放弃点餐。 一晃八年过去。 时间兜兜转转的来到了2019年的春天,正值赏樱的季节。 阿蒂尔·兰波给自己美白了一些,皮肤没有黑得太厉害,四肢苗条又修长,找发型师打理了自己,以最好的形象来拜访细川爱子。三十多岁的全职妇女变化极大,具体表现在腰围粗了,手臂粗了,脸圆了,神情温和而悠闲,每天不用为工作而发愁。 细川爱子送了阿蒂尔·兰波一套精装的轻小说。 阿蒂尔·兰波大方的送了细川爱子美容院的VIP卡,得到了女士的夸赞:“兰波先生最懂女人了!” 临走之时,细川爱子说道:“一定要看完小说呀。” 阿蒂尔·兰波答应下来。 回到在东京订下的酒店,阿蒂尔·兰波洗了个澡,浑身赤/裸地走出浴室,身上有着雇佣兵时期留下的伤痕,他往沙发上一靠,臀/部弹翘,很没良心的弄湿了沙发。 他留着一头纯正的金色长发,成年后罕见地没有变黑。 因为如此,不少人认为是他染了发。 阿蒂尔·兰波对于“污蔑”自己的言论一概无视,要证明是不是金发很简单,但是老子为什么要脱了裤子给你看。 阿蒂尔·兰波对细川爱子推荐的小说有了一丝兴趣。 他用日语慢悠悠地念出封面上的名字。 “《文豪野犬》?” …… 花费了几天的时间,阿蒂尔·兰波在日本赏樱,用闲暇时间看完了第一卷《太宰治与入社测试》、第二卷《太宰治与黑暗时代》、第三卷《侦探社设立秘话》、第四卷《55Mutes》、和四月一日发售的第五卷番外《文豪野犬:BEAST》…… 这些小说写的全是日本文豪弃笔从戎的故事,故事内容很有创意,异能力交战的世界也引人入胜。 阿蒂尔·兰波的满脑子就剩下几句话。 太宰治是谁? 中原中也是谁? 森鸥外是谁? 福泽谕吉,哦……这个认识,是日本纸币上的人,这些日本名不见传的作家有这么牛逼吗?可以跟欧洲作家干架?! 不查还好,一查,阿蒂尔·兰波受到惊吓,竟然有人被誉为“日本的兰波”,莫非他那些糟糕的黑历史也有人学习?幸好仔细一看,他发现日本的中原中也没学他找男人,只是在诗歌的风格上受到他的影响,有了一些“通灵者”的气息。 阿蒂尔·兰波看完的小说,本以为之后会无聊,没想到细川爱子发来消息,邀请他一起看动画片。 阿蒂尔·兰波义正言辞地拒绝:“这个太幼稚了。” 印象中,那是小孩子看的东西。 他要看的应该是各国新闻,财经日报、花花公子、维多利亚的秘密之类符合成年男人品味的东西。 细川爱子遗憾的放弃了,只能跟自己的儿子一起去追动漫,看一看异能世界里的文豪们。 阿蒂尔·兰波放下手机,立刻打开电脑搜了搜相关内容,他发现自己看完的小说内容相当于动画版的前两季,而今年四月下旬,马上要推出了《文豪野犬》第三季! 阿蒂尔·兰波郁闷:“怎么会先出动画,再出小说。” 这个流程太吊人胃口了。 早就被现代电影养刁了胃口的阿蒂尔·兰波勉为其难地期待一番,在四月十二日,坐在电视机前等待第三季的播出。 “什么嘛,是小男孩和老男人。” 阿蒂尔·兰波一眼看到了动画里对太宰治抱怨穷得叮当响的森鸥外,吐槽一句。 十五岁啊。 那个年纪的自己在干什么? 阿蒂尔·兰波回忆,确定自己没有对方玩得猛,小小年纪跑去混黑,跟黑手党首领同居,也不怕亲人两行泪。 动画的剧情无疑是新鲜有趣,丰富了小说内容。 阿蒂尔·兰波不再打哈欠,眨了眨蓝眸,注视着电视机里太宰治的一举一动,他站起身,走到吧台处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金色长发落在成年男人的后背,宛如像是一抹摇曳的夏威夷阳光,让人感受到不一般的热辣。他的外形丝毫不比二次元里的角色差多少,身高接近一米九,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也精悍有力,好似栖息在丛林里的猎豹。 动画正在播放中。 十五岁的太宰治在调查港口黑手党前任首领诈尸的事件时,见到了十五岁的中原中也,中途发生意外,中原中也落到了港口黑手党的手中。此时,橘发少年坐在首领面前的一张椅子上,身体无法动弹,遭到了一名异能力者的禁锢。 “这个黑发的男人是谁?” 阿蒂尔·兰波看到小说里没有的男人登场,本能地瞥视。 与日本人的外貌不同,这个角色像是欧洲人,有着比较深刻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 【“我快要冻死了。”】 黑色长卷发的男人说着话,双手释放着金色的力量,隔空压制住中原中也的手脚。 他身上的保暖物品极多,恍若活在冬天的世界里。 汗水一点点流下。 分不清是热汗,还是冷汗。 阿蒂尔·兰波被这个男人吸引了注意力,笑道:“没想到还有比我怕冷的人啊,我也就冬天不想出门而已。” 这人干脆是一年四季都冷成狗了? 名字也很奇怪—— 兰堂?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候选? 听见森鸥外对这名怕冷男人的称呼,阿蒂尔·兰波心中咯噔一下,迅速放下红酒杯,手机搜日本有没有叫兰堂的作家。 答案:没有! 阿蒂尔·兰波皱起眉头,迟疑道:“原创人物吗?”他心里隐隐不安,因为《文豪野犬》里有名有姓的人物都是三次元的作家,而且这个人物在第三季第一集就登场了。 一集很快就没了。 没有再提到兰堂的存在。 但是,他想要等下一集的播放,需要足足一周的时间。 阿蒂尔·兰波:烦! 他把自己砸在沙发上,脸埋在靠枕里,没有人知道他烦的是一周一集的动画,还是那个男人黑发绿眼睛的模样。 【这发眸配色……肯定不是我!】 …… 第5章 兰堂身份 第五章 下周。 四月十九日,第二集播放。 阿蒂尔·兰波的眼皮狂跳,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联手调查之下,“荒霸吐事件”的犯人水落石出,正是动画里窸窸窣窣怕冷的兰堂,这个——给他不对劲感觉的兰堂。 再然后,这一集又结束了。 仍然没有交代兰堂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八年前为什么能看到“荒霸吐”的真身的原因。 结尾处,中原中也说自己是“荒神”,着实装了个逼。 阿蒂尔·兰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日本人就是爱吹嘘。” “不看了!” 他嘴上这么说,把自己离开日本的飞机票改签到了下下周,嗯,我就在日本待最后一周!绝对不拖延了! 四月二十六日,第三集如约而至。 阿蒂尔·兰波化身宅男,待在酒店里没有出门,他在酒店里买了一个日本昂贵的冰镇大西瓜,切成两半,用勺子挖着吃,享受着边看电视边腐败的生活。 随着动画剧情的发展—— 他,成功被瓜噎住了。 兰堂爆料自己是八年前来日本的法国异能谍报员,任务是夺走“高能量未知生命体”的中原中也。兰堂没有直接坦白真名,只是在对战双黑之中,说“兰堂”这个名字是错误的拼写读法,当时他在爆炸之后失去了记忆,也就听之任之。 那么……正确的读法岂不是……还有这个名字叫“彩画集”的异能力…… 历史上,我走了之后,好像是魏尔伦帮我整理出版了《彩画集》?所以这个名字应该是我的代表作之一??? 阿蒂尔·兰波呆滞。 之后,《文豪野犬》第一位法国人身份的兰堂死去了。 “啊啊啊啊啊!!!” “居然让他这么死了——跟炮灰一样!!!” 阿蒂尔·兰波为法国同胞的死亡义愤填膺,等到他看见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党,森鸥外赠送中原中也帽子,帽子里写了法文名字“兰波”后,阿蒂尔·兰波僵住。 不详的预感成真了。 动画里不会让一个无名之辈成为双黑的敌人。 “他是兰波?!” “这个版本的我也太逊了吧!” 阿蒂尔·兰波倏然站起身,代入自己的死亡,怒吃西瓜,“我的名声比中原中也大,为什么中原中也能杀我?” 说好的作品是异能力呢! 这份愤怒直到看见中原中也为阿蒂尔·兰波扫墓才消减了一些,中原中也的性格很好,不想死亡是生物的天性,没有人能强行要求化身为人的中原中也为了兰堂的任务而牺牲。 下一秒。 阿蒂尔·兰波怨念了。 因为这个臭小子坐在兰堂的墓碑上,称呼对方“老哥”! “我要是能见到你,一定揍你一顿。” 懂不懂得尊重前辈啊。 且不提你跟兰堂的年龄差距,你明摆着都可以喊他叔叔了,我跟你出生之间的时代差距了五十三年! 阿蒂尔·兰波不再去等下周的第四集,离开了日本。 他还有一笔生意要去谈呢。 赚钱第一! 八月一日,日本的角川书店发售了第六卷《太宰、中也、十五岁》,这一卷对应的就是动画版第三季前三集的内容。 阿蒂尔·兰波不在日本,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后来,第六卷的原作者进行了加笔,修改了这本作品的结尾部分,二十九岁的阿蒂尔·兰波过完生日,想着给自己买一件生日礼物,才慢半拍的在海外购买了这本书。 身处于国外的他对跨国快递翘首以盼,没有少骂快递的垃圾速度,浑然忘记了十九世纪末的快递更慢。 “文字版应该会写清楚兰堂的身份。” 抱着这样的想法,阿蒂尔·兰波看完了小说内容。 他炸了。 他的表情裂开了。 八年前,兰堂是跟着搭档魏尔伦一起来日本执行任务,期间搭档背叛了他,他身受重伤,失去记忆,被港口黑手党吸纳入组织。兰堂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心心念念着想要找回搭档,完成任务,却突然记起搭档就是背叛者。 一瞬间,兰堂哀莫大于心死。 更狠的还在加笔内容上,在兰堂死亡的一年后,保罗·魏尔伦出现在港口黑手党本部,窃取关于兰堂的资料,笑着认为亲友死了很好,也就不用自己亲手杀死对方了。 保罗·魏尔伦满脑子都是他的同类——日本政府的军事基地里,人工制造出来的中原中也。 兰波? 一个在日本死去的搭档罢了。 这个搭档的脑子有毒吧?与你同生共死的人不如弟弟?? 阿蒂尔·兰波知道了兰堂出事的“前因后果”,再阅读完了保罗·魏尔伦登场的加笔后,他心底怒气化作熊熊烈火,眼睛顿时凶神恶煞起来。 他踹翻了桌子,脚趾疼得龇牙。 “保罗·魏尔伦……北欧神明?你哪点像神明?去你妈的!!!” 敢坑“我”。 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种亏! …… 美国,洛杉矶。 与阿蒂尔·兰波一见投缘的好莱坞巨星翘着腿,坐在高级餐厅里点餐,诧异道:“你看一本日本的轻小说,气成这样?” 阿蒂尔·兰波说道:“岂止是生气,我好几天没胃口。” 阿蒂尔·兰波也不怕被人笑话,理直气壮,“我跟诗人兰波同名同姓,可能是我爹妈觉得我是他的转世,所以我讨厌有人抹黑这个人,日本那边竟然把他给写死了。” 听他说完全部的剧情,莱昂纳多笑得前俯后仰。 “你太入戏了。” “别说你没有任何感觉,你也当过‘兰波’。” “你说的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莱昂纳多耸肩,今年四十四岁的他步入中年,在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抬头纹尤为严重,面孔仍然比常人英俊。 阿蒂尔·兰波坐在他的对面,莱昂纳多看他就像是照镜子,照的是年轻时候风华绝世、驰骋好莱坞的自己,也不怪他乍一见兰波,心脏就漏跳一拍,感慨世界无奇不有。 “那个时候,我二十岁,特别想要跟其他演员一样证明自己,得个奖项,传记电影就成为了我的一次机会。” 莱昂纳多慢悠悠地诉说过往。 阿蒂尔·兰波倾听,手指无意识地蜷缩,那双在十九世纪末被誉为“流浪天使”的蓝眸盛满了空明朦胧的物质。 “当我第一次看了剧本,我才知道兰波,我扮演了十六岁……哦不,是十七岁的兰波。”莱昂纳多回忆过往,“他真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写了常人写不了的诗歌,做了常人不敢做的事情,我当时就特别想要演绎这样特殊的角色。” “有很多人称赞我的表演,说我演绎出了兰波的纯真与冷漠,其实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只是人们已经懒得追究了。” 莱昂纳多当然知道整部电影最大的缺陷,那就是二十岁的演员在电影后期强行扮演三十七岁生病后沧桑的兰波。 他可以演绎得了社会边缘类型的少年,唯独演绎不了中年的兰波,二者的社会阅历和外表的变化不同。当时他带着虚假的胡须,化妆成中年人,粗着嗓音努力装老,脸颊却是白嫩,少年感十足,导致莱昂纳多现在看一次电影就想笑一次。 阿蒂尔·兰波忽然随口说道:“你现在适合了。” 眼前的人,就像是未来的“他”,沧桑已经写入了眼底。 中年的好莱坞巨星微笑,矜持又仿佛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说道:“你想要翻拍《心之全蚀》吗?我当导演,你当主角,我乐意再当一次快死了的兰波。” 阿蒂尔·兰波笑骂:“滚,你乐意,我不乐意。” 阿蒂尔·兰波恶劣地问他:“你不是同性恋,跟电影里的‘保罗·魏尔伦’接吻,恶心吗?” 对方懒懒道:“不记得了,非要说,男人没有女人味道好,我最爱的是美女,但是当时的话——”他努力想一想,眉头皱在一起,“我在想,我是兰波,那我就不会注重他的外貌。” 阿蒂尔·兰波数落道:“他是个秃子,酒鬼,可怜虫!” 对方大笑,“他还是一个软饭男!” 最后,两人的视线对上,莱昂纳多心有灵犀地说道:“可他是个不错的诗人,可怜可怜他吧,我们得原谅他那些才华之外的缺陷,毕竟肤浅到看脸的只有王尔德啊。” 阿蒂尔·兰波噗嗤一声,与这人交谈就是有趣,放在过去,他肯定要跟对方成为朋友,一起吐槽外界的事情。 不,现在,他们仍然奇妙地成为了忘年交。 “你的小肚腩好像消了不少。”阿蒂尔·兰波挤到莱昂纳多身边,用手指去戳中年发福的肚皮。 “我瘦了二十多斤。”莱昂纳多眉飞色舞。 “太可怜了,你吃的都是水果蔬菜。”阿蒂尔·兰波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大餐,对方没碰一下高热量的食物。 “唉,为了女朋友。”莱昂纳多痛心,“我的披萨,我的鸡腿,我的汉堡!它们远离我而去了!” 莱昂纳多对阿蒂尔·兰波伸出魔爪。 “虽然我吃不到,但是你帮我吃,我也会很高兴,快点变胖吧,小子,你太瘦了,怎么可以比我同龄的时候瘦这么多,我必须向你安利整个好莱坞最好吃的披萨!” “嘶,不要掐我的腰,我怕痒——哈哈哈——” 只要不被生活压迫,每个人都可以活得像个少年,留住逝去的青春。阿蒂尔·兰波的笑声不断,倚靠在餐桌后的沙发上,丝毫见不到上过战场、当过军火商的沉眉与肃静。 莱昂纳多调笑地问道:“你多少岁了,怎么连一个固定的情人都没有,要我推荐女朋友吗?” 阿蒂尔·兰波被痒得受不了,眉眼潋滟,有大海在他的眼底闪烁着虹光,那是天生丽质,后天无法表演出来的魅力。可以说在同样的年龄,欧美人很难跟他一样保持住巅峰的颜值。 “我二十九岁了,比你就小一轮。” “还没玩够?” “当然没有,我要玩一辈子,等累了再考虑结婚吧。” “我以为你是不婚主义者?” “人是会变的,就像是你,就像是我……我以为你会继续胖下去,没想到你居然会偷偷减肥哈哈!” 阿蒂尔·兰波的挖苦和嘲笑引来了对方一记拍掌。 阿蒂尔·兰波僵住。 莱昂纳多去看手掌,装模作样道:“手感不错,不愧是小我十多岁的年轻人啊,拍个屁股还能有臀浪。” 阿蒂尔·兰波骂骂咧咧地坐到对面去了。 “你暴露了丑陋的本质,分明是嫉妒我比你好看。” “小子,我风靡全球的时候,你还在吃奶。” “谁吃奶还不一定呢” 阿蒂尔·兰波不屑。 他生于1854年,可比对方早了一百多年出生。 “我就不信没人追你,怎么我看到的八卦那么少?”莱昂纳多拿起手边的杂志,豪迈的连续翻了几页,才看到一点关于阿蒂尔·兰波的事情,对方低调得简直不像样子,“这些狗仔队的能力退步了啊,想当年都是躲在我的房间里偷拍。” 阿蒂尔·兰波吐槽:“都是冲着你来的粉丝,一个个在怀念你过去的容貌,恨不得在我身上占点便宜。” 他在餐厅地包厢里点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间,吐出一口圆形的烟气,姿态老练极了。 香烟放入健康色泽的红唇,男人也性感。 “我才不当谁的替身。” 他就是他。 永远在外漂泊、旅行,独一无二的阿蒂尔·兰波。 …… 第6章 角色扮演 第六章 次年。 2020年10月20日。 孤身一人的阿蒂尔·兰波在别墅里度过三十岁的生日。 他的手边,堆放着《文豪野犬》的全系列小说和动画碟子,各种手办周边也被他收集齐全,不过是九牛一毛的钱。 如今,他在这个世界算得上年轻的亿万富翁。 敢闯敢拼,头脑灵活,再加上有一张“红遍全球”的脸蛋,狗仔队和电视台追着他采访,他想要当一个穷人都难。 他走到海边的落地窗前。 赤足,坦荡,睡袍把春/光遮掩了五六分。 金色长发柔顺地披下,像是初冬的阳光洒满在了尽头。随着年龄,他的头发竟然越来越浅,化作了温柔的浅金色。 他的眼神,似精灵,似站在大海之上的北欧神明。 他的指尖划过玻璃。 犹如神明的指甲挠过心头。 躲在别墅花园里的狗仔没来得及端起摄像头,倒吸了一口气,为全球变暖增添了自己的贡献。 在他要留下纪念的霎那,落地窗后的白色纱帘被唰得一下拉上,镜头只来得及保留窗帘后成熟而修长的轮廓。 这名专门拍明星的狗仔痛心疾首,抱头痛哭。 错过了! 又被发现了! 而后,别墅的安保人员冷漠地把潜入的记者抓起,丢出去。 日本的某处工作室,有一位女性画家得到漫画剧本的委托,翻来覆去看电影《心之全蚀》,嘴里说道:“要画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兰波’,戴着黑帽子,如同奔放的北欧神明,这太考验想象力了,我心中最符合的人就是莱昂纳多……” 可是电影里没有这个年龄阶段的兰波。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翻找网页资料,专门搜“兰波”的关键词,顺利找到了一些怦然心动的照片。 “完美符合!” “啊,就是皮肤黑了一点,可以改成洁白如雪,这样搭配白色的西装外套就非常合适了……” “太辣了,这身材太棒了!” 女性画家埋头画人设,在纸张上涂涂改改起来。 一个金发蓝眸的男人弯起嘴角,在笑,戴着的黑帽子也无损他得天独厚的容颜,眼中仿佛谁都倒映不进去,单手支着腰,从腰背到臀部、腿部的线条都极近魅力。 【我的生命不过是温柔的疯狂,眼里一片海,我却不肯蓝。】 【——阿蒂尔·兰波。】 如果说作品和事迹是对一个历史人物的升华,那么,文野就是尽量让其绽放,化作无与伦比的男人。 括号,俄罗斯文豪除外。 …… 2021年,又是一年到来。 1月15日,双黑15岁的后传小说即将发售,官方正在进行宣传活动。 一张彩色的漫画图片引发热议。 那是一个金发蓝眸的新登场人物,典型的外国人长相,颜值之高,堪称《文豪野犬》里最俊美的第一人,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文野原著小说里加笔的“保罗·魏尔伦”。 阿蒂尔·兰波的指尖在手机上点了点,拉下页面,看到这个肖似自己的人物,眼中浮现一丝狐疑。 “他是谁?” “为什么戴着中原中也的黑帽子?” “金发蓝眸的魏尔伦?” “这不对呀,现实和电影里的魏尔伦都是黑发。” 自己以前的恋人,他有着冥冥之中的感觉,很确定这个形象登场的新人物跟保罗·魏尔伦的差距太大。 这就是所谓的二次元文化……? 2月27日,《文豪野犬》的官方发布了共9页的试读内容,作家引用曹植的诗句出现错误,逗笑了阿蒂尔·兰波。 3月,日本,角川文库预售《Stor Brighter》。 “风暴的使者。” 经过几轮的宣传轰炸,阿蒂尔·兰波的好奇心被彻底挑了起来,第一时间来到日本,订购了《Stor Brighter》。 坐在户外的长椅上,金发蓝眸的法国人捧书阅读。 他就像是岁月都不忍侵蚀的美人。 几年下来,他身上沉淀着全球旅行后的独特气场,自带大海的风情,让人不敢轻易靠近。路过的日本男女连连回头,小声讨论,“这是明星吗?”“不知道,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太帅了,身材也那么好,真不知道是怎么保持下来的……” 阿蒂尔·兰波无视外界的声音,投入《文豪野犬》的故事世界,这是除了《心之全蚀》的传记电影,第二个牵动他喜怒哀乐的作品。 兰堂的过去是怎样的? ——异能谍报员。 兰堂与他的搭档保罗是怎么认识的? ——十五岁对战反政府组织首领,救下了“异能兵器”黑之12号,法国政府要他教育和看管这名少年。 兰堂的真名是什么? ——他有很多代号,真名是保罗·魏尔伦,但是他把自己的真名送给了刚诞生人格的黑之12号。 黑之12号又是谁? ——实验室里的克隆人,人造的兵器,牧神的看门狗,由兰堂赋予了人类生命的怪物。 ——或者说,是那寥寥的一行法文记录。 ——兰波。 阿蒂尔·兰波嘴角抽搐,被真相糊了一脸。 他看完《文豪野犬》的动画和小说后,站在兰堂立场上,维护己方尊严,狠狠痛骂了一年多的保罗·魏尔伦,竟然是另一个“兰波”! 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搞什么啊,这对搭档在少年时期互换名字,在任务中出现矛盾,阴差阳错的分开九年,最后兰堂死而复生,化作人形异能力的形态出现,把力量送给了濒死的魏尔伦,魏尔伦弄懂了兰堂的心意,从此悔恨一生,待在港口黑手党地下层里自闭?” 阿蒂尔·兰波拿着书的手在颤抖,满脑子都是文野版兰魏的恩怨情仇。 《Stor Brighter》里,保罗·魏尔伦背叛了阿蒂尔·兰波,但是保罗·魏尔伦的名字是搭档给予的礼物,真正的保罗·魏尔伦其实是兰堂。 四舍五入就是——文野里的兰波才是那个背叛者! 这是什么痴情人设? 要是现实中的魏尔伦有兰堂这么痴情,魏尔伦当年怎么连离婚都不答应? 兰堂看上去是一个法国稀少的好男人,这个人怎么就套了“保罗·魏尔伦”的真名! 阿蒂尔·兰波风中凌乱:“靠!” 渣男变成好男人,改编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阿蒂尔·兰波省略自己的故事情节,反正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非人造物,向往自由,本性跟自己的差别不大,就是做出来的事情让人自戳双目。他重点关注兰堂的人物设定,发现对方害怕寒冷,喜爱温暖,神情忧郁,直到死亡都记挂着搭档。 “兰堂的异能力名字叫‘彩画集’。” “这本诗歌集,若是我没有记错,是我们分手后,魏尔伦给我出版的……名字也是他取的……” 阿蒂尔·兰波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理不清还乱。 从这本书里,他看出了一个别人体会不到的内容,早已淡忘了爱情的心脏好像被过去的记忆抓紧了一下。 “世人,居然希望我和魏尔伦复合。” …… 保罗·魏尔伦,在你敢对我开枪的时候。 我们就不可能了。 如同这本小说里的结局,兰波和魏尔伦只能生死相隔,用一辈子怀念另一个人,才能融化人心上覆盖的冰雪。 我从未如此清晰的明白一件事—— 因为我在十九岁离开你,所以你才会如此深爱着我。 诚如奥斯卡·王尔德所说,人生有两大悲剧:“一个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另一个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 3月27-3月30日,日本东京,举办了一场全球规模最大的动画主题创意展览会。 由于日本的轻小说文化,阿蒂尔·兰波对漫展产生兴趣。 穷极想象力的世界,是年轻人的追求,也是阿蒂尔·兰波的追求,他从不承认自己的年龄大,一直跟随着时代的脚步,利用外界的信息刺激着自己会被世界氧化的心。 一晃多年,阿蒂尔·兰波来到二十一世纪快要十年,细川爱子从温柔可亲的护士,变成了微胖的中年妇女,生育的孩子上了国小二年级。细川爱子与阿蒂尔·兰波的交情从未断却,把兰波视作半个孩子,阿蒂尔·兰波曾经心想,自己要是死在外面,这位夫人会是唯一为自己真心流泪的女性。 细川爱子对漫展有不少了解,帮忙购买了门票,告知时间,而后她爱惜无比地触碰阿蒂尔·兰波的金发。 “别人的头发是越来越稀薄,浅色变成深色,怎么到你身上,这些定律仿佛都没有作用了。” “我宁愿头发金灿灿的,也不想要这种奶金色。” 阿蒂尔·兰波一阵苦恼,年轻时候,他的头发是欧洲人最爱的纯正金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头发会变浅色,害得莱昂纳多还揶揄他:“什么时候再多出一点奶香。” 阿蒂尔·兰波坐在榻榻米上,手支撑着地面,骨子里的风流压过了男士和服带来的传统古典。 他眯起半只眼睛,眼睫卷翘,好像有透明的蝴蝶停留在上面,震颤羽翅,本就自带深邃感的眼角如同天生有眼线,无需描绘,可以把女人的心魄都一起勾走。他惫懒极了,任由进化成姑婆般的爱子夫人在他的头发动来动去。 “爱子夫人,你该不会是在给我编头发吧?” “是啊。” 细川爱子喜不胜收,锻炼了一回手艺,取来一面梳妆镜给阿蒂尔·兰波看,“你看我编得像不像?” 什么像不像? 阿蒂尔·兰波满脸无所谓地去看镜子。 金色碎发和长发全部被女人收编到了脑后,额头的刘海变成了斜垂的麻花辫,露出饱满的额头,与脑后的头发扎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比较复杂的精致发型。 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歪头,镜子里的男人也有了同样的动作。 “这发型不错,就是太娘娘腔了。” “是帅气!” 细川爱子纠正兰波的说辞,换个细皮嫩肉的男性明星顶着这个发型,肯定娘上加娘,但是兰波不会,只会增添精致感。 “好吧。”阿蒂尔·兰波没有口头说得那么嫌弃,兴致勃勃地学习起来,“我就知道我是天底下最帅气的。” 细川爱子失笑,上下打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 “还差一顶黑帽子。” “哦,这个我有,在英国订过全套的西装。” “有白色的西装吗?” “这个就没有了,正常人谁穿那么骚气的白色西装。” 阿蒂尔·兰波臭美地勾唇,实际上他不喜欢白西装的原因,是他的皮肤晒黑了,穿白色就会凸显的他脸黑。 细川爱子说道:“来来,我给你敷个面膜,改善肤质。” 半个小时后。 阿蒂尔·兰波的脸上、脖子上白了许多,现代的化妆技术拯救了晒伤后无可救药的皮肤。 镜子里,法国人终于像个白肤人种了。 细川爱子心满意足地完成了少女时代的梦想,完成了一场COS,她同样阅读过《文豪野犬》,对最新剧情里的故事一清二楚,说道:“要是现实里也能有一位兰堂先生,你会动心吗?” 阿蒂尔·兰波仰头,洒脱道:“不可能。” 他的瞳孔有缪斯女神所爱的光彩,艺术与生活交织在一起,“要动心,也是他先动心,我在这方面可没有输过。” 兰波会爱上魏尔伦。 前提是——魏尔伦先沦陷。 日本,有明国际会展中心,今天是国际漫展的最后一天。 阿蒂尔·兰波也起了玩闹的想法,干脆以野生ser的身份,顺利入场。 他的身材高挑,双腿修长,足以在人群里睥睨所有矮个子。他的头上没有戴帽子,突显了发色,金发编成好看的小辫子,甩在脑后,男人把极为挑人的白西装穿出了顶级模特的水平。 阿蒂尔·兰波对围观他的人群吹了一声口哨,野性地挑了挑眉,“请让开一点。” 蜂腰,翘臀,大长腿。 哪怕是漫展请来的专业人士,苦练塑身多年,也无法拥有这样得天独厚的外形。 这是何其受到老天爷钟爱的人。 “哇啊啊啊——!” 女孩子们狂热的尖叫声出现,点燃了周围的氛围,其中貌似夹杂着男生的吼叫。 因为《文豪野犬》的缘故,阿蒂尔·兰波把新学的发型一编,脖子处甩着一根金色麻花辫,买了一件相似的白西装外套,配上钻石花型胸针,穿着高定的服饰和皮鞋,踏入了漫展的地方。 一种冥冥之中的冲动,让他愿意扮演文野里的“暗杀王”保罗·魏尔伦,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名字依旧铭刻在他的心底。 他想要在人群前当一回“另一个自己”。 风暴的使者吗? 他不知道这句话形容的是谁,但是他知道,此刻,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大海与帆船,他便是执掌船舵的人。 阿蒂尔·兰波为自己的想法乐不可支,一个扮演魏尔伦的兰波?不不,准确一点,是一个扮演叫魏尔伦的兰波的兰波。 他的心脏在欢愉,鼓动。 为生活的变化乐趣,为电影、小说里的感情所起起伏伏。 他从不想丢下自己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是意外,他在这里展开新一轮的冒险,满足了全球旅游的梦想。 未来。 他也暂时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这就是选择太多,交通工具太多,梦想完成得过于容易的代价了,人们在浮躁的社会里总是会迷失方向。 “能签个名吗?”又有一名游客小脸红红地找他。 阿蒂尔·兰波很大方,随手就签了“魏尔伦”的名字,还能确保是模仿了历史上的保罗·魏尔伦的签名字体。 论敬业,他也是很不错的。 有问题请找魏尔伦。 阿蒂尔·兰波在闲逛之中,被一群《文豪野犬》的ser们兴奋地围上,叽叽喳喳地说道,“先生,可以拍个合照吗?”“可以,跟谁?”“他、他!再加上中原中也!” 阿蒂尔·兰波:“?” 然后,他就看到了戴着假发、身高不足一米八的“兰堂”,以及头顶橘毛、身高一米五的“中原中也”。 这叫什么合照? 文野世界的全家福也不是这样的啊! 阿蒂尔·兰波拍完了无语的合照,迅速走向远离漫迷的地方,去欣赏动画技术的展览。他在日语、英语交流的嘈杂环境之中还能听见几句中国那边的中文,恰巧,他掌握着这些语言。 “那个外国帅哥是扮演《文豪野犬》的保罗·魏尔伦吗?” “我觉得他更像兰波。” “你没看最新剧情吗?魏尔伦就是兰波。” “这么可怕?” “反转呗,当初我们就是被兰堂的异能力名字骗了,以为他就是‘阿蒂尔·兰波’,谁知道他叫保罗·魏尔伦!” 阿蒂尔·兰波听着女孩子们的交谈声,自己也笑了。 被故事骗了的不止自己一人啊。 来自国外的两个女孩见到他的笑容,不禁脸红,误以为对方听不懂自己说的话,若无其事地握住手机,利用刁钻的角度偷拍了一张。 她们仍然在聊着刚才的话题。 “最近我们看的小说不是流行s题材吗?主角s动漫角色就穿越,如果他穿越到横滨市,兰堂会不会天将惊喜。” “我觉得是噩梦吧。” “胡说,兰堂对搭档保罗不是真爱,那是什么?” “是古早狗血虐恋……巴拉巴拉……” 真爱? 那是用死亡去等待一个人的决心。 阿蒂尔·兰波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男人,也不认为自己能遇到,唯有二次元里艺术化的感情能如此惊天动地,至死不渝吧。 他怀着局外者的心情,体悟着那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灵魂仿佛与之重叠。 多看一眼《文豪野犬》,他都感觉到心酸。 “我得到的还不如你……” 灵魂和身体。 他认识的魏尔伦选择爱他的身体。 唯独,文野里的兰堂牺牲自己,用尽灵魂去守护另一个人。 …… 等逛了一天,漫展散场,阿蒂尔·兰波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马上可以去吃饭了,他思考是吃清淡少油的日式大餐,还是去高档的餐厅里吃摆盘漂亮的意大利菜。 银行卡里的钱,支撑着他享受以前得不到的奢侈生活。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爽。 这辈子不用累死在旅途上,可以尽情的看遍风景,也不会有人指责一个人是双性恋乃违反法律和道德的事情。 阿蒂尔·兰波漫不经心地拂过帽檐,眼眸垂下,避开阳光的直射,曾经对男性的想法滋生出来。他自以为经历了少年时期的初恋,厌倦了男性,不过是被那一场优柔寡断的爱情伤了心,害怕再碰到保罗·魏尔伦那样没有担当的人。 他顺着人群的洪流,离开了有明国际会展中心。 下一脚。 他就踏入了全新的世界。 “???” 一眨眼,繁华的东京消失不见。 阿蒂尔·兰波的眼前一花,耳边失去嘈杂声,整个世界好像压下了那份和平热闹的气氛,变得清冷起来。他愣在了原地,出现在一条巷子里,角落里是堆满了、散发臭味的垃圾桶。 不信鬼神的阿蒂尔·兰波大脑空白,好半天回过神。 这变故太惊人了。 不亚于他在九年前跌入海水里,再次睁开眼就看到挂着电灯的病房,来到一百多年后的世界的惊悚。 “穿越”这个名词,他是在二十一世纪了解到的新词汇。 寓意着穿越时间与空间。 阿蒂尔·兰波紧紧闭上嘴,咽下了法国脏话,小心谨慎地走到外面。 清晨的阳光灰蒙蒙的,无法把家家户户的玻璃窗看清楚,他屏住呼吸,减少氧气的摄入,瞳孔如同一片广袤的大海,眺望到五栋高楼大厦,在远方如同笔直的利剑指着天空。 这里是哪里? 这五栋酒店般的大楼怎么越看越像港口黑手党。 阿蒂尔·兰波扭头,无意间看到摩天轮,闪电般地进行对比,自己去过横滨市,那边也有摩天轮,几乎一模一样! 他的眼神越来越亮,像是两颗蓝色的钻石,正要进一步确认地点,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身体,心口,好像涌出用也用不完的力量! 有点涨…… 感觉自己能飞起来一样。 阿蒂尔·兰波本能地张开手,五指修长,被皮质手套完美地包裹住,手套边缘泛起猩红色的光芒,仿佛能轻而易举摧毁一切。 地面的灰尘和泥土轻微地漂浮起来。 重力? 我变成异能力者了?! 好耶,我可以飞天遁地了,要成家立业干什么! 第7章 探索世界 第七章 假如得到异能力的代价是散尽亿万家财,成为一个黑户? 某些富豪会犹豫。 但是,阿蒂尔·兰波绝对不会犹豫。 尽管来吧! 他愿意接受名为“奇迹”的馈赠,纵然让暴风雨淋遍全身,被电光与火花刺激麻痹的神经,在疯癫中摇曳而死。 这世界上最大的瘾,是人类对未知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我该怎么在异世界踏出第一步?】 【镇定!】 【兰波,你是穿越过百年时光的人,还怕穿越异世界吗?】 【首先……情况不明,我不能暴露自己。】 巷子口,隐隐笼罩的墙边,阿蒂尔·兰波经过数分钟的激烈心理斗争,脚步往巷子深处挪去,谨慎地避免自己暴露在阳光下。 若无意外,他这回又是黑户。 他尝试使用手机,手机无信号,无法获取这个世界的网络资料。不过他买的手机里存了不少资料,价值最高是一些高机密的军火制造图纸,只要这个世界的枪械发展比他那边晚,他就能靠图纸获取利益,不至于手上连一个赚钱的东西都没有。 除此之外,他还存了几部小说和动画、电影,但是手机里有关《文豪野犬》的小说、动画全部消失不见。 【有趣。】 阿蒂尔·兰波的视线上下打量四周。 一座城市的生活垃圾,可以模糊的判断城市的贫富,而这里显然不是多富裕,垃圾也缺乏分类。 此时是早上,温度大约在15~20℃。 他身上穿着西装三件套,肩膀披着白西装,整体的体感是有点偏热,感觉到了穿越前后的明显温差。他有注意到居民楼上晾晒的短袖衣服,所以身处于夏季的可能性偏高。 【据我所知,日本轻小说里有特殊力量的世界很多,但是拥有重力异能力的世界很少,而且以“红光”表现出重力的更少,我可能得到了《文豪野犬》里的力量。】 阿蒂尔·兰波若有所思,用手指随意擦过脸颊,去看手套。 【没有粉底液的痕迹?】 他可是知道自己脸上涂了多少粉底液,才遮过了当雇佣兵之后晒黑的皮肤,不可能擦都擦不掉。 他倾斜手机,手机屏幕息屏后,反光出了他那张s保罗·魏尔伦的脸,似乎比他修饰过的容貌还要完美几分。 对于颜值的提升,他毫无感觉,就跟莱昂纳多毁起来也不心慈手软一样,根本无法体会那些整容成魔的人在想什么。只要人过得开心,容貌美丑胖瘦不重要,金钱会替你弥补一切的问题。 当然,这个理论只存在于无超凡力量的世界。 从清晨到傍晚。 太阳从头顶渐渐地朝西而落。 无论外面经过了多少人,他都没有发出过一点动静。 阿蒂尔·兰波戴着黑帽子,但是摘了肩头的白西装,搭在臂弯里,降低白西装的存在感。他站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望着巷子上方的一线天空,将当雇佣兵的耐心发挥到极致。 他相信黑夜能遮盖一些麻烦事,顺便带来点好运。 晚上六点。 晚上七点。 晚上八点…… 夜幕降临,天上没有繁星,只有一轮洁白如玉的月亮。 阿蒂尔·兰波舒展四肢,张开双臂,全身被红光包裹,将突然掌握的异能力轻而易举地发挥出来。他脚尖漂浮,直冲而上,借用居民楼北面的墙壁避开了所有的城市摄像头,来到楼顶上。 落地时,他屈膝半蹲,皮鞋铮亮,脚边扬起少许浮尘。 占据制高点。 把陌生的城市收入眼底。 阿蒂尔·兰波笑了,一双眼睛倒映着横滨市,有灯红酒绿的夜市,有地标建筑的五栋高楼,整座城市仿佛退回了记忆的十年前,蒙上陈旧的感觉,缺乏现代化城市日新月异的发展。 “我的决定没有错。” “这里已经不是我熟悉的世界了。” 在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当一个融入阴影的幽灵,比在人前招摇于世要安全多了,至少不会被人抓去审问。 阿蒂尔·兰波的动作敏捷,穿梭在城市的缝隙之间,通过一窗之隔的玻璃,他能以极佳的动态视力瞥过一眼日本人在家里所看的电视,上面在播报着横滨市的新闻。没过多久,阿蒂尔·兰波来到了自己找寻的地方——巨大的近圆形深坑下建立的擂钵街。 这里是现实中没有的地方,足以判断出自己来到了哪里。 ——全世界文豪们弃笔从戎的世界。 “没错了。” 阿蒂尔·兰波享受着自由的愉快表情一变,凝重起来,为这片爆炸形成的直径吃惊,亲眼目睹比动画上更壮阔的画面。 他第二次去摸自己的脸。 黑户不可怕。 可怕的是因为这张脸,他可能会遭到法国官方的通缉。 “我该不会是顶替了文野的保罗·魏尔伦吧?” 阿蒂尔·兰波嘀嘀咕咕,并没有太慌张,他十六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加入射击队,跟着巴黎公社反了法国政府。 论造反,他有经验。 他现在头疼的是一转眼穿越了,身体都可能不是自己的出厂版? “不行!” “我要去检查我的身体!” 阿蒂尔·兰波如同一阵风,化作黑影,火急火燎地跑了。 擂钵街内居住的中原中也一无所知。 命运最大的变故到来。 “皮肤变白了。” “我的毛孔好细,鼻子上竟然没有一点黑头。” “简直年轻了五六岁。” “哇,我的腰部都瘦了一圈,这腰围比得上我少年时期了!” 一家无人居住的民宅里,阿蒂尔·兰波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手指抚摸全身,检查着自己每个细节的变化。年轻使人快乐,他的新鲜感十足,西装脱光,蹬了鞋子,丢在了旁边的地板上。 阿蒂尔·兰波身体下方一看,很满意,该大的地方大。 没有跟年龄一起缩水,真好! 自恋完毕,阿蒂尔·兰波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翘着腿,右手拽着自己的精致发辫,思考一件事:“我身上的现金和银行卡一起作废了,有异能力在,吃住不成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暗杀王’的身份,我不想换个世界变成通缉犯啊。” 阿蒂尔·兰波没有看过s流的小说,以身体的变化和阅览过的日本轻小说为例子,自己八成是穿越到了动漫世界里,成为了顶级异能力者之一:欧洲“暗杀王”保罗·魏尔伦。 按照他的个人理解,这是一个顶着他前男友魏尔伦的名字,长着一张肖似自己容貌的悲情反派人物。 保罗·魏尔伦此人。 背刺了搭档,痛击了弟弟,搞残了港口黑手党。 说他无情,他可以为与自己相似身份的中原中也背叛法国,只为给对方一个自由。说他有情,他出生实验室,没有童年,一直被当作杀人武器地使用,生性淡薄,无法理解人类正常的感情。 总结:一个非人的存在,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情。 阿蒂尔·兰波无意识咬住浅金色的发尾,眼神眯起,香香的,有所谓的樱花味,是爱子夫人给他提供的香波味道。 “全世界的知名作家都在这里吗?” “我当年去巴黎的时候,夏尔·波德莱尔都去世了,我还没有见过那位创作《恶之花》的诗人,有一点遗憾啊。” “还有奥斯卡·王尔德——” “我承认我小觑了他,这家伙的才华全在小说、歌剧上面。” “等等,文艺复兴时期的莎士比亚都活着?!” 阿蒂尔·兰波揉着脸颊,百感交集,自己厌弃了诗歌,发誓这辈子不再触碰作家圈子里的事情,远离法国的“熟人”们。 结果—— 这个世界竟然如此吸引人? 他骨子里的文艺和追求浪漫的细胞在蠢蠢欲动。 阿蒂尔·兰波呢喃:“只要我能摆平保罗·魏尔伦的麻烦,解决掉通缉令,我就能随心所欲的去旅游,观光打卡他们了?” 阿蒂尔·兰波心思浮动,不免想到了保罗·魏尔伦眼中最大的“绊脚石”,那个因为“自己”的背刺,导致失忆八年的兰堂。 兰堂是一个关键人物。 运作得好,阿蒂尔·兰波可以甩开烂摊子,交给对方解决。 兰堂深爱着保罗·魏尔伦,愿意为对方而死,阿蒂尔·兰波既然穿越成了顶着“魏尔伦”名字的异世界同位体,不论愿不愿意,都继承了兰波和魏尔伦恩怨交葛的这笔账。 以前渣男是别人,现在渣男是自己? 风水轮流转。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文野的剧情进行到了哪一步,若是双黑15岁的剧情还未开始,一切还有希望改变,若是双黑16岁的剧情开始了,兰堂已死,呃……自己还是想办法离开日本吧。 阿蒂尔·兰波吹走唇边的发丝。 “如果兰堂死了,我就到他的墓地前看他一眼。” 原著小说中,兰堂突然想起搭档背叛了自己,心灰意冷而死,死后被港口黑手党暴尸荒野一周后葬入乡下的公共坟墓。 兰堂化作人形异能力,累积力量,一直等着保罗·魏尔伦出现,想要把所有的力量赠送给对方,给予最后的一次祝福。 他再不想过去,也必须给对方一个了结。 “如果兰堂没有死……” 阿蒂尔·兰波想到这个可能性,沉默片刻,摸出一根香烟点上,堵住自己的忧愁,不想去把兰堂当作自己的前男友。 他赤/条/条地坐在那里,奔放又桀骜不驯。 “我就当又多了一个男朋友吧。” “之后,再找个机会分手。” 至于原著没有详细说明兰堂和保罗·魏尔伦的关系,仅仅定义为友情。开什么玩笑?不是爱情,你能为一个背叛者记挂多年,牺牲自己?在法国人眼中,这就是虚伪的遮遮掩掩! 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阿蒂尔·兰波打开窗户,透了一会儿气。 随后,他没有去霸占主人家的房间,而是躺在沙发上,蜷缩着身体,手臂垂下,遮住眼帘休息。没有亲人,失去朋友,连会关心自己的爱子夫人都不在这个世界上,这一夜,阿蒂尔·兰波怀着穿越后兴奋又孤独的心情入眠。 翌日。 阿蒂尔·兰波换了个房子。 兔有九窟,混淆自己住过的地方,减少暴露是很重要的环节。他迫不及待地调查横滨市有没有武装侦探社。 武装侦探社成立于江户川乱步14-16岁左右,具体年龄不用知道得太详细,按照江户川乱步的年龄比太宰治大4岁进行推测,只要武装侦探社成立了,就说明进入文野剧情阶段。 在台式电脑上,他搜到了武装侦探社的地址和成立时间,这种挂名在政府部门下的正规机构,不可能是查无此人的状态。 “成立于……四年前?” 阿蒂尔·兰波飞快地在脑海里进行换算。 今年江户川乱步18~20岁,太宰治和中原中也14~16岁。 这个微妙的年龄范围。 阿蒂尔·兰波不可能跑到江户川乱步面前,询问他多少岁,所以他的调查方向要改为港口黑手党了。 深夜,草丛有虫鸣声响起。 沿海城市夏季的潮湿与炎热初步体现了出来。 红砖仓库虚掩着门,内部一片漆黑,隐隐有倒地的闷哼出现。 有人用日语淡漠地问道。 “在横滨市,港口黑手党首领是谁?” “森、森鸥外!” “他有什么来历?” “森鸥外去年上位,以前是老首领的私人医生!有传言他害死老首领,篡位夺取了港口黑手党的位置,我只知道这些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过是一个底层的小人物!” 港口黑手党的底层成员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半晌,仓库的门开了,危险人物也走了。 他发现抓住自己问话的男人没有伤害自己,冷汗浸透了衣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不敢多停留,马上逃回家,把今夜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就算被审讯,他也会咬牙说自己什么都没说。 谁敢出卖森首领啊。 阿蒂尔·兰波监视了这名港口黑手党成员数日,确定自己抓人的事情不会暴露,嘴角勾起,剧情的时间终于被他算清楚了。 今年是六月初。 港口黑手党暴虐的老首领已死,没有诈尸,安安分分躺在坟墓里。现任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上位一年,位置没有坐稳,未来会成为港口黑手党干部的太宰治目前十四岁左右。 中原中也的生日在4月下旬,太宰治的生日在6月下旬,这意味着《文豪野犬》第三季第一集的剧情尚未开始。 太宰治未满十五岁! 兰堂没有死,也没有记起任务、暴露异能谍报员的身份! 自己得到法国谅解的希望就在前方。 阿蒂尔·兰波眼眸飘忽:“我总算不用什么事都没干,就要背负着叛国罪和害死一个人的心理压力了。” 根据他看动画的推测,剧情可能发生在春季或者秋季,双黑穿的皆是长袖长裤,中原中也吐槽过兰堂过度怕冷的行为,说明天气不算寒冷,预计在今年9月到明年4月之间。 安全为上,以日本9月入秋后,第一次降温的时间为准,一旦满大街的居民们穿着长袖长裤,就说明危险到来。 倒计时:3个月的时间。 他要在3个月之内改变兰堂的态度,洗白自己。 下定决心之后,阿蒂尔·兰波把横滨市探索了一遍,最后站在距离港口黑手党最近的一栋商业写字楼上。 对面。 玻璃窗后是一个个压力很大的黑手党成员。 毕竟他们新上任的老大穷个叮当响,从私人医生转职为黑/道首领,根基不稳,钱财不富裕,恨不得让他们拿菜刀去打架。这个时期的森鸥外是“最好说话”的人,只要你是人才,他都想要吸纳,把这个千疮百孔的组织给扶起来。 这座城市的夜晚属于港口黑手党和另外一个叫高濑会的组织,二者相互抗衡,但是地头蛇明显是港口黑手党。 “兰堂。” “不,我该学着称呼你……搭档……亲友……” “好肉麻啊~~。” 阿蒂尔·兰波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作为浪漫的法国人,他表示自己没有喊人亲友的习惯。以前跟魏尔伦在一起的期间,他都是直接称呼对方“魏尔伦”。 适应,提前适应一下! 他不能在兰堂面前露出破绽,而且他要试探兰堂恢复记忆的进度,确保能骗兰堂一个人回法国。 至于自己? 【给法国打工,我才不干呢!】 宛如北欧神明的金发青年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吹了一声口哨,一双蓝眸顾盼生辉,灼亮如火焰,汹涌如海水,并非是“人造兵器”对人类的表层模仿。 他有着疯狂的灵魂,毁灭自己,也照亮世界。 此地,是文豪的世界。 此身,是灵魂的倒映。 来到这里,就像是参与一场文豪的盛宴,既然拿到入场券的条件就是名留青史的文豪,他又怎么能不来! “兰堂,不管你的名字是兰波、还是魏尔伦,这些都不重要,我知道这仅仅是我们之间的孽缘。” “我要来了。” “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 港口黑手党本部,晋升为准干部的兰堂在办公室哆嗦一下,把脖子和半个脸颊埋在柔软的围巾之中。 黑色长发的兰堂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温度提高到极限。 每天为浪费用电做出一份贡献。 “好冷。” “什么时候才加班结束。” 重伤失忆后,他徘徊在横滨市的街道上,就被港口黑手党的人拉入了组织,觉醒强大的空间系异能力,为这个糟糕的组织服务了快要八年之久。 他不跟任何同事谈论私事,游离于人群之外。 “兰堂”的名字来源于失忆后身边的一顶黑帽子,帽檐内绣着“兰波”的法文名,黑手党的同事看到后错误地念作“兰堂”。久而久之,他就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兰堂,并且把“兰波”当作自己唯一的身份证据。 兰堂知道自己以前不会是普通人,潜伏下来,潜意识在提醒他,他以前是在做一些不能暴露的危险工作。 有的时候,他会莫名其妙的难过,心底涌出淹没胸膛的寒流,在夏季也依旧严重,几乎能冻伤他。 他怕冷。 一年四季如同寒冬腊月。 兰堂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过去,随着时间,他的记忆逐渐有恢复的迹象,他的内心有道声音在呼唤着—— 【我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我要记起他。】 …… 第8章 无形撩人 第八章 港口黑手党的高层都是夜间生物。 兰堂不喜欢聚会,不爱喝酒,白天的时候,他往往去图书馆借阅书籍,或者是坐在书咖里补充知识。 他一坐,往往是整个下午,手边摆着一杯咖啡。 从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上,没有人能联想到黑手党,而且是拥有异能力、杀人不眨眼的港口黑手党准干部。事实上,他对组织也没有什么归属感,以前他的生活并不好,老首领不信任他,组织对待他这个外国人十分不公平。 “森首领也还算不错,工资有准时发,不会克扣我的奖金,也不会老是派遣我去做一些垃圾事情。” 兰堂在阅读中一心二用,拿老首领和现任首领作对比。 森鸥外被完美地衬托出来了。 书咖的侍者端着餐盘走来,为兰堂换上第二杯热咖啡,只要不是传统的钢铁直男,正常人都会忍不住对这位双肩微微哆嗦、肤白如冷玉的法国男人有几分怜惜之情。 “先生,您需要暖手袋吗?” “嗯,谢谢。” 兰堂贪恋温暖,对怕冷的外在形象不怎么顾忌。 当暖手袋被送过来后,兰堂摘去手套,一只手探入暖手袋之中,保持着悠闲看书的姿态,警惕性放松了下来。 书咖外面,一张小巧的卡片从门缝中吹了进来,以高难度的花式翻转躲过了所有人的注视,好似巧合般地飞往了兰堂的座位处,然后,它落在了兰堂的脚边。 侍者路过,自然注意到干净的地面上多出了一个东西,询问距离最近的人:“先生,这是您掉落的卡片吗?” 兰堂下意识瞥过:“不是。” 侍者蹲下身,捡起卡片,上面花体字的法文吸引了兰堂的目光,令兰堂唤道:“请稍等,给我看一眼。” 侍者看不懂法文,便递给了对方。 兰堂的双眸扫过内容,心脏骤然被无形的手攥紧。 【你想起来了吗?】 “!!!” 兰堂屏住呼吸,迅速环视一圈,书咖的内部结构很简单,不会阻碍到视线。每张桌子之间保持距离,客人较少,大部分是文艺青年,在场的顾客里没有第二个外国人。 过去? 他梦寐以求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 他知道自己是法国人,母语是法语,但是待在日本横滨市八年,他从未碰到过认识自己的祖国同胞! 除此之外,他对过去一无所知,如同彷徨的幽灵。 早期知道他失忆的人,也基本死在了老首领的暴/政时期,后来他学会了掩盖“病情”,低调行事,受到组织欺凌也没有吭过声,就算是森鸥外都不知道他在偷偷寻找过去,异能力比明面上展现的力量要强大许多倍。 兰堂压下激动的心情,嗓音低沉地说道:“这张卡片是我的东西,今天有其他人来找我来吗?” 侍者回忆,摇头,面前的这位客人也不常来。 兰堂等到侍者离开,再去仔细观察卡片,这世上漠不关己的人太多,不会在意一张小小的卡片。 兰堂用围巾挡住嘴唇,小声地说道:“你在吗?” 留下信息的人,在不在这里?听不听得见他的声音? 半晌,兰堂独坐在那里,没有得到谁的回应。他心想对方可以把卡片无声无息送到他的身边,说明盯着他的行踪,附近也许会有窃听和监控的装置。 “我每天下午会来坐一会儿。” 兰堂离去。 隔了十分钟,兰堂潜入书咖的店长办公室里,调出电子监控,看到了卡片如何自由飞翔和掉落的全过程。 兰堂呢喃:“隔空御物?念动力?” 这个世界有各种异能力,最能让人联想到的就是这两种。 兰堂边深思边删除了这段监控。 安全为上。 他不想在没有调查出过去之前,被误认为其他组织派来的间谍,从而失去港口黑手党的工作。 第二天,兰堂又去这家书咖阅读书籍。 卡片如约而至—— 兰堂第一时间接住了它,以手遮盖,放到眼前看。 【如果你记起了我,明天带上八年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兰堂的心思乱了。 八年前?也就是他失忆时候的那一年。 从这句话上,他能看得出自己跟对方的关系挺不错的,百分百的熟人!所以自己才会赠送生日礼物吧。 糟糕,他没有记起对方是谁啊! 兰堂喝了口咖啡,绞尽脑汁去想生日礼物是什么。 第三天,兰堂有点窘迫,但是外表冷淡地带着一小盒蛋糕来到了书咖。这是他查了各种生日礼物后,觉得自己最有可能蒙对的一种礼物——生日蛋糕。 第三张卡片出现,给他的是一个省略号。 【……】 兰堂认命地低头吃蛋糕。 嗯,猜错了。 第四天,日本的天气升温,书咖开了冷气空调,兰堂坐不住了,冷得瑟瑟发抖地等待卡片。 一定要来! 一定要有下一张卡片! 过去的朋友,同胞,求别放弃自己啊! 为了不让书咖开冷气空调,兰堂暗暗道歉,用异能力破坏了书咖的空调。在空气回归“温暖”情况下,他才有理由坐在年轻人们爱待的地方继续装作阅读书籍。 兰堂紧张地抓住了第四张卡片,每张卡片没有指纹,没有留下其他线索,上面的字迹却抓挠着他的内心。 【我不想理你了,但是你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如果你记得你的身份,你就看向窗外五分钟,如果你选择放弃,我不会再来找你。】 兰堂眼眶一热。 太好了,这个人给予自己机会。 兰堂珍惜地收下卡片,哪怕是陷阱,他也认了。他放下书籍,就像是看累了之后望向窗外。 整整五分钟,兰堂的眼眸干涩,试图找寻那个人。 窗外的某一个路人就可能是他的熟人。 ——毫无收获。 窗外,一张卡片飞来,“啪”得贴在了窗户上,内容让兰堂的眼皮直跳,似乎能听见对方划过耳膜的冰冷声线。 【你果然全部忘记了。】 兰堂默不作声。 下一张卡片又立刻拍到了窗户上面。 可以看到上百具尸体陈列在前方,仍然面不改色的港口黑手党准干部忽然流下了冷汗。 【你会死的。】 这一句法文清楚地暴露出了恶意。 兰堂不免思考,自己跟那人的关系闹翻了吗,为什么对方会这样说?至于害怕的情绪,兰堂是一丁点也没有,而且对于探究这件事跃跃欲试。 过了一会儿,卡片被风吹飞,滚落在了马路的车轮之下,碾碎消失。 仿佛……他的人生也被这样碾碎了。 兰堂的情绪低落下来。 外面,兰堂看不到的视线死角,阿蒂尔·兰波倚靠在墙壁上,利用一枚巴掌大的镜子,折射着书咖的景象。 窗边的法国男人显得郁郁寡欢,好像是在等待自己。 远看像他前男友,一样的黑发绿眼睛。 近看,噗——这个男人夏天戴着保暖的耳罩、围巾,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人类迷惑行为之一。 阿蒂尔·兰波好奇心满满地偷看兰堂,这个人是《文豪野犬》里的“搭档”,赋予了“自己”人格和名字的男人。他发现对方的头发很浓密,乌黑的长卷发披满肩头,如同厚厚软软的积雪,五官深邃而立体,颜值甩了他前男友一个次元。 这就是兰堂吗? 成熟,忧愁,透露着不与人相争的淡泊气息。 阿蒂尔·兰波实在不明白,平行时空的自己为什么要怕他,相当好欺负的样子。 阿蒂尔·兰波代入“暗杀王”的身份很快,并不拒绝角色扮演的游戏。他没有看过网文,一般只看有名的实体书,在他看来,这里就是自己的另一种人生走向。 他穿越过来后,身体发生变异,皮肤变白,力气变大,还掌握了重力异能力,正式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他应该是取代了这个世界超越者级别的保罗·魏尔伦。 唯一的疑惑是他的黑帽子。 不知道这顶陪他一起穿越过来的黑帽子,有没有复制到原著的功能:屏蔽“指令”。他不可能去异能机构进行体检,暂时不清楚身体变异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受“指令”的影响。 阿蒂尔·兰波的心思流转,戴着半掌手套的手指流畅地在卡片上写下了一句话。 “去吧。” 重力包裹住卡片,飞去书咖。 中国有飞剑传书,他有重力传卡片。 这张新出现的卡片带给了兰堂极大的希望,恢复记忆的机会近在眼前。 但是,兰堂怔住了。 【认识我,对于你是一场噩梦,没有我,你也许会过得更好,你确定要再次认识我吗?】 兰堂的汗毛直立,心脏收缩,罕见地泛起密集的刺痛感。这份揪心的感觉提醒着他,他要抓住那个人,对方不是自己的噩梦! 那是唤醒过去的希望啊! 一个残缺的人,只想要变得完整起来! 他苦于无法与那个人沟通,又害怕对方误会自己放弃了,便用一种行为说明了自己的抉择。 他每天都来这里。 可是,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卡片不再出现了。 兰堂的心凉了半截,暖暖的咖啡到了肚子里,就像是流入下水道的废水,苦涩又冰冷。 一股莫大的绝望感笼罩住了兰堂,导致他去港口黑手党上班之后心思不定,放跑了一、两个敌人,美其名曰:“我的亚空间范围很小,强行抓人,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森鸥外自然不知道属下的想法,从兰堂平时的发挥上推测出异能力的强弱后,客观地鼓励兰堂继续开发空间系异能力。 在森鸥外看来,兰堂绝非弱者,没有抓到所有敌人属于临时失误,值得他原谅一次。 “兰堂君,加班辛苦了,港口黑手党的人才太少,值得信任的人也不多,我只能让你多跑几趟了。” 森鸥外卖了个惨,兰堂低头,当作没看到。 森鸥外说道:“今天凌晨的工作结束后,晚上不用来了,我允许你休息两天。” 兰堂欠身,“谢谢Boss。” 森鸥外问道:“每天仍然这么怕冷吗?” 兰堂哆哆嗦嗦地承认道:“是啊,特别冷,Boss办公室和外面走廊里的冷气也太充足了。” 森鸥外汗颜,本部大楼就你一个人开暖气。 “去吧,回你办公室里取暖。” 森鸥外挥手赶人。 爱丽丝坐在地毯上,有趣地看兰堂撤退的身影,“兰堂怕冷的性格好好玩,林太郎,是他身体有问题吗?” 森鸥外浮夸的表情冷静下来,“是心理因素。” 爱丽丝歪头。 森鸥外若有所思:“他是当年横滨租界爆炸后加入组织的人,可能是见证了那场爆炸的惨剧,留下了心灵创伤,以他的身体素质和体检报告不会有这种畏寒的状况。” 爱丽丝毫无同情心地笑道:“太脆弱啦!” 森鸥外轻笑:“兰堂君在武力上不弱,而且完成任务的效率很高,服从命令,是老首领浪费了他的才能,迟迟没有把他提升到准干部的位置上,白给了我拉拢他的机会,不然作风低调的兰堂君可不会成为我的派系的人。” 一饮一啄,全是人争取而来的。 “唉,努力赚钱,给港口黑手党成员发工资、买武器,还要养着那个喜欢自杀的小鬼……” 现任港口黑手党首领化身社畜,兢兢业业地工作中。 …… 第9章 夜晚拥抱 第九章 下班后。 兰堂前往地下停车场,开车从港口黑手党本部离开。 他的住所离港口黑手党有一些距离。 身为黑手党的准干部,兰堂的黑色收入不会低,前几年就给自己买了一栋隐私保护很好的独栋别墅。他没有情人和朋友,不雇佣保姆和仆从,一个人居住在这里,别墅被装修成了冷色调的欧式风格,庄严而压抑。 一旦到了夜晚,窗户鬼影幢幢,窗外花园幽深宁静,别墅自带恐怖片里的氛围。 客厅的壁炉燃烧着旺盛的火焰,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高科技产品和壁炉通力合作,使得客厅暖烘烘的,而上方的挑空极高,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明亮的光芒。 六月份多雨水,兰堂看完一本书没多久,翻开下一本书,便听见了外面的雷声和倾盆大雨。 兰堂继续看手里的这本书。 这是一本介绍法国旅游地的书籍,巴黎、里昂、马赛、波尔多波尔等等城市皆在其中,他在找熟悉感。 虽然他判断自己是法国人,但是在记忆不全之前,人就不能太自信,万一他是法国移民或者伪装成法国的欧洲人呢?说起来或许有一点拗口,他其实怀疑自己是一名战争时期偷渡来日本的欧洲间谍,失忆后与上级失去了联系。 外面,雨更大了,夜色浓重,玻璃窗模糊一片。 一道闪电劈下,天色骤白。 兰堂坐在沙发上的身影有一些孤独,苍白,就像是覆盖了冰霜的芭蕉叶,四周一片荒土,见不到与自己相似的同类,他已经有一段时间在书咖里没有得到任何卡片。 “我被放弃了吗?” “我还能回到我的祖国吗?” “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记不起来……” 兰堂伸手拿起沙发边的一顶黑帽子。 帽子旧了。 他再怎么养护它,也无法让它回到八年前崭新的模样,唯有上面绣着的“Ribaud”让他有了点真实感。 “我叫兰波。” 兰堂呢喃,说出那些法国政府会哭笑不得的认知。 假如他没有那么谨慎小心,而是直接莽回法国,找法国政府求助,他早就能回到法国超越者的身份。 超越者。 即,全世界最顶尖的几十个异能力者。 每一个超越者都是国家的宝贵人才,他们的数量更是衡量异能大国顶尖力量的标准。 忽然,别墅在暴雨中停电了。 客厅的壁炉成为了唯一的光源。 正常人会害怕,而习惯独居的兰堂只是微微抬头,皱起眉头,因为自己对供暖的需求高,向来最担心停电,别墅里特意安装了会自动开启的备用电源。 兰堂放下书,往备用电源的机房走去,还没有走几步,壁炉里的火焰似乎被无形的物质压住,“呼”得被熄灭了,他的眼前瞬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兰堂停在原地,疑惑说道: “敌人潜入了我家?”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现象,一般来说是有人在搞破坏。 【如果是敌人,那就杀了吧。】 兰堂冷静无比。 在外表现出准干部实力的兰堂,这些年隐藏起来的实力远远超过了港口黑手党里的所有人。 所谓的“冰山一角”,大抵是如此。 给来者判下死刑的兰堂十分懒惰,连摘掉保暖耳罩、提高听力敏锐性的动作都没有。他双手环抱肩膀,冷得一缩一缩的,倦怠的眼眸注意着四周,一举一动仿佛在告诉暗中的敌人:快点出现吧,你再不出现,我快要被冻死了。 然后,他如愿以偿了。 在窗户边,昏暗的环境里出现一抹黑影。 对方无声无息地潜入别墅,朝自己走来,腰部微动,衣服的外套搭在肩膀上,皮鞋踩在地砖上有着明显的声音。 一个词:嚣张。 兰堂:“……?” 来者慢悠悠地说道:“不许回过头。” 兰堂僵住,像是被触电一般地瞳孔收缩,对方年轻的声线给予他以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心灵的警报拉响。 熟人! 熟人! 过去认识他的人终于来找他了! 来者说道:“如果你回头,我马上就走。” 兰堂克制住了回头的想法,这种环境下根本看不清人。他身体发颤,冷汗从额头溢出,在鼻翼一侧滚落下来,分不清是怕冷还是身体在期待着这个人的出现。 是谁?是谁——是送我卡片的人吗? 兰堂的心思比常人复杂敏感多了,但是他害怕自己稍稍一动,对方就不讲道理的离开。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兰堂保持安静。 阿蒂尔·兰波很顺利地走到兰堂的身后,没有遭到异能力的攻击,比想象中会反抗的情况好多了。这也是自信心的一种表现,兰堂有把握将后背露出,保住自己的性命。 阿蒂尔·兰波借助了黑夜的优势,隐藏了容颜,导致他同样看不清楚对方在黑暗中的神色。凭借模糊的感觉,他确定自己居然比兰堂要高一些。 这是个好消息。 他才不想比兰堂矮。 阿蒂尔·兰波试探性地撩起对方的长发,发丝有韧性,卷曲成一个大卷,放到鼻前闻了闻,味道很干净。 一个背对着你,站在那里束手就擒的“孽缘”对象。 两个世界兰魏的纠葛缠在了一起。 他从后方抱住了兰堂。 法国男人的身体还是老样子,比女性要硬邦邦许多,可是阿蒂尔·兰波多年来回避的就是这份感觉。 ——男人与男人。 兰堂用眼角去看来者,哪怕什么都看不清,苍白的脸颊有了少许的血丝,在拥抱之中汲取到对方胸膛的温暖。 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在欢呼,在眷恋这份拥抱。 他并不想推开这个人。 兰堂唾弃自己:【你怎么回事!】 兰堂维持着镇定,卸下防备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他不断分析自己的心理变化,想要找出两人的关系,即使这份关系都快要被人明明白白地讲出来了。 “我们谁都不用看清楚谁。”兰堂听见背后的人玩世不恭地说道,随后,最后的微弱光线……被窗帘隔绝了。 黑暗之中弥漫起一丝紧紧拥抱下的浪漫。 阿蒂尔·兰波对兰堂的陌生,消融在了这一霎那。再多的计划和恶作剧,都比不上冥冥之中的因缘,中国有一句古话说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你的异能力是叫‘彩画集’。” “嗯……” 兰堂轻轻应了一声,柔和地反问道:“你的呢?” 阿蒂尔·兰波说道:“我不知道。” 兰堂顺着他的反应套话:“为什么不知道?” “大概是不想随波逐流,人人都有异能力的名字,我就偏不取一个。”阿蒂尔·兰波开了个玩笑。 兰堂听他的日语里有东京地区的口音,身体小幅度往后靠去,作为交换地问道:“你会说法语吗?” “会啊,我会很多语言。”阿蒂尔·兰波切换成巴黎口音的法语,伦敦口音的英语,德语、俄语、西班牙语统统说了一遍,故意打出烟雾/弹。他的手在兰堂的腰处不安分起来,彼此试探,他当然要得到兰堂的身体信息。 兰堂感觉对方的手解开他的风衣扣子,一粒一粒的扣子,在对方的指尖下松开。那人的手探入衣服里,指尖是冷的,手掌到手腕部位是热的——是半掌手套。 兰堂恍然后打了个寒颤,隔着衬衣,胸膛处第一次被人抚摸,对方还是一个性别相同的男人。 他的胸肌被捏了捏。 薄薄的衬衣挡不住那只作弄的手。 “你究竟是谁?”兰堂始终关心这个问题。 “你不要动,我就会告诉你。”阿蒂尔·兰波是一个正常的法国男人,有便宜会占,有性趣会勾搭,脑子里是及时行乐的理念。何况,他下定决心要拿下兰堂,把“自己”白眼狼的背叛历史一笔勾销。 阿蒂尔·兰波计算了一下,他们“认识”超过一周了。 该有的铺垫都有了吧? 两个法国人,看对眼,再进入下一环非常合理。 背后的男人牵引着兰堂走向沙发。 在熄灭了火焰,只剩下余温的壁炉前,兰堂的脑海里升起不解,这个人要跟自己坐到沙发上谈话吗? 下一秒,他就懂了对方要做什么。 他的外套被脱下,男人的双手环绕着自己的腰部,在费力地解开腰封上的绳扣,一件件脱下。 兰堂心思疾速流转,婉拒道:“好冷。” “真的有那么冷吗?”背后的人轻声问道,把兰堂搂紧了一些,手掌贴在兰堂的小腹上。 兰堂的后背贴在与自己体型相仿的男人的胸膛前,即使很不想承认,兰堂对这个怀抱恋恋不舍,难以抗拒,被对方越线的举动勾起了心底尘封的火热。 日本人太保守。 港口黑手党里没有一个人追求他。 不,就算有人追求他,他也不会答应,因为他找不到能温暖自己的人,非他自负,而是港口黑手党里人心凉薄,大部分人都不想做奉献温暖的那一方。 兰堂迅速判断背后之人的身高体型。 来者是比自己略高的男性,无异味,无香水味,身高大约是185-195,身穿男士西装,有领带,身材匀称,手臂有很不错的肌肉,性取向……男? 兰堂期待地说道:“我要看你的脸。” 对方的真实容貌和钩子一样的勾住他的好奇心,让他的情绪活跃起来。 “躺好,我让你看个痛快。”阿蒂尔·兰波把兰堂放平到沙发上,脸贴脸,鼻息清晰,实现了自己给人看的承诺,“什么角度都可以哟。” 兰堂努力让自己能夜视,双手捧起对方的脸颊,怎么也无法突破视觉的障碍。 黑夜,竟是如此恼人。 “你这是骗人,我要开灯……”兰堂想要生气,却无法对这个人实打实的发火。他的内心浮现出无法忽略的狂喜,像是死去的泉眼活了过来,涌出源源不绝的强烈感情,好似他这么多年在港口黑手党里的冷心冷情都是一种错觉。 是爱吗? 他过去爱着这个男人吗? 阿蒂尔·兰波捉住他的双手,把对方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脸上,这一刻,他宛如夜幕下隐藏真容的神明,面对凡人,不屑于诉说自己的举世无双。 “我长什么模样,你来摸呀。” “一定是你最喜欢的!” 兰堂果真认真起来,去抚摸对方的脸颊、下巴、鼻梁、嘴唇,每一个细节无可挑剔,像是上帝创造的宠儿,兰堂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虚幻的男人的轮廓——这人的外表俊美至极。 男人的鼻梁高挺,嘴唇翘起,脸颊有着软玉一样的美妙手感,肤质好到极点,黑暗中洋溢着青春飞扬的荷尔蒙气息,令兰堂的心乱如麻,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 【他长大了,比以前更有男人味了。】 这一刻,兰堂的DNA动了。 何为“一见钟情”? 这大概就是了——他的手掌心里冒出热意,驱散了八年来苦苦挣扎的寒冷。 “我好不好看?”阿蒂尔·兰波的眉眼又纯又欲,写满了兰堂看不到的狡黠,回到了少年时期飞扬的神采,“你跟我睡一次,我就告诉你名字。”他叼住兰堂的食指,舌头一卷,牙齿细细的研磨,酥麻到了兰堂的神经。 快速取得信任的方式,就是发生亲密关系! 阿蒂尔·兰波接触兰堂的目标有很多,为了撤销国际通缉令,为了弥补背叛,为了更好的活下去等等,但是终究……是相信了兰堂的品行,他愿意让自己再“傻”一次,陷入命中注定的感情里,打破余生不再碰男人的誓言。 爱情的苦,他品尝过,流泪过,憎恨那人的犹豫不定。如今,他想看一看,在没有妻子和世俗的约束下,兰波和魏尔伦之间有没有第二种结局。 兰堂的身体寂寞多年,轻微瑟缩一下。 作为欧洲人,天性就不会保守,仅仅是他在日本社会的熏陶下懂得了含蓄。 兰堂冷静的灵魂被对方拉入了纷乱的红尘,浑身的细胞自觉兴奋起来,想要反压对方,可惜被人按住了肩膀,又压回了沙发上。 在双唇触碰之前,兰堂听见了一句好似来自空灵世界的低语。 “这世上,只有你愿意让我骗。” 阿蒂尔·兰波代入了过去、代入了这个世界的身份,蕴含着说不清的复杂和纠葛。 ——你是谁? 这个问题,在双方心中有不同的解答。 阿蒂尔·兰波:【另一个属于自己,单身未婚人品好的恋人。】 兰堂:【失忆前,与我有深刻羁绊的人。】 兰堂心头酸涩,这就是世人口中的旧情难忘吧,失去记忆也不会无动于衷。 他被这个陌生人蛊惑了。 如同飞蛾扑火,明知道不该……却忍不住。 一夜荒唐。 …… 第10章 温暖对象 第十章 我穿越了两次。 第一次失足落海,来到了二十一世纪,第二次更神奇,穿越到了有异能力的平行时空。 我变成了“暗杀王”保罗·魏尔伦的模样。 这是我的平行时空同位体吗? 他背叛了法国,背叛了搭档,可是我不想当那样的人,所以我得想办法扭转自己的命运。 嘿,兰堂,继承我们的孽缘吧。 ——阿蒂尔·兰波。 …… 早上八点。 暴雨过后的清晨,阳光早早的斜射入窗帘的缝隙之间。 客厅静悄悄的。 摆放在那里的茶几、地毯有奇怪的痕迹。 两张复古宫廷风的法式沙发被拼成了一张临时征用的床,数个腰枕堆叠在一个方向,充当了枕头,一张不知道从哪个房间翻找来的毛毯盖在了兰堂的腰腹上。 失忆八年,思乡成疾。 积累在心底的忧愁和压抑得到了纾解。 兰堂的意识回笼后,尚不愿意睁开眼睛,眼窝微微凹陷,略显疲态,短时间内无法回到精神状态最佳的时候。蓬松的长卷发在他的脖颈和锁骨处盘绕,犹如美人鱼翘起的尾尖。 他许久没有如此甘睡过,身体得到了深层次的放松,每块肌肉都畅快淋漓的“战斗”过。他与那人好似天生的一对,身心契合,初尝情爱就不可自拔,分不清谁是主动,谁是被动,唇齿一碰,便恨不得把对方吞入肚子里。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荒谬地跟一个看不清的男人发生关系,但是现实已经发生了,他听见对方的声音就恍若坠入爱河的人。 兰堂感觉到了莫大的满足。 第一次不那么冷了。 那人……好温暖,不让他在上面这一点略过分,他勉强原谅对方了,反正自己的择偶条件就是能温暖自己的人。 港口黑手党准干部·失忆患者·兰堂的神色逐渐清醒,内心有很多话想要与那个人沟通。 他伸手一探,咦,身边没有人。 兰堂的大脑顿时惊醒。 “人呢?” 兰堂猛然坐起身,为他保暖的毛毯滑落到地上,他看到自己一个人睡在两张沙发的中间位置,跟自己过夜的那个人“变成了”两个枕头。 对方这么早跑哪里去了? 兰堂不死心,捡起地上的衣服,匆匆裹上,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别墅楼上找人。别的不提,那个人的体力很不错,一看就得到过充足的武力锻炼,两个人纠缠了整个晚上。 每个房间的门被兰堂相继推开,包括厨房和卫生间,全部检查了一遍,一无所获,对方干完那事后没有去楼上洗澡。 这不合理。 除非对方急着跑路,不愿多停留。 兰堂分析一遍后,理智上线,脸色如同开了染坊般五颜六色起来。 重点是——他没有看到对方的脸! 兰堂强忍着上当的心情,拉开窗帘,二话不说跑去沙发上一顿翻找“残留物”。 他在昨夜有意扯过对方的头发,那个人是长头发,编着辫子,发绳都被自己拽了下来,散开后透着苹果味洗发水的味道。 在沙发缝隙里,他找到了一根不是自己的头发,要知道他这里没有第二个人休息过。 兰堂把发丝放到眼前,定睛一看。 这根头发挺特别的,发根处是金色,发尾处呈现出半透光的浅金色。 “金发!” 睡了他的人是金发的男人。 兰堂苦苦思索:“他是金发……”他的眼前忽闪破碎的画面,“可能是金发蓝眸。” 兰堂想到自己过去工作的期间,总是会无意识地留意金发蓝眸的欧洲男人。每一个擦肩而过的刹那,他都会回头看,妄图抓住命运的衣角,在看到对方的容貌后就失望了。 他敢保证自己要找的人非同寻常,要么身上具备特别的标志,要么就是一眼惊鸿的类型。 这不仅是失忆后的习惯,更是某种第六感给予他的“重要提醒”。 找到他! 看到他! 抓住他! 我的记忆肯定会苏醒! 兰堂面露深思,把珍贵的金发握入手心里,发誓要查出对方的来历。此人可不太小心,把这么关键的身体信息留在了这里。 “我想记起的人就是你吗?”兰堂猜测道,“你害怕我见到你?不想我看到你的脸?” “你……不想我恢复记忆……” 兰堂低下头。 他去看皱巴巴的衬衣领口处,胸膛一片暧昧红痕。 那个人溜之大吉,是心虚,还是故意的? 空荡荡的别墅里,“彩画集”的金光一闪,亚空间里出现了一名手持扫把的钟点工。在兰堂的指令下,钟点工一脸认命地去打扫卫生,擦掉那些痕迹,谁让死人没有人权。 兰堂把该保留的证据封存好,洗漱一遍后,他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调查那个人。 通过地下渠道,兰堂得到了关于“金发男人”的基本的情报。 “这是一位金发的白人男性,DNA信息里含有高卢人、日耳曼人的民族特征,身体健康,20岁到30岁之间,暂时没有查出遗传病,近期的性生活频率较低,通过录入的DNA信息进行对比,日本境内无符合条件的人。” 日耳曼人的特点很明显,金发、蓝眸、白皮肤,头发往往是直发、而不是卷发。 对方的形象越发清晰立体。 兰堂与他似乎就隔着一层雾,快要呼之欲出了。 兰堂注重情报的细节,收回物品也格外谨慎小心,他不愿意由于自己的缘故,泄露了对方的身体信息,导致对方被非法之徒利用。 回到办公室,兰堂一身冬季套装,把皮肤藏得严严实实。 他偶尔会换个坐姿,而不是把酸软感汇聚到他的脊柱尾部,减少针扎般地刺痛。 港口黑手党里无人知晓,他们27岁的准干部在浮想联翩,被撩拨得无法回归平常心。 兰堂用手套触碰下唇,“他亲我,就像是在亲一位曾经甜蜜过的恋人。” “很柔软……也很悲伤。” “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之后,兰堂一边上班摸鱼一边调查横滨市境内的外国人,买通黑客,积极查监控。他的重点侦查对象是金发的法国男性!高卢人和日耳曼人混血最典型的就是法国人! 另一边,阿蒂尔·兰波霸占了新的“空房子”,当了一回不速之客。 这里是一处很少有人问津集装箱,外部破旧,内部被人为改造成了适合居住的安全屋。 主人不在,外来者果断进入。 阿蒂尔·兰波躺在集装箱的床上,翘着腿,毫无心虚感,回味穿越后第一次蚀骨销魂的放纵。 在谁都不用掩盖的黑暗里,他把兰堂当作前男友,兰堂把他当作保罗·魏尔伦,混淆着彼此的感情。那些过往的、本该带入坟墓的爱恨情仇一次性被点燃,化作狂焰席卷灵魂! “我们又相遇了。” “这一次,你没有结婚生子,我没有远走非洲,我们还可以换个地方有新的开始,就像是我十七岁时认识你那样……” “十七岁的年龄,什么都不在乎……一个美好的黄昏,咖啡屋,杯盏交错,光影闪烁着喧闹之声!我什么都不在乎,也不认真,我就是要跟你去椴树林散步,去看田野,去看山巅,去抓住远方海平线上的太阳。” 阿蒂尔·兰波的嘴角噙着笑意,念出一部分以为忘记的诗歌,歌颂着十七岁的无忧无虑。 十多年前的故事,在眼前恍若昨日。 若没有那声枪响—— 他们或许就不会走向陌路。 你缅怀了我一生,到另一个世界仍然与我融为一体。 “这是你与我的选择吗?” 在这个灵魂与作品折射的世界,没有……玛蒂尔达了。 我们不受世俗的束缚了…… …… 太宰治照常把自己绑在椅子上,放颗定时/炸/弹,折腾完了森鸥外,他抛下有气无力的森医生,前往集装箱。 他在废品处理厂附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满足了他远离人群的爱好。 推门进去,太宰治脸色微变,看到自己组装的集装箱里遭到了别人的入侵,床单有睡过的痕迹。 他再一看桌子上。 一份完整的披萨与一袋子吃完的食品垃圾就丢在那里,显然是趁着自己不在,偷偷住了一天。 门外就是可以丢垃圾的地方,对方太懒了。 【请你了,小鬼。】 “嘁。” 太宰治拿起贴着的纸条,去看上面没有诚意的话。 他打开披萨盒子,看到的是略带余温的海鲜披萨,也不担心中/毒,直接往嘴里塞了一口,嚼了嚼。 “喜欢吃垃圾食品的家伙,跟我一样没地方住吗?” “放过你了。” 流浪者与流浪者完成了无声的交流。 若不相见,就不结缘。 太宰治把床整理好,爬上去,在孤独中入眠,他没有看到的地方——集装箱的正上方,坐着一个金发男人。 阿蒂尔·兰波晃着腿,眺望星空,感慨世界的神奇。 他预测太宰治过来的方法很方便。 针对地面——大范围释放重力探测波。 等到太宰治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出现,重力消失,他就知道自己要爬起来避开跑回来的少年。等太宰治出门,这里就又是自己的落脚地了,两人可以完美的错开。 集装箱好啊。 大家都是野生动物,不必嫌弃彼此。 阿蒂尔·兰波心道:“当然,我更喜欢住别墅。” 谁让他怕兰堂在气头上。 目前论实力,他没有把握在暴怒的兰堂面前逃跑,谁也不知道为了逮住他,兰堂会发挥出怎样超出规格的力量。 “彩画集”的上限,至今都是一个谜。 阿蒂尔·兰波决定从心一点,不要太嚣张,尽快恢复“暗杀王”的力量,把重力操控的熟练度刷上去,他记得原著里的保罗·魏尔伦决定背叛搭档的时候都在颤抖? 再等等。 下次就去蹭兰堂的别墅。 他要喝兰堂的酒,看兰堂的书,睡兰堂的人,把“搭档情”践行到底! 这一世,他要走遍世界,更加自由强大! …… 第11章 吐露名字 第十一章 生活处处有意外之喜。 兰堂虽然在调查金发男人的事情,为对方的行为暗暗生闷气,但是他的身体很诚实,会隔三差五的去老地方坐着,眼底写满希望,想要得到对方更多的讯息,哪怕是一张卡片。 卡片,他没得到。 但是座位上的兰堂没有白来一趟,咖啡厅的侍者为他送来了一束夏日盛放的百合花。 兰堂稍感意外:“这花……” 侍者问兰堂:“先生,不是您预订的吗?上面写了您的座位号。” 兰堂顺水推舟地改口道:“对,是我的。” 侍者的下一句话把兰堂的欣喜之情打入谷底。 侍者说道:“好的,先生,请结账。” 兰堂:“?” 自己收花……还需要结账? 兰堂以为是付小费,可是他读懂了侍者的目光:【这花是花店配送来的,对方没有付钱。】 兰堂付了花店的费用,待侍者离开了视线之中,兰堂面无表情地翻找百合花束,想要找出有没有暗藏玄机的东西——很遗憾,没有。 兰堂心累。 【这人是谁教的?专门来气我的吗?】 实际上,阿蒂尔·兰波没有给任何人送过鲜花,浪漫的爱情需要金钱,十九世纪末的鲜花昂贵,恰巧——他在拥有爱情的少年时期,缺少这样的物质条件,前男友也未曾送过给自己。 他会产生送花的念头,只是他偶然看到路上的情侣这么做,想到了两手空空的自己。他怀着没有钱、却很想试一试的想法,便这么做了。 阿蒂尔·兰波以为兰堂会生气,挫败后把花束丢开,就像是过去任性的自己。 那样的话,阿蒂尔·兰波就会停止自己的恶作剧。 ——不被人理解的恶作剧,没有意义。 ——那是最寂寞的独角戏。 有一次,他对朋友说要烧掉卢浮宫,朋友立刻大怒,对其他人宣扬“阿蒂尔·兰波是一个粗俗暴力的人”,丝毫没有去想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咖啡厅里,兰堂轻嗅着花束,平息了恼意。 他就像是汲取着花的生命力,抚平眼角的疲惫,对仿佛躲入世界夹缝里、“不存在”的人说道。 “我不至于为了一束花生气。” “快出来吧。” “只要你出来,与我见面,我可以忘记那个不愉快的早晨和刚才的事情……” 他的嘴唇微动,让唇语可以传递出窗外。 沐浴在阳光下,仍然冻得发抖的长卷发青年一点也不像是港口黑手党的准干部,那种忧郁入骨的气息让他更像是一个文艺人士。 兰堂很好地收敛起了在同僚面前的冷酷,把自己柔软的一面当作诱/饵地展露出来。 他反思过对方为什么敢这样骗自己。 一是他太冲动急切了。 二是他的过去是把柄,对方抓住了这个把柄。 三……没有三! 他会让这个人付出代价,比如……想到这里,兰堂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个念头。 【让这个人在床上跪下,哭着说对不起。】 【那一定是绝美的风景。】 兰堂悄悄用围巾捂住发烫的脸。 最近自己的想法太不正经了,连折磨对方的念头都无法升起,严重违背了他的理性。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会让他在触碰到容颜,便心脏轻微地绞痛,仿佛在遗憾着自己无法陪伴对方一起长大。 又一次,兰堂的思维拐了个弯:【我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人总不会是我儿子吧。】 兰堂自己都想笑了。 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 根据他触碰皮肤和骨骼的感觉,对方是成年人的体型,DNA检测上也提示了部分信息,他们有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到目前为止,兰堂仅想到了这种幼驯染的关系,而恶作剧——说实话他是第一次碰到。 这种不带恶意的恶作剧。 比起冬天里,老成员命令他跳入河里打捞尸体,欺凌新人之类的行为,兰堂觉得自己能得到一束花,好像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快来吧。】 【我最多“小小地”回报你一下。】 兰堂无比地思念着对方。 戴上了人/皮/面具,伪装成了一个外籍游客的阿蒂尔·兰波打了个喷嚏。 阿蒂尔·兰波几经周折,才从地下商贩的人手里弄到了这么一张人/皮/面具,出于爱惜“脸”的想法,他不会轻易暴露自己,不然去寻找下一张人/皮/面具就太耽误时间了。 阿蒂尔·兰波很想出去见兰堂,又顾忌着兰堂是在钓鱼,失忆患者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成年人的世界,全是谎言。 呵! 阿蒂尔·兰波表示自己不是天真的少年了,休想糊弄自己,他要是会认为兰堂会既往不咎,老乡见面,两眼泪汪汪,自己就把脑子丢进垃圾桶里——两人的关系还没有达到要好的地步! 阿蒂尔·兰波思考道:“我当初是怎么和魏尔伦谈恋爱的?” 感情要深刻一些,才会提高容忍度。 他有这样的经验。 阿蒂尔·兰波去回忆“久远”的记忆,好像就是一见如故,轻松地勾搭上了。 那些回忆带来的痛苦,被新世界拂去了。 阿蒂尔·兰波说道:“写信……我给魏尔伦写信,寄送诗歌手稿,魏尔伦主动邀请我去他的家里见面……然后,他称呼我为天才,我们在巴黎一起喝酒、一起散步、一起讨论文学……” 阿蒂尔·兰波去看自己的双手。 去你的文学。 他丢开诗歌、远离文坛很久了,用来写诗歌的拉丁语也没以前那么纯熟了,这个语种在二十一世纪的价值远远不如十九世纪末。 “太麻烦了。”阿蒂尔·兰波苦恼,让兰堂恢复记忆,好感度就会来,但是他还没有适应这个异能力者的身份,兰堂询问过去的事情,总不能说自己也失忆了,双双在国外流浪了八年? 阿蒂尔·兰波捶掌。 “不想那么多了,吊着他,又不见他,证明我没有杀他的想法就是初步的示好。” “离他恢复记忆,应该还有数个月的时间,等到太宰治十五岁了才是麻烦的时候到来。不过,我也不能排除兰堂受到刺激,提前恢复记忆,总之,在他没有叫破我的名字之前,我还有时间潜移默化地成为暗杀王!” 阿蒂尔·兰波潇洒地想道:“大不了,我就说我失忆了,他能拿我怎么样?” 有时候,谎言也要看是谁说出来的。 看破不说破,是常识啊! 搭档失踪警告.jpg 只要兰堂舍不得保罗·魏尔伦在恼羞成怒之下跑路,兰堂就必须当作信了他的鬼话。 阿蒂尔·兰波再一次意思到兰堂的有趣之处,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有豁出命去完成任务的决心,却翻车在自己的搭档手里。 “现在去哪里呢?兰堂的别墅?太宰治的集装箱?中原中也所在的擂钵街?” 阿蒂尔·兰波浮想联翩。 他独自走在横滨市里,用游客的目光去看这座城市,踏入帽子店里,他还会去试戴一顶圆毡帽。其实他是喜欢买帽子的人,只不过在这个世界,黑帽子有着另一层含义。 战争结束了多年,横滨市的欧洲人比阿蒂尔·兰波想象得多,稍加打听,阿蒂尔·兰波就用一口流利的外语和社交能力,从一名非洲商人的口中知道这里驻扎了多国军阀的人,派系混乱,斗争不断,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魔都”。 阿蒂尔·兰波同情横滨市的人一秒钟,不能再多了,他就把这里当宝藏之地一样探索起来。 玩疯了,玩累了,他一身灰尘,便想到自己折叠后丢在一处存放地的白西装。 他不适合当精致高雅的人。 或许,从他一开始就愤世嫉俗,抵触贵族阶层有关系,他有钱之后,也不喜欢把自己活成贵族的姿态,舔舔手指,吃吃披萨不开心吗? 通过重力异能力,阿蒂尔·兰波宛如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鸟,一条畅通无阻的鱼,钻入横滨市的各大角落里找到了不少生活物资。 不愧是港口城市! 尸……呸,是金银珠宝真多! 披萨店里,阿蒂尔·兰波再次大快朵颐,只差某个奥斯卡影帝一起来聚餐了。 “干杯。” 阿蒂尔·兰波对空的座位举起肥宅快乐水。 他的笑容爽朗,好像在对谁说话。 他的眼前有很多人,有家人,有老师,有朋友,有一拍两散的前男友、有嫉妒他的人…… 但是,最终他一无所有。 新的关系建立起来,绝非一朝一夕的事。 在此之前,他要忍受孤独,学会一个人行走于危险的世界之中。这很公平,这一回,他获得了肆意妄为的力量,凌驾于世俗权利之上,撤销通缉令后,他就可以露出真容去游玩。 夜晚,兰堂在港口黑手党工作,为新的首领表达自己的忠心,而他的豪华别墅里—— 一道人影从浴室里赤脚走出来,湿气从脚趾处弥散,润湿了地板。他踢开了散落的衣服,瞥过碎了一地的监控摄像头,脚尖着地,一跃向前,舒舒服服地扑倒在兰堂的大床上。 月光下,青年好像一张柔软的弓。 “重力感应波真好用……” 阿蒂尔·兰波舒展四肢,开启了重力的分支技能后,便愉快地占领了兰堂的领土。 太可恶啦。 怎么会人给自己的卧室安装监控? 幸好他提前发现了! 阿蒂尔·兰波摧毁了兰堂房间里的监控摄像头,在床上打了个滚,金发弄湿了对方的枕头。 他是一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用天才来形容也很正常,时间越长,他参考原著故事和物理学,对重力的理解和开发就越快。 为了走捷径,他很想顺便获得保罗·魏尔伦得到记忆,可惜一无所获,大脑里不存在第二个人的记忆,肌肉记忆里也没有杀手的经验,自己似乎是凭空占据了这个新的身份。 阿蒂尔·兰波呈大字型,脸朝下,埋在被褥上,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眼角抽搐。 这么一个背影迷人、勾引着人犯罪的月下美人,怎么就如此随性,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只能说阿蒂尔·兰波习惯了自己的好皮囊,换一个世界,仍然可以随心所欲地糟蹋自己。 白天,兰堂回来休息。 他先为卧室里有第二个人的痕迹顿足,紧接着查看了一无所获的监控记录,拉上窗帘,挡住破了洞的玻璃窗,无可奈何地上床休息。 监控果然失败了。 很暴力,就像是杀伤力惊人的大型野兽。 除此之外,自己并未碰到危险,反倒是显得对方大大咧咧、自己过于小心谨慎。 “异能力很特殊,居然可以提前探测到我的房间里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兰堂评价了对方的入室行为,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到被人弄乱的床上。他脱下外套和雪地靴,双手环抱住肩膀,给自己一个理由:“我绝对不是小觑敌人,我就是太冷了——想要休息。” 兰堂哆哆嗦嗦地钻入了被窝里,在残留对方余温的被窝里,身体蜷缩了起来,拒绝冷空气的入侵,贪婪地汲取着那个人留下的气息。 “好糟糕啊。”兰堂低语,“这样的行为……莫非我在失忆前有什么怪癖吗?” 兰堂把黑锅扣到了过去的自己的头上。 脸颊蹭过了枕头,兰堂怔愣住,“枕头是潮湿的,不懂擦头发吗?” 不知为何,兰堂就想到了那个人不仅没擦头发,很可能连衣服都不穿地睡一个晚上。 “这样……会感冒的。” “保罗。” 一个名字从他的口中无意识地吐出。 …… 第12章 遭到怀疑 第十二章 自从念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兰堂好像找到了生活的希望,一扫阴郁的气息,他积极主动完成工作,把休息的时间节约出来调查那个人。 对于兰堂的反常行为,森鸥外有点意外,根据以前的情报,兰堂是一个安分守己、且在前代首领手下被排挤的人。他暗暗提升了警惕性,这个阶段的任何问题都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 森鸥外招来了无所事事的太宰治,不得不承认,他收留的这个小鬼经常给他惊喜。 一个聪明的、与利益不挂钩、且共同见证了前代首领死亡的同谋者。 他想要让太宰治以局外人的视角做出判断,为他找出港口黑手党的隐患。 快要十五岁的少年慢吞吞地踏入首领办公室,白衬衫和西装裤让他看上去十分单薄脆弱,缺少了一些黑手党人士的肃杀气息。 某种意义上,少年并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仅仅是被挽留在人世间的幽灵。 “兰堂先生?”太宰治得知森鸥外的意图,回忆起平时见过几面的港/黑准干部,撇了撇嘴,“你的部下你最清楚,何必问我。” 森鸥外包容他小孩子的一面,冷静道:“我目前掌控了三分之一的组织,仍然有其他派系的人处处在针对我,我不能让他被策反。” 太宰治说道:“他最近去了哪里?” 森鸥外把数张照片放到桌子上,“咖啡厅。” 太宰治上前拿起照片,鸢色的眸子幽深,把照片上的所有细节观察了一遍。 “他在等人。” “没错,可惜我们不知道他在等谁。” 森鸥外说出实情,自己的人虽然不敢靠近兰堂,以免被发现,但是蹲守一天,也没有发现兰堂是打算和哪个人见面。 太宰治没有证据,本能地觉得兰堂不是那种轻易被策反的人,“询问了咖啡厅的侍者吗?” 森鸥外流露出一抹奇异的笑:“有人送了花。” 太宰治瞬间精神起来:“玫瑰花!” 森鸥外颔首,收起坏笑,冷冷地说道:“我不怀疑兰堂君的立场,然而要是有人对兰堂君使用美人计,或者是利用鲜花做暗号,进行见不得光的联络,我们不得不防。”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是未知,是人心的变化。 森鸥外深谙个中的道理。 太宰治不满地说道:“线索太少了,森先生,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不要藏着掖着。” 森鸥外说道:“另一个线索,兰堂君最近经常外出,疑似在调查某个人,具体的信息就不清楚了,他毕竟是组织里杰出的异能力者,我的人无法近距离跟踪他。” 调查某个人? 太宰治的脑海里冷不丁想到了集装箱里的痕迹,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过夜了。 对方是谁,太宰治不知道,但是太宰治感觉到那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浪子,而且对方留给他的印象很好,所以他就没有找对方算账。 能让兰堂先生查不到的人,显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居住在酒店、旅馆之类的地方。 太宰治压下心思:“森先生,万一兰堂先生就是在专心谈恋爱,你这样就太搞笑了。” 森鸥外的眼底浮现讥讽,恋爱?认识兰堂的人都不会这么想,那是一个见惯了死亡的异能力者,被自己提拔成准干部之前就侵染在黑暗之中,绝无在阳光下享受美好情怀的可能性。 森鸥外笑眯眯道:“我相信,这些线索对于太宰君而言足够了。”他哄着太宰治,就像是在哄着晚辈去解开谜题游戏的长辈,“帮我看看兰堂君的忠心。” 太宰治不假思索道:“假如我抽掉兰堂先生的围巾和耳罩,你能保证我不被揍吗?” 森鸥外:“……不能。” 太宰治表情恶劣地看着森鸥外。 森鸥外求饶:“兰堂君那么怕冷,你换个温和点的手段,又不是人人会留吻痕在身上。” 太宰治说道:“好吧,我要见他一面。” 森鸥外果断答应:“没问题。” 十分钟后,森鸥外让兰堂前来禀报工作上的问题,假借关心身体的理由,询问对方。 “兰堂君,有考虑让华国的中医治疗吗?” “谢谢Boss的关心,我的畏寒与神经系统无关,只是单纯地喜欢温暖一点的环境。” 兰堂欠身,表达感谢,雪白的兔毛耳罩没有让他的优雅打折扣,反倒是有了奇异的无害感。 兰堂注意到太宰治好奇地盯着自己。 太宰治再次令森鸥外猝不及防,竟然单刀直入地问道:“兰堂先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强大的,还是弱小的?” 兰堂呆了呆,看向森鸥外,森鸥外无辜地摇头,表示不是自己指使的。 兰堂迟疑地说出自己的择偶标准:“我喜欢能让我感觉到温暖的女性。” 一个人的强大和弱小倒是其次。 重点:要温暖! 太宰治琢磨着兰堂的择偶标准,看不出兰堂在说谎,太宰治笑着拍掌:“我明白了,下次见到合适的人就推荐给兰堂先生。” 兰堂平静地说道:“多谢太宰君的好意,这种私人的事情,请容许我拒绝。” 太宰治见过兰堂一面后,森鸥外就让兰堂离开了,随后森鸥外迫不及待地听太宰治分析,太宰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兰堂先生的条件不差,又是一个大龄的单身青年,不排除他在咖啡厅里对哪位女性产生了好感,念念不忘。” 同样大龄单身、甚至比兰堂的年龄还大的森鸥外噎住一下。 森鸥外不甘道:“就这些?” 太宰治说道:“兰堂先生没有背叛你的理由,即使干掉你,换其他人上位,对已经效忠过你的兰堂先生来说没有意义。” “他已经是准干部了——”太宰治的目光穿过首领办公室,仿佛能看到坐电梯下去的兰堂,那个黑发绿眼的忧郁男人很独特,也很孤僻,“再进一步,成为干部而已。” 准干部晋升为干部,一步之遥,只看累积的功劳和对首领的忠诚度。 兰堂在港口黑手党的极限就是干部身份,当不了首领,没有哪个组织内部愿意接受一个冷冷清清、不结交任何人的兰堂成为首领。 两人的交谈地方之外,被议论的话题人物站在玻璃墙后的电梯里。 兰堂望着港口黑手党外的横滨市。 【我被怀疑了。】 这个念头出现,就无法摘掉。 回到办公室,兰堂搓了搓手,为自己披上了又厚又软的毛毯,坐在暖气下烘着自己。 “我的行为这么明显吗?”兰堂反省自己多年来一成不变的生活,假如自己和其他高层一样花天酒地,估计就不会惹来首领的瞩目。 “要想办法洗刷掉嫌疑,哪怕是表现出来给首领看的——也要让首领知道我的诚意。” 兰堂对黑/道规则心知肚明。 接下来的时间,兰堂强行让自己忘记令他魂牵梦绕的金发身影,约见港口黑手党的女同事,然后在咖啡厅里见面,聊天,喝咖啡。 他陆续约见了几位女性,全是受宠若惊,画着精致的妆容就来见面。 在港口黑手党做文职工作的女同事看来,准干部的兰堂无疑是一个优质的选择。兰堂行事低调,实力出众,站队准确,外表上有几分憔悴,可也养一养就有希望恢复,要是再生个混血宝宝,没准能继承欧洲人的异能力天赋。 兰堂用一些自我介绍顺利地逼退了她们。 “我很怕冷,你能接受一年四季开暖气吗?” “我没有夏装,也不敢穿,最薄的衣服就是身上这一套,鞋子永远是保暖的雪地靴。” “即使是睡衣,我也喜欢穿很厚的。” “我从不喝冷饮、不吃冰淇淋,我没有太多的兴趣爱好,平时最喜欢待在壁炉前取暖。” “我的工资很高,但我也喜欢花钱,所以我的身上没有太多的存款……” “我非常畏寒,经常流汗,身体比常人要虚弱一些,跟本地人还是有一些区别……” 女同事的表情一个个僵硬,撤退。 兰堂吹了一口咖啡,看着眼前飘散的热气,把自己的脸埋在了温暖的白雾之中。 “我果然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他看透了现实。 怎么可能会有优秀的女性喜欢自己——如此怪异的男人。 突然,对面坐下了一道人影。 兰堂怀着惊喜的想法去看,随即失望,来的人不是自己最想刺激出来的男人,而是太宰治。 太宰治拖着下巴:“兰堂先生,你这样不行呀,毫无诚意可言,你根本是在赶跑那些人,要不然我给你介绍更优秀的红叶大姐?” 兰堂温吞地说道:“你可以当面跟她说,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就同意。” 尾崎红叶有心上人,曾经私奔失败,导致心上人被组织处死,这件事在组织里不是秘密,时隔多年还是有不少人一清二楚。 太宰治张望四周,通过咖啡厅只能看到外界川流不息的人群和零星的几个外国旅客。 无趣之后,太宰治问不肯老实交代的人:“兰堂先生,真的会有让你不怕冷的人吗?” 兰堂的睫毛颤了颤,仿佛沾染忧愁的冰雪。 他为这个问题沉默片刻。 “会有的。” 在见过那个人后,兰堂无法说出违心之言,因为这个世界上确实出现了让自己感受到温暖的人,让他看到了春暖花开的希望。 太宰治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我就报以期待之情,等着这样的人出现了……” 兰堂叹道:“你何必试探我,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组织就是我的家,相比起过去,我很满意如今不用频繁杀戮的生活。” 前代首领在位期间,兰堂的双手沾满血腥,那份浓郁的气味可以让兰堂感到恶心。 兰堂不再发言,任由太宰治破坏自己清静的下午茶时间,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咖啡上。 太宰治没有抓住兰堂的破绽,蹦下座位,本来要离开,忽然就凑近兰堂的身边嗅了嗅。 然后,太宰治神秘地问道。 “兰堂先生,你喜欢吃披萨吗?” “不喜欢。” “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披萨的味道,也许会是你感兴趣的风味。” “???” 兰堂不解,冷得打了个哆嗦,太宰治挥着手告别了,“我会回去跟森先生说兰堂先生还是单身状态,不用担心中了美人计!兰堂先生,你要是对谁一见钟情了,可要通知我一声!” 背对着兰堂出去的太宰治低头看手机,手机上显示出兰堂最近的消费支出。 “没有包养情人的迹象,但是买了新的衣服、地毯、书籍、艺术画,并且对别墅进行了日常的维修,简直就像是等着谁可以住进来一样。” 森先生,黑暗世界的人也会恋爱呢。 根据兰堂的外出时间进行推测,太宰治把咖啡厅、玫瑰花、单身孤僻青年、畏寒之类的词串联到一起,怀疑大概率的是—— 一见钟情。 兰堂找到了能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人。 太宰治再进一步推测,怎样的情况下,可以让兰堂觉得温暖? 好家伙。 两人很可能上过床了。 …… 第13章 实力大进 第十三章 横滨市的街头,披萨店正在营业。 自从太宰治说了那句话后,兰堂路过本市最受欢迎的披萨店的时候,不免看了一眼。 披萨店的装修一般色彩鲜艳,吸引眼球,适合生活节奏日渐加快的快餐时代,宣传广告上各种口味的披萨,突显出食材的特征。 大部分食客是手里有闲钱的青少年,其次是带着儿童来聚餐的家长。 一来披萨普遍比汉堡贵,制作工序麻烦。 二来日本人习惯清淡的饮食,口味不容易转变,上了年级的日本人宁愿去茶道馆,也不愿意吃这些高热量、高脂肪的食品。 唯独青少年阶段的日本人容易接受新鲜事物,追逐着这些西方流传进来的东西。 隔着干净的玻璃窗,兰堂能看到那些不爱锻炼的年轻人,仿佛把生活的压力化作食欲。 这些食客们通常是休闲服的打扮,脚上一双不是那么崭新,但是认得出品牌的球鞋,偶尔一两个典型的宅男在大吃大喝,身体肥胖,不知道节制,沉浸于可乐和披萨的快乐里。 在这种披萨店里,基本上不会有西装革履、优雅绅士的高级做派,例如黑蜥蜴里广津柳浪那种人,即使披萨也只会去高级的西式餐厅。 怀抱着某种希望的兰堂打量一圈食客们的长相和气质,放弃了寻找。 兰堂否认了自己的荒谬想法,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太宰治是在提醒他,那个人在披萨店里,混在大口吃着披萨的食客群体里。 “那个人不可能在这里。”兰堂隐隐笃定,顺着潜意识推测下去,“他应该打扮得体,气质非凡,犹如欧洲音乐厅的大提琴与日本街头的三味弦,与这些食客们格格不入。” 兰堂又找到了更多的信息,喜悦地走了。 越是独特,代表越好找,他不相信那个人可以一直隐瞒下去——只要对方还留在横滨市! 兰堂不愿意踏入的披萨店里,一名食客左手披萨,右手烤鸡翅地往嘴里塞去,三两下就丢下了鸡骨头。他的吃相不丑,但是懒得动用刀叉的行为,使得他与周围的年轻人相差无几。 一个热爱披萨的人,自然要用手抓着吃! 阿蒂尔·兰波打了个饱嗝。 他没有戴手套,舔起指尖的芝士,本该是色/气的举动却由于人/皮面具而平凡了起来,他比“暗杀王”保罗·魏尔伦接地气多了。 “刚才外面好像停留了一个人,像是兰堂?” 阿蒂尔·兰波没有忽略观察四周,自己可是通缉犯的身份,放松警惕容易自取灭亡。 “他要是认出我,肯定会走进来,既然没有跟我打招呼,说明是在外面犹豫着什么。”阿蒂尔·兰波思考,“是被披萨吸引了吗?” 大家都顶着“兰波”的名字,不管皮下是什么灵魂,可能共同的兴趣也会一样? 阿蒂尔·兰波结账后,没有去给兰堂带心目中最美味披萨,他深刻地明白比起逗弄兰堂之前,把实力提高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横滨市的海域,成为了阿蒂尔·兰波的地盘。 他无法在陆地上随意破坏,到了海底,他可以借助海水的力量隐藏自己,锻炼重力。 在大海深处,有一道人影在自由行走,畅通无阻,与鱼群戏水,又与鲸鱼结伴同行,倾听那凡人可遇不可求的大海之声。 他孩子气的搅乱海水,形成巨大的骷髅脸形状的漩涡,好像大海上的一张鬼气森森的脸,把来往的船只给吓得不轻,甚至惊动了日本气象厅,误以为有自然灾害出现。 随着他对重力异能力的掌控度与日俱增,在海里流窜的速度越来越快。 利用重力,抵达音速,仅仅是时间问题。 “哈哈哈——太好玩了!” 海面上,金发的神明掀开了数丈的水浪,踏浪而行,速度之快,在海上形成了一道不可思议的白线。一会儿,他停了下来,阳光折射在他雪白的肌肤上,好似覆盖一层淡淡的金光,与暗红色的异能力交织在一起。 阿蒂尔·兰波在天地寂寥的环境中畅快大笑。 “这就是异能力者的世界吗?” 在穿越后的一个月,他终于把重力运用得和本能一样,成功破开了音障,身边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好似大自然对他的喝彩。 以人类之身,成就非人的举动,他的力量放在在异能力者的世界里都是顶尖的。 超越者,全世界范围里的几十人! 阿蒂尔·兰波沐浴在自由的美好之下,放下了许多心结,那些不开心的往事,统统可以被重力击碎。他的脸上笑容开朗,带着与生俱来的灵动之感,明明气质洒脱,却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甜蜜之感,脸颊残留着海水蒸发后的盐粒,为俊美的容颜增添了野蛮之感。 此时,太宰治、中原中也相继十五岁,距离《文豪野犬》第三季的剧情不远了。 一直以来,回避兰堂的阿蒂尔·兰波可以放心大胆地见一见“搭档”,不用再吊着对方了。 他自信有了对付“彩画集”的手段。 在重力之下,速度为王,空间也可以被扭曲! 阿蒂尔·兰波在返回横滨市之前,远远地眺望太平洋上漂浮的大型海上城市“standard岛”,繁华而充满人工雕琢气息的现代建筑是一个顶尖强者的地盘,下一次有机会可以去旅游。 “溜了溜了,被监测到就不好了。” 阿蒂尔·兰波往海里一头扎去,化作自由的鱼儿,远离了儒勒·凡尔纳守护的岛屿。 standard岛上,儒勒·凡尔纳似有所觉,掌握的海域范围里出现了一只来了、又离开的东西。 “潜水艇吗?” 儒勒·凡尔纳没有细想下去。 离开就行,他对不上岛屿的生物漠不关心。 横滨市,七月的日本进入炎热的夏季,兰堂所待在的办公室成为了所有职员不想去的地方——没有人想要进去体会暖气! 兰堂倍感忧郁,调查了这么久,不要说金发男人的身份了,他唯一拿到的就是根据路人见过的金发男人制作出来的手绘图。 兰堂提起手里的人脸素描,盯了几分钟,路人对外表的描述实在是难以画出来。 “那个欧洲人好俊美,虽然就看到一眼,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金发是编了辫子,长度到肩膀以下,看上去很复杂,一道双股编织的头发在额头和鬓角。” “是神明一样的男人!” “很灿烂,很耀眼,皮肤白得无法隐藏。” “我记不清他的长相了,大概是一位欧美明星吧,我倒是很想去看他演的电影。” 这张人脸素描上是一个五官深刻的欧洲男人,俊美非常,具体的相似度有多高,兰堂不敢保证,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发型没有画错。 这些线索在后来中断了。 兰堂已经找不到其他的路人,对方大概率是进行了外表伪装,他丧气极了,除了对方有时候会在自己别墅里过夜,自己就没有逮住过那个人。 下班后,兰堂习以为常地回别墅,发现红酒瓶被开后放在桌子上,一脸淡定,对这样错开时间段的“同居”有了一些经验之谈。 反正见不到人就对了。 忽然,回到卧室的兰堂听见了细小的水声,猛地侧过身,绿眸紧缩,盯着洗浴间的方向。 “不可能吧……” 兰堂冲进去看,却仿佛被逗了一样,里面空无一人,有人故意开着花洒误导他的注意力。 兰堂又一次挫败,那个人太调皮了! 到了夜晚,兰堂看完书籍,怏怏不乐地睡入被窝里,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具身体挤入了他的被窝里,分走了那些好不容易带来的热度。 兰堂一惊,想要说话的嘴被一张手覆盖。 阿蒂尔·兰波拥抱住兰堂,悦耳地说道。 “晚上好!” 男人的身体温暖炙热,透着大海一样宽广的气息,兰堂可没有手软,直接施展了异能力,金色的“彩画集”一闪而现,笼罩住了整张床。 现在,他们都进入了亚空间里。 兰堂极其兴奋起来。 在他的印象中,“彩画集”就是自己的世界,他可以主宰进入世界的任何人。 第一次,兰堂翻过身,反制住半夜偷袭自己的阿蒂尔·兰波,他用略带笑意的开口:“亲爱的故人,这回你逃不掉了吧……” 兰堂毫不犹豫地开了灯! 对方无惧地注视着自己,蓝眸清亮有神,一张陌生而普通的脸出现在视线之下。 “人/皮面具?” 兰堂要伸手去揭开,然而阿蒂尔·兰波和兰堂接触的范围,皆为重力的范围。 兰堂怎么拉扯都摘不下,反而弄伤了边缘的皮肤。 兰堂倏然停止了,轻柔地抚摸对方的皮肤。 “你不想让我看到脸吗?” “对。”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那么快记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这样很有趣,比以前有趣多了。” “……” 兰堂面对这种欧洲乐子人,脸色严肃起来,这可不是什么有不有趣的问题。 到底是渴望记忆战胜了心底的犹豫。 兰堂在动手之前,再次给予机会:“我不想逼问你,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阿蒂尔·兰波用一种“你敢这么做试试”的表情撇了撇嘴。 在兰堂的耐心等待下,阿蒂尔·兰波触碰着“彩画集”的亚空间壁障,《彩画集》啊《彩画集》,分手后保罗·魏尔伦为他出版的诗歌集,是他们的过去和未来。他用一种奇异的语气说道:“兰堂,我是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你的噩梦,也是你的美梦。” “你爱我,这份爱——让我来到了你的身边。” “我很想你。” 阿蒂尔·兰波用那双蓝眸,沉溺了命中注定会爱上他的另一个人。 第14章 你的名字 第十四章 兰堂哑口无言,手心冒汗。 压在身下的男人的眼眸太美了,蛊惑人心,就像是打算把他一起拉入地狱里狂欢一样。 兰堂没有办法拒绝。 在港口黑手党的世界里,心动意味着危险的到来。 恰巧,兰堂是一个敢于面对危险的人。 兰堂被阿蒂尔·兰波打了直球攻击后,极力平稳的说道:“你平时也是这么坦率的一个人吗?” 阿蒂尔·兰波想了想过去:“这倒没有。” 在战场和商业上,他可是吃足了苦头,学会了狡诈和冷酷,不够理智的人没有办法全身而退。再者,他扮演保罗·魏尔伦的自保行为,称不上坦率。 他敢爱敢恨,为自己而活,选定了要走的路线,哪怕是家人劝说也没有任何作用。 如今,他连家人也失去了。 阿蒂尔·兰波凝视着兰堂,“八年了,在这里生活得很难过吧。” 兰堂升起怀疑,莫非自己流落日本与对方有关? 阿蒂尔·兰波说道:“看着异国的建筑,吃着不合胃口的饮食,来来往往的人群说着外语,这样生活在陌生环境下的压力,我也体会过。” 他流落日本的时候,比兰堂更倒霉一些,兰堂听得懂日语,而他对日语毫无了解。 阿蒂尔·兰波拥抱住兰堂,兰堂动容,因为这个与他有深刻羁绊的金发男人说道—— “对不起,我替那个人跟你道歉。” 兰堂豁然问道:“那个人是谁?” 阿蒂尔·兰波扣住兰堂的腰身,“这就是秘密了。” 兰堂不甘心道:“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阿蒂尔·兰波说道:“这也是秘密。” 兰堂:“你……” 兰堂脸色忧郁,简直想把对方揍一顿:“你上次答应过我的事情,并没有履行承诺。” 阿蒂尔·兰波:“你再跟我睡一次,我就说。” 兰堂冷声:“不可能!” 港/黑准干部的杀气笼罩住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吐舌,好怕怕哦。 阿蒂尔·兰波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眼罩,笑眯眯道:“你蒙上眼睛,我就摘下人/皮/面具。” 兰堂不理解他的天真:“你以为眼罩就有用吗?” 阿蒂尔·兰波说道:“至少戴上,我们可以忘记彼此的身份,而且我给了你摸脸的机会,你总要退让一步,给我一点面子嘛——” 阿蒂尔·兰波边说边释放异能力,手指聚集了压缩后的重力,染上暗红的光泽。他屈指一扣,扭曲了旁边“彩画集”的亚空间壁障,兰堂见状,心头一沉,这说明对方有逃走的力量。 空间系异能力,第一次碰到了对手。 阿蒂尔·兰波面不改色耍帅,手指疼得他差点嗷嗷叫,亚空间的强度稍稍超过了他的预期。 扭曲亚空间,穿过一只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失策,他该再拖延一个月。 空间系异能力果然是BUG级别啊! 兰堂被阿蒂尔·兰波的冷静迷惑住,犹豫了好一会儿,选择戴上眼罩,“你不许逃走。” 视线回归黑暗,兰堂感到不安,阿蒂尔·兰波隔着眼罩,吻住了兰堂的眼睛,见到对方放松下来,阿蒂尔·兰波心中一软,感慨道:真好骗。 谨慎是一个好习惯,过度谨慎就容易掉落陷阱。 兰堂的实力尚未全部恢复,没有信心打败曾经的熟人,他会加倍高估来见自己的阿蒂尔·兰波。 戴上眼罩后的黑发法国人,别有一番风情,长刘海落在眼罩旁边,遮掩住了日积月累下的憔悴。通过下半张脸,阿蒂尔·兰波似乎能看到年轻时候的兰堂,那么意气风发,敢于闯荡敌国。 阿蒂尔·兰波命令:“关灯,我要休息了!” 兰堂:“……” 兰堂看不清周围,摸索到床头的墙壁位置,关上灯,耳边听见了阿蒂尔·兰波摘面具的声音。 兰堂又一次摸到了阿蒂尔·兰波的容颜。 他的绘画技术不太行,凭借触感,无法完美地把这个人的脸给曝光出来。 阿蒂尔·兰波仿佛知道他的怨念,好笑起来。 【你就是太容易轻信我了。】 在黑暗之中,兰堂与阿蒂尔·兰波相拥在床上,衣服的外套被解开,丢到了床脚。兰堂细细感受对方的呼吸,说道:“你是不是有很多情人。” 阿蒂尔·兰波否认:“没有。” 兰堂莫名生气:“你可是非常熟练。” 阿蒂尔·兰波理所当然道:“这是种族天赋!” 兰堂说道:“法国人?” 阿蒂尔·兰波笑嘻嘻:“你真可爱。” 兰堂无视他的言语挑逗,对国籍的试探就没有停止过:“总不可能是英国人吧?” 阿蒂尔·兰波开玩笑:“也许是德国人、瑞典人。” 兰堂微笑:“是法国人对吧。” 下一秒,兰堂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温柔的唤道。 “同胞。” 向来能言善辩的阿蒂尔·兰波语塞。 阿蒂尔·兰波的身体僵硬,原本激/情的想法被暂停,谁知道这个“兰波”如此爱国,令他不好意思打碎对方的希望! 阿蒂尔·兰波与兰堂在对待祖国的态度上不一样,他对法国的感情和忠诚,在巴黎公社运动失败后就消磨了大半。阿蒂尔·兰波是在法国内乱中长大的人,少年时期见识到了太多的混乱、死亡、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戮,早已对上层失望透顶。 兰堂躺在床上,坐起身,“怎么不继续了?” 阿蒂尔·兰波抱怨:“你真没趣。” 兰堂波澜不惊道:“我的确被人评价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阿蒂尔·兰波又不开心了,“谁说的?” 兰堂回答:“港口黑手党的那些同僚们。” 阿蒂尔·兰波抱住兰堂,愤愤不平:“除了我,别人不能嫌弃你。” 兰堂的嘴角微微上扬:“你是我的恋人吗?” 兰堂补充:“过去时。” 阿蒂尔·兰波烦恼地说道:“这个挺难回答的,无法说是,也无法说不是。” 兰堂去摸对方的头发,想象那头落肩的金发,是不是如同午日的阳光洒满了肩膀。 “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跟你一样。” “???” “笨蛋,你以为那顶帽子是你自己的吗?” “……啊?!” 兰堂双眼放空,嘴巴仿佛飘出了一缕魂魄,八年来都是把帽子当作失忆前的贴身物品,认定了上面的名字是自己的法文名。 结果,有人说那不是自己的帽子? 这是多大的玩笑啊! 兰堂的耳垂一疼,被黑暗中的男人咬住。 阿蒂尔·兰波吐槽:“你一个戴白色耳罩的人,会再戴黑色圆毡帽?耳罩和礼帽是无法共存的。” 兰堂在失神中迅速反驳:“可以共存!我戴过一次,非常保暖!” 阿蒂尔·兰波眼角抽搐。 兰堂自知常人无法理解,每次走在人群里就是怪胎,他没想到熟人也不理解,失落了下来。 阿蒂尔·兰波安慰:“你以前没有这么怕冷。” 兰堂为了获得记忆,放弃拷问,他依偎在对方怀里:“可以再说一说我过去的事情吗?” 阿蒂尔·兰波对他的知趣点了个赞。 不愧是谍报人员的背景! 关键时候,无师自通色/诱的技巧。 然后,阿蒂尔·兰波就开开心心抱着兰堂睡觉了,提什么过去的糟心事,多煞风景啊。 兰堂:“……” 这个夜晚,兰堂顺利失眠了。 阿蒂尔·兰波倒是睡得香甜,在陷入深层次睡眠之前,含含糊糊地威胁道:“你要是敢摘下眼罩,我明天就不来找你了,后天也不来了。” 兰堂无可奈何,对这种低级威胁没有抵抗力。 他觉得这个人才是可爱的。 兰堂没有违反诺言,在夜晚叹息了一声,纯盖棉被的休息方式,让他得到了久违的温暖。 兰堂在心中喟叹。 【我的名字是什么,你的名字又是什么?】 【保罗……】 【我依稀记得……我是这么称呼你的……】 …… 早上,兰堂没有摸到空,怀抱里是实实在在的一具身躯,散发热量,让他的心情指数不错。 这个人还在,没有逃跑,今天是好的开始。 兰堂低声道:“我要上班了。” 阿蒂尔·兰波半眯着眼睛,艰难地挣脱睡意,为了锤炼重力异能,他很久没在床上休息了。阿蒂尔·兰波瞥了一眼大清早温声细语说话的兰堂,把棉被盖住脑袋,随手摘下兰堂的眼罩,缩紧被窝里,一系列流程快得兰堂没有反应过来。 “哦,你去吧。” “你……不起来吗?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兰堂恢复视线后,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面具,紧盯着被窝,想要掀开被窝的手在蠢蠢欲动。 阿蒂尔·兰波懒洋洋的声音从被窝里传达出来:“不要,你留下早餐就可以走了。” 兰堂说道:“懒虫。” 阿蒂尔·兰波假装没听见。 不用真容,我们还可以友好的相处下去! 兰堂出去洗漱了,过了十分钟,他穿戴整齐,乌黑的长发落在腰后,慢吞吞地走到床边上,把人/皮/面具拿起来,催促道:“你戴上面具吧。” 阿蒂尔·兰波发出痛苦的呻/吟。 为什么要喊他起床! 兰堂说道:“快一点,不然我掀被子了。”兰堂对白天的阿蒂尔·兰波十分好奇,就算看不到真容也可以接受,他就是想和对方多聊一聊。 阿蒂尔·兰波遭到了他的威胁,不情不愿地从被窝下伸出手臂,想要去拿面具。兰堂眼前一亮,果真看到了洁白如雪的肌肤,男人的手臂线条细腻,五指修长,漂亮得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兰堂心道:【我的眼光不错。】 虽然不确定两人曾经的关系,兰堂对这个人在路人口中的外表存在几分幻想。 阿蒂尔·兰波在被窝里发出窸窣的声音,偷偷摸摸戴好了人/皮/面具,直接坐起身,宛如诈尸的僵尸,打了老长的一个哈欠。 紧接着,阿蒂尔·兰波掀开被窝下床了。 兰堂平静的面容染上了一丝微红,转过身,表示对这个人的礼貌。 半个小时后。 阿蒂尔·兰波穿了兰堂的衣服,坐在楼下用餐,兰堂的视线时不时看向阿蒂尔·兰波,频率之高,让阿蒂尔·兰波觉得自己没有戴面具一样。 阿蒂尔·兰波吃着三明治,另一只手在搅拌沙拉,有气无力道:“你在看什么?” 兰堂欲言又止:“你的头发……”不是第一次碰到的精致发型了。 阿蒂尔·兰波现在是披头散发的状态,没有编辫子,金发尾端外翘,不够平顺,但金色的长发异常耀眼,令这张平凡的脸也看上去不再平凡。 阿蒂尔·兰波:“嗯?” 兰堂结束用餐,离开座位,拿来了一柄梳子和小发绳,面对阿蒂尔·兰波后肃穆地说道。 “同胞,我来给你梳好吧。” “哈?” 阿蒂尔·兰波无法理解兰堂的脑回路。 “不要再破坏窗户了,钥匙给你,晚上等我回来。” 把阿蒂尔·兰波打扮得精致,编发成功之后,兰堂一时间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把别墅钥匙交给了阿蒂尔·兰波,脚步飘忽地上班去了。 阿蒂尔·兰波全程费解地盯着兰堂,直到兰堂的背影消失后,他摸向自己的发辫。 骚气,太骚气了。 阿蒂尔·兰波一想到自己这么出门,回头率会上升,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就又出现了。 他一扯。 兰堂好不容易复原的发型就散开了。 阿蒂尔·兰波开心地破坏成果:“舒坦了,长发就是麻烦。” …… 第15章 为我改变 第十五章 兰堂回到港口黑手党,打卡上班。 这是森鸥外上位后规定的,不许有人偷懒,但实际上森鸥外才是那个不会准时来港口黑手党的人。 即使待了八年,兰堂对组织的归属感也不强,游离于其他争权夺势的党派之外。他会保护森鸥外,仅仅是他厌恶前代首领的作风罢了。 在准干部的衣帽间里,兰堂面色沉重,在衣柜里取下了一顶事关自己身份的黑帽子。 他很少把黑帽子带回别墅,防止自己不在别墅的时候,被非法分子入室盗窃。相比之下,港口黑手党是一个存放物品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意识到黑帽子对兰堂的意义,从而把它偷走。 兰堂翻开帽子内侧,金色的法文刺绣没有褪色,怀念地说道:“ Ribaud(兰波)。” 八年前,他遭遇横滨租界爆炸的意外,醒来的时候伤痕累累,身边捡到一顶黑帽子,疑似自己的贴身物品。他失去记忆,宛如鬼魂地徘徊在横滨市,是港口黑手党的人接纳了他,把他引入了这个组织。 对于组织,兰堂难免带着一丝感恩的心态,在没有找回记忆之前,他不打算脱离组织。 法语姓氏:兰波。 它的错误翻译就是日本名:兰堂。 为了追寻空白的过去,兰堂调查过黑帽子,然而黑帽子不是什么国际大牌,没有商标,款式经典,更像是手工作坊里私人订制的礼帽。 兰堂忽然感激起同僚念错了法文,赋予了自己一个可以在日本使用的名字。无论他过去叫什么,他现在是“兰堂”,有一个称谓承载他的人格。可悲的是那些帮助过他的同僚,早已死在了前代首领发疯后,每个人朝夕不保的混乱年代。 “他说他和我一样的名字,他才是兰波吗?” 兰堂蹙起眉头,坐在换衣凳上苦苦思索,“黑帽子绣了谁的名字,理论上就是谁的贴身物品,按照他的说法,我捡到的这一顶黑帽子本该是对方的物品?我的真名不是兰波?” “沿着这条思路推测下去,‘兰波’的物品为什么会遗失在我身边,横滨租界爆炸的时候,他是不是就在我的身边?但是他独自离开了?” 兰堂的头部疼痛起来,眼前浮现早晨所见的金发男人,不愿意相信自己被人抛下:“不!也有另一种可能,黑帽子是我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兰堂抓住这个理由,刺激出八年前的部分记忆。 “没错,黑帽子是生日礼物。” “我送给他的礼物……一定是我出事之前没有来得及交给他,所以黑帽子留在我的身边。” 兰堂的眉头松开,恍然大悟。 八年前,他要给一个人准备生日礼物,选择了黑帽子,中途碰到横滨租界爆炸的意外,导致他来不及把礼物送给对方,失忆后流落日本的街头。 在兰堂神奇又错乱的记忆拼图之下,他成功错把两个时间段不同的事情组合到了一起。 既然黑帽子是对方的物品,对方叫兰波,那么自己在法国的真名是什么…… 兰堂下定决心:【不能让那个人逃跑,让他留在身边,我迟早可以恢复记忆!】 晚上,别墅餐厅的灯光在等待一个人,阿蒂尔·兰波在晚餐时间准时出现。 “晚上好,兰波。” 看到金发男人的头发散了,洒脱得像是一个外出游玩回来的浪子,兰堂的笑意收敛,心头明白抓住这个人的目标,任重而道远。 “我记起来了一件事,黑帽子,是我准备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上次不是要我带八年前礼物来吗?这次我带来了,希望你能喜欢。” 兰堂捧起精心包装好的黑帽子,郑重地送到了迟到八年的生日对象手上。 这一刻,兰堂充满了续接过去的仪式感。 “对不起,礼物迟到了。” “……” 阿蒂尔·兰波沉默下来。 你一个受害者不要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 饭桌上,阿蒂尔·兰波感到烫手,反射性把黑帽子丢回到兰堂的怀里。 兰堂接住,目光错愕。 阿蒂尔·兰波侧过头,以他的厚脸皮都不禁为保罗·魏尔伦背叛兰堂的行为感到羞耻。 “不用对我道歉,事情已经过去了。” 兰堂以为是在日本挑选生日礼物→选中黑帽子→碰到横滨租界的爆炸→自己重伤失忆→捡到黑帽子。 真相是兰堂在法国挑选生日礼物→选中黑帽子→送给搭档→执行任务期间引发爆炸→搭档逃跑→自己重伤失忆→捡到黑帽子。 兰堂抱着黑帽子,想到黑帽子也旧了,为对方找到了一个不尴尬的理由:“你现在多少岁?生日是哪一天?我可以给你准备新的礼物。” 面对兰堂的善解人意,阿蒂尔·兰波选择低头吃饭,把那些噎死人的过去吃进肚子里! 兰堂心道:【再接再厉。】 阿蒂尔·兰波心道:【好久没有这么心虚过了。】 两人心不在焉地继续用餐。 餐厅里没了聊天,慢慢地剩下刀叉的声音。 兰堂为泡澡专用的日式大型浴缸里放好了水,没过多久,帮阿蒂尔·兰波准备好了沐浴用品和浴袍,他想了想,拉开浴室柜的抽屉,又往浴缸里倒了几滴玫瑰精油。 做完这些事,兰堂走出浴室,对在卧室沙发上翘着腿看书的人说道:“可以洗澡了。” 阿蒂尔·兰波放下书,兰堂眼尖地看到书名:《旅游介绍:太平洋上的城市》。 兰堂记在心里,琢磨自己的假期和旅游路线。 在阿蒂尔·兰波踏入浴室之前,兰堂若无其事地说道:“要一起泡澡吗?” 阿蒂尔·兰波脚步停顿,怀疑地看向热情的兰堂。 “你又恢复了一些记忆吗?” “没有。” “没有就好!不许偷看我!” 阿蒂尔·兰波愉快地关上了浴室门。 兰堂吃了个闭门羹,不以为然,除了脸看不到,其他地方不是已经看完了吗? 兰堂走向床,感觉哪里不对劲,抬头一看。 为他供暖的设备被人关闭了。 “滴!” 兰堂拿起遥控器,站在通风口哆哆嗦嗦,果断开启,在日本的夏天怎么能没有暖气! 阿蒂尔·兰波一跃而进浴缸,扑腾出了大量水花,浴室的雾气弥漫,水流包裹住了全身,温度烫得他惨叫一声,以为兰堂是想把他脱一层皮。 “兰堂——!!!” 十分钟后,匆匆洗了个澡的阿蒂尔·兰波盘坐在床上,强行关了功能设备,瞪着兰堂。 兰堂瞅了瞅对方白里透红(?)的皮肤。 兰堂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平时泡澡就是用这种温度,水温会慢慢下降,而且日本的天然温泉也有这样的温度,说明人体可以接受。” 阿蒂尔·兰波听他狡辩,脸色一冷,当即丢下遥控器,要离开兰堂的卧室。 兰堂抛开淡定,急忙从身后抱住了阿蒂尔·兰波。 “别走!” “你不欢迎我,我为什么不走。” “我没有……如果是水温,我下次会调低一些!” “我不喜欢夏天供暖,喜欢冷气。” “啊这……” 这日子如何生存下去?! 兰堂的脸色变得苍白,写满了绝望,鼻尖上的汗水证明他的内心进行了何其的天人交战。他的双臂收紧,把阿蒂尔·兰波几乎要嵌入自己的怀里,越是如此,他越是贪恋对方的气息。 兰堂艰难道:“我——可——以——改。” 阿蒂尔·兰波倏然回过身,仿佛立刻把刚才的事情忘记,雨过天晴,宛如骄阳的笑容就此绽放,“这是你对我的承诺,我记住了。” 兰堂目不转睛地看他,屏住呼吸:“嗯。” “我可以宽限你三天。”阿蒂尔·兰波托起兰堂的脸颊,“你要为我改变,不再怕冷,我不会等你太久,你做不到就趁早放手。”柔柔的举动,就像是孩童托起了掌心中的蝴蝶,但是他的手指是带着粗粝的老茧,看似养尊处优,实则历经过风霜。 成熟与纯真矛盾地在他身上体现了出来,让兰堂分不清他是魔鬼还是天使,或者二者皆有。 兰堂缱绻地说道:“七天可以吗?” 阿蒂尔·兰波的手就唰的一下收回来了,蓝眸迸发寒光,又变成了冷漠的姿态。 兰堂浅笑:“好,三天就三天。” 他怕冷。 但是,他找到了温暖自己的阳光——那就是这个人的笑容,他想要对方为自己而笑。 阿蒂尔·兰波被兰堂拉回了床上,在阿蒂尔·兰波爱理不理的表现之下,兰堂想到对方在白天外出不归,有意赔礼道歉,把消费用的副卡送给对方,但是他转念一想,这样会不会用金钱侮辱人? 于是,兰堂的一念之差,令阿蒂尔·兰波眼巴巴已久的副卡飞走了。 阿蒂尔·兰波:请尽量用金钱侮辱我! 兰堂不知道阿蒂尔·兰波的真性情,头靠到阿蒂尔·兰波的肩膀上,说着亲密的悄悄话。 “兰波,你的西装呢?” “脏了。” “我给订做了一套新的西装,你会喜欢吗?” “不要白色的就可以。” “为什么?我第一感觉就是白色最适合你。” “……” 又来了,这种即将恢复记忆的潜意识。 阿蒂尔·兰波难得郁闷起来,他很想让兰堂看到现在的自己,利用现在的印象,覆盖住过去的印象,让对方不要纠结他和同位体的差别。 阿蒂尔·兰波推开兰堂,说道:“那凭借你的印象,你觉得我喜欢什么?” 兰堂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人……在过去……喜欢……什么……】 通常有特定的线索,兰堂可以模糊的记起来一些东西,唯独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阿蒂尔·兰波恶劣地说道:“想不起来吧。” 阿蒂尔·兰波有阅读过原著,这一对搭档之间的代沟堪称东非大裂谷,距离互相了解,有生与死那么遥远。阿蒂尔·兰波说道:“一切都是你的个人喜好,你对我并不了解,连潜意识也记不起来。” 兰堂惭愧:“大概是我记忆不全。” 阿蒂尔·兰波继续演绎着“自己”,不假思索道:“我告诉你吧,我喜欢诗歌!我喜欢旅行!我喜欢看到一切新鲜有趣的事物发生!我想要实现全部的梦想,永不停歇地追逐未来!” 阿蒂尔·兰波的瞳孔有着一簇簇烈焰,那是地狱的鬼火,是天上坠落的流星,一边燃烧,一边毁灭,可以把想要靠近他的兰堂一起摧毁。 这一霎那,他与不肯放弃自由的保罗·魏尔伦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厌烦旧的事物,我要新的未来。” …… 我且问你。 兰堂,你是旧的过去,还是新的未来? 第16章 见到双黑 第十六章 距离上次的谈话,过去了三天。 兰堂无法忘记自己选择“成为未来”的时候,这个人眼中闪烁的喜悦,他就知道自己选对了。 有人为他的改变而欣喜万分。 只因为他愿意开扩未来,而不是固守尘封。 兰堂忍不住去想,过去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老古董”,又做了怎样顽固不化的事情,才会让这个人不愿看到自己恢复记忆后的模样。 明明抽烟、喝酒、泡吧的行为,他也有过啊。 嗯……应该……不是死板的人吧? 自从兰堂对阿蒂尔·兰波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是旧的事物”后,阿蒂尔·兰波不再避嫌黑帽子和白西装,还会穿上兰堂为他搭配的服饰给对方看。 更多的时候,阿蒂尔·兰波喜欢宽松的衣服,而不是高档的西服,那样会让他受到束缚。 喜欢的,不喜欢的,兰堂统统帮他买齐了。 阿蒂尔·兰波也为了兰堂,开始接受一些对方喜欢的事物,对这场恋爱不再用理性去衡量。 爱了,开心了,生活愉快就好! 在他切换自如的强势和撒娇之下,兰堂根本吃不消,被一系列套路逗得耳根发红,很快就沦陷了。兰堂对一个人的爱,最大程度提现在供暖设备上——兰堂为了阿蒂尔·兰波放弃了夏天的暖气。 这是多么伟大的牺牲! 值得每一个认识兰堂的人震惊。 阿蒂尔·兰波看到兰堂壮士割腕的悲痛神色,乐不可支,主动敞开胸膛,抱住了发抖的兰堂。 【你愿意为我放弃暖气,我就为你放弃冷气。】 【等你康复了。】 【我们再过正常人的生活。】 阿蒂尔·兰波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毒舌起来的时候,可以把他前男友气哭。他不会把自己的示好用语言表达,但是他的行为,足以让兰堂明白不是自己一个人在付出努力。 正式同居之后,两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恋人,没有八年的疏离,一瞬间就熟稔起来。 原本不该这么快的纠缠到一起,至少兰堂,他本人做不到这么主动的去关心、去爱护一个人,阿蒂尔·兰波的自来熟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一环。 吃饭的时候,阿蒂尔·兰波会理直气壮要兰堂帮他切牛排,给鸡肉剔骨,再亲一口对方的唇。 洗完澡时候,阿蒂尔·兰波会大大咧咧地走出来。 看书的时候,阿蒂尔·兰波会和兰堂讨论内容,对于文学和诗歌,他有着与生俱来的灵性,剑走偏锋,无愧于“超现实主义”诗歌开创者的身份,凌驾于这个文坛枯竭的世界之上。 为了兰堂,阿蒂尔·兰波重新捡回了一些基本的文学素养,不再表露出自己对诗歌的唾弃。 兰堂白天工作,夜晚回家,偶尔凌晨加班到早上,屡屡思念着家中睡觉的人。 那座冰冷豪华的别墅,变成了他期待的家。 兰堂的心,忽然就在漂泊中安定了下来,落在了名为“兰波”的盗火者的醉舟之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厚厚的加绒手套下,有一双在失忆后染过血,杀过人,扼杀了其他人希望的手掌,而他的未来不会再这么下去了。 他会慢慢恢复记忆。 他回法国,找回自己过去的身份和亲朋好友。 就在今年上半年,他记起了“彩画集”的其他用途,读取了一名异能力者当家庭钟点工,意识到这样的异能力放在法国也应该极其不凡。认识了兰波之后,他确定对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即使在梦里,他也会看到对方大海一样的蓝眸。 真是美丽的人啊。 就像是——独属于自己的神明。 兰堂一边上班思念对方,一边加倍地应付港口黑手党的调查,在为阿蒂尔·兰波定制衣物的时候,他都是派人形异能力去买东西。 无人知晓的人形异能力,绕开了港口黑手党的人。 他每天都不爱出外勤,喜欢躲在办公室吹暖气,老老实实上班下班,对升职加薪的兴趣不大,其他人想要在他身上泼污水都不容易。 森鸥外把兰堂里里外外调查一遍,愣是得出了“兰堂是一位优秀下属”的结论。 不酗酒,不滥情,不结党,唯一的缺点就是怕冷。 放在怪癖无数的黑手党里,这能叫缺点吗? ——不能,太正常了! 森鸥外叹道:“兰堂君,实在是生活单调。” 太宰治拎起一张兰堂的月收支表,别墅、跑车、奢侈品样样俱全,说道:“开销这么大,花钱如流水的人,也叫作生活单调吗?” 森鸥外想到自己发给兰堂的工资,一阵肉痛。 “在组织高层里,他算是月光族,但是他的花钱去处有迹可循,比其他洗黑钱的人好多了。” “真可怜,森先生还在吃泡面呢。” “……身为Boss,为了组织,我是没有工资的,你不用挑拨离间,我不会上当!” 森鸥外抹了一把脸,胡茬子又长了出来。 太宰治无趣,慢悠悠地走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对着窗外的小巷子发呆。森鸥外对组织的掌控力不足,大多数时候,中年男人带着太宰治在最初的小诊所里办公,躲避那些如影随形的暗杀行为。 森鸥外专心工作,处理组织上的麻烦事,他放下了兰堂的问题,兰堂背叛的可能性很低。 太宰治发了一会儿呆,十五岁的生日之后,集装箱里没有了另一个人出现的痕迹。 不过,那个人大约经常去披萨店吧。 自己去找一找? 不,好无聊,夏天到了……可以入水而死了。 夏日炎炎,气温逐步升高。 在横滨市散步的阿蒂尔·兰波看到了一具少年的“尸体”漂浮而过,流向了下游。 阿蒂尔·兰波啧啧称奇,没有去伸出援助之手,事实上,任何人选择死亡,他都不会阻拦。当初保罗·魏尔伦经常威胁他要自杀,他也只会翻了翻白眼,给了一句“孬种”的评价。 他舔了一口手里的草莓味冰淇淋甜筒。 一个人想死,何必拉着呢? 多痛苦啊。 阿蒂尔·兰波用“祝福”的目光看待远去的太宰治,太宰治在水里眯起眼,又阖上了眼皮,在水面咕噜噜地冒了一串气泡,依稀看到河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吃着甜筒的金发男人。 见过了太宰治,阿蒂尔·兰波的散步方向便不由自主地走向了擂钵街,那片地区的无序和混乱气息,吸引着经历过战场的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通过一排矮房子,迈着阶梯,往擂钵街的深处走下去观光。 擂钵街靠近海洋,位于横滨市的边缘地区,它呈现一个倒扣的漏斗状,直径有数千米。 这是之前横滨租界的地盘,横滨租界在爆炸后毁于一旦,形成了巨大的深坑,没有人愿意出钱重建,久而久之,失去居所的人们便占据了此地,建立了一栋栋简陋的房子,此后定名为“擂钵街”。 “小家伙,在哪里可以看到‘羊’的人?” 阿蒂尔·兰波看到了擂钵街里玩耍的小孩子,应该是本地的居民所生。他笑着蹲下,手指里夹着一张钞票,没有用身高给对方带来压迫感。 他擅长对待小孩子,而且“羊”的人对小孩子是宽容的,不会责怪对方拿钱的行为。 很快,阿蒂尔·兰波得到了“羊”的位置。 ——还要往里面走一段路。 他没有忘记“自己”有一个弟弟,虽然对方被一群吸血虫扒着,但是人家乐意就行了。 阿蒂尔·兰波纯粹就是来看一眼对方,结个眼缘,将来不要莫名其妙的打生打死就可以了。 什么法国的任务,什么抓捕荒霸吐,那是兰堂爱折腾的事情,阿蒂尔·兰波无动于衷。在他继承了重力异能力和“魏尔伦”的身份后,出于“兄长”的责任,他会留给中原中也一次选择权。 一个小时后,历经小小的曲折,阿蒂尔·兰波收拾了几个冲他嗷嗷叫的熊孩子,见到了中原中也。 橘发少年为了同伴的安危冲了过来,目光不善,对陌生的成年人有着极大的敌意。 “你是谁?!” “我?我是你的哥哥。” 阿蒂尔·兰波嘴角弧度上扬,蓝眸对上蓝眸,出乎预料的认亲行为惊呆了“羊”组织的人。 掩盖容貌之后,两人的相似度并不高。 唯有眼睛,那双大海的眼睛如同“血脉”的凭证。 中原中也的心里一阵发慌,自己哪里来的哥哥?这不可能!他是在军事基地里出生的非人类! 中原中也表现出极度不屑,单手插在口袋里,拔高声音:“就你?敢冒认我哥哥?” “羊”组织的同伴们松了一口气,中也是他们的老大,也是他们的保/护/伞,万一上门认亲成功了,中也就有可能跟着这个男人走掉啊。 阿蒂尔·兰波看穿了中原中也底气不足的样子,慢慢向他走近,笑容越发浓郁起来。 他改变主意了。 这个小孩子很好逗的样子。 中原中也在微妙的气氛下,下意识握紧拳头,浑身散发出红光,克制住想后退的冲动,“你、你不要过来!否则我要攻击你了!” 他话音刚落,阿蒂尔·兰波的身上也亮起了红光,与中原中也的异能力如出一辙。 那是重力的颜色。 中原中也的瞳孔颤抖,一时失神,而后,中原中也被阿蒂尔·兰波的力量一拉,身体失控,好似“弟弟”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哥哥的怀抱。 中原中也的鼻尖砸在了阿蒂尔·兰波的胸膛上。 痛得橘发少年眼前一黑。 阿蒂尔·兰波抱住中原中也,自认比原著保罗·魏尔伦的行为友善多了,掂了掂怀里这个小个子男孩的重量,很轻,他感慨万分地说道。 “弟弟,八年不见,怎么还是如此瘦小?哥哥来看你啦~。” 说完,他发挥法国人的热情,“吧唧”一声,亲了日本男孩的脸蛋。 见面吻! 别客气,我就是想让你害羞! 中原中也“轰”得一下满脸通红,脑袋上冒出烟,在手足无措中吼了回去。 “你放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 第17章 信息交换 第十七章 重力与重力对抗。 阿蒂尔·兰波搂了一会儿就松开了。 一样的重力! 一样的——怪物! 中原中也迅速收敛了怒火,拉低兜帽,死劲擦脸颊,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脸红,“你跟我来。” 阿蒂尔·兰波装作听不懂:“去哪里?” 中原中也闷声道:“出去,我们单独聊。” 中原中也与同伴们擦肩而过,毫不拖泥带水:“等我晚上回来,我不会出去太久。” “中也!” “中也,你要小心骗子!” “只是眼眸像而已,没准是敌人派来的卧底!” 同伴们看不到异能力,纷纷瞠目结舌的劝诫,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他们眼中,中原中也主动投怀送抱,被自称“哥哥”的陌生男人亲了脸颊,然后害羞的低下了头,而不是被人控制住的模样。 阿蒂尔·兰波对小羊们挥了挥手,一副坏人理直气壮的表现,成功拐跑了中原中也。 两人来到了海边。 这里空旷,不受监视,适合谈一些隐秘的话题。 阿蒂尔·兰波当作没有感觉到那群孩子们的尾随,中原中也的注意力不在身后,只要没有人近距离地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就行。 中原中也开门见山:“你是谁?” 阿蒂尔·兰波牌复读机上线:“你哥哥。” 中原中也摇头,用一种为难的语气说道:“先生,不要骗我,我没有哥哥。” 阿蒂尔·兰波纳闷一秒,这个小鬼为何如此肯定?原著小说里,对方分明相信自己有家人。 哦,对了!原著里提供了中原中也的幼年照片! 他没有来得及伪造照片。 不过,他觉得没必要弄虚作假,因为他们之间兄弟的身份,源自于力量,而不是血脉。 阿蒂尔·兰波反问道:“你认为,什么是兄弟?” 中原中也犹豫地说道:“血缘吧。” 阿蒂尔·兰波说道:“不,我认为是年长者对年幼者的保护,是不含利益驱动之下的关心,即使不在社会道德和法律的约束下,仍然履行相应的义务。” 中原中也越听越迷糊,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他们之间有上述的这些联系吗? 绕晕了中原中也后,阿蒂尔·兰波打出必杀一击。 “八年前,是我把你救了出来。” “嘶!!!” 横滨租界,军事基地!突破黑暗牢笼的一只手! 中原中也脱口而出:“那只金色的手是你的?!” 阿蒂尔·兰波的笑容一垮。 那是兰堂的。 “什么金色的手啊。”金发男人上前,摘下对方的兜帽,狠狠地蹂搓这个小鬼的脑袋,逼得对方无法锐利直视自己,“你记忆里就没有我?我是从金色的手的主人那里,把你抢回来的。” 中原中也震惊:“不可能吧,我记得那个人才是解救我,赋予我新生的——”他马上警惕起来,拍开对方作乱的手,“难道是你是军事基地的人?” 阿蒂尔·兰波不屑道:“我可不是日本人。” 中原中也猜测:“外国军人、雇佣兵、研究员?”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或者是——与他一样被关在军事基地里的实验体? “都不是。”阿蒂尔·兰波的指尖在人/皮/面具边缘摩擦,想了想,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真容,毕竟小羊们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阿蒂尔·兰波耸了耸肩,“中也,我是法国人,我们的异能力效果是一样的,其他的情报,别指望哥哥会免费提供给你,我不希望你被日本政府、别国政府控制住,所以你在这里过得开心就好。” 中原中也着急道:“你知道什么就说啊!” 阿蒂尔·兰波四处张望,答非所问:“看来你不打算请我吃饭了,大海的海风也吃过瘾了,我要去找人投喂自己了。” 中原中也抓住阿蒂尔·兰波的手,豪迈地说道:“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阿蒂尔·兰波“哇哦”一声。 场景一变,一大一小坐在了极为高档的日本餐厅里,点了一份价格不菲的怀石料理。他对中原中也竖起大拇指,然后说道:“有钱人。”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作为孤儿,一个拉扯着同伴们在混乱地带自保的擂钵街孤儿,居然要到这么贵的地方请人吃饭?你的良心呢! 阿蒂尔·兰波大吃大喝:“要良心干什么?” 中原中也深呼吸:“你可以说了吧?” 阿蒂尔·兰波无奈地说道:“你太着急了,让我不宰你一刀都仿佛说不过去。” 中原中也垂下了高昂的脑袋:“我的钱不多。” 阿蒂尔·兰波说道:“放心,我比你更穷。” 中原中也:“???” 阿蒂尔·兰波说道:“哥哥惨啊,为了你的自由,被通缉令追着跑,法国到现在都没有放过我,我八年来在国外吃不好,睡不好,四处乱窜。” 中原中也虽然没认他,却露出了动容之色。 阿蒂尔·兰波大笑:“你信了?太好骗了吧!” 中原中也:“……” 有必要造假通缉令这种事情吗! 阿蒂尔·兰波实话道:“好吧,没有骗你,我的确是背负了通缉令,原因也和我刚才说的区别不大,只是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中原中也冷着脸,死命压制住掀桌子的冲动。 阿蒂尔·兰波边吃边说:“这样就不用愧疚了吧,你可真是一个心软的人,和他一样。” 中原中也不想去理解“他”是谁,问名字,对方不答,问身份,对方绕圈子,他只能被迫开动大脑,用另一种问话方式去旁敲侧击。 “喂,你真的被通缉了?是什么罪名?” “叛国罪。” “叛……国……” 中原中也嘴巴张大。 也就是说,这个人因为他的事情而叛国了?! 阿蒂尔·兰波一脸从容:“不要大惊小怪,反正你去查也不可能查到我的名字。” 中原中也马上不忿道:“你瞧不起我?” 阿蒂尔·兰波按照自己对法国同胞的了解,尤其是文学领域的人,咬住了筷子,单纯地说道:“因为不满法国政府,流亡海外的人应该很多啊。” 中原中也呆滞:“很多?” 阿蒂尔·兰波说道:“以前是战争年代嘛,向往和平的人总归是多于喜欢战斗的人。” 在阿蒂尔·兰波的记忆中,法国同胞还是有骨气的,英法两边背负罪名的人经常互相流窜,英国也乐于包庇这些参与政治的文人们。 中原中也消化了一些欧洲人的观念,对阿蒂尔·兰波的满不在乎,升起了一丝自己都不知道的敬意。 那不是其他的罪名,是最严重的叛国罪啊! 假如是自己背负这样的罪名,永远不能再回到日本,永远不能在外面用真名—— 中原中也感到恐惧。 说到底,他生活在日本八年之久,早已把擂钵街当作了自己的家乡,而不是落脚地。 等中原中也回过神,阿蒂尔·兰波把大餐一扫而空,正在偷吃中原中也盘子里的食物。中原中也气得瞬间忘记了刚才的沉重感,往嘴里扒拉食物,“这么贵的怀石料理,你给我留一点啊!” 片刻后,中原中也含着泪去结账,却被告知另一位客人已经为包厢结账了。 中原中也愣住:“他?他什么时候付账了。” 服务员恭恭敬敬地说道:“就在十分钟前。” 中原中也突然记起金发男人中途尿急,跑去上过一次厕所,这个浑身痞子气息的家伙,一口东京地区的日语,言行举止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嘁,说好了让我请客的,我又不是付不起。” 中原中也把钱夹收回口袋,往包厢回头走去,他还想拉着那个人多聊一会儿。 到了包厢,中原中也站在门口,手僵硬地放在木制的推拉门上。里面空无一人,仿佛刚才两人抢夺食物、聊着兄弟关系的画面是一场梦,梦醒了,自称“哥哥”的金发男人就消散了。 “才不是梦。” 中原中也思绪混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这世上,有第二个重力操控者! 对方强大而神秘! …… “今天吃了很多东西吗?” 兰堂摸了摸阿蒂尔·兰波的小肚子。 阿蒂尔·兰波数着自己的食谱:“吃了冰淇淋,高级料理,还有居酒屋的啤酒、烤串,回来见你之前,给你买了一杯热咖啡,我忍着没有喝掉……” 兰堂去看热咖啡,因为下班晚了一点的缘故,热咖啡已经温凉了,“嗯,谢谢你记得我。” 阿蒂尔·兰波:“它已经凉了,所以归我吧。” 兰堂站起身,坚定的去给咖啡加热:“不,它还是我的,你送给我的就不能收回去。” 阿蒂尔·兰波软绵绵地瘫在沙发上,双手抱着一个抱枕,感受自己加强后的消化能力,换做是以前,他肯定要去拉肚子了。 阿蒂尔·兰波望着厨房方向,拉长语调。 “兰——堂——” “什么事?” “我想喝苦艾酒了,你会调制吗?” “不会。” “咦,你平时不喝酒取暖吗?” “我即使喝酒,也不会去碰苦艾酒,它会让我的头脑变得不那么清醒。” 兰堂端着咖啡走出来,吹着热气饮用。 阿蒂尔·兰波的眼神涣散刹那,似笑非笑:“挺好的,一直保持清醒的人,不会喜欢苦艾酒。” 他的前男友就迷恋苦艾酒。 连带着,他有一段时间也特别喜欢喝,只是口袋里的钱,往往不够他付一杯酒钱。 阿蒂尔·兰波歪头:“抽烟吗?” 兰堂回答:“不抽。” 阿蒂尔·兰波瞪大眼睛:“不抽烟,不酗酒,你的业余活动是什么?看书吗?” 兰堂点了点头。 阿蒂尔·兰波立刻对兰堂抛去了一根烟:“抽一次试试看。” 兰堂接烟后,熟练的夹指动作出卖了自己。 阿蒂尔·兰波笑得打滚:“骗人,你抽过烟的,怎么可能有不会抽烟的黑手党!” 兰堂温和地听对方瞎扯,注视着不知道在外面和谁鬼混的阿蒂尔·兰波,对于可能带坏对方的人,产生了一丝丝微弱的杀气。 阿蒂尔·兰波对杀气很敏感:“你干什么?” 兰堂坐了过去,担忧地说道:“我很担心你,怕你被人带坏了,你没有去碰不该碰的东西吧?” 阿蒂尔·兰波:“不该碰的?” 阿蒂尔·兰波一脸虚假的“恍然大悟”,笑嘻嘻地丢下惊雷:“我当然碰过呀!” 兰堂倏然掐住了阿蒂尔·兰波的脸颊,迫使对方张开嘴,露出了牙齿和舌苔。 兰堂仔细观察:“看样子没有上瘾。” 阿蒂尔·兰波发出呜咽声。 兰堂眉心夹紧,隐含极大的愤怒:“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能去接触这些会上瘾的东西!” 阿蒂尔·兰波说道:“唔唔……我以前不懂……” 兰堂声音恐怖:“是谁诱/引你的?” 阿蒂尔·兰波看了一眼真魏尔伦·假兰波的兰堂,眼神包含了千言万语,没有供出那个人的身份。 兰堂的身体颤了颤,无限接近于真相。 “是我?” “我什么都没有说,不要胡思乱想。” “肯定是我……” 兰堂过度解读了这份眼神,抓住阿蒂尔·兰波的肩膀,悔恨地说道,“你以前的恋人是我,我们这么熟悉,能带坏你的人,肯定也是我……” 阿蒂尔·兰波黑线:“不是你,放心吧。” 兰堂一愣,自作多情了? 而后,兰堂幽幽地问这个浪里浪气的金发男人。 “请问,你交往了几任男友?” 沙发上歪东倒西,在揉着自己脸颊的阿蒂尔·兰波随口道:“我就只栽过一次……” 阿蒂尔·兰波悚然一惊,说漏嘴了。 兰堂的笑容不可遏止地出现,在对方的松懈下,套出了自己想要的话:“你终于承认了,我们是彼此唯一交往过的男性恋人。” 阿蒂尔·兰波马上改口:“我情人无数!玩过各种男人!” 兰堂用指尖戳中阿蒂尔·兰波的额头,把人给戳倒在沙发上,不用坐起来反驳。 “闭嘴,你只有我。” …… 第18章 海上旅行 第十八章 睡在这个人的身边,兰堂逐步恢复记忆,想到了一些小时候在父母身边的画面,还有少年时期夹着烟的模样,他模糊的记起自己和对方相处的时候,对方有着让旁人称赞的精致面孔…… 即使是在盛产美人的法国,当初的金发少年也是一道顶级的风景线,诠释着极致的美丽是危险,极致的危险也是一种美丽的意义。 梦醒来,兰堂却始终没看清楚金发少年的长相。 仿佛谁都可以欣赏对方的美,唯独自己不可以,那个人游走在他的世界之外,不愿靠近。 兰堂的心脏抽搐。 无尽的遗憾包围住了他。 在黑夜里睁开眼,兰堂就感觉到自己怀里好动的大型抱枕,热乎乎的,足以融化心灵堆积的冰雪。 兰堂发现不止是自己,对方同样变了很多。 比梦里要多出一些阳光开朗,不再散发出对整个世界抗拒的气息,时光带来了好的转变。 孤独者学会了自愈。 人偶成为了人。 在八年之中,对方遭遇了什么,有没有受到伤害?兰堂的脑海里卷起众多念头,像是找不到头的毛线球,自己在翻来覆去寻找最初的相遇。 “兰波,我梦到了你的少年时。” 兰堂很感性,在阿蒂尔·兰波耳边小声说道。 “少……年……?” 阿蒂尔·兰波嘟囔一声,眼皮黏在一起,完全没有跟兰堂在半夜讨论的劲头。 现实与睡梦交织在一起,阿蒂尔·兰波昏沉。 他的身躯结实有力,修长而完美,体内蕴含强大的异能力,已经取代了少年时期的瘦弱。他的性格依旧无拘无束,但是无法再如少年时期那样肆意妄为,傲慢得认为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到。 他的爱情是失败的,给予了他极大的创伤。 魏尔伦竟然对他开枪了。 多么不幸啊。 既然爱,为何要开枪,既然不爱,为何要念念不忘,分手后仍然为他整理出版《彩画集》? 世人说魏尔伦爱兰波,可是兰波是一道风,但看过兰波传记的人都明白,接近人生尾声的兰波开始渴望家庭了,想要一个儿子,把全部的爱都赋予对方,但是他找不到陪伴自己旅行的女人。 阿蒂尔·兰波被兰堂拥抱,黑色长卷发的男人以一种温和的姿态抚摸他的发丝和后背。 “兰波,你爱我吗?” 兰堂想趁着对方迷糊的时候再尝一次甜头。 “不爱!” 阿蒂尔·兰波翻身,干净利落。 “……” 兰堂挫败,跟阿蒂尔·兰波讲道理:“我们过去是恋人,不是单纯的床伴,你应该对我是有感情的。” 阿蒂尔·兰波堵住兰堂喋喋不休的嘴,相比起令人害怕的爱情,他对兰堂的喜欢是在一点点增多,偶尔好感度下滑,也仅仅是不适应两人的生活。 比如说,阿蒂尔·兰波来自十九世纪末,不是一个会天天洗澡的人,换衣服也不勤快,他却被兰堂催促得每天养成泡澡半个小时的习惯。 人与人之间的契合度,是看双方的努力。 唰得一下,阿蒂尔·兰波睁开一双猎食者的蓝眸,恶狠狠地去瞪扰人安眠的兰堂。 黑手党的准干部就是半夜有精神! “看你的表现喽。” …… 我已不再天真,但是爱情又一次为我敞开大门。 你在邀请我进入爱情美妙的大门? 不!那是坟墓的大门! 世人主动追求爱情,他却要反其道而行,砸碎大门,让爱情不再是感知到、幻想到的东西,而是被自己切切实实地握在手心里的实物。 假如你爱我,那就打起精神,认清我! 我坚信,我是为了自由和梦想来到这个世界上! ——赴你我的约会。 …… 八月上旬。 同居一个月,阿蒂尔·兰波开始到处去玩了,横滨市已经无法困住他飞一样的脚程。 东京的寿司,名古屋的鳗鱼饭,大板的章鱼烧,阿蒂尔·兰波把自己的穿越之旅,变成了美食之旅,目标就是去找另一个世界没有的美食店。 兰堂对阿蒂尔·兰波的独占欲越来越强烈。 他一想到自己白天不在,或者加班的时候,阿蒂尔·兰波会去自己找乐子,他就忧郁起来。他试过用人形异能力收集对方的情报,不知道为什么,阿蒂尔·兰波对四周的人都防备心很高。 这一点,兰堂猜测对方来日本的行程是机密,真容会很有名,决不能轻易暴露出来。 兰堂在港口黑手党里一边工作划水,一边看日历上勾画的时间,数着上面的倒计时。 森鸥外全然不知自己的属下天天在想怎么放假,好吧,作为社畜的森鸥外是知道的,但是能从他手里拿到旅游假期的人少之又少。 而后,兰堂立下了一个小功劳,摧毁了敌对势力的重要根据地,获得了森鸥外的嘉奖。 他主动放弃奖金,申请出门度假的机会,并且用直勾勾的目光盯着森鸥外和发际线。 ——你已经很久没有让我放假了。 森鸥外:“……我同意了,兰堂君不用盯着我。” 森鸥外忍住了去摸额头的冲动。 不行,他要保持住Boss的威严,不能去羡慕兰堂君厚实浓密的一头长发。 “兰堂君是准备去哪里玩?” “海上。” “坐游艇去晒太阳?” “嗯,差不多吧,我听说standard岛是一个度假胜地,我查过资料,横滨海域属于北太平洋,想要去standard岛就必须坐船去南太平洋。” 兰堂答复森鸥外,把旅游计划想得很全面。 森鸥外一琢磨,standard岛是在常年在南太平洋漂浮的大型海上城市,闻名遐迩,以岛上风光和中世纪建筑物、顶级美食吸引着全世界的富豪,岛上的安全由欧洲军阀管理,与日本无关。 这种旅游,比兰堂出国去其他国家放心多了。 至少没有潜逃的风险。 森鸥外给兰堂放了七天假,再低头一看前代首领与其他组织签订的保护协议失效,叹了一口气。 属下可以去旅游,老大却必须加班! 没有天理了啊! 另一边。 兰堂投其所好,准备给阿蒂尔·兰波一个惊喜。 阿蒂尔·兰波换上兰堂买的夏季服饰,意外地说道:“旅游?你要与我一起去旅游!” 想到兰堂的工作,阿蒂尔·兰波用双手打叉。 “先说好,我对周边游没兴趣。” “不是周边游,我们乘船去海上城市玩七天,这七天时间里,我就陪着你一个人。” 兰堂把旅游的物品放在床上铺开,整理行李箱。 说到这里,兰堂把一本对方看过的杂志拿出来,翻到了介绍standard岛的图片上。 “就是这里。” 兰堂从未忽略阿蒂尔·兰波的喜好。 兰堂的细致一面,得到了阿蒂尔·兰波的感动,因为兰堂说道:“我买了两张门票,兑换了一些英镑和法郎,给你制作了一个录入了官方系统的日裔身份,我们通过专门的船只靠近standard岛,分开上岸,到了酒店里见面,你喜欢吗?” 人比人,气死人。 保罗·魏尔伦的旅游计划从来都是败笔,经常旅游到一半就没有钱,两个人只能住在狭窄的旅馆,完全没有体会到旅游应有的轻松愉快。 阿蒂尔·兰波笑道:“我很喜欢,超级喜欢!” 他扑倒了兰堂,说道:“我早就想要去standard岛上玩啦!” 现男友果然很棒啊! 然而兰堂不知道的是对方脑海里蹦出了一个想法:我要找凡尔纳一起喝酒! 喜欢大海的人,一定能成为酒友! …… 乘坐游轮,海洋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蒂尔·兰波依靠在栏杆上,眺望漂浮在大海之上自给自足、机械化运作的岛屿,笑容洋溢,张开双臂,迎接浪漫的海风,“我最喜欢大海了!” 通过海关,验证身份,阿蒂尔·兰波换了兰堂提供的新面具,容貌比之前“美观”了一点点,排着队进入了管理极其严格的standard岛上。 他的目标是旅游,神态自然,毫不心虚。 阿蒂尔·兰波上岸的时间比兰堂早,领取到了一枚代表游客身份的“铜币”。兰堂要与他错开一些时间,防止被港口黑手党查出同行者。 于是,阿蒂尔·兰波没有立刻去酒店,而是一个人拿着旅游手册,在岛上的游客区闲逛。 standard岛有很多区域,门票不算贵,也不算便宜,但是吃饭的地方是真的贵,空运而来的高级食材数不胜数,比较出名的是比黄金还贵四倍的白松露,阿蒂尔·兰波一看就知道是专供富豪。 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出自于这三个国家的人远远多过了亚洲人,准确来说,岛屿是欧洲大国联手打造的海上城市,用来处理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并且适合召开多国会谈。 阿蒂尔·兰波一口德语,再一口法语和英语,切换迅速,很快就弄懂了岛上的一些潜规则,他跟本地的导游马上就勾肩搭背起来。 “游客只能在铜币区活动吗?” “对,你们的‘铜币’内置了芯片,活动范围有限,如我这样的岛上职员就可以去银币区,游客千万不要离开自己的区域,否则会遭到驱逐。” “老哥,你们工资高吗?” “还不错吧,就是想要入职的手续很麻烦,身份背景不符合条件的人,根本无法通过面试。” “这里有没有宰客的地方?” “物价贵,有钱人多,海上运输全部靠船和飞机,想要吃上好的东西,就要花高于外界的钱。” “OK,多谢了,我有一个法国亲戚在这里工作多年,应该是中下阶层的管理者,我也不太懂,请问怎么在岛上找到自己的熟人?” “知道公司名字吗?” “不知道。” “岛上待了多年的人吗?我应该都认识,这样吧,你把他的具体特征告诉我一下。” 导游挠了挠头,阿蒂尔·兰波哪里知道儒勒·凡尔纳的具体外表,打了个哈哈就跳过话题。 “这里有没有好看的美人?” “你不知道吗?这里经常有明星来拍写真照,你常来就会看到不少别国的美人。” 两人聊的越来越偏。 阿蒂尔·兰波从导游那里得知岛上的忌讳后,回到酒店,趁着兰堂还没有来,他开了房间,站在空调冷气的通风口,摘下了人/皮/面具,皮肤被闷出了少许晶莹的汗水,后颈的长发也湿了。 “好热啊。” 阿蒂尔·兰波用毛巾擦拭脸颊,镜子里,那张无与伦比的容貌充满神性的魅力,比任何银屏明星都引人瞩目,平时却没有招蜂惹蝶的机会。 而他,习以为常的浪费美貌,重新戴上人/皮/面具。 不久后,兰堂提着行李箱来到了隔壁的房间,把行李箱放好后,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两人一见面,热烈地拥吻起来。 …… 岛上的员工们没有放假,在工作中讨论着外界的新鲜事,一名名蓝色衬衣的员工里,儒勒·凡尔纳显得低调万分,目光似乎没有焦距。 隔着距离,他监视着岛屿上的游客,防止他们混入一些不该上岛的人。 保护这座岛,是他的毕生责任。 从阿蒂尔·兰波利用兰堂给的假身份上岛那一刻开始,儒勒·凡尔纳就通过可怕大数据调查了游客的身份信息,确认了对方是一个假身份之人。 一路追踪,儒勒·凡尔纳盯上了不知情的阿蒂尔·兰波,毫不犹豫地做了侵/犯隐私权的事情。当对方在酒店房间里摘了危险信号。 “暗杀王……?” 而且,对方似乎是在岛上寻找什么人。 法国熟人?接头人?暗杀目标? 下一秒,他的危机感被两人的接吻给冲散了少许,眼前的金发男人和另一人直奔床上! 二十多岁的单身青年受到了视觉冲击。 暗杀王竟然是这样的人。 儒勒·凡尔纳揉了揉眼睛,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啊,长针眼了。 第19章 浪里个浪 第十九章 休整一夜后, 兰堂全身心地投入度假之中。 这里面,有兰波的性格起到了正面作用,兰堂在港口黑手党里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人。 他就是一轮烈日,一场海风。 兰堂所欠缺的部分, 在兰波的身上都能找到特征。 灵魂伴侣?兰堂冷不丁就想到了这个词。 他很少这么放松, 八年了, 他被找回过去的执念折磨憔悴不堪, 而绷紧的弦总会有断裂的那一天, 对方忽然而至,带来无尽的波澜,犹如命运奏响的旋律, 让他一下子找回了对生活的憧憬。 所见所闻, 皆是人生的一部分。 standard岛有英法德三国联手设计,打造出了中世纪环境下的海上城市,他们第一站来到的就是法国区域, 一座座建筑完美的复刻了过去的年代。 阿蒂尔·兰波被扑面而来的十九世纪风格包围,仿佛回到了那个生他、养他的年代。他点燃了热情, 催促道:“兰堂!我们来坐马车!” 兰堂笑着摸了一把马的鬃毛,登上了马车。 时隔百年, 兰堂对十九世纪的一些东西也不熟悉, 阿蒂尔·兰波却如数家珍。 无需马车夫, 阿蒂尔·兰波当了一回半桶水的驾驶员, 把马车驱使得走走停停, 马打了个响鼻, 不是很愿意理会这个陌生的人类。 兰堂不在意观光速度的快慢, 闲下来后, 享受度假的时光, 见到兰波在跟马较劲,兰堂噗嗤一笑,往座椅上靠去,去看对方不擅长的一面。 今天阿蒂尔·兰波拒绝了兰堂的编发,长发显得清爽利落,扎成了一个低马尾。 男人的举止阳刚洒脱,不太乐意太精致的发型。 “可恶,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阿蒂尔·兰波翻身而上,骑在马背,双腿一夹,得意洋洋地拍了拍马屁股,压制住了它的造反。 阿蒂尔·兰波的马术不错,在前面骑着马,路过一家咖啡厅的招牌下,阿蒂尔·兰波跳下马车,快速买了一杯热咖啡,递给了畏寒的兰堂。 他做出一个绅士的动作,半弯下腰,模仿马夫的语气说道:“尊敬的先生,这是路边的商贩看见您的不适,主动为您奉上的咖啡。” 兰堂接过,熟练地打赏小费,几张法郎被手指一折,塞入了阿蒂尔·兰波的衣领处,指尖滑过锁骨,留下小羊皮手套表面的细腻触感。 兰堂含笑道:“赏你的。” 阿蒂尔·兰波挑眉,越发觉得兰堂在过去的历史里是占据主导权,“万恶的资本家。” 兰堂蜷缩回车厢,说道:“马车夫,你昨天晚上欺负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形容你身下的人。” 阿蒂尔·兰波挤眉弄眼,举起控制马的缰绳。 “走喽!” 马车的稳定性比不上现代的轿车,颠婆感觉随之而来,但是阿蒂尔·兰波和兰波都没有在意,从法国区域通往英国区域,他们畅通无阻,中途马随地大小便了一次,迅速被保洁人员清扫了路面。 露天的餐厅遮阳棚下,两人坐在英国餐厅里,品尝起了下午茶。 看到十九世纪的英国布置,阿蒂尔·兰波挑剔地说道:“不该在广场上放置喷泉,那个年代没有!” 兰堂翻着杂志,提出疑惑:“我记得古罗马时期就有喷泉了,十九世纪的英国没有吗?” 阿蒂尔·兰波说道:“他们的喷泉比较简陋,不是这种能喷得这么高、这么复杂的类型。” 兰堂说道:“你的要求太高了。” 阿蒂尔·兰波气哼哼:“不像就是不像。” 兰堂另辟蹊径地说道:“我看到了街道旁挂着的意见箱,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写到纸上,改与不改,就要看岛上的管理层了。” 阿蒂尔·兰波被打开思路,挑刺的灵感源源不断,恨不得化身杠精。“啵”得一声,他飞快地亲了兰堂,找餐厅老板借来纸和笔:“好主意!” 兰堂得到他的夸赞,心里甜了起来。 这就是爱情吧。 一点小事,也能让人心花怒放,世界犹如万花筒,每时每刻转动到自己没见过的色彩。 唰唰的写字声不断,阿蒂尔·兰波的字迹潦草,称不上大家风范,但是他胸有丘壑,经历传奇,下笔如有神,一个字母不错的写了一大段内容。兰堂本来以为他就写一个意见,谁知道对方写个不停,使得在看风景的兰堂凑近,去看他的内容。 不看不知道,兰堂一看吓一跳! 阿蒂尔·兰波轻轻松松写出了上百条意见,言语尖锐,把standard岛批判得仿佛一无是处! 阿蒂尔·兰波有这样的自信和阅历底蕴,即使是对十九世纪有研究的历史学家,恐怕也不如阿蒂尔·兰波对多国建筑风俗的了解多! 他走过太多地方,见过太多国家,他从不走马观花,而是会嬉笑怒骂地观察世界。 诗人是盗火者。 盗取的是飞跃于现实之上的事物。 兰堂喃道:“你究竟在国外学了什么啊……” 阿蒂尔·兰波眉飞色舞:“什么都学,什么都干,只要感兴趣的东西,我全部会去学!” 当天,一封很长的匿名信件被塞入了意见箱。 在工作人员的吃惊下,这封信得到了不少关注,但是对方提出的意见,大部分是指出时代不存在的物品,而这些物品已经融入了建筑环境之中,难以修改,或者不改,普通的游客也无法发现。 银币区的办公厅里,经过管理层的讨论后,他们决定采纳了其中小部分的意见,之后找设计师详谈改造的细节,其他的内容就放置不管了。 深夜,办公室无人,一身普通工作服的儒勒·凡尔纳来到信件面前,温文尔雅,安静得像是图书馆的管理员,而非standard岛的幕后守护神。 普通的小事无法惊动他,但是与超越者有关的事情,他都会慎重处理,以防不小心翻车。 台灯自动亮起,他伸手拿起了暗杀王写的建议书,细细阅读,时而皱眉,时而欣然,难以相信一名凶名远扬的叛国者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保罗·魏尔伦,法国的在逃人员,超越者级别的异能力者,最接近十大天灾的存在,因为战争末期放弃谍报任务,拒绝回国,从而遭到法国官方、乃至于欧洲异能协会的通缉,处以叛国罪。 碍于保罗·魏尔伦强大的杀伤性异能力,暂无国家愿意付出大代价抓捕他,所以在外逍遥多年。 “背叛法国之人,来到我的岛上写建议书?” “写的还挺有道理的。” “看来他是一位观察入微,喜爱到处旅游的人。” 同为战争时期的法国背叛者,儒勒·凡尔纳对保罗·魏尔伦的敌意降低了一些。 不过,他还是觉得保罗·魏尔伦不该这么开朗。 许多情报上表明,保罗·魏尔伦喜怒不定,性格冷漠,杀人喜欢分尸,一场暗杀任务完成后,往往得罪他的富豪雇主,也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没人敢说暗杀王杀雇主,只能怪那些雇主不谨慎,以为聘请来的杀手全是乖乖听话的类型。 真当超越者的脾气会很好? 掌握力量之人,也是主宰生死之人。 称得上好脾气的儒勒·凡尔纳将心比心,以前自己为了阻止战争所杀的人,以及每年处理掉的一些不法分子,估计比保罗·魏尔伦还要多。 暗杀王在演戏? 假如是演戏,这是表演给谁看? 儒勒·凡尔纳想到暗杀王的同伴,一个黑色长卷发的欧洲人,身份登记上是日籍,名叫兰堂,今年二十七岁,来自于日本横滨市的港口黑手党。 他没有听说过什么港口黑手党,大约是个远东乡下的小组织,兰堂的名字更是陌生无比。 偏偏—— 儒勒·凡尔纳觉得兰堂有一点眼熟。 他从记忆里没有找到这个人,可能是在混乱的战争时期,见过相似之人吧。 “有好的意见,怎么能弃之不用。”儒勒·凡尔纳对岛上的决策心知肚明,那些人考虑的是经济效益,而自己考虑的是如何让岛变得更美好。 “这片岛屿是远离国界的‘净土’,没有战斗,没有纷争,若是有,全部被他丢进海里了。” 儒勒·凡尔纳微笑,坐下来,写了一封回信。 【游客先生,你好,我代表standard岛感谢你的意见,愿我们共同创造一座美丽的岛屿。】 【——办公厅工作人员。】 刚停笔,儒勒·凡尔纳的表情一动。 他高度关注的危险分子,单独外出了,前往的目的地是……铜币区法国夜市的酒吧? 儒勒·凡尔纳的身影凭空消失。 在兰堂入睡后,阿蒂尔·兰波往他怀里塞了一个枕头,代替自己的位置。他神采奕奕,换上一套适合泡吧的衣服,解开两颗衬衣最上面的领口,把身材的迷人优势突显出来,防止自己太过普通,然后撒丫子跑去了导游介绍过热闹的地方。 哪里有好玩的事物,哪里就有阿蒂尔·兰波本人。 兰堂的眼睑睁开一条缝,有心无力。 “他好有精神……” 羡慕了。 怎么会有人如此活力四射,白天一整天逛街游玩,晚上亲密几个小时,还能出门去泡吧? 兰堂累了,倦了,放弃去喝酒的想法。 酒吧里肯定开了冷气,凉飕飕的,他可扛不住冰块加酒,冷气加薄衫的情况。 酒吧一到夜晚就开启灯光秀,热闹非凡,卡座上到处有人,欧洲的富豪们喜欢来岛上度假,结交人脉,投资商业,顺便泡泡妞。 没准角落里就可能是一位低调喝酒的亿万富豪,饶有兴趣地听着隔壁的千万富豪在吹嘘。 在这些有钱人里,阿蒂尔·兰波什么都不是,没钱没房没车,手腕上连一块象征身份的表也没有。但是他的气场十足,蹦迪起来够嗨,灯光下雪白无暇的肤色和弓一样柔韧的海王身姿为他增添了亮色,看背影可以打满分的程度。 不到一会儿,阿蒂尔·兰波就收到了不少女士送的美酒,免费品尝,不爱花一分钱地喝个半饱。 他舔了舔嘴角,骨子里的热辣感溢出。 “还有吗?” “我不在意贵不贵,就喜欢没喝过的酒!” 见他愿意给面子喝酒,部分男士蠢蠢欲动。 虽然金发男人的脸只能算中等偏小,但是眉眼的神韵和气质太棒了,尤其是身材,腰部以下大长腿,在场一个能媲美的人都没有。 阿蒂尔·兰波向来是人群的焦点,天生丽质,持美逞凶,不看脸,也可以把人迷得团团转。 在其中一位小有资产的男士决定试试的时候,一名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青年挡在了前面,主动请阿蒂尔·兰波喝酒——“来一杯马天尼。” 对于著名的鸡尾酒之王,阿蒂尔·兰波当然是喝过的,不过马天尼经常搭配当季的水果,副材料不同,口感也五花八门,他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最常喝到的就是辛辣口感的烈性马天尼。 “咦,甜的口感,像女孩子喜欢喝的。” 阿蒂尔·兰波端起了这杯放了碎果肉的马天尼,喝酒的姿势意外的慵懒随性。 他为舌尖触及的味道而微微睁大眼眸。 而后,他喜悦地笑道:“副材料里有苦艾酒,我喝到了一丝熟悉的苦涩味道。” 换了一副面孔的青年文质彬彬地说道:“我可以陪你喝一个晚上。” 阿蒂尔·兰波上下打量对方。 看上去不是很有钱,像是岛上银币区的职工。 “明天不上班吗?” “上班可以请假,今天晚上你更重要。” 青年说着动听的话,又点了一杯酒,他的行为在酒吧里显得寻常,这里都是寻欢作乐的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赶来的儒勒·凡尔纳。 儒勒·凡尔纳算是明白暗杀王魅力的人,不想第二天看见某个动歪心思的富豪死在岛上,给旅游旺季的standard岛带来负面新闻。 但凡一个人敢乱调戏易容后的金发男人,没准垃圾桶里多出一具碎尸。 儒勒·凡尔纳敢来应付金发男人,打消危险,身份同样不凡。他是法国人,十五岁觉醒异能力,加入“七个背叛者”组织,少年时为阻止世界大战而绑架了各国首脑,造成政治大洗牌,无数人崇拜他们,也有无数人对他们恨之入骨。 如今,他在standard岛上隐居,为自己在外的同伴们守住最后一条退路。 他又没有帮手,不得不自己上了。 儒勒·凡尔纳专门点精致漂亮的鸡尾酒,不点烈性酒,他不懂得如何聊天,青涩地对待老油条的暗杀王,希望能把这个人给打发走。 阿蒂尔·兰波发现了请客的人的不善言辞,调侃地说道:“你该不会没有泡过男人吧?” 儒勒·凡尔纳心道:这种事情有何骄傲? 明面上,改头换面、用异能力塑造成别人形象的儒勒·凡尔纳说道:“嗯,第一次。” 阿蒂尔·兰波托腮:“为什么有勇气来请我喝酒?我觉得你好文静啊,不像是经常泡吧的人,就像是海面上的百合花,漂浮在波涛之上,唯有天上的月亮与你作伴,把寂寥和孤独当作点缀。” 儒勒·凡尔纳惊讶于对方的一针见血。 阿蒂尔·兰波狡黠地问道:“你喜欢大海吗?喜欢船只吗?我跟你说,我当过水手哟。” 儒勒·凡尔纳反应不过来,承认道:“你说的,我都喜欢,可是我没有当过水手,听说当水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相比之下,我更想当船长。” 阿蒂尔·兰波绽开阳光的笑容,马上就热火朝天地拉他谈论起海上航行的事情。 在阿蒂尔·兰波的套话之下,儒勒·凡尔纳的老底都被摸了一干二净。 阿蒂尔·兰波会怀疑他的身份,纯属巧合,因为他看了原著也不知道儒勒·凡尔纳的长相,原著里没有描写过对方的容貌,只着重描写了安静的气质,以及说凡尔纳是一个高挑的青年。 运气好,阿蒂尔·兰波直接碰到了其人。 气质、喜好、地点全部对上了。 阿蒂尔·兰波的酒量不错,以前就是一个酒鬼,但是他恶趣味的也给儒勒凡尔纳点酒,导致对方的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 儒勒·凡尔纳不善饮酒,勉强支撑住。 阿蒂尔·兰波喝酒容易大舌头,虽然没有高谈阔论,却特别爱八卦,逮着儒勒·凡尔纳说道:“喜欢大海的人都是朋友!我们要像海一样浪漫,无拘无束,喜欢什么东西,就卷起巨浪淹过去!” 儒勒·凡尔纳有点发晕:“人没有拘束,规则就会被破坏,社会变得不稳定,对于喜欢的东西,要以保护为主……” 他们的理念不同,阿蒂尔·兰波争辩道:“美好的事物终有毁灭的一天,只要曾经拥有过就好。” 儒勒·凡尔纳摇头:“我不会看着它毁灭。” 阿蒂尔·兰波大笑地指着他的鼻子:“人力有所不及之时,你也就是一个旁观者!” 儒勒·凡尔纳打了个不雅的酒嗝,捂住嘴。 “我会阻止的。” “你不能!” “我说了我可以,对于我之所爱,我会尽力。” “人类,你的名字是人类啊,妄图做到神明的事情,那是自取死路的道路。” 阿蒂尔·兰波开心地举例子:“就比如八年前的全球异能大战,阻止战争的那七个人,不照样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其实要我说就让各国打下去,毁灭一切,打得鱼死网破,还世界一个清静!” 儒勒·凡尔纳蹙眉,无法忍受他的极端想法,可是阿蒂尔·兰波的下一句话变了。 “不过呢,理念归理念,对于为理想献出一切的人,我都是相当佩服的,要是我过去有机会的话,我估计也会考虑加入他们吧。” 阿蒂尔·兰波对儒勒·凡尔纳干杯。 “为和平干杯!为今夜有人请客干杯!” “……” 暗杀王,你的黑色收入应该比我高。 儒勒凡尔纳无奈地举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儒勒·凡尔纳总觉得金发男人的狂妄和洒脱很像他的一个同伴。 可惜,那人已经下落不明。 …… 清晨,阿蒂尔·兰波摇摇晃晃地回到酒店。 他跑入卫生间,爽快地吐了一大堆,把晚上吃的瓜果和酒水吐了个一干二净。 “嘿,舒坦了。” 阿蒂尔·兰波傻笑,兰堂已经起床,从他身后走出来,用热毛巾把他的脸给擦拭一遍。 兰堂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把人推去洗澡。 阿蒂尔·兰波撒娇:“不要,我困了,我要睡觉,我才不要天天洗澡,皮肤都要搓下来了。” 兰堂说道:“你现在很臭。” 阿蒂尔·兰波在兰堂身上蹭道:“你嫌弃我?你应该说就算我是臭的,也是香的!” “香的,你在我心中就是千好万好,谁也比不上你。”兰堂哄着幼稚起来的金发男人。 在把人推进去后,兰堂没能出来,两人一阵吵闹的动静,兰堂要求道:“快去洗,不要蒙混过关,欸——你别拉着我,让我出去——” 兰堂惊呼一声后,被淋成落汤鸡。 “哈哈哈哈嘎嘎嘎——!” 阿蒂尔·兰波的手搭在花洒的开关上,捧腹大笑,脚下打滑,一不留神乐极生悲,跌坐在地上,屁股摔得嗷嗷叫,逗笑了苦着脸的兰堂。 热水也打湿了阿蒂尔·兰波的长发,金灿灿的头发黏在一起,额头流淌着水,湿了的衬衣贴合着双肩,小臂的肌肉线条饱满又内敛,腰部露出人鱼线,好一个不修边幅的坏小子既视感。 阿蒂尔·兰波笑着笑着,发现兰堂的表情不对劲,变得很危险的模样,他不由自主的声音小了起来:“这就是你招惹我的代价。” 兰堂上前一步,拽住他的长发,把发绳拉开,阿蒂尔·兰波“嘶”了一声,反射性捂住头皮,“不要这么用力,头发要没了!” 下一秒,阿蒂尔·兰波的脸上唰的一痛。 痛感一闪而逝,犹如幻觉,刺激着阿蒂尔·兰波喝醉酒后迟钝的神经,令他捂住自己仿佛被撕了贴纸的脸,迷茫地淋着热水。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 阿蒂尔·兰波口吃了。 “干你。” 兰堂的手上抓着的赫然是人/皮/面具。 阿蒂尔·兰波忘记用重力了。 终究是他当普通人的生活时间太长,没有把异能力者的本能融入灵魂之中。 兰堂浑身滴着水,加绒的睡衣格外吸水,黑色的长卷发在此刻格外的像是水藻。 兰堂微笑地说道:“乖,把手放下了。” 阿蒂尔·兰波的眼珠子空茫,醒悟到了什么,那双如同顶尖的蓝钻的瞳孔缩紧。 慢慢的,他的激烈情绪平缓了下来。 浴室里。 坐在停止发笑的金发男人放下了手,瞪着兰堂,试图让兰堂产生愧疚之意。 蒙尘的明珠一朝出现。 当得上一句清亮绝艳,聚集大海的精华。 阿蒂尔·兰波被冷不丁的卸下了伪装,面孔失去人/皮/面具,他的真容超出常人的想象力,金发蓝眸,只要用这幅姿态一走出去,便是世人口中称赞的脱俗,古希腊人眼中幻想的神明。 北欧的奔放之神,又或者是大海之神。 兰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样完美的外在,自由而肆意的灵魂,常人真的难以抓得住,而对方也不想被他约束住。 完蛋了。 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人。 兰堂感觉更加难以让对方跑出去浪了。 兰堂丢开糟糕的人/皮/面具,优雅的蹲下身,两人在花洒之下对视。 阿蒂尔·兰波赌气道:“看什么看!” 兰堂忍笑,又记起来了一些事情,比如自己的真名,比如这个俊美的男人是政府分配给他的异能搭档,两人互换了姓名,一起出生入死,自己经常早上起来给面无表情的金发少年编发。 记忆深处,闪烁着暧昧模糊的画面。 他们睡过。 不止一次,在战乱的年代,染着血,沾着硝/烟,满身疲惫和紧张的席地而睡。 兰堂温声说道:“搭档,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怎么我们在床上的上下关系不一样?” 阿蒂尔·兰波:“靠!” 你睡了保罗·魏尔伦,还想睡我?! 阿蒂尔·兰波气势汹汹地撸起衣袖,把额头的刘海弄开,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灼亮的眼神。 ——兰堂没有一次性恢复记忆! 他立刻把兰堂给壁咚了,勾起对方的下巴, “这里没有搭档,只有临时的恋人。” “恋人?” 兰堂自动忽略“临时”的用词,咀嚼对方说的话,而后第一次展现出温暖又柔情的神色。 “对,我们是恋人,你这些年变化好大。” 兰堂微微抬头去看对方。 “保罗。” 超越者“阿蒂尔·兰波”的人格崭露头角,意识到了对方自称“兰波”的别有用心。 兰堂谴责:我给你的名字,你怎能舍弃? 阿蒂尔·兰波:“……” 啧,麻烦了,居然记起了这么多旁枝末节的事情。 阿蒂尔·兰波思路一歪,再发生一次爆炸,对方能失忆吗? 兰堂抱紧双肩,莫名其妙打了个抖。 奇怪的危机感…… 等等,八年不来看他,该心虚的人应该是搭档才对!为什么自己发慌啊! 第20章 身份之谜 第二十章 “保罗……” “不要叫我保罗, 叫我兰波。” “搭档,你头发湿的,不要直接靠到枕头上,你过来一点, 我帮你吹干头发。” 兰堂改了称呼, 干脆用搭档来形容对方。 虽然吵了架, 但是双人共浴后, 阿蒂尔·兰波和兰堂的关系又融洽了一点, 度过了难关。而且不用戴面具生活,阿蒂尔·兰波的脸就不闷,心事少了一点, 大大方方地接受兰堂的示好。 兰堂穿着睡袍, 刚把自己的头发吹干,他看到搭档愿意躺在自己腿上,心脏扑通直跳, 这么乖的搭档,好像在记忆里也很少见。 兰堂握住一缕金发, 用电吹风机耐心吹干。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阿蒂尔·兰波在兰堂的宠溺和暖风吹拂之下,抵不住肌肉放松后的睡意, 迅速躺平, 滑入了梦乡之中。 只要兰堂的记忆没有一步到位, 拉着他奔向法国, 他就不在意真容的暴露, 毕竟能摘下他的面具是兰堂的本事, 他会在下次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兰堂俯下身, 亲吻金发男人的面颊。 柔软的一吻。 “你依旧在试图隐瞒我。”还是有很多不清不楚的事情, 兰堂没有任由自己烦恼下去, “你知道吗?你对于我的意义有多么重要……” 兰堂的记忆越多,对金发男人的爱就越浓郁,仿佛这辈子所有的感情都给了这个人。 “你活着……就好。” 兰堂由衷地感谢上苍,没有让自己失去对方。 “其他的。” “我会慢慢找回来,不会逼你了。” 猜测到任务失败,自己流落日本的兰堂没有脸面直接返回法国,他的自尊心让他想要去弥补一二,不至于回国就面对波德莱尔老师困惑的目光。 【在一个远东小国出任务,你都可以差点没命?】 【……对不起。】 兰堂想到这种可能性就尴尬。 兰堂敲了敲额头,记不清楚失忆前最后一场任务的细节,好像有什么阻碍他细思下去。 “啊,腿麻了。” 兰堂让阿蒂尔·兰波躺了一个小时。 紧接着,他把睡着的阿蒂尔·兰波放入被窝里,自己也钻进去,紧紧地抱着失而复得的搭档。 搭档长大了,从小号变成了大号版本。 又大又温暖。 岛上,银币区的员工宿舍,儒勒·凡尔纳回家就吐得稀里哗啦,泪水模糊,眼睛都睁不开了。 儒勒·凡尔纳不知道被阿蒂尔·兰波灌了多少杯酒,对方的真诚和爽朗让他不忍作弊,他喝到后半场才恍惚地明白,为什么酒吧里有那么多酒鬼。 这些人全是被身边的人灌醉的! “不行了——”儒勒·凡尔纳头昏脑涨,手软脚软地站直身体,“我没有办法上班,不去上班,容易出现身份破绽,被查到了就不好了。” 儒勒·凡尔纳身上的异能力光芒一闪。 他的异能力“神秘岛”,可以吸收所有死在岛屿上的异能力者的力量,并且归于己用。这么多年下来,他积攒的异能力数量极其恐怖,对异能力的了解和搭配使用的经验远在其他人之上。 在他的操控之下,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青年出现,神色呆板,代替自己去上班。 之后,儒勒·凡尔纳锁上门,睡得昏天黑地。 梦里有一个可恶的人在劝他喝酒。 “来,再喝一杯,不喝你不是人!我们这么志趣相投,同为大海迷,理应再来一杯!” “我最喜欢出海去非洲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为了美丽的大海,干杯!” “为了和平,干杯!” “理由不怕重复,只怕找不到干杯的理由!” “只要喝不死,就往死里喝!” 床上,儒勒·凡尔纳的眉头松开,酒醉带来的绯红布满脸颊,他忽然就记起了遥远的过去,也这么喝过酒,那是欧洲各国签订停战协议的时候。 七个人高声欢呼,庆祝世界的和平。 他的泪水从紧闭的眼角处流出,分别多年,已经快要记不清同伴们年轻时候的模样。 他是里面最小的一个人。 他总是被同伴们包容,手把手地教导异能力。 他们喊他的声音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那么遥远,大海的波涛把黑暗中的事物压了下 去—— “小儒勒!” “我们的大功臣!” “人总是会分别的,学会放下,凡尔纳!” “这个世界不需要‘我们’了!恶人该消失,英雄该落幕!” “消失吧!一起消失吧!” “你不一起走吗?” 儒勒·凡尔纳没有选择逃离,固执地留了下来。 他要守住一个地方,给同伴们一个可以回去的家,永远能回头看的港湾。 梦境混乱。 哭哭又笑笑,雪上加霜。 次日,儒勒·凡尔纳憔悴的爬起来。 他发誓自己的脸色就没有这么糟糕过,活像是异能力透支过度、即将一命呜呼的模样。 “保罗·魏尔伦!” 儒勒·凡尔纳记住了这个王八蛋。 折腾这么久,儒勒·凡尔纳搭上自己的胃,仍然没有调查出暗杀王来standard岛的目的,这让习惯了事事周全、掌控各路情报的儒勒·凡尔纳难受。 出于了解“敌人”的目的,儒勒·凡尔纳简单地洗漱之后,潜入了岛上军队把手的金币区。 他通过地底的控制台,可以与外界取得联系。 儒勒·凡尔纳揉了揉额角,让自己的精神意识进入网络的世界里,结果,他就看到网络里的“自己”是一团摇摇晃晃的人型软泥。 全是宿醉的错。 儒勒·凡尔纳沉默,输入了一句自己编辑的指令:【调查暗杀王最新接下的杀人任务。】 先进行排除法,他想看一看暗杀王上岛的目的与悬赏有没有关系。 以防万一,要是有暗杀目标在岛上,儒勒·凡尔纳会立刻把保罗·魏尔伦的暗杀目标赶走。假如对方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再考虑是否帮一帮。 总之,别死在自己地盘上就行。 儒勒·凡尔纳闭目养神,等待网络的回馈,十分钟后,他的精神意识带回来了关键的信息。 儒勒·凡尔纳振作起来。 “是什么?” 他看到了暗杀王的任务,是杀死某一个小国的首领头目,那个国家人口不足十万。 儒勒·凡尔纳不解:“一个没听说过的国家。”他调出世界地图,测量两个位置的距离,“他的暗杀目标距离南太平洋非常遥远,为什么会跑到我的岛上来?任务里附加了其他要求吗?” standard岛有全世界富豪收藏的私藏品,因为地方安全,很多人喜欢把东西放在岛上。 儒勒·凡尔纳进一步调查下去。 随着时间和精力的付出,在巨大的情报碾压下,很多事情在他的面前便一目了然。 “最新的情报,暗杀王身处于北半球,已完成暗杀任务,领取到了悬赏。” “他……不在岛上。” “岛上与我喝酒的那个人是谁?” 儒勒·凡尔纳愣神,回忆起那张隐藏的脸,对方并没有使用暗杀王的身份上岛,谈吐不凡,忽悠着自己喝了一个晚上的酒。 外界的情报上说,暗杀王不屑于掩盖自己的容貌,认识他的人很少而已。 这世上出现了一真一假两个暗杀王? 双胞胎,莫过于如此。 …… 第21章 记忆滤镜 第二十一章 法国是一个浪漫的国家, 哪怕是设计standard岛的法国区域设计师也怀着浪漫的心情。 这导致了一件事。 standard岛有婚姻登记处。 不论是岛上的法籍员工,还是法籍游客,无论是一见钟情, 还是日久生情, 他们都可以在这里敲定婚姻大事, 直接度蜜月, 享受多国风情的婚礼。 路过这边的兰堂眼皮一跳, 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下来,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给搭档送过一枚戒指。 这意味着什么? 兰堂心道:【我以前和他约定终身了?!】 兰堂无意识去看阿蒂尔·兰波的手指。 光秃秃的, 别说是戒指, 戒痕都看不到一丝半点! 阿蒂尔·兰波一脸若无其事,忽略这座建筑,在脸面前挥了挥手, 似乎要赶走那些酸臭味:“这边和我们的画风不一样, 我们去其他地方瞧一瞧。” 兰堂被阿蒂尔·兰波拖着往前走了。 一路上, 兰堂忍不住道:“我们的戒指呢?” 阿蒂尔·兰波毫不作假的讶异:“有这个东西吗?” 兰堂动摇:“好像……有吧……” 阿蒂尔·兰波把手插口袋, 耸了耸肩:“你瞧,你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八年时间那么久,过去的事情就随风消逝吧。” 兰堂面无表情道:“你可真是爽快啊。” 阿蒂尔·兰波用指尖挠了挠脸颊, 一阵苦恼,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兰堂和搭档之间会有戒指,自己都没得到过戒指呢。 阿蒂尔·兰波说道:“戒指不代表什么。” 兰堂送了戒指, 照样被自己深爱的搭档背刺了。 阿蒂尔·兰波的目光虚幻, 在街道上散步, 好像回到十九世纪末, 他认识魏尔伦不久, 在结伴而行,在法国巴黎讨论婚姻的事情:“这和婚姻一样,为了结婚而结婚的人是不幸的,那些都不是爱。” “利益的结合,自鸣得意的占有,愚蠢虚伪的承诺,反正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兰堂,你能理解我说的吗?” 阿蒂尔·兰波侧头。 “能。” 兰堂颔首,不婚主义者找到了共鸣之处,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送戒指的意义。 大约是——为了给予一份牵绊? 奇怪的想法。 兰堂将心比心地说道:“只要相爱,不结婚也一样可以在一起,我就是一个不婚主义者,见惯了同僚的家庭矛盾,甚至不用恐惧婚后的生活。” 阿蒂尔·兰波喜笑颜开,对方和他前任不一样!能理解他的意思,能坚持不婚主义! 一地鸡毛的婚姻,从来不是他的愿望。 阿蒂尔·兰波无法理解《兰波传》里三十七岁时的兰波的想法,因为他是年轻而富有朝气的,从未经历过病痛的折磨和漫长的非洲行商之旅。 但是,他会借鉴,会参考对方的心态变化。 每一个“自己”都是不同的人生走向,他想要避开人生中的大坑,走上一条快乐的道路。 “兰堂~!” “嗯?” “我们去草坪上!我送你一个礼物!” 草坪上,阿蒂尔·兰波编织了一对草绳戒指,自己戴上了后,又把另一个递给了兰堂,“简单吧,比买什么金银钻戒都要划得来。” 兰堂怀着啼笑皆非的心情戴上廉价的戒指。 “可是不美观啊。” 兰堂,标准的视觉动物。 “看我!” 阿蒂尔·兰波爬到兰堂身上,双腿岔开,跪坐在兰堂的膝盖上,“只要我好看就可以了!” 兰堂深思一秒钟,认同了这个道理。 “行吧。” 你说的什么都对。 兰堂捏了捏阿蒂尔·兰波的假脸,犹记得昨天在浴室里看到的惊人容颜,视觉得到洗礼。 这般外表出色的男人,肯定在外界很受欢迎。 八年不见,肯定有无数追求者。 兰堂对他的搭档总是有迷之自信,并不会吃醋,因为搭档越优秀,他也引以为傲,而那些会爱上外表的人,不过是肤浅之辈。 兰堂顺势把阿蒂尔·兰波抱入怀中。 草坪上有几个的情侣,他们的行为并不会突兀。 阿蒂尔·兰波没有非要占据主导权,而是下压了腰身,靠在他的身上,对着兰堂耳边的黑色长发吹了一口气,长发飘起,就像是黑色的蝴蝶。 “兰堂,你的梦想是什么?” “辞职,找回全部的记忆,回国,给过去一个交代,重新做回法国人。” “这些梦想里,好像没有我的存在。” “有。” 兰堂认真地说道:“我要带你一起回国。” 阿蒂尔·兰波望天,望地,没有让兰堂看到自己抗拒回国的扭曲表情。要是没有罪名就算了,他可不想被法国政府五花大绑的拖去审讯。 兰堂感觉到搭档似乎在扮鬼脸,近乎幻觉,他把对方的脑袋掰正到面前,对方的表情淡淡。 兰堂不妙道:“你不乐意?” 阿蒂尔·兰波实话实说:“这件事……嗯……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一点点。” 兰堂说道:“我不在之后,你过得怎么样?” 阿蒂尔·兰波代入原著的生活,暗杀王四处旅行,自由自在,他恢复笑容:“过得很不错。” 兰堂:“……” 我人没了,你过得很不错? 搭档,你说话是完全不考虑我的心情啊! 阿蒂尔·兰波被兰堂森冷地盯着看,兴致勃勃道:“别拿这种眼神瞧我,我什么货色,你早就该清楚了,要是不清楚也别担心,等你恢复记忆,你就知道我已经为你改变了很多了!” 兰堂噎死。 阿蒂尔·兰波用小动物的方式亲兰堂的脸颊。 “你最好了。” 胜过千千万万的魏尔伦! “……以前从未听你这么说过,记忆中的你对我爱理不理,原来是如此看待我的吗?” 兰堂心里一软,总算不是热脸贴冷屁股。 “那是我以前不懂得珍惜!”阿蒂尔·兰波信誓旦旦,痛骂另一个自己的不知好歹,“你不出轨,无不良嗜好,对我体贴温和,事事为我着想!” 兰堂听着听着发现不对劲,自己有这么好吗? 等等,我记忆中好像还经常训斥你?说你感情用事,不把任务放到第一,令你怒目而视。 这…… 没问题,继续说,时间的威力太强大了。 兰堂选择微笑。 人都是喜欢美好的自己,美好的未来,阿蒂尔·兰波在洗白自己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一步。 岛上的旅游,阿蒂尔·兰波花着兰堂的钱,不仅吃到了难得一见的白松露,还享受到了富豪级的待遇,他理直气壮地帮助对方“消灭”黑钱,为兰堂回到法国的过程中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港口黑手党准干部用全部的家产,心甘情愿地养着阿蒂尔·兰波,存款每天都在飞快地消失。 天价的海鲜,昂贵的套房,应有尽有。 兰堂心道:这算是补偿搭档了,以前交往的时候,我都没有为他花过什么钱。 阿蒂尔·兰波傍富豪的表现太直白,衣食住行全靠对方来准备,那副被人宠溺的模样看得岛上的幕后守护神直摇头,深刻明白两人的区别之处。 局外人比兰堂看得更明白一些。 阿蒂尔·兰波对兰堂有滤镜,兰堂何尝没有,兰堂把自己沉浸于两人重归于好的幸福之中。 儒勒·凡尔纳自言自语:“就算我不认识保罗·魏尔伦,我也知道暗杀王的少许事迹,那人太冷漠,戒备心很强,典型的无政府主义者,不把社会规则和其他人放在心上,也不会与人同床共枕。”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阿蒂尔·兰波和兰堂的旅游签证快要结束,儒勒·凡尔纳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想再跟对方在酒吧里喝一次酒。 ——用异能力喝! 临别的前一夜,阿蒂尔·兰波收到酒店服务员递来的信件,看到邀请,他二话不说就决定赴约了。 兰堂不放心,也想要跟着一起去,阿蒂尔·兰波说道。 “你会喝酒吗?” “会。” “没问题,一起去!我们一起把那个人给灌到死!” “你和他有仇?” “没有,我就是不喜欢看对方文文静静的样子,我喜欢狂放一些的人!” 阿蒂尔·兰波双手一合,敲定行程。 兰堂的心里嘀咕。 你喜欢狂放一些的人?真难办,我该怎么表现出来呢? 第22章 何处是家 第二十二章 岛上的酒吧。 “我带了帮手来了, 今晚不醉不归!” 阿蒂尔·兰波携带着大海的风情,大步流星,以极其嚣张的气焰抵达现场, 把儒勒·凡尔纳的许多话堵回了嗓子眼, 不得不看向兰波的同行者。 黑色长卷发的男人对儒勒·凡尔纳友好地示意。 “你好, 我是他的恋人。” “……你好。” 儒勒·凡尔纳被迫接受1vs2的酒桌比赛。 他庆幸自己准备充足。 明天休息, 他不用出门, 危险分子也要登船离开。 吧台上,酒杯摆成了一排的长龙, 调酒师在现场蓄势待命, 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要拼酒的三个人,诠释着什么叫做喝不死就往死里喝的名场面。 当阿蒂尔·兰波和儒勒·凡尔纳分别拿起一杯酒的时候,两人的眼神碰撞, 隐隐有火/药/味出现。 兰堂拿起第三杯酒, 挡住两人的视线中间。 “初次见面, 朋友, 由我先敬你。” “阁下的名字?” “兰堂。” “嗯,我是加布里埃尔。” 儒勒·凡尔纳听见对方报假名, 自己也就报假名。 阿蒂尔·兰波举起手,欢快道:“嗨, 我叫兰波!” 兰堂叹气,又乱来。 儒勒·凡尔纳诧异:“兰波……”他最想知道的身份问题,对方却一口道了出来, 不是魏尔伦, 是兰波, 难不成是姓氏不一样的孪生兄弟? 阿蒂尔·兰波不想凡尔纳纠结名字, 开始了自己的灌酒大业, 务必要让这位朋友牢记友谊! “来来来,不谈其他事,喝酒啦!” “……” 儒勒·凡尔纳不喜欢惹事,但是他很少狼狈。 战争时期,他可是以一己之力,掀起无尽海浪,驱使大地,挡住多国军队进攻的人! 论骄傲,每个超越者级的异能力者都自信心满满,代表国家进行异能力对抗的底牌。 作为金字塔顶尖的强者,岛屿战第一人,儒勒·凡尔纳认可的同伴只有另外六人,在standard岛隐居的生涯里,没有一个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因为时常维护岛屿,被岛上的人称之为守护神。 面对阿蒂尔·兰波的挑衅,儒勒·凡尔纳以行动表示决心,一口闷了。 他喝酒迅速,仰头之间自有风采。 周围的客人围观了起来,三个不同来历、却流着法国同胞血脉的超越者豪迈地喝起酒! 今夜不醉不归! 三个人里,新来的兰堂喝酒最慢,一般是含在口里几秒钟,用口腔温热一下,再咽下去,但是他喝酒的速度不慌不忙,从未间断超过五分钟;阿蒂尔·兰波喝酒是最积极主动的那一人,大口吞咽,咕噜的声音清晰;儒勒·凡尔纳喝酒速度干净利落,给人喝水一样的感觉,似乎变了一个人。 从天黑到凌晨,阿蒂尔·兰波逐渐地支撑不住,血液上涌到脸颊,感觉到了头晕耳鸣。 胃里在翻滚,反胃的感觉出现了。 即将抵达极限! 阿蒂尔·兰波不敢置信地看着儒勒·凡尔纳。 ——你变了! ——是你太弱了。 儒勒·凡尔纳以眼神回答。 兰堂为阿蒂尔·兰波挡住了下一波酒。 阿蒂尔·兰波以手支撑吧台,站起来,倔强地说道:“你们先喝,我去上一次厕所就回来。” 兰堂担忧道:“要纸巾吗?” 兰堂是清楚阿蒂尔·兰波喝醉了容易呕吐。 阿蒂尔·兰波骄傲:“不要!我就是解个手!” 说完,阿蒂尔·兰波脚步一软,踉跄着奔向厕所。好在没有人跟他抢占洗手池的位置,他鼓起脸颊,嘴巴抿紧,以直线距离,身体化作一道黑红色的利箭,扑向了可以呕吐的洗手池! “呜哇”的一声,他把脑袋埋了下去。 镜子倒映出厕所的场景,喝醉酒的金发男人扶着洗手池,一只手搭在水龙头上,水流声淅淅沥沥,放在旁边的香薰遮挡住了不雅的气味。 隔了片刻,镜子折射的角落里出现第二个人。 儒勒·凡尔纳走了出来,递上手帕。 阿蒂尔·兰波反射性接过来擦嘴,说道:“谢谢……” 而后,阿蒂尔·兰波看清是谁,马上丢回手帕,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道:“我还能喝!” 儒勒·凡尔纳用两根手指捏住脏了手帕。 儒勒·凡尔纳:“你不讲卫生。” 阿蒂尔·兰波:“你作弊!” 儒勒·凡尔纳无法否认,转移话题:“你特意带人和我喝酒,本身就是在不怀好意。” 阿蒂尔·兰波尖牙利嘴:“你邀请我喝酒,更加不怀好意!你贪图我的美色!” 儒勒·凡尔纳咬牙:“我没有。” 阿蒂尔·兰波无赖道:“你证明给我看啊。” 儒勒·凡尔纳无语,这人真是臭不要脸的,白瞎了那一张面具背后的容貌。 冷静下来后,儒勒·凡尔纳不再和他东拉西扯:“你的身份是假的,容貌也是假的,本该遭到驱逐,我容许你留在岛上旅游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阿蒂尔·兰波不屑:“别说的好像你买下了这座岛一样,你充其量就是一个管理人员。” 儒勒·凡尔纳回答:“我有权利赶走你。” 阿蒂尔·兰波往洗手池倚靠,从高往低斜视:“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儒勒·凡尔纳用公事公办的语气:“你为什么要来standard岛?请阐述你使用假身份上岛的原因,以及你的真实身份、姓名、国籍、来历。” 阿蒂尔·兰波挖了挖耳朵,“关你屁事。” 儒勒·凡尔纳又说道:“与你同行的另一个人有真实的身份,来自于港口黑手党,你们分开上岸、见面,说明关系匪浅,你不怕他受到你连累吗?” 阿蒂尔·兰波的下一句话更经典:“关我屁事。”他厌烦地说道:“问完了吗?和我喝酒的人是朋友,不喝酒的家伙就给我走开一点。” 儒勒·凡尔纳的神色莫测。 上一个不知死活的人,早被他丢进大海里喂鱼了。 可是对方……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酒友。 “我问完了。”儒勒·凡尔纳让开路,阿蒂尔·兰波偏偏不往外走,而是靠墙的地方走去,准备解小手,“你要是想偷看我,就光明正大的看!” 儒勒·凡尔纳:“……” 儒勒·凡尔纳准备离开,却在想到阿蒂尔·兰波冲向洗手池的黑红色异能力而顿住。 那种异能力—— 与保罗·魏尔伦表现的力量接近。 儒勒·凡尔纳等他解完小手,说道:“你究竟是谁?人/皮/面具下的脸是你的真容吗?” 阿蒂尔·兰波哼着小曲:“我就是我,你既然见过我的脸,说明你就是一个偷窥狂魔!” 儒勒·凡尔纳低声:“对不起,为了岛上居民的安全,我不想留下意外的因素。” 阿蒂尔·兰波拆台:“可是你把我留下了。” 儒勒·凡尔纳:“你的说话方式很容易让人生气,来历也看上去非常奇怪。” 阿蒂尔·兰波反问:“你不觉得你更奇怪吗?” 儒勒·凡尔纳争辩不赢。 如果他是管理人员,立场和行为显然不太一致。 把阿蒂尔·兰波堵在厕所后,儒勒·凡尔纳顶着对方看/变/态的诡异目光,硬着头皮说下去。 “你认识保罗·魏尔伦吗?” 哦豁? 阿蒂尔·兰波来了兴趣,原来是查出自己的身份了。 “我认识呀。”阿蒂尔·兰波自卖自夸,“他金发蓝眸,身材修长,敢于为了自由而奋不顾身,在其他人看来是足以统一全球审美的大帅哥!” 儒勒·凡尔纳看着眼前的金发男人,眼角抽了抽。 这是在自恋吧? 前提是两人真容一致,身材一致,没有其他伪装,不然充其量就是冒充暗杀王。 达成目的后,儒勒·凡尔纳坦白道:“你不妨碍岛上之人的生活,我便不会揭发你,我阻拦你,并非恶意,只是想确定你认不认识他而已——” 认识保罗·魏尔伦。 说明知道暗杀王的危险性,也知道容貌的意义,一切行为,自行承担后果,无需外人提醒。 “明天,祝你一帆风顺。” 儒勒·凡尔纳对得起酒友后,往外走去。 阿蒂尔·兰波一脸不解,心里挠痒痒,追上去问道:“学什么谜语人,有话直说!” 儒勒·凡尔纳说道:“你懂我的意思。” 阿蒂尔·兰波承认自己的智商:“不懂!” 儒勒·凡尔纳疑惑地看向他,装傻?还是新一轮试探?明天就要离岛了,何必说违心之言。 阿蒂尔·兰波拉住他,忘记不愉快的问话,勾肩搭背地试图成为好哥们:“快说!我觉得你话里有话,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明天就不走了!” 儒勒·凡尔纳心里一揪,很担心对方赖着不走。 一岛容不下二主。 何况,这个人一看就是人来疯的类型。 儒勒·凡尔纳问道:“兰波先生,你是不是有兄弟?” 阿蒂尔·兰波眼睛不眨一下:“以前有。” 十九世纪末的时候,兰波家里一家五口,他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大哥, 文野世界里的保罗·魏尔伦是法国反政府组织创造出来的人造人,曾经代号“黑之十二号”。“黑之十二号”的上面,没准有“黑之十一号”、“黑之十号”之类的实验品,他怎么回答都不会出错。 儒勒·凡尔纳轻轻一震,挣脱阿蒂尔·兰波的手臂。 “这就没有错了,你的兄弟是个大麻烦,如果你不想被卷入对方的麻烦,最好找到比人/皮/面具更好的伪装道具,降低外表的相似程度。” 儒勒·凡尔纳看了看发懵的阿蒂尔·兰波。 “我言尽于此……” 【喜欢大海的人,就该一起喝酒!】 为了这句话,儒勒·凡尔纳违背了低调,再次约见了对方,让对方明白自己背后的危机。 ——你和保罗·魏尔伦撞脸了! ——小心敌人! 外面,在儒勒·凡尔纳被阿蒂尔·兰波逮住问问题的时候,兰堂还在喝酒,与他喝酒的对象是另一个“儒勒·凡尔纳”,对方的从头到尾脸色就没有醉过。 与其说是像一个千杯不醉的人,不如说是——某种不怕酒水的异能力。 兰堂看了“儒勒·凡尔纳”一眼,眼神平淡,他对外人的事情不喜欢追根究底。 他起身,要去酒吧的厕所里找人。 “儒勒·凡尔纳”说道:“你不喝了吗?” 兰堂慢吞吞地说道:“我喝多了,也想去厕所。” “儒勒·凡尔纳”阻拦道:“万一你逃走了怎么办,两个人可不能同时上厕所。” 兰堂幽幽地转过身:“是吗?” 他的手垂下,忧郁的绿眸泛起了无机质的金芒。 “让开,或者消失。” …… 兰堂在走廊处找到了的阿蒂尔·兰波。 金发男人神游天外,看不出气色的好坏,注意力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给拉走了。 “搭档。” 兰堂牵住了对方的手腕。 “不喝了吗?” 阿蒂尔·兰波无意识地说道,忘记了复杂的环境。 抛开一切,尽情喝酒,不去谈论俗世,原本是阿蒂尔·兰波追求的享乐境界。 兰堂温柔地说道:“我们回去吧。” 阿蒂尔·兰波站在原地,脚下好像钉了钉子。 兰堂拉了拉搭档,第一次没有拉动,第二次用了点力气,握紧手腕,把人拽向了自己的身边。 “不要脸上跟迷路了一样。” “……” “我在这里,我认得路,总是会带着你回家的。” “家?” “我住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 那里,真的是我的家吗? 阿蒂尔·兰波在儒勒·凡尔纳的提醒下,意识到了以自己的层次接触不到的圈子里,出了什么岔子。 我和一个人长得很像,犹如兄弟…… 对方……是谁? 儒勒·凡尔纳没有明说,给他留下了种种悬念。 一想到背后的事情,阿蒂尔·兰波的身体颤抖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兰堂把阿蒂尔·兰波拉出酒吧后,把自己的围巾取下,不理会男人的拒绝,固执地套在对方的脖子上,把夏天当成冬天对待:“怎么回事,你也怕冷吗?这样……不冷了吧。” 阿蒂尔·兰波躲开他的目光,垂着脑袋,脖子上挂着缠绕一圈的格子状围巾,热意从脖子处一直蔓延到了面具下的脸颊,耳根也红润了起来。 这样的阿蒂尔·兰波,意外的有一些可怜兮兮。 “兰堂,我们今晚就回家吧。” …… 其实,我早就没有家了,在我追求自由旅行的那一刻。 ——它是我自由的代价。 第23章 匿名威胁 第二十三章 凌晨的大海呈现出幽深寂寥之感。 黎明到来之前, 一艘出不了远海的小船来到海面,起起伏伏,为海面掀起一条白浪。 兰堂满足了阿蒂尔·兰波一切的愿望, 哪怕是连夜回家的要求。standard岛上固定时间接送游客, 导致游轮不对他们开放, 兰堂也想办法买来了一条渔民用的小船,打算用“彩画集”把自己推回去。 阿蒂尔·兰波的手搭在船板上,红色的异能力光芒笼罩住船体, 利用重力异能进行加速。 兰堂见状,收回了速度不够快的亚空间方块。 小船往北太平洋的海域而去。 两人就这么半坐的倚靠在船上,兰堂看出阿蒂尔·兰波的情绪不稳定,面对自己躲躲闪闪。兰堂喜欢对方的自信和快乐,害怕那份眼神又回到当初空洞的一缕轻烟, 漂浮到自己看不到的世界。 兰堂紧紧地搂住他,不断地劝道:“我帮你盯着方向,你闭目休息,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阿蒂尔·兰波的眼眸已经干涩,却合不上眼。 他望着远处的方向发呆。 他近乎畏惧, 想到了世界上有第二个“自己”,同样的金发蓝眸, 同样的喜欢诗歌,同样的……追逐自由。他不再是独一无二的人,他无法再自信地面对兰堂, 接受对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 欧洲的暗杀王,兰堂的搭档, 中原中也的哥哥, 原著里未来港口黑手党的第五位干部…… 是谁?是谁?是谁? 阿蒂尔·兰波混乱, 有一种颠倒的错位感。 直到,兰堂用手掌盖住了阿蒂尔·兰波的双眸,没有让阿蒂尔·兰波的心灵被深海的漩涡吞噬。 “睡吧,愿你有一个好梦。” “……梦……” 阿蒂尔·兰波被遮盖双眼,嘴唇微动。 “抱歉,是我忘记了,不要纠结我的话,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帮你找到更好的状态。” 兰堂又记起了一个特殊的细节。 他的搭档无法做梦,睡眠状态下,犹如死亡一般安静地卧床,就像是他人口中的人形兵器,没有办法体会正常人在潜意识组成的梦境。 在兰堂的安抚技巧下,阿蒂尔·兰波终于听话的闭上眼帘,脸颊的热意消褪下去,耳垂如玉。云层中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四周是大海与波涛组成的世界,两个人,一艘船,静谧如画。 阿蒂尔·兰波的呼吸平缓下来。 兰堂眼中的世界,便剩下了入睡后的阿蒂尔·兰波,宛如北欧神明的男人躺在他的怀里,失去杀伤力,混合着纯欲的容貌蛊惑着世人,金色的长发也染上了大海的月色,变得清冷三分。 失忆前,兰堂守护着搭档,失忆后,兰堂又一次守护着这个人,心肠为对方而柔软。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只要你相信我。】 兰堂怀抱自己的神明,像信徒一样独自守夜。 两天后,兰堂返回港口黑手党上班,暗自焦心,自从旅游结束,家里的恋人就无精打采,而且不管怎么哄都没有用,连性生活都中止了。 这可要了兰堂的半条命。 吃过肉的法国人怎么可能回到吃素的状态! 只要是这个人,兰堂不是很在意上下位置,顶多是认为搭档的叛逆期到来了。 “咦,搭档的叛逆期?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和我同龄吧。” 兰堂为自己脑海里的词语纳闷,抓住线索,得出了一个结论:【搭档的心理年龄比较小。】 这么一想,兰堂差点笑出声,反差感很强烈。 他不能笑。 被对方知道了会闹脾气的。 兰堂板起脸,盘算着下班带什么甜点回家,或许是布丁,或许是炸鸡和披萨? 实在不行就喝葡萄酒,一醉解千愁。 别墅里,兰堂以为会在家休息的人已经消失,即将要去做危险的事情,阿蒂尔·兰波不允许自己消沉太久,被动承受打击,毕竟口说无凭,儒勒·凡尔纳提供的情报未必就没有错误。 儒勒·凡尔纳是一个宅男。 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怎能停留过去! 平常又贫穷的一天,港口黑手党首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到了了一封匿名威胁信。 信中,对方要求他调查暗杀王的下落。 如果不尽力做事,对方就取走他的顶上人头。 森鸥外:“嘶!” 他忙碌于老师的“三刻构想”,心怀布局横滨市的蓝图,门口是忠心耿耿的护卫,地毯上坐着爱丽丝,墙壁和地板都设有机关,全方位地保护他的安全,防止他遭到前代首领党派的刺杀。 森鸥外的脸色铁青,汗水从他的背后出现。 半个小时前,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办公桌上,而他在严防死守的办公室里埋头工作。 他事后调查监控才知道,信一出现,便跟切豆腐差不多的切开了昂贵的防/弹/玻璃,从落地窗外飞射进来,稳稳地落在他的视线死角之处。 他坐在港口黑手党的顶层办公室,落地窗可以俯瞰横滨市,不过是对方可以随手杀死的目标。 爱丽丝没有说坏话,倏然来到森鸥外面前。 一大一小紧盯着匿名信件。 主仆的危机到来。 爱丽丝说道:“林太郎,你招惹了一个高手,为什么对方要你调查暗杀王,暗杀王是什么呀?” 森鸥外绞尽脑汁:“……我也不知道。” 暗杀王? 能让对方特指的人,应该是欧洲的那一位暗杀王,日本的金牌杀手也不值得他来调查。 爱丽丝不负责脑力,皱了皱鼻子:“快想办法!” 森鸥外凝重地说道:“先按照信的要求进行调查,对方想要借助我们的势力找到暗杀王的下落,说明背后的人脉有限,或者不方便出面。” “这是我的价值,港口黑手党的价值。” “只要我有对方想要的东西,应该有谈判的余地,没准可以得到一位强者的人情。” 不管森鸥外分析得有多好,强弱差别太大,脖子冒冷气,他的脑袋可以说是进入倒计时状态。 港口黑手党的情报部门全力发动起来。 有关欧洲暗杀王的情报,一件一件详细地整理出来,上交给突然对暗杀王感兴趣的首领。 森鸥外苦笑,不是自己感兴趣,是为了活命! 太宰治充当小帮手,在寥寥无几的资料里寻找有用的东西,他对森鸥外丢了两个白眼球。 “森先生,你越来越压榨童工了!” “今时不同往日,我可以信任的人不多,不得已打扰太宰君的自/杀时间,请帮我想一想办法,度过这一场从天上掉下来的杀身之祸。” 森鸥外正襟危坐,对十五岁的少年软硬兼施。 太宰治看完后说道:“很难办。” 森鸥外扶额:“我知道事情很难办,我们在欧洲的人手严重不足,查不到暗杀王的下落。” 太宰治说道:“你可以花钱聘请他,让欧洲的这位——嗯,暗杀王过来。” 森鸥外抱头惨叫:“港口黑手党没有钱,也请不动这位常年在欧洲行走的强者啊!” 太宰治无辜地说道:“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贫穷才是你最大的麻烦。” 森鸥外抹了一把脸:“换一个方法。” 太宰治说道:“我想一想……森先生太穷了,暗杀王不好惹,威胁你的人也不好惹。”少年的眼神淡漠,“为今之计,最好是买到暗杀王今年之内去过的一个地点,仿冒信息,强行应付过去,你再躲起来一段时间,让那个人去国外找暗杀王,我们主动提供国际情报组织的联络方式给他。” 祸水东引,让对方去找别人的茬。森鸥外和太宰治皆是心黑之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 “造假,欺骗,这是我唯一的出路了。” “森先生是老技术工了。” 太宰治奉上了虚假的奉承,鄙视的意味快要从眼底渗透出来。 森鸥外摸着下巴:“不不,我想到了另一个方法,太宰君不怕这种异能力,如果让太宰君一直待在我的身边,我就不用担心一张纸能切碎我了。” 太宰治二话不说,调头就走,“拜拜!” …… 第24章 身体指令 第二十四章 在森鸥外开始弄虚作假后…… 他收到了第二封匿名信, 信件割断了他的发丝。然后,它以拉丁舞式旋转舞步——飘落到桌子上。 【不要耍花招。】 【为了你守护的城市,你最好完成我的交代。】 【如果查不到暗杀王的事迹下落, 把如何能联系上他的方法给我, 我有办法让他来见我。】 【快点, 我赶时间!】 匿名信件的结尾,是一个大写的“R”。 森鸥外眼皮一跳,收起信件, 换个人敢这么威胁他,他肯定会记恨,下次报复回去,但是这回威胁他的人给他的感觉很糟糕——差距太大了。 森鸥外目光阴沉地回过头。 今天没有充足的阳光,落地窗被升降板覆盖了, 每一块升降板都是能防御火力攻击的合金。 此时,上面出现了刺眼的裂痕,透出微光。 作为森鸥外的人形异能力——穿着小洋裙的爱丽丝蹦蹦跳跳地走过去,无惧各种危险。她抬起有蕾丝手套的右手,触碰钢板被切开的地方。 表面无毛刺, 无高温,冰凉凉的透着金属的冷硬感, 切口光滑得犹如激光一样。 假设是激光,应该会带来高温才对。 爱丽丝判断道:“有点像是空间切割的异能力。” 森鸥外相信她的说法:“爱丽丝,你一直待在我的办公桌对面, 有把握带我躲避吗?” 爱丽丝发出了笑声,恶劣地提醒道:“没有呢, 速度太快了, 林太郎, 看来你要天天抱着太宰君了,希望太宰君不会在你的椅子下放一颗/炸/弹。” 森鸥外假正经地咳嗽一声:“不至于,不至于!”他连连摆手,“何况寄信的人给了其他办法。” 爱丽丝:“他想杀你,你躲不开的。” 森鸥外严肃起来:“爱丽丝为什么确定是男性?” 爱丽丝犹豫:“写信的口吻,分明是一个坏心眼的大哥哥的感觉,而且他对你很了解。” 森鸥外支着下巴:“是啊,这一点最可怕。” 敌暗我明! 对方还特别熟悉你! 森鸥外一刻也不想耽误了,抓起通讯器的话筒,对属下交代寻找联系暗杀王的方式。 不过,森鸥外在思考怎么把信息传递出去。 “用A4纸贴在落地窗上吗?” 这么高的距离,地面的人看不清楚上面的A4纸,倒也不失一种办法。但是,森鸥外滋生出其他心思,他怀疑港口黑手党里有对方的眼线,要是可以借用情报当诱饵,把眼线给钓出来…… 森鸥外暗道:赌狗不得好死。 碍于风险是自己的人头,森鸥外老实了一回,从抽屉里拿出胶带,亲力亲为,把一张A4纸贴到了港口黑手党首领室的落地窗上。 没过多久,港口黑手党首领室的落地窗就缺了一块长297、宽210的长方形玻璃,形状精准到了毫米级别,黏在玻璃上的A4纸不翼而飞。 森鸥外听着外面的高空风声,一脸怅然。 “修补费很贵的啊……” 情报费和修补费,为本来就不景气的港口黑手党又添了一把雪,首领又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横滨市的街道上走着一个高挑的男人。 他随手往旁边一抓,就像是随意的举动,恰巧抓住了从远方飞来的一张A4纸。 阿蒂尔·兰波低头阅读。 森鸥外把联系暗杀王的方法列了出来,不愧是长着一颗好脑子的人,写的内容足够细致。 省去耗时耗力的方法,对他有用的就三条。 一,高价邀请暗杀王。 二,联系国外的情报组织,让他们充当桥梁。 三,主动成为暗杀王的下一个……暗杀对象! 情报中形容暗杀王是一个行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的强者,杀人利落至极,死亡的人通常到死都没有感觉到痛苦。暗杀王对许多事情无动于衷,但是强者不会容忍对自己进行挑衅的人。 阿蒂尔·兰波:“我是那么喜欢挑衅的人吗?” 换做去standard岛之前,阿蒂尔·兰波会有兴趣等着保罗·魏尔伦来杀自己,现在不一样了。 他缺时间。 他不想浪费在玩耍上面。 阿蒂尔·兰波吻了一下A4纸张,上面是自己急需要的资料,“谢了。”在他的感谢之下,纸张在重力的操控之下粉碎成肉眼看不见的灰尘。 阿蒂尔·兰波的脚步转弯,绕过一条街外寻找自己的中原中也,漫无目的地往海边走去。 大海对岸是哪里? 他想,应该是一个更热闹,更广阔的世界。 有法国的雨果,英国的莎士比亚,德国的歌德,意大利的但丁,成为无数超越者的舞台。 “我若不是保罗·魏尔伦。” “为什么——我会容貌发生改变,体型蜕变,整个人仿佛得到升华,并且拥有重力异能力?我掌握重力的速度那么快,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力量?” “阴谋?实验体?世界同化?” “对了——黑帽子,兰堂的黑帽子对我有用吗?” 阿蒂尔·兰波在不断的思考中跳出思维误区,发现自己不必急着联系国外的人。 想要验证自己的身份,还有一种办法! 指令! 保罗·魏尔伦是“牧神”创造出来的实验品,天生强大,抵达超越者的境界。实验体最大的弱点,便是出生就被编入了文字式的控制程序,谁掌握了指令,谁就可以控制住保罗·魏尔伦! 人形兵器,当然要有一个“开关”! “牧神”死后,掌握指令的人就剩下保罗·魏尔伦和兰堂,可是谁也不能保证“牧神”有没有泄露。 兰堂没有失忆的时候,担心保罗·魏尔伦会受到控制,特意在生日之前定制了一顶黑帽子,里面添加了“牧神”基地留下的最后一点点异能金属,可以帮助保罗·魏尔伦屏蔽外界的指令。 有黑帽子的保罗·魏尔伦是强大的。 没有黑帽子的保罗·魏尔伦,不管里面有没有换一个灵魂,换一个思维,他依旧会被指令控制住。 阿蒂尔·兰波皱了皱眉,伸手按住眉心。 “我的体内会有‘程序’吗?” 只要他不受指令控制,是与不是,便迎刃而解。 一时间,他分不清自己是想要哪个结果。 不受指令控制当然是好事。 那么……他就相当于冒名顶替了保罗·魏尔伦,夺取了对方一生中最珍贵的搭档。 别墅门口的花园,阿蒂尔·兰波坐在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根野草,红润的嘴唇上留着反复思考后,咬得发白的牙印,花团锦簇的花园也无法令他展颜。 他等了一个下午,一直等到兰堂下班。 准干部的身影慢慢在夕阳下走来,逆着阳光,带着一丝年轻人没有的暮色气质,让阿蒂尔·兰波看不太清楚,不禁伸出五指去遮挡。 八年的时光匆匆而过。 保罗·魏尔伦坑惨了兰堂,把兰堂留在了日本。 那些岁月,那些磋磨,把兰堂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就像是《兰波传》里十七岁和三十七岁的兰波,变化之大,宛如两个人。 指缝中留出的光,落在阿蒂尔·兰波的脸上。 阿蒂尔·兰波的容颜忽明忽暗,似平静,又似波涛汹涌,蓝眸流转着人性的光彩。 兰堂加快脚步,唤道:“搭档。” 阿蒂尔·兰波觉得不仅刺眼,还刺耳了起来。 可这是兰堂的错吗? 不是! 阿蒂尔·兰波狠狠地踢了一脚自己的阴暗面,把自己的心思上了一把锁。他拍了拍裤子,笑着迎了上去,给予兰堂回家有人等待的幸福感。 阿蒂尔·兰波懂那种漂泊后,想要人温暖的滋味。 “兰堂,今天又戴着围巾和耳罩啊。” 阿蒂尔·兰波去捏对方毛茸茸的耳罩,兰堂任由他捣蛋,结伴回到别墅里,兰堂把耳罩就戴到了阿蒂尔·兰波的脑袋上,阿蒂尔·兰波叫道:“我不怕冷!” 兰堂眼底含笑:“你上次怕冷,怕到耳根都红了。” 阿蒂尔·兰波闻言,高高抬起的头侧过。 那种角度扣人心弦至极。 兰堂的心脏停止。 蓝眸里有动人的流光,澄澈得可以看到烈焰一样的灵魂,又如同风吹过海面的涟漪。 今天的阿蒂尔·兰波格外的诱惑着兰堂。 “兰堂,你还记得指令吗?” “……?” “对我下令吧。” “……??!” “我欠你良多,让我当你的狗都可以,我会‘汪汪’叫,而且能模仿得很逼真。” 阿蒂尔·兰波说着破廉耻的话,眼睛不眨一下。 神明走下云端,对凡人俯首称臣,何等的震撼,那是兰堂记忆里的人从未说过的话! 兰堂愣了愣:“你发烧了?” 阿蒂尔·兰波步步逼近:“没有,我很健康,可以出去殴打一个横滨市。” 兰堂的眼中写满质疑:你怕是在发疯。 阿蒂尔·兰波说道:“可是我的心灵病了,它在哭泣,我想要验证一件事,帮帮我,兰堂。” 兰堂摘下手套,用怕冷的手抚过阿蒂尔·兰波的额头,试探体温,他对阿蒂尔·兰波总是那么细心,即使是母亲对孩子也大有不如。 “亲友,我失忆了,不记得你的指令了。” 一瞬间,阿蒂尔·兰波呆滞。 阿蒂尔·兰波猛然抓住兰堂的肩膀,不相信对方的话,这么重要的事情,兰堂不可能忘记! 对方的眼神包容,仿佛是灵魂与灵魂碰撞,婉转低吟。 “我不记得了。” …… 兰堂在笑。 笑自己最爱的人在问傻问题,傻得有一些可爱。 第25章 验证身份 第二十五章 摒除一切外因的情况下。 这世上唯一能操控保罗·魏尔伦的是兰堂。 保罗·魏尔伦抵触兰堂, 对搭档充满戒备,一来是担心指令,二来是忌惮政府下令, 自己就会被“彩画集”读取,成为真正的人形异能力。 兰堂有两种办法, 能让保罗·魏尔伦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而保罗·魏尔伦无力反抗。 保罗·魏尔伦是怪物。 可以克制他,且强大的兰堂何尝不是怪物。 保罗·魏尔伦不相信兰堂说的话,那是在拿生命赌对方的一丝仁慈。每次被拥抱的时候, 保罗·魏尔伦或许就在害怕搭档手里的亚空间, 每次接吻的时候,保罗·魏尔伦或许就在自嘲所谓的爱情。 保罗·魏尔伦宁愿无心无情! 没有信任, 哪里来的爱,充其量就是一种敷衍。 兰堂却以为保罗·魏尔伦尚未开窍。 兰堂是爱他的啊! 可以为他销毁牧神的资料, 可以为他忘记指令,可以为他在遭到背叛之后, 反省自身的错误。 对搭档温柔到骨子里,面上冷静的人就是兰堂。兰堂要是懂得表达感情,打破隔阂,两人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保罗·魏尔伦是渴望爱的人。 “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 阿蒂尔·兰波咬紧牙关, 牙齿在发颤,没有伪装的容颜与保罗·魏尔伦一般无二。 “亲友?” 兰堂变得小心翼翼,不懂对方在压抑什么。 “为什么啊!” 阿蒂尔·兰波吸气声急促, 感到无穷的酸楚。 他的外表胜过无数人, 每个见过他的人都在赞美他, 他率性,开朗,有心也有情,十七岁到十九岁在法国文坛一闪而逝,留下百年不朽的名声,无数后人追寻着兰波的足迹,踏上旅途。 偏偏,他从未得到过圆满的爱情。 他的爱被人辜负,保罗·魏尔伦不敢放弃婚姻。 永恒? 他想要的永恒在哪里啊! 为什么,我一开始遇到的人不是你,为什么,我就不配得到一个真正爱我的人…… 阿蒂尔·兰波到底没有吐露最后的伤心话。 少年时期,保罗·魏尔伦与兰堂生死与共,执行任务,闯荡多国,为法国窃取各种重要的情报。 少年时期,他参加巴黎公社,对抗法国政府,为底层人民的不公而战,同样经历过动荡不安的时期,普通人比异能力者更加的脆弱不堪。 人与人之间,差了一个次元维度。 命运截然不同。 在兰堂全心全意的爱之下,阿蒂尔·兰波罕见地失控片刻,之后就找不到异样的痕迹了。 阿蒂尔·兰波笑道:“忘记就忘记,你损失了一次命令我的机会!以后你就休想听我的汪汪叫了!” 说完,阿蒂尔·兰波“噔噔”的跑上楼。 兰堂对汪汪叫不感兴趣,在楼下追问道:“亲友!你去楼上做什么?!” “我去写诗歌!” 阿蒂尔·兰波的回答和关门声很响亮。 这句话超级有震撼力,兰堂恍惚道:“亲友会写诗歌?他没上过学……能写出诗歌来吗?” 诗歌需要文化底蕴和老师指导,不然单单是字里行间的音律和格式就能让摸不着头脑。正常人在入门之后,写诗歌不难,难的是把天马行空的灵感编织成一行一行优美生动的诗歌。 这玩意更看天赋! 至少在过去,兰堂没有发现搭档有这种才能。 二楼,阿蒂尔·兰波锁上门,霸占了兰堂的书房。 书房的面积很大,书籍极多,可以看得出兰堂花钱收集了不少国内外的古籍。他拉开椅子,找出钢笔,汲取了一些墨水,铺开纸张,实验性地写了写了一句法文,保证字体的流畅性。 “兰堂不肯说,不代表我就找不到指令。” “我一定要查出来!” 阿蒂尔·兰波对身份如鲠在喉。 他会接触兰堂,是抱着洗白自己的目的,但是接触下来,他好像找到了一处可以安心的港湾。 这座港湾为他遮风挡雨,愿意化作灯塔,在海面上指引他返程的方向。 他希望兰堂是自己的男朋友,而不是别人的! 他,想要得到兰堂。 阿蒂尔·兰波强忍着对回忆的抵触,默写出自己的诗歌。反应强烈的时候,他近乎干呕,伏在桌子上,双手握成拳头,在精神上极度厌恶着写诗的那些日子,厌恶记起魏尔伦对他的承诺。 保罗·魏尔伦爱着他的身体,始终不爱他的灵魂。 他的灵魂那么好看! 他也能学会赚钱,不用被贫穷困扰啊! 一连两日,他不出门,就躲在书房里默写《彩画集》、《地狱一季》、《灵光集》等等作品。 《Stor Brighter》记载过,保罗·魏尔伦释放自己体内隐藏的力量,打开“开关”的方式是念出解放语,而解放语的内容正是现实中兰波的诗歌! 开关,是诗歌。 指令,也可能的是诗歌! 阿蒂尔·兰波要在这些诗歌里,找到一首、或者几首令自己产生“感觉”的诗歌。 书房外,兰堂请假没有去上班。 他在外面走来走去,来到花园处,对楼上喊道:“我把饭菜放在窗户口了,你拿一下。” 整个书房被重力包裹起来,抗拒外力,使得兰堂无法破门而入。阿蒂尔·兰波在默写诗歌的时候不肯让兰堂进来,以免破坏自己的思路。 兰堂不清楚他想做什么,即便是去写诗歌,也没有必要饿着肚子的去写啊! 兰堂在心底痛骂教坏了亲友的其他人。 突然,兰堂感觉到阻拦他的重力异能力消失了,他二话不说飞起来,踩在亚空间方块上,敲碎窗户玻璃,跳入了书房里面。 兰堂弯下腰,站起来,蹙眉看向了阿蒂尔·兰波。 书桌前坐着的金发男人不见憔悴,肤色极好,一双眼眸剔透得能看见身体里轻盈的灵魂,散发着光。宽大的桌面铺开了厚厚的纸张,上面好像都写满了字,有法文的,有拉丁文的…… 一行一行的内容,全是诗歌! 兰堂大吃一惊:“你真的是在写诗歌?” 阿蒂尔·兰波怔怔地答道:“是啊,我写出来了。” 每首歌是他少年时期的足迹。 一个脚印,又一个脚印,从泥巴里走向成熟,从家人的怀抱里走向孤独一人的未来。 然而,他对任何一首诗歌都没有特殊的反应。 指令……大概是…… 不存在。 这具身体不是人造人,是自由的人类。 阿蒂尔·兰波忽而安静下来,由动到静,将那种大海的恣意演变成了无尽平原上的辽阔之感。 他望着破坏窗户进来的兰堂,不言不语。 他眼底的明亮黯淡下来。 兰堂一阵沉重,不妨碍他往阿蒂尔·兰波靠近,想要在对方做出危险行为前制止。 阿蒂尔·兰波沙哑地打破了空气里的死寂。 “你不回法国,我跟你走,一起远走高飞,前往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生活。” “亲友,你在说什么啊?!” 兰堂豁然说道。 不回法国,不领回身份,这意味着让他背叛祖国! “我无论如何都会带你回国!”兰堂斩钉截铁,“我不允许你逃避下去,法国对你不好,我可以保护你,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此刻,阿蒂尔·兰波的脸色苍白了起来,一点晶莹在他眼角出现,在光线下不是很明显。 阿蒂尔·兰波反问:“打断手脚也要带我回去吗?” 这句话,兰堂在《Stor Brighter》里对祈求他给予自由的保罗·魏尔伦说过,打断你的手脚也要把你带回去。 “不,不是那样的……” 兰堂为重复的历史而痛苦,不堪的记忆想要冲破束缚,回到他的身上,“保罗,我不会伤害你,求求你相信我,我是你的搭档、你的教导者,我希望看到你开心的模样。” 阿蒂尔·兰波说道:“可是我不能开心了。” 他眼角里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一开始是温热的,很快就冰凉,像是从天上坠落下来的光斑。 坐在兰堂面前的神明哭了。 “明明我就是我,我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 兰堂,我们分手吧。 第26章 出国散心 第二十六章 阿蒂尔·兰波又恢复了黑户身份。 他说出了分手的话, 不顾“彩画集”的阻拦,强行从横滨港口的海域离开了日本。 兰堂不肯用指令,不敢动真格, 他把他的“忘记指令”的说法践行到底,守护着保护搭档的尊严。然而, “彩画集”的移动速度慢, 兰堂追不上阿蒂尔·兰波可以破开音障的速度。 兰堂不知该欣喜, 还是该复杂,搭档的逃跑速度一如既往的迅速,连“彩画集”都来不及包围。 在海上找不到金发男人的踪影后, 兰堂失魂落魄道:“你戴上黑帽子再走啊……” 从始至终, 兰堂最关心的是对方的安危,黑帽子是屏蔽指令和精神控制的物品, 多的是阴谋家想掌控一名犹如核/武/器的超越者。 兰堂收拾好情绪,回到别墅, 看到满桌子字迹潦草的诗歌纸张,帮忙收拾整理出来。 念出上面的诗歌, 兰堂就感到灵魂的共鸣。 “这些……全是亲友写的吗?” 兰堂酸涩。 自己不在的时候,对方一个人过得很好,只是对法国的认同感不足,大概是受到了压迫。 放跑了亲友, 兰堂不算心急如焚, 知道可以回法国找到对方。他的记忆拼凑得七七八八,现在回法国也没有问题,为了安全起见, 得尽快处理自己在日本的黑手党身份, 抹去日本户籍, 之后再去和亲友详谈,看看能不能挽回分手的局面。 兰堂捂住心脏,被分手被甩打击到了,而让他惊慌失措的是保罗·魏尔伦对自己流泪的样子。 亲友从未哭过。 兰堂产生了满满的负罪感,哭泣的金发男人就像是神灵垂泪,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但是,正常人谈恋爱都不会同意叛国啊! 兰堂努力坚定立场:“我没有错,是保罗太感情用事了,他不明白啊,有国家背景的超越者和没有国家背景的超越者是两回事……” 兰堂的声音说到后面,忐忑的低沉了下去。 “他不会做傻事吧?” 对于搭档,兰堂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如同三流杂志上写的那些内容,女友报复男友,通常会用劈腿的方式给予一个狠狠的教训。 兰堂心悸道:“他很在意自己的来历,一般瞧不上其他人,不行,我要快一点回国了!” 兰堂赶紧行动起来,把别墅里的重要物品统统打包,藏入安全地点,以后带回法国。 紧接着,港口黑手党的人就看到了神色更加抑郁的准干部回来上班,埋入疯狂的工作之中。他手边的咖啡杯一杯接一杯,反常的主动留下加班,要把自己一个月的工作全部做完。 森鸥外照常关心着属下的心理问题。 “兰堂君,你还好吗?” “不好。” 兰堂愁云惨淡。 森鸥外被耿直的回答噎住,安慰自己是属下愿意说真心话,作为首领要弄清楚属下的情绪。 兰堂说道:“我前段时间喜欢上一个人,他把我甩了,我要化悲痛为力量,努力工作。” 森鸥外恍然大悟。 太宰说兰堂有了心上人,他还不信,结果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对方把兰堂甩了! 森鸥外忍着拍手叫好的冲动,假惺惺道。 “不用担心,以兰堂君的条件,下一个会更好……欸?你说的是‘他’?男的?” “嗯。” 兰堂抬眸,用法国人多情的眸子瞥向首领,仿佛在生气,恹恹地说道:“他是最好的。” 就算是森鸥外,也不能贬低保罗·魏尔伦。 搭档是最好的。 森鸥外:“……” 跟失恋的人谈这个话题不明智。 森鸥外和兰堂聊不下去,便让兰堂赶紧滚蛋,主动加班的好事,越多越好! 兰堂对森鸥外的不耐烦态度平平淡淡,分不清是忠诚还是怕冷,哆哆嗦嗦地走了。走之前,兰堂出于责任,疑惑地说道:“Boss,您为什么在地下层召见我,有敌人袭击了首领室吗?” 森鸥外挪动了自己的办公地点,从顶楼到地下负一层,安全性大大的增加。 港口黑手党首领尴尬而不失礼貌:“没有。” 我怕死,不关你的事! 凭借兰堂限制良多的空间系异能力,森鸥外怀疑等人赶过来救援,自己的尸体都凉了。 准干部·超越者·兰堂慢吞吞地告退。 为港口黑手党加班的同时,兰堂动用自己在日本积攒的人脉,开始调查保罗·魏尔伦,他想要知道保罗·魏尔伦的信息,哪怕是表层的那一点。 他把围巾往上拉起少许,脸颊贴着它,仿佛还能感觉到搭档身上的气息。 兰堂心中一痛,晚上可以尽情的开空调暖气,却失去了一个可以抱着睡觉的人。 兰堂呢喃道:“八年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来到日本,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他的搭档有没有被政府欺负? 无数问题堆积在兰堂的心头,兰堂不动声色地伪装起来,目光隐隐有了异能谍报员的阴冷。 …… 海天一线,不知去哪里。 阿蒂尔·兰波没有目的地,无意识地往远处、再远处而去,他摆脱了“保罗·魏尔伦”的身份困扰,可是他欺骗了兰堂的行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以为我会是文野里的‘魏尔伦’,你的文野里的‘兰波。” “我以为我能打破命运,改写我们注定悲剧的结局。” “没有想到……我不是暗杀王,一切都是错误的相遇,你最爱的搭档不是我,你愿意付出生命守护的人也不是我。” “我们不存在过去,根本就没有未来。” “你是另一个‘我’的。” “我是外来者。” 发誓不再与男人在一起,发誓不再介入他人婚姻的阿蒂尔·兰波,为了证明“兰波”和“魏尔伦”可以幸福,而再一次受到了命运的嘲弄。 是啊,兰堂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处于单身失忆的状态。 可是他依旧成为了第三者! 兰堂爱的是保罗·魏尔伦,不是全名叫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的人! 他们再像……也不是同一个人。 阿蒂尔·兰波化作一道风,穿梭过海洋和天空,走走停停,去了陌生的国家和城市,那边有很多黑头发、黄皮肤的亚洲人。 听到陌生的语言,感受到异国他乡的指指点点,阿蒂尔·兰波再一次成为了迷茫的浪子,到处需要身份证和护照,身上的钱不够他住黑旅店太久,他对身边的一切提不起精神,睡到了无人的公园里,习以为常地与流浪者为伴。 这里的所有,他都不是很熟悉,在被台湾政府遣返回国之前,阿蒂尔·兰波逃走了。 一周后,阿蒂尔·兰波从台湾去了英国。 他坐在伦敦街头,身无分文,盯着人群里表演音乐、绘画、唱歌的艺术家们,思索着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没了金钱来源,需要生存了。 最好是合法赚钱的那一种。 阿蒂尔·兰波尚未从失恋中走出来,但是平静了许多。上一次,哦,还是十九世纪末的时候,他来到维也纳旅游散心,却遭到车夫的抢劫,流落街头,灰头土脸的摆摊卖起了钥匙扣和鞋带。 “钥匙扣?” 阿蒂尔·兰波打量双手空空的自己。 没房没车没户口的人,连钥匙扣都不会拥有。 “鞋带?” 阿蒂尔·兰波低头看鞋。 兰堂给他买的是尖头皮鞋,油光铮亮,重力挡住了尘土,看得出质量很好,上面只有一根鞋带。 阿蒂尔·兰波觉得自己挺活该的,经历了常人不可能经历的事情,见识到了三个世界的不同之处,自己连一个卖艺的技能也不存在。 金发男人顶着平凡的容貌,虽然衣着朴素,但是身形无可挑剔,五官里的蓝眸能第一眼抓住他人的视线。他尽量舍弃兰堂送他的东西,换回了第一张靠自己捡钱赚来的人/皮/面具,双手托着下巴,百般无聊地听着附近一阵阵的喝彩声。 想当年,他是一名诗人,只要有才华,懂得法语和拉丁文,走到哪里都可以蹭吃蹭喝。 再不济……他回到老家,妈妈也会容忍他。 阿蒂尔·兰波想到自己掉眼泪的威力,自顾自地笑了,笑完后是无尽的难过。 没有人会在意他了。 他的手指勾起,挡住自己下滑的嘴角弧度,侧脸的线条,让人误以为是一件雕像艺术。 “你好。” 突然,有人从背后不远处打招呼。 坐在花坛上的阿蒂尔·兰波无动于衷,不认为是喊自己,那个人用优雅的嗓音,立刻改口:“前面的先生!和我一样金色头发,但是手托着脸颊,身材比顶级模特还要好的那位!” 指向性明确,话里的要素过多了。 阿蒂尔·兰波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而说话的那个人,显然透露出另一种飞扬的个性。 阿蒂尔·兰波给面子的回过头。 双方的脸,映入眼帘。 来者停住了。 阿蒂尔·兰波看到了一个夏天穿着粉色西装的英国男人,金色齐肩长发又厚又软,面容硬挺俊美,双肩宽厚,十分有型,超过一米九五的身高硬生生压住了粉色西装带来的中性化气质。 这外表…… 阿蒂尔·兰波没见过这个人,微妙的眼熟。 对方的视线死死地看着他的容貌,脸上的神采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很失礼地说道:“骨相这么好,怎么皮相如此平凡,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瞬间好感度下降。 阿蒂尔·兰波最讨厌看脸的人了,与他的前任一丘之貉,永远看不清自己引以为傲的灵魂。 阿蒂尔·兰波本来就不高兴,直接冷下脸,讽刺出声:“一个人群里高大的猴子,还特意踩着两个高跷,是在吸引人类的拍掌和笑声吗?” 一句话,人身伤害完美地奉还回去。 英国男人的脸色一黑,自己品味独特,不屑于常人的打扮,今天是穿了高跟鞋没有错…… 这人的嘴也太毒了吧! 想到自己先说坏话,英国男人理亏,于阳光下闪耀的金发,色泽比阿蒂尔·兰波的要深一些。 “我是一位画家,本来想邀请你当我的油画模特,是你没有达到我的要求罢了。”奥斯卡·王尔德找了一个借口,解释自己的喊人行为。 他今天心情很好,心血来潮之下,觉得外面的天气舒服,适合出门欣赏伦敦街头的美人。以他追求美学的高傲,他不会在平庸的人群里散步,只是意外的——他突然想要下车逛一逛。 奥斯卡·王尔德看到花坛处坐的那一道背影,一下子就被触动了心防。宛如北欧神明坐在人群之外的地方,融入于平凡之中,安静地看待人间。 自己追逐的——正是这样的魅力。 奥斯卡·王尔德让随身的侍从退下,迫不及待地上前结交,以为会看到幻想中美好的容颜。 现实把他打了个骨折。 奥斯卡·王尔德微叹,很快调整了心态,为自己的行为弥补:“你刚才是在伤心吗?我向你道歉,你看着人群,不如多看一看背后的花坛,争奇斗艳的鲜花衬托着你的背影,你应该像神一样从容。” 阿蒂尔·兰波听见他的这番解释,那种被哄着的熟悉感再度出现,偏偏他真的不认识对方。 阿蒂尔·兰波说道:“你认识我?” 奥斯卡·王尔德摇了摇头,与对方的随性不同,他就像是出入于上流社会的贵公子。 “我只是觉得——你的灵魂比外表美丽。” 【传说中的背影杀。】 奥斯卡·王尔德在心底补充一句。 奥斯卡·王尔德却不知道,初次见面的这句话直接令人破防了。 阿蒂尔·兰波猛地站起身:“你认为我的灵魂,应该比外表更美吗?” 他的眸子有一圈蓝色虹膜,细看花纹,独特得像是绽放花朵的藤蔓,再一看他的瞳孔,似乎有流星在燃烧和坠毁,惊艳至极。 他忘记了自己是在用伪装的容貌说话,一扫阴翳,笑容灿烂了起来。 “有眼光!我也为我说过的话道歉,画家先生,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可以给你当模特。” 这世界,才不是那些颜狗的天下! 有人就是不一样! 第27章 画像美人 第二十七章 你以为你是谁? 不够美的人, 凭什么让我给你画一幅画像? 奥斯卡·王尔德险些脱口而出。 他年仅二十七岁,在英国的地位极高,交友无数,英国政府和女王都求着他多画一点人物画。他自诩唯美主义者, 一生阅美无数, 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讨好他, 奉上美人, 却得不到他的青睐。 他喜欢美丽的, 最好还是高贵无暇的那一类人。 因为极其挑剔, 容不下残次品,他换情人如换衣服, 稍有不美, 就会引起他的反感。这样的行为, 持续到他遇到了道格拉斯侯爵之子,他才明白世间顶级的美色可以碾压一切, 其他人都是过眼云烟。 他此刻在追求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 然而身份尊贵的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对他爱理不理,他升不起一丝羞恼,只能哀叹自己无法打动对方。 自认是绅士, 奥斯卡·王尔德怀念着小道格拉斯的容颜,压下了不绅士的话, 他婉言拒绝道:“金发先生, 画画很耗费时间,也需要画家和模特的沟通,我仔细一想, 今天大概是不合适了。” “我非常有时间。”阿蒂尔·兰波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 “你觉得我不值得你耗费时间?还是说你之前夸赞我的话全部是谎言?” 阿蒂尔·兰波大步上前, 用那双蓝眸咄咄逼人,失恋中的他堆积着爆发性的情绪。 “我的灵魂来自遥远的波西米亚,比世人都狂热,我的才华随风而来,挥之不尽,我的脚步追逐永恒,就像是那永不落下的太阳。” “我什么都可以做到,我什么都想要做到,我自信不比任何人逊色半分,我是独一无二的我!” “这样的我——不配让你作画?” 气势太强了。 火山熔岩在喷发,而那仅仅是兰波的狂傲。 奥斯卡·王尔德被问得愕然。 有的人哪怕没有锦衣玉食的出身,他的骄傲胜过王公贵族,他的目光锐利得可以穿透腐朽的人生,刺痛那些忘记了野性、循规蹈矩之辈。 阿蒂尔·兰波的人生,就是一曲波西米亚狂想曲! 他要轰轰烈烈地活出精彩! 不远处,奥斯卡·王尔德的侍从警惕地看着这一幕,单看容貌,侍从就知道这不是王尔德先生瞧得上的人,居然把王尔德先生的客套话当真了。 侍从见上司为难,走过来,打算出面帮忙拒绝。 奥斯卡·王尔德的注意力被那双眸子摄取,心灵狂颤,想到了一句话:这个人的目光就是艺术。 阿蒂尔·兰波见他如此,嚣张道:“画还是不画?” 奥斯卡·王尔德有心抗拒这份局部的艺术之美,但是嘴巴鬼使神差地说道:“画。” 话音落下,他的侍从张大嘴巴。 您的审美观变了? 奥斯卡·王尔德反应过来,强行遮掩道:“你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我怎能当一个失信之人,我其实对路边的一切风景都很感兴趣,画过形/形/色/色的人,比如老人、孩子都是我的画画对象。” 奥斯卡·王尔德打了个响指,爽快地命令道:“把我的作画工具拿过来,我就在街头为他画画。” 侍从应道:“请稍等,我马上从车里取过来。” 阿蒂尔·兰波疑惑:“车里?” 奥斯卡·王尔德说道:“我是临时下车散步,然后遇到了坐在这里的你,我的车里放了一些常用的作画工具,以防不时之需。” 其实奥斯卡·王尔德有点后悔出门了,今天要浪费一些时间在给人画画上面,他早就画吐了人物画。 对于英国画家的解释,阿蒂尔·兰波挺满意的,这算是一名画家应有的素养。 阿蒂尔·兰波请教了对方,学习怎么摆姿势,奥斯卡·王尔德有耐心地为他选择角度。 阿蒂尔·兰波问道:“你是职业画家吗?” 奥斯卡·王尔德举办过私人画展:“算是吧。” 阿蒂尔·兰波记得自己在十九世纪被人作画的时候,略微亲近,他在笑容之中,牙齿洁白,虎牙微微尖,“我免费把肖像权借给你用一次。” 奥斯卡·王尔德:“……我只打算画你的背影。” 别多虑,他不在乎你的肖像。 阿蒂尔·兰波洒脱道:“没问题!把我画好看一些,我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奥斯卡·王尔德被逗笑,纯粹是觉得这人有趣。 论起自恋,奥斯卡·王尔德不会退居第二,得意地说道:“你应该感到荣幸,能被我选中作画,以后会是你这辈子值得吹嘘的事情。” 阿蒂尔·兰波拿出手机:“报出你的名字,我来搜一搜你有哪些代表作。” 奥斯卡·王尔德回避这个话题:“这就算了。” 阿蒂尔·兰波没有深究,顺势就点开了手机游戏,玩起了现代人已经不玩的贪吃蛇。 奥斯卡·王尔德等了片刻,侍从带来了作画工具,全是一等一的高端物品,昂贵到可以让懂行的人咂舌,毕竟奥斯卡·王尔德不是缺钱的人。 阿蒂尔·兰波好奇:“这些颜料贵吗?” 奥斯卡·王尔德答非所问:“你的头发和眼睛,值得用我独家收藏的颜料进行作画。” 说到这里,奥斯卡·王尔德遗憾极了,他收集了全世界最美的蓝色和金色颜料,只因为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是金发蓝眸的绝世美人,他想要为对方作画,讨得美人欢心,今天白白用在了路人身上。 奥斯卡·王尔德微微辛酸,坐到画架后面,先开始为人物勾线:“我开始绘画的时候,你就保持刚才的动作,不许把脸转过来。” 阿蒂尔·兰波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此刻,画家的话最大。 侍从撑起伞,想要为烈日下的王尔德先生遮阳。 奥斯卡·王尔德进入绘画状态,一心一意描绘自己初见的感觉,冷漠道:“不要挡住光线。” 侍从懂了,果断收伞,来到人群里当背景板。 他决定今天不提醒王尔德先生护肤,让对方明天再开始惨叫,谁说侍从没有一颗腹黑的心。 伦敦广场上,欣赏艺术家街头表演的人群们逐渐注意到了旁边的不同,有人在现场作画,一位浑身贵气、骚气和俊美并存的画家,与一位坐在花坛处背对着画家,但是背影完美、侧脸朦胧的模特。 艺术之美不分年龄,不分国界,阿蒂尔·兰波用他的背影征服了那些路人们。 在室外作画的温度还是太高了,奥斯卡·王尔德的额头溢出汗水,神态宁静,专注,心情稳如老狗。他用老练的手法,不假思索地勾线,一笔一划的速度全是他在战争年代磨练出来的宝贵经验。 奥斯卡·王尔德,职业级画技,业余画家,所绘画的人物像不是进入了政府的保险库,便是进入了奥斯卡·王尔德的收藏室里,很少对外展出。 奥斯卡·王尔德与兰堂同龄。 他出生于英国爱尔兰,常年在伦敦驻守,社交达人,异能力名为——“画像”。 全世界范围内几十位超越者之中的一位! 对于事情发展成这样,奥斯卡·王尔德也觉得很好玩。自己推掉下午的工作,出门散步,碰到了令自己心动的背影,未料是背影在欺骗人。 奥斯卡·王尔德注视着阿蒂尔·兰波的背影,肩背的线条是那么有力度,散发着男性的魅力。 这个人一点都不柔美,性格也强硬极了。 哦不。 他又注视到阿蒂尔·兰波发丝下的耳垂,在金色的长发下,耳垂呈现出另类的柔美感。 白嫩,像玉珠。 奥斯卡·王尔德着重画出了这里。 紧接着,奥斯卡·王尔德眼尖地发现耳垂的白皙程度和脸颊有着微妙的色差,那是上帝在创造一个人类的时候,不小心抹上去的灰尘吗? 奥斯卡·王尔德在高度集中的观察下,猜到了一个可能性,意外地想道:【他戴了人/皮/面具?】 怪不得背影比正脸好看! 有这样的背影,一般就不会是丑八怪! 第一时间,奥斯卡·王尔德检查自身,从出门到散步的过程里有无他人的诱导。没有,他本来要去奢侈品店逛街,下车是偶然事件,会喊人回头,自称画家,也是他随性而至的行为。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喜爱美人,要碰瓷王尔德,也只会拿精心准备的美人来碰瓷。 奥斯卡·王尔德心里闪过种种戒备,再到分析动机,打消戒备,安心作画仅仅一分钟的时间。 奥斯卡·王尔德为真正的意外一笑。 【嘿,你不知道吧,我的异能力是“画像”,这可是英国政府高度保密的机密。】 【敢让我给你画画,你竟然还戴面具!】 【太侮辱我的眼力了!】 奥斯卡·王尔德转念想道,如果对方伪装面容,不是为了混到自己身边,那么一个极度骄傲的人为了让自己画画,反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谁能想道一个画家有如此高的观察力,且了解市面上所有面具的缺陷? 奥斯卡·王尔德变得乐呵呵起来。 他下笔更快了。 阿蒂尔·兰波保持不了太久的动作,骨子里的懒散透露出他是一个不爱摆造型的人。 “速度快一点呀,画家先生。” “知道了。” 画背影比画正脸的人物图要简单许多。 三个小时过去,奥斯卡·王尔德大功告成,不少路人在他身边围观了就走开,毕竟背影图胜在意境之美,远不如画出一张脸来得难度高。 奥斯卡·王尔德没有说自己完成了,而是欣赏着自己画中的背影,如果不让人回过头,看到画像,误认为是一位绝世美人也很正常。 奥斯卡·王尔德给侍从打了个眼色,让对方驱散围观自己作画的一两个路人。 侍从按照吩咐做了。 奥斯卡·王尔德的手掌覆盖到画像之上,微微距离一厘米,异能力在这张画像上生效了。 虽然由于没有画到正脸,效果大打折扣。 【不过,没有关系……我不管你来英国是做什么的,要操心国家安全的是英国钟塔的人,我就是一名画家,想看一眼你的脸而已。】 奥斯卡·王尔德的掌心下,画像发生了变化。 它“活”了过来。 在指缝之中,奥斯卡·王尔德看到画像上的“金发男人”动了动肩膀,一个姿态摆久了,人都会想要本能的伸懒腰,活动一下僵硬的筋骨。 油画的花坛中,金发男人被晒得很热,取下了面具,画中人完美地倒映出了现实的心里所想。 奥斯卡·王尔德嘴角的笑意大盛。 不枉他把油画里的太阳画得又大又刺眼,果然把画中人给晒得受不了。 面具后,金发男人的侧脸肌肤雪白,汗珠好似融化后的雪水,肤色不亚于耳垂,奥斯卡·王尔德满意极了,暗赞自己的审美不会出错。 “金发男人”仿佛感觉到了身后有无尽好奇的视线,慢慢地转过头。这一段时间焦灼起来,而后,被油画暴露了真容的北欧神明对奥斯卡·王尔德狭促一笑,恶作剧意味十足,奔放灵动之感扑面而来,笑尽了波西米亚式的流浪之美。 有的神明坐在云端,有的神明在人间流浪。 他们之间不分高低贵贱。 美,就足够了。 可以突破审美的局限性,统摄灵魂,凝聚世间一切美好的顶级美人,太罕见了! 奥斯卡·王尔德重重喘了一口气,用手掌挡住视线,却又轻柔地覆盖在了画像上的人脸上。 异能力造成的“异象”被他暂时压制起来。 “我画好了,你过来看吧。” 阿蒂尔·兰波一跃而下花坛,等得极度不耐烦,三个小时的时间完全是在发呆中度过。 他忽然发现画家先生的笑容真挚许多。 一看画像。 阿蒂尔·兰波“哇”得一声,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栩栩如生啊!” 奥斯卡·王尔德忽然握住他的手,十分激动,“这是我最完美的杰作,感谢你让我绘制了这幅画,请务必让我付你的肖像费!” “不用……我说了免费送给你。” 阿蒂尔·兰波口是心非,大方地挥手送人。 奥斯卡·王尔德绘画时候的颜料不小心沾到了双方的手上,他连忙道歉,找到借口:“对不起,我弄脏了你的手,我们先去餐厅的洗手池,之后我特别想要跟你共进晚餐,讨论艺术!” 阿蒂尔·兰波迟疑,彼此不熟悉,这么快就进入蹭饭环节,自己于心不安啊。 奥斯卡·王尔德的褐色眸子再次给予阿蒂尔·兰波熟悉之感,似乎是老朋友一样无害。 “模特先生,你有一个奔放浪漫的灵魂,我在画您的时候,总感觉你会回头对我笑。” 奥斯卡·王尔德溢出赞美之情,谦卑得犹如美神坐下的头号走狗,甘愿为美丽而死,他从高傲到俯首称臣只需要一幅画的时间。 “我看到了灵魂之中无拘无束的你。” “我为你的美而流泪。” 奥斯卡·王尔德夸张地抹了眼泪,震惊了自己的侍从,阿蒂尔·兰波也失去声音,被拉着走了。 …… 画像,折射出灵魂的真实。 感谢这个庸俗的世界,有你这般非凡的人。 第28章 共进晚餐 第二十八章 艺术家都是一群怪人。 玩的好的那群人, 被外人视作疯子俱乐部。 阿蒂尔·兰波对疯癫的画家不陌生,十九世纪末是怎样疯狂的年代?大家勇于展现自我,突破自我,沉迷于苦艾酒的幻觉里, 死后成名的画家梵高, 他听说对方把半个耳朵给割掉了。 晚餐是在一家需要预约的餐厅, 阿蒂尔·兰波在兰堂家的旅游杂志上看到过它的相关介绍。 适合约会, 朋友聚餐。 各国风情的代表菜, 在这里都能品尝到。 阿蒂尔·兰波有注意到奥斯卡·王尔德没有去填写预约名字, 全程是对方的跟随者在帮忙,说明对方不止是一个很闲的画家, 还可能是个富二代。 奥斯卡·王尔德把切好的牛排放到他面前, 就像是做客一样, 主人总是会把最好吃的菜品给客人品尝,不然会被视作不友好、不热情。 阿蒂尔·兰波开口:“你是爱尔兰人吗?” 奥斯卡·王尔德弯了弯眼睛:“是的, 你怎么猜出来了我的出生地?” 阿蒂尔·兰波边吃边说:“我去过爱尔兰, 那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国家,喝过你们当地的黑啤酒,对了, 你们还在闹独立吗?” 奥斯卡·王尔德:“……” 这话,好危险啊! 奥斯卡·王尔德庆幸自己把侍从赶走, 没有让对方待在包厢里, 不然第二天就要传到女王耳边。 ——超越者王尔德在和别人谈爱尔兰独立。 奥斯卡·王尔德赶紧扯开话题:“我离开爱尔兰已久,平时就留在伦敦生活。” 阿蒂尔·兰波惊讶:“爱尔兰和伦敦很近的吧。” 奥斯卡·王尔德哽咽道:“我们不谈这个。” “画家先生连谈政治的想法都没有?”阿蒂尔·兰波嗤笑,在关心国家大事上, 二十一世纪的人不如十九世纪的人敢发言, “越活越不如过去的人了。” 奥斯卡·王尔德毫不尴尬, 优雅的用餐。 在粉色西装的打扮之下,人比花娇,他企图用美食和走在时尚前沿的外表转移阿蒂尔·兰波的目光,毕竟阿蒂尔·兰波的打扮不算特别得体。 奥斯卡·王尔德报出自己的中间名:“模特先生,我是芬葛,这是我在画家行业的名字。” 他特意捕捉阿蒂尔·兰波听见名字的变化。 ——没有变化。 阿蒂尔·兰波无所谓道:“我是阿蒂尔·兰波,你可以叫我兰波,随便怎么称呼都可以。” 奥斯卡·王尔德一愣,敬佩三分。 不愧是暗杀王,你比我还要嚣张,顶着已故的老搭档阿蒂尔·兰波的名字! 没错,奥斯卡·王尔德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绘制了对方的人物图后,他沉浸于惊艳之中无可自拔,身体主动邀请对方来吃晚餐。回过神,他便发觉不对劲——自己的模特先生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那张脸分明是法国通缉令上的暗杀王啊! 奥斯卡·王尔德为自己的胆量点赞,意识到对面坐着的“普通人”是暗杀王后,不惊反喜,透过表象看到真容,觉得今天就是绝佳的偶遇! 英国超越者与暗杀王共进晚餐,多么棒的一餐。 奥斯卡·王尔德决定了,自己要铭记两人的相遇,他们见面的那个花坛,可以命名为“奥斯卡的花坛”,最好趁着对方不认识自己,拉近关系,看看能不能把对方留在自己这里过夜。 什么追求不到美人的苦恼,统统不翼而飞,他被画像里的阿蒂尔·兰波迷住了。 “兰波,来品尝这道意大利调味饭。”奥斯卡·王尔德眼波荡漾,又是帮忙舀起一勺,又是倒酒,行为自然而然,把常人的讨好演绎的很高级。 阿蒂尔·兰波逐渐适应下来:“芬葛先生,你是我见过最热情的爱尔兰人。” 这一点,英国超越者们都深有体会。 英国最佳好同僚的奖项,必须颁发给花式舔人的奥斯卡·王尔德,威廉·莎士比亚戏称他是“小甜甜”,指王尔德在他们面前都是甜心。 对于所有长得好看的同僚,奥斯卡·王尔德充满了善意,主动加班,嘘寒问暖,无条件地为他们说好话,不在乎他们的冷脸,谁不竖起大拇指。 看久了英国同僚,奥斯卡·王尔德对法式风情有着极大的新鲜感,彩虹屁源源不绝。 “你来自哪个国家?养育你的国家一定很美丽。” 法国很美√ “你的头发是怎么保养的,看上去非常有光泽度,发尾像是奶金色,你的双手非常适合弹钢琴……” 杀人的手,既危险又迷人√ “你喜欢吃点心吗?甜的还是咸的,我觉得夏天适合吃冰冰的,甜甜的布丁,你吃起来的样子,肯定能让我的心也甜起来。” 暗杀王的笑容好好看√ “你认为我肉麻?不,这是我的真心话啊!” 比真金都真√ 奥斯卡·王尔德再一次看到了阿蒂尔·兰波的噗嗤一笑,面具都无法阻拦那份甜美之感。 阿蒂尔·兰波笑起来的时候,有着纯真又放肆。 人类总是矛盾的聚集体。 奥斯卡·王尔德心想:就像是我,见过了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还是会震撼于法国人的风姿。 如果说小道格拉斯是美神手里的玫瑰,绽放在骄傲的时刻,连利刺也显得是一种装饰物,那么阿蒂尔·兰波就是下界游荡的神明,一路走来,风与大海为他相送,乃是波澜壮阔的气场。 “芬葛,你从油画里看出了这么多?”阿蒂尔·兰波不是什么傻白甜,对方转变得突然,令他好奇起是怎样的一个过程,“我的背影,有特殊之处吗?” 奥斯卡·王尔德张口既来,编造得混若天成:“你坐着的时候,脊梁不是很笔直,率性自由,你的四肢比例好极了,犹如松弛下来的一张弓,让人期待绷紧那一刻的美感……” 阿蒂尔·兰波不知不觉停下咀嚼,托着下巴,用明亮的双眸盯着这个人的夸夸其谈。 奥斯卡·王尔德享受着被美人注视的感受。 他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不做政客,不做明星,不为利益烦心,他在私底下就是一个简单的画家,经营着艺术领域的公司,资助那些纯粹为艺术欢呼的爱尔兰人。 阿蒂尔·兰波为王尔德的说法而感叹。 自己在外人眼中,是这样的吗? 阿蒂尔·兰波在十九世纪末的时候,因为同性倾向,被报纸贬低,主流媒体们只肯定对来自巴黎郊区的乡下少年说他有一双流浪天使的眼睛。 不含恶意的夸赞,不带偏见的评价,反而是阿蒂尔·兰波最少接触的东西。 在二十一世纪,他受到影帝的影响,粉丝们追在他的身后,为的是看到影帝年轻时候的美貌。 那不是喜爱他,是把他当作了代替品。 这个自称芬葛的英国人,看到的是真实的自己,纵然戴了面具,那反倒是无视了美貌。 在奥斯卡·王尔德的期盼下,阿蒂尔·兰波眨了眨眼,说出自己的意见:“挺新奇的,我一向不喜欢看脸的人,你通过背影认为我美,我要高声地表扬芬葛了,你是第一个夸我灵魂的人!” 奥斯卡·王尔德连忙记住要点:讨厌看脸的人。 美人的喜好是第一重要的考题。 “我是一个不肤浅,深爱艺术的人。”奥斯卡·王尔德义正言辞,“只要你能触动我的灵魂,我的灵魂就为你一个人欢呼,不在乎你的容貌!” 阿蒂尔·兰波听之任之的表情微微动容。 “为我一个人……欢呼吗?” “抱歉,我说错话了,肯定也有人欣赏过你。” 奥斯卡·王尔德打自己的嘴。 “不,那不一样。”阿蒂尔·兰波的视线落在桌布上,桌布的裙边宛如初恋的少女,“他们的欣赏混杂着世俗的观点,一旦看到我的本质,他们会拔腿就跑,不屑与我为伍,说我太过疯狂。” 奥斯卡·王尔德有点心疼,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人欣赏,法国人这么排斥同胞吗? “就算是疯狂,也不是人人都惧怕。”奥斯卡·王尔德柔情地说道,“有的人天生就毫无畏惧。” 阿蒂尔·兰波抬眸去看这个相识不足一天的陌生人。 言下之意,你不怕疯狂? 奥斯卡·王尔德拍了拍胸膛:“我很愿意做你的朋友,只要你不嫌弃我,也不嫌弃英国,我——芬葛就是你最忠诚、最友善的朋友!” 奥斯卡·王尔德用区别于兰堂的忧郁,健谈又积极地说道:“朋友,英国欢迎你的到来!” 阿蒂尔·兰波鼻子发酸,感受到了一段友谊的开始。 前提是自己有钱住在伦敦……眼前的画家先生,不知道有没有空置的房子? 阿蒂尔·兰波放下多余的自尊心,暗示地说道:“我没有住的地方,很贫穷。” “没有住的地方?”奥斯卡·王尔德飞快地接话,比阿蒂尔·兰波想的还主动,“我是说,我没有追问你下落的意思,因为我是画家,所以在泰晤士河畔的艺术区有一套别致的公寓,在那里可以欣赏河面上落下的白天鹅和鸭子,游艇和船只也会经过……” “公寓空置了许久,你愿意来公寓住吗?” 奥斯卡·王尔德恨不得咬住舌头,感觉自己太着急了,一顿饭还没有吃完,便想着留住人。 阿蒂尔·兰波轻飘飘道:“好啊。” 奥斯卡·王尔德说道:“我太心急,你要是不愿意……你说什么?你同意了?!” 阿蒂尔·兰波吃饱喝足,用手帕擦过嘴,一丢。 “带我去看看吧。”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斜睨着热心肠的画家先生,哪怕是白吃白喝,他仍然给人被高攀了感觉。 “画家先生口中的公寓,有多别致!” 天呐。 奥斯卡·王尔德感动了。 一幅画,一顿饭,一次交谈,他就让心仪的美人住进自己的家里,而且没有任何利益瓜葛。就算是别有用心的人,都会对自己推推拖拖一会儿。 【王尔德喜欢矜持高贵的美人,要懂得艺术品鉴,不能太粗俗,更不能太主动。】 这就是世人对王尔德的固化印象。 奥斯卡·王尔德承认自己有一些这种倾向,但是人是多变的,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喜欢什么样的人。 奥斯卡·王尔德脚步发飘,带着阿蒂尔·兰波去公寓。 他让侍从记住自己叫芬葛,不许上报今天的事情,除此之外,奥斯卡·王尔德什么也没有做,当作不知道阿蒂尔·兰波的身份,笑吟吟地介绍公寓。 黑白为主色调,简约风装修,最符合时下年轻人们多变的审美,怎么也不会过时。 在公寓宽敞的T字型大阳台上,阿蒂尔·兰波吹着风,抱着阳台栏杆去看泰晤士河的景色,他的神色略带寂寥,那一刻,夕阳落在脸颊上,多情而无情的样子——像极了爱情原本的面目。 奥斯卡·王尔德压低声线,不敢大声惊扰对方。 “兰波,喜欢泰晤士河吗?” “不喜欢。” “那你喜欢哪里?” “比河水更广阔,比大江更奔腾的地方。” “是海啊……你喜欢大海,我在国外的海岛上也有房子,以后有空可以约好时间,一起去玩。” “以后吗?” 阿蒂尔·兰波的手往前一捞,抓住夏天的尾巴。 风从指缝中飞走。 一旦夏天过去,就是秋天了。 阿蒂尔·兰波偏过头,身体倾斜成性感的弧度,腰部以下的那双长腿,给人视觉的冲击力。 奥斯卡·王尔德偷偷咽了咽口水,大饱眼福,把视线放在面具以下的位置——完美。 阿蒂尔·兰波不知道他在看身材,还以为他在沉思。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住处。” “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会尽量送你一份回礼。” “朋友!别发呆了!” 阿蒂尔·兰波拍了一下奥斯卡·王尔德的肩膀,奥斯卡·王尔德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能追你吗?” 阿蒂尔·兰波说道:“不能。” 奥斯卡·王尔德大失所望,扭捏道:“为什么?” 阿蒂尔·兰波摸了摸脸,面具还戴着没有错,画家先生的目光总是给他看透了脸的错觉。 果然是画技高超、角度刁钻的灵魂画家啊。 “因为我不想再爱上男人了。” “啊???” “别用绝望的表情看我,我知道你长得不差,家里也有钱,问题是我又不看脸。” 阿蒂尔·兰波耸了耸肩,耍了个赖,“芬葛,我亲爱的新朋友,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够明白,这样吧……等我什么时候愿意吻你的时候,我们再提后续。” 他无法理解奥斯卡·王尔德的追求,用热情的火焰消减下来,稍显倦怠的目光说道。 “真是的……爱,又不能一辈子。” …… 这就是冰冷的现实。 让我愿意去俯下身,给予吻的男人,不可能再有吧。 第29章 求同存异 第二十九章 “噢噢噢啊啊啊啊啊——” 上百万价格的音箱震耳欲聋。 周末, 红色超跑在特殊的路段上飞驰,极限速度下的轰鸣声让附近的顶级跑车望而却步。 那简直不是人类可以驾驭的速度了。 快! 还可以更快一点! 就像是在海上化作龙卷风,突破自身的束缚! 前方一个弯道,阿蒂尔·兰波猛打方向盘, 一阵牙酸的摩擦声出现, 随即强烈的推背感和要把人甩出去的惯性让副驾驶上的奥斯卡·王尔德抓紧安全带,大笑出声, 顶着灌入嘴里的风喊道。 “兰波!小心轮胎报废啊!” “我可以带你上天!也可以带你去地狱观光!” 阿蒂尔·兰波甩了一下金发, 用力喊出去。他漂亮的长发张牙舞爪,肆意飞扬,有一缕发丝过长,抽打在了奥斯卡·王尔德的脸颊, 细细麻麻, 好似有微弱的电流混入了风里。 奥斯卡·王尔德恍惚, 有一刹那怀疑暗杀王的“暗杀”目标是自己, 想要带着他出车祸。 呸。 美人的兴趣爱好是永远正确的! 完美的英国绅士,要满足追求对象的各种需求! 二十分钟后, 奥斯卡·王尔德的限量版超跑被专业人员用吊车拉走, 可以进维修厂处理了。 阿蒂尔·兰波飙车后的情绪高涨, 远离了伦敦市中心,两人出现在英国人喜欢度假的郊区,满目的田园环境可以冲散过于焦虑的快节奏生活。 “给你。”阿蒂尔·兰波从裤子口袋摸了摸, 掏出一把硬币, 抛入了流浪汉的乞讨饭碗里。 奥斯卡·王尔德露出惊容。 流浪汉道谢,匆匆说了一句:“愿上帝保佑你。” 阿蒂尔·兰波目送一瘸一拐的残疾人离开, 无论在哪里都会有这类人, 大城市里更是贫富差距悬殊, 伦敦从来不是一个适合安静度日的地方。 奥斯卡·王尔德不赞同地说道:“为什么要给他钱?他虽然有一些腿部的残疾,但是国家会给予补贴,以他的双手,他完全可以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阿蒂尔·兰波说道:“如果他是英国的黑户呢?” 奥斯卡·王尔德沉吟:“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社会淘汰的就是这些没有竞争力的人。” 阿蒂尔·兰波对他翻了一对白眼。 “富豪,你永远不懂得穷人的痛苦!” “可能我给他的一点钱就够他喝酒,也可能,我给他的钱,正好可以让他买药回家,减少一些疼痛,我不需要他们的任何回报。” 阿蒂尔·兰波自顾自地走在前面,总结行为:“我开心就好,不用你弄明白,那辆超跑的修理费等我有钱了就还给你,不会欠你的。” 奥斯卡·王尔德抗议道:“我懂,我也贫穷过!” 阿蒂尔·兰波头也不回地说道:“不信。” 奥斯卡·王尔德说道:“我帮朋友周转,花光了所有的钱,饿着肚子,还不敢被人发现,家里冰箱是空的,我只能到常去的酒店餐厅里赊账度日,那个时候谁能给我钱,他就是上帝!” 阿蒂尔·兰波停下脚步,骄傲地看向有钱人。 “我最穷的时候——” 金发男人用几十年的人生想了想,“睡在路上,一无所有,只有我的才华和年轻。” 奥斯卡·王尔德的眼睛放光:“只有才华和年轻?” 阿蒂尔·兰波抱臂:“不行吗?” 奥斯卡·王尔德出乎预料道:“太酷了!” “我也想有朝一日,可以说出这种话。”奥斯卡·王尔德发誓自己不是在吹捧美人,他受到英国政府对超越者的约束,离开伦敦要打报告,出国要通过层层审批,失去了钱财的烦恼,也失去了自由。 “你随时都可以呀。”阿蒂尔·兰波唆使对方抛开家庭的压力,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办不到。”奥斯卡·王尔德萎靡下来,“我会被她追杀的……那个恐怖又暴力的女人……” “是你太弱了。”阿蒂尔·兰波不再停下来等他,继续漫无目的的前行,发现一条大黄狗的时候,他追了过去,却把它给吓得夹着尾巴跑了。 今时不同往日,阿蒂尔·兰波身上的气息可以吓跑小动物,那是食物链顶端的压迫感。 奥斯卡·王尔德捂嘴偷笑。 他默默记下,喜欢大型犬,潜意识里渴望动物的陪伴。 ——通常什么样的人会养狗? ——孤独的人。 奥斯卡·王尔德推开社交和工作,当了一回翘班的人,他不顾侍从欲言又止的表现,天天充当导游,带着阿蒂尔·兰波把伦敦好玩的地方逛个底朝天。 阿蒂尔·兰波得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位英国朋友,玩得比在十九世纪末还要开心。 “我去过非洲,那边的食/人/族还在,你见过吗?保留着传统而落后的风俗,眼神纯净,为了延续种族而干着残忍的事情——” “我喝过埃塞尔比亚的咖啡,比咖啡店里的好喝多了,最好的咖啡往往来自女人的手。” “我当过水手,当过咖啡商,我卖过军火,我横穿过欧洲和非洲,我用双足丈量过自己梦想的道路,我深爱着那些有趣的人和事情!” 阿蒂尔·兰波吐露着他的全球旅行。 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主动讨论,奥斯卡·王尔德对阿蒂尔·兰波羡慕到无可自拔的境界。 奥斯卡·王尔德不停地提醒自己。 这是叛国换来的! 奥斯卡,你不可以这么做,英国政府超级凶的! 奥斯卡·王尔德勉强站稳立场,干巴巴地诱惑阿蒂尔·兰波:“英国是全球顶尖的大国,本国公民的福利很好,你要不要考虑加入英国?” 阿蒂尔·兰波对奥斯卡·王尔德呸了一声。 “你看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人民早就当家做主,为什么还有女王和骑士这种东西!” 法国的法王,在十九世纪末就被铲除了,法国比英国要更早的步入民权大于王权的时代,阿蒂尔·兰波就见证了那样不断发展、不断变迁的时代。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不敢反驳。 奥斯卡·王尔德的脸感觉肿了。 人家可以从法国逃跑,嫌弃法国不够自由,你却劝他投奔英国——英国的牢笼在虎视眈眈,抓住了人,肯定不会容忍对方浪费一身实力。 奥斯卡·王尔德越想越委屈,凭什么大家是一样的超越者,你的日子这么好,我就要工作! 等等? 这个人刚来英国,好像不太开心? 奥斯卡·王尔德抓住阿蒂尔·兰波的弱点:“你说你过得很好,为什么我初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表现得不是那样,就好像——被人欺负了?” 阿蒂尔·兰波勃然大怒:“你才被人欺负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关键时候敏锐的英国人,踩住奥斯卡·王尔德的皮鞋。 “我是最厉害的!” “嘶——是、是的,你是最厉害了。” “我就是发现了一些理想和现实的差异,受不了那份压抑,来英国散心而已。” 阿蒂尔·兰波嘟囔,悻悻地收回了脚,蹲下身,用手掌擦干净奥斯卡·王尔德皮鞋上的脚印。 “不疼吧?”阿蒂尔·兰波仰起头。 天空映入湛蓝的眸子,分不清是哪一个更蓝。 喜怒可以随性,尊卑可以颠倒,阿蒂尔·兰波为奥斯卡·王尔德擦鞋子的举动,触动到了对方。 奥斯卡·王尔德为很多人弯下过腰,把美丽捧在自己的头顶上,所有人都觉得奥斯卡·王尔德乐在其中,事实上也是如此,奥斯卡·王尔德心甘情愿为崇高的美学献出那些微不足道的尊严。 而他的尊严—— 在某一天,也会想要得到美人的尊重。 “简直就是按摩!”奥斯卡·王尔德风趣幽默地说道,“力度适中,精准压迫穴位,刺激神经和大脑,减少了我一天的疲劳,我仿佛获得了重生!” “你、你也太会夸人了!” 阿蒂尔·兰波笑得不行,一屁股要坐到地上,他被奥斯卡·王尔德及时拉住了手。 奥斯卡·王尔德一用力,把人拉得站起来。 “我最喜欢看你笑了,当然,我个人认为,站着大笑的你要帅气一些。” “帅气?” 阿蒂尔·兰波摸着下巴,被王尔德盯着后,他的胡渣连长出来的机会都被抹杀了。 “你有什么好玩的建议吗?”阿蒂尔·兰波征求起画家先生的意见,回报对方的宽容,“我们逛了这么久,该轮到我体验一下你的玩法了。” 奥斯卡·王尔德欠身,以悠扬的音调说道。 “交给我了。” …… 游艇上,举行着一场私人派对。 英国的专业乐队弹奏着跳舞的曲调,阿蒂尔·兰波被换上了一身不亚于白西装的黑色燕尾服,而奥斯卡·王尔德大展自己的华丽,皮草围巾搭在脖子两侧,缀着花的西装比孔雀还骚气。 奥斯卡·王尔德把跳男步的机会让给阿蒂尔·兰波,自己选择跳女步。 阿蒂尔·兰波比白天内敛了一些,跳舞的动作称不上多么流畅,在一点一点学习经验。 “我没有跳过舞……” “没关系,我很荣幸,成为与你跳舞的第一个人。” 奥斯卡·王尔德容光焕发,头发丝都仿佛在兴奋,他引导阿蒂尔·兰波学会跳舞之后,眼神有意无意去看他们落在另一侧的倒映。 影子上,相映成辉。 北欧神明的舞姿,从青涩到成熟,从凌乱到优雅,他的手好似一直在环抱住对方。 奥斯卡·王尔德又一次发出幸福而苦恼的叹息。 【我该怎么留下你?】 …… 越是得不到,凡人的心越是在蠢蠢欲动。 第30章 英伦玫瑰 第三十章 牛津郡, 从伦敦开车过来要一个多小时。 他们去参观牛津大学,把牛津大学附近的美食街从街头吃到了街尾,讨论出了一个排名。 阿蒂尔·兰波:“披萨店里的披萨最好吃!” 奥斯卡·王尔德难以认同, 昧着良心地说道:“除了芝士有一点多, 味道有点腻, 是挺不错的。” 阿蒂尔·兰波对他扮鬼脸:“一切都恰到好处!” 奥斯卡·王尔德捂脸。 怪不得你运动量大,你就是个披萨狂魔! 自从游艇派对那一晚后, 奥斯卡·王尔德逐渐弄清楚了阿蒂尔·兰波的个性, 不在乎钱财,不推崇奢侈品,乐善好施,又厌恶那些懒惰无用之人。 种种的矛盾, 塑造了与众不同的阿蒂尔·兰波。 只要你对他付出真心, 他就不会为了利益而背叛你,世人眼中的利益于他毫无意义。 奥斯卡·王尔德为了美,而尊重阿蒂尔·兰波的时候, 阿蒂尔·兰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笑嘻嘻的回报了一份同等的尊重。奥斯卡·王尔德深深地陷入了法国美人的滤镜之中, 见识到法国人的不拘小节。 奥斯卡·王尔德第一次把喜欢的人带去了牛津大学,那里是他读书的地方, 没有人知晓,他对这所世界名校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他本该是文学系的学生,却因为觉醒异能力,被迫加入全球异能大战的战争之中。 战争结束后,他一无所有, 父母身亡, 徒留一个英国“超越者”的头衔, 可笑至极。 阿蒂尔·兰波问道:“你从牛津大学毕业的吗?” “我靠自己考上了牛津大学,但是中途辍学了。”奥斯卡·王尔德喝着肥宅快乐水,眉飞色舞道,“不然,著名的校友名单里肯定会有我的名字。” 阿蒂尔·兰波满不在乎道:“你有机会上大学,我连大学都没有念过。” 奥斯卡·王尔德诧异,英国谍报机构调查过保罗·魏尔伦,对方的出生来历扑所迷离。流传最广的一条情报是保罗·魏尔伦出自反政府组织——“牧神”,反政府组织被剿灭后,此人就投诚了法国政府。 “接下来去牛津学生们爱去的酒吧玩吗?”奥斯卡·王尔德绕过这个话题,不想深究下去。 论装傻,奥斯卡·王尔德向来是一流的。 “不要!” 阿蒂尔·兰波高声拒绝,对同伴的身高大吐苦水,“你能不能不要穿这么高?我走在你身边都变矮了,一个个全部用看同性恋的目光看我!” 阿蒂尔·兰波杀气腾腾道:“你在笑什么?” 奥斯卡·王尔德摸了摸自己的腿,故作委屈地说道:“可是我长得高,腿没有你长啊。” 阿蒂尔·兰波说道:“怎么可能?人体比例放在那里,我再怎么样也比不上穿了高跟鞋的你。” 奥斯卡·王尔德一脸正经:“你让我摸一摸?” 阿蒂尔·兰波抓过王尔德的手,放到腰线上,对比两个人坐下来后的上半身高度,“我的腰线在这里,跟你差不多,你的骨架子比我要大一些。” 奥斯卡·王尔德爱不释手,想要往下滑到梦寐以求的位置,被阿蒂尔·兰波甩了回去。 阿蒂尔·兰波嚷嚷:“见过了牛津,我要去剑桥!” 奥斯卡·王尔德满口答应:“好、好。” 然而,他忘记了一件要命的事情。 英国剑桥大学,与牛津大学一样出名的世界高等学府,相对于牛津大学的平民化,在剑桥大学里读书的欧洲贵族居多,这几年的风云人物就是英国侯爵之子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 因为长子卷入了当年的绑架事件,道格拉斯家族在战争结束后落寞下来,有心低调,奈何道格拉斯家族这一代出现的两个后代全是相貌一流的人。 长子弗朗西斯·道格拉斯,出生受封子爵,人品相貌全部拔尖,凡是见过他的人无不称赞一句道格拉斯家族后继有人。然而就是这样的人,与英国元首传出绯闻,后被“七个背叛者”抓住,继而成为迫使英国元首签订和平的威胁条件之一。 战争结束后,弗朗西斯·道格拉斯不堪舆论的压力,吞枪自杀,为道格拉斯家族代代流传、持续了数百年的“诅咒”蒙上了一层阴影。 次子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容貌更胜其兄长一筹,在发生了弗朗西斯·道格拉斯被抓的事情后,从小被密切保护起来,接受继承人教育长大。 一直到和平年代,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的名声都不显,为上流社会不敢乱谈论的对象。 当道格拉斯家族的新一任继承人进入剑桥大学,容貌暴露在了外界,怎么压制媒体都没有用,直接创造了来年剑桥大学升学率最高的记录。 出现即巅峰! 统治了所有年轻人的审美。 【如果美丽是一种力量,他就是超越者的规格。】 ——某不知名的超越者如此评价。 奥斯卡·王尔德越靠近剑桥大学,心底就越不安起来,毕竟自己前不久在狂热追求小道格拉斯,是臣服于那绝顶美色的追求者之一。 奥斯卡·王尔德催眠自己:我就是带朋友来逛一逛学校,没有这么巧就能碰到对方。 阿蒂尔·兰波没那么多心理负担,下了车后,眺望大门口,喊着让芬葛带路的话。 奥斯卡·王尔德赶紧跟上去,怕对方被门卫阻拦。 不管那么多了! 要死就死吧,他得让兰波玩的开心! 无论概率有多么小,它总是会可能发生的,墨菲定律在奥斯卡·王尔德的身上完美体现出来。 阿蒂尔·兰波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不爱去观察别人的心理活动,他不是没主意到芬葛的犹豫,只当是对方的隐私。当阿蒂尔·兰波参观完博物馆,要去看一看剑桥大学的图书馆和花园时,他发现奥斯卡·王尔德的双腿战战兢兢起来。 阿蒂尔·兰波:“?” 芬葛,你怎么了芬葛,难道出现了母老虎? 上一回阿蒂尔·兰波发现对方畏惧着哪个女人,说跑出去全球旅游就死定了,而这一回—— 阿蒂尔·兰波顺着奥斯卡·王尔德的目光看去。 图书馆门口的必经之路上,一个年轻人坐在休闲长椅上,怀里抱着一本书,停止了翻阅。树荫为他遮去阳光,影影绰绰的光斑落在他的身上,犹如童话故事里的场景再现到了真实世界。 热烈,柔美? 妖精,天使? 人类的性别在这样的绝色上失去约束力。 任何人看到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的第一眼,必然是被这灼灼绽放的光彩刺红了目光。 比如,奥斯卡·王尔德下意识低下脑袋。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抬眸,冷冷地盯着奥斯卡·王尔德,倘若眼神是刀子,对方已经被凌迟了。 “芬葛,你认识他吗?这些学生们都在偷偷的看他,但是他好像是在看你耶。” 阿蒂尔·兰波见势不对,起哄地说道。 “小点声。” 奥斯卡·王尔德的汗水唰唰落下。 阿蒂尔·兰波环视一圈,附近没有旁人,这个平生仅见的绝色美人盯着的人就是芬葛的方向。 单看颜值,阿蒂尔·兰波第一次碰到了对手,这个人的五官比自己漂亮一些,有喉结,说明是正常的男性。真人打败了网络上百分百的精修图,精致到这种地步的美人,无怪四周都是爱慕。 阿蒂尔·兰波吹了一声口哨。 有奸情啊!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不再投向视线,继续看书,而书上的文字已经无法映入他的眼底。 奥斯卡·王尔德挣扎着说道:“我失陪十分钟。” 阿蒂尔·兰波好笑道:“去吧。” 奥斯卡·王尔德大步流星,一溜烟跑上前,身材高挑又阳刚的男人一点也不掐媚,但是给人灰溜溜的感觉,似乎在低头对那个人解释着什么。 阿蒂尔·兰波看了半晌,猜测起年轻人的身份。 他有点困惑。 这个世界倒映着上个世界的文豪们,能好看到这种地步的美人,基本上能青史留名了吧。 阿蒂尔·兰波摸了摸下巴:“当初被称为统一全球审美的球草,是扮演过‘兰波’的那个人,以他为例子,我的外表还在穿越后得到了优化,怎么说也是两个世界顶尖的级别了。” 美到这种境界,基本上要有作品和名声的加成,阿蒂尔·兰波怀疑年轻人是自己不认识的文豪。 “直接去问就可以啦。” 阿蒂尔·兰波轻松地找到一个剑桥学生。 果然,他很容易就得到了年轻人的身份,剑桥学生满脸仰慕地说道:“他是道格拉斯家族的继承人啊!贵族中的贵族,美人中的美人,入学就轰动了整个剑桥大学的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 阿蒂尔·兰波咀嚼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道格拉斯家族,我知道……那个多灾多难、据说有遗传性精神病史的家族……”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是事故频频的奇葩家族。 阿蒂尔·兰波的话立刻得到对方的瞪视。 要不是剑桥学生理智,就差想要打阿蒂尔·兰波了,怎么能污蔑他们心中的美人! 阿蒂尔·兰波挥了挥手,就把义愤填膺的剑桥学生赶走了,对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的兴趣大减,脸上多出许些冷漠之色:“就他?” 他记起了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是谁了。 传说中的“波西”。 有诗人身份,却无代表作,有贵族身份,却毫无作为,有大学背景,却没拿到学位证。 此人要什么有什么,也要什么没有什么,把草包与美貌完美的聚集于一身。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青史留名的原因不是才华,而是被人议论纷纷的同性恋故事。对方在十九世纪末是奥斯卡·王尔德的情人,因为父子争斗,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教唆奥斯卡·王尔德状告侯爵父亲,成功惹怒侯爵父亲,害得对方锒铛入狱。 不是侯爵入狱,是奥斯卡·王尔德入狱。 道格拉斯侯爵揭发了儿子和同性情人的关系,动用人脉,压迫法庭结案,给奥斯卡·王尔德判了两年的重体力劳动,直接令对方身体垮掉了。 因为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奥斯卡·王尔德倾家荡产,名利双失,与妻子离婚,失去儿子的抚养权,最后在英国都待不下去了。 在奥斯卡·王尔德死后,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的名声也臭掉了,直接被钉上了耻辱柱。 阿蒂尔·兰波出生于底层人民的家庭,最厌恶的就是那些不事生产、吃喝玩乐的王公贵族。 “我之前还夸芬葛的眼光好,懂得看到灵魂。”阿蒂尔·兰波连连摇头,“糟糕透顶了。” 爱上谁,都不要爱上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啊! 那就是一个空有美貌的人! 阿蒂尔·兰波坚持对方是临时眼光差劲了一次,不愿承认朋友是个颜狗。 他想到自己在英国休息了这么久,心态也缓了过来,再不去找保罗·魏尔伦了,兰堂都要杀上门了。至于芬葛,早早远离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比较好。 阿蒂尔·兰波笑了笑,手指在脸上摸了摸,一言不发地走向了自己朋友和小道格拉斯所在的地方。 “阿尔弗莱德,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那是我的朋友,我带他来参观你的学校。” 奥斯卡·王尔德见人说人话,见美人说鬼话。 “与我没有关系,你下次不要来我家里,我不想看见你的脸了。”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颔首,“他来找你了,你们去玩吧。” 奥斯卡·王尔德挫败道:“你要这么绝情吗?”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讽刺地说道:“你有情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没有情人的都是丑八怪。” 奥斯卡·王尔德解释:“我和他不是情人!”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冷笑:“我就是觉得你很奇怪,带着他来我这里,不觉得他长得很普通吗?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王尔德也会审美下降。” 奥斯卡·王尔德还未说话,背后传来危险的声音。 “芬葛,你姓王尔德?” 奥斯卡·王尔德的两边一起东窗事发了。 背后的冷汗化作了瀑布。 奥斯卡·王尔德干笑:“哈哈,是啊,我私底下姓王尔德,我平时就叫芬葛……” “不用解释。”阿蒂尔·兰波的手拍在肩膀上,重重的一拍,奥斯卡·王尔德的身高仿佛矮了一截,脸色惨淡,左看看,右看看,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阿蒂尔·兰波低声道:“真是熟悉的两个名字,我在听说小道格拉斯名字的时候就该想到……” 曾几何时,他为奥斯卡·王尔德的爱情大声嘲笑过。 可悲的男人,比魏尔伦还惨一些。 “芬葛,这是你的中间名吧,看来你没有‘骗’我,拿出真名还算你有点诚意。”阿蒂尔·兰波拉过奥斯卡·王尔德的手臂,站在两人的中间,丝毫不受小道格拉斯美貌光环的影响。 “走吧,带我逛学校,站在这里发呆做什么?” “兰波……我……” “不会吧,你喜欢这个人?” 阿蒂尔·兰波夸张道,眼中闪烁了恶劣,奥斯卡·王尔德不自觉地挡住了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目露祈求之色,他不指望暗杀王没有听说过自己的姓氏。 “你在保护谁?你又在小瞧谁?”阿蒂尔·兰波捏住了奥斯卡·王尔德的耳朵,拧着就走了。 “用你的脑子想一想,选择我,还是,他?” “芬葛,走啦!” 奥斯卡·王尔德拒绝不能,哭笑不得地被阿蒂尔·兰波带离了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的身边。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生气了,一字一顿道:“奥斯卡·王尔德,你走了,以后都不要来见我!” 奥斯卡·王尔德惨叫:“对不起,我打不过他,他太厉害了——我下次再找你!!”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气结。 你是英国超越者,世界顶尖的强者,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阿蒂尔·兰波欢快地帮奥斯卡·王尔德补充一句。 “不会有下次的。” 阿蒂尔·兰波,历史上的另一个名声:专业撬墙角的小能手。 …… 第31章 二选其一 第三十一章 芬葛就是奥斯卡·王尔德。 通过姓氏, 推导出这个结论非常顺畅丝滑。 除了他,没有第二个王尔德会令小道格拉斯吃醋,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稀里糊涂又冷静幽默。 奥斯卡·王尔德是著名大颜狗, 在《道林·格雷的画像》里写道:“摆脱诱惑的方法就是臣服于它”,他又曾经在《温夫人的扇子》里写过动人的一句话:“我们都在阴沟中,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阿蒂尔·兰波对前一句嗤之以鼻, 却喜欢后面的那句话, 人有两面性,王尔德的两面则格外明显。 奥斯卡·王尔德任由他捏着耳朵, 勾着腰,直觉降低高度和本该张扬的气势。一直到快到校园门口, 奥斯卡·王尔德弱弱地问道:“不参观了吗?” 阿蒂尔·兰波没有用力,但仍然捏痛了耳朵。 他没有去给这只颜狗揉耳朵。 “你骗得我好惨啊。”阿蒂尔·兰波挑眉,“说什么不看脸,只看灵魂, 你的名声可不是这样的。” 奥斯卡·王尔德痛恨那些嚼舌头的人。 自己的名声得多糟糕,才会让在国外的人都知道! 说好的超越者保密协议呢! 阿蒂尔·兰波注意到自己带走王尔德的举动引起了其剑桥学生的注意, 他自然要给对方留点面子,“先回泰晤士河畔的公寓吧, 等下再跟你算账。” 奥斯卡·王尔德一听他没有气跑的意思,惊喜万分:“我去开车!你站在原地等我!” 泰晤士河畔, 高级公寓。 冷色调的装修在不开灯的情况下,略显阴暗压抑。阳台的推拉门敞开, 风贯穿了室内, 斜阳照亮了部分室内, 分割成了两块区域。 奥斯卡·王尔德化身调酒师, 大献殷勤。 阿蒂尔·兰波倚靠在推拉门上,手里拿着杯加了冰块的鸡尾酒,好似看到了一只摇尾巴的金毛犬。 “你带我去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参观,就没有想过途中可能碰到你的熟人?” “想过,但是我以为不会碰到……” 奥斯卡·王尔德苦逼。 “你怎么考上牛津大学的,墨菲定律都不知道吗?”阿蒂尔·兰波对王尔德的侥幸心理不理解,但是对方敢这么做,说明不怕身份被揭穿。 想一想,普通人怎么可能接触到异能力者的圈子,怎么可能知道“王尔德”的大名。 阿蒂尔·兰波想到居然被王尔德的演技骗到了,不甘心道:“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戴了面具?” 奥斯卡·王尔德交代道:“给你画背影的时候,我观察到你的耳垂与脸颊的肤色不一样。” 阿蒂尔·兰波反射性去摸耳垂:“很明显吗?” 奥斯卡·王尔德说道:“我是画家,难免会发现,正常人不会去观察你发丝下的耳垂。” 阿蒂尔·兰波无语。 奥斯卡·王尔德腆着脸来跟他干杯,“我自罚一杯,原谅我被你的背影迷住,隐瞒了这件事,我发誓我碰到你完全是巧合,无论你隐藏真面目来英国有什么目的,统统与我无关。” 阿蒂尔·兰波突然释怀了,奥斯卡·王尔德看着也不像是心思深沉的人,否则不会轻易就翻车了。 他如今脱离了s的打扮,披头散发,行为不羁,与保罗·魏尔伦的差别极大,奥斯卡·王尔德不可能知道他究竟长了怎样的一张脸。 “被背影迷住?”阿蒂尔·兰波狠狠吐槽,“你是在幻想我面具下的脸很漂亮吧。” 十九世纪末,他就见过同龄的奥斯卡·王尔德,那个稚嫩的时期就已经有了颜狗的风范,他可不信狗改得了吃屎,王尔德能不被美色吸引! 奥斯卡·王尔德没有羞愧:“思想又不犯罪!” 阿蒂尔·兰波撇嘴:“算你诚实,没有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就当作是我高估了你吧。” 奥斯卡·王尔德喜出望外:“你原谅我了?!” 阿蒂尔·兰波用失落的目光看他,“本来以为会认识一个知心朋友,结果认识了你这么一个看脸的人……” “不不!我交朋友是不看脸的!”奥斯卡·王尔德连忙洗刷名声,振振有词,“你连脸都没有露出来,我就不能算是看脸的!你现在的脸,还没有我好看,我依旧是把你当朋友!” 阿蒂尔·兰波被他一打岔,想到奥斯卡·王尔德为了一个不知道真容的人,却愿意惹怒小道格拉斯。要知道他的真容,其实也没有胜过小道格拉斯。 这不符合对方一贯的作风。 唯有对待朋友,奥斯卡·王尔德不会是颜控。 “我接受你的回答了!” 阿蒂尔·兰波勾住了奥斯卡·王尔德怂兮兮的肩膀,乐天派的人只看重自己认为的真相。 “芬葛,来吧,为我们的友谊喝酒!” “好啊!” 奥斯卡·王尔德逃过一劫。 紧张的氛围消失一空,两人回到了昨天的关系。 “等下,突然记起了一件事。”阿蒂尔·兰波喝了几杯酒,急忙放下酒杯,询问奥斯卡·王尔德,“你和那个小道格拉斯交往了吗?” 奥斯卡·王尔德伤心道:“没有。” 阿蒂尔·兰波庆幸:“没交往就好,你不要傻兮兮地跳入那个大坑里啊。” 奥斯卡·王尔德呛到,升起巨大的疑惑。 阿蒂尔·兰波说道:“他除了脸和家世,哪里都配不上你,芬葛,你用脑子想一下,假如他真的十分优秀,那什么莎士比亚肯定第一个出手。” 奥斯卡·王尔德:“???” 这和莎士比亚先生有直接联系吗? 阿蒂尔·兰波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举个例子而已,你们英国人特别喜欢金发蓝眸的人,我想象得出小道格拉斯受欢迎的程度,我听说过一句话,一个人的追求者是什么水平,那个人就是什么水平。” “芬葛,真的有很厉害的人去追求他吗?” “他的魅力吸引得了男女通吃的莎士比亚吗?他的容貌可以让狄更斯那些人围着团团转吗?” “别傻了,好东西留不到你身上,美人也是分档次的,小心到头来就你一个人追求。” 阿蒂尔·兰波的这些话很残酷。 奥斯卡·王尔德听得目瞪口呆,不敢去深思。他对小道格拉斯一见钟情,苦苦追求的事情,他的同僚们都听说了,而且关系好的萧伯纳都劝他放弃。 奥斯卡·王尔德牵强道:“阿尔弗莱德出现在外面的次数少,大家不认识他。” 阿蒂尔·兰波见他执迷不悟,皱起眉心。 “说你是笨蛋就没冤枉你。” “兰波~。” “哪怕是朋友真心劝你,你也不打算放弃小道格拉斯?那一张贵族式的脸,便让你神魂颠倒?” “……” 奥斯卡·王尔德窘迫。 他不敢说:是的,没错,侯爵之子太漂亮了啊!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顶尖的美貌和家世,完美戳中了喜欢这类人的奥斯卡·王尔德的口味。 “无可救药。” 阿蒂尔·兰波无奈了,他在想,自己当年爱上保罗·魏尔伦,是不是其他人也是如此看待自己。 不该相爱,不该开始,走向了错误的结局。 “等我一会儿。” 阿蒂尔·兰波把酒杯塞入芬葛的手里,走入卧室。 奥斯卡·王尔德一惊,下意识想跟着进去,被阿蒂尔·兰波关上的房门拍在了脸上。 “芬葛,你待在外面!” 奥斯卡·王尔德一个激灵,想到了某个可能。 阿蒂尔·兰波把头发梳了一遍,对着镜子卸下黏贴在皮肤上的人/皮/面具,看到抽屉里有一枚王尔德的唇膏,他来了打扮的趣味,涂到了嘴唇上。 谁料这不是唇膏,而是一枚新款的体温口红。 几秒钟过去。 阿蒂尔·兰波看到唇上不正常的艳色,微微恍然,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也涂过口红,俯下身,用悲悯和嘲弄的心情送给了一个人吻。 “太奇妙了,居然是这样的,我和王尔德……” 两个世界联系到了一起。 他总是在失恋后,遇到奥斯卡·王尔德。 换上正装,阿蒂尔·兰波心不在焉的走出卧室,绝世的背影与容貌终于协调一致。行走之间,法国人似乎随时能掀起惊涛骇浪,摧毁一切静谧无声的画面,把强大和自信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来到奥斯卡·王尔德的面前,对完全没有抵抗力的画家先生放肆一笑。 “告诉我,你看到的是什么?我比起小道格拉斯又如何?” “是……火焰和海水。” 奥斯卡·王尔德呆滞,看到的是冰火两重天的美,真的有人的灵魂和身体一起迸发光彩,以呼啸而至的方式,参与到名为王尔德之人的生命里。 美丽的外壳之下,有着更加璀璨的灵魂! “下一步该怎么做,你不清楚吗?” 阿蒂尔·兰波的手拉住奥斯卡·王尔德的衣领,凑上前,与生俱来的桀骜让容貌充满了攻击性,他在对方的嘴角烙印下一个极其诱惑的吻。 他记起来了,自己曾经吻过奥斯卡·王尔德冰冷的墓碑。 惋惜对方的下场。 那些童话和小说……写的很好。 他与奥斯卡·王尔德同一年出生,同在文坛青史留名,甚至他比波西更早的遇到王尔德。假如可以改变王尔德爱上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最终悲惨死去的命运,阿蒂尔·兰波愿意当一次命运之神。 他的心肠很硬,可以无视世界的纷争,他的心肠又很软,想要帮助那些不幸的人。 总之,你与其栽在波西手上,不如栽在他手上。 “明天——你就跟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阿蒂尔·兰波的嘴唇濡湿,口红被男人舔咬,淡淡地说道。 …… 别说是跟小道格拉斯了,跟英国政府都没有问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32章 斩断情缘 第三十二章 奥斯卡·王尔德在公寓过夜了。 不过, 他睡的是阿蒂尔·兰波隔壁的次卧,整晚都在想口红的独特味道,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已经是飞跃性的一次进步了。 一大早, 奥斯卡·王尔德兴冲冲下厨, 生疏地找出厨房用具,做了三明治和煎蛋当两人的早餐,又买了一份空运过来的新西兰牛奶。 “搞定!” 奥斯卡·王尔德就像是初恋的小男生, 虽然感情史丰富得可以出书, 但是让他付出真心的太少了。 唯美主义者,并非对每一个人都无可自拔。 “兰波, 睡醒了吗?” 左思右想,奥斯卡·王尔德敲了敲卧室的门, 小心翼翼地询问里面休息的美人。 他顺从阿蒂尔·兰波之前的自我介绍,还是没有改口喊对方为保罗·魏尔伦。这是继他昨天的机智反应和坦白之外,最英明的一个决定。 主卧里发出了窸窣的下床动静。 唰的一下,挡在奥斯卡·王尔德眼前的门打开了。 “几点了?”阿蒂尔·兰波的蓝眸惺忪, 金色长发有一种凌乱美,属于王尔德的睡袍在他的肩膀上松松垮垮地挂着, 缺乏结实饱满的肩背,狭长的锁骨就像是两道迷人的海峡, 极为吸睛。 奥斯卡·王尔德递上热毛巾:“十点。” 阿蒂尔·兰波不习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服务, 接过毛巾就把王尔德赶去一边。 “我去洗漱,你不要挡着我的道。” “哦。” 换作没接吻前, 奥斯卡·王尔德会去客厅里等他, 但是爱情就是一道龙卷风, 刮在奥斯卡·王尔德的心田里, 把其他的花苗全部给连根拔起了。 一刻也等不了。 每时每刻都想要让关系更进一步。 奥斯卡·王尔德寸步不离,眼巴巴的跟在后面,阿蒂尔·兰波在洗漱的时候,对方就帮忙端杯子,还多余的拿出了男士香水,想要让阿蒂尔·兰波使用。 阿蒂尔·兰波:“?” 你们英国人天天喷香水,遮体臭? 奥斯卡·王尔德忐忑:“你不喜欢香水吗?” 阿蒂尔·兰波拿起香水,对准奥斯卡·王尔德的脸喷了一发,香气在两人之间弥漫,“请你记住,我只是摘了面具,没有摘了脑袋,习惯不会变,你以前怎么对待我,以后也怎么对待我。” 奥斯卡·王尔德连忙闭上眼,防止香水沾到眼睛上,深情地说道:“怎么能一样?我们在交往啊!” 阿蒂尔·兰波背对着他,停下去上厕所的脚步。 “交往?我什么时候和你交往了!” “昨天晚上。” “昨天不是在喝酒吗?什么事都没发生呀。” 奥斯卡·王尔德提醒,阿蒂尔·兰波一脸无辜,似笑非笑的唇上已经看不到口红的印记了。 奥斯卡·王尔德永远无法忘记,就是这个唇诱惑了自己,触感柔软,像两片羽毛一样,让他忘记了悬在头顶上的英国钟塔和法国通缉令。 奥斯卡·王尔德悲痛:“你不能选择性遗忘!” 阿蒂尔·兰波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不接受自己成为第三者,你什么时候清理花花草草?” 奥斯卡·王尔德急红了眼睛,亲都亲到了一次,居然不肯承认恋爱关系!他发出毒誓:“亲爱的,我怎么可能让你成为第三者?我会把和那些人的联系关系全部断掉,做不到就是狗!” 阿蒂尔·兰波本来关上了厕所门,听见了王尔德的发誓,他又开了门,探出头,在奥斯卡·王尔德准备偷亲的前一秒,把头缩了回去。 “快去完成。” 不羁之风化作了调皮捣蛋的绕指风。 等到阿蒂尔·兰波坐到餐桌后,奥斯卡·王尔德依旧奋战在手机通讯录的邮件发送之中。断开关系可不是嘴上说的那么容易,作为英国绅士,最少要写邮件说明情况,然后再迅速拉黑对方。 阿蒂尔·兰波吃完了早餐,奥斯卡·王尔德手都酸了,再一看阿蒂尔·兰波的微笑,动力又出现了! 阿蒂尔·兰波发出魔鬼的问题:“芬葛,给小道格拉斯的邮件写好了吗?” 奥斯卡·王尔德解释:“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是在学校里,为了不打扰他的学业,我写了一封定时邮件,准备在他午休的时候发送给他。” 论体贴,奥斯卡·王尔德对美人无话可说。 阿蒂尔·兰波要的不是他对小道格拉斯的温柔,没有足够的狠绝,依旧有藕断丝连的可能。 “我不管你如何处理其他人,相信你可以完美解决掉。”阿蒂尔·兰波破除了奥斯卡·王尔德对小道格拉斯的初步痴迷后,意味深长道,“但是,怎么解决小道格拉斯的事情,你必须听我的。” 奥斯卡·王尔德的神色浮现为难。 阿蒂尔·兰波说道:“不会违背社会道德的层面。” 在阿蒂尔·兰波宛如神明却甘甜的笑容之下,奥斯卡·王尔德跪得又快又漂亮:“没问题!” 奥斯卡·王尔德奉上他对美的信仰。 比起花费大代价、仍然对自己爱理不理的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阿蒂尔·兰波,阿蒂尔·兰波不仅是顶级美人,还是绝佳的朋友。 “兰波,你不喜欢我穿高跟鞋,那我就不穿了。” “不用放弃,想怎么打扮都可以。” 这就是阿蒂尔·兰波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阿蒂尔·兰波在情场里高高在上,占据主导权,嫌弃王尔德的打扮,又认同王尔德的打扮,“要是没了这些特立独行,你就不是我认识的芬葛了。” “芬葛,你不能在爱情里失去最重要的骄傲,对待庸俗的人,你要鄙夷,对待愚蠢的人,你要远离,做不到这些就不要追求我。” “不然我就讨厌你。” 阿蒂尔·兰波很认真地警告对方。 奥斯卡·王尔德一颗心,噗通地跳出胸膛,栽进阿蒂尔·兰波的怀里,恨不得再蹭上一蹭。 说到做到,奥斯卡·王尔德站直身体,大喊三声。 “我以后不看脸,就看你!” “……”鬼信。 阿蒂尔·兰波额头落下黑线。 剑桥大学的公寓外,奥斯卡·王尔德遵照阿蒂尔·兰波的要求,马上就体会到了社死的感受。 奥斯卡·王尔德看也不敢看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发黑的绝世容颜,无地自容地说道:“道格拉斯先生,很冒昧上门打扰你,我以后不会再影响到你的生活……请、请你归还我的一些私人物品。”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不敢置信:“奥斯卡·王尔德,我没有听错吧?”他指着奥斯卡·王尔德的鼻子,吓得对方后退一步,“你要把送我的东西拿回去?!” 房产,游艇,车子,奢侈品,不是所有的礼物全部改名换姓,也有一部分依旧是王尔德的物品。 奥斯卡·王尔德追求他足足一年的时间,花钱如流水,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把礼物一概全收,生活宽裕,不用再看父亲的脸色。 然而,他不想轻易同意交往,一来是自己足够自傲,二来容易得到手的东西,连一般的贵族都不在意,何况是地位极高的超越者。 他享受本国超越者对他的讨好,也不讨厌这位愿意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男人,所以他早就把这个男人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幻想过两人在一起翻云覆雨、搬出道格拉斯家族后的生活。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从未想过,有人能截胡自己! 这不可能! 他自负容貌比他哥哥都完美。 王尔德就是一只颜狗,专看美人,放眼整个英国的上流社会,不会有人比他更加美貌! 奥斯卡·王尔德痛苦地捂住脸,觉得自己比舞台上念错词的男演员还要尴尬。他牢记阿蒂尔·兰波写下来的台词,找回了声音:“那些价值过高的物品,我可以全部送给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归还我……今年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在气头上,没有受过如此的屈辱,王尔德的话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什么情人节物品?没有!全部没有!” “我亲手设计的胸针,上面镶嵌了宝石的……” “你去二手市场找吧!” 话音落下,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一把推开奥斯卡·王尔德,懂也不懂得挽留和示弱,怒火中烧地瞪了对方一眼,毫不回头地开了跑车离开公寓。 奥斯卡·王尔德呆若木鸡:“二手市场?” 利用人脉,奥斯卡·王尔德发了疯地去找自己送出去的礼物的下落,这才发现不少手工礼物流入了二手市场,全部被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低价卖了。 用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对朋友的话来形容:“这种东西配不上我,我只喜欢大牌的私人订制。” 贵族不佩戴知名品牌的物品,走出去都容易丢脸。 侯爵之子有这样的想法也十分正常。 他唯一忽略的就是——这是别人付出的感情。 奥斯卡·王尔德心态崩了。 以崩溃程度而言,远胜过了十九世纪末、身份背景远不如侯爵之子的另一个奥斯卡·王尔德。 以往,奥斯卡·王尔德送出去的任何物品,朋友和情人都会妥善地保管起来,重视这份心意,尤其是他耗费时间制作的礼物,更是难得一见。 他不是没有发现小道格拉斯对自己的敷衍,但是他看出对方目光的融化,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事实上,那只是阿尔弗莱德没有更好的目标。 英国超越者谁不知道道格拉斯家族的底细?不知道对方家族的自/杀/历史和政治污点? 美人固然惊艳,然而脑袋空空如也,不知上进,骄纵奢靡,俨然是一尊上帝精心打造的花瓶,价值虚高,远不值得他们玷污自己的羽翼。 “我对他好,他不接受我就算了,怎么可以把我送给他的贴身礼物卖掉!” “他又不缺钱!” “就算缺钱,他可以卖房子和车子啊!” 奥斯卡·王尔德回到公寓,抱住阿蒂尔·兰波的腰失声痛哭,可怜自己过去对小道格拉斯的迷恋。 人真的可以自私自利到小道格拉斯的地步。 “……” 阿蒂尔·兰波看过一点事迹,猜测小道格拉斯在文野世界会变本加厉利用美貌索取好处,没有想到卖胸针的事情发生了,还不止一次。 “看清楚他的为人了吧。”阿蒂尔·兰波没好气地说道,“钱丢进水里,还会有一个回响,你这是白白丢了钱,也不会任何声音出现。” 奥斯卡·王尔德垂泪:“别骂了,我难过。” 阿蒂尔·兰波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表现的,然而正常人都难以对可怜的人口出恶言。 “好吧,我不说你的笨了,你把那些精心制作的礼物追回来了吗?” 金发蓝眸的北欧神明流露出柔和之色。 阿蒂尔·兰波的外表没有那么中性化,男子气概十足,有的时候会有孩子气的一面,当他愿意收敛锋芒,他就是高山上为你盛开的悬崖之花。 奥斯卡·王尔德:“付了高价,找回来了。” 阿蒂尔·兰波捏了捏王尔德的脸颊。 “把那枚胸针给我看看。” “嗯……” “还不错,有星星、月亮的元素,虽然有一些奇怪的少女心……总体来说比较适合西装。” 阿蒂尔·兰波把那枚胸针别到了自己身上。 奥斯卡·王尔德来不及阻拦:“我会送你新的胸针!” 阿蒂尔·兰波自我欣赏,全是王尔德的黑历史:“不用,我觉得这件礼物很不错,时刻提醒着你以前的犯蠢经历,你亲了我,要是敢和小道格拉斯死灰复燃,我就把这枚胸针插进你的脑袋里。” “你给我听好了,我说到做到。” 阿蒂尔·兰波的眸光潋滟,是冰川之下的幽蓝,冷酷的神色反而激起了奥斯卡·王尔德的兴奋点。 自己的脑袋算什么! 与睡到就是赚到不同,他现在就想抓住手里的这一缕风,把对方牢牢地抱在双臂之中。 奥斯卡·王尔德没骨气地说道:“听见了。” 阿蒂尔·兰波挠了挠王尔德的下巴,当真有养一只大金毛的既视感:“不要再趴在我的腿上,你一个万花丛中过的男人,对我撒什么娇?” 奥斯卡·王尔德切换情绪:“我想亲你了。” 这次的亲吻,显然不会是浅尝。 阿蒂尔·兰波犹豫,自己离开兰堂后,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了,容易在亲密中踩过线。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的西装裤下穿黑丝袜啊! 太涩气了! 男人也会想撕开来看一看。 “想亲就亲。”阿蒂尔·兰波放弃理性,同意了接吻,奥斯卡·王尔德化身为狼,扑了上来。 阿蒂尔·兰波的腰部带动全身的力量,想靠体术压制住奥斯卡·王尔德。 这一瞬间,奥斯卡·王尔德爆发出极大力气,按住他的身体,对付男性的技巧熟练至极。阿蒂尔·兰波不乐意成为被吻得晕头转向的那一个人,在手掌下躲闪,两人在你来我往的打架中,从沙发上滚落到地毯上,导致阿蒂尔·兰波的脑袋撞到了茶几的一条腿。 阿蒂尔·兰波捂住疼的地方:“你居然不让着我!” 奥斯卡·王尔德衣服散乱,厚着脸皮说道:“有的事情可以让,有的事情不能让,我会用尽全力获得你的同意。”他支着胳膊,把脸又贴了过来,褐色的眸子里满是对阿蒂尔·兰波的垂涎之情,“亲爱的,你哪里疼,让我帮你揉一揉。” 阿蒂尔·兰波呵呵,这就未必了。 芬葛,两个不想躺平的男人是没有未来的! …… 这一天,英国政府听说了奥斯卡·王尔德斩断情缘,与小道格拉斯闹翻的事情。 时钟塔的近卫骑士长,负责管理英国、乃至于欧洲异能力者情报事物的阿加莎·克里斯蒂眯起了危险的双眼,高筒靴的后跟在地面轻敲了一下。 “这家伙身边多出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到现在都没有调查出身份吗?” “金发蓝眸……能够令王尔德放弃其他美人……” “百分百伪装了面容!” 奥斯卡·王尔德的弱点太明显了,所以色/诱王尔德的谍报人员很多,这一点双方心知肚明,好在奥斯卡·王尔德嘴巴严实,没有损害到英国政府的利益。 究竟是哪个谍报机构出来的顶级美人,舍得牺牲给来而不拒的王尔德? 阿加莎·克里斯蒂觉得今天的红茶没有滋味了。 王尔德在干什么? 玩归玩,你怎么可以不写报告! 第33章 被迫喝茶 第三十三章 白天。 “兰波, 我今天无法陪你逛街了,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吃烛光晚餐。” 奥斯卡·王尔德接到电话, 苦兮兮地爽约。 因为他要临时出门了一趟。 阿蒂尔·兰波在公寓闲不住, 拿着芬葛给的钱包和画的逛街地图,在英国大街小巷里寻找有趣的商店和美食店。之前他不能随便拿钱,现在亲亲搂搂, 王尔德不出点小钱对不起他的脸。 从一家古董店里出来, 阿蒂尔·兰波把玩着大拇指上的黄铜戒指,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 阿蒂尔·兰波有所预料, 站在上帝角度漠然想道。 【英国政府还是盯上了你。】 黑户的身份经不起查探,阿蒂尔·兰波没有护照、没有乘坐飞机、火车的记录, 他一个人四处漂泊,走海路来到英国,避开了国家的视线。 到头来,他为了阻拦王尔德追求小道格拉斯, 把自己暴露在了英国政府的视野之中。 这间接说明了一件事——奥斯卡·王尔德在英国的地位不低,玩业余爱好没关系, 但是谈恋爱的时候一定会受到监视,审核恋爱对象的身份背景。 文野世界, 异能力者的力量可以通过血缘传递给下一代,强者的直系后代也可以是强者! 某种意义上, 相当于亲人之间的版权继承制度。 孩子有资格继承父母的版权。 阿蒂尔·兰波惆怅:“芬葛会是超越者吗?” 理论上,可能性很大。 阿蒂尔·兰波靠写诗歌就成为了文野的超越者, 奥斯卡·王尔德在诗歌上取得的成就没有他高, 但是对方横跨多个领域, 涉及了诗歌、戏剧、小说、童话、评论、杂志等等领域, 均有不菲的名声。 虽然不是一个领域的开拓者,但是成为了一个个领域里无法被忽略的历史性人物。 “芬葛太可怜了,连提爱尔兰都不敢提。” 异能力者以成为超越者为荣,阿蒂尔·兰波却可怜起那些超越者,一个个竟然要被国家约束起来。 奥斯卡·王尔德是英国作家吗? 不! 十九世纪末的时候,对方是爱尔兰作家! 那个年代,爱尔兰人忍受种种不公平,度过惨烈的饥荒,怎么可能高兴的接受英国政府的统治。 在最后的自由时间里,阿蒂尔·兰波漫不经心地写了张小纸条,塞入了古董戒指里。这枚戒指内含纯手工制作的小机关,打开戒指的蛋面,可以藏点东西,也可以关上蛋面,伪装成戒指。 重力异能力覆盖到古董戒指上。 阿蒂尔·兰波稍加破坏,打开戒指的机械开关就被摧毁了,这枚戒指被卡死,无法再无损打开。 看了一眼天色,阿蒂尔·兰波说道:“回去看看芬葛了,希望他不会是哭丧着脸的样子。” 奥斯卡·王尔德是一个没心没肺、热爱美学的家伙,平时听从英国政府的调令,时不时为同僚们加班,维护同僚之间的友谊,对英国政府稳定欧洲异能力界做出的贡献不亚于那些资深的超越者。 发现奥斯卡·王尔德有被谍报人员色/诱的嫌疑,且没有上交报告后,英国政府敲响了警钟。 阿加莎·克里斯蒂请他来喝下午茶。 奥斯卡·王尔德仿佛就跟去断头台一样赴约,猜测不到这位女士是笑里藏刀,还是干脆就一刀。 女士在座位上苗条又娇小玲珑,金色的长发和红色的长裙相得益彰,属于奥斯卡·王尔德会欣赏的美女类型,但是对于这位爱国的女士,他敬而远之。 阿加莎·克里斯蒂,异能力——“无人生还”! 女士照常客气地问道:“王尔德,听说你最近在谈恋爱,那位新恋人长相如何?” 奥斯卡·王尔德装傻:“我不是经常谈恋爱吗?” 女士笑了,“这回不一样。” 奥斯卡·王尔德端起红茶,小抿一口:“在我个人看来,这世间的所有人可以分为两类,要么迷人,要么乏味,不存在好与坏。” “我的恋人,永远是迷人的。”奥斯卡·王尔德试图用以往的信用,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女士旁敲侧击地说道:“我知道你的审美,他的容貌胜过了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勋爵吗?” 奥斯卡·王尔德沉默。 女士诧异,这种问题会很难回答吗? 奥斯卡·王尔德纠结:“论容貌,我们得承认一件事,小道格拉斯是我见过脸长得最漂亮的男人。” 女士不禁点头,虽然是个草包,但是很漂亮。 奥斯卡·王尔德印象深刻地咏叹:“我的恋人,他的灵魂很美,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坐在花坛边缘,用修长的背影就吸引了我全部的目光,我为他着迷,灵魂之美弥补了容貌上的‘缺陷’。” 女士:“……” 女士身边负责端茶倒水的侍从:“……” 阿加莎·克里斯蒂的茶杯突然放在桌子上,“咚”得一声,弄得奥斯卡·王尔德心惊肉跳。 阿加莎·克里斯蒂讥笑:“是哪个男人曾经放出豪言——‘我只看外在,从来不看内在?’” 奥斯卡·王尔德讪笑:“是我。” 阿加莎·克里斯蒂:“别装了,王尔德,你要是能改了看脸的毛病,莎士比亚先生都能笑出声。” 奥斯卡·王尔德为自己打抱不平:“人都是会改变的啊!我就算没有改变,莎士比亚先生也能为我笑出声,我最仰慕莎士比亚先生了!” 阿加莎·克里斯蒂险些被他带偏话题:“你所谓的仰慕,是天天八卦他喜欢哪个男演员?” 奥斯卡·王尔德摩拳擦掌:“所以他喜欢谁?” “你管得着吗?”阿加莎·克里斯蒂轻咳,公事公办的气氛愣是被这只颜狗给弄成了私人聚会。 “王尔德,你老实交代那个人的身份。” “阿加莎,我不想说。” “你要我去抓他?” “不是……我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在努力地争取他的立场,为英国挽留一位人才。” 奥斯卡·王尔德真话假话参半。 他知道,自己喜欢兰波,而兰波隐藏面容的这一关无法度过,想要制造假身份都非常困难。 他只想再拖久一点……让他们再久一点…… 爱情,如何舍得分离? 阿加莎·克里斯蒂眼神尖锐:“他,是谁!” 奥斯卡·王尔德沉声:“不要逼我了。” 阿加莎·克里斯蒂放下狠话:“你不说清楚,今天就不要离开我这里。” 奥斯卡·王尔德抬起头:“你猜,我是用真身来到你这里,还是用一幅画像来到这里?” 阿加莎·克里斯蒂蹙眉,犹疑不定起来。 奥斯卡·王尔德反将一军:“我没有遮遮掩掩,行事光明正大,你们没有调查出他的身份,是你们的情报能力不行,居然要问我答案?” 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好胜心被激发,目光染上阴冷的火光,看得奥斯卡·王尔德头皮发麻。女士温柔地说道:“我会用自己的手段拿到答案,等着瞧吧,你最好不要爱上敌国的间谍,我十分乐意拿你小甜甜的眼泪来当红茶的糖分。” 奥斯卡·王尔德输人不输阵:“我更适合当下午茶的点心!” 阿加莎·克里斯蒂:“滚。” 奥斯卡·王尔德:“女士,你怎么能骂人?” 阿加莎·克里斯蒂眼不见为净,起身走人,留下侍从招待本国超越者。 侍从是阿加莎的忠实追随者,见不得那位女士生气,出言不逊道:“王尔德先生,您的身份地位是英国政府给予的荣耀,为了一个不明来历的人,您不该忘记政府,惹怒骑士长。” 奥斯卡·王尔德没有了在阿加莎·克里斯蒂面前的卖笑,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眼皮一掀。 那种戏谑耍宝的态度不见踪影,只剩下冷漠。 那是怎样可怖的眼神。 侍从打了个寒颤。 奥斯卡·王尔德在耳边挥了挥手,既是对政治的厌恶,也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俯视。 “哪里来的苍蝇,不知死活的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除了美人,朋友,敌人。 其他人都不重要,不需要他王尔德关心半分。 全球异能大战,让所有打得歇斯底里的超越者都留下了一部分扭曲的战后心理。 ——生命,没有想象中那么珍贵。 …… “芬葛!” “兰波!我回来啦!” 奥斯卡·王尔德飞奔回公寓,见到了思念大半天的金发美人,对方还给他抛了个电眼。 奥斯卡·王尔德果断捂住心脏:“噢,宝贝,我的心脏为你而跳!” 阿蒂尔·兰波拿抱枕随手砸中他。 奥斯卡·王尔德幸福:“我最希望每天回来都可以得到你的爱之一击!” 阿蒂尔·兰波承受不住肉麻,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奥斯卡·王尔德脱掉鞋子,屁颠屁颠地去对新任对象嘘寒问暖,他注意到兰波大拇指上的古董戒指:“这是你逛街买的?” 阿蒂尔·兰波取下戒指,套到了奥斯卡·王尔德的大拇指上,笑眯眯道:“暂时寄放到你这里,等你下次见到我,你再还给我。” 奥斯卡·王尔德的笑容凝固。 “什么……下次?”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要接吻吗?” 阿蒂尔·兰波从善如流,改了话题,用法式热吻把奥斯卡·王尔德亲到变成了小甜甜。 奥斯卡·王尔德的小心思蠢蠢欲动,奈何阿蒂尔·兰波不让他扒衣服,他的手委委屈屈地扯着法国人的裤腰带,跟他亲热之后问道。 “一次都不行吗?” “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 阿蒂尔·兰波从刚才的吻里吃到了红茶味。 头发很厚,脸皮也很厚的奥斯卡·王尔德用头蹭了蹭他的胸膛,羞涩地说道:“我们再商量一次吧,后面不可以,我用嘴可以吗?” 阿蒂尔·兰波:“……” 你的节操究竟是高,还是低呢? 来自十九世纪末、对黑丝袜无法抵抗的阿蒂尔·兰波脸色冷静:“NO,我选择腿。” 奥斯卡·王尔德:“???” 什么,我堂堂王尔德能说会道的嘴不如腿?! …… 呜呜,也行吧。 第34章 抓捕行动真假法国异能谍报员…… 第三十四章 这一夜, 为两人增添了特殊的回忆。 窗帘紧紧的拉上。 床脚边,则出现各式各样感的女士高跟鞋,垃圾桶里多出一条破烂的黑丝袜。 除此之外, 奥斯卡·王尔德心满意足地拥抱金发蓝眸的阿蒂尔·兰波睡觉,没有佩戴面具的容颜纯,就像是躺在王尔德心尖上的一片睡莲。 不存在利益纠葛, 不存在阴谋诡计,他们的相遇不含杂质,是奥斯卡·王尔德追求的完美。 “兰波, 你喜欢我吗?” 这就是奥斯卡·王尔德比兰堂聪明的地方。 他不会轻易提爱不爱,只请求那一“喜欢”。 “你好吵。”阿蒂尔·兰波照常不愿回答,可是男人比女人要更自恋一些,奥斯卡·王尔德沾沾自喜地说道:“你肯定喜欢我, 要不然就是喜欢我的腿,我可是唯一会穿黑丝袜和高跟鞋的英国男人!” 阿蒂尔·兰波憋笑, 这种人不是变/态吗? 奥斯卡·王尔德发现了恋人在薄被下的小幅度颤抖,一副“我抓到你睡醒了”的表情,握住圆润的双肩摇晃来:“兰波,早上好!” 薄被往下滑去, 阿蒂尔·兰波的身躯像是白玉雕琢而成,蜷缩着侧睡,泄『露』了一丝昨夜的春光。 阿蒂尔·兰波一巴掌糊在在了王尔德脑袋上。 “芬葛,你能不能学会安静!” “不能。” 奥斯卡·王尔德把脸埋在对方的肩颈处, 深吸一口气,为自己感受到的肌理曲线而惊叹。 他错了。 兰波的身材才是最大的宝藏。 没有过度强壮,没有单薄瘦弱,一切恰到好处。 充满张力的腰, 猎豹般的双腿,他拿t台上节食的顶级模特形容兰波都是看低了对方,自己抚『摸』皮肤的时候,便能明白这个人隐藏的力量感。 不知有多“暗杀目标”在初见到对方,因为短暂的失神,而丢失了命。 奥斯卡·王尔德嫉妒来。 那些富豪,根本不值得暗杀王动手杀人,暗杀王要对付的是自己这种层次的人! 嗯……最好再来一段猎于猎手的罗曼蒂克故事。 奥斯卡·王尔德想入非非,脑内小剧场丰富,表情多变,沉醉于法国人的风姿之中。 阿蒂尔·兰波对芬葛的突然安静感到疑『惑』。 他伸手环抱住男人的背。 “击到你了?” 偶然的温柔,把奥斯卡·王尔德从幻想中拉了出来,奥斯卡·王尔德舒服地眯眼,享受对方的安抚,这太难得了,完是属于恋人的关心。 阿蒂尔·兰波逗一逗人:“芬葛,昨天没做到最一步,有没有悔呀?” 奥斯卡·王尔德嘴贱道:“完没有!” 西伯利亚寒流出现。 一刹那,奥斯卡·王尔德觉得四周温度下降了。 奥斯卡·王尔德警醒,赶紧补救:“我非常悔,像兰波这样的大美人,我就不该坚持底线!” 阿蒂尔·兰波『露』出经典表情之“嘁”。 因为没能吃到嘴里,阿蒂尔·兰波颇为不爽,自己居然没能拿下一只颜狗。眼珠子一转,阿蒂尔·兰波想看一看芬葛的底线在哪里,蛊『惑』道:“要是我加入英国国籍,你让我睡吗?” 奥斯卡·王尔德差跳来,反应比阿蒂尔·兰波想得还激动:“的吗?你要加入英国!” 阿蒂尔·兰波懒洋洋:“假的。” “你骗人,这是不道德的事情。”奥斯卡·王尔德和了霜的茄子一样蔫了。 “和男人睡觉,也不道德。”阿蒂尔·兰波幼稚地怼了回去,掀开被子,要跑进洗浴间。 不知想到什么,阿蒂尔·兰波折返回来,亲了奥斯卡·王尔德一口:“我没刷牙,臭死你!” 奥斯卡·王尔德大喊:“再来一个吻,我才不会嫌弃你。” 阿蒂尔·兰波的身影消失在门面。 公寓的洗浴间很浪漫,有一个很大的浴缸,对着泰晤士河的方向,转角型的巨型落地窗和百叶帘组成若隐若现的视线层次感。 阿蒂尔·兰波踮着脚尖,走到了冲洗身体的花洒下,之踏入了浴缸之中。 不一会儿,冲凉的声音隔着浴室门出现,奥斯卡·王尔德的笑容渐渐消失,躺在床上发呆,四肢呈大字型,视线慢慢看向自己的大拇指。 那是阿蒂尔·兰波送给他的黄铜戒指,说是临时留给他,下次见面再还给兰波。 奥斯卡·王尔德想哭。 昨晚,阿蒂尔·兰波在他耳边说:“芬葛,别爱上我,我是在可怜你。” 奥斯卡·王尔德需要人可怜吗? 他的强者尊严告诉他:不需要。 他在成为超越者之前的那一面发出低叹声。 奥斯卡·王尔德很久没有体会那种眼睛酸酸的感觉,把希望寄托在阿加莎调查慢一上面,他无法再保持『露』水情缘的心态,自欺欺人地想道。 【我们在人生中演绎着不同的戏剧。】 【我不过是希望……这一场戏不要那么快落下帷幕,让我再亲吻你一次。】 半晌,奥斯卡·王尔德爬床,脚踢开了地上的高跟鞋,『揉』了『揉』头发,去另一间洗浴间洗漱,他不能容忍自己保持不雅的外表。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阿加莎·克里斯蒂发了狠,要定了他的泪水。 高级公寓群,包围住了泰晤士河畔的这一栋高级公寓。十多名异能力者收到消息,布置下监控,就等着一声令下,抓捕阿蒂尔·兰波。 有关金发男人的细节在阿加莎·克里斯蒂的脑海里浮现,让她坐立不安的地方——便是来自于奥斯卡·王尔德对身边之人的称呼:“兰波。” “兰波”是法文名。 这世上最出名的兰波隐藏在黑暗的过去。 法国异能谍报员“阿蒂尔·兰波”,空间系异能力,在战争时期来往多国,窃取了众多情报。此人销声匿迹八年之久,疑似死亡,是不排除由暗转明,投身于战的其他工作之中。 谍报人员的外表是烟雾弹,实容颜如何,阿加莎·克里斯蒂不算相信纸上的资料。 “王尔德是撞上铁板了。” 空间系异能力,甚至能危害到王尔德的命! 英法德三国自称异能大国,各方面竞争已久,比拼超越者的数量,英国第一取胜,损失任何一位超越者,对于英国『政府』都是难忍受的损失。 和平年代,超越者更加罕见,放眼整个欧洲世界,几乎没有新人出现。 假如,她可抓到超越者级的法方谍报员…… 作为交换,超越者价值极高,审讯之,英国『政府』可拿“阿蒂尔·兰波”换回大量在战争时期被夏尔·波德莱尔扣下的英国谍报人员了。 据传言,“阿蒂尔·兰波”是巴黎公社首领夏尔·波德莱尔的学生,不知道假。 阿加莎·克里斯蒂冷声道:“对付空间系只有空间系异能力者,把这片区域给我隔离开来。” 说完,阿加莎·克里斯蒂布置好针对空间系超越者的一切手段,对慢悠悠而来的一人尊敬的说道。 “莎士比亚先生,今天拜托你了。” 车辆上,下来了一位领口缀着绿宝石、浑身洋溢着梦幻气质的英国着名歌剧家。 数月之前,威廉·莎士比亚从持续七年之久的“特异”里脱困,狼狈地逃回了英国,异能力刚恢复,在政治上恰好需要一次功劳。若非如此,阿加莎·克里斯蒂请不动这位英国最顶尖的强者。 “阿蒂尔·兰波吗?”威廉·莎士比亚不是很想来抓人,自己对夏尔·波德莱尔欠了一些人情,“他怎么会来英国,而且我一次都没有见过他……” 威廉·莎士比亚想不通缘由,自己为了破除在战争期间维克多·雨果的力量造成的“特异”,多年来往英法两国,把法国超越者基本上都见了一遍,唯独没有见过“阿蒂尔·兰波”。 年,签署战条款上,法国超越者的名单上也没有出现“阿蒂尔·兰波”,被视作死亡了。 威廉·莎士比亚心思闪烁,没有信阿加莎的判断,奥斯卡·王尔德也不至于『色』令智昏。 “只要他是空间系异能力者,他就逃不掉。” 业余职业是歌剧家的男人微笑。 “抓人吧。” 波德莱尔,他顶多保证你的学生吃苦头。 公寓,洗浴间的玻璃在一根手指前破碎了,玻璃破碎之声相动听,像极了空间裂开的声音。 阿蒂尔·兰波换好了衣服,站在落地窗前,楼顶的风吹入室内,卷走了那些蒸发的水雾。 早在睡醒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今天要走。 “英国不欢迎我啊。” 阿蒂尔·兰波往前踏出一步。 他的身影从高空中坠落,双手张开,重量很轻,好似一张纸,将要飘去其他地方。 然而,阿蒂尔·兰波的冷汗冒出来,眼前的泰晤士河的半空中浮现异样的光彩。 浮光掠影,有无形的力量笼罩住了整个世界。 河畔对面—— 中世纪贵族扮的歌剧家眺望着空中的人,咏叹道:“欢迎来到,我的‘仲夏夜之梦’。” 阿蒂尔·兰波眼神陡然大变。 重力异能笼罩身,他不敢手下留情,疯狂蓄力,想要突破空间的束缚。 下一刻,公寓里闯出一个人,浴巾裹在腰上。 奥斯卡·王尔德的头发和身上齐齐滴着水,眼神惊惧交加,在阳台上大吼道:“莎士比亚先生!停下来!他不是法国的谍报人员——!!!” 高密度的重力汇聚在阿蒂尔·兰波的身上,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发而至,速度快过了肉眼视觉,顷刻间撕裂了云层和气流。 在“仲夏夜之梦”形成的瞬间。 阿蒂尔·兰波不管不顾,朝着一个方向撞了过去!他知道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破面”,身的异能力聚集出一个锋利的钻头! 论异能力者的实力、历史上的文坛名声,他远远比不上老前辈级别的莎士比亚! 再不走,他就的要留下来了! “咦。” 威廉·莎士比亚的预感成。 “哗啦!整片泰晤士河轰然炸响,附近楼层的窗户震碎,离得远的游艇都被掀翻了,像是大自然的灾害里微不足道的几个小蚂蚁。 “他是——” 阿加莎·克里斯蒂端茶的手指一颤,茶水溅出。 这位女士惊叫:“这个人是重力异能?” 糟糕,王尔德痴『迷』的对象不是法国谍报人员,而是法国背叛者——暗杀王? 金发蓝眸,赫然是保罗·魏尔伦的特征! 英国帮法国抓叛徒? 阿加莎·克里斯蒂抓狂,天底下哪里有这种让法国笑出声的事情! 第35章 最是动人芬葛你敢和我一起走吗…… 第三十五章 空间系异能遭到重异能的突破, 眼看着再一步,容易形成能量对冲的“特异点”,对此有心阴影的威廉·莎士比亚撤回了量。 他不想再被卷入“特异点”了。 上一回, 他和法国的维克多·雨果互相不想打下去,故意放了个水,制造出僵持不下的局面。 结果? 人之间的“特异点”纠缠在一起。 亚空间解不开! 全球异能战争结束了, 英法国最顶尖的超越者“失踪”,无法挣脱“特异点”的束缚! 维克多·雨果化身残疾的卡西莫多,在巴黎圣母院敲钟七年, 威廉·莎士比亚就苦不堪言地被封印量七年,看着一个又一个法国超越者入“特异点”解救雨果。多年过去,所幸夏尔·波德莱尔找到了办法,成功破解了“特异点”。 这么一来, 威廉·莎士比亚和维克多·雨果罢工多年,错过了战后瓜分利益的最佳阶段。 “不阿蒂尔·兰波, 而保罗·魏尔伦啊……”威廉·莎士比亚认出了暗杀王的重异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弄错人的阿加莎·克斯蒂。 英法国互为死敌,向来有包庇敌国□□的传统。法国人犯了事就会逃往英国,英国人犯了事就会跑去法国避难, 数百年下来,形成了默契的传统,从未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情况。 然后,英国异能界no.1的超越者就走了。 谁爱管谁去管。 阿加莎·克斯蒂尴尬, 无法学习想走就走的莎士比亚先生,她压下烦闷地说道:“继续追!” 英国『政府』有权利抓捕国际罪犯。 抓到人后,她可以尝试物说服暗杀王加入英国! 这场追捕的过程变得非常不顺畅,缺乏威廉·莎士比亚镇场子的坏处显现出来, 地面的车辆追不上天上飞的阿蒂尔·兰波,直升机又不少了追踪的灵活『性』,难以锁定住飙升至音速级别的阿蒂尔·兰波。 阿加莎·克斯蒂一心一意追捕对方。 奥斯卡·王尔德心急如焚,无法劝说阿加莎放弃抓人的行为,他强行拦截了一辆直升机,登上飞机,想要目送阿蒂尔·兰波脱离英国。 这一追一逃,远离了伦敦的市中心。 伦敦市好奇地对着天空飞过的直升飞机,指指点点,感觉到了出了什么事。 出海口。 阿蒂尔·兰波来到了英国管辖的海域上,再往逃出去,阿加莎·克斯蒂要调动军事船只,大费周章地在海上追捕他才行,样完全得不偿失。 阿加莎·克斯蒂已经放弃了。 可,被追得到处『乱』窜的阿蒂尔·兰波没有放弃给阿加莎·克斯蒂添堵的机会。 “芬葛!” 阿蒂尔·兰波作喇叭状,对严阵以待的英国海军方向呐喊一个男人的名字。 奥斯卡·王尔德从简陋的浴巾打扮,换成了临时的装束,一身军方的制服,让奥斯卡·王尔德的面容多出军人的威仪,不再死缠烂打的恋人。 他的眼隐藏着压抑,还有一点欢欣,阿蒂尔·兰波没有一走了之,而在与他远程对话。 大海成为了他们的交流之地。 阿蒂尔·兰波继续说道:“英国不欢迎,我不会再来英国了!” 奥斯卡·王尔德来到甲板处,甩开挡在前面的人,喊话道:“对不起!我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向你道歉!” 阿加莎·克斯蒂的脸都青了,转头命令道。 “让王尔德离开!” 英国『政府』抓人天经地的行为。 阿蒂尔·兰波听见了他的芬葛的音,也听见了阿加莎·克斯蒂和奥斯卡·王尔德的争吵。 熟悉的道歉。 可,阿蒂尔·兰波闯『荡』一辈子,所见所闻皆人生,需要的不任何人的对不起。 他的心同样憋着一股火焰,焚烧自己,让他无法忘记英国『政府』的霸道和些作家们的不自由。如果不发泄出来,他没有办法轻松地离开英国! “芬葛——!” “你有父母和兄弟吗?!!” 阿蒂尔·兰波第一次在面大询问奥斯卡·王尔德,仿佛这不超越者的机密。 “我没有!我什么亲人都没有!” 奥斯卡·王尔德隐隐触及阿蒂尔·兰波问话的相,眼激动地看着蓝天大海,还有海上的明。 阿加莎·克斯蒂跺脚,愚蠢的王尔德! 为了王尔德的一时痛快,她要花多少气去遮掩情报?不让这些信息成为王尔德的弱点! “你敢跟我一起走吗?你敢吗!”阿蒂尔·兰波在胸口蓄了一口气,以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吼出来。 “我会让你每天开心!” “我必不会让你卑躬屈膝!” “我们天天喝爱尔兰的啤酒,吃英国的下午茶,每一个地方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家!” “脱离俗世,远离纷争!” “世界一个舞台,但分配给你的角『色』,我不满意,我觉得你现在糟糕透顶了!你的角『色』在鲜艳中黯淡,以后没有人懂你的内心在追求什么!” “芬葛!” “你要的无穷无尽的未来!” 一道道惊世骇俗内容的音,像极了狂风之下,掀起的重重叠浪! 阿蒂尔·兰波站在海面摇曳不定,发丝被吹『乱』。 他不屑于维护表。 重让他的身体脱离了地心引,也让他的心灵高于天空,不用再低下头祈求上帝。 他耀眼到让奥斯卡·王尔德为之狂热,又无颜面对这样浪漫奔放的邀请。明明自由的爱情就在不远处,他鼻头发酸,用自己轻不可闻的更咽说道。 “我想……我想啊……” ——我想与你旅行,随处家。 奥斯卡·王尔德的肩膀上被扣住了一只手。 “奥斯卡。” 英国的另一位超越者萧伯纳出现,钳制住了奥斯卡·王尔德有可能离开甲板的行为。 萧伯纳低劝诫:“这么多人看着你,你不要发疯。” 奥斯卡·王尔德的身体发抖。 “我怎么可能……发疯……我没有忘记自己英国人。”奥斯卡·王尔德干笑着,眼中有泪花一闪而逝,这一幕被好友萧伯纳收入眼底,挡在了身前。 奥斯卡·王尔德:“让我再看一看他。” “你自己找罪受,为什么要喜欢暗杀王。”萧伯纳为他人的感情叹了一口气,错开位置。 阿蒂尔·兰波从看到奥斯卡·王尔德被人拦住后,便在大海上捧腹大笑,笑传达在辽阔的海岸线上。 奥斯卡·王尔德的眼眶红了。 阿蒂尔·兰波笑着笑着,似乎触及了份伤感,决然的转过身。 “芬葛,你做了一个正常的决定,没有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往后余生,请尽情的风流去吧!你我见面,我永远会送你一个吻。” ——我在可怜你,错过我次。 ——没有第三次了。 十九世纪末,我认识了在伦敦初出茅庐的你,二十一世纪,我祭拜了你的坟墓,看了你的作品,原以为再也无法表达自己迟来的欣赏之情。 你我遇到过,认识过,足够了。 大西洋东岸,所有抓捕暗杀王的人就看到对方不再雷霆与闪电,成为了一缕无拘无束的风,飞跃过海平线,前往了不可知的远方。 纵然英国强大,也无法不付出代价,抓捕一位重异能的超越者。每个守卫国家的海军看在眼,心中升起羡慕——对强者的向往之情。 阿蒂尔·兰波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 奥斯卡·王尔德蹲下身,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没有干透的长发挡住了他的脸『色』。 萧伯纳安慰地说道:“听他的意思,你们还会再见面的。” 奥斯卡·王尔德呼吸不稳地说道。 “或许吧……” 风不会停留下来等人,松开手就没了,他错过了万分之一抓住风的机会。 再次抬起头,奥斯卡·王尔德挤出笑容,脸『色』发白,慢慢地站直了高大的身体。他看也没看阿加莎·克斯蒂,随着萧伯纳返回市区,接下来,他为他的所作所为写一份面子上过得去的报告。 处完了琐碎的事情,他回到寓,坐在俯瞰泰晤士河的阳台上发呆。 对面的座位上,放着一幅画像。 奥斯卡·王尔德说道:“至少我留下了你。” 画像上。 坐在不远处的金发兰波托着腮,仿佛天边的太阳有无穷无尽的魅,让他转不开视线。 即使画像的人,也有权利选择梦想。 ——我在可怜你。 画像,英国男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埋头在茶几上,一个人为失去的爱情而啜泣。 “我会找到你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 这件事的后续影响被英国『政府』削弱下来,英国『政府』半点都不想泄『露』给其他国家。 没有人知道“芬葛”谁。 没有人知道逃出英国的个人谁。 奥斯卡·王尔德与暗杀王相恋被甩的事情,在英国超越者的圈子流传起来,不少人登门拜访奥斯卡·王尔德,帮助奥斯卡·王尔德走出失恋的阴影。 英国『政府』考虑到超越者的心问题,请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去陪伴奥斯卡·王尔德。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忍受不了奥斯卡·王尔德时不时看阿蒂尔·兰波画像中的背影,也不肯看他的行为。 于。 侯爵之子说道:“请给我画一幅画。” 奥斯卡·王尔德听之任之,麻木的为英国的绝世美人绘制了映照灵魂的肖像画。 几天后,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尖叫一,逃离了寓,对家人说自己看到了怪物! 而个怪物,分明画中逐渐变丑的小道格拉斯。 “啊啊啊啊啊!!!” 拜小道格拉斯的行为所赐,奥斯卡·王尔德的精脱离低谷,崩溃地发现自己的寓多出一幅丑陋面孔的画像。没有了皮囊之后,生『性』骄纵又自私自利的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用他的灵魂闪瞎了奥斯卡·王尔德的眼。 隐约间,奥斯卡·王尔德听见一口哨。 他猛地寻找发地。 “兰波!” 画像上,坐在花坛儿的金发兰波在发笑,侧脸的轮廓融化在阳光之中,眼角骄傲而洒脱。 这一切的美好,定格在夏季天的初遇。 …… 事后,威廉·莎士比亚听说了奥斯卡·王尔德在检讨控诉阿加莎·克斯蒂抓人的事情。 为了法国的背叛者,奥斯卡·王尔德可以说第一次打了同僚的脸,口口说自己来可以争取暗杀王加入英国国籍,全被阿加莎女士破坏了。 因为奥斯卡·王尔德的背刺,阿加莎·克斯蒂不得不写检讨,表明自己过于冲动。 为了给奥斯卡·王尔德添堵,阿加莎·克斯蒂故作好意,提出奥斯卡·王尔德心思不定,让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去照顾奥斯卡·王尔德。 后面的发展,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奥斯卡·王尔德想要移情别恋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都不可能——因为画像的对比惨不忍睹。 威廉·莎士比亚把这场闹剧看在眼,乐不可支道:“对于小甜甜这种看脸的人,拥有映照灵魂的异能,简直绝佳的讽刺了。” “不对,说幸运也可以。” “这样帮助了王尔德分辨出美人的实面貌,可惜他通常不敢去多看一眼。” 威廉·莎士比亚写着最新的剧,悠闲地望着歌剧院舞台上尽情表演的男演员,对方挥洒汗水、努贴合人物的模样,歌剧家百看不厌的画面。 “才华、容貌存,才美丽啊。” …… 第36章 法国情报大受刺激的兰堂恢复全部记…… 第三十六章 法, 巴黎公社。 夏尔·波德莱尔桌子上除了一杯咖啡、左上角厚厚的文件夹,另外放着最新的两份情报。 一份来英伦敦的谍报人员。 一份来欧洲线人。 两份情报隐隐指了同一人——暗杀王。 在百叶帘半开未开、清晨微醺的柔光下,昨天在家里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斜倚在办公椅上。的指节『揉』着眉心, 一双阖目的眼窝深陷,眉骨较常人略显刻薄阴郁,眼角一抹漾开的浅绯。 即便是岁月不败真的美人, 也不复年轻了,年过四十,从鼎盛的时期退下来, 那份曾经冠绝法的容貌在颓靡又夹杂丝丝艳丽。 法的“恶花”这辈子就收了一学生,对方最开始叫保罗·魏尔伦,后来,对方把名字送给了实验室出生的搭档, 在官方便改名叫阿蒂尔·兰波。 八年,一场能量规模达到“特异点”级别的爆炸掀翻了日本横滨租界, 瞬息而至的速度杀死了租界的所有人,同让的学生尸骨无存,默默无闻地死在了远东的小里。 唯一存活的人叛逃走。 空间系异能本该是最能保命的一种量,执行任务的两人, 偏偏是重异能者活了下来。 这里面没有猫腻,巴黎公社的现任首领决不相信! 后悔让己学生养了一白眼狼! “暗杀王,保罗·魏尔伦……” 夏尔·波德莱尔的声音与冷却下来的黑咖啡一浓郁醇香,让人陡然心尖发凉, “你跑去全世界旅游,顺便和英的王尔德谈恋爱?” 提起情报,夏尔·波德莱尔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叛逃的时候,值法最动『荡』不安的阶段, 夏尔·波德莱尔抽不出手来对付保罗·魏尔伦。等到一年后“七背叛者”强行结束战争,维克多·雨果失联,伏尔泰疑似“七背叛者”的成员,有出卖法元首行踪的可能『性』,就更没时间了。 法痛失两顶梁柱,政界洗牌,为平衡异能者和普通人所建立的巴黎公社四分五裂,人民呼吁反对暴/,异能者惶恐不安,来不及喘一口气,被迫顶上了巴黎公社首领的位置。 所有人顾不暇,仲马、小仲马身上有黑人血统,福楼拜忧心险些被英谍报人员暗杀的学生莫泊桑,卢梭为伏尔泰的行为暴怒,内讧不断,仅有夏尔·波德莱尔的身份最适合接下重担。 是精神系的顶尖超越者,已故的亲生父亲是法议员,继父是主战派的将军一,人人皆知反对继父的主张,是立派的成员。 这么多年下来,夏尔·波德莱尔不再是年的花花公子,被工作量“折磨”成了如今阴郁的模。 世界和平了,却无法为学生报仇。 法『政府』不愿再为一保罗·魏尔伦牺牲己方的战略资源,每一异能者的量都是宝贵的。 巴黎公社从来不是某一人的组织,它是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在一场愉快的讨诞生的理想家。夏尔·波德莱尔再讨厌保罗·魏尔伦,也不愿意拿己的私仇破坏家的心血,毕竟也提供不出保罗·魏尔伦背叛阿蒂尔·兰波的证据。 夏尔·波德莱尔把暗杀王的情报丢入碎纸机里,来一眼不见心不烦,琢磨着要不要把己的首领位置还给维克多·雨果,转念一想—— 【维克多·雨果法异能界的老那么多年,总算翻车了一回,一对一的战斗,居然把实深不可测的威廉·莎士比亚给拖下水了。】 【为了捞出维克多,我付出那么的代价!】 【我得让这男人给我打工啊!】 “若非是我喜欢……” 突然间,夏尔·波德莱尔的手指狠狠地压住了太阳『穴』,脑的记忆和感情认知出现混淆。 解开“特异点”的方式,是让维克多·雨果解开战争时期设下的谜题:【谁能救赎卡西莫多。】卡西莫多是谁?那不过是一维克多·雨果内心深处幻想的人物,残缺而丑陋,巴黎圣母院孤独的敲钟者。 具丑到什么境界,法超越者们不堪回首。就算是维克多·雨果本人,都没有想过己会被关那么久,法竟然找不出“直视”卡西莫多的人。 夏尔·波德莱尔用七年的时间找到了一办法。 取了巧,利用精神系异能“恶花”,修改了己对维克多·雨果的记忆和感情认知。 少年时期,崇拜过比五岁的雨果,那份感情不会轻易消失,只是被现实给削了一层又一层,令看清楚了维克多·雨果在名人光环下的真『性』情。 ——我爱维克多·雨果。 ——所,我能为了接受卡西莫多。 夏尔·波德莱尔脸『色』一绿。 巴黎公社的首领室里,重现了现任首领痛骂维克多·雨果的场景,法式骂经久不衰。 “boss早上精神不错。” 门外,秘书缩回了敲门的手,果断不打扰对方。 低头去看怀里的纸质情报。 最新情报,德政界的二把手、歌德往别访问,路途可能会经过西洋…… 德柏林,席勒有了空闲,习为常地要找歌德生出门散步,讨下的际形势。惊讶地发现歌德生不在家,给留下的消息上说——临时决定访问别,很快就能回来。 “歌德生要去的是哪家?返程的时间也没有准确的日期吗?”席勒反复看留言,愣是没有从文字交代上看出歌德生去哪里。 纳闷了片刻,席勒联想到欧洲的某些机密,便回去找本『政府』的情报门。 与此同时,远在日本港口黑手党里的某准干,准备回法找亲友的兰堂,终于在秋天到来,查到了一在法异能界不算秘密的情报。 【法通缉犯——保罗·魏尔伦。】 【年龄不明,来历不明,外表青年,在战争末年离开法,叛八年,异能是超越者级别。】 【此人常年在欧洲活动,从不踏入法境内,也不招惹法『政府』,看心情接受地下世界的暗杀悬赏,完成率百分百,外号“暗杀王”。】 “保罗!!!” 兰堂受到了巨的刺激。 为亲友在法的八年孤立无援,为反『政府』组织人形兵器的来历受到欺负,所不想回法,谁知道对方压根就没有回法! 横滨租界爆炸后,保罗·魏尔伦失去了兰堂的约束,彻彻底底的放飞我,脚底抹油跑了! 法『政府』损失一名超越者。 欧洲杀手界多出一名超越者级的暗杀王。 归其原,全是八年的兰堂和保罗·魏尔伦争执任务目标的去处,最后打出手带来的后果!兰堂希望把“任务目标”带回法,接受教育,保罗·魏尔伦希望带“任务目标”去乡下生活! “保罗……保罗喊任务目标为‘弟弟’。” 兰堂在怒火烧的状况下忽略了“保罗”的差异,愣了愣神,记忆不再受到潜意识的阻碍。 一下子,恢复了异能谍报员全的记忆! 八年的三月份,为了给保罗庆祝生日的到来,定制一顶绣了己名字“兰波”、夹层里有异能金属的黑帽子,赠送给最爱的亲友。 四月份,两人往日本执行任务,潜入横滨租界里的军事基地,保罗见到了那利用相似方法诞生的同类,称呼其为“弟弟”,产生带着“弟弟”一起离开『政府』控制的念头。 后,保罗请求放弃任务,给己和“弟弟”由。不同意,保罗对的后背开枪,重聚集在子/弹上,破开了“彩画集”的一角。 两人的争斗惊动了军事基地,为了完成任务,强行读取任务目标,导致任务目标内的浓度“特异点”失控,引发了直径三千米的爆炸。 爆炸在们的意料外。 恐怖的冲击波掀飞了和保罗,“彩画集”支撑不住,亚空间裂开,保罗头上的黑帽子掉到了的身边,而重伤失忆,流落街头,加入港口黑手党,误为己是黑帽子的主人“兰波”。 而保罗…… 保罗也含恨负伤走了! 从此,保罗再也没有搭理法『政府』! “#¥@%……” 兰堂理清楚所有逻辑,一口老血噎在了喉咙里。 在港口黑手党里坐蜡了。 现实和想象差距太,怪不得保罗敢教唆叛,敢情是已经有叛经验了! 为回法就皆欢喜,那根本是做梦! 这怎么回去啊?! 法『政府』会不会认为多年不回法,是学着保罗·魏尔伦一起“失联”,如今后悔才回去?搭档里的一人叛,另一人又如何会全然无辜? 除非兰堂把己遭到背叛的经过抖落出来,将罪过全推到保罗·魏尔伦头上,保全己。 有的老师在法,这么做的成功率很。 “我不能这么做!”兰堂毫不犹豫放弃了最佳的方式,在混『乱』盘算起来,“这会把保罗推得更远,我的目的是带保罗一起回法,而不是让保罗从今往后远远的躲着我……” 兰堂咬紧牙关,记起了金发男人对的反问,那股讽刺的感觉至今深刻无比。 【打断手脚也要带我回去吗?】 “保罗,我知道我那次做错了,没有顾忌到你的感受,让你对我失去了信任。” 兰堂不停地回忆过去,补全己的空白处。 喃喃语。 “我记起来了。” “你那‘弟弟’的长相……有和你一的蓝眼睛,头发是鲜艳的颜『色』……” “符合这长相的人很少,『操』控重,没错!重『操』控使!横滨市有与你一的少年异能者!” “目为止,最像任务目标的人有一,那就是擂钵街卫组织‘羊’的领头人!” 兰堂抓住了保罗·魏尔伦的弱点,灰绿『色』的眸子再次泛起金属质地的光泽。 “我马上就能抓到你的‘弟弟’。”兰堂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如果不想被我带回法,你这‘哥哥’就会出现了吧。” 哥哥?弟弟? 要是有选择的余地,兰堂一都不想放过,最好的结果是全带走! 最坏的结果—— 你们总得留下一! …… 第37章 海上巧遇【1更】好心借书的黑发神父…… 第十七章 阿蒂尔·兰波对兰堂恢复记忆的情况一无所知。 他在西洋上飘『荡』, 『迷』路了。 阿蒂尔·兰波想要去南太平洋,找在standard岛上隐居的儒勒·凡尔纳蹭饭,但是路的船都不去那边, 他也不能强求对方费周章的改航道。 他又想要去找保罗·魏尔伦,但是身上没有钱,联系情报组织是一个非常费钱的事情。 黑吃黑? 他的人品没那么糟糕。 异能力者的便利和不方便之处, 他统统体会到了,并不打算仗着异能力就去胡作非为。 阿蒂尔·兰波偶尔会胡思『乱』想:“兰堂的异能力是‘彩画集’,不知道芬葛的异能力是什么?是《夜莺和玫瑰》还是《自深深处》……那个家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类型, 估计连抓鱼都不会。” 看到一艘德国标志的型船,阿蒂尔·兰波精神一振,肚子里咕噜噜,携带的干粮快吃完了。 “又到了偷溜上船的时候了!” 阿蒂尔·兰波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 在他上船的期间,他不会白吃白喝, 可无视恶劣的天气或者环境,帮助船平稳地度海域。 海之上护航的守护神,莫于如。 有那么一次,阿蒂尔·兰波都紧张起来了, 在波涛汹涌的海面看到了海怪的踪迹,这才记起文野界里一些不讲究科学的物。 在强的“重力”异能力下,阿蒂尔·兰波直接升空了整艘船,躲了海怪的袭击。之后, 他便在西洋海域的船员们谢的声音下悄然离开。 《兰波传》里,他会成长为冷酷的商人,阿蒂尔·兰波觉得那纯属是吃到了身无分文的苦头,又不想傍富豪, 物极必反,形成他极端在乎利益的想法。正常情况下,阿蒂尔·兰波对金钱看得很开,花别人的钱毫不手软,在穷鬼和败家子之间快乐地来。 半个小时后,阿蒂尔·兰波鬼鬼祟祟地偷溜上船,利重力探测波搜索到厨房的位置。 阿蒂尔·兰波一看今天香喷喷的伙食,乐了。 面包,烤土豆,德式香肠,及……炖猪脚! 阿蒂尔·兰波来不及洗手,迫不及待地向炖锅里飘着酸菜的猪脚伸出罪恶之手,留下脏兮兮的灰尘。 一口下去,满嘴脂肪。 他蹲在角落里口吃着德国美食,动得快哭了,炖猪脚是柏林一带的口味,虽然不是他最喜欢的德国炭烤风味或者是烟熏风味,但是在海上能有什么高要求?幸福的滋味来得是如猝不及防。 “好吃!厨师的技术不错!” 阿蒂尔·兰波没被咸到已经很满足了。 填饱肚子后,阿蒂尔·兰波拿起一颗没的土豆,下五除二,眯眯地削成了猪脚的形状,丢入锅里,企图伪装成一不合格的猪蹄。 “我尽力了,你们少吃猪脚,土豆也很好吃。” 阿蒂尔·兰波迅速开溜。 了一会儿,负责伙食的厨师来到厨房区域,在搅拌之中,厨师发现要给人物上的炖菜少了主材料猪脚,捞出来的居然是一颗土豆! 厨师惊怒交加,怀疑船上有人在偷吃东西。 不得已,厨师匆忙地去准备其他菜品,来代替炖猪脚,满肚子的愤怒等着找人发泄。 其实阿蒂尔·兰波应该偷吃香肠,香肠数量多,种类丰富,比蔬菜适合在船上保存,少了一些香肠也不会被人发现,但是他控制不住口水,被猪脚散发的芬芳『迷』住了,留下了偷吃的罪证。 另一边无人的船舱里,阿蒂尔·兰波冲了个澡,搓掉头发里的海腥味,把脏衣服藏起来。不仅如,在找不到干净衣服的时候,他孩子气地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像猫儿一样踮着脚跑出来。 他落地无声,重力让他始终与地面保持着微小的距离,前脚掌在地上也没有留下湿润的印记。 阿蒂尔·兰波享受着不被人发现的快乐。 这比谈恋爱要轻松多了。 船员居住的房间太狭窄,让习惯在床上打滚的阿蒂尔·兰波瞧不上了,不断往上层的区域潜入:“总会有几间空的豪华套房。” 这艘型船没有让阿蒂尔·兰波失望,越往上走,越有量的空房间,装修一个比一个奢侈起来,令人明白贫富之间的差距有多。 “有钱人的活就是不一样。” 阿蒂尔·兰波嘴里骂骂咧咧,这些人宁可让船员居住底层的船舱,也不会让他们占空房间,仿佛这样做就会玷污上流社会的土地。 在次顶层的贵宾套房,阿蒂尔·兰波入住了。 他选择这里的原很简单,这间套房有对外的窗户,方便逃跑,室内又有酒水饮料,不担心口渴。到了天黑的夜晚,他没有明目张胆的开灯,锁上门,裹着浴巾,闭着眼就慢慢入睡了。 第二天,即阿蒂尔·兰波小心谨慎,也小瞧了船上人员的警惕心。厨师高度戒备,清点数量,不厌其烦的记录在纸上,依旧发现了食物在不翼而飞。 在阿蒂尔·兰波苦恼之际,丢失食物的风波渐渐传开,住在顶层的人物们也知晓了。 船上,可能混入了一个没有被监控捕捉到的人。 “这些人来历不普通。” 阿蒂尔·兰波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 走之前,阿蒂尔·兰波又『摸』去了一趟厨房,郁闷地准临行前的干粮。正当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颗圆润的深海珍珠,打算来抵扣自己的伙食费…… 忽然,他看到了厨房桌子上的一张纸条。 【尊敬的客人,我们已经知晓你的存在,在顶层为你准备了美味佳肴,邀请你一聚。】 阿蒂尔·兰波反『射』『性』:“不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指的就是完全不想与那些达官富豪们成为朋友的阿蒂尔·兰波。他波选择朋友、恋人是有标准的,而且标准极高,金钱和容貌从来不是他接近一个人的目的。 阿蒂尔·兰波打算在离开前去一个地方。 有人在念《古兰经》。 被阿蒂尔·兰波认为是“神父”的黑发男人坐在船上的『露』台,白天会捧着一本书轻声朗读。 黑『色』长发,黑『色』长袍,男人的皮肤很好,眉眼不像是年轻人,年龄成谜,自带一种长者才有气息,神态雍容温和,禁欲之中透『露』出不凡的圣洁。 阿蒂尔·兰波不在乎对方长得怎么样,不自觉地被朗读的声音吸引,觉得声音莫名其妙的『迷』人。 他是在传记中得知,原来母亲和远方的军人父亲写信交流自己的事情,父亲年轻的时候翻译《古兰经》,认为儿子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事实上,阿蒂尔·兰波从来不耐烦看宗教书籍。 他不是传记里的“兰波”。 “真好听。” 阿蒂尔·兰波情不自禁叹道,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好奇地注视着念《古兰经》的黑发神父。 他有一种冲动,想在旅途中看一看《古兰经》。 书中是不是有父母对他的期望? 黑发神父慢悠悠地翻开下一页,眼角瞥『露』台上有人腾空翻了上来,斜坐在那里,翘着脚。来者的容貌尚未看清楚,每个人就会被对方腰部下、散发着野『性』的修长双腿就占据了视野。 往上看去,来者削肩窄腰、短袖长裤,容轻盈如天边的海燕,有着忽远忽近之,满头金发随意披散,化作一道无与伦比的风景线。 黑发神父面『色』微讶,着低下头继续朗读经书,似乎对美『色』的触不深。 “一个人死后,活着的人打听的是他留下了多少财产,而俯视死者的天要想知道却是死者前曾经积那些阴德。” 别的方面不提,单是专心致志就很不容易了。 很少有人能平和地面对兰波。 “喂!” 发现竟然有人不理睬自己,阿蒂尔·兰波叫唤道:“把你手里的《古兰经》给我!” “先,它不是交易物品。”黑发神父说道,“如果你想要借来看一看,请你双手接,坐到我的身边阅读,而不是等着我抛向你的位置。” 阿蒂尔·兰波识宗教主义者的偏执,心知自己碰到一个不怕危险的家伙。 走近黑发神父,阿蒂尔·兰波伸出双手。 “可给我了吗?” “好。” 黑发神父说着,把书递了去,阿蒂尔·兰波眼底闪得逞之『色』,马上就要抢走这本书。 下一秒,他被《古兰经》的文字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语言文字?” 自认熟读多种语言的阿蒂尔·兰波,愣是没书上的文字种类,翻了好几页,全部看不懂。 阿蒂尔·兰波忍不住目光控诉黑发神父。 ——你读的是英语! 黑发神父说道:“阿塞拜疆文。” 阿蒂尔·兰波眼角抽搐,甘拜下风,哪怕是来一本阿拉伯文的《古兰经》也比陌文字好啊。 抢不走的阿蒂尔·兰波干脆坐下,不相信黑发神父手里就这么一个版本:“给我其他版本。” 黑发神父和蔼道:“我可为你手写。” 阿蒂尔·兰波犹豫一下,放弃了:“不,随便给我一个我能看得懂的版本就可了。” 黑发神父看上去很好说,起身说道:“书籍在我的房间里,我平时出门就喜欢带上各种小众的书籍,你要随我一起去看看吗?” 阿蒂尔·兰波对喜欢看书的人道:“你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黑发神父说道:“任何人找我借书,我不会拒绝,反倒是会高兴多出一个看书的朋友。” 阿蒂尔·兰波一听,随同他一起去房间了。 临走之前,能听《古兰经》,还碰到这么方的人,阿蒂尔·兰波觉得全是惊喜。 不,惊喜太多了就成了另一种东西。 …… 台阶往上,两人走去。 黑发神父的房间不在中层,也不在『露』台附近。 阿蒂尔·兰波升起一丝疑『惑』,出于对实力的自信,及对黑发神父的好,他的脚步没有迟疑,直到走到了顶层最的房间,四周无人守卫,黑发神父推开了自己房间,微道:“进来吧。” 阿蒂尔·兰波咂舌,自己这么不凑巧,居然碰到了整艘船上地位最高的人? “你真的是神父吗?” 阿蒂尔·兰波猛然发现对方的身份是自己凭空猜测的,而黑发神父从未自我介绍。 黑发神父温和道:“来挑选书籍吧。” 阿蒂尔·兰波注意到了量的藏书,全是对方在海上旅途中携带的物品。 阿蒂尔·兰波往前走了一步,顿了顿,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对方的影响,似乎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一个语调,让他就能升起好。 “怪人。”阿蒂尔·兰波速战速决,冲向书架,目光上下左右快速扫视,找寻《古兰经》。 终于发现了一本,阿蒂尔·兰波抽出书籍,不想在对方的地盘上停留。 黑发神父不知何时从旁边,来到了他的背后。 一缕衣服上的熏香传入鼻翼。 阿蒂尔·兰波僵住。 黑发神父一如既往低柔若慈父的语气,念出了一段阿蒂尔·兰波到不可思议的诗歌。 那不是别人的诗歌! 是文野界不该存在的——诗人兰波的作品! “魏尔伦,我在海上等你许久,不如在我这里看完走。” …… 这人念出的是指令! 第38章 虚假指令【2更】被控制与不存在的指…… 第三十八章 上帝啊! 有人打算拿我的诗歌来控制我? 阿蒂尔·兰波的表面呆住, 内心扭曲成一条『毛』『毛』虫,一拱一拱的,要逃离这个世界。 被人当面用朗读的语气念自己在少年时期写的诗歌, 还被误认为保罗·魏尔伦,他一边憋住笑,又一边脚趾扣地, 涌起奇怪的羞耻感。 为什么隔了一个世界还要面对诗歌! 念别的诗歌就算了,为什么要念我和保罗·魏尔伦交往期间写的诗歌啊! 毁灭吧! 当年我就不该把诗歌出版! 阿蒂尔·兰波对《古兰经》的兴趣消失得完完全全,控制住面部肌肉, 让自己显得冷漠空洞。 比起与黑发男人打架,他更知道对方的目的。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会知道控制保罗·魏尔伦的指令? “暗杀王”保罗·魏尔伦诞生于法国反『政府』组织,原“黑十二号”,乃是首领“牧神”的看狗, 以一己力支撑起了反『政府』组织的实力。 法国『政府』派出的清剿人员死亡,兰堂接下任务, 在任务过程中无意间赋予了“黑十二号”人类的自由人格,得“黑十二号”瞬间反水,帮助兰堂一起剿灭反『政府』组织。 在,“黑十二号”归顺于法国『政府』, 法国『政府』抽不出人,干脆命令十五岁的兰堂监管“黑十二号”,组成了一对谍报搭档。 兰堂隐藏了很多关于“黑十二号”的情报,费尽周折清除掉那些实验资料和指令, 其中也不完全是为了搭档,而是在尽能的毁灭“牧神”留下的危害,永远不要出现人造的超越者。 理论上知道保罗·魏尔伦指令的人,唯有兰堂! 兰堂对于保罗·魏尔伦是最特殊的人, 是赋予了生命奇迹的人,虽然保罗·魏尔伦很讨厌兰堂自以为是的『性』格,但是他信兰堂来不会隐瞒自己。 不能出现的状况里出现了“意外”。 阿蒂尔·兰波知道文字式指令的范围,因为他来自另一个世界,看过原着内容,也记得写过的诗歌。 而他的背—— 是继自己,兰堂,保罗·魏尔伦,被魏尔伦杀害的“牧神”外,第五个知道指令的人。 【怕是不活了,魏尔伦最忌惮指令。】 【让我看看是谁?】 这一刻,阿蒂尔·兰波心思敏捷的做出决定——伪装成被指令控制的模样,替保罗·魏尔伦弄清楚威胁来源,弥补他假冒了保罗·魏尔伦的亏欠。 背的黑发男人不再当一个无害的神父,把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转过身。 本来惊鸿一现就拿书离开的“暗杀王”,在几句简单的话语下,成为了受人摆布的傀儡,那种掌控住一个强者的快/感足以令人满足。 尤其是,“暗杀王”兼具了强势与美丽,这么多年来有被任何组织抓住。 这一把刀……锋利至极,不愿被人掌控。 黑发男人微笑了。 ,反倒是有什么阴谋算计,黑发男人邀请他坐下,同在房间里看书,气氛诡异的温馨。 阿蒂尔·兰波机械式的阅读里的书,心里发『毛』。 这是什么品种的怪人? 抓住他,居然就有进行下一步了? 换做是好『色』的奥斯卡·王尔德,怕是就对他动动脚,里里外外亲一遍了吧! 一个下午的时光,人在看书中度过。 阿蒂尔·兰波饿了。 下午六点,黑发男人的房间终于被其他人拜访,打破安静的那个人嚣张地走进来。 人半点敲的意识也有,失礼极了,男人齐耳的短发像是被剪刀直接咔嚓过,发尾连接成光滑的弧线,身上穿着德式制服和高筒靴。 “歌德,我有抓到那个人,只找到了一些生活过的痕迹,咦——身边的是谁?” 弗里德里希·尼采睁大双眸,爆发出精光。 “哇!” “这张脸!我在通缉令上见过!” 压根不用黑发男人介绍,弗里德里希·尼采就把歌德的字抖落出来,并且认出了“暗杀王”。 “法国的小叛徒~。”弗里德里希·尼采围着座位上的阿蒂尔·兰波转了一圈,毫不客气地捏住阿蒂尔·兰波的下颌,一触及皮肤,是被年轻人白嫩的肌肤电到,细细摩挲,强迫他抬起脸。 阿蒂尔·兰波感谢自己的面无表情,惊呼刺激。 歌德?! 抓住他的人是德国文坛代表人物,文野世界的德国超越者——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 “歌德,这个‘暗杀王’好像跟传闻不一样,很乖耶?对他下了『药』吗?”弗里德里希·尼采嬉皮笑脸下,隐隐的疯狂像针尖般刺着阿蒂尔·兰波的神经,让阿蒂尔·兰波维持不动。 这是典型的明智举。 敢与和歌德直接对话,而且擅闯房间有被责怪,足以说明齐耳短发男人的厉害。 歌德对尼采也很疼,无奈地说道:“把松开,不要对我们的客人那么粗鲁,我有对他下『药』,他是‘自愿’坐在房间里陪我看书。” 阿蒂尔·兰波冷漠脸。 弗里德里希·尼采十分意外:“他是的属下?” “不是。”歌德了,补上半句,“等我解决了法国方面的问题,以就会是了。” 德国『政府』收下保罗·魏尔伦,免不了被法国『政府』针对,是比起得到的好处,这又不算什么了,重力异能力是一种有益于科学研究的力量。 弗里德里希·尼采将信将疑,看阿蒂尔·兰波,显然,他认为被“暗杀王”冷漠对视的感觉很棒,然他噗嗤一笑,“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带我出国,而不是带上席勒了,怕他吃醋哈哈哈哈——” 歌德淡漠地说道:“请不要妄加猜测,尼采。” 如果说阿蒂尔·兰波对歌德有一些尊重情,他出生的时候,歌德已经世了近百年,那么对于尼采,阿蒂尔·兰波就毫无对历史人物的感觉。 人是同时代的人,弗里德里希·尼采比阿蒂尔·兰波大十岁,阿蒂尔·兰波成更早。 阿蒂尔·兰波对歌德、席勒的关系闻已久,竖起耳朵,里面妥妥有八卦? 弗里德里希·尼采说着反话:“谁不知道养成了席勒啊,我也就不拆穿了,嘻嘻。” 歌德:“……” 弗里德里希·尼采终于问起正经事:“歌德,我们要别国访问,路上一直带着他吗?” 歌德回答:“如无必要,让他留在船上。” 弗里德里希·尼采马上道:“很好!我也留在船上,一个人访问吧!” 歌德喜怒不明:“要做什么?” 弗里德里希·尼采的眼底有了一丝灼热,在船上无聊得够呛,信誓旦旦道:“我要玩他!让我和他待在船上,我就回国帮说好话!” 歌德沉默,用漆黑的眸子盯着大放厥词的尼采,弗里德里希·尼采摩拳擦掌,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被歌德降服的超越者,还不让他玩一玩吗? 坐船这么多天,在大西洋里打转多无聊啊! 弗里德里希·尼采心底嘲笑歌德,真以为他会信歌德有用外力控制住“暗杀王”吗? 惜,歌德还轮不到尼采的威胁。 “不行。” 歌德拒绝了同僚。 当着尼采的面,歌德拍开了对方调戏的贼,不允许尼采触碰“暗杀王”。 歌德对于阿蒂尔·兰波,语气对温柔了一些。 “魏尔伦,我是歌德,这位是有的‘疯子’尼采,我的德国同僚。我们来自于德国『政府』,途径大西洋的时候碰到了上船休息,等我的访问工结束,我们邀请一同返回德国。” “好的。” 阿蒂尔·兰波琢磨自己该回答了。 晚餐的时候,阿蒂尔·兰波不用再偷吃,坐上了贵宾席,与歌德、席勒一同享用精致的食物。 饭,歌德强行带着阿蒂尔·兰波在船上散步,单方面地交流了一下感情,大概是顾虑到尼采的告密,歌德有说出让人同房休息的说辞,把阿蒂尔·兰波安顿在了单独的房间里。 “晚安,我的同胞。” 歌德给了阿蒂尔·兰波一个脸颊的晚安吻,声音轻柔,恍若一场深夜的美梦。 阿蒂尔·兰波怔然。 同胞??? 一个德国人和法国人说什么同胞啊! 当天夜晚,阿蒂尔·兰波始终不通歌德说这句话的来源,脑补了各种各样歌德误会身世,出生在法国,被德国人抱错到德国的故事。 凌晨。 阿蒂尔·兰波遭到了弗里德里希·尼采的夜袭。 骨子里不比法国人差的德国人热情地爬上床,满意地看到“暗杀王”平静到诡异的样子,狡猾多端地说道:“歌德让听我的命令。” 阿蒂尔·兰波暗暗挑眉。 歌德说过吗? 不如们打一架,谁厉害,谁再来和我上床? 弗里德里希·尼采钻入被窝,他发誓自己不是好『色』徒,奈何离开德国,他就被歌德狠狠地限制住,生怕他闹出什么问题。他直呼冤枉,自己是歌德的下败将,上级竟然对他这么不信任。 为了回报歌德,弗里德里希·尼采决定“勉为其难”地替有感情债的歌德解决二选一的烦恼。 ——由他本人睡了保罗·魏尔伦。 阿蒂尔·兰波止住了尼采的,微微一叹,尼采的身材并不健壮,反,有一些苍白纤细,肌肤冰凉,和蛇一样阴冷,腕骨仿佛一折就断。 是谁给了这个弱不禁风的德国佬信心? 放在十九世纪末,我照样能把打得嗷嗷叫! 阿蒂尔·兰波反过来压住尼采。 送上? 不吃白不吃! 在尼采错愕又兴奋的目光下,阿蒂尔·兰波知觉地记起来,上一回说不碰男人是什么时候? 糟糕,我又打了自己的脸。 阿蒂尔·兰波一个急刹车,把尼采推下床,尼采在地毯上滚了一圈,愤怒地看着阿蒂尔·兰波。 床上,金发男人双目空洞,脸『色』微微挣扎,一副被歌德强行命令的模样:“歌德生说过,我要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 弗里德里希·尼采汗『毛』直立:“这是中了什么异能力?无法自我分辨命令,效果这么强?” “嘭”得一声,房间被打开。 穿着睡衣的歌德赶来,有给人进一步的时间,冷着脸把尼采房间里拖走了,阿蒂尔·兰波隐约听见把人丢进海里的动静。 阿蒂尔·兰波在床上躺平,快乐地扭来扭。 “这就是当祸水的感觉吗?” 太好玩啦,足不出户,分分钟就让德国超越者间内讧了! 所有黑锅扣歌德的上就行! () .... 第39章 见招拆招【1更】对德国人恶作剧的兰…… 第三十九章 不再在大洋逗留, 德国『政府』的一行人很快抵达访问的国家,混在德国队伍里的阿蒂尔·兰波没有船,知道他身份的人都闭嘴不谈。 弗里德里希·尼采不想参加访问, 装病在床,说自己落水后感染风寒,那副皮肤苍白、说两句咳嗽三声的病态模样, 说他没有生病都不行。 “尼采,你要养病不要出门,待在房间里, 船上的医师会二十四小时监督你。” 歌德再三戒告,不得已留了尼采。 船前,歌德没有忘记同在船上的阿蒂尔·兰波。国人书的安静姿态,犹如喜欢文的神灵, 空灵的非人类气质给歌德不少的好感,隐隐地诱『惑』着能够掌控住他的“主人”。 在尼采的“不守规矩”之, 歌德对“乖巧”的阿蒂尔·兰波施加了的指令。 “魏尔伦,你能从我的命令,我不在的时候,你留在船上, 不要对船上的人产生敌意,如果尼采跑来打扰你,你‘重力’保护自己,或者把人赶出去, 总之——不要被他触碰到身体。” 歌德说这话,抚『摸』阿蒂尔·兰波的金『色』长发,细细软软的长发没有对方的『性』格那么冷硬。 阿蒂尔·兰波有理由怀疑他是在撸猫。 不过,他记住了歌德的话, 没准尼采的异能力触发条件之一是要借身体接触。 歌德分辨不出暗杀王是在神,还是在倾。 “你见了,便回应一声。” “什么是敌意?” 阿蒂尔·兰波对歌德的要求进行挑刺。 “杀念,恶意,想要让一个人消失的情绪。”歌德误以为暗杀王感情淡薄,好脾气地讲解道。 阿蒂尔·兰波玩起文字游戏:“你让我把尼采赶出去,是让我对他产生敌意,这与你之前说的话形成冲突,我对尼采没有敌意,便不会赶他。” 歌德:“……” 歌德对暗杀王的出厂设置产生疑『惑』。 对方的身体是克隆体,精神是以文字式编辑诞生的异能人格,对各种东的理解能力与人类天生有着差。莫非指令的内容不宜设定太长,两段内容形成冲突,对方不会自主分辨。 歌德汲取控制暗杀王的经验,简化指令:“我重说一遍,在我回来之前,你留在船上休息,不要肢体接触任何人,不要杀死任何人。” 阿蒂尔·兰波满意的点头。 感谢你的话,这里面的可『操』作空间大了。 歌德见阿蒂尔·兰波浑身清冷,对他的离开没有任何留念,半点也不似仆人对主人,他不禁产生一丝样的念头,微笑道:“往后,我的时候,你要注视着我,像是注视着自己爱的人。” 阿蒂尔·兰波也笑了,白日做梦的人可真多。 “歌德先生,我没有爱过人,不知道何为爱的人,你能教我什么叫做‘爱’吗?” 他坏心眼地把问题抛给了歌德。 门外已经有侍从在等待,无声地表达“歌德先生时间到了”,歌德却在房间里踱步,考怎么教导暗杀王明白人类社会中简单的要求。 歌德问道:“你有过亲情吗?” 阿蒂尔·兰波睁着眼睛说道:“没有。” 原着中,保罗·魏尔伦对中原中也与说是亲情,不如说是照镜子一般的感受,自我怜惜罢了。 歌德迟疑:“……友情呢?” 阿蒂尔·兰波回答:“一个朋友都没有,无理解,没有人能成为我的朋友。” 保罗·魏尔伦的亲友是兰堂,他人是同僚。 兰堂的场—— 呵呵,“死人”称不上朋友。 歌德目『露』异『色』,虽然知道暗杀王的『性』格与正常人不一样,但是没想到之前眼神充满人『性』魅力的暗杀王,质上与人类感情绝缘! 歌德稍稍弯腰,对座椅上无心无情的神灵发笑,嘴角的弧度没有消失半分。 当德国异能力界的顶梁柱松懈来,摘掉在世人面前的伪装后,那份神父的圣洁感也无遮掩灵魂散发出的扭曲,他眼中的目光冷彻又理智。 与之对比,一个接近于神『性』,一个恍若魔『性』。 “魏尔伦,你有没有比较喜欢的事?” “有,镜子。” “为什么是镜子?” 歌德循序渐进地问暗杀王,阿蒂尔·兰波一正经地说道:“因为镜子里有孤独的我,‘他’不会要求我做什么,‘他’会着我。” 歌德怜悯的语气说道:“还有吗?” 阿蒂尔·兰波打着吐槽的主意,大概是歌德的怜悯太真心实意了,他不由自主可怜起保罗·魏尔伦:“阅读文作品,旅行,这是我仅有的爱好。” 话音落,歌德以他神父一样包容众生的形象,拥抱了阿蒂尔·兰波这个无信仰者。 “你平时着镜子的目光,着我。” “‘我’是镜子里的你。” 阿蒂尔·兰波在他的怀里掩饰住戒备。 在对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阵不知从何来的颤栗感出现,让阿蒂尔·兰波忘记了恶作剧,差点真的以为镜子里的“自己”成精了。 太真实了。 过度的真实,有的时候令人类无接受。 上午的时间一晃过,阿蒂尔·兰波坐在房间里浪费了不少时间在发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进入了“哲”状态,惊得跳起来。 “简直是浪费生命的行为!” “歌德了,哈哈,这艘船上是我的地盘了!” 阿蒂尔·兰波把与生俱来的灵『性』抛开,选择了人类任『性』的自我,跑到窗口处观察外面的情况。 他翘着『臀』,压着腰,观望着停靠的港口。 这是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小国领土,歌德已经上岸,在对方的热情迎接之,携带着外交人员前往了招待重要外宾的地方。两个世界的歌德都是政治上的大人,若非异能社会让文豪们起死回生,共聚一堂,阿蒂尔·兰波这辈子都接触不到这些人。 英国的莎士比亚,德国的歌德,还差一个国的雨果,意大利的但丁可以去瞻仰? 阿蒂尔·兰波大笑:“这才是世界的精彩之处。” 雨果算了。 他穿越之前,维克多·雨果是个精神奕奕的老头子,还活着,他没参加过维克多·雨果举办的沙龙,远处见过那个热爱巴黎圣母院的老头子一面。作为诗人,延续过象征主义诗歌道路的后继者,他对已故的波德莱尔先生更感兴趣! 天呐,写出《恶之花》的浪『荡』诗人在文野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阿蒂尔·兰波花心起来,突然觉得歌德不香了。 至于尼采? 他承认尼采的不少名言合胃口,例如:“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阿蒂尔·兰波是以这样类似的信念度过每一天,但是他发现尼采仍然不是自己的同道中人,真正适合当朋友的人,或许全部在愉快的旅途之中,不是追求权利地位,忍受一国『政府』的管束。 能够管住他的歌德一,弗里德里希·尼采“大病痊愈”,掀开夏天盖得他冒汗的被子,在医师的无语之说道:“我已经好了!” 弗里德里希·尼采顺利出门,沐浴在阳光。 “今天是个好天气,不是吗?” 他在原地转了个圈,德式制服也无制约住他的随心所欲,他疯癫地自言自语,突然对着阿蒂尔·兰波在风景的窗户口喊道:“不要上面干着,顶上的风景从来都不是美的!” 阿蒂尔·兰波往去,又见到了那个尼采,对方转圈的模样还挺好的。 大概是发现观众在欣赏自己,尼采越发来劲,不到片刻,尼采展现体术,出现在他的窗户口,无视了歌德回来会收拾他的可能『性』。 两人近距离碰面。 尼采眼中的狂妄和兴奋一展无遗。 弗里德里希·尼采肉麻兮兮地说道:“歌德的小宝贝,他对你命令了什么?” 阿蒂尔·兰波麻了,王尔德的嘴都没有你“甜”。 弗里德里希·尼采跳进窗户口,阿蒂尔·兰波让出一步,德国人迅速关上窗户,好奇地说道:“你有自主意识,没有完全被他『操』控对不对?” 阿蒂尔·兰波无视他的话,向座位,要继续自己的书“任务”,弗里德里希·尼采想拉住他,被“重力”弹开了,阿蒂尔·兰波保持风轻云淡的木头人状态,感受不到德国人的主动。 弗里德里希·尼采懊恼:“果然达了不让你触碰我的命令,他太坏了!可恶的魔鬼!” 之后,阿蒂尔·兰波各种礼貌避让弗里德里希·尼采,弗里德里希·尼采像是围着一朵鲜花的蜂蜜,试图找到可以攻破防御线的突破口。 一个无聊到逗人玩,一个无聊到追人玩。 他们某种程度上一路货『色』。 阿蒂尔·兰波一乐,到弗里德里希·尼采苦苦索,然后对方解开领结,一种特殊技巧把领结甩到他的腕处,系出了一个精妙的结。 阿蒂尔·兰波的被拽住了。 弗里德里希·尼采兴奋道:“抓住了!” 阿蒂尔·兰波心道:是我让着你,没有把你的领结弹开。 弗里德里希·尼采不管那么多,拉动领结,使得坐在椅子上的暗杀王站起来,跌向他的所在。 “轰——” 贵宾房的墙壁出现了一个人形窟窿。 阿蒂尔·兰波投入弗里德里希·尼采怀抱的时候,重力异能力发动,把人给撞了出去! 两人一路撞碎他东,跌入甲板处,随着弗里德里希·尼采打了个滚,船上的成员来不及阻拦,弗里德里希·尼采便带着阿蒂尔·兰波一起掉进海里,引起了岸上人员的一些瞩目。 “咕噜噜。” 海面溅起水花,海里上升一串气泡。 弗里德里希·尼采借助海水的力量,隔着海水,虚虚的抚『摸』阿蒂尔·兰波的金发和面颊。 阿蒂尔·兰波睁着明亮的蓝眸。 【被你找到方了?】 歌德的指令里,不允许他和尼采有肢体接触,但是阿蒂尔·兰波完全可以进行曲解。 他们之间有海水进行“阻碍”。 这是比空气,比异能力,更实质化的东。 弗里德里希·尼采眉飞『色』舞,短发在海底摇曳,出对方的惊讶,嘴巴在海里一张一合,说着无声的话:【我要做的事情,绝对没有我做不到!】 一秒,弗里德里希·尼采戴上套,一张丝巾盖住阿蒂尔·兰波的嘴唇,吻了上去,眼神直勾勾地着阿蒂尔·兰波的表情变化。 【你动一,我和你玩,保证在海里玩的开心。】 阿蒂尔·兰波在丝巾的轻薄柔软中,感觉到了对方的唇瓣温度,暧昧又温暖。 ——这头,真的有人坚持不懈送上门啊。 () .... 第40章 互相套话【2更】兰堂与中也被打扰…… 第四十章 日本, 某人的前……男友还奋斗。 仅仅数天的时间,兰堂把擂钵街的“羊”组织查了个底朝天,弄到了中原中也的身份信息, 这些信息帮助兰堂彻底锁定了中原中也。 首,中原中也是八年前出现的孤儿。 其次,中原中也不肯离开擂钵街, 一直利用重力异守护收留过自己的同伴,但是他的同伴不安分,屡屡仗人保护而闯祸。 因为数次与其他武装组织发生碰撞, 中原中也全胜,久而久之被誉为“重力『操』控使”。 若不是兰堂这超规格的异力者流落日本,再加上中原中也不喜欢招摇,年仅十五岁的橘发少年恐怕是横滨市最强大的异力者。即便此, 兰堂已经发觉不少人盯上了中原中也。 最典型的一位,便是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 钱没钱、人没人的森鸥外。 兰堂与这位篡位的上司接触了一年的时间,自然森鸥外无利不起早、且喜欢招揽人才的『性』格。就像是最近,兰堂就被森鸥外旁敲侧击地问过一次:“兰堂君,你对重力异无克制方法?” 兰堂觉醒记忆后, 对港口黑手党就失去最后的一丝留恋感,毫不犹豫地说自己没把握抓住对方。 森鸥外当时纠结惋惜的表情,兰堂现都记得。 兰堂丝毫不意顶头上司的惺惺作态。 【什么好纠结的?】 【你一个黑的赤脚大夫,突然成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已经是侥幸了, 凭借组织的实力,别妄想把横滨市里所的异力者一网打尽。】 哪怕不是为了法国『政府』,看亲友那么意“弟弟”的份上,兰堂也不会让森鸥外得逞。 中原中也的归属权, 八年前就定下来了! 强者强国拥他! 兰堂做梦都想假自己当年带走了那对兄弟,是不是他们法国已经组成了一个家庭。 可惜,现实是他错误的读取了中原中也。 亲友背弃了他。 任务目标也遗失了深坑里。 或许,他读取中原中也的行为伤透了亲友的,导致亲友隔了八年才愿意来见自己一面。 兰堂去见中原中也之前,实打实的一些『迷』茫。 他见过很多值得他尊敬的强者,也见过法国的元首,理上任人都无法让他容。八年前,那一场黑『色』的火焰让他的自尊破碎,重伤失忆,他竟然无法抵御住任务目标爆发的力量! 这个小孩子不一。 实力也好,出身也好,亲友的态度也好。 他该用怎的姿态,他该用怎的身份,去面对自己最爱的人——保罗·魏尔伦宁愿背叛法国『政府』也给予自的“弟弟”? 擂钵街附近的游戏厅里,喧嚣的街机游戏下,中原中也全全意投入游戏对战之中,嘴里爆发出粗鲁的日语,不不觉花光了口袋里的游戏币。 日常生活之中,中原中也没上学,人生规划了几个目标:保护“羊”,寻找身世,打游戏。 金发男人的事情成了谜,中原中也找不到就放弃了,最近把寻找身世的目标改成了攒钱买情报,他通过金发男人泄『露』的叛国罪找到对方! 但是……众所周,赚钱不容易。 中原中也碰壁数次,底烦躁,死活不肯为了钱加入那些来钱快的组织。他用打游戏麻痹神经,技术高超,就算是他的同伴都不想被他虐菜,导致他经常高难度模式下的机器对战。 中原中也一看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他把玩游戏的手『插』回了卫衣口袋里,除了打游戏吃饭、脱衣服,他基本上把手“封印”起来。 重力异是一种很强大的“武器”。 是武器,便容易伤人。 中原中也埋藏起来的糟糕回忆,每次走擂钵街的土地上,他就会甘情愿地用这种方式压制住自己内的狂躁,减少异失控的机会。 这里死亡过很多人。 全是他诞生那一刻,力量失控带来的后果。 突然,低头走路的中原中也脚步放慢,前面出现了一成年人的斜影,挡他的必经之路上。对方的影子很瘦长,微微点缩肩膀,满头卷翘的长发落腰边,宛高挑的女『性』。 中原中也抬眸,瞳孔一缩,发现错的离谱。 那是一个怪异的男人! 夏天的末尾,秋天还没到来的时候,却穿成冬天白雪皑皑时期的男人! 中原中也随口: “这位挡住路的老哥?麻烦让一让,你这么冷吗?” 兰堂全身的保暖中流汗水,别于日本人的欧洲人面孔令中原中也渐渐警惕起来。 兰堂强忍内深处的喜悦,劝诫自己:不『乱』来,亲友最重,他的首目标是获取中原中也的信任,然后找到逃之夭夭的亲友。 很多事情,兰堂想跟保罗·魏尔伦当面谈一谈,而不是任保罗·魏尔伦胡思『乱』想下去。 兰堂对重新见到的任务目标缓缓说。 “我找一个人,请问,你见过一名气质很独特的金发男人吗?我是他的亲友,曾经听说他擂钵街一个‘弟弟’,你是他的‘弟弟’吗?” 中原中也发懵:“弟弟?” 兰堂点头,很认的模。于把人弄哭了,又遭到单方面分手,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保罗·魏尔伦是“恋人”关系。 所幸,他们不止是当过“恋人”。 赋予生命人格的“主人”,给予名字的“亲人”,『政府』派遣的“监督者”,传授识的“教导者”,托付过后背的“战友”,一起执行任务的“搭档”等等。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爱与恨无法形容全部,即使八年过去,双方仍然会用“亲友”来形容彼此,无法当冷眼旁观的陌生人。 兰堂不的是他的一举一,乃至于他对保罗·魏尔伦至死不渝的感情,全部被阿蒂尔·兰波晓。正因为此,穿越后成为黑户的阿蒂尔·兰波才会无反顾地去找兰堂。 兰堂的好,兰堂的包容,兰堂的温柔。 阿蒂尔·兰波想得到那份自己羡慕至极、未曾得到过的热爱。 兰堂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可以说是一个很多缺陷的法国人,爱情的魔力下,阿蒂尔·兰波都可以暂时忽略,痛痛快快地恋爱一次,抢占兰堂中最重的位置。唯独,阿蒂尔·兰波不接受自己是第三者,保罗·魏尔伦另其人! 那献出灵魂,死后等你的爱,连阿蒂尔·兰波都不愿意玷污。 留给兰堂一份希望,阿蒂尔·兰波就逃走了。 今,兰堂带希望来找寻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惊疑不定,自称“哥哥”的金发男人说过他被法国通缉,满世界『乱』窜,怎么会亲友找上门? 中原中也强行装作底气十足,反过来试探:“我没哥哥,不你说的是谁,看我的发『色』就了,居然问我没金发的哥哥。” 兰堂闻言浅笑:“你肯定见过他,中也君。” 兰堂朝中原中也走去,法国人高挑的身高让日本少年看上去就像是营养不良的状态。 他的手指虚幻地指中原中也的眼睛。 “亲友的眸子你一。” “是蓝『色』。” “除了最信任的人,他不会泄『露』你的存,你是他不惜冒巨大风险也保护的‘弟弟’,你看,我找到你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快告诉我吧——他哪里?怎才联系到他?我等得快死这寒冷的世界里了。” 说话,兰堂的汗水滚滚落下,眼中迸发的炙热可以融化寒冬,奈转眼之间,又被重重积雪覆盖,成为了冬天里孤独的旅人。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对方已经把证据说了出来,是金发男人的熟人无疑,但是他也不! 那个混蛋跑路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啊! “我该称呼你什么?” 中原中也憋了半天,继续试探。 “……” 兰堂按耐住焦急,沉思数秒钟,把错综复杂的关系理清楚。他对年龄尚小的中原中也柔地说:“我你哥哥是同辈分的亲友,你估计不愿把陌生人当亲人,唤我‘兰堂生’吧。” 中原中也反问:“港口黑手党的兰堂?” 兰堂摇头,伸手抚『摸』中原中也的眼角,被中原中也给拦了下来。 兰堂说:“我你面前,没其他的身份,只是一个想保护你哥哥的人。” 保罗,我无都洗刷你的叛国罪。 国内收拾你的人不多,也不少! …… 被兰堂惦记的两个“亲友”全国外,距离远东小国的日本十万八千里远。 兰堂情实意的演技做给了空气看。 欧洲,经过英国伦敦那件事,奥斯卡·王尔德孜孜不倦地寻找保罗·魏尔伦,英国『政府』害得王尔德痛哭流涕后,不得不做出妥协。 一名经常给暗杀王提供情报的高级线人冷不丁收到英国『政府』的求,面带诡异地进行转达。 “魏尔伦生,请给予我一分钟的解释时间,我绝对没出卖您的行踪,出于某些原因,我不得不替英国『政府』向您转达一件事——” “英国很欢迎您,只别大张旗鼓。” 急促的说话不断传出。 一只修长的手放桌子上手机的按键处,黑手套与手腕处的肌肤形成微妙的禁忌领域。 男人的『性』感。 便是这少许『露』出的雪白。 而后,可以轻而易举杀人的指尖就按了下去,挂断电话,粉碎了可以联系上他的手机卡,那些为英国『政府』招安的话戛然而止。 “无意的示好。” 旅行中的秘密居所里,响起轻盈地笑,好似被英国逗笑了。 下一个暗杀目标,就杀英国人吧。 …… 第41章 诞生阴谋【1更】从你诞生起你就是…… 第四十一章 海水被一双无形的重力之手拨开。 这般宛如神话传里的伟力, 实际上在异能会也属于极为罕见的现象,一般控水的异能力者面大海也无能为力。 船上不少德国水手微微发惊呼。 普通的渔若是见到阿蒂尔·兰波的力量,仍然会顶礼膜拜, 敬畏地称呼道:“海之神”。 有特殊力量的人都叫异能力者,可是骄傲地认为自己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但是异能力的上限和下限天悬地殊, 站在金字塔顶层的那数十人已经达到人类幻想级别的水平了。 各国的超越者数量稀少,一人可敌一国,从来都是国家层面的战略力量, 为促进国家的科学发展、经济建设做过极大的贡献。 阿蒂尔·兰波跳回了船上,一脸索然无味。 他无视德国人的惊奇,系上领口松开的扣子,往船内的楼梯上去。 金发男人的容貌、身材、力量就像是得到上帝的偏爱, 把无与伦比的光辉给予了他。他身上的水珠不断落下,好似珍珠一样, 水珠滚落在地面都不会散开,累积不少海水。 直到他身上干了七八分,发丝也清爽了一些,这种重力带来的异象才消失。 阿蒂尔·兰波的身影消失后, 海里爬了第二个人。弗里德里希·尼采堪称落汤鸡,咳嗽两声,挣脱窒息的海底环境,发呆的水手道:“我没力气了, 快拉我一把!” 水手们手忙脚『乱』的抛下救援的绳子,把懒得弹的弗里德里希·尼采给拉了上来。 弗里德里希·尼采发现阿蒂尔·兰波没有等自己,已经无地了,德国有名的“疯子”不仅没有怨念, 还意犹未尽地道。 “法国人的技术不错。” 在德国,尼采有一个德国『政府』最头痛的怪癖:他厌女,极度排斥女『性』的那一种。别是跟女人生孩子了,他碰到女人就会作呕。 假如尼采能和哪个女人结合,或者愿意和哪位女『性』进人工受孕,德国『政府』会欢欣鼓舞,不折手段都会帮尼采绑架那个女人回来,就算跟一个小国开战也不惜成全尼采。 德国『政府』的想法很美好,现实是残酷的,十多岁的尼采依旧女人不感兴趣,铁了心要绝育,不肯留下传承力量的后代。 最开始他的『性』取向不是男人,等身体年龄到了,身边有容貌不差的男『性』大献殷勤,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尼采自然然的弯了。 碍于他的地位高,凶名远扬,『性』格了名的糟糕,导致没有人让他尝试被压的快乐。 弗里德里希·尼采嘴角咧开,一了多年愿望。 当弗里德里希·尼采站起来后,扭了扭腰,骨头清脆作响,生龙活虎地返回房间沐浴。弗里德里希·尼采的精力旺盛,不是很满足,打算趁着“二人世界”,再接再厉地『骚』/扰暗杀王。 第二天,歌德回来速度乎意料的快,显然是把暗杀王的价值得极高。他上了岸就心里一阵不安,越想越觉得把留在船上不是一个智的决定。 歌德推开房门,眼神一凝,把赖在房间里的弗里德里希·尼采抓了个正着。 弗里德里希·尼采正在诱导阿蒂尔·兰波打牌。 谁输了,谁就脱掉一件衣服。 阿蒂尔·兰波没脱,打算装傻,尼采在扯他的外套,叫嚣道:“让我再一眼!” 阿蒂尔·兰波淡定去门口:【有本事继续喊,你老大都回来了。】 阿蒂尔·兰波低估了尼采的不要脸。 弗里德里希·尼采诧异道:“歌德?你怎么回来了,正常的访最少要两天吧。” 歌德闻言,皮笑肉不笑:“请你去。” 弗里德里希·尼采拉扯外套的爪子松开,气『色』红润,比在海上萎靡的模样好多了。 有的人在为『政府』做事,壮大德国,有的人则是在一心一意的泡法国美人,且泡的是他花费多年时间,暗中资助法国反『政府』组织首领“牧神”创造的人造人! 保罗·魏尔伦是歌德眼中的非人类“同胞”。 一样的非人身份。 一样的异能人格。 保罗·魏尔伦的诞生是人为干涉的结果,歌德的况更加特殊一些,歌德是天生的异能生命体,成到极致后,直接反噬了身体的原主人,在战争时期取代了原本的“歌德”。 歌德很不舒服,恶意翻滚。 弗里德里希·尼采敏锐地察觉危险,停止了雷区蹦跶。 “下次跟你打牌!魏尔伦!” 纤细的德国人飞了一个吻,火速逃离了房间。 “你在生气。”阿蒂尔·兰波数着手上的牌,放到了桌子上,那份漫不经心容易得人火大,故意挑衅歌德回来之后的神经,“歌德先生,你的器量比常人要狭隘一些。” 完,阿蒂尔·兰波见了一声叹息。 歌德无奈地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排斥你和尼采见面,我很高兴你能去交朋友。” 歌德的眸子黑暗到仿佛折『射』不光。 “我……为你感到郁闷,魏尔伦,能唤醒你感的人应该是我。” “你很忙。” “回去之后就不忙了。” 歌德坐到阿蒂尔·兰波的面,拿起了尼采丢下的牌,微笑地道:“我来陪你玩。” 阿蒂尔·兰波:“要学尼采脱衣服?” 歌德一顿,发挥正人君子的作风,强烈要求把自己和尼采区分开来:“不用。” 两人悠闲地打起牌。 打牌水平很臭的阿蒂尔·兰波没有意外地输了很多把,换作之前脱衣服的惩罚,他估计已经一丝/不/挂,满足歌德的眼睛了。 歌德心道:【不急于一时。】 在打牌的过程中,歌德阿蒂尔·兰波的一些为作风,温和地道:“你不擅算计人,脾气有点急,这样的『性』格会吃亏的。” “打牌,别教。”阿蒂尔·兰波吐槽。 他这种辈语气最不耐烦,自己孑然一身,所有亲人不在身边,上面不再有人能他教,每次见歌德话就忍不住牙疼。 歌德道:“不打了,你技术太差。” 阿蒂尔·兰波刚有点沉『迷』:“……” 菜爱玩怎么了! 歌德激发了阿蒂尔·兰波的不满,实验『性』地利用指令增加好感:“你要我保持耐心,不可生气,我什么便是什么。” 阿蒂尔·兰波脸上的冷冽肉眼可见消失。 【美死你了。】 歌德开始询在船上的经历,阿蒂尔·兰波把扭曲指令后的为“老实”交代一遍,包括了尼采如何绕过指令,用一根领带缠住他的手腕,自己被人在海底占便宜的为。 歌德得沉默了一会儿。 “从今晚开始,你睡到我房间。” “为什么?” 阿蒂尔·兰波知故,想探究歌德他为何这么在意。歌德端坐在座位上,宗教的肃穆与政客的威严融为一体,他冲阿蒂尔·兰波笑得仿佛背后有一张冒黑气的脸。 “魏尔伦,从你生到拥有人类意志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 十二年前,德国『政府』资助法国反『政府』组织。 八年前,日本得到一份德国提供的神秘数据,以魏尔伦为蓝本,创造了中原中也。 这一切的背后,都有歌德的影子。 () .... 第42章 同床共寝【2更】新一任的枕边人…… 第四十二章 夜晚。 阿蒂尔·兰波的枕边人变成了歌德。 歌德没有表『露』出心思, 文质彬彬,只是将手臂搭在了阿蒂尔·兰波的腰间,把轻轻圈住, 温柔地轻嗅金『色』发丝的气息,个举动证明了一点——没有文豪不好『色』。 歌德气定神闲,已经得到暗杀王的有权, 当然不在乎耗费时间去培养感。 阿蒂尔·兰波被他施加了数个指令,精明的德国人让指令围绕着三个要素,瓦解暗杀王的意志, 分别是消除敌意,服从命令,耐心处。 时间一,遭到控制的暗杀王想要再把歌德视作敌人, 动手杀人都有一些困难。 精神暗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之一。 在歌德的控制欲衬托下, 尼采的“优点”闪闪发光了,玩得起,也乐于跟阿蒂尔·兰波玩。阿蒂尔·兰波宁愿和尼采去海底探险,也不想看着歌德那亘古不变的微笑脸。 于暗杀王的抗拒, 歌德难得有些挫败。 他已经尽争取暗杀王的好感了,偏偏两人的神经仿佛不在一个频道,屡屡无言以。 歌德不禁怀疑自己的社交能。 “如果是席勒,应该很乐于和我交谈, 我丰富的知识可以为他们增见识。” 种谈话技巧放到暗杀王身上……失效了。 返程回德国的航线上,弗里德里希·尼采采取随机应变的式躲避歌德,时不时撩一下阿蒂尔·兰波,每过得像是偷一样有滋有味。 “宝贝, 为了你,我不惜得罪歌德!” 弗里德里希·尼采甜言蜜语。 在他人眼中的北欧神灵,放在尼采口中是一个人宝贝,令阿蒂尔·兰波想翻白眼。 阿蒂尔·兰波:“你们的僚很差劲。” 弗里德里希·尼采挂在他身上:“没有那种东西,谁强,谁在上位,他比我厉害喽。” 阿蒂尔·兰波见过不少异能者,绝多数和历史上的『性』格会有一些似,像尼采的厌女况,便是把其中一个特质无限突出了起来。两个世界的歌德,除了表现形式上接近,本质上令阿蒂尔·兰波感觉像是无关的存在。 阿蒂尔·兰波在尼采面前随『性』了许多:“尼采,能告诉我关于歌德先生的事吗?” “歌德?”弗里德里希·尼采撅起嘴,表不会幼稚,反倒是有一种阴冷残酷的妖异感。“为什么要了解他呢?宝贝,别管他的事,你知道的越多越麻烦。” 阿蒂尔·兰波傲然:“我喜欢麻烦。” 弗里德里希·尼采瞪圆眼睛,控诉:“嘿,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个麻烦?” 阿蒂尔·兰波斜睨一眼他动手动脚的尼采,冷冷地说道:“尝过了没意思了。” 弗里德里希·尼采:“……” 阿蒂尔·兰波捉住尼采的手,理直气壮:“不要『乱』『摸』,我的身体是歌德先生的私人物品,回到德国之后,我是歌德先生唯一的床伴,不可能再和你发生关系。” 弗里德里希·尼采气得脸皮抖了抖。 “宝贝,算你么气我,我还是爱你的。” “你的爱可真廉价。” 阿蒂尔·兰波吐槽了回去,弗里德里希·尼采却指着他笑了:“你冷冰冰的样子太假了,放开心一点,生活已经么苦了。” 阿蒂尔·兰波止住声音。 弗里德里希·尼采偏要拉着他去海上玩,不管不顾地说道:“我受够了和平年代的生活了,战争!战争!我骨子里在渴望血腥的厮杀,我想像鹰一样地盘旋在空中,挥洒我的青春!海里的海怪们——我来了!” 阿蒂尔·兰波精准毒舌:“你个中年老男人。” 弗里德里希·尼采被踩住痛脚:“不许么说!我还年轻!” 阿蒂尔·兰波轻哼,重覆盖住两人,使得他们可以踩在浪花上,随风而,也是尼采第一次在仪器设备之外体验失去重的感觉。 弗里德里希·尼采无免俗地羡慕道:“重异能真好啊。” 实用『性』最高的异能之一。 能打能防,能跑能飞,轻轻松松上入海,实现人类空、海的梦想。 阿蒂尔·兰波暗搓搓好奇:“你的异能是什么?” 弗里德里希·尼采怪笑一声,仿佛在得意暗杀王会询问自己的异能,“不告诉你,你得成为我们德国人才能知道。” 阿蒂尔·兰波张口即来:“我嫁给你?” 弗里德里希·尼采的脖子好像被人掐住,纤细的脖颈上,青『色』的经络突显,让阿蒂尔·兰波记起了在历史上身体不太好的记录。 弗里德里希·尼采的气场瞬间弱下来,被阿蒂尔·兰波的糖衣炮弹击中了。 “可是我……不结婚的呀。” 那双『奸』诈的眸子腼腆了起来。 “那算了,听说你们德国人的离婚率排名世界前几名,结了也是白结。” 阿蒂尔·兰波耸了耸肩,把个话题翻页,弗里德里希·尼采拉着他的衣袖,悻悻地说道:“国人也差不多吧。” 阿蒂尔·兰波说道:“歌德先生娶妻生子了吗?” 弗里德里希·尼采摇头。 阿蒂尔·兰波下意识地想『摸』下巴,发现举止不雅,继续伪装暗杀王:“席勒是怎么回事?你上次为什么说歌德先生不敢带席勒?” 弗里德里希·尼采不屑:“歌德最信任的是那个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席勒,说到底是自己养的超越者,他很有成感罢了。” “宝贝,歌德是名副其实的老男人。”弗里德里希·尼采抹黑歌德,“不要被他骗了。” 【看来,德国最少三个超越者了。】 【十分危险啊。】 【歌德和席勒为着名文豪,其中歌德在德国的地位最高,名声最,位列世界十文豪之一,远胜过历史上写诗歌的‘我’,间接说明实有可能比我强。】 阿蒂尔·兰波琢磨要不要假装听话、跟着去德国的时候,眼角捕捉到海底黑影。 “有海怪!” 甩开尼采,阿蒂尔·兰波冲了过去,失去重辅助的尼采直接被一个浪花拍进了海里。 弗里德里希·尼采在海里漂浮,惊讶地看到阿蒂尔·兰波肆意的笑容,忽然发觉那些拒绝和疏离都是的伪装——真实的金发男人是从际而来的狂风巨浪。 【不愧是敢从国『政府』逃跑的人。】 【真……有个『性』!】 …… 杀完海怪,两人吃了一顿海上烧烤。 然后,齐齐拉肚子了。 …… 船上的医师为病人诊断,判定为食物中毒,内心感慨道:【超越者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强,但是他们的肠胃还属于人类范围。】 歌德让医师去单独照顾尼采,自己坐在了阿蒂尔·兰波的床边,握住失去气的手腕,总算有了一种自己是监护人的感觉。 经过上吐下泻,阿蒂尔·兰波歇菜了。 歌德又好气又好笑。 稍微不注意,两个人能出现种问题,没想到自己的“胞”也会被尼采带歪。 “下次注意食品安全。”歌德绝不是指责两个人偷偷吃烧烤,没有给他带一份,若是吃了那种东西,怕是歌德的下场也不好过。 阿蒂尔·兰波阖目:“你好啰嗦,我的胃不舒服,你不能帮忙走远一点。” 歌德伸手触碰阿蒂尔·兰波的胃,度适当地『揉』了『揉』,“是里吗?” 阿蒂尔·兰波发出鼻音:“嗯。” 歌德将阿蒂尔·兰波揽入怀里,按摩不舒服的肠胃,阿蒂尔·兰波的手臂无处安放,干脆勾住了歌德的脖子,把当靠枕了。 阿蒂尔·兰波的手在戳歌德脖颈的危险要害,歌德不慌不忙地说道:“别调皮。” 阿蒂尔·兰波有气无:“为什么叫我胞?” 歌德怀抱着服从自己的暗杀王,金发男人蹙着眉头,强忍胃痛的脆弱神态,比冷淡的表要可爱许多。歌德很久没有试着去保护过某一个人,照顾的身体,因为多数人类自私自利,并不值得歌德么去做。 歌德心很好地说道:“我们是一类人。” 阿蒂尔·兰波歪头:“有吗?” 歌德刚要解释,阿蒂尔·兰波沙哑地说道:“我会用重,我能飞起来,你说让我把你当作镜子里的‘我’,你能做到吗?” 歌德眉眼染上一丝纵容之『色』。 “我能。” “不信,你表现给我看。” “魏尔伦,我们不急于一时的证明,等你身体好了,我陪你去上看柏林。” “我不要未来,我只要当下。” 阿蒂尔·兰波执拗起来。 “好,你我许下的愿望,我收到了,证明给你看。” 歌德亲吻阿蒂尔·兰波的额头,赐予『迷』幻人心的一吻。而后,阿蒂尔·兰波的瞳孔涣散,产生了幻觉,他“看到了”歌德使用重异能带他飞出了房间,来到了海之上…… 阿蒂尔·兰波沉浸在幻觉之中,蓝眸泛起『迷』离之『色』,水光潋滟,不再给歌德出难题。 没有人能拒绝样的浪漫。 歌德见状,松了一口气,知道他多担心手段失效,砸了自己的信誉。 “因为诞生的时间晚,阅历没有达到我的程度,还是很好哄的啊。” 歌德再一次觉得席勒的脾气太好了,自己说什么,基本上信什么,为他处理了一道有一道质疑自己的声音。完全不需要指令的『操』控,席勒他充满了仰慕之。 不过,男人都有三心二意的劣根『性』。 魔鬼也不例外。 征服桀骜不驯的魏尔伦才有趣。 歌德的手指在阿蒂尔·兰波的心口处抚『摸』,按照“牧神”留下的资料来看,的全量集中在心脏位置,那儿是保罗·魏尔伦的生命来源,封印了“特异点”的地。 歌德呢喃:“回去要好好研究一下,具人造的身体或许是最的宝藏。” 一个小时过去。 阿蒂尔·兰波还在畅游海。 两个小时过去。 阿蒂尔·兰波不肯醒过来,在幻觉里歌德要求个,要求那个,把任『性』全发挥了出来,幻觉里的歌德全笑着答应了。 三个小时过去…… 阿蒂尔·兰波进一步地玩了起来。 现实中的房间里,歌德觉得哪里不劲,狐疑地看着好似任人宰割的阿蒂尔·兰波。歌德不得已假装他们回到了船上,把“患病”的阿蒂尔·兰波唤醒。 “我累了,我们该休息了。” “歌德先生,您在承认自己体不支,才三次不了吗!” “???” 歌德微怔,等下,自己错过了什么好事。 …… 第43章 诉说来历尼采的暗示歌德的真实身份…… 四十三章 阿蒂尔·兰波向来风是风, 雨是雨,变化极快,不给歌德反应过来的时间, 他就一脸淡漠地命令道:“行了,替我洗澡。” 歌德:“……” 主人和臣服的身份发生神奇的颠倒。 偏偏让人欲罢不能。 浴室里,歌德的心思停留在猜测幻觉上, 手上挤出洗发水,为阿蒂尔·兰波蹂搓长发,阿蒂尔·兰波看到泡沫落了下来, 轻轻吹一口气。 泡沫飞起。 不一会儿,浴室里到处是泡沫。 些本该落下,最毁灭的泡沫在重力的包裹下起舞,化作一个个泡泡状、云朵状的形态, 延长了它短暂的“寿命”。 歌德觉得他时而成熟冷漠,时而像是缺乏童年阶段的人, 散发着危险的孩子气。 阿蒂尔·兰波的童年很苦。 有记忆起,阿蒂尔·兰波就知道家里没有父亲,军人的父亲抛下妻子孩子,独自去了远, 母亲一个人支撑起五口人的家庭。阿蒂尔·兰波要跟随母亲春耕,秋收,帮人饲养马匹,一双写下优美诗歌的手苍老老『妇』人。 诗人魏尔伦一眼见到他, 惊异的是他的年轻与才华,与同为诗人的马拉美初次见到他,对阿蒂尔·兰波“丑陋”的手吃一惊。 但是,阿蒂尔·兰波觉得段忆是幸福的, 辛劳无法抹去家人在身边的温馨。 阿蒂尔·兰波去看自己浸泡在热水下的皮肤,白得像是一团雪,以苍白为美的贵族看了自愧不。他的身上失去了长年累月的冻疮,不会再有人发现阿蒂尔·兰波的过去。 他宁可活成这样,不愿当一个无父无母、为杀戮而生的人造人。 这个世界的保罗·魏尔伦没有童年。 实验体一出生就是少年的形态,纵然“黑之十二号”是最完美的作品,“牧神”没有时间“黑之十二号”慢慢长。 催熟的结果,便令“黑之十二号”失去了从孩提时代理解人类的机会。 “黑之十二号”变成保罗·魏尔伦之,得到兰堂的导,保罗·魏尔伦仍然无法理解社会上许多浅显易懂的事情,比孩子为么会能轻易快乐,比人类为么爱做梦。 德国的情报资料上,记录了保罗·魏尔伦的成长轨迹,歌德很容易理解对的冷漠来源。 相比起人类,保罗·魏尔伦的心灵是纯粹的,没有么多纷纷扰扰。 是一片寂静的“无人区”。 谁踏足。 谁就留下足迹。 歌德心思转动不休,专心给阿蒂尔·兰波洗澡,虽然是初次这么“服务”,绝不会弄痛对。阿蒂尔·兰波不得不点个赞,歌德要是丢了工作,完全可以靠这一招傍富婆。 黑发男人有一双掌控权利和生死的双手,即使捧起水,泼在阿蒂尔·兰波肩膀上的时候很好看,指腹滑过肌肤,姿态宛圣徒,从目光到气息温和得接近于虚幻。 阿蒂尔·兰波突然很想往歌德脸上泼水,让这个古典的“家闺秀”一脸惊慌失措。 在他有意向的刹,歌德按住了他的肩膀,预判到了肌肉准备爆发的状态。 “魏尔伦,乖一点。” “我很乖啊,歌德先生,在对我害羞吗?——我从来没有让人这么帮过我。” 阿蒂尔·兰波扭转身子,趴在浴缸上,语笑盈盈,就像是上半身披着人皮的美人鱼,谁不知道这张脸背是怎样的灵魂。 歌德想到幻觉里错过的事情,心思又『乱』了,再一次升起了堵心的感觉。 这是偷懒的下场。 但凡真的带暗杀王去玩一趟就好了。 歌德遗憾地低下头,不再假惺惺,温柔地在阿蒂尔·兰波的唇上烙印一个吻。 “保罗,我能这么称呼吗?” “随便。” 反正喊的是别人。 阿蒂尔·兰波无所谓,这是他逐渐觉得尼采挺有趣的原因,尼采只喊他“宝贝”。 在歌德面前,阿蒂尔·兰波是一副样子,在尼采面前,阿蒂尔·兰波又是另一副样子,把两面派进行到底,朝着奇怪向进化。 “家闺秀一样?是这么形容他的吗?!”私底下,阿蒂尔·兰波来尼采房间探病,弗里德里希·尼采笑到拍床,恨不得让歌德知道被控制住的暗杀王在调侃对。 阿蒂尔·兰波坐在床边,抢尼采的果盘,“做么事正正经经,摆着架子,吃喝拉撒要玩格调,这不是家闺秀是么?” 弗里德里希·尼采的腹泻比阿蒂尔·兰波要严重一些,看上去有点虚脱。 “可能他以为会喜欢这种风格。”趴在床上的德国超越八卦道,“他和席勒相处的时候,席勒就喜欢和他散步聊天,他对席勒忽近忽远,把席勒吃的死死的。” 阿蒂尔·兰波挑眉:“没准席勒和我的想法一样,其实挺嫌弃歌德的假正经。” 弗里德里希·尼采:“咦,没有见过席勒,为么会了解席勒的想法?” 阿蒂尔·兰波:“我认为的就行,不用么多为么。” 阿蒂尔·兰波咬了几口不喜欢的苹果放到弗里德里希·尼采的嘴边。弗里德里希·尼采毫不嫌弃,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虽然腹泻不可以吃苹果,但是宝贝的苹果没问题。” 阿蒂尔·兰波对这种常识了解不足,愣了愣,想收来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病怏怏、无法人来疯的尼采,阿蒂尔·兰波稍有悔意,提议海上烧烤的人是自己,尼采会不知道吃海怪肉的下场吗? 知道,这个人仍然跟自己玩。 弗里德里希·尼采瞥见阿蒂尔·兰波的犹豫,夸张地表达:“暗杀王会关心我吗?” 阿蒂尔·兰波心道:“我又不是他。” 保罗·魏尔伦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笨蛋,没心没肺,错把最爱他的人当作最的敌人,还把憎恨他杀人的原当成亲弟弟。 阿蒂尔·兰波不会去学他。 阿蒂尔·兰波丢开果核,起身去找医师,了解吃苹果的遗症。尼采见他要离开,急忙道:“没有么严重!我趴着是我腹泻,拉得屁股痛!” 阿蒂尔·兰波:“……” 不好意思,这里面有他的一份功劳。 弗里德里希·尼采笑嘻嘻地坐起来,接过阿蒂尔·兰波递来的水杯,饮下温水,冲淡胃里的苹果。有意无意之间,弗里德里希·尼采道:“再过三天,我就要到德国的领土了,对德国的哪里最感兴趣?” 三天?这么快! 阿蒂尔·兰波记住时间,自己不能耽搁下去了,他毫不犹豫:“卖烟熏猪脚的地。” 弗里德里希·尼采一脸痴呆:“对德国的印象就只有巴伐利亚地区的烟熏猪脚吗?” 阿蒂尔·兰波想了想,不能打击德国人的信心,好歹自己在十九世纪末去德国徒步旅行过。 “还有炭烤的版本,我想试试沾德式芥末。” “……” 弗里德里希·尼采瘫倒。 阿蒂尔·兰波对全世界的美食感兴趣,旅途之能吃到正宗的特『色』美食是一种幸福。当歌德知道了阿蒂尔·兰波的胃口,特意吩咐船上的厨师用仅有的食材,为阿蒂尔·兰波制作一道又一道德国的正宗菜。 阿蒂尔·兰波问过歌德,明明已经控制住了自己,为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从不正面答的歌德含笑道。 “的过去是怎样的人,不重要,我想要把带我在德国的家,欢迎来我的家做客。” 想到之会有一些不人道的检查和实验,歌德有一些对不起顺从自己的暗杀王,歉意地道:“我会尽量给更好的生活,只要乖乖听话——” 歌德有一个良好的品德,从来不祸害自己身边的人,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他深知其的道理。 暗杀王是例外。 歌德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置对的时候,暗杀王就了自己的幻觉,在幻觉里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在返德国的前一天,歌德放松下来,这边已经靠近德国海域,纵然别国收到暗杀王加入德国的消息,跑过来抢人,抢不过离得最近的德国『政府』。 “保罗。”歌德对他逐句解释《古兰经》的期间,阿蒂尔·兰波的双眼里全是歌德,是歌德最喜欢的悠闲时光,有人竟然和自己一样爱看宗的书籍。 “对世界的态度,便是世界反馈给的态度。” “我很高兴,愿意跟我德国。” “我的同胞啊。” 歌德的一腔真情实意,得到阿蒂尔·兰波的泼冷水:“歌德先生,不要『乱』拉关系了,我是法国人。” 歌德不以为然,指了指阿蒂尔·兰波的心口。 “我是用着人类身体的异类,是魔龙,我是魔鬼,是人类永远不能相信的同胞。” “!!!” 阿蒂尔·兰波心头狂跳。 十九世纪的德国文豪歌德,代表作《浮士德》! 这部作品是歌德的毕生心血,凝聚了他对人『性』的探索——上帝与魔鬼打赌,赌选的人类能否战胜魔鬼的诱『惑』,升入天堂。 假,因为缺少上帝的帮助,人类输了呢? 没有一个写诗歌的人不接触神秘主义,幻想自然里的种种奇迹,上个世界证明了上帝是虚无的存在,魔鬼自然没有,而这个世界—— 谁是真实的?谁是虚无的? 阿蒂尔·兰波对歌德『露』出了有史以来一个狂热地笑容,就像是凡人触碰神话传,兴奋到无法控制。他扑入歌德的怀里,“歌德先生是魔鬼?” “哈哈哈——太有趣了!早点呀!” …… 完蛋,德国人开挂。 时不待我,再不跑恐怕要跑不掉了! () .... 第44章 离别之夜准备逃离的兰波等人的尼采…… 第四十四章 月『色』悬, 皎白如一轮玉盘。 海上刮起了强阵风,船上的大多数入眠,感受到轻微地摇晃感, 只剩下守夜的德国和一些日夜颠倒的水手走来走。 阿蒂尔·兰波浅眠了半夜,有意识地保持一种随醒来的状态。他知道自己睡在魔鬼的怀抱后,没有『露』出异常, 以即兴发挥的超演技与同为“非类”的歌德认了亲。 啊呸! 谁跟魔鬼同胞?! 阿蒂尔·兰波不信息大爆炸出生的,接受过最传统的宗教教育。他的全名“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其中“让”他的教名, 证明他一出生便接收过洗礼。 他身处于那样的,虽然不信仰上帝,癫狂的称“上帝已死”,那只一种他的反抗, 他绝不可与魔鬼为伍。 任何一个有理智、有自我、有健全的都不会靠近魔鬼,魔鬼类之敌。 【我不魔龙, 你认错了。】 【即使魏尔伦——他敢跟你认亲,我和他断绝关系,当作没有这个平行空的同位体,因为我不我的母亲会为孩子蒙羞。】 在黑发男彻夜拥抱的怀里, 阿蒂尔·兰波悠悠转醒,睁开一道冷然的眸光。 没有开玩笑。 现在一个很好的机会。 阿蒂尔·兰波紧贴着歌德的身躯,肌肤相触,若使用重力异, 顷刻间之间,他爆发的力量可以一举摧毁方的身躯。即使他不知道魔鬼有哪些特殊力,失了皮囊,必无法借用“歌德”的身份占居位。 阿蒂尔·兰波了很多事情, 哪些少年不会考虑的问题,被他考虑了一个周全。 …… 魔鬼的体温竟然也温暖的。 不久,魔鬼带着他海上玩,千依百顺,令他大开眼界。放在过,母亲他不会如此放纵,朋友他不会如此大方,任的男友不会为了获取他的开心,便放下身段,宠溺地注视着自己,任由他发疯。 这个黑发男似长辈慈爱,似情柔情。 诗的感『性』维起伏,阿蒂尔·兰波一瞬间有些茫然,这样轻易决定一个“生死”的法,不太残酷了,失了同理心? 阿蒂尔·兰波不止一次仗着没有被控制,伸手触碰黑发男的要害,方总会说—— “别调皮。” 这儿戏吗? 阿蒂尔·兰波每一次勾住黑发男的脖子,或者抚『摸』后心口,皆怀着恶意的。 他雀跃方的无知,自信随翻脸。 么魔鬼啊。 好笨,太过相信自己了。 如果他比魔鬼厉害,比魔鬼还撒谎,他为么要伤害一个笨蛋的魔鬼?为的那些常年被魔鬼蛊『惑』的德国? 听说德国的席勒很崇拜歌德,说明魔鬼先生这些年伪装得很到位,受尊敬,假如魔鬼先生为了私欲而造成国家大『乱』,肯定会有天定的英雄出现,携大势打败魔鬼吧。 阿蒂尔·兰波侧了侧脸,贴耳听到的魔鬼先生睡眠中的心跳,生命的鼓动,总会阿蒂尔·兰波带来奇异的滋味。 魔鬼先生好像要醒来了呢? “保罗?” 音浑厚的德国男在柔询问怀里的阿蒂尔·兰波,令记起了《古兰经》的内容。 【愿我的仁慈胜过我的怒火,我愿宽恕,而不惩罚。】 阿蒂尔·兰波喟叹:我的父母,希望我成为这样愚蠢、做尽好事的信徒吗? 【你们伟大的真主没有予我启示。】 【驱逐魔鬼靠你们了。】 阿蒂尔·兰波吐了吐舌头,搭在黑发男肩膀上迟迟不定的手一动,环抱住方的脖子。 他半坐起来,薄被从他身上滑落,受到“控制”的法国美亲了歌德的脸颊,用纯粹到一览无余的目光看着他,说道:“我睡不着,听见外面起了风,出看一看。” 歌德问道:“要我陪你吗?” 阿蒂尔·兰波低笑,如同羽『毛』搔过黑发男的心尖,“不用,歌德先生等我回来。” 歌德感受到方的手臂收回,光滑的肌肤在脖颈处留下余温,美妙的身体下了床,在窸窣的黑暗之中穿上衣服。 方没有披上自己特意准备的白西装,身影融入于夜『色』,简单地出门了。 “风?” 歌德呢喃,不明白那有么吸引力。 他一个作息良好的魔鬼,到了间点会休息,保障自己作为类的健康。 突然,他听着外面的风,象昼夜之间变化巨大的大海,好像又明白了暗杀王要看外面的世界——那无拘无束的大海。 歌德陷入半醒半睡的慵懒,视线扫过房间的窗边的某一个角落,眼帘垂落下来,等着暗杀王回来。他不需要看风,只需要做抓住风的,这风暴也好,大海也好,都自己的。 在房间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道普通、乃至于异力者都看不到的“黑影”。 这道烟雾状的“黑影”伴随歌德出现。 尼采、席勒等德国超越者仅知晓“黑影”歌德的异力,形态诡异,听从歌德的命令行事,名为——“浮士德”。 “浮士德”安静地看着夜晚的一切,包括阿蒂尔·兰波包藏祸心的举动。“浮士德”没有打算提醒歌德,冷眼旁观两的相处。 等到阿蒂尔·兰波放弃动手,“浮士德”空洞虚无的面庞好像多出了一丝遗憾。 【又失了一次杀死魔鬼的机会。】 每一个有力魔鬼动手的,往往在与魔鬼接触之中放弃敌意。有席勒这样受到魔鬼帮助的,认为歌德战争带来的压力过大,纠结如何治疗格分裂的心理问题。 魔鬼不打算害德国,一直在帮助德国。 源自于类魔鬼许下的愿望。 【梅菲斯特,为了德国取得胜利,我可以付出所有。】 “浮士德”不禁悲哀,一次又一次,自己受到异力的蛊『惑』,踏入了交易的陷阱,最后被培养到极致的异力夺舍了身体。 如今,魔鬼类,一个比他优秀、可以为了德国『政府』承担所有黑暗的政客。 【那一场全球异大战,大家都疯了。】 【只有魔鬼赢了。】 …… 外面有点凉,好像已经入秋了。 阿蒂尔·兰波被海风一吹,头脑冷静下来,自己错过了可以杀死歌德、让一个保罗·魏尔伦的指令拥有者永远无法开口的机会。 不过……冷酷杀的事情,与梦着全球旅游的自己有么关系? 阿蒂尔·兰波没有穿鞋,踮着脚,用赤/『裸』的脚掌走在『潮』湿的地面,金『色』的长发摇曳在他的背后,他优雅的走了没多久,便蹦蹦跳跳起来,朝着适合跳海的地方靠近。 ——马上要自由了! 在选定的方向,阿蒂尔·兰波的笑容停滞,遇到了半夜不睡觉的弗里德里希·尼采。 弗里德里希·尼采见到他,开心地挥手。 “我失眠了,特意来等你!” “你要走了吗?” 简单的两句话如同惊雷。 阿蒂尔·兰波有一种手痒,打死方的冲动,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大嚷嚷出来! 弗里德里希·尼采欣赏起阿蒂尔·兰波不修边幅的洒脱模样,那双光洁的赤足,染着海水与月光,让他大为赞赏:“月『色』下的你,比白天还要真实一些。” “你以为我会阻拦你吗?” “快走吧,宝贝,我没有让靠近这边,你注定踩在浪花上的。” 德国手舞足蹈,与大海一起欢呼。 阿蒂尔·兰波愕然。 今天好像连连有“惊喜”? 阿蒂尔·兰波蓄势待发的重力失了第二次使用的机会。他一脸不解,做好了拼死冲出防线的准备,来到靠近海水的边缘位置。 阿蒂尔·兰波疑『惑』:“你为么不阻拦?” 弗里德里希·尼采喋喋不休:“为了德国,我该阻拦你,又为了德国,我不阻拦你,你知道吗?宝贝,你身上有无数种可『性』,压根一个核/弹级别的定//炸/『药』。” 阿蒂尔·兰波受不了这种委屈,一脚踹过,凶神恶煞起来:“你小心我不走了!” 弗里德里希·尼采大笑,投降道。 “我说错了,宝贝你一点危险『性』都没有,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 “英国有比我好看。” 阿蒂尔·兰波歪话题的力一流。 “宝贝,英国的审美太差劲了,我们不要相信他们庸俗肤浅的眼光。”弗里德里希·尼采变了一支用手帕折叠的玫瑰花出来。 一阵风吹来,玫瑰花变形了。 弗里德里希·尼采果断塞入口袋,双手叉腰,一脸从容的当作没送。 “我喜欢你这样拥抱黎明的啊!” 阿蒂尔·兰波一只脚踏出边缘,听见“拥抱黎明”的候,脚步莫名停下。 【这个世界太厉害了。】 【一个、两个读懂我的出现。】 【为何在十九世纪末,我走遍欧洲,往非洲,几十年都没有碰到触碰我灵魂的,我的运气全用在了文野世界吗?】 金发蓝眸的法国美回头看尼采。 “我真的要走喽?” 阿蒂尔·兰波永远有一颗在期待着么的心,勇敢而无畏,从来不会被失败困住。 弗里德里希·尼采像知道他无法说出口的愿望,说道:“我们不一样,你也不要妄图在我身上找到共同点,宝贝,永远不要别吐『露』痛苦,平庸的无法理解的你的烦恼,你很特别,只有像我们这样的够明白。” “宝贝,你一个在跳舞的。” “我负责当台下的观众。” “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异类,因为那只一群听不见音乐的认为你在发疯。” 弗里德里希·尼采不再像白天那样疯狂到精神不正常,神情犹如坠入深渊一样寒冷。 这个候,阿蒂尔·兰波才记住他的眼睛铁锈般的红『色』,犹如血『液』凝固的『色』泽。 弗里德里希·尼采说道:“我走在命运为我规定的路上,虽然我并不愿意走在这条路上,我会让自己笑着走下。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至于适当的路,正确的路,和唯一的路,这样的路并不存在。” 说到这里的尼采依旧兴,诠释着他笑着生活的本质:“宝贝,你我生中的一道风景,我会将记忆化作照片,好好的珍藏。” “这样啊……”阿蒂尔·兰波听懂了尼采的真心,“我这道风景只『迷』住你片刻?” “噗通——” 阿蒂尔·兰波把尼采推入了大海之下,一脸要让你爽一爽的冷漠表情。 “看来要美一点才行。” 临走之,他又把尼采收拾了一顿。 …… () .... 第45章 邮件联系【1更】暗杀王的离开歌德…… 第十五章 拖延了一段时间后, 弗里德里希·尼采浑湿透,一瘸一拐地去找歌德。 “暗杀王跑了。” “……” 歌德的神情骤然阴沉,用可以人凌迟的目光看尼采, “为什么是你来通知我?” “因为我失眠了!”弗里德里希·尼采一副我为德流过汗水的悲痛表情,“再说了,我尝试阻拦他, 担心掀翻整艘船,你让我触碰他的皮肤,我对他的克制『性』足。” 歌德二话说调动船上人员, 追击暗杀王,他暗杀王的上植入了皮下定位器! 然而,微型定位器的芯片未能保留多久时间。 追击人员『迷』失了海上。 只要能找寻到位置,重力异能的拥有者可以讲道理的隔着皮肤粉碎定位器。何况, 海底打架的期间,尼采气喘吁吁地泄『露』过定位器的位置, 捏了一阿蒂尔·兰波的手臂。 重力异能,往往是通过他的手臂行挥。 知道定位器夹杂了什么黑科技,瞬息之间废了阿蒂尔·兰波的双手。 “狗屎的德人。” 阿蒂尔·兰波切皮肤,徒手取出芯片, 忆到他睡觉的时候出现过轻微的针扎感。 当时,他还以为是什么蚊虫的叮咬。 居然被歌德留了一手。 任由魔鬼再精明,出现内贼没有用,阿蒂尔·兰波芯片往某条鱼的肚子里一塞, 脚下一踩,浪花飞溅,他冲上云层去寻找路过的飞机,企图搭一次顺风车。 他异能社学到的常识之一。 海里游泳, 永远没有去上“坐飞机”快。 阿蒂尔·兰波跑见踪影,夜『色』和云层挡住了他消失的影,弗里德里希·尼采油盐,为阿蒂尔·兰波的自由争取到了最的时间。 到最后,他们离德领土临一脚,歌德错失了快要带的暗杀王。 歌德坐落地灯旁的单人沙上,脸『色』晦涩,保养极佳的皮肤下,仿佛隐藏着什么可怖的事物。他反复思索近日生的事情,出一个可思议的结论。 “指令无效了?” 若是无效,他可能和保罗·魏尔伦同床共寝,那亚于『性』命交托到别人手里。 是何时无效的? 保罗·魏尔伦为什么没有对他出手? 过去的许多年里,歌德安排过专业人员对暗杀王行人格侧写,保罗·魏尔伦是一个压迫下反弹的叛逆型人格,『性』格尖锐,对人缺乏信任的强者,屑于玩尔虞我诈的事情。 “牧神”死后,那些针对“人造超越者”的研究资料部分被德『政府』到手,所以歌德有一份控制保罗·魏尔伦的指令,剩余的资料和实验室根据地遭到法『政府』摧毁。 奈何暗杀王叛逃后,仅躲着法人,对德人也冷热,对危险有极高的警觉『性』。 他很少碰到适合抓暗杀王的时机,有的时候,自公务繁忙,抽,与暗杀王失之交臂。而他出于安全考虑,宁可掌握外旅行的暗杀王,也控制一名人造超越者的指令内容交给其他人代办。 歌德陷入沉思之中,突然惊醒,召唤出了边隐藏的“浮士德”,冷冷地询问道:“你这段时间看到的问题说出来。” “浮士德”的黑影飘『荡』,答:“我能确定的是——从他上船始,他脱离了控制。” 歌德的『色』一紧,心里掀起轩然波。 自以为是掌控者,却成为了他人的猎物,魔鬼从未想过自己经历这样的体。 “浮士德”又道:“你该庆幸,保罗·魏尔伦没有伤害你这个同胞,而是选择了离,你更该反省,你的行为差点为德带来多的祸端,保罗·魏尔伦一定无法容忍你的实验。” 歌德没有生气,吸取教训地叹道:“是的,我亲爱的‘浮士德’,你说的没有错。” 歌德戴上温和的具:“我去给尼采道歉,今的事情,该再斥责他了。” “而保罗……” 歌德的目光闪烁,嘴唇抿出笑,犹记自己怀里的温香软玉,原来自己下达的指令全是假象,对方配合着自己套话而已。 这锋锐的刀——离他的心口那么近。 歌德心感觉到对方的厉害,借助外物,破除与生俱来的指令,反噬其主,这是“牧神”都万万没料到的可能『性』。 难怪了,保罗·魏尔伦肆无忌惮地叛,这么多年没有被法『政府』抓住。 歌德看向了书架,《古兰经》被带走了。 ——这是对方最早的目标。 魔鬼难惆怅起来,以反过来的顺序,轻点额头和肩膀,画十字,充满宗教『色』彩的口吻说道:“我该谢谢他,是他宽恕了我。” “浮士德”却再说话了。 一种自心灵的寒遍布黑影的全。 人类爱子,恼羞成怒是常态,魔鬼没有子这种东西,珍惜着犯错的经验,融入人类的生活之中,每时每刻都累积着自己。 “浮士德”有一些绝望,若夺舍他的是恶劣残暴的魔鬼,也比有理智的魔鬼好! 歌德想通了的情况下,让对方头上飘绿的弗里德里希·尼采逃过一劫。 弗里德里希·尼采迟迟没有等到歌德的惩罚,反而诡异的到对方的道歉。他房间里对镜子照,嬉皮笑脸地检查上的痕迹。 “歌德好器量,明明看出我使了绊子,帮助暗杀王逃跑,这都介了。” 德『政府』幕后的二手,拒绝担任元首之位的人有这般心胸,实是德的幸运。 “宝贝,你要小心了,下次再落到歌德的手里,你有逃走的机。” “我啊……仅能帮你到这里。” 美丽的人啊。 请你要停下,永远地旋转起舞吧。 …… 访问结束,歌德和尼采返德。 动用德『政府』的人脉,歌德做了一件和英『政府』类似的事情,利用保罗·魏尔伦为了暗杀目标,与际情报组织之间保持的联络,对暗杀王了一封隐秘的邮件。 同的是英『政府』称呼其为“暗杀王”,歌德邮件里的称呼十分亲昵。 【亲爱的保罗,首先恭喜你获自由,也感谢你对我的宽恕,我内想念你,希望我们下次见的时候能成为朋友。】 【——goethe(歌德)。】 用德语写的邮件出后,歌德等了许久,直到这封邮件上的标志成为已阅状态。 几秒后。 邮件的主人复了他。 歌德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看书的席勒,默作声地点击邮件,一心二用、脚踩两条船挥混若成。魔鬼深知人类的反复无常,更愿接纳『性』格纯粹的同胞。 没人规定魔鬼必须一夫一妻吧。 歌德欣慰地想道:“保罗的『性』格侧写与八年前一样了,是旅行改变了他吗?” 金蓝眸的法人外表,比通缉照片更好看的容颜,柔韧修长如一张弓的体态,还有超越者级的重力异能,一模一样的dna,歌德没有想过自己有抓错人的可能『性』。 比起抓错人,人造人的指令失效是最正常的答案,魔鬼也擅长心里美化同胞。 下一刻。 歌德一脸惊讶,掩盖住情绪上的波动,被席勒现了。 手机屏幕上,“暗杀王”保罗·魏尔伦复给他的邮件内容是—— 【滚,我认识你。】 …… () .... 第46章 认知误差【2更】替兰波背黑锅的魏尔…… 第四十六章 最近有点奇怪。 保罗·魏尔伦如此想到, 行走在西西里的地界,民风开放的意大利人纷纷行注目礼。 金发男人一身西装三件套,肩头披着白『色』外套, 里面穿着暗『色』调的衬衣、马甲,花型的胸针和手帕放置在白西装的胸口,脸上浅笑, 仿佛随时奔赴一场浪漫的约会。 他抬起手触碰耳旁的编发,袖口『露』出红『色』的内衬,艳丽的『色』泽极具冲击感。 一个优雅到骨子里的男人。 金发蓝眸, 貌若神灵,便暗杀王的代名词。 单看外表,不知情的意大利人还误以为哪一位大明星西西里岛旅游。 保罗·魏尔伦刚杀了一个在意大利首都罗马度假的英国富商,对方有英国『政府』的官方背景, 在地下世界的悬赏不错,臭名远扬, 正好符合他准备警告英国『政府』不要招惹自己的想。 英国『政府』想招安他就罢了,今天他的私人邮箱里出现一封德文邮件,对方借用德国人“歌德”的身份与假惺惺的他拉近关系。 【我何时有朋友了?】 保罗·魏尔伦微烦,接二连三的被人『骚』扰。 他自认信息保密措施做的还算过关, 平时落脚之地更秘密之中的秘密,然而那些国际情报组织成了筛子,刺探着他的反应。 他没见过歌德,多少知道对方的身份。歌德德国异能力界的领军人物, 战争时期与莎士比亚、雨果、但丁齐名的超越者。 问题——与他何关? 保罗·魏尔伦的手机一震,又有电话了。 保罗·魏尔伦湛蓝的眸子微暗,自己处于休息状态,论上没有情报组织敢打扰自己。 英国? 德国? 该不会下一个电话, 轮到国找茬吧。 历两轮『骚』扰,保罗·魏尔伦很难不怀疑到国『政府』的头上,英德就三家强盗头子。 保罗·魏尔伦接通跨国电话:“谁?” “我——”电话对面的人下意识用日语,然后马上切换成了语,恭恭敬敬地说道:“魏尔伦先生,我在日本横滨市的情报贩子,您让我多年留意的消息出现了。” 保罗·魏尔伦想了许多种能,没料到自己安排在日本的线人终于上报了情报。 早不早,晚不晚,卡在了这个敏感的时候。 他失踪多年的弟弟被找到了吗?! 暗杀王不再在黑手党统治的地方闲逛,迅速离开了人前,去安静偏僻的地方接听电话。 “日本人,你那边安吗?” “目前很安。” “出现的消息哪一种?关乎黑『色』火焰的,还关乎日本军事基地的?” “火焰,横滨市的擂钵街里有人目击到一种黑『色』火焰,后传播开一则流言,说有心怀怨恨死去的人意召唤到了神灵‘荒霸吐’,从黑『色』火焰里复活,正在报复其他人。” “……”这么玩意。 保罗·魏尔伦一脸『迷』『惑』,作为国人,他不了解么“荒霸吐”,只觉得名字奇奇怪怪,像听见了一个日本的民宿故事, 荒霸吐跟弟弟有何关系? 掌控黑『色』火焰的不应该弟弟吗? 他对“荒霸吐”和假假的复活传闻不感兴趣,只想知道弟弟的消息! 保罗·魏尔伦刻意地问道:“这些流言里,有没有出现一名力量强大的少年?” 日本的情报贩子慎道:“没有。” 保罗·魏尔伦平静下,恐怕黑『色』火焰的事情巧合:“继续观察吧,有后续的消息以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手机号暂时不会换。” 声音顿了顿,保罗·魏尔伦的底滑过一抹冰凉,犹如埋藏在深海的冰川『露』出一角。 “不许泄『露』我的手机号。” 他自之身,逃离国『政府』的监管之后,不准备为任何一个国家做事。 纵然死去也要自的死去。 再有下一次,他就换掉这批情报人员! 保罗·魏尔伦挂断电话,眺望到西西里的风景后,锋利的目光又收敛了起。 他喜欢旅游的感受。 他以为在旅途中以找到活着的意义,然而令他期待的依旧弟弟的存在。他渴望亲人,孤独的行走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从仅存的亲人身上寻找到感情的共鸣之处。 “弟弟,你应该生活在日本的某一处吧,你出名的时候,哥哥会找到你的下落,绝不会让你落入那些势力的掌控之中。” “我们唯一的同行者。” 保罗·魏尔伦温柔说道,弟弟的意义看得极为要,那能不再孤独的未。 彼时,他这么坚信,一旦有确切的消息,没有任何人能阻拦他去找寻自己的弟弟。 弟弟取代的。 …… 德国,柏林的情报机构发挥力量,调查保罗·魏尔伦近期行走在外的痕迹。 他们很快锁定了意大利罗马的一场凶杀案。 保罗·魏尔伦杀死英国商人,手独特,很难有第二个人仿冒他那种干净利落的技术。不了解暗杀王的人,总会误以为空切割的异能,看低了暗杀王自身磨练出的技艺。 本质上,那力异能『操』控入微后,将之化作力利刃的声杀人技术。 望而生畏。 难以抵御。 唯有正的空系异能力以阻拦。 再者,保罗·魏尔伦还领取了赏金,国家级情报机构动格后,很容易就会调查出他突然违反不招惹『政府』的常态,杀死英国富商的行为。 “他怎么会在意大利?” 歌德得到保罗·魏尔伦的下落,心神一震。 英国富商的死亡时与他“『操』控”保罗·魏尔伦的时叠了,恰巧就对方在德国船只上、假装自己听从命令的那几天! 论歌德怎么计算时,暗杀王都不能出现在罗马,又折返回船上,仅仅为了突发奇想的杀一个英国富商。哪怕德国与意大利相距不远,这也超出了力异能的『操』作范畴。 “英国富商的死亡暗杀王的手,而在德国的船只上,我也很确定我认识的保罗有力异能,dna完一致,不能伪装的……” 一个人难以拥有两种异能力。 即使被他人赋予异能伪装,能在伪装成保罗·魏尔伦后,第一时看穿歌德念出的指令,必须要非常熟悉保罗·魏尔伦的人! 比起在罗马杀人的暗杀王,歌德更愿意相信科学验证的dna—— “总不会‘牧神’在临死之前偷偷在其他基地里又创造了一个‘黑之十三号’?” “不,凭空猜测的事情毫根据。” 歌德笃定地说道:“我和尼采不能一起看走,那个人随『性』至极,调皮的跟我们开了个玩笑,像风一样到人嬉戏……” 话音刚落,魔鬼的维转过了弯。 他秘密关注暗杀王多年,暗杀王留给自己的情报印象里好像没有“调皮”? 心情的暗杀王。 歌德失了神:“哪个暗杀王的?” 紧接着,席勒到他的办公室,带了一份英国『政府』的情报。 “歌德先生,我听说你在调查暗杀王。” 席勒贴心地说道,“他八月份在伦敦停留,遭到英国钟塔追杀,当时原因不明,各种假消息不断,你又突然离开了德国,我不及和你提及此事。” 歌德很视,做出倾听的意。 席勒自信地说道:“我调查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暗杀王和英国超越者同居,被误认为敌国的异能谍报员,事后英国『政府』弄清楚了身份,便放弃抓捕,所以之后暗杀王为了报复英国『政府』,接下英国富商的悬赏令。” 歌德的眉头一点点夹紧。 席勒最不想看到歌德先生的忧愁,情报放到桌子上:“你在想么?” 歌德问道:“那名英国超越者谁?” 席勒没想到他关心这个问题,直白地说道:“奥斯卡·王尔德。” 歌德深感保罗·魏尔伦遇人不淑。 “他们同居了?” “准确说恋爱关系,暗杀王企图带奥斯卡·王尔德一起走,被拒绝了。” “……原如此。” 歌德对英国人的好感度达到历史最低。 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害得对方身份暴『露』,在英国本土被追杀就算了,英国超越者竟然连跟恋爱对象一起离开的勇气都没有,压根打算白嫖。 席勒试探『性』地问道:“歌德先生,你为么突然关注起暗杀王?” 歌德含笑:“我认为他有希望加入德国,成为德国的超越者。” 席勒诧异:“不能吧。” 歌德语心长的说道:“事在人为。” 若不为,以魔鬼为人处世的验看,强扭的瓜不仅非常香,也很解渴。 …… 日本,兰堂在散播了谣言后,有些茫然地坐在别墅里,想不通亲友为何没有。 他已明晃晃地泄『露』“复活”了啊! 这个世界不存在正的复活,但虚假的复活还有的,兰堂的异能力“彩画集”就以读取异能力者的尸体,让尸体里的异能力化作拥有记忆的异能生命体,现人。 “我我恢复记忆,调查黑『色』火焰的事情摆在了明面上,亲友怎么会看不懂?” “难道,我还不够直白?” “他在国外,横滨市的线人还没有收到相关情报?” 兰堂『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 自从跟中原中也见过面,兰堂找到保罗·魏尔伦的希望就再一次扑灭了,因为中原中也一问三不知,这种情况下也敢套自己的话。 兰堂暂时放弃和中原中也拉好感的行为,联系不上哥哥的弟弟没意义。 【么都不知道啊,中也君。】 【你的作用——难道就傻乎乎的让我完成任务?我需要的找到你哥哥啊!】 黑『色』长卷发的国男人哀叹不已,中对亲友下落的忧虑胜过了回国的渴望,硬忍住没有去抓中原中也,而在认认布下陷阱。 一次不行,再一次,自己的暗示摆在保罗·魏尔伦睛前! 兰堂手套下的食指屈起。 金『色』的亚空方块落到地上,璀璨的光芒笼罩住四周。 一名死而复生的白发老者出现在他创造的亚空里,面『色』严肃,有着占据过高位的威严,与已故的前任港口黑手党首领一模一样。 很简单,兰堂在找寻棋子的时候,想到了这位坑害过自己、罪行满满的前任首领,心的国超越者连夜刨了对方的坟墓,对方读取成了一名异能生命体,从此成为自己『操』控下的傀儡,生前的记忆都利用异能力设定出的。 “去吧,到擂钵街里制造更大的混『乱』,我允许你去报复港口黑手党——但,你不能伤害到篡位谋以外的人。” 兰堂漠然的神情里有了一丝不忍。 他在组织待了八年,没有朋友,却有一份铭记在心的同僚情,不想伤害那些人。 “最后,你帮我留下信息。” “告诉所有人——” “‘我回了,从地狱的火焰中清醒过了,我要和你当面谈话,你若不肯出见我,我就去抓那名你在乎的少年!’” …… 这一天,港口黑手党金库被盗。 前任首领在黑『色』火焰中出现,对着所有人鬼气森森地留下威胁之语就消失了。 港口黑手党人心惶惶。 有传言,前任首领的怨魂化作鬼,将要保护上位有猫腻的现任首领。 首领室里,森鸥外脸『色』阴沉地看着监控视频,前代首领留下的警告声回『荡』在耳边,他在猩红的欧式地毯上走走去,自言自语:“我不肯出,你就抓我在乎的少年?” 森鸥外的嘴角古怪一笑。 这个疑似前代首领的人说的,该不会帮助自己见证死亡、假造遗言的太宰君吧? 拿一个太宰君就能换自己的安危? 似乎很划得…… 咳咳! () .... 第47章 找上门来王尔德和魏尔伦的见面…… 第四十七章 西西里, 巴勒莫市。 在广场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厅,音乐家身穿黑『色』燕尾服,在大厅摆放的三角钢琴前全神贯注弹奏《re ngrato》。 舒缓的钢琴曲飘扬在餐厅之中, 调渗透着淡淡的悲伤,乃意大利的名曲之一。 讲述的……听说关于负心人的故事。 保罗·魏尔伦支着脸颊,倾听音乐和其他人的轻交谈, 一双眸子看着外面的广场,似乎热闹的人群更吸引他。他坐在单独一人的用餐区域,身处于自己的世界, 拒绝所人的搭话。 他既不点正餐,不品尝点心,只要了一杯本风味的热咖啡,放在面前散发香气。 他的毒抗『性』不高。 不爱伪装外表的坏处, 便他很在外面正常用餐,防止人在食物中下/毒。 不过, 他并非贪恋美食之人,愿意为这番享受付微不足道的代价。 保罗·魏尔伦眼眸半阖,戴着手套的手指微动,搭配着旋律, 指尖好像触碰到音乐家纵情诉说的情绪,高明的音乐家总弹奏一曲感情充沛的乐曲,触动他空洞的内心。 突然,餐厅的氛围现了变化。 “这位先生……请身穿正装……” 大门口的方向, 迎宾的侍者面『色』纠结,来不及说完整的话,被不速之客推开。随即餐厅里的客人们都听见了两道脚步,走在最前面的急促、且咚咚响的高跟鞋! 音乐家不由自主分心, 先看了一眼西装美青年的方向,再看向门口,瞬间被来者的气场吓到,手下的节奏就『乱』了一拍。 “咚!” 错了的钢琴音转道而来的高跟鞋重叠。 刺耳的变化让客人们纷纷抬起,想要谴责破坏气氛的人,又马上惊叹起来。 “这谁啊?” “不认识,带着随从,看上去像大人物。” “他走向七号那一桌了。” “好时髦的打扮,今年杂志上最推来的花纹和豹纹『色』系……两个帅哥熟人吗?” 男人女人的关注重点向来不太一样,但在保罗·魏尔伦的身上,他们不禁殊途同归,好奇来者和那位西装客人之间的关系。 “我找到你了!” 一双大手拍在了七号桌的桌子上。 保罗·魏尔伦处于放松状态下的眼神一冷,慢悠悠抬起眼帘,施舍给予死人视线。 随即,保罗·魏尔伦映入眼帘的就豹纹外套和亮『色』打扮,眼皮微微一跳,彻底看清楚了这个宛如花花公子的贵气男人。 金发棕眸的男人厚软的齐肩长发,面孔阳刚,压下了一身豹纹和高跟鞋的『骚』气,俊美『性』感,气场携带来自异大国的自信心和压迫感,靠着外型,仿佛穿么衣服都扛得住。 整个意大利餐厅的注意力,因两个人而改变。 从保罗·魏尔伦进入餐厅开始,不人就想要结交一下,但全被无视了,导致保罗·魏尔伦感兴趣的意大利人连名字都没问到。 现在来了人,他们反而知道更多。 “王尔德?” 保罗·魏尔伦认了那张脸。 战争时期,奥斯卡·王尔德异军突起,参了战场的最前沿,没担任异谍报员,所以关这位英国超越者的情报反而清楚一些。 阿蒂尔·兰波不认识文野世界的奥斯卡·王尔德,不代表暗杀王保罗·魏尔伦不认识方。 “亲爱的,你都不叫我芬葛了吗?” 奥斯卡·王尔德那昂扬的斗志一消,表情垮了下来,再无笼罩住餐厅的气场。 “?” 保罗·魏尔伦支着下巴,心微微疑『惑』。 无论英国人发么神,保罗·魏尔伦都打算以不变应万变,不准备在公众场合主动手,免得被意大利官方列入黑名单。 哦,之前的杀人行为不算么。 社会背面的暗杀,一般不会摆在明面上。 奥斯卡·王尔德的后面,跟着来的英国『政府』派遣的女员工擦了把汗,平复呼吸,努力记住两人的话。她从下飞机起就没休息过一下,全程负责奥斯卡·王尔德在意大利的行。 “兰波,你叫我芬葛,不要叫我王尔德!我们之间没身份上的隔阂!”奥斯卡·王尔德痛心至极,感觉彼此的关系生疏了。 从他看到保罗·魏尔伦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失落的那颗心回到了爱神的手中。 “……”保罗·魏尔伦乍一听“兰波”的名字,一被唤醒久远记忆的感觉。 【兰波?】 【你喊这个名字做么?】 【英国人要为国人追究兰波的死亡吗?】 保罗·魏尔伦的内心三连问。 他的前国搭档,那个死亡八年,尸骨无存的国人就叫阿蒂尔·兰波。他以为,八年之后的今天,再没人提及这个名字。 仔细观察,保罗·魏尔伦听了奥斯卡·王尔德在唤他,而不在呼唤别人。 这就趣了。 他从未任何人自称过“兰波”。 这个国姓氏于他,隐藏着不同的意义。 英国顶级颜狗的奥斯卡·王尔德早就名在外,被多国的超越者们戏谑其爱好。保罗·魏尔伦以为方来碰瓷自己,而事实上——奥斯卡·王尔德的确误打误撞碰瓷了暗杀王。 “兰波,我知道上次的事情让你不舒服,那我的错,我发誓我已解决了那些问题。”奥斯卡·王尔德得到英国『政府』的默许,眼巴巴说道,“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保罗·魏尔伦全程听不懂他在说么,这不妨碍他联想到上一个德国人发来的邮件。 【莫非人在假冒自己?】 【这些人笨蛋吗?怎么会误认我的身份。】 奥斯卡·王尔德在为复合做努力,可餐厅里的钢琴曲让他皮发麻,意大利名曲《re ngrato》翻译过来就《负心的人》。 他爱着的人在听这首曲子? 分明给他挖坟墓,准备把他踹进去啊! 奥斯卡·王尔德喊道:“麻烦停下,不要再弹奏了!没看到这边在求爱吗?!” 音乐家的动停滞,乐曲戛然而止。 说完,奥斯卡·王尔德单膝跪下,手一伸,接过女随从急忙递过来的一捧花束。大朵的百合沾染着『露』珠,清而芬芳,英国超越者着保罗·魏尔伦献了上去,“亲爱的,我来得匆忙,在路上为你准备了一束鲜花。” “今天的你,优雅到了我的心田里。” 精致的编发,高贵的西装,疏离的气质,全部戳中了奥斯卡·王尔德的兴奋点。 “我爱你。” “请让我成为你停留的一处港湾,我无达到你的梦想之,却可以成为你梦想的倾听者,我不会束缚你,只想得到你的吻。” 奥斯卡·王尔德深情告。 保罗·魏尔伦微笑,笑容的背后前所未的危险,可奥斯卡·王尔德被『迷』住了。 一模一样的容貌,被铭刻入梦里的身躯,即使亲爱的气质上变了,没最初见面那么接气,但那个他最喜欢的那个人啊! “王尔德先生,我凭么要吻你?”保罗·魏尔伦不听他的要求,继续用这个冷漠的称呼,“就凭你嘴上没诚意的告?就凭你响彻欧洲异力界的花心和滥情?” 奥斯卡·王尔德被名连累已久,欲哭无泪道:“我把小道格拉斯都赶走了!” 保罗·魏尔伦循循诱导:“我不关心无关紧要的人,你拿不更多的证据来吗?” 奥斯卡·王尔德脱口而:“我们直接去领证!”他回问女随从,“意大利可以同『性』结婚吗?我急需要一场婚礼来证明自己!” 女随从艰难道:“王尔德先生,这需要过上的批准,您答应了我们不会太过分的,而且这位先生的身份通不过『政府』审批。” 保罗·魏尔伦笑容更深了,眼底嫌弃。 【我会和你结婚?想多了。】 不想再委屈自己的保罗·魏尔伦把百合花丢到一边,直截了当道:“你可以走了。” 他宁愿一个人去调查前因后果。 保罗·魏尔伦刚这么说,奥斯卡·王尔德不顾重力的威胁,悍然抱住了保罗·魏尔伦的一条腿,貌堂堂的英国超越者在金发美青年睁大的眼眸下,哭震天:“兰波,给芬葛一次机会!芬葛无忘记你,爱上了你!” 保罗·魏尔伦被方的低下气给惊住了,你必要这么为爱情死去活来吗? 无理解爱情的保罗·魏尔伦从奇怪的关系中挣脱来,奥斯卡·王尔德说道:“我不你口中的‘兰波’,你认错人了。” “你就!”奥斯卡·王尔德伤心,“你为了撇开我,想要彻底断开我们恋的过去吗?” 保罗·魏尔伦似笑非笑,英国颜狗名不虚传。 “我何时你恋过?” “兰波!” “你口说无凭,提供不了任何证据,就算外大张旗鼓散播流言没用。” 保罗·魏尔伦讥讽方的愚蠢。 王尔德,你认识的“兰波”一个冒牌货。 奥斯卡·王尔德直了直身体,贴近了保罗·魏尔伦,手臂方的左大腿始终几毫米的距离,他极力抱住没突破重力的隔阂。 奥斯卡·王尔德说道:“我证据!” 保罗·魏尔伦势要走的动一停,奥斯卡·王尔德压低音,“别忘记,我跟你睡过啊,你r /> 保罗·魏尔伦:“……” 奥斯卡·王尔德急忙闪开,误以为会挨揍。 女随从不敢上前,见王尔德先生害怕,战战兢兢看着眼前不妙的发展。 保罗·魏尔伦站在原,死死盯着奥斯卡·王尔德,蓝『色』的眼眸迸发锋利的杀气。 他没揍人。 因为隐私泄『露』的危机,胜过了口调戏。 保罗·魏尔伦原以为假冒身份的人,顶多“复制”他的容貌,如今看来,他的身体信息被一并“复制”了过去。达到这样以假『乱』真的程度之后,他的所秘密都会曝光。 那人谁? 何目的? 为么要冒充他去接触奥斯卡·王尔德?这背后哪些阴谋在等着自己? 保罗·魏尔伦笑意翩然:“你在害怕么?我难道不你最喜欢的人吗?” 奥斯卡·王尔德咽了咽口水:“你现在好可怕……” 他和兰波互开玩笑不一两天了,兰波么荤段子都接得住,上流话和下流话切换自然,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保罗·魏尔伦揪住奥斯卡·王尔德的领带。 他把人往外拖走,留下话语。 “借用一会儿。” 女随从不知所措,尴尬说道:“请记得归……”给英国『政府』。 …… 保罗·魏尔伦不不懂得伪装。 做了四年的异谍报员,他精通的伪装技不比别国的谍报员,然而他骨子里一固执己见的傲气,令他不想说着违心话,去扮演别人! 把奥斯卡·王尔德往墙上一推,保罗·魏尔伦压制住方的四肢,柔说道:“我现在特别想干掉你,但给你五分钟的求饶机会。” 奥斯卡·王尔德委屈说道:“你答应我的,下次见到我就会给我一个吻。” 保罗·魏尔伦残忍道:“不可。” 奥斯卡·王尔德痛心疾首,把失恋后的悲伤和腹黑融为一体:“你要忘记了,我就忘记你留下的戒指了。”他把手指给保罗·魏尔伦看,拇指上一枚黄铜戒指,期盼说道,“你吻我,我就把戒指给你。” 保罗·魏尔伦定睛一看,戒指? 奥斯卡·王尔德发觉了他的犹豫,冷不丁想起方说自己不“兰波”,脸『色』微变。 保罗·魏尔伦无所谓说道:“被你发现了?” 保罗·魏尔伦的手握住王尔德的拇指,一点一点用力剥离戒指,而方反过来扣住拇指,不肯把戒指交给保罗·魏尔伦。 奥斯卡·王尔德凝视魏尔伦:“你谁?” 保罗·魏尔伦的浑身浮现重力的红『色』光芒,讽刺说道:“我保罗·魏尔伦,你素不识,却成为你名义上要找的恋人。” 奥斯卡·王尔德见到重力后,反倒松懈下来,哈哈大笑:“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奥斯卡·王尔德细细感知保罗·魏尔伦的异力,熟悉的重力异。他眼看着戒指保不住,魏尔伦说道:“这世上不会两个容貌同、异力同的人。” 奥斯卡·王尔德用放弃戒指为代价,飞快抚『摸』过了保罗·魏尔伦的脸,英国老/『色』/批可以用自己的手发誓——那细腻的触感,真容无疑。 “兰波,谁都办不到这事情。” “……” 保罗·魏尔伦后退半步,检查戒指,被王尔德的话语勾起心中的波澜。 【谁说办不到?】 【我就克隆人,人造的超越者,你小看了这个世界上的疯狂之人。】 瞬息之间,保罗·魏尔伦用重力切开了王尔德舍不得破坏的戒指,找了里面的纸条。 保罗·魏尔伦心脏一缩,浑身颤栗。 【黑之十二号,我在standard岛上等着你。】 【——阿蒂尔·兰波。】 …… 他记起来了。 杀死“牧神“后,他为了找寻自己的来历,翻遍了整个实验室的文字记录。 最后,在一张薄薄的纸张上,他尚未成为搭档的那个人一起找到了真:他克隆人,力量源自于一名极其罕见的“自矛盾型”异力者。“牧神”利用这名异力者的基因遗留物创造克隆人,再制造了“特异点”,形成他心脏里“魔龙”的核心力量,他这些毫无人道的实验里唯一活下来的成品,亦或者说复制品。 这名异力者他的原型,“牧神”发了狂想要复制来的人! 真正的、渺无音讯的“阿蒂尔·兰波”! ——我的哥哥。 () .... 第48章 兄弟双全【1更】先找哥哥还是先找…… 第四十八章 保罗·魏尔伦迅速捏紧了纸条。 奥斯卡·王尔德探脖子都法看清楚, 见方要藏起来的意图,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那是给我的纸条!” 保罗·魏尔伦给予只颜狗一冷眼。 听听。 男人之前干了什么 找错人, 送错花,连恋人说出的真名字都不相信,分手后还妄图和哥哥结婚?英国人, 你自信起来的样子,和的前搭档有的一拼,我哥哥怎么会瞧上种人。 心里奥斯卡·王尔德贬低后, 保罗·魏尔伦承认方到底是一位超越者,并非蝼蚁,自己的哥哥多是眼瞎了一回。 保罗·魏尔伦大发仁慈地说道。 “是我哥哥‘兰波’留给我的信息,知道你会找到我, 你充其量就是一送信员。” “哥哥……孪生兄弟?” 奥斯卡·王尔德瞳孔地震。 兄弟俩的容貌、身材相似度接近百分百,气质截然不同, 一偏向阳光洒脱,一偏向清冷孤僻,以为方心情不好,才冷漠起来, 哪里知道是找错了人! 一家庭出双重力异能的超越者,哥哥姓“兰波”,弟弟姓“魏尔伦”? 初的异能谍报员搭档是一亲兄弟??? “是的,我也才刚知道哥哥的下落。”保罗·魏尔伦笑了起来, 眼神不再虚,“还有,别再弄错了,哥哥从来不是法国『政府』的人, 那死去的‘阿蒂尔·兰波’是另外一人。” 奥斯卡·王尔德消化些信息,傻傻地说道:“我相信你说的了,请问哪里?” 保罗·魏尔伦原地留下残影,倏然而至奥斯卡·王尔德的身前,那张俊美到让人失神的容颜出英国人的眼神,距离很近。 保罗·魏尔伦摘下手套,手指如同微风拂过王尔德的脸颊,上面落下一香吻。 法国人的浪漫气息,比起意大利人也不逊『色』。 暗杀王用泛着凉薄的声音告别了方。 “为了找到我,哥哥好像答应了你什么条件,我替哥哥还给你了,不许再找。” “你敢出面前。” “我就杀了你,奥斯卡·王尔德。” 几分钟后。 奥斯卡·王尔德膝盖发软,滑坐到地上,呆呆地目送暗杀王离开的绝情身影。 “兰波和兰波的弟弟……” 意识到自己被兰波“利用”了一回。 兰波知道不舍不得破坏戒指,检查内部的东,所以才会戒指放到的手上。 通过,兄弟达成了远程联系。 自己是的局外人。 是兰波的错吗?没有,错的是自己笨。 奥斯卡·王尔德一脸梦幻,回忆刚才的吻,暗杀王异能力界何尝不是另一道冷冽的风。 世上,有两道风从的身边离去。 女随从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扶起了奥斯卡·王尔德,奥斯卡·王尔德很快就逻辑关系理得七七八八,弄清楚了自己起到的作用,以及兰波从来没有骗自己,是误会了的真相。 “好耶!” 奥斯卡·王尔德振奋起来。 “王尔德生?” 女随从被的一惊一乍弄得草木皆兵。 “嘿嘿嘿嘿嘿——我回去吧。” 奥斯卡·王尔德发出一连串奇怪的笑声,扬了扬齐肩发,那是比保罗·魏尔伦还要深一些的金发。脸上浮红晕,走路也不看四周的人,踩着高跟鞋,行走于唯美主义的道路上。 【兄弟花,太棒了!】 【你两就是世界上美好的存!】 外界尚不知兰波和魏尔伦的关系,第一承认存的俨然是英国超越者。 奥斯卡·王尔德法国兄弟送上崇高赞美。 陶醉于份独特的体会。 ——超喜欢! 保罗·魏尔伦查清楚大型海上城市“standard岛”的地,匆匆离开意大利。 直奔北太平洋而去。 因为岛屿是漂浮状态,随时可能会改变轨迹。 保罗·魏尔伦满心急切、想要见到兰波的中途上,一则电话打断了的心思。 “魏尔伦生!我查到了一不可思议的新消息,横滨市出了真的复活事件!” “真的?” 保罗·魏尔伦讶然,全世界渴望复活的人那么多,但是复活成功的一都没有。 本的情报贩子讨好着暗杀王:“很多人都看到港口黑手党已故的前任首领出,容貌与活人异,方袭击了港口黑手党的很多据,留下了一些威胁的话!” “人的话里,提到了一少年,我觉得很可能就是魏尔伦生想找的人。” “我背下了内容,复述给您听,魏尔伦生应该听得懂语。” 不得不说,本人的用心程度比国外的情报组织好,提供的服务非常到位。 保罗·魏尔伦的注意力集中,凝神倾听。 情报贩子用语说出嘶哑冷酷的话:“——‘我回来了,从地狱的火焰中清醒过来了,我要和你面谈话,你若是不肯出来见我,我就去抓那名你乎的少年!’” 保罗·魏尔伦的呼吸停滞。 八年来期待的好消息……与糟糕的坏消息一同来到了的眼面前。 毋庸置疑,句话是某人说的。 “地狱的火焰”指向『性』明确,是说那毁灭了横滨租界的特大灾难,“清醒过来”意味着方一开始不是清醒状态,可能身受重伤。 八年前,与搭档前去本执行任务,为任务目标的去留发生争执,引发了任务目标身上的“特异”,强烈的爆炸四周夷为平地。负伤离开,以为自己的搭档葬身于爆炸之中。 到底是朝夕相处四年的熟人,保罗·魏尔伦第一时间就听出了是谁的口吻。 法国异能谍报员没死!从灾难中活下来了! 【你不来,我就去抓人!】 保罗·魏尔伦头痛。 说真的。 很想冲去本找弟弟,不让方落到爱国主义者的亲友手上,与亲友做一了结,但是的哥哥就“standard岛”上等自己啊! 找哥哥,还是找弟弟? 是去北太平洋,还是去南太平洋? 保罗·魏尔伦叮嘱了几声后,结束电话,眉头紧蹙,脸上多出极少浮的烦恼。 兄弟双全的幸福来得太突然。 保罗·魏尔伦有不知所措,挣扎二选一里。 “弟弟,你想办法再打败一次亲友。” “我找到哥哥就去找你!” 保罗·魏尔伦自认不是前搭档的手,防止自己跑过去是被一网打尽。于是,找哥哥的意义就比重要了:联手哥哥去救弟弟! 弟弟小时候瘦弱可怜,大后的模样肯定变化极大,未必立刻找到人。 但是—— 哥哥的模样就是镜子里的自己! 保罗·魏尔伦下定决心。 北太平洋海域,近眼前,暗杀王的一颗心已经飞去了那片岛屿之上。 …… “是什么?” 前往standard岛的路途中,阿蒂尔·兰波见识到了代人热衷的整容邪术。 看到一五官充满违和感,只能滤镜下生活的“美女”,阿蒂尔·兰波感到辣眼睛,巧妙地拒绝了她的电话号码。 阿蒂尔·兰波自己的脸很满意,并不嫌弃它得太好看,给带来多余的注意力。 心里发愁,不想再顶着通缉犯的身份。 【我是阿蒂尔·兰波,不是什么暗杀王,不叫保罗·魏尔伦,更不是什么法国通缉犯!】 直到看到一形体训练的广告时,图案上一变瘦成功的健美女子吸引了的目光。 让眼前一亮的不是肥胖和变瘦的比。 而是位女『性』皮肤变黑了! 社会不再以白为美,美黑技术的出引发了另一种『潮』流,广告上的女『性』健身成功后给自己做了美黑,不再是典型的白种人。 美黑成功后,她的皮肤黑得均匀有光泽,遮掩了白皮肤下的瑕疵,宛如诱人的巧克力。 不仅美得自然,活得健康,还摆脱了过去的束缚,成为了新时代下的一位美女! “变黑……有么大的效果吗?” 阿蒂尔·兰波呢喃,脚步不自觉地走过去。 《兰波传》里记载。 商人兰波喜欢非洲埃塞俄比亚地区生活,中年时期的皮肤是黝黑的…… () .... 第49章 兄弟见面【2更】海边沙滩两兄弟…… 第四十九章 暗杀王潜伏进了。 得知此事的当天, 儒勒·凡尔纳头都了。 身为standard岛的幕后守护,被岛上居民誉为“守护神”的儒勒·凡尔纳一直默默保护这里的安全,把企图搞事的人丢入海里。 没想到就算是密切监控, 他是一不心让暗杀王溜了进,对方没走正常路线,概率是趁着夜『色』从天而降, 占据他人的住所,在最短间内拿到了一枚“铜币”。 “铜币”的持只能在游客区活动。 此人弄清楚岛上规则,马不停蹄地把“铜币”换成了岛上工作人员持的“银币”, 紧接着夺取到了岛上军事人员手里的“金币”,出入随心所欲,丝毫不受到监控的影响。 从这一方面,儒勒·凡尔纳感受到了那位酒友与暗杀王的区别, 至酒友守规矩! 儒勒·凡尔纳夜晚追踪保罗·魏尔伦的候,也忌惮对方的反侦察能力, 没离得太近,“他在找一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人?” “看,他知道自己的兄弟过这里?” “是谁泄『露』给他的?” “与他兄弟的兰堂?或就是这对兄弟……将见面地点定在了我的岛上?!” 儒勒·凡尔纳及醒悟过。 看暗杀王的为就知道,这对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能以常理看待! 儒勒·凡尔纳不得已,再次以虚假的身份出面,冒着风险制止了保罗·魏尔伦拷问军事人员、试图查询所人身份的为。 “暗杀王,你要找的人不在岛上。” “哦?” 保罗·魏尔伦看突然到访的“知情”, 不再管脚边失神智的英国士兵。 下一刻,没任何征兆的危险出现! 儒勒·凡尔纳『操』控的机械化身失双脚,被重力切断了膝盖,跌倒在了地上。 保罗·魏尔伦道:“说谎可不对。” 走上前, 保罗·魏尔伦发现笼罩在黑暗中的人是一团人形的金属聚集物,各种零部件东拼西凑而成,『操』控躲在幕后,没『露』面。 儒勒·凡尔纳的化身用远程发声器说道:“我说的是事实,要么你早了,要么你晚了。” 保罗·魏尔伦不愿意相信自己被人发鸽子。 “他说他就在岛上我。” 暗杀王点迟疑,难不成王尔德这个废物找到自己的间太晚,导致他错过了哥哥? 如果是这样,他不会放过王尔德。 儒勒·凡尔纳说道:“那个人唯一一次岛上旅游,是八月份的夏天,现在已经是入秋的十月末,相距了很长的间。” 保罗·魏尔伦埋藏着陷阱:“你确定他长得和我一样?我要找的是短发的男人。” 儒勒·凡尔纳一口咬定:“长发,金发蓝眸,二十岁,与你的长相、身高毫无差异,我所说的情报可以精确到毫米。” 保罗·魏尔伦从第二个人口中得到了哥哥的信息,眉眼展开,优雅『迷』人的外表冲散了危险『性』。 “那就没错了,是他。” “如果你约好了见面的间,请耐心待,或想办法与他电话联系,不要再拷问无关人员,那个人上岛后从未杀人。” 儒勒·凡尔纳敏锐地发觉暗杀王在意自己的兄弟,提出了相应的要求。 “既然如此,我再几天。” 保罗·魏尔伦翩然离,如一抹雾气。 儒勒·凡尔纳的心头一沉。 万一对方不? 暗杀王会一走了之,是在岛上生气? 在兰波走后,儒勒·凡尔纳定期关注了一下对方的情况,得知对方在伦敦游玩,跟英国超越谈情说爱,惹出了一点事情。后,兰波失联在了西洋海上,再无具的消息。 儒勒·凡尔纳很佩服兰波的自自在,每次岛上意外,他就一些束手束脚的郁闷。 以真实的实力而言,他并不怕暗杀王。 他怕的是暴『露』身份。 暗杀王看上活蹦『乱』跳,是因为法国『政府』不愿意花费代价抓人,可是儒勒凡尔纳就不了,“七个背叛”的身份曝光,法国、英国、德国会集派人抓他。 【我上次就不该和你喝酒,白提醒你了。】 吐出一口气,儒勒·凡尔纳决定化被动为主动,牺牲夜晚的睡眠间查情报。 一个晚上过。 儒勒·凡尔纳顶着困意,查出兰波最后的线索。 “这家伙……先是『迷』路,再是跑做皮肤管理?完全忘记了暗杀王的事情?” 金发蓝眸,外表酷似暗杀王的男人在北太平洋扑了个空,没能找到移动漂浮的岛屿。 半路上,对方被商业广告吸引,兴冲冲地报名,结果被美黑机构的人苦苦哀求,说对方完美无缺,是上帝精心创造的杰作,完全不需要为了赶『潮』流、毁掉这一身冷白皮。 阿蒂尔·兰波不管不顾,坚持要改变自己看厌了的肤『色』,做一个男子气概的黑皮美人。 美黑的过程是循序渐进的类型。 第一个环节不超过十分钟,每次需要补水和护肤,步骤非常繁琐。阿蒂尔·兰波躺在日晒灯照『射』的床上,翘着二郎腿,硬是坚持了三个疗程,给相当顽固的冷白皮增添了一点蜜『色』。 他越发觉得镜子里的自己“阳光”了许多,证据就是为他涂抹护肤油的美女都脸『色』红彤彤,一天比一天看他的眼神火辣。 然而,他的形象改造计划没能进下。 一通卫星电话找到了他。 儒勒·凡尔纳幽幽地说道:“我没打扰你吧,你似乎玩的很开心,忘记了什么事?” 阿蒂尔·兰波知错能改,马上道歉:“对不起,我亲爱的朋友,再给我一个星期,我马上过赴约!” 儒勒·凡尔纳说道:“请立刻过。” 阿蒂尔·兰波瞅了瞅日晒灯,桌子上订阅的美发杂志,最近被这些东西『迷』上了。 “我……好吧,你派一艘船给我。” “没船,自己飞,我把定位信息发给你,一天后见不到你,我就把你的下落告诉其他人,让你会出门就是回国的感受。” 儒勒·凡尔纳下达最后通知。 阿蒂尔·兰波拍了拍额头:“他的脾气一很好,肯定是魏尔伦在岛上闹事了……” 但是除了standard岛,他想不出其他好地方。 毕竟,儒勒·凡尔纳能看住魏尔伦。 “多的力量,就多的责任。”阿蒂尔·兰波感慨异能社会的现状,翻身起,披上浴袍,走出了日晒灯的范围。 “我才不要出门就回国呢。” 半个后,阿蒂尔·兰波穿戴整齐,对皮肤管理机构门口的黄狗吐了吐舌头。 “汪”了一声,阿蒂尔·兰波吓唬完毕。 他从普通人安居乐业的环境抽身而,奔赴远方的standard岛,化身为北太平洋天空上的一缕风,参与自己从不曾平凡的命运。 …… 海上的阳光明媚。 standard岛的岸边,富人区的私人沙滩,摆放在那里的躺椅上多出一个人。 阿蒂尔·兰波躺在沙滩椅上,长发散落,戴着墨镜,享受着纯天然的日光浴。为了让皮肤的颜『色』更深一些,他没穿衣服,腹部盖着一条『毛』巾,晶莹的汗水在他的皮肤上就像是撒了蜂蜜,那份『色』气的程度不减反增,可以让人猛吞口水,想要触碰上面的肌肉。 在阿蒂尔·兰波如此悠闲度日的候,真正的暗杀王从沙滩尽头走,海浪伴随着他的脚步,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你在晒太阳吗?” 这是一种疑『惑』的语气。 阿蒂尔·兰波没张开遮阳伞,形象一点出人豫料,至不是保罗·魏尔伦想的那样。 “是啊。” 阿蒂尔·兰波打着盹地回应。 两个人之间无法产生陌生感,天生的吸引力占据了保罗·魏尔伦全部的心思。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想要靠近自己的本,想要感应对方的力量,紧紧地抓住对方的存在,那是比孪生兄弟要紧密的关系!是天空上不再孤独坠落的两颗流星! ——我找到了,我诞生的源泉。 守主义的保罗·魏尔伦说道:“我了你好几天,你的一些晚。” 阿蒂尔·兰波随口道:“你的耐心太了。” 保罗·魏尔伦放弃重力,穿着皮鞋踩在沙滩上,每一步都很精准,没让沙子溢过鞋子,“对于不期待的事情,我习以为常,对于期待的事情,我一刻也不愿意下,我的生命只这么长,不愿浪费太多的间在无意义的地方。” 两人一下没一下地搭着话。 保罗·魏尔伦到旁边,最近的一个沙滩椅在十米远的地方,他不愿意坐过,那儿离阿蒂尔·兰波太远,无法感受对方的一举一动。 所以,他在阿蒂尔·兰波的身边坐下,挡住许阳光。 “哥哥,我了。” “……” 这个称呼令阿蒂尔·兰波哑然。 …… 这一天。 失亲人的阿蒂尔·兰波,阴差阳错地多出了一个弟弟。 对方的认亲速度快到惊人。 () .... 第50章 诉说故事法国异能谍报搭档的误会…… 第五十章 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又”见。 以两个世界不同的形式, 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复杂缘。 兰魏之间陷入冥冥之中的怪局。 比爱与恨更深邃。 阿蒂尔·兰波逐渐放下许多, 提起这个名字,不再出现敏的反应。十九世纪末太,成为历史尘埃里的一部分, 他记忆里的那人就真的只是无法说出的记忆。 少许哀伤上涌。 又被这个时的新鲜事淹没。 阿蒂尔·兰波拂去那陈旧的去,以澄澈的心灵接受自己的改变。 “保罗。”阿蒂尔·兰波说道。 “嗯。”保罗·魏尔伦与阿蒂尔·兰波如同照镜子,不镜子里的其中一人野『性』又洒脱, 正在把自己从他人的误会里剥离。 “保罗,保罗·魏尔伦!”阿蒂尔·兰波连唤三声,去记住这个名字表的人变。 再见。 那个秃头,酒鬼, 摇摆不定的男人。 再见。 用一生去怀念他,为他出版《彩画集》, 为他的去世而悲伤的男人,谢谢你把那份虚浮又羞耻的爱在另一个世界升华! 我们都该下地狱,但是我不算去找你! 我们相见,又不见! 阿蒂尔·兰波痛快放下去, 用墨镜挡住被世人称之为“流浪天”的蓝睛。他半坐起身大笑,支起膝盖,作为皆率『性』,就像是大海上自由的海鸥。 相反, 看似自由的保罗·魏尔伦的身上好像有透明的无形枷锁,活得不如他开心。 保罗·魏尔伦安静地看着他的表现。 观察。 是暗杀王的本能。 阿蒂尔·兰波说道:“我以为你会攻击我,你就这么希望自己有一个哥哥?”他量保罗·魏尔伦的外表,那西装三件套比他的s服还高级一, “穿这么多,不热吗?” 保罗·魏尔伦不在意话,逐一解释:“哥哥是强者,异能力与我相同,我和哥哥架容易触发相同异能力之间的‘特异点’,而衣服方,我经习惯。” 阿蒂尔·兰波指着自己,怪叫道:“你的分辨能力不行呀,我哪里强?” 保罗·魏尔伦不信:“‘牧神’贪慕你的身体和力量,创造我,奥斯卡·王尔德对你爱而不得,利用英国『政府』的情报网也没发现我们的区别,这便是‘强大’。” 阿蒂尔·兰波没有被吹得飘飘然,躺回去,换个姿势晒太阳,争取当一朵向日葵。 “说吧,虽然‘牧神’,他和‘我’之间是怎么回事?替我解密一下。” “哥哥不清楚吗?” 保罗·魏尔伦的手臂撑在沙滩椅的一侧,微微前倾,那是一种好奇的亲近反应。 “‘牧神’喜欢你,仰慕你的力量,你不见踪影之后,他就发狂地寻找你,只找到你的一基遗留物,便突发奇想,想要克隆出一个属他的‘兰波’。” “我在实验室的号是‘黑之十号’,在我之前有十一个失败品,全部被‘牧神’销毁,我是唯一完的成品。” “我最接近你,‘牧神’在创造我的时候,把你的诗歌设定为我的指令。” “他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见到我。” “他希望我能找到你。” 保罗·魏尔伦吐『露』那个疯狂科学家的行为,法国的反『政府』组织首领,如此爱着一个人。 “……”阿蒂尔·兰波搓搓手臂,自己的鸡皮疙瘩出来。 “你肯定漏点内容没有讲。”阿蒂尔·兰波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疯狂却深情的人,一针见血地指出,“爱生恨吧。” 什么希望找到他? 有这种本事的疯子,八成是想抓到他! 阿蒂尔·兰波觉得那是个变/态无疑。 保罗·魏尔伦微笑,巧妙回避道:“我不懂人类的爱情,哥哥,我你而诞生。” 阿蒂尔·兰波定定地看他:“真不懂?” 保罗·魏尔伦垂下帘,“我一出生就在杀戮中度,见惯亡,缺乏他人中的同理心,无法感受到人类最真挚的感情,我与其他人之间有着厚厚的壁障。” 阿蒂尔·兰波道:“四年的时间,你的搭档就没有破壁障吗?他对你的诞生表达的祝福之意,你从未接收到?” 保罗·魏尔伦的完神态出现困扰。 “为什么提到他?” “为我见他,他活着,这年得很不好,在日本被人欺负。” 阿蒂尔·兰波望着天空,想到兰堂那张流着冷汗的孔,长期保守心理疾病的折磨,从一个强大的超越者变成黑/道人员。 保罗·魏尔伦摇头:“他怎么可能被欺负,哥哥是在开玩笑吧。” 以兰堂的异能力和『性』格,保罗·魏尔伦觉得横滨市都是对方的地盘,布满对方的线,本地情报网跟筛子一地千疮百孔。 阿蒂尔·兰波很想捏对方的脸蛋,像对待家中的妹妹一,再用兄长的吻传授道理。 “保罗,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吗?” “嗯……” 保罗·魏尔伦说得略没诚意。 “你给我讲一个‘去’的故事,我也来跟你讲一个‘未来’的故事吧。” 阿蒂尔·兰波不管对方是真情实意还是敷衍事,清清嗓子,心想《stor brighter》的故事从哪里开始讲述比较好?干脆就从横滨租界爆炸开始吧…… “横滨租界爆炸后,横滨市的街头出现一个彷徨的人影,这个人失去有记忆,伤痕累累,身边仅有一顶黑帽子。” “这个人宛如幽灵一地着路人——” “这里是哪里?” “这个深坑发生什么事?” “你认不认识我?” …… 十九岁的法国谍报员任务失败。 他流落日本八年,加入港黑手党,误把黑帽子当作自己的物品,化名“兰堂”,苦苦追寻着查无此人的空白去。 最终,他在一场战斗中恢复部分记忆,认出任务目标,在喜悦和绝望中去。 这一切,只他记起来当年的结局。 他的搭档为任务目标,背叛法国『政府』。 他“杀”最爱之人。 临之前,兰堂的愧疚和执念突破记忆的束缚,坚信保罗·魏尔伦没有。 是,兰堂用“彩画集”读取自己的尸体。 他成为与保罗·魏尔伦相似的异能生命体,去理解搭档曾经的痛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在日本等候保罗·魏尔伦,明白这个世界再无第个人会保护搭档。 兰堂想把“彩画集”送给保罗·魏尔伦。 然后,对不懂人心的搭档说—— “就用这个替生日礼物吧。生日快乐,你能降生在世上,我很高兴。” …… 海边的沙滩,保罗·魏尔伦失神。 阿蒂尔·兰波经走开,回附近的房子里冲洗沙子,留给对方独自思考的时间。 不需要阿蒂尔·兰波去特意提醒,儒勒·凡尔纳就不会让人靠近这片海域,免得有人撞上暗杀王,白白丢一条『性』命。 保罗·魏尔伦沉浸在这个故事里,第一次转移对兄弟的注意力。这是他和搭档的故事结局,比他想象得更长,更曲折。 他不明白,真的完全不明白,如同故事里的“自己”一充满质疑和惊愕! 怎么会有人宁可牺牲人类的身份,把自己变成人形异能力去拯救他人? ——你知道异能生命体是什么的吗? ——那是连梦都不会有的人。 “你该杀我的啊。” 许久之后,保罗·魏尔伦『摸』向喉咙,那是搭档可以折断的地方,“亲友,你该恨我,踹我,把我杀,用来报复我对你的背叛。” “哥哥,你让我如何相信这个故事……他在我的心中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他阴郁冷酷,教导我不要手下留情。” “他自己怎么就……” 保罗·魏尔伦轻笑出声,分不清自己朦胧的情绪是什么。 他分不清,感到茫然,觉得自己认识的搭档和其他人看到的搭档不一,哥哥给他讲述一个“不真实”的故事。没有关系,他相信给他讲述故事的人总会给他一个答案,这个异能社会里的种种神奇,会给他无数个期待活下去的理由。 保罗·魏尔伦往哥哥的地方走去,等待自己生命中的“奇迹”。 ——我能相信亲人一次吧。 () .... 第51章 绑架事件发飙的兰堂一连两起绑架案…… 第五十一章 本, 兰堂能做的安排做完了,就差对外界指着鼻子说己是法国谍报员,已经盯上了八年前的任务目标, 在等横滨市等人。 他的异能工具人倒是中间出了一次差错。 在报复港口黑手党的时候,前代首领没能顺利抓到狡猾多端、擅长保命的森鸥外。满脸杀气的白发老者逮住了落单的太宰治,却被这个异能力诡异的少年触碰后消失了一回。 见多识广的兰堂惊讶了, 对太宰治的情况产生一些猜测,认为森鸥外派遣太宰治出来解决前代首领的复活之事,完全是暴殄天。 “前代首领, 你果然是异能力……” 没等太宰治『露』出得逞的狡诈笑容,兰堂凭空现身,一个手刀击中太宰治的后颈。 太宰治两眼一翻,单薄的身体软倒下来。 兰堂接住太宰治, 提起来抖了抖,太宰治小小年纪就精通少东西, 从衣袖、口袋掉落一大堆零零散散的东西,例银针、绷带、游戏机等等。他没有没收关品,只是手机、通讯器、窃听器之类的装备统统粉碎。 兰堂急缺回法国的任务功勋,太宰治绑架到手后, 反复使用“彩画集”的亚空间,确认了效化异能力者的力量。 珍稀,弱小! 抓到一条本的大鱼了! 这是欧洲绝仅有的一种异能力! 虽然太宰治很特殊,值得异能谍报员绑架回法国, 但是兰堂的思在对方身上。兰堂被亲友的失踪『逼』急了,中原中也喊来,询道:“他哥哥的没有和你联系吗?” 中原中也是在豪宅里见到兰堂,壁炉火焰烧的旺盛, 兰堂一本又一本书丢进去,废利用,做到了销毁书籍的时又取暖。 中原中也怀疑对方就是散播“荒霸吐”谣言的人,奈没有切实的证据,兰堂先生又对他知根知底,实力深可测。他为了保护“羊”的伴,捏着鼻子假装知道,配合对方一起等待“哥哥”的出现。 在兰堂的催促下,中原中也老实交代:“没有,我怀疑我被他忘记了。” 兰堂冻得哆哆嗦嗦,咬紧牙关,犹记得保罗·魏尔伦为了这个孩子背叛己的情况:“他口口声声说在乎你,怎么会这样弃之顾?” 中原中也茫然:“有吗?” 好吧,似乎有的。 他那个上门认亲的“哥哥”来影去踪,称为了拯救“弟弟”,背负了叛国罪。 一旁,太宰治再当低调的背景板,有气力地出声:“兰堂先生,我的手臂麻了,又打你,你能松一松绳子吗?” 兰堂反驳:“能,你太乖了,三番两次试图从我的别墅里逃跑。” 太宰治最受了苦头,目标指向另一个人:“喂,那边站着的家伙,你看上去有一点良,难道要和绑架犯站一边吗?” 中原中也瞅了瞅被五花大绑的太宰治,知为,一看对方的面相就生讨厌,是己乐于接触的类型:“兰堂先生,他是谁?” 兰堂满脸愁容,对中原中也说道:“一个没有背景、喜欢嚷嚷着要杀的小鬼,我见他有一点用处就他留下来。” 中原中也一听喜欢杀,顿时救了。 太宰治『露』出失去高光的眼睛:“你们在找人,为什么我?” “哈?”中原中也回头。 “太宰君,你见他?”兰堂喜出望外。 “与兰堂先生有关,且让兰堂先生这么在意的就只有前段时间的那一个人吧。”太宰治清楚兰堂去的身份,按照常理推测道,“一个突然来到横滨市的浪子,金『色』头发,爱吃披萨,家可归,但是被兰堂先生一见钟情。” 兰堂困『惑』:“他在你眼中是这样的吗?” 保罗……是浪子吗? 为他印象中的保罗对垃圾食品感兴趣,从追求口腹之欲,受到他的熏陶,喜欢法国菜和精致的甜点,对外人假颜『色』。 太宰治假装很熟悉:“对啊!” 太宰治瞥中原中也的蓝眸,观察到兰堂先生见到橘发少年的眸子就本能和蔼的表情。 “那个人跟这个小矮子的眼睛一样!” “——你说谁小矮子啊!” 中原中也暴跳雷,蓝眸凶狠地瞪了去。 “谁生气,谁就是。你比起你哥哥的外表差太多了,典型的发育良,该会是在外面的私生子吧?”太宰治收集到线索,拼凑出那个素未谋面的人的外表。 金发蓝眸,男人,容应该非常俊美。 这个小矮子的容貌略带婴儿肥,说粗鲁,五官却意外的错,能当对方哥哥、还兰堂先生『迷』得团团转的人更加优秀。 太宰治诚地说道:“兰堂先生,我认为你寻找他哥哥的行为,只会事情复杂化。” 说起这件事,他就一肚子气! 森先生看了监控录像,判断前代首领是想报复他们两个合伙篡位的主谋。出于身边没有信得的人,森先生权衡之后,抓出幕后之人的任务当作他加入组织的考验。 闹了半天,前代首领就是在吓唬他们,正在抓人的是兰堂先生,抓的还是他们! 多冤枉啊。 老狐狸犯了蠢,害得他翻了车。 兰堂耻下:“听闻太宰君是森首领的左膀右臂,太宰君认为我该怎么办?” 太宰治一脸坏笑:“当然是抓他弟弟啊!” 中原中也:“???” 作为绑票的太宰治迅速切换角『色』,用绑架犯伙的口吻循循诱导:“他的哥哥可能是忙于其他事情,注意到横滨市,亦或者哥哥信任弟弟可以解决这些小麻烦,这个时候兰堂先生要狠狠地打碎兄弟之间的信任——” 兰堂好奇:“怎么做到?” 太宰治出馊主意:“让横滨市所有人知道他被抓,他毫反抗之力,凄惨地喊哥哥!” 兰堂的脸『色』若有所思,慢慢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毛』骨悚然,戒备起来:“兰堂先生,你要相信他的鬼吗?我可以帮你找他,但是可能为了子虚乌有的可能『性』束手就擒!” 兰堂说道:“中也君,你有其他好办法吗?” 中原中也憋屈:“我们可以等下去!” 兰堂悲哀地说道:“我已经等了两个多月,连他的影子没有看见。” “中也君,我害怕他肯原谅我,更害怕他永远避而见!”兰堂的情绪稳定,“你知道他的情况多危险,一个人游走在国外,对他怀好意的人肯定盯上了他!” 中原中也的诞生,本身就正常,保罗·魏尔伦的资料怎么可能缘故泄『露』出去? 兰堂确定己从“牧神”基地找到的资料全部销毁了,一个也没有上交法国『政府』。他以己的方式保护了搭档的尊严,只为了让对方可以接受人类的身份,重新生活下去。 兰堂手里的法国游记丢入火堆,火焰窜上来,照亮了他的面容,精气神的改变,令他再是“虚弱”的人,绿眸一片坚定。 此刻的他,就像是当年接到教导“黑之十号”的任务,他做出培养搭档的决定,回到小旅馆里默默地看着任务对象的睡颜。 ——我想试试,教导你是怎样的未来。 ——我们会是彼此的亲友。 “我厌倦了永止境的等待,太宰君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会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因为我知道还有一种联系他的方式。” 兰堂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掀开眼皮,法国人忧郁的面孔有了一丝狠手辣。 “向欧洲暗杀界进行悬赏。” “杀本横滨市‘羊’组织的首领。” “他去擂钵街见你,说明知道你身处于那个小团伙,我就信他没有反应!” 中原中也瞠目结舌。 卧槽! 向欧洲悬赏他?他有这么大的面子?! 中原中也情急之下吼道:“行!这样会连累到我的伴们,杀手通常会威胁身边的人!” 兰堂平静地说道:“我别办法了,为了安全起见,你这段时间就留在我的身边吧,我担你在外面会被人暗杀了。” 中原中也暴怒:“兰堂先生,亏我你当作朋友,你就是一个冷血残暴的混蛋!” 太宰治:【哦豁!他哥哥是暗杀王!】 太宰治:【打起来,打起来!】 兰堂没有站起来,坐在椅子上看着中原中也冲来,对方想趁着悬赏没有发出去,提前解决掉要对欧洲暗杀界悬赏己的人。 眼看着兰堂要被击中,兰堂的嘴角多出诡异的弧度,两个金『色』方块从他的手掌中出现,掉落到地面,分别罩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身上,隔绝了两个人接触的可能『性』。 中原中也一头撞到了亚空间壁障上! 眼冒金星! 少年惨叫,抱住头,离脑震『荡』一步之遥。 兰堂说道:“没有用的,常态下的你打穿这层亚空间,非常态下,我可以避开你,我曾经大意了一回,现在会了。” 兰堂的目光终于有了几分报复『性』的快意。 人非圣贤,有爱也有恨。 他对保罗·魏尔伦多么深情,就对中原中也多么情,一直陌生的本人视作对法国『政府』的威胁,要么归己所用,要么彻底销毁。 “中也君,因为你,我失忆八年。” “我本来看在保罗的面子上,想找你算这笔账,为你要鲁莽的对我动手。” “他就没有告诉你,比起他的经历,你能由地生活在本,是一件多容易的事情吗?他为了救下你,当初在我背后苦苦哀求。” 兰堂是一个适合放狠的人,语调永远起伏大,好像在跟家孩子说贴。 但是,他说的这些令两个少年脸『色』大变。 “你以为——” “我——会敢对你出手?” “初次我介绍,我是阿蒂尔·兰波,欧洲异能谍报员,全世界仅有数十人的超越者之一,我与你哥哥保罗·魏尔伦是一对搭档。” “中原中也,你是我们的任务目标。” “八年前,你带出军事基地,让你作为异能生命体诞生人类人格的正是我。” “我赋予了你人类的知『性』。” “若是保罗对你软,认你当弟弟,你早就该跟我和保罗一起在法国生活了,而是成为这般说粗鲁、没有教养的野小子。” 兰堂提起此事,眼中恍惚,悔恨入骨。 “保罗就是个笨蛋,从来知道我在保护他——我是最爱他的人啊。” …… 离开法国,豁出去追逐的由是你想要的由吗? 你压根就适合养弟弟,保罗。 () .... 第52章 不同版本魏尔伦口中另一个版本的兰堂…… 五十二章 保罗·魏尔伦没有住的地方。 所以, 他理所当然地与哥哥一起住了。 然而阿蒂尔·兰波所住的别墅,是无人居住的私人别墅,兄弟两人都擅占空屋, 帮助富豪众多的standard岛增加入住率。 “你为什么要帮那个人?故事里的‘中原中’就是我在日本的弟弟?”晚餐的时间,在开放式厨房的前面,保罗·魏尔伦倚靠岛台, 看着洗完澡的哥哥在一个人捣鼓着披萨。 阿蒂尔·兰波双手蹂搓披萨胚,刁钻地反魏尔伦:“那个人是哪个人?” “我的法国亲友,我他互换了名字, 导致你们同名同姓了。”保罗·魏尔伦对兰堂上“亲友”的称呼,丝毫没有不自在。 “你真该羞愧一点。”阿蒂尔·兰波沾了面粉的手抹了一把保罗·魏尔伦的脸颊。 “没有种情绪,事实上我无法理解故事里我的悲伤后悔。”保罗·魏尔伦没有躲开,还特意侧过脸, 方便阿蒂尔·兰波涂抹。 阿蒂尔·兰波突然就没有欺负的成就感了。 直到脸被面粉弄脏了,衬着那双纯粹的蓝眸不再冰冷, 暗杀王多了一些烟火气。 “哥哥,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嗯,如果你不改变,那就是你们的未来。” “你居然见识过未来?” “没有, 我顶多是看到了少许未来的信息,它们化作籍一样的形式,记录了发生在日本的战斗,令我有机会发你们的矛盾。” 阿蒂尔·兰波不喜欢当先知, 更不喜欢维护剧情,把看小了解未来的事情了来。 保罗·魏尔伦沉『吟』:“我听日本隐藏着一本【】的宝物,看来流言是真的。” 阿蒂尔·兰波却道:“那玩意就是废纸。” 保罗·魏尔伦一点就通:“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往往是魔鬼的诱『惑』。” 阿蒂尔·兰波:“……”魔鬼? 阿蒂尔·兰波怅然:“弟弟, 拜你所赐,我刚从魔鬼的手里逃来,请你记住一件事,以后不要去德国,要是歌德找上门一些奇怪的话,你全部认下,把他忽悠过去。” 保罗·魏尔伦听见后沉默了。 阿蒂尔·兰波:“?” 保罗·魏尔伦道:“可能晚了,他给我发邮件,我以为有人假冒歌德的身份,便回绝了。” 阿蒂尔·兰波扶额:“你白白错过了一个让歌德拿你没办法的机会。” 歌德认为指令失效,便不会再试指令。 奈何魏尔伦否认了身份! 完,阿蒂尔·兰波把歌德知道指令的情况来,保罗·魏尔伦漫不经心的表情一冷。 德国的歌德? 很好,暗杀王找到了下一个暗杀目标。 ——知道指令的一个都不能留。 ——除了哥哥。 阿蒂尔·兰波制止道:“停止你的想法,你打不过他!歌德不是纯粹的异能力者,是政客!他死了,你会遭到德国『政府』的全面报复,他还有一个叫席勒的爱慕者,实力很强!” 保罗·魏尔伦一次见哥哥关心自己,微笑地道:“我不怕德国的报复。” 保罗·魏尔伦举例:“我暗杀过英国女王,可惜英国人太怕死,派了替身来当挡箭牌。后来,他们发我的暗杀能力太强,便没有过激举动了,似乎很想把我收入英国『政府』。” 阿蒂尔·兰波的反对戛然而止。 好家伙! 你是完美继承了看英国人不顺眼的传统。 阿蒂尔·兰波对自己能逃英国感到幸运,差点就要背负上个罪名了。 披萨的芝士放的有一点多,烤熟了之后,阿蒂尔·兰波开开心心地切割分盘,重力异能代替了餐刀,他一边喊烫,一边吃了起来。 保罗·魏尔伦尝了一口就放下了。 阿蒂尔·兰波嚼着披萨道:“不好吃吗?” 保罗·魏尔伦:“太油腻了。” 阿蒂尔·兰波为了哄骗对方吃披萨,什么好话都能来:“可是哥哥亲手做的披萨,你要是不吃完,哥哥会伤心的!” 保罗·魏尔伦被掐中死『穴』,重新拿起餐叉,把吃披萨的行为演绎得像是在吃法国大餐。 阿蒂尔·兰波喊道:“手抓着吃最香!” 保罗·魏尔伦:“……” 二十分钟后,保罗·魏尔伦吃完了去洗手,手指指甲缝里油腻得他无法忍受。 他有点怀疑“牧神”调整了自己的味觉。 不然同样的dna味蕾,为什么哥哥可以吃得那么津津有味,而自己要硬着皮能吃完?克隆人本的喜好居然不一样。 从洗漱间来后,保罗·魏尔伦得到了一个“福利”——阿蒂尔·兰波把他拉入了房间。 “我有事你!” 保罗·魏尔伦被拽了房间,然后被阿蒂尔·兰波推倒在床上。兄弟之情来得太突然,火辣到瞬间升温,保罗·魏尔伦眨了眨蓝眸,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脸欲言又止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沉痛地道:“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亲友解开误会吗?我在日本干了坏事,不小心睡了兰堂。” 保罗·魏尔伦大吃一惊,重点偏离阿蒂尔·兰波的预计:“你为什么会瞧得上他?” 阿蒂尔·兰波震惊:“你为什么是个题?” 重点不是两人兰堂都有一腿吗? 保罗·魏尔伦认真地劝道:“哥哥,我没有骂人的意思,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阿蒂尔·兰波恼羞成怒:“我没瞎!” 保罗·魏尔伦为了证明亲友当恋人的差劲之处,逐一明:“从人类的审美角度来,亲友的容貌不如我们,从危险角度来,跟他上床有被读取成工具人的风险。” “个人怪癖一大堆。” “夏天怕热,冬天怕冷,时不时发神经,对我的掌控欲特别强。” “每天起床就喜欢给我编发型,找衣服,弄得我以前的同僚都觉得是我太『骚』包了。” “不止如此,他一般在任务之外就喜欢寻找尸,当着我的面把异能力者读取成工具人,读取完了之后,他还会特意看我一眼,仿佛在给我找新的同伴一样???” 对于亲友的所作所为,保罗·魏尔伦有滔滔不绝的怨念,苦于十二年来无人诉。 阿蒂尔·兰波听得都呆住了。 是兰堂? 怎么听上去像是一个不太正常的人? “许?”阿蒂尔·兰波小心翼翼,“他只是在观察你的表情,担心你不习惯?” 保罗·魏尔伦一口否决:“不可能,家伙冷酷无情,国家至上,教导我为了目标可以不折手段,我若是心慈手软,他就会不停地斥责我,直到我达到他的心理预期。” “哥哥,你知道吗?”保罗·魏尔伦的声音发了狠,“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恋人,我就是他的临时床伴,感兴趣就来一次,没兴趣就安排我去做任务,我的暗杀手段全是他教的。” 保罗·魏尔伦笃地道:“他就是一个专断独权,我行我素,没有人情味的家伙!” 阿蒂尔·兰波的双目放空。 若不是他看过原着,估计是要当作真的了。 阿蒂尔·兰波道:“让我理一理思维……他喜欢给你编辫子、换衣服就是专断独权了?” 保罗·魏尔伦回答:“我无法反抗他。” 阿蒂尔·兰波又道:“你他把你当炮友,那你们一次上床,是谁主动的?” 保罗·魏尔伦迟疑:“……是我,我为了让法国『政府』放下心,主动脱了衣服他做了。” 保罗·魏尔伦面不改『色』地掩盖自己的黑历史。 “不过,后来全是他主动索取的。” “……你当法国人吃素啊。” 阿蒂尔·兰波吐槽无力。 阿蒂尔·兰波陆续了个题,发保罗·魏尔伦对兰堂的偏见极深,因为错误的感情开端,导致后续更加错误的发展。保罗·魏尔伦是一个十分没有安全感的人,兰堂知道得太多,又不擅表达,导致保罗·魏尔伦始终无法信任兰堂。 阿蒂尔·兰波哭笑不得地道:“你对他提过自己反对的意见吗?” 保罗·魏尔伦道:“我少年时期不爱话。” 保罗·魏尔伦在阿蒂尔·兰波面前展『露』的是真实的自己,咬住理不放:“他经常发神经,做一些反常的事情,跟我互换名字,教我拉丁文,理是能看懂文作品,还跟我什么当人类会很快乐,要求我不要自闭下去……” “在我生日的时候,他就莫名其妙跑过来送红酒布丁,意图不轨……” “法国同僚邀请我晚上门聚会,他就会回绝,要不然全程陪同。他什么不安全,从来不肯把我放在他的视线之外……” “他一边要我当人类,一边掌控我的指令,威胁我的生命,为了法国『政府』监视我……” 话里话外,保罗·魏尔伦就是不认同兰堂,故事里带来的触动,生死之间的结局,全部在“实”的糟糕回忆里不翼而飞。 假如背后人坏话会引起喷嚏,远在日本的兰堂大概是一个晚上都会喷嚏不断。 阿蒂尔·兰波摇晃魏尔伦的肩。 哪什么拯救你,我不懂人心的弟弟! “他跟你互换名字,是不想你记起克隆人的身份,让你以‘保罗·魏尔伦’的名字重新开始,无人可以找到你的过去。” “他劝你当人类,是希望你不要计较人类非人类的立场,拥有人类的七情六欲。” “他得到指令,是因为他替你找了各种资料,销毁资料的过程中记住的。” “他不会对你动指令!” “过去,在,未来都不会指令!” “兰堂跟我了——” “他失忆了,忘记了指令,有关指令的内容永远不会记起来了!” “你背叛他,是你辈子最大的错误!” “他是最爱你的人!” 阿蒂尔·兰波要保罗·魏尔伦相信一次人类。 保罗·魏尔伦听完另一个角度的解释,偏见无法在短时间内化解,但是眼神微微动摇,毕竟没有任何人跟他过兰堂对他的爱。 尤其是——话的人是他的亲哥哥,真正的人类,从人类角度看待整件事的人。 “哥哥,我只能从事实去理解感情,他会像故事里一样放弃抓捕我弟弟吗?” “会的!” 阿蒂尔·兰波信誓旦旦,替兰堂做主。 兰堂要是不同意? 阿蒂尔·兰波保证让对方脑子清醒一下,难不成非要等到生离死别,能看清楚真心吗? “为什么……日本那边多了一个悬赏?” 被按在床上的保罗·魏尔伦示意哥哥松开手,然后,他从衣服口袋里拿了手机。 暗杀王打开手机。 手机屏幕上。 赫然是来自欧洲暗杀界的高额悬赏。 悬赏的暗杀对象:日本,横滨市,擂钵街,“羊”组织的首领。 就是——兰魏悲情故事里的中原中! 毋庸置疑,兰堂已经抓住了中原中,利悬赏的渠道来通知该行业顶尖高手的暗杀王:你的弟弟在我手里!我要你来日本见我! 保罗·魏尔伦心平气,一点不生气,人生之中充满希望地道:“哥哥,我弟弟在他手上,我们去救弟弟,顺便把尔反尔的亲友干掉吧。” 阿蒂尔·兰波无力前屈:“……” 保罗·魏尔伦改口:“你不愿意吗?没关系,我们就单纯去救人吧。” 阿蒂尔·兰波垂死挣扎:“你就么恨他?” 保罗·魏尔伦的双眼一片坦诚。 “我不恨他。” “我就是烦他不懂我,还装作很懂我的样子。” “哥哥,你睡他,是你吃亏了,他估计是把你当成了我的替身。” “还不算差劲吗?” …… 爱情不靠谱,保罗·魏尔伦果断选择亲情。 他马上就能兄弟双收了! () .... 第53章 亲友重逢在暗处看兰堂虐菜的两兄弟…… 第五十三章 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愁得掉头发。 太宰君失踪了。 别看他给那个小鬼设考验,考验完成后才能加入港口黑手党,以他太宰君了解, 毫无挑战『性』事情,方提不起兴趣。 “人间失格”绝反异能力,更森鸥外敢于放手让太宰君干理由。 等到解决前首领报复事件, 他再拉太宰君正式加入组织,一举多得。 森鸥外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然而一个人眼界决定了未来, 他于国外异能力界了解不够深入,仍然低估了“人间失格”价值——太宰治足以让异能谍报员抓捕象。 人财两失,森鸥外开始后悔了。 等到看欧洲暗杀界悬赏,森鸥外眼前一黑, 深刻地感受到流年不利。 羊之王中原中也在擂钵街生活已久,以『操』控“重力”闻名, 不接受任何组织招揽。他一直没有足够资本来降服方,拖延至今,好不容易快手了,却发现方麻烦点大。 “羊之王弱点同伴, 那群拿着枪械儿童全靠羊之王横行霸道,假如借助暗杀界力量清除掉‘羊’组织,重创羊之王……” 森鸥外眼神阴暗,算计着利益得失:“港口黑手党庇佑中原中也, 提供复仇机,不能换取方忠心?” 森鸥外想到就做,拨通属电话,让方尽快收集擂钵街“羊”组织近况。 半个小时后, 森鸥外闭目养神中惊醒,发现事情再次偏离了他预计。 前往擂钵街秘密打探情报员汇报,说中原中也已经失踪了两天,留信让“羊”组织人躲起来,不在外面『乱』闯。 森鸥外感到不敢置信。 “什么?羊之王失踪,疑似避难了?” “他哪来情报网?!” 知道就算港口黑手党首领,得到暗杀界悬赏了羊之王后,也刚刚收到消息。 别墅,伪造了羊之王信兰堂间接救了“羊”组织一把,没有赶尽杀绝。因他行,被绑架中原中也不再怒目而视,而绝望地坐在椅子上,看到太宰治如何刷兰堂好感,而脱离绳子,跑餐桌吃饭。 中原中也双手双脚,分别被四个金『色』亚空间方块给固定在了椅子上。 太宰治用他巧言如簧,把中原中也价值分析出来,帮助兰堂认清楚绑架弟弟好处。之后,他不仅吃到了新鲜蟹肉,换了一身干净整洁衣服,还雄赳赳气昂昂肩负起了监督中原中也任务。 中原中也被这个陌生少年气得半死。 没过这么不脸人! 中原中也面太宰治拿着饭碗来投喂举动,神情暴怒地说道:“我杀了你!把勺子拿开!我不需你喂!!” 太宰治张口既来:“兰堂先生,不妙了,中也说绝食啦!” 中原中也脸『色』乌云密布。 兰堂走出来,看到中原中也一副不愿意吃饭样子,冷淡地说道:“饿两天没事。” 太宰治笑道:“好,我听兰堂先生!” 中原中也想逃跑,饥饿让他失力气,他不得不忍气吞声:“我没有说绝食。” 太宰治故作惊奇:“你怎么能说变就变。” 中原中也差点爆发,自己饿了一天,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家伙在兰堂这大吃大喝! “你不触碰他。”兰堂中也识相,又看到太宰治试图接触中原中也模样,目光危险起来,令太宰治心中一凛,放弃了逗弄。 兰堂伸手拿走了饭碗和勺子,交给了自己工具人,让工具人给中原中也喂饭。 “中也君,记住,你时间不多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必须把你哥哥吸引过来,不然你同伴就死在欧洲暗杀界杀手手上。” 站在中原中也面前,兰堂说话不疾不徐。 中原中也咬碎牙:“他死了一人,我就你来偿命!” 兰堂叹息:“你怎么还如此天真?你哥哥在这个年龄时候,不知识了多少死亡,早已认识到强者不该与弱者伍。” 兰堂忍不住多看一眼满脸无辜太宰治,越接触,他越惊奇地发现方成熟。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比太鲜明。 按理来说中原中也杀过人,历经了不少战斗才在擂钵街站稳脚,『性』格相当意气用事,混迹在普通人队伍,号称调查身世,却不立刻横滨市,全然不考虑外面世界。 兰堂手放到了中原中也脑袋上。 “他什么时候死,我不知道,看你哥哥什么时候来,我到他就撤销通缉令。” “而你这个弟弟——” “再胡言『乱』语,说什么杀死我之类话。” “你哥哥来了都救不了你。” 兰堂弯腰,在个头矮小橘发少年耳边说道:“中也君,好好吃饭,再动一动脑子,想出了什么喊哥哥好办法就告诉我。” 中原中也炸『毛』:“不许『摸』我头发!” 兰堂眼中闪过笑意,其实他没有告诉中原中也,他欧洲暗杀界悬赏设定了时间,三天之内,“羊”组织安全。 今天已经第天了,明天最后一天。 “礼貌一些。”兰堂收回手,记起中原中也失控“兽”态,中原中也介绍跟他一起被绑架人,“中也君,监督你人叫太宰治,你提前打好关系,有利于你未来。” 中原中也不屑:“这就一个软骨头。” 太宰治嘴角抽了抽。 同样阶囚,你饿肚子,我吃香喝辣,哪一点不比你这个擂钵街羊之王好? 太宰治戏精上身地抱怨:“兰堂先生,我什么和他交好?他看上就战场上冲得最快,然后死最快那一种人。” 兰堂『露』出阴郁之『色』,说道:“没有武力值强大人保护,你以你活得了很久?” 太宰治不所动地视:“活得那么久,多痛苦啊,难道我像兰堂先生一样可悲吗?” 兰堂说道:“你认活着痛苦,不过没有一份必须坚守信念,太宰君,可悲人你啊,我在你眼中没有看到国家、没有看到亲人朋友,只看到了一片虚无。” 兰堂说完就坐回了壁炉前面,别墅籍在短短两天快消耗殆尽了。 火焰焚烧速度总那么快。 留满地灰烬。 了有足够留守时间,兰堂直接港口黑手党请了假三天,因他老实本分,暂时没有被森鸥外怀疑,之后就不一定了。 太宰治走到中原中也前面,又保持了一米距离,小半张脸被绷带包裹住,鸢『色』眸子冷静至极,用口型说道:“悬赏第三天起生效,明天最后时间。” 中原中也瞳孔紧缩。 太宰治瞥过背着他兰堂,无声地说道:“明天联手逃出。” 了逃出生天,不被异能谍报员掌控,中原中也与太宰治达成一致目。 ——逃离别墅! 只有出了,太宰治才能联系上港口黑手党森鸥外,揭『露』兰堂叛徒事实! 超越者数量稀少,被各国封锁情报,于兰堂实力有多高,太宰治暂时没有底。他本身年龄不大,过异能力者十分有限,再聪明人也无法想象未过事情。 太宰治心想更多把中原中也当挡箭牌,兰堂先生最在意中原中也。 两人分开逃跑。 兰堂先生定然抓中原中也。 一肚子坏水太宰治看到忍耐来中原中也,不由记起兰堂先生说过话。 八年前,兰堂先生任务目标方。 这个时间与横滨租界爆炸应上,有传闻横滨租界有一个军事基地。 他怎么活来? 有实力人,真就可以这么所欲,连直径三千米爆炸范围都能逃出来吗? 太宰治承认自己酸了一秒。 别人异能力可以耍酷,逃生和破坏『性』都极大,只有自己异能力——犹如空气。 悬赏即将开始最后一天。 事情发展与太宰治预料得一样,兰堂先生了有一个好仪表中原中也哥哥,特意沐浴,洗掉畏寒带来汗水。 太宰治趁着工具人监视中原中也,引发别墅内部电路短路,断了热水,又断了电,一把火点燃了兰堂别墅,制造大火吸引港口黑手党关注力! 浴室兰堂,刚脱完衣服冲洗全身,热水就变成冷水,迎头而湿了全身。 兰堂脸『色』铁青。 这一刹那,他犹如死神附体。 以最快速度,兰堂没有夺而出,而一个箭步,跳入了放好热水日式大浴缸,砸出水花,惊叫连连:“好冷、好冷!!” 浴缸热水拯救了差点没命兰堂。 兰堂花费了珍贵一分钟进行取暖,感觉到工具人消失,眼神如刀。他在浴缸豁然站起来,披上厚厚保暖浴袍,往外面走,便擦干水分边换上外出衣服。 “……太……宰……治……” 太宰治把“彩画集”读取工具人无效化了之后,以最快速度消除了中原中也身上亚空间方块,两人集体逃出。 紧接着,兰堂头发滴着水地走出来,面『色』阴沉,全身颤抖个不停,牙齿仿佛也在打架。平时洗完澡,他根本就不走出别墅暖气区域,了抓人,他违背了自己习惯。 谁让其中一个小王八羔子断了电,别墅暖气没有了,热水没有了。 以兰堂双脚起始点,金『色』亚空间方块纷纷掉落来,极速拼凑,化作两只由无数个小方块组成金『色』“大手”,前方分开逃窜两个少年抓了过! 这个范围大到让太宰治暗暗叫苦。 不到一儿,太宰治被金『色』“大手”追赶上来,金芒一闪,前首领出现在了距离太宰治最近地方。发老者满眼戏谑,着熟悉小鬼举起冷兵器镰刀,狠狠地朝着太宰治挥了过,太宰治急忙旁闪避。 另一边,中原中也就没有“人间失格”可以帮忙了,身体被金『色』“大手”抓住,活像逃不出佛祖五指山孙猴子。 中原中也憋足了气,施加重力抵抗金『色』“大手”抓紧恐怖压力,骨头嘎吱作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原中也爆发了自己极限力量。 他迅速领悟重力因子,将重力因子融入人体之内,增加身体骨骼、皮肤硬度。 中原中也抓住机,以皮肤挫伤价,跳出了金『色』“大手”钳制。 “哈——哈——”中原中也呼吸急促,短时间内面临生死危机,体力消耗巨大,他本能地看与自己一起逃跑人,太宰治也没能逃掉,正在被一个老头追杀。 兰堂就像现实中大反派,缓步走来,背景弥漫着一股愤怒带来黑气。 “你逃跑就算了,竟然敢断我热水,害我洗了一个冷水澡。” “谁出主意?” 虽然在问话,兰堂目光死死地盯着太宰治,难得没有关心中原中也潜力。 太宰治惨叫:“中也!” 中原中也表情勃然大变,觉得自己担心方死活一个错误行。 私人别墅外公共区域,“彩画集”笼罩范围边缘上,在角落观望一兄弟在低声交流,“他能坚持多久?”“最多五分钟,看亲友发挥程度了。” 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来到横滨市后,皆没有立刻和兰堂面。他先了擂钵街,确定中原中也落不明后,跑到兰堂别墅外进行了一段时间观察。 保罗·魏尔伦贴着哥哥后背,把自己靠在方身上,放弃了那些年一个人行走世界冷漠,略带当弟弟幸福感。 保罗·魏尔伦不想兰堂,心情微妙,阿蒂尔·兰波想法也和他半斤八两。 兰堂吊打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画面过于名场面,阿蒂尔·兰波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就当一名观众,在场外鼓鼓掌就行了。 保罗·魏尔伦观察中原中也,八年不,方已经一个活力四『射』少年。而亲友?似乎实力恢复了,衣服穿得很多,气『色』比八年前憔悴,大概在日本吃了一些苦头。 “哥哥,我救弟弟吧,他现在打不过亲友,被亲友单方面欺负。” “没事,还有一个小鬼陪着受苦。” 阿蒂尔·兰波指了指太宰治。 因太宰治手贱,断了热水,兰堂仇恨值罕地集中在太宰治身上。 一力降十。 太宰治头脑在此刻失作用。 现在兰堂,压根就不他放水! 保罗·魏尔伦眼神飘来飘,一儿看可怜弟弟,一儿看发飙亲友。 “我不想和亲友面。” “我也不想,你快点我身上来。” “哥哥,我把亲友送给你。” “他你,我不!” 本来在看戏两兄弟在兰堂问题上“兄友弟恭”起来,彼此推推让让。兰堂察觉到一丝被窥探感觉,心跳加速,往四周飞快看,然而没有发现暗处之人身影。 “保罗?你不来了?!” 兰堂急忙停止了虐菜行。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虚脱地坐在了地上。 “这你亲友,外面你弟弟。”阿蒂尔·兰波微恼,保罗·魏尔伦不甘示弱地说道:“我就你,哥哥何必外。” 了逃避与兰堂面,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挣扎中无意识地动用了异能力,相同“重力”异能在皮肤之间碰撞,在千分之一秒时间突然形成特异点! “特异点”爆发,黑红能量冲击四周,直接把隐藏在暗处人一起暴『露』了。 两人滚成一团。 兰堂和中原中也、太宰治齐齐看了过来。 阿蒂尔·兰波躺在地上装死,生无可恋。保罗·魏尔伦站起来,拍了拍西装上灰尘,淡定地说道:“好久不,亲友。” 什么叫强者气场?那就遇事不慌。 暗杀王容不迫地承认了自己在围观他战斗。 面,保罗·魏尔伦亲友—— 兰堂喜悦停滞在脸上,伸出手,『揉』了『揉』眼睛,以自己视线出现了幻觉。 “两个……?” 他很想保罗回来没有错。 一次『性』出现两个保罗,不太刺激了! () .... 第54章 感情纠纷【1更】你们聊我选择撤退…… 第五十四章 保罗·魏尔伦是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人。 虽然亚洲人都戏称欧洲人的『性』癖是金发蓝眸, 仿佛符合条件的美人有很多,是想要发眸『色』达到保罗·魏尔伦的程度,就经筛选掉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即使没有超越者的光环, 保罗·魏尔伦无疑是法最顶尖美人之一。 如这般的人,现一个经惊艳四座,何况是现了双胞胎模样的两个人。 站着的金发男人优雅微笑, 把挑人的白西装穿到一种浪漫的境界,那一身白皙如雪的皮肤,令兰堂记起对方的皮肤有多娇嫩, 很容易就留下一个印记。 躺在地上没起身的另一个金发男人,穿着就显得随意了许多,以手遮住,好身材挡也挡不住, 皮肤并非冷白,呈现野『性』的蜜『色』, 自带一种兰堂熟悉的阳□□质。 唯有亲眼见们的人,才会发现一件事。 这对兄弟的区别真的很大! 大海可以是无情的,也可以是狂暴的,火焰可以是汹涌的, 也可以是炙热的。 一体两,莫过于如此。 们皆是半生大海、半生火焰的人。 兰堂左看看,右看看,说不的情绪滋生起来, 谍报员的视现了恍惚,“保罗……我的亲友,见到不再躲我,我很开心, 何时又多了一个兄弟?” 站着的金发男人最像的保罗,目光纯粹,笑着也人格格不入的冷漠之感,就像是一下子时光倒流回了八年前…… ——们失去了亲密无间的温馨。 “我没有躲过。”保罗·魏尔伦不肯承认自己畏惧过兰堂,淡漠地说道,“我一直都有一个哥哥,叫‘兰波’,忘记我的基因就来自于吗?” 调查过这件事的兰堂瞬间意识到什么,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装死的某人。 兰波! 在前,自称“兰波”的男人! 这世上有两个名字叫“阿蒂尔·兰波”,一个是法改名后的异谍报员,一个是“黑之十二号”的基因提供者! “是……” 兰堂从记忆里找到了识别的线索。 把自己的名字赠予保罗之后,保罗接受了新名字,没有说过“我才是兰波”之类的。从社会伦理角度和新诞生的人格来说,克隆人是全新的生命,生的那一刻就与原型不再一模一样了。 以为保罗在八年之中变得开朗爱笑,找到了人类的感情表达,实际上——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换了一个人! 被保罗的哥哥骗了! 接触,唤醒记忆的人是金发兰波! 保罗·魏尔伦见识到兰堂的绿眸从茫然到惊悚再到惊怒交加的全过程。 阿蒂尔·兰波睁开眼缝,用求救的目光去看保罗·魏尔伦,保罗·魏尔伦心有灵犀地白了哥哥的想法:让自己帮忙圆个谎。 【哥哥和亲友开了个玩笑,假冒我的身份,亲友当真了,把哥哥误以为是我……】 【哥哥的行为暂且不论。】 【亲友,傻了吗?会分不清我们?】 【把人当替身,还有脸愤怒?】 【睡了我哥哥!】 保罗·魏尔伦毫不犹豫地包庇了阿蒂尔·兰波,冷冷地注视着兰堂:“亲友,我不懂刚才的意思,似乎对我哥哥有意见?这就是所谓的高兴见到我?” 兰堂噎住,看保罗的偏心眼,十分艰涩地说道:“哥哥冒用了的身份。” 保罗·魏尔伦说道:“我不在乎,为何不说,我一直在冒用哥哥的身份,为带来了麻烦,导致被像这样的人误会。” 兰堂:“……” 再说一遍! 什么叫做像这样的人?! 保罗·魏尔伦对哥哥微笑,又看向了满脸懵『逼』的中原中也:“我的就是们的。” 中原中感觉危机解除,忽略上一句,松口气地说道:“们是双胞胎啊?” 保罗·魏尔伦回答:“可以这么理解。” 太宰治的表情越来越诡异。 好像知道了什么。 这四个人的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多变…… 不管了,安静看热闹就行了! 兰堂忍不下这口气,严肃地说道:“哥哥欺骗了我,对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一想到自己见到的不是保罗,被保罗的哥哥冒名顶替,整个人就难以忍受。 保罗·魏尔伦反驳:“除了法『政府』和的老师,谁勉强做不愿意的事情?” 记起八年前的哀求,保罗·魏尔伦讽刺极了:“别说是我哥哥,我也办不到,会被骗,难道不是乐在其中吗?” 保罗·魏尔伦求对方放弃任务。 兰堂拒绝了。 保罗·魏尔伦求对方自己一个自由。 兰堂也拒绝了。 最后,保罗·魏尔伦翻脸,借助弟弟被读取时产生的大爆炸,逃离了法。 “我……我太想见到了。” 兰堂血压升高,一瞬间无地自容。 被保罗戳中了失忆期间的痛点——自己就是被亲友相伴的幸福蒙蔽了双眼。 在们对僵持的时候,默默完的阿蒂尔·兰波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没有把兰堂的愤怒放在心上,走上前拎起了太宰治,把会造成更大事端的隐患带走。 “们谈好了问题再找我,别打架。” “记住,是来救弟弟的。” 阿蒂尔·兰波对保罗·魏尔伦说嘱咐,转身就离开了兰堂居住的别墅区。 的身影利落。 未来,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兰堂的怒气被阿蒂尔·兰波打断,愣愣地看到保罗的哥哥带着太宰治离开。干坏事的是对方,欺骗自己的也是对方,慌了神,有一种想要拉住那个人的冲动。 【我没有恨,我就是生气不道德的行为,怎么可以冒名顶替……】 兰堂到底是没有伸手挽留,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手套下的指骨发白,掩饰自己担心阿蒂尔·兰波的情绪。 “保罗,我们谈一谈吧。” 兰堂眼角注意到了没逃走的中原中也,突然记起来了重要的矛盾还没有解决。 只要放弃任务,保罗就不会充满敌意了。 “关于弟弟的归属权——” …… 人高有一个好处,看的风景多。 人矮也有一个好处,双脚不用沾地。 太宰治被人拎着走路,没有反抗,自得其乐地晃着自己没发育完毕的短腿。 “喂,不伤心吗?” “……” “帮助们和解,有人完全不领情。” “弟弟领情就行了。” “弟弟?那个‘双胞胎’弟弟吗?” “嗯。” “看上去冷冰冰的,像一个捂不热的冰块,只对特定的对象释放热量。” “这和的经历有关。” “等等——兰波先生,的走路方向不对劲,打算带我去哪里?” “港口黑手党。” “不要!我不要回去!那个庸医坑我!” 十五岁的太宰治被倒霉的绑架,得知自己完全是自作多情的“诱饵”后,森鸥外在眼中高深莫测的形象就粉碎了。 得知兰堂先生是超越者,兰堂先生的老熟人们也是强者,太宰治就意识到森鸥外、中原中也和自己翻车的原因是什么了——不是量的差距,是眼界的差距。 待在日本,太宰治就无法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强者们有多少种方法对付“人间失格”,把和中原中也玩弄于股掌之间。 觉得与其去港口黑手党找寻生死边缘的感受,还不如见证一个更大的世界。 “我很有用的。”太宰治自荐枕席,“我的异是‘人间失格’,可以消除一切异,重和亚空间无法困住我,连兰堂先生都觉得我特别有价值!” 阿蒂尔·兰波毫无心情,对皮笑肉不笑:“跟我有半点关系吗?” 太宰治眼巴巴:“不要丢我回去。” 阿蒂尔·兰波无动于衷:“我养不起。” 太宰治顺杆往上爬:“我可以吃吃剩下来的披萨,喝剩下来的可乐!住的地方就更方便了,我可以住集装箱里!” 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终于“噗嗤”的笑了。 这一刻,确实感觉自己拎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流浪的猫崽子。 太宰治指了指的脸:“笑了呀,刚才绷着脸的模样真可怕,像是要把眼前的东西都毁掉,这就是超越者们的世界吗?” “鬼,我哪里有这么可怕。” 阿蒂尔·兰波把棕发少年放回了地,不再浪费气,用哄孩子的敷衍语气说道:“想去哪里都可以,快走吧。” 太宰治说道:“不怕我泄密吗?把我放走了,兰堂先生会回头来抓我的。” 阿蒂尔·兰波见兰堂的名字,心中刺痛。 “不会的。”怕太宰治不信,阿蒂尔·兰波说道:“有我弟弟在,会我分子,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 有两个想协商解决中原中也归属权的超越者在,日本『政府』没有机会介入。 假如港口黑手党不知死活,想要拿中原中也的身世威胁兰堂和保罗·魏尔伦,阿蒂尔·兰波只想说:“横滨市,一路好走。” 太宰治:“……” 太宰治的眼神微微困『惑』:“这不可啊,们凌驾于『政府』之上吗?” 阿蒂尔·兰波被的“读心术”一惊。 “没有凌驾于日本『政府』之上,法『政府』还是有敌人的。”阿蒂尔·兰波叹气,“超越者也好,其强者也好,们都是非常自我的人,激怒们没有好下场。” 太宰治调侃:“可是让们不打架,显然是更加可怕呀。” 阿蒂尔·兰波撇了撇嘴:“也就这样吧。” 抽身离开的及时,没有卷入更深层次的感情纷争,从兰堂分辨保罗·魏尔伦是谁开始,就注定了是一个“失败者”。 是闯入了兰堂的生活,强行令兰堂产生了错误的感情,以及『露』水情缘的关系。 “爱的是保罗·魏尔伦。” “对于这个答案,我早就知道,没有任何的不满。” 阿蒂尔·兰波接受了现实,太宰治腹诽道:应该照镜子看一看自己眼中的泪光,在撤退的时候,最愤怒的兰堂先生都惊慌失措,知道说错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感情纠纷吗? 还是说—— 只有法人这么『乱』? () .... 第55章 兰魏和好【2更】协商解决兰堂的真…… 第五十五章 兰堂在听说保罗·魏尔伦叛国后, 一度窒息,想己祖国会怎样对待叛徒。 所幸,保罗·魏尔伦是超越者。 又所幸, 保罗·魏尔伦没伤害法国『政府』,而是选择一走了之,永不再见, 没让事情坠入不可挽回境地。 理『性』思考后,兰堂发现己和保罗之间矛盾重重,中原中也绝不是主因, 没人会为了初次见面人而付出一切。 不符合逻辑。 哪怕是看似很爱弟弟保罗。 中原中也是引发矛盾导/火/索,而炸『药』是埋藏在两人四年相处里“代沟”。 兰堂认为经是亲友关系了,不能理解保罗对亲人渴望,而保罗也法理解兰堂说着爱他, 却法放他由想法,深深排斥那些年洗脑爱国思想。 “保罗, 中也君,进来吧。” “不用担心,我马上撤销暗杀悬赏,不会牵连和同伴身上。” 兰堂邀请保罗和中原中也进入墅。 他们接下来谈事关中原中也由, 中原中也再不情愿,也跟着来了里面。 第一次来墅,中原中也感慨是钱人生活,第二次来墅, 他被兰堂先生绑架,被太宰治气头上冒烟,体会任人宰割痛苦滋味,第三次来墅…… 【没下次!我不想来了!】 中原中也看似冷静, 眼底郁闷,面前一个是赋予他人类人格兰堂先生,另一个是敢跟兰堂先生叫板“哥哥”。 【我底几个哥哥?】 【们能一次『性』说清楚点吗?】 中原中也在座位上,不觉地偏保罗·魏尔伦身边,目前兰堂先生太危险了。 兰堂召唤出一个工具人,让工具人去楼上灭火,抢修电路,把暖气给弄。楼下,三个人在唯一完客厅里进行谈判,氛围总算没一触即发硝/烟/味。 兰堂坐在他们沙发对面。 “保罗,抛开国家立场,想过要带着弟弟去哪里生活吗?” “哪里都可以,远离国家『政府』。” 保罗·魏尔伦决心八年不变。 “,我道想法了。”兰堂转眼把问题矛头对准中原中也,“中也君,愿意离开本,跟他一起去漂泊吗?” 中原中也头皮发麻,不擅长拒绝人,尤其是保罗·魏尔伦对他『露』出期待目光。 “不愿意。” 他在擂钵街生活忧,同伴需要他来保护,他法选择跟一个陌生人走。 “弟弟,在本其他牵绊?比跟哥哥一起寻找由还要重要?” 兰堂没说话,保罗·魏尔伦第一个发作了。 “请不要胡『乱』认亲,我和一个白皮肤法国人应该没血缘关系。”中原中也握紧拳头,坐在沙发上,“八年前不来找我,八年后就想凭一句话带走我?” 保罗·魏尔伦温情脉脉:“我们兄弟关系不是血缘带来,军事基地参考了我资料,是在我基础上被创造出来。” 中原中也咬住问题:“为什么不来找我?” 保罗·魏尔伦解释:“八年前,我负伤离开,要躲避法国『政府』视线,后来我试图找,默默闻,对不起,哥哥经尽力了,实在是找不。” 保罗·魏尔伦若是诚起来,搭配上颜值,欺骗『性』极高,就像是高高在上神灵屈尊降贵地道歉,让对面兰堂不忍直视。 【保罗,话就是骗骗小孩子,要是把谍报能力发挥出来,会八年找不人?】 兰堂能瞬间找中原中也。 保罗·魏尔伦找不?兰堂不想发表意见。 【是一位温柔护短兄长?】 中原中也不禁动容。 个哥哥,貌似比上一个开溜哥哥靠谱? 就在中原中也认亲念头之际,保罗·魏尔伦蛊『惑』地说道:“在本哪些朋友?可以告诉哥哥,哥哥帮切断联系。” 中原中也误以为“切断”是替他道,摇了摇头,形中闪避了一个错误选项。 “我不想离开本。” 坚定了立场,中原中也就双手环臂,一副喜欢家乡、油盐不进样子,想看一看两个法国人怎么讨论接下来话题。 保罗·魏尔伦眼底泛起一丝不悦。 他最重视弟弟,居然被困在片穷乡僻壤城市里,还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不管是什么牵绊,他都可以替弟弟解决掉。 ——把那些拖后腿人切碎即可。 兰堂语气微妙地说道:“保罗,也了解弟弟想法,他想留下来,本在国际上就是一个远东小国,横滨市更是乡下地区,完美符合当初对我说愿望。” 保罗·魏尔伦思考:“我当初说了什么?” 兰堂提醒对方不用装失忆:“想让弟弟在乡下生活,不受『政府』控制。” 本,横滨市,擂钵街,流浪儿童。 完美符合要求! 本『政府』压根没注意中原中也! 兰堂以为保罗·魏尔伦会羞恼,事情背离了想象,谁料保罗·魏尔伦说道:“我当初还说了我要和弟弟一起生活。” 兰堂温和道:“可以试试,擂钵街铁皮房子欢迎入住。” 保罗·魏尔伦回忆横滨市地图。 【擂钵街,是横滨租界爆炸后形成一个贫民区?弟弟就在那边生活?】 中原中也紧张起来,时不时抬眸去看保罗·魏尔伦,那副模样擂钵街就是两个世界人,对方想和己一起生活? 保罗·魏尔伦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回避入住话题:“我足够时间让弟弟答应我要求,不需要『操』心。”他蓝眸微眯,大海深邃冰冷化作形压迫感,“哥哥说会放弃任务,是吗?” 兰堂呼吸抑制了半分。 今非昔比,在外八年保罗·魏尔伦暗杀技巧、杀人数量上全面超过了兰堂。 因为失忆,兰堂停留在十九岁实力上。 保罗·魏尔伦却大步前,实力突飞猛进,成为全球最危险人物之一。他今年二十七岁,异能力和体术随着年龄达黄金时期,极大可能经超越了流落本兰堂。 若是没阿蒂尔·兰波说出原着剧情,改变保罗·魏尔伦观念,兰堂见保罗·魏尔伦那一天,便是死期那一天。 不解开心结,两人之间就法破镜重圆! 兰堂对此没畏惧。 坚定信念人,来不会动摇,他道己越是理智,该畏惧人是保罗!四年光阴,未必会被八年覆盖掉,相反,保罗会永远记住己背叛了一个人! 兰堂说道:“为了祖国,我不会放弃任何任务,我维护是法兰西利益。” 保罗·魏尔伦险些杀气弥漫。 兰堂说道:“是,世界和平了。” 保罗·魏尔伦挑眉。 兰堂说道:“我看过当年战后新闻记载,和平是数人民愿望,祖国同胞们为‘七个背叛者’强制结束战争行为欢呼,唾弃那些挑起战争军人。” 说里,兰堂嘴里了苦涩感,己窃取那么多情报,也是挑起战争一员啊。 “保罗,法国不需要造成两国战争。” “我潜入本任务结束了。” 兰堂对中原中也说道:“答应我,永远不要主动加入本『政府』,永远不要走上哥哥老路,成为下一个战争兵器。” 变化太大,中原中也惊想要跳起来。 兰堂先生放弃任务了?! 兰堂含笑:“我没打算抓回法国,那些天是为了『逼』保罗快点来见我。” 兰堂以退为进,抓住唯一能和解机会。 “保罗,我们和吧。” “我在中也君身上看了人类健全人格,他会哭会笑,哥哥一样阳光,让我明白了失去了哪些东西。” “我送给东西,看上去不怎么喜欢,如今我还活着,更加让失望。” “过去种种,我很抱歉,我以我伤害了。”兰堂放下了教导者重担,如释重负地说道,“我现在一所,拿不出贵重生礼物了,我把弟弟还给,我不再约束由……” “亲友,为什么不恨我?” 保罗·魏尔伦了解过未来故事,迫不及待地把心中疑问说出。 “恨?” 兰堂诧异过后,宽容微笑起来。 不论是保罗·魏尔伦,还是旁听中原中也都感觉兰堂说都是心话。 “是我教导长大孩子,是我托付生死搭档,是我白天战友、夜晚恋人,我心尖上要守护人……” “我数种理由去爱。” “唯一没理由去憎恨,埋怨。” “是我没能教导,忽略了对由渴望,『逼』走了要跟我决裂地步。” 兰堂凝视着保罗·魏尔伦,不再被寡言少语表现蒙蔽,仿佛能看对方本质。 那是怎样一片寂寥、干枯心田。 他不在后,保罗·魏尔伦还是绝望吗? 人浇花吗? 人呵护心田里种子吗? 他过去企图用爱意浇灌心田,用陪伴化解寂寥,奈何他用错了方式,保罗也错误理解了他行为,两人近在咫尺,心在天涯。 保罗·魏尔伦猛然站起身,猜兰堂想要说什么,拎起中原中也,仓促地说道。 “不用说了,放弃任务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 保罗·魏尔伦恨不瞬间离开墅。 兰堂笑出声,眼眸染上湿润,前所未畅快,用“彩画集”阻拦了妄图逃跑亲友。他不止要说,还要在保罗窘迫时候,用想要告全世界语气说下去。 “保罗,我感谢着上天让我遇。” “我感谢着——” “能诞生,是太了。” “我们能活着见面,解开误会,也是太了,太了啊。” …… 我爱,我发誓我爱如同爱我国家。 我想要们都幸福美满。 我愿把我理想献给法兰西,把我爱情、亲情、友情献给……我最爱。 …… 海边,阿蒂尔·兰波对太宰治讲述了修改过爱情故事。 “他们是可以相爱啊。” “保罗感情藏太深,对哥哥弟弟是一种错误感情追逐,而我,仅仅是兰堂人生中一个过客,帮他度过了上一个寒冬。” “不是我放弃了兰堂——” “是我也在祝福他们,希望他们不再分开。” “我弟弟——就是我一部分,他孤独,兰堂会替他驱散。” 太宰治托着下巴:“那呢?” 阿蒂尔·兰波眺望远方大海,横滨市海鸥一只只很由,正在展翅高飞,他永远不会停留下来等兰堂爱上己,也不会去抢夺兰堂对弟弟爱意。 “我可以飞天遁地,要什么爱情。” “小鬼,指望我会带走,我不用乘坐交通工具,带上,我就法由了,法由我……是会死掉。” 魏尔伦,和兰波在一起了,我替看见了。 …… ——我会继续流浪天涯。 () .... 第56章 兰堂叛逃三兄弟一起旅游的梦想 第五六章 中原中也自由。 兰堂放弃战争时期的任务, 选择全保罗·魏尔伦,保罗·魏尔伦被兰堂的言行打一直球。在真心越来越少的社会,兰堂的爱已经纯粹极。 现阶段, 保罗·魏尔伦别扭不已,勉强同和好。 兰堂一多年愿望,不嫌弃保罗对自己的冷言冷语, 只要能把那颗心捂热,保罗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以前他用错法,以后他会尽量说直白一些。 没办法, 保罗感受不到人类过于含蓄的爱。 保罗喜欢言行一致的人。 兰堂抛下异能谍报员的伪装,眼中的阴翳一扫而空,束缚他八年的寒冬迎来春暖花开的一天。 为自己所爱的人,他甘愿当光磊落的君子。 “保罗, 我能见你哥哥……” “不能。” 保罗·魏尔伦本来被兰堂哄得好,心防遭到连续暴击, 打穿少许裂痕,连放中原中也去见同伴都允许。但是——他闻兰堂要见哥哥,他马上就翻脸。 “亲友,你说过最爱的是我。”保罗·魏尔伦的眼锋利,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吃哥哥的醋。 “好,不见就不见。”兰堂苦笑地改口。 保罗喜欢中原中也,他不惊讶,八年前就见过保罗对弟弟的保护欲。对于弟弟, 保罗的底线是弟弟不能死、不能被『政府』抓,其他面以少许退让。 这份底线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保罗变。 【哥哥是我的。】 【即使是亲友,也不以分走哥哥。】 保罗·魏尔伦在乎弟弟, 更在乎犹如半身的哥哥,防备一切蓄接近阿蒂尔·兰波的人。 兰堂放弃聊保罗哥哥的题,压下心底的疑问。 他一开始认为兰波是有欺骗自己,假冒保罗的身份把自己睡,这就是一个人品卑劣、有恶趣味的人,保罗与对接触,他绝对不能放心。 是,兰波写完诗歌后对他哭。 那一幕令他无法忘怀。 那晶莹的水痕沿脸颊,从下巴滴落在地上。 兰波美,有一双天使好奇地望人间的眼眸,虹膜像是天堂的花环,当他的瞳孔溢出水雾,哭起来的时候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心软一秒。 他没有识破谎言的时候,为兰波的流泪而心痛,只觉得泪水滴在自己的心田,冰凉酸楚。他至今都无法忘记对问自己,不以远走高飞。 【你为何哭?】 【是你爱上我,试图将保罗取而代之?】 【还是你……之前中什么异能力,分不清自己是谁,错误地把自己当“保罗·魏尔伦”?】 兰堂不敢深思,兰波对他说过的有多经不起推敲的地:为什么兰波会知道他对保罗私底下说的?为什么兰波比保罗还相信他爱自己? 终究,兰堂强忍不安,珍惜眼前的人。 “保罗,既然我们达共识,中也君就留在本,我会返回法国为你想办法取消通缉令。” “随便你,反正我不会回去的。” 保罗·魏尔伦不是非要享受法国通缉令的人。 “给我一个你的联络式,不许再失联。”兰堂把好感度刷到位,拿到保罗·魏尔伦的手机号、邮箱、以及一个在国外的常住地址。 中原中也已经迫不及待地跑掉,别墅就剩下兰堂和保罗·魏尔伦两个人,兰堂也待不多久,必须在港口黑手党调查到他身上之前离开本。 兰堂取来一顶黑帽子,放到保罗·魏尔伦的头上,礼物物归原主,不用再担心对被指令控制。 “保罗,我送给你的帽子要记得随身戴好。” 保罗·魏尔伦没有拒绝好处,调整帽檐位置,本身就自带上流社会贵族气质的他与圆毡帽相得益彰,一张无挑剔的面容在帽子下多出秘感。 兰堂见状,第一想法就是不用怕看背影认错人。 下一秒,他有点心虚。 解开心结后,他的注力被分散,看到保罗就容易想到另一个人,谁让他们的dna都一样。 兰堂说道:“我和你哥哥已经毫无瓜葛。” 保罗·魏尔伦兴味地看亲友,急解释什么?在法国环境下长大,他早就不是什么单纯的人,亲友有多少任男友,他都不会有太大的感触。 爱情对他的杀伤力,远没有兰堂带给他的亲情、友情大,兰堂一直是保罗·魏尔伦心中极为特殊的人。 暗杀王戴手套的指尖触碰兰堂的唇瓣。 兰堂略动,谨慎起见。 “保罗?” “我会和哥哥、弟弟一起去旅游。” 保罗·魏尔伦轻声说出梦想,兰堂顺势而为,搂住保罗·魏尔伦的腰身,祝福道:“祝你旅途愉快。” 保罗·魏尔伦笑弯双眸。 兰堂说道:“对中也君要用怀柔手段,不能太强硬,你刚才的态度就好。” 保罗·魏尔伦亲兰堂的脸颊,说出口的残忍:“弟弟喜欢我那个样子,我就不亲自动手,你走之前,帮我杀那些弟弟的绊脚石。” 兰堂得到亲友的吻,没有『色』令智昏。 “不能杀。” “为什么?你在本变得这么心慈手软?” “中也君在乎他的同伴们。” “更该杀,弟弟只需要我和哥哥两个亲人。” “这……” 兰堂头疼,刚和好也不敢违背保罗的愿。 兰堂变法子劝道:“保罗,我要是杀那些人,中也君肯定会怀疑到你头上,动摇与你的兄弟之情。” 保罗·魏尔伦:“不能。” 保罗·魏尔伦想要兰堂杀人,贴近对,那双蓝眸直勾勾地看兰堂,催促兰堂帮自己促此事。 “只要你做到,我就和你重新交往。” “……” 这年头,连保罗都会空头支票。 兰堂扶额,你跑得无影无踪,我去哪和你交往? “保罗,去找你哥哥,问他的见。”兰堂觉自己的语权不如阿蒂尔·兰波,干脆让对去问。 “哦。”保罗·魏尔伦坐直身体,推开兰堂。 兰堂:“……” 抛下兰堂,保罗·魏尔伦出门找哥哥,撞见太宰治缠阿蒂尔·兰波说外界的新鲜事。 保罗·魏尔伦不客气道:“这个小鬼是谁?” “我是兰堂先抓来的绑票之一,兰波先救我,我为他介绍本最好吃的披萨店。”太宰治丝毫不识相,没出要他滚蛋的思。 阿蒂尔·兰波见披萨店,闭上否认的嘴。 保罗·魏尔伦运用重力,忽然“咦”一声,重力在太宰治的身上失笑,他无法把对从哥哥身边丢开。 “难怪亲友会抓你。”保罗·魏尔伦分辨出太宰治的怪异之处,动异能力不行,他就动用武力把太宰治丢开,愉快地跟哥哥分享弟弟的事情。 期间,保罗·魏尔伦表对弟弟那些同伴的厌恶之情,感觉那就是一个个拖后腿的吸血虫。 他希望哥哥和自己站在同一个阵营。 “不能杀。”阿蒂尔·兰波识到保罗·魏尔伦的杀,二不说投反对票,“横滨租界爆炸后,中原中也无亲无故,认识那些孤儿,他们对你弟弟有照顾之恩,你杀人,你弟弟永远不会原谅你。” 保罗·魏尔伦说道:“我让亲友杀。” 阿蒂尔·兰波捂脸,见识到保罗·魏尔伦的一根筋:“你也太直白,无视我们旁边有另一个人吗?” 太宰治装聋作哑:“我什么都没有见~。” 保罗·魏尔伦对太宰治微笑:“死人是不会说的,杀你,你就不会泄密。” 太宰治:“啧。” 太宰治相信阿蒂尔·兰波不嗜杀,无辜地看对。 阿蒂尔·兰波再次强调:“不能杀!” 保罗·魏尔伦烦恼:“我不想在本停留太久。” 阿蒂尔·兰波仿佛看到自己妹妹伊莎贝尔怜巴巴地看哥哥,求哥哥出主。 阿蒂尔·兰波犹豫地说出口:“想要你弟弟离开那些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羊”组织不是什么好地,长期以往,中原中也会为他们惹上更大的麻烦,直到碰上无法敌对的势力。因为与中原中也没有血缘,关系一般,阿蒂尔·兰波上次看见中原中也玩得开心,懒得去管罢。 保罗·魏尔伦信任阿蒂尔·兰波的,阿蒂尔·兰波受不这份无缘无故得到的信任,指太宰治。 “让他帮忙,他的挑拨离间能力强。” “这个小鬼……?” 保罗·魏尔伦陡然醒悟,为什么哥哥离开的时候会把太宰治带走,原来是防备太宰治破坏他们的和解。 太宰治被黑锅砸中:“我从未挑拨离间过!” 这个世界的太宰治没有招揽中原中也的图,自然就没有栽赃中原中也,分裂“羊”组织的行为。 阿蒂尔·兰波敷衍地说道:“是,是,没有做过,这不代表你没有这个本领。” 太宰治反驳无能。 太宰治轻哼,对保罗·魏尔伦说道:“那群小孩子组的自卫组织而已,我是以做到,你能给我什么?” 保罗·魏尔伦回答:“让你活下来。” 太宰治咸鱼:“那你杀我吧,我才不想活。” 保罗·魏尔伦怔愣。 阿蒂尔·兰波哈哈大笑,围观他们的交易笑:“弟弟,你也有被小孩子为难到的一天啊。” 保罗·魏尔伦见哥哥唤自己弟弟,清气爽,完全不会对太宰治气,“你想要什么?” 太宰治说道:“带我一起旅游。” 保罗·魏尔伦打量太宰治,而后嫌弃起来,“不行,你的实力太弱,跟不上我们的行程。” 太宰治难以置信:“你们就不打算买票?” 何的卧槽。 这三兄弟就如此自信能周游世界? 保罗·魏尔伦平静地说道:“我,哥哥,弟弟都以飞,遇到敌袭,你就只能留在原地。” 不能飞的太宰治:“……” 保罗·魏尔伦把太宰治的自信动摇。 太宰治再聪,也无法在武斗派全跑的情况下,以战五渣的体术去对付他们都要逃走的敌人。 太宰治脸『色』微僵,挫败道:“你要欠我一个人情!” 保罗·魏尔伦答应。 于是,太宰治一肚子坏水有挥的地。 跑回擂钵街的中原中也找到同伴,逐一解释危机已经解除,自己不是去避难,而是怕连累到他们。 弄清楚身世,得到自由和一个温柔的哥哥,中原中也的笑容阳光,对兰堂先的怨念也不翼而飞,他从来不是一个小肚鸡肠、喜欢记仇的人。 保罗·魏尔伦是他的哥哥。 阿蒂尔·兰波也是他的哥哥。 对于兰堂,中原中也分复杂,并不想要这样赋予自己人格的“父母”,偏偏对就是这样的人。 “羊”组织的同伴们围他。 “中也,你说什么?!你找到一个哥哥?” “是啊,我有一个亲人。” 中原中也在别墅不承认兄弟关系,对同伴却坦白。 兄弟关系和谐,亲友重归于好。 不过……少许的烦恼,只能随时间消散。 兰堂在确定保罗·魏尔伦不会『乱』下杀手后,偷偷在远处看一眼管住弟弟的阿蒂尔·兰波,脸上掩盖不住心中的不舍,悄然离开。 没有自己在,保罗应该不会和中也君决裂。 就算决裂—— 保罗损失一个弟弟,保底有一个哥哥,不至于孤身一人在国外旅游。 这一天,港口黑手党的准干部叛逃。 森鸥外的劳动力-1。 () .... 第57章 非洲生活被迫带上两个拖油瓶的兰波…… 第五十七章 兰堂离开之前, 为了销毁生活过的痕迹,放了一把大火,里里外外烧毁了别墅。 昔日幽静的花园也毁于一旦。 名为“兰堂”的港口黑手党准干部, 从此销声匿迹,不会再承认过的身份。那把火也销毁了自己失忆后,他为了生存杀人的黑暗日子。 坐在飞机上, 兰堂『摸』了『摸』衣服下藏着的两个本子,神『色』柔和下,再望向外面, 眼底是浓浓的思乡之情——他终于可以回到法国了。 一本是纸张泛黄的任务手札。 记录了他的谍报生涯,可以交给他的老师阅读,确保自己没有背叛法国的意图。 另一本……则是文字空灵的诗歌集。 阿蒂尔·兰波的诗歌集是十九世纪末文坛的瑰宝之一,放到文坛枯竭的文野世界, 意义非比寻常。 十二年前的动『荡』年,“牧神”不知为何得到这本诗歌集, 用诗歌集上的内容设置了“黑之十二号”的指令,以里面的内容不能泄『露』出。 兰堂左思右想,没有销毁阿蒂尔·兰波默写的诗歌集,决定把这本诗歌集的秘密带入坟墓为止。 这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 没关系, 他做的事情哪一件没有风险呢? 兰堂摩挲着诗歌集,脑海中记一句句直指灵魂的诗歌,不再深究背后的故事。 他只知道一件事就够了—— 【我会守护保罗,和保罗喜欢的兄弟。】 既然如此, 法国人就不再烦恼了,毕竟保罗还在着自己在法国的表现。一旦表现不佳,他有理由认为保罗就会逃之夭夭,不再见自己了。 横滨市, 弱不无辜的“羊”组织庆祝着大家平安地回,却不知道被太宰治盯上了。 中原中也沉浸在同伴们的笑声之中,忽略了少数几个人不自然的脸『色』。虽然羊们自负有中原中也的扞卫他们的安全,是欧洲暗杀界?是个人都感觉到一丝惊悚,不明白怎么会惹上。 太宰治调查“羊”的老底之后,心里就有了规划。他要做的就是放大那群孤们的恐惧,让“羊”组织的老成员误会,舍弃中原中也是最佳的选择,留下中原中也就是一件危险的麻烦! 在“羊”的人收留中原中也后,中原中也用多年的量保护他们,两边已经偿还了恩情! “事情达成后……” “我要用‘暗杀王’的人情换什么?” “他们不可能带我。” 太宰治盘腿坐在石墩子上,苦思冥想自己想要什么,脑海里不期然地出现了一个模糊的愿望。 他想找一个人。 太宰治的脸『色』变化数次,下定决心。 “要是暗杀王都找不到他,我就放弃吧,这世上没有人值得我花费心思报复。” 跳下石墩,太宰治看向朝自己的广津柳浪。黑蜥蜴百人的广津柳浪掌握着“斥”的量,奉了森鸥外的命令,欠身说道:“太宰君,首领有请,请跟我回。” 太宰治:“嘁。” 他的眼神冷漠下,向了黑暗一边。 …… 几天后,太宰治足不出户,散播不利于中原中也的谣言,再安排了几次不成功的刺杀行动。 “羊”组织四五裂。 中原中也被身边的人捅刀,交换赏金。 保罗·魏尔伦微笑地接过了无反抗、昏『迷』过的弟弟,按约付出了大笔的赏金。他见证了卓绝的智慧量,高看了太宰治一眼。 “哥哥,我们的弟弟到手了。” “这是一个划算的买卖,我仅提供了毒素和用一百万美金就换了弟弟的有权。” 保罗·魏尔伦满意极了,愿意给太宰治一个五星好评,太宰治也会完美处理售后服务——保证会给羊们一个痛彻心扉的结局。 阿蒂尔·兰波看浑身抽搐、在神经毒素下翻白眼的中原中也,幸灾乐祸地说道:“他没事吧?” 保罗·魏尔伦亲了亲弟弟有婴肥的脸颊,说道:“我不会拿劣质的老鼠『药』给那些鬼,防止损坏身体,我提供的毒素不会有后遗症。” 阿蒂尔·兰波提醒:“你还欠了他一个人情?” 保罗·魏尔伦风轻云淡:“事一件。” 暗杀王不会违反承诺。 相信以那个鬼的智商,不会提出过的要求。 毕竟,他是可以完成任务后再杀雇主的。 阿蒂尔·兰波见保罗·魏尔伦和中原中也达成和谐共处(?)、兄友弟恭(?)的结局后,文野双黑十五岁的剧情已经被他散得面目全非了。 兰堂没有死,回了法国。 中原中也没有朋友死光、仇恨保罗·魏尔伦,从此远离了“羊”组织和港口黑手党。 保罗·魏尔伦看清楚了兰堂的真心,有了一个能够回的家和一份全心全意的爱。 阿蒂尔·兰波由衷地笑道:“你们开心就好。” 说完,他的脚步有了开溜的意图。 当天夜晚,三个人开了两间房,住在旅馆里。保罗·魏尔伦没有和阿蒂尔·兰波睡在同一张床上,是在隔壁房间里安抚+劝说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的咆哮声能震动墙面和地板。 “别当我是傻子!” “兰堂先生了,绝对是你付的赏金!” “我的悬赏都结束好几天,明是你介入了里面,害得我被同伴们误会!” “就算他们有错,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什么?——你给了他们一百万美金?你觉得给少了,应该给一亿美金?!!” 橘发少年飚的高音转弱。 阿蒂尔·兰波忍笑,佩服太宰治拿捏中原中也的火候,一百万美金正好卡在中原中也心虚的地方,假如给了一亿美金,那才是正宗的人口买卖。 一百万美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足够“羊”组织的一群孩子在未生活滋润。 中原中也是一个骨子里骄傲的人,忍受不了背叛带的折辱。他明白自己的价值比一百万美金高,是“羊”看低了他,导致他的同伴们为了一百万美金迫不及待地把他卖掉了。 “让我回看一眼……之后……我不会再回了,那一百万美金,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后续的发展喜闻乐见。 失了在擂钵街的家,中原中也欠了保罗·魏尔伦一百万美金,短时间内抓耳挠腮也还不完,保罗·魏尔伦想要带弟弟轻易举。 被斩断了牵绊的人,哪里都可以,何况保罗·魏尔伦是中原中也的哥哥。 阿蒂尔·兰波心翼翼地开窗户,一只脚踩在窗沿上,肩上背着一个海上专用的旅行包。 他鬼鬼祟祟的离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半个时后。 搞定了一脸纠结的中原中也,保罗·魏尔伦带着弟弟见哥哥,敲了敲门,门后没有动静。 保罗·魏尔伦反应神速,毫不犹豫破门入。 中原中也喊道:“你很没礼貌啊!” “礼貌?这东西就是一装饰品,关键时候没有作用。”保罗·魏尔伦环视一周,脸『色』冰冷,快速到窗户口查看脚印,“哥哥跑了。” 中原中也碰到无法理解的悬疑事件,湛蓝的眸子恢复神采,不再怏怏不乐:“他要,完全可以正门,为什么要从窗户口逃跑?” “正门会被我听见脚步声,他防备的是我,这家伙一个人跑了。”保罗·魏尔伦把旅馆整理一遍,该带的都带上,抓住中原中也的手臂,往窗户外冲了出,“跟我一!” 中原中也刚要回答,嘴里就被灌了一口风。 保罗·魏尔伦不让中原中也单独飞行,怕耽搁了时间,他使用重后的速度快得惊人。 夜晚的天空出现一道赤红的流星。 太宰治拉上了床帘,不再看他人的世界。 他有一预感——自己还会见到那些人,他们之间的那些“缘”在未会重新续接。 “森先生,你看中的羊之王没了。” “唉。” 森鸥外胡子邋遢,在诊里整理衣物,回头说道:“太宰君能回,我已经知足了。” 太宰治说道:“我不是想你才回的。” 森鸥外莞尔,慢悠悠道:“我知道,什么理由都没有关系,港口黑手党永远欢迎你的加入。” 森鸥外把一件黑大衣放到了太宰治的肩膀上。 “送你了,最近穿多一些。” 外面。 秋风萧瑟,气温不断降低,横滨市的居民们穿上了袖裤的衣服,在原本的道路上前进。 江户川『乱』步换上了秋衣,抬头看到赤红的流星,绿『色』的眸子满是稚子的单纯,拉着身边的福泽谕吉说道:“大叔,我妈妈说过,看见流星可以许愿!我要许愿以后可以被人照顾!” 福泽谕吉:“……” 你干脆指名道姓,说是想要我养着你好了。 …… 阿蒂尔·兰波抛下保罗·魏尔伦和中原中也,偷渡上一艘前往非洲的游轮,即将开启新一轮旅游。 “幸好我机智,跑得及时。” 见过了暗杀王的认亲态度后,阿蒂尔·兰波就预感保罗·魏尔伦会变成自己的黏皮糖。 【你不黏你的亲友,黏我做什么?】 阿蒂尔·兰波混入海上邮轮的夜宴,在宾客之中,随手端一杯侍者盘子里的香槟酒,他与男人聊着世界局势,与女人聊着风花雪月,好不自在。 自己的行程可以开始了。 阿蒂尔·兰波想到自己放鸽子,好不得意地笑着,不到片刻,宾客们发出一声惊呼声。 阿蒂尔·兰波预感不妙,往人群里躲藏。 【不可能!】 【他的追踪能这么强吗?!】 邮轮边,一名白西装、黑帽子的俊美男人从天降,脚踩在栏杆上,手里拽着另一名橘发少年,两人跨越了大海,追赶到了这艘跨国邮轮上。 似乎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 似乎是克隆人与本体之间无法抹的联系。 保罗·魏尔伦如鹰隼般地盯上了一个角落,抓住躲在阴影里的阿蒂尔·兰波,盈盈一笑:“哥哥,你想要非洲,怎么不一我?我也很感兴趣。” 中原中也尴尬地招呼:“兰波先生,我不想的,是他抓着我——” 阿蒂尔·兰波喝下的不是香槟酒,是苦酒。 是谁给了他逃离暗杀王的信心? 是纸醉金『迷』的夜晚。 …… 总之,单人游就这么变成了三人游。 补交了船费后,保罗·魏尔伦让中原中也单独住一间海景房,自己二十四时留在了阿蒂尔·兰波身边。阿蒂尔·兰波的第二次、第三次逃离计划失败,捏着鼻子接受了两个拖油瓶。 船上的生活变得丰富。 阿蒂尔·兰波对保罗·魏尔伦不怀好意地说道:“让我看看我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 保罗·魏尔伦淡定:“除了肤『色』,没有区别。” 阿蒂尔·兰波的贼手伸出,扒光了衣服特别多的暗杀王:“要检查之后才能知道。” “腿跟我差不多一样……” “腰比我细……难道是我吃胖了一些?” “哈哈哈哈,弟弟,我以为你能压制兰堂,你怎么这么逊呀!居然被兰堂睡过!” 数月后,他们把远东的日本抛之脑后。 中原中也过上了超出想象的人生,在国外从会被骗的日裔少年变成了凶子。他们坐过颠簸的汽车,报废过三辆跑车,最后爬上了野生货车的后车厢,前往非洲的埃塞俄比亚喝咖啡了。 某一个土着的地盘上。 阿蒂尔·兰波观摩蚊子饼的制作流程,中原中也脸『色』发青,敬远之,回忆自己不是在拉肚子就是在拉肚子路上的旅行生活。 中原中也算是明白在上一个城市补给物品的时候,阿蒂尔·兰波会热情地推荐止疼『药』,止泻『药』,止痒『药』,消炎『药』,胃『药』,维生素片。为了预防非洲本地的黄热病和疟疾,他就被拉过补了几针,每天要手动测量自己的体温,防止什么时候就中招了。 中原中也有着痛的领悟:没有强大的胃和体魄,不适合非洲这地方! 三个人里,只有阿蒂尔·兰波一次都没有拉肚子,手舞足蹈地和土着们交流,一口语言切换了不知道多少,对方不是第一次非洲了! 保罗·魏尔伦的白西装外套找不到干洗店,放在手臂处搭着,他一身清爽的衬衣和裤,拿着手机到处,试图连接互联网的信号。 暗杀王与外界失联了。 情报贩子联系不上他,兰堂也联系不上他。 保罗·魏尔伦从没有过这么落后的地区,简直是未开化的世界,人类保持淳朴的野『性』,“这里难道没有建设互联网吗?” 阿蒂尔·兰波的欢呼声从旁边传。 “弟弟!吃饼啦!” …… () .... 第58章 归国谈心兰波传授的旅行经验兰堂和…… 第五十八章 受到非洲的影响, 中原中也走出抑郁,这个『色』彩浓郁的原生态世界吸引。尽管两个哥哥都不靠谱,他还是开始含糊喊“老哥”了。 中原中也含着一颗阿蒂尔·兰波给的糖果, 默默走远了一些,防止自己破坏阿蒂尔·兰波的哄骗,忍笑看到保罗·魏尔伦一脸不解检查烤饼。 “这是饼?上面烤糊了的黑『色』是什么?” “能吃的野生食材!” “不想吃。” “弟弟, 尝一口看看~。” “不要。” “你不听话了!” “想要我听话,哥哥打败我可以了。” “中也——!你过来品尝!” 听见牵扯到自己身上,中原中也拔腿跑, 边跑边说道:“我去河边上给自己洗衣服!” 三兄弟间的闹剧远不止一次。 第二天,在坐巴士的时候,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一前一后登上人少的巴士,中原中也左顾右盼, 发现前排都是空座位,感慨一:“第一次看到本巴士上的人这么少。” 在稍微繁华一些的城市, 中原中也见到的全是人挤人、外面还挂满了人的巴士,完全不敢上去。 阿蒂尔·兰波随口道:“来这里要体验生活。” 话音落,阿蒂尔·兰波笑嘻嘻去了后排,与黑人们聊天, 丝毫不在意那些汗臭味。他们在非洲偏远区的皆是真容,在互联网都没有的方,这些人一辈子都不知道暗杀王是谁。 保罗·魏尔伦见哥哥去和那些人坐一,早不想劝了, 直接往前排的位置一坐。 中原中也犹豫,想坐保罗·魏尔伦身边,奈何阿蒂尔·兰波在后座喊道:“中也,来我这边!别跟保罗一坐, 我来教你怎么说本方言!” 中原中也闻言走过去了,留保罗·魏尔伦一个人坐在没人坐的前排。 保罗·魏尔伦不想在这方面合群,拿出口袋大小的读本,阅读上面的语言,争取没有语言障碍。 大巴启后,咯噔咯噔在路面行驶。 遇到野生物的时候,大巴减速停止,提醒大家关闭车窗,在保护野生物方面,没有哪一个区做的比非洲更好了。 “这里富饶又贫穷,这里野蛮又孕育着独特的文,我们跟非洲人握手的时候,要力一些,表达自己的认可和尊敬。” 阿蒂尔·兰波教导着中原中也,那双与他们相似的蓝眸里藏着冒险的因子,跃跃欲试。 他和身边的黑人握手,蜜『色』的皮肤、修长柔软的手指像是来自对方的梦中情人。 一位出门求学的黑人朋友直接受宠若惊,但是右手握紧的时候格外力。 阿蒂尔·兰波满脸笑容:“不要重力,中也,你来试一试,我刚才说的话打招呼。” 中原中也模仿道:“朋友,我们来握手。” 中原中也比较矮小,但是力气绝对不小,取得了黑人朋友的尊重——这是一位年龄小的大力士! “记住,握手的时候只跟非洲人的右手。”阿蒂尔·兰波窃笑,提醒中原中也,“你没有忘记他们是左手擦鼻涕和上厕所的吧。” 中原中也的握手礼抖了抖,迅速分辨左右。 黑人朋友给面子,没有错手! 阿蒂尔·兰波说道:“我们买东的过程里,你注意到了吧,这里的主流货币是法郎,第纳尔,先令……非洲商店里的日品比较贵,酒店也很差劲,但是这里的风光永远都不看腻……” 阿蒂尔·兰波对非洲情有独钟,无论回到欧洲世界多少次,他还是返回这片高温灼烧的土。 中原中也的目光外面骑自行车的人吸引走。 所有汽车上能加载的东,非洲人都热衷于在自行车上安装,导致他经常能看到带音箱、后视镜的自行车,这些人自由自在得享受音乐的氛围。 中原中也第一次意识到自行车也能比跑车好玩,那种随意改装的情况在日本是禁止的。 “还有一件事。”阿蒂尔·兰波压低音,企图在大巴的轰鸣中瞒过前排的保罗·魏尔伦,“知道为什么大家喜欢坐后排,不去坐前排吗?” 中原中也额头流冷汗:“前排位置……不干净吗?” 前排,保罗·魏尔伦看书的作一僵。 幸好保罗·魏尔伦重力隔绝了自己和座位,很聪明没有信任过非洲的卫生。 阿蒂尔·兰波摇了摇食指,笑道:“当然不是。” 阿蒂尔·兰波突然把中原中也抱到腿上。 男人爽朗的笑伴随着大巴的急刹车交织在一,黑人朋友也及时抓住了附近的东。 “因为大家知道,前排容易出车祸啊!” “嘭——!” 大巴车的刹车失灵,撞向了路边的树木,保罗·魏尔伦条件反『射』重力包裹住车辆,卸去力道,免去了自己和司机头破血流的场。 抵达目的,三人了车,破烂的大巴继续咯噔咯噔走了,坐车的非洲人们习以为常。 保罗·魏尔伦瞥过阿蒂尔·兰波,仿佛在说:“我什么场景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你整蛊到。” 阿蒂尔·兰波失败了也一笑而过。 “走,我们一站——开罗!” 不久后。 中原中也满头问号:“为什么我们要去欧洲?” 阿蒂尔·兰波来不及回答,保罗·魏尔伦学了抢答,替哥哥教育弟弟:“这里的交通运输行业不发达,想要去开罗,我们要先去欧洲,再从欧洲坐飞机绕道去开罗,速度比我们飞行快上很多。” 保罗·魏尔伦拿出准备好了的三张假身份。 “哥哥,你选一个吧。” 阿蒂尔·兰波选了一个年龄最大的身份,保罗·魏尔伦选择老二的身份,中原中也为了老三。 三兄弟为了一个户籍上的人。 保罗·魏尔伦忽然靠近阿蒂尔·兰波的脸颊,亲了一口。阿蒂尔·兰波捂住偷袭的脸颊,放手,无奈亲了回去,表达自己对保罗·魏尔伦的亲近,“你把法国吻面礼到你弟弟身上!” 保罗·魏尔伦说道:“弟弟来自日本,太害羞了。” 不说还好,中原中也脸上微红,私底捏紧拳头,忍了又忍承受域鄙视链。 可恶,次他一定可以亲回去! 飞机上,三兄弟的容貌得到了遮掩,然而阿蒂尔·兰波那一身浪子的气息丝毫不受容貌的影响。 空姐对他暗送秋波。 阿蒂尔·兰波考虑写一个电话号码留。 保罗·魏尔伦安静注视他,阿蒂尔·兰波放弃了。 离开落后区,阿蒂尔·兰波把对兰堂的复杂感情处理好,状态恢复到旅游的活泼时期。 从欧洲街道,前往开罗的过程中,保罗·魏尔伦恢复了与外界的联系,手机上全是兰堂顺利回到法国后对他发的信息和电话记录。 【保罗,我和老师见面了,老师原谅了我。】 【保罗,你在哪里?】 【保罗,电话打不通,你尽快给我回信。】 【保罗,我有关于你弟弟的情报。】 中间还夹杂着一条兰堂对他提出的疑问。 【老师说你八月份出现在英国,后来出现在意大利,你跟奥斯卡·王尔德谈恋爱了吗?】 保罗·魏尔伦简单回复道。 【无信号,即前往开罗,英国人把我当了哥哥,弟弟的事情发邮件给我。】 保罗·魏尔伦确认亲友的安全后,合上手机,非洲游没有结束前,他暂时不打算和对方见面。 法国,巴黎公社。 兰堂等待到了保罗·魏尔伦的回信,那种担心保罗英国人骗的心情放,“原来是去了非洲……” 一刻,兰堂心底一酸。 八月份? 那正好是兰波离开他,逃离了横滨市的时间。 原来兰波是去了英国旅游,两人可能以前认识,也可能是后来才认识,直到英国『政府』发现,兰波再次失去了落脚,逃向了大洋海域。 兰波不是暗杀王,却受到这个身份的牵连,也难怪兰波借保罗的身份来玩耍。 “老师,我有一个情报想要提供。” 兰堂深吸一口气,走向巴黎公社首领室的门口,决定帮保罗和兰波澄清身份。 打开门后,法国的“恶花”颓废看着账单,银行又在催促他还账。夏尔·波德莱尔见到学生后,笑得一如对方少年时期所见那般美艳。 “阿蒂尔,情报稍后再说,先帮我一件事。” “……我没钱。” “你替我去向维克多·雨果要补偿金。” “雨果先生给吗?” “的。” 夏尔·波德莱尔最近躲着维克多·雨果,窘迫自己为救维克多·雨果所表『露』的心意,但是在还钱的事情上,他理直气壮来:“他最近有工资了!” 兰堂:“……” 真是太可怜了,雨果前辈。 夏尔·波德莱尔话归正题:“阿蒂尔,你不去找医生调理自己,跑来想对我说什么?”他一看出事情与魏尔伦有关,“又想给你的搭档说情?” 兰堂的容貌没有在日本那么憔悴,温和一笑。 “老师,这回不是为了他。” “哦?” “保罗有一个亲哥哥,实力不亚于保罗,我希望法国不要误伤到另一个人。” “保罗……他哪里来的哥哥?本体?!” 夏尔·波德莱尔立刻警醒。 “嗯,保罗的基因提供者,那位失踪多年、落不明的‘牧神’心上人出现了。” 兰堂提及“牧神”,快要记不清那位反『政府』首领的脸,毕竟当初才见了一次,对方临时获得自由的保罗·魏尔伦轰杀,上半身不翼而飞。 夏尔·波德莱尔不再去思考账单,屈指敲了敲办公桌,“把事情过程讲一遍,不许对我隐瞒。” 兰堂的表情略不自在:“好的。” 几个小时后。 兰堂讲述了自己在横滨市的受骗历史。 办公室里的夏尔·波德莱尔笑得岔气,比看了一场经典喜剧片还要有代入感。夏尔·波德莱尔把脸『色』发青的兰堂给拉到一旁的沙发上,“我的阿蒂尔,你真是给了老师一个惊喜!” 法国回归了一个空间系的超越者,又揭『露』了另一个掌握重力的超越者的存在,连保罗·魏尔伦的危险也降低,具备了拉拢回法国的可能。 夏尔·波德莱尔不再为了法国阴郁着一张脸。 他对失而复得的学生说悄悄话。 “你睡了一对兄弟花?” “……” 老师,你关注的只有这件事吗! 一对兄弟花影响半辈子、错认过搭档的兰堂五味杂陈。 ——没了,全跑了。 () .... 第59章 开罗之行不打算让哥哥约会的魏尔伦…… 第五十九章 开罗, 歌剧院里刚结束一场精彩的演出。 阿蒂尔·兰波万万没想到,隔了一个世界……不,是隔了两个世界, 仍在看莎士比亚的歌剧。 这个世界没有人写歌剧了? 即使文野世界的歌剧内容有改动,增添了新时代的元素,是换汤不换『药』, 歌剧的核仍以莎士比亚的编剧手法为主,充满熟悉到牙疼的悲欢离合。 “怎么又是他,老掉牙了……” 这世上, 也阿蒂尔·兰波敢这么抱怨。 “啊?不是挺好看的吗?”中原中也第一次看歌剧,三人坐在最好的包厢,沉浸式体验令他感受到了歌剧的魅力,不禁反驳那个臭着脸的老哥。 阿蒂尔·兰波说:“你懂么, 早看腻了莎士比亚的歌剧,想看新的!” 保罗·魏尔伦客观地点评:“莎士比亚是球最受欢迎的歌剧家之一, 如果看腻了他的歌剧,们下次可以看巴黎歌剧院推出的歌剧。” 阿蒂尔·兰波不以为:“以后再说吧。” 他不是歌剧的狂热粉,没得看没得看,自不会为了歌剧跑去法国大本营。 “, 们去骑骆驼,看金字塔!” 距离开罗市区不远的地方,便有埃及金字塔最大的一座——传说中的胡夫金字塔。 一片黄沙之地,高达百米的金字塔和古老的埃及气息扑面而来。旅客们着导游介绍胡夫金字塔, 阿蒂尔·兰波去找骆驼,保罗·魏尔伦在看兜售纪念品的小摊子,唯有中原中也跑去免费蹭讲解。 导游说的是英文,中原中也磕磕绊绊地能懂。 过了片刻, 中原中也接收到一堆科普后,兴冲冲地跑到超越者身份的保罗·魏尔伦这边问。 “老哥,导游用英文说胡夫金字塔是世界八大奇迹之首,更是人类建筑史上的里程碑,以它是千多年前的异能力者们建立的吗?” “???” 这问题有点超纲了,弟弟。 保罗·魏尔伦的眼神一瞬间放空,抬头去看那座古代人类创造的金字塔。 根据法国『政府』的官方记录,异能力者在古代的数量稀少,称为巫师、法师,远没有现代这么多,有迹可循的异能力者资料停留在千年左右…… 中原中也求知若渴的目光激发哥哥的压力。 保罗·魏尔伦说:“应该是吧……” “放屁,别他胡扯。”阿蒂尔·兰波牵扯一头精挑细选的大骆驼过来,把差点教歪中原中也的保罗·魏尔伦喷了,“这家伙没有上过学,误人子弟,告诉你——中也,这是普通人创造的奇迹!” 中原中也挠了挠头,不知该信谁的话。 保罗·魏尔伦若无其地去看骆驼。 阿蒂尔·兰波扶额:“中也,这方面信的话,可以百分百保证。”他的蓝眸去看金字塔,那是科学为主的世界里都存在的古老建筑,“永远不要怀疑人类的智慧,异能力者从来都不是社会主流。” 保罗·魏尔伦从旁轻飘飘:“可是异能力者的地位在普通人之上,掌握着杀伐之力。” 阿蒂尔·兰波冷淡:“异能力者的强弱差距太大,不能一概而论,多的是养不活自的异能力者,也是现代的异能力者数量多一些,带给你这样的错觉,等过一百年,老一辈的人死光,你看世界还能剩下多少异能力者。” 保罗·魏尔伦没说过这种念,新奇:“哥哥认为异能力者的数量会迅速锐减吗?” 阿蒂尔·兰波过保罗·魏尔伦的身边,拍了一下对方的屁股,最讨厌对方不看重人命的姿态,“么都没说,中也,你过来,带你骑行一段距离。” 保罗·魏尔伦无法解:“不先带吗?” 阿蒂尔·兰波头说:“没空,你自去找一头骆驼,跟在们后面!” 阿蒂尔·兰波不借助重力,轻松翻到骆驼的背部,对腿短的中原中也伸出手,拉上对方。 中原中也坐在阿蒂尔·兰波的身前,新鲜感十足地『摸』着骆驼,信誓旦旦地对哥哥说。 “还在成长期,以后肯定跟你们一样高。” “哈哈!” 阿蒂尔·兰波笑得中原中也一头雾水。 而后,中原中也在阿蒂尔·兰波的双臂之间坐得很稳,时不时回头。他看到保罗·魏尔伦优哉游哉地骑着另一头骆驼跟上,双腿修长,一点也没有初次『操』控骆驼的生疏,也丝毫不对兰波生气。 黄沙遍布的世界,三个人自由自在地一起旅行。 中原中也忽发现自不再是孤儿,这样的旅行过一辈子也没有么不好的。 两个小时后,阿蒂尔·兰波塞了一把钞票给中原中也,交代了一件:“你在这里生存三天,体验异国他乡的感觉,们三天后来找你,希望你不会光着屁股哭着喊‘哥哥,带’。” 中原中也一脸“你瞧不起谁”的表情,把钞票往口袋里塞去,豪迈地说:“会锻炼好口语,生存一年都没问题!” 阿蒂尔·兰波拍了拍保罗·魏尔伦的肩膀:“吧。” 保罗·魏尔伦的眼神看向周,不太放地说:“弟弟,你跟们一起吧。” 中原中也说:“很强的!” 保罗·魏尔伦微叹,留下一抹怜悯的目光,随着阿蒂尔·兰波返回了开罗市区。 以暗杀王的眼力,哪里看不出附近的情况。 这里是坑蒙拐骗的聚集地。 许多着名的旅游景点都少不了骗子,是像胡夫金字塔这边,诈骗的情况尤其严重。保罗·魏尔伦相信中原中也的实力,却不敢抱有太大的指望。 “弟弟需要长教训了。” “们去玩吧,晚上到酒店里汇合!” 一哥哥想要撇下自,保罗·魏尔伦的注意力马上集中到哥哥身上,要求带上自。 阿蒂尔·兰波无奈:“行吧,们去逛夜市。” 两个在旅途中保驾护航的兄长离开后,中原中也附近要人对视一眼,后有一个黑瘦的男人上前,拿着一大堆纪念物品搭讪:“小哥,你要不要买一顶面具,可以拿回家辟邪……” 中原中也满不在乎:“不怕鬼。”说着这样的话,少年人的视线往漆『色』艳丽的埃及物品上瞄了瞄,看中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 他算了算兰波给自的钱,是埃及币,方便使用,在开罗貌似可以买不少东西。 逐渐的,中原中也踩进了消费陷阱里。 “给老哥买一个……” “再给另一个老哥买一个……” …… 三天后,两兄弟玩得尽兴,回来昏头大睡了一个晚上,保罗·魏尔伦酣睡的期间,感觉到一条腿踢到了自的脸上,冷不丁醒来。 保罗·魏尔伦定睛一看,本来睡在自身侧的阿蒂尔·兰波已经莫名其妙调了个头,睡到了床尾位置。金发男人抱着枕头在流口水,双脚『乱』放,踢中了睡姿规规矩矩、不会做梦的保罗·魏尔伦。 保罗·魏尔伦把自的枕头放到床尾,后躺了过去,用纸巾擦拭哥哥嘴角的口水。 紧接着,保罗·魏尔伦从阿蒂尔·兰波口袋里偷偷取出了几张路边人递给对方的纸条。 上面是联系的电话。 两兄弟的容貌可以伪装,身材却是一等一的火辣,到夜市的吸睛程度不亚顶级模特,最重要的是——阿蒂尔·兰波的桃花运很足。 保罗·魏尔伦粉碎掉纸条,抱住哥哥入眠。 夜晚不再孤独。 这下子总不会踢到脸了。 清晨,阳光从外面斜『射』到两人的脸上,阿蒂尔·兰波『迷』糊地醒来,感觉到第个人的体温,怀里的腰那么细,还以为自抱着么情人。 阿蒂尔·兰波的错觉仅持续了一秒钟。 哦,是保罗啊。 他们怎么睡到了床尾上来了? 十分钟后,精神抖擞、洗漱完毕的阿蒂尔·兰波拿着梳子,“保罗!来给你梳头发!” 玩弟弟。 这是阿蒂尔·兰波近期开发的乐趣。 保罗·魏尔伦闻言,乖乖地坐在床上,低头去看手机邮箱,等着自哥哥把他的头发梳好。 阿蒂尔·兰波先是把弟弟的头发梳顺滑,两人的头发一样长,金光灿灿,由保罗·魏尔伦常年编发,散开后的头发会多出一些卷翘,不是直发。 阿蒂尔·兰波回到了从前,他给自的两个妹妹编过头发,慢慢地找回熟练感。 一会儿双马尾,一会儿单马尾,一会儿花圈编发……阿蒂尔·兰波玩得不亦乐乎。 “好了。” 话音落下,阿蒂尔兰波环抱住保罗的肩头。 “嗯?” 保罗·魏尔伦把手机黑屏,对准自,折『射』出自的模样,额角的编发有一些松散,是没有大碍,看来哥哥放弃了给自“创新”的意图。 保罗·魏尔伦微笑:“还以为你不会给梳一个能出门的发型呢。” 阿蒂尔·兰波扮个鬼脸,跳下床,准备换衣服。 换衣服的过程中—— “保罗!埃及郎给的纸条呢?!!” …… 保罗·魏尔伦:除了弟弟,们之间怎么能有第三者? () .... 第60章 差别对待保罗听哥哥的但不听弟弟的…… 第六十章 阿蒂尔·兰波气呼呼地走在面。 保罗·魏尔伦『摸』着发辫, 一点愧疚感也没有。要说哪里“对不起”哥哥,也就是两人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坐飞机、看歌剧,得用其人的假身份。 杀人放火金腰带, 暗杀行业来钱快。 暗杀王多来的积蓄充足,有钱有闲,足够三兄弟不用工作便可以环游全球。 “哥哥, 我记得你喜欢男人?” “没有!” “你睡过亲友……” “那是以的!我以后只喜欢女人!” “哦。” 保罗·魏尔伦懂了,以后防范对象限美女。 阿蒂尔·兰波倏然回头,产生心电感应:“身弟弟, 永远不要管哥哥的闲!” 保罗·魏尔伦和和气气地回答:“哥哥看中的人,得配得上哥哥才行。” 阿蒂尔·兰波冷笑:“你是不是还得限一堆条件,最后得出答案——符合条件的对象约等于零,我干脆不要找情人了, 天天守着你们就了?” 保罗·魏尔伦数落了一顿,一脸淡然。 ——我什么都没说。 三天不见, 两兄弟回来找自己没有血缘的幼弟,阿蒂尔·兰波收获了一个野蛮生长的中原中也,对方在胡夫金字塔地区有了“除暴安良”的名声,掀翻了数个诈骗窝点, 拳打脚踢犯罪团伙。 保罗·魏尔伦以家长的语气夸赞道:“弟弟,做得不错,比我们想象中要很多。” 中原中也不再凶神恶煞,不意思地从踩着的罪犯身上下来, 在外界的“重力『操』控”,不过是哥哥面的小羊羔,“我还是骗了钱……” 保罗·魏尔伦温和道:“杀掉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愕然,价值观受到冲击, 求助地问平时『性』格要善良一些的阿蒂尔·兰波:“需要吗?” 阿蒂尔·兰波漠然道:“随便你们。” 老子不管杀,只管埋,从来不『插』手教育工作。 中原中也想了一会,终究是松开拳头,恶声恶气地赶走了那些自己抓到的人:“滚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听见们对话的诈骗犯们感激淋漓,连滚带爬地逃走,唯恐对方的哥哥杀了。 保罗·魏尔伦的眼中闪过冷意。 弟弟太心软了。 像这种骗了自己的人,不杀掉还留着干什么? 阿蒂尔·兰波上一步挡住杀人的重力,红光闪现,没气地说道:“中也决的情,你强行改变,岂不是走向了你‘亲友’的老路?” 保罗·魏尔伦哥哥训了,这回有点不甘心。 “哥哥,这个世界要狠一点才能生存。” “如中也有一天走投无路,陷入绝境,害得无法生存的最大原因就是你!” “……不可能。” “来,中也,记住我的话。”阿蒂尔·兰波对中原中也招了招手,“你哥哥是在战争时期长大了,神经不太正常,的理念你听一部分就可以了,全部照盘接受,你就是第个神经病。” 中原中也笑破肚子,但是不敢在保罗·魏尔伦面嘲笑对方,刚才的杀机令都『毛』骨悚然。 “,我记下了。”中原中也仗着阿蒂尔·兰波开口了,对保罗·魏尔伦说道,“老哥,我们要与时俱进,习惯和平代下的做人方法。” 保罗·魏尔伦不冷不热道:“你在教我做人?” 中原中也没发现这句话的不对劲,理直气壮道:“我的出生和老哥类似,但是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类,老哥反倒是非人的气息很严重。” 保罗·魏尔伦:“……” 阿蒂尔·兰波对中原中也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没有经历过原着毒打的幼弟,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敢踩保罗的雷区,厉害呀! 离开金字塔,们接下来参观了当地的风土人情。路上贩卖的小吃接连不断,什么油炸蝗虫之类的食物,阿蒂尔·兰波吃得津津有味,脖子上、手腕上挂着中也给两个哥哥的纪念品。 低头看了看珠串和镀金的象牙雕刻品。 据说是护身符? 鉴于风格特别非流,导致保罗·魏尔伦拒绝佩戴,仅仅的爱惜地收入了口袋里。 “弟弟,你的审美得提升一些。” “什么?老哥,我们不是当明星的人!” 中原中也振振有词。 三兄弟里,保罗·魏尔伦的气质最,一看就是专门培养过仪态的人;阿蒂尔·兰波的家境不,刚巴黎的时候也是乡下小子,全靠后天的磨练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中原中也的童条件就更不了,想改变品味,也没有时间和机会。 每次买衣服的时候,保罗·魏尔伦瞧见中原中也的衣品和非洲人特别吻合,表情都是微妙的嫌弃。 非洲人喜欢五颜六『色』的衣服。 中原中也:巧,我也喜欢大红大绿的颜『色』! 不得已,保罗·魏尔伦接管了们的私服,阿蒂尔·兰波对衣服没感觉,任由来购买服装了。 “开罗的旅行结束后,我们欧洲世界吧。”保罗·魏尔伦贴着阿蒂尔·兰波,私底下说道,“再这么下,弟弟的审美就无『药』可救了。” “玩的很开心。” 阿蒂尔·兰波指了指在酒店打游戏的中也。 橘发少享受到了亲人、金钱、自由带来的快乐,短时间内连本都不想回了。 保罗·魏尔伦低语,居心叵测:“十四岁,也需要锻炼异能力。” 阿蒂尔·兰波疑『惑』:“你十四岁的时候比强吗?” 保罗·魏尔伦环抱住哥哥精廋的腰身。 “嗯,我没有逃离‘牧神’掌控的时候,可是法反『政府』组织的王牌。” “不是一条狗吗?” “……” “汪,汪~!” 阿蒂尔·兰波对保罗·魏尔伦犬吠了几声。 中原中也惟妙惟肖的声音吓了一跳,停下游戏,“我还以真的有一只狗。” 保罗·魏尔伦表情冷冰冰:“与你无关,玩你的游戏,别『插』嘴大人的话题。” 中原中也嘀咕:“我哪里惹到你了?” 虽然们都是兄弟,但是弟弟的权利不大,保罗·魏尔伦只愿意听阿蒂尔·兰波的话。这些时间的相处,中原中也算是粉碎了对“温柔哥哥”的滤镜,知晓了对方是一个什么货『色』的哥哥。 保罗·魏尔伦不理哥哥了,拿起防晒霜涂抹,阿蒂尔·兰波见有生气的迹象,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呀,你不是总是想给我涂防晒霜吗?” 保罗·魏尔伦挤出一大防晒霜就涂对方脸上。 阿蒂尔·兰波“哇”得大叫,保罗·魏尔伦瞧不惯那蜜『色』的肌肤,死劲涂抹开来,“不许再狗叫。” 当看门狗的迹,是保罗·魏尔伦不许回忆的内容,换一个人敢讽刺是狗,早就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了,也就是哥哥有这个胆量。 阿蒂尔·兰波说道:“,我不提了。” 阿蒂尔·兰波盘腿坐在沙发上,脸上有点油腻难受,拉了拉衣领,对保罗·魏尔伦撒泼耍赖:“弟弟,我想吃你做的海鲜炒饭。” 保罗·魏尔伦话不说,厨房找食材和锅具,中原中也在这段时间也吃过对方的饭菜,高高举起手:“我也要一份!红酒鹅肝炒饭!” 保罗·魏尔伦看了一眼食材,没有,只能出门采购。 暗杀王的人生在认亲后拐了一个弯。 【保罗,你在做什么?】 【下厨。】 厨房里,保罗·魏尔伦收到亲友的邮件,回复了一句,出于不想兰堂继续问“你做什么菜”,拍了个照片回,堵住对方的唠叨。 这么多,亲友对的问话套路,一清楚,偶尔会感觉到怀念,更多的是从里面感受到了以不愿相信的真心——兰堂不是了利益而关心,也没有刺探过哥哥、弟弟的情报。 在法的兰堂一时间怔住,盯着图片上可口的炒饭,欣慰不已:“居然会下厨了。” 兰堂向维克多·雨辈说了老师的意思,拿到了对方的工资。脸皮不够厚,逃亡一般地跑出来,不想回忆那位红发男人欲言止的表情。 【你会下厨是,安全节约开支,这样的技能可以传授给你的兄弟。】 犹豫一下,兰堂写出了自己的建议。 的老师就是『乱』花钱的下场,出身优渥,不懂得管控金钱,一纪了居然还银行催债,学生返回法,老师最开心的是多出帮忙还债的人。 兰堂心道:同样的坑,我不会再踩两次,别想找我借钱,宁愿钱存起来留给保罗! 外的开支不低。 环球旅行应该很费钱的吧? 兰堂一边思念旅行中的保罗,一边积极参加聚会,熟悉法『政府』的关系网和同僚们。 开罗之行结束,阿蒂尔·兰波订了美的机票。 保罗·魏尔伦喜上眉梢。 上次商讨,就希望可以回归欧洲世界。 夜晚相拥而眠的时候,保罗·魏尔伦柔情蜜意地问道:“哥哥,你最喜欢的人是我吗?” 的哥哥、不怀意的阿蒂尔·兰波故意逗。 “我更喜欢中也,你会吃醋吗?” “不会。” 保罗·魏尔伦坚决不会吃弟弟的醋,无视了心头的酸意,对隔壁房间里躺着的中原中也微微一笑。 “我会教导,让成像我们这样的人。” 中也。 成强的路上,少不了吃点苦头。 哥哥是爱你的,希望你能理解,以及……哥哥最讨厌你说自己是一个人类了。 ——你才八岁,懂什么! …… 阿蒂尔·兰波感觉到保罗·魏尔伦的言不由衷。 翘着腿,双手垫在脑后,乐于看见保罗·魏尔伦的“宠弟”行。 反正,是哥哥,弟弟都得听的话。 某种意义上真爽。 () .... 第61章 快乐芬葛【1更】在美国碰到的老情人…… 第六十一章 美国是冉冉升起的异能大国。 为建国时间短, 文化底蕴不深,美国在异能社会中孕育的强者不多,就连菲茨杰拉德也仅仅是异能力者里的富豪, 而不是一位美国的超越者。 然,这不意味着菲茨杰拉德就无法达到超越者境界,异能力“华丽的菲茨杰拉德”的强弱, 要氪金的数量来决定。要是美国愿意倾国之力相助,菲茨杰拉德百分百能抵达超越者。 ——异能力时间短,还超级费钱。 ——『性』价比极低。 有帮助菲茨杰拉德成为超越者的钱, 美国背后的资本家们还不如花钱去拉拢一位国外的超越者。 来到纽约大都市,保罗·魏尔伦负责给中原中也讲解美国异能力界的结构,阿蒂尔·兰波负责带中原中也以快的速度熟悉这座繁华的城市。 “无论来次,我依旧吃惊它的发展速度。” 阿蒂尔·兰波的口吻叹息。 十九世纪末, 美国就是英法国的小弟,高贵的法国人瞧不上美国那群暴发户和土包子。 上一个世界里, 百年内的战争改变了世界局势,民族大熔炉塑造了美国的潜力,也让美国超越了昔日的老牌强国,成为了世界第一大国。 不过, 这个世界的美国没有成为霸主。 不讲道理的异能力突破了科技的限制,超越者们虎视眈眈,英法德没有给予美国弯道超车机会。 假如英法德固自封,被超越也是迟早的事情。 异能力无法对美国一直封锁下去。 “热闹……” 中原中也目不暇接, 十五岁就到了国际顶尖的城市之一,被时尚又强烈的『色』彩冲击眼球。 橘发年立刻『露』了短板。 那股乡下孩子进城的反应,一如年来到巴黎的阿蒂尔·兰波,从口音、举止都散发乡土气息。 唯一幸运的是他身边的个哥哥不会指来, 更不会嫌弃幼弟没有见识,他们会潜移默化带着中原中也自信起来,言传身教,一直是世界上的教育方法,比一味的批判要太多。 阿蒂尔·兰波奉行随所欲的生活,不会去强求中也的改变,真正高贵的人在哪里都是高贵的。 保罗·魏尔伦对美国不陌生,打量二人的态度,笑道:“哥哥,你很久没有来美国吗?” 阿蒂尔·兰波面不改『色』:“我来得次数,不表我就没有来过,我以前和影帝一起吃饭聊天的。” 保罗·魏尔伦很想了解哥哥的过去,奈阿蒂尔·兰波的嘴巴够紧,不会轻易透『露』信息,他只作罢,请个人先去纽约的酒店入住。 中原中也没有蹦蹦跳跳,拘束了起来,拉着阿蒂尔·兰波窃窃私语:“老哥,我英语不太,等下侍者我的时候,我该怎么回答?” 阿蒂尔·兰波弯下腰,说道:“日语,让他们派一个会日语的家伙来对话。” 中原中也虚:“不太吧。” 这样显得自己没文化,听说美国的初中生都是精英化教育,平时上学要学习三门以上的外语。 阿蒂尔·兰波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瓜:“保罗付了钱,我们就该享受对应的一流服务!” 在保罗·魏尔伦去办理入住手续的期间,阿蒂尔·兰波傲然酒店大厅的所有人。 “在美国,你只需要懂一句话就能畅通无助!” “……哥哥,你太大嗓门了。” “你还想不想知道了?” “想!” 中原中也咬牙,这位老哥的人生经验丰富了! 阿蒂尔·兰波故意忽略大厅里其他人奇的视线,弯下腰,在幼弟耳边说行走美国的真理。 中原中也不可思议:“说这句话就行吗?” 阿蒂尔·兰波重重头。 保罗·魏尔伦风度翩翩走来,优雅如贵族,惊讶着人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你们在讨论什么?” “没有。” 阿蒂尔·兰波接过房卡,这回是三人一个总统套房,卧室很多,不担没有弟弟睡觉的床。 换一句话来说,即使是保罗·魏尔伦也不放让中原中也一个人住。由哥哥有钱,中原中也的消费层次拔高到富二的步,品味和眼光却没有跟上,再加上美国的突发事件太多,暗杀王不想幼弟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被其他美国佬带坏了。 兄弟俩回房间讨论旅游计划,中原中也是一个静不下来的年,兴趣勃勃逛酒店。 遇到人,他不畏惧,示房卡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来自总统套房的客人是高层次的人。 遇到了想要购买的东西,他记起阿蒂尔·兰波教导的话,其他话一概不会交流,一鼓作气说道:“how uch?(多钱?)” 这句话一现,任人都对这个小孩子另眼相待,和蔼可亲得犹如在面对一位上帝。 中原中也渐渐学会了美国的生存法则。 ——有钱便是上帝! 阿蒂尔·兰波在客厅了一根雪茄,步入美国后,舌头仿佛缺了滋味,自己以前在美国玩的次数可不,“保罗,巴黎的变化大吗?” 身在美国,阿蒂尔·兰波思念的却是巴黎。 巴黎是否强盛至极? 法兰西有没有在战后的年沐火重生? 保罗·魏尔伦不抽雪茄,闻到烟味稍稍躲开,阿蒂尔·兰波坏眼吹到他的面前。 保罗·魏尔伦“重力”改变烟雾的方向。 “哥哥,我八年没有回去了。” “胆小鬼,什么暗杀王,叫逃跑王算了。” 阿蒂尔·兰波的相是各国都受欢迎的类型,金发蓝眸,洋溢着让欧洲人沦陷的阳光魅力,但是嘴毒起来犹如一把把刀子,令人消受不起。 保罗·魏尔伦不是十九世纪末的受气包魏尔伦,天生缺一喜怒哀乐,没有和他吵架,反过来说道:“我是不想招惹法国『政府』,以免和过去的同僚兵刃相接,而你呢?哥哥,你没有理由不回去。” 阿蒂尔·兰波抽着雪茄,子虚乌有的理由说道:“我不想给法国『政府』打工。” 保罗·魏尔伦将信将疑。 阿蒂尔·兰波岔开有关自己的话题:“我想去赌/场玩一把,那个方不适合带中也去。” 保罗·魏尔伦笑容完美:“赌/场会有儿童休息区。” 阿蒂尔·兰波歪头:“超龄了吧?” 保罗·魏尔伦学着他耸肩:“日本人的外表显小,在美国人眼中来和十岁的幼童没有区别。” 阿蒂尔·兰波拍掌:“主意,我们就把他丢到儿童区,然后我们一起去大杀四方!” 从有重力开始,阿蒂尔·兰波就想去赌/博了! 保罗·魏尔伦自然不会拒绝哥哥。 “啊。” 抵达美国第二天的行程就被敲定下来。 千防万防,保罗·魏尔伦忘记了英国和美国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英国超越者不能轻易国,但是假期去美国游玩的概率非常大。 一眨眼,欧洲的传统节日——将要持续三个月之久的狂欢节到来了。 在美国大的赌/场里,个作弊高手有输有赢,没有一味的去赢钱,暂未被列入黑单,阿蒂尔·兰波享受的就是那种豪掷千金的过程。 “哈哈哈哈——幸运之神站在我这边!” 不靠重力异能,靠运气赢钱的那一刻,阿蒂尔·兰波的笑声尤其猖狂,热血上头,把弟弟抛之脑后,手臂差就要搂住一个贴向自己的黑裙美女。 保罗·魏尔伦无情一把推开黑裙美女。 这里的女人都喜欢穿晚礼服或者是突显身材的衣服,把勾引的意味摆的明明白白。 “哥哥,你管住你的手。” 保罗·魏尔伦幽幽劝告,阿蒂尔·兰波翻白眼。 非洲之旅跨度到美国之旅,私生活被迫干干净净,阿蒂尔·兰波骂骂咧咧走远。 没办法,为了那些女人的生命安全。 浪子也不愿害死女人。 阿蒂尔·兰波换了一张赌/桌,专致志发牌。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背影也诱『惑』了许多人,腰微微前倾,『臀』翘腿,隐约分桀骜不驯,又在花钱如流水的情况下给人一种强烈的征服欲。 以前见过阿蒂尔·兰波容貌的人,会把他误认为暗杀王,但是见过阿蒂尔·兰波背影的人,绝对不会把他和其他人弄混淆——他的气场太独特了。 万千人之中,只有阿蒂尔·兰波身上没有枷锁,宛如一只海上的飞鸟,留给世人无限的遐想。 “亲爱的!” 没能控制住,在赌/场贵宾区来透气的英国男人就瞬间扫过全场美『色』,锁定“一见钟情”的背影,高呼一声,甩开身边的人,飞奔而去。 “啊咧,芬葛?” 阿蒂尔·兰波一不留神说日语腔调。 熟悉的人,熟悉的相遇感,人就如同还在昨日一起玩,没有经历那场海上的分别。 “亲爱的!你也在呀!我每年都会来玩次!” 奥斯卡·王尔德化身摇尾巴的大狗狗,破坏了一身银『色』高定西装带来的月下王子的光环。 这回绝对没有认错人了! 是兰波无疑! 奥斯卡·王尔德简直想尖叫,自己来美国对了,回去就感谢喊自己来散的萧伯纳。 赌徒们都喜欢讨彩头,阿蒂尔·兰波入乡随俗,学习隔壁桌的赌友亲女伴的行为,他拉过奥斯卡·王尔德的肩膀,润泽的红唇直接吻到男人的嘴。 “借你一运,让我赢了这把!” “、!” 奥斯卡·王尔德满脸愉悦,手上急忙把碍事的手套塞到口袋里,又擦了擦手腕的香水,怕被阿蒂尔·兰波嫌弃浑身的『骚』包味道。 之后,奥斯卡·王尔德甜甜蜜蜜跟在身边,承担起女伴的责任,不是在喂水果,就是在递酒,有的时候干脆挽住阿蒂尔·兰波的手臂,含情脉脉,盯着相“普通”的阿蒂尔·兰波。 赌场的高级经理大为震撼,不懂这位贵宾的品味。 他听老板说,王尔德先生是英国的大人物,和朋友一起专程来美国散,情绪不振,之前老板送上数个精培养的美人,有男有女,其中还有明星,对方都一脸兴趣不大,可谓是挑剔至极。 谁曾想到……就这品味? 转眼间,居然被一个金发男人给勾引走了。 保罗·魏尔伦去了一趟儿童区,把中原中也哄住了,回头就到一头猪敢来拱他的哥哥。 暗杀王的杀气直冲奥斯卡·王尔德而来。 奥斯卡·王尔德感觉背后发凉,后知后觉回头,瞧见了身材极佳,冷着脸的“陌生人”。 奥斯卡·王尔德干笑,紧紧抱住阿蒂尔·兰波。 “兰波,你弟弟怎么也来了?” 上次暗杀王就警告他不要见兰波。 “他跟我玩了一段时间。” 阿蒂尔·兰波把砝码一口气输光,捏了一把芬葛的厚脸皮,“你把坏运气分享给我了。” 奥斯卡·王尔德努了努嘴:“要和他打招呼吗?” 阿蒂尔·兰波说道:“不理他,各玩各的,他总不能见到我亲近谁就想杀谁。” 阿蒂尔·兰波对弟弟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众跟奥斯卡·王尔德卿卿我我,活像是热恋中的情侣,“走啦,芬葛,带我去你那边的贵宾厅玩。” 保罗·魏尔伦睁大眼,脚步被钉在了原。 【我的哥哥,跟一个野男人走了?】 趁着老哥不在,偷偷『摸』『摸』跟上来的中原中也不容易躲过检查人员,注意到了这一幕。 【兰波老哥和别人走了,魏尔伦老哥没跟上去?】 【等等,魏尔伦老哥,那是也是你哥哥,你为什么要像是被抢了男人一样生气啊!】 十五岁的中原中也搞不明白。 大家都是兄弟,有的人偏偏占有欲强到发指。 ——这对劲吗? () .... 第62章 露水情缘【2更】兰波和王尔德的旧情…… 第六十二章 贵宾室, 萧伯纳见到奥斯卡·王尔德回来,尚未来得及说话,便木然看到他带来的人。 【我好心好意带你出国放松, 让你远离火坑!】 【你又自己跳回了火坑?!】 不要怀疑英国超越者的眼力,萧伯纳没有瞎,那明目张胆的金发和蓝眸, 除了让奥斯卡·王尔德失魂落魄几个月的那个法国人,还是谁? 最可怕的是两人分的时间不够长,奥斯卡·王尔德处于感情空窗期, 没有其他情人相伴。 萧伯纳悔恨,自己或许就不该带王尔德出国。 这只颜狗又又……『舔』了回去。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萧伯纳,别看他像一片芦苇叶般高高瘦瘦,他的实力很强, 嘴比我还厉害!” 奥斯卡·王尔德介绍起萧伯纳,阿蒂尔·兰波多看了一眼不欢迎自己的萧伯纳, 想到了萧伯纳最出名的不是作品,而是对方的口才,嗤笑歪曲实:“嘴比芬葛厉害?看来芬葛尝试过了?” 奥斯卡·王尔德乐呵呵:“没有,我只是被他骂过, 他另一方面厉不厉害,要问他的情人了。” 萧伯纳忍无可忍,当面说荤段子? “奥斯卡!” “我们又没有一腿,有什么不说的话。” 奥斯卡·王尔德忘乎所, 帮阿蒂尔·兰波拉椅子,端茶倒水,将『色』轻友表达得入骨三分。 阿蒂尔·兰波『露』齿一笑:“萧伯纳先生,你该多吃一点, 太过苗条会让人怀疑英国伙食不行。” 萧伯纳瞥过他:“你该少吃一点,心胖了,法国会怀疑你叛逃出去寻找美食的。” 阿蒂尔·兰波:“呵。” 阿蒂尔·兰波:“萧伯纳先生看上去比芬葛大一些?” 奥斯卡·王尔德是二十七岁的青年,身强体壮,气『色』红润,衣打扮喜好时尚『潮』流的款式。对比之,萧伯纳就有一种气定闲、三四十岁的中年之感,从外表上看不出那份嘴刁的坏脾气。 萧伯纳慢条斯理喝茶:“那又如何。” 阿蒂尔·兰波的吃惊不作假,对这位出名时间晚、比自己本该几岁的英国剧作家好奇道:“我没见到你之,一直为外界的传言是假的,你们不仅是朋友,还是黄昏级别的忘年交啊!” 萧伯纳的一口茶水好悬没有喷出来。 气得咬紧牙关。 他有这么老吗?有吗!他顶多是没有奥斯卡·王尔德那么喜爱打扮,不至于老成七八十岁吧! 奥斯卡·王尔德没良心说道:“我叫他多打扮一自己,他从不听我的话。” 萧伯纳讽刺道:“听了你的话,我要么穿成异类,要么什么都不要穿,你才有可满意。” 奥斯卡·王尔德嘿笑:“好啊。” 刺不痛朋友,萧伯纳把矛头对准该死的法国人。 “你的面具丑,见不得人吗?” “fuck!” 阿蒂尔·兰波痛快摘了面具。 他的容貌加野『性』,侵略『性』十足,雪白的肌肤变成蜜『色』,颌到脖颈的区域弧度优美,像是刷了一层蜂蜜,在室内的中『性』光筒灯照『射』,他单腿踩凳子,恍若带来了热带雨林的狂风与阳光。 奥斯卡·王尔德心痛:“你怎么晒黑了?” 阿蒂尔·兰波对他竖起中指:“不会说话就闭嘴。” 萧伯纳近距离一睹阿蒂尔·兰波名不虚传的容,情不变,悄悄咬住舌尖,让自己记住敌意。 人人跟奥斯卡·王尔德一样,世界就完蛋了! “赌不赌?” 阿蒂尔·兰波大大咧咧发问。 “赌什么?” 萧伯纳在看到奥斯卡·王尔德落座,便知道是二打一的状出来了,自己要对付赌桌上的两个人。 “亲爱的想赌钱,还是其他东西?” 奥斯卡·王尔德脸上春心『荡』漾,支脸颊,半个身体快要歪到了隔壁的人身上。 “不用异力,谁输了,谁就脱掉一件衣服。” 阿蒂尔·兰波说出了奥斯卡·王尔德最喜欢的赌法。 而后,阿蒂尔·兰波在桌子踢了踢芬葛,让芬葛的脑子清醒一点,他们是要联手对付萧伯纳。 奥斯卡·王尔德擦了擦不存在的鼻血。 “我同意!” 谁脱衣服,他都赚了,要是自己脱衣服?那就没问题了,恋人和朋友都不用生气! 于是,赌局之中的奥斯卡·王尔德犹如墙头草,一边倒向阿蒂尔·兰波,一边倒向萧伯纳,左右四顾,最后成为了第一个脱得只剩内裤的人。 阿蒂尔·兰波啧啧称奇:“诱人。” 萧伯纳捂脸:“这么蠢的家伙,居然是我们爱尔兰人。” “请叫我英国最完美的男人。”奥斯卡·王尔德自豪展身体肌肉,挺胸抬头,一米九四的男『性』身材加上酷爱的高跟鞋,连腿上的黑丝袜都丢到了一边,成为厚厚的衣物上的一份子。 奥斯卡·王尔德把玩乐的纸牌丢。 “朋友,我有好好维护我们珍贵的友谊,在——你该撤退,把房间留给我了。” “奥斯卡,你迟早死在床上!” 萧伯纳不想忍受桃『色』氛围,逃离了场。 房间里,摄像头关闭了,优秀的贵宾室永远不会忘记添加一个放了沙发和床的隔间。 阿蒂尔·兰波轻笑,指了指隔间的方向。 奥斯卡·王尔德拨弄自己的齐肩发丝,主动走了进去,高跟鞋走出了器宇轩昂的姿态。实际上,他有点紧张得差点同手同脚走路,自己定决心诱『惑』兰波,可是做好了一解相思苦的准备。 “咔哒”一声。 阿蒂尔·兰波去找芬葛。 上了锁,外面的萧伯纳对朋友绝望了。 然而萧伯纳不会是单独的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等不到哥哥从贵宾室出来,为了照顾弟弟,心不在焉陪弟弟逛赌/场,对哥哥的行为略不满,所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阿蒂尔·兰波。 “老哥,你想去找他就去吧。” 中原中也受不了监视,恨不得让对方离一会儿。 “他要换个方玩,我何必跟上去。” 保罗·魏尔伦有注意楼上的动静,哥哥暂时没有走出来,说明还在里面跟别人赌/博。 “你在和他赌气吗?”中原中也把电视上学到的套路说道,“万一他溜了,或者是被别人合伙骗赌怎么办?你保证他不会吃亏吗?” 保罗·魏尔伦:“……没有赌气。” 保罗·魏尔伦甩中原中也,快步走向楼梯,“我马上就会回来,你不要走远。” 中原中也把他哄走了,如释负:“总算摆脱了老哥身上可怕的低气压。” 没有了哥哥,中原中也跑向赌桌。 然而自由的时间没持续多久,便有工作人员面无表情走过来,要求检查护照和身份证明。 原因:在美国明文规定,未成年人不赌/博。 中原中也悲伤说道:“我就是看一看。” 赌桌,与他无缘了。 他没有傻到说什么“how uch”,在赌场贿赂工作人员也不会让他的外表看上去成熟。 走出去后,中原中也恶狠狠发誓。 “我成年后再来!” 楼上,这家赌/场贵宾厅招待的基本上是亿万富翁,装修得极尽奢豪,走廊处铺埃及进口的手工毯,水晶吊灯折『射』出金钱的魔力,墙壁与墙壁之间的隔音措施做得很好,几乎没有声音。 行走在这里的客人衣冠楚楚,面带笑意,携带女伴,与大众娱乐区的热火朝天就像是两个世界——赌博,不过是上流会从古至今的消遣手段。 保罗·魏尔伦潜入了贵宾区寻找哥哥,力探测波一次次反馈出相应的信息。 直到一个房间,力探测波石沉大海。 保罗·魏尔伦眼马上看了过去,确定哥哥就在这个房间,切锁,不管不顾走了进去。 想象中的多人围坐画面没有出。 阿蒂尔·兰波坐在那里翘腿,提一串葡萄,仰头靠在椅背上,嘴里叼最方的葡萄。 他洗过澡,披睡袍,双腿若隐若。 别提多么荷尔蒙爆棚了。 换个人看见怕是要想入非非,多看几眼胸膛。 保罗·魏尔伦的关注点不在『性』感上,而是狐疑问道:“哥哥,你没有玩牌吗?” 阿蒂尔·兰波说道:“玩了几把。” 保罗·魏尔伦走上,握住一缕湿发,挑了起来,哥哥后颈处的肤『色』要浅一些,上面留了红痕。 “这是什么?” “搓澡的痕迹。” “……那个带你来的男人去哪里了?” “出去找朋友了。” 阿蒂尔·兰波吃葡萄,甜而不酸,还不用吐籽。 “记得擦干净头发,弟弟在面等我们。”保罗·魏尔伦找来『毛』巾,放到哥哥的头上。他不再多问,调头就要出去找奥斯卡·王尔德的麻烦, 阿蒂尔·兰波没有阻拦对方。 几分钟后,保罗·魏尔伦雷厉风行回来了。 两个英国超越者在场,提有所防备,保罗·魏尔伦的暗杀技术再高,想要一次『性』干掉勾引了自己哥哥的奥斯卡·王尔德也办不到。 站在哥哥面不说话,保罗·魏尔伦保持诡异的沉默,那双肖似哥哥的蓝眸变成不会说话的大海,安静又幽深注视偷腥了一次的阿蒂尔·兰波。 “哥哥,如你所料,我暂时杀不了他,你要是很喜欢美『色』,我们回去找亲友。” “???” 阿蒂尔·兰波等弟弟生气,自己却岔了气。 他咳嗽几声,咽汁水丰富的葡萄后道:“你什么时候如明了,准备把兰堂送给我?” 保罗·魏尔伦的眉头骤然拧紧。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连奥斯卡·王尔德都无法忍受,怎么可让兰堂『插』足他们的兄弟关系? “我是说——亲友的异力适合收集美人,他的工具人很多,不仅听话,还不用担心染病,英国超越者们都不干净,我去借用一个给你。” “……” 阿蒂尔·兰波默默放手里的葡萄。 借谁? 借兰堂,还是借“彩画集”? 弟弟,你跟兰堂的四年学了一些什么啊! 阿蒂尔·兰波不让保罗·魏尔伦继续错误去,直白说道:“我不要,我只喜欢活的,而且我不会和他们长期相处,一段情,该结束的时候就会结束,你不要阻碍我的私生活。” 保罗·魏尔伦瞳孔失去焦距,睫『毛』快速颤动,思索这句话意味要面临什么局面。 保罗·魏尔伦:“他……们……?” 阿蒂尔·兰波一脸我为你好:“我知道你瞧不起弱者,所我就和任旧情复燃了,超越者级的男友,你不也有一个分手的亲友吗?” 保罗·魏尔伦:“……” 骗子,你说的是后只喜欢女人。 () .... 第63章 歌剧幽灵初逢魅影在美国出现的歌剧…… 第六十三章 危机解除。 暗杀王没干掉奥斯卡·王尔德。 萧伯纳不了解奥斯卡·王尔德如临大敌的模样, 奥斯卡·王尔德借助朋友狐假虎威功,两名英国超越的“防备”『逼』退了理为上的保罗·魏尔伦。 奥斯卡·王尔德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自己可是本体出现在外界, 死了也不能指望兰波替他报仇。 弟弟要杀哥哥的情人,哥哥也没办法。 “速度这么快,我们的王尔德不行了吗?”萧伯纳照常挖苦起了好『色』如命的奥斯卡·王尔德。 “我当然是行的!”奥斯卡·王尔德反驳。 “那就是他不够美了?”萧伯纳挑眉, “看来英国『政府』可以放心,你并没他『迷』『惑』太久。” “……”奥斯卡·王尔德幽怨,“你们一个个希望我离开他, 也不想一想他要不要我,我和他……如今能在国外见一面已大为不易。” 向来开朗的奥斯卡·王尔德流『露』出眷恋,正因为无法在一起,所以每一次的重逢便无限美好。 萧伯纳说:“你该庆幸, 你们不会再分手了。” 奥斯卡·王尔德好奇宝宝:“为什么?” 萧伯纳说:“从今往后,你们不会在一起, 自然就不会分手,你们可以亲吻,却不用烦恼未来。” 奥斯卡·王尔德磨牙:“你的意思是我该庆祝?” 萧伯纳模仿那些假惺惺的渣男语调。 “以后你与其他情人分手,多出新的理由——噢, 亲爱的,我的心给了暗杀王,无法再给予你多想要的感情,请允许我提出分手的要求。” “哈哈!”奥斯卡·王尔德眉目笑了起来, 用肩膀撞了撞一辈素食主义的萧伯纳,与美人调情的手段,萧伯纳是他的半个师,“就冲你教了我一句用的话, 我等下和你去吃素食,聊一聊怎么让自己变得充满魅力。” 萧伯纳淡淡地说:“魅力?从来没这种东西,充其量就是身份的加持。我早就劝你不要天天大鱼大肉,吃素能让你变得不那么油腻。” 奥斯卡·王尔德嘀咕:“强壮的男人才受到青睐。” 话虽如此,是这个理一般运用在崇拜他的追随身上,同等地位的时候,想要征服一位凌驾于俗世法律之上的超越,靠的就是个人魅力了。 奥斯卡·王尔德砸了咂嘴,点遗憾,点意犹未尽的满足。 当他准备用嘴的时候,兰波选择了腿。 当他准备用身体的时候,兰波选择了嘴。 你说时间为什么这么短? 那是他技术好! 他把自己心中的不羁之风吻了一遍,从上倒下,好似偷吃了野生蜂蜜的棕熊,满嘴都是热热辣辣的刺激感觉。尤其是见到对方不肯服输的情态,他的一股热血就从下半身冲到大脑上,越发努力,让阿蒂尔·兰波体验到了英国人的技术。 【下次见面,我会变得魅力,让你不再对伟大的王尔德挑挑拣拣!】 …… 阿蒂尔·兰波与保罗·魏尔伦冷战了。 中原中也肉眼可见两人的关系发生变化,本来晚上睡在一起的法国双,其中一人跑去和自己挤在一张床,美其名曰:“我想念弟弟了。” 呸! 年人就是口是心非。 中原中也是懒得揭穿阿蒂尔·兰波了。 “哥,你这样逃避的行为是不对的。”中原中也不习惯身边人,而且对方的存在感强烈,“你们是亲兄弟,问题说出来才好解决。” 阿蒂尔·兰波半闭着眼:“是他一根筋,冷淡,非要和我计较一些不该管的情。” 中原中也纳闷:“什么冷淡?” 阿蒂尔·兰波『揉』搓中也的脑袋,故意大声:“就是一辈不找情人,只想一个人生活!” 总统套房的隔壁,保罗·魏尔伦忍耐中。 那是哥哥。 架会引发混『乱』的特异点。 世界的超越就几十人,名越早的年龄越大,不会轻易出国。他就不相信阿蒂尔·兰波每次都好运的碰到超越级别的前男友,次次都能得手,还能让前男友身边一个超越朋友同行。 来一个,他就杀一个。 杀到没人敢找他哥哥谈情说爱为止。 保罗·魏尔伦发了狠,当作没听见哥哥和弟弟说话的声音,冷淡什么的说法,他自认为不是,只是看透了世间大多数男女的本。 ——垂涎他的皮囊而已。 愿意了解他的本,努力引导和沟通他的人,目前就屈指可数的两个人。 【亲友,你我不是冷淡的。】 由奢入俭难,没哥哥的体温相伴,保罗·魏尔伦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思念起另一个人。 就在今天。 法国官方对他的通缉令下降了一个级别。 兰堂已获得了夏尔·波德莱尔,师徒见面,法国『政府』恢复了一个超越的位置。同时,兰堂积极为保罗·魏尔伦说情,触动了法国『政府』的同僚,令大家记起了保罗·魏尔伦不通人情的情况。 兰堂用行为表达真心,保罗·魏尔伦如何能无动于衷。双方皆过错,亲友把部的责任归于自己,原谅了保罗·魏尔伦冲动之下的背叛。 【我错怪了你。】 【你对我很好,就像是哥哥说的那样。】 【是弟弟的情,你要是八年前答应我,我怎么可能误会你这么久……】 保罗·魏尔伦很少自责,那种隐隐不痛快地感觉纠缠着他,在兄弟闹矛盾后清晰起来。 【我好像欠亲友一个歉?】 保罗·魏尔伦无师自通人类之间的互动方式。 翻了个身,他选择强行忘记。 【下次再考虑。】 美国,歌剧院的座位一票难求,巴黎歌剧院出品的歌剧在这里极为受欢迎。新生的美国富豪们既追求英伦贵族的做派,崇尚法国巴黎吹来的风气,把讲述一口流利的法语视作上等人的标志。 僵持了数日,保罗·魏尔伦动用人脉关系,专买了三张票。他递给阿蒂尔·兰波,算是主动示弱了一次,换取哥哥不再计较赌/场那日的情。 阿蒂尔·兰波一笑而过。 “弟弟,我们一起去看歌剧吧。”阿蒂尔·兰波挥舞票,热情高涨,“我倒要看看你口中可以与莎士比亚相提并的法国歌剧大师多厉害!” 中原中也不爱学习,苦着脸:“如果是讲法语,我可能听不懂……” 阿蒂尔·兰波笑:“跟在我们身边,要抓紧学习这些语种啊,先去看歌剧吧,应该会专翻译的字幕或是小册。” 保罗·魏尔伦见哥哥高兴,介绍:“他创作的歌剧,听不懂歌剧的人也可以欣赏音乐。” 阿蒂尔·兰波琢磨:【弟弟认识对方?】 一路上,保罗·魏尔伦探查不到阿蒂尔·兰波的过去,阿蒂尔·兰波也没见过保罗·魏尔伦的熟人,对方显而易见是一个独行侠,不喜与人相处。兰堂不算,那是阿蒂尔·兰波自己去碰瓷认识的人。 美国歌剧院,巴黎歌剧院的原班人马在紧锣密鼓地排练,为本次歌剧在美国的首演而准备,最优秀的演员也在背台词,防止自己出错。 一些歌剧院内部的勾心斗角,反而在此刻减少了许多,男女演员最要紧的情是完美演出。 歌剧尚未开始,观众们入场。 现场的观众们听得懂法语的占据大多数,手里拿小册翻看的较少,空气中流淌着法语的交流氛围,这是阿蒂尔·兰波第一次发现这么多法国人,不禁记起了兰堂对自己喊“同胞”的称呼。 隔着世界,他们也是自己的同胞啊。 包厢里没聊天的气氛,阿蒂尔·兰波再次抛下保罗·魏尔伦和中原中也,跑去了观众席。 阿蒂尔·兰波左右逢源,自称幼年就跟随父母离开法国,无法忘怀故土,拉着一个法国家庭的男主人就聊起祖国的情,迅速融入关系网里。 法国同胞得他的孤陋寡闻,“你没看过这位歌剧家的歌剧吗?” 阿蒂尔·兰波腆着脸:“是啊,平时就听说过莎士比亚先生的歌剧,没想到法国也出了一位大师,不这位大师哪些代表作?” 一家三口的法国人和他的法裔朋友们一起聊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揭『露』了巴黎歌剧院近些年的代表作出自于一位歌剧家。那个人的姓名不明,外表不明,誉为巴黎歌剧院的“幽灵”先生。 阿蒂尔·兰波把十九世纪末的歌剧家们盘算了一遍,硬是没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他没斤斤计较,想不起来就说明名气不大。在他没穿越之前的年代,各国写歌剧的作家很多,出彩的人多,他估计文野世界里这个人能迅速出名,与歌剧行业竞争不激烈关系。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阿蒂尔·兰波拱火:“这位歌剧大师比莎士比亚先生厉害吗?” 令他惊讶的是法国同胞们犹荣焉,对此人竖起了大拇指,“别的不能直接比较,是在音乐的领域,这位歌剧大师是世界最顶尖的!” 在他们的后面两排,一位浑身漆黑、脸『色』苍白的男人头戴礼帽,坐在那里捏紧手杖。 与社交牛『逼』症的阿蒂尔·兰波不一样,这位听到法国人夸赞歌剧家的黑衣男人僵硬得就像是一块石膏像,耳朵竖起,没放过一丁点讨声。 因为阿蒂尔·兰波的带头聊天,观众席上出现了源源不断的赞誉,那些初次看歌剧的观众们也吃惊起来,对接下来的歌剧充满期待。 歌剧《唐璜》。 改编自历史上一位胆大妄为的异能力唐·璜,传闻对方聪明狡猾,厚颜无耻,不可思议的骗到了两千多位女的芳心,而这位芳心纵火犯的结局,便是大快人心的下地狱了。 魅影在法国写《唐璜》的时候,面孔都是狰狞憎恨的,他也碰到过类似唐·璜的人。 当时,他设计了巴黎歌剧院的建筑结构,定居在巴黎歌剧院的地下层,虽然才华横溢,是天生容貌残缺,令他始终不敢踏入光明之下。 他低调的生活,巴黎歌剧院的剧组称之为“幽灵”,所写的一部部歌剧在法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巴黎歌剧院一跃为上流社会的名人最爱去的地方,他的幸运和不幸也到来,一位位法国超越吸引到巴黎歌剧院,他的视线从此无法自拔。 魅影是很多领域的天才,身具精神系异能力“音乐天使”,自然超越是什么地位。他自卑自负,躲在阴暗的“鼠洞”里生活,也足以睥睨那些空力量、没头脑的异能力。 他没想到,那些实力强大的超越们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战争机器”,而是胸中胆气、文采、头脑样样不缺的天之骄。这些人惊喜于魅影的才华,屈身结交,以朋友的身份对等相处,把他从孤僻之中拉了出去,第一次触碰到了温暖。 魅影沦陷得很快。 他日日佩戴银质面具,在那些人的友好交流中忘记了容貌的缺陷,受到猛烈的追求,误以为自己获得了可以幸福生活下去的机会。 这一切,部毁在了他人哄骗,错误摘p; 法国超越笑得多开心,之后就多尴尬。 魅影的初恋不再提及交往的情,为了这件躲着他走。魅影试图找到不在乎容貌的人,把那些专程来看歌剧的法国超越试了一遍,每个人败退在面具之下,对魅影避之唯恐不及。 法国超越的话是骗人的! 包括骗了他大量身家,花钱如流水,号称“我只在乎你才华钱”夏尔·波德莱尔! 魅影时而记起自己丰富的受骗史,时而记起那些人对自己的甜言蜜语,人/皮面具背后的表情扭曲如恶鬼。他写这部歌剧的初衷,就是想要在唐·璜这位主人翁身上,影『射』那些把容貌放在择偶第一位的法国超越。 他不堪其苦,抛下巴黎歌剧院,远走美国,忽然想要看一看在美国首映的歌剧,能不能唤醒人们对看脸之人的谴责,抚慰心灵。 歌剧还没开始,魅影“功”了一半,得到了无数观众们真心实意的夸赞。 美国的观众们拥戴着他这位歌剧家。 魅影本能地想掩面,遮盖自己眼眶里的泪意,从指缝里恶狠狠地盯着某个拱火的人。 【等你看过我的歌剧,你就会明白了!】 【莎士比亚先生是优秀的歌剧家,我也在努力追赶莎士比亚先生的编剧能力,我的强项是为歌剧造量身定制的音乐,这方面莎士比亚先生不如我,等下——我不能让后台的人失败!】 魅影想到这里,起身开溜,去偷偷监视后台演员和具组的情况。 他产生了一种美妙的冲动—— 想要为美国的观众们献上最好的音乐。 他的“音乐天使”不是为了战争觉醒的异能力,自始至终,是为了歌剧舞台而存在的力量。 歌剧开演的时间到来,场观众保持安静,阿蒂尔·兰波回到包厢。 他坐到了保罗·魏尔伦和中原中也的中间。 三兄弟一起欣赏歌剧。 而后,场观众沉浸于歌剧,魅影的歌声一响起,除了保罗·魏尔伦及时堵住耳朵,『摸』了『摸』黑帽,其他人……乃至于阿蒂尔·兰波、中原中也都无无觉的中了异能力。 保罗·魏尔伦转过头,去看阿蒂尔·兰波神贯注地盯着舞台的模样,对方忽略了外界。 保罗·魏尔伦亲了亲哥哥的脸颊。 阿蒂尔·兰波没反应。 保罗·魏尔伦萌生了一些趣味,进一步在阿蒂尔·兰波的眼前挥了挥手。阿蒂尔·兰波挡下,陶醉不已地说:“别干扰,我要看歌剧。” 保罗·魏尔伦顺势抓住哥哥的手,包裹在手心里,补偿自己最近哥哥疏离的心情。 阿蒂尔·兰波抽不出手,不再理会保罗·魏尔伦腻歪的亲近行为。他看歌剧,保罗·魏尔伦看哥哥,双方乐在其中,只中原中也感慨。 “我听不懂法语歌剧……是音乐好棒啊……” 凡人在舞台上演绎的歌剧《唐璜》,幕后之人的精神系异能力推上顶峰。 魅影在尽情的低『吟』。 …… () .... 第64章 一吻定情不看脸只看灵魂的约定…… 第六十章 歌剧描绘了唐·璜短暂却风流的生, 欺骗了无数女子,终勇敢无畏的唐·璜落入了绝望。 他的故事落下帷幕。 负汉在惨叫,灵魂被拉下地狱。 高昂悲壮的歌声转而为幽幽的欢笑, 仿佛有许多女子在偷笑,却流下对情去的泪水。 在场有婚外恋、劈腿的观众们集体打了个寒颤。 阿蒂尔·兰波看完后,气愤地说道:“这个唐·璜就是个管住□□的『色』之徒!” 他从来认为自是个海王, 更加会贪图别的美『色』,同时间只维持段感情。别看阿蒂尔·兰波找男随兴所至,那也要对方有足够的格魅力, 而且愿付出陪他玩。 阿蒂尔·兰波这辈子只在两个身栽过跟头,个是已婚的诗魏尔伦,个是失忆的兰堂。 前者让他再敢『插』足第三者关系,对同『性』关系和那些年写的诗歌深恶痛绝。 后者让他以为找到幸福, 破了例,失败告终。 阿蒂尔·兰波被触及伤事:“灵魂与肉/体, 肤浅之辈往往选择后者,能找到个爱你、愿舍弃灵魂的有多难,保罗,你和兰堂……” 阿蒂尔·兰波正要传授感情经验, 声音戛然而止,猛地去『摸』头发,感到自的头皮有些绷紧。 他的头金发被编成了弟弟的发型。 与弟弟的方向相反。 保罗·魏尔伦闲着无聊,便把哥哥打扮了遍。具体就是编编头发, 向自靠拢,又把哥哥怕热解开的扣子给扣了回去,减少散发荷尔蒙的机会。 然后,保罗·魏尔伦倚靠着哥哥的肩膀, 『摸』着哥哥柔软的手指,把掌贴在起,大小致,指甲盖的甲半月稍显同。他专注地观察每个细节,仿佛面有什么宝藏样。 “保罗!”阿蒂尔·兰波炸『毛』,自为了拉开相似度在努力,这个家伙又给他梳了样的发型。 “你是讨厌兰堂给你编发吗?!” “想让哥哥和像点。” 保罗·魏尔伦无辜地说话,阿蒂尔·兰波瞪了过去,忽然发现中原中也像也同了。 中原中也吃惊:“老哥?你看做什么?” 阿蒂尔·兰波嘴角翘起:“你『摸』『摸』后脑勺。” 中原中也的脸型比较圆,五官稚气未脱,头发也像是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孩,发尾又短又齐。保罗·魏尔伦考虑到外表适合编发,就给弟弟扎了个小揪揪的低马尾,增添了些帅气感。 阿蒂尔·兰波和中原中也看歌剧的期间,保罗·魏尔伦的乐趣就是玩哥哥和弟弟。 阿蒂尔·兰波皱眉:“怎么毫无感觉?” 假如别坐在他身边,对他手脚,他什么都知道,这该是多么可怕的件事。 中原中也对马尾没见,小声地对保罗·魏尔伦道谢,保罗·魏尔伦大方地说道:“客气。” 随即,保罗·魏尔伦被阿蒂尔·兰波掰回了脸。 阿蒂尔·兰波问道:“解释下。” 保罗·魏尔伦有双与他照镜子般的蓝眸,空灵的目光遮掩了他内非的异常,“你们在听见歌声的时候,触发了异能力的媒介,过施展异能力的没有恶,想要为你们表演歌剧。” 阿蒂尔·兰波危险地说道:“你怎么没事?” 保罗·魏尔伦微笑:“听见歌声就知道是那位歌剧家,已有防备,在法国的时候,亲友带去看过他的歌剧,他的异能力早已被巴黎公社登记在案。” 阿蒂尔·兰波郁闷,情报足,自倒是在弟弟面前丢脸了。瞧见保罗·魏尔伦戴着黑帽子,他以为是黑帽子的功劳,直接抢过,戴在自的头,呲了呲牙,“回去再找你算账,臭弟弟。” 保罗·魏尔伦劝阻:“你要去哪?” 阿蒂尔·兰波从贵宾席翻了下去,“歌剧很看,去找歌剧家聊聊!” 中原中也帮兰波说道:“他想去就去,你何必阻拦他找位歌剧家聊天。” “弟弟,们去外面等他。” 保罗·魏尔伦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魅影此,他有过面之缘,从同僚那边知道少秘密,对这位歌剧家没有太大的排斥。 外界以为魅影是位求名声的歌剧家,低调又有才华,奉着神秘主义。实则,对方没有勇气『露』脸,常年佩戴面具于巴黎歌剧院的阴影之下,身形削瘦得撑起西装,容惨忍睹。 保罗·魏尔伦熟悉兰堂,又见过风『骚』的奥斯卡·王尔德,对哥哥的品味有了初步的了解。 ——长得丑的,肯定无法入眼。 剧院的后台。 听见场的掌声,魅影即兴发挥完毕,正要离开,被个堵个正着。 “你啊,歌剧家!” 阿蒂尔·兰波头戴黑帽子,容貌普通,气质非凡,长发编成的小辫子落在脖子旁边,他风风火火而来,犹如道龙卷风闯入了魅影的世界。 “刚才是你在唱歌吗?发誓,没有听过这么听的歌声!” “什么莎士比亚,天天写些老掉牙的歌剧,根本比你,特别喜欢你唱歌的氛围,像是天在『吟』唱,原来天是这样的声音啊!” 阿蒂尔·兰波对喜爱的事物顿猛夸。 魅影被掌声弄得『潮』澎湃,免得万分,无法拒绝粉丝的赞美。 他矜持道:“与莎士比亚先生仍有些距离,但是比他勤奋,热衷于创作,迟早有天会超越这位尊敬的歌剧家前辈。” 众所周知,莎士比亚八年来没有新作品了。 这位务正业的歌剧家,战争结束后在为解除“特异点”奔波休,秘密往返英法两国,私底下与魅影成为了笔友,完没有闲情雅致去写歌剧。 因为对新歌剧的喜爱,莎士比亚的脸都要被阿蒂尔·兰波踩烂了。 阿蒂尔·兰波眉开眼笑,就喜欢那种打破束缚,敢说超越莎士比亚的了。 想当年,十九世纪末都没几个作家敢放出如此的豪言。 有个『性』! 莎士比亚是何? 英国文坛的荣耀,歌剧界的扛把子! 个世界,能够凭借才华受封爵位的作家,阅遍历史也屈指可数,莎士比亚凭借歌剧从平民晋升为贵族,生受到无数嫉妒。到了后世,没有看过莎士比亚的歌剧的配说自懂歌剧。 阿蒂尔·兰波果断道:“们起去喝酒吧!要和你起聊莎士比亚写过的剧本!” 魅影晕头转向地被派拉出去:“啊?” 阿蒂尔·兰波抓住他手腕的手,温度炙热如团火,丝毫在乎歌剧家的骨瘦如柴。 “怎么?有会喝酒的法国吗?” 这升到国籍攻击了。 魅影气之下,为了证明自会喝酒,被骗去了歌剧院附近的酒吧。 在喝酒方面,魅影也非常自暴自弃。 他见过各种大风大浪,深刻理解歌剧对于些的吸引力,而会对他说各种话的,是看他的歌剧,而是他的本! 反正没会看他! 酒吧的个卡座,阿蒂尔·兰波点了两杯苦艾酒,口若悬河地吐槽莎士比亚,喝酒瘾后,他把自的两个便宜弟弟忘得干二净。 恰巧,阿蒂尔·兰波惊奇地发现这位歌剧家对灵魂和肉/体有着深刻的见解。 魅影恨恨地说道:“容貌是天生之物,唯有灵魂是父母无法通过血脉给予的!” 阿蒂尔·兰波拍桌:“没错!讨厌那些仗着漂亮就学无术的草包!英国有个侯爵的儿子,长得错就以为所有都要围着他转,稍有顺,对谁都敢甩脸『色』,有个朋友就在追求他,幸被强打断了!” 魅影勃然大怒:“又是个自以为是的贵族?打断得,这种朋友打断腿算了!” 两在抵制花瓶美达成共识。 阿蒂尔·兰波诉说自身边的遭遇,魅影时时应声,感同身受,悲从头来。 这个世界的喜欢看脸,魅影若是个面容普通的就算了,他出生就面相残缺,被父母遗弃,小时候更是遭受在马戏团被展览的屈辱。 随着酒精头,魅影有点失控,他听得出长相普通、身材很的阿蒂尔·兰波也讨厌『色』之辈。 阿蒂尔·兰波灌酒的本能发:“那些庸俗之辈,永远无法看到们的灵魂!” “对。”魅影代入感十足,也喝了进去,肚子苦水,想要忘掉那些看到他容后的嘴脸。 什么对起,们可以继续当朋友? 去你的朋友! 就是嫌弃他的容貌! 帝就该把这些说假话的给把火烧! 等等,他喝的是苦艾酒? 魅影对苦艾酒的大名有所耳闻,杯绿『色』的酒,通过灼烧酒精的方式调制而成,混合了中草『药』的清香和苦涩,被称之为“绿『色』魔鬼”。 阵眩晕,魅影理『性』进步瓦解,阿蒂尔·兰波喃喃自语:“早喜欢的那个男,他只爱的身体,让他滚,他腆着脸回来,当下定决分手的时候,他竟然对开枪……” 魅影口择言:“你应该把他杀了!” 阿蒂尔·兰波笑了,那份恨在许多年前就化作了浓浓的失望,让他再相信其他男的。 兰堂是例外。 可是那颗是给他的。 魅影追问:“他击中了你吗?” 阿蒂尔·兰波边笑边干嚎,发酒疯地说道:“击中了!子/弹贯穿了的手!他称赞的手被牧神亲吻过,而他把的击碎得塌糊涂!” 魅影容,从来没有个粉丝会和他讨论过情伤,他说道:“都是群混蛋。” 同于魅影的自怨自艾,阿蒂尔·兰波嚎完就痛快,敬佩地说道:“歌剧家先生,你是个难得清醒的,千万要被看脸的给哄骗了。” 魅影也哭了,为时已晚:“早就被骗了,而且止次,他们爱,从来都爱,每次就是为了歌剧来探望……” 阿蒂尔·兰波的表情呆住。 还有比自惨的? 魅影说道:“你的容貌虽然般,但是你还有身材,连身材都无法像正常样健康。” 魅影的手压住虚假的面容,悲伤至极。 “除了才华,什么都没有……” 个说出这句话的,阿蒂尔·兰波『迷』糊地记得是历史的奥斯卡·王尔德,但是魅影的歌剧确实赖,阿蒂尔·兰波连忙帮腔:“你还有钱!记得你是位着名的法国歌剧家!” 魅影的肌绞痛:“积蓄也没有了,穷二白地来美国是为了新发展……” 阿蒂尔·兰波:“???” 魅影怨恨:“该的波德莱尔,该的超越者,那个家伙骗了多钱!为了讨他的欢,给他买了多奢侈品……” 阿蒂尔·兰波像听见了熟悉的姓氏。 “波德莱尔?”阿蒂尔·兰波『迷』茫,“那个继父是法国将军,出身很,欠了屁股债、到都还干净的夏尔·波德莱尔吗?” “就是这个!” 魅影低吼,双眼的血丝溢出来。 阿蒂尔·兰波哈哈大笑,印象停留在已故诗的肖像画,那并是个美,值得有花费大价钱去养对方,“你怎么会瞧得他?” 魅影的双手握成拳头,无力地松开,惨笑声:“是眼睛瞎了,以为他只看才华和钱,在乎的的长相……他在乎……他特别在乎!” 阿蒂尔·兰波替朋友义愤填膺地说道:“在乎,下次见到他,帮你唾他脸口水!” 魅影凄凉,沉浸在绝望:“信,你敢,没有敢这么做……” 夏尔·波德莱尔,巴黎公社的首领,法国政界响当当的权贵,亲生父亲是法国议员,继父是将军,自身是强大的超越者,收的学生也是超越者。 阿蒂尔·兰波怒目而视,拍着胸膛保证:“没有敢的事情!就算是烧了卢浮宫,也敢!” 魅影听见了粉丝的毒誓,脑子抽,假思索地摘; “你看着,你还有勇气吗?” 面具背后,歌剧家的面目相当丑陋,但是比他童年时期要转了许多。童年的魅影,几乎是在所有的耻笑下长大,拼命地摆脱牢笼。 魅影的嘴巴张合,泪水从黑乎乎的眼睛流下,像极了个皮包骨的骷髅脸。 “你还敢喜欢吗?” “……” 阿蒂尔·兰波定睛看了片刻。 那双蓝眸,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街边邋遢的流浪汉哪个丑?魅影至少是个干净整洁、谈吐文雅、戴面具就像是绅士的男。 他胆大包天的伸手去『摸』魅影的头发,“瘦子可以吃胖,皮肤可以美白,残缺可以修补……” “的初恋是个软饭诗、酒鬼、秃顶!” “老子都没嫌弃他!” 阿蒂尔·兰波从来是个在乎脸的! 夹杂着苦艾酒的致幻魔力与酒气,魅影在哭泣中感觉到有拥抱了自。 对方平平无奇的面容也仿佛英俊起来。 魅影继续痛哭。 因为,魅影以前看普通,偏偏是这般的普通愿陪他喝酒,陪他起骂。 阿蒂尔·兰波饱受容貌太美、被忽略灵魂的苦楚,见得有才华横溢的在自面前哭泣,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想谈恋爱?可以跟你谈!其他觉得你丑,觉得你灵魂耀眼!” 魅影努力把面具戴了回去,抽泣地说道。 “……用……” “为什么?!” “要你的同情,会自想办法去报复那些,迟早要他们后悔……” “你要等多少年才能完成啊?” 阿蒂尔·兰波讨厌软弱了,对方的退让在他看来就是放弃复仇的思。 阿蒂尔·兰波夺下魅影的面具,两在吧台的角落发酒疯,与周的酒鬼们如出辙。 “你的勇气去了哪?你自比超越莎士比亚,怎么能当个躲起来哭泣的?!”阿蒂尔·兰波大声告诉魅影,魅影思绪混『乱』,道:刚才有说自要超越莎士比亚吗?像有? 阿蒂尔·兰波直接扣住歌剧家的肩膀。 要对方直视自。 他忘记自也戴了/皮面具,还是高档的那类,咄咄『逼』道:“难成——你觉得看?你看的脸,的眼睛,的同情这么廉价吗?是认同你,才对你说这种话!” 魅影失声,羞愧于对方的坦『荡』和自信。 如果是位超越者再追求他,魅影肯定大发雷霆,气得脑干疼,但是——面前追求他的是见如故的歌剧院观众,两的差距再悬殊,魅影的才华和赚钱能力足够弥补容貌和身材的欠缺。 魅影失恋多次,尚未爱过普通,泪水朦胧地说道:“……再考虑下……” 阿蒂尔·兰波气得哇哇叫,自还会有被要求“考虑下”的那天? 阿蒂尔·兰波捏住魅影的下巴。 吧唧声。 他亲了魅影,而这也是魅影有生以来的初吻。 卡座对面的魅影石化。 阿蒂尔·兰波如同孩子样手舞足蹈,庆祝同胞脱离苦海,获新生:“了,们约定下来,以后看脸,只看灵魂,要你觉得自长得漂亮,回去把波德莱尔给臭骂顿!” 魅影的脸『色』看清楚,耳根到脖颈部红了大片,身体颤抖,灵魂在疯狂尖叫。 怎么会有!敢对着他的脸亲下去!!! 这就是豪放的美国吗?! …… () .... 第65章 初次追求【1更】喝醉酒的兰波被追…… 第六十五章 阿蒂尔·兰波在喝醉后断片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扶着叫“魅影”的歌剧家走出去, 把对方送去了酒店后,自己脚下发飘的打车回去,在的士车上呼呼大睡, 重力保护全身。 然后,他好像听见了弟弟的声音,不清哪个弟弟, 或许两个弟弟都来了。 他觉得有点吵,但拒绝不了家人询问的声音,那感觉好像自己最小的妹妹伊莎贝尔在叽叽喳喳说, 围着他,这只小百灵鸟可爱又黏人,唯一的坏处随时会喊来严肃的妈妈。 “安静点,伊莎贝尔……哥哥没事, 别喊妈妈……妈妈对我已经够烦心了……” 阿蒂尔·兰波醉醺醺朝着幻觉伸出手。 他反『射』『性』的撤下了重力,对家人毫无防备, 用手轻柔触碰“少女”做过农活的脸颊。 即使醉酒中,哥哥也舍不得伤害到妹妹。 保护家人他的本能一。 的士车后座外面,准备拉这个酒鬼出来的中原中也被『摸』了脸,没听懂对方无意识说出的法语。 他勉强听出了“哥哥”、“妈妈”两个词。 再具体一点的内容, 他就吃力了,毕竟他初学法语,而法语的口音也区,阿蒂尔·兰波刚才说出的家乡与巴黎口音有着不同处。 中原中也苦恼, 肩头出一只佩戴白手套的右手,保罗·魏尔伦把挡住视线的少年拉开。 “弟弟,让我来。” 让中原中也懵『逼』的法语,保罗·魏尔伦辨出来了, 对阿蒂尔·兰波的家乡范围有了猜测。 中原中也老让开路。 阿蒂尔·兰波年没有回法国,也没有提及过自己有其他亲人,说明亲情已断,保罗·魏尔伦不认为叫“伊莎贝尔”的妹妹“妈妈”还活着。 保罗·魏尔伦诞生的时候,法国已陷入内『乱』。 那个混『乱』的年,的悲剧塑造强者,强者也总与不幸相伴,成为战争的一部。 “哥哥。” 保罗·魏尔伦闻到对方的酒气,用力一拽,把后座位上喝成烂泥阿蒂尔·兰波抱住。 “你喝醉了,我带你回房间。”保罗·魏尔伦在阿蒂尔·兰波的耳垂边说道,“你只有我们。” 阿蒂尔·兰波的瞳孔失神,有星光在摇曳。 “伊莎贝尔……” 金发男人偏过头,去看身形相仿、有蓝眸的中原中也,借着酒疯非要把自己的弟弟说成妹妹。 “那中也。” 保罗·魏尔伦冷漠指出。 “臭弟弟……” 阿蒂尔·兰波眼中的星星坠落,黯淡,幻觉破灭后,嘟囔出了一句有成为口头禅趋势的称呼。 “你在说中也吗?”保罗·魏尔伦反问。 “说你。”阿蒂尔·兰波手软脚软,勉强站直,没他故潇洒回去,他的脚下一空,腰上出手臂。保罗·魏尔伦把酒鬼打横抱起,喊道:“弟弟,接住他头上的黑帽子,不能弄脏。” 中原中也拿起了黑帽子,看了看,走在后面。 保罗·魏尔伦与阿蒂尔·兰波的外型基本一致,特点就个头高挑,腰细腿长,身躯犹如一张弓。双腿屈起后,在别人怀里会显得特别柔韧,不会有其他成年男『性』五大粗的僵硬感。 这样完的身材比例,百万人里无一。 在懂得欣赏人的“艺术家”眼中,那就人群里最独特的一盏灯火,见过一次就无法忽略。 在不动用异能力的情况下,保罗·魏尔伦的身体素质极佳,轻松抱起阿蒂尔·兰波,迈开大步伐,往酒店大厅的电梯处走去。中原中也一急,靠,自己要小跑才能跟得上老哥的步伐。 过了几秒钟,阿蒂尔·兰波放弃挣扎,眼皮打架,假装自己面条挂在弟弟的手臂上。 他又睡着了。 梦里,苦艾酒为他带来缤纷的幻觉。 保罗·魏尔伦嘴角弯起,尽量让手臂平稳托住人,不带来任何颠簸感,仿佛让哥哥能安心入睡一莫大的成就感。他喜欢这血脉相连的气息,阿蒂尔·兰波的存在,弥补了他身为人造人的缺憾。 有什么比得到本体承认的克隆体,更幸福一些。 他们兄弟,半身,家人。 【哥哥,下次我陪你喝酒。】 另一边的酒店,魅影大醉归来,喝断片的下场,便他在醒来后眼神呆滞,懊恼得大喊大叫。 “我竟然会做出这事情?” 在陌生的酒吧,跟陌生人喝醉酒到发疯! “那个国人——?” 魅影哆嗦触碰自己的嘴唇,努力回忆被人吻什么感受,似乎有点温热。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母胎单身到现在的初吻就没有了。 法国最着名的歌剧家、曾经追求过数名法国超越者的“幽灵”先生发出失控的呐喊。 十钟后,魅影头重脚轻去洗漱。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犹如被泼冷水,瞬间清醒了过来,愿意吻这张脸的人该何的勇气。 因为,连他自己都看了想流泪。 若仅仅普通的丑陋,世间容貌不佳人何其,魅影不至于自卑到一躲就许年。 太丑了。 已经达到了畸形的程度。 魅影出生后就遭到父母的遗弃,艰难长大,从小就明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在不堪回首的童年,他被一个法国的马戏团当赚钱工具收养,与其他畸形人一样,他被关在笼子里展示,犹如一只猴子。后来,他觉醒异能力,在某一天趁机勒死了关押自己的人,逃脱了马戏团。 无数畸形人受尽折磨,一生堕落,自甘认命,而魅影心中有一口强烈的意志支撑住。 上帝为他关上一扇窗,却打开了许扇门。 年后,魅影自学成才,成为了巴黎歌剧院的歌剧家,但少人知道,他不止顶尖的歌剧家,更一名顶尖的建筑师、设计师、魔术师…… 躲在下层里修养,魅影有努力调整过自己,容貌勉强脱离了马戏团的时期。 他甚至掌握了制人/皮面具的技术。 只要他愿意,他可走到光明下,与正常人一般无二的生活,可他偏偏不愿如此。 “面具假的。” 魅影打量着自己的脸,骨子里有一傲气。 这个异能社会,及天生的高智商给予了他超出常人的自尊心,令他没有死心:“我只想找到一个爱上我,不介意我的容貌的人……” “不要法国人。” “不要超越者。” “更不要一个看重容貌的混蛋!” 魅影说完愤怒的语,又在镜子前面窒息了。 昨天,他的观众身为新一个追求者,明确表达了对容貌不介意,愿意跟他谈恋爱。 魅影恐慌起来。 对方国人,长相一看就不可能超越者,也不眼高于顶的家伙,完符合上述的个条件。可他的心里隐隐不乐意,嫌弃对方普通,没有让自己一见钟情的方——这就难受了。 自己难道要答应吗? 如果不答应,他岂不打自己的脸? 魅影拿出口袋里的纸条,里面有一张对方留给自己的手机号,方便他们回去后联系。 “神啊,我该怎么回应他,让他忘记昨天——我从来没有恋爱经验啊。” 不看脸,只看灵魂的约定。 魅影心『乱』了。 …… () .... 第66章 一日约会【2更】兰魅约会保罗不吃…… 第六十六章 醉酒事件之后, 风平浪静度过了一天。 三兄弟待在酒店里休息,保罗·魏尔伦没意见,向酒店借了两本文学书籍看了起来, 丢给了弟弟一本日本人学习法语的字典,让对方学习。 “paris(巴黎)……” 中原中也的读音不准确,站在落窗前念出来, 由保罗·魏尔伦一个词一个词的矫正读音。 兄弟之的感情处着就出来了。 这样自然而然的帮助,比保罗·魏尔伦意“关照”中原中也的行为好多了。要知中原中也和保罗·魏尔伦的脑回路连接不上的时候,他私底下对阿蒂尔·兰波吐槽魏尔伦的某些恶劣举动。 阿蒂尔·兰波对此爱莫能助。 弟弟要释放兄弟情, 中原中也不领情也没办法。 好在阿蒂尔·兰波解释过保罗·魏尔伦的经历,中原中也捏着鼻子接受了,一个要保护自己、给予自由的哥哥,用错了办法能何? ——中原中也认了。 “弟弟, 这根领带不好看,搭配不了你的黑西装, 我记得你一根暗红『色』的花纹领带!” 阿蒂尔·兰波臭照镜子,扯开了领带。 他没量身定制的正装,平时怎么随意怎么来,保罗·魏尔伦看他喜欢宽松的衣物, 给哥哥购买的普遍是一些休闲运动品牌为主的服饰。 今天,阿蒂尔·兰波反常借走弟弟的定西服。 保罗·魏尔伦:“???” 中原中也停下朗读,只三分钟的学习热度,心直口快说:“老哥, 你要出门?” 保罗·魏尔伦的手指动了动,一根暗红『色』领带就衣柜里飘了出来,落入阿蒂尔·兰波的手心里。 阿蒂尔·兰波飞吻:“谢了。” 阿蒂尔·兰波一边系领带一边回答中也:“你的眼力点差啊,没看出我是要去约吗?” 中原中也“嘶”了一口气, 瞬扭头去看某人。 保罗·魏尔伦的表情平静得可怕。 在国外处久了,中原中也知保罗·魏尔伦对兄弟的三征:占欲强,保护欲强,弱肉强食的观念非常严重。在理念的方面,保罗·魏尔伦坚持自己的理,不听任何人的反驳。 保罗·魏尔伦轻声问:“和谁约呢?” 中原中也暗暗祈祷:【兰波老哥,你聪明一点,千万别说出来,不能激怒他啊。】 别人约,亲人捣『乱』的下场最多分手,阿蒂尔·兰波去约,约对象可能暴毙而亡啊! 毕竟,某人的外号是“暗杀王”! 阿蒂尔·兰波俏皮一笑,当作没看到中也的打眼『色』,很不“聪明”声『逼』『逼』:“法国的歌剧家呀!我要去和才华横溢的歌剧家约!” “谁……?”保罗·魏尔伦突然失去联力。 “他叫魅影!”阿蒂尔·兰波气势昂,一度碾压了坐在沙发上的保罗·魏尔伦,“我上次和他去喝酒,发现他是一个很对胃口的人!” “魅影。”保罗·魏尔伦迟疑,迅速收敛说,“你确定是叫魅影?” “对啊。”阿蒂尔·兰波做出一系列『骚』包举动,包括不限于穿西装、系领带、别胸针等行为。 阿蒂尔·兰波亮了亮手上的腕表——弟弟买给他的。他故意当着两个弟弟的面展示了自己的新打扮,好似坠入爱河的人,要引起吃醋。 不得不提,阿蒂尔·兰波就是一个持行凶的家伙,走到哪里是“我很好看,但我不在乎”的做派,一个眼神就能勾引得别人出轨。 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 阿蒂尔·兰波要撬墙角就不可能失败。 “差点忘了。” 阿蒂尔·兰波要出门,折返回来戴上了人/皮面具,自己可不一出门就被国『政府』盯上。 中原中也屏住呼吸,内心忐忑,准备在保罗·魏尔伦暴怒之前拦住对方。可是中原中也等了等,保罗·魏尔伦坐在那里没反对,还微笑说:“哥哥,早去早回,祝你约顺利。” 中原中也『露』出惊讶的表情:魏尔伦老哥改变了? 阿蒂尔·兰波收下祝福,轻哼一声:“拜拜。” 保罗·魏尔伦若无其事提示:“魅影是一个天天戴面具的人,只对喜欢的人摘bsp; 阿蒂尔·兰波搞定弟弟,快乐出门了。 等阿蒂尔·兰波赶去约点后,中原中也实在憋不住,跑去问保罗·魏尔伦:“你改变主意,不打算妨碍老哥找女朋友了?” 保罗·魏尔伦疑『惑』抬眸:“第一,魅影不是女『性』,第二,我为什么要妨碍他去约?” 中原中也怪异,兰波老哥的『性』取向是男人? “你以前不让兰波老哥收纸条……” “啊,被你看到了。” 保罗·魏尔伦没压力承认,好心为弟弟解答:“其他人不行,魅影还是可以的。” 中原中也好奇得不行,坐了过去求继续说。 保罗·魏尔伦笑:“法国是一个很喜欢看歌剧的国家,歌剧家在那里很受欢迎,魅影是巴黎最好的歌剧家,他在早期就与多位超越者感情纠纷。” 中原中也猜测:“他很花心?” 保罗·魏尔伦说:“不,我听闻他很要纯粹的爱情,追求失败了才开始下一段追求。” 中原中也猜测:“他的『性』格不好?” 保罗·魏尔伦摇了摇头:“我跟他不熟悉,『性』格方面不好评价,魅影能得到多位同僚的赞誉,概是一个很优秀的歌剧家吧。” 中原中也感到怪异说:“你承认了这个人,说明我要多出一个男嫂子了?” 保罗·魏尔伦刚才还好声好气的表情骤然一变。 “谁和你说嫂子了?” “你啊!” 中原中也怼了回去。 “没这回事。”保罗·魏尔伦冷漠,撕开了和善的伪装,“一个写歌剧的弱者,配不上哥哥,你以为我为什么同意他们去约?” 保罗·魏尔伦斩钉截铁:“魅影非常丑!哥哥要么在逗我们玩,要么就是魅影没摘bsp; 中原中也说出直觉:“兰波老哥一看就是不在乎容貌的人,这个魅影能多丑?” 保罗·魏尔伦用看小孩的目光看中原中也。 法国人不爱人的?他不信,哥哥的前任里就王尔德和兰堂,哪个人长得差了? “具体多丑?” 保罗·魏尔伦琢磨形容词,到底是没真见过。 他甩出了过去同僚的一句形容词。 “能让你拔腿就跑。” 魅影戴上面具,凭借歌声和才华,能打动一个个眼于顶的法国超越者,魅影摘 可而知,法国超越者是多不喜欢那张脸。 保罗·魏尔伦看书,信心十足:“哥哥眼睛没瞎,不可能看上魅影。” 国最适合约的小树林,魅影提前抵达,一身黑衣和上次似,但是注重仪表的他,悄悄佩戴了一些低调精的饰品做点缀。 他默默纠结一刻钟,在上午十点的准点,终于见到了踩着时到来的阿蒂尔·兰波。 “你好……我……” “让你久等了,我不习惯早到!” 阿蒂尔·兰波惊讶看到魅影在等自己,马上解释了“晚到”的行为。 “魅影,我们的约开始啦,以这个小树林为起点,我要让你体恋爱的感觉!”阿蒂尔·兰波的动力满满,没打算否认喝醉的话,答应给魅影一次恋爱,他就是一个说到就到的人。 魅影数次要低声说出来意,全部被打断,导致他被阿蒂尔·兰波抓住手的刹那脑空白。 阿蒂尔·兰波把魅影的手拿到面前,晃了晃。 “我们是恋人,要牵手。” 怎么谈恋爱,阿蒂尔·兰波没计划过,说实话全靠法国人刻在dna里的浪漫细胞。 “别怕。” “国的风气挺开放的,不在意同『性』情侣。” “我们出发吧!” “爱情,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阿蒂尔·兰波活力四『射』,牵着魅影走一步,魅影就跟着走一步,眼神复杂盯着对方。 于是,一场来不及拒绝的恋爱开始了。 “这座建筑的风格很棒……” “我不认为它很棒,它的设计师很一般,没注意到国人对停车场的需求……” “哈哈,艺术的世界不同流派,你这叫务实主义,它的设计师是观主义。” “顶级的建筑师就应该……你在看什么……” “哇,我看到了流浪的音乐家!” “雕虫小技。” 一开始,面对这些话题,魅影以为自己不耐烦,逐渐被对方败坏好感。艺术家的领域是冷的,尤其是顶尖的艺术领域,他的一些专业名词就能让人望而却步,对方显然不可能懂。 “不要小看他们。”阿蒂尔·兰波眉飞『色』舞,“席而坐,凭借自己本事得到小费,我当年可没在街头唱歌的本事 。” 国是一个街头文化浓郁的国家。 玩乐器的,唱歌的,跳舞的,绘画的,玩滑板的……应尽,尽显城市的活力。 阿蒂尔·兰波拉着魅影参与进去,花了点钱,买来了几桶不同『色』彩的油漆,教着魅影泼到墙上去。 “这些颜料是你的内心,泼出去!” 魅影的眉尖一动。 绘画,那可是他擅长的方。 阿蒂尔·兰波却不要他追求什么端的艺术,直白说,“你能画出对生活的热情吗?” 魅影要抬起手臂的手收了回去。 阿蒂尔·兰波迅速胡『乱』画了起来,得意洋洋:“我能!请欣赏我的作——生活的五颜六『色』!” 魅影去看,那分明是一个滑稽的笑脸。 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人说内向的人就该找一个外向的人一起玩,阿蒂尔·兰波践行着快乐恋爱的名词。魅影受到他的开朗感染,暂时忘记那些堵心的事情,观摩起阿蒂尔·兰波的画作。 而后,阿蒂尔·兰波把能找到的街头艺术全部试了一遍,他五音不全,绘画能力一般,建筑学也比不上魅影,但是他对艺术一种天生的敏感。 那是无数艺术家梦寐以求的“灵『性』”。 英语、法语、拉丁语、德语、阿拉伯语……超过十个语种,胆一点形容,阿蒂尔·兰波能走到街头,与路过的任何人进行交流。 这般卓绝的语言才华,艺术灵『性』,魅影吃一惊。 过去,他只在法国超越者身上见到过——那种与生俱来,但是强者们不爱惜的文学能力。 阿蒂尔·兰波可以粗鲁,可以雅,他懂得知识范围广到十个魅影比不上,诗歌的造诣一流,更胜过了歌剧家的魅影,一举一动皆是旅行家的魅力。 文野世界前所未的流派,一位超现实主义的开创者就站在魅影的面前。 后世之人,谁能否认? 阿蒂尔·兰波勇敢闯『荡』世界的脚步,不是一条身心合一、走向流浪艺术巅峰的路? “魅影,你永恒吗?” “我的永恒是海,是天边的太阳!” “当我听见你和我一样讨厌世俗的审,厌恶他们看重容貌的时候,我就要劝你不要哭了。” “什么好悲伤的!” “我们越疯狂,他们越不解!越庸俗!” “天才就该是孤独的!” 阿蒂尔·兰波带着魅影一起玩得疯狂。 魅影不擅长运动,对街舞的人躲着走,阿蒂尔·兰波却在细节上观察到魅影的平衡『性』很好,体力也没自己象中那么废材。他拉着魅影玩了一把滑板,以前在巴黎歌剧院玩机关的魅影对滑板一点就通,别说是滑板了,走钢丝没问题。 碍于脸面,魅影被阿蒂尔·兰波推着才踩上去,阿蒂尔·兰波在他身边奔跑,笑声爽朗。 魅影很回头问兰波,你也是天才吗? 他也问了出来。 阿蒂尔·兰波对魅影笑容灿烂,“我若不涉及一个行业,那是我不喜欢,或者我厌倦了!” 阿蒂尔·兰波比魅影还要傲气。 “我若走过某一条路,那就要做这条路上最出『色』的人!让后来者跟着我的脚步!” 另一个世界的历史证明了兰波的自信。 他能做到! 革/命,诗歌,旅行,经商,走/私,军/火! 他十五岁写诗歌得奖,十六岁参与巴黎公社的革命,造了法国『政府』的反,十七岁与诗人魏尔伦恋,十九岁封笔,诗歌却青史留名。二十岁后,他开始徒步旅行,学习多国语言,参与经商,当过雇佣兵,走/私过象/牙,贩卖过军/火。多少人骂阿蒂尔·兰波是一个同/『性』/恋,不配得到过的赞誉,却偷偷羡慕《兰波传》里只活了三十七岁的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活成了无数平庸之人的野望。 魅影对才华的自信,却缺乏凌云之志,阿蒂尔·兰波用天才惺惺惜的方式驱散自卑。 阿蒂尔·兰波抱住魅影的腰,呼吸是带着热气。 “爱情嘛,就是快乐才在一起!” “不爱却结婚的人是傻蛋,不爱却睡在一起的人是蠢驴!贪图脸和身体的人是狗/屎!” 阿蒂尔·兰波企图教坏魅影。 “对了——” “你怎么此害羞,该问我的名字,别不好意思,我叫兰波!请称呼我为兰波!” “我是你的男朋友,快喊我‘亲爱的’!” 这一天。 魅影懂了许多不该懂的爱情知识,孤芳自赏的艺术领域被闯入了浑身是流浪学的疯子。 天才与天才的碰撞出灵感的火花。 同时,他记住了一个国人的法文姓氏。 ——兰波。 到了夜晚,阿蒂尔·兰波顺理成章要求去魅影的方做客。魅影突然就懂了,面具后的脸受到惊吓,甩开阿蒂尔·兰波的手,逃了回去。 阿蒂尔·兰波在后面声笑话。 “魅影!记得和我电话联系,我就跟我说!” “我不你的!!” 魅影恼羞成怒,怒吼回去,没也说出口的是——你这个强制成为他男朋友的流氓! …… 回酒店,保罗·魏尔伦给哥哥递洗澡的衣服,在浴室外问:“玩得怎么样?” 阿蒂尔·兰波得意洋洋:“我们肯定玩的开心。” 保罗·魏尔伦不置可否。 阿蒂尔·兰波换好了柔软的睡衣,一把抱住了保罗·魏尔伦,贼兮兮说:“我和魅影接吻了。” 保罗·魏尔伦的目光浮现寒意。 阿蒂尔·兰波不慌不忙:“骗你的。” 保罗·魏尔伦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不满依恋说:“哥哥,你在跟我开玩笑。” 阿蒂尔·兰波吹了吹保罗·魏尔伦额头的发丝,他发现吹不动,这家伙晚上还编着发。弟弟是一个精致到骨子里的法国男人,优雅斯文,阿蒂尔·兰波要学习对方的风格,也学不来。 “谁让你好骗呀,保罗。” 他唤“保罗”的次数远少于“弟弟”。 保罗·魏尔伦莫名悸动,与亲友用名字来强调联系不一样,哥哥喊他的名字带着其他韵味。 ——哥哥承认弟弟的人格,肯定弟弟的存在。 ——你不是谁的附属品。 “哥哥,早点抛弃魅影吧。”保罗·魏尔伦不再看戏下去,脸『色』一正,不哥哥被人占宜。 阿蒂尔·兰波戏谑:“为什么?” 保罗·魏尔伦出实情:“他长得很丑,不符合哥哥的审,没法国同僚喜欢他,我们换个人。” 阿蒂尔·兰波问:“保罗希望我喜欢谁?” 保罗·魏尔伦但笑不语,让哥哥自己去领悟:当然是两个弟弟。 阿蒂尔·兰波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还是老样子啊,保罗·魏尔伦的心很小,放不下太多人,哥哥和弟弟之外,估计就一个兰堂能占据少许位置。 “放心吧,我不和魅影交往很久。” “……?” “他心里应该难以割舍的人,对我,感觉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魅影拒绝哥哥?” 保罗·魏尔伦当笑话听了,你就继续编吧。 “对啊,哥哥保证没骗你。” 阿蒂尔·兰波卸下了面部的伪装,金发蜜肤,头耀眼到脚尖,无疑是用人生阅历养出的气度,走出浴室是传奇,仿佛能统一全球的审。他沐浴过的身体略带放松,微微的湿气和呼吸,增添诱『惑』,难以象人敢拒绝这般落入凡的神灵。 阿蒂尔·兰波与保罗·魏尔伦的脸靠近的时候,周围的豪华背景黯然失『色』,两个人凑在一起的时候,足以打破英国阿尔弗莱德·格拉斯用貌带来的统摄力。 “我好失败啊。” 一天的时,居然无法入住别人的方。 阿蒂尔·兰波的失败。 …… () .... 第67章 登堂入室社交牛逼症患者和社恐患者…… 第六十七章 第二天, 阿蒂尔·兰波继续约魅影见面。 魅影不知于什么心态,同意了,不过要求是画展和古典音乐会之类的高雅地点。 这次约会结束, 阿蒂尔·兰波一路上犯困,努力满足了魅影的品味,顺利的登堂入室了。 理由是他想听魅影唱歌, 撒泼打滚都行,什么摇篮曲、谣、流行乐全部以一遍。自听过魅影那接近于魔幻的歌声,他就有一种对科技的愿望——如果有魅影牌随身听该多好。 阿蒂尔·兰波试过拷贝歌剧院的录音带, 悲伤的是再高端的音乐仪器,也比不上现场演绎的版。 魅影拗不过他的请求,然而他不能在街头唱歌,去ktv的场所唱歌更不能。 兜兜转转, 魅影在粉丝+追求对象的请求下自愿上钩,带着阿蒂尔·兰波去了自己在美国的落脚地, 一家以艺术设计名的高端酒店。 阿蒂尔·兰波嬉皮笑脸,虽然任由魅影选歌,但是魅影是给予了对方选择的权利。 阿蒂尔·兰波当然是要听爱情的歌曲,报了一首十六世纪流传下的国谣。 魅影却诧异道:“我没有听过, 它是谁写的?” 阿蒂尔·兰波一怔。 谁写的? 早期的谣源于诗歌,诗人笔下的诗歌字字优美,以改编成一首首歌曲。 两个世界的国历史进程是相似的,但是根植在历史上的古典文化发生了改变, 他想要听《情歌集》的谣,身为国人的魅影根就没有听过。 失去了诗人龙萨,这个世界能多了一个异能力者龙萨,那又怎么?阿蒂尔·兰波有点悲伤, 国不再有唯一流传至今的对玫瑰花的香颂,也没有了每年五月举办的玫瑰花节。 这是谁的错?是国的无能! 把文学界人士全变成了喜欢武力的公牛! 阿蒂尔·兰波语速极快的唾骂几声,魅影没听清楚他在什么,好像是在骂国『政府』。 魅影对国『政府』无爱,权当做没听见。 “不是我国人,是误听了其他国家用语唱的谣吧。”魅影随口一,尽显自己的傲气,他没有听过的国谣,那就基上不存在,“我给唱一首《在鸢尾花旁的修士》。” 魅影此言一,阿蒂尔·兰波鼓掌欢迎,魅影马上道:“等我唱完了再鼓掌。” 阿蒂尔·兰波嘿笑,流程这种东西是给大众讲规矩的,他搬单人沙发,放到一米外的最佳位置。 金发男人的身形挺拔,最适合当平面模特,那的完美体格总是容易让人忽略容貌的平凡,他穿着参加画展的正装,头戴黑『色』的圆毡礼帽,每一点细节恰到好处,托腮的动作也是随兴所至。 一人准备听歌,一人准备唱歌。 在传唱『性』极强的谣魅力下,魅影的目光不再阴森,多了一丝柔和感,当场清唱起。 以往,他只给超越者单独唱过歌。 那些超越者深知他的异能力效果,不肯听完整的一曲,半途就会开溜,魅影既生气又自得,他的异能力连超越者都害怕中招。 天才是高傲的,玩歌剧的人跟是有钱的,魅影不屑于和毫无艺术细胞的普通人为伍。他的朋友很少,但是不会羡慕那些拉帮结派的人,他的脾气不好,但是对于喜欢的人却极有耐心和毅力。 阿蒂尔·兰波这一抹阳光,照亮了魅影心灵的角落,那片角落在悄悄的融化…… 七天之后,圣诞节即将到。 因为保罗·魏尔伦打心底认为哥哥看不上魅影,所以魅影反而相安无事。阿蒂尔·兰波打着“不知道魅影真容,去讨论歌剧”的名义,经常门约会,就连中原中也都感觉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中原中也按捺不住,跑去和保罗·魏尔伦道:“老哥,就一点也不担心他谈恋爱吗?” 保罗·魏尔伦坚持己见,淡漠道:“让他去玩吧,总不能让他高呼我没有给他自由。” 中原中也吐槽:“现在真开明。” 保罗·魏尔伦睨弟弟:“弟弟,不要学他『乱』搞私生活,十八岁之前不许谈恋爱。” 中原中也发誓自己就是随口一怼:“十八岁后?” 保罗·魏尔伦:“……” 保罗·魏尔伦深呼吸,缓缓吐那一口杀气。 中原中也缩了缩脑袋。 保罗·魏尔伦脸上写满了“宠溺”:“弟弟,放心吧,十八岁后,我不会管的个人生活。” 中原中也满脸不信:“会同意?” “快点去学会英语、语,要谈恋爱,把语言基础打好。”保罗·魏尔伦敷衍『性』地把呐喊着“我没有要谈恋爱”的弟弟赶走,天天就想长大,他会不知道弟弟话的念头? 一个个就想脱离他的身边! 约会那边。 面对魅影进一步的认,阿蒂尔·兰波碰到了魅影自以为谨慎的旁敲侧击。 “兰波,住在哪?平时做什么工作?” ——没固定地点,没工作。 阿蒂尔·兰波昂头:“我是一名旅行家!哪有美丽的风景,哪就是我的家!” 魅影第一反应就误会了:“有船吗?” 跨国旅行的费用高低,富豪通常是坐自己的私人船只,魅影曾经追求过挥金如土的夏尔·波德莱尔,对旅游方面的消费有一定的了解。 阿蒂尔·兰波:“没船。” 魅影降低了标准,微微松口气:“车票?” 阿蒂尔·兰波坦然:“我有脚就行!” 什么逃票、被抓、偷渡、遣返、他的经历丰富了,打小就是一个麻烦不断的题儿童。 魅影:“?!!” 阿蒂尔·兰波跟魅影科普自己的穷游方式,以及靠双脚,他是怎么跑去国外徒步旅行的过程。十九世纪末的艰苦旅游,一直令阿蒂尔·兰波引以为傲,毕竟他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魅影惊得不轻,社交恐惧症的人永远无理解社交牛『逼』症的人的世界。 一顿了解后,魅影得到基础的信息。 兰波人无工作,无固定住址,无文凭,没读过大学,对方身边有两个弟弟,最近的消费支全靠有钱的弟弟养着,没弟弟的时候,对方就随心所欲的旅游,不在乎质上的享受。 兰波的才华在于学习能力和文学素养,但是对方没有版过任何作品,肆意挥洒天赋。 这一点,兰波不是超越者,更似超越者。 没有金钱收入,更不是为国效力的超越者,凭什么这么浪费才华啊! 魅影一时间患得患失。 他喜的是兰波真心对待自己,不介意自己的容貌,两人的交流无障碍,以慢慢培养感情,直到自己能接受对方的那一天。忧的是兰波喜欢流浪,不爱工作,天天花弟弟的钱,若是没有足够的才华支撑,完全是魅影唾弃的那类人。 魅影深知,自己没有爱上对方,仅仅是朦胧的好感,不能让他选择陪兰波流浪。 兰波身上有一种自熟的魅力,强烈如夏威夷的热情海浪,一个浪花就能把魅影打晕,几乎无抗拒对方,更不分手的话。不然,早在第一天,魅影就会让兰波知道什么叫翻脸不认人。 平安夜,阿蒂尔·兰波白天跟两个弟弟疯玩了一阵,晚上溜门,爬到了魅影的床上。 阿蒂尔·兰波撒娇,要魅影放开一点底线。 魅影古板得像是一个老女人。 魅影不肯。 阿蒂尔·兰波就抱着对方小睡一会儿,嘟囔着等下要回去陪弟弟,不然弟弟要造反之类的话,魅影在对方的梦呓中放松下,脸上有了笑容。 晚上,魅影做了一个梦。 梦的自己答应了与兰波交往,但是没有长时间留在美国,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回到了国。 国的人得知他回,纷纷好奇地见他。 看到兰波的时候——大家没有什么,而是恭喜他有了新的爱情。 一道宛如精灵的身影站在人群之中。 那人远远地看着魅影,似乎在跟朋友话,他所在的那个圈是超越者的地方,那人调侃着魅影的眼光,飘的一句话刺痛了魅影的心。 “我以为魅影的眼光很高,非超越者看不上,没想到最后选择了一个普通人。” 【居伊!!!】 魅影在怨恨和痛楚中惊醒。 他想起了,自己一气之下离开巴黎歌剧院,跑到美国重新发展的另一个目标—— 【我要找到一个更好的人。】 【回到国,气死那群看脸的超越者!】 “对不起,我……” 魅影浑浑噩噩地看向空的床边,兰波已经走了,留下金发男人睡过后的温度。 平安夜,对方无声无息地陪自己度过。 魅影的脸上流满了泪水。 ——我不甘心。 …… 如果他的容貌不丑陋,即使是平凡了一点,他也是优秀至极的歌剧家、音乐家、建筑家,国的超越者怎么会拒绝他?居伊·莫泊桑明明答应了和他交往! 就因为容貌! 就因为他摘下了面具! 他的一生,永远承受着被国超越者拒绝的屈辱! () .... 第68章 圣诞礼物一份来自法国巴黎的圣诞快递…… 第六十八章 四季更替, 天气寒冷,年底的圣诞节即将到来,阿蒂尔·兰波与保罗·魏尔伦、中原中约好了要一起度过第一圣诞节, 不能放鸽子。 今天的阿蒂尔·兰波势必要当一好哥哥。 不,保罗·魏尔伦会遵循家庭团圆的理念,面带微笑, 默默举起屠刀,宰了破坏节日的魅影。 “先生,您有一份快递。” 前台工作人员的电话打来, 保罗·魏尔伦下楼了一趟,再次上楼,他的怀里多出三快递箱子。 阿蒂尔·兰波咬着皮筋,低着头, 准备扎头发,领的脖颈『露』出一截细腻的皮肤, 『毛』孔微不可见。他在美国过冬的结果,便是在日晒灯和非洲晒出来的蜜『色』肌肤又有慢慢白回去的迹象。 体会到变黑的野蛮和凌厉感,阿蒂尔·兰波自不打算变回去,用他的话来说—— “我变黑了更帅!追我的美会比男人多!” 此。 他的两兄弟不想说话。 中原中换好了外出的衣服, 裹上围巾,就算保罗·魏尔伦掌控了他的衣柜,中原中依旧可以给自己的全身增添五六不同的颜『色』。 阳光开朗,暴躁却懂。 活脱脱一日裔美国年的画风出现了。 中原中帮魏尔伦老哥拿快递, 放到了地毯上,定睛一看,来自法国巴黎区的雅克街。 “老哥,谁寄给你的快递?” “亲友。” 保罗·魏尔伦找到数字标记, 从第一箱子开始拆快递,里面塞了很厚的垫子,保护着葡萄酒。他中途抽空瞥了中原中:“弟弟,去把你裤腰带上的银『色』腰带换成黑『色』腰带,这套衣服不搭配。” 中原中“哈”了一声,拉了拉银链条。 “不是挺好看的吗?” “我觉得。” 阿蒂尔·兰波从中原中的后面探出头,支持中原中走向非主流的道路。 保罗·魏尔伦的注意力转移,打开一张信纸,念道:“亲友祝我们圣诞节快乐,冬天要注意保暖,第一箱子里的葡萄酒是送给我们喝的礼物,产地是法国波尔多的波美侯产区……柏图斯酒庄?” “还不错吧。” 保罗·魏尔伦拿出葡萄酒,检查品质,收下了亲友送的礼物,这瓶酒的原主人八成是波德莱尔。 兰堂不是酒鬼,没有存酒的爱好,方的老师却是一实打实的酒鬼,名下的酒庄很多。一般情况下,兰堂很麻烦其他人,自己在葡萄酒的老店里买一瓶合味的酒佐餐,不挑选牌。 可能考虑到保罗·魏尔伦不喜欢他的礼物,兰堂在选择礼物方面谨慎了许多,特意写清楚送礼的原因和礼物的间、产地,以防人再次误解。 中原中喜欢酒,在保罗·魏尔伦放下后,他开心地打量瓶子上的法文,仿佛都能看得懂一样。 阿蒂尔·兰波揶揄道:“弟弟是酒鬼。” 保罗·魏尔伦见中喜欢,抿唇一笑,暗道亲友总算送了一回不错的礼物。 第二快递箱打开了。 圣诞节风格的三条围巾,三顶耳罩,三双手套。 阿蒂尔·兰波啼笑皆非:“保暖套装?他畏寒得要命,这是怕你在国外冻死啊。” 保罗·魏尔伦递给阿蒂尔·兰波:“要吗?” 阿蒂尔·兰波扭头:“不要,那是送给你的礼物,我跟他没有任何系。” 保罗·魏尔伦说道:“亲友准备了三人份。” 阿蒂尔·兰波装聋作哑,兰堂的送礼范围太广了,居想要把三兄弟“一网打尽”。阿蒂尔·兰波踢了踢第三快递箱,催促道:“打开看看。” 这就和拆盲盒的感觉差不多。 “衣食住行方面的吧。”保罗·魏尔伦听他的话,打开第三快递箱,里面放着一全封闭型的金属盒子,只能暴力破坏,效果与阿蒂尔·兰波留给奥斯卡·王尔德的戒指有异曲同工处。 兰堂的礼物是——给他们回家的钥匙。 保罗·魏尔伦『操』控重力切开坚硬的金属盒子,食指勾起一钥匙圈,三把钥匙在; 那声音,就像是回忆。 他们度过的岁月都承载在了礼物上。 保罗·魏尔伦的眼神恍惚,心情『乱』了一拍,摘下另外两把钥匙,抛向了阿蒂尔·兰波和中原中。 阿蒂尔·兰波不想收,用重力挡住了投掷来的钥匙,他忽听到了熟悉的地址。 保罗·魏尔伦说道:“法国巴黎,雅克街289号的公寓钥匙,亲友的意思是给你们留一份,想去法国的候可以随去住。” 阿蒂尔·兰波面前的钥匙漂浮过来,掌心向上,怀念地握住了轻轻落下的一枚钥匙。 在十九纪末,雅克街叫圣雅克街。 他和诗人魏尔伦一起同居。 在折『射』人文和历史的文野界里——雅克街289号公寓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了阿蒂尔·兰波的手里,要知道他们当初可买不起那公寓。 法国是欧洲的文明光。 巴黎是富人的天堂,诗人的一场梦。 阿蒂尔·兰波不肯承认自己在意兰堂,却收下了“魏尔伦”隔着界送他的礼物。 ——圣诞快乐。 ——这界不存在的你。 12月份开始,法国就在持续雨雪天气,巴黎的路面结冰了,冒着雪花,兰堂把自己裹成了一团,冻得哆哆嗦嗦地来到了巴黎郊区的一所医院。 比赛特医院,法国官方的指定心理治疗地点。 进入了院长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温暖房间,兰堂长舒一气,仿佛在冬日里活了过来。 一名面孔和蔼又年轻的法国医生带着助手走进来,助手在后面推着一手推车,上面放着一碗热腾腾的『奶』油蘑菇汤和下午茶的华夫饼。 “兰波先生,您最近还是极度怕冷吗?” “比以前好多了。” 兰堂感激地接过热汤,咬了一饼干,缓解自己由长期心理问题造成的畏寒症状。 法国最好的心理医生就是面前的这位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同他是比赛特医院的院长,奉行人文主义的怀方法,温柔地待每一位患者。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坐下来与兰堂聊天,这是治疗心理疾病的一环节。从这位法国超越者的身上,菲利普·皮内尔发现了难得可贵的品质——爱国,忠贞,脾气好,从不向其他超越者那样『乱』搞男系。 一过去,兰堂在菲利普·皮内尔医生的帮助下,心灵得到阶段『性』的纾解,脸颊微赧地告退。 每次来医院,兰堂都意味着一场社死。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不仅医德好、医术高明,还具备了珍贵的成长型治疗系异能力,异能力名——“疯子的自由”。这异能力可以治疗部分疾病,包含了心理疾病,发动媒介是指定的治疗象必须吐『露』内心,说出自己最隐秘黑暗的本质。 简单来说,你必须说出你的『性』癖和黑历史。 兰堂乎是硬着头皮完成回答,原以为会得到方难以描述的目光,没想到这位医生当真是医德优秀,他从来都是包容、理解的目光。 更甚至—— 兰堂觉得医生看他都是赞叹的? 这可不必,兰堂惭愧,自己不是什正常人。他知道自己为什迟迟治疗不好畏寒的病症,因为保罗·魏尔伦尚未回到他的身边。 出了院长的专用医疗室,兰堂在走廊上撞见了其他人来找菲利普·皮内尔医生。 面走来一人,『揉』着额头,似乎偏头痛,那副不舒服的模样可以让法国的贵『妇』们心疼不已。 “阿蒂尔?” “居伊,圣诞快乐。” 兰堂那人颔首,保留着异能谍报员期的低调作风,不问,不探究,准备擦肩过。 两人的老师是朋友,但是学生间不太熟。 “圣诞快乐。”出回归者的好奇,居伊·莫泊桑看了一眼他,问道:“你生病了吗?” 兰堂止住脚步,礼貌道:“战后的心理疾病。” 居伊·莫泊桑笑道:“这我懂,多数朋友都留下了一点不好的『毛』病。”他的社交能力非常厉害,活跃巴黎社交圈,“等我半,我们一起去聚餐,把你介绍给其他人认识!” 兰堂摇头:“下次吧。” 居伊·莫泊桑狭促道:“你今天有约了?” 兰堂说道:“一人,但是我心的人可能会回电话给我,我不打算让他听见杂音。” 居伊·莫泊桑耸了耸肩:“那就算了。” 两人错开身影。 居斯塔夫·福楼拜的学生和夏尔·波德莱尔的学生在『性』格上就不是一条路的人。 居伊·莫泊桑菲利普·皮内尔医生打招呼。 “医生!我又来了!” “……”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刚兰堂的笑容收敛了一点,虽还是很温和,但是肉眼可见的差了。 “莫泊桑先生,你是哪方面不舒服?” “头疼症状。” “太好了,我还能治疗。”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说出幽默的话,招呼助手弗朗索瓦·l出去回避,不要涉及超越者的秘密。 “这是老『毛』病啦。”居伊·莫泊桑『性』格放得开,准确来说,是放得异常开,“全靠医生帮我缓解偏头痛的后遗症,没有让我痛死在家里。”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的手放到莫泊桑的太阳『穴』。 “我先为你进行常规的按摩,请放松,全程处录像状态,我不会你做额外的情。” “好啊。” 居伊·莫泊桑的偏头痛历史已久,源自他在战争期强行提升异能力,分摊了量的伤害,突破超越者阶级带来的后遗症,无法彻底根治。 “医生,你打算怎过圣诞节?一整天都待在医院里不出去吗?”居伊·莫泊桑闭着眼享受按摩,一心多用,思考今晚的圣诞餐。 “下午三点就下班。”菲利普·皮内尔医生淡淡地说道,“原本的出行计划是去看圣诞歌剧,但是今年巴黎歌剧院的圣诞歌剧换了一歌剧家。” 居伊·莫泊桑流『露』出遗憾,无奈地说道:“巴黎歌剧院的人说他出去旅游,明年就能回来吧。”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说道:“希望如此吧。” 总言,今年法国人看不到魅影的新歌剧了。 家一起为魅影的失恋买单。 居伊·莫泊桑忍不住,问出在外面没人知道的敏感问题:“这回是谁的错?” 巴黎歌剧院是法国超越者的观光打卡地点,每次推出新的歌剧,家都想要翘班去看歌剧,自那位歌剧家充满了好感。魅影法国超越者一见钟情,不断示好,追求法国超越者的情在圈子里人人皆知,居伊·莫泊桑是魅影当年的初恋。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没出声,偷偷指了指摄像头,居伊·莫泊桑电光火石间领悟了。 摄像头。 监控治疗过程。 背后保护本国超越者、异能力者的是巴黎公社,把魅影气跑的人应该是巴黎公社的人! 居伊·莫泊桑心道:【概是波德莱尔先生。】 完了,魅影,你怎会看上名鼎鼎的“恶花”? 你的钱包还够用吗? 追求波德莱尔先生,还不如追求雨果先生,最雨果先生不会昧着良心骗你的钱啊! 换着花招躲了魅影八年的居伊·莫泊桑产生了一丝忧虑。 ——我明年能看到新的歌剧吗? () .... 第69章 魅影分手没有人能看到另一个人的灵魂…… 第六十九章 庆祝了传统节日, 吃了三人轮番制作的圣诞大餐,这一个夜晚结束之后,阿蒂尔·兰波明显对保罗·魏尔伦和中原中也上了一点。 如果说前两个弟弟垃圾堆里捡来的拖油瓶, 现在进化到了——勉强算充话费赠送的了。 他送了两个弟弟,每人一双棉质的长袜子。 在过,阿蒂尔·兰波的袜子都母亲赠予自己, 粗大意的恋人无法注意到他的窘迫,或者说,注意到了也不好意思开, 怕刺激到兰波的自尊。在巴黎生活的那些年,兰波的袜子常破着洞,或者一长一短,使得他选择用袜子当礼物。 这个世界上, 唯有亲人会关你的袜子有无破洞。 中原中也收到礼物后,忘记回礼, 倒保罗·魏尔伦用一根手指戳了一下中原中也的后背。 “弟弟,明年记得准备礼物。” “道了!” 中原中也尴尬,总不能临『毛』『毛』躁躁出买礼物。有了经验教训,他把圣诞节要准备礼物的传统记住了, 保证下次不会再犯错。 保罗·魏尔伦送了阿蒂尔·兰波一份圣诞礼物——定制周期一个月上,英国纯手工的全套正装,穿上它,足参加最顶级宴会的礼服。 阿蒂尔·兰波诧异:“又拿你的尺码?” 保罗·魏尔伦笑『吟』『吟』:“没有, 我趁哥哥睡觉的候测量了一遍,哥哥要继续痴『迷』披萨,不控制饮食,腰围可能会进一步和我拉开距离……” 说完, 保罗·魏尔伦遭到阿蒂尔·兰波张牙舞爪地袭击,两个人在沙发上厮打起来。 “你竟然敢嫌弃哥哥!” “没有,我嫌弃你吃披萨已——” “嫌弃披萨嫌弃我!” “啧。” 保罗·魏尔伦一听这种逻辑,顶着被哥哥往死里『揉』搓的脸颊,面『色』淡定地掀翻兰波,压在对方上。 保罗·魏尔伦:“哥哥,不要让中也看了笑话。” 中原中也被牵连进来,急忙表示:“我没有,你们打你们的,我绝对不会笑话你们!” 阿蒂尔·兰波的目光危险地投了过。 “中也,过来,哥哥要在圣诞节给你做个纪念。” “啊——???” 过了片刻,阿蒂尔·兰波记录了十五岁的中也的高,抛下一脸疑『惑』地中也回房间休息了。 中原中也喃道:“没生气?” 保罗·魏尔伦顺路『摸』了一把中也的橘发。 “弟弟,早点长高。” 这一夜无事,阿蒂尔·兰波早上醒来的候,保罗·魏尔伦已经坐在床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逆着光,阿蒂尔·兰波朦胧的睁开看到对方。 像有了一个双胞胎弟弟。 阿蒂尔·兰波道:【如果弟弟的脾气好一点,控制欲不那强,我也挺喜欢有一个弟弟。】 好感度在上升,阿蒂尔·兰波张开双臂,在床上呈大字型,过夜的被子早被踢开了。 为了调戏保罗·魏尔伦,阿蒂尔·兰波嘴贱地说道。 “弟弟,替哥哥穿衣服。” “好。” “等下,不用——我跟你开玩笑的!” “没有关系。” 保罗·魏尔伦拿来外出的衣服,再解开阿蒂尔·兰波上的睡衣,尽职尽责地照顾哥哥。 阿蒂尔·兰波叹气,夺过自己的男士内/裤,躲洗浴间里更换,一把年纪的人也不想『裸』/奔。 房间里,保罗·魏尔伦底一片思索。 哥哥看上接纳了自己,但要让哥哥不想着逃跑,永远留下来还有一些难度。 哥哥的弱点什? 抓住弱点,能不能把哥哥留在自己的边? 保罗·魏尔伦暂想不到好办法,记起昨天晚上和亲友的电话沟通,亲友给他的建议——先培养感情基础,不要和你哥哥吵架,再弄清楚你哥哥过的经历,掌握全部的情报才能制定计划。 为了帮保罗圆梦,兰堂在法国继续『操』,好在两人终于不错频聊天,弄清楚了彼此的真意后,感情沟通有了长足的进步。 “弟弟,我约会啦!你督促中也起床!” “……又约会。” 没过多久,保罗·魏尔伦听见哥哥跑掉的声音,微笑的表情有一些维持不住。 保罗·魏尔伦为了培养兄弟情,忍住了。 保罗·魏尔伦起,前往弟弟房间里掀被子,引起了中原中也的惊叫和抓狂。他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拨通点餐的电话,要了两人份的早餐。 他倚靠在墙边,再次联系兰堂,不到24小又需要一个人充当自己的灵垃圾筒。 “亲友,我哥哥又找魅影了,我能杀了他吗?” “杀了谁?魅影?” “那个歌剧家,天天引诱哥哥出门,我们在美国的旅游间,有一半被魅影给耽误了。” “别动手。” 兰堂的声音在手机里劝住保罗·魏尔伦。 “你把前因后果说一遍。”兰堂用温声细语撸平了保罗·魏尔伦的戾气,保罗·魏尔伦沉默下来,后悔看歌剧,他把自己带兄弟两人歌剧院,导致兰波认识魅影的经过一一道出。 兰堂针对『性』地问道:“魅影见过你一面,不可能没有反应,你哥哥没有暴『露』真容?” 兰堂有这个自信。 无论谁,见过保罗·魏尔伦后不可能忘记。 同理,阿蒂尔·兰波与保罗·魏尔伦的面孔一致,魅影不可能视若无睹。兰堂想到一个趣闻,在自己返回法国之前,据说魅影极度反感法国超越者,曾经在巴黎歌剧院的门摆着一个告示牌。 上面写道:“超越者和狗不得进入。” 可想,魅影对法国超越者有多大的怨念,不惜顶着巴黎歌剧院会被查封的风险写出来。 保罗·魏尔伦细思哥哥每次出门的表现。 “没有,哥哥每次有戴上面具。” “这很简单了。” 兰堂笑了笑,出于底的不舒服,他也跟保罗·魏尔伦一样排斥魅影接近阿蒂尔·兰波。 撮合人不容易,但拆散肯定很容易的。 兰堂说道:“保罗,必要的候,你可让魅影道你的份,魅影很讨厌法国的超越者。” “可我叛国者。”保罗·魏尔伦反驳。 “你哥哥不。”兰堂认真道,“不要把你个人造成的后果放到你哥哥头上,兰波无罪,他法国人,我已经和老师解释清楚了,算兰波回到家乡,巴黎公社会保护每一位法国异能力者。” 保罗·魏尔伦嘴唇微动。 要达成这一点,兰堂得背负起为叛徒说情,且包庇“牧神”与兰波之间存在联系的秘密。 兰波的无辜,建立在情者的默许之下。 不然—— 法国监狱和验室欢迎兰波。 异能力界与政界的残酷,保罗·魏尔伦早已明白,他替出门的哥哥说道:“嗯,谢谢你。” 兰堂温柔道:“我送你的葡萄酒,味道如何?” 保罗·魏尔伦说道:“中也喝醉了。” 中原中也的酒量出乎预料的低,保罗·魏尔伦想到弟弟发酒疯,表情冷漠变成了愉悦。 “下次再送我一些,把你老师的库存掏空。” “波德莱尔老师会伤的,保罗,你总要给他留一点好酒,他说下次想要见你一面。” “不见,让他离我远一点!” 保罗·魏尔伦最讨厌的人“牧神”,其次夏尔·波德莱尔,连当初被误会的兰堂都排在后面! 因为夏尔·波德莱尔,安排他和兰堂成为搭档的罪魁祸首,这个人在工作上思深沉,擅长洗脑,早期谍报工作上线的负责人,私底下嗜酒如命,挥金如土,更危险的精神系超越者。 挂断兰堂的电话,保罗·魏尔伦得到魅影的情报,打算过几天再警告魅影。 “弟弟,我们来吃早餐吧。” 保罗·魏尔伦幻想的幸福家庭已经成为现。 一天没见魅影,阿蒂尔·兰波发现魅影有所不同,气质好像冷冽了一些,作风强硬了起来。 魅影放弃易容,戴上了久违的银质面具。 他阴暗,孤僻,影单薄,犹如黑暗里的幽灵,却没有像幽灵一样远离人类。魅影在童年阴影下自卑容貌,又自傲至极,永远渴望着外界的阳光和人类的温暖,无形地吸引着想征服他的人。 “兰波……” “今天跟我约会的魅影很不一般啊!” 阿蒂尔·兰波的目光闪亮,头一次看到在巴黎歌剧院期打扮的魅影,回忆起了对方的份。 ——《歌剧魅影》! ——里面爱不得的反派人物! 他在美国百老汇的歌剧院,看过这部音乐剧,当觉得魅影一个很殊的角『色』。 阿蒂尔·兰波没有矜持,直接扑过,抱住了瑟缩起来很可爱的魅影。魅影在前面几天被吓到过,现在已经镇定自如,接住了这个男人热情的怀抱。 魅影总为感到灼烫,里流出暖流。 “兰波,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约会结束再说可吗?” 阿蒂尔·兰波的那双蓝眸令魅影无法拒绝,魅影答应下来,忽然注意到对方没有编发。 “你今天披着头发。” “我想要让魅影也看看不一样的我。” 阿蒂尔·兰波没有编发,没有戴黑帽子,缺少了魅影初见对方候的精致感。 阿蒂尔·兰波牵起魅影的手,在不在意容貌的前提下,他们两人的手都意外的很好看,魅影的手指略带僵硬,却与他十指紧扣起来。 “魅影,我想听你唱歌,路边哼几句也好。” “……嗯。” 魅影不自觉地哼唱了一首歌,等歌声到了尾音,阿蒂尔·兰波已经中了对方的异能力。 魅影没有用异能力做任何坏事,沉默的步行。 阿蒂尔·兰波快乐地说道:“魅影,你有没有感觉自己的人生像一部歌剧,我破坏歌剧的套路,不在乎你的容貌,把你拯救出来的人?” 魅影想到被容貌折磨的一生,越发内疚地点头。 阿蒂尔·兰波问道:“你喜欢我的吻吗?” 魅影也点头了。 阿蒂尔·兰波继续:“你喜欢我的牵手吗?” 魅影看他们牵着的手,履行约定,等约会结束后再提今天要说的事情,舍不得松开手。 阿蒂尔·兰波狡猾起来:“你喜欢我的人吗?” 魅影鼻子一酸,沙哑地说道:“我没有见过第二个不怕我的人,我……喜欢这样的你。” 阿蒂尔·兰波给魅影擦拭角。 “你为什在哭呢?” “……” 魅影反『射』『性』『摸』,却发现自己被诈了,并没有流泪,他在外面的候不会如此脆弱。 阿蒂尔·兰波拉着他往前走,“你的在哭。” 魅影的脏紧缩,喊道:“兰波,你既然道我今天想要说什话,为什要阻止我!” 阿蒂尔·兰波说道:“我为什要道?” 阿蒂尔·兰波猛地回头看不肯再走下的人,平万里无云的蓝眸一瞬间犹如暴风雨的前夕。 “魅影!” “体和灵魂,你选择我的灵魂。” “跟我走下会开,你为什不肯走?” 金发男人质问自己的约会对象。 ——你为何停下?! 魅影闭了闭,甩开了阿蒂尔·兰波的手,不肯为了前的温暖当一个自欺欺人的凡人。 他魅影,要堂堂正正返回法国的魅影! “你弄错了,兰波。”魅影字字清晰,悲哀地承认道,“我追求的不他人的灵魂。” 阿蒂尔·兰波呆立,看到对方否认自己的判断。 “天使。”魅影的声音如同『吟』唱,“我在追求我的天使。‘他’应该美丽的,纯洁的,高贵的,待在天上,享受人类的赞美与祝福。” 阿蒂尔·兰波的内豁然被撕开一道伤。 昔日的恋人放弃他,宁愿和不爱的玛蒂尔达在一起,因为玛蒂尔达世人中的好妻子。 像百合花一样绽放。 有钱,纯洁,美丽,忠贞,这都男人想要的! “魅影,那些都假的!”阿蒂尔·兰波吼道,“没有人天生拥有一切,那些人精致的瓷器,在苦难和灾害下会粉碎得一塌糊涂!” 魅影想到超越者,摇了摇头,不,那些人不脆弱,也不会轻易倒下,美丽强大。 魅影说道:“兰波,你无法征服我。” 阿蒂尔·兰波觉得魅影不可理喻:“为什?你不喜欢我吗?我哪里不好了?” 魅影执拗地说下:“你对自的极端追求,超过了我的理解,你一个和我相似的疯子,你不在乎金钱和物质条件,可睡在大街上,睡在任何地方,我却需要用钱的歌剧家。” “我们仍然不一样的。” “我无法忘记我的初衷——我来到美国,前往世界各地,寻找的弥补我遗憾的那个人。” 魅影没有说具体的要求,但那个人必然美丽的、才华横溢的、懂得他的灵魂的人。 哪怕终其一生找不到。 哪怕梦想始终梦想,不可能成为现。 魅影固执偏激得疯狂:“我不会妥协,我要让拒绝我的居伊·莫泊桑后悔——!!!” 阿蒂尔·兰波弄懂了魅影的执念,茫然地说道:“你要找的能让居伊·莫泊桑嫉妒的人?” 魅影被突然揭『露』老底,仓皇地侧过头,“对不起,兰波,我本来不想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我恨他,我无无刻都在恨他放弃了我。” 阿蒂尔·兰波:“魅影,我无法超越你的恨吗?” 阿蒂尔·兰波努力让自己笑起来,信誓旦旦:“如果莫泊桑看到我,也会嫉妒你的。” “我一直有句话想说,不单单分手,你大概一个在追求灵魂的人,可我想告诉你——”魅影的神有着无法形容的挣扎和绝望,拒绝了兰波,他承认了自己的可耻之处。 “兰波,没有人能看到另一个人的灵魂。” “我办不到。” …… 如果我的人生一场追求音乐与天使的盛大歌剧。 我宁愿悲剧也不要认命。 …… () .... 第70章 保罗拜访【1更】弟弟与哥哥的约会对…… 第七十章 过去, 魅影一直是拒绝的那个。 魅影憎恨着拒绝自己的,认为他们在戏耍自己为乐,他第一次难以启齿地口, 突然就明白了那些拒绝自己的原因。 他们在拒绝了魅影后,表现各自不同,有的躲着魅影, 有的每逢的歌剧就会来捧场,有的见到巴黎歌剧院的公告牌也没追究,大不了易容, 换张脸再踏入观众席去看歌剧。 的心是肉长的,刺痛,也会感觉到不舒服。 一如自己的此刻。 他们……真的对自己是愧疚的。 魅影敛去苦涩,对阿蒂尔·兰波低下头, 倨傲的歌剧家请求着自己的追求能够原谅自己。 “那是我喝醉了酒,说了不该说的话, 兰波,这是我一个的问题……” “闭嘴!要走就走!不要说让我恶心的话!” 阿蒂尔·兰波激怒的情况下,不吝啬最恶毒的话,换作他的少年时期, 他会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砸向魅影的那张银质面具。 他会要对方狼狈地滚走! 他会要对方『露』出真容,承受阳光的暴晒! 可是他不再是十七岁的少年,历多年的沧桑, 做不出那样的事情了。 魅影的体一颤,慢慢转过,什么弥补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是一个感情上的失败。 下一秒, 魅影听见背后的金发男用哭腔说道。 “魅影,我让留下!” 兰波的仿佛『性』格骤然发生转变。 “……” 魅影下意识去看对方,见到了不一样的兰波。 他看到兰波的蓝眸湿润,似哭非哭,勾魂摄魄,似乎撕了平凡的伪装,释放出趋近于极致的魅力,在阳光下有一种维纳斯流泪的美感。 间有很多的流浪之。 兰波之美,在气质,在神韵,旁法模仿。 魅影的脚步想要靠近那份迸发出的美,智却狠下心,不再去看兰波的挽留,快步离。 【我不爱,我不该骗。】 “骗子。” 阿蒂尔·兰波呢喃。 有说,他若是哭着去挽留,就算是铁石心肠的都会动容,为他发狂,为他抛妻弃子。 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没有说出前提条件。 ——要永远保留那份美丽。 戴面具的阿蒂尔·兰波遇到另一个戴面具的魅影,隔着皮囊和真心,彼此触碰的皆是虚影。 “没有能看到灵魂……” 最丑陋的、最自卑容貌的魅影也失败了。 阿蒂尔·兰波往背对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自嘲而笑,有路妨碍自己走路,他就用肩膀强行撞,头也不回地远离让自己对爱情失望的地方。 四周有用英语辱骂他的声音,他全盘接受。 那份泫然欲泣转眼之间就消失,阿蒂尔·兰波的眼中一片干冷,半滴泪水也看不到。 之前的模样,不过是他用来诱『惑』魅影的方式。 他厌恶软弱的。 他厌恶以貌取的。 阿蒂尔·兰波发誓再也不会去看魅影创作的歌剧,对方的未来再不幸,也与自己毫关系。多么可悲,最丑陋的也在追求美,那一部部讲述爱情和不公的歌剧,显然是虚伪的故事。 傍晚,酒店的迎宾小姐面带微笑,看向门口的橘发少年,感慨对方和两个哥哥的关系真好。 一冬装的中原中也在门口张望,企图看到一个回来带自己去吃晚饭的哥哥。 橘发少年的本面孔欧美,保罗·魏尔伦为他定制的是法混血的/皮面具。他的脖子上是圣诞风格的麋鹿围巾,黄『色』『毛』衣外套搭配黑『色』卫衣、深蓝『色』的加绒长裤,洋溢着明艳的『色』彩。 兰波老哥早上出门,至今未归。 魏尔伦老哥说打不通对方的电话,要去找哥哥,于是就把他一个丢在了酒店里。 中原中也考虑过跟踪保罗·魏尔伦,但是暗杀王以际行动证明了他能甩掉中原中也。 “可恶,我去外面吃完饭再回来!” 中原中也存了一些零花钱,嘀咕一阵子后,在前台留下自己的纸条,不再停留在原地。 三兄弟各自分。 夜幕降临,在外面泡吧到晚上的阿蒂尔·兰波携带酒气,摇摇晃晃地回来了。 “咦,一个都不在?” 阿蒂尔·兰波去『摸』手机,他记得保罗·魏尔伦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他前面几次没接,后来烦得受不了便接通了弟弟的电话。 保罗·魏尔伦听说他在酒吧就号称要来找他,阿蒂尔·兰波等了又等,硬是没等到弟弟。 情绪不耐烦,阿蒂尔·兰波发脾气就走了。 酒店里,阿蒂尔·兰波顿时清醒,发现两个弟弟都不在有一点诡异。他在前台看到了中原中也的留言,对方去玩了,吃完饭才会回来,而保罗·魏尔伦在五点钟左右就出门找他了。 “保罗去找我了?两个小时前?” 阿蒂尔·兰波打了酒嗝,散漫的神情渐渐消失。 保罗·魏尔伦给他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在下午五点,时间吻合。如果两个小时前就出发,怎么会一直没有到酒吧里与自己汇合? 莫非,中途什么事情耽误了吗? 阿蒂尔·兰波往外走去,回拨保罗·魏尔伦的电话,这回轮到他想要对方接电话了。 “这个臭弟弟!” 电话打不通,阿蒂尔·兰波勃然大怒,预感保罗·魏尔伦玩了一出调虎离山的手段。 如果对方真的碰到危险,肯定第一时间制造大动静,通知他们撤退,而不是渺音讯,令他们三个里防御力最薄弱的中原中也跑出去玩。 保罗·魏尔伦在乎哥哥,也在乎弟弟,对他们的感情比正常家庭里的兄弟都真挚和……极端。 两个小时前,保罗·魏尔伦联系上了阿蒂尔·兰波,听说对方在泡吧,而不是约会,他前去找哥哥的脚步一转,走向了魅影在的酒店。 保罗·魏尔伦戴着黑帽子,西装革履,犹如去参加宴会一样『露』出兴味的笑容,去见勾引哥哥的。 早在数之前,暗杀王就打探到了魅影的落脚地,碍于哥哥要和魅影约会,白找不到机会,晚上又抽不出时间,他忍了这个丑八怪歌剧家很久。 他要用亲友教导的方法,“劝”对方滚蛋,不要占用他和哥哥相处的宝贵时间。 魅影识相点,他就不会动手。 “笃笃。”保罗·魏尔伦一路顺利抵达房门前,敲了两下门,用抬高语调后,与哥哥惟妙惟肖的声线说道:“魅影,门,我有事找。” 房门过了一会儿,里面的黑衣歌剧家犹豫的打了,银质面具下的眼神格外复杂。 刘海半垂,遮住眉眼,长发扎成精致的辫子,保罗·魏尔伦这副优雅绝伦的打扮,俨然是魅影和阿蒂尔·兰波初次见面的模样,连五官都一模一样——双胞胎定制的同款/皮面具。 “兰波,怎么——” “啪!” 保罗·魏尔伦闪进入房间,反手关上了门,『逼』近后退半步、戒备起来的魅影。 之后,是暗杀王问话的私时间。 “好,我是兰波的弟弟,特意来拜访。” 保罗·魏尔伦自我介绍了份,对说出口的兄弟关系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是兰波的弟弟?”魅影的防备松懈下来,哑然失笑,“那个花钱养着兰波的?” 保罗·魏尔伦笑道:“哥哥是这么形容我的吗?”他环视房间,魅影的房间有一个在收拾的行李箱,对方有离的意图,“也差不多吧。” 现场的情况与保罗·魏尔伦想象的不一样,保罗·魏尔伦狐疑起来,担心哥哥要跟魅影一起跑路。 这绝对不行! 哥哥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 保罗·魏尔伦心里不安,脸上的笑容越轻柔,直截了:“准备去哪里?” 魅影觉得对方来不善,考虑到今和兰波分手,出于对来哥哥的愧疚答道:“我要离这座城市,前往下一个适合写歌剧的地方。” 保罗·魏尔伦问道:“一个离?” 魅影奇怪,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一听魅影要滚蛋,保罗·魏尔伦如释重负,就差说“打扰了,我现在就走”的话。 谨慎起见,保罗·魏尔伦客气地口:“作为弟弟,我希望们以后都不要见面。” 魅影冷漠道:“我们分手了。” 保罗·魏尔伦的眼眸一亮,光辉自生,令魅影想到了对方的哥哥,两有着如出一辙的蓝眸。 “我哥哥甩了?”保罗·魏尔伦微喜,这真是一个好消息,白让自己担心这么多。 不对,事情脱离预计了。 保罗·魏尔伦上下打量魅影,魅影下意识挡住银质面具,不喜注视着面部:“可以走了!” 保罗·魏尔伦是一个自我意识很强的,不会在意魅影的反应:“们真的交往了。”他困『惑』起来,“我都和哥哥说了,他怎么会答应的追求?该不会是一直没有摘br /> 保罗·魏尔伦伸手就要摘掉魅影的面具,判断魅影是用哪一种方式认识自己的哥哥。 魅影接连的话刺激,愤怒地躲过对方的手。 “我从不会拿容貌欺骗任何!” “请离!我是看在哥哥的份上才和交谈,要是为了他来羞辱我,完全没有必要!” “我马上就会离!” “此生,永远,都不会再去找他!” 侮辱的魅影以最极端的方式进行反抗。 “记住就好。”保罗·魏尔伦要的就是魅影的保证,这位歌剧家的话稍微有一些信誉度。 保罗·魏尔伦发现目的已完成,魅影不会再纠缠阿蒂尔·兰波,自己的哥哥又恢复单状态,亲友的教他的做法不是必要的环节了。 心思一动,保罗·魏尔伦客气地多问一句。 “魅影先生,们为什么分手?是太丑了吗?” “……” 魅影对保罗·魏尔伦的恶感上升。 阳光爽朗的兰波,怎么会有一个看不懂脸『色』的弟弟,而且兰波竟然和弟弟讨论过他的丑陋?! “可以去问兰波。”魅影浑冒黑气,怒不可遏地低吼出去,“有一点,今是我不喜欢哥哥,选择与他分手,不是哥哥甩了我!” 空气仿佛凝固片刻。 保罗·魏尔伦的表情空白一下,要离的背影停下了。 与兰波外形极为接近的男侧过头,目光奇异,那份轻柔如边云朵的笑意消失了。 “是说——是甩了我哥哥?” …… 歌剧家,谁给了说出这句话的勇气。 我哥哥不接我电话,跑去酒吧待着的原因就是? () .... 第71章 兄弟翻脸【2更】兰波和魏尔伦的激烈…… 七一章 “哥哥, 你喝完酒了吗?” 击碎了酒店的窗户,阿蒂尔·兰波闯入魅影的落脚地,立刻注意看到坐在旁边打招呼的保罗·魏尔伦, 他大口喘气,心肌收缩不止,两眼一阵阵发黑。 永远不要低估暗杀王的实力。 同样, 永远不要高估保罗·魏尔伦的底线。 阿蒂尔·兰波如此迅疾地赶过来,就担心保罗·魏尔伦对魅影吃醋,拿魅影当出气筒。 因为两人存在强弱差距, 各面不对,保罗·魏尔伦认为哥哥看不上魅影,为了表达自己一个好弟弟,保罗·魏尔伦不会跟魅影一般见识。 丑陋和才华魅影的最佳保护『色』。 即使保罗·魏尔伦, 也一个喜欢看歌剧的人。 保罗·魏尔伦没有戴面具,容颜完美, 笑『吟』『吟』地说话,意味事要么结束,要么人没了。 阿蒂尔·兰波没有闻到房间里有血腥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故作不在意,眼眸飞快瞥过房间。除了洗浴间和卫间没有检查,其他地尽收眼底——魅影的行李箱放在地毯上,但人不见了。 “哥哥, 你应该正门上来。”保罗·魏尔伦到阿蒂尔·兰波的身边,把满地的碎玻璃挥开,“弄碎了窗户,酒店的人会来找我们的。” 阿蒂尔·兰波说道:“魅影呢?他在哪里?” 保罗·魏尔伦从哥哥身后搂住腰, 下巴搭在对的肩头,把自己当成了对的双胞胎弟弟。 在不细看肤『色』的候,保罗·魏尔伦头上的黑帽子成为了区分两个人的最大标志。阿蒂尔·兰波原态的人类,不用黑帽子帮忙隔绝控制,“牧神”设定的诗歌指令对他无法效。 “他就在这里。” 保罗·魏尔伦用亲昵的口吻说出惊悚的话。 “……” 阿蒂尔·兰波捏紧拳头,克服了惊惧,目光慢慢地看向了衣柜的向,不对,没有血腥味! 阿蒂尔·兰波说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保罗·魏尔伦消失的笑容重新出,对待兄弟的候,他总给人一种清泉般的甘甜之感。 然而,得到这份笑容的人往往心里冒寒气。 保罗·魏尔伦说道:“我明白,哥哥最喜欢他的歌声,我暂找不到二个唱歌比他有魔力的人,便没有杀死他,留了他一命,我会把他交给欧洲的异技师,制作成留声机送给哥哥。” 阿蒂尔·兰波的心里翻江倒海,脖颈青筋暴『露』,为了魅影的命没有立刻发作。 “留声机不如活人。”阿蒂尔·兰波冷静道。 “可他太过分了,居然对我说他看不上哥哥,甩了哥哥的话。”保罗·魏尔伦深爱兄弟,温柔的背后对魅影的致命杀意,“我和哥哥长一张脸,所我摘下了面具,跟他好声好气地说了我们的身份,问了一些哥哥会感兴趣的话题。” 阿蒂尔·兰波强忍不舒服:“么话题?” 保罗·魏尔伦答道:“他的感经历,他的分手原因,他在哥哥交往前有哪些心上人。” 阿蒂尔·兰波扯了扯嘴角,弟弟太“贴心”了。 阿蒂尔·兰波:“他会回答吗?” 说,阿蒂尔·兰波向衣柜,颤抖手,想要打开衣柜,而保罗·魏尔伦他寸步不离,就像一体两面,光明背后最浓重可怕的黑暗。 保罗·魏尔伦含笑:“哥哥,你在担心么?你最该好奇的不该他为么拒绝你吗?” 阿蒂尔·兰波寒声说道:“我不关心原因!” 保罗·魏尔伦的手搭在了兰波的手背上,一点点抓紧了兰波抬起来的右手。 “他喜欢一个叫居伊·莫泊桑的法国超越者,被那人拒绝后,他不断追求其他超越者,每次都被拒绝,每次都不死心,直到被波德莱尔先骗光了钱——我了解到的就这些事了。” “他拒绝你,他肤浅的把你当成了普通人,当他看到我的真容那一刻,他就认出了我。” “我跟他见过一面。” “那个候的魅影先很不凡,神神秘秘,让所有的法国超越者对他产好奇,他追求过不少超越者,也被喜爱歌剧的超越者追求过。” “我无法接受,他唯独对哥哥这么不客气,哥哥因为我,伪装真容,受到了这些委屈。” 保罗·魏尔伦的每一句话都包含真心:“这位魅影先——不值得哥哥喜欢。” 纯粹的真心。 纯粹的好意。 酝酿出来的将会何其可怕的结果。 阿蒂尔·兰波的泪水想要涌出,不敢呼吸,近距离的交谈,衣柜里似乎有了一些动静。 一直来,保罗·魏尔伦的本『性』都有意无意地压制住了,表得比较无害,在旅途没有杀死过任何一个人。阿蒂尔·兰波为对懂事了一点,尊敬哥哥,没有向对待年幼的原也那样。 保罗·魏尔伦说道:“魅影先想要报复居伊·莫泊桑,让居伊·莫泊桑后悔。我对这位前同僚的了解,他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留恋风尘女子,他不可对魅影产悔恨不已的想法。” 保罗·魏尔伦指了指旁边的行李箱,“我为魅影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准备把这个东西寄给莫泊桑。” 阿蒂尔·兰波抽了一口凉气:“行李箱?” 在感问题上,保罗·魏尔伦哥哥的思维无法链接,自行理解了对的好奇。 “没错,哥哥我心有灵犀,猜到了我的做法。我把魅影先身上多余的部分放入了行李箱,用重力处理了一下,确保可通过海关检查,这样莫泊桑看到了就稍稍——后悔了吧?” “他拒绝魅影先,连累你遭到感伤害。” “莫泊桑也有错。” 保罗·魏尔伦的手攀到哥哥的脸上,为兰波温柔地摘掉了□□,闷在里面的皮肤透红润。 “哥哥,你最好的,如果‘牧神’知道这件事,也会我有相同的想法。我不会再让你戴面具了,你本该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阿蒂尔·兰波’的名字。” 如此感人肺腑的话,阿蒂尔·兰波想笑,又想要哭出声,倍感讽刺地说道:“我的名字被你给了亲友,你要不要把那个‘阿蒂尔·兰波’一起杀了?” 保罗·魏尔伦的眼眸睁大,杀亲友? 为了保全那个人,保罗·魏尔伦找到了两全之美的办法:“我可让他改名,他会为我改的。” 阿蒂尔·兰波隐忍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回过身给了保罗·魏尔伦一拳,爆发力极强的拳头轰退了贴自己的弟弟,“滚!离我远一点,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我不稀罕你那份自私自利的兄弟!” 阿蒂尔·兰波打开衣柜,咬住牙齿,差点崩溃。他到底不战争期杀人无数的超越者,目睹了倚靠在衣柜里,比怪物还要像“怪物”的魅影。 魅影在受尽折磨后还保留了一丝意识。 这个童年就遭受过非人待遇,意志前所未有坚强的歌剧家虚弱地看向阿蒂尔·兰波。 双目对视,魅影的眼睛模糊不清,衣柜内狭窄的冰冷牢笼,面的世界好像光线发白的天堂,这一次有保护凡人的天使赶来救他。 天使的轮廓那么熟悉。 纯正的金发蓝眸世纪期高贵的象征,那一笔一划勾勒的容貌更上帝的杰作。 凡夫俗子追寻天使,错过了真正的天使。 “杀了……我。” 魅影对阿蒂尔·兰波泣不成声。 他不再祈求天使拯救自己,而痛苦自己的丑陋不堪,呼唤天使给予自己一个安眠。 没有容貌,他可凭借才华存下去。 没有手脚,他无法创作,失去了活的希望。 在听见保罗·魏尔伦诉说原因,知道阿蒂尔·兰波的身份后,魅影就如坠地狱的明白了一件事。 ——我和他们同样卑劣的人。 ——天使不会爱自己。 “何至于如此。”阿蒂尔·兰波的泪水流下,为自己带来的后果,泪水在深『色』的地毯上晕染开水印,像魅影无法流出来的血一样。 阿蒂尔·兰波和诗人魏尔伦分手,诗人魏尔伦给了他一枪,令他记恨了多年。在文野世界,他和魅影顶多理念不合,三观冲突,魅影不愿和他在一起,结果保罗·魏尔伦就横『插』一脚为他报复。 这不简单的报复,要魅影心如死灰,永永世记住拒绝阿蒂尔·兰波的下场! “不要放弃命,还有救!”阿蒂尔·兰波惊慌之记起谢野晶子,对可治疗断肢!他用身体隔离了保罗·魏尔伦的威胁,新的重力异力覆盖在魅影的身上,维系命。 “哥哥!” 保罗·魏尔伦飞了回来,脸颊上多出了伤口,他依旧不肯放过魅影,知晓治疗系异力的局限『性』,毫不犹豫就要毁灭行李箱。 失去肢体,治疗难度就直线上升! 阿蒂尔·兰波感应到空气的重力波动,凶狠地盯保罗·魏尔伦,见对要销毁行李箱,失控地吼道:“你敢毁灭试试看?我后见你就杀你!” 所有叫魏尔伦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保罗·魏尔伦的动作一滞,阿蒂尔·兰波无法用武力困住保罗·魏尔伦,借助双会产“特异点”的效果,用重力攻击保罗·魏尔伦的黑帽子! 保罗·魏尔伦猝不及防,本地护住头部,但爆发的“特异点”二次把他的黑帽子吹飞了! 失去黑帽子,保罗·魏尔伦就没有了防护。 “永恒去死吧魏尔伦!” 阿蒂尔·兰波飞快地胡『乱』一念。 保罗·魏尔伦知道哥哥掌握指令,不敢听见那些夹杂拉丁语的法语,狼狈地逃出了酒店。 趁保罗·魏尔伦去楼下捡帽子,阿蒂尔·兰波一把扯过了床单,匆匆裹住魅影惨不忍睹的身体。紧接,他顾不上么美观,把魅影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再抓住沉甸甸的行李箱逃。 作一道狂风,他带魅影冲去了天上。 音速每小1224公里,而大型客机的速通常维持在每小1040公里下,换一句话来说,阿蒂尔·兰波全力飞行的速度胜过客机! 九个小后。 美国到日本的距离,漫长而枯燥。 魅影支撑不住的昏『迷』过去。 为了躲避保罗·魏尔伦,持续的高速飞行,阿蒂尔·兰波穿越来头一回精疲力尽。 他的重力异为魅影带来了一线机。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室,又一次被不速之客击碎了钢板和落地窗,太宰治无聊的表一变,精神奕奕,在和太宰治说话的森鸥僵住。 森鸥被吓了一跳说道:“不会吧……” 自己好不容易判断度过危险,从地下室搬回了顶楼的办公室,又碰到了新的麻烦吗? 一脚就踹烂了钢板的阿蒂尔·兰波从天而降,堪称锋锐的美貌和凌厉的凶狠气息丝毫不带掩饰,如同日本的丛林突然闯入了一个史前猛兽! 森鸥和太宰治的目光为理『性』,这对师徒一间盯阿蒂尔·兰波和带来的人。 间就命,阿蒂尔·兰波没有空跟他们玩文字游戏,焦急万分地说道:“森鸥,我欠你一个人,立刻把谢野晶子带过来!” 森鸥听见人就不计较了,想要上前帮忙:“我也一名医。” 阿蒂尔·兰波大怒,护住魅影,不肯让他的模样暴『露』在人眼里:“你这个庸医就不要过来了,我需要借用‘死亡天使’的异力一次!” 森鸥无奈:“虽然不知道阁下从哪里知道我和晶子的关系,但她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阿蒂尔·兰波的目光闪烁寒芒:“别耍花招,给我联系福泽谕吉。” 双黑五岁期,谢野晶子不在森鸥手里,就在福泽谕吉手里,两人师兄弟关系。 森鸥一凛,对连这个报都知道? 太宰治瞅了瞅阿蒂尔·兰波手里没有放下的行李箱,难得没有说风凉话:“森先,间紧急,救人要紧,你再拖延下去会激怒他的。” 森鸥干笑。 在一通电话下,森鸥联系上了跟他已经翻脸的福泽谕吉,简洁明了地说出来意。 森鸥的眼神飘向阿蒂尔·兰波,对电话里的人威胁地说道:“你如果不想让晶子来一趟,我不保证你可活见到二天的阳光。” 半个小后。 福泽谕吉、江户川『乱』步、谢野晶子来到了港口黑手党面不远处的约定地点。 阿蒂尔·兰波没理会森鸥和福泽谕吉,只单独对江户川『乱』步说道:“我也欠你一个人。”他又对谢野晶子说道:“麻烦你了,晶子小姐。” 阿蒂尔·兰波打开行李箱。 行李箱里全断肢,触目惊心,多看一眼,阿蒂尔·兰波都气得浑身发抖。 保罗·魏尔伦的残忍在魅影身上暴『露』无遗。 阿蒂尔·兰波将魅影小心地放到地上,“防万一,我把肢体带来了,请求你修补他,如果异力做到的话,帮我把他的容貌也修补好——” 谢野晶子紧张地看了一眼江户川『乱』步,江户川『乱』步成为了此刻做主的人。 黑发绿眼睛的侦探少年果断:“治疗!” 谢野晶子听命。 异力的光辉照亮了魅影,魅影从昏『迷』苏醒,手脚的知觉回到了他的身上。 谢野晶子不惧怕魅影丑陋的容貌,实事求地说道:“脸没修补好。” 魅影伸出完好无损的手臂,呆呆地望众人。 他……的四肢回来了。 保罗·魏尔伦肯定会追过来,留给阿蒂尔·兰波说话的间不多。阿蒂尔·兰波抱了抱魅影,将身上仅有的钱塞给了来对,弥补过错:“你在日本躲一个月,不要声张,我去把弟弟的注意力引开,这名黑头发的少年好人,你可听听他的主意。” 江户川『乱』步一脸骄傲,自己好人的特征果然写到了脸上,随便一个欧洲人都知道! 魅影六神无主,抓住了阿蒂尔·兰波的手,嘶哑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阿蒂尔·兰波的目光一暗,知道去哪里可制止保罗·魏尔伦对魅影欲杀之而后快的决心。 “法国!” 阿蒂尔·兰波的离开分及。 如同拥有锁定目标的力,保罗·魏尔伦拎搞不清楚状况的原也火速赶来了日本。 阿蒂尔·兰波手提行李箱,在怀里伪装了一个用枕头填充的假魅影,他对远破空而来、杀气腾腾的保罗·魏尔伦竖了个指,然后吸引了弟弟的火力,一股脑地往法国的地界跑去。 接下来。 法国成为了兄弟二人的“主战场”。 保罗·魏尔伦看出阿蒂尔·兰波的阴险意图,咬了咬牙,想到法国有异医,他临把原也寄放回日本,也杀去了不想回去的法国。 “弟弟,法国对你不安全,你在日本我,我找回哥哥就来找你!” “喂!你带我一起啊!” 阴差阳错,又回到了日本的原也风凌『乱』。 …… 横滨市,武装侦探。 阿蒂尔·兰波匆忙后,江户川『乱』步自作主张,替福泽谕吉收留了魅影。 智力卓绝的黑发少年一眼看出许多真相,管不住破嘴巴,好奇问道:“大叔,你长得不好看,『性』格也不好,怎么做到让前男友和弟弟闹翻,不顾一切地跑来救你的?” 魅影的面孔有点扭曲:“……” …… () .... 第72章 抵达法国兰堂你管不好他就是你的问…… 第七十二章 年底。 风雪交加, 寒风呼啸,枝头挂满白霜。 兰堂在往市区去。 在夏尔·波德莱尔的要求之下,兰堂多次往返比赛特医院, 行理疏导,用他老师的来说:“你什么时候不怕冷,分配职位, 现阶段就给我老老实实的驻守巴黎。” 兰堂被老师训斥,也只默默接受了,夏尔·波德莱尔爱护学生, 知道学生回归法国『政府』会受到异样的目光,并不让对方立刻上岗工作。 一来法国『政府』的人不放,二来战争结束这么久,各路派系错综复杂, 利益分配完毕,想要给空间系超越者腾出一个好位置也需要时间。 夏尔·波德莱尔最近就是在处理这些问题, 好在维克多·雨果半年前脱困,回归政坛,法国异力界的no1有着极其强大的声望和社会地位,打『乱』了不少人的布置, 别说是其他人焦头烂额了,夏尔·波德莱尔都要镇压一些不和谐的非议。 比如说,维克多·雨果是巴黎公社的前任首领,他这个现任首领是不是该把位置交还给对方? 夏尔·波德莱尔犹豫没多久, 态度坚决起来。 为了当维克多·雨果的顶头上司,管理法国的异力者,他宁愿厚着脸皮坐在首领的位置上! “老师,我从医院回来, 是直接前往巴黎公社的总部,还是去其他部帮忙?” 兰堂打通夏尔·波德莱尔的电,与老师沟通,这也是夏尔·波德莱尔的要求,不要含蓄,不要畏畏缩缩,增加自己与外界的沟通力。 听见老师让他回去的意思,兰堂的脸『色』柔和,把机搁在『毛』茸茸的兔『毛』耳罩旁边。 “还有一件事,我在医院里接连碰到了不少熟人,最近大家的身……这么不好吗?” “……” 巴黎公社,夏尔·波德莱尔捂住嘴,得双肩抖,不想让自己发出的嗤声被学生听见。 什么身不好? 超越者的身素质各个棒极了。 真合法报销医疗费的人只有居伊·莫泊桑,他的头痛症无『药』可医。其他人分明是逮着异医生撸羊『毛』,导致这位异医生的异熟练度被刷高,现在最精通的一个项目是——治疗『性』/病。 夏尔·波德莱尔问道:“你碰到了哪些人?” 毕竟,有的人从来不打报告。 兰堂不明真,报出了四、五位同僚或者前辈的名字,夏尔·波德莱尔一听都是“老病秧子”,唯一出乎预料的是兰堂偶碰到过雅克·卢梭。 兰堂形容道:“卢梭先生看上去很健康,留着利落的短发,有一种常年淬炼术带来的精悍,我面对他会产生理层面上的压迫感。” 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卢梭的目光过于冷冽锋锐,见识过太多污浊,却不屑与之为伍。 兰堂敬佩成名很早的这位前辈,对方与伏尔泰齐名,曾经一度压制住维克多·雨果。随着伏尔泰受到战争牵连沉寂下来后,卢梭对好友失望至极,也放弃了争权夺势,顺流而下,度过『荡』的战争年代,把异力界的风头交给了其他人。 因为卢梭不喜欢波德莱尔阴郁毒辣的作风,对波德莱尔的学生也仅仅是头之交。 “他不理你,你也别理他,两不搭理最好。”夏尔·波德莱尔剪起指甲,在电里跟学生聊,“这是我多年来跟他达成的共识。” 兰堂询问:“伏尔泰先生依旧被关押吗?” 夏尔·波德莱尔吹了吹指,“他受到疑似‘七个背叛者’之一的指控,又不愿自证清白,选择养老,法国『政府』一直拿他没有办法。” 不给兰堂深入探究的机会,夏尔·波德莱尔打断他的:“好了,在电里不要多问,快回来,我突记起有一些案子要找你帮忙。” 涉及异力者的纠纷往往出现伤亡。 这个社会的异力千奇百怪,触发的媒介防不胜防,最难破解的就是异力者造成的悬案。兰堂的异力“彩画集”可以读取异力者的尸,提炼出异生命,算是一种破案的切入了。 夏尔·波德莱尔吹着斜对着自己的暖气,金发略显蓬松卷翘,大波浪卷的长发落在肩头、后腰,让一位久坐高位的男人多出别样的风情。 他悠闲地翻阅一些耐人寻味的案件,思索哪些人还保留着尸,办公桌上,紧急联系巴黎公社首领的红『色』座机发出“铃铃铃——”的刺耳声响! “喂?发生了什么事?” 夏尔·波德莱尔中一紧,迅速拿起座机筒。 法国,巴黎大区平静的一被打破了。 黑红『色』的“流星”来袭,高密度的重力因子携裹着一道人影抵达巴黎,直接惊异检测部! 阿蒂尔·兰波怒气蓬勃,跑去雅克大街289号。 他来到法国,不是头脑发热的行为,有一定的把握在卖了弟弟后逃离出去。他需要找到一个控制住保罗·魏尔伦的过激举,说清楚道理,同时为失败的教育负责任的那个人! 保罗·魏尔伦会有养成自私自利、不把弱者的『性』命放在眼里的偏激『性』格,“牧神”占一半的主因,剩下一半归兰堂和法国『政府』! 公寓里无人。 兰堂可去了法国『政府』的地方。 阿蒂尔·兰波调头就去外面,高速飞行之中,险些撞上了金光乍现的“彩画集”。 “保罗?!” 兰堂把上飞过的人当作了自家亲友。 踩着亚空间方块叠成的梯子,兰堂见到了漂浮在上、散发出黑红『色』重力异的阿蒂尔·兰波。 兰堂的头一震,分辨出对方是保罗的哥哥。 这个人……怎么来了巴黎。 保罗不是说他们在美国旅游,关系很好,以兄弟称,最近一起度过了圣诞节吗? 兰堂来不及问,阿蒂尔·兰波一顿劈头盖脸地控诉:“保罗·魏尔伦习惯分尸,漠视人命,践踏他人的尊严,这些是不是你教导出来的癖好?!” 兰堂猝不及防:“???” 阿蒂尔·兰波不管他只教导了四年,失忆后放养了八年,语速极快地说道:“你要是无法教导好他,给他竖立确的思想品德,我就把他丢给敌人,别国『政府』想必很乐意接管保罗·魏尔伦的教育工作,不会放他出来祸害别人!” “管不好,那就是你的问题。”阿蒂尔·兰波打算把保罗·魏尔伦丢给他,意图明确,坚决不接受退还,“我不会带他了,让他停止干涉我的事情!” 兰堂一个头两个大,猜到保罗·魏尔伦做了什么坏事,惹怒对方,兄弟两人要一拍两散了。 “你先不要生气,我们当面和保罗谈一谈。” 兰堂拦住想的阿蒂尔·兰波。 这一刻,兰堂的立场就是保罗·魏尔伦的监护人,苦口婆维系家庭,防止保罗变成孤儿。 阿蒂尔·兰波瞪他:“你有这个时间拦住我,不如去拦住追在我后面的保罗·魏尔伦,他是你的亲友,我与你们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兰堂的表情一滞,愁绪地说道:“兰波……” 阿蒂尔·兰波不肯听兰堂喊自己的名字,挥开对方控制“彩画集”的那只,打破亚空间。 “我会留在法国一段时间,但是我不会见他,也不用让他来找我,我见他就揍他!你要是不怕我们会制造出大型‘特异’,尽管让他来找我。” 阿蒂尔·兰波捏紧拳头,说到做到,而后转头飞去了其他地方,不肯留下来保罗·魏尔伦。 兰堂叹气,目送阿蒂尔·兰波的逃。 过了片刻。 第二个跑到法国巴黎空上的“非法人员”——保罗·魏尔伦没找到自己的哥哥,被兰堂一把捞住。 兰堂用“彩画集”困住保罗·魏尔伦,抱住也有一些炸『毛』的亲友,好说歹说,不断安抚,总算把不好惹的保罗·魏尔伦给哄着带回了地面。 巴黎公社的执行人员围住了他们。 兰堂牵制住一脸冷漠的保罗·魏尔伦,说道:“我会和波德莱尔老师解释这件事,你们在这里帮不上忙,各自离开吧。” 雅克大街289号公寓,兰堂把保罗·魏尔伦带回家,对而坐,放了一杯柠檬水到亲友面前,耐问道:“中也君去哪里了,你们三兄弟怎么回事?” 保罗·魏尔伦瞥兰堂,那眼神居不是一片空洞的荒原,罕见地有了一丝怨念。 “哥哥跑了,弟弟被我放在其他地方。” “后呢?” “我在追杀魅影,我要杀了他。” 对于魅影,保罗·魏尔伦从未如此想杀一个人,厌恶透了对方带来的麻烦。 一个没有人要的丑陋男人,毫无自知之明,竟敢拒绝哥哥的交往。他为哥哥出气,哥哥不理解自己,首次向自己的弟弟挥出拳头。 兰堂循序渐:“魅影只是一名单纯的歌剧家,实力远不如你们,保罗,你是强者,强者要有风度,为什么非要杀他,他做了惹怒你的事情?” 保罗·魏尔伦没有说,眼神逐渐冰冷。 无形的重力压力凝聚在他身上,空气扭曲,他面前,柠檬水的水杯裂开了一道缝隙。 兰堂不为所地他回答。 保罗·魏尔伦说出真:“他破坏了我和哥哥的兄弟感情,我哥……为了他打我。” 兰堂将信将疑,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保罗·魏尔伦脸上的伤痕早就没有了,衣冠楚楚,他无法在外表上分辨出保罗·魏尔伦有没有夸大其词。 “你回了吗?” 兰堂想问:【保罗,你打了你哥哥吗?】 “没有。” 保罗·魏尔伦的眼神否认:【我不打哥哥,跟哥哥的关系最好。】 “没有打起来,说明有挽救的余地。”兰堂为了保罗和保罗哥哥的情况松口气,用纸巾擦桌子,换了一杯柠檬水。他注视着保罗·魏尔伦没有拒绝喝水,脸『色』越发温和,有疑『惑』魅影如何让兄弟翻脸,自己都做不到,“那你打了魅影吗?” 保罗·魏尔伦口干,喝了一柠檬水,垂首的姿态优雅如接受凡人献上祭品的神灵。 “没有,我把他的脚切了。” “……” “亲友,我哥如果求你救治魅影,不要答应他,他就算想跟我打架,我也要杀了魅影。” “……放吧,你哥没有想和你打架。” “真的吗?” 保罗·魏尔伦侧目,对兄弟矛盾平息而高兴。 兰堂平静地说道:“你哥不想要你了,他把你丢给我,让我重新给你补一思想品德课。” 保罗·魏尔伦:“……” 保罗·魏尔伦捧着杯子,沉默不语,里面装着的柠檬水突倒流出来,喷到了兰堂的脸上。 ——你以为你的品德比我好? () .... 第73章 自暴自弃露出真容在巴黎找吃住的兰…… 第七三章 时隔八年, 暗杀王出现在巴黎。 这一个消息传出,如石子掉入水中溅起波澜,令不少法超越停下了其他事。 法『政府』的高层对外封锁了消息, 没有泄『露』保罗·魏尔伦的行踪,掌握实权的几个还知道更深层次的秘密:保罗·魏尔伦最神秘的本体也出现了。 虽然保罗·魏尔伦是异能生命体,但是他的类身体来一位法异能力的克隆版。 当初“牧神”怎么得到基因的过程无从得知, 由此可见,这位法反『政府』组织首领利用基因克隆出来的都是超越,本体的实力怎么可能弱, 那绝对是另一位超越级别的异能力! “异能力附着于身体,但是实际掌握异能力的是精神……”维克多·雨果不相信各『政府』的节『操』,假如克隆超越就能批量制造超越,全球异能力大战早就变成了疯狂的超越大战了。 没道理一个年前的反『政府』组织首领懂克隆技术, 而拥有大量资源和技术员的『政府』办不到。 估计暗地里的实验经证—— “牧神”能成功另有原因,用常规方法去克隆超越, 乃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 即便巴黎公社把相关的实验被叫停,维克多·雨果还是感到了法冬日的刺骨寒冷。 他归之,发现黑暗在哪个年都存在,至少在和平年下, 民的意志化作了惶惶光,让黑暗永远只能生存在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最将那位‘兰波’保护起来。”维克多·雨果皱眉,不算袖手旁观,“谁也别他的主意, 弄不又要涉及到所有超越。” 对于法『政府』和其他野心家,本超越的基因不难获得,这些以前没有这么做,不过是知道超越基本上都是理智的不婚主义, 睡完就不负责任,拍拍屁股走,对私生子爱理不理。 这么多年,除了亚历山大·大仲马把一个私生子认领去,尚未见到其他超越上演父慈子孝。 你以为亚历山大·大仲马突然有了养孩子的兴趣,突然就对小仲马疼爱不? 幸运以百分之一的概率,砸中了小仲马? 没有,不存在。 亚历山大·大仲马有一部分黑血统,对繁衍有着几年如一日的热衷和薄情。 维克多·雨果深知亚历山大·大仲马的风流,小仲马之所以成为“幸运儿”,脱离私生子的头衔,那是因为大仲马发现小仲马有超越的潜质,不用贪图己的异能力。 富豪的财产能让儿女得头破血流,超越的财产珍贵无数倍,连『政府』都眼巴巴地盯着、算计着他们的婚姻,恨不得他们快找到真爱,生下一个继承。 父母通过血缘,可以把异能力完整的传承给儿女,如果超越随便认下私生子,那些孩子为了得到强大的异能力,估计恨不得父母早死亡。 『性』是私的,经不起利益的诱『惑』。 这才是法超越……不,全世界超越都有所顾忌,不敢轻易结婚生子的原因。 维克多·雨果想到了远东华的一句话。 【树欲静而风不止。】 暗地里,有多少贪图超越的力量,或希望削弱法超越的数。 他准备出门,忽然折返到办公桌,笑着拿起『政府』官员的工作证,“差忘记了,现在去巴黎公社要佩戴工作证,那些年轻认不出我了。” 八年的时间不长不短,法在顶尖战力上青黄不接,没有新增的超越,但是中下层不缺,正踊跃出了一批新的异能力们。 巴黎公社的势力蒸蒸日上,维护住秩序,使得法异能力界比英异能力界的氛围轻松许多。 政客的心思叛无关。 保罗·魏尔伦离开法,对法『政府』的态度比当年要上很多,奉行着一个道理:“我不招惹你,你不要招惹我,当我不存在。” 现在在法,能克制己的异能力不少于五个,保罗·魏尔伦很不在,想要去找哥哥。 兄弟联手,待在法勉强有保障。 兰堂洗了一把脸,撕掉外出归来的暖宝宝,换身衣服,整个清爽了许多。他在纸上写了一张购物清单,准备给保罗·魏尔伦买一些生活物资,公寓里的旧衣服和洗漱用品不适合对方了。 见保罗·魏尔伦时不时看向窗外,兰堂破了亲友的幻想:“保罗,你哥哥没消气之前,不要想着去见他,他说了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保罗·魏尔伦轻快地说道:“哥哥的体术不如我,异能力我相,跟我不起来。” 兰堂有奇怪,“牧神”记载阿蒂尔·兰波是一名罕见的“相矛盾型”异能力,异能力的表现形式怎么是纯粹的“重力”? 兰堂忧郁地说道:“但是你们之间产生的‘特异’能炸了巴黎。” 保罗·魏尔伦面不改『色』:“哦。” 兰堂为了僚们不联手围殴两兄弟,也为了巴黎大区的安全发话:“相信我,安心待在公寓,我和师都帮忙联系你的哥哥。” 保罗·魏尔伦坐了去,看了一眼清单。 “把睡衣划掉。” “保罗,你不算在我这里住宿?” 兰堂有些为难,己看不住保罗,师就可能派来强行接管保罗,降低危险『性』。 保罗·魏尔伦说道:“我睡觉不穿衣服。” 兰堂:“的。”还有这种事? 冷不丁,兰堂在低头地时候问道:“你和你哥哥也是天天睡在一起?不穿衣服?” 保罗·魏尔伦答:“哥哥是一个很奇怪的,白天嫌我穿得整整齐齐,晚上嫌我穿得太少,我为了配合他的兴趣,一般有穿睡衣。” 兰堂不知为何放松下来。 保罗·魏尔伦敏锐:“你在想什么?” 兰堂不语。 亲友重逢,两个能聊的话题不多,保罗·魏尔伦安静了一儿,转过身,拨中原中也的电话,终于记起要和己的弟弟恢复联络。 他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弟弟,我在法,你要保持警惕,不要相信身边的任何,尤其是欧洲。” 兰堂:“……” 保罗·魏尔伦叮嘱弟弟:“哥哥和我闹脾气,我暂时不去,这个手机号在稍弃用,你有什么需求就用我教你的方法联系我。” 中原中也在日本问他们发生了什么矛盾。 保罗·魏尔伦言简意赅:“哥哥分手,心情不,我在追杀他的前男友。” 兰堂忍耐不住,在旁边出声提醒:“中也君,不要全信保罗的话,你要有己的分辨能力……” 保罗·魏尔伦以手遮住话筒,转头盯他。 眼神危险jpg 兰堂哄道:“我在履行你哥哥要求的责任,给你们竖立一个正确的观念。” 保罗·魏尔伦听见是哥哥的要求,不去理兰堂的作多情,继续跟弟弟沟通。哥哥跑掉了,弟弟不能再出事,否则他相当生气的。 电话结束之,保罗·魏尔伦感到孤独,陷入反思——兄弟双全的日子怎么就没有了。 兰堂拉他出门采购。 保罗·魏尔伦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哥哥和弟弟不在了,能值得信任的就剩下对方。 兰堂用实际行证了他没出卖中原中也。 “亲友,你握得太紧了。” 保罗·魏尔伦看着兰堂牵住己的手。 “因为我怕冷。” 兰堂对保罗·魏尔伦浅笑,不说得理直气壮一,保罗是不理解他为什么想握紧。 ——我怕你跑掉啊。 巴黎街头,阿蒂尔·兰波冷着脸,没有伪装的容貌大摇大摆地暴『露』在世的眼前。他大步流星地走在行道上,似气势汹汹,只有他白己无家可归,在寻找下一个落脚地。 雪白。 肥硕。 一只只成群结队的白鸽飞过天空。 阿蒂尔·兰波抬头,发现雪停,放晴了,物们第一个收到天气信息跑出来晒太阳。 可是伴随着天上降落的鸟屎,他糟糕的心情没有转,还产生了想烤鸽子的冲。 他把钱给了魅影,没有留给己分毫。 吃住反而成为了问题。 阿蒂尔·兰波无视背的跟踪,想着睡大街的可行『性』,几秒钟,他放弃了古的19世纪生存方式,目光不断在字路口的路牌上停留。 最,在香榭丽舍大街和巴黎红灯区选一,阿蒂尔·兰波毫不犹豫地走向了。 前有巴黎最高端的夜总,有流传百年、康康舞发源地的红磨坊,比起那些年轻爱去的地方,阿蒂尔·兰波对复古风格的红磨坊保留情怀。 “boss,那个去了红灯区。” 跟踪禀报了阿蒂尔·兰波的下落,身处于巴黎公社的夏尔·波德莱尔和维克多·雨果对视一眼。 维克多·雨果说道:“我去接触他吧。” 夏尔·波德莱尔经换上常服,撩了撩己艳丽的金发,不客气地说道:“你世隔绝多年,知道红灯区开了多少家店,知道时下最流行的泡吧音乐、最近出名的女/『妓』和男/『妓』的花名吗?” 维克多·雨果嘴角抽了抽,大家都不是那里的常客,你波德莱尔最爱找的不是良家富婆吗? “照你所言,居伊·莫泊桑比较适合。” “你的记忆停留在过去吗?” 夏尔·波德莱尔不屑,抓住雨果的落伍之处就挖苦道:“居伊是喜欢那类风尘女子,但是他更喜欢开party,召唤上门玩,超越再不顾隐私,也不随便在夜总里搂女。” 维克多·雨果被噎住,风度翩翩地说道:“夏尔,我还是觉得你不合适出面。” 夏尔·波德莱尔不悦:“我不适合,谁合适?” 他要容貌有容貌,要手段有手段,异能力又最适合试探一个陌生,难不成认为他了?! 维克多·雨果客观地说道:“保罗·魏尔伦最讨厌你,可能在他的哥哥面前说过你的坏话。” 夏尔·波德莱尔一默。 宝 书 网 b a o s h u 2 。CoM 初次见面,最是带来感,而不是恶感。 “他不讨厌我,他的哥哥也应该听过我的名声。”维克多·雨果信起来,红『色』的长发像火焰一样灼热,他风光过,落魄过,那些被“特异”封印的经历在他身上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 夏尔·波德莱尔埋怨道:“那个不知道歹的小崽子,我让他和我的学生成为搭档,培养感情,洗白身份,总不可能是要谋害他……” 突然,夏尔·波德莱尔止住声音,发现维克多·雨果在笑着看己,他才觉不该情绪外『露』。 在信誉度极高的维克多·雨果面前,波德莱尔的压力很小,不用时时刻刻守住内心的秘密。 “维克多,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是,boss。” 维克多·雨果幽默地说道,给予了夏尔·波德莱尔一份不用花钱就能得到的快乐。 法的“恶之花”期待起来,维克多·雨果的异能力分支之一就是分辨敌我,对维克多·雨果没有恶意的,连身的异能力都失去防备。 巴黎红灯区的夜店里,来了一个貌惊、目张胆说着“我没钱”的男『性』客。 金发蓝眸的北欧神靠在沙发上,领口开着两粒扣子,一副摆着来吃/喝/嫖/赌的模样。他的表情又冷又倦,似乎是没有休息,散发着拒绝他靠近、但是赏给你们一次机的诱『惑』力。 经过魅影无法看到灵魂的分手,弟弟介入他的私生活、残忍虐/待弱引发的暴怒,他的心里堵着一口郁气,不愿再伪装下去,破罐子破摔地『露』出真容。 这张脸是他的,他想怎么使用是己的事情。 他不是暗杀王! 他不需要再给保罗·魏尔伦收拾烂摊子! 黑户就黑户! 来到文野世界的法,在巴黎最下流的红灯区,他以极端的方式宣告己的存在,四周的惊艳也,窥视也,只要给他付钱结账,他就不在乎那些小事情。 “谁给我结账,包我吃住,我今天就陪他玩。” ——玩到尽兴为止! …… () .... 第74章 钢铁直男 第七十四章 尽管维克多·雨果赶到的速度很快, 线人禀报,阿蒂尔·兰波来而不拒, 与巴黎的富二代喝酒。 一下车,维克多·雨果首先迈出一条腿,深灰色的西装裤下是哑光的手工皮鞋。他在司机的尊敬表情下,熟练的扯散领带,把官员的工作证交给司机保管,明白进入这种场所要丢掉的特征。 他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的神情变化起来。 笑意轻浮。 学习几个不正经的老朋友就对了。 维克多·雨果把赤红的长发拨乱, 侧放到肩头,牙齿一张, 咬住隔离触发性毒素的黑色手套,脱了下来, 只戴了左手。男人的右手手套放在胸前的口袋, 取代了白色手帕给人的礼节感。 红发男人一边调整细节, 一边潇洒的走入进去,犹如夜店常客, 年龄瞬间下降了五岁有余。 今年四十五岁的维克多·雨果可不认为自己老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他又不靠容貌吃饭, 在发挥魅力方面,他对女性的杀伤力是随着年龄增长。 另一方面,他对爱与性的看法也日渐改变,有了一丝体会世间沧桑事的通透感。 夜店的灯光射来, 让每个人的容貌明明暗暗, 唯有一个人如同聚光灯, 点燃爆发性的视觉冲击感, 这场美的风暴刺激着法国人的兴奋点。 全场每个人都想成为下一个请喝酒的人。 阿蒂尔·兰波颓废,蓝眸黯淡,莫名让人心疼。他身上穿的是衣服全是大牌,佩戴的腕表是他在美国赌场里作弊赢来的收藏品,表盘的指针准不准是一回事,反正好看又时尚,很衬他的气质。 巴黎的富二代们的眼光刁钻,爱美不代表就愿意自降身份,他们一见阿蒂尔·兰波却打破常例,蜂拥而至,一个比一个赛热情地请阿蒂尔·兰波喝酒。 鸡尾酒,水果酒,咖啡酒,猎奇的和独特的酒水刺激着阿蒂尔·兰波的味蕾,唤醒他麻木的心灵。 这些享誉世界的酒水源源不断,从便宜到贵的,从见过的到没见过的,阿蒂尔·兰波用酒精激发自己的精力,疲惫又亢奋,脸上有微微的红晕,蜜里沾着玫瑰色,坐在沙发的身体仿佛随着音乐而摇曳。 那份似醉非醉的模样,不知多少人咽口水。 居心不良的人专点混合型烈酒,阿蒂尔·兰波却不会给他们面子,当场泼酒到对方脸上。 “滚!我不喝,不识相就滚开!” 对方想发火,又不敢面对兰波借酒发疯的气势。 不和谐的因素总归是少之又少。 为了讨好他,巴黎的“名流”们化身专业的舔狗,你一句我一句地捧着阿蒂尔·兰波,讥讽失败者,似乎把自己当成了犹有荣焉的酒友。 他们与英国超越者奥斯卡·王尔德的区别,只在于后者特别会看脸色,见美人说美话。 讨好也是分档次的。 兰堂对他是冥冥之中我爱你的温柔。 奥斯卡·王尔德嘴甜,技术高,属于最好的档次。 往下一个档次,便是德国的尼采,尼采的全名叫什么来着……这个家伙没有说过。 魅影则从来没有讨好过自己。 对方孤傲,丑陋但才华横溢,上天没有给予对方一个好皮相,反而给了一根不屈的傲骨。 【这些都不是爱……】 【他们看到的是我,不是我要的灵魂。】 阿蒂尔·兰波痴然一笑,仰头喝下酒水,晃掉脑海里一闪而逝的那些人。 刺激性的液体让他呛住,咳嗽出来,点点酒水洒在裤腿上,富二代们低头看到的是对方包裹住的修长双腿,吸睛至极,令他们恨不得用手抚摸上去。 聪明的年轻人已经抽出一张纸,大献殷勤地擦大腿,然后被阿蒂尔·兰波笑着捏住脸颊。 伸手一拉,阿蒂尔·兰波就把人抱到怀里,不顾对方背后的家庭是亿万富豪还是政客。 为猎美而来的富二代固然有钱,出手大方,阿蒂尔·兰波和他们调侃,不拿顶级美人的捏架子,心底取而代之的是快要淹没自己的寂寞。 他不喜欢这些人。 出生在罗马的富二代,根本无法理解他。 这个时候,包围阿蒂尔·兰波的那些年轻人们被拨开,有一个红发男人拎起了离阿蒂尔·兰波最近的年轻人,自然而然地占据了身边的位置。 “我请你喝酒。” 一句话令阿蒂尔·兰波提不起拒绝的心思。 自己不认识对方。 相比尚未成家立业的富二代们,对方是他比较喜欢的年长型,一身沉稳气息怎么也无法掩盖。 成熟,有钱,有品位,不是毛头小鬼。 “好啊,来喝!剩下的归我!” 阿蒂尔·兰波拿来一瓶顶级香槟,丢给对方,想要看一看对方放不放得开。 对方也很赏光地嘴对瓶,喝掉了三分之二。 绅士地留给对方三分之一。 “你看不起谁?学英国人那一套?”阿蒂尔·兰波对着酒瓶看了看余量,挑衅地一口气喝完,他唇光艳丽,舌头舔着嘴角,勾人至极。 阿蒂尔·兰波已经喝了一些,混杂着不同的酒水本就极容易醉,但是他嘴硬的本领向来不错。 不到一会儿,阿蒂尔·兰波打了个酒嗝。 四周的富二代起哄。 美人醉酒,那才是他们的目标。 维克多·雨果的到来,有意放慢了阿蒂尔·兰波的喝酒速度,把另外那些人的色手阻拦在外。他的笑容不变,运用话术,不着痕迹地把阿蒂尔·兰波分散开来的注意力给了自己一半。 喝酒喝三分之二,效果能有二分之一。 没有人会不喜欢体贴的人。 红发男人的酒量不错,初来乍到,混迹夜店,见识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保罗·魏尔伦”。 持美行凶,狂放不羁,像是一个浪荡子。 即使在他来的时候,看到阿蒂尔·兰波左拥右抱,卿卿我我,与四周的富二代们打成一片,他也产生不了对方风流成性的念头。 以他第一眼的感观来看,不过是一个寂寞的人,来这种寻欢作乐的场所放纵自己。 以及——保罗的本体貌似不认识自己? 维克多·雨果笑意加深,不动声色地用眼神逼退了那些多余的人,他身上的压迫感,常人都无法承受,何况是与他竞争第一酒友的身份。 他看着阿蒂尔·兰波点那些昂贵的酒水,有的压根不喝,被阿蒂尔·兰波摇着酒瓶就给洒得到处都是,他眼皮不眨一下,仿佛理所当然。 美丽是最稀有的资源。 阿蒂尔·兰波尤其是一个法国的美男子。 维克多·雨果优雅地喝酒,用酒杯碰阿蒂尔·兰波的酒瓶,看跳舞,聊舞娘的风姿。 阿蒂尔·兰波被这位年长的红发男人包容了一切任性的行为,醉眼朦胧,精神发泄到某一个地步后,他贴了上去,想感受红发男人火热的胸膛。对方稍稍推开,没有占便宜,无形中拉高了的格调。 夜店不会有好男人,不急色已经很优秀。 阿蒂尔·兰波就吃这一套,越拒绝他,他越来劲,骨子里有作践自己的低级兴趣。 维克多·雨果一时间诧异,自己拒绝了还贴上来?他从未碰到过这种超越者,大多数人年少成名,要面子,不会给拒绝自己的人好脸色。 阿蒂尔·兰波的身材火辣,腰又软又细,大腿贴着大腿,维克多·雨果拦住对方的时候,阿蒂尔·兰波不加掩饰地问道:“你床上功夫怎么样?” 这个问题问得好! 在这方面,红发男人就引以为傲了,仿佛听不出对方的意图,含蓄道:“还不错。” 阿蒂尔·兰波问道:“你为什么推开我?” 维克多·雨果用看待晚辈的目光:“喝酒。” 阿蒂尔·兰波不接受他的拒绝,嗤笑一声:“法国会有不喜欢美色的男人?” 维克多·雨果力争道理:“每个人不一样,你不能以偏概全。” “是吗?哈哈哈,我不信法国的男人!” 阿蒂尔·兰波大笑,以偏概全?你确定不是以全概偏?在法国找男人容易,找不是双插头的法国男人难上加难,巴黎就是一个同性恋的窝点。 阿蒂尔·兰波狠狠辱骂对方的假惺惺:“全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我的容貌不吸引你吗?那你为什么坐到我身边来?只要我对你勾勾手指,你以为你能镇定下去,不不支起一个帐篷?” 维克多·雨果心平气和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承认我喜欢同性?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一起喝酒,一起聊天,说一些感兴趣的话题。” “我不需要!” 阿蒂尔·兰波按住痛苦的心口,盛气凌人,如同一轮烈日在熊熊燃烧,“我这里有一团火,如果它不烧死别人,就会烧死我自己!” 红发男人恰逢时机来到他这里,阿蒂尔·兰波便瞧不上其他人,“我要你吻我!” 维克多·雨果失笑,也确实笑出了声。 如此拙劣的命令,连夏尔·波德莱尔索要工资的手段都比不上,如果他会轻易被一个男人威胁,异能力界都要哄然大笑,他也不会在众多仰慕者的情况下,保持坚定的异性恋这么多年。 喜欢女人是他的天性,他永远会被那些年轻的女孩们吸引,哪怕她们无法触及他的心灵。 无人能打破他对男性的抗拒心。 即便,爱斯梅拉达…… 维克多·雨果从容不迫地说道:“如果我不答应,你又能怎么样?” 阿蒂尔·兰波立刻找到了一场新的争斗游戏,浑身酒气,恶劣地说道:“我可以扒光你的衣服!强吻你!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控制!” 维克多·雨果笃定:“你办不到。” 阿蒂尔·兰波大笑,笑出眼泪,单是对方能逗得自己开心,胜过了一堆说废话的人。 自己怎么可能办不到? 重力异能力在近距离发动的效果最佳! 只要他接触对方的身体,他轻而易举就可以操控这个红发男人的身体和西装三件套! 下一秒,阿蒂尔·兰波的脸色困惑,伸手摸索雨果西装外套下的衬衣,胸肌很不错,但是自己的重力异能怎么和掉线了一样没有反应? “奇怪……你不受影响吗?” “是啊。” 维克多·雨果对酒鬼笑眯眯地回答。 对自己没有恶意,保罗·魏尔伦的本体应该是一个表面脾气坏,本性不错的人。 “!!!” 阿蒂尔·兰波在异能社会畅通无阻,一朝遭到阻碍,意识到眼前的红发男人不简单。 他没有戒备,反倒是怒急攻心。 自己不痛快,来夜店找乐子,对方却耗着时间打算耍自己一顿?开什么玩笑! 他失恋,被魅影甩,对爱情感到绝望,回到法国,自己连夜店的人都搞不定?! 阿蒂尔·兰波处于应激状态,忍受不了这种羞辱! 他站起身,宛如银屏上用美貌碾压众生的大明星,非要让对方成为自己的裤下之臣:“你不同意,我就跳上舞台,脱光全部的衣服,跳一支裸舞!” 红发男人被他的豪言镇住了。 阿蒂尔·兰波见他被自己的“魄力”吓到了,笑得更开心,牛气哄哄地说道:“我早就没有名声,没有脸面了!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流浪世界的兰波啊!” 十九世纪末,他就把脸丢光了! 区区脱衣舞而已! 维克多·雨果露出一闪而逝的惊容,第一反应不信:你身为强者,敢丢这个脸? 今天你脱衣服,明天各国政府都知道。 想到这里,维克多·雨果不为所动,纵容阿蒂尔·兰波的酒疯,抬了抬手,给予对方大胆展示自己的舞台:“舞台就在那里,你要上去跳舞,我帮你把其他人喊走,留下你独舞一曲。” 阿蒂尔·兰波瞬间红了眼睛,如同被踩住尾巴,呼哧地笑,夹杂着失控的愤怒。 灵魂无法吸引到人。 他的容貌和身段还无法吸引一个法国男人? 跨过十多米的距离,阿蒂尔·兰波一跃而上,舞台上的表演人员惊慌失措,被打乱了节奏。 “先生?您不可以上来——” “谁说我不能!” 阿蒂尔·兰波眼神凌厉,喝退了表演人员。他扭动腰肢,摆臀起来,动作不是很娴熟,缺少妩媚,只想把人吊起来打的怒气。 全场喝彩,集体兴奋起来。 阿蒂尔·兰波把外套丢向雨果,黑红色的重力包裹着外套,想砸中红发男人榆木脑袋的头。 维克多·雨果轻轻松松收住外套。所有对他没有切实恶意的异能行为,都无法伤害到他。 而他,也会珍惜这份人际关系,回馈对方。 因为他擅长辨认敌我,又尊重他人,他在法国的声望才会那么高。年轻的时候,他就是无数人的崇拜对象,取代了伏尔泰、卢梭的地位,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百战百胜的情场高手。 听到对话的人激动不已,脱衣舞不算稀奇,但是这种放浪神明一样美人完成首场脱衣秀,那简直是男男女女们的终极梦想,花钱都看不到! 阿蒂尔·兰波开始脱衣服! 一边跳,一边解扣子。 见状,维克多·雨果叫来酒店经理,低声吩咐几声,准备让人散场,不被牵连进去。 可是阿蒂尔·兰波不干,自己跳舞是跳给所有人看,不是给红发男人一个人欣赏。 重力异能,发动! “休想走!” 阿蒂尔·兰波用重力压制住所有人,除了维克多雨果,每个人脸上的兴奋都僵硬住,无法动弹 “我在这里,这里是我做主!” 金发蓝眸的神明张开双臂,铁了心要发疯,越来越少的衣服让他的诱惑力彻底打开。 阿蒂尔·兰波要让全场陪自己疯狂!不允许再有第二个人拒绝他的狂欢邀约! ——事情失控了。 维克多·雨果逐渐流冷汗。 他以为自己见过大场面,拒绝过各种热情的告白和自荐枕席,这场面……他真没有见过! 他不该如此自信,刺激到了炸药包般的阿蒂尔·兰波,也许换夏尔·波德莱尔来,以对方的不要脸,比自己更能应付眼前的人。 一直到阿蒂尔·兰波作势要脱裤子的时候,维克多·雨果以手捂脸,无法再冷静下去。 两军对峙,勇者胜。 阿蒂尔·兰波用无耻的战略取得胜利了。 维克多·雨果愿意看他丢脸,但是不能冷眼旁观地看他这么丢大脸!以他对超越者秉性的了解,一旦脱光,在场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何况,暗杀王保罗·魏尔伦杀心重,不会允许有人看到“自己”的身体! 阿蒂尔·兰波成功吻到维克多·雨果。 这一个吻。 是法国异能力界的壮举。 跳完舞、与红发男人来了一个法式热吻的阿蒂尔·兰波气喘吁吁后,丝毫不知道自己让一个钢铁直男被迫接受了他的口水。他的脸上纯欲满满,反正来夜店的不会是洁身自好的男人。 “说吧,你一个晚上能几次?” “……七次以上。” 维克多·雨果无奈地回答。 阿蒂尔·兰波不屑,常识停留在对上一个世界法国人的人均水平上,说大话谁不会? 你丫的是早泄吧! 阿蒂尔·兰波满脑子想开房,无视了红发男人的抗拒之色,兴致勃勃道:“你知道雨果吗?这个人喜欢一天三餐的节奏,能日女人到八十岁,以他的能力也最多一个晚上七次!” 红发男人风轻云淡,托着兰波的后腰,话语格外的无辜:“承蒙夸奖,我就是雨果啊。” 他疑惑,这事都传开了? 是哪个情人在制造八卦,说他能日到八十岁,自己的实际情况是怎样的,熟人都知道。 嗯,九十岁应该没问题。 “你在说什么!”阿蒂尔·兰波拔高声音,头晕目眩,脚下打滑,维克多·雨果扶住了对方。 阿蒂尔·兰波贴在对方身上,比强壮,他不如对方的肩宽、体格好, “你、你你是雨果???” 阿蒂尔·兰波舌头打结,自己在巴黎见过雨果老头子一面,彼时对方六七十岁,精神奕奕,每周热衷于领着后辈们跑去巴黎圣母院看风景。 雨果派系的文人们,团聚活动就是爬钟楼。 这个红发男人是维克多·雨果?! 阿蒂尔·兰波低头发呆了一会儿,对红发男人抛了个媚眼:“我去一下洗手间。” 金发美人摇摇晃晃地走向了洗手间。 一去而不返。 等了很久,维克多·雨果去找他,发现人跑了,顿时发觉自己白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了。 “我竟然把他吓跑了?” 维克多·雨果感到不可思议,低估了自己对阿蒂尔·兰波的杀伤力,比异能力更强悍的是性能力。 闻讯而来的巴黎公社首领——夏尔·波德莱尔急匆匆地说道:“脱衣舞在哪里?” 维克多·雨果一阵无力,对方也不关心他被逼吻,真过分,一点也不像“特异点”里对自己无微不至、将丑陋视作世间百态的爱斯梅拉达。 “你来晚了,回去看保罗·魏尔伦跳舞吧!” 维克多·雨果甩脸地走了。 夏尔·波德莱尔轻哼,吃味地想道:谁在乎你怎么想,被一个大美人强吻,看你不乐意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吃大亏了。 雨果的性取向,不是一般的可恶。 今天巴黎红灯区格外热闹,有一位顶级的金发美人 异能力者要跳脱衣舞的消息传出,不少人准备跑过去看热闹,但是夜店已经清场了。 兰堂得知消息的时候脸色一黑。 脱衣舞? 强吻了雨果前辈? 他转念一想,自己在生什么气?管住一个保罗已经实为不易,还能再管住对方的哥哥吗?办不到,他的精力有限,所爱的人就是保罗,不可能为了那一丝失忆时的情怀,做出让保罗误解的行为。 【算了,你哥哥开心就好。】 兰堂看向保罗·魏尔伦,来了个悬念:“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保罗·魏尔伦选择道:“好消息。” 兰堂说道:“你哥哥就在巴黎,没有走远,他摆脱了旧的恋情,展开了新的追求。” 保罗·魏尔伦幽幽地说道:“这算是什么好消息,你是不是弄错了?” 哥哥有新情人。 很好,他的杀人名单新增一员。 兰堂说出喜闻乐见的坏消息:“坏消息是他看上的人叫维克多·雨果,是我们的老前辈。” 身为前法国超越者的保罗·魏尔伦听懂了内涵。 结合过去维克多·雨果拒绝男性,平生只爱女性的传闻,保罗·魏尔伦慎重思考后,觉得这回没有问题了,凭武力值,哥哥压不住对方,连强迫雨果上床也办不到。 保罗·魏尔伦展颜一笑,被哄开心后,晚上睡到了兰堂的床上。 “亲友,你真好,这是坏消息没有错。” ——他哥哥的坏消息而已。 第75章 沟通理解 第七十五章 逃出生天了。 差点就掉进了雨果老头子的“陷阱”里! 阿蒂尔·兰波解完手, 拉着裤子,找到窗户就往外逃。他的脚步轻飘飘,足不沾地,在巴黎红灯区转了不知道多少圈, 然后找到了无人的包厢。 他一头栽进了玫红色的心形沙发里。 除非红灯区进行全体排查, 把所有寻欢作乐的客人叫出去, 一间一间搜房间, 直到登上巴黎的晚间新闻, 他觉得短时间内没有人能找到自己。 这些时间……足够他先睡一觉,躲避外面的风波。 阿蒂尔·兰波眼皮一合, 重力一裹。 呼呼大睡。 昏暗的包厢里,男人睡在沙发上,双眼紧闭,呼吸缠绕着酒水的气息。他一只脚搭在沙发靠背上, 一只脚踩脏了坐垫,金发的长发宛如流动的液体黄金, 从沙发边缘, 一点点暧昧的滑落到地上。 暗红色的光芒在他的皮肤上时隐时现, 蕴含着奇异的野性, 诉说着不允许人靠近的危险。 不知过去多久。 包厢的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打开了。 从外面进来的人身材高大, 面孔隐匿于暗处, 紧身衣和长裤的搭配, 棱角分明,散发着男性最原始的强欲气息。来者看了一眼室内,又悄无声息地关上, 没有打扰睡在里面的阿蒂尔·兰波。 一连数天, 阿蒂尔·兰波恍若忘记了保罗·魏尔伦, 忘记了法国政府的危险性,把弟弟丢给兰堂之后,他每天就流连于巴黎红灯区。 白天,他大出风头,语笑盈盈,食指勾过一个个追求者的脸颊,迷晕了不知道多少人。 晚上,他就一身酒气,回到安全的包厢睡觉。 阿蒂尔·兰波有一个特点。 睡姿百变,经常抱着枕头就滚到地毯上。 他以为他可以随便上床,发泄一通,最后发现——想要找一个顺眼的人也不容易。 雅克大街289号的公寓。 保罗·魏尔伦放弃追杀魅影,不再调查对方的下落,被兰堂二十四小时看守起来。很简单,亲友对他再三保证,发誓没有帮保罗的哥哥治疗魅影,而且法国政府的所有异能医生都不会帮助魅影。 在保罗·魏尔伦眼里,魅影的意义与哥哥的在意程度挂钩,哥哥不在意魅影,他的杀念就平息了。 保罗·魏尔伦也有怀疑过亲友在耍诈,偷偷帮助魅影。但是经过他的试探,兰堂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欺骗自己,兰堂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公寓的床上,保罗·魏尔伦催促兰堂发信息给哥哥。 “你就跟哥哥说,你已经教导好了我,我从此洗心革面做人,让他快点来找我。” “……这种话要你哥哥信啊。” 兰堂黑线,自己何德何能让保罗改邪归正? 就算能。 他们相处的时间未免太短了。 “把手机给我。”保罗·魏尔伦抢夺兰堂的手机,兰堂把手机抛开,用亚空间方块挡住重力。 兰堂说道:“不给,保罗一点都不安分,你哥哥见到你就知道根本没有改变。” 保罗·魏尔伦的动作顿了顿,自己有这么明显?他被兰堂抱住了腰,腰部一颤,兰堂刮了刮他的鼻子,宠溺地说道:“保罗,你要有诚意一些,不要想着你哥哥能理解你,你要去理解你哥哥。” 保罗·魏尔伦不听,不听,亲友念经。 兄弟两没有一个好解决的人,兰堂怀里的金发弟弟冷着脸,重复道:“给不给?” 兰堂叹气,感觉又是白教了,这教育问题真的是难倒了他,哪怕他和老师沟通商量也没有用。 年龄小的时候,保罗还能听得见一些意见,懂得向他讨教经验,迅速掌握暗杀能力。长大后,保罗在外面玩野了,已经彻底懂得放飞自我。 兰堂无法用武力解决对方的脾气。 所以,兰堂分开保罗·魏尔伦散乱的金发,低头吻了过去,覆盖住那片不该薄情的红唇。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禁欲多年的保罗·魏尔伦被吻得身子骨软了,淡漠地问道:“你不是说抱着我就足够了吗?” 前几天,兰堂坐怀不乱,着实惊讶了保罗·魏尔伦,还以为亲友在八年里发生了改变。 兰堂摩挲保罗·魏尔伦额角的编发,对方的身上留着他的痕迹,比情人的吻痕更深刻。他倾注心血,培养了保罗,这么多年才让保罗的心里能有一块地方放下了属于他们的回忆。 “保罗在我身边,我就不怕冷了。”经过误会,兰堂懂得打直球了的好处,也不怕窘迫,直接说出人类美好的感情,“心理医生很好奇,异能力无法治疗好我,是什么治好了我的疾病。” 兰堂用念故事的语气:“是你,我最爱的人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的太阳融化了冬季。” 保罗·魏尔伦不禁走神,太阳?这个词好像是哥哥挂在嘴边,哥哥在追求太阳和大海? “亲友,你和我哥哥很像,在某个方面。” “哪方面?” “他也很喜欢追寻太阳。” “……是吗。” 兰堂的脸上的情绪令保罗·魏尔伦无法理解。 兰堂半阖眼眸,笑道:“你哥哥没有追寻到的东西,我追寻到了,就在我的怀里。” 保罗·魏尔伦疑惑:“我是太阳?” 保罗·魏尔伦享受被人珍视的感觉,惊讶地想道:亲友竟然找到了哥哥在追寻的东西。 兰堂温柔地抱着保罗·魏尔伦,胸口之间,心脏的距离是那么近,不再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陌生,“你是其他人的风暴,我一个人的太阳,你温暖不了其他人,只能温暖得了我。” 八年前,孤独的异能谍报员有了一个搭档。 这个搭档稚嫩、冷漠、双眼写着对世界的探究,干净纯粹得像是一捧会融化的雪。 冷是真的冷。 融化了那就一定能盛开出春日的奇景。 兰堂当初就压力很大,怕自己无法为对方指引正确的道路,怕自己肩负不起法国政府的任务。 最终,兰堂的感情得到阿蒂尔·兰波的承认,拥有了与保罗·魏尔伦交心的机会。 哥哥把弟弟送到了兰堂的面前。 认同了这份爱。 保罗·魏尔伦不知哥哥的苦心,可是他懂兰堂对他的爱多么不可思议,他说道:“我不信,也许我能温暖……”哥哥?他理智地改口:“弟弟?” 兰堂揉着保罗·魏尔伦的脑袋,“保罗是一个爱哥哥、弟弟的人,这一点很好。” 保罗·魏尔伦落寞下来:“哥哥不要我了。” 兰堂说道:“你哥哥在等你改变,而你的弟弟——我想他就在日本等你吧。” 保罗·魏尔伦被他点破了弟弟的下落,也不恼。 “亲友,我知道哥哥在气我下手太狠,插手他的私生活,我只是没有办法把哥哥分给其他人,一想到有人在贪图哥哥的身体,害哥哥伤心,我就非常的恼火,那些人不配触碰哥哥的手指。” 那双蓝眸犹如地狱,燃烧的是世人的业火。 保罗·魏尔伦不是白纸一张的人。 他很聪明,在许多领域都一点就通,成长速度快到惊人,四年的时间就掌握了极高的暗杀本领。 他与常人有异,与世界格格不入,仅仅是他不屑于去理解其他人制定的规则罢了。 “你知道吗?”保罗·魏尔伦说着话,第一次伤心起来,那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他隐隐感知到的——哥哥心头的伤痕,“魅影拒绝哥哥,多么可笑的一件事,魅影不就是在追求超越者吗?” “他看不到哥哥的真容,一无所知,我拷问他,得知他想要报复莫泊桑,我简直想要笑。” “他哪里是在报复啊。” “亲友,我不懂爱,但是我知道恨一个人是需要强烈的感情去支撑,比如我,我对你——曾经恨过一刹那,之后心头就空茫茫的。” 保罗·魏尔伦品尝到了委屈和不公,他就是在替哥哥报复魅影,用最残忍的方式! 因为,他的哥哥在伤心! 他眼里最好的哥哥,怎么可能比不上莫泊桑! 兰堂亲吻保罗的眉心:“不要再记恨魅影了,魅影不值得,我想知道那一刹那,你有多恨?” 保罗·魏尔伦眼底浮现回忆的涟漪,吐出真心话。 “我想你去死,去死!” 你这个囚禁他自由的搭档! 你这个祖国至上,任务第一的混蛋! 兰堂循循诱导:“怎么死?被枪打死,被敌国杀死?被你那肆无忌惮的重力碾压?被中也君身上爆发的力量炸得尸骨无存?” 保罗·魏尔伦想了种种可能性,天生冷心冷情的他不由兴奋起来,看兰堂倒霉,向来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毕竟自己被兰堂使唤了四年之久。 残暴的念头持续时间不长,他的记忆停留在黑帽子被吹飞,落到兰堂身边的那个画面。 命运就这么走向了分岔路口。 十九岁的兰堂望着他,佩戴耳罩,面孔凛冽,在“彩画集”下折射出一双金绿色的眸子。 兰堂的目光没有恨意,充斥着对他的不解。 保罗·魏尔伦逃得太匆忙,错过了兰堂的真心,在八年后的今天,他蓦然回首,对上了兰堂一如既往包容的视线,才发现了一个道理。 维持恨意,要强烈的感情。 维持爱意,是不是要更强烈、坚定的信念? “亲友,我好像弄错了……”保罗·魏尔伦呢喃,“你不一样,你跟那些人都不一样。” 他放在心里就只有三类人。 自己,自己的亲人,以及——兰堂。 兰堂得到保罗·魏尔伦迟来的开窍,自己都愣住了,不敢相信对方会想到深处,对方向来有无视爱情的天赋,对感情的理解停留在浅显的层面。 他好似看到了冰雪融化后的那一天。 保罗·魏尔伦瞅了瞅兰堂,眼神不安的闪烁,“对不起,我干了坏事,你为什么不想杀我……” 兰堂一字一顿道:“我承诺了会守护你。” 搭档,我比谁都知道你可以被感化,是我做了错误的选择,把你推离了我的身边。 “即使前方是地狱也没有关系?” 保罗·魏尔伦话语一出,兰堂就知道他偷看了自己带回法国的任务手札,上面有兰堂的日记,记录了他认识保罗·魏尔伦以来的大部分事情。 “是啊。”兰堂是保罗·魏尔伦的救赎,抱着保罗·魏尔伦就不会放手,唯恐无人再爱上对方。 “有你在,我就有无穷无尽的勇气,什么任务也不怕,什么危险也敢去闯——” “我把我的爱情、亲情、友情都给予你。” “保罗,回到我的身边吧。” 保罗·魏尔伦回应兰堂的方式是青涩的,是热烈的,他模仿着少年时期的爬床示好,主动勾住兰堂的脖子,献上自己,仿佛只要这么做—— 【我把我的身体给你了,你要说到做到。】 兰堂鼻头酸涩,耳边一下子听见了少年保罗的声音,没有安全感的实验室人造人在诱惑他。 他笑着应下了,坚守初心一辈子。 【我会做到。】 兰堂与保罗·魏尔伦私定终身,保罗·魏尔伦为兰堂从未出轨,八年来洁身自好,以无形的方式续接着他们一度单方面猜忌、困惑的爱。 这一个夜晚,保罗·魏尔伦暂时放下了哥哥、弟弟,认识到了沟通才是人与人感情的桥梁。 保罗·魏尔伦睁着有了笑意的蓝眸,主动勾住兰堂的脖子,视对方为恋人,气息交融,不分彼此,在黑色的法式床单上缠绵了一个晚上。 什么老师的电话,日常汇报的要求,兰堂全忘记了,沉浸在温暖的被窝里。 次日,一大早。 夏尔·波德莱尔神出鬼没,来到兰堂的公寓里。 保罗·魏尔伦的警觉性相当的高,比兰堂快一步地发现陌生人,瞬间打开眼帘。他看见了一脸趣味、对自己不怀好意的夏尔·波德莱尔,攻击本能上线,很想把这位“恶之花”轰飞。 他忍住,看了一眼枕边对自己视若珍宝的兰堂,对方是亲友的老师,巴黎公社的首领,打人就等于不想在巴黎混下去了。 审时度势的保罗·魏尔伦拉上被子,盖住脑袋。 兰堂已经醒来了。 解决问题的人注定是保罗的亲友。 “老师。”兰堂语重心长,“你能不能敲门?这是擅闯民宅。” 夏尔·波德莱尔对学生的抗议一笑而过,要是敲了门,岂不是就错过了保罗·魏尔伦的“羞怯”一面。没错,刚才暗杀王躲避视线的举动在他眼中就是害羞了,夏尔·波德莱尔对自己的外在形象十分自信,浑然不去考虑对方是在眼不见为净。 兰堂半坐起身,首先就照顾起保罗的情绪,他亲了被子下的人的耳朵,对方蜷缩,金色的发鬓被汗水打湿,脸侧极美,像是高雅的瓷器,描绘着慵懒的花纹,兼之成年后男人的性感。 兰堂被保罗·魏尔伦在被窝里推了一把,力气很大,令他险些掉下床,知道保罗又嫌弃他了。 没关系。 他习惯了,保罗有点别扭,不懂得表达。 自己不嫌弃保罗就行了。 兰堂披上衣服,穿好鞋子,把非要逗弄保罗·魏尔伦的波德莱尔老师推出去:“老师,你不要赖在门口,我们出去聊,把卧室留给保罗。” 夏尔·波德莱尔时不时回头,去看床上风姿绝美的暗杀王,嘴里发出戏谑的笑声,算是信了学生与保罗·魏尔伦和解。保罗·魏尔伦最在乎的是自由,没有逃走,便是相信了兰堂会保护自己。 法国高层现在都知道保罗·魏尔伦有一个哥哥,兄弟两人是超越者,暗杀王的意义加重了。 夏尔·波德莱尔羡慕,自己的感情经历不顺,初恋栽在雨果身上,早早破碎,后来流连于各国美人的怀抱,可没有睡到过这么高品质的超越者兄弟花,不,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对了吧?他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学生说道:“阿蒂尔,哥哥和弟弟哪个更好?” “……求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兰堂气急,捂住老师的嘴巴,强行拖走了人,卧室里的保罗·魏尔伦耳目灵敏,清楚的听见了那句老师对学生“挑拨离间”的话。 “哥哥和我?” 金发白肤的暗杀王露出头,想了想,点亮了一个念头。 “如果不想哥哥出去找情人,我可以把亲友分给哥哥?不过——哥哥会答应吗?以后弟弟学哥哥去谈恋爱,我又该怎么办,亲友只有一个人,体力不够啊。” 保罗·魏尔伦头疼。 这就是有了家庭之后的烦恼吗? 亲友,八年没做,你在床上的本领并没有给我太大的惊喜啊。 …… 第76章 夜间服务 第七十六章 英国, 奥斯卡·王尔德安分了许多。 看在奥斯卡·王尔德乖乖回国的份上,没有和法国人勾勾搭搭,仿佛走出了感情阴影,萧伯纳勉为其难地隐瞒了两人相遇的事情。 然而在朋友看不到的地方, 奥斯卡·王尔德每天都愉快地和画像上的绝世美人打招呼。 “兰波, 今天有碰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即便金发男人坐在花坛那边, 身形的边缘融化于阳光之中, 目光始终眺望远方, 永远停留在属于过去的夏季也没有关系。 【我留不住你的人,但是留住了你的背影。】 【我永远可以看到你的一角。】 奥斯卡·王尔德是一个浪漫又理性的人, 分得清真实和虚幻,这也是他能够成为超越者的原因。 超越者必须认识到自身的异能力本质。 兰堂从不把“彩画集”里读取的异能力者当作活人,奥斯卡·王尔德也不会痴恋一幅画像。 他把画像上的“兰波”视作了自由的象征,一种升华后的唯美理想。他不会跟画像谈情说爱, 偶尔会开心地说一说话,或搬来画像, 独自坐在钢琴前, 陶醉的演绎一首献给“美”的钢琴曲。 因为画像上的金发男人背对着自己, 动作幅度不大, 奥斯卡·王尔德是过了几天才发现问题。 “兰波?” 奥斯卡·王尔德贴到画像上观察。 花坛仍然是那座花坛, 鲜花拥簇着金发男人, 永不凋零, 坐在花坛的金发男人环抱住自己的双腿,下巴靠在膝盖上,不再是洒脱无畏的姿态。 “他”就像是一个人默默地伤心。 再自由的羁风之人, 遇到挫折, 也会陷入困局, 当“他”不再去看太阳,往四周望去,便会发现自己的身边空无一人,背景是遥远的人群。 大概是奥斯卡·王尔德的那张脸离得太近了,画像上的“兰波”倏然扭头瞪了他一眼。 脸色很不好看,有忍着情绪没爆发的迹象。 “你看什么看!” “哇——” 奥斯卡·王尔德后退,拍了拍胸口,口齿伶俐地说道:“兰波,我第一次看见你回头,马上就被你的容貌俘虏了,我快要被美得晕过去了。” 画像上的“兰波”冷笑:“什么第一次看见回头,你要是没有看到我的脸,会对我那么好?你这个肤浅的英国人,颜狗!欧洲外貌协会会长!别人都无法发现我戴过人/皮面具,就你盯着我的脸看!” 奥斯卡·王尔德真心实意夸赞美人,却被对方骂的狗血淋头,不由委屈巴巴:“喜欢美是天性啊。” “哼,滚吧。”画像上的“兰波”怒气未消。 “兰波,有谁惹你生气吗?”奥斯卡·王尔德举手愿意当心灵垃圾筒,“我来帮你一起骂他!” 画像上的“兰波”又不理他了。 奥斯卡·王尔德见他孤独,于心不忍,异能“画像”不可能让人群出现在画像上。想了想,奥斯卡·王尔德发挥了一个创意,取来绘画的笔,在最接近画框的地方,勾勒出了绘画的画家。 那个画家不是别人,赫然是奥斯卡·王尔德本人。 他在画像上影射“自己”。 如果是其他异能力者这么做,必然十分危险,画像上的人会有取而代之的欲望。奥斯卡·王尔德不一样,他对自我有着非同寻常的认知,不屑于伪装,只要美人在前方,他就挪不动腿。 “便宜你了。”奥斯卡·王尔德哀叹,“我只能隔着画像看‘他’,你替我在身边看着‘他’吧。” 画像上的“兰波”似乎发现背后多出一道视线。 “他”不自然地偷瞥过去。 然后,“他”看到了画像的世界出现了一位熟悉的画家,对方专心致志地绘画,见到“他”回头,便露出灿烂的笑容和八颗牙齿。 金发男人说道:“笨蛋,笑得傻乎乎。” 画家芬葛伸了个懒腰,眼神灵活了起来,狡黠地打量着那位羁风之人。他不再是英国的超越者,自傲地说道:“我现在是一名英国画家,名叫芬葛,今年二十八岁,准备为你绘画一幅背影。” “现在,不许回头,我会一直注视你的背影。” “直到——我说我画完为止!” 金发男人不得不继续那一场约定的绘画,充当画家的模特,脸上的孤独没有消失,异能“画像”在一定程度上会折射出本体的真实面貌。 他们是被固定住的风景。 有人一直眺望远方,便有人一直眺望“他”。 明白这个道理不难。 难的是能不能碰到这样的人。 日本,横滨市,魅影远离了暗杀王,远离了法国的超越者,他在疗养中写信给自己的英国笔友,讲述自己遭遇的一系列变故。 “不知道莎士比亚先生会怎么评价,也许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男人有眼无珠的故事。” 魅影患得患失,自己拒绝兰波,绝对是出自于本心,认为他们不合适,不该再继续下去。但是后面的事情证明了,他配不上那份喜欢,因为他为了报复莫泊桑,舍弃了人生中第一个吻自己的人。 阿蒂尔·兰波。 暗杀王保罗·魏尔伦称呼对方为哥哥,并且对方为了他,与自己的亲弟弟反目成仇。 一位顶尖的强者放下身份,因缘际会看了自己的歌剧,用普通人的方式与自己相识,不介意他的丑陋,这本来是魅影最希望发生的一段感情。 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令魅影难过不已。 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打断了魅影的阴郁氛围,撒丫子跑了进来,拉住了魅影,大呼小叫:“快走、你快给我走!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魅影博学多才,对日语有一定的涉及,皱起眉头,不肯任由对方摆布:“发生了什么?” 江户川乱步瞪圆眼睛:“你前男友最小的弟弟要被人拐骗,你确定不过去吗?” 魅影呆愣:“兰波,他还有……弟弟?” 兰波的弟弟是保罗·魏尔伦,另一个弟弟又是谁?会不会也瞧不起他这个丑陋的歌剧家? 魅影瞬间遍布心理阴影,记起保罗·魏尔伦的讽刺,每一个字眼都扎得他浑身是血。 【你也有资格拒绝我哥哥?】 魅影坐了回去,面具后脸色惨白:“我不去。” 他已经得罪了兰波的家人,何必自讨苦吃,丢人现眼,出现在兰波的另一个弟弟面前。 “他的两个弟弟不一样!”江户川乱步跳脚,为了跟港口黑手党抢人,不让森鸥外拉拢到两位法国强者的弟弟,他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一次。 “那是一只无人看管的小山羊,身边还有一群吸血虫,如果你不去保护他,兰波的弟弟就落入黑手党手里,要帮黑手党打工啦!” “你不是对兰波愧疚吗?” “这就是你报恩的时候了!你要保护他弟弟!” 江户川乱步的话激起了魅影的一丝血性,魅影再三问道:“你没有骗我,确定他需要我帮忙?” 江户川乱步狂点头。 魅影说道:“走!” 有了魅影出马,武装侦探社的优势大大增加,江户川乱步更是趾高气昂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脸色不变,心中放弃了能带走人的意图。 中原中也本来要和太宰治赶去救同伴,见到魅影是个欧洲人,浑身警惕起来,魏尔伦老哥让他小心法国人,谁知道对方是不是一个法国人? 江户川乱步嘴快一步:“他是魅影啦!” 中原中也懵住:“魅影?那个跟兰波老哥约会的歌剧家,他怎么会在日本?” 江户川乱步七嘴八舌解释一通。 中原中也勉强听懂,自己的两个老哥闹矛盾,原因就是魅影,现在他们去国外解决矛盾,把他和魅影一起留在了日本,所以他们应该是熟人。 中原中也看向那个白天戴银质面具的怪人,不知道分手事件,他焦急万分地说道。 “魅影先生,我想去救人,稍后再来找你。” “救谁?” “我在以前的同伴!” “我帮你。” 魅影同样看出了橘发少年的性格,不是高傲之辈,有着兰波那样的阳光气息。 中原中也愕然,魅影先生是异能力者吗?他反射性去看通风报信的太宰治,看不起太宰治的武力值,琢磨着自己还要这个人吗? 太宰治:“……” 太宰治不得不微笑:“小矮子,在找家长吗?” 中原中也大怒:“滚吧,自杀狂!” 中原中也选择相信魅影,而不再相信太宰治,兰波老哥喜欢的人当然比陌生人值得信任。 中原中也投奔了魅影,让魅影有了一丝触动。 “你不怕我?”如此怪异的自己。 “兰波老哥不怕你,我就不怕你!”中原中也是自信要成为阿蒂尔·兰波那样到哪里都混得开的人。 魅影说道:“可是你的另一个哥哥讨厌我。” 中原中也恍然,同情地说道:“你说的是魏尔伦老哥吧,唉,他就算了,他不喜欢的人太多了,你是不是被他刁难过?别怕,避开他就行了。” 魅影无言以对,躲着?你是小看了暗杀王啊。 中原中也火急火燎地说道:“魅影先生,你的异能力是什么?我们去救人吧!” 江户川乱步一听,抓住魅影的衣袖:“我会迷路,没有办法一个人回去,带我一起走。” “嗯。”魅影同意了。 他让中原中也带路,路上解释自己的异能力是偏向于控制类,中原中也大大咧咧,江户川乱步什么都不怕,两个人居然聊得起来。 就这样,中原中也被武装侦探社的人拐带了。 太宰治回去复命,波澜不惊道:“森先生,中原中也被武装侦探社的人带走了。” 森鸥外的手一滑,对墙壁抛出的飞镖又歪了。 “太宰君,你丝毫不用心。” “是啊。” 太宰治光棍地承认了,“我对他的两个哥哥更感兴趣一些,森先生能拿到法国的情报吗?” 森鸥外苦笑:“你高估港口黑手党了。” 太宰治说道:“哦。” 森鸥外没有为中原中也的去留生气,说道:“试探性的拉拢失败了,也不用太在意,中也君的身份背后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太宰治笑到:“森先生,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森鸥外诧异:“何出此言?” 太宰治指了指修修补补又能用的落地窗和钢板。 “小矮子的哥哥可不是善茬。” “来找我们的那位羊之王兄长比较有人情味,甘愿为了救人欠下人情。”森鸥外没有认同,对阿蒂尔·兰波分析道,“如果中也君愿意留下来,我可以用人情来换取对方的退让。” 太宰治说道:“我说的是他另一个哥哥。” 森鸥外有点分不清谁是暗杀王,示意他说下去。 太宰治的目光幽暗,记起自己初次见到保罗·魏尔伦的情况,对方完全无视了自己。 “森先生,暗杀王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 “你敢动他的弟弟。” “别说是留一具全尸,我觉得港口黑手党能用三天三夜拼凑出你的碎片就不容易了。” 面对暗杀王的死亡威胁,森鸥外纳闷地说道:“这是他的弟弟吧?怎么跟动了他的情人一样?” 太宰治凉凉道:“比动了情人还可怕哟。” 你动了兰堂先生,保罗·魏尔伦才不会跟你生气,还会夸你有本事使唤兰堂先生。 你要是动了他的哥哥、弟弟? 不好意思,保罗·魏尔伦会随时发飙给你看。 这是缺爱的反应吗?太宰治想了一下,像暗杀王那样的人,主要还是缺一根筋吧。 有强大实力来主宰自己的想法的欧洲超越者。 真是…… 自然灾害一样的存在啊。 法国,巴黎红灯区,阿蒂尔·兰波回归了浪子独自一人的生活。法国政府默许了他的存在,保罗·魏尔伦被兰堂拦住了,没有来找他,他得到了一些清静,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发泄。 他坐在黑暗之中点了一根烟玩,忽而对包厢门口的方向说道:“你不进来吗?” 门外,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停留在那里。 阿蒂尔·兰波问话后,那个人才出声说道:“我不想打扰你,毕竟你是客人。” 阿蒂尔·兰波反问:“有不交钱蹭住的客人吗?” 那个人说道:“有的。” 阿蒂尔·兰波来了兴趣:“谁?说说看!这种人是不是会被你们夜店打断腿?” 那个人说道:“不会,只要他或者她足够好看,很多人愿意为了那张脸免费服务一次。” 阿蒂尔·兰波的神情在微弱的火光下烦躁。 说实话,他挺感谢对方没有走漏消息,放任自己在一个角落的包厢里休息数天,但是过分的识相,反而体现出了职业的可悲之处。 在这个行业不懂得看脸色,分辨危险,照顾客人,怕是活不到可以正常退出的那一天。 阿蒂尔·兰波通过重力感应波,确认了对方的外形和打扮,对方正是这几天出现,开了门,又为他关上门的那个人,留给了他片刻的容身之所。 他没有讽刺对方的职业,轻佻地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进来服务我?是你没有看清楚我的脸,还是我不够好看,无法让你免费一次吗?” 门把手有了一丝转动的迹象。 但是—— 门外的男/妓说道:“我也是比较挑剔客人的,客人不妨先说一说自己喜欢哪种类型。” 阿蒂尔·兰波的身体压抑着火焰,不吐不快,这把火烧不到维克多·雨果身上,只能烧到自己。他不想欺负对方,突然恶作剧起来:“我出手会很重,让你生不如死,你最好找一个身体忍耐力高的同伴来!告诉他,这里有满身疯狂的客人在等着他!” 门外的男/妓笑了起来,笑声低沉,年龄颇大,不似那些刚入行的人。 “客人,我比较喜欢这一套。” “???” “我一般不接受男客,特殊情况例外,所以——你愿意让我进来,由我帮你免费服务一次吗?” “——等下,我真的没有钱!” “不需要钱。” 包厢的门打开了,灯未开,以阿蒂尔·兰波的目力也最多是看到了对方的模糊身影。 那个身份低微,身材意外高大的男/妓走了进来。 他半跪到了阿蒂尔·兰波的沙发前面。 执起了燃烧过半的香烟。 “先生,您不爱抽烟,是没有体会到抽烟的正确方法,不如我来告诉您怎么做……” 对方把香烟递到了阿蒂尔·兰波的唇边,阿蒂尔·兰波很给面子的咬住了烟蒂,好奇地打量这张陌生的面孔,隐约看得出是一个身材出色的型男。 紧接着,包厢里的拉链声微响。 对方低下了头。 阿蒂尔·兰波的瞳孔放大,睫毛一颤一颤,靠在沙发上狠狠吸了一口香烟,如同猫吸到了猫薄荷,飘飘欲仙,躁动的灵魂和呛鼻的烟味一起飘出。 巴黎本地的业务能力这么强……吗? 芬葛,你不如专业人士啊。 …… 最后,他被香烟烫到了嘴,“嗷”得一声跳了起来,拉起裤子就跑了。 第77章 回归治疗 第七十七章 第二天, 阿蒂尔·兰波典当了星空表盘的腕表,在拿它只换到八万法郎的时候心头滑过一丝不舍,事出突然, 他急于要现金, 自然就超低价卖了。 幸好与上一个世界不同, 这里没有欧元,法国家大业大,法郎在这个世界的购买力很强。 随之而来,是他重新拥有钱的底气。 阿蒂尔·兰波提着牛皮纸包着的现金往路上走, 想到作家王尔德说过的话:“我年青时以为金钱至上,而今年事已迈, 发现果真如此。” 十九世纪末, 出生于中产阶级的奥斯卡·王尔德尚有这般感慨, 从小跟随母亲务农的阿蒂尔·兰波对金钱也有着渴求, 一度付不起去巴黎的车费,逃票后被抓进牢里, 靠老师保释出来。 后来, 他到了巴黎,认识了愿意为他花钱的保罗·魏尔伦,阿蒂尔·兰波才快速摆脱了乡下气质。 不得不承认, 人的成长与金钱挂钩。 阿蒂尔·兰波比历史上的自己要幸运的多, 两次穿越, 彻底摆脱了对物质的贪欲。 阿蒂尔·兰波呢喃:“我不需要为自己用钱,但我需要钱, 用它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一大早跑, 阿蒂尔·兰波跑去了那家夜店。 夜店在早上不营业, 听见敲门声, 守在店面的安保人员打着哈欠走出来,睡眼惺忪的眼睛立刻在金发男人卓越的外表下瞪大。 这位是巴黎红灯区最近的“名人”?! “请问……先生要找谁?” “我找他!” 阿蒂尔·兰波比划身高,吐露年龄猜测,对经理形容起一个自己不知道名字的特殊从业者。 “你说的是朱利安吧。” 夜店经理稍加思索,很容易就联想到了是谁。这个年龄、身高的特殊从业者在巴黎红灯区也比较少见,像春天的花苗一样柔嫩的类型才是主流。 如无意外,对方是一位高端俱乐部的头牌,年龄不明,最少三十岁以上,花名“朱利安”,平时很少出现在红灯区,在某个不可言说的小圈子里名气很大,一般情况下不接受客户的指名。 夜店经理不由看了看对面的阿蒂尔·兰波。 金发蓝眸,蜜色皮肤,健康又阳刚,洋溢大海和阳光交织的热带雨林气息,夜店经理见惯了各式各样风情的法国美人也暗暗惊叹。 这是最上等的美色,最上等的气质。 阿蒂尔·兰波总是有着令人莞尔的坦率:“我想见他一面,昨天没付钱。” 夜店经理一脸正经说道:“这很正常,先生很优秀,即使是我见到先生也想要问电话号码,我们这里偶尔也会出现倒贴钱的情况。” 阿蒂尔·兰波不干了,听出对方回避的态度:“少废话,喊他出来!” 夜店经理苦笑地解释:“朱利安不是我们的人,只是和巴黎红灯区的多家夜店有联系,事实上他一般神出鬼没,自己挑选年轻的客户,我觉得先生想要见到他,只需要晚上耐心等待。” 阿蒂尔·兰波冲着那个人来,典当腕表,便是想要给对方花钱。在他看来,一个三十岁以上的男人出来干这个行业,肯定是有难言之隐。 “我晚上再来!给我留位置!” 阿蒂尔·兰波跺脚,失去兴头,跑去其他地方。 夜店经理好声好气劝走了珍贵的客户,四周好事者的视线也散了。关上门,夜店经理笑脸变成了一张扑克脸,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主人,他来了,身上少了一块腕表,手里提着装有现金的牛皮纸袋,说晚上等你。” “嗯,帮我留住他。” 昨晚衣着性感、为人免费服务的男/妓摇身一变,西装革履,换了张脸,坐在古典风格的办公室里,从下流的特殊从业者切换回了上流人士。 他结束通话,手里把玩着一块腕表,几秒钟就拆开了所有零件,如同老练的钟表匠。他清洁了内部的表盘,顺便把腕表里的定位器给摘除了。 前一个小时、它还在阿蒂尔·兰波的手腕上,星空表盘与流浪之中的北欧神明相得益彰。 至于定位器是谁安装的。 美国赌/场不会承认,暗杀王也不会承认,最终没有人会去追根究底。 窗外,不远处就是巴黎市政府广场。 这里。 距离巴黎公社不足两公里。 阿蒂尔·兰波的行踪在法国政府眼里不是秘密,在白天几乎是透明一样,当阿蒂尔·兰波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典当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原因——在巴黎红灯区蹭吃蹭住的家伙缺钱了。 阿蒂尔·兰波的随身物品,法国政府的人都会感兴趣,例如用异能力去探测一下物品信息。 巴黎公社总部,夏尔·波德莱尔派出去赎回腕表的属下扑了个空,灰溜溜地回来接受挨骂。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办不好!” 说来就气,夏尔·波德莱尔觉得自己已经是第一时间派人出动,结果还是被人截胡了。 夏尔·波德莱尔恨得牙痒痒,自己是管理情报的人,居然被打脸了,有人比自己快上一步,“打听清楚了吗?是谁赎走的腕表?让那个人赶紧交还给我——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巴黎公社的异能力者众多,收藏着整个法国最重要的异能力者情报,以夏尔·波德莱尔的本事找到一个读取腕表信息的人不在话下。 属下弱弱地说道:“赎走腕表的是政府人员……典当行也不清楚对方具体的身份。” 夏尔·波德莱尔诧异,挥了挥手,让对方滚下去工作,自己派过其他人进行调查。 十分钟后,巴黎公社的首领得到了答案。 ——腕表在中途丢失了。 夏尔·波德莱尔忍着没有发飙,压根不信这种明摆着销毁物品的行为。 “是谁有能耐躲过我的眼线,帮魏尔伦的本体隐藏情报?政府里出现了内贼?”夏尔·波德莱尔想不通,一个个猜测过去,“维克多·雨果?居斯塔夫·福楼拜?亚历山大·大仲马……” 夏尔·波德莱尔无法理解,就算这些人为了制止超越者克隆计划出现,直接和自己沟通一声,也不用和自己抢典当行的腕表啊。 呸! 难道他会支持克隆计划吗? 夏尔·波德莱尔怎么也无法想到,那个提前下手抢夺腕表的人,并不是为了阿蒂尔·兰波…… 晚上,七点到来,巴黎红灯区的夜店上挂满了风车,一家家店的生意热闹起来,阿蒂尔·兰波也等来了自己要见的人,把现金推到了对方面前,骄傲地说道:“朱利安,陪我一个晚上!” 阿蒂尔·兰波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灯光充足的情况下,对方的模样完全暴露了出来。 ——高级俱乐部的头牌! 朱利安有一头短发,容貌是成熟硬朗的类型,中等偏上,放在夜店里远远称不上惊艳。 但是! 朱利安是矫健的肌肉型身材,肩宽体长,皮肤表面涂抹了增亮的润肤乳,要人鱼线有人鱼线,要臀有臀,胸/肌完全不比那个雨果老头子小! 这才是有审美的人会挑选的男/妓。 朱利安笑道:“这些钱可不够我的出场费。” 阿蒂尔·兰波懵住:“???” 他自认是混过不少酒吧、夜店的人,八万法郎足够约一个晚上吧,而且对方年龄大了呀! 头牌就了不起? 赚这么多钱交税吗? 阿蒂尔·兰波马上就气鼓鼓的。 朱利安看出对方没去过高级俱乐部,也不点破,顺势坐到了阿蒂尔·兰波的身边。一股男性的荷尔蒙气息贴近,阿蒂尔·兰波罕见地想入非非,对方像极了昨晚的烟草,浓郁而呛人。 朱利安只伸手从那叠纸钞里抓了几千法郎,塞入了自己的低腰裤上,鼓鼓的裤子与钞票形成诱惑,剩下的钱就不要了。 朱利安说道:“先生,我说过我是自愿为你服务的,不要你付钱,你给我钱是看不起我,这些法郎就当作你今晚请我喝酒的酒钱。” 对方收了酒钱,却拒绝了嫖/资,阿蒂尔·兰波笑颜绽放,险些晃花了朱利安的眼睛。 阿蒂尔·兰波搂住朱利安的腰,上手捏了捏,让服务员开酒瓶,一副风流做派。朱利安想到某人昨晚的落荒而逃,眯了眯眼,来不及思索怎么引诱对方继续“过分”一点的时候,阿蒂尔·兰波对着酒瓶喝了一大口气泡酒,把红唇递了过来。 这唇粉粉的,嘟起来的时候很可爱。 没人能拒绝一位绝世美人。 朱利安想吻过去,忍住了一波客人的反向诱惑,格外注意地问道:“你不嫌弃我脏吗?” 男/妓的嘴,没有多少人想吻。 何况,法国最近又有爆发传染病的迹象。 不止是朱利安开始注意,夜店的其他特殊从业者也多少收敛了一些,防止自己中招。 阿蒂尔·兰波初来巴黎,对法国的浪漫病现状不清楚,咕噜一声,咽下嘴里的气泡酒,疑惑地问道:“你有得病吗?” 朱利安奇妙地说道:“没有,我经常做检查,对待女客也会做基本的安全措施。其实在我们行业,高级从业者很注重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贪图短时间的快乐,得病的主要是客人……” 没错,这年头不爱戴/套的全是客人。 最佳例子法国超越者居伊·莫泊桑,此人荤素不忌,数次感染,导致一阳再阳。 阿蒂尔·兰波把酒瓶塞到朱利安手里。 “跟我一起喝酒!唱歌!”说完,阿蒂尔·兰波完全不嫌弃别人口中的脏,飞快地亲了朱利安一下,笑嘻嘻地说道,“你帮过我,我怎么可能嫌弃你,这是我的回礼!” 朱利安摸了摸嘴角,发誓会好好服务这位客人,让对方享受到一整晚的美妙。 紧接着,朱利安就放纵起来,喝酒,喂酒,调情打骂无一不通。他的待客情商极高,经验丰富,说话避开阿蒂尔·兰波的雷区,巧妙地从方方面面直接攻击到阿蒂尔·兰波寂寞的点。 阿蒂尔·兰波让朱利安用蝴蝶骨开酒瓶,朱利安脱掉上衣,说开就开,逗得阿蒂尔·兰波开怀不已,也要展现出自己的本领。 “朱利安,我也能做到!” 阿蒂尔·兰波忘记了重力异能,非要拿出少年时期的本事,而他的蝴蝶骨确实能做到。 均匀的蜜色,精致的骨架,朱利安看阿蒂尔·兰波的目光都炙热起来,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蝴蝶骨,分不清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人。 阿蒂尔·兰波被他弄痒了,拍开手,笑得无赖,“朱利安,你不敬业。”他的金发散落肩头,玩世不恭,斜躺在沙发上散发出精悍之感,“你和你的客人动过真感情吗?” 朱利安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 阿蒂尔·兰波不信:“我一直认为,人与人交流的过程最容易培养感情。” 朱利安摇了摇头,坚持自己的态度。 自己不会和客人轻易说谎,那样糊弄不了身经百战的花丛浪子们。 阿蒂尔·兰波打量起对方,朱利安身上没有任何娘娘腔的地方,花名也可男可女,比那些取名叫“莉莉丝”的男人好多了,他的笑声就像是一头鼎盛时期、气血蓬勃的雄狮。 朱利安说道:“我喜欢我的职业,不是被迫加入这里,而我选择的另一种交流方式不会累积感情。” 阿蒂尔·兰波追问:“你不是被迫的?什么方式?” 阿蒂尔·兰波好奇心旺盛,朱利安故意不说,一脸难以启齿:“可能会让你恶心。” 阿蒂尔·兰波把朱利安推倒在沙发上,压制住这种外形高大的男人,心头火热了起来:“快说,不说就等着我们进入下一步!” 朱利安突然道:“我对男客不卖身。” 阿蒂尔·兰波毫不犹豫:“狗屁,我信你的底线,不如相信你明天就变成正经人了!” 阿蒂尔·兰波翻过朱利安的身体,咬住他的耳朵,野蛮又任性:“你对我心动了,别不承认,你一直在勾引我,我会看不出来?” 朱利安粗重地喘了一口气,脸上有了笑意。 “我们进房间,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喜欢哪一种交流方式吗?那边有道具,我保证我会全部说出来——先生,我见到你第一面就知道你玩的开,可以满足我不能说出口的兴趣。” “这么神秘的兴趣……”阿蒂尔·兰波低头,胡思乱想道,“女/装/癖?” 朱利安摇头。 阿蒂尔·兰波催促他带自己过去,朱利安抓住他的手,微微一用力,翻身起来。 “先生,我先去准备,你过五分钟进来。” “如果我非要提前进去呢?” 阿蒂尔·兰波不肯答应,就是喜欢当杠精,做一些出人意料的行为。 朱利安迟疑:“太直接了……” 朱利安笑着直视阿蒂尔·兰波,那双眼眸如同画家手里怎么也化不开的油彩,浓重,深邃,火热,怪异,融合成半固体的形态。 “等待,才会收获快乐。” …… 凌晨五点,冬天的清晨是昏暗的。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家的门被推开,一双成年男人并不柔美的赤脚走了进来。 地板上,一滴红色的血珠滴落下来。 黑暗淹没了这些痕迹。 过了一会儿,卧室的床头灯亮起,菲利普·皮内尔临时起床,让来者坐下,第一时间找来了医疗用具,准备给对方进行常规治疗,再考虑异能治疗。 菲利普·皮内尔让男人脱了衣服,呆了呆,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些习以为常的鞭痕、淤青。 而是——吻痕??? 菲利普·皮内尔迷茫地问道:“这和以前不一样,您是哪个位置要让我治疗?” 菲利普·皮内尔的眼神往下滑去。 盯着裤子。 对方脚踝有血。 男人委婉地说道:“上药没有用,伤在内部,我坐不下来,明天要开会。” 菲利普·皮内尔无奈又隐隐愤怒:“您总是不珍惜身体,追求折磨自己带来的快/感!” 男人又说道:“请相信我,这次不一样。” 菲利普·皮内尔对法国超越者的性/癖心灰意冷,呵呵,一个个死不悔改。他气愤地发动异能力“疯子的自由”,让对方走完治疗流程。 男人面对异能力的要求,沉吟道。 “我有两个名字,一个是雅克·卢梭,一个是朱利安,那是我的理性与疯狂塑造的两面。我喜欢白天当法国官员,晚上当俱乐部的头牌,我有幻想别人粗鲁对待我、强迫我的癖好,通常女人打我的时候……我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兴奋……”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针对他的治疗系异能力没有发动。 菲利普·皮内尔狐疑地看了过去,您还有额外增长的黑历史和怪癖没有交代清楚? 雅克·卢梭的脸皮抽了抽,发现逃不过去。 这就是异能力的残酷啊。 好想死.jpg 雅克·卢梭微微叹道:“我骗了一个很漂亮、流连夜店的男人去开房,玩我的私人爱好,但是我被他的外表骗了,他一点都不暴/戾,每个人真的不能以外表来看待别人,明明我警告过自己……” “他不肯打我,怜悯我,亲吻我的额头,我祈求他给予我快乐,他从后面抱住我,跟我说……有另一种方法感受到身体的痛苦……” “然后,他把我上了。” “我痛得来找你治疗,别笑了,皮内尔医生,我会克制不住内心的阴暗把你杀了的……” “唉,你知道的太多了。” …… 治疗结束后。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按最低标准收了费,慈爱地找来一根专用药,送给从事特殊行业多年、初次破身的卢梭先生当医疗礼物。 “卢梭先生,这次是局部受伤,情况不严重,我的异能消耗很低,给您打一折。” “……” 雅克·卢梭感到莫名的屈辱,接下礼物,冷着脸走了。 ——谁要你的打折啊! 第78章 高层会议 第七十八章 今天, 法国高层组织了一个内部的小会议。 会议主题是“暗杀王的去留”。 为了理性对待这件事,适应日渐复杂的国际争斗,现任法国元首提议, 让隐居中的伏尔泰也出席会议, 理由是伏尔泰先生是一位充满智慧、仁慈又理智的人,对方必然能看出最适合法国的未来。 这件事遭到了雅克·卢梭的强烈反对,不了了之,最后参与会议的仅有十位军政界的高官。 其中有五位是历经过全球异能大战的超越者。 雅克·卢梭, 维克多·雨果, 夏尔·波德莱尔,亚历山大·大仲马,居斯塔夫·福楼拜。 由此可见, 法国异能力界领军人物对军政界的渗透, 他们的出身占据优势, 性格各异, 后来因缘际会之下, 在一次沙龙派对中凝聚出了巴黎公社的雏形。 彼此张望,环视自己的同僚,大家都不是年轻人了,但是大家过去的模样恍若近在眼前。 那一幕幕,化作生命与意志的写照。 雅克·卢梭主要注意的人还是维克多·雨果和夏尔·波德莱尔。维克多·雨果是他一直给予厚望的人, 夏尔·波德莱尔是阴差阳错成长起来的后辈。 维克多·雨果是老样子, 回归后放下了许多担子, 给人的感觉没有过去那么心事重重。 夏尔·波德莱尔一如既往光彩照人,岁月夺走了“恶之花”过去冠绝法国的美貌, 也拷问了他的灵魂和心性, 巴黎公社现任首领的目光隐藏着异能力界的全部秘密, 一举一动皆是不可多得的阴郁风情。 夏尔·波德莱尔的右边是居斯塔夫·福楼拜,左边是维克多·雨果,这样的位置与当年相同。 那是一场发生在十多年前的往事。 维克多·雨果叹道:“社会需要平衡,异能力者也是法国公民,而不是战争工具。” 夏尔·波德莱尔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又强行移开:“即使我嘲笑自己做不到,我也希望拥有力量的人都有极高的自我要求,坚定的底线,不然以我对社会的感知,迟早酝酿出大祸。” 亚历山大·大仲马锐意满满:“我不喜欢软弱的等待,当政府出现混乱,军队无暇顾及的时候,人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来守卫国家,绝不坐以待毙。” 伏尔泰笑道:“异能力者是少数派,普通人是多数派,不解决异能力带来的差异性,我们超越者也容易遭到排斥,两边的人要有一个互相理解的机会,我们若是成立一个公社,也就可以达成沟通的桥梁了。” 居斯塔夫·福楼拜低语:“一切是为了人民的利益。我们要合法的、健康的、能得到人民支持的宗旨,这样的宗旨才能化作信念,延续下去。” 伏尔泰的眼前一亮,对话题格外的感兴趣:“大家有好主意,可以尽情地提出。” 雅克·卢梭说道:“不,我认同大自然的淘汰规则,社会在演变,异能力者的出现概率越来越多,不再是古时候那么罕见,异能力者的未来在自己手里,当权者要认识到一点,这已经步入了异能社会! 夏尔·波德莱尔为大家倒酒,以后辈的身份说道:“一名异能力者的价值往往在普通人之上,人人平等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国家想要管理异能力者,也要拿出一套异能力者可以信服的规章制度。” 居斯塔夫·福楼拜无法认同:“特殊的法律?干脆说是我们的一套私人法律算了。” 亚历山大·大仲马抱臂:“那也挺不错的,我为国家付出的心血比其他人大多了,可不希望国家用对待普通人的方式对待我。” 维克多·雨果皱眉:“他的意见也反应了一部分异能力者们的态度,我们用‘人人平等’去约束所有异能力者,可能会造成内部的分裂。” 夏尔·波德莱尔轻声说道:“那些煽风点火的邪/教组织、反政府组织不断的出现……” 雅克·卢梭无奈:“他们相信自己才是救世主,很多头脑不清醒的人一朝觉醒力量,便觉得自己成为了人上人,要冲击社会的秩序,夺得自己的利益。” 伏尔泰说道:“没有人是救世主,封建社会和宗教的残留势力阻止不了人民的觉醒。” “是的,伏尔泰先生。”维克多·雨果笑了,为自己有清醒的伙伴而笑,“能够拯救国家的是人民,能够改变国家的也是人民,我们唯一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我们有机会看到社会的本质。” 你一句我一句,大家融入自己的理念,寻找分歧之中的共同点,而维克多·雨果最为客观,他不在乎理念的对错,不在乎异能力者与普通人的阶级差距,只在乎未来的局势不要再恶化下去。 在玩笑之下,维克多·雨果被推选出了这个虚构公社的第一任首领,大家都觉得他最适合多干活。 维克多·雨果豪爽地答应下来,对大家举杯。 “为我们的法兰西干杯。” 往事不可追。 有人崛起,有人黯然,有人躲起来隐居。 他们的理念被保留下来,没有被利益摧毁,巴黎公社的宗旨是所有超越者心中的净土。 忆起昔日圣人姿态的伏尔泰,雅克·卢梭的心跟被针扎一样难受,他恨伏尔泰背叛了法国政府和他们,出卖前任元首的行踪,导致前任元首被绑架。 “七个背叛者”的威风和壮举,是建立在法国超越者们无法守卫法兰西的耻辱之上。 为了停止战争! 这些人绑架了各国领导人! 他的好友宁愿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人。 雅克·卢梭无法释怀,不喜暴力的好友违背了大家的理念,做了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行为。 与伏尔泰决裂后,向来温文尔雅的雅克·卢梭就浑身冷漠下来,憎恨那些土匪。他想要了解底层人民的需求,想要找出比暴力更好的解决之道,从自然演变中找到停止纷争的最“恰当”方式。 精神上的愤怒和社会确实变得更好的现状令他无力,他呐喊着伏尔泰的行为是错误的,但是社会仿佛在告诉他——“七个背叛者”做对了。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比如:各国领导人。】 雅克·卢梭目光幽幽,去看没有经历过战争摧残、和平年代下人民投票选出来的法国元首。 心怀大义,能接纳多方意见,这是优点。 想给伏尔泰翻案,这是缺点! 伏尔泰粉丝之一的法国元首颇有压力,对雅克·卢梭的敬畏之心在其他人之上,毕竟为了伏尔泰的陈年旧事,经常怼他的人就是雅克·卢梭。 法国元首双手交叉,让自己保持镇定,坐在首座上面对一个个能吊打自己的人亮了亮嗓子。 “大家应该知道,暗杀王的来历,暗杀王原名‘黑之十二号’,后改名‘保罗·魏尔伦’,最早是出生于法国反政府组织的实验室,但是他弃恶从善,杀死了原首领,归顺了本国政府。” 弃恶从善? 不过是为了求生存罢了。 本次会议的参与者们保持淡然,没有人发出冷笑,倒是给予了法国元首一点面子。 “十二年前,保罗·魏尔伦加入法国政府,被评为超越者级异能力者,由另一位超越者监管。” “八年前,根据战争时期封存的任务档案,保罗·魏尔伦与其搭档前往日本横滨市,在任务过程中引发大爆炸,双双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七年前,保罗·魏尔伦再次出现,表示不再返回法国,但是没有击杀联络他的法国线人。” “那个时候,夏尔·波德莱尔先生提出意见,认为保罗·魏尔伦有在任务过程中背叛搭档的嫌疑,爆炸发生的瞬间,空间系异能的防御力在重力异能之上,但是活下来的是保罗·魏尔伦。” 法国元首看向夏尔·波德莱尔,征询对方,对方没有否认:“我是说过这类话。” 法国元首说道:“因为没有证据指名保罗·魏尔伦害死阿蒂尔·兰波,也就不存在杀人罪。” 法国元首很注意安抚大家的情绪,“我们最多猜测,保罗·魏尔伦在第一时间发挥重力异能的超高速,脱离爆炸的范围,丢下了搭档。” “之后,保罗·魏尔伦跑了,不愿再返回法国政府接受惩罚,从此在国外居无定所。” “保罗·魏尔伦成为暗杀王,一直没有领取过暗杀法国人的悬赏。” “前几年,保罗·魏尔伦暗杀了登基典礼上的英国女王,虽然他没有料到英国女王如此谨慎,连登基都不出面,杀死的是替身,但是他做到了。” “今年,保罗·魏尔伦已故的搭档回来了,阿蒂尔·兰波没有死去,而是重伤失忆,流落日本。阿蒂尔·兰波否认了保罗·魏尔伦的背叛,声称是意外造成的爆炸,他原谅了保罗·魏尔伦的逃跑。” “以上信息,确保无误,我希望大家在对待保罗·魏尔伦的去留问题上慎重思考。” 法国元首讲解了保罗·魏尔伦的基础情报,有正面的,有负面的,任由其他人判断,而保罗·魏尔伦暗杀英国女王的行为是真正的加分项。 英国的敌人就是法国的朋友。 什么? 这人是我们自己的叛徒?那就有点不开心了。 法国元首把发言权交出去后,以为夏尔·波德莱尔会强烈要求惩戒保罗·魏尔伦,出那一口积压已久的恶气,毕竟对方的学生吃了个大亏,失踪八年。 未料对方神色无喜无怒,整理了一份暗杀王在国外的更详细资料发下去,坐回位置上,说道:“为了不耽误时间,在对待保罗·魏尔伦的问题上,我为大家总结了三个讨论方向——” “一,驱逐暗杀王; 二,逼迫暗杀王回归法国; 三,默认暗杀王是自由身,允许对方回国探亲,关键时候可以借用对方的情报和力量办事。” 夏尔·波德莱尔为了体现出巴黎公社的立场,不造成政治上不必要的斗争,冷静地说道:“这三个方向的结果,一旦经过投票确认下来,我向大家保证,我会亲自出手,成功率达到百分百。” 这意味着不论在场的人选择哪个结果,夏尔·波德莱尔是执行者,对大家下了军令状。 雅克·卢梭翻阅资料,对夏尔·波德莱尔的做法高看了一眼,资料上竟然写了保罗·魏尔伦返回法国的原因!这是连他自己都暂时没有查到的情报! 保罗·魏尔伦对自己的克隆本体有深厚的感情,称呼其为哥哥,两人的异能力表现形式如出一辙,由于兄弟闹矛盾,他们才回到了法国。 保罗·魏尔伦的哥哥,同样是一名超越者! 他们闹矛盾的原因是—— “不可能吧!魅影甩了魏尔伦的哥哥,魏尔伦气愤之下追杀魅影?!” 居斯塔夫·福楼拜一看涉及莫泊桑,表情崩了,惊呼出声,“魅影?是我见过的那个魅影吗?” 亚历山大·大仲马看的速度比较慢,没有翻到下一页,闻言快速翻完全全部的八卦,哦不,资料,保罗·魏尔伦和他的哥哥长相一样。 这说明颜值顶尖,符合欧洲的审美。 “没错,就是我们的大歌剧家魅影。”夏尔·波德莱尔诡异一笑,把对方拖下水,“你高不高兴啊,魅影对你的学生居伊·莫泊桑念念不忘,去美国散心,连魏尔伦的哥哥都拒绝了。” 维克多·雨果对魅影不太了解,靠近同僚小声询问,夏尔·波德莱尔感觉到耳朵微热,别扭地解释道:“就是巴黎歌剧院的歌剧家,你被封印在‘特异点’之前也看过歌剧。” 亚历山大·大仲马恍然,想起了自己被儿子屡次破坏的感情史,摸着下巴说道:“魅影也追求过我,可惜我儿子横插一脚,导致我还没有见过他的真容——魅影真的有那么丑吗?” 夏尔·波德莱尔讥讽大仲马:“别一副后悔的样子,你要是见过他的脸,肯定没有胃口。” 居斯塔夫·福楼拜纠结:“夏尔,我记得你明知道魅影很丑,还特意去泡魅影吧?你才是逼得这位歌剧家去美国的元凶?” 夏尔·波德莱尔一僵。 维克多·雨果的目光投来,不赞同道:“夏尔,你嫌弃他丑陋,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夏尔·波德莱尔对福楼拜记了一笔,为了转移莫泊桑的黑历史,敢抖落我的事情! “还不是为了救你!” 夏尔·波德莱尔丢开自己的老脸,不忿地说道,“我们大名鼎鼎的雨果先生啊,陷入‘特异点’里出不来,要别人透过皮囊去认识到他的灵魂,我为了忍受卡西莫多的外表,只好去找魅影试一试!” 维克多·雨果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清楚的认识到夏尔是一个视觉动物。 此言一出,法国元首的身体抖了抖,记起了巴黎歌剧院对政府的常年投诉:为什么要让一位畸形儿留在这里敲钟,圣母院的信徒和游客都要被吓跑了! 卡西莫多太丑了! 如果说拉上灯,大家还能忍受魅影的情况。 面对巴黎圣母院的卡西莫多,大家拉上灯,也无法自欺欺人,这是一个长了瘤子又方形的人啊! 从未与魅影有感情纠纷、插不上话题的雅克·卢梭没有参与讨论,若有所思地盯着资料。 【在美国的期间,阿蒂尔·兰波隐藏容貌,用普通人的身份结识了法国歌剧家魅影。】 【魅影拒绝阿蒂尔·兰波的示爱,导致保罗·魏尔伦找上门,意图把魅影做成留声机。后遭到阿蒂尔·兰波的阻拦,阿蒂尔·兰波救下了魅影,为转移保罗·魏尔伦的视野,回到了法国。】 这就是阿蒂尔·兰波一个人来到巴黎红灯区,表现风流的原因——对方可以不在乎容貌,追求魅影,而魅影却保留着对莫泊桑的爱和恨。 美若神灵、走到哪里都引起追捧的超越者,因为隐藏容貌,被一个丑陋如幽灵的人拒绝了。 是阿蒂尔·兰波失去容貌就没有优点,还是魅影只追求第一眼惊艳绝伦的人? 雅克·卢梭的指尖触碰额头,有人丢开鞭子,把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妓从吊绳上放下来,怜悯地亲吻一个男/妓的额头,不肯给予对方鞭挞。 “朱利安,我不会打你,就算你说那是你的兴趣,没有人从出生起就希望得到虐/待!” “那样太悲惨了。” “你的父亲,你的母亲没有给予你足够的爱吗?要多么难以得到满足的人,才会把渴望放到受伤上,利用疼痛唤醒自己的快乐?” “我知道这世间人人都有伤心事,填不满的欲/望比比皆是,但是我不会当推你堕落的那只手!” “你也觉得这样难以启齿对吧?” “打你的人,是在发泄自己,而不是为了你!所以你对任何客人都不会动真感情。” “我陪你玩,我们换一种更好的方式玩!” “我知道你习惯了疼痛,我打算让你感受到另一种羞耻,让你得到另一种可以追求的兴奋!” 雅克·卢梭的屁股隐隐幻痛。 要不是找了异能医生,他大概还趴着休息,身边是呼呼大睡的阿蒂尔·兰波。 去你的更好玩? 你是想要把他引导入另一个“深渊”啊。 雅克·卢梭走神的时间太长,会议已经到了投票环节,一开始的票数主要是集中在让保罗·魏尔伦回国的选项上,最讨厌叛徒的夏尔·波德莱尔投了尽释前嫌、放保罗·魏尔伦一个自由身的第三个选项后,现场的投票氛围才微妙了起来。 与他同样没有做声的是维克多·雨果。 维克多·雨果有硬汉的脾气,保罗·魏尔伦敢做出抛下搭档、叛逃法国的事情,那就不要回来!法国政府已经和暗杀王一拍两散了,第三个选项分明是让法国政府彻底原谅保罗·魏尔伦,再捏着鼻子给对方一个容身之所。 夏尔·波德莱尔见他不和自己站在同一个阵营,打算驱逐暗杀王,脸色沉了沉。 通过学生的说情,夏尔·波德莱尔算是了解了保罗·魏尔伦是一个怎样死脑筋的家伙。 驱逐暗杀王? 保罗·魏尔伦要等哥哥,又刚和搭档和好,肯定不想被赶走,到时候八成爆发一场大战。 强行留下暗杀王? 对于一个追求自由的灵魂,不是一件好事。 “我选择——我想一想。” 紧接着,维克多·雨果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雅克·卢梭在晚上常年混迹酒色地带,服务客人,对此极其敏感。他通过夏尔·波德莱尔突然改变的坐姿判断,对方的一只脚可能勾着维克多·雨果。 维克多·雨果板着脸,极力忽略蹭自己小腿的那只脚:“夏尔,你给我一个更好的说辞。” 夏尔·波德莱尔说道:“我比你更了解魏尔伦,比你更明白现在的局势,魏尔伦的价值很大,他不留在法国可以给法国带来更好的利益。” 不仅如此,夏尔·波德莱尔柔声:“相信我一次,我愿意为更好的未来,不再恨他抛弃我的学生,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放下对魏尔伦的芥蒂?” 多管齐下,维克多·雨果败退了。 投票了第三个选项后,维克多·雨果发现卢梭先生用微妙的目光看着自己,脸皮紧绷起来。 夏尔·波德莱尔也及时注意到这一点,迅速收回脚,短时间内完成了一场py交易。 经过夏尔·波德莱尔的力挽狂澜,风向一变,雅克·卢梭想了想,也投了第三个选项。他与暗杀王无冤无仇,主要是为了让一对超越者兄弟对法国产生认同感,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再者—— 魏尔伦敢为了追求自由,逃离法国政府,那份勇气值得佩服。魏尔伦的哥哥能不在乎歌剧家的容貌,怜悯一个肮脏的男/妓,这样的超越者算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吧。 别让这个社会束缚住了他们。 …… 巴黎的一处两层楼的小洋房。 在法国政府的监视之下,伏尔泰隐居于此,不再管理政务,退出了大众的视线。他来到阳台上,捧着早上吃剩下来的面包碎,喂着不停飞来吃白食的白鸽。 伏尔泰忽然低头看去,车子停在了附近,里面走出来一个穿西装的熟人。 他们对上视线。 雅克·卢梭满脸冷漠,能用寒意刺痛任何人。 他站在楼下,望着伏尔泰喂鸽子的行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来探望伏尔泰。与过去的许多次一样,他没有找到“答案”,便不会跟对方修补破碎的友情。 伏尔泰却不认为他们友谊破碎了,没有被关押的自觉性,笑容轻松地对那人挥了挥手。 “卢梭,最近有交女朋友吗?记得带我认识一下,我保证不会撬你的墙角,别再记恨我啦。” “没有女朋友。” 别人眼里,伏尔泰是一个道德模范的圣人,雅克·卢梭不这么认为,听伏尔泰的声音就来气,恨不得把对方的“虚伪”笑容撕下来:“只有男朋友,你要来试一试吗?” 伏尔泰呆住。 卢梭对女性有奇异的欲/求,现在性取向进一步扩展了? 与世隔绝的寂寞感出现,伏尔泰对同僚的感情生活全靠道听途说,上一次这么吃惊,还是维克多·雨果被夏尔·波德莱尔从“特异点”里拯救出来,他不禁被浓浓的失落笼罩住。 名气大,长得好有什么用? 他的年龄一天比一天大,没人敢追求自己,单身的法国超越者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伏尔泰羡慕地说道:“连你都有人要,那人太不容易了……” 雅克·卢梭:“……” 伏尔泰,你下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第79章 雨波往事 第七十九章 雅克大街, 夏尔·波德莱尔说是要给维克多·雨果证据,便在投票告一段落后,拉着对方来这里。 “嘘。”夏尔·波德莱尔对红发男人竖起食指。 “为什么挑选中午的时间?”维克多·雨果心里疑惑, 大约知道对方的学生住在这边,以前巴尔扎克在世的时候,他就来过雅克大街。 夏尔·波德莱尔轻手轻脚地潜入公寓。 维克多·雨果学着他,消除声音, 两个四十岁以上的老牌超越者化身谍报人员窃取“机密”。 公寓的厨房, 保罗·魏尔伦在旁观兰堂下厨,兰堂需要什么食材的时候说一声,食材就会飘过去, 落到菜板上自动被切成均匀的形状。 兰堂把意面、蔬菜沙拉准备好, 调好味道, 锅里炖着牛肉,香气从厨房里弥漫出来。 独居久了的男人都擅长厨艺, 当自身的职业比较危险的时候,更要懂得管住嘴, 不能随便在外面吃饭。 保罗·魏尔伦的注意力被厨房吸引, 精神有些慵懒和轻盈, 大脑放空, 什么都没有去想, 单纯地等着兰堂做好午饭,忽略了潜入公寓的两个人。 夏尔·波德莱尔用眼神暗示,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见到后辈的生活, 维克多·雨果感慨万千, 眼前的两个人看上去犹如家人一样, 如果把其中一人的性别换成女性, 说他们同居多年都有人信。 “老师。”兰堂突然出声,发现了客厅多出了两个人,“您和雨果前辈来吃饭,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这边准备的午餐分量不足。” “?”保罗·魏尔伦倏然集中注意力,瞳孔微微受到惊吓,本能地释放一丝杀意。他的反射性行为在两个老前辈眼中像是炸开毛、竖起尾巴的金毛猫。 “我打了招呼,便看不到魏尔伦发呆的样子啊。”夏尔·波德莱尔笑吟吟,自带一丝压迫性的贵气,他身上那种优雅爱笑的风范,让他更像是暗杀王保罗·魏尔伦的老师,而不是兰堂的老师。 保罗·魏尔伦模仿的是表面。 兰堂继承的是夏尔·波德莱尔对世事的忧郁。 “你少逗他,小心他发火。” 兰堂端着沙拉盘出来,匀出了四人份,维克多·雨果道谢,没有夏尔·波德莱尔那么理直气壮。 维克多·雨果对同性生活探究起来,问道:“魏尔伦回来之后,你们就一直住在公寓里?” 兰堂说道:“是啊,同吃同住。” 维克多·雨果感到奇怪,保罗·魏尔伦有这么安分? 兰堂为他人解释道:“其实保罗是一个心思很少、能接受安静的人,若是和他约定好,他不会出门,我和他说他哥哥会写诗歌,他最近也要开始动笔了。” 保罗·魏尔伦不乐意:“亲友,你说的太多了。” 维克多·雨果对保罗·魏尔伦略改观,夏尔·波德莱尔已经不客气地拿起碗去厨房分牛肉。 “阿蒂尔,有好酒吗?我等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这里最好的酒都是老师给的。” 兰堂很大方,取出波德莱尔送的酒给他们倒上。 保罗·魏尔伦坐到位置上,挑了一个离夏尔·波德莱尔最远的地方,夏尔·波德莱尔嗤笑:“只有家养的小动物会选择最长的直线距离,躲起来吃东西。” 保罗·魏尔伦微笑:“只有穷鬼会来蹭饭。” 一句话扎到了两个人的心。 夏尔·波德莱尔爱花钱,存不住钱,每个月喜欢透支信用卡,维克多·雨果的工资被榨干了。 夏尔·波德莱尔不甘心,钱包总是容易空掉:“阿蒂尔,你在日本赚了很多钱吗?” 兰堂的背后一凉,不动声色道:“没有,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黑手党准干部,横滨那种偏远地方,有钱人都不爱去,我在回国之前抹掉了自己的痕迹。” 夏尔·波德莱尔收回怀疑,学生也穷,那就没问题了,他继续榨维克多·雨果的钱包。 维克多·雨果诚意满满:“夏尔,我可以帮你的学生推荐高收入的工作,方便他养你和魏尔伦。” 兰堂:“……”雨果前辈,你好狠的心。 保罗·魏尔伦识相了一回,没有透露自己有钱。 谁都不能在夏尔·波德莱尔面前炫富,因为对方的心眼比针尖还小,一定会记住你的资产。 一顿午餐的时间,维克多·雨果见识到了兰堂和保罗·魏尔伦之间的互动。兰堂包揽了照顾保罗·魏尔伦的责任,保罗·魏尔伦是比较被动的类型,对兰堂有着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信任。 不防备兰堂的保罗·魏尔伦,一举一动随意,就像是法国人眼中的最佳男友,长得美貌无比,却不会出轨,也不会勾引人,对其他人保持疏离和冷漠。 两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般配。 度过战争,解除误会的搭档是朋友、恋人、家人。 夏尔·波德莱尔与兰堂、保罗·魏尔伦说出了好消息,法国政府不再约束保罗·魏尔伦,既不驱逐、也不捉拿,对方可以自由地往返国外和国内,不要造成混乱,给其他国家拿捏到把柄就行。 兰堂喜出望外。 保罗·魏尔伦质疑:“你们有这么好心?” 夏尔·波德莱尔给了学生一个眼神:给我教训他,让他明白我是为了什么才帮他! 兰堂非常给老师面子地点头:好! 人前要给予态度,人后是什么样就另一回事了。 两人走出公寓后,维克多·雨果怅然若失。 “八年的时间改变这么大吗?”维克多·雨果说道,“我对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他的过去,那个时候的魏尔伦就像是一个冰冷空洞的人偶。” “你再点评一下我的学生。”夏尔·波德莱尔总是很爱护兰堂,不喜欢别人忽略兰堂。 维克多·雨果斟酌:“阿蒂尔成熟了很多,能承担得起压力、挺有器量的感觉。” 夏尔·波德莱尔的眼波就热烈了起来。 那个初入异能力界的少年、为任务而不择手段的异能谍报员已经蜕变成为了巴黎公社首领放心的类型。 “放得下心了吗?”夏尔·波德莱尔的手臂挨着维克多·雨果,男士的香水气息若有若无地飘来,维克多·雨果的鼻子发痒,每个细胞都想要逃走。 维克多·雨果拉开距离:“能吧,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这段时间还要观察魏尔伦。” 夏尔·波德莱尔被他的举动刺激道:“你什么反应?以为你能和我随便开玩笑,现在防备起我,把我当作路边对你抛媚眼的男/妓了?!” 维克多·雨果心下一叹,反感对方的刻薄发言:“我没有这个意思,夏尔,我在调整自己的心态,你的魅力不该对我散发,应该去找那些欣赏你的人。”咬了咬牙,他说道,“下次不要再勾我的腿了。” 夏尔·波德莱尔的眼神比寒冬的刀子还可怕。 维克多·雨果不敢去看对方:“我喜欢的是女性,夏尔,我很感谢你在巴黎圣母院对我的付出……” 有一种幻灭,叫作波德莱尔。 巴黎圣母院的“特异点”里,夏尔·波德莱尔化身美丽的舞女爱斯梅拉达拯救了丑陋的卡西莫多。 放在现实里,那是一段值得人称颂的故事。 但是—— 不在乎容貌、善良纯洁的爱斯梅拉达,只是夏尔·波德莱尔对自己的催眠。 为了救出维克多·雨果,夏尔·波德莱尔用异能力“恶之花”扭曲了自己的精神意志,进入“特异点”的世界,成为里面的角色。他以打破世俗的激烈感情冲出困境,救下了受尽冷眼的卡西莫多。 卡西莫多被爱斯梅拉达的强大和无畏感动了。 十六岁的绝美舞女为他弯下腰,双眼明媚,凝聚着对卡西莫多的善意和好感,“她”有一头金色的妩媚长发,眉眼之间,好似掌管狩猎与森林的女神。 “她”对卡西莫多说道:“我不知道是谁开的玩笑,或者有人用丘比特的金箭对我射中了,让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到爱情的降临。” “这是不是错误的感情,我也十分困惑。”爱斯梅拉达半蹲下来,拉住浑身泥泞、被所有人厌恶的卡西莫多,让自己也沾染上对方身上汗臭的气息。 “连这样的拥抱,我都不讨厌你。” “太奇妙了!” “我的血液在快速流动,激动得想要哭泣,你是不是被贬下凡间的天使,被上帝施了魔法?而我,是上帝来派来拯救你的人?” 爱斯梅拉达贴到卡西莫多的胸膛上,“我的心告诉我,爱上你是一段痛苦又甜蜜的旅途。” “你会感到害怕吗?我说——我为你着迷,甚至在期待你能抱住我。”爱斯梅拉达在十五世纪人群震惊的目光下,大胆地示爱,“你能抱我吗?” 面对这样的爱斯梅拉达,谁能无动于衷? 卡西莫多颤抖地抱住了怀里的人。 最终,卡西莫多承受了一位绝美舞女的炙热感情和人们的嫉妒,有人诬陷卡西莫多是魔鬼,会下咒语,不然怎么可能得到一位绝美舞女的倾心。 爱斯梅拉达为他疯狂,为他温柔,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非议,即使被国王关押起来也在所不惜。 面对爱慕他的国王,爱斯梅拉达用自杀威胁,以“她”的话来说:“我降生于世间,是为了用生命见证自己活过一次,怎能向你们低头认输!” “他是怎样的人,关你屁事,我喜欢就可以了!” “用不着任何人多管闲事!” 这便是“特异点”里的爱斯梅拉达,恢复到少年时期的“恶之花”为钟爱之物可以燃烧生命。 那是青春的热情与爱情的魔力。 眼前之人,维克多·雨果无法把爱斯梅拉达与夏尔·波德莱尔对应上,差别太大了,他在苏醒后就心态崩了一次,无法想象对方是那个看透灵魂的人。 后来,他得知是异能力造成的效果,反而松了一口气,用金钱弥补对方,是他想到的最好办法。 这个人情欠得太大了,大到维克多·雨果想逃避。 肉/体与灵魂哪个更重要? 维克多·雨果曾经也和阿蒂尔·兰波一样追求过灵魂,而这样的“天真”为他带来的是灾难。 将近八年的封印啊! 他等来的是一场虚假的救赎,失落的幻觉。 “夏尔,忘记那个虚幻的世界,你不是爱斯梅拉达,我不是卡西莫多,我们可以当一辈子的朋友。” 维克多·雨果隔了数个月一股脑地说出后,迅速离开了雅克大街,走的时候强忍着回头的冲动,明白自己不该给对方一丝一毫的错觉。 如若不合适,不要去爱。 维克多·雨果这么戒告自己,选择忘记夏尔·波德莱尔年轻气盛时期的告白。 【那算什么?一段青春的往事而已。】 【夏尔从军后就放弃了。】 公寓下,兰堂走到老师的身边,是保罗·魏尔伦在窗户口跟他说看见两人发生了点矛盾。 “波德莱尔老师?” 兰堂的声音唤醒了怔愣的夏尔·波德莱尔。 夏尔·波德莱尔掩饰性地拢了拢长发,保养得闪闪发光的金发挡住了气血翻滚的脸颊。 “阿蒂尔,你比我幸运。” 夏尔·波德莱尔的目光落在学生身上,温和得不像是刚才要大发雷霆的人,“有人曾经说过,如果我没有钱,我就要很多的爱,用来弥补自己。” 兰堂认同爱的力量:“爱确实能胜过物质。” 超越者级的精神系异能力散发出波动,影响了周边一整条街的人,所有人都没有看到—— 曾经在花期最盛的那一刻,热情追求雨果、被将军继父强行送去从军的“恶之花”眼泪流了出来,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腕。 “如果我没有爱。” “我就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钱。” 他的手腕上光洁一片,早已看不到自杀胁迫继父的痕迹。 ——疤痕留在了心里。 一辈子的朋友?没问题,我早就不会追求你了,你和别人接吻、上床又怎么样? 情人可以分手,夫妻可以离婚,爱情总是会淡去。 只有友谊是一辈子的吧。 不过,我会诅咒你,用尽全部力气地诅咒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让你彻底爱上的人!!! 第80章 点燃新柴 第八十章 在夜店的情侣包厢过夜, 阿蒂尔·兰波迷糊中感觉朱利安爬下床,没有阻拦,继续昏昏欲睡。 等到他闻到热腾腾的食物香气, 饥肠辘辘的跑去洗漱,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朱利安本来是想晾着对方一段时间。 一个拒绝配合他,严重违反了要求的可恶客人,他向来是把这种人扫地出门, 不再接待。 但是外出一趟, 朱利安的心思有所改变。 朱利安看着阿蒂尔·兰波大口吃着保温盒里的饭菜,金发男人把头发临时扎起来,不让头发掉进保温盒里, 低着头, 咀嚼之中有着简单的满足。 朱利安冷着脸, 用长袖长裤挡住了皮肤,质问对方:“先生,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阿蒂尔·兰波咬着叉子:“朱利安,你体力好棒!” “我们这个行业, 自然要有体力。”朱利安一噎, 抹不开面子地说道, “我不会再免费为你服务了。” 阿蒂尔·兰波飞快道:“那我给你免费!” 朱利安:“?!!” 阿蒂尔·兰波计算道:“朱利安一个晚上的出场费超过八万法郎, 比我想象中的贵, 你看我这张脸和身材,去哪个俱乐部都会是头牌吧,我不用你花钱, 你想怎么摸都可以, 我只要你包吃住。” 总而言之, 阿蒂尔·兰波确认:“你睡我, 非常划得来,换个人包养我可是要出血本的。” 朱利安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这就是保罗·魏尔伦的哥哥? 你根本就是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站街叫卖了吧? “朱利安,我吃完了!”阿蒂尔·兰波的进食速度很快,没有细嚼慢咽的习惯,他拉起朱利安的手,“我记得你昨天流血了,我们去找医生吧?” 朱利安想把手抽回来,算对方有点良心:“我已经见过医生了,医生开了药,让我注意休息。” 阿蒂尔·兰波紧紧抓住朱利安的右手,眼神亮得出奇,像是尝到甜头后的浪荡子,那个模样让朱利安想起了某个借钱时候也这样的人。 “朱利安,你昨天是第一次?” “……嗯。” “你在这个行业待了多久?平时只和女客做吗?” “先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请你不要对我抱有指望,我接待过男客,喜欢我的男客不在少数,只是他们没有强迫我做到过最后一步。” 朱利安用不急不慢的语调泼冷水,不是那些人永远遵守规矩,而是朱利安随时可以反客为主。 面对这个家伙,他的手段就废了一大半。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力量。 不然,以对方风风火火的脾气,百分百要和他较劲到底,事情闹大了对他没有好处。 “朱利安很酷啊。”阿蒂尔·兰波亲了朱利安的右手手背,注意到对方没有戴戒指的习惯,手指上没有戒痕,这只手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感。 “陪我玩一玩吧,朱利安,我不会在法国停留太长的时间,我就像是沮丧的钟声,在墓地里回响,听见后回应我的人通常是贪婪的乌鸦。” “我不喜欢那些围着我的人。” “朱利安和他们不一样,你要的是心灵的餍足。” “这样的关系——再合适不过了。” 阿蒂尔·兰波埋头到朱利安的肩颈处,不知何时就顺杆往上爬,把朱利安抱住了。 对于朱利安的背景,阿蒂尔·兰波不怕,就算对方的金主打算来找自己的麻烦,吓唬吓唬就好,他有把握保护住朱利安,与对方度过这个冬天。 朱利安犹豫一下,伸手摸到了男人的头发上,柔软而富有光泽的金发令任何一个欧洲人无法拒绝。 懂得强硬,懂得示弱,这种美丽的客人太危险了。 不知道多少人要栽在对方手里。 朱利安心思转动地说道:“先生,你流连于红灯区,太过疲惫了,你可以去找你的亲朋好友?” “没有了。”阿蒂尔·兰波闷闷地说道,“他们全部埋葬在历史之中,我连墓碑都找不到了,我唯一的血缘关系者就是一个怪物,残忍无情,从小就长歪了,我不打算和这种人相处下去。” 阿蒂尔·兰波用那双天使的蓝眼睛去虏获对方。 羁风之人蛊惑着有大把钞票的男/妓,不亚于对男/妓表示自己想要吃软饭。 “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我没有钱包养你,但是朱利安有钱,可以当我的金主,我心甘情愿被你包养一次……” “……” 朱利安笑了起来,弥漫的冷意和不悦消失无踪,他差点忘记了自己是来婉拒客人的男/妓。 阿蒂尔·兰波,我记住你了。 你没有加入这个行业,是行业最大的损失。 “听你所言,我无法拒绝先生的诱惑,先生准备在我身边待多久?”朱利安捧起了阿蒂尔·兰波的脸颊,对方是如此独特,容姿宛如神灵,即便是朱利安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遇到这样的客人。 保罗·魏尔伦是对方的克隆体,当初见过阿蒂尔·兰波的那位“牧神”,估计就是为对方着魔发了疯。 他们在过去素未相识,将来在法国政府也不会成为同僚。 最好、也最差劲的客人。 “你答应了!”阿蒂尔·兰波的雀跃起来,舌尖在唇中微露,显得很诱人,说出的话缠绵至极。 “我们在冬天相遇,点燃火焰,睡着那甜蜜的吻,一起在绚烂的花丛中发颤。” 面对诗意的邀请,朱利安展露了他的文化底蕴:“我会收拾柴火,如同农妇,将陪你度过寒冬。先生啊,若是你在对远方的人呼救,那不是沮丧的钟声,我听见的是停留在此的风声,你该对天上诉说你的烦恼,天使来到人间,上帝也会对你仁爱。” 阿蒂尔·兰波被对方优美的拉丁语戳中心窝子。 “神大概是会讨厌我的。” “为何?” “我曾经骂过他,说上帝早就死了,不过我后来又看了《古兰经》,父亲希望我成为一名看得懂《古兰经》的人,我在那本书里学到了一句话。” 阿蒂尔·兰波对朱利安说得决绝:“——宁愿孤独,不与恶人为伍。” 朱利安没有说话,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阿蒂尔·兰波的嘴唇,刚才被唇瓣诱惑了,慢半拍地看到现实:你根本满嘴都是油,蹭到我身上了! 在客人的甜言蜜语之下,收入不菲的男/妓为客人停止营业了。 阿蒂尔·兰波搬了“新家”。 阿蒂尔·兰波住进了朱利安的一处居所,这里不是富人区,来往的移民居多,远没有奥斯卡·王尔德提供的艺术性公寓那么好,装修显得有点过时,处处有生活过的痕迹。 朱利安换了居家服,脱掉了那身妖艳的紧身衣打扮,肤色恢复正常,身上残留着一点香气。 他们互换了姓名。 朱利安忘掉波德莱尔学生的名字,正式以“兰波先生”的方式称呼对方。 “兰波先生,我白天有正常的工作,不方便告诉你,晚上的时候在家里,不会再去俱乐部之类的地方,我家房子比较小,你能接受……吗?” 朱利安的话还没有问完,眼皮跳了跳,看到阿蒂尔·兰波脱掉鞋子,跳上了沙发,然后各个房间跑了一遍,活像是一只在熟悉地盘的大狗狗。对方第一时间在他家里干的事情,居然是跑去卫生间里撒了一泼尿,死劲戳抽水马桶的按钮。 朱利安产生了幻视:【一个活泼好动的保罗·魏尔伦。】 解决了排泄的需求,阿蒂尔·兰波拍着小腹跑了回来,踩着地毯,冲朱利安扮鬼脸:“再小的阁楼、再咯人的地面,我都住过!” 朱利安给阿蒂尔·兰波找出自己的旧衣服。 “你要换衣服吗?” “要,有冬天的厚袜子吗,我的袜子破了一个洞。” 阿蒂尔·兰波叠起修身的长裤裤脚,实际上裤脚也有一些脏了,他露出穿了红绿相间、典型圣诞风格袜子的脚丫子,破了个洞的地方就是大拇指,脚趾灵活的动了动。 他比了一个“耶”的脚趾形状。 随心所欲,总是打破别人眼中的礼节的人才是阿蒂尔·兰波。 “……” 北欧神明的滤镜“啪叽”一声碎了,朱利安捂住脸,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记不了对方的破袜子。 ——你可真不在乎形象啊。 第81章 停歇片刻 第八十一章 法国与暗杀王和解了。 保罗·魏尔伦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 虽然这份自由, 他在八年前也强行得到了,但是叛国的他不被任何人认可, 不敢踏入法国领土。行走在外的暗杀王也有化为普通人,融入当地生活的时候,他总是会被问到家乡在哪里,每次都是轻松地回答“我没有家乡”。 那个时候,他不懂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只觉得这些凡人是在羡慕自己无牵无挂。 兰堂用自己的人生经验回答保罗·魏尔伦。 “保罗,人总是羡慕自己没有的东西, 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真的要大家割舍一切去追求自由——” “没有几个人办得到。” “那些让你感到沉重、压抑, 偶尔充实满足的是你作为‘人’的牵绊,它们让你的双脚站在了地面, 让你成为了有一根线拉着的风筝。” 如果保罗·魏尔伦是风筝, 兰堂就是那个牵着风筝的人,他有全心全意的爱, 用强有力的手死死地拽住风筝,宁可自己死去也不会让对方失控。 保罗·魏尔伦就像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经常做出别人眼中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行为。 以前,他没有去懂的机会,连兰堂对他的生日祝福也没有接收到。后来,他不停的旅游, 不停的寻找高难度的暗杀目标, 看到的无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场面,他不喜欢那种脆弱的家庭结构, 开始寻求强大而幸福的家庭, 由他和他的兄弟组成。 哥哥很强, 弟弟很可爱,看似很完美的旅行式家庭,可是保罗·魏尔伦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亲友,我少了什么?” “理解。” 兰堂没有把保罗·魏尔伦关在公寓,时不时带对方出门透透气,让阳光温暖彼此。 兰堂指着路边的一些家庭,细细为对方讲解一举一动背后的感情,人的行为和想法存在多层含义。保罗·魏尔伦蹙着眉头,听了进去,尤其是看到有家长不给孩子买东西,孩子哭闹的时候,保罗·魏尔伦觉得自己弟弟想要什么,他都可以买到。 兰堂无语,拉走了他,去了一家奢侈品商场。 在那边,家里有钱有势的孩子们穿着上万法郎的童装,提着迷你版的手提包,精致又可爱,像是一个上流社会的缩影,身边往往有女佣或者保镖看护。 兰堂走到一位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十岁女童身边,给保镖露了一张证件,证明自己是政府的人。 他温柔地问道:“小姐,你的家长呢?” 法国贵族家庭的女童没有胆怯,乖巧地对视,站起身行礼,并没有桀骜的表现:“先生,你好,我的父亲去国外度过冬天,母亲去参加聚会了。” 兰堂问道:“我的朋友有一个弟弟,他想要把对方喜欢的都送到对方面前,认为对方会开心。” 女童笃定地说道:“肯定会开心。” 兰堂又提出一个前提:“但是他给予多少价值的东西,便会夺走弟弟的多少东西,比如朋友、宠物、已经破旧了的玩具,他不喜欢弟弟与普通人玩在一起。” 女童想到自身,纯真的眸子里也黯淡了下来。 “我的父亲也不允许我和其他人交朋友,他总是说,要我和对等家庭的人交朋友。” 欧洲贵族对后代的要求比富商要严格很多,他们坚信自身的血脉高贵,而不愿去相信灵魂的高贵。 兰堂引导话题:“那你喜欢那些对等的人吗?” “有一些喜欢,有一些不喜欢,很讨厌。”女童还没有长大,勇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先生,如果你将来有女儿,请不要把她送去贵族学院,那里的学生不多,天天攀比家世,讨厌鬼相当的多。” 兰堂哑然,自己注定了不会有女儿。 保罗·魏尔伦偷偷瞥了瞥兰堂,也想到了这一点,自己和亲友在一起,对方就绝后了。 如果兰堂背弃了诺言,和其他人有了孩子,保罗·魏尔伦肯定不会心慈手软,刀起刀落,给他们一个痛快,然后以最极端的方式和法国政府决裂。 兰堂打了个寒颤,疑似畏寒后遗症。 他欠身,不是贵族却更胜贵族,对女童说道:“很感谢小姐的回答,我有荣幸询问小姐的名字吗?” 女童拿捏着从父母、家庭教师身上学来的气势,说道:“我是玛利亚·冯·霍华德。” 话题告一段落。 兰堂带着保罗·魏尔伦逛商场,笑着问对方有什么想法,保罗·魏尔伦的表情不咸不淡。 “你在把我比喻成那些养孩子的贵族?” “贵族维护的理念是血脉至上,保罗维护的理念是弱肉强食的秩序,里面都是一个道理——希望他们与自己一样保护自身,不跌落阶级。” “这不一样。” “保罗,当你阻止你哥哥找情人,以自己的喜好去管教兄弟的时候,你就成为了类似的人。” “亲友的意思是想要和我打一架?” “咳,没有这个想法,保罗,你用力量去决定别人的生活,对方会心怀怨言的。” 兰堂拐进了领带的专卖店,为保罗·魏尔伦挑选了一条配得上对方的领带,亲手系好。 直到身边没有导购,保罗·魏尔伦隔了一会儿说道:“哥哥暂且不论,弟弟……他不用上学,跟着我自学课本上的内容,不会碰到这种事情。” 兰堂第二次听见“哥哥暂且不论”,嘴角抽了抽。 保罗对强者和弱者是差别待遇。 中也君,你不努力变强,跟你哥哥说话没有话语权,连我都不能议论保罗的哥哥一句话。 “你弟弟会有朋友,到时候你怎么办?” “杀了。” “你的弟弟交女朋友怎么办?” “杀了。” “如果你弟弟的朋友是超越者,女朋友也是超越者,你还会有这种全杀了的想法吗?” “需要考验一下。” 保罗·魏尔伦想到了哥哥的另一个情人——奥斯卡·王尔德。当时他就没有能下杀手。 “保罗,超越者的数量很少,若是不特意结交,你弟弟不可能碰到他们。”兰堂强迫自己忘记心累,这些都是自己早年的失败教育,现在弥补回来还来得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中也君的朋友范围被你限定之后,比贵族学院的环境还要狭窄。” “你如何保证,中也君会喜欢那些人,而不是感到窒息,想要逃离那个圈子?” “即便是你,你也有看不惯的超越者,可以凭借叛国者的身份对我的老师爱理不理。” “你可以逃走,远离讨厌之地,你弟弟怎么办?” “你哥哥——又怎么办?” “以后他都要找超越者的情人,才能保证不被你杀掉?哪怕是厌恶,也要强忍着去接受超越者?” “这不现实,保罗。” “你看看——这么多人的世界,你忍心让他们只去和全世界仅有的数十个人打交道?” 兰堂的一番话灌输之下,保罗·魏尔伦无法再打着“为哥哥、弟弟好”的名义继续下去。 保罗·魏尔伦去看和平年代下的巴黎,这里是国外认为的浪漫之都。 一切欣欣向荣。 没有那种焦虑、恐慌的气氛。 一句话从保罗·魏尔伦,也就是昔日实验室里“黑之十二号”的内心缓缓说出:“我可以只需要他们,守护他们,他们为什么不能……只需要我。” 兰堂说道:“因为他们的经历不一样,最想要的东西也不一样,他们不是镜子里的你。” 兰堂牵住他的手:“想通这一点,再去见兰波吧。” 保罗·魏尔伦感觉心里被粗糙的东西咯到一下。 很不舒服,又不得不思考亲友的话。 “亲友,你没有兄弟,所以你说的话没有依据。”保罗·魏尔伦辩驳对方,兰堂坦然地说道,“所有与我共同为法兰西流过血的人,都是我的兄弟。” 保罗·魏尔伦:“……” 爱国主义情怀,啧,糟糕透顶的东西。 兰堂亲了保罗·魏尔伦的脸颊,保罗·魏尔伦躲开,在巴黎街头就像是闹脾气的小情侣。 只不过,情侣之中的双方都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事后。 兰堂一眨眼没能看住对方。 巴黎不大不小,可以逛街的地方总是容易碰到熟人,保罗·魏尔伦一见到哥哥,被教育的知识抛开,甩开兰堂的手,冲到了阿蒂尔·兰波的面前。 啥?谁?哦。 是那个冷血的保罗·魏尔伦啊。 阿蒂尔·兰波抬了抬眼皮,无视黑帽子的金发弟弟,绕过道,准备从另一条路去参观巴黎。 朱利安白天没有时间陪他,推荐他去路上找向导,理由是——只要你开个口,马上就会有向导自荐,没有人拒绝得了这样的“约会”。 然而,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向导,阿蒂尔·兰波就被保罗·魏尔伦堵在了路口。 “哥哥!” “……” 好似大明星出行的兄弟花碰头,颜值惊人。 保罗·魏尔伦和阿蒂尔·兰波长了同一张脸,但是风格各异,散发着魅力皆有致命的吸引力,让外国旅客首次见到了难得同框露出真容的法兰西并蒂花。 法国有父子双超越者,大仲马和小仲马。 第一次有兄弟双超越者。 别说是外国游客了,法国人的目光都难掩惊艳,停下脚步,用欣赏的目光去看他们。 保罗·魏尔伦举止优雅绝伦。 阿蒂尔·兰波潇洒随意,尽显另一种高贵。 法国人觉得能养育这样的兄弟的家庭肯定厉害,却不知道两兄弟都没有受过高等教育。 他们从泥泞的底层爬出来——顽强的自行生长。 一个长歪了。 一个长野了。 “让一让。”阿蒂尔·兰波拍开对方阻拦的手,保罗·魏尔伦的高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哥哥,我知道错了。”保罗·魏尔伦好声好气的道歉,服软了一次,“上次是我行为恶劣,亲友已经教育过我,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强者,让我明白我不能限制你们的交友范围,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阿蒂尔·兰波听见对方说得真情流露,直觉保罗·魏尔伦就不像是那种人。 阿蒂尔·兰波去看背后跟来的兰堂,无声地询问:【这是你教育成功了?】 兰堂尴尬又不失礼貌一笑。 教育有没有成功,他也不知道,毕竟要看往后的做法,保罗现学现用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阿蒂尔·兰波开口:“你不打算针对魅影了?” 保罗·魏尔伦已经把魅影当死人,自然无所谓,说得无比动听:“魅影没有哥哥重要,为了哥哥,我可以忍受那些哥哥喜欢的人出现。” 阿蒂尔·兰波狐疑地打量一分钟。 “忍受?你说得自己挺可怜的嘛。”阿蒂尔·兰波嗤笑,“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反悔了,我告诉你晚了,我可没有一个滥杀无辜的兄弟。” 保罗·魏尔伦抓住他的衣袖,轻柔地说道:“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证明我不再乱杀人了。” 这幅摸样的暗杀王,前所未见。 法国政府监视保罗·魏尔伦的人都错愕,在兰堂的视线扫过来之前,在人群里连忙低头掩饰自己。 阿蒂尔·兰波说道:“你确定?” 保罗·魏尔伦为了挽回哥哥说道:“嗯。” 阿蒂尔·兰波想要心软,又记起魅影的惨状,那是阿蒂尔·兰波人生中罕见的心理阴影。 阿蒂尔·兰波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见过战争,参与过巴黎公社革命,他知道动乱下的世界,体会过黑暗,但是这份黑暗远远不足以拿来比拟暗杀王。 深吸一口气,阿蒂尔·兰波说出人道主义的要求:“给魅影道歉,得到魅影的原谅,你办得到吗?” “……”保罗·魏尔伦面无表情。 “……”完了。兰堂捂住脸地想道。 “有什么问题吗?”阿蒂尔·兰波冷眼看暗杀王。 “他不配。”保罗·魏尔伦说道。 “办不到就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阿蒂尔·兰波拽开保罗·魏尔伦的手,不让对方触碰自己的衣服,只感觉杀人的手肮脏无比。 保罗·魏尔伦被抛弃在原地,抿了抿唇,脸色不好看,回过头就冲着兰堂发火道。 “魅影还活着!” “这就是你说的法国绝对不帮助魅影?!!” 以魅影的伤势,一天之内必须得到异能医生的救治,常规的医疗方式根本无法保住对方的命。 兰堂不怕保罗的愤怒:“我保证我信守了承诺。” 下一句,兰堂平静地说道:“你哥哥没有带魅影来法国,保罗,你低估了他在国外的人际关系,我为了降低你们见面爆发的矛盾,之前没有告诉你。” 保罗·魏尔伦的表情一变。 不是法国,那就是途径之国——日本了! 那个远东小国有这样高明的异能医生,而且被哥哥认识,第一时间安顿了重伤的魅影。 “不愧是哥哥。”保罗·魏尔伦忽然不生气了,那副重度兄控的态度令兰堂忍俊不禁。 保罗·魏尔伦发觉了兰堂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 兰堂浅笑:“我在高兴保罗愿意改变自己。” 保罗·魏尔伦回答:“那是骗他的。” 兰堂说道:“你有这份心意就不容易了,见到他,稍微放下心了吧,你哥哥在巴黎等你悔改。” 保罗·魏尔伦无言以对,对魅影道歉?得到谅解? “我办不到……” “嗯,知道你办不到,我们来一起寻找办法,你哥哥最在乎的肯定还是你,而不是魅影……” 兰堂见人群围观,与保罗·魏尔伦迅速撤退。在回去的路上,他哄着保罗·魏尔伦不要去想魅影,把魅影的性命保住,才是兄弟两人和好的关键之处。 保罗·魏尔伦低声:“真的要让魅影活下去?” 兰堂点头。 保罗·魏尔伦别扭,失去了快意杀人的愉快,认亲的后果就是要注意亲人的喜好。 比如说,你哥哥讨厌你杀人。 又比如说,你弟弟一般是站你哥哥的立场。 晚上,夏尔·波德莱尔针对保罗·魏尔伦的三观,在电话里给兰堂出了一个主意:“魏尔伦缺少和普通人相处的机会,让魏尔伦去上学,你负责监督,学校里不能杀人,一个学期下来,他就懂得如何收敛了。” 保罗·魏尔伦靠在兰堂的肩头,只觉得波德莱尔太恶毒了,偏偏兰堂不停地认同老师的话:“这个建议很好,我会和保罗商议的,老师还有其他建议吗……” 【我不接受。】 保罗·魏尔伦抗议起来。 再没有上学的观念,他也知道二十七岁的人基本上毕业了,不可能留在学校里读书! 日本,中原中也不清楚两个老哥的情况,在魅影帮忙救了人,并且利用异能力揭穿了过去那些同伴的恶意后,他就彻底死了心,不再去管“羊”的那些人。 出于从众心理,中原中也和魅影的关系亲近一些,他便在武装侦探社当了一回临时员工。 英国的国际邮件送达了横滨市,魅影收到回信。 英国的歌剧家前辈回复他:【不必烦恼,人生多得是荒谬的戏剧。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而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他,这么一想,是不是快乐一些?】 魅影捏紧了笔,其实不是这样的,如果兰波展露全部的条件,他肯定无法拒绝这样的示爱。 是自己过于愚蠢和浅薄。 他拒绝的人,又有哪一点不如莫泊桑? 魅影的内心千疮百孔,发现信纸背面也有内容。 【爱情里要是掺杂了攀比和计较,那就不是真的爱情,去寻找下一份爱情吧,魅影。】 得到开解,魅影在钻牛角尖里多出一份释怀。 ——原来如此。 写出这封信的英国歌剧家从桌边起来,不再为新的剧本而苦恼,他来到伦敦皇家歌剧院窗户边,对着外面的行人们想着国外的事情。 通过结交的魅影,威廉·莎士比亚猜测到了法国的情况,两兄弟,暗杀王和哥哥之间的矛盾。 魅影认识了暗杀王的哥哥,得到对方的追求,奈何错把天上的星辰当成了廉价的灯光,对莫泊桑耿耿于怀,越想越找到超过莫泊桑的恋人,越找不到。 威廉·莎士比亚含笑地折下花瓶里的一枝玫瑰。 “真爱无坦途。” “这句话也送给夏尔·波德莱尔。” …… 法国人向来很有趣,尤其是他们的爱情之花。 总是开得艳丽,凋零得也凄美。 …… 阿蒂尔·兰波知晓心灵是一种脆弱的东西,需要休息,才能再一次登上旅途,迸发活力。 他爱累了,便选择了不爱的方式。 与男/妓同居,这是阿蒂尔·兰波从未体验过的生活。 每次朱利安回到家,阿蒂尔·兰波都能看到一个比自己更加热情、对生活有着希望的男人。 对方的怪癖变成了一种趣味。 谁能拒绝一个爱脱光衣服、展现出强健体魄的同居对象?同时,这位同居对象的技术非同凡响,什么体位都乐于尝试,仅仅是渴求力度重一点。 “朱利安,你上辈子一定是魔女投胎!” 这么会勾引人,欲求不满的肯定是恶魔属性啦! 阿蒂尔·兰波与对方数次上床,焕发热情,再也不嫌弃朱利安年龄偏大,没有年轻人青涩了。朱利安逐渐适应,欲罢不能,他甚至跟阿蒂尔·兰波说:“如果再次让我去服侍女客,我可能会索然无味。” 阿蒂尔·兰波哈哈大笑,眉飞色舞的模样,朱利安看了也感到久违的轻松,愿意去取悦对方。 这样的笑容,真是美丽。 朱利安转而问对方,巧妙地讨好道:“兰波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喜欢同性,发现这样的快乐?” 阿蒂尔·兰波压在朱利安身上,眸子里有柔情。 “是十七岁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那人欣赏我的才华,连我的家人都弄不懂我在想什么,可是他看到了我的灵魂,也看懂了……我的追求。” “兰波先生爱过他吗?” “爱过。” “最后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他已经有妻子和孩子,舍不得放弃家庭。” 阿蒂尔·兰波和诗人魏尔伦的结局,不外乎如此,最可悲的是诗人魏尔伦妻离子散,哪个也没有得到。 “太可惜了。”朱利安宽慰地说道,“那人没有珍惜兰波先生,选择了平凡的家庭。” 阿蒂尔·兰波狭促一笑,没有告知真相。 要啥没啥,穷困潦倒,才是诗人魏尔伦的下场。 阿蒂尔·兰波说了这么多床上的小秘密,要求朱利安也说一些事情做交换。朱利安当然知道对方关心的问题,说道:“我从小挨打,喜欢偷窃,久而久之,便不怕挨打,把挨打视作了……犯罪的代价。” 朱利安难为情地说道:“你会讨厌我吗?” 阿蒂尔·兰波一听就知道朱利安出身不好,像这样的人给一次机会就容易堕落下去。 “朱利安还喜欢偷窃吗?” “喜欢,但是我在长大后懂得了克制。” 朱利安没有否认小时候养成的嗜好,狡猾地为自己的兴趣爱好做了辩解,阿蒂尔·兰波说道:“可惜我身上没有什么值得你偷窃。” 朱利安诧异。 阿蒂尔·兰波在他耳边说道:“怕什么,我也偷窃过,何况朱利安成为了邻里口中善良的人。” 朱利安不自然起来,阿蒂尔·兰波作怪地模仿道。 “邻居家的老爷爷和一些孩子们说,这里住着一个可亲可善的男住客,不仅会帮人修钟表,还会为移民提供法律咨询,阻挡警察的暴力执法……” “朱利安是一个改变了自己的好人呢。” 当身份卑贱的男/妓穿上衣服,何尝不是风度翩翩的绅士。 阿蒂尔·兰波一眼看到了朱利安的本质。 朱利安本该害怕得要发抖,做这个行业的人最不喜欢被人揭露底细,但是他笑得妩媚又下流,用这样的表象遮掩内里的惊讶。 “兰波先生,要来一起玩吗?我给你介绍俱乐部,你一定成为赶超我的下一个头牌。” “……不要,我只卖身给一种人。” “什么人?” “让我停歇片刻的人。” 羁风之人在追逐远方的过程中,感谢把自己的家门打开,招待旅行家饱食一顿的好人。 …… 第82章 强行碰瓷 第八十二章 接下来的数日, 兰堂不停与夏尔·波德莱尔沟通,得到一手的资料。他翻阅巴黎学校的招生网站,查看专业和课程, 那副认真的模样堪比做一场高难度任务, 让熟悉兰堂的保罗·魏尔伦如临大敌。 兰堂努力给保罗·魏尔伦做思想工作。 理由一, 兰堂上过学,是十四岁辍学改行的。 理由二,你哥哥也应该上过学, 接受过系统化的教育, 具有较高的文学素养,擅长写诗歌。 理由三, 你的人格诞生至今……才十二年。 幸好保罗·魏尔伦修养好,没有呸兰堂一脸,保罗·魏尔伦心道:【你是瞧不起谁,把我当未成年人?】 “保罗, 你不是喜欢诗歌吗?成为诗人,总要和普通人接触。”兰堂另辟蹊径, “你知道吗?你哥哥的诗歌里有很多描写底层人民的内容,他应该参与过战争,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保罗·魏尔伦当耳旁风的表情出现好奇。 “你看过我哥哥写下的完整诗歌?” 要知道清理“牧神”基地的时候,他们获得的诗歌不多,全是控制自己的指令内容。 “见过。” 兰堂暗地里征求过保罗哥哥的意见, 对方无所谓,只要能教育好保罗, 对方让他随便使用。 一方面是兰堂庇佑了魅影, 没有让保罗·魏尔伦冲去日本杀人, 另一方面是阿蒂尔·兰波相信兰堂不会滥用诗歌, 对方有资格使用他的诗歌。 兰堂的身份复杂。 在阿蒂尔·兰波眼中,对方既是魏尔伦的一部分,也是兰波的一部分,更是《彩画集》的化身。 阿蒂尔·兰波对兰堂永远是宽容的。 得到保罗哥哥的支持,兰堂有让保罗·魏尔伦服从安排的底气:“保罗,想要看你哥哥的诗歌吗?” 保罗·魏尔伦语气不善:“亲友,你少拿我哥哥的东西来威胁我。” 凭什么? 哥哥跑路之后,弟弟看不到哥哥的完整诗歌,一个与哥哥分手的老情人就能看到? 难道是他和哥哥的亲近方式弄错了。 正确方式是当情人? 保罗·魏尔伦骑在兰堂的身上,双手掐住脖子。 “交出来!” 一言不合,暗杀王“翻脸”了。 “力道不够,这样威胁不到我,你还是老老实实去上学吧,我会一个月给你一篇诗歌。” 兰堂眼皮不眨一下小,继续调/教保罗·魏尔伦。 “一个月……”保罗·魏尔伦果然内心挣扎了,“太久了,一天给我一篇诗歌还差不多。” “不可能。”兰堂斩钉截铁,“诗歌没那么多。” “三天一篇。”保罗·魏尔伦要求。 “一个星期一篇。”兰堂说道,“我给你安排的大学学业不紧张,位置近,就在巴黎的拉丁区,你平时可以步行去巴黎圣母院和卢森堡公园散步。” “成交。”保罗·魏尔伦松开手。 兰堂翻过身,把保罗·魏尔伦压在了床上,爱极了这具柔韧又成熟的身躯。保罗·魏尔伦的双腿反射性缠上来,给予兰堂方便占有他的机会,形成了肌肉记忆。然后,他愣了愣,微恼地说道:“你跟我哥哥关系那么好,你就滚去找我哥哥!” 兰堂被无缘无故骂了,稀奇道:“保罗在吃醋?” 保罗·魏尔伦用那双蓝眸瞪他,折射夜幕下纯粹的星光与大海。他没有浓厚的人类感情,但是他复刻了兰波的DNA,法国人的浪漫皆在他的容姿上。 “我只关心我哥哥,不关心你。” “保罗,容我提醒你,你还有一个弟弟。” “……我没忘记,弟弟也很好,咦,你提醒到了我,弟弟的文化修养也不足。” 保罗·魏尔伦的思路错开,记起中原中也的英语和法语不行,同样是一个没上过学的状态。 这样不行,自己和哥哥会多国语言,弟弟怎么能不会,学习速度不够快肯定是不认真造成的。 “我去给弟弟找老师,让他也去补课。”保罗·魏尔伦行动力超强,告知了兰堂一声,飞出窗外换手机卡打电话,防止被监测到信号。 他跑去的目的是联系远在日本的中原中也。 “弟弟,亲友让我去读大学,这样可以让我们的哥哥回来,我在法国要待一个学期,每个月会定期打款给你,当作你的零花钱,你在日本好好生活……” 不发神经的保罗·魏尔伦是一个好哥哥,悉心叮嘱自己的弟弟在日本不要被人骗了。 中原中也跟魏尔伦老哥聊天后,一脸想笑不敢笑,天方夜谭,对方竟然要去读大学! 出这个主意的人,简直是没有把暗杀王当回事。 别以为他不知道暗杀王的名号,他在日本就从魅影和江户川乱步口中得知了保罗·魏尔伦的实力,世界顶尖的超越者之一,敢脱离法国的叛国者! 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 保罗·魏尔伦决定把他也塞进日本学校。 “不!!!我一点都不想上学——!!!” 在中原中也的强烈抗议之下,保罗·魏尔伦不解,弟弟怎么比自己还要抗拒学习?保罗·魏尔伦好脾气地复述兰堂的话:“我们需要融入普通人的社会,看一看那些人是怎样生活的……” 中原中也牙疼地说道:“我就是从普通人的社会里长大的!不需要去学习!” 保罗·魏尔伦:“是这样啊……” 保罗·魏尔伦不甘心就自己一个人上学,这么丢人的事情怎么能放过弟弟。 “弟弟,你才八岁,该听一听哥哥的话。” “哥!你就比我提早诞生四年!” 四年的代沟。 中原中也感觉到比海沟还要大一些,偏偏保罗·魏尔伦没有自知之明,认定了弟弟需要管教。 三兄弟食物链底层的中原中也郁闷不已。 他企图反抗,说身边的人都是自学成才,根本不用去上学。为此,他举了一个魅影先生的例子,魅影先生从未读过大学,博学多才,成为了优秀的歌剧家,说明学校会浪费“天才”的时间。 提谁不好,提魅影? 中原中也踩了保罗·魏尔伦的雷区,被保罗·魏尔伦用文雅的语气骂了一顿。 最终,保罗·魏尔伦给弟弟远程安排了顶尖的家庭教师,一对一上门辅导外语和基础知识。 收拾不了哥哥的保罗·魏尔伦,成功收拾了弟弟,回去把好消息分享给兰堂。 兰堂夸赞道:“保罗是一个好哥哥。” 保罗·魏尔伦冷漠的面孔上闪过一抹欣喜。 快乐本身就很简单。 …… 一月到二月,法国各大高校开学了。 每年只招收两百人的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出现了一名貌若明星的新生,老师的群体里多出了一个手持假/证上岗的黑色长卷发青年。 法国满城的铃兰花还未开,巴黎植被的嫩芽抽长,花香似乎快要飘来了。 今年有一个不错的开端。 巴黎公社,夏尔·波德莱尔听到源源不断的好消息传来,身姿慵懒,脸上有着舒展的笑意。 他心情不错,朋友来访。 “魏尔伦去当学生,真是前所未有的新闻。”居斯塔夫·福楼拜带着学生来见他,坐在办公室里进行社交活动。居伊·莫泊桑欠身,向夏尔·波德莱尔打招呼:“波德莱尔先生。” 夏尔·波德莱尔戏谑两人:“别笑话魏尔伦了,你们都有大学毕业证吗?” 居斯塔夫·福楼拜干咳。 居伊·莫泊桑倒是笑着给福楼拜老师争光:“我有念完大学,当初被福楼拜老师拿着棍子逼的。” 居斯塔夫·福楼拜没有儿女,与莫泊桑的母亲是青梅竹马,他收下莫泊桑当学生后,便把毕生的心血倾注到对方身上,不亚于照顾亲生孩子。 身为父亲,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份出色的学历和学识,战争也不能抹去这个想法。 夏尔·波德莱尔故作恍然:“居伊没有辍学,难得啊,以后记得给下一代的超越者做个好榜样。” 居伊·莫泊桑自信地答应下来。 好榜样什么的,他只能在学历方面展示了。 夏尔·波德莱尔夸人绝非没有目的,挖坑之心悄然冒出:“我记得一些年轻的超越者都没有学历,年龄又在三十岁以下,居伊,你替我通知一声他们,魏尔伦都去上学了,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去?” 居伊·莫泊桑目瞪口呆,这是要一锅端? 夏尔·波德莱尔颔首:“为了不让魏尔伦心里不平衡,也为了保护高等学府的安全,你们之中没读完大学的人去自我提升一下,拿个毕业证回来。” 居伊·莫泊桑不禁为辍学的同僚默哀。 一把年纪还要去上学。 随即,居伊·莫泊桑兴奋道:“我可以申请当老师吗?我想当那些人的老师!” 居斯塔夫·福楼拜侧目,夏尔·波德莱尔爽快地答应下来:“没问题,我这边正好需要人去教导魏尔伦最新的异能力者法律,别让他触犯法国的规定。” 敲定好插班生的名额后,夏尔·波德莱尔让居伊·莫泊桑出去玩,单独与福楼拜私聊起来。 居伊·莫泊桑不情不愿地走出去,在他慢吞吞关门之前,隐约听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八卦内容:波德莱尔学生和暗杀王的感情、暗杀王哥哥在和男/妓同居……以及法国卫生部部长今天偷偷戴了乳/环,衬衣露了出来,这些消息劲爆! 办公室内,居斯塔夫·福楼拜一脸感兴趣:“夏尔,有没有测试过与你学生同名同姓之人的‘恶之花’?” 夏尔·波德莱尔知道他问的缘故,通过收集情报,认知到一个人的大概,再以“恶之花”的异能力测试一个人的心灵,虽然会有偏差,但是往往可以反应内心的变化。 “测试过。” 夏尔·波德莱尔当着福楼拜的面展示了异能力。 他伸出左手,掌心向上,食指微翘,中指和拇指轻捻,圆润的指甲没有留多长,这个动作由他做出,诠释着一个优雅的捻花之人,无形之中带来沟通灵魂的奇妙氛围。 一支肖似鸟儿的花枝出现在他的手里,凭空生长。 居斯塔夫·福楼拜观察橙黄色花瓣和绿色根茎,认出了这个草本植物:“芭蕉科的天堂鸟?” 夏尔·波德莱尔把异能力构成的“恶之花”放入了花瓶里,它的色彩鲜艳,形状极为艺术之感,比寻常的天堂鸟还要像极了展翅高飞的鸟儿,恰好能当自己的办公室点缀。 夏尔·波德莱尔用指尖触碰花瓣,感慨道:“这是一只永远追求自由的鸟儿,对法国存在少许的思念,不是魏尔伦那种扭曲的人格。” 居斯塔夫·福楼拜说道:“怪不得你如此放心他,对他在巴黎的行为不管不问。” 夏尔·波德莱尔摇头:“他刚来巴黎的时候,我对他的情报不齐全,暂时不想引起他的恶感,后来加强了情报管理工作后,我发现他就是来巴黎找一处地方休息,便没有打扰他的清闲。” 与阿蒂尔·兰波同居的男/妓身份可疑,夏尔·波德莱尔没有透露给福楼拜,一笔带过了。 居斯塔夫·福楼拜不喜欢法国有安全隐患,征询对方的意见:“接下来怎么对待这个人?” 暗杀王有人看管,这个人怎么办? 就这么无视? 夏尔·波德莱尔重振自信,没有把任务交给其他人,淡然一笑:“当然是我出马了。” 他想亲自见一次阿蒂尔·兰波和同居对象。 那个朱利安不知道是谁的棋子。 头牌? 巴黎红灯区那么多陪客,能吸引到阿蒂尔·兰波,把阿蒂尔·兰波带回家的仅有朱利安了。 …… 上班是一个人,下班是另一个人。 朱利安享受着扮演不同角色,让别人耻笑的职业,他不是为了睡到阿蒂尔·兰波才当男/妓,一个暗杀王的哥哥还没有这个面子,让一位法国高官放下颜面和尊严就为了接近对方。 早在很多年前,朱利安就接触到了这个特殊行业,灵机一动之下,投资了法国很多家俱乐部、夜总会,变成了他们的幕后老板。 朱利安这个名字,也是他在精心挑选好客人,尝到甜头后,一点点演变成的头牌。 他私底下放得开,可以淫/荡,可以下贱,就爱玩得狠的那一套,以臀/部的疼痛为兴奋点,明面上却绝对不允许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揭露身份,对于他而言就是终极社死。 纵观各路花花肠子的欧洲超越者,应该找不出第二个比他玩得更开的人了。 随着接触阿蒂尔·兰波的时间一长,朱利安隐隐不安起来,焦虑和刺激感倍增。他相信自己的假身份天衣无缝,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但是他防备不了精神系的夏尔·波德莱尔,被对方抓到就完蛋了。 不仅如此,他还要躲着保罗·魏尔伦,防止暗杀王见到哥哥的同居对象。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朱利安做好了逃跑准备,把每一天的同居都当作最后一次来度过,痴迷之中夹杂着淡淡的遗憾。 他对女性的喜爱远胜过男性,若是贪图那份同性之间的“痛楚”,他早就找优质的男客尝试了。事实上,他在渴求男女之间的交合,真正的融为一体,弥补他从小缺失的那份母爱。 上天让他遇到了阿蒂尔·兰波,能与他谈论市井生活,也能一起关起门下流的金发男人。 假如他们是一男一女,此刻犹如夫妻。 “兰波先生……” 朱利安跪在床上,忍受异样疼痛,脸颊遍布红晕,对阿蒂尔·兰波连连呼唤,明显动了情。 经验老道的阿蒂尔·兰波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鉴于对方的嗜好,自己该轻一点还是重一点? 真苦恼。 阿蒂尔·兰波最近消耗很大,好在他穿越之后拥有超越者的体质,不然招架不住夜间生活。 他无辜地逗着朱利安说道。 “朱利安,喜欢的事情要说出来,藏在心里就没有人知道了。” “我……想和你扮演……夫妻……” “夫妻?有意思,要不然我当貌美如花的妻子,你就当那个任劳任怨外出打工的丈夫好了。” “哈……兰波先生在开玩笑吗?” “没有,我比你好看呀!” 金发男人用容貌胜过了俱乐部的头牌。 阿蒂尔·兰波进入角色扮演,丝毫不停下动作,笑嘻嘻地说道:“娶到我,一定是你的不幸,你的存款会哗啦啦的飞走啦。” 朱利安也笑了起来,脸颊贴着枕头。 汗水从他的额头流到脸颊处。 “婚姻追求的就是契合,世上没有无暇的婚姻,更没有各方面匹配的夫妻,结婚主要建立在感情与平等上面……金钱只会扼杀爱情……” “兰波先生……” “你想要家庭作为栖息,我能够给你……” 在我们一拍两散,各自回归不同的命运之前。 我们就是最合拍的夫妻。 …… 巴黎高等师范学校,保罗·魏尔伦换下了西服,穿上了休闲服,黑帽子交给兰堂保管。 他把证件上的年龄改小了。 从外表上,没有人看得出他已经二十七岁。 初次当大学生的保罗·魏尔伦不太爱交流,但是同学们对他相当的热情。尤其是当另外几个修改年龄的“新生”加入进来,氛围更浓烈了。 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 亚历山大·小仲马木着脸:“……我一点都不想来,是我父亲把我丢过来的。” 罗曼·罗兰唉声叹气,翻着音乐类的书籍,“我被丢进来之前,没有人跟我打招呼,我怀疑我和小仲马的学历被某些人嫌弃了。” 两人齐齐看向了保罗·魏尔伦,“魏尔伦,你为什么会想不开来念书?” 保罗·魏尔伦:“我也不想。” 在这些过去的同僚面前,保罗·魏尔伦称不上健谈,偶尔会答复几句话。 保罗·魏尔伦以高效率吸收知识,寻找亲友说的相处之道,不过他来学校,肯定不是为了让其他超越者成为自己的——老师! 台下三名表情各异的超越者学生。 台上,居伊·莫泊桑来讲法学课,粉笔末横飞,快乐无边,当了首个沐浴在杀气下的老师。 这个班级的颜值被他们极大的拉高了。 居伊·莫泊桑敲了敲黑板:“认真学习法律,我宣布——你们三个留堂半个小时!” 保罗·魏尔伦:“……” 亚历山大·小仲马:“……” 罗曼·罗兰:“……” 是谁给了莫泊桑敢来教导他们的勇气? 白昼与黑夜交替,有人欢喜有人忧愁,阿蒂尔·兰波在巴黎有了一个可以回家的地方,每天钻入大街小巷里寻找乐子,对巴黎的熟悉度一天比一天高。 “站住!你为什么逃学?” 一声沙哑悦耳的厉喝叫住了阿蒂尔·兰波。 “叫我的……?” 阿蒂尔·兰波见四周的人纷纷看向自己,意思到背后的人是在对自己说话。 阿蒂尔·兰波感到新奇,转身去看后面。 撞入眼帘的是一个佩戴金边眼镜、把白衬衣和制服穿得斯文败类之感的美貌男人。 通过眼角的细纹,阿蒂尔·兰波能看得出对方年龄不轻,体态保持得很好,臀部不够翘,很饱满,可能常年坐办公室,周身的气场艳丽又多情。 阿蒂尔·兰波看在对方的容貌上,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吹了一声口哨,轻佻又诧异地说道:“你看我的外表,像是还在学校里读书的人吗?” 阿蒂尔·兰波就是一个社会浪子的气息。 十六岁辍学,加入革命,十七岁离家出走,认识保罗·魏尔伦,后半生就再也没有坐回课堂了。 对方有着森林一样绿意盎然的眼眸,却活像是睁眼瞎。 “保罗·魏尔伦,我是你的社会学老师,现在勒令你立刻返回学校上课。” “??????” 被碰瓷的阿蒂尔·兰波一脸茫然,掏了掏耳朵,感觉自己离开了《文豪野犬》的世界,突然穿越到了另一个有“保罗·魏尔伦”名字的世界里。 对方真的没有喊错人吗? 那个无法无天的臭弟弟怎么可能会去读书啊! …… 第83章 守株待兔 第八十三章 阿蒂尔·兰波根本不认识对方, 试探道:“我没见过你,你姓什么,是哪个学校的老师?” 戴眼镜的美艳男人回答:“乔治·伊藏巴尔。” 阿蒂尔·兰波一听名字就意外极了, 再三询问。 这个人自称乔治·伊藏巴尔, 在巴黎高等师范学校任职,教授文学。一番对答滴水不漏,对方盯着他的目光仿佛在哀痛一个人才不知上进,愣是让阿蒂尔·兰波有一种曾经逃学被抓的心虚感。 时空的错位感油然而生。 阿蒂尔·兰波找到了两个世界的联系之处。 乔治·伊藏巴尔, 他的高二年级老师的名字,文学学士, 一个戴着夹鼻眼镜的青年, 容貌远没有如此出色。 阿蒂尔·兰波曾经逃票被抓进监狱,穷个叮当响,可怜巴巴地写信求助对方。在信中, 他形容对方就是自己的大哥哥,他会一辈子爱对方,像对待父亲一样尊敬,只求对方快点想办法救自己出去。 乔治·伊藏巴尔看到信就放弃度假, 二话不说就跑来救他了,为他支付了13法郎的高额赔款。 这位老师不求回报, 救助了阿蒂尔·兰波, 令阿蒂尔·兰波在往后也经常写信联系对方, 诉说自己在外地的所见所闻,这也是《通灵者的书信》的雏形。 乔治·伊藏巴尔不是文豪, 没有人为他写传记, 或许他本人写过一些随笔和诗歌, 但是想要凭借一腔才华, 被投映到文豪聚集的此世,基本上不可能。 乔治·伊藏巴尔唯一能与文豪挂钩的地方,是《兰波传》里与阿蒂尔·兰波前期密切的联系。 他是兰波的老师,兰波敬爱的人。 他的存在也提醒着兰波—— 当初自己在恐慌之下瞎承诺的事情,别想靠穿越就一走了之,迟早要找个机会兑现了。 “原来是伊藏巴尔老师啊,你是去哪里做美容保养了吗?怎么比以前漂亮了这么多。”阿蒂尔·兰波用惊喜的表情迎接上去,翻脸比翻书还快,哪里还看得到一分钟之前的桀骜不驯? “你别拉扯我的手臂,放尊重一点。”乔治·伊藏巴尔狐疑地看他,阿蒂尔·兰波笑道:“老师,走吧,我看你佩戴了教师证,是要回学校吧?” 阿蒂尔·兰波顺势上钩,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方有本事带他去学校呀! 乔治·伊藏巴尔点头,满意地说道:“一起回学校,你逃课记得写一份检讨书。” 阿蒂尔·兰波大大咧咧:“小意思,这个我熟悉。” 乔治·伊藏巴尔:“……” 面对阿蒂尔·兰波收敛了桀骜的表现,乔治·伊藏巴尔……也就是老师打扮的夏尔·波德莱尔心里纳闷。 【魏尔伦的哥哥怎么不按理出牌?】 夏尔·波德莱尔来之前,认为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阿蒂尔·兰波认得他的脸,第二种可能是魏尔伦的哥哥不认识他的脸,但是完全不信任他的言辞。 夏尔·波德莱尔原以为自己要费点口舌,才能把魏尔伦的哥哥忽悠去学校,谁料进展如此顺利? 【莫非,我用错了身份,他恰巧认识乔治·伊藏巴尔,认出我是顶替了乔治·伊藏巴尔。】 夏尔·波德莱尔一边应付阿蒂尔·兰波,一边大脑迅速回忆初见时候对方的表情,放大细节。 【他对我的来意是疑惑的。】 【不认识,这不是见到熟人的表情。】 放下猜忌,夏尔·波德莱尔听见对方一口一个伊藏巴尔老师,神清气爽,不计较对方的自来熟了。 夏尔·波德莱尔照常问了一句:“怎么皮肤黑了?” 阿蒂尔·兰波满口大实话:“特意做了美黑,让自己变得英俊一些。” 夏尔·波德莱尔诧异,不是晒的? 阿蒂尔·兰波撸起长袖子,快乐地给对方看皮肤。 “看!咯吱窝是白的!” “——看到了。” 夏尔·波德莱尔觉得对方挺逗的。 两人步行,沿着风光明媚的塞纳河畔前行,没有乘车就来到了巴黎高等师范学校。 阿蒂尔·兰波没有学生证,服饰也不像是学生,长得又帅又野,吊儿郎当十足,但是他顺利进入了学校,那张令人见之难忘的脸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快回教室,去写检讨交给我。”夏尔·波德莱尔用手里的文件夹拍了拍对方呆愣的脸。 “等下!”阿蒂尔·兰波厚脸皮,拉住对方,“老师,我弄丢了课程表,我该去哪个教室?” 夏尔·波德莱尔把文件夹打开,抽出一张课程表。 阿蒂尔·兰波接过一看。 哦豁。 课程还挺多的,如同自己重温校园一样。 挥别之际,阿蒂尔·兰波给了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有计较乔治·伊藏巴尔认错人。他四处张望,去寻找对应的教室,高挑的背影在学校里也没有很突兀。 夏尔·波德莱尔目送魏尔伦的哥哥离开,乐不可支。 “这笑得样子挺阳光的嘛。” 一点也不像魏尔伦,笑得要多假有多假。 阿蒂尔·兰波来到教学楼,走廊处也能听到老师们教书育人的声音。他数着门牌号,停留在一间教室外面,猫着腰,透过玻璃窗,打量里面一排排学生。 在第三排中间的座位上,保罗·魏尔伦低头看书,不再是危险的暗杀王,褐色的外套和黑毛衣取代了白西装,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质项链当年轻人的首饰。 任何人见到他的第一眼,都不会相信他是暗杀王,通过穿着打扮就完美地融入了学校里。 阿蒂尔·兰波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怎么办到的? 自己让保罗·魏尔伦给魅影道歉都不行,保罗·魏尔伦却愿意去学校里跟普通人打交道? 保罗·魏尔伦察觉视线,在窗外看到了自己的哥哥。 兄弟两人的视线对上。 保罗·魏尔伦微喜,阿蒂尔·兰波惊讶得说不出话。 这所在法国大革命期间建立的名校,阿蒂尔·兰波也曾经知晓,没想到巴黎保留了这座学校。 阿蒂尔·兰波再一看讲台,好家伙,是兰堂当老师。 怪不得老师还能活着的系列? 同桌的罗曼·罗兰戳了戳保罗·魏尔伦的腰,得到对方不耐烦的回视,罗曼·罗兰问道:“那是你的哥哥?” 保罗·魏尔伦:“嗯。” 亚历山大·小仲马闻言,对魏尔伦的哥哥观感不佳。且不说“牧神”带来的麻烦,全球异能大战期间,法国急需要超越者坐镇,对方全程没有出现过。 一个不想报效国家,拒绝履行义务的野生超越者。 亚历山大·小仲马心道:【不知道实力如何。】 兰堂说道:“安静,不许聊天。” 兰堂制止了教室里的交头接耳,在阿蒂尔·兰波出现之后,教室里的学生们就控制不住兴奋了。 两个法国最顶尖的双胞胎美人! 一个在教室里坐着上学,一个在外面站着看里面。 兰堂对蠢蠢欲动的保罗·魏尔伦说道:“不许离席。”当上了老师的兰堂压制住课堂,光明正大双标起来,“我出去片刻,你们复习课本。” 保罗·魏尔伦支着脸颊,目光流连在哥哥身上,直到兰堂关上教室的门,带走了阿蒂尔·兰波。 在转角处。 兰堂温和地说道:“你来了。” 阿蒂尔·兰波有一堆疑问,兰堂解释:“如你所见,保罗愿意放下身份,去看一看普通人的世界。” 阿蒂尔·兰波眯起眼:“确定不是一时新鲜?” 兰堂说道:“这还说不定,毕竟有人刺激他,他的同学里就有两个法国的超越者。” 阿蒂尔·兰波没留意其他人,眨了眨眼睛。 “亚历山大·小仲马和罗曼·罗兰。”兰堂透露情报给他,“保罗和他们打好关系有好处。” 阿蒂尔·兰波:“哦。” 阿蒂尔·兰波关心道:“乔治·伊藏巴尔是他们的文学老师吗?” 兰堂点头。 阿蒂尔·兰波五味杂陈,原地踱步,忽然对兰堂说道:“代我转告他,要对老师好一些。” 兰堂忧郁地说道:“你不妨亲自去和他说,效果更好,他一般只听得进你的话。” 阿蒂尔·兰波干瞪眼:“我不想见他。” 兰堂说道:“可是你来了。” 阿蒂尔·兰波一怔,无形之中羞赧了三分。 嘴里说着不在乎臭弟弟,他还是来学校一探究竟,想要知道保罗·魏尔伦是不是成为了学生。 “兰堂,你为了他,连我都能忍受吗?” “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兰堂一听他的话,知道双方有误解,“兰波,我相信你不是有意欺骗我,我看得出你有自己的骄傲……” “没有!”阿蒂尔·兰波扭头,“我就是故意来欺骗你的感情,故意想要看你出糗的模样!” 兰堂握紧了手掌心,让一个人形异能力显形。 “我这里有测谎类型的异能力。” “!!!” 阿蒂尔·兰波大惊失色,破口大骂:“你无耻!” 兰堂风轻云淡道:“我还没有发动他的异能力,称不上无耻,你骂得早了一点。” 阿蒂尔·兰波骂道:“卑鄙!阴险!你有本事把你的手段用到保罗·魏尔伦身上!” 兰堂皱了皱眉,你还真是有各种理由骂人。 “兰波,你要考虑和保罗一起上学吗?我觉得你的文化修养也十分有限。” “以前对我千依百顺,现在认为我粗鲁了?!” 阿蒂尔·兰波喷了回去。 “……我没有这个意思。”兰堂脸皮发烫,臊得要命,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希望你们和好。” 阿蒂尔·兰波恶狠狠:“不可能有那一天!” 兰堂改口:“保罗很担心你,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需要我提供住所和资金给你吗?” 阿蒂尔·兰波纠结:“你有很多钱?” 兰堂是给波德莱尔还过债的人,谨慎地回答:“钱不多,勉强能养你们三人。” 阿蒂尔·兰波撇嘴:“黑手党的走狗。” 兰堂无奈:“已经改行了。” 阿蒂尔·兰波不肯放过他:“法国政府的走狗!” 兰堂不是没有脾气的人,被骂了这么久,他在电光火石之间捏住阿蒂尔·兰波的脸皮,重重地往下一拉,阿蒂尔·兰波大叫一声:“你偷袭!” 兰堂把阿蒂尔·兰波堵在拐角处的两面墙壁之间,好心地提醒道:“小点声,会被学生们听见。” 阿蒂尔·兰波捂住疼痛的脸颊,想要把口水吐到兰堂的脸上,兰堂急忙捂住对方鼓动的嘴巴。 “我服了你,别搞这一套,我见你就是为了说明一下情况,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唔唔——!!” “听我说,保罗的学习进展很好,他很喜欢你的诗歌,未来有望成为下一个诗人。” 兰堂安抚着对方。 阿蒂尔·兰波的蓝眸没有了怒气,闪烁异色。 诗人? 保罗·魏尔伦能写出诗歌吗? 兰堂说道:“你的诗歌很美,我从中看到了你逆流直上、怜悯底层的心思,兰波,你也经历过战争,饱受其苦,我对你没有怨恨之意,你是保罗的哥哥,我是保罗的亲友,我们是一家人。” 阿蒂尔·兰波停息下来的脾气又上来了。 【你想得美!你们才是一家人!】 兰堂看懂对方的目光,心中哀叹,自从在日本决裂了,他和阿蒂尔·兰波的关系就没有修复过。 但是,兰堂说的是真心话。 “下周末,我决定带保罗回家见父母,我会告诉他们,我有了挚爱之人,此生不会改变。这是我失忆之前的梦想,战争结束后,我就去认亲,不用再去当一个不能见光的谍报人员。” “……” 兰堂的父母?阿蒂尔·兰波的心底涌起无尽的酸楚,那是魏尔伦的父母还是兰波的父母? 兰堂松开手,阿蒂尔·兰波贴着墙壁,垂下了头。 “兰堂,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 兰堂是独生子,以他的战斗天赋,若是他有兄弟姐妹,肯定也会被巴黎公社培养起来。 阿蒂尔·兰波吸了吸鼻子:“我提前恭喜你们。” 兰堂问道:“一起来做客吗?” 阿蒂尔·兰波拍开兰堂的手,“你们的好事,不用找我——”他的低落只有数秒,抬起头就是那个骄傲的羁风之人,“我要去见也是见朱利安的父母!” 兰堂困惑:“朱利安是谁?你的新男友?” 法国人有多任男友很正常。 只是兰堂的老师未把男妓的事情告诉他,所以兰堂不知道阿蒂尔·兰波的最新情况。 阿蒂尔·兰波从兰堂的身边溜走,翻过栏杆,跳下了教学楼,“给了我一个家的人!” 巴黎的一处街道,朱利安提前收到消息,在回家的路途上改了道,躲在了路灯后面的阴影之处。 他看到了夏尔·波德莱尔! 对方坐在咖啡店的露天棚之下,搅拌咖啡,翘着脚,那副怡然自得的坐姿让他看上去矜持又贵气。 夏尔·波德莱尔看了看腕表:“怎么还没有来。” 见过了独特的阿蒂尔·兰波,夏尔·波德莱尔决定再碰瓷一次朱利安,把两个人都了解一遍。 朱利安脸色变了又变。 为今之计,双方要耗下去,看谁先离开。 夏尔·波德莱尔的耐心很充裕,丝毫没有烦躁,对背景神秘的朱利安有着不见不罢休的想法。 【必须找个人引开波德莱尔。】 朱利安想到兰波在家里等自己下厨,估计饿着肚子,他焦急起来,盘算一个个帮手的名字。 等闲小事,干扰不到已经下班的法国人。 其他同僚一个个都是人精。 朱利安凝神想了一会儿,要让波德莱尔误会自己的背景,不再亲自调查,一劳永逸最佳。他的目光晦涩,拨通了自己最讨厌的一个人的电话。 “伏尔泰,我答应过让你见我的男朋友,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把波德莱尔喊走。” 十分钟后。 守株待兔的夏尔·波德莱尔被伏尔泰约走了,伏尔泰声称今晚吃法式甜锅,一个人太寂寞了。 朱利安的回家之路顺通无阻起来。 好不容易躲开人,朱利安用钥匙扭开家门,进门就看到了阿蒂尔·兰波饥饿地趴在沙发上。阿蒂尔·兰波平时的胃口好,食量大,精力旺盛,很少会露出这样无精打采的一面。 金发男人听见开门的声音,把脑袋挪到沙发扶手上,对同居对象软绵绵地说道。 “朱利安,我要吃肉。” 朱利安走上前,揉了揉阿蒂尔·兰波的脑袋,心道:【你想吃什么珍稀品种的肉,我都给你吃。】 朱利安单膝跪下,执起阿蒂尔·兰波的一只手,亲吻手背。 “亲爱的夫人,让你久等了。” …… 伏尔泰的家里。 夏尔·波德莱尔用融化的芝士卷着食物入口。 “为何突然想到找我聚餐?”夏尔·波德莱尔笑眯眯,很想挖出对方圣人风范背后的东西,这样一位法国的道德模范,为什么处处惹怒卢梭。 伏尔泰说话很好听:“我想念你了,夏尔,和你一起吃饭就食欲大开。” 夏尔·波德莱尔什么甜言蜜语没有听过,不为所动地问道:“朱利安是你的人?” 伏尔泰笑道:“嗯。” 夏尔·波德莱尔不再多问。 在法国,谁没几个隐藏秘密的朋友呢。 等到用完餐,夏尔·波德莱尔习惯性地撩拨道:“看你生活清苦如修道士,要我留下来过夜吗?” 伏尔泰眼睛微亮:“夏尔愿意吗?” 夏尔·波德莱尔看到他端庄无暇的面孔,好似映照出世人的污浊,升不起一丝旖旎的心思。他判断伏尔泰是邀请自己秉烛夜谈,拒绝道:“我有巴黎的数栋豪宅等我回去享受,为什么住你家里,这里没有次卧,客厅的沙发也太硬了。” 伏尔泰僵硬:“……” 他说的还不够明显吗?没有次卧,可以住主卧。 伏尔泰的手没能伸出去挽留,落寞地看着摇曳多姿的“恶之花”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走了。 这就是他一直单身的真相啊! 第84章 海王本王 第八十四章 “魅影, 是我。” 在朱利安入睡后,阿蒂尔·兰波来到阳台,思索法国和日本的时差, 便拨通了这个电话。 魅影不是从事危险职业,没有频繁更换手机号的习惯, 阿蒂尔·兰波一直知道约会的手机号,来到法国后颓废了一段时间,今天晚上是第一次联系魅影。 隔着一扇阳台的门, 卧室里的空调暖气没有泄露,朱利安睡在厚实的被褥下,眼眸睁开一道缝。 在捕捉到“魅影”的名字后, 朱利安便睡不着了。 相对比歌剧家, 男/妓实在是见不得人。 朱利安被阿蒂尔·兰波不要脸的诱惑, 答应整个冬天从良, 陪伴对方到春天。为了得到更多的笑颜,他承诺给对方临时的家, 可不希望对方三心二意。 横滨市正处于下午。 时隔一个月有余, 魅影备受江户川乱步的破嘴巴刺激,恨恨地要让乡下的日本人见识歌剧的魅力,人与人的互动反倒是让他走出了一些阴影。 这其中,中原中也的态度缓解了魅影的自卑。 用中原中也的话来说:“我不在乎魅影先生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 兰波老哥喜欢你就行了。” 魅影难以启齿。 但是, 江户川乱步替他把不敢说的话全说了。 魅影很感激江户川乱步的“仗义出言”,把分手的前因后果全说了,导致他更想打死对方了。 忽然收到一通法国的国际长途电话, 魅影倏然站起身, 碰撞到桌子腿, 又极力冷静地坐回去,把手机放到耳边,屏息倾听是谁的说话声。 阿蒂尔·兰波与保罗·魏尔伦容貌一致,声线也一致,然而两个人不同的语调稍显区别。 魅影听见阿蒂尔·兰波的声音,恍若隔世。 他不由自主地说道:“你在法国……还好吗?” 暗杀王是叛国者,身为暗杀王的哥哥——阿蒂尔·兰波能避免法国政府的敌视吗? 两兄弟背负的很多麻烦,魅影是在事后修养的期间才悚然想到,阿蒂尔·兰波为了引开保罗·魏尔伦,肯定是顶着风险返回法国,一不小心就全要被抓。 “我没事。”阿蒂尔·兰波宽慰对方,已然成长起来,不再是那个只顾自己脾气的坏小子。 阿蒂尔·兰波与魅影聊了聊最近的生活,表示自己在法国找了个地方借住,绝口不提朱利安的事情。魅影放松下来,在电话里问自己能否返回法国。 阿蒂尔·兰波拧眉,不是很确定。 魅影不想让阿蒂尔·兰波为难,沙哑地说道:“兰波,你若是方便,帮我去巴黎公社找波德莱尔,让波德莱尔摆平暗杀王,他欠我的钱一笔勾销。” 阿蒂尔·兰波吃惊:“我知道他骗过你的钱,到底是多大的金额,能让他答应这个条件?” 魅影难堪,回忆起被那头吞金兽支配的恐惧。 夏尔·波德莱尔出身高贵,谈吐才情样样不缺,可谓是二十年前法兰西的宠儿,成年后便是超越者级的异能力者,留下惊艳巴黎的美名。 其本人骄奢侈靡,花钱方面就是一个无底洞! 魅影想到自己对待波德莱尔都付出了这么多,对待真诚善良的兰波,他的付出少之又少。 魅影心不在焉,无法再用平常心对待阿蒂尔·兰波,阿蒂尔·兰波有所察觉,说道:“我会去见波德莱尔,最近不打扰你了。”魅影惊醒,努力挽回过错:“兰波,我刚才在想其他事,最近静下心写了歌剧……” 阿蒂尔·兰波牵强地笑道:“恭喜。” 魅影说道:“你会来看吗?” 阿蒂尔·兰波回绝:“我抽不开空,在走亲访友,法国是我许久未回的家乡,我想多看看。” 魅影不解,这和看歌剧有什么冲突吗? 魅影说道:“等我回巴黎歌剧院……” 阿蒂尔·兰波打断话:“下次再说吧,你现在不能回来,留在日本去创作歌剧吧。” 电话中止了。 魅影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忘记提到中原中也。 他一阵泄气,编辑短信给阿蒂尔·兰波,诉说中原中也在武装侦探社的事情。 【谢谢,中也拜托你照顾一二。】 魅影转忧为喜,得到了阿蒂尔·兰波的感谢。 他振作起来,坚信自己写出绝世的歌剧,对方就会来到歌剧院,感受到自己的道歉。 然而,魅影注定了付诸东流—— 分手的那一刻,阿蒂尔·兰波发誓不再去看歌剧了。 巴黎的小房子里,阿蒂尔·兰波嘟囔:“那小鬼怎么跑到了侦探社去了……” 回到室内,阿蒂尔·兰波去厨房喝了一杯水,拿出冰箱里吃剩下的披萨塞入烤箱,烤箱发出“嗡嗡”的加热声。他站在旁边,等待着夜宵,法国人生活气息浓重的家庭驱散了他与魅影说话的情绪。 他漂泊的心暂时落在了朱利安这里。 “我吵醒了你吗?”阿蒂尔·兰波突然侧过头,去询问起床的同居对象,朱利安来到厨房,靠近他的时候夹杂着男人气血充足的阳刚气息。 单论外表,朱利安的年龄比阿蒂尔·兰波大,是一个处处尽显精悍、身强力壮的法国男人。 朱利安说道:“我肚子饿了,吃夜宵要记得喊我。” 阿蒂尔·兰波调侃:“我晚上没喂饱你?” 朱利安似笑非笑地看向对方,厨房的灯光是橘黄色的,洒落在阿蒂尔·兰波的面容上温馨许多。 “夫人,我对我的技术很有信心,不给你留几分力气,你能站着和我说话吗?” “……” 不知想到了什么画面,阿蒂尔·兰波心跳加速。 可恶,被对方差点榨干了。 分享夜宵的过程是安静又甜蜜的,阿蒂尔·兰波终于找到一个人和自己分吃披萨,你一口我一口,把简单又廉价的披萨吃出了情侣套餐的滋味。 接下来,朱利安去刷牙了,发现阿蒂尔·兰波想开溜,他把对方也拽进去洗漱一遍,不想睡觉后闻到对方满嘴的披萨味。朱利安边挤牙膏边说道:“要有良好的习惯,小心没有老就掉光了牙齿。” 阿蒂尔·兰波小时候没有养成习惯,长大后想改也不容易,吐槽起朱利安:“你该转行当管家。” 朱利安不是很想多此一举,但是想到保罗·魏尔伦…… 朱利安拒绝兰波把自己变得粗糙。 你可以精致的! 阿蒂尔·兰波胡思乱想:上一个有这种做法的人是谁?是兰堂?不对,他在兰堂家里有尽兴地扮演魏尔伦,没有暴露邋遢的本性。 镜子的透亮度不是很高,阿蒂尔·兰波懒洋洋地刷牙,照着自己的脸,嘴角的白色泡沫不断冒出。朱利安等他洗漱后,用热毛巾为兰波擦脸,珍惜着对方美丽的皮囊,以及皮囊之下无人照顾的灵魂。 朱利安把阿蒂尔·兰波服侍了一遍,又去洗衣机,准备把丢进去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阿蒂尔·兰波屁颠屁颠跑过来,自告奋勇要帮忙。 朱利安阻拦道:“你去休息,我来处理!” 阿蒂尔·兰波什么都好,就是在卫生常识方面缺根筋,朱利安算是在同居之后怕了对方,无法接受对方为了节省时间,把袜子和内裤放在一起洗的行为! 搞定了家务,朱利安回到床上,阿蒂尔·兰波在床上抱怨:“朱利安嫌弃我。” 朱利安笑了笑,没回答,把残留着洗衣液清香的手放入被窝里,环住了阿蒂尔·兰波的腰身。法国顶级美人的腰身入怀,朱利安一天的烦恼都没有了。 在一片黑暗之中,阿蒂尔·兰波与他咬耳朵:“朱利安,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的容貌?” 朱利安说道:“夫人,现在关着灯呢。” ——看不到你的脸。 阿蒂尔·兰波换个方式:“那就是喜欢身体喽?” 朱利安去感受躺在身边的兰波,面对这具杰出的身体,恐怕只有雨果那样的人可以逃走。 “对你没有起反应的男人,在法国不存在。” “哈哈!” 阿蒂尔·兰波是一个臭屁的人,被赞誉了身体之美,奖励了朱利安一个大香吻。 朱利安的手一个用力,禁锢住对方的双肩,蝴蝶骨就在他的手臂之中欲要展翅高飞。阿蒂尔·兰波不排斥这种偶尔的强硬行为,趴在朱利安身上,睡意不是很浓,故意挑逗得朱利安无法休息。 在魅影的身上,阿蒂尔·兰波栽了个跟头,没有找到心灵之友,委屈巴巴得像是无处哭诉的孩子。 朱利安明知故问:“夫人,有人让你失去自信吗?” 阿蒂尔·兰波小幅度地点头。 朱利安与他美貌的夫人在冬被下接吻,温柔的舔舐,从唇到脸颊,再到眉眼的轮廓。 在阿蒂尔·兰波看来,他们萍水相逢,局限于身体的交流,不会讨论身体与灵魂的问题。朱利安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这一会儿,朱利安却仿佛打开了透视眼,发现了阿蒂尔·兰波的心伤在哪里。 阿蒂尔·兰波被吻得很舒服,鼻子哼唧唧,伸长天鹅颈,嘴角翘起一个弧度,非要对方用尽骨子里为数不多的柔情来哄自己开心。 朱利安的声音有了笑意:“不要难过。” 这辈子阅人丰富的男妓说出了与注孤生的歌剧家截然不同的话。 “——大自然里,鸟类会为了求偶而长满鲜艳的羽毛,利用声音吸引同类的注意力,夫人是森林里歌声最好、也最漂亮的鸟,有资格挑剔所有的同类。” “上一只笨鸟不合适,换下一只聪明点的。” “总会有让你开心的同类。” …… 法国老一辈的海王在线传授经验。 只要你会捞鱼,你就不会伤心,因为没有那个时间了。 第85章 兰波狂化 第八十五章 得到朱利安的开导, 阿蒂尔·兰波好像看到了崭新的一条路,不过……这条路有点点刺激。 早上,阿蒂尔·兰波在床上打滚, 沉迷玩手机。朱利安在周末没有去上班,专心清洁卫生,两人没有请保姆和保洁人员,一切全靠自己来完成。 过了一个小时,阿蒂尔·兰波终于“注意”到朱利安的辛苦, 换了个姿势,对朱利安喊加油。 正所谓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朱利安很淡定,从不指望阿蒂尔·兰波来干家务活。 何况, 他说了自己会把兰波当夫人养一段时间。 用过去卖身赚来的钱…… 他不认为这份钱会烫手, 自己没偷没抢,跟波德莱尔找富婆包养的行为区别不大,毕竟他也会挑选高质量客人,防止性/病,又不是来者不拒的类型。 床上阿蒂尔·兰波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金发蓝眸, 玉体横陈,犹如一副清晨曦光之下的美人图。 “喂,中也, 在睡觉吗?” 阿蒂尔·兰波无聊之下拨通中原中也的手机号,切换成日语,没有直接称呼弟弟。 中原中也最安全的地方是他们没血缘关系。 即使法国政府追查到日本, 顶多把中原中也当成阿蒂尔·兰波认的干弟弟。哪怕中原中也的异能力暴露, 世界上不缺相同的异能力, 有兰堂帮忙遮掩,法国政府也不可能立刻联想到八年前的任务上。 因为保罗·魏尔伦而缔结的三兄弟关系,阿蒂尔·兰波看开了,有这样一个尊老爱幼的弟弟也不错。 “你也在读书?他给你找了老师……哈哈,也挺不错的,你多学一学……”阿蒂尔·兰波叽里呱啦地聊天,被中原中也问起两人情况,他没有说魏尔伦的坏话,一笔带过地说道,“这是我和他的私事,跟你关系不大,你和他正常相处就可以了。” 朱利安低头擦地,听见日语不动声色地挑起眉。 兰波和日本人的关系很好? 听说波德莱尔的学生在日本出事,流落日本八年,二者之间估计有着没透露的关系? 听不懂日语的朱利安稍稍记住几个词的发音,其他的就没有去在意了——在这里的是朱利安而已。 当中原中也问魏尔伦在哪所学校,阿蒂尔·兰波随口报出“巴黎高等师范学校”的称呼,打趣着日本少年:“你想要来法国留学吗?” 隔着电话,阿蒂尔·兰波都似乎可以看到疯狂摇头的中原中也,看来不爱上学是一种通病了。 “你也别担心他,有兰堂护着他,他在法国跟回家差不多。”阿蒂尔·兰波冷哼,嘟囔地说道,“兰堂带他去见父母了,中也,你马上就会多出一个嫂子。” 远在横滨市的中原中也傻了眼,嫂子? 魏尔伦老哥和兰堂先生之间进展到了这一步了?! 中原中也问道:“他们要结婚吗?我现在准备礼物寄过去来得及吗?” 阿蒂尔·兰波咂嘴:“……结婚?还早着。” 中原中也迷糊:“兰波老哥,你都让我称呼兰堂先生为嫂子了,他们见完家长,不考虑结婚吗?” 阿蒂尔·兰波用“法国风俗不一样”堵住了问题。 相爱的两个男人才会考虑结婚。 魏尔伦对兰堂有感情基础,未来能浇灌出爱情之花,但是离死心塌地还远着呢。 阿蒂尔·兰波用语言问题结束了通话:“不聊了,给我学好法语,下次交流,我就用法语了。” 中原中也苦着脸答应下来。 一个给他塞法语老师,一个给他出法语考题,这两个老哥是有多不希望他在日本长久的待下去啊。 不过,他对魏尔伦老哥见家长一事十分好奇,就对方的脾气,能顺利搞定兰堂先生的父母吗? 呃……是嫂子。 离开了繁华的巴黎,在法国的另一座城市,兰堂带着保罗·魏尔伦回了老家,一路上很开心地与亲友分享心情。数个小说后,他敲开了家门,见到父母,手持法国政府开的身份证明,很顺利地完成了认亲。 餐桌上,兰堂得到母亲的嘘寒问暖,父亲的质疑,便对父母解释了假死后为国效力的情况。 “事关机密,我不能解释太多,今后我会定居在巴黎,为法国政府工作。”兰堂握紧保罗·魏尔伦嫌弃太肉麻、想要躲开的手,坚定地告知父母,“这是我的战友,也是我一生的伴侣。” 兰堂的父母面色复杂,盯着保罗·魏尔伦,外表完美、自带放浪气息的北欧神明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也不像是安分守己之辈,出轨概率大得惊人。 “保罗,你战友的……父母同意吗?” “……” 一声“保罗”,保罗·魏尔伦反射性看向兰堂的父母,兰堂愣了愣,反应过来这是在喊自己。 保罗·魏尔伦。 这是兰堂过去的真名。 兰堂委婉地回答:“他没有父母,很早就上了战场,血脉相连的亲人只剩下一个哥哥。” 兰堂的母亲又问:“这孩子叫什么?” 保罗·魏尔伦如同哑巴,没有回答,移开视线。 一切麻烦事交给了兰堂。 兰堂蛋疼。 “因为某些机密,我和他互换了名字,使得敌人无法查到我的家庭。”兰堂强撑着镇定,微笑的背后是脚趾抠地的尴尬,“多年过去,我们的称呼发生改变,妈妈,你也可以叫他保罗。” 兰堂的父母不语,午餐的氛围沉闷了起来。 见到儿子死而复生是一种惊喜,为国效力更是一种荣耀,但是儿子好不容易回家,却带一个男朋友,又说要定居巴黎,两人还互换了名字,各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状况冲散了那份团聚的氛围。 用完餐,兰堂的父母收拾房间,给兰堂和保罗·魏尔伦准备了一个次卧用来休息。 保罗·魏尔伦翻看房间里的小物件,对此没有异议。 兰堂很欣慰保罗跟自己回家后的表现,不怕保罗的安静,就怕语出惊人,吓坏父母。 “保罗,我去跟妈妈说一会儿话,你在这里休息,房间里有不少我以前的东西,你可以看看。” 说完,兰堂抱了抱保罗·魏尔伦,出去面对父母。 而兰堂没有看到—— 保罗·魏尔伦翻了好几个旧相框,寻找亲友的身影,忽然,他的动作停下来,在某个早就被兰堂遗忘的照片上,看到了动作亲密的一对小情侣。 保罗·魏尔伦平静的表情泛起了一丝兴味。 “嗯?” 瞧他发现了什么秘密。 等到兰堂回来见保罗·魏尔伦,那张旧照片就不翼而飞,保罗·魏尔伦坐在床边翻阅国际新闻。 兰堂给保罗·魏尔伦带来了一些生活用品,俯下身去看对方手机里的新闻,征询亲友的意见:“房间有些简陋,晚上我们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可以吗?” 保罗·魏尔伦盈盈一笑答道:“可以。” 兰堂被他笑得毛毛的。 “保罗?” “不许偷看,我要给哥哥发信息。” 从弟弟那里得知哥哥没有换手机号,保罗·魏尔伦就不顾自己被拉黑了,仍然坚持不懈地骚扰兰波。 兰堂不看,又隐隐好奇,这两兄弟还能聊天吗? 保罗·魏尔伦编辑好短信。 【哥哥,我在亲友的父母家里做客,偶然发现亲友的一张旧照片,他以前有一个小女友,但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隐瞒得很好,如果哥哥十分钟内不回复我,我就去干掉那个小女友。】 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点击按键,发送短信成功。 十分钟过去…… 手机一震,说明有新短信。 与他冷战一个多月的哥哥回复了他:【不许杀人。】 保罗·魏尔伦嘴角勾起,就知道你会看短信。 【好的,我保证不杀她,刚才只是为了让哥哥回复我一句,希望哥哥不要误会。】 谁说暗杀王的情商不会增长。 理解普通人的社会后,保罗·魏尔伦就懂得收敛獠牙,至少保证不在兰波发现的范围内杀人。 “这个混蛋!” 阿蒂尔·兰波捶床,功亏一篑,自己回复了对方! 杀杀杀,就知道杀人! 他发誓不管魏尔伦的烂摊子,结果为了兰堂过去的小女友,他不得不介入了这件事。 朱利安看兰波这么激动,还以为在骂前男友,凑过去想要安慰一下,阿蒂尔·兰波一肚子火地说道:“我没事,我就是被人气到了,法国政府怎么还没有把犯罪分子抓进监狱,让他去吃牢饭!” 朱利安猜测对方骂的是保罗·魏尔伦。 为了不露馅,朱利安皱起眉头,沉声说道:“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我们可以去警察局报案。” 阿蒂尔·兰波的愤怒渐渐平息下来,叹了一口气。 “报案没有用。” 巴黎警察局有本事管住暗杀王吗? “如果是很难处理的特殊人物……要不然,试试巴黎公社的举报电话?” 朱利安试探性地提出建议,阿蒂尔·兰波挠了挠头,巴黎公社还有举报热线? 阿蒂尔·兰波兴趣高涨:“号码是多少?” 朱利安给了一串本地号码。 阿蒂尔·兰波没有用自己的手机,而是用朱利安的手机立刻拨通了巴黎公社的电话,大喊一句:“我要举报国际通缉犯——保罗·魏尔伦!!!” 古有大义灭亲之说,今有亲哥哥举报弟弟! 巴黎公社的首领得知了这件事后,被红茶呛到了嗓子眼,咳嗽不止,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魏尔伦的哥哥举报魏尔伦?” “举报理由是什么,仅仅是说通缉犯的身份?” 夏尔·波德莱尔连续问自己的属下。 属下没有露出笑容,颇为不安地说道:“他举报的是暗杀王恐吓他,说要杀死自己现男友的前女友……” 夏尔·波德莱尔被举报内容绕晕了,无法理解:“等等,说清楚一点,谁的现男友,谁的前女友?” 属下谨慎发言:“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是指暗杀王的现男友的前女友。” 夏尔·波德莱尔一听麻烦了,暗杀王的现男友——这不就是自己的学生吗? 夏尔·波德莱尔用手帕擦拭嘴角,掩盖抽搐,为不能深究的逻辑关系而吸了一口气:“魏尔伦用阿蒂尔前女友的性命,来恐吓自己的哥哥兰波……” 这回呆若木鸡的是波德莱尔的属下。 阿蒂尔?兰波? 夏尔·波德莱尔没有去解释同名同姓的问题,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随后,夏尔·波德莱尔招来了情报人员,询问学生的下落,得知学生和魏尔伦在周末回了老家,多少知道前女友的事情是怎么暴露的了。 “要插手吗?” 夏尔·波德莱尔想了一下,放弃了通知兰堂,他吩咐下去,派人把那个前女友一家秘密保护起来。 兰堂成为异能谍报员之前的经历,夏尔·波德莱尔比兰堂本人都清楚,自然知道对方在十四岁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友,后来假死就分手了。 只要前女友没出事,任由两个人去磨合吧。 法国男人嘛。 越是优秀,越不可能从一而终。 在兰堂的老家里,真正的考验还在晚上,兰堂和保罗·魏尔伦睡在一张床上,纯盖棉被的那一种,保罗·魏尔伦无所谓,兰堂则要克制对魏尔伦的触感,久久无法入睡,耳朵还不由自主地听着隔壁动静。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太好,两人又是听觉灵敏之辈,隐约能听见父母在主卧里的讨论声。 “他就这么……以后……不结婚了……” 兰堂用手盖住魏尔伦的双耳,比起结婚,守住身边的人尤为重要。他哄着对方入睡:“不要听了,如果还是很吵,我用亚空间帮你隔音。” “亲友,你不要堵我耳朵,我要听他们的声音。”保罗·魏尔伦非要听下去,兴趣异样的浓重。 兰堂的眼皮跳了跳:“你很在意?” 保罗·魏尔伦被问住了,沉吟:“大概……是吧。” 兰堂以为魏尔伦在乎家庭关系,柔情起来:“我们一起听,不要担心,我心中最重要的人肯定是你。” 保罗·魏尔伦又接到一记爱情直球,反手塞了回去。 “可惜我最重要的不是你,是我的哥哥弟弟。” “没关系,我能接受。” 兰堂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对方了。 兰堂很享受此刻的放松,回到老家,在亲密无间的拥抱之中去倾听父母的谈话,多么温馨…… 主卧里,兰堂的母亲对丈夫说道:“儿子回来了,我们要通知保罗的女朋友吗?她曾经很伤心……” 兰堂的父亲点头,多少希望儿子的性取向能掰正。 冷不丁就是一个要命的大消息! 兰堂:“!!!” 他毛骨悚然之下,瞬间用亚空间隔绝整个房间! 在金光闪闪的“彩画集”里,保罗·魏尔伦感受到亚空间里的低温,噙着一抹笑意,从被窝里慢慢坐起身,跨坐在兰堂的腰边,语调柔软地说道。 “亲友,急什么,我还没有听完呢,你有一个女朋友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能不让我知道?” “……” 兰堂觉得保罗的身体都无法温暖自己了。 他快要分辨不出保罗是在说真心话,还是在阴阳怪气,弄不好就容易出人命啊! 兰堂当机立断:“保罗,你承认你为我吃醋,我就把完完整整的过程告诉你。” 保罗·魏尔伦一噎。 低头睥睨兰堂,保罗·魏尔伦说道:“我没有吃醋。” 兰堂缓过神来:“那就好。” 保罗·魏尔伦:“……”这到底哪里好了? 因为爱上的人是搭档,兰堂的恋爱观和正常人已经脱节,毕竟正常人也无法追到保罗·魏尔伦。 兰堂没感知到杀气算是好事,句句斟酌地说道:“我十四岁加入法国政府,十五岁遇到你,在此之前,我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受到同龄人的影响,把恋爱当作自己成熟的标准,交往了一个女朋友……” 后面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兰堂觉醒异能力,拜师夏尔波德莱尔,隐藏身份成为异能谍报员后,女朋友就变成了前女友,两人不在一个世界里了。 保罗·魏尔伦想看到兰堂心虚,但是没有看到。 “亲友,你让我失望了。” “保罗……” “你就没有其他黑料说一说吗?我下次和哥哥聊天,还可以有话题谈论一下。” “很抱歉……没有……” 兰堂从牙缝里挤出回答,自己又不是莫泊桑! 见兰堂目光坦荡,真没有隐瞒的事情,保罗·魏尔伦也产生了一点微妙的情绪:【在法国人乱搞的大环境下,我的亲友竟然就一个前女友。】 保罗·魏尔伦放轻声音:“当年是第一次?” 兰堂直视对方:“是的,我们在一起的那次是第一次,我不会骗你。” 保罗·魏尔伦用指尖抚摸兰堂的眼窝,抚平对方刻骨铭心的忧郁,八年的光阴让兰堂不再意气风发,沉稳得不像是一个二十七岁的法国超越者。 “怪不得一下子就上钩了。” 保罗·魏尔伦一句话让兰堂失笑,兰堂说道:“保罗,不要把色/诱说得天经地义。” “我是为了自保,才和你上床,而你是自制力不足。”保罗·魏尔伦承认了自己当年的心思,没有一丝羞愧。身为手染鲜血的反政府组织看门狗,弑主之后,他在法国政府里活下来,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兰堂惆怅:“亲友,不要戳破这层幻想,让我把你依恋我的模样当成真实的吧。” 保罗·魏尔伦要求:“真的和假的就要分清楚。” 兰堂说道:“行,你说的对,我绝对会把真假分清楚,你还有其他想了解的吗?” 保罗·魏尔伦的话题不多,语塞片刻。 “亲友。” 想起一件事,保罗·魏尔伦的双手按在兰堂头部的两侧床上,表情罕见的认真了起来。 兰堂以为他要说重要的大事。 结果—— 保罗·魏尔伦一开口就能让人破防:“我不介意我和哥哥跟你在一起,你能帮我管住他吗?”提到约束兰波,保罗·魏尔伦对兰堂的信心也不是很充足,退而求其次,“不让他出去乱搞就可以了。” 兰堂一脸无法用语言表达的震惊和混乱。 保罗·魏尔伦睁着蓝眸,漂亮得能让人想起那位哥哥。 “只有你,我才能放心。” 兰堂。 法国超越者里仅存的好男人。 …… 当天夜晚,兰堂拨通阿蒂尔·兰波的电话,把对方从男/妓的被窝里吵醒,用极其严肃的话通知。 “保罗的哥哥,打扰你休息了,这次事发突然,保罗可能在国外学到了一些可怕的知识,误认为常识,我的话失去作用,需要你来教育保罗了。” “???” “保罗提议你、我、他三个人在一起。” “??????” “我拒绝了他,认为这件事极度不尊重你的意见,他认为我口是心非,也认为你会答应,理由是一家人就该在一起,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嘶——兰堂,你让他滚过来。” “保罗,你过来,你最爱的哥哥要和你通电话了。” 兰堂呼唤保罗·魏尔伦,被拒绝后不理兰堂的保罗·魏尔伦侧睡在床边,瞪了对方一眼。 保罗·魏尔伦不是很乐意的接过手机。 “哥哥。” 下一秒,电话里传来了阿蒂尔·兰波的破口大骂,十九世纪到二十一世纪的欧洲脏话大全喷发而出,把手足无措的保罗·魏尔伦从头到脚洗礼一遍。 连带着兰堂也被逮住疯狂辱骂,没能逃过牵连之罪,捂住了耳朵。 这对不靠谱的搭档彻底惹火了阿蒂尔·兰波。 “兰堂!魏尔伦!你们想捂住屁股上医院,老子成全你们!让你们明天上法国头条!!!” …… 真是可怕啊…… 这份气势能去屠杀“十大灾厄”了。 朱利安亲眼见证了阿蒂尔·兰波的半夜狂化。 不知为何,朱利安特别想笑,憋得装睡艰难,在阿蒂尔·兰波的大吼大叫下,当作没有听见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看到对方在阳台上浑身冒出黑红色火焰,徒手捏断了水泥护栏和钢筋,仿佛可以把远方的埃菲尔铁塔一起砸向某对搭档的模样。 【夫人,你要是这么做,这不止是法国头条,而是全球异能力界的头条新闻了。】 【想让他们上医院,需要我提供地址吗?】 第86章 你我半身 第八十六章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保罗的哥哥非常生气,我担心他杀过来,马上就回巴黎了……”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兰堂和保罗·魏尔伦离开了老家, 听说暗杀王被数次举报, 兰堂一点也不意外, 干巴巴地跟波德莱尔老师诉说自己的遭遇。 “我问你,为了法国政府和人民,为了暗杀王的心愿,你出于哪些考虑拒绝了两兄弟?” 夏尔·波德莱尔没有笑,板着脸, 他是个正经人, 才不会在工作上笑破肚子。 “老师……”兰堂有点哀怨,目光指责对方公器私用,给八卦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说一说,我想听你的想法。”夏尔·波德莱尔假装口渴, 喝了一口红茶,眼角的余光扫过站在窗户边,一直盯着巴黎公社下方看的保罗·魏尔伦。 阳光下的玻璃折射出保罗·魏尔伦的脸庞,蓝色的眸子像是夜空下静谧的海面,谁也想不到内心有多狂放。 魏尔伦想要三个人在一起? 这种天大的好事, 自己怎么就没有碰到过。 从来都不馋保罗·魏尔伦, 但是对床上兄弟花很感兴趣的夏尔·波德莱尔遗憾不已。 “我对保罗一心一意, 即使没有恋爱关系,我也会照顾他的兄弟,保罗会这么想, 压根不是他有多爱我, 是他觉得现在的我会听他的话, 对他千依百顺,他希望利用我来管住他哥哥。” 兰堂不给面子的揭露事实,保罗·魏尔伦听见后侧过头瞥师徒两人,金色的长发尾扫过颈侧,雪白的皮肤几乎能发光,“亲友,是你没用。” 兰堂没好气说道:“你家亲友不是工具人。” 保罗·魏尔伦继续看窗外,说道:“我给了你机会,只要你能让哥哥同意,你就是最幸福的法国人。” 兰堂感觉天崩地裂:“他这些年在国外学了什么!老师,他的认知完全扭曲了!” “嗯,你要努力教,争取让他变得善良正义。”夏尔·波德莱尔十分敷衍,嘴角的压不下来。 阿蒂尔,这件事换个法国人都会答应,成不成功是另一回事,你太不法国人了。 “亲友,你下去一趟。”保罗·魏尔伦介入师徒对话之中,兰堂疑惑,走到保罗身边去看外面。 兰堂脸色唰的一下铁青:“为什么是我?” 保罗·魏尔伦说道:“你说你爱我,该展现一下。” 兰堂力争:“爱情不是找人替死鬼。” 保罗·魏尔伦垂下眼帘,慢悠悠道:“我换一个好听的说法,你答应过守护我,请你信守诺言。” 兰堂:“……” 夏尔·波德莱尔诧异两人的吵架,而后接了一个电话,了解到巴黎公社来了谁。 ——保罗·魏尔伦的哥哥来了。 阿蒂尔·兰波不知道魏尔伦在哪里,但是他可以去巴黎公社,以受害者的名义要求见到暗杀王。 来法国后躲着弟弟的哥哥,首次要求见弟弟。 弟弟反而退缩了。 巴黎公社的一楼办事大厅,来往的政府官员和异能力者们都看到了坐在那里如同凶神的阿蒂尔·兰波。 巴黎公社的西装职员硬着头皮接待对方。 “这位先生,您举报的内容已经登记在案,涉及到国际通缉犯,我们正在尽快核实……” “什么时候逮捕他!” 阿蒂尔·兰波不听那些虚假的客套话。 西装职员含含糊糊,阿蒂尔·兰波暴怒:“如果无法逮捕,麻烦你们提供地址,我亲自去抓人!” 西装职员迟迟不敢答应下来。 您是大佬,是暗杀王的哥哥,我们要等上头通知啊。 可以说阿蒂尔·兰波的出面,激起了整个巴黎公社的人的好奇心,不知道多少人借口来办事大厅溜一圈,围观了金发蜜肤的阿蒂尔·兰波。原本暗杀王有哥哥的情报是一个机密,知情者不外乎政府高层,如今被公开,阿蒂尔·兰波在怒气冲冲之下为自己正了名。 他是阿蒂尔·兰波,一位自由而清白的旅行家,不是暗杀王!不屑于跟犯罪者同流合污! 这位西装职员败退,请来了上司,上司也汗流浃背,应付不了占据大义和证据的阿蒂尔·兰波,阿蒂尔·兰波手机里就有被威胁恐吓的短信! 一层一层往上,巴黎公社有资格来接待他的高级职员全部来了一遍,那些人痛苦地闭上眼,记起今天早上暗杀王还走入巴黎公社的这件事。 怎么抓? 暗杀王本人就在这里啊! 一旦打起来,整栋楼肯定保不住,巴黎市中心出现大规模“灾害”,市民肯定会跑来围堵抗议。 最终,兰堂姗姗来迟,内心打满各种草稿,拯救了承受重力压迫的职员们。 阿蒂尔·兰波坐在等候区,手里捏着纸杯,热开水不知道换了多少杯,从热变凉,令他愤恨不已。 兰堂说道:“兰波,我们去楼上谈……” 阿蒂尔·兰波不听:“让他出来!” 兰堂代替做错事的保罗低声下气道:“这里是办事大厅,不太方便,人来人往……” 阿蒂尔·兰波的重力异能笼罩住兰堂,一点点施加全方位的压力。兰堂的身体被外力压迫,呼吸只乱了少许,稳住双脚的重心,好言相劝:“你这样做对付不了他,他知道惹怒了你,肯定不会下来。” 兰堂的表情看不出承受的压力,脚下的地砖开裂。 “你就这样帮他?”阿蒂尔·兰波的眼神是一把刀,想要凌迟助纣为虐的兰堂,“我倒要看你能帮他到什么时候?他每次上厕所,你也要帮忙擦屁股吗?!” 兰堂再次被骂,而且是赶上来顶罪。 巴黎公社的办事大厅不断有人撤离,职员们暂停了服务窗口,挂上牌子,危机意识相当的强。 “日安!阿蒂尔!” 在气氛紧张之际,一道从外面进来的活泼身影改善了现场的心跳速度,拉走了兰堂和阿蒂尔·兰波的注意力。对方发现了巴黎公社的不对劲,戏称道:“这是要放假吗,大家看上去要下班了?” 有着精灵般的纤细身材和美貌,粉色长发的青年并未有那份与世隔绝的疏离,称得上平易近人。 法国的超越者人均颜值在80分以上。 美人层出不穷,在外界出色的兰堂也相对普通。 兰堂感到麻烦,不想牵扯到另一个超越者,但是他惊奇地注意到保罗的哥哥怒气下降了一些。 阿蒂尔·兰波皱眉:“这人是谁?” 兰堂答道:“居伊·莫泊桑。” 阿蒂尔·兰波听见名字,收回目光,厌恶起来,其中魅影是主要功劳,魅影想报复的人就是莫泊桑。 不想和花花公子待在一起,阿蒂尔·兰波起身,兰堂连忙给他指路,没有时间招待莫泊桑。 居伊·莫泊桑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就遭人讨厌了,当初魏尔伦也没有见面就甩脸色啊。 过了一会儿,兰堂迅速下楼招待居伊·莫泊桑,紧急说道:“居伊,今天很高兴看到你,谢谢你替我解了围,我另外想请你帮我们一个忙。” 居伊·莫泊桑乐于助人:“说!我肯定帮你!” 兰堂眉眼的忧愁之色消褪,在居伊·莫泊桑耳边说了一番话。居伊莫泊桑犹豫一下,奈何夸下海口,他为了两方师长的关系勉强同意了。 “好吧……就这一次,你要和波德莱尔先生进行报备,下次我不会随便答应……” “谢谢你,居伊。” 兰堂的请求是让他用异能力锁定两兄弟。 居伊·莫泊桑,法国超越者之一,师从居斯塔夫·福楼拜,异能力“羊脂球”,是罕见的辅助系异能力,效果表现在战场上可以大规模分摊伤害、化解伤害。 如果魏尔伦和兰波打起来,让莫泊桑化解伤害,同时感应兄弟两人在室内相处的情况。 居伊·莫泊桑一边发动异能力,锁定目标,一边打趣兰堂:“你对他们太好了吧。” 为了两兄弟的和谐相处,兰堂操碎了心。 居伊·莫泊桑窃笑:“我刚才见到的人是魏尔伦的哥哥吧,你觉得哥哥好看,还是弟弟好看?” 兰堂不动声色地看这个老色批。 居伊·莫泊桑眉飞色舞:“我觉得魏尔伦的哥哥更有味道一点,听说他在红灯区待过一阵子,那时我去找他,结果一次都没有碰到过他。” 兰堂忍耐。 居伊·莫泊桑还在巴拉巴拉个不停。 兰堂出声:“居伊,你记得魅影吗?” 居伊·莫泊桑的笑脸垮下来,福楼拜老师和他说过会议的内容,自己和魅影的相处信息都被报上去了。 “谁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居伊·莫泊桑嘟囔,“我以为魅影面具背后的容貌顶多是普通一些,等我摘下他的面具后,发现自己上当了。” 看到魅影的真容,居伊·莫泊桑立刻就反悔,当了一次渣男。 兰堂说道:“所以,你明白了保罗的哥哥初次见面就讨厌你的原因吗?” 居伊·莫泊桑心虚起来,八成是魅影骂过自己。 转念一想,居伊·莫泊桑大为不解。 “魅影没有骂过你的老师?” “??” 兰堂回归的时间短,没有听说过相关的事迹。 “来来,我告诉你老师的功绩。”居伊·莫泊桑大胆包天,在巴黎公社总部分享魅影的恋爱史。 巴黎公社的职员捂住耳朵,飞快逃离,听都不敢听。 他们不怕魅影,怕的是魅影的追求对象们! 一个个全是大佬! 听完恋爱史,兰堂的三观再度被刷新:“魅影追大仲马,小仲马插足,魅影和小仲马在一起失败,又看上了罗曼·罗兰,紧接着见过左拉,误以为对方是法国的大明星,给对方写歌……最后他眼瞎地看上了波德莱尔老师……损失大量财产……” 魅影是真的厉害,利用才华跨越阶层,正常人也无法认识这么多超越者! 于是,魅影陷入了屡追屡败的怪圈里。 法国超越者撩而不娶、三心二意是常态,据兰堂所知,这些人里一个不看脸的都没有! “咦!” 居伊·莫泊桑突然反常地摸了摸脸。 兰堂紧张起来,快速追问:“怎么了?保罗被打脸了吗?保罗有反击吗?保罗的哥哥受伤了吗?” “别着急。” 居伊·莫泊桑故意吓了兰堂完毕,笑嘻嘻道:“没有打架,魏尔伦被泼了一脸水。” “第一杯。” “第二杯。” “第三杯——哇,这都没有打起来?!” 居伊·莫泊桑惊呼,保罗·魏尔伦就不像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这也太能忍了! 室内,在某个单独相处的房间,保罗·魏尔伦磨磨蹭蹭地来见哥哥,阿蒂尔·兰波一整晚没睡好觉,气不打一处来,把水杯泼道对方脸上。 保罗·魏尔伦没有躲开,平静地接受了洗脸水。 “哥哥,你恼羞成怒了,举报我没有用,法国政府同意我待在这里,而你喜欢过我的亲友是事实。” “闭嘴!再给我倒一杯水!” “给。” 第二杯水来了。 阿蒂尔·兰波再次浇到了保罗·魏尔伦的脑袋上,只觉得对方的脑子里全是废水! 保罗·魏尔伦这回眼疾手快地摘了黑帽子,把黑帽子护在了身后,发丝滴着水,脸色颇为无辜。 他好不容易见哥哥一面,哥哥太激动了。 保罗·魏尔伦说道:“哥哥,亲友真的很不错,适合我们,如果你能找到比我亲友实力更强、身体更干净的男人,我就当作我没有说过,还有——黑帽子是兰堂送我的生日礼物,你别泼水到它上面。” 阿蒂尔·兰波炸毛:“你是猪脑子吗?!兰堂那么爱你,这样的爱情何其珍贵,你怎么可以轻易把他拱手相让!” 保罗·魏尔伦强调:“是分享,不是想让。” 阿蒂尔·兰波要发飙,保罗·魏尔伦就给他端了一杯水,仿佛找到了一种让哥哥留下来的方式。 阿蒂尔·兰波见他完全忍受下来,更加绝望。 隔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他没有处于怒火的最高点位置,打也打不下去。 蠢货!木头! 这世上只有亲人有理由教训保罗·魏尔伦,不遭遇对方的报复。 他不想承认自己有这样可怜又可恶的弟弟。 傻逼魏尔伦! 阿蒂尔·兰波一把扯过保罗·魏尔伦藏在身后的黑帽子,把重力灌输在上面,如同抓到宠物飞碟,击碎玻璃,往窗户外面砸飞过去,投掷到几公里之外。 “哥哥,我最爱的人是你,你是我的半身,是我的灵魂归属,我们的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对你生气。”保罗·魏尔伦无奈地看了一眼兰波,简单地诉说真心之后,他拔腿跑出去找重要的黑帽子,不再留下碍眼。 阿蒂尔·兰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灌进嗓子眼,“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谁稀罕你的真心! 有相同的血液,也没有见你明白人性! 阿蒂尔·兰波跌坐在室内的椅子上,孤身一人,捂住脸大哭起来。 “谁养的谁负责,赖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创造了你!” 你那么坏! 为什么不干脆坏到彻底! 这个世界不可能有父母再来教导你,你去信任兰堂,你去回归法国,我给你准备了一条不会孤独的道路,你老老实实去就行了!我不需要你陪伴! …… ——全是牧神和法国政府的错! 第87章 同道之人 第八十七章 兰堂上楼, 看到波德莱尔老师站在门外。 夏尔·波德莱尔的眸色比兰堂要深上许多,在特定的角度下接近墨色,就像是幽暗无光的原始森林, 此时他听着阿蒂尔·兰波的叫骂声,对学生摇了摇头。 夏尔·波德莱尔阻拦了兰堂, 没有让他进入房间。 【阿蒂尔, 不适合, 让他发泄片刻。】 阿蒂尔·兰波良心未泯,无法忍受暗杀王的残忍,与保罗·魏尔伦是大海与烈日截然不同的两面。 除非他们找到心灵之间的平衡点—— 不然无法共处! 正因为自身有感情,又缺失亲情,面对保罗·魏尔伦无条件的示好,阿蒂尔·兰波才会这么复杂。 说一句不可思议的话,夏尔·波德莱尔在阿蒂尔·兰波身上找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同样的美丽, 同样的肆无忌惮又饱含缺憾。 在感情问题上,不够理性是他们的弱点,但是何必处处要理性。这个世界的温情太少,永远不缺冷漠无情之辈, 他们只需要把残酷的态度留给敌人即可。 他动了一丝收徒的念头。 随即, 夏尔·波德莱尔叹息地放弃了,兰堂不懂老师在想什么,隐约感觉到老师对兰波的欣赏。 保罗·魏尔伦捡黑帽子回来了。 优雅的暗杀王直奔哥哥的位置而去, 不再是无心无情之人, 有可以付出的对象。 老阴逼的夏尔·波德莱尔再次使绊子。 夏尔·波德莱尔让兰堂去拖住保罗·魏尔伦,等阿蒂尔·兰波发泄过够了, 离开巴黎公社之后, 夏尔·波德莱尔正了正领带, 从口袋里掏出了金边眼镜,对着随身小镜子照了照,尽量不笑,减少笑纹的出现。 巨额的金钱与异能力只为他拖延了十年的衰老。 法国人的花期太短。 容颜盛开到极致后,在四十岁走下坡路的“恶之花”奢靡颓败,戴上眼镜变得温文儒雅起来。 “轮到我去联络一下‘师生’感情了。” 巴黎公社外。 阿蒂尔·兰波与行人擦肩而过,无数人回头看他,却引不起他的停驻,这缕风不属于任何人。 在路上,阿蒂尔·兰波再次偶遇乔治·伊藏巴尔。 对方从巴黎的一家甜点房里出来,长发卷翘,如同一只卷毛波斯猫,把慵懒和斯文拿捏得很好。他的手里捧着一盒马卡龙和布丁,身上比起上次多了一些男士香水的气息,被甜点的香气调和得格外好闻。 “伊藏巴尔老师!” 阿蒂尔·兰波振作起来,脸上看不到生气的痕迹,他迎上去打招呼,想为对方做一点什么。 难得来到文野世界的巴黎,下次再来不知何时了。 “给我吃吗?”今天是周日,不是上学的时间,阿蒂尔·兰波乐于当一回大学生,见乔治·伊藏巴尔不再严厉,他找回了与这位“大哥哥”相处的经验,在色彩缤纷的马卡龙和布丁之间选择了后者。 “好甜啊。” 阿蒂尔·兰波简单的几口就吃完了布丁。 甜食增加人的幸福感,阿蒂尔·兰波的情绪得到平复,揶揄起对方:“这是买给女朋友的吗?” “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吃?”夏尔·波德莱尔与他步行,拿起马卡龙放入嘴里品尝,犹如每一个喜欢吃甜食的法国人,“你歧视不婚主义者?” 阿蒂尔·兰波否认:“我自己也不想结婚。” 夏尔·波德莱尔满意,又一个志同道合的不婚主义者,大家早早地看透了婚姻是坟墓的真谛。 夏尔·波德莱尔问道:“陪我散步吗?” 阿蒂尔·兰波看了看天色,天色未暗,朱利安应该没有回家,真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工作,白天基本上不回来,就像是把白天和夜晚分割成两个世界。 “好啊,我有大把的时间。” 因为朱利安不在,阿蒂尔·兰波就同意了。 散步途中,两人碰到卖啤酒的小店,阿蒂尔·兰波就稀里糊涂地和夏尔·波德莱尔跑去喝酒了。 法国人的社交总是那么简单,一起喝酒就可以。 阿蒂尔·兰波在嬉皮笑脸下,关心对方,不断旁敲侧击:“伊藏巴尔老师有没有喜欢的人?”“打算当老师一辈子吗?”“最喜欢的学生是谁?”“最喜欢哪本书?”“生活上有没有顺心如意?” 夏尔·波德莱尔应付自如,越发认为挑选的假身份好,轻轻松松就让一位超越者喊自己为老师。 酒精上头后,两人的关心和乐融融,阿蒂尔·兰波嘴瓢起来,拍着胸脯表示:“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可以找我帮忙,我会保护伊藏巴尔老师一辈子!” 夏尔·波德莱尔讶异,没有去追根究底,问阿蒂尔·兰波:“我的愿望是当一名好老师,再就是希望法国强盛和平,反倒是你,你有什么愿望?” 阿蒂尔·兰波提起愿望就闪闪发亮:“旅行!” 夏尔·波德莱尔说道:“能够实现的就不是愿望。” 阿蒂尔·兰波闪过许多个模糊的愿望,有找个灵魂之友,有回家看家人,有让臭弟弟改邪归正,有兰堂和魏尔伦能永远幸福,得到世人的祝福,证明两人有不离不弃的那一天…… 这些愿望都太过遥远。 短时间内无法实现,也不能随便说出口。 阿蒂尔·兰波挠了挠脸颊,苦思冥想,魅影那张鬼气森森的脸在脑海里冒出来,一发不可收。对方的嘴巴一张一合,不断地诅咒着什么,说某个位高权重的法国超越者骗尽钱财,不守承诺…… “啊!我记起来了!我答应了魅影——”阿蒂尔·兰波捶桌子,“要唾波德莱尔一脸口水!” 对面,喝酒的夏尔·波德莱尔窒息。 欺骗魅影感情的又不止一人,为什么指名他? 阿蒂尔·兰波想到就要去做,火急火燎:“刚才去了巴黎公社,我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夏尔·波德莱尔连忙拉住对方:“别冲动!” 阿蒂尔·兰波气势汹汹,帮魅影骂道:“要骗就骗到底,骗财不骗色的人太过分了!” 夏尔·波德莱尔老脸一红。 但凡魅影能低空飞过及格线,也不至于每个法国超越者都挑剔对方的脸,慌不择路地逃走。 由于没有勇者,魅影至今是处。 阿蒂尔·兰波倒没有逮着波德莱尔骂很久,把啤酒吨吨吨地喝完一瓶,趴地了桌子上,用小叉子戳着一份水果拼盘,嘟囔:“波德莱尔……他虽然是我心中第一个通灵者……但是他本人太不道德了。” 夏尔·波德莱尔捕捉关键词:通灵者? 不再遮掩,夏尔·波德莱尔问出了疑惑,阿蒂尔·兰波非常随意的解释道:“就是打乱感知,打乱现有的一切,于现在联系未来,超越已有的规则,灵魂在光辉灿烂中寻找到肉/体的人。” 对于象征主义诗歌的前辈,阿蒂尔·兰波对波德莱尔高度称赞,丝毫不会文人相轻。 “只有像通灵者的人才能看到理想的太阳!” “只有打破束缚的人才能独占鳌头!” “雨果、大仲马、巴尔扎克他们,雨果太固地自封,大仲马太过俗气,巴尔扎克?嘿,听说巴尔扎克在战争时期已经前往了光明的世界,获得永恒了,这样的人值得羡慕,他用剑完成了他的事业。” 阿蒂尔·兰波豪爽地点评他们。 夏尔·波德莱尔恍惚,想到了那个咖啡狂魔。 奥诺雷·巴尔扎克和维克多·雨果是好友,屡屡投资失败,同样欠了高额的债务。奥诺雷·巴尔扎克在战争时期去世,无儿无女,维克多·雨果悲痛之下帮忙举办葬礼,形容巴尔扎克的葬辞居然差不多。 不过……你居然骂维克多·雨果固地自封? 骂雨果,我们就是朋友了! 换一个人这么大放厥词,夏尔·波德莱尔立刻就变脸,而他认为阿蒂尔·兰波站在他们的高度,见证过那场战争,有这个资格以旁观者的角度评价。 不知不觉,阿蒂尔·兰波说话滔滔不绝,与面前的伊藏巴尔老师谈论起法国。 说到法国变化太大,自己找不到家的时候,阿蒂尔·兰波委屈巴巴,说到巴黎公社为异能力者和非异能力者架起桥梁,可以投诉政府官员和异能力者,阿蒂尔·兰波的笑容灿烂,就像是看到了心爱的事物。 “这样的法国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巴黎公社——是大家的巴黎公社,绝非掌权者的私人利器,你们要为底层人民发出声音啊!” 阿蒂尔·兰波经历过巴黎公社运动,失败的革命让他对法国政府一度失去过信任。 文野世界的巴黎公社存活了下来。 即便主旨已经改头换面,但是他们的理想以另一种方式得到延续,为人民找到了福音。 夏尔·波德莱尔心头大震,对这样惺惺相惜的情怀无法拒绝,情不自禁道:“你这么喜欢巴黎公社,要加入巴黎公社吗?” 阿蒂尔·兰波仰起头,狂热又骄傲:“你又怎么觉得我没有加入过?” 他掷地有声! “为了生存、为了荣耀、为了保护法兰西骨气的人都是战友!我们巴黎绝不让外敌入/侵,绝不弯下脊梁!打完最后一颗子/弹为止!” 这一刻,夏尔·波德莱尔相信了,阿蒂尔·兰波曾经一定是爱国的法国人,秘密支持过巴黎公社。 “恶之花”最能体会到对方的激动。 夏尔·波德莱尔与他干杯,无边的喜悦滋生出来,理想的道路上——又多出一名同行者。 “为了法兰西的荣耀,你可以不吐波德莱尔口水吗?” “为什么?” “他是巴黎公社的现任首领。” “下台吧,换一个人,巴黎公社也不嫌丢人,银行讨债不会讨到门口去吗?” “……” 夏尔·波德莱尔噎个半死,很想说银行会给自己面子,冲着这句话,他发誓今天要骗光阿蒂尔·兰波口袋里的所有钱! 你的理想是旅行对吧?旅行家肯定是有钱的! 第88章 骗钱后续 第八十八章 法国人的假期福利向来好。 今天不用上班, 雅克·卢梭待在巴黎市中心的豪宅。 豪宅位于权贵名流的富人区,复式结构的独栋建筑采光极好,落地窗霸气, 外面还有竖立的围墙保护隐私。私人书房堪称壮观,收藏着成千上万本书籍,常人需要架梯子才能取到最上方的书籍。 雅克·卢梭与朱利安的容貌、性格截然不同。 朱利安不是好学之人,胸无大志, 标准的市井小民,面对这间书房顶多称赞一声。 雅克·卢梭温文尔雅,与人交际上手腕强硬, 不屑于和脑袋空空之辈相处。他就像是沐浴在知识海洋里的学者,嗜书如命,知识渊博,享受着他人敬畏的目光,闲暇之际手里总是离不开一本书。 除了相同的身材, 没有人能把二者联想到一起。 这也是雅克·卢梭最大胆狂妄的地方, 白天是施展才华的自己, 夜晚是另一个展露缺陷的自己。 他只改变了嗓音和容貌。 其他的身体细节, 一律不变,坦然脱光。 他甚至欢迎有政客认出他的身材,对他产生凌虐兴趣, 哪怕有谁指着朱利安说出真名也没有人信。 这样的反差只会激起他的昂奋。 雅克·卢梭作为一名合格的时间管理大师, 向来把双重身份划分界限。朱利安从不在白天出现, 雅克·卢梭也从不出现在巴黎红灯区或者俱乐部,让同僚们一直误以为他洁身自好, 在这方面有洁癖。 阿蒂尔·兰波的出现, 打破了雅克·卢梭的少许惯例。 夜晚放纵的时间被延长了数个小时。 他以朱利安的身份与阿蒂尔·兰波同居过夜, 早上准时起床,还要为赖在被窝里的阿蒂尔·兰波做好早餐,换洗衣物,督促对方洗脸刷牙。 在夫妻的角色扮演里,他暂时放下了男/妓的身份,成为了养家糊口的老实丈夫。 妻子懒惰,可是善良、大方、包容丈夫的怪癖。 何况,阿蒂尔·兰波是那般惊艳的人,纵然春风一度,往后分开,无数人愿意代替朱利安。 雅克·卢梭不排斥养兰波的生活,还颇为喜欢,兰波的实力、容貌、身材样样不缺,兼具极高的文化修养,愿意被男/妓包养已经是屈尊降贵了。 对方身上洋溢着“自由与浪漫”的气息,是崇尚自然的雅克·卢梭一生可望而不可即的事物。 “人若太自由,也有代价,如同猎豹会在野外饱受饥饿,在动物园里无忧无虑,却失去野性,万事万物的发展遵循着一种自然的常理。” “强行干涉……只会失去进化的机会。” 雅克·卢梭思索兰波的例子,想的倒不是晚上就能触碰的美色,而是一些未成形的理念。 异能力者的成长与之息息相关。 战争结束至今,和平的氛围浓重,换来的是七年之内没有新的法国超越者,以前十多岁就达到超越者级的异能力者,全部变成了巴黎的都市传说。 贴身的手机微微震了三下,代表是兰波的电话。 美貌的夫人当然会有丈夫的手机号。 “夫人?” 雅克·卢梭来不及切换身份,语气尽量柔和。 电话对面的人没有听出声音异常,快速说道:“朱利安,我身上的现金不够结账,没有银行卡,正在‘彩虹’酒吧里,你能过来一趟吗?!” 雅克·卢梭知道兰波是法国的黑户,但是第一次听说对方连一张银行卡都没有。 雅克·卢梭用另一个手机找来属下,“差多少钱?我这边临时走不开,让朋友给你去送钱。” 阿蒂尔·兰波报出了高额的消费金,躲在卫生间里懊恼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花这么多。” 雅克·卢梭对烟酒行的暴利很清楚,夜店和俱乐部往往日进斗金,当一个头牌的最大手段就是让客人为自己点酒,“夫人,不是你点的菜单吗?” 阿蒂尔·兰波含糊说道:“是伊藏巴尔老师……他是我弟弟的老师,我们在一起喝酒,你能再借我一点钱吗?我以后加倍还给你。” 雅克·卢梭记下人名,纳闷起来,兰波的弟弟是魏尔伦,魏尔伦又没有拜师,老师是谁? 雅克·卢梭的属下得到命令,前去给兰波送钱。 顺利结账,阿蒂尔·兰波松了一口气,自己典当腕表后把现金放在家里,之后都能还给朱利安。 “彩虹”酒吧,结账的吧台,服务人员开了一张□□递过去,替朱利安过来送钱的同事是一个棕色皮肤的白人,放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特色的那种类型。 夏尔·波德莱尔喝得脸色微醉,似笑非笑地看着阿蒂尔·兰波回来。他把跑来结账的人当作了伏尔泰培养的属下,暗道:伏尔泰这么看重兰波吗? 之后,夏尔·波德莱尔故意靠近阿蒂尔·兰波,装醉地说起糊涂话,什么投资失败,炒股又失败,他用了一系列借口,开始了自己的借钱大业。 阿蒂尔·兰波听得目瞪口呆,有一种对方是巴尔扎克的幻视,要不然怎么如此倒霉。 这个世界的伊藏巴尔老师混得这么惨吗? “钱不是问题。”阿蒂尔·兰波很痛快地说道,“你需要多少,我凑出来给你。” 夏尔·波德莱尔深谙对富婆的钓鱼之道,报出的数字不大,正好是阿蒂尔·兰波卖掉腕表后的余额。 阿蒂尔·兰波闻言,喜笑颜开:“我有这些钱!” 他对乔治·伊藏巴尔的借钱毫无防备。 在另一个世界,他孤立无助,不敢通知家里人,写信给老师求助的时候几乎不报有指望。但是乔治·伊藏巴尔无条件为他付了13法郎,赶来把他从监狱里解救出来,对于当时十七岁的他来说就是大恩人。 不要说是七万法郎了,就算是七十万法郎,阿蒂尔·兰波也会想办法借给乔治·伊藏巴尔。 阿蒂尔·兰波说道:“你跟我回家一趟,我的钱放在家里,等下陪你去存入银行。” 夏尔·波德莱尔难掩惊诧,没有半点犹豫吗? 果然是自己开价低了! 随后,夏尔·波德莱尔白得了一笔七万法郎的不义之财,阿蒂尔·兰波把钱给了他,叮嘱他不要再去投资了,如果非要投资,以后就去投资塞纳河畔的房产。 阿蒂尔·兰波耸肩:“巴黎的房子越来越贵了。” 夏尔·波德莱尔对阿蒂尔·兰波格外满意,怎么看都顺眼起来,亲切地说道:“我下次就去买房子,你说的投资办法颇有可行性。” 夏尔·波德莱尔站在住所门口,用心撩拨:“你不邀请我进入你家里吗?” 阿蒂尔·兰波感受到了伊藏巴尔老师的友好,关上门,没有放伊藏巴尔老师进去。 “不行,这里是朱利安的家,我们出去逛吧。” “好啊。” 夏尔·波德莱尔与阿蒂尔·兰波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熟人,一个积极结交,一个顺水推舟,关系升温的速度极快。阿蒂尔·兰波见状,直接承认了自己是保罗·魏尔伦的哥哥,请伊藏巴尔老师不要弄错人。 夏尔·波德莱尔笑眯眯,骗钱高手演起来没有半点问题。 “魏尔伦的哥哥,你的名字叫什么?” “兰波,我是阿蒂尔·兰波。” “兰波的老家在哪里?” “没有了。” 这个回答出乎预料,令夏尔·波德莱尔的打探落空。 阿蒂尔·兰波轻描淡写:“法国算是我的祖国,但是这里已经没有我的老家了。” 夏尔·波德莱尔安慰几句。 阿蒂尔·兰波不在意:“这也是一件好事。” 在这个世界,他不用再往返国外和法国,连扫墓的事情都不用了,无人再记得兰波的一家人。 “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只有现在与未来。” …… 事后,雅克·卢梭听见属下形容阿蒂尔·兰波的喝酒对象,一开始听见金边眼镜的男人,他还没有联想到同僚,毕竟各个都没有近视眼。 再一听见对方金发绿眸,雅克·卢梭的看书动作一滞,那种不妙的感觉就上来了。 “夏尔·波德莱尔?” “兰波和波德莱尔在一起喝酒,付不起账?” 人名和事迹一组合,雅克·卢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雅克·卢梭签名,让属下回去报销。 他对波德莱尔的行为很不满,要榨干钱包也得找有钱人,兰波又没有什么钱。 晚上回到家,雅克·卢梭化身朱利安给了阿蒂尔·兰波一个拥吻,询问今天的事情。阿蒂尔·兰波爽快地交代了自己口袋空空,把钱借给弟弟的老师了。 阿蒂尔·兰波说道:“不用担心,这是我的私事,我明天去打工,把酒钱还给你。” 朱利安抽了一口气:“这是你全部的钱吧!” 阿蒂尔·兰波挺潇洒的,昔日的家产颇多,对七万法郎不是很在意,“他需要用钱,而且我相信他的人品,他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 朱利安瞳孔地震,你在说谁?波德莱尔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你今天敢露钱袋子,他明天就敢到门口来守你,把你的底裤都一起骗走。 “你……下次不要乱借钱了。”朱利安自然不会让兰波去打工,把对方的说辞当作了玩笑话。 朱利安拉着阿蒂尔·兰波走入厨房,蹲下身,打开地砖兰波的眼睛,穿越后穷了一段时间,他都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现金了。 朱利安把保险箱的钥匙给了阿蒂尔·兰波:“这是我多年的积蓄,你尽管拿去用吧。” 阿蒂尔·兰波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豁然站起身,想冲出去找打工的招聘信息。 “不用!我自己去赚钱!” “夫人,我听说真正的夫妻之间共用财产,难道花我的钱……你会觉得脏吗?” 朱利安在背后用幽幽的话阻止了兰波。 “那是你出卖身体赚来的钱。”阿蒂尔·兰波小声,“如果你是身家丰厚的富豪就算了,可你不是。” 承受不起这份人情的阿蒂尔·兰波看向朱利安,希望朱利安收回这个决定,这比他胡乱借钱还严重! 朱利安对他微笑。 阿蒂尔·兰波心酸起来,后悔自己花光了钱。 阿蒂尔·兰波低头:“我做错了,朱利安。” 朱利安装作不明白:“什么错了?” 阿蒂尔·兰波蔫了下来,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在帮助别人的时候要量力而行……” 朱利安走上来,很高兴对方可以反省。 超越者一般都花钱大手大脚,存不住钱,大有视金钱如粪土的作风,那不是好的行为,朱利安认为一个人学会合理的利用金钱、克制冲动才是美德。 “我的钱来路不正,平时也花不出去。”朱利安亲吻阿蒂尔·兰波的脸颊,“夫人,帮我花掉它们,给它们一个好的去处。” 阿蒂尔·兰波心有动摇,仍然固执不接受。 自己想要钱还不容易吗? 打家劫舍,黑吃黑,宰掉几个大恶人就可以了。 朱利安不理他的反应,把钥匙塞入了阿蒂尔·兰波牛仔裤屁股后的口袋,冰冷的金属钥匙触及布料,隔着皮肤,带来异样的触感。 朱利安顺手摸了一把,年轻人就是好,又弹又翘。 阿蒂尔·兰波被他占便宜后抗议起来。 “谁才是金主啊。” “以前是你,现在是我。” 朱利安堵上了受骗的后续可能性,忽然想到自己回家太晚,才会让兰波被波德莱尔钻了空子,他有点后悔,自己不该沉迷看书,忽略了兰波的寂寞。 朱利安记起兰波经常蹲在门口,逗邻居家养的狗。 朱利安问道:“夫人,你想要养狗吗?” 阿蒂尔·兰波意识到他想给自己找个伴,拒绝道:“我就是一时新鲜,不是宠物爱好者。” 朱利安问他喜欢什么。 阿蒂尔·兰波想了想,说道:“马赛的海。” 见过一次,便毕生难忘。 第二天,没有保罗·魏尔伦、兰堂,也没有夏尔·波德莱尔的碰瓷,朱利安给自己请假,美其名曰:“我想与夫人拥有美好的回忆,我们一起去旅游吧。” 朱利安带走了阿蒂尔·兰波,出发去马赛。 在马赛的港口,阿蒂尔·兰波见到了历史上的“自己”在三十七岁死的时候想要出发的那片大海。 “朱利安!就是这片海!” 阿蒂尔·兰波蹦得老高,脱离巴黎后就焕发新生。 “我的理想之海!” 支持着阿蒂尔·兰波看完传记后,无论如何也要去一次非洲、见识埃塞俄比亚的根源。 阿蒂尔·兰波如同半大的孩子,没有面子的压力,透着一股成年人很难保留的纯真。金发男人在沙滩上奔跑,追寻自己在三十七岁死亡之前看到的景色! 朱利安去给他买吵着要喝的冰奶啤,回来后,还未靠近对方,便看到难以忘怀的一幕。 阿蒂尔·兰波逆光而站,赤着脚,披头散发,注视着远方的日落,就像是一张褪色后泛白的照片。 他爱着这个世界。 他追逐永恒的太阳,是不肯落下的无足鸟。 在反政府组织破灭,归顺了法国政府的保罗·魏尔伦横空出世后,法国政府认为真正的“兰波”已经死去,却不知道对方在很多年前就成为了旅行家。 朱利安没有去打扰兰波,用双眼去见证—— 美人在骨不在皮。 何况,那人的灵魂在发着光,快要透出皮囊,纯粹又空灵。 …… 夫人,其实人人都想当牧神啊。 第89章 蜜月之游朱利安的朋友到来两人的蜜…… 第八九章 马赛游, 阿蒂尔·兰波在人牵着朱利安的手,嬉笑怒骂,浑然不似一名能敌千军万马的超越者。 朱利安也不遑让, 披着男/『妓』的身份良,处处照顾奔放似火的阿蒂尔·兰波,口称“夫人”。他将目光落在两人的指扣上, 眼底溢柔情,未想过自己会经历度蜜月一样的日子。 法国是一个全球公认浪漫的国家,虽然官方于生育问题等考虑, 没有允许同『性』合法,但是关的法案申请每都有现,同『性』情侣在法国不算罕见,罕见的是阿蒂尔·兰波那无与伦比的貌。 别看阿蒂尔·兰波比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的长略逊一筹, 以气场来比,阿蒂尔·兰波甩对方一条街。 若非阿蒂尔·兰波被魅影和弟弟伤透心, 夜店的男/『妓』是八辈子都不可能和他交往。 有人因缘分而爱。 有人为制造缘分,而摘取好的果实。 朱利安不会觉得自己心虚,谁让阿蒂尔·兰波跑到他的地盘上,他要是错过, 那才是一种遗憾。 他的指腹摩挲过阿蒂尔·兰波的手指, 好像……还缺一枚戒指。 朱利安手里有几块不错的宝石蛋面,差戒托,本来他在打量周边有无珠宝店, 寻找的眼神被阿蒂尔·兰波误会。阿蒂尔·兰波在他耳边偷笑:“朱利安,是不是在偷看橱窗里的黑裙子?” 朱利安定睛一看,商业街的橱窗里摆放着一条很众的黑裙子,吸引不少路人的视线。 黑裙子的肩带镶嵌钻石, 『露』背,裙摆高叉,呈现流畅的腰『臀』。这些剪裁很挑剔身材,能穿上的女人要是搭配保暖的坎肩和细高跟,到巴黎也足够时尚。 朱利安没有去解误会,反倒是带着阿蒂尔·兰波靠近橱窗,认真看里面的这件黑裙子。 阿蒂尔·兰波吃惊:“真想穿?” 不是阿蒂尔·兰波贬低朱利安,对方的身材不合适! 朱利安的胸肌能得到阿蒂尔·兰波的夸奖,便说明身材够健壮,绝非颠倒『性』别的柔类型。对方既无女『性』的妩媚,又缺乏纤细的骨架,穿上后的效果——阿蒂尔·兰波脑补后不忍直视。 朱利安叹道:“夫人,我们都不适合。” 阿蒂尔·兰波如释重负,搞怪地说道:“我差以为是要给我买。” 朱利安话锋一转:“夫人很喜欢吗?” 阿蒂尔·兰波急忙打消主意:“就算我承认我的外形过关,身高也不适合女装打扮!” 奥斯卡·王尔德和阿蒂尔·兰波的身高仿,又酷爱高跟鞋,但是也没有看到奥斯卡·王尔德穿女『性』的打扮门,“两米”身高的男人太可怕一些。 朱利安故作失落,眼角发现阿蒂尔·兰波没有羞恼,反而『露』犹犹豫豫的表现。 ——兰波在认真考虑穿上后的模样。 【这就足够。】 朱利安躁动的心安定下来。 随着两人的夜间生活次数越来越,朱利安对男『性』的新鲜感过去,不可避免地渴求男女间的欢爱。他偏向异『性』恋,『性』/欲强烈,又没有维克·雨果那坚定,下来为典型的男女通吃类型。 在他看来,要自己占有对方,要对方占有自己,男『性』的身躯还是妨碍他们的彻底结合。 换做是普通人想入非非,离分手估计不远。 男人岂能视作女人。 但是,这是一个异能社会,金钱和权势可以打破『性』别的界限,满足朱利安心底的遐想。 朱利安下定决心后,在橱窗拥抱阿蒂尔·兰波。 “夫人,我以后穿给看。” “啊?” “夫人讨厌女人吗?” “还好……吧,我不讨厌『性』格好的女。” 阿蒂尔·兰波歪头,顺着本心作答:“我少时期生活贫苦,讨厌女人,后来爱上男人,再后来,我见到更大的界,才发现有些女人不一样,她们姿彩,身躯就像是散发芬芳的花朵,惹人怜爱。” 整个界,最解阿蒂尔·兰波的人不是画灵魂画像的奥斯卡·王尔德,不是说“在跳舞”的弗里德里希·尼采,也不是误认兰波是魏尔伦的兰堂。 朱利安倾听着阿蒂尔·兰波的内心。 他通过细节,拼凑阿蒂尔·兰波早的生活画面。 那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没有享过福,能够学习知识已经是家庭唯一提供给他的机会。 所幸,阿蒂尔·兰波是天才,天才就不能用常理来束缚,长的转折在于少到青的跨度期。感情上一张白纸的少爱上长的已婚男人,或许是被长者引诱,或许是惺惺惜,少在情窍初的纪被留下深刻的烙印,永远记得自己的失败。 身体与灵魂的选择,已婚男人选择身体,往后许,也无人选择阿蒂尔·兰波瑰丽的灵魂。 此,厌恶女人的少为风一般的青,在旅行中欣赏到一位位女『性』的好。 朱利安没有去问兰波全部的恋情史。 他知道,兰波不在意人的目光,他的夫人总是会无意识地抖落自己的黑历史,得意洋洋得很可爱。 无不可告人秘密。 旅行家活得光明磊落,桀骜又洒脱。 这就是阿蒂尔·兰波留给朱利安最直白的印象。 “夫人,亲一个。” 朱利安如何能不喜欢这样的人,阿蒂尔·兰波愣愣神,笑容灿烂地“ua~”朱利安的嘴唇。 法国人最爱用吻来表达感情。 吻得声音越大,感情越好,吻得越深,感情越缠绵。 浅吻到搔过牙龈、再到深吻,两人全部试过。 总结:接吻是一个气活。 在马赛的一家旅馆,朱利安和阿蒂尔·兰波安顿下来,朱利安比较注重卫生安全,更换被套和杯子,被阿蒂尔·兰波吐槽是一个卫生大使。 最重要的是朱利安总是随身携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经常被阿蒂尔·兰波贼兮兮地掏来查看。 口腔清新剂,薄荷口香糖,分装香水,维生素『药』片,小镜子,梳子,吸油纸,曲别针,签名笔,支票,护手霜,安全套,剃须刀片…… 一名合格的中男人,要学会保养自己。 阿蒂尔·兰波后知后觉地问道:“朱利安少岁?” 朱利安笑道:“夫人先回答。” 阿蒂尔·兰波厚颜无耻:“我永远轻!” 朱利安完回答:“我永远比夫人龄大,想要为夫人遮风挡雨,希望夫人不要嫌我老,我愿意当衬托夫人的绿叶,让夫人骄傲肆意的绽放。” 阿蒂尔·兰波被撩拨得掩盖不脸上的红晕。 一个会害羞的北欧神明,人间奇景。 “来没有人对夫人说过这种话吗?”朱利安再接再厉,不肯让兰波糊弄过去,“我想一定是那些人嘴笨,不懂夫人最需要夸奖,如夫人这样独特又轻的人,整个法兰西也找不到第二个……” 阿蒂尔·兰波很想说自己有一个臭弟弟,对方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他转念一想,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兰波,保罗·魏尔伦也不能抢走自己的风头! 阿蒂尔·兰波扑倒句句戳自己的朱利安。 在他们新换的床单上,阿蒂尔·兰波撒娇地说道:“这夸我,以后可不要认错人啊!” 他的蓝眸是那样认真,专注,要一切,要全无。 “要——认清楚我啊。” “好的。” 朱利安抚『摸』对方的面容,不会再幻视魏尔伦,因为说这句话的兰波,究竟是被误会少次? 【粗中有细,敏锐却不疑,夫人是个坚强的人。】 【一也不想介绍给某人认识……】 【啧。】 几天后,朱利安无法拖延时间下去,说要介绍一位故友给阿蒂尔·兰波认识。阿蒂尔·兰波同意,还特意问朱利安要不要对口供,遮掩男/『妓』的身份。 朱利安平静到麻木地说道:“他知道。” 这个界最可恨的除敌人,就是朋友,尤其是那种对若指掌,暗搓搓地观察的朋友。 彼时,他们在一家普通的咖啡馆下象棋。 阿蒂尔·兰波的棋远不如朱利安,但是玩的很投入,每一盘都有进步,不至于晕头转向地认输。 朱利安忽然停下,叮嘱道:“兰波,我朋友来,他说什话不要放在心上。” 阿蒂尔·兰波顺着朱利安的目光看去。 人行道上,一名银灰『色』头发的男人朝咖啡馆走来,见他们发现自己,冲着他们眨眨眼。男人与这片居民区分融入,衣着得体又朴素,面孔端庄,涵养极佳,如同每一位精心打理自己的法国人。 阿蒂尔·兰波恍若看到对方身上浅浅的圣光,那种终身侍奉天父,慈悲为怀的既视感严重。 阿蒂尔·兰波不敢大声,窃窃私语:“他信教?” 朱利安嘴角抽动:“不信。” 外表过于『迷』『惑』,见过伏尔泰的人都会这认为。 伏尔泰是一个自然神论者。 什上帝派来拯救间的使者的说法,全是谬论,伏尔泰最厌恶宗教主义的偏见。 阿蒂尔·兰波又问道:“那就是有其他的信仰?” 朱利安扶额:“他的信仰就是自己。” 阿蒂尔·兰波乍一听,“哇”得一声,很少有人坚定不移地信自己的心灵,信仰自己的理念啊! 伏尔泰走来,一桌有个位置,伏尔泰挑选后坐到阿蒂尔·兰波的身边。咖啡馆的嘈杂声停止,阿蒂尔·兰波感觉空气都清新起来,伏尔泰明知故问:“两位朋友,我有打扰到们的约会吗?” 朱利安不冷不热:“没有,我们在等。” 朱利安见伏尔泰直接坐阿蒂尔·兰波身边,却不坐自己身边,属于“卢梭”的恶意涌上心头。 阿蒂尔·兰波没留意朱利安的内心变化,与伏尔泰交换名字,阿蒂尔·兰波惊呼:“伏尔泰?!” 朱利安捏的拳头微不可查的硬。 ——连假名都不取! 伏尔泰笑道:“莫非认识我?” 阿蒂尔·兰波迟疑一秒,结合对方给自己的初次感官,好奇道:“法国有两个伏尔泰吗?” 伏尔泰说道:“应该没有,不排除以后会有。” 阿蒂尔·兰波兴奋起来,谁不知道伏尔泰的大名,这位先贤对历史的影响功不可没,是引领八纪法国启蒙运动的思想家,有“欧洲的良心”称。阿蒂尔·兰波比历史上的伏尔泰晚生半个百,无缘一见,倒是在法国见过对方的雕像。 此刻,他眼的伏尔泰同位体要俊许,但是同样的柔和,五官没有明显的棱角,和蔼可亲极。 阿蒂尔·兰波连连呼唤朱利安:“朱利安,怎会认识这位伏尔泰先生?” 朱利安不着痕迹地瞪伏尔泰:“小时候认识的,对外不要说去,他现在是一个麻烦人物。” 阿蒂尔·兰波答应下来:“没问题!” 提起伏尔泰,另一个不得不提的人就是卢梭。 历史上两人关系势如水火。 阿蒂尔·兰波完全没联想到朱利安头上,差别太大,任何一个九纪的人都想不到,他顺口问道:“伏尔泰先生,认识卢梭吗?” 伏尔泰的眼眸弯月牙,当着原主的面说道:“认识,我和卢梭的关系非常好。” 阿蒂尔·兰波又问几个问题,全是外人的角度探寻,压根不去问对方是不是超越者。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阿蒂尔·兰波不是伏尔泰的『迷』弟,以历史角度而言,伏尔泰的地位便超过大仲马、巴尔扎克等通俗文学的作家,可谓是法兰西思想境界上的王者。 伏尔泰与卢梭齐名,能与他们提并论的人,整个法国也屈指可数,如何不叫后来者仰望。 朱利安默默收拾象棋,充当起背景板。 阿蒂尔·兰波和伏尔泰热情聊天,提起法国一也不精彩的文坛,伏尔泰赞同兰波的说法:“法国文坛自巴尔扎克去后,再无人撑起顶梁柱。” 这些法国超越者里,写过书的有巴尔扎克,其他人全部弃笔戎,没有涉及过文学领域。 随后,伏尔泰和阿蒂尔·兰波讨论莎士比亚的歌剧,伏尔泰批判莎士比亚是一个英国乐子人,喜欢拿高贵和低贱做反差对比,用理『性』的观念得到阿蒂尔·兰波的认可。他们歌剧深入探讨下去,切换到诗歌,再诗歌随心所欲地切换到哲学、当的小说方面。 生活在文坛荒原界的伏尔泰,快速吸收阿蒂尔·兰波说的那些内容,融入自身的理念,目光闪闪发光,当场引以为友,想要交换手机号码。 朱利安咳嗽一声,把阿蒂尔·兰波拉到自己的身边,半真半假地吃醋:“夫人,忽略我。” 阿蒂尔·兰波知道有错,『摸』『摸』朱利安的头:“朱利安看书,我们就能一起聊。” 朱利安:“……” 伏尔泰听见“夫人”的称谓,脸上闪过惊讶,然后看待阿蒂尔·兰波的目光一丝亲切。 “们……这是私定终身吗?” “对!我和朱利安都没有父母,他是我在法国唯一的丈夫!我最爱他!” 阿蒂尔·兰波挺身而,维护朱利安的家庭地位,信誓旦旦地指男/『妓』才是丈夫。 伏尔泰飞快地给朱利安一个狡黠的目光。 朱利安心中咯噔。 然后,他听见伏尔泰对二人提议道。 “我作为朱利安的朋友,恭喜们,我来考虑到们可能非常爱,询问一位珠宝设计师的朋友,请他空档期,这是他的名片。” 处处被人监视,全靠雅克·卢梭睁一眼闭一眼的伏尔泰竟然拿一张别人的名片。 “不客气,预祝们情人节快乐。” 伏尔泰帮好友助攻一次。 阿蒂尔·兰波接过珠宝设计师的名片看看。 突然,阿蒂尔·兰波就意识到给名片的原因,瞅瞅朱利安,别扭地对伏尔泰道一声谢。 这样一来,伏尔泰免除朱利安贸然拿戒指,遭到阿蒂尔·兰波拒绝的可能『性』。 朱利安送走伏尔泰,血压时高时低。 雅克·卢梭憎恨伏尔泰。 身为朱利安的时候,他不会去刻意讨厌伏尔泰。 回来的时候,朱利安还记得伏尔泰以对自己说过的话,表情一阵复杂,很想把对方给活埋。 【虽然我不赞同的『性』/癖,但是我誓死扞卫勇当男/『妓』的权利。】 【滚!】 …… 二月日,法国情人节。 在着名的圣瓦伦坦镇,朱利安一身巧克『色』的西装,『奶』白『色』的衬衣,系着红『色』领结,活脱脱的一个童话故事里巧克工厂来的法国绅士。 他怀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在地铁站的路口处,他对阿蒂尔·兰波单膝跪下。 “夫人,请收下我对的热爱。” “——朱利安!” 阿蒂尔·兰波早有预料,仍然忍不住左看看右看看,生怕自己的臭弟弟某个角落里杀来。 确认没有危险后。 阿蒂尔·兰波在愉快中接过玫瑰花。 同时,他扒拉朱利安的外套口袋,找到丝绒礼盒,打来,自己给自己戴上戒指。 “好吧,款式挺好看的。” 他的行为弄得朱利安的流程失误。 朱利安温柔道:“应该让我为戴上。” 阿蒂尔·兰波炫耀戒指,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上哪里有‘应该’和‘不应该’,那是凡人的庸人自扰,有我‘喜欢’和‘不喜欢’!” 阿蒂尔·兰波挂在朱利安的后背上,让对方背起自己,就像是一大型的树袋熊。 他在法国没有家人。 宠着他,送他礼物的人就剩下朱利安。 “朱利安,我们新婚快乐!巧克我喜欢甜一的,香薰要玫瑰味,今晚要看到的丁字裤!” “夫人……难道不是穿吗?” 朱利安一脸纵容,嘴里说来的话刁钻一回。 阿蒂尔·兰波张口咬住朱利安的脸颊。 如同啃咬巧克。 “我就要!” …… 谢谢,朱利安。 我来没有享受过情人节,一次都没有。 () .... 第90章 打击夏尔替兰波伸张正义的卢梭…… 第九章 二月底, 休假结束,两人返回巴黎。 朱利安悄然睁开眼,去看枕边之人, 阿蒂尔·兰波的睡颜香甜,被夜间生活掏空精力。对方的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条大长腿展现在空气之下, 蜜『色』均匀,只有咯吱窝和大腿内侧还保留雪白『色』。 这不过是一张普通的双人床,床单是新的, 两头的床柱掉漆,朱利安未能给阿蒂尔·兰波富足的生活,他躺在这里,比法国的中产阶级还有所不如。 正是这份平凡里的安心, 令他相聚于此。 朱利安的手指捉起阿蒂尔·兰波佩戴戒指的手,五指修长, 软若无骨,心头浮现舍不得挪开的想法。 可惜要上班。 无论阿蒂尔·兰波有多,人总是要把持住。 朱利安亲对阿蒂尔·兰波的右手落下一个吻,轻轻挪开阿蒂尔·兰波的上半身, 自己的肩膀麻,没有大碍,倒是阿蒂尔·兰波缠他的腿有点麻烦。 “朱利安……不要走……” 阿蒂尔·兰波梦呓,朱利安满脸苦恼, 再不走要迟到,夫人,你不能把你的拖延症传染给我! 分钟后,朱利安匆匆出门。 他跑过几个街区, 在一辆路边的车里消失。 车上,司机专心开车,朱利安按下后座位遮挡板的按钮,脱掉衣服,踹掉鞋,用活血的无味特制『药』消除脖颈处的吻痕,换上平工作的严谨打扮。 后,朱利安伸手在脸上一抹。 异能易容如水波一样地抖动,不留下半点痕迹,他剥下一张透明如薄翼的面具。 这张面具出自法国的异能技师之手,难得至极。 遮挡板降下,重新出现的人是法国『政府』的高官,欧洲顶尖的超越者,主张“人民主权”的国务部长雅克·卢梭。因为他的思想理念和立志于提高童教育、培养全方面人才的做法,他在法国的支持率很高,大有成为下一任元首候选人的趋势。 即便如此,法国超越者默认不染指元首之位,把这个位置留给非异能力者,让元首成为双方的桥梁。 他礼让的是人民的意志。 是这个社会不想要暴力、希望平等的终渴求。 这样一来,给予外界的法国人民看来,异能力者再厉害也是服从国家的管理,要接受元首的调令。有这些经历过战争、看透利益和权势的超越者在,法兰西本土的精神明在朝的方展。 除——某些德行不够的害群之马。 雅克·卢梭扭扭脖,用手捶肩膀,对司机吩咐道:“稍后把夏尔·波德莱尔接过来,他要是上班迟到超过分钟,你直接替我举报他的偷懒。” 司机见后座的声音,点点头,用余光偷看反光镜,现卢梭先生今天的肩膀不舒服。 “先生,要预约中式按摩吗?” “不用。” 能够接送雅克·卢梭的人是死忠无疑,雅克·卢梭也不可能一个人扮演朱利安多年没出事。 国务部长的办公楼,夏尔·波德莱尔还不知道自己临近月底,下个月的奖金没有。他被司机接过来,以为又要和产生灵的雅克·卢梭讨论异能力者的教育问题,心道对方可以兼任国民教育部部长。 “卢梭先生,假期去哪里旅游?” 夏尔·波德莱尔仿佛不怕冷,穿得又薄又透气,与其学生截然不同,提前散出春季的尚。 雅克·卢梭伸手不打笑脸人,回应道:“我去巴黎的周边城市,没有出国旅游。” 夏尔·波德莱尔坐下来后,冲雅克·卢梭撩撩耳边的金『色』大波浪卷,丝下的耳垂上有洞眼,但是没有佩戴耳饰,遵守『政府』人员的仪表要求。 雅克·卢梭手里拿刚打印出来的纸张,纸张还热,确认无误,他递给夏尔·波德莱尔:“你看看。” 夏尔·波德莱尔接过这张纸,笑脸马上变。 “我涉嫌诈骗罪?!” 纸上赫然写诈骗金额是七万法郎! “区区七万法郎,值得我去诈骗?”夏尔·波德莱尔不屑地说道,“是哪个阴险小人举报我?” 雅克·卢梭知道对方不记账,有花光忘光的糟糕天赋,淡漠道:“我提醒你一句,你冒充巴黎教师乔治·伊藏巴尔,对方学生的哥哥借钱。” 夏尔·波德莱尔被触及关键词,呆呆,反应过来:“你情我愿的事情,能叫诈骗吗?” 夏尔·波德莱尔甩出一份他和乔治·伊藏巴尔的通讯记录,准备周全,没有贸然借用他人的身份,他做一件事情之前,必然思考过自己的后路。 “你不要狡辩,乔治·伊藏巴尔可没有同意你借用身份去骗钱?”雅克·卢梭责问夏尔·波德莱尔,“夏尔,你缺钱找你的情人去,没人有意见,你是非要让乔治·伊藏巴尔出现,与你面对面谈话吗?你丢得起这个脸,巴黎公社还丢不起!” 夏尔·波德莱尔不肯认罪:“大不我补一张欠条!” 雅克·卢梭冷笑:“欠条?你波德莱尔的欠条可以塞满抽屉和衣柜。” 夏尔·波德莱尔退缩:“哪里有这么夸张。” 雅克·卢梭把手摊开:“你什么候归还同僚的钱?” 被当面讨债,夏尔·波德莱尔坐立不安,幽怨地去看雅克·卢梭:【当救济我行不行?】 雅克·卢梭说道:“这件事涉及保罗·魏尔伦,你若是继续狡辩,我让保罗·魏尔伦过来。” 夏尔·波德莱尔背后一凉,保罗·魏尔伦本来讨厌他,要是让保罗·魏尔伦知道自己骗……啊呸,是借对方哥哥的钱,估计会当场闹起来。 也不对啊! 阿蒂尔·兰波是一个有钱人,陌生人对他借钱,七万法郎说借借,岂会斤斤计较?! 夏尔·波德莱尔委婉道:“你何必小题大做,我和阿蒂尔·兰波之间的借钱问题,让他来找我,他上次来巴黎公社都没有提这件事,说明不在意。” 雅克·卢梭目光凝视夏尔·波德莱尔的厚脸皮。 “夏尔,你应当以身作则。” “……这是私人恩怨,他不认识我,却说要吐我口水,我气不过才他借一点钱。” 夏尔·波德莱尔泄气,坦白自己的恶劣行为。 但是,吃进去还指望他吐出来? 不可能! 每个月月底穷! 雅克·卢梭懂夏尔·波德莱尔的言下之意,道歉可以,还钱不可能,反正阿蒂尔·兰波不在乎这点钱。 雅克·卢梭非得小题大做一回,让对方长记『性』。 “夏尔,站起身,面对法兰西的国旗。” “啊?” 夏尔·波德莱尔下意识站起,面朝蓝白红相间的国旗,雅克·卢梭绕过办公桌,取下墙壁上挂的一个教鞭,直接一鞭抽法国厚颜无耻的老赖。 夏尔·波德莱尔躲过虚招的第一鞭,没能躲过角度刁钻的第二鞭,『臀』部被抽,惨叫一声,多年没有受过伤,惊恐地现雅克·卢梭动真格。 雅克·卢梭浑身冒黑气,握住教鞭,把银行的账单全部丢到夏尔·波德莱尔的头上,一条一条的说道。 “银行的大量催债,你以为你拉黑电话没有事情?上百处豪宅的空置费、水电费,多处游艇的停泊费,私人飞机的养护费,同僚的欠条,冒名顶替他人的诈骗——你夏尔·波德莱尔是一只社会蛀虫!” 养一枚核弹头的钱也没有夏尔·波德莱尔贵! 精神系超越者珍贵归珍贵,往常是保护国家情报的矛与盾,谁知道对方花钱越来越失控! 今天,雅克·卢梭替天行道。 “不管你为国家免除多损失,保护多人民财产的安全,这不是你欠钱不还的理由!” “啪——!!!” 下一道鞭的破空声出现。 后,夏尔·波德莱尔羞愤欲绝地走出办公室,脸『色』漆黑,承诺在一天之内会把银行的欠款给补上,再把阿蒂尔·兰波的七万法郎全部归还。 至于同僚的钱,允许他再拖延数日。 无可奈何之下,夏尔·波德莱尔没有间去找别人的麻烦,第一间跑去找自己的母亲。在母亲的建议下,夏尔·波德莱尔把一些闲置已久的豪宅、游艇、酒庄快速脱手,甩给下一任用户。 一把年纪,夏尔·波德莱尔的脸面都丢光。 维克多·雨果说他在积极还账,主动借钱给对方,夏尔·波德莱尔无情无义,没有任何激的想法,维克多·雨果补充道:“我尊重你的颜面,不是拿钱羞辱你,所以你必须写欠条给我。” 夏尔·波德莱尔一差点哭出来。 你倒是拿钱来羞辱我啊! 夏尔·波德莱尔不敢再脸『色』,骨头一软,哭诉自己已经在卖房,维克多·雨果才放他一马,夏尔·波德莱尔拆东墙补西墙才能凑齐大部分的钱。 夏尔·波德莱尔的继父得知此事,嘲讽道:“个浪『荡』终于知道还钱?” 一场诈骗,导致夏尔·波德莱尔口袋更空。 阿蒂尔·兰波又见到乔治·伊藏巴尔老师,对方的脸『色』苍白,精神恍惚,比破产还像是破产。阿蒂尔·兰波皱起眉,主动关心对方的经济压力:“伊藏巴尔老师,你家的负债情况有没有转,需要我再借给你一笔钱吗?” 夏尔·波德莱尔浑身一颤,掏出钱塞过去:“不用、不用!这是你借给我的七万法郎,全额还给你,你千万别再来找我——我没钱补偿你!” 法国的“恶之花”欲哭无泪。 谁会知道一件小事,能引全面的崩盘? 卢梭先生较真!! 另一边,雅克·卢梭在找维克多·雨果谈话,让对方不要偏帮波德莱尔:“不给夏尔·波德莱尔一个教训,他永远不知道‘还钱’一词怎么写。” 维克多·雨果谴责道:“可是你不能动手打人。” 雅克·卢梭挑眉:“我打吗?有谁看见?”精明的政客擅长摆脱不必要的麻烦,并且反过来利用,“你全是道途说吧,有检查夏尔的身体吗?” 维克多·雨果:“……没有检查。” 雅克·卢梭低头办公:“你一个阅尽千帆的花丛老手,怕什么夏尔·波德莱尔,他对你忽冷忽热,你觉亏欠无比?我实话告诉你,夏尔·波德莱尔是脾气臭点,嘴巴没么硬,天生懂得吃软饭的精髓,什么候你检查他再来找我。” 维克多·雨果狼狈败退。 忙碌一天,清除内部腐败,雅克·卢梭准点下班,提公包走。 傍晚,朱利安身家庭煮夫,笑地看在沙上数钱的阿蒂尔·兰波,对方吃过贫穷的苦,也不是真的不在乎钱,是希望把钱给予需要的人。 “夫人,你有打算用这笔钱做一些什么吗?” “让我想一想——” 阿蒂尔·兰波托腮,久远的记忆冒出,曾经巴黎公社为法国做出一个大贡献,他注重教育,提升教师的薪资和社会待遇,开启的教育理念…… “啊,钱还是不够多,法国的未来在于法国人自己手里。”阿蒂尔·兰波把钞票洒开,不再消耗自己的脑细胞,“我的这些小钱捐给孤院吧!” 朱利安细心道:“哪所孤院?” 阿蒂尔·兰波郁闷,自己在法国是一个外乡人:“我不解本地的孤院,朱利安帮我决定吧!” 朱利安给予一个鼓励的笑容:“。” 不仅同意帮忙,朱利安对阿蒂尔·兰波承诺道:“我保证让你的每一分钱都花到实处。” 阿蒂尔·兰波玩钞票,差点忘记自己欠朱利安的钱。朱利安端餐盘走到客厅,将对方分出来的钱放回去,提醒道:“说我来养你。” 阿蒂尔·兰波扮个鬼脸,“朱利安,你说这句话的气势像是一个大财主!” 朱利安有趣道:“如果我是法国富豪,你会开心吗?” 阿蒂尔·兰波答道:“不会。” 朱利安怔住。 阿蒂尔·兰波张开双臂,“这样的朱利安是的人,我不需要其他的朱利安!” ——你不用自卑,我不用自傲。 ——我是平等的! () .... 第91章 互相报喜【1更】兄控和弟厌的暗中交…… 第九一章 保罗·魏尔伦白天在校, 晚上被兰堂照看。 一切行踪记录在案。 这段时间是暗杀王最安分的状态了。 保罗·魏尔伦没有时间去寻找哥哥,不表他就彻底安分下来了,他扭头就对同桌的罗曼·罗兰道:“罗兰, 帮我调查我哥哥最近在做什么,我请你吃饭。” 罗曼·罗兰爱莫能助:“你找小仲马吧。” 涉及魏尔伦的哥哥,肯定有很多人盯着对, 罗曼·罗兰在巴黎的背景不够硬,一调查就会暴『露』自己,他不想得罪巴黎公社派系的人。 保罗·魏尔伦用同样的问亚历山大·小仲马。 亚历山大·小仲马冷漠道:“我不缺饭钱, 也不想和你搭上关系,你凭什么让我帮你?” 保罗·魏尔伦含笑:“你父亲的私生子很多,但不止你觉醒了异能力,这个人的年龄比你小很多。” 音落下, 亚历山大·小仲马脸『色』青了。 罗曼·罗兰嘶了一口气,完了, 大仲马的家庭纷争近在眼前,一下子抖落了大新闻啊! 大仲马一生未婚,风流成『性』,早年的私生子很多, 一个也不管,堪称法国一等一的渣爹。一次意外,大仲马在看出小仲马的异能潜力后,破天荒的拿了抚养权, 使得小仲马摆脱私生子的份,不再被人嘲笑,成了大仲马的合法继承人。 后来,小仲马在战争时期晋升超越者, 找喜出望外的大仲马要了一个家庭承诺,要求大仲马娶自己的母亲,大仲马拒绝了,小仲马退而求其次。 “父亲,从今往后,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能再有新的私生子,也不能承认其他私生子的份。” 小仲马一生所求不多。 父亲和母亲结婚,自己成唯一的婚生子。 果做不到这一,小仲马就要占据大仲马部的父爱,决不容许有第个人分享! 亚历山大·小仲马的眼神变得晦涩,既恨父亲隐瞒这件事,怀疑新“弟弟”的年龄,假父亲是在承诺了自己之后生的孩子,这件事的问题就彻底升级了。 亚历山大·小仲马恶意翻滚地道:“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帮你调查你哥哥。” 这世上有人爱兄弟,也有人恨兄弟。 爱是此自私扭曲之物。 保罗·魏尔伦感到有趣,凑到小仲马耳边出名字。 【亨利·波埃。】 两个亲情上的偏执狂同流合污了。 罗曼·罗兰捂住耳朵,想听不敢听,亚历山大·小仲马已经用警告的目光看向他:“不许泄『露』。” 罗曼·罗兰讪讪:“我建议你和你父亲沟通,毕竟父子的感情更重要,你要是魏尔伦『乱』来,威『逼』自己的兄弟,下一个被嫌弃的人就是你了。” 保罗·魏尔伦唰的一下冷睨罗曼·罗兰。 ——你的是人? 就算有杀气,罗曼·罗兰硬着头皮道:“你凶我也没有用,你哥哥就没有来看你了!” 保罗·魏尔伦强调道:“他上次来。” 罗曼·罗兰惊奇了,谁不知道你们兄弟俩闹翻了,这就是传中的自欺欺人吗? 听见人的对,小仲马的理智笼,罗曼·罗兰的有道理,自己岂能步魏尔伦的后尘。 父亲和母亲永远是他最重要的人。 弟弟? 呵,只要父亲没有把姓氏给亨利·波埃,他就永远不用把对放在眼。就算亨利·波埃是异能力者怎么样,他是父亲的骄傲,父子双超越者,举世罕见,不能再有下一个私生子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小仲马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还是好气啊! 管不住裤/裆的父亲什么不去做结扎术!!! 在外的亚历山大·大仲马打了个喷嚏,对情人道:“我那个儿子有怪癖,你见到他,千万别表现得我有多爱你,你要我有多不喜欢你,与你在一起是看中一时的新鲜感,马上就会抛弃你了。” 新上任的情『妇』诧异:“什么?” 亚历山大·大仲马用历经沧桑的口吻:“因不这么,他就会跑来和我竞争女人。” 不止一次,大仲马被更年轻的小仲马抢走了情『妇』。 那些情『妇』以自己让父子争风吃醋。 事实上—— 小仲马只是在跟大仲马怄气,希望大仲马能心转意,远离那些妖艳贱货,快把他的母亲娶家。 了这个目标,小仲马孜孜不倦撬墙角。 大仲马对儿子的行分宽容,好笑极了,遇到同僚的指指,他骄傲地反驳:“你有儿子吗?你有超越者级的继承人吗?他想和我抢女人,抢得赢是他的本事,我就爱看他执着的模样!” 经历战争的人或多或少会心理扭曲,留下战后创伤,小仲马对亲情的缺失,在大仲马的包容之下慢慢走向正轨,父子关系在法国称得上佳。 支撑住小仲马脆弱内心的仅仅是父亲的一句。 【我一生最杰出的作品就是你。】 …… 巴黎公社。 小仲马远远地见了一次亨利·波埃。 对比他小得多,刚满八岁,青葱稚嫩的模样突显出干净的气息。此人的母亲据是犹太人,外表上的黑人血统痕迹比较明显,头浓密,材一米八,见未来是一个高大魁梧的人。 不仅此,亨利·波埃的容貌比小仲马还肖似大仲马,在高中阶段就前往巴黎公社实习。 巴黎公社一直有暗中保护超越者的后,防止遭到政敌或者其他人的迫害。这个“其他人”,绝对包含了嫉妒心重的小仲马,小仲马对兄弟的态度很差,倒也不会去坑害,但是异能力者兄弟就不一样了。 那是小仲马的骄傲之处,也是他的雷区,会引起他的敌视。 夏尔·波德莱尔对内部下了禁言令。 谁不能泄『露』亨利·波埃是异能力者的份,见大仲马的巴黎公社职员,也不许提及亨利·波埃长得像谁。 “波德莱尔先生——”小仲马微微咬牙,面孔狰狞起来,实乃对恶,“父亲的那些私生子,有哪个以加入巴黎公社?你就这么看好他,认他成长起来之后,我会嫉妒他的‘优秀’,威胁到这个人的安危?” “笑!我告诉你,我不会嫉妒任何人!” “魏尔伦,你也别想看我的热闹,我早已不是那个祈求父亲看我一眼的孩子,我会永远地压在那些私生子的头上,让他们只配仰望我!” “父亲是爱我的,他爱我胜其他孩子。” “巴黎公社——恶心!” 小仲马厌恨地骂完了这个组织,调头就走,脚步越来越快,就怕自己冲进去找波德莱尔算账。 听对在还账? 他家去找一找父亲的欠条,父亲不想让波德莱尔还债,疑似对波德莱尔有一些朦胧的好感,自己有权利帮助波德莱尔雪上加霜! 夏尔·波德莱尔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保罗·魏尔伦很好的他拉满了仇恨值。 “亲友,他竟然忍住了。” 保罗·魏尔伦拉着兰堂跟踪了小仲马,一举一动颇有放后去看约架的感觉。 “保罗……” 兰堂欲言止,保罗·魏尔伦『性』质很高地讨论道:“法国私生子最多的超越者就是大仲马吧,波德莱尔包庇亨利·波埃,大概是看中了他的异能力,亲友知道亨利·波埃的异能力是什么吗?” 兰堂心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见小仲马怒视私生子的时候,兰堂紧绷着一根弦,生怕对痛下杀,做好了出的准备。 幸亏小仲马没有飙。 他对小仲马的异能力“茶花女”的攻击强度没有把握,认知停留在八年前的程度。 保罗·魏尔伦转而问道:“波德莱尔有私生子吗?” 兰堂答道:“没有。” 死心吧,波德莱尔老师没有给你留下破绽。 保罗·魏尔伦道:“真令人遗憾。” 兰堂警告:“你再这么挑事,老师现后要揍你,我也绝对不会阻拦他。” 保罗·魏尔伦轻笑:“无所谓,我的速度在他之上,有你给我的黑帽子。”他对波德莱尔忌惮归忌惮,嘴上不会表『露』出来,“反正你不许借钱给他。” 兰堂认命,把保罗·魏尔伦带家。 保罗·魏尔伦和亚历山大·小仲马的秘密交易完成,翘首以盼结果。 第天,两人在校相遇了。 小仲马『露』出嘲弄的笑容,迈起雀跃的步伐,来到专门等自己的魏尔伦面前。 昨天谁痛苦,今天就换一个人痛苦。 “恭喜,你哥哥在巴黎活得很滋润,他和俱乐部着名的男/『妓』同居了,那个人叫朱利安,夜费很高,从来没有人能包养他这么久的时间呢。” “不能!” 保罗·魏尔伦难以置信。 有一瞬间,他冰冷的觉得哥哥堕落了。 与男『妓』同居?! 那种体不知道有多肮脏、接待各种嫖/客的人,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哥哥? 他以哥哥喜欢女人的时候,哥哥的前任是男人,他以哥哥喜欢实力强大、容貌优秀的超越者的时候,哥哥瞧上了丑八怪的魅影,等他以哥哥看中心灵美的时候……哥哥跑去包养男/『妓』! 【一定是哥哥临时换口味尝试。】 【巴黎的男『妓』勾/引了他。】 保罗·魏尔伦极力兰波找理由,脸『色』肉眼见地差了下来,看得小仲马尤其痛快。 小仲马留下一句,飘然而去。 “等你哥哥玩腻了,下次我也去包养试试,不知道你哥哥喜欢的头牌是什么滋味。” 保罗·魏尔伦面无表情,脚下的地面裂开了。 显然,暗杀王的心凉凉的。 不远处。 罗曼·罗兰绕道走,远离危险份子。 …… 有魅影的前车之鉴,雅克·卢梭的情报工作到位,自然不会忽略他与阿蒂尔·兰波同居的另一个隐患——夫人的弟弟,占有欲强烈的保罗·魏尔伦。 暗杀王向来是有仇当场报,有骨灰当场扬的人。 歌剧家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魏尔伦盯上了朱利安?”雅克·卢梭蹙起眉头,翻阅的情报,现是小仲马调查阿蒂尔·兰波后提供的消息,而且小仲马出言不逊,在校讽刺魏尔伦,出了一番要包养朱利安的言论。 “亚历山大的这个儿子怎么事,魏尔伦激怒了他吗?这两人的恩怨牵连到了我上?”雅克·卢梭试图在蛛丝马迹分析情况。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的家之路相当危险起来。 这比波德莱尔蹲守他还分。 波德莱尔不会杀人啊! 虽雅克·卢梭有反抗之力,不会任由保罗·魏尔伦把自己宰了,但是反抗意味着份的进一步暴『露』,他无法凭借体术就降服保罗·魏尔伦。 雅克·卢梭没有认命,那不是他的风格,他动用法国『政府』的基站,定位保罗·魏尔伦的机信号,认真观察保罗·魏尔伦的路线图,琢磨自己的突破口。 忽然,雅克·卢梭现了机会。 “两兄弟闹矛盾,魏尔伦见到兰波就容易被臭骂一顿,暴『露』来意后还会被厌恶,令兰波记起魅影的事情,所以他想要见朱利安,便必须绕开兰波。” 暗杀王的顾忌是兰波的喜怒,杀人也不敢在眼面前,朱利安只要和兰波待在一起便相安无事。 “去的路上危险,去后是安的。” 雅克·卢梭笑了。 难得有人『逼』自己动用地下道的底牌了。 魏尔伦,你还小,不明白老一辈的超越者们的居住地会留下一个“后门”。 半个小时后—— 在追电视连续剧的阿蒂尔·兰波茫然地看见出现在家的朱利安,感觉自己的听力下降了。 “朱利安,你是从正门进来的吗?” 他没有听到开锁的钥匙声。 “这不重要,晚上吃什么?要来一块『奶』油蛋糕吗,我给你排队买了甜,希望你能喜欢。” 从地下道家的朱利安笑眯眯地递上甜,阿蒂尔·兰波马上就不计较听力了,完不知道自己的臭弟弟在蹲守朱利安,而对巧妙地避开了见面。 朱利安心道:【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 别问,问就是伏尔泰布置的笔。 朋友就是用来甩锅的! 朱利安投喂兰波后,有意无意地道:“我在排队的时候碰到一位休假中的高级教师,他最近诈骗犯太多了,有人冒名顶替他的份,向别人骗钱,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阿蒂尔·兰波举着叉子的动作一顿。 他没有去问教师的名字。 同没听见,阿蒂尔·兰波把蛋糕上的『奶』油抹到了朱利安的脸上,转移题道:“朱利安,有找到孤儿院吗?我特别想要花钱到有用的地了!” 朱利安『舔』了『舔』嘴角的『奶』油,温柔答道。 “找到了。” 那所新成立的孤儿院有着一个优美的拉丁语名字“ventos”,对应着阿蒂尔·兰波收了借款,突然萌善念想要捐赠钱财的季节。 法国的2月19日-3月20日。 名,风月。 () .... 第92章 无尽温情【2更】这一个夜晚我结婚…… 第九十二章 春天, 三月的离别日来。 除了朱利安,没人知道阿蒂尔·兰波何时离开。 阿蒂尔·兰波把属恋人的权利给予了朱利安,平等、信任、关、爱恋, 朱利安也没有辜负他的感情,让冬天的每一日都那么漫长,温暖了旅行家。 眼看着要走了, 阿蒂尔·兰波与朱利安越发缠绵,每天不再赖床朱利安上班,而是爬起来一同吃早餐。改变作风的夫人送走上班的丈夫, 也不忘记来一轻柔优雅的浅吻,把丈夫『迷』得魂颠倒。 每一分每一秒显得那么珍贵,因为约定而动情。 雅克·卢梭的唇齿边,仿佛都挂着一人的称呼, 成为了已婚的男人。上班的时候,他去看手指, 天出门后摘去戒指的无指上,依旧有浅浅的戒痕,成为了朱利安誓言的一部分。 他开始戴上手套。 他开始尽量穿高领的衣服。 他见被众人打趣的卫生部部长,也不笑话对方, 而是想『乳』/环算什么,他可以为兰波戴上。 这些改变让雅克·卢梭外表保守,『性』格却平和下来。 同僚们猜测他找了一不错的情人。 夏尔·波德莱尔则暗暗调查,一无所获, 无掌握雅克·卢梭的把柄,过上了“穷困颠倒”的日子。因为『政府』的赏金,夏尔·波德莱尔过去不停去救雨果,又因为雨果给的钱, 夏尔·波德莱尔与雨果勉强和解了,行为举止正常,不再刻去刺激雨果。 比起有所求的波德莱尔,保罗·魏尔伦要简单许多,他发找不朱利安,对方又常出在他哥哥身边,龙见尾不见首,诡异地容忍了对方。 保罗·魏尔伦的堵人技术非常专业。 有重力探测波在,绝不是所谓的地下道就能躲开。 偏偏对方成功了。 保罗·魏尔伦试过许多次,放弃了单独见朱利安,确认朱利安就是一伪装男/『妓』的异能力者。 英国那边也有这种人,狄更斯的伪装本领就很有,而朱利安可以在国『政府』的眼皮底下活动,说明不是外国人派遣的谍报人员。 既然不是真正的男/『妓』,保罗·魏尔伦就不生气了。 朱利安有实力,认知清醒,天躲着他走,也没有挑拨他哥哥来找茬,缺点是年龄大了一点?也许他哥哥就喜欢成熟的类型,不用去哄着小情人。 总,朱利安比魅影要合格一些。 人与人对比是惨烈的,在保罗·魏尔伦中魅影是最差劲的类型,自找死路,相私生子在小仲马面前耀武扬威“父亲很疼爱”一样的效果。 你敢踩雷区,那你有本事活着离开雷区吗? 朱利安做了识别雷区,安全撤离,同时照顾好了在巴黎没有住处的阿蒂尔·兰波。 保罗·魏尔伦既不满又满了。 学校里,亚历山大·小仲马见不兄弟打架,保罗·魏尔伦也没见父子翻脸,双方的恶劣愿望落空,不安好的人齐齐“啧”了一声。 罗曼·罗兰托腮,去看讲台上的新老师——伏尔泰。为了给他们竖立三观,国『政府』费尽,愣是获得了雅克·卢梭的同,把隐居的伏尔泰请出山了一次。 伏尔泰是一位阅历丰富、胸怀天下的好人,国道德界的模范,这辈子唯一的黑历史就是“疑似‘七背叛者’的一员,绑架了国上任元首”,但是这样的黑历史在崇高的理想面前也不算什么了。 国人民没有忘记伏尔泰。 国的任元首立志调查前尘往事,还伏尔泰一清,有了伏尔泰担任教师一事。 伏尔泰为他们讲解文学,博古通今,嗓音磁『性』,用如沐春风的教学方式收服了这些学生。三超越者里最难管教的保罗·魏尔伦也默默倾听,珍惜了这一次机,知道伏尔泰是国顶尖的学者。 只有不学无术的人为了一点敌,放弃好老师,伏尔泰的人品获得全部超越者的认同。 保罗·魏尔伦盯着伏尔泰走了片刻。 【哥哥瞧上他就好了。】 实力强,人品好,洁身自好,没有『乱』搞的绯闻。 保罗·魏尔伦讨厌人类,又承认这世上有一些不凡辈,是连他都认为“不该轻易死去”的人。 伏尔泰,卢梭,雨果,兰西精上的领袖。 欧洲的文明光永远要看兰西。 保罗·魏尔伦一二用的接收知识,伏尔泰没有拆穿,自己所在的课堂,学生的注力高度集中,导致没有人发窗户外多出了一人。 伏尔泰对窗外示一笑。 阿蒂尔·兰波单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没有凝聚某一人身上,特不去惊动臭弟弟。 这样专听讲的保罗·魏尔伦实属少见。 若是早期得好的教育,不去跟随兰堂做黑暗中的谍报工作,保罗·魏尔伦应该变好一些,再差也差不过在的暗杀王,轻视人命,远离人。 阿蒂尔·兰波释怀了少许,也只有少许罢了。 教育工作还需要跟进。 要掰正保罗·魏尔伦的三观是一长期工作,兰堂不可能再用自己的『性』命去感动保罗·魏尔伦了。 这一次,哥哥安静地旁观课堂,弟弟坐在座位上,容貌年轻,打扮平易近人,散去了暗杀王挥不去的冷凝,与其他二十岁出头的同学没有区别。 【你有改变的机,希望下次见面。】 【能看你及格的答卷。】 阿蒂尔·兰波看望了保罗·魏尔伦,又沿路去找了休假归来的乔治·伊藏巴尔,看那位不美艳优雅、难掩质朴气息的男教师,他悬着的一颗落下。 不再弄错了! 这是乔治·伊藏巴尔的同位体! 他的老师,他的恩人,他敬爱的大哥哥,诗歌路上的领路人一。 看上去工作稳定,不缺钱,没有负债累累。 阿蒂尔·兰波手空空,有点不好,他快速去学校的花店里买了一束康乃馨,偷偷『摸』『摸』地放入了乔治·伊藏巴尔办公桌的花瓶里。 乔治·伊藏巴尔起身去喝水,转过身就看了多出来的康乃馨,『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幻觉。 康乃馨里夹着一张手写的贺卡。 【是曾被你救助过的一受益者,您不是的老师,胜似的老师,让相信了人『性』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羞涩见你。】 【老师,你若是碰麻烦,不要害怕,去找雅克大街289号公寓的人,他替帮助你。】 【的旅途即将开始,这一生都漂泊无踪,纵然未来结婚,也要自由,也要流浪,在天南海北的地方念你,祝福你。】 【来生,愿你最调皮的孩子。】 【——r。】 乔治·伊藏巴尔失笑,倍感暖:“这是哪人写送的礼物啊,居然得这么高的赞誉。” 凭空多出一来生的孩子。 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坐回去,细致地分开粘合的花叶,修剪根茎,让有点凌『乱』的康乃馨花束更好看一点,在花瓶里盛开的久一点。 “流浪的人生吗?”乔治·伊藏巴尔呢喃,“真令人羡慕,追逐自由中要保重身体。” 办公室外,浮空的阿蒂尔·兰波低头微笑,了去一结,紧接着去找冒顶替者的麻烦。 他去见了兰堂。 再从兰堂那边得了金发绿眸的男人的身份。 兰堂出卖了波德莱尔:“那是的老师。” 阿蒂尔·兰波冷哼一声。 “他骗的钱!” “……帮你把钱要回来。” 兰堂感丢脸,自掏腰包也得补上这笔钱。 “不用了。”阿蒂尔·兰波生硬地说道,“你告诉他,的口水迟早吐他的脸上,让他记住,不找他麻烦是为了魅影,魅影要回国,巴黎公社的首领不至连本国公民都无保护吧?” 兰堂立刻进入谈正事的态度,保证道:“盯着保罗,不让保罗对魅影出手,不用交换条件!” “老师欠你的,来还,保罗欠魅影的,也去弥补,他的教育问题出错是的责任。” “用竭尽全力地去改正保罗。” 保罗·魏尔伦身上最珍贵的不是力量,而是兰堂无私的爱,这份爱有概率唤醒魏尔伦的人『性』。 然,这是一场持久战。 阿蒂尔·兰波得兰堂的口头保证还不行,『逼』着兰堂写下一份按了手印的纸质保证书。 假如兰堂没做,兰堂就要脱光衣服去『裸』/奔。 并且大喊三声:“是失信小人!” 兰堂:“……” 阿蒂尔·兰波吹了吹对方颤抖的钢笔字迹,小对折,放入了口袋里,这可是重要的物品。 兰堂惨淡地说道:“何至如此。” 阿蒂尔·兰波斜睨,推门而出:“不给你一点压力,你重视其他人的『性』命吗?” 保罗·魏尔伦为什么长歪? 兰堂功不可没! 走在路上,阿蒂尔·兰波抛开对兰堂的腹诽,再度念朱利安,前任总是没有任香。 “朱利安在哪里上班呢?” 阿蒂尔·兰波回忆,没有找相关的线索。 大概是一很正的地方,朱利安不敢暴/『露』/男/『妓』的身份,每天西装革履的打扮,连香水也不喷。 “明天就要走了。” 他怅然起来,又为朱利安的独立而高兴,“不能让朱利安受伤害,兰堂和巴黎公社也不保险,要让雨果、伏尔泰也帮忙保护朱利安,有这些德高望重的人在,臭弟弟也不敢胡作非为。” 这是阿蒂尔·兰波没去找麻烦的真谛。 他不能得罪官方的人了。 为了保护朱利安,阿蒂尔·兰波发挥社交牛『逼』症,逐找上门,请求对方的口头承诺。 伏尔泰答应了。 维克多·雨果讶异后,也答应了。 至此,阿蒂尔·兰波没有了后顾忧,对国『政府』有了一丝好感,可以安的离开巴黎了。 阿蒂尔·兰波的反常行为以文件的形式呈在雅克·卢梭的办公桌上,雅克·卢梭有些感动。 人『性』向善。 人『性』向恶。 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就是往方向生长的花,有人朝着阳光,有人朝着黑暗。 雅克·卢梭喜欢的是向阳花,是善良的人。 “夫人,你为对这些人低声下气请求,又怎能无动衷,们有很好的一夜晚,作为们相遇相恋过的记忆——永远不褪『色』。” “这是朱利安最后送你的礼物了。” 雅克·卢梭提前下班,找了一精搜罗的异能力者,利用对方的异能力做出改变。 …… 朱利安忐忑地回了家里。 他先准备好了晚餐,再去洗了澡,抹上护肤霜,穿上了在马赛逛街看的黑裙子,对着镜子怎么看都不是很满,岁月让脸不再年轻了。 他坐了人同居的床上,忽然情就平静了下来,有了一丝期待。 六点整。 阿蒂尔·兰波从外面回来,一如既往地喊着“朱利安”的字,钻进了厨房里捣鼓了一阵子,偷吃了饭菜后跑出来,伸手去推卧室的房门。 看眼前人,阿蒂尔·兰波好似走错门,急刹车地停住了脚步,谨慎地退出卧室。 “朱利安?” 他的老实丈夫变成了女『性』! 短发女人连同身高缩水了不少,『性』别分明,身材丰满,比阿蒂尔·兰波矮了一头,可是那张脸怎么看都有朱利安的影子,除非朱利安有妹妹! “是异能力。”朱利安沙哑地说道,“高价请了一位异能力者帮改变『性』别。” “让们成为真正的一夜夫妻吧。” “想被你拥抱。” 短发女人释放全部的魅力,模仿女『性』的柔媚,惟妙惟肖,用自己初次尝试的模样诱『惑』着兰波。 阿蒂尔·兰波确认。 比自己还浪翻天的人,是朱利安无疑了。 还能这么玩?! 阿蒂尔·兰波反手关上门,走进去,眼角注角落里叠着衣物的行李箱,在自己粗大的时候,朱利安已在帮他整理旅行的物品。 留声机里的古典音乐响起。 朱利安说道:“跳一支舞吗?” 国的正常家庭里,夫妻都擅长制造浪漫。 阿蒂尔·兰波羞涩,欠腰,握住朱利安动伸出、垂下的右手,用出了对已婚女『性』的吻手礼。 “这是的荣幸。” 一舞尽。 朱利安褪去黑裙,勾引成功。 阿蒂尔·兰波的流浪生涯里终有了一优秀的“女『性』”,对方教导着他,正确地认知『性』别,唤醒身体的渴求,让他不再是肤浅的发泄者。 他懂得了真挚的男女爱,以不可议的方式。 【妈妈,真的结婚了。】 【只有这么一夜晚的时间。】 …… 《感觉》: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无尽的爱却涌入的灵魂。要去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像波西米亚人;随『性』而往,幸福得像有女人在身旁。 ——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 () .... 第93章 流浪天涯我应该找一个愿意跟我去流浪 第九十三章 马赛, 气温宜人。 铃兰花抽出嫩芽,尚未长出花苞,仿佛可以在三月闻五月份满城铃兰花的芬芳。 清晨, 朱利安成为了名优雅妩媚的巴黎妇女,头戴黑纱覆面的女士帽,遮住短发, 双耳缀着法式珍珠耳饰,穿露背的黑裙,搭着雪白坎肩。 “她”上的吻痕若隐若现, 裙摆的腿十分吸睛,小腿优美,蹬着绒皮的细高跟鞋。 朱利安送别自己的爱人。 登船之前,阿蒂尔·兰波与“她”依依不舍。 他没有份证明, 无法乘坐飞机和火车,巴黎又是个内陆城市, 他们又次来马赛的出海港口,预了趟偷渡出去的船只。 再次来这座城市,两人的态格外不同。 “这是我们的约,起度过巴黎的冬天, 往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每天晚上记得刷牙,内衣和袜子要分开清洗,想要偷懒就用完换的……” 朱利安为兰波系好衬衣的领结, 宛如婚夫妻,诉说关,两人都感觉度过了次美妙的恋爱。 两人在外面的形象相得益彰。 金发的男人俊美无双,短发的女人仪态完美。 朱利安的贴不止体现在这方面, 叮嘱:“如果感寂寞,不要怕遇错误的人,看上了就去勇敢追求,大多数人都是经历多段恋爱才找归属。” 阿蒂尔·兰波眷恋地搂着朱利安,双手没有松开腰,那是种从激烈的性里升华的情愫。 他把朱利安的记住,相信对方的判断。 因为这个人像家人样不会害他。 “这是按照去年五月的铃兰花制的礼物。”朱利安把铃兰花的金属胸针别在对方衣襟上,给予对方思乡之物,法国人总是爱用铃兰花赠予他人。 阿蒂尔·兰波呢喃:“我闻了花香。” 朱利安笑:“我弄了点它的精油上去,有助睡眠的效果,明天就气味消失了。” 阿蒂尔·兰波把头靠朱利安的颈窝处。 “朱……利……安……” 朱利安的口发胀,如何能不满足这份依赖之情,不借用权势地位,以卑微弱小的份认识位超越者,让对方成为自己的临时配偶。 人与人的交往超越了社会阶层。 朱利安愿意投入感情,也理智地明白结束了。 “不要弄丢。”朱利安说出柔情的:“快走吧,登船的时间了,用它代替我陪伴你。” 阿蒂尔·兰波强求:“朱利安会想我吗?” 朱利安说:“会,看金发蓝眸的人就会想你,看爱吃披萨的人就会想你。” 阿蒂尔·兰波抱紧了朱利安次,塞给对方封信,让“她”转交给巴黎公社的首领。 后,他放开了手。 提着行李箱跑了几步,阿蒂尔·兰波觉得自己真是个洒脱的旅行家,永远在扬帆起航的路上,偶尔才会停歇。他又泛起贪,不想刀两断,扭捏地对朱利安隔空喊:“有机会我就回来看你!” 朱利安目送对方登船,微不可查地说:“谁知你多久才会来法国……” 男人的最不可靠。 朱利安见过太多嘴上承诺,转眼就忘记的人。 外面风景那么好,对方又是无拘无束的强者,面对的诱惑数不胜数。兰波不会为朱利安留,朱利安——只有在巴黎的夜晚才是男妓朱利安。 朱利安没有打破阿蒂尔·兰波的天真,男人率性为的样子直很迷人,永远保持去也不错。 “她”静立在港口。 风吹动那条黑裙的裙边。 直汽笛声离开海岸,承载着兰波的理想与未来的走私船带走了这位别树帜的旅行家。 朱利安撕开手里的信件封口,涂抹口红的唇勾起,看了兰波在信上对自己安危的顾忌。 以夏尔·波德莱尔的性格,收这封信之后确会照拂个男妓。 那人的容人之还算不错。 波德莱尔、兰堂、伏尔泰、雨果,阿蒂尔·兰波为朱利安准备了四保护,生怕保罗·魏尔伦哪根经搭错了就要来清除哥哥在巴黎的同居对象。 朱利安没打算把信交给巴黎公社。 本就不需要庇佑。 在兰波走后,两人就毫无瓜葛了,朱利安不会为了男人的句就等上辈子。 太傻了。 更傻的是朱利安无法立刻开始生活。 朱利安升起淡淡的倦怠之感,拔掉电卡,把用来接客的手机关机了:“接来两个月,我就好好休息,专白天的工作,忘掉兰波吧。” 等五月份铃兰花开,花香会带走切烦恼。 夏季能覆盖了冬与春的惆怅。 …… 阿蒂尔·兰波在船上不是很安稳。 走私船的稳性差,房间会晃动,环境也不太好,外时不时会有其他人的脚步声。 启程不个小时,阿蒂尔·兰波的第六感出岔子,有两次感觉朱利安就在外,偷溜上船,准备给自己制造惊喜。那人喜欢自己,从事特殊行业,比正常人要更容易抛弃自己的故土。 他飞快地拉开,露出笑脸,见的不是自己念念的朱利安,是路过的水手。 水手被他吓了跳,对上那张笑得绚烂的面孔,仿佛中了魔法样失了。 “不是啊。” 阿蒂尔·兰波失望,关上,不去看其他人的痴迷,甚至嫌弃他们,朱利安就没有这么无脑过。 他的朱利安世故又聪慧,是历经风尘之人。 另外有点,特别讲卫生! “好无聊,走私船的速度太慢了,等我明天确去哪里就飞走。”阿蒂尔·兰波打开张世界地图,躺在微微潮湿的床上去幻想未来。 渐渐地,他闭目养去了。 阿蒂尔·兰波的意识迷蒙,处于半醒半睡之中,忽耳边听见了“笃笃”的敲声。 “是谁?送餐的人吗?” 阿蒂尔·兰波爬床,赤着脚就跑过去。 他已经学会忘记多余的期待。 在毫无防备之,阿蒂尔·兰波开就见了换回了男装打扮的朱利安,对方的边也多出了个行李箱,上面还放着装有护照等证件的小包。 “你、你……要和我起去流浪吗?” 阿蒂尔·兰波的脏扑通直跳。 朱利安低头看去,见双脚:“你又不穿鞋。” 阿蒂尔·兰波慌忙去床边上穿鞋,又遭对方的阻拦,朱利安非常注细节:“你的袜子脏了,不要穿入鞋子里,过来——你坐。” 阿蒂尔·兰波被拉房间的椅子上坐。 朱利安半蹲,双手褪去对方的厚袜子,兰波的肤质细腻,脚掌瘦长,点也不粗粝。 相反,脚很好看。 属于脚控的人会去舔舔的类型。 男人为兰波换上干净的袜子,再套上鞋子,兰波就又变成了光鲜亮丽的美男子。 “我不放你,你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 “没有我在,你连找情人都会被甩,幸我无父无母,在巴黎的工作也不是很要。” “……” 阿蒂尔·兰波咬住唇。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你遇我——也算是你的幸运吧。”朱利安抬起头,阿蒂尔·兰波眼中的大颗泪水滚落来,朱利安说:“夫人,你说你要去很远的地方,你能带我起流浪吗?” 【妈妈,谈婚姻事,我直想说,即便结婚了,我已要保持自由,去旅行,去国外生活。】 【我应该找个愿意跟我去流浪的人。】 《兰波传》里年长的自己对母亲写信,信中对婚姻不再有偏见,也不再追求爱情的结合。 此时,阿蒂尔·兰波还年轻,还怀抱着希望。 找个自己爱的人,这人要敢舍弃有来爱自己,愿意与他起流浪天涯。 他找了。 为男妓的朱利安追了上来。 “别哭。” 朱利安温柔地凝视兰波瞳孔里的自由之海。 “我会对你很好的——”阿蒂尔·兰波嗓音颤抖,语无伦次,“我把有的钱都交给你,我把我的体、我的灵魂起给你看,我很漂亮,以前写过有名的诗歌,你可以喜欢我辈子吗?” 朱利安说:“好啊,夫人。” 朱利安吻住他的眼眸,可是阿蒂尔·兰波哭得更厉害了,吸了吸鼻子,想要抓住朱利安的手,却惊恐地发现怎么也抓不住。 为什么是抹空气? 你答应陪我了,你说你要与我起流浪,像个波西米亚人!我们会在旅途中收获快乐和幸福! “朱利安!朱利安!” 阿蒂尔·兰波喊得撕裂肺:“你骗我!” 梦醒了。 阿蒂尔·兰波滚了床,摔得清醒过来,也把眼前虚幻的朱利安给彻底摔没有了。 他发现天色还没有彻底黑去,切有机会! 朱利安可能就在马赛! 阿蒂尔·兰波不顾强者应有的颜面,找手机,迫不及待地拨打通讯录上的手机号。 他想示弱,他想用各种手段挽留朱利安! 数秒钟的盲音过去…… 对方关机。 两人分开后,朱利安就斩断了他们的联络方式。 每个国家之间很遥远,人的内随着距离疏离,男妓会有无数的客人,不会为谁守如玉。 ——这是回归各自生活的意思。 阿蒂尔·兰波嚎啕大哭。 终究是个人,没有人陪他起流浪。 周后。 保罗·魏尔伦开始疯狂找哥哥。 第站就是去本,保罗·魏尔伦与中原中也用法语交流,中原中也答得上来几句。 “兰波老哥来看过我次,让我安学习,想旅游就个人出去玩,另外他提起送了我生礼物,说个月赶不回本。” 保罗·魏尔伦沉吟:“他应该去了比较远的地方,暂时回不来,他把我们抛了。” 中原中也挠头:“也不能算抛吧,你对魅影先生很残忍……” 具体是多么残忍,中原中也不清楚。 阿蒂尔·兰波不说魏尔伦的坏,魅影也有保留,让中原中也对保罗·魏尔伦的态度没有改变。 保罗·魏尔伦对别人不好,唯独对兄弟很好。 好与坏。 由中原中也自己去判断。 保罗·魏尔伦听见魅影的名字,已经波澜不惊,:“你和我起去找兰波吗?” 中原中也瞅了瞅他,不知为何,他看出了保罗·魏尔伦眼底的期盼,魏尔伦老哥是孤独的人啊。 “等等,兰堂先生呢?” “不用考虑他,亲友在法国工作,我和他约了半年回去次,等他休长假的时候会来找我。” “哦,原来嫂子没有被你甩掉啊。” 中原中也顺口把里说出来了,保罗·魏尔伦的脸上闪过丝满意。 与兰堂在起的期间,他占据风。 没题,他哥哥在上方就行! 中原中也苦恼:“老哥,你去找兰波也不是不行,你的学业完成了吗?” 保罗·魏尔伦说:“没有。” 中原中也觉得要让兰波老哥刮目相看比较好。 他把他的读书建议说给魏尔伦听,保罗·魏尔伦诧异,亲友也说过相同的,莫非自己大学毕业,哥哥就会对他产生好感,认为他改邪归正了? 保罗·魏尔伦思索。 即使能跳级,在学校里也很耗费时间啊。 “我再想想……” 哥哥的生气,弟弟的关,令暗杀王动摇了。 探望过中原中也之后,在俄罗斯旅游的阿蒂尔·兰波冷如铁,救了名名字很独特的年后,便四处旅游散。 眼部有疤痕,长相不愧是俄罗斯美年的果戈里蹦蹦跳跳,脑后甩着条银色的麻花辫。他非要给兰波变魔术,逗对方笑次,用来“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 “我不用你跟随,你自己找地方滚蛋。” “可是你救了可爱的果戈里,摧毁了关押异能力者的验室,让果戈里成为了自由的小鸟~。” “那是你名字好听。” “多谢夸奖,果戈里给你变个腰斩的魔术!” “……” 阿蒂尔·兰波对果戈里爱理不理。 他离开这么久,被在法国的保罗·魏尔伦知晓了,许多国际情报组织收暗杀王的委托,调查阿蒂尔·兰波的落。同时,暗杀王的哥哥也是超越者的份在国际异能力界引起了丝轩大波。 平时会吸引他的魔术,在冷漠状态的阿蒂尔·兰波看来,与路边的杂草般无二。 果戈里被对方上自由的气息吸引。 不过,这个自由之人情不好,还未走出来。 “先生,你是法国人吗?” 果戈里巧妙地偷窃阿蒂尔·兰波的手机,发现连密码都没有,点开后各类信息空白。 个法国的来电显得很突兀。 阿蒂尔·兰波夺回手机,揍了空间系异能力的果戈里顿。 后,阿蒂尔·兰波看也不看地接过电。 “喂?是兰堂吗?” 通的信号不是很好,蹿过杂音。 对面安静了片刻。 熟悉的法语声音出现,男人沉稳又柔和,略微模糊:“抱歉,兰波,我的手机欠费停机了,刚才已经续费,之前听见了你给我的语音留言……”” 大概是在组织语言,朱利安说有些慢。 阿蒂尔·兰波想自己丢脸的留言,不愿意承认,冷冰冰地说:“你删除掉吧。” 发现自己说太冷,阿蒂尔·兰波改口。 “我在国外,信号不好,你有事就长短说,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嗯……你在哪里?” “俄罗斯。” “那个国家的天气如何,生活会不会很冷?” “还好,均0c左右。” “有没有看俄罗斯的美女?他们很有名,我还听说俄罗斯的男人特别擅长喝烈酒……” 朱利安精通语言艺术,让本来不想说太多的阿蒂尔·兰波说去,打开题,聊了聊近期的行程。 阿蒂尔·兰波上的孤独感有融化。 果戈里光明正大偷听。 阿蒂尔·兰波去看胸口的铃兰花胸针,对手机欠费的说辞将信将疑,他不会再去全信对方了。 没准是巴黎公社的让他与自己培养感情。 对。 就是这样的利益目的。 阿蒂尔·兰波里憋着股气,刻意提起巴黎公社:“我让你转交出去的信件,你交过去了吗?” 朱利安回答:“没有。” 阿蒂尔·兰波急,脱口出:“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朱利安笑:“非要给出理由,是我不用被巴黎公社庇佑,你忘记了吗?我认识伏尔泰啊。” 阿蒂尔·兰波沉默。 朱利安说:“谢谢你,找那么多人来保护我。” 朱利安说:“你不用多想,就当作我难得高尚回吧,你不用为我去欠人情,我在法国等你回来玩,祝你旅途愉快。” “你……”阿蒂尔·兰波张了张口,没能说出声,对方不愿双方尴尬,抢先步地挂断电。 “可恶!朱利安!” 阿蒂尔·兰波恢复活力,气得跳脚。 “好歹让我说完!” 你怎么能对他的语音留言无动于衷,明明他哭得那么伤,求朱利安来找自己,你隔了周才听见,良不痛吗! 两人之间无形的裂痕,在善意的谎言得弥补。 法国,比赛特医院。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关切:“你怎么没有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 把玩着手机的雅克·卢梭关闭了变声器。 “我为什么要说?” “他是潇洒的旅行家,是不能被人捕捉的缕风,让他永远留在外面是最好的选择。” “我只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医生,我还是弄不明白,我提前进行过验调查,也吃了药,做了相应的安全措施,为什么在我上会异能力失控?”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默默递过去份体检报告。 雅克·卢梭脸色黑。 上面,经验丰富的异能医生大笔挥,为各种医学数据和术语进行总结。 【易孕体质。】 …… 年后,去年开的巴黎孤儿院里寄养了名富家孤儿。 他有个如同天使般的名字。 “——爱弥儿。” 第94章 完结我把我梦里的纯真分给你们 第九十四章(完结章) 俄罗斯是一个国土很广的国家。 阿蒂尔·兰波与朱利安取联系, 俄罗斯徒步旅,走了很久,认识了许多热情好客的俄罗斯人。一转眼, 他度过了跨的狂欢,心宽体胖,体重也不可避免的增长了两斤。 与俄罗斯文豪同名的果戈里时而出现, 时而消失,称是找到一个能读懂己心灵的挚友! 果戈里把兰波的蹭吃蹭喝技能学到了几分。 银发少整天挂着笑容,好似一个乐天派, 无忧无虑,说话叽叽喳喳像是百灵鸟。来他还跑去学法语,模仿阿蒂尔·兰波的巴黎腔,久而久之身上就了阿蒂尔·兰波的影子。 来春天, 阿蒂尔·兰波终于正眼瞧了对方,银发少随着龄增长, 五官越发出彩。 这个龄阶段的俄罗斯人,就像是春天的花朵。 何况,果戈里一副无所谓、散发着香的样子,仗着兰波不杀他, 热衷于偷兰波的随身物品,每次被抓到就挨揍,偏偏造作尝试。 美其名曰:挑战强者,锻炼异能力! 阿蒂尔·兰波逗弄一次果戈里, 问道:“你觉我为什么不想杀你?” 果戈里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能让你开心!” 阿蒂尔·兰波骂道:“放屁!你惹怒我的次数还少吗?不是你长可爱,龄又小,没人教导,信不信我让你进监狱去和盗窃犯作伴!” 果戈里鼓鼓说道:“果戈里不是盗窃犯……每次偷到的东西都还给你了。” 阿蒂尔·兰波对他与生俱来的天赋翻了个白眼。 异能力者就是傲慢。 偷了东西, 以为偿还了就没事情? 想美! 阿蒂尔·兰波说道:“我马上离开俄罗斯了,你还算顺眼,把你留俄罗斯一点可惜,我给你选择的机,你想不想脱离这个国家?” 果戈里纠结起来,满脑子是魔人费奥多尔,哪里不懂己面临着二选一的结果。 么追求由,成为像阿蒂尔·兰波一样的人。 么留下来帮挚友,对方走艰苦道路上的表情,为理想殉身的模样实不容错过。 下一刻,阿蒂尔·兰波不给果戈里机。 “好了,我知道你的选择。” 阿蒂尔·兰波最讨厌犹豫的人,即使果戈里犹豫的时间称不上多长,二话不说就飞走了。 果戈里嘶了一口:“十秒钟都不给果戈里!” 由的小鸟被更由的老鸟给抛下了。 小鸟原炸毛。 “不走啊!” “太霸道了,我是为由多考虑了一下!!” 果戈里不传统义上的飞,顶多做到中短距离的空间移,他火速去找能帮己的人。 “挚友——救命啊啊!果戈里的理想飞了!” 一攀上的交情,令果戈里明白这是珍贵的机,对方熟悉国际状况,掌握丰富的旅游经验,常人是吸取到这些知识,足以成为合格的旅家,走上通往无拘无束的理想道路。 中原中也的十六岁生日即将到来。 赶四月二十九日之前,阿蒂尔·兰波回到了日,去没时间给弟弟过生日,今的俄罗斯旅游告一段落,己空就去一次。 他横滨市买了生日蛋糕,准备吓唬中也。 未料,他中原中也的房子里正面撞上了保罗·魏尔伦,里的蛋糕差点砸到对方脸上。 保罗·魏尔伦笑容完美,绕过兰波,堵住了门口:“哥哥,你也是来给中也过生日吗?” 阿蒂尔·兰波咬牙:“你怎么这里!” 保罗·魏尔伦说道:“弟弟过生日,哥哥怎么能不?我也准备给弟弟一个惊喜。” 阿蒂尔·兰波懊恼,来之前再小心也没用,暗杀王想躲起来,给你制造“惊喜”,专业的隐匿段不是外人能轻易识破。 “算你狠,你给我记住,我是来找中也,不是来找你,他生日当天,我不想和你吵架。” “好的,我听哥哥的。” 保罗·魏尔伦风轻云淡,人到了就可以。 保罗·魏尔伦迎接了哥哥,给对方泡茶,把一张证书放到了桌子上,交由对方查。 阿蒂尔·兰波疑惑,拿起一,惊呆了。 毕业证书! 阿蒂尔·兰波酸溜溜道:“一就毕业了?” 保罗·魏尔伦说道:“都是一些很简单的知识,对于不打算深造的我来说,一已经很长了。” 阿蒂尔·兰波眉眼的冷冽消散,左右,揪出问题:“你不是巴黎高等师范学校读书吗?这张毕业证怎么是法国其他大学的名字?” 保罗·魏尔伦解释:“巴黎高等师范学校是一所研究型的学校,没发毕业证的权利,毕业证通常是挂靠其他合作学校的名字。” 阿蒂尔·兰波拧起眉头,还这种事情? 高中就辍学的阿蒂尔·兰波知道保罗·魏尔伦没被退学,老老实实上了一的学,表情诡异。 阿蒂尔·兰波考验对方:“你学到了什么?” 保罗·魏尔伦不假索道:“与普通人相处的方法,如何混入学校的经验,怎么不杀人、不打架的情况下对付一些不顺眼的人。” 阿蒂尔·兰波:“……” 保罗·魏尔伦见哥哥瞠目,颇成就感。 “小仲马学校里和我作对,经常挑拨我们兄弟的关系,我就顺势回报了他。从这件事上,我明白了怎么改变己,尤其是哥哥不喜欢我杀人,对弱者充满同情心,我想——我当初是教训魅影的时候力度轻一点,哥哥大概不计较。” “魅影给你写了歌剧,哥哥了吗?” 保罗·魏尔伦反省了,己对魅影的做法太狠,导致哥哥无法接受,他是仅仅打了魅影一顿,让魅影鼻青脸肿,即使是哥哥也不说什么。 魅影回法国,保罗·魏尔伦也懒找对方。 最近,他还听说魅影出了新的歌剧,讲述了一个悔恨者的故事,明摆着是给兰波道歉。 “没歌剧。”阿蒂尔·兰波没走进过歌剧院,对魅影不再抱想法。他拧了拧眉头,对小仲马更感兴趣:“你怎么对付小仲马?” 保罗·魏尔伦说出前情提:“小仲马很爱他的父亲大仲马,父子二人皆是超越者,我准小仲马的独占欲,这个人和我一样想独占亲人的感情。” 阿蒂尔·兰波不置可否。 保罗·魏尔伦分享道:“于是我告诉他,直系亲属的血缘可以传承异能力,超越者唯一的儿子基上是超越者预备役,但你不一样,你是独立成长的超越者,天然失去你父亲的异能力继承权,你厌恶的私生子兄弟白捡到超越者的力量。” 阿蒂尔·兰波浑身一震,杀人诛心啊。 对于深爱着父亲、以继承人身份为傲的小仲马而言,陡然识到这一点太残酷了。 或许,法国政府都没告诉小仲马传承上的秘密。 ——不借助外力,拼命成为超越者还错? ——别人就可以凭空到力量? 一不见,保罗·魏尔伦的成长速度吓到了阿蒂尔·兰波,这还是靠起刀落的暗杀王? 保罗·魏尔伦继续诛心:“多开心啊,小仲马认为父子二人是超越者很厉害,我为他揭露真相,他当时就崩溃了,反驳我,说父亲不可能这么做,他也可以去继承父亲的异能力。” 保罗·魏尔伦优雅的耸肩,“他想的太简单了,两份超越者级别的异能力集中一个人身上,轻则异能力失控,重则触发大规模‘特异点’。” 他为哥哥科普道:“小仲马不是融合型的异能力者,若是融合型的异能力者倒是一丝希望。” “以常理而言,法国政府也不让小仲马这么做,太浪费资源了,多增加一个超越者,比让小仲马豁出命去尝试双重异能力的义更大。” “小仲马被我疯了,质问罗曼·罗兰没血缘传承的事情,罗曼·罗兰以为小仲马知道这种超越者圈子里的常识,承认了。” “小仲马识到己遭到隐瞒,回家去吵架了。” “哥哥,续还更趣。” 闻言,阿蒂尔·兰波没良心哈哈大笑,催促保罗·魏尔伦快点说下去:“我听续!” 保罗·魏尔伦摊:“续就是大仲马不停劝小仲马,小仲马不肯接受,我怀疑巴黎公社培养大仲马的另一个私生子,小仲马很聪明,也想到了这一点,甚至怀疑对方是融合型的异能力者。” 毋庸置疑,遭遇这样的双重背刺,小仲马再也克制不住杀人的念头,想干掉亨利·波埃。 大仲马然不同兄弟相残杀,而且他是真心宠爱小仲马,若是其他办法,他也不让小仲马受到这种委屈,使努力的人成为笑话。 是超越者,大多数都不赞同把异能力给予一个感情不深、乃至于没见过几次面的私生子。 可是超越者承担了责任,国事大于家事啊。 阿蒂尔·兰波好奇:“我能理解小仲马的痛苦,异能力是一个异能力者最珍贵的财富,己该继承的东西却拱让人,这对父子能和好吗?” 保罗·魏尔伦坐到阿蒂尔·兰波身边,通过风趣幽默的讲述小仲马一事,他到哥哥的默许。 “他们和好了。” 小仲马绝望中找到了另一条出路。 “小仲马通过父亲可以把异能力传承给儿子的规则,找到了一个规避法国政府干涉的办法。他不再拒绝生孩子,他豁出去找贵族女性约,放弃避孕,为生下一个血统高贵的孩子。” “他放出风声,谁给他生下第一个孩子,他就考虑与对方结婚,大仲马都傻了眼。” “知道法国流着一句话,谁先结婚谁是狗。小仲马宁愿当狗也结婚生子,接受同僚的笑话,目的明确,哥哥猜出来吗?” 保罗·魏尔伦反问阿蒂尔·兰波,阿蒂尔·兰波猜到了,感到荒谬说道:“这种方法可?” 保罗·魏尔伦颔首:“理论上可,没人做过。” 保罗·魏尔伦说道:“小仲马孩子,无论男女,他便能把己的异能力转交给孩子,然等大仲马退休,由他去继承父亲的异能力。” 一个异能力者最合适的异能力是己的,小仲马不惜舍弃“茶花女”也换来父亲的异能力。 小仲马眼中,那是父亲最珍贵的东西。 他到、守住这份东西。 偏执的爱令常人恐惧,对于见惯了不纯粹的事物的超越者而言,那是一往无前的决心。 大仲马冒着罪法国政府的风险,同小仲马的疯狂,前提是小仲马照顾好孩子和妻子,等孩子长大再进异能力传承。 “哥哥,你将来孩子吗?”保罗·魏尔伦聊起家常话,好似变成了普通人家的弟弟,“我和弟弟是人造的异能力者,异能力传承给代风险,注定不能这么做,而我也不可能孩子。” 阿蒂尔·兰波被他触柔软的一角,人造的异能力者,没做梦的能力,没传承力量的机,没男性的生育能力还打一个问号。 保罗·魏尔伦似强大,出生起就失去了很多。 阿蒂尔·兰波对己的克隆体说道:“你不讨厌我找情人了?” 保罗·魏尔伦低语:“还是讨厌的,哥哥了情人就去约,约就外面过夜,我们兄弟三人相处的时间就减少。” 阿蒂尔·兰波啼笑皆非:“你也太贪心了,谁家兄弟天天一起?我和我哥就——” 保罗·魏尔伦敏锐:“你哥?你哥哥?” 阿蒂尔·兰波的脸色黯淡下来,“我是被母亲养大的,父亲抛下母亲走了,我一个哥哥,两个妹妹,小的时候生活条件不好,长大来不及回报他们,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阿蒂尔·兰波第一次与保罗·魏尔伦详细说家庭往事,他出来,保罗·魏尔伦愿听,没瞧不起那些人的倾向,学校里学了伦理。 阿蒂尔·兰波说着己务农的经历,言语之中透露出十九世纪末的农村田园息。他形容己如何家里的仓库里写诗歌,大公鸡旁边扑腾,外面的田园里一片秧苗,几匹马悠闲散步。 保罗·魏尔伦一脸新奇,终于知道那些诗歌的创作之。原来他们一个信仰宗教的母亲,一个流里流的哥哥,两个幼可爱的妹妹。 阿蒂尔·兰波情到深处,唾骂起抛妻弃子的父亲,发誓己最恨这样的人。保罗·魏尔伦也为血缘上的父亲感到不耻:“你没去找他算账吗?” 阿蒂尔·兰波笑仰倒:“小时候想报复,长大发现忘记他的存,才是最大的报复。” “我没这个父亲,他没这个儿子,我们毫无关系,除了……”阿蒂尔·兰波怔愣,从口袋里拿出已经旧了的书籍,“那一《古兰经》。” 阿蒂尔·兰波把背滚瓜烂熟的《古兰经》递给保罗·魏尔伦,“给你吧,多读书是好事,我的父亲希望我能成为学识、信仰的人,我当不了那样的人,这种机送给你了。” 保罗·魏尔伦抗拒:“……谢谢哥哥的好,我认为我的心里也没信仰。” 阿蒂尔·兰波硬是塞给他:“给我收下!” 保罗·魏尔伦吃瘪。 没办法,保罗·魏尔伦当着面去翻《古兰经》,武装侦探社当实习生的中原中也回来了,拉开门就见到了己的两个法国哥哥。 阿蒂尔·兰波游天外,保罗·魏尔伦专心书,两人坐一个沙发上,桌子上摆着生日蛋糕和一个证书。两兄弟相距拳头大小的空间,仿佛回到了中原中也刚认识他们的时候。 中原中也无识咧开嘴角,打招呼道。 “两个老哥!你们怎么进来——?” 刚说完,中原中也猛然去门锁,好家伙,已经被彻底破坏了,半点也没跟己客。 谁干的? 中原中也怒视保罗·魏尔伦:“你不打电话啊!修门锁是多么麻烦的事情!” 阿蒂尔·兰波心虚,己不懂开锁,破坏门锁的人其实是己。反倒是保罗·魏尔伦承担下来,没否认:“对不起,弟弟,我等下帮你修。” 阿蒂尔·兰波找到弥补的办法:“我来吧。” 保罗·魏尔伦向哥哥:“哥哥吗?” 阿蒂尔·兰波撸起衣袖,臂结实,“你太小瞧我了,我没你钱,但是我生活技能比你好!” 保罗·魏尔伦之前还未发现,此刻眼尖注到哥哥的体型变化:“你又胖了?” 阿蒂尔·兰波勃然大怒:“不说话!” 保罗·魏尔伦改口:“哥哥的身材真好,非常男子概,我督促弟弟向你学习。” 中原中也想骂人,跟老子什么关系? 保罗·魏尔伦心道:弟弟,让你承受这份压力了,我记你的口味和哥哥差不多,我实不想让哥哥拉着我一起吃油腻腻的食品。 阿蒂尔·兰波转怒为喜,捏了捏魏尔伦的脸蛋:“果然上过学之,你的嘴巴好多了。” 保罗·魏尔伦微笑:“我能让哥哥满就好。。” 阿蒂尔·兰波凝视他,怕是对方的伪装。 即使是伪装又如何—— 你能伪装一辈子,真心对待兄弟,弃恶从善,作为哥哥的己能监督对方,也是一种功德。 “不再乱杀人了?” “嗯。” “不再威胁我身边的人了?” “酌情而定,我保证用哥哥能接受的方式。” “不,我你答应我不许我的前任,他们遇到危险,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哥哥允许我针对现任?” “呵,我是连保护现任的段都没,还敢当你的哥哥?反正你不许仗着力量乱来!” “好,我们一言为定,我可以忽略那些前任。” “那你知道我哪些前任吗?” “我的亲友,英国的王尔德,美国认识的魅影,法国的一个男妓朱利安,还其他人吗……” 保罗·魏尔伦虚心求教。 阿蒂尔·兰波又报出了德国人的名字:“德国的尼采。歌德不算,我没睡到他。” 中原中也的三观震裂,这就是情场高吗?! 着己的两个“纯情”弟弟,阿蒂尔·兰波产生了一些前辈般的感慨,怪不朱利安对己也是循循教导,恐怕法国男妓眼中,己也不够浪。 一山更比一山高。 但是,阿蒂尔·兰波相信数量不够,质量来凑! 己总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人吧? 阿蒂尔·兰波欢快道:“弟弟,别发呆了,我们来吃蛋糕!祝你十六岁生日快乐!” 他,弟弟不朋友、属下惨死的命运了。 而这个时期出现的龙头战争? 忽然,阿蒂尔·兰波拉着魏尔伦讲悄悄话:“你最近没了暗杀收入,肯定积蓄减少,我们发一笔横财怎么样?五五分。” 保罗·魏尔伦见惯了大钱:“很多吗?” 阿蒂尔·兰波兴奋:“我听说这边一个日富豪马上死了,遗产是五千亿的黑钱,接下来引起大乱,我们替天道一次……” 保罗·魏尔伦听见金额,无声笑了。 阿蒂尔·兰波说道:“这回资格请你出吗?” 他不擅长调查,靠保罗·魏尔伦去查出对象。 “五千亿是日元吧,也不错了。”保罗·魏尔伦了缺钱的哥哥和弟弟,决定去赚钱。 保罗·魏尔伦没忘记己来日,是为了兄弟和好:“哥哥,我们重逢,缺了一点仪式感,我知道你不喜欢吻面礼,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阿蒂尔·兰波一脸嫌弃:“你寸进尺!” 保罗·魏尔伦用双环抱住兰波,对能填补他灵魂缺失感的哥哥放出杀锏:“这笔钱全归你。” 哥哥。 我没说过吧。 你们的身边,我的心脏仿佛也是热的。 为了给兰堂道歉,阿蒂尔·兰波帮助了保罗·魏尔伦,也帮助了中原中也,他的所作所为,也把两个实验室里诞生的弟弟带回了平凡的人间。 不求回报的付出是成为亲人的关键,而强大的力量与坚定的人格,是彼此画下的底线。 弟弟,我们可以不当好人,但是不能当坏人。 如果你们无法爱上某一个人类——就去尝试爱这个世界吧。 它美极了。 我把我梦里的纯真分给你们。 ——【正文完结】—— 第95章 番外 是哥哥还是爸爸兰波的年龄之 番外:兰波日 在中原中也十八岁那一年。 把文野剧情摆平阿蒂尔·兰波踏上旅途, 利用富豪遗产获取资金买了一条船。 他终于有船了! 这艘船被取名为“醉舟”,船内设施豪华,维修费也昂贵, 好在阿蒂尔·兰波暴富了一波,承担得起。三兄弟流浪活之中,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关系时好时坏, 好时候可以大被同眠,好时候恨得把人塞回牧神肚子里。 中原中也起到了兄弟关系缓和作用,奈保罗·魏尔伦逻辑理论, 中原中也都无法理解。 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吵架,知道甩掉魏尔伦,后来他就学聪明了,把中也灌醉, 再放到岸边藏起来,故意告诉魏尔伦:“我把中也卖给人贩子了, 你自己想办法赎回来吧。” 关心弟弟魏尔伦就能下船找人。 阿蒂尔·兰波就趁机跑路,他力异能能让一艘小型船成为“天空之船”或者“潜水艇”,借躲避魏尔伦追踪。 这么一来,导致站在阿蒂尔·兰波这边中原中也反水, 发誓回要揍兰波老哥一顿。 三兄弟鸡飞狗跳,斗智斗勇,好热闹。 中途果戈里靠着魔人帮助,找到了阿蒂尔·兰波, 这位敢在阿蒂尔·兰波面皮一皮俄罗斯少年,没能笑多久,被保罗·魏尔伦挡住了。 保罗·魏尔伦把果戈里丢开,惊奇地发现那个小鬼又跑了回来, 居然是和兰堂一样空间系异能力。尝试了数次后,保罗·魏尔伦有了一丝爱才念头,毕竟对方又是哥哥老情人。 随后,果戈里成为了阿蒂尔·兰波口头上学,跟在旁边学习旅行知识,争取成为下一个旅行家。阿蒂尔·兰波看对方有和自己一样追逐自由理想,传授了一大堆歪道理给对方。 数个月后,果戈里突然“开窍”,恍然大悟:“等我回干掉挚友,我就来找你!” 然后,果戈里就杀回了俄罗斯。 嗯……一归了。 由可见,魔人费奥多尔忽悠功底有多强。 阿蒂尔·兰波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一个经验包,浑身得劲,凭借直觉认为自己被魔人算计了。 “算了,下次见到魔人就揍他。” 对付柔弱剧本组,强大武力派直接碾压。 一直很少现在阿蒂尔·兰波面兰堂,则在船停泊地方为他们做补给。 每年许多节日,兰堂会给三兄弟准备礼物。 中原中也对兰堂嫂子越发认同了。 阿蒂尔·兰波从一开始丢弃到一边,到路途上没得挑选,能把兰堂准备衣物穿上。 某次,听见中原中也称呼兰堂脸色微变,想要反驳,又在瞧见保罗·魏尔伦和阿蒂尔·兰波掐架身影后急忙赶过,纠正错误。 “保罗!你怎么能打你哥哥!” 话一口,兰堂发现自己有点错话,双胞胎般两兄弟看了过来。阿蒂尔·兰波体术保罗·魏尔伦,被保罗·魏尔伦压制住了。 保罗·魏尔伦道:“亲友,哥哥又为了他情人在骂我,我就是代替他赴约了一次,英国奥斯卡·王尔德对我大献殷勤,他就乱气。” 阿蒂尔·兰波再关注兰堂,破口大骂:“你破坏我约会,赶走了芬葛,把好容易来找我尼采给踹进了海里!” 保罗·魏尔伦学会了装无辜:“我怎么知道他是尼采,一个小贼爬上我们船而已。” 兰堂忍俊禁,保罗语言艺术提升后,总算会直白地他在驱除哥哥情人话了。 “好了,你们接下来要哪里?” “我要找‘十大灾厄’!” 阿蒂尔·兰波挣脱弟弟毒手,连滚带爬地躲开,想再发哥哥近战打过弟弟糗事。 兰堂吃惊:“为什么要找它们?” 阿蒂尔·兰波神采飞扬:“各国解决了,我就解决,果我解决了,明各国就是垃圾!” 兰堂:“……”得嚣张嘛。 保罗·魏尔伦整理衣服,风度翩翩:“我觉得挺有趣,我没有暗杀过‘十大灾厄’。” 兰堂愿让他们冒险,是自己没能力阻拦,好充当后勤保障人员。他询问他们第一站目标,理由是自己可以提供情报帮助。 阿蒂尔·兰波喊道:“吸血鬼!我要见吸血鬼!我这辈子没有见过这类物种!” 兰堂点头,答应返回法国收集情报。 兰堂道:“‘十大灾厄’之一‘死伯爵’本名布拉姆·斯托克,活在北欧,弱点好像是阳光,我会把情报发到亲友手机上,亲友,你也别大意,记得保持距离,对方有传染性。” “嗯。”保罗·魏尔伦在暗杀方面,向来谋而后,追求高难度暗杀目标。 中原中也走过来,跃跃欲试。 阿蒂尔·兰波扭头道:“中也,吸血鬼对我们威胁是血液和外伤,你对液体控制力怎么样?” 中原中也临大敌,上次兰波老哥发现他擅长控制粉末状东西后,三兄弟大战一度变成了“面粉大战”,自己被糊了一身白色面粉。 中原中也想起来就气,敢流露弱点:“我会给你们拖后腿。” 阿蒂尔·兰波拍板:“很好,我决定了,我们海底潜泳,暴雨天散步,你能滴雨沾就过关!” 中原中也微微一颤,自己是是大话了? 从少年蜕变成青年他握紧拳头。 谁怕谁啊! 夜晚,阿蒂尔·兰波神奇地与保罗·魏尔伦和好,保罗·魏尔伦也意外,要没有踩到哥哥底线,哥哥气消了之后相当好话。 阿蒂尔·兰波坏笑:“你记得我们打赌吗?” 保罗·魏尔伦忽然愿回忆,强迫面对现实:“……是指年,中也过日那一天,中也许愿能长到一米八那件事?” 阿蒂尔·兰波道:“对呀,你当时很笃定可以达到,啧啧,我现在都记得中也大受鼓舞模样,后来我和你私底下打赌,中也办到,我们赌注是完成合理范围内一件事,你别忘记了!” 保罗·魏尔伦沉默,他自信弟弟能长高,却忽略了一个事实:中原中也是日本人! 今年弟弟已经十八岁了,身高一米六,没救了。 保罗·魏尔伦记得自己十八岁外表时候,身高已经一米八,而且在继续往上涨。 “你想怎么样?”保罗·魏尔伦愿赌服输。 “叫我爸爸一个月。”阿蒂尔·兰波眉飞色舞,天马行空地道,“你人格是兰堂赋予,身体是用我dna创造,喊我爸爸很合理吧!” 保罗·魏尔伦表情空白。 阿蒂尔·兰波迫及待了:“快!我好儿子!没准牧神把你创造来就是为了给我一个儿子!” 保罗·魏尔伦:“……” 当年牧神怎么想,你要地狱问他吗? 保罗·魏尔伦嘴唇抿得死死,叫口,暗杀王发现自己是继承了人类尊严。 ——宁死从。 阿蒂尔·兰波兴奋劲消失,低落下来。 “我跟你开玩笑。” 完,阿蒂尔·兰波翻过身,扯来被子就要睡觉,一副委屈巴巴可怜样子。 保罗·魏尔伦心头一紧。 在认识阿蒂尔·兰波之,保罗·魏尔伦以为“克星”是亲友那一类,在异能力和实力上完美克制住自己,今,他明白真正克星是什么。 他视兰波为半身,怎能看对方难过。 保罗·魏尔伦轻轻推了推阿蒂尔·肩膀肩膀,之以情地道:“哥哥,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以我喊你哥哥,你是能接受吗?” 阿蒂尔·兰波闷闷地回答:“那是你喊。” 保罗·魏尔伦实事求是:“你喊过我弟弟,明你承认了我们兄弟关系。” 阿蒂尔·兰波眉头差点竖起来:你可真能忽视,我喊是“臭弟弟”! 保罗·魏尔伦见他是肯转过身,妥协了:“我身体今年三十岁,果你能拿年龄比我大证据,我就喊你一个月。” 他哥年龄是个谜。 这一次,保罗·魏尔伦有把握试探来。 阿蒂尔·兰波打鸡血地坐起身,神秘兮兮:“弟弟,我年龄是最大秘密,一般都懒得计算,你既然想要知道我来历,我就告诉你。” 保罗·魏尔伦洗耳恭听。 阿蒂尔·兰波没有撒谎,道:“我于1854年10月,家乡在法国夏尔维勒,就算是历史学家也会比我更了解十九世纪法国。” 保罗·魏尔伦:“??!” 阿蒂尔·兰波手放在保罗·魏尔伦头上。 “儿子,叫一声爸爸。” …… 比年龄?吸血鬼都没有我早! …… 第二天,中原中也发现一个古怪事,保罗·魏尔伦挂在口头“哥哥、弟弟”变成了单一“弟弟”,且保罗·魏尔伦有意躲开了阿蒂尔·兰波,放弃了每天一起吃饭机会。 中原中也找到保罗·魏尔伦:“老哥,你又和大哥闹矛盾了?” 保罗·魏尔伦操控船,驶向北欧有吸血鬼国家,面无表情道:“没有。” 中原中也信:“你怎么会躲着他?” “弟弟,你懂,我是在尊敬他。”保罗·魏尔伦若无其事地道,“昨天兰波跟我了他秘密,我才知道原来他年龄可以当我长辈了。” 中原中也震惊:“可能吧!他那么年轻,跟你外表差多大!” 保罗·魏尔伦教育弟弟:“人可貌相。” 中原中也麻了。 阿蒂尔·兰波知从哪个船上角落里溜达来,用戏谑目光看保罗·魏尔伦,两人僵持了几秒钟后,保罗·魏尔伦最后看了一眼弟弟身高——心痛。 中原中也一脸莫名其妙,这眼神礼貌! 没有证据驳倒兰波,保罗·魏尔伦在自己兄弟面松了口。 “爸爸,日安。” …… 这笔账,暗杀王记住了,回头就找亲友测谎。 第96章 番外 兰波的历史死亡日兰波的异能力 番:兰波的历史亡日 岁月如梭, 一晃而过。 阿蒂尔·兰波成为里世界知名的旅行家,追逐在理想的道路上,结交许多朋友。朱利安对他的理性看法在某种义上是正确的, 因为阿蒂尔·兰波与朱利安分手后,四年都没有回法国一步。 阿蒂尔·兰波是浪子,是不羁之风, 是会被永恒的太阳吸引灵魂,永不停歇的无足鸟。 在保罗·魏尔伦三二岁那一年,保罗·魏尔伦告别哥哥和弟弟, 回法国给亲友庆祝生日。法国年底会放长假,保罗·魏尔伦准备一直待到明年回来,免得兰堂说他把自己忘。 后来,武装侦探社好像碰到什么麻烦, 欠森鸥、江户川乱步人情的阿蒂尔·兰波见中原中担心日本那边的人,干脆让中原中回去。 “武装侦探社是一群不错的人, 你解决麻烦回来,解决不麻烦就打电话给我们。” “我是欠森鸥的人情没错。” “他要是做错事,你找揍不误,不用顾虑我, 我的人情可以下次偿还。” 阿蒂尔·兰波从来不会被人情困住。 他言传身教,让原着里的“横滨人情王”有不小的改变,没有发生过索要人情的事件。中原中不拖沓,找一个飞机就搭顺风车走。 两个弟弟不在身边, 阿蒂尔·兰波欢呼一声,转头去披萨店里为自己庆祝一番。 一个月后,一月发生变故。 本来在孟买游玩的阿蒂尔·兰波大病一场。 疾病来得汹涌,击倒健康的阿蒂尔·兰波, 医生怎么检测都只能得出结论——长年奔波的疲劳所致,且引发身体的多项并发症。 阿蒂尔·兰波被送入医院,识浑浑噩噩。 他在孟买无亲无故,保罗·魏尔伦远在法国,中原中远在日本,导致他出事的时候身边一个人没有。因为办理的假身份是法国人,手持法国护照,反倒是法国大使馆把他送去医院。 很快,他的个人信息被法国大使馆调查,发现查无人,但是这张脸却在系统内部很有名。 【阿蒂尔·兰波,男,年龄不明,出生地不明,法国非官方的超越者。】 法国大使馆一时间将人保护起来。 保罗·魏尔伦得知事,马上要赶往孟买,兰堂喊住对方,申请一趟巴黎直飞孟买的航班。巴黎离孟买还算近,九个小时以内可以抵达。 “保罗,你一个人去有什么用!带上医生!” “谢谢亲友。” 保罗·魏尔伦迅速拨打电话,问弟弟在哪里,中原中回答日本,两人才发现阿蒂尔·兰波又跑出去一个人浪,导致出事后全靠法国大使馆通知。 兰堂以为带走异能医生会很难,没想到法国高层大开绿灯,令他们能顺利带走菲利普·皮内尔。 在印度一大港口城市孟买,保罗·魏尔伦和兰堂先中原中一步,抵达本地医院。他们急匆匆地带来法国的异能医生,时承诺一定会保护菲利普·皮内尔的安全,不会让对方在国出事。 这世上异能医生的数量不多,菲利普·皮内尔或许不是杰出的医生,但是他的成长型异能力,让他具备治疗各类疾病的能力。 短短一天,阿蒂尔·兰波肉眼可见的憔悴下来。 “哥哥?”保罗·魏尔伦大吃一惊。 “兰波,你还好吗?”兰堂轻声询问,没有立刻让异能医生治疗,而是请医生休息片刻。 阿蒂尔·兰波见到两人,倍感丢脸,拿被子捂住头,不想要看到他们的表情。 保罗·魏尔伦很不给面子地拉下被子。 “你生病,居然不打电话给我和中?” “小病而。” 阿蒂尔·兰波嘟囔一句。 轮到菲利普·皮内尔医生要进行治疗,菲利普·皮内尔对站着没的两人轻咳一声:“我的治疗不能有三个人,请二位出去五分钟。” 兰堂心知肚明,菲利普·皮内尔医生的异能媒介是施展对象说出内心不堪回首的秘密。 兰堂把保罗·魏尔伦拉走。 五分钟后。 阿蒂尔·兰波丝毫不合作,使得异能力施展失败。 即使生病,阿蒂尔·兰波不肯吐露内心,不屑道:“我凭什么对你一个陌生人说出这些东西?你给我走!我不用你治疗,养一养就好!”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劝说无效,请来病人家属,兰堂不由看向保罗·魏尔伦。 一直对哥哥很好的保罗·魏尔伦,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不急着回去,让他先病两天。” 不怪保罗·魏尔伦冷酷一回。 生病的人就该听话,哥哥不听话,那就病歪歪几天,吃过苦头就会懂得异能医生的好处。 兰堂颇为赞:“还以为你狠不下心。” 保罗·魏尔伦没回答他,而是看向医生,询问专业人士:“他的病情严重吗?”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客观而言:“我看他的检查报告,以他的身体素质恢复起来很快,不进行高强度的运,控制饮食,好好疗养一段时间,应该没有问题。” 保罗·魏尔伦认:“我会断绝他的出,不让他碰垃圾食品,所有药品全部从我们这边提供。”他瞥过兰堂,“亲友,你可别心软。” 兰堂不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心慈手软?” 保罗·魏尔伦轻哼。 就这样,三个人达成共认知。菲利普·皮内尔医生负责采购药品,保罗·魏尔伦负责监管哥哥,兰堂负责二四小时勘察四周的安全。 次日,中原中赶到孟买。 阿蒂尔·兰波的两个弟弟到齐,三双蓝眼睛证明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阿蒂尔·兰波被迫养病,胃口不佳的情况下,他更不想吃那些清淡饮食。保罗·魏尔伦的耐心没有兰堂好,把吃饭的工作交给中原中。 “弟弟,他要是闹绝食,你就往他嘴里灌。” 保罗·魏尔伦对兄弟放下狠话。 说完,保罗·魏尔伦出去,尽量找能把清淡饮食弄得美味的高级厨师。 中原中给阿蒂尔·兰波喂流质食物:“哥,你想尽快好起来,吃一口吧。” 他把勺子递到阿蒂尔·兰波发白的唇边。 阿蒂尔·兰波不情愿地吃下。 中原中见状欣喜,吹走热气,一勺又一勺地喂给他。身穿病服的阿蒂尔·兰波坐靠在床头,有气无力地接受投喂,他感知到保罗·魏尔伦走远,扯住中原中要去洗碗的衣袖。 中原中:“?” 阿蒂尔·兰波一下子就不要脸,说出要求:“弟弟,你哥没吃饱,给我买一块披萨。” “不行!”中原中摇头,不敢帮忙。 中原中扯开。 咦,兰波老哥的力气变小。 阿蒂尔·兰波的养病过程分安静,孟买政府封锁消息,不想卷入超越者的麻烦里。保罗·魏尔伦想给阿蒂尔·兰波一个教训,故而让哥哥任性几天,谁料阿蒂尔·兰波的状态越来越差…… 更可怕的是对方的精神极差,蓝眸灰暗下去,就像是中精神系的异能力。 三天,阿蒂尔·兰波断断续续陷入昏迷。 中原中束手无策,求助保罗·魏尔伦和兰堂。兰堂不断为对方的额头擦汗,呼唤对方的名字。 保罗·魏尔伦无法冷静,质问医院的主治医生。 “这怎么回事?!” 主治医师在杀气下哆哆嗦嗦,医史上查不出原因的怪病太多,怎么看都是病情在不断加重。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替孟买的医生解围:“魏尔伦先生,与其寻找问题,不如想办法让你的哥哥在清醒的状态下接受我治疗。” 保罗·魏尔伦回到病房,待哥哥醒来,然而苏醒的哥哥无神地盯着虚空,似乎看不到他一样。 中原中感到一种揪心。 “别担心,有我。”保罗·魏尔伦稳住弟弟,柔声对哥哥说道:“哥哥,不管你是中异能病毒还是其他疾病,菲利普医生可以治疗,他是法国好的医生,深受法国政府的信任。” 阿蒂尔·兰波的声音嘶哑得快要听不清。 “今天……多少日……” “今天是11月4日,天气很好,气温在30c左右,太阳照亮整座城市,港口人来人往,比横滨市都热闹,现在是孟买适合旅游的时候。” 保罗·魏尔伦身边,兰堂贴心的回答一大段话,希望激起阿蒂尔·兰波的活力。 【是11月4日……】 阿蒂尔·兰波听不清后面,有一种模糊的悲。 好像什么快要来临。 是什么呢。 是名为“阿蒂尔·兰波”的亡时间吗? 他故模糊自己的真实年龄,误导保罗·魏尔伦,令对方误以为他活一百多岁,而他的实际年龄并没有这么大,大约……三七岁吧。 历史上,诗人兰波于37岁那一年的11月10日,《兰波传》记载那段临前的历史。 他不想。 他不想……只能远远的眺望海面。 临危受命,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又一次来到阿蒂尔·兰波的病床前,给对方注射一剂止痛药。 饱受无名疾病折磨的阿蒂尔·兰波睁开眼睛。 他映入眼帘的是医生慈悲温柔的面孔,对方不催促他,轻轻抚摸他的额头,抚慰病人的痛苦。 不因为身份而尊敬。 不因为力量而畏惧。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见过太多达官权贵,理解生之间的大恐怖,包容他们的疯癫。他知道,这些人需要的是心灵的宁静与面对恐惧的希望。 阿蒂尔·兰波有一些感,有一些明悟,为什么历史上的自己会在临前突然信仰天主教。 ——若上帝能让他活下来,信教又何妨。 “发异能力吧。” 阿蒂尔·兰波对菲利普·皮内尔医生释怀,不把对方当一个没资格倾听的陌生人。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发异能力,待触发媒介。 病床上的阿蒂尔·兰波积蓄一力气。 “我之一生,尽是可耻之事。” “……我写过诗歌,家人视作淫秽,有辱信仰,我曾厌恶这个古板的家庭,六岁起就离家出走……数次离开这个家,又回去,反反复复,直到七岁那年……我爱上保罗·魏尔伦……” “我是一个爱情里的失败者,纵然他对我痴迷无比……他不会为我舍弃一切……” “我恨他的摇,我恨他的优柔寡断。” “九岁后,我不爱他,开始欧洲的徒步旅行,周游世界,然后,我彻底没有家。” “他们永远不在。” 阿蒂尔·兰波呢喃,不会为失足落水流泪。 穿越太久。 兰波的家,成为一种象征“过去”的标志。 “我打破不爱男人的惯例,喜欢好几个优秀的人,在他们身上寻找幸福的可能性……” “兰堂有一颗真心,不属于我;芬葛傻乎乎的,爱美却不自由;尼采很精明,懂得自己想要的,是接近于我的人,我不讨厌他的野心。” “他们之中,只有魅影斩钉截铁地告诉我……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另一个人的灵魂……” “然后,我遇见朱利安,说实话我瞧不上男妓这类人,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卖身?” “朱利安不一样,他让我惊讶……出场费好贵啊……他却给我免费的机会……” 阿蒂尔·兰波说话变得颠三倒四起来,没有发现异能医生异样的表情,就算他发现,当作是别人听见自己诉说黑历史的状态。 “朱利安的秘密,我不能说,我就说我自己的吧……他很好,我喜欢上他,他给我一个临时的家,好温暖啊,从未有人把我当作妻子来照顾……假如继续下去,便是世人眼中的‘幸福’吧。” “我偏不要!” “我要自由,绝对的自由就是绝对的孤独!” “谁能闯入我的孤独世界呢?” “谁能呢?” “我的太阳,它在远方,到春天来,我就要去寻找它……” 阿蒂尔·兰波的声音细弱蚊子。 他对异能医生用法语念着改写的诗歌,诉说内心。 “它永恒的灵魂,注视着我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所以我脱弃,人类的赞许,共的奋起……” “我……任自飞去……” 出于尊重兰波,兰堂和保罗·魏尔伦、中原中与病房保持距离,互监督,没有人去偷听。直到五分钟过去,他们迫不及待地回来,在病房门前才听到诗歌的结尾,以及那一句“我任自飞去”。 对于兰波开创流派的才华,兰堂的感受深刻。 “你哥哥的诗歌不能广为流传,是法国文坛的遗憾……”兰堂对保罗·魏尔伦说道,“你要记住,这是为保护你,这是你哥哥为你牺牲的东西。” 兰波的诗歌蕴含对“黑之12号”的指令。 不管诗歌有多好,这些内容绝对不能流传出去。 保罗·魏尔伦默然。 他和弟弟中都在对方的影响下,对文艺术感兴趣,但是真正笔的时候一次都没有。 让他们放弃界,专注笔下的文,太难。 病房里,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心底犹豫,还是走出来通知家属:“治疗结束。” “好耶!”中原中一个冲进去。 阿蒂尔·兰波怔怔地望着窗,身体有所好转,对中原中闯进来的静有迟钝。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复杂地看看保罗·魏尔伦。 保罗·魏尔伦止住脚步:“他说什么?”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和蔼地说道:“我有我的原则,不能泄露病人的**。” 保罗·魏尔伦问道:“除之,有好消息吗?” 这是变着法子探寻兰波的情报。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微笑:“我什么都不知道。” 保罗·魏尔伦盯着他的笑脸几秒钟,兰堂拉拉保罗·魏尔伦:“他要是敢泄露秘密,根本活不到今天,你不要忘记对法国政府的保证。” 保罗·魏尔伦放弃。 一好消息不肯透露,这医生过于本分。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心道:我能说吗?我敢说吗?你知道你哥哥牵扯到多少人吗?! 事情理应到为止。 但是,惊悚的事情来,阿蒂尔·兰波在三天后出院没有多久,身体又垮下去! 11月7日,阿蒂尔·兰波度昏迷住院。 这一次阿蒂尔·兰波的希望被摧毁,眼中的光彩消失无踪,仿佛看到“11月10日亡”的未来。阿蒂尔·兰波陷入濒的狂乱,当着三个人的面喊道:“没有用,我的期要到!把我送回马赛……不回去就没有时间……” 落叶归根。 要在祖国的地盘,不能客异乡。 这是阿蒂尔·兰波后的坚持。 保罗·魏尔伦握住阿蒂尔·兰波挥舞赶人的手,“你不会的!”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恳求:“先生,试一次,请让我为你治疗,拔除身上的疾病,你一定能健康的回到法国,寻找其他治疗的方法!” 阿蒂尔·兰波固执己见:“不用让费你的力量来治疗,医生,治疗一定会有代价吧,我明白你的好心,没有用!送我回去!立刻!” 突然,阿蒂尔·兰波“啊”得发出惨叫。 “我看到!” 保罗·魏尔伦急促道:“你看到什么?” 兰堂和中原中都被这一声弄得紧张,不明白怪病的由来。 阿蒂尔·兰波自言自语:“马赛……我看到马赛……”他极力抽出手,想要触碰另一个人,“妹妹,妹妹你来……哥哥好想你,你租一辆板车让我躺上去,我们回家看妈妈……” 中原中眼睛发酸,他们都知道阿蒂尔·兰波早就没有父母和妹妹。 兰堂不犹豫,把阿蒂尔·兰波抱起来。保罗、中君的异能力和兰波有冲突,只有他可以在抱着兰波的情况下发异能力,保护兰波的安危。 “走吧,我们一起回法国!” 为满足阿蒂尔·兰波的愿望,一行人直奔马赛而去,当地准备好一家医院的病房给兰波。 不顾魏尔伦的阻拦,中原中终于踏足法国。中原中用强有力的话反驳:“哥哥出事,我怎么能不来?你和我是这样的胆小鬼吗?” 保罗·魏尔伦对弟弟是爱护为主。 中原中深呼吸:“你们想办法确定他得什么病,要是哥哥中异能力,我有办法跟太宰做交易,让他亲自来法国救人。” 保罗·魏尔伦对那个无效化异能力的小鬼有些印象,考虑到法国对自己的宽容,兄弟齐心一回。 “你在法国注言行,我尽量忽略你,你记住,哥哥是爱你的,绝不会舍弃你。” “好!” 中原中宁愿当法国的背景板。 法国,马赛的医院。 换个地方,阿蒂尔·兰波的病情又一次得到好转,然而太渴求见到亲人,他舍不得幻觉的离开,在梦里都会喊着妹妹的名字。 法国试图调查兰波的家庭,一无所获。 雅克·卢梭见到菲利普·皮内尔医生,考虑到对方的情况,菲利普·皮内尔医生说出实话。 “卢梭先生,兰波先生的状况很不好,一部分是心结,一部分是不知名的因。我的异能力只能缓解他的疾病,无法彻底根治,没有办法通过大量的实验提升治疗的能力。” “这些我都知道,你有什么办法都说出来。” “增强他的求生志,不要让他消沉下去,通过一个个排查,把因调查出来,知道因,法国政府和我们就能找到治疗的办法。” “我马上安排下去。” 雅克·卢梭毫不含糊,对阿蒂尔·兰波的治疗开通高级的通道,倾尽全力保住对方。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踌躇地说道:“卢梭先生,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 雅克·卢梭说道:“你直说。”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想救阿蒂尔·兰波,准确来说想要救每一位有活下去念头的病人。 “给他一个能回来的家吧。” 法国是阿蒂尔·兰波的祖国,可是这里没有他的家,连任何一块墓地不属于他。 雅克·卢梭心想:兰波要是想家,没有见兰波来找朱利安,说到底就是兰波不认为朱利安会给他一个家,放弃彼打扰。 11月10日转眼即来。 阿蒂尔·兰波不肯吐露任何内容,脸上浮现痛苦又无望的笑,似乎在。这急坏他身边的人,催着一**的检查人员为他寻找病因。 【——他将于疲劳。】 【——他将于旅途。】 【——他将于病床。】 历史上的结局,无声诅咒着阿蒂尔·兰波。 在一次苏醒之后,阿蒂尔·兰波视线略显白茫茫的,隐约看到他的朱利安来探望自己。 “又是幻觉吗……” 阿蒂尔·兰波清楚自己的精神状态差。 “不是。” 朱利安为他拉开窗帘,满室的阳光和远处的海洋让阿蒂尔·兰波露出孩子般的纯真。 距离上一次分别过去四年,朱利安身上混迹红灯区的俗气减少许多,不像是一个男妓。短发男人来见他,“你想办法支撑住,有一位英国人想来法国找你,他怕是发现什么问题。” 阿蒂尔·兰波眨眨眼,没有说话,直勾勾地望着海面,今天是一个适合出行的好日子。 朱利安拥抱住阿蒂尔·兰波。 “除刚才的那句话,就没有想对我说的吗?” “……我的遗产是那艘船,船给弟弟,朱利安不喜欢旅游,我把钱留给你。” 阿蒂尔·兰波开始分配后事。 “我不要钱。”朱利安说道,“我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必无疑?” 阿蒂尔·兰波瘪瘪嘴,喘不上气,四肢无力,就算没镜子照,怎么看都像是离不远的人。 “我提前看过我的‘结局’。” “跟我说一说。” “我会……在三七岁的年龄,杀我的是疲劳、是我的理想、是我的孤独。” “哦,夫人就这么认命吗?” “可是‘结局’不会骗人呀,我会在临前回到马赛,妹妹把我接去母亲的家里……” “我没有看到夫人的妹妹和母亲。” “她们……。” “去的亲人怎么把你接去家里?难道说在夫人心里,你的亲人会希望你亡?” “……” 阿蒂尔·兰波很想说你不懂,我看到的是自己的传记人生,我会在“1891年11月10日”。 阿蒂尔·兰波又迷茫。 注定在过去,却穿越两次世界、百年光阴的自己为什么没有打破命运? 阿蒂尔·兰波呓语:“那是命运……” 朱利安低语:“夫人,你是号称要杀上帝的人,为什么要去信所谓的命运?” 欧洲有异能占卜师,有异能预言家,可是朱利安从来不会去找他们。 朱利安掷地有声:“人类天生自由!不是由一段简单到没有细节的命运谱写!” 阿蒂尔·兰波浑身一颤,伪装的坚强破碎。 “我害怕。” “我不想的……朱利安!” “可是我控制不住的接近于亡,我看到亡近在眼前,离我越来越近!” 虚弱不是假的,痛苦更不是假的!阿蒂尔·兰波越想摆脱“祭日”,越不知所措。 朱利安亲吻阿蒂尔·兰波的额头。 “你会活下来的,信法国,信那些喜欢你的人,你是我们人生中的流星,在我们还没有闭上眼之前,你不会先燃烧殆尽。” …… 奥斯卡·王尔德突破不英国政府的限制,本体来不,“画像”分身带来一个消息。 他不知道值得信任,单独对保罗·魏尔伦说道:“兰波身上的力量失控!你知道他的异能力是什么吗?尽快把他转移到安全地带!我只知道继续失控下去,他的身边都会很危险!” 保罗·魏尔伦一惊。 有奥斯卡·王尔德的提醒,保罗·魏尔伦转告给兰堂后,兰堂急忙道:“兰波是‘自矛盾型’异能力者!我们都忘记这一!” 这不是什么疾病,而是阿蒂尔·兰波忘记自己的异能力真面目,时间一长爆发的反噬! 英国,奥斯卡·王尔德吐出一口气:“我能做到的就是这些——” 奥斯卡·王尔德悲痛地看着兰波的“画像”。 “画像”毁于一旦。 在阿蒂尔·兰波失控后,“画像”里的人比活人还直接展现出异能力的破坏力。 “这就是超越者的力量,破坏一切。” “没有政府的管理,我们就算想要自由,要考虑身边的人能否承受。” “我们——不能失控啊。” …… 马赛医院的内被清空无关人员。 “哥哥,哥哥!” 朱利安走后,阿蒂尔·兰波听到臭弟弟的夺命连环呼,勉强掀开眼皮。保罗·魏尔伦趴在床边,金发上戴着黑帽子,蓝眸澄澈如一面镜子,折射出世界对他是善与恶,他对着兰波的耳朵方向说道。 “哥哥,你是不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都快……你还要烦我。” “你的异能力名字是什么?” “重力。” “不是异能效果,是名字。我是人造的异能力者,和你们天生的不一样,哥哥想一下,每个异能力者都知道自己的异能力名字。” “我的……异能力啊……” 阿蒂尔·兰波费劲地思考,这个世界倒映着文豪的生平,异能力者的异能力往往是他们的代表作,而能够代表阿蒂尔·兰波一生的作品…… 《彩画集》被兰堂用。 《灵光集》和《通灵者的书信》的知名度不够高,称不上青史留名的作品。 后,剩下他在九岁写下的封笔之作,可怜这部诗歌集,在他封笔后才成名。 “——《地狱一季》。” 当异能力者确认名字的一刹那,有关异能力的认知涌入脑海里,破开“重力”的迷信。 异能力:地狱一季。 异能效果:在不断移的旅途中受到增益。 异能负面效果:一旦停下脚步,在某坐城市停留超过一周,他就会受到减益。 如果乘坐交通工具,而非步行,增益buff和减益debuff会时爆发,在体内形成高浓度“特异”力量,这份力量的分支之一就是“重力”! 阿蒂尔·兰波自我认知错误,催眠自己是“重力”异能力者,连异能力都被欺骗多年。 以与谢野晶子为案例,异能力者是会因为“恐惧”压制住自身的异能力,以中岛敦为案例,会因为“潜识忘记”原因让异能力的本质被掩盖。 异能力“地狱一季”被主人欺骗多年,终于奋起反抗。 阿蒂尔·兰波差一命呜呼。 …… 靠!迷信要不得,居然是你这玩害得我生病! 第97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一) 番外:回到25年前(一) 英国, 消灭兵器【壳】被盗取。 南太平洋海域,追查而来的英国异能技师H·G·威尔斯初次登上“standard岛”。 这一系列单打独斗的行为,导致她身亡。 以她的死为开端, 儒勒·凡尔纳触及时间的力量,拉开一场以人类之身妄图扭转历史的剧目。 一切的一切。 源自于,人类想要再次见到同伴的愿望。 “凡尔纳!你傻不傻啊!” 阿蒂尔·兰波不止一次来岛上喝酒, 尤其是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满二十二岁后,他来得次数更加频繁,到了炎炎夏日,他干脆在这里度假了。 从儒勒·凡尔纳反常的不来喝酒,躲着他走的时候,阿蒂尔·兰波就知道外传的剧情开始了。 儒勒·凡尔纳得到了H·G·威尔斯的时间系异能力! 【每人一生可以回到过去一次!】 对于H·G·威尔斯而言,她对自己施展异能力后,只有一次回溯时间的机会, 在战争年代为了保命已经用完了。但是儒勒·凡尔纳不一样, 他可以绕过时间系异能力的限制,无数次施展这个异能力。 理论上,他通过不断杀死威尔斯小姐,累积异能力的强度, 真的可以回到久远的过去! 这种卡住BUG的行为, 简直要被天谴! 一次又一次的时间回溯,带来的蝴蝶效应会越来越多,整个世界的进程都会改写。这是儒勒·凡尔纳走向疯狂的过程, 也是人类历史的大危机! 酒吧里,阿蒂尔·兰波抓住儒勒·凡尔纳的衣领, 愤怒地脱口大骂:“人类是无法玩弄时间的!” “停下来!” “停止一切你的荒谬行为!” “你拯救不了所有人, 你只是一个凡人!” “你要是有这个本事, 当什么隐居者,直接威胁世界各国,让他们撤销通缉令!” 听见他们爆发的纷争,酒吧的其他客人一脸困惑,不明白这两个朋友在吵什么。 听上去像是很高端的话题? 被阿蒂尔·兰波喷了一脸唾沫的安静青年没有说话,这世上只有对方敢这么说,也只有对方不会立刻动手,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劝说。 半晌。 青年的声音就像是夏日最后一声蝉鸣。 “我停不下来了……我看到了回到过去的希望,我马上就能见到同伴了……” “呲!” 阿蒂尔·兰波的腹部一痛。 儒勒·凡尔纳偷袭了阿蒂尔·兰波,将插/入了七年来唯一的朋友的腹部。他突破了对方异能力的防备,涂满了强效麻醉药的匕首不会夺走对方的性命,但是会让阿蒂尔·兰波失去意识一段时间。 儒勒·凡尔纳轻声:“对不起,兰波,我知道你是好心,也知道你接下来会用武力制止我,我不想和你发生战斗,就这样吧……好好睡一觉。” 阿蒂尔·兰波不甘心地强撑着呐喊。 “你会失败的——你的异能力成长到极致后会诞生人格,夺舍你的身体!”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做出对应的防备。” 儒勒·凡尔纳郑重地道谢了。 论腹黑,刚诞生的异能生命体肯定不如人类。“七个背叛者”之一的儒勒·凡尔纳只要得到情报,有的是时间思考怎么收拾自己的异能力。 阿蒂尔·兰波的眼前发黑,膝盖倒了下来,身体被儒勒·凡尔纳接住,没有让对方狼狈地落地。 阿蒂尔·兰波在昏迷之前诅咒道:“你这个满肚子坏水的背叛者,不许死在我看不到的角落。” “好。” “有本事……你就成功啊……” “我会的。” 儒勒·凡尔纳笑了笑,冰封的内心破了一道裂缝。 这个世上唯有朋友会诅咒他失败,又祝福他成功,他的回溯时间道路上,注定了堆积着成千上万具H·G·威尔斯的尸骨,这些都是他回到过去的“媒介”,他将撕开道德,踏上理想的不归路。 如果回到全球异能大战开始之前,他就能去阻止那些诱因,见到那些还活着的同伴。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为了和平和同伴,死一个威尔斯小姐又算什么。 兰波,我不会杀你,你很像我的一个同伴。 你们都这样赤诚又爽朗。 …… 十次,百次,千次,万次…… 无以计数! 谁也不知道儒勒·凡尔纳回溯了多少次,加布诞生了,又惨死,反反复复,异能生命体恐惧了。 ——凡尔纳实在是心狠手辣! 被迫刷新了很多次的加布对主人投诚,瑟瑟发抖的送上自己的忠诚,只要求一具可以离开主人体内的身体,想要呼吸到一口外界的新鲜空气。 儒勒·凡尔纳允许了,吞噬了森鸥外的异能力,让加布拥有了一具人形异能力的身体。 再之后…… 他作为“七个背叛者”的身份被曝光。 欧洲震怒,英国政府全力保护威尔斯小姐,法国政府下令抓捕凡尔纳,蝴蝶效应汹涌而至。 不知不觉,儒勒·凡尔纳疲于奔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他的暴露和危险,导致一些下落不明的同伴不得已出现,帮助他逃命。 见到了同伴的儒勒·凡尔纳没来得及喜悦,便面对着同伴们的死亡,陷入了新的绝望。 他发了疯地去杀死威尔斯小姐! 杀死对方,他才能进一步回到过去,弥补自己的错误,救下同伴,阻止战争,改变历史! …… 二十五年前,欧洲。 全球异能大战的第一年,战争萌芽已经出现,纵然是研究这段战争史的学者也最多纸上谈兵。这场战争涉及太多政府机密,百年内不会公开与众,普通人能看到的就是表面的历史。 “所以,为什么回到过去的是我?他人呢?你害死了儒勒·凡尔纳吗?!” 在陌生的环境之中,阿蒂尔·兰波逮住一个名为“加布”的异能生命体体,蹂/躏把对方的脑袋,出那一口恶气。 “不是我——啊啊!你放手!” 少年尖叫连连,脸蛋通红,短发变成了鸡窝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去害死他!”加布快速躲到了一边,噙着泪水,骂骂咧咧,不知道在儒勒·凡尔纳的手上被压迫了多久。 “主人活该,为了回到过去被全世界追杀,我是主人的异能力‘神秘岛’所化,勉强逃过一劫,跟着你来到了主人梦寐以求的时代。” 说到这里,加布也有一些迷茫,扒拉鸡窝头:“主人可能死在某一场战斗上,中途不小心把你卷了进来,但是我还活着——?” 加布突然就兴高采烈起来。 “好耶!那个混蛋死了,还给予我自由了!” 没自由的时候喊主人,有自由的时候喊混蛋,异能生命体真是非常现实的生物了。 下一秒,阿蒂尔·兰波给了他一个爆栗子。 “凡尔纳相当于你的父母!” “谁有那种父母啊,呸呸!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是主人的朋友,我跟你讲不清楚。” 加布翻白眼,别看他很唾弃凡尔纳,跟随着凡尔纳的他早就被人类的疯狂震撼到了。 一种趋近于极致的精神,能创造出奇迹。 当下,二人就身处于儒勒·凡尔纳不知道付出了怎样的心血所创造的奇迹之中。 他们回到了二十五年前的欧洲世界,一人加一个异能生命体,全部不是智力型,大脑宕机,嘎吱生锈,对自己该怎么走下去感到蛋疼。 阿蒂尔·兰波和加布了解完背景,干瞪眼起来。 “小家伙,就我们两个?能干什么?” “……不知道。” 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假如参与进这段残酷血腥的历史里,超越者也无法确保自己在长达十年的全球异能大战中活下来。 担心阿蒂尔·兰波步入主人的后尘,加布不敢犟对方,弱弱地回答:“我就只想活着而已,你不要指望我去完成主人的理想,我打不过任何超越者,也对主人的同伴毫无感情。” 加布,本名“神秘岛”,天生的异能生命体,成长潜力极高,也是目前史上最弱的超越者。 阿蒂尔·兰波试探道:“我们去找这个时代的凡尔纳?先跟一个熟人汇合?” 加布的表情诡异:“没有用吧。” 而后,加布道出实情:“我不知道主人的准确来历,可是我知道他的年龄不是很老。” 加布没上过学,计算能力不太好,拿起树枝在地上画起来,“在岛上遇到威尔斯之前,主人三十岁左右,现在是二十五年前,主人大约五岁……我们找一个五岁的儿童能做什么?” 阿蒂尔·兰波颓废,说的也对。 加布死劲的泼冷水:“兰波,我还要提醒你一个规则,越是强行改变历史,造成的蝴蝶效应越大,远非人力能支撑,主人就是死在这方面。” 阿蒂尔·兰波对加布的经验之谈皱起眉头,“如果顺应历史,我们就能回到未来了?” 加布狂点头:“我们要小心一点!” 阿蒂尔·兰波稍稍对未来有了一些想法,总算不是一头雾水的状态。 他没有回到过去的理想。 假如可以改变什么,肯定不能无动于衷。 这恐怕也是……儒勒·凡尔纳在绝望之中找到的办法,赌阿蒂尔·兰波不会去当一个旁观者。 ——求求你,再帮我一次。 “好久没这么生气了。”阿蒂尔·兰波牙疼,“他就是个傻子,和平已经到来了这么多年,何必再回到过去创造另一种不切实际的‘和平’?” 阻止全球异能大战? 阿蒂尔·兰波竖中指,你牛气哄哄的凡尔纳都办不到,老子有这种本事就好了! 加布抖落凡尔纳的老底:“主人的理想没有那么伟大,拯救世界,是因为可以拯救同伴,他最在乎的就是另外六个同伴了。” “也不能这么说。”阿蒂尔·兰波摇头,想到了那些为巴黎公社死去的同伴,苦涩地说道,“我相信他的内心深处祈求和平,与同伴们一起完成共同的理想,那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阿蒂尔·兰波从石头上站起身,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城市,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给自己戴上,做出力所能及的伪装。 加布也迅速改变面容,缩小年龄,不再是凡尔纳的少年模样,而是换了一张普通的脸。 一大一小,两个人的普通脸还有几分相似。 阿蒂尔·兰波诧异:“你要跟我走?” 加布抱紧了兰波的大腿,腆着脸:“主人说你是他的朋友,他相信你的品行,我在这里不认识任何人,当然是和你结伴同行了。” 加布是非人类。 非人类被识破身份后,在战争时代是什么下场?估计是送入实验室里被研究的对象了。 加布慌啊,感觉自己就是乱世里的杂草。阿蒂尔·兰波当年能活下来,现在肯定没有问题,他才不会去找其他的短命鬼呢。 阿蒂尔·兰波心道:我只经历过十九世纪末的法国革命,又没经历过一群异能力者的全球异能大战,啥都不懂,你抱错大腿了。 虽然他略嫌弃胆小鬼加布,但是加布是未成年的模样,未成年永远占据几分优势。 阿蒂尔·兰波今年三十九岁了,逐渐对小孩子的能耐力加强。他一生没有固定的伴侣,看到一些幸福美满的家庭,隐约有了想要结婚生子的念头。 可惜,他找不到相伴余生的对象。 “走吧,我现在叫‘让’,你是‘加布’,我们来自法国,对外就说你是我的远房亲戚。” 法国同胞,在外面互相帮助一次了。 …… 这场乱世的开端,来了两个改头换面、想要避开蝴蝶效应的局外者。 第98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二) 番外:回到25年前(二) 在不暴露异能力和真容的情况下, 阿蒂尔·兰波如何带着人在法国讨饭成为了一个难题。 他有心去碰瓷五岁的凡尔纳,奈何在南特地区找了一圈,没找到目标。加布又是一个情报小废物,对自己主人的了解停留在表面的那些信息, 不求上进, 反正没有饭也饿不死异能生命体。 于是, 阿蒂尔·兰波在法国溜了一圈后,得到某些消息后就去了伏尔泰那边。 他决定找一个帮手来处理脑力派的难题。 二十五年前的伏尔泰, 正值三十岁巅峰,名声响彻欧洲,人品堪称一块闪闪发亮的金字招牌。 阿蒂尔·兰波认识未来时候的对方, 隐居中的伏尔泰依旧品行高洁, 放弃了权势地位, 对待朋友友善亲切, 最重要的是——伏尔泰对朱利安很好。 能对朱利安好的人,肯定没问题! 再者,法国有伏尔泰是“七个背叛者”之一的流言蜚语, 没准对方就是其中一员。 埋伏在伏尔泰的必经之路上, 阿蒂尔·兰波在教导加布如何卖惨,加布窃窃私语地问道:“我没听说过伏尔泰呀,‘七个背叛者’是来自七个不同国家、不同民族血统的人, 主人是法国人,伏尔泰就不可能其他六个人之一。” 阿蒂尔·兰波抱着乐观的心态:“我们就是找个志同道合的顶梁柱扛着, 自己去混饭吃的人。” 加布恍然大悟:“伏尔泰没追杀过主人, 应该比其他法国超越者值得信任, 那个雨果可凶了。” 加布一个哆嗦, 被法国政府打出了心理阴影。 “让, 我们不要靠近雨果。” “我没有时间回溯的记忆,雨果老头子怎么了?” “他的实力好强,免疫主人的反击,我和主人在内陆地区不是他的对手。” “哈哈,这很正常啊,凡尔纳局限性很大,在岛上基本无敌,出了岛屿就失去无敌光环,正常状态下想打过雨果老头子,还得继续努力一百年!” 阿蒂尔·兰波对维克多·雨果敬而远之,不代表他会昧着良心高估儒勒·凡尔纳。 三次元的雨果和凡尔纳是什么差距? 维克多·雨果,世界十大文豪之一,去世后与伏尔泰一样得到法国国葬,迁入巴黎先贤祠。 儒勒·凡尔纳生前没能入选法兰西文学院,被主流文学排斥,文坛地位有限,去世后还被自己的儿子借用笔名发表遗作赚钱。到了现代,他才和英国的赫伯特·乔治·威尔斯并称为“科幻小说之父”。 “来了!” 阿蒂尔·兰波精神一振,看到了法国官方牌照的轿车缓缓驶入街道。幸好对方没有乘坐古老的马车,不然自己和加布都不太好去拦截。 一阵急刹车的刺耳声和撞击闷响出现! 伏尔泰在后座位上前倾,及时抬头看向前方的司机,焦急说道:“撞到了行人吗?” 司机冷汗直流:“伏尔泰先生,请您小心,刚才突然闯入两个人,拦在我们的车辆前方。” 伏尔泰拉开车门,无惧危险的去查看车头。 一大一小躺尸现场。 从外表上,愣是看不出有什么外伤。 伏尔泰首次遭遇二十年后的套路,心中发紧,上前试探鼻息,手指一颤,小的已经没有呼吸了。 突然,昏迷中的金发男人拽住了伏尔泰的手腕。 “带我们……去你家。” 半个小时后。 伏尔泰的家里多出了两个吃白饭的人。 填饱肚子后,阿蒂尔·兰波用牙签剔牙,两排牙齿一看就是得到了良好的卫生教育,雪白晶莹,与日渐加深的蜜色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加布喝着洋葱汤很满足:“终于不是喝水了。” 伏尔泰对之前失去呼吸的加布要更加关心,问道:“好喝吗?我让女佣再给你添一碗。” 加布偷偷看了阿蒂尔·兰波一眼。 阿蒂尔·兰波说道:“想吃就吃,没人阻止你。” 加布咧嘴,举起空碗,伏尔泰家里的女佣接过,如同伏尔泰一般脾气极好,发自内心的信任着主人和主人带回家的两个陌生客人。 餐桌上,加布小口的喝汤,伏尔泰的目光落到了四肢矫健、不像是无法生存的阿蒂尔·兰波身上。 阿蒂尔·兰波从口袋里掏了掏,递去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纸条上写道:“这里能谈话吗?我有涉及国外的大事找你,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伏尔泰沉吟:“跟我来。” 事到如今,伏尔泰意识到两人接触自己的目的。 ——能带着晚辈来找他的人肯定是信得过他。 ——他不能辜负人民的信任。 抵达了伏尔泰指定的安全屋后,阿蒂尔·兰波亮了亮嗓子,张口就是骇人听闻的消息。 “我们来自二十五年后的世界,之所以发生这个意外,是我们卷入了英国异能技师H·G·威尔斯的时间系异能力造成的‘特异点’,我们在法国人轻言微,只好找到你——传言中为了和平加入‘七个背叛者’组织、敢于卖了元首的伏尔泰先生。” 阿蒂尔·兰波冲着伏尔泰竖起大拇指。 “除了你,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我们的脑子不擅长分析国际形势,今后靠你来谋划了。” 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武力派的人把借脑子这种事情说得理直气壮,总不能面对全球异能大战,还心甘情愿的继续当一个莽汉。 “……” 伏尔泰的表情一变再变,直到听见“卖了元首”后眼皮直跳,觉得自己面临一场大阴谋。 【我怎么可能会出卖元首?】 【就算为了和平,我也不能背刺自己的祖国,那样只会让大义蒙羞,失去民心,众叛亲离。】 【除非——元首做出了违背人民的决定。】 一眨眼,伏尔泰顺着思路想了很多,凝重地注视着名叫“让”的金发男人,容貌应该是伪装的,名字也有问题。“让”是一个蕴含宗教意义的教名,在法国的过去很流行,很难让伏尔泰不怀疑对方是宗教势力派出来混淆视听的人。 “你如何证明你们来自未来?” “唔……这有点麻烦,我和你不熟悉,未来只见过一面。” 阿蒂尔·兰波想了想,从脖子里扯出了一根绳子,上面挂着银色的戒指,他犹豫地摩挲戒指表面,六年过去,上面氧化了少许,没有当初那么有光泽了。 阿蒂尔·兰波把朱利安送自己的定制款戒指递给了伏尔泰。 “你们有读取物品信息的异能力者吗?” 日本有一个坂口安吾,法国没道理就缺少这类异能力者。 阿蒂尔·兰波光棍地说道:“我身上的衣物经常脏了就更换,没有配饰,随身携带的手机就不给你检查了,我的手机型号比较老款,不是智能屏,来到这里就失去信号,免得你认为是当代研究出来的黑科技产物,而这枚戒指——” 他指了指保留的戒指,“它是我一个前男友赠送的情人节礼物,那人叫朱利安,你亲自替朱利安找了珠宝设计师,我听说你们关系很好,应该是童年的伙伴。” 伏尔泰检查戒指,上面刻着“J.R”。 如果“J”指的是法语Julien(朱利安)。 “R”指的是什么? 法语里的“Jean(让)缩写是“J”,而不是“R”,戒指里的法语缩写对不上号。 伏尔泰实事求是地说道:“我认识很多个朱利安,但是我的朋友里没有符合条件的这个人。”或者说,没有哪个叫朱利安的童年伙伴在他长大后,关系仍然很好,值得他专门介绍珠宝设计师。 阿蒂尔·兰波漂亮的瞳孔一缩,脸上浮现悲伤,转眼即逝,他故作随意:“朱利安是假名吧。” “你再想一想,肯定认识他!”阿蒂尔·兰波努力比划,唤醒伏尔泰的记忆,“他的外表很有特点,没有留长发,是一头利落的短发,身高比我高,肌肉很结实,他是那种很硬汉的风格!” 伏尔泰的心中一咯噔。 这个描述……有点像是某个人。 “他的家境不太好,内心缺爱,性/欲/强烈,私底下有一种我不方便说的怪癖,家住巴黎的平民区……”阿蒂尔·兰波接着的描述偏离了伏尔泰锁定的好友,令伏尔泰感到困惑。 性/欲/强烈与否,这倒不是什么证据。 如果真的是雅克·卢梭,对方不至于长期内心缺爱,二十五年后凄凉破产,响当当的法国政府官员不住市中心的豪宅,搬到了平民区去吧? 怪癖又是什么? 莫非……是指卢梭对疼痛的敏感性? 伏尔泰大为不解,自己和雅克·卢梭关系很好,几乎无话不谈,对方没有秘密能瞒得住自己。他却没有对刚才伤心的阿蒂尔·兰波表现出来,好声好气地说道:“嗯,你说的内容很有价值,我现在无法立刻验证,你若是信得过我,这几天就住在我家里吧。” 阿蒂尔·兰波展露笑容,认为伏尔泰是看在朱利安的面子上答应的。 伏尔泰不愿打击这份笑容,转而问起私事:“二十五年后的我有步入婚姻的殿堂吗?” 阿蒂尔·兰波轻快地说道:“别担心,法国超越者没有一个人结婚!” 伏尔泰干笑。 这才是真正值得担心的未来吧! 第99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三) 番外:回到25年前(三) 伏尔泰曾经与雅克·卢梭聊过喜欢的类型。 雅克·卢梭明确表示自己是异性恋, 对同性就是尝尝鲜,不会放在心上,更不屑于玩弄男人的感情。如果将来要结婚, 他不会找巴黎的女人, 在他看来巴黎尽是一些水性杨花之辈。 再明确一点, 雅克·卢梭的理想型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女人,不需要卖弄风情, 要有治家的智慧。 甚至对于孩子,雅克·卢梭也进行过探讨。 “如果孩子的母亲不好, 品行堪忧, 我不会要这个孩子, 如果孩子的母亲符合要求, 我会感谢上天,让我拥有一个值得培养的后代。” “孩子的数量?一个就足够了,最好是男孩。当然, 这不是我讨厌女孩,女孩们是这个社会的组成结构之一, 她们的成长变化很有趣,我只是认为男孩更适合继承我的思想, 培养他的理性很有意义。” 不得不说,三十岁是一个男人的分界线,凡是达到这个年龄的男人都会胡思乱想很多事。 家庭, 配偶, 孩子, 姻亲, 社会关系…… 两人都详细分析, 最后得出结论:伏尔泰不排斥女儿, 雅克·卢梭想要儿子,两人的后代可以从小一起长大,正如父辈,有互相激励的伙伴。 两个好的孩子认识,必然不会导向坏的结果。 “唉。” 伏尔泰的思绪拉回现实,不去想至今单身的事实,他看向掌心中经过异能力者检测的戒指:戒指在设计上有太阳花纹,保养的一般,可能经常洗澡忘记摘下,侧面反应出其主人的大大咧咧。 通过异能力者读取信息,伏尔泰借用工具取下了“太阳”中心的一块人造宝石。 伏尔泰十分好奇,放在仪器下都无法分辨宝石的真伪。未来的造假技术相当厉害啊,竟然制造出这种级别的人造宝石,而且里面还藏有了…… “芯片。” 这便是伏尔泰今天最大的收获。 他就知道,如果对方认识自己,穿越的是时间而不是空间,未来的“自己”定然会想办法传递消息。 虽然道德,非常的不道德,放在哪里都会挨揍的类型……但是事情分轻重缓急,他以后会跟戒指的主人赔礼道歉,请求对方的谅解。 伏尔泰找来相似的宝石,镶嵌上去,弥补戒指。 自己的收藏品里显然有这么一颗。 绝非“巧合”。 之后,伏尔泰就去破解芯片,过程意外的顺利,他得到了二十五年后的七条重要信息。 【1,交好、且相信戒指的主人。】 【2,历史由人民创造,帮助历史形成闭环。】 【3,朱利安就是雅克·卢梭。】 【4,禁止雅克·卢梭提前认识前男友。】 【5,六年后,确认反政府组织“牧神”的破灭,“黑之12号”归顺法国政府。】 【6,十一年后,全球异能大战结束,选择隐居。】 【7,十九年后,请珠宝设计师苏珊娜·贝佩隆的后人制作这枚情侣戒指,把新的芯片放入人造宝石里,在传统情人节之前交给雅克·卢梭。】 “持续十年以上的世界级战争?” 伏尔泰的心神动荡,难以置信接下来的惨剧。 历史由人民创造? 饱受折磨的人民能阻止这场战争吗? 在全球异能大战的刺激下,伏尔泰坐了很久,对自己的责任感到久违的压力和绝望。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泄露,他要见证一场曙光前的黑暗,亲朋好友可能会死去,然而——这是必须的! 当阿蒂尔·兰波找到伏尔泰的那一刻,伏尔泰就承担起了“欧洲的良心”的责任,整个欧洲人心难测,谁又值得阿蒂尔·兰波全盘托出呢? 唯有未来会隐居多年的伏尔泰! 对世界的干涉最小,稳定局势的能力最大! “这就是知晓未来的代价吗?”纵然是伏尔泰也心生惶然,想到了希腊神话里卡珊德拉的悲剧。 特洛伊有一位公主卡珊德拉得到阿波罗的赐予,能够预言,妄图改变未来,她却不知道这是神灵的恶意,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人们走向预言。 “时间不能打乱。” “历史由人民创造。” “若未来会和平,曙光会驱散黑暗……我当一个默默支持人民的旁观者又何妨。” “唯一的好消息,是我能提前退休了?” 伏尔泰苦中作乐。 …… 收留了阿蒂尔·兰波和加布之后,伏尔泰选择相信他们,双方在一定程度上开诚布公。 达成合作后,伏尔泰发现阿蒂尔·兰波对全球异能大战一知半解,不是很清楚,用阿蒂尔·兰波的话来说:“我当时又没有参与战争。” 伏尔泰失笑,认为这样的情况也不坏。 三个对未来半桶水的人凑在一起,没有特别想要改变的未来,皆认为维护住历史就是最重要的。 不过,阿蒂尔·兰波说道:“要是条件允许,我最多秘密救下几个人,让他们假死脱身。” 伏尔泰允许了,去问加布有什么愿望。 加布说道:“活着!让我活到二十五年后!” 多么朴实的孩子啊。 伏尔泰感慨什么家庭能培养出加布,却不知道加布为了活下来历经千辛万苦,不敢再奢求其他,就怕主人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一巴掌打死自己。 三个人秘密结社成立。 伏尔泰负责脑力援助,阿蒂尔·兰波负责提供武力援助,加布负责提供上百种异能力的援助。 伏尔泰开始有计划的慢慢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法国的未来要交给年轻的有识之士,二十七岁的维克多·雨果就不错,大有超越前辈的趋势。 雅克·卢梭最早发现伏尔泰的变化,对伏尔泰放权给雨果的行为感到疑惑,彼此说好了要完成理想,改变法国,你怎么可以挑担子不干了? 他找到好友问道:“伏尔泰,你最近怎么回事?” 伏尔泰叹气,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局势越来越复杂了,我心里难受,想休息一段时间。” 伏尔泰在他人眼中是圣人,在雅克·卢梭眼中是理想之路上的伙伴,自动屏蔽那些圣洁光环。 可是,这个人的心灵是会疲惫的。 不知何时起,伏尔泰眼中的忧愁就取代了宁静,笑容减少,对比过去明显是郁郁寡欢。雅克·卢梭无法再劝说下去,自责的拥抱了一次伏尔泰。 雅克·卢梭安慰:“是我疏忽了你的情况,请放下那些担忧,去度假吧,或者找一个迷人的女友。” 伏尔泰发急:“卢梭,我觉得我会单身一辈子。” 雅克·卢梭不以为然:“自信一点,伙伴,你又不是丑八怪,巴黎的丑男人都能有妻子,以你的容貌、品行、身份追求谁都没有问题。” 伏尔泰呐呐地说道:“可是我一到关键时候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们总是误解我的意思。” 雅克·卢梭也见识过伏尔泰的神奇之处。 在道德的束缚之下,伏尔泰表现得过分矜持,时常令别人感受到自己在“自作多情”。就连雅克·卢梭都觉得伏尔泰在情场上放不开,是那种订婚才会接吻,结婚才会上床的奇葩类型。 “你需要一些冲动,偶尔服从本能,我认为过分的理性会妨碍你谈恋爱,记住,不是结婚。” “……好的,我去试试。” 伏尔泰脸色严肃,接受雅克·卢梭的指导。 临走之前,伏尔泰忽然提及一个问题:“卢梭,我好像从未见过你带男朋友出现?” 雅克·卢梭侧目:“我不是说过我偏爱女性吗?男人,那只是玩一玩的对象,称不上交往。” “让”被玩了? 已知“让”是超越者级别的男性。 卢梭,怪不得你做贼心虚,隐瞒真名,拿着假名在外面风流。 伏尔泰了然,法国人都是花花肠子,普遍男女通吃,很难想象雅克·卢梭会爱上一个男人。 “等你有儿子的那天,别忘记让我当教父。” “嗯。” 这一对挚友分别。 …… 伏尔泰回到家,见到专门堵着自己的男人。 “朱利安在哪里?” 阿蒂尔·兰波解决了基本的衣食住行后,记起伏尔泰的反应,越想越不痛快,感觉自己被男妓耍得团团转,对方连一个真名也不肯说! 知道了真名又如何? 他敢爱敢恨,分手就会干净利落的离开,怎么可能去打扰对方的正常生活! “你不用怕我伤害他。”阿蒂尔·兰波咬牙切齿,“我就是去看看这个时代的朱利安,确定之后,我再丢掉戒指,彻底忘掉这个人。” 最坏的结果是朱利安有家室,所以不敢用真名,当男/妓是业余爱好,骗他是单身状态。 这一点不可饶恕! 奥斯卡·王尔德再花心,也不敢这么犯贱! “这……”伏尔泰左右为难,好友后院着火,自己不想当这么一个帮忙纵火的人啊。 “我有权利知道真相!”阿蒂尔·兰波寒声。 伏尔泰蹙眉,思索起来,是的,任何人都有权利知道真相,毕竟感情上“让”是受骗者。未来的“自己”交代他不能让雅克·卢梭提前见到对方,却没有说能不能让对方见到雅克·卢梭。 既定的事实不能改变,未来可以改变。 如果强行隐瞒,“让”和自己会产生隔阂,三个人的同盟协议就要出现裂痕。 “我再确认一遍,他是用假身份和你恋爱,并且你们已经分手很久,即使知道真实身份,也不会因此影响现在和你们未来的关系吧?” “是的!六年前就分手了!我要见他!” 阿蒂尔·兰波不愿心中的朱利安破灭,哪怕他预感到自己就是一个被骗的人。 “……” 伏尔泰闭眼,好友,撒谎是不对的。 伏尔泰说道: “我不能出卖朋友的身份,再加上前后时间隔了这么久,人会发生变化,不能一概而论。但是我尊重你知道真相的权利,给你一次见面的机会,认不认得出他,全看你自己了。” 阿蒂尔·兰波狠狠点头:“没问题,他变成女人,我都能把他认出来!” 伏尔泰哑然,以为他说的是气话。 下午,加布留守在家里,伏尔泰让阿蒂尔·兰波做出更细致的伪装,前往指定的地方等待,说对方一定会路过你的视野区域。 整整五个小时。 等待是如此漫长的一件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伏尔泰坚守正义,尽量对得起双方的情谊。 阿蒂尔·兰波坐在政府大楼附近的广场咖啡馆,喝着一杯又一杯的咖啡,头脑清醒,情绪镇定下来,心不在焉地看着附近经过的人群。 他的重力感应波时刻释放,锁定人群。 忽然,阿蒂尔·兰波的目光看向了一名西装革履的高个子青年,对方走出政府大楼,仪表不凡,身边跟着三名属下,举手投足的气派与男妓可谓是云泥之别,绝不可能是出身贫贱的朱利安。 可是阿蒂尔·兰波的眼睛移不开了,不仅傻傻地看着对方,墨镜后的双眸溢出了水雾。 重力探测波反馈出了对方的身体信息。 【脸不一样。】 【男性的骨架相仿。】 成年男人的体重和肤色会改变,身高和容貌基本固定下来,骨架不会轻易改变,还有抚摸厮磨的时候,触碰过的头颅形状…… 这不是会给免费服务的“朱利安”。 这不是会用卖身费包养他的“朱利安”。 这不是会喊他夫人、给他在巴黎一个温馨平凡的容身之所的“朱利安”。 ——这是法国政府的官员! 阿蒂尔·兰波的视野模糊,低头去揉眼睛,心中有什么破碎了。 “哈,可真有意思,我值得你这么骗?” …… 是法国政府指派的任务吗? 我一穷二白,无权无势,空有一身蛮力,何德何能让你卑躬屈膝来伺候。 第100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四) 番外:回到25年前(四) 法国的咖啡馆不是酒吧, 营业时间随缘。 当伏尔泰来接阿蒂尔·兰波的时候,咖啡馆打烊了,留下外面空着的座位与熄灯的招牌, 用尽一切伪装才压下外表特色的法国男人坐在那里发呆。 他的侧脸如同一道电影结尾处的剪影。 虚影的背后, 承载着许多精彩纷呈的过去, 才能令他跨越了二十五年的时光来到此世。 【时间的旅行者?】 【漂泊的流浪者?】 【这是一个很有故事的男人。】 伏尔泰迟疑一下,走近了阿蒂尔·兰波, 想要为好友道歉,坐到对面陪对方缓一缓心情。 阿蒂尔·兰波冷不丁道:“不许坐对面。” 伏尔泰一点都不像是身居高位的人, 体贴地换了个方向, 拉来座椅, 坐到了侧边。阿蒂尔·兰波的目光没有焦点, 讽刺地说道:“上次,你作为朱利安的朋友来看我,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 伏尔泰很无辜, “上次”是指“未来”吧。 “我愿向上帝发誓,我不会有这样的心态。”伏尔泰柔声, “我没有谈过恋爱,无法切实体会你的心情, 如果朋友有喜欢的人,我很乐于去见一面,因为朋友的幸福力量也能感染到我。” 阿蒂尔·兰波倏然盯着伏尔泰, 森冷至极。 “可是你的朋友对我具有目的性!而你这位‘道德模范’听见假名字也毫无反应!” “好人的朋友, 不该是好人吗?” “还是说——你也会跟谎言之辈同流合污!” 声声质问。 来自于未来伏尔泰的隐瞒! 阿蒂尔·兰波以为朱利安是社会底层, 知道朱利安有一个童年伙伴叫伏尔泰后十分开心, 认为朱利安的秉性必然极好, 才能得到伏尔泰的认可。伏尔泰是何人?法兰西的文学泰斗, 思想之王! 爱之深,恨之切,阿蒂尔·兰波无法谅解! 伏尔泰一默,开口道:“我替他向你道歉,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故意欺骗男性,使用假身份有大概率是为了减少自身的麻烦。” 阿蒂尔·兰波心灰意冷:“为了法国政府呢?” 伏尔泰愣住,阿蒂尔·兰波是一名超越者级的异能力者,他估摸不准卢梭有没有这么黑心。 好吧,为了祖国可能会有。 卢梭有一种始终不渝的工作精神,愿意在大是大非上为法兰西牺牲,哪怕前方是黑暗和荆棘,卢梭也不为所惧,遍体鳞伤也要杀死敌人。 伏尔泰更难受了,欺骗得来的好感有何意义? 法国是全球顶尖的异能大国,不是稀缺超越者的小国,以卢梭在二十五年后的社会地位,没有必要为了拉拢一位超越者就去玩弄感情吧。 这要多么一厢情愿的想法,才会认为精心设计的爱情可以束缚住超越者,而不是激怒对方。 【一旦揭穿,得不偿失啊。】 面对受害者的愤怒,伏尔泰的灵觉触及问题核心,始终有一丝怪异感挥之不去。 “让,你能把事情经过和我说一遍吗?” “不能!那是我的私事!” 阿蒂尔·兰波回避了。 伏尔泰浅笑,有了几分把握,看来卢梭没有把事情做绝,自己可以试试当两人的沟通桥梁。 “他对你做了不可饶恕的坏事?” “没有。” “他有让你为法国效力?” “没有。” “他利用你的力量,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密谋?” “没有。” 有一说一,阿蒂尔·兰波认为朱利安“有病”。欺骗了自己却不利用自己,白养了他三个多月,付出金钱、精力、自尊心换来他的一次交往? 正因为如此,阿蒂尔·兰波觉得不是私人阴谋,而是法国政府的命令,利用朱利安来安抚自己。 这么一来……被利用的反而是朱利安。 法国官员不管如何落魄,也不该去假扮男/妓啊! 阿蒂尔·兰波心口一痛,既有受骗的屈辱,也有对朱利安的怨气,当真是爱恨交织。他无处可泄愤地骂道:“狗/屎的法国政府!缺人手到这种地步吗?居然安排一位官员来当卧底!” 伏尔泰:“……” 伏尔泰琢磨,这又是什么神奇的误会? 阿蒂尔·兰波破罐子破摔:“这件事我必须要改变,你要答应我,以后绝对不能让你朋友听命假扮朱利安,我宁愿换一个男人骗我!” 阿蒂尔·兰波的眸子里夹杂着自嘲和坚持。 “让他永远不要当朱利安。” 即使历史细节会改变,他会认识另一个“朱利安”,他也不要再让这个人来骗自己。 “他不该跪下,不该被践踏,他应该去找个好女人,成家立业,而不是接触我这样的人。” 下午的一见,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对方的气派,那一种走在人群最前面的领头者,不该变得卑贱,他一个流浪者不值得对方付出这样的代价。 伏尔泰眨了眨眼,又抖了抖睫毛,伴随着对方的形容,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出来了。 伏尔泰说道:“先生,停一停,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阿蒂尔·兰波轻蔑:“我不会看错的!” 伏尔泰对卢梭的评价向来很高:“我没有怀疑你的分辨能力,按理来说你见到他,不该产生这样的误解,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不知道!”阿蒂尔·兰波理直气壮,“一看就是政府的人,身后还跟着三个属下。” 伏尔泰认真解释:“看来你是看到他了。”奇怪的是兰波的发言,“理论上他不会去当卧底,他的外表在政府高层不是秘密,如果你一见到他就能认出来,卧底的意义就更不大了。” 阿蒂尔·兰波反问:“你就这么肯定?” 伏尔泰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可以去进一步调查,他也是法国超越者之一。” 阿蒂尔·兰波没能回过神:“啥?” 伏尔泰微笑,他的微笑是最具有力量的一个招牌。 “我的朋友,你的前男友,他既然没有利用你做坏事,便说明他与你交往没有利益性。” “你看,连拉拢你加入法国政府都没有办到。” “分明是他‘一事无成’啊。” “我们该强烈谴责他,唾弃他,不仅手段差,爱国积极性也不足,无法为法兰西说尽甜言蜜语,把一位优秀的超越者骗到手!” “噢,他还送了你情侣戒指?” “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把戒指丢掉,未来再去笑话他,你还有什么关于他的黑历史,请务必告诉我,我愿意与你分享他的所有坏消息。” 伏尔泰一口气说完帮助受害者的话,拿出戒指,站起身,大有羞与为伍,往垃圾桶里丢的意思。 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脸色骤变,扑过去拦截伏尔泰。 “把戒指还给我啊伏尔泰!” 伏尔泰的体格没那么强壮,被撞得一个踉跄,脸上笑意加浓,总算洗刷了认识卢梭的“污点”。 伏尔泰没有躲闪,把戒指归还给了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握住戒指,低叹一声。 “可恼。” 活了这么久,结果识人不清,自己连前男友是法国超越者都不知道。 “那个变/态是卢梭对吧!” 下一刻,阿蒂尔·兰波怒吼出来。 每天晚上混迹红灯区,喜欢被鞭打,迷恋疼痛感,自诩贫贱家庭出身的钟表匠之子! 男/妓朱利安。 这是雅克·卢梭内心最躁动的一面。 ——我因扭曲之欲与你欢好。 ——不为利益。 …… 雅克·卢梭,男,三十岁,现任法国超越者兼高官,二十五年后跑去当男/妓? 好友,玩归玩,你也太开放了吧! 伏尔泰的三观破防了。 原谅伏尔泰对雅克·卢梭的了解度不够高,雅克·卢梭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典型的硬汉男人,体格阳刚,早年经历过复杂的政治斗争,与伏尔泰一起在法国被誉为“法兰西思想的双子”。 伏尔泰以为自己早就学会了处惊不变,身处于法国上流社会的圈子,什么事没有见过? 这事真没见过! 在换了一处适合说话的地方之后,阿蒂尔·兰波气得口不择言,把朱利安的老底抖落出来后,伏尔泰嘶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对方被骗得多惨。 阿蒂尔·兰波抱头蹲下,崩溃道:“你们法国超越者里有没有正常人啊!” 伏尔泰哽咽:“有的,我就是正常人。” 阿蒂尔·兰波悲痛欲绝地看向伏尔泰,银灰色长发的圣人十分完美,怜悯受骗者,不偏帮朋友,在这件事上做得不偏不倚,远胜过其他包庇犯。 他上下左右,好像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三次元传闻—— “听说你喜欢睡别人家的妻子?” “没有这回事!我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肯定有人污蔑我的名声!” 伏尔泰连连摆手,自己怎能被拖入泥潭里? 为了打消“让”改变历史的决心,伏尔泰苦口婆心道:“为了他去改变历史,不值得,你就干脆享受那一段历史,事后再去报复他吧。” 阿蒂尔·兰波浑身颤抖,不断呢喃:“我等不了那么久,报复——我要报复他——” 保罗·魏尔伦的创造者叫“牧神”,貌似是他的追求者? 可是“牧神”会死,他和朱利安分手已久,电话沟通的次数也不多,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的异能力失控,就算想要让雅克·卢梭难堪也不成立。 “朱利安曾许诺我一夜的婚姻,而他用假身份欺骗我,罪在他身上!” 阿蒂尔·兰波突然抱住了卢梭好友的伏尔泰,摘掉了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易容伪装,让自己恍若被时间“冻结”的神颜绽放年轻时候的光彩。 “伏尔泰先生,我特别欣赏你的正直,我们交往吧!” 这回总不会被骗了! 雅克·卢梭,我要你被穿牛角十年以上!!! …… 伏尔泰有点懵,这算什么事,突然就被同盟对象告白了。 糟糕——竟然有一点小兴奋? 第101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五) 番外:回到25年前(五) 常人碰到这等告白, 坚定一点就当场拒绝,性取向在摇摆就委婉争取一些适应的时间。 唯独法国“圣人”伏尔泰—— 他长了一张不风流的脸,和不会谈恋爱的嘴。 关键时候, 伏尔泰无法违背内心的谴责, 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或许是人们对他的期望值太高,本身高洁的伏尔泰必须更加完美无瑕,对道德礼法铭记在心,还不如那些胆大的法国男孩。 没有预想之中的反应。 阿蒂尔·兰波对伏尔泰不禁感到失望。 然而,他眼尖地发现伏尔泰脸颊弥漫的红晕,嘴巴可以闭上, 身体可以不动, 心跳却不会说谎。 人与人的肢体接触充满温暖, 伏尔泰这辈子也没有尝试过情人之间的依偎,阿蒂尔·兰波把耳朵贴到伏尔泰的胸口处, 伏尔泰的头发丝都要冒烟了,本能地控制住心脏的收缩频率。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阿蒂尔·兰波听到了对方想要热烈又被强行压抑的内心。 不经意间,阿蒂尔·兰波产生拖人下水的罪恶感。 他怎么能让伏尔泰成为报复的工具。 这与魅影有何区别? 爱……是灵魂迸发的产物。 阿蒂尔·兰波意兴阑珊:“好吧, 听懂了,我跟你不合适, 你还是去找女人吧。”他拍了拍伏尔泰的肩膀, 无视对方的纠结,“别学我, 也别学你那些可恶的朋友, 一定会有爱你的人出现。” “等下!” 伏尔泰情急之下抓住了阿蒂尔·兰波的手。 看似放浪、实则受到情伤的北欧神明嘴唇动了动, 蓝眸有了少许微亮, 金色的长发好似阳光编织的绸缎, 摇曳在肩头, 凌乱之中又无比的顺滑。 这是一个容貌、身躯无限趋近于顶峰的美人,不仅实力强大,还有一颗愿意去付出感情的心。 他一阵心惊肉跳,预感自己再吞吞吐吐下去,二十五年后仍然单身的“预言”就逃不掉了! 这是上天让他摆脱单身的机会! 虽然羞耻了一点,但是那两人分手六年,又有卢梭的欺骗在先,伏尔泰完全不用去顾忌好友。没错,就是这样的道理,绝对不是他撬墙角! 伏尔泰窘迫地说道:“我们……可以试试,但是你不能为了讨厌卢梭而喜欢我,而我也会尽量忘记你和卢梭以前的关系,你能接受吗?” 这是他目前最勇敢的一句话了。 哪怕两人不合拍,未来会分手也没有关系。 单身到死才是绝望。 …… 发生这件事后,同盟关系升级为一家三口,阿蒂尔·兰波和伏尔泰处于柏拉图状态。 女佣对待阿蒂尔·兰波不再是客人的态度,而是半个主人,而对待加布则是拖家带口的关系。 加布只管好吃好喝,一脸清澈见底的懵懂。 因为加布年龄最小,性格不稳定,阿蒂尔·兰波不想加布给自己拖后腿,便丢给伏尔泰去教育。有一位著名“思想家”在,总比自己瞎指导来得好。 伏尔泰也很高兴白捡到一个教育实验品,大家收徒都是看缘分,异能力的潜力是加分项目。 “你叫加布,知道名字怎么写吗?” 加布摇头。 “我来教你学习文字。” 加布开心。 在伏尔泰教导加布学会写名字后,提笔又写下了三个名字,分别是代表自己的“Voltaire(伏尔泰)”、代表阿蒂尔·兰波的“Jean(让)”、以及他们家中聘用的女佣“Ines(伊娜)”。 加布的记忆力不差,迅速掌握了这些名字。 紧接着,伏尔泰询问加布的父母,加布与他熟悉了便无所谓地说道:“让和你说了我的来历吧,我生来只有一位主人,没有父母。” 伏尔泰不假思索道:“你要有父母。” 加布:“?” 伏尔泰摸了摸加布的脑袋,温和如长辈:“你作为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旁人问你父母,你总得有一个能回答的方式,不要害羞,仔细想一想。” 加布找不到父母人选,求助于伏尔泰。 伏尔泰说道:“不如用孕育你的异能力者的名字吧,他理应承担起你父母的名字。” 加布的表情瞬间和吃了臭掉的食物一样。 父母的意义,他也懂。 主人合格吗? 呸,那个主人超级不把他当人看,每天使唤得团团转,为了活下去,他费劲了一切心思,最后还是在全世界的追杀下遭到了主人的牵连。 加布憋屈:“我还是不愿意……” 阿蒂尔·兰波路过客厅,听见他们的讨论话题,冲着抗拒凡尔纳的加布勾了勾手指。 “加布,过来。” 加布屁颠屁颠地去找兰波。 “父母嘛,要找到合适的对象不难……” 阿蒂尔·兰波对加布一阵嘀哩咕噜,加布不断发出惊异的低呼,马上认同了阿蒂尔·兰波的方法。 一大一小发出“嘿嘿”的笑声。 而后,加布跑到伏尔泰面前鞠躬请求:“伏尔泰先生,我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了!请你帮我调查一个人,他叫儒勒·凡尔纳,十岁以下,具体居住在哪里不清楚,他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 伏尔泰失笑,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前提是不会扭曲历史,他用目光无声地问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爽快道:“历史上儒勒·凡尔纳的父母会在战争期间死亡,他一个人独自流浪,我们能秘密救下这对夫妻,再让加布去替主人尽孝心。” 这也是阿蒂尔·兰波帮助儒勒·凡尔纳解开心结的方式,既然你那么惦记同伴,不惜改变历史也要回到过去,我干脆让你父母诈尸好了! 同伴的意义再大,能大过亲生父母? 加布表示:好耶! 抱住凡尔纳父母的大腿后,加布就是凡尔纳真正的家人,主人没有办法理直气壮收拾他了! 协商的结果是三人都认为可行性很高。 以最小的代价稳定住儒勒·凡尔纳,就算没能及时救下儒勒·凡尔纳的同伴也能交差。 救父母和救同伴,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难度! 后者是千百倍的难度! 说实话,阿蒂尔·兰波对“七个背叛者”欣赏归欣赏,佩服他们说到做到的魄力,不可否认另一件事:“七个背叛者”手里必然沾着无辜者的血。阿蒂尔·兰波对拯救他们的兴趣不是很大,属于遇到了就顺手捞一把,没有见到就算了的程度。 何况,那些人真的需要“拯救”吗? “七个背叛者”以外力的方式结束战争,实现理想的代价就是牺牲自己余生的自由! 说他们很可怜,被他们针对的人就不可怜吗? 要绑架一国元首和那些发号施令的大人物,“七个背叛者”肯定是要从身边之人下手,一步步刺探情报、拷问亲属、部下,逼迫他们吐露出足够死无全尸、被定下“叛国罪”的秘密。 有多少人会被问罪? 世界和平了,那些角落里哭泣的人怎么办? 大家都身不由己,“崇高的理想”不是借口,做了这种事情就要承担起被人憎恨的结果! 阿蒂尔·兰波站在局外者的立场看得清楚,不入局势就是天然的上帝视角,他只想做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儒勒·凡尔纳一丝期待的事情。 由于加布一直肯定“七个背叛者”是七个不同国家的人,法国不会有第二个“背叛者”成员,阿蒂尔·兰波对后世传出的流言感到困惑:“伏尔泰,你会是‘七个背叛者’组织的一员吗?” 伏尔泰先问了这个组织是什么,听说是未来阻止全球异能大战的反战组织,神情立刻慎重起来。 再一听阻止战争的方式,伏尔泰失神。 太有创意了! 绑架全球涉及战争国家的领袖,按住他们的脑袋,让他们乖乖签订和平协议?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足以载入世界史册! 阿蒂尔·兰波的兴趣中夹杂残酷:“要不是我热爱自由,我也想要加入进去,去看看那些指挥战争的大人物们面对困境是怎样的‘不屈不饶’。” 伏尔泰已经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血腥。 伏尔泰沉吟:“我不太清楚自己的选择……可能战争时期的某些事会催化我的念头,现阶段,我绝对不会考虑加入这种极端的反战组织。” 阿蒂尔·兰波意外:“你居然是反对的!” 伏尔泰苦笑:“没有人会立刻同意吧,这种行为简直是和全世界的政府公开叫板,而且往后会引发政府对超越者的忌惮,加强对超越者的控制。” 阿蒂尔·兰波声音高昂:“和平是人民反抗霸权,一步步打下来的!” 伏尔泰幽默地说道:“分明是绑出来的吧。” 两人对视一眼,相继笑了起来,不再讨论尖锐的话题。很快,伏尔泰就让属下去调查到符合年龄的“儒勒·凡尔纳”,这个年代的计算机没有普及,想要快速查到一个信息不全的人需要时间和精力。 加布在伏尔泰家里学习法文,伏尔泰是一个好老师、好长辈,就连戒备心很强的加布也不抵触对方,在伏尔泰面前就像个七、八岁的儿童。 加布找到阿蒂尔·兰波悄悄地说—— “让,他比主人好,会耐心的教我怎么当人类,怎么融入社会,我想要换一个主人了。” “换什么换!现在不是封建社会!”阿蒂尔·兰波的一巴掌糊在了对方的脑袋上,拍醒了对方,“你直接跟他说,你看上他了,拜他为师!” 加布抱住头:“你好粗暴,我去找他啦!” 阿蒂尔·兰波轻哼,凡尔纳再有问题,也是他的朋友,阻止过全球异能大战的“英雄”之一。 待加布去找伏尔泰了,阿蒂尔·兰波坐下来,联系到了自家长歪了的臭弟弟。 当初保罗·魏尔伦就不该被兰堂教导。 奈何“黑之十二号”诞生于战争最激烈的年代,兰堂也仅仅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保罗·魏尔伦没有挑选老师的权利,法国政府找不到其他空闲的超越者,才会把兰堂塞过去身兼多职。 “保罗,为了你能出生,我得去找‘牧神’了。” “他要是惹我生气,我可不保证能一直忍到他把你创造出来。” “噗,果然你该叫我爸爸。” 至于伏尔泰。 晚上不敢邀请他进房间,交往时期连亲吻都躲避的男人,显得有点可爱。 究竟是圣人更好,还是疯子科学家更胜一筹?阿蒂尔·兰波对接下来的发展感到好奇,毕竟他对“克隆”的了解只存在于科幻作品里。 …… 假如没有“黑之十二号”,这个世界的未来会是怎样的? 六年后,兰堂不会有需要教导的搭档,更不会把真名送给对方,兰堂就是保罗·魏尔伦。 十年后,日本横滨租界的军事基地失去相关资料,进行其他研究,不会再有“荒霸吐”与“控制装置”,也许会有一个长相与中原中也一模一样的孩子出现,过着父母双全的幸福生活。 十八年后,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是森鸥外,组织里会有一个十五岁的太宰治,却不会有一个十五岁的“羊之王”中原中也。 二十一年后,太宰治叛逃。 二十三年后,隐姓埋名了一段时间的太宰治跳槽到武装侦探社,从未认识中原中也,少年时代也没有能嬉笑怒骂的搭档。 二十五年后,兰堂恢复真名,不再是阴影里的异能谍报员。他可能会与前女友重归于好,也可能找到下一任女友,超越者的功勋和力量会让他在和平年代过得很好。 法国、英国、德国……继续勾心斗角。 一切好像面目全非,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一个人的分量是那么渺小,影响不了全局,如同风雨中的烛火,在某个时刻熄灭了也就熄灭了。 这,才是真正的世界。 第102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六) 番外:回到25年前(六) 伏尔泰是以放松心情为理由请假, 自然不能整天待在家里,否则朋友该找上门慰问他了。 他带着两人去了郊外居住。 巴黎郊区,加布不再害怕外界, 每天都溜出门。 对于异能生命体而言, 这个世界是新奇的,而在阿蒂尔·兰波和伏尔泰的保护范围内,他又是安全的,不用担心被路过的异能强者顺手宰了。 一场户外马戏团演出吸引了加布。 加布的外表是十四岁的法国少年,短发凌乱,脸上长了几个雀斑, 没有用儒勒·凡尔纳的容貌。他的衣着也很普通, 眼底满满的好奇心, 混入人群里就像是街坊邻居的孩子。 交了门票,加布去看帐篷围成的马戏团场地。 他天真无邪的笑脸没多久就冻结了。 参与演出的是关在笼子里的人, 当马戏团的人揭开了遮光的黑布后,围观的观众们发出一声声惊呼,精神得到刺激后变得兴奋起来。 而加布看到眼前的画面, 感觉到的是恐怖—— 那只脚一点点缩回去。 他不再挤到最前面,脸色发白, 调头往下一个笼子走过去, 踮起脚,发现全是残缺的人。 这些人类被关在笼子里, 长得奇形怪状, 蜷缩着, 眼神写满了对观众的畏惧。有的人脸上有瘤子, 丑陋至极, 有的人缺了耳朵和四肢, 吱吱呀呀,也有人是中年男人的脸、幼童般的身体。 童年阴影系列.jpg 加布在“怪物们”面前吓得逃走了。 在草坪上散步的阿蒂尔·兰波被加布撞入怀里,堪比小牛犊子的冲击力让他后退了两步。 阿蒂尔·兰波揉了揉作痛的胸口。 “你能不能慢一点?” “好吓人啊,那边有一个马戏团!全是怪物!” 加布噙着泪花,手舞足蹈地形容,很难相信一个跟着儒勒·凡尔纳闯荡的异能生命体如此胆小。 伏尔泰以为是常规表演,帮忙安抚少年:“加布,你是不是被魔术吓到了?” 加布疯狂摇头:“不是、不是!” 阿蒂尔·兰波听懂了,问道:“一堆畸形儿吗?” 加布把脑袋埋进了伏尔泰的怀抱,如同鹌鹑瑟瑟发抖:“这就是人类世界的表演吗?” 伏尔泰怔然。 阿蒂尔·兰波给伏尔泰解释道:“在没有什么乐子的时候,人们就喜欢看新鲜事物,美的也好,丑的也好,具有冲击力的都能吸引围观者。” 在中世纪的时候,上到皇室、下到贵族都喜欢养畸形儿,来表示自己养了一个珍稀的“宠物”。等到了十九世纪,这股风气被遏制了,但是底层人民没有怎么见过畸形儿,反而成为了商机。 一直到现代,畸形儿表演偶尔也会出现。 加布说道:“那些人好可怜,被关在笼子里,他们不是人类的同类吗?为什么要拿他们赚钱?交了门票的人好像对笼子里的人漠不关心……” 人类不同情他们。 非人类的加布却在诉说怜悯。 伏尔泰一时间难以接受:“如此不人道!” 他主要生活在巴黎,听说过相关传闻,也听说过有的法国马戏团以此为招牌,然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对马戏团的细节不清楚,以为是马戏团和畸形儿合作获取赚钱维生的方式。 草坪的清香与微风驱不散人心的作呕气息。 伏尔泰生气道:“加布,带我去看。” 阿蒂尔·兰波捏了捏伏尔泰的手,伏尔泰顾不上害羞,听见身边的人说道:“易容再去吧。” 伏尔泰问道:“为何?我会吓跑他们?” 阿蒂尔·兰波平淡道:“他们足够绝望了,若是看到一个披着柔和光芒的圣人也来围观他们,站在笼子外注视着他们,他们会骤然崩溃的,仿佛上帝派来的正义使者也站在恶魔的那一边。” “伏尔泰,人心脆弱,不堪一击。” 阿蒂尔·兰波在知晓后也不打算置身事外。 魅影! 那个把他甩了的前男友! 魅影天生容貌丑陋,属于畸形儿的一类,二十五年前的魅影可能就生活在某个法国马戏团里! 两人分别易容成路人长相后,阿蒂尔·兰波给加布煮了热牛奶,把牛奶杯塞入加布的手里:“喝完,等我们回来,不要胡思乱想,晚上伏尔泰给你讲床头故事,没有怪物,你看到的是苦难之人。” 加布看了看热牛奶,眼眶一热。 对他不冷不热的兰波先生明知道他是异能生命体,根本不需要食物,还是把他当孩子对待。 “嗯……你们快点回来。” 加布恋恋不舍,目送两人前往马戏团。 马戏团里,伏尔泰的心情抑郁了,若他是个粗神经的善良之辈,此刻只需要强制解散马戏团。偏偏他有一个好头脑,知道解散马戏团后,畸形儿在长期适应关押的过程中难以再独立生存了。 伏尔泰在思考,努力思考如何安排畸形儿。 阿蒂尔·兰波叹道:“很难办吧,人要是无法独立,法国政府也无法解决他们的生存问题,总不能给每个畸形儿配一个保姆,这不现实。” 伏尔泰求助于他:“你那边有解决之道吗?” 阿蒂尔·兰波说道:“成立残疾人学校,每个月给予救济金,成年后帮助就业,这些事情要付出的成本很大,监管力度也通常不到位,他们是社会的弱势群体,更是——大自然里淘汰下的一员。” 打过野生动物求助电话的人都知道,只要不是保护动物受伤,官方不建议人们去救助野生动物。 理由:这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 举个例子,不懂得躲避车辆的鸟会被撞死,于是鸟群里聪明的鸟在闻到了同类的死亡讯息后,把这一点记入本能,一个个开始懂得躲避车辆。 医院筛查胎儿的先天疾病,建议父母放弃不健康的孩子,这些全是为了减少畸形儿的诞生。 伏尔泰为同胞痛心:“生而不养,不如不生。” 阿蒂尔·兰波非常赞同:“是啊。” 阿蒂尔·兰波拉起伏尔泰的手,带他一个个笼子看过去,低声细语地讨论不同的解决办法。 失去四肢的基本无药可救了,余生要人照顾。 长满瘤子的有手术能解决,再不济有异能医生,阿蒂尔·兰波对法国的医疗技术有信心。 丑不要紧,能学会工作就可以。 聋哑也不要紧,总有一款适合他们的工作。 “妈妈,这个小孩好丑!” “上帝啊,他的脸是被地狱的火焰灼烧过吗?” “人类怎么会丑成这样?!” 不断热议的话语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阿蒂尔·兰波心里咯噔一下,停下脚步,不会吧,今天就碰到了魅影所在的马戏团? 巴黎的富人最多,郊区是富人们散心的场所。法国马戏团是为了赚钱而巡回演出,巴黎是重中之重,他们带着畸形儿表演还能得到额外的赏赐。 好心人的数量不少。 富人们愿意用金钱来填补心底的一丝怜悯。 其他的帮助……恕他们无能为力了! “我们不要过去。”阿蒂尔·兰波阻止了伏尔泰,“远远的看着人群就可以了。” 伏尔泰灵光一现:“你认识那个人?” 阿蒂尔·兰波颇为复杂地承认:“如果他是我想的那个人,他现在很痛苦,这些经历会化作他成长的动力,最后成为我认识的天才歌剧家。” 沐火重生的才是魅影。 此刻,笼子里的也许是一个绝望的男孩。 即便是这样,阿蒂尔·兰波也不想特意去参观魅影的童年丑态。那是魅影无法摆脱的梦魇,多被一个人看到童年,便多一份阴影。 阿蒂尔·兰波忍受不了议论:“伏尔泰,你有帮助异能力者提早觉醒异能力的方法吗?” 伏尔泰轻声说道:“利用仪器进行外部刺激,觉醒概率低,有较高的死亡风险,你既然说他是未来的异能力者,说明他缺的是时间和机遇,我回去之后可以帮你找一找其他办法。” 阿蒂尔·兰波猛然想要亲他一口,又想到附近可能是魅影,悻悻地收回了非礼的举动。 阿蒂尔·兰波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们回去吧,你今天要加班写方案了。” 伏尔泰的视力和预判能力很好,见对方放弃了大庭广众之下亲密的举动,手心里略微冒汗。 共同的话题,怜悯弱者的本性,还有凌驾于感性之上的理性,令他们相处的很融洽。伏尔泰不知道寻常情侣是不是这样的,可是他感受了到了恋爱的意义——寻找到比伙伴更亲密的人。 阿蒂尔·兰波见伏尔泰没有迈动脚步:“不想走吗?要不然我们大闹一场,我可以帮你干掉马戏团,让这些欺凌同类的人下地狱去赎罪。” 伏尔泰一惊,赶紧把跃跃欲试的兰波带走。 “罪不至死,我们回讨论方案!” “嘁,换我弟弟,立刻就把这里的人团灭了。” “兰波,你有弟弟?” “有两个弟弟,其中一个长得和我很像,在未来还被你上课教育过几次……” 两人的身影远去,没有惊扰任何人,人群指指点点的笼子里蜷缩着等待破茧成蝶的丑陋男孩。 相逢不见,是阿蒂尔·兰波留给他的温柔。 ——愤怒吧,憎恨吧,用人类积攒给你的恶意充当养料,滋生出你灵魂里的力量。 ——天使不在笼子外。 ——拯救你的“音乐天使”就在你的体内。 …… 提起魅影,另外两个不得不说的人就是居伊·莫泊桑和夏尔·波德莱尔了。前者是魅影半途夭折的初恋,后者骗了感情还骗了钱,死活不肯骗身。 阿蒂尔·兰波唾弃波德莱尔,不要脸,言而无信!你要是睡了魅影,老子当你是一个好人! 他至今没能实现对波德莱尔吐口水的承诺。 好恨哦。 身居高位就了不得……? 阿蒂尔·兰波坐在书桌边,晃着大长腿,低头去看在提笔写计划书的伏尔泰,银灰色长发的男人在台灯下就像是一位敬业的政府高官,不再是隔着雾霭和距离观望众生苦难的圣人。 “伏尔泰,你认识夏尔·波德莱尔吗?不对,巴黎公社成立了吗?” 通过伏尔泰,阿蒂尔·兰波得到了答案。 巴黎公社没成立。 夏尔·波德莱尔还不是巴黎公社的首领,目前是一名高级军官,管不到法国异能力界。法国异能力界的领袖就是伏尔泰和雅克·卢梭,论崇拜者,伏尔泰居多,论威望,手段较狠的雅克·卢梭居多。 大名鼎鼎的维克多·雨果都还未超越二者。 由此可见,二十七岁的雨果尚未到达巅峰,二十二岁的波德莱尔也没能手握重权。 “年轻真好啊~。” 阿蒂尔·兰波露出诡异一笑。 这仇,以前是不好报,现在时候到了! 等伏尔泰写完计划书,阿蒂尔·兰波对郊区散心不再感兴趣,再加上异能力“地狱一季”限制了他不能过上宅居生活,他央求着伏尔泰带自己去周边的城市一趟,再立刻回到巴黎。 伏尔泰迟疑:“我们就在郊区待了三天,你特别想回去吗?” “伏尔泰先生,我喜欢在郊区的生活——”加布插嘴,被阿蒂尔·兰波毫不犹豫的赶去睡觉。 加布扒着门不肯走:“床头故事呢?” 阿蒂尔·兰波一脚踢上门:“没啦,就你多嘴!明天再给你补上!” “嘭”得一声,门被关上。 阿蒂尔·兰波转过头,对伏尔泰不怀好意的笑道:“伏尔泰先生~,我给你两个选择,与我度过美好的郊区夜晚,还是明天回市区聚餐?” 伏尔泰一个激灵,拿起厚厚的计划书挡住脸。 他欲迎还拒地说道:“我听你的——正好我要和人商量残疾人学校的建立事项。” 为了畸形儿的未来,放弃度假,伏尔泰的行为只会被法国政府和追随者大为赞赏,而不会质疑他的原因。 “听我的?”阿蒂尔·兰波挑眉,步步逼近,调侃起伏尔泰言不由衷的模样,“那你拿纸张挡什么,不就是脸红吗?我又不是没有看过,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如此害羞,该不会是一个处/男吧!” 阿蒂尔·兰波随口就猜到了真相。 伏尔泰非常沮丧,小声地应道:“你会和其他人一样瞧不起处/男吗?” 阿蒂尔·兰波:“啊?” 阿蒂尔·兰波意识到伏尔泰真的是白纸一张。 法国能有这种物种??? “让我看看!” 阿蒂尔·兰波的眼睛冒出精芒,疯劲一上头,把惊慌失措的伏尔泰拖上床,开始了上下其手的检查。 伏尔泰的体术明显不够高强,挣扎无能。 “不要啊,我不会说谎的,你又不是医生——”这位最仁慈悲悯的“圣人”头发披散,衣衫不整,被打落神坛,他试图护住自己裸在外的肌肤,在床上简直是可以收藏进法国卢浮宫的绝世名画。 阿蒂尔·兰波的手上不停,使用上重力,嘴里贼兮兮道:“别怕,你就让我看一眼,以我多年丰富的恋爱经验,不用手指就能判断出真假。” 真香! 完全是和朱利安不一样的感觉。 …… 第二天,三人乘车出发,司机是忠诚于伏尔泰的属下。伏尔泰无精打采,视线触碰到阿蒂尔·兰波就迅速扭头,不愿回忆被检查的颤抖过程。 反倒是阿蒂尔·兰波笑嘻嘻的和加布说话。 “加布,你这个年龄最适合去交一个小女友了,法国人在十四岁就会开始谈恋爱。” “恋爱是什么?” “在成为夫妻之前的相处方式。” “不要,我不要妻子,我想要同伴,可以跟我一起玩、带领我向前冲的人!” 加布说完,不断地去看阿蒂尔·兰波,暗示十足。 带上我! 带上我一起玩呀! 阿蒂尔·兰波托起他的小脑袋:“不行,你的年龄太小了,跟不上我们的旅程。” 加布举手:“我能变大。” 阿蒂尔·兰波说道:“不是指你的外表,是你的心理年龄,我可不是乐意养奶娃娃的好爸爸。” 加布鼓起脸颊:“不理你了,让!” 阿蒂尔·兰波戳了戳他的脸颊,手感不错。 欺负完加布,阿蒂尔·兰波冷不丁把脑袋靠到了伏尔泰的肩膀上,顺着对方的视线去看窗外的风景。伏尔泰肩膀一沉,金发男人的气息钻入鼻翼,没有法国男士爱用的香水,有的是对方清晨锻炼后的气息。 阿蒂尔·兰波与他说贴耳之话:“伏尔泰,珍惜现在,战争会破坏你眼前看到的安宁。” 伏尔泰无奈:“……你嘴里能说好话吗?” 气氛顿时没了,伏尔泰昨天烦恼畸形儿,今天开始烦恼战争,度假比工作时期还要累三分。 阿蒂尔·兰波活跃氛围:“你真白,比我还白!” 伏尔泰仓促地捂住兰波的嘴。 长期维持的圣洁形象,骤然崩裂了一角。 加布疑惑地看过来,没有听明白。不同于心理年龄小的异能生命体,前排的司机目不斜视,小拇指抖了一下,法国的老司机怎么可能会不明白意义。 ——伏尔泰先生交了男朋友啊! 几天后。 巴黎的商业街上,奢侈品聚集的地方永远不缺俊男美女的身影,一身高级军官制服的夏尔·波德莱尔则是这些人里的一个极致存在。 他没有佩戴军帽,把它挂在白手指上,偶尔打了个转,目光望着橱窗里的最新单品。他脸颊两边露出了金灿灿的大波浪卷,配上幽暗的绿眸,两年来被送去非洲殖民地培养的冷酷和强势尽显,一明一暗,比他初次步入社交圈的时候还要美艳绝伦。 “恶之花”注定了汲取黑暗成长。 它开的越艳丽,刺就越多,谁触碰就谁倒霉。 青年的美貌极具攻击性,好似一把开锋后的染血尖刀,可以伤到所有企图靠近的人。 两年前,夏尔·波德莱尔被维克多·雨果伤透了心,兴冲冲的数次告白,均落得婉拒的结果。纵然夏尔·波德莱尔自负容貌身段一绝,是男人里的妖孽,尤物里的极品,但是有人天生就不吃他这一套! 他因为告白闹出了种种笑话,被已经是将军的继父听到后强行隔绝了来往,把他送去了非洲殖民地。 情路断绝,昔日爱慕者的恨意浓烈了起来。 他恨维克多·雨果不给自己面子,好歹是超越者级别的同僚,全世界仅有的几十个人之一,恨他在家里割腕自杀,胁迫继父要送信给对方,对方却不肯来见他最后一面,令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上船,去了遥远的国家。 这个时期的夏尔·波德莱尔最喜怒不定,冷漠异常,身上的血腥味挥之不去,回来后就与维克多·雨果的争锋相对,成为了对方的头号敌人。 去你的初恋! 去你的法国钢铁直男! 夏尔·波德莱尔回到法国没有想象中的痛快,复仇不顺利,维克多·雨果比两年前还要威望高了。 “我必须联合福楼拜,但是福楼拜那张得罪人的嘴,总是哪壶不该提哪壶的说我和雨果的事情。” “见面之前,买一份送给他的礼物。” 夏尔·波德莱尔一边逛街一边挑选礼物,以他的魅力更应该去撩亚历山大·大仲马,挑拨大仲马和雨果之间的友谊,但是他完全不想被大仲马占便宜,自己挑衅雨果是光明正大的行为,又不是高级社交花。 人们爱慕的视线,夏尔·波德莱尔视若无睹,注意到了也只会自嘲一声:自己对旁人的模样,不正是雨果对自己的模样吗?不感兴趣的人都是一样的。 阿蒂尔·兰波在人群中一闪而逝,降低存在感。 他特意返回巴黎,便是记起马上到了巴黎的周末,每个周末都是购物的好日子,夏尔·波德莱尔出门的概率最大,自己可以到商业街碰碰运气。 果不其然,“恶之花”相当的引人瞩目。 阿蒂尔·兰波咂舌。 首次见到年轻的夏尔·波德莱尔,阿蒂尔·兰波也被文野世界鼎盛时期的“恶之花”给吓了一跳。 升华得太狠了。 直接被拔高到了与小道格拉斯比肩的程度。 不愧是欧洲人偷偷摸摸才敢看,看了又面红耳赤、难以忘怀,叮嘱未成年人不许看的诗歌集,也不愧是铭刻在法国文坛上不朽的《恶之花》。 二十二岁,夏尔·波德莱尔已然是倾国之色。 这份魅力浓郁至极,如同不走寻常路的烈性香水,追求的是初次就俘虏你感官的目标,放开矜持,撕裂道德束缚,轰轰烈烈的释放自己糜艳的芬芳。 可惜夏尔·波德莱尔碰到的是阿蒂尔·兰波,一个持美行凶了两辈子,把颜值当白开水,对待丑八怪和绝世美人一视同仁的人。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美过?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写下诗歌,在诗歌中风华绝代,青史留名过? 这不是你对魅影、对我骗钱的理由! 挑选好隐蔽的位置,确认方向,阿蒂尔·兰波用不逊于暗杀王的准备工作酝酿了几秒钟。 “He~~~Tui~!” 他切换了异能力的效果。 用“地狱一季”带来的“特异点”模拟重力异能——包裹住口水。 猎杀时刻到来,阿蒂尔·兰波满怀对前辈的敬意之心,精准吐到了“恶之花”的脸上,在对方不知道用了多少高级护肤品的脸上留下半粘稠的液体。 夏尔·波德莱尔感觉脸上一湿,下意识去摸,四周的路人纷纷错愕。 这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爆发出来! 二十五年前法兰西最美、也最心狠手辣的“恶之花”被人当街吐了口水!而且罪魁祸首拥有远程攻击一位超越者的异能力,从头到尾没露面就跑了!!! 第103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七) 番外:回到25年前(七) “恶之花”出事之时, 亚历山大·大仲马在附近搂着情妇,恰巧听见了熟人的尖叫声。 亚历山大·大仲马赶来现场,调查夏尔·波德莱尔大发雷霆的原因, 得知是有人对夏尔·波德莱尔吐口水,导致整条商业街被封锁, 对行人进行排查。 毫无疑问,敢于这么做的人有把握全身而退。 不然——对方哪里来的胆量啊! 亚历山大·大仲马一问夏尔·波德莱尔去哪里了,原来对方没有去追缉凶手, 而是冲去了公共卫生间。 没办法, 夏尔·波德莱尔被恶心到了。 公共卫生间里,夏尔·波德莱尔先用手帕擦拭, 用清水冲洗了许多遍,眼角都气红了。 亚历山大·大仲马走进来,听见水流声不断, 定睛一看,夏尔·波德莱尔在不停洗脸, 快擦破皮了。 他赶紧阻止了夏尔·波德莱尔自虐性质的行为, 五分钟后,对美人体贴的亚历山大·大仲马借来了一包化妆棉,用化妆棉沾着清洁液,小心翼翼的擦拭夏尔·波德莱尔的脸颊, 防止对方羞愤暴走。 这是极大的羞辱, 不论事情发生在谁身上。 亚历山大·大仲马痛心疾首:“夏尔好不容易回到巴黎,谁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心里这么想, 亚历山大·大仲马可不敢说出来。 美人身上的煞气快要突破天际了。 “好了吗?”夏尔·波德莱尔的肩头微颤, 声音含着哭腔, “是不是残留着奶酪气味?” 亚历山大·大仲马给予信心:“我保证没有!” 吐口水的人之前还吃了奶酪制品, 导致口水略黏,要借助清洁液才能祛除气味。这一看不是什么正经的“暗杀者”,而是临时起意的行为。 夏尔·波德莱尔愤怒:“我要杀了他——!!!” 他也不去问外面有没有抓到了人,抓紧了手帕,又想到手帕里有口水,反射性想干呕。 亚历山大·大仲马同情,拍抚夏尔·波德莱尔的后背,分散注意力地说道:“你是精神系超越者,逛街的时候没有查探四周的恶意吗?” 夏尔·波德莱尔艰难地说道:“我并未察觉到杀意,而恶意也分大小,以“厌恶”为分界线,在人群之中没有达到阈值的恶意,我很难时时刻刻分辨,刚才‘袭击’我的一刹那,速度太快了。” 躲过感知,来不及防御,再加上不是“危险物品”,引不起他的危险警觉,如果刚才对准他的是一颗子/弹,没准夏尔·波德莱尔反而可以避开。 夏尔·波德莱尔不怕死,就怕死得丢人! “这个人不简单,可能对我的情报极为了解,知晓我是精神系超越者才敢如此对付我,换作是其他人,这种小打小闹根本无法击穿防御!” 理智压下发疯的情绪,夏尔·波德莱尔继续说道:“亚历山大,手帕上有脱落的上皮细胞,如果运气好,我们能直接查出敌人的DNA信息。” 夏尔·波德莱尔忍住羞耻,请求亚历山大·大仲马。 “你不许说出去,帮我掩盖这件事,对外就说我遇到一次正常袭击,我去给围观者修改记忆。” “咳咳咳!” 亚历山大·大仲马不禁咳嗽。 夏尔·波德莱尔想要跟他交换利益,付出一定的代价也要抹平这件事。亚历山大·大仲马的笑容顿时灿烂,他与维克多·雨果同龄,二十七岁处于阅人无数,对维克多·雨果的受欢迎也十分吃醋。 最重要的是他们同时追求一位美女,美女往往选择维克多·雨果,而不是亚历山大·大仲马。 大仲马名气不如雨果响亮是一个原因,拥有部分黑人血统是另一个原因,法国贵族们总是追捧雨果,瞧不起同样是贵族后裔的大仲马,哪怕有超越者的身份,私底下都会被嘀咕“好运的黑鬼”。 他眼前的“恶之花”也一样,心仪的是雨果。 众所周知,舔狗不得好死。 所以,亚历山大·大仲马笑眯眯的拒绝了,提醒道:“你的尖叫分贝太高,附近很多人都听见了。” 夏尔·波德莱尔脸色一青。 嗔怒地瞪了大仲马,夏尔·波德莱尔没有发飙,而是高情商的感谢了对方为他擦拭脸颊,凑近啄了一下大仲马的嘴角,匆匆出去处理后续问题。 只要自己处理得好,谅大仲马也不敢宣扬出去。 少许的流言蜚语……自己忍了! 他走后,亚历山大·大仲马发呆,伪装的政治立场消失无踪,只剩下被梦中情人亲了的傻笑。 风流的法国男人摸着被亲的地方:“很柔软啊。” 当夏尔·波德莱尔闯入巴黎社交圈,惊艳全场的那一天,多少人心里被扎了一枝“恶之花”,对方踩着众人的爱慕,唯独对维克多·雨果另眼相待。 美人爱英雄,可是英雄未必钟爱于你。 亚历山大·大仲马郁闷地回去找情妇,“不能想下去了……我会被雨果气死的……” 法国政府的情报能力不如老对头英国,但是事情发生在巴黎,其他超越者还是第一时间知道了。原本雅克·卢梭在惊讶伏尔泰回来的情况,与好友详谈了怎么改善畸形儿的生存劣势,立马回归正事。 雅克·卢梭面色古怪地说出情报。 “两重消息,夏尔·波德莱尔遭到敌人袭击,身处于现场十分愤怒,正在追查凶手;还有人站在楼上看到,巴黎街头有一位金发绿眸的军官美人发出凄厉尖叫,疑似被人吐了口水。” “伏尔泰,你觉得我们该信哪一条?” 说实话,雅克·卢梭觉得夏尔·波德莱尔的作风容易树敌,但不至于被人吐口水。 想要达成这个目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雅克·卢梭征询伏尔泰的意见,伏尔泰凭本能认定最荒谬的可能反而是现实:“后者。” 雅克·卢梭颔首:“假如是真的,我们就等着夏尔·波德莱尔的调查结果了,法国政府对本土居民采集过DNA信息,我认为不太可能是法国白人。” 法国内部的移民居多,人种混乱也是一大麻烦。 雅克·卢梭要考虑的是波德莱尔为了追查下去,敢不敢去触碰其他人种的马蜂窝。 一顶“种族歧视”的帽子就会被扣下去。 到时候,轻则示威游行,重则引发有色移民对政府的敌视。 伏尔泰陷入沉思,想的是最近阿蒂尔·兰波特别关注“恶之花”,莫非这件事在未来也广为流传?总不可能是自己的男朋友袭击夏尔·波德莱尔。 有意义吗? 没有人会选择在二十五年前报仇吧。 信息不足,伏尔泰低估了夏尔·波德莱尔的发展势头,这个现在各方面远不如维克多·雨果的年轻人,在大战末年临危受命,扛起重担,一跃成为了管理法国异能力界的巴黎公社首领。 雅克·卢梭愧疚地说道:“伏尔泰,我想建议你再度假几天也办不到了,波德莱尔年轻气盛,背后有欧皮克将军的派系,他肯定忍不下这口气,你辛苦一下,帮我盯着这件事。” 伏尔泰答应下来:“没有问题。” “我已经调整好状态,准备迎接下一场挑战了。”伏尔泰说到这里,对卢梭有一丁点心虚,“卢梭,你平时对分手后的情侣怎么看待?” “通常问出这种话的人,心里是准备分手了,你要和我分手吗?”雅克·卢梭开了个玩笑。 “我想,我们的友谊暂时不会离异。”伏尔泰一本正经,还把“关系”升高了一个程度。 雅克·卢梭说道:“你真敢说。” 伏尔泰问道:“分手后会当朋友吗?” 雅克·卢梭不假思索:“看情况,和平分手能当朋友,非和平分手,以后两不相见。” 伏尔泰犹豫:“如果这个人还掌握了你的把柄呢……”例如男妓朱利安的黑历史。 雅克·卢梭诧异,“我不会找笨蛋当情人,难道你会吗?怎么可能有情人威胁我——”他的唇齿之间是说不尽的温文尔雅,“不会有那一天。” 伏尔泰无语,身边的同僚没一个善茬,所以把自己衬托成为了道德模范。 雅克·卢梭笃定道:“你谈恋爱了。” 伏尔泰瞅了瞅他,心道:是你十九年后的男朋友,二十五年后发现被你骗了的人。 雅克·卢梭没有盘问下去,尊重好友隐私。 “记得戴套。” 这是超越者好友唯一的建议。 …… 伏尔泰独居,活得轻松,私生活干净,家里只有一位长期照顾他的女佣。 如今,家里又多出了阿蒂尔·兰波和加布。 伏尔泰本该高兴。 晚餐时间,阿蒂尔·兰波得意洋洋地宣布了自己的壮举,加布满脸仰望,这是主人都不敢做的事情,兰波先生做到了,还逃过了追杀。 加布彩虹屁:“太厉害了!” 阿蒂尔·兰波口出豪言:“这是他罪有应得,提前偿还了骗人钱财的代价!” 伏尔泰傻了眼,餐刀掉入了盘子里。 “今天是你吐了他口水?” “有问题吗!” “有……口水里有你的DNA信息……” “那又如何,我无父无母,在法国境内没有生活记录,他注定了查无此人。等下?他查不到我,以后会查到我的弟弟?!” 阿蒂尔·兰波的担忧仅一会儿,马上无良地哈哈大笑,“反正他们也互相看不顺眼!” 伏尔泰:“……” 加布小声逼逼:“让的弟弟好惨。” 一块被吃光肉的鸡骨头砸到了加布的鼻子上。 阿蒂尔·兰波握住鸡腿,大口吃肉,潇洒喝酒,不把夏尔·波德莱尔放在眼里,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又怎么对付得了他这种国际老油条。 “有本事他就来找我,我再吐他一脸,让他变成花脸猫。” “伏尔泰,休想我对他道歉,他活该!这个家伙连马戏团出身的畸形儿的钱都骗!” 闻言,伏尔泰收回了对夏尔·波德莱尔的同情。 什么?! 你连畸形儿都骗,有良心吗! 第104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八) 番外:回到25年前(八) 一转眼, 伏尔泰忐忑地柏拉图了一整年,天天都担心自己会被阿蒂尔·兰波甩掉。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小事。 国外,小规模斗争不断,国际形势日益严峻, 法英德三国之间的鄙视链从未消停过。 国内, 法国政府的官方福利太好, 导致高层的作风散漫,永远有人敢翘班。他们收集情报的能力又是短板, 远远落后于其他异能大国, 导致国外间谍势力入侵, 反政府组织在四处煽风点火。 通过伏尔泰的人脉关系,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凡尔纳一家人被找到, 不远不近的保护起来,以防来不及救援。加布听说主人的双亲存活于世,兴高采烈的为赡养他们而摩拳擦掌。 加布开始期待主人变成“孤儿”。 主人的同伴依赖症, 大概要靠父母化解了。 等主人的父母承认了自己, 加布就拥有实打实的靠山,不用担心被主人下黑手。 服软不丢脸! 异能生命体爱生命, 不爱面子。 法国超越者圈子里, 夏尔·波德莱尔不断比对DNA信息, 也没能找到那个吐口水的贱人。 夏尔·波德莱尔大发雷霆, 苦苦追查无果,他想通过其他异能力者进行调查, 最终被叫停,气得他在家里砸书桌, 把手帕锁进了保险柜里。 下半年, 风头正盛的居斯塔夫·福楼拜贸然收留了一位与丈夫分居的平民夫人, 帮助对方打离婚官司,引起了新一轮的绯闻风波。 居斯塔夫·福楼拜被警察指责行为不检,成为第三者,破坏了一个法国的贵族家庭。 与英国不一样,法国废除了君主立宪制,用革命的方式收回贵族手里的特权,是半总统共和制国家。不过法律仍然承认贵族保留的头衔,法庭上也出现打过继承人争夺头衔的官司。 法国境内的贵族不怎么挪过窝,大部分定居在巴黎的某个区域,形成了极度封闭的小圈子。 这位平民夫人名叫洛尔·勒·普瓦特温,小有美名,丈夫是居斯塔夫·德·莫泊桑,祖上是波旁系的贵族,巴黎某个赛马会的成员之一。两人婚后有一子,年满十岁,只要没离婚就是已婚的身份。 居斯塔夫·福楼拜大怒,声明对方遭到家暴,自己是为了帮助以前认识的邻居。此举却被敌对党派的人嗤笑,造谣起福楼拜和洛尔夫人之间的关系,甚至宣扬洛尔夫人的孩子是福楼拜的私生子。 离婚官司没打成,居斯塔夫·福楼拜被法语同名的居斯塔夫·德·莫泊桑给告上了法庭。 为了避嫌,洛尔·勒·普瓦特温连夜带着孩子搬了出去,住到了郊区别墅里,不愿连累福楼拜。 这么一来,居斯塔夫·福楼拜更加火气高涨。 成年人之间刀光剑影的纷争带来的后果,便是年幼的孩子心灵受创,惶惶不安,在母亲的怀里啜泣,对新的学校充满了厌恶抵触之情。 最直接的态度——他不肯去上学了。 在法国的首府,巴黎最难进的圣路易公学里,同学们总是会热情的研究转校生的来历,一层层地剥开祖上的血统和发家事迹。他们很乐于八卦居伊·莫泊桑:“你的母亲有跟你说亲生父亲是谁吗?如果是福楼拜先生,你就有一位厉害的父亲了。” 同一所学校的不同年级里,常年饱受欺凌的还有比他大一岁的亚历山大·拉贝。 这里有最好的教育资源,也有最可怕的排挤,已然是一个上流社会明争暗斗的缩影。 亚历山大·拉贝是私生子,户籍上只有母亲,没有父亲,而他能进这所学校,说明肯定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子。私生子不算少见,但是不打算抱团取暖、特立独行的私生子必然受人歧视。 为了孤单的母亲,也为了得到亲生父亲的认可,亚历山大·拉贝沉得住郁气,用心学习,听说了转校生的遭遇后,产生几分荒谬之感。 居伊·莫泊桑明明是正统的贵族后裔,继承了一副好相貌,却在舆论压力下被迫成为政府高官的“私生子”,父母处于离婚官司之中。 往前踏一步,家庭破裂。 往后踏一步,谣言满天飞。 有的时候人比人,真不知道谁会更惨一些。 夜晚,巴黎是一座荣登欧洲榜首的不夜城,二十四小时欢迎着那些失眠的人。位于市中心一处地段极佳、但是意外低调的住宅里,伏尔泰深呼吸,站在一扇卧室的房门前迟迟未能敲门。 伏尔泰的理性摇摇欲坠,想到了沙龙上同僚们换情人如换衣服的速度,大受刺激。 以浪漫闻名的法国,没有同性婚姻法。 法国本土的白人生育率逐年降低,移民的有色人种数量在增加,俨然是隐藏的危机。于情于理,现在的法国政府都应该鼓励男女结合,创造下一代年轻人口,而不是去保障同性婚姻。 他想象中完美的婚姻实现不了,也许未来可以,但是阿蒂尔·兰波不可能停留那么久。 要么学会及时行乐,要么一辈子单身下去。 这、这这还有的选吗?! 今年雅克·卢梭换了最少两任女友了,维克多·雨果和亚历山大·大仲马更是数也数不清! “笃笃——” 伏尔泰纠结良久,手指屈起又缩回去,好不容易敲了两下门,门后传来阿蒂尔·兰波独具特色的懒调声线:“没锁,自己扭开门把手。” 门扉打开,又关上,优秀的金属转轴没有发出劣质的嘎吱声,这是一次优雅轻柔的夜访。 究竟是改变了历史,还是遵循了历史,伏尔泰也不清楚。当他看到床上风华依旧的男朋友,大脑发晕,气血上涌,记起了一件事:“这是他的好友伪装男/妓也要想办法睡到的人。” “伏尔泰先生,限你三秒钟爬上来。” 在阿蒂尔·兰波下达命令,对伏尔泰快不报指望的时候,对方竟然识相了一回。 伏尔泰同手同脚的过来了。 阿蒂尔·兰波知道对方面皮薄,逼急了容易羞恼的逃掉,是一个非常注重礼节和隐私的法国人。往日,自己当着女佣或者加布的面找伏尔泰接吻,伏尔泰也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他。 二十分钟后,伏尔泰在阿蒂尔·兰波以身当饵的哄骗下,稀里糊涂的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与较长的前戏相比,后续有点猝不及防。 伏尔泰呐呐地说道:“让,这个体位好像……不太对吧?” 阿蒂尔·兰波爽快地回答:“没事,我经验丰富!朱利安也喜欢躺在 一听卢梭这么选择,伏尔泰就怂了。 阿蒂尔·兰波乐不可支。 自己可没说谎。 经过他的多位前男友鉴定,他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 …… 哦,除了魅影。 第105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九) 番外:回到25年前(九) 那一天之后, 伏尔泰变得善谈起来。 他会跟阿蒂尔·兰波诉说工作上的烦恼,而对方不会把他摆在神坛上,表现得格外真实。 “爱干就干, 不干就走。” “你好烦, 总是和我倾诉这些负面新闻。” “圣人先生, 麻烦你顾忌一下自己,幸福的人才能让身边的人也一起幸福。” “唔, 朱利安从来不会和我说白天的事情,把白天和夜晚分得清清楚楚,按照你的推测, 他应该是压抑过度了……你弄清楚他的性癖了吗?” 阿蒂尔·兰波过得随心所欲,时而语出惊人,时而捂住耳朵,在家里把伏尔泰视作平常人。 平常人? 这在伏尔泰看来,是多么不容易的态度。 像伏尔泰、雅克·卢梭这样的政府人员, 要学会藏心思, 保守秘密, 久而久之养成高深莫测的目光。这不算一件完全的好事,被压抑的自我容易造成反弹, 雅克·卢梭在未来的极端表现就是例子。 伏尔泰在甜蜜的恋爱之中得到纾解,有了独家的心灵垃圾筒——来自二十五年后的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反手扣垃圾桶到对方头上。 对方可怜兮兮。 欺负伏尔泰,逼迫伏尔泰露出羞涩胆怯的一面, 是阿蒂尔·兰波在法国仅剩下的乐趣。 “圣人先生, 你给我戴套的速度能快一点吗?” “朱利安就比你更放得 他们开了荤, 每天至少要换着花样来一次了。 阿蒂尔·兰波考虑到伏尔泰的实际情况, 以循序渐进为主, 没有弄出受伤事件。 “伏尔泰, 我和朱利安第一次见面就做了,你们作为朋友,怎么能拖一年以上啊?” 原本阿蒂尔·兰波在现任面前不喜欢提及前任,但是一个小细节的惊奇发现,令他试探性的在伏尔泰面前说起朱利安的种种事情。 只要是朱利安做过的事,伏尔泰的抗拒性就小,阿蒂尔·兰波一时间打开了崭新的大门。 伏尔泰被迫知道了太多好友的黑历史。 不,是巴黎俱乐部的头牌秘闻。 工作日的上班时间,伏尔泰看雅克·卢梭的目光怪怪的,再也无法和对方回到纯洁的从前了。雅克·卢梭没做亏心事,不怕伏尔泰的观察,顶多是警觉自己和属下最近的行为有没有问题。 据伏尔泰打听,巴黎暂无一个像雅克·卢梭的男妓朱利安,说明自己的好友还没开始放飞自我。 伏尔泰反思:“我这么在意卢梭,是羡慕他吧,他身上有一种狠劲,而我没有,我拥有的人际关系,也是他所欠缺的东西,我们的性格之间充满互补性,如果不是最好的朋友,就是最坏的敌人。” 换一句话来说,雅克·卢梭喜欢的东西,必然引起伏尔泰的好奇,纵然那不是能见光的爱好。 只要不犯法,伏尔泰就有理由去尝试一下。 何况,他们的缘分难得,不知何时就会分散,阿蒂尔·兰波注定了是后世的人。 伏尔泰从未问过阿蒂尔·兰波来自何处,阿蒂尔·兰波也对自己的过去闭口不言。这世上能知道他来历的人一个都没有,非要说有了解他的人,那就是二十五年后的保罗·魏尔伦和朱利安。 阿蒂尔·兰波带着加布来投奔伏尔泰之后,他们整整一年容颜未改,身体停止成长,头发长度不变。 加布是异能生命体,特殊一点很正常。 阿蒂尔·兰波却是实打实的人类,曾经没有异能力,穿越到横滨起就遭到世界的同化,身体素质升华成为了“暗杀王”的程度。阿蒂尔·兰波会误会自己成为了“暗杀王”,原因也是在身体的变化上。 如果他不是成为了文野的保罗·魏尔伦,那么,他占据了谁的身份,拥有了谁的异能力? 答案呼之欲出—— 早在一开始,阿蒂尔·兰波就想岔了,被二十一世纪热门的穿越文学带歪了思路。 非要占据他人的身体,才可以脱胎换骨吗? 不是的。 阿蒂尔·兰波就是阿蒂尔·兰波,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也从未夺舍过任何人的身体。 文野世界是倒映文豪与作品的世界,专属于文豪交相辉映的时代,阿蒂尔·兰波能在十九世纪末的文坛杀出一条路,青史留名,便拥有超越者的资格。 论文学地位,他是欧洲诗歌界无法抹去的名字,追求永恒的通灵者,超现实主义诗歌的开创者。 论传奇人生,他的故事为人津津乐道,写成传记,拍成电影,无数人八卦他和保罗·魏尔伦的故事,他敢在那个同性是罪的年代肆意飞扬。 文野世界赋予他力量,是他应得的馈赠,他来到这个世界,再走了一遍自己的传奇之路。 他就是天然的超越者! 他的异能力就是他的代表作《地狱一季》! 回到二十五年前,则是阿蒂尔·兰波补全文野命运的重要一环,历史得以自圆其说,“不羁之风”于幕后一闪而逝,露出能让“牧神”执迷的笑脸。 “让,你为什么不着急?” 加布和阿蒂尔·兰波不在伏尔泰家,而是蹲在法国南特地区,儒勒·凡尔纳的老家附近。 两人吃着小零食,盯着幼年的儒勒·凡尔纳,小时候的“神秘岛”主人是一个爱往海边跑的孩子,心中藏着对大海的憧憬,奠定了异能力的雏形。 加布自然喜闻乐见,万一主人不觉醒异能力,以普通人的身份过完一生,自己岂不是要消失了? 加布有生存的紧迫感,阿蒂尔·兰波没有。 “我在哪里都一样能活。”阿蒂尔·兰波往嘴里丢了一块干果,高热量食物吃个不停,对未来看得很淡,“早在两年前,我就预感我要这里一趟了。” 加布问道:“你的异能力有预知未来的力量?” 阿蒂尔·兰波说道:“没有。” 加布追问不休:“那你怎么能知道这种事?” 阿蒂尔·兰波说道:“很简单,我和你在这个时代的情况一样,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偏偏很多人告诉我,我在许多年前留下过痕迹。” 加布瞳孔地震:“你也是异能生命体?!” 阿蒂尔·兰波鄙视过去:“你才不是人!我的情况比较复杂,你无法理解,反倒是我的臭弟弟和你算是半个同类,他是后天诞生的异能生命体。” 纵观本世界的百年历史,能把异能力培养到巅峰,再把异能力孕育出人格的异能力者屈指可数。 那必然是强者之中的强者! 加布是一个幸运儿,它的本体是融合型异能力——“神秘岛”,主人是杀伐果决、又低调安静的儒勒·凡尔纳。它傍着一个好主人,在战争年代就吸收了大量异能力,后来又有英国的威尔斯小姐“倾情付出”,把它硬生生堆积到了破格级的地步。 加布诞生后,心智幼嫩,就像是无人教导的儿童,跌跌撞撞长大,一举一动笨拙得令人发笑。它会慢慢的成长,作为罕见的天然异能生命体,成长潜力放眼全球都能排进前三。 相比之下,出生即巅峰的保罗·魏尔伦是后天的异能生命体,异能潜力已经固定死了。单一的重力异能只能让他拥有强大的实力,想要再进一步,超越雨果、莎士比亚等人的希望渺茫。 中原中也的情况还要再绕一个复杂的弯。 根据原著介绍,中原中也是经过兰堂的异能读取后,以“封印荒霸吐的安全装置”身份诞生的人格,来历离谱,与加布的相似度要再远一点。 听了阿蒂尔·兰波的解释,加布不愿被糊弄,智商突飞猛进:“你弟弟和我是半个同类,你又怎么证明自己不是我的同类?” 加布摇晃起阿蒂尔·兰波的手臂,狡猾地喊道。 “哥哥!你也是我哥哥吗?” “呸。” 阿蒂尔·兰波不打算被加布赖上,上一个保罗·魏尔伦就足够他头疼了,加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哥在那边。”阿蒂尔·兰波指向凡尔纳家,“你再恶心的撒娇,我就把你丢去认亲。” 加布顿时蔫了:“我可不敢改变历史。” 阿蒂尔·兰波嘲笑起来:“胆小鬼。” 加布不否认这个称呼,认真地说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要回归那片寂寞的黑暗。” 阿蒂尔·兰波的呼吸一滞,故作不在意:“也许,绝对孤独的黑暗是另一种永恒。” 加布打了个寒颤:“我不要这种失去自由的永恒,黑暗太过冰冷,根本就是一个牢笼!” 阿蒂尔·兰波颇为认同,自由最重要了。 话归正题。 二十五年前,没有第二个阿蒂尔·兰波。 按照正常的发展,他应该在“过去的兰波”身上醒来,但是事实不一样,他的外表依旧是老样子,竟然以二十五年后的形象来到了过去的世界。 最终,他确认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金发兰波。 阿蒂尔·兰波与伏尔泰在一起,便是他挑衅命运的方式之一,命运要他认识“牧神”,令“黑之十二号”顺利降生于这个世界上,他偏要先认识伏尔泰,谁让圣人比疯子科学家更优秀一些。 阿蒂尔·兰波蹲麻了脚,起来晃了晃,“你慢慢看着吧,我去其他城市转一圈,晚上带你回巴黎。” 加布举手,对阿蒂尔·兰波亲近三分:“给我带一点你吃剩下的食物,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阿蒂尔·兰波哼笑,这个小家伙就这点好。 “我走了。” 高挑的法国男人消失,加布继续围观主人的童年生活,发出奇怪的笑声:“主人也有很笨的时候嘛,完全看不出长大后的精明……” 加布对儒勒·凡尔纳的畏惧之心渐渐的消失了。 人类,好像一直在改变,真奇怪。 …… 各国最稀缺的就是人才。 尤其是能减少消耗,推动社会发展的尖端人才。 局势不是一朝一夕才突然恶化,战争已然打响,新仇旧恨累积在一起,背后有各种小算盘的国家政府们绝对不想把人才放回去资敌。 国际形势的复杂化,再加上异能大国之一的华国突然与欧洲划分界限,禁止欧洲人入境,使得常年在国外工作的科学家、异能力者们嗅到不妙的信号,爱国之人纷纷往自己的祖国跑回去。 这么一来,异能力者尚有一丝自保之力,而携带重要技术逃跑的科学家们就碰到了大麻烦。 他们乘坐的飞机机翼遭到了不知名的袭击! “完了。” 在绝望之中的数名法国科学家闭上双眼,浑身颤抖流汗,等待死神的降临。 机翼损毁,飞机失衡,死亡率高达百分百! 一名孱弱的银发青年画着十字,似乎祈祷着上帝给予希望:“我们事先有联系上伏尔泰先生,法国政府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在坠落中,即将要机毁人亡的飞机忽然解体! 事情仿佛糟糕到无可挽回! 燃烧中的飞机以碎片的形式哗啦啦掉下,只剩下数个乘客和机组人员漂浮在半空中,面孔呆滞,一副副死里逃生后失去声音的模样。 他们被及时赶来的异能力者救了下来。 “抱歉,我不擅长对付物体表面的火焰,只能先切割飞机,再把你们放出来了——” 来者四肢修长,体态宛如一张弦月之弓,气场惊人,实属常人一辈子也难以见到的人物。这位从天上飞来的“神灵”浮荡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容貌在灾难的环境下反而是次要的东西。 这也是四位回国的科学家里,最年轻、镇定的银发青年偶然间捕捉到的一眼绮丽的景象。 他头昏目眩,眼冒金星,被打乱了全部的感官,急促的心跳让他产生一见钟情的错觉。 他还有一心二用的机会,脑海里飘过一句话。 【这是吊桥效应……】 “喂,你是谁?是那一批科学家吗?” 阿蒂尔·兰波顺手捞住了离他最近的银发青年,询问对方的身份。此人惊魂未定,汗流浃背,过于年轻的娃娃脸让阿蒂尔·兰波怀疑对方的学历真假。 顶尖的科学家难道不该是发际线后退,常年熬夜,法令纹和抬头纹一样突出的人吗? “你……” 银发青年来不及说话,腰一软,昏死过去。 咦? 体质太差,高空缺氧。 阿蒂尔·兰波急忙将所有人往安全地方降落。 看着这些老弱病残,阿蒂尔·兰波感到棘手,自己身处于其他城市游玩,临时受到伏尔泰的求助电话,因为他在附近速度最快,实力最强,求他去救一批偷偷包机回国的法国科学家,而他对这些人一无所知,又不知道法国政府那边要多久来人。 阿蒂尔·兰波脚步绕着他们走了一圈,又回到了银发青年的身边,弯下腰,搜索对方身上的证件。 “科学家?别告诉我,这里面有‘牧神’。” 他搜索到的证件是一个叫“钱南”的名字,生命科学专业,师从旁边的一个老头子。 对比了证件上的照片,阿蒂尔·兰波还不太放心,自己遇到太多取假名字的人了。前有芬葛,后有朱利安,这一个个超越者就是爱用假名字来骗人。 “伏尔泰,我把人救下了。”他专门打电话给伏尔泰,在催促法国政府的救援部队快点来后,通过口头描述,再次验证了在场人员的身份。 伏尔泰很笃定地说道:“伪装科学家的难度太高了,得不偿失,我稍后会安排更进一步的检查,确保不会有别国的间谍混进来。” 阿蒂尔·兰波放下心,叮嘱道:“仔细一点。” 当阿蒂尔·兰波结束通话,那一名银发青年低吟转醒,晕乎乎地说道:“这里是天堂吗……” 阿蒂尔·兰波肃穆道:“不,这里是地狱。” 银发青年被唬住,眼珠子忘记转动。 阿蒂尔·兰波身上那份神性的光环一笑而空,伪装平凡的容貌让他没有那么难以接近。 “欢迎你醒来,经历灾难的人们。” …… 什么该救,什么不该救? 在伏尔泰和阿蒂尔·兰波看来,碰到了需要拯救的人,就该救! ——这是他们的性格,也是性格决定的命运。 第106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十) 番外:回到25年前(十) 距离阿蒂尔·兰波救人事件过去了数日。 本月的第一个周二到来。 法国政府如何安排那些人, 阿蒂尔·兰波不知道,可能是初次涉及了法国内部的事情,日有所思, 夜有所想, 他无法再当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了。 这一天,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十九世纪末的那些老朋友,然后无名的怒火滋生出来。在梦里,他参加了周二举办的沙龙,当场暴揍了一顿魏尔伦,打得对方在所有朋友面前惨叫连连。 无论过去多么久, 他都记得自己对魏尔伦是如何的愤怒,用失望透顶来行为也不为过。 别指望他会在梦里和魏尔伦重归于好。 没这种可能性! 阿蒂尔·兰波拨弄伏尔泰柔顺的银灰色长发,手指无意识地给对方的发丝打结, 好在是活结。在对方睁开眼后, 他立刻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做噩梦了,真是败坏了我全部的好心情。” 伏尔泰没有去扯开头发,在他侧过身后,活结就自动松散, 就像是俗事的烦恼都无法束缚住他。 伏尔泰享受着睡醒有人陪伴的生活, 如沐春风地说道:“早上要来一杯热牛奶吗?” 阿蒂尔·兰波踢开被子, 坐起身说道:“我可不是孩子,热牛奶无法让我开心起来。” 伏尔泰的目光无法从那具身体移开,脸颊微红。夜晚的缠绵近在眼前, 他总算活出了法国人应有的水平, 没有成为欧洲超越者里的寡王。 “我今天休息, 可以出门约会。” “去哪里?” “看歌剧, 听音乐,或者参观画展……” “我拒绝!我的兴趣爱好很俗气,不喜欢这类高雅的活动——”阿蒂尔·兰波的双手交叉,打了一个“×”,伏尔泰为男朋友思考一下,说道:“那我们去塞纳河畔散步,晒太阳?” 阿蒂尔·兰波扬起下巴:“喝咖啡,吃披萨!” 伏尔泰弯起嘴角:“没问题。” 阿蒂尔·兰波得到过太多人的反对,怀疑地看向他:“你愿意吃高热量又油腻的食品?” 伏尔泰说道:“偶尔品尝,颇有新鲜感。” 阿蒂尔·兰波咂嘴,这话说得挺委婉的。 “行,我们吃水果披萨。” “啊……好的。” 伏尔泰没想到酷爱肉食的阿蒂尔·兰波会改口,恋爱之中彼此的退让,反而是一种小情趣。 塞纳河畔,伏尔泰和阿蒂尔·兰波的约会多出一个没眼色的小尾巴。加布不肯被留在家里,最讨厌孤独的少年叫嚷着:“我也想要在巴黎散步!” 伏尔泰对孩子比较心软,同意了加布的行为。 阿蒂尔·兰波送了加布一对白眼。 加布不痛不痒,表现得活像是乡下进城的人,即使在伏尔泰家生活了一年多,他仍然对巴黎是陌生的,不敢随处走动,既胆怯又好奇心旺盛。 说到底,他的异能力是“神秘岛”,在岛上最强,在内陆地区的法国被削弱了力量。 实力不足的时候,加布就是一个小怂包。 加布突然指着一处河畔的尖顶建筑物,被巍峨的拱门吸引了:“那边是什么人住的地方?” 伏尔泰含笑说道:“是圣母大教堂。” 说完,伏尔泰征询阿蒂尔·兰波的意见:“这座教堂最近被修缮了,要进去参观吗?” 阿蒂尔·兰波点头,从加布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来巴黎的影子,忽然就不排斥加布的呼呼渣渣了,谁没有土里土气,见识短浅的时候? 圣母大教堂,又称之为巴黎圣母院,在文野世界欧洲的名气远不如阿蒂尔·兰波想象中那么大。 这就是少了一本名著的威力。 参观巴黎圣母院的途中,加布抬头一看,上方的钟楼居然有一个红发男人在欣赏风景。少年兴奋的神情僵住,咻的一下躲到了伏尔泰和阿蒂尔·兰波的身后,紧紧拽住两人的衣服。 ——【救命!】 伏尔泰:“?” 那是雨果,不是敌人吧。 阿蒂尔·兰波一脸了然:“又是他。” 巴黎圣母院打卡狂热爱好者——维克多·雨果。 不仅以一己之力,把十九世纪末的巴黎圣母院变成热门旅游地点,还让身边的人对参观巴黎圣母院烦到吐,雨果派系的文人学者为了追随雨果,隔三差五就要去巴黎圣母院搞聚会。 维克多·雨果也注意到了下方来了一位熟人,对伏尔泰挥手示意,而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伏尔泰牵着手的对象,似乎易容了,容貌与身形不匹配。毕竟,伏尔泰先生有男朋友,这件事的本身就是一个新闻,目前居然没有八卦流传出来。 伏尔泰给予一个歉意的目光,没有上楼相聚。 维克多·雨果抬了抬手,表示理解,你们随意,我不打扰你们拖家带口的约会。 阿蒂尔·兰波等人火速离开了巴黎圣母院。 加布心惊肉跳:“我最怕见到他。” 阿蒂尔·兰波心有戚戚:“我也是,上次见面在六年前,他就把我吓得必须爬夜店厕所的窗户逃跑,我差点要在他身上晚节不保。” 伏尔泰十分震惊,大为不理解。 二十五年后的维克多·雨果做了什么事,才会让两个超越者避之唯恐不及? 思来想去,伏尔泰猜测道:“他和卢梭一样?” 夜店这个名词太敏感了! 雅克·卢梭化身男妓,维克多·雨果当了什么职业? 阿蒂尔·兰波瞪圆眼睛:“你难道不知道吗?”伏尔泰一脸茫然,同僚们的怪癖变成常识了吗? 阿蒂尔·兰波痛心疾首地科普一遍。 “这个老家伙有性/瘾!” “一个晚上七到九次,有可能比这个数字更多!” “大家都是正常人,谁能吃得消啊?可以跟他奋战一个晚上的情人少之又少,他又是很霸道的人,绝对不会放弃主导权,据说晚上不过瘾,他干脆一天分三餐做,兴趣来了,再加一个下午茶!” “最重要的是——他还抠门!给情人的生活费也要记账,不允许情人大手大脚花钱!” 在忽略维克多·雨果的性取向前提下,性/瘾,霸道,抠门,三个条件组成了让阿蒂尔·兰波望风而逃的元素,实乃他心中的最差人选。 如果栽在雨果手上,阿蒂尔·兰波会绝望的。 打又打不过,压又压不了,一旦两人去开房就会有第二天被送进医院的下场。 好在,阿蒂尔·兰波及时止损了! 阿蒂尔·兰波碎碎念:“雨果才是法国最爱吃肉的人吧,只要他乐意,你们都是他的情人大军……” “……”伏尔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维克多·雨果对男人不感兴趣,也没有贵族圈子里的猎奇心理,对方与同僚之间是纯纯的友谊,就算有男人暗恋维克多·雨果,也只会落得夏尔·波德莱尔一样的下场——被雨果无情拒绝。 同时,伏尔泰有一点发愁。 阿蒂尔·兰波称呼雨果是“老家伙”,自己的年龄比雨果还大三岁,岂不是更“老”了? “让,你很在乎我们的年龄?” “没有,我习惯了叫雨果老家伙,虽然你的年龄比雨果大,我们各论各的。” 阿蒂尔·兰波一乐,给伏尔泰顺毛,亲了亲男朋友的脸,表示对方一点也不老,很好看。 加布捂住眼睛,手指间还特意留了一条缝。 【我的第一靠山和第二靠山好腻歪。】 夜晚。 阿蒂尔·兰波再次做梦。 他梦到了七八十岁的维克多·雨果,对方年岁偏大,提不起精神,白发苍苍,下巴蓄着胡子,威严的脸上有着对他的淡淡赞赏,视他为优秀的诗人,法国文坛的领袖在晚年认可了兰波。 其实,阿蒂尔·兰波和前辈维克多·雨果几乎没有深入交谈过,在法国生活的期间,他也没有混入过维克多·雨果所在的高端社交圈里。 阿蒂尔·兰波以为维克多·雨果对自己感官平平,看不上他的作品。后来,他在历史传记之中才知晓,维克多·雨果曾经称呼阿蒂尔·兰波为—— “少年莎士比亚。” 这是多高的赞誉啊。 梦破碎,阿蒂尔·兰波心情微妙提升,在被窝里偷着笑后,一把抱住了伏尔泰蹭个不停。 伏尔泰被男朋友吵醒后,揉了揉对方的金发。 “我隐约听见你在笑,梦到了好事吗?” “嗯,有人夸我了!” “这人怎么夸我们优秀的让?” “他说,我是‘少年莎士比亚’!这个夸奖怎么样?我和莎士比亚先生像不像?!” “你和……莎士比亚?” 伏尔泰的联想力卡住,没能发觉两人的相似之处,一个喜欢写歌剧,编排别人,一个热爱旅游,知晓很多秘密,非要找一个共同点的话…… 伏尔泰说实话:“你们在看热闹的方面,或许能成为朋友,我听说他最喜欢金发蓝眸的男演员,对此类美人来者不拒。” 威廉·莎士比亚,因为出名得较早,又是国际顶尖的歌剧家和英国异能力界的领袖,对方的性/癖已经被各国政府扒得明明白白,随便哪个超越者都知道威廉·莎士比亚的兴趣爱好了。 “这个夸你的人,大概是看中你的异能力,而不是熟悉真正的你。”伏尔泰捧起阿蒂尔·兰波求表扬的脸颊,温柔地说道,“让,分明是最浪漫的一缕风,最能代表法兰西的美人之一。” 阿蒂尔·兰波笑个不停地问道:“我和波德莱尔,谁更好看一些?” 伏尔泰二话不说:“当然是你!” 以审美而论,伏尔泰偏爱阿蒂尔·兰波这种阳光、健康、夹杂野性和不羁的绝色美人。 但要是弄一个全民投票—— 呃,亲爱的,你能把你的皮肤养白回来吗? …… 法国,巴黎的一处角落。 名叫“Chanan(钱南)”的银发青年睡醒后冷汗津津,不急不忙地找出镜子,对自己的长相左看右看,确定回到了这具身体之内,而不是身处于梦境之中。 “又失败了?” 每周二,是他异能力最强盛的一天。 不用借助双管芦笛充当媒介,他锁定的目标在当天入睡后,自己的异能力就可以发动。 发动的结果却大大的出乎他的预料。 对方在梦里构筑出一个完整、古老又荒诞的世界,每位异能力者似乎随机变成了作家、歌剧家、诗人、评论家等等,涉及的世界背景之大,他根本无法通过梦境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在你的梦里,得到的是一位法国诗人的身份,每周二喜欢开沙龙聚会,可是我不会写诗,也不懂得品味诗歌的韵律……” 这就非常的不妙了。 银发青年默默地搬走生物学的书籍,拿来巴黎最新的文学书籍,冷静地进行新一轮学习。 他在英国留学多年,无依无靠,父亲是已故的法国官员,使得他被英国政府盯上,最终被培养为一名谍报人员。他回国的任务是结交科学家,混入法国政府的研究基地,窃取情报,而那位不知名的金发超越者,便是一个极佳的切入点。 伏尔泰的异能力不明,危险度极高。 金发超越者的力量偏物理系,体魄极强,气质洒脱,令身体素质低下的他极其渴望。 锻炼体术已经来不及了。 他把精力都消耗在了学习知识的上面,难以切实有效地摆脱英国政府抓住的把柄。 “只要我在梦里成为你最好的朋友、亲人、乃至于恋人,你就会在现实里对我放开戒备。如果我能迷惑住你的意志,我就可以控制住一位超越者,让你和普通人一样听从我的命令。” 银发青年私底下觉醒的精神系异能力,是连英国谍报机构也不清楚的秘密。 他将此定名为—— “牧神的午后。” 真实与虚幻,不过是牧神来寻你的一场梦。 …… 第107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十一) 番外:回到25年前(十一) “伏尔泰, 我让你调查的人有线索吗?” “这个人……我没能找到。” 伏尔泰忧心起来。 阿蒂尔·兰波让他调查的是“牧神”斯特芳·马拉美,一个在接下来数年内至关重要的人物。他的弟弟能否诞生,全看斯特芳·马拉美了。 “他可能不在法国, 又或者隐藏了信息。”伏尔泰很自责,得知了斯特芳·马拉美的重要性后, 他通过调查,说出最坏的可能性, “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假如他死了,该怎么填补这段历史。” 阿蒂尔·兰波愣了愣,臭弟弟亲口对他说过“牧神”的真名, 而且形容此人对自己痴迷无比, 说明法国应该有一个斯特芳·马拉美才对! 伏尔泰叹道:“历史的细节可能被改变了。” 阿蒂尔·兰波感到困扰:“除了他, 谁还能当第二个反政府组织的首领‘牧神’?” 忽然,阿蒂尔·兰波的灵光一闪而逝。 原著文字里没有提到“牧神”是谁,他会如此肯定是斯特芳·马拉美,来源于臭弟弟的说辞。另一方面, 历史上的斯特芳·马拉美是与他、保罗·魏尔伦齐名的法国诗人, 对方的代表作是轰动一时的《牧神的午后》,诗歌名字涉及“牧神”。 他口头上讨厌臭弟弟, 不代表希望对方胎死腹中。如果斯特芳·马拉美不存在,“牧神”是谁? 阿蒂尔·兰波莫名记起自己写过的一首短篇诗歌,好像是叫作——《牧神的头》。 在文野世界,自己也适合当“牧神”。 阿蒂尔·兰波悚然一惊, 火烧屁股地跳起来, “我才不会去当‘牧神’!” 自己克隆自己, 自己杀自己是什么操作! 他拒绝!强烈拒绝! “牧神”的下场惨不忍睹, 玩弄克隆实验,被获得自由的“黑之十二号”一击轰掉了上半身。 阿蒂尔·兰波急了:“我立刻出去找斯特芳·马拉美!加布,你给我滚过来,我们一起去找人!” 阿蒂尔·兰波无法再咸鱼下去,拎起一脸呆萌的加布就冲了出去,跑起来一骑绝尘。有多功能作用的加布在,他们找人的成功率会高一些。 伏尔泰忍俊不禁。 一个待机的超强战力终于出去活动了。 在熟人面前,阿蒂尔·兰波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人,还有一点小懒惰,能吃软饭就不会自己动手,骨子里敢于舍弃一切的凉薄被掩盖得很好。 在不够突出的路人面前,阿蒂尔·兰波连记住对方的脸的兴趣都没有。放在文野世界,如果你在第一眼没有办法留下印象,名字也不出奇,不是什么历史上的文豪,他就与你永远无缘,擦身而过。 二十五岁的钱南,在阿蒂尔·兰波看来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不是斯特芳·马拉美就没有意义。 偶尔记起,他也只会模糊地说道:“哦,这是我救过的人,好像是银色的头发吧。” 回到巴黎之后,一直在寻找上升空间的银发青年越发感觉到社交圈的狭窄。那些巴黎的大人物,他根本接触不到,伏尔泰也不会单独来见科学家们,而是派出属下对他们进行慰问和安抚工作。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表面矜持的,骨子里冷淡的,温和的目光背后是对个人价值的审视。 银发青年感到欧洲文明之都带给他的窒息。 在国外学术圈里,大家凭借才学一争高低,无形之中以为整个世界都会是这样的,聪明的人会得到尊重,掌握知识的人能找到发挥特长的地方。 很遗憾,巴黎留给他的位置不够高。别说是加入政府的研究基地里办事,他连一个生物学科的教授位置也没有得到,被分配去了某所大学里深造,而与他历经袭击的老师爱莫能助,拍拍屁股走了。 这么“残忍”的忽略,银发青年无法接受,就算不为了英国政府的任务,他也想要证明自己是一个值得重视的人,法国不该看低他的存在。 于是,银发青年开始遍地撒网的尝试。 这些心智成熟的法国超越者,梦里构筑的世界接近于现实,他往往靠近不了几步就被警觉了。 即使他们偶尔梦到未成名时期的事情,维克多·雨果是雨果将军之子,夏尔·波德莱尔从小被继父严加管教,亚历山大·大仲马是贵族后裔,难得是平民出身的居斯塔夫·福楼拜又不与任何人交心,仅对童年时期邻居家两小无猜的女孩有一丝柔情。 除此之外,雅克·卢梭的戒心异常强烈,银发青年无法探究对方的内心深处。 而伏尔泰—— 银发青年嫉妒了,这位令人崇拜的伏尔泰先生与那位金发超越者是恋人关系!梦里不是和老朋友聊天,就是和男朋友在一起恩爱有加。 兜兜转转,银发青年痛苦地发现,现实太残酷,对他最友好的竟然是金发超越者的梦境。 人人皆是非异能力者,大家生而平凡。 这个梦,太有吸引力了,如同世界的另一种发展,就连维克多·雨果在里面也不是俊美的红发男人,而是一个头发全白了的老头子。 对了,那人叫做“让”,伏尔泰是这样称呼男朋友的名字。但是银发青年去过那人的梦境,可以很骄傲地说自己知道对方隐瞒的真名。 “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 这个较长的名字在银发青年的舌尖打了个转,有几分小雀跃,仿佛带着某种吸引人的魔力。 今天,又是一个星期二。 属于他和兰波在梦中相遇的星期二。 梦里。 银发青年暂时摆脱了绝望。 他不再是受制于英国政府的间谍“钱南”,而是一名叫做“斯特芳·马拉美”的法国诗人。 斯特芳·马拉美今年二十九岁,有着黑色的短发,涂抹了发油,根根不落地梳到脑后。他长着双眼皮,目光炯炯有神,这张脸十分平凡,与美貌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他出乎意料的一点也不嫌弃。 他觉得这张脸,让自己更舒服,自在,似乎可以卸下一切的烦恼。 “在梦里,我就是斯特芳·马拉美,梦醒后,我就是钱南,一个没有家的间谍。” 斯特芳·马拉美对梦里梦外定下底线。 却不知—— 人的底线就是用来打破的。 …… 斯特芳·马拉美的朋友全是文艺界人士,欧洲的画家、音乐家、诗人、作家都是他的宾客,大家可以大谈政治,也可以尽情地讨论文学艺术。因为他的名声和热情好客,每周的星期二在法国巴黎有着“马拉美的星期二”之称。 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也是参加沙龙的客人之一。 十七岁的少年,尽显青春与美好,阿蒂尔·兰波的神色恍惚片刻,发现自己挽着保罗·魏尔伦的胳膊,年长他十岁的诗人关心着走神的恋人。 “兰波?” 下一秒,保罗·魏尔伦看见兰波眼中的凶光,哆嗦一下。 “我怎么会和你勾着胳膊?” 阿蒂尔·兰波甩开保罗·魏尔伦的手臂,一脸恶心,勃然大怒,大有保罗·魏尔伦不解释一句,自己就要挥拳揍上去的意思。 保罗·魏尔伦反射性挡住了脸,慌忙道:“我们要去参加马拉美的沙龙啊!” 阿蒂尔·兰波死死的盯着魏尔伦,越看越气。 理智在失控边缘即将绷断…… “稍等,二位!” 斯特芳·马拉美快步走到家门口来阻止暴力事件。 上一回,他就看到金发少年暴揍同行者的画面,揍爽了之后,对方就神清气爽,梦境破碎,显然眼前这个差点挨揍的可怜男人是维持住梦境的主要人物。 “既然来参加沙龙,请二位放下恩怨,我布置了美酒佳肴恭候着你们。” 斯特芳·马拉美吸取教训,拉开了两人,自己主动上前拽住了阿蒂尔·兰波的手腕,惹得入梦后的阿蒂尔·兰波瞪起了他,“马拉美,我就给你一点面子,下次请我就别请他,不然我就往你的酒杯里撒尿!” 斯特芳·马拉美呆滞一秒,努力适应道:“你们在闹矛盾吗?” 阿蒂尔·兰波冷着脸,指着憋屈的保罗·魏尔伦说道:“没有矛盾,我单纯看他不顺眼,恶心透顶,谁要是帮我干掉他,我拍手叫好!” 斯特芳·马拉美压下惊喜,原来干掉男人就能获得好感? “那我帮你杀了他!” 说完,斯特芳·马拉美仗着梦境就动手了。他拿出了一把小刀,轻而易举的将人割喉,区区一个梦里毫无武力值的文弱诗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 看着保罗·魏尔伦倒下,阿蒂尔·兰波傻了眼,惊得魂飞魄散。 刚才还冷酷到底的金发少年,马上眼中冒出泪花,扑向了倒地的保罗·魏尔伦,“你杀我的恋人做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斯特芳·马拉美懵。 你的男朋友在你梦里就是一个秃头、受气包的形象?! …… 梦又破碎了。 银发青年沉默地明白了一件事,梦里的人嘴巴也会骗人的。 ——原来是口是心非的类型啊。 第108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十二) 番外:回到25年前(十二) 让金发少年殴打同行者, 不行。 对方会在揍完后神清气爽,心情飞扬,把其他人物踢出自己的梦境。 让金发少年的同行者死亡, 不行。 对方会抱着恋人痛哭流涕,用仇恨的目光看他,那双湛蓝的眸子不再是透彻干净的色彩。 斯特芳·马拉美十分无奈,以往梦里的人一般处于睡眠的放松状态, 表现的态度趋近于真实的内心, 说出口的话是真话的概率远远大于假话。 爱不会作假, 恨也不会作假。 一个人在梦里说想杀你, 那代表真的有杀意! 偏偏, 斯特芳·马拉美碰到了特殊的案例——阿蒂尔·兰波对保罗·魏尔伦保留的感情太复杂了。 初恋总是一颗酸涩的青桔。 阿蒂尔·兰波的六岁到十六岁是叛逆和革命,十七岁到十九岁是爱情和诗歌的巅峰时期, 十九岁到三十七岁,则组成了他一生令人羡慕的传奇。 每个星期二的梦境, 成为了斯特芳·马拉美处心积虑接近阿蒂尔·兰波的日子。他把错误的选项剔除后,弄清楚了同行者保罗·魏尔伦的身份,老老实实地隔绝两人的矛盾,将两人迎进了家里。 这里是成功的一小步。 之后,斯特芳·马拉美不着痕迹地淡化保罗·魏尔伦的存在感, 与阿蒂尔·兰波接触。 巴黎,罗马街,马拉美的寓所里, 十七岁的少年在斯特芳·马拉美主持的沙龙上不受欢迎。可是他的神情灵动,衬托出其他巴黎诗人的僵硬刻板, 那张脸上写满了傲气又倔强, 手持烟斗, 嘴上不饶人,隔着距离也要去瞪保罗·魏尔伦一眼。 保罗·魏尔伦悻悻地躲在朋友那边,偶尔望向阿蒂尔·兰波,斯特芳·马拉美分明看到了那极深的恋慕。 斯特芳·马拉美见识过人心的黑暗,没有遇到过能打动他的爱情,他只觉得自己恍若来到了同性是罪的十九世纪末,不然怎么会有如此隐晦的爱。 原以为这个诗人是伏尔泰先生的化身,没想到此人叫做保罗·魏尔伦,居然是已婚的男青年。 数次入梦,斯特芳·马拉美在沙龙上稍加打听,把保罗·魏尔伦在梦境里的信息拼凑得七七八八。 保罗·魏尔伦以前在政府单位工作,以写诗歌在法国文坛出名,比阿蒂尔·兰波大十岁。去年,保罗·魏尔伦娶了一位巴黎富商的女儿,婚后居住在岳父家里,妻子刚生下了他们的儿子,对方就迫不及待的婚外遇,与阿蒂尔·兰波在一起了。 斯特芳·马拉美把梦境的情况换算到现实:有一名法国的异能力者叫保罗·魏尔伦,已有固定的性伴侣,但是出轨了阿蒂尔·兰波,后遭到阿蒂尔·兰波的仇视,两人在现实中应该是分手状态。 此时,斯特芳·马拉美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一个实力强大的法国超越者,在梦里都埋怨自己的前任,明摆着受过情伤,难以释怀。 他,梦里叫斯特芳·马拉美,今年29岁,头发没有谢顶,身材勉强还行,一张脸放在沙龙的众位宾客里面前也算是中等偏上。 “兰波,我听说了你和魏尔伦的事……”你放弃他,可以选择我。斯特芳·马拉美还没说完,阿蒂尔·兰波斜睨了过来,他的目光似一道清晨的初阳,锐利又朝气蓬勃。 非要形容,整个沙龙都是灰色调,唯有阿蒂尔·兰波是明亮的彩色,金发蓝眸,皮肤有瑕疵,双手也沧桑至极,但是他是在为自己而活着。 “你也想要指指点点?”阿蒂尔·兰波夺过话题,不客气地回答,“我和魏尔伦,关你屁事!” 斯特芳·马拉美发现时机不对,咽回自荐的话,而后他尽力展现自己的善意,拉拢阿蒂尔·兰波,邀请阿蒂尔·兰波在沙龙结束后留下一起品葡萄酒。 阿蒂尔·兰波兴趣不大,沙龙上众人在朗读各自的作品,斯特芳·马拉美没有留意,全程在与阿蒂尔·兰波搭话,把其他人给忽略了。阿蒂尔·兰波不胜其烦,不好驳回主人的热情,“马拉美,我知道你对我很感兴趣,如果你能默背出我的一首诗歌,我就留下来陪你喝葡萄酒。” 斯特芳·马拉美沉默,环视周围,诗人们都诧异地听见了兰波的说话,戏谑地注视马拉美。 背是不可能背得出来。 他压根不知道阿蒂尔·兰波写过什么诗歌啊! 这次又失败了。 忽然,斯特芳·马拉美起身坐到了保罗·魏尔伦旁边,顶着阿蒂尔·兰波嘲笑的模样问道:“魏尔伦先生,你能背的出兰波的诗歌吗?” “这没有问题。” 保罗·魏尔伦也有炫耀的想法,现场默背了一首诗歌出来,极大的给予了阿蒂尔·兰波面子。 沙龙上都是掌声,迎合着魏尔伦。 斯特芳·马拉美努力去背下来,囫囵吞枣的方式令他很难去欣赏诗歌的优美。他的心思分散,同时注意到阿蒂尔·兰波的眼神柔和下来,痴然地微笑,而保罗·魏尔伦挺起胸膛,在马拉美这位热情好客的主人面前为兰波挣回了颜面。 斯特芳·马拉美心底不舒服,兰波和自己才是梦境的主角,诗人魏尔伦只是虚构的人物。 一个虚构的人物怎么能喧宾夺主? 很好,你泄露的信息,下一次就是我的了。 斯特芳·马拉美怀着恶意地说道:“很感谢你的付出,下次我会背下来的。” 保罗·魏尔伦骄傲道:“不客气,马拉美先生,兰波是一位天才,他的诗歌迟早会被所有人知晓,而我不过是先你们一步,认识到了他的灵魂。” 桌子斜对面,阿蒂尔·兰波轻哼,托着下巴,脸颊红润,凌乱蓬松的金发遮掩下,嘴角已然翘起。 “马屁精。” 沙龙结束,阿蒂尔·兰波没能按照斯特芳·马拉美的愿望留下来,与保罗·魏尔伦一前一后走了。 斯特芳·马拉美悄悄跟踪上去,想要了解后续。 梦的最后,他旁观到阿蒂尔·兰波站在旅店的门口,保罗·魏尔伦想要跟上去,被阿蒂尔·兰波狠狠推开,尖牙利嘴道:“去和你天真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在一起吧,我这里可不欢迎你!” 保罗·魏尔伦被推倒在地,帽子歪斜,手里握着一根绅士仗,已婚的诗人对阿蒂尔·兰波苦笑。 “兰波,我永恒的太阳,你为什么要驱赶我?” “因为你可耻的欺骗了我!” 阿蒂尔·兰波喊道:“你说你爱旅游,可是你经常中途想回去,你说你向往非洲,谎言!你一点也不喜欢太阳热烈的非洲,你对我诉说的理想,全是你凭空编造的故事!你不爱你的妻子,但是你爱她带给你的金钱、稳定、家庭!” 重重的喘了口气,阿蒂尔·兰波面色狰狞。 “身体与灵魂,你选择了我的身体,那就离我远一点!别让再看到你这张面目可憎的脸!” “永恒?去你的永恒!” “你真以为我不在乎你手上戴的婚戒,不在乎你往返我身边和家庭的行为?” “不要让我的感情变得那么廉价!!!” 在阿蒂尔·兰波的怨恨之下,跌坐的保罗·魏尔伦恍然大悟,伸出手,慌乱的想要摘掉戒指,挽回他们之间破裂的感情:“兰波,我马上就摘掉它!” 可是无论保罗·魏尔伦怎么摘掉,下一秒,戒指都会回到他的手指上,令保罗·魏尔伦迷茫。 “兰波……戒指怎么还在我的手上?” “蠢货。” 阿蒂尔·兰波抹了把双眼,火辣辣的感觉,他扭过头,不再去看拼命摘戒指的保罗·魏尔伦。 金发少年背对着其他人,站在旅店门口,头发数天没洗,鞋子已经陈旧,脚裸上的袜子一高一低,可是很多人只注意到他称得上美丽的脸。 斯特芳·马拉美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到的是阿蒂尔·兰波的悲伤,听到的是对方的痛苦。 他被梦境里强烈的情绪感染,愤恨了起来。 这个男人太差劲了。 不愿离婚,还想左拥右抱,泡着阿蒂尔·兰波? 斯特芳·马拉美想要靠近,发现走了几步,也无法走到阿蒂尔·兰波与保罗·魏尔伦谈话的旅馆。 阿蒂尔·兰波的心灵拒绝了其他人的靠近。 直到阿蒂尔·兰波发泄一通,甩下保罗·魏尔伦进入旅馆内部,斯特芳·马拉美才急忙跟了上去,在他快要越过防线的一刹那,地上失魂落魄的保罗·魏尔伦突然拽住了斯特芳·马拉美的裤脚。 “滚开!” 斯特芳·马拉美不痛快地重踹了对方一脚。 保罗·魏尔伦吃痛,在地上打了个滚,沾上十九世纪末满是泥泞的地面尘土。 即便如此,保罗·魏尔伦仍然坚持不懈地扑了过去,拉拽对方,阻挡斯特芳·马拉美踏足旅馆,边反击边叫嚷,活像是为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 “我不会让你去靠近他的!你休想——!” “你这人怎么如此烦。” 斯特芳·马拉美冷冷地看着保罗·魏尔伦,保罗·魏尔伦的额角浮现青筋,愤怒在马拉美的十倍以上。 “你不爱他,更不了解他,那么你就不该靠近他!他不接受任何人的欺骗!” 斯特芳·马拉美一惊。 随即,斯特芳·马拉美放松下来,露出笑容,阿蒂尔·兰波的心防底线已经找出来了。 ——不能欺骗对方。 ——不能太快进入对方的私人住处。 “请你冷静,魏尔伦先生,我会按照你说的方式去了解他,获得他的信任。”斯特芳·马拉美拿出自己的风度,自认是梦中的神灵,“我比你优秀,你会祝福我的吧?” 保罗·魏尔伦的表情难以言喻,遵从基本的逻辑运行的梦中人物也继承了原主的性格。 保罗·魏尔伦低吼一声,挥拳而出。 “你做梦!” “我们就是在做梦。” 斯特芳·马拉美讽刺一笑,接住拳头,运用粗浅的技巧,也能直接掀翻了保罗·魏尔伦。 两人在旅馆门口打架斗殴,阁楼的窗帘被拉开。 住在狭窄阁楼里的阿蒂尔·兰波揉了揉眼睛,一头雾水:“这两个人怎么会打架……” 在阿蒂尔·兰波的印象中,斯特芳·马拉美是一个社交面极广的诗人,懂英语,喜欢跟文艺界人士交友,老是做一些赠送给客人的诗歌,私底下喜欢划船,对方和魏尔伦的关系不错。 除此之外,他就对斯特芳·马拉美的了解不深了。 过了一会儿,打架停止下来。 门口的马拉美和魏尔伦都注意到了阁楼的兰波,尤其是金发少年重新扬起明媚的神色。 兰波嘴里说的话,可就不动听了—— “打啊,快打啊!打输的那个人就不是男人!” “……” “……” 在场三个人不用比拼,有一说一,全是贱人。 …… 不知多少个周二的时光过去。 斯特芳·马拉美背下了阿蒂尔·兰波的诗歌,让阿蒂尔·兰波留下喝了一杯葡萄酒,后面再次碰壁。他极力学习拉丁语,在一次次与阿蒂尔·兰波的交谈中弥补缺陷,学习法国诗人的基础知识。 他快要被梦里十七岁的阿蒂尔·兰波气死了。 爱挑刺,要求高,举止粗鲁,还动不动看不起他的文化修养,说他是一个冒牌的诗人。 热情的时候,阿蒂尔·兰波会拉着他说一天一夜的话,好似挚友一样的关系。冷漠的时候,两人游船,阿蒂尔·兰波会一脚把他踹进河里,在船上哈哈大笑,指着他调侃,要多坏就有多坏。 金发少年会笑会哭,会忧郁,会发疯,总是在踩到你愤怒的界限之前,勾起你的喜欢。 比如他的诗歌才华。 比如他对法国政府的不屑一顾。 比如他风一样突然而至,风一样消失无踪的身影,没有人不会羡慕他的自由自在。 当他对你欢笑时,那双眼睛就是自由的大门。 邀你共舞,邀你沉醉,邀你去看这个肮脏的、古老的、满是臭味的巴黎之中的故事。 如此会捉弄你的阿蒂尔·兰波,比外面高高在上的超越者真实多了,令斯特芳·马拉美又爱又恨。他爱的是对方的洒脱,好似指尖绕过的风,调皮地一晃而过,恨的是对方不给面子,经常直白拒绝。 “我不喜欢你,对你没有感觉。” ——这是被告白的兰波。 “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一半,马拉美,你跟我说实话,你的以前诗歌是不是找人代写的啊?” ——这是笑话马拉美的兰波。 “咦,你又背下了我的一首诗歌?哈哈哈——你看上去好努力啊,不喜欢就别装着喜欢了!” ——这是揭穿对方老底的兰波。 “不要,我拒绝,你把脸挪远一点,我看见你剃光了胡子反而不适应了。” ——这是躲开偷吻的兰波。 “这河面真是美啊,好静谧,身体变得好困,你不说话就更好了。” ——这是把谈话聊死的兰波。 “马拉美,你在生气吗?我来通知你,我马上离开巴黎,去世界的另一头啦!” ——这是要去旅游的兰波。 “身体和灵魂,你说喜欢灵魂?有趣,你见过灵魂吗?灵魂长什么样?” ——这是不上套的兰波。 每一次的梦境,斯特芳·马拉美都无法阻止阿蒂尔·兰波与保罗·魏尔伦分手后就要去旅游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让阿蒂尔·兰波留在法国巴黎,目光能落到自己的身上。 斯特芳·马拉美付出了所有手段,给予居所,给予钱财,极力去了解对方的本性,培养感情,比现实中追求美人的舔狗还要竭尽全力一些。 渐渐地,他就找到了奇异的快乐。 这已经不单单是美人了,而是被牧神追求的另一个神灵,对方在梦里也无法被捕捉住。 梦是他们的角斗场。 亦是他在此地征服一位法国超越者的过程。 “究竟要怎样,你才会把我放到心上?” 斯特芳·马拉美经历了低声下气到奋起绑架后被揍的全过程,用哀求的语气问梦里的阿蒂尔·兰波。 金发少年愣了愣,好奇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去我的心上?我的这颗心,没有多少人在意。” 斯特芳·马拉美深情地说道:“我爱你。” 金发少年笑了,笑得格外刺耳:“你去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眼神吧,满满的野心,贪婪,嫉妒,欲/望,你只想把我的衣服剥下来。可惜啊,就算你能做到,也最多得到我身上的跳蚤!” 斯特芳·马拉美脸色一黑。 阿蒂尔·兰波给对方下猛药,揭露对方的真面目:“你说你选择灵魂——” “现在,我用灵魂面对你,你听到的皆是我的肺腑之言。” “马拉美,我的灵魂只能用永恒来存放。” “你身上的永恒是什么?” “你远比我迷茫,心中的灯塔微弱至极,又哪里来的勇气要成为我的方向标?” “我看到的是一个弱者在对我摇尾乞怜。” 随着阿蒂尔·兰波不再隐瞒的真心话,斯特芳·马拉美的表情越来越僵硬,目光闪烁,极力镇定地听下去。 “最后,还有一点。” 阿蒂尔·兰波歪了歪头,颇为无聊地说道:“你写的诗歌真差劲,还不如魏尔伦呢。” 斯特芳·马拉美遭遇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 【我不如那个出轨的秃头男?】 但是,他陡然记起了自己在梦中看到的那些文学作品,表情呆滞了。 这个世界——真的是虚幻的吗? 他们是在梦里吗? 斯特芳·马拉美感到惊恐了,怀疑起自己的存在。他发现“马拉美”的诗歌对自己有着奇异的感触,犹如另一个自己写出来的一样。还有朋友们聊天时提到的雨果、福楼拜、大仲马、小仲马等人的作品,法国的文坛何时变得如此璀璨? …… 对于兰波而言,不管你长相如何,身为诗人却写不出优秀的情诗。 那就是不合格的说爱方式! 第109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十三) 番外:回到25年前(十三) 自己频繁梦到魏尔伦就算了。 他与马拉美不熟悉, 梦到马拉美算什么事? 阿蒂尔·兰波一开始没联想到异能力,后来梦中马拉美的行为太反常,不时插足他和魏尔伦之间, 表现出的许多暧昧脱离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睡醒后就知道自己中了“敌人”的异能力。 现实中的斯特芳·马拉美了无音讯。 梦里的“斯特芳·马拉美”已经出现了, 对方顶着故人的外表, 眼神却不再是诗人应有的目光。 每个星期二, 阿蒂尔·兰波尝试过控制梦里的行为, 但是他是这方面的门外汉, 一无所获。不过他也不怕什么, 自己的潜意识只会比现实更牛逼, 受到刺激也会苏醒,斯特芳·马拉美没办法轻易诱拐到他。 为了不让男朋友担心, 阿蒂尔·兰波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伏尔泰, 免得自己像是晚上出轨的渣男。 谁会放着伏尔泰不要,跑去喜欢别人? “圣人先生,就算你一个晚上只接受一到两次, 我也不会出轨的, 放心吧!” 阿蒂尔·兰波发誓, 自己从未有出轨经历, 他永远是结束了旧的恋情, 才会开始新的恋情。 歌德那次不算数! 他和歌德就没有恋爱过,全是歌德在胡思乱想。 伏尔泰捂住脸,难以直视自己的男朋友。 在如狼似虎,精力旺盛的阿蒂尔·兰波面前, 伏尔泰不得不转移话题:“让, 你要我找提前帮人觉醒异能力的方法, 我找到了一个……” 阿蒂尔·兰波大喜之下停止调戏:“快说!” 伏尔泰答道:“一位顶尖的精神系异能力者,通过模拟异能力者遭遇的生死危机,在短时间内可以迫使有潜力的人觉醒异能力。” 阿蒂尔·兰波拨了拨指头,四周认识的超越者貌似一个个武力值强大,不怎么精通这种操作。 伏尔泰轻轻地说出一个名字:“夏尔·波德莱尔。” 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露出假笑:“我觉得魅影宁愿碰到真正的生死危机,也不会去让他帮忙。” 伏尔泰了然,对方口中的魅影就是那个畸形儿,波德莱尔骗了对方的钱,造成了二者的矛盾。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哦。” 晚上,阿蒂尔·兰波把伏尔泰吃干抹净后,白天想起梦的事情就问加布:“你有精神系异能力吗?” 加布找了找自己的记忆:“有。” 催眠,暗示,修改记忆……这类缺德的能力应有尽有,为了把欧洲各国的元首按头签下和平协议,儒勒·凡尔纳一人顶得上一个强大的审讯团队。 以往,加布的“异能力仓库”被主人封印住,自从来到了过去的时代,他就自由了。 阿蒂尔·兰波狮子大开口:“给我来一个防御精神系异能力的技能。” 加布摇头:“没有,我只有强制昏迷的异能力。” 阿蒂尔·兰波顿时不乐意了:“没有这种技能,你的主人怎么防备其他人?” 加布理直气壮:“主人有值得信任的同伴啊!” 儒勒·凡尔纳不是单打独斗的人,对方在同伴的鼎力支持之下,实打实的是全球岛战第一人。 阿蒂尔·兰波泄气,儒勒·凡尔纳得到异能力的方式是要求异能力者死在岛屿上,条件比较苛刻。一般而言,拥有防御精神系异能力的人会坐镇后方,维护机密,而不是学着武斗派上前线当敢死队。 “算了,就当我没有说过。” 阿蒂尔·兰波想到了另一种方式,每个星期二不睡觉,全程和伏尔泰嘿咻就可以了。 “加布,你有让人变得精力旺盛的异能力吗?” “……这个倒是有,主人熬夜专用。” 加布感觉汗毛直立,飞快地说出副作用:“在第一天透支体能之后,第二天会睡很久。” 阿蒂尔·兰波想到伏尔泰要工作,遗憾地放弃了。 “他是个圣人,在外面得神秘一点。” 别说他不懂得体贴对方。 瞧,他牺牲多大,给足了伏尔泰面子。 伏尔泰走出房门,默默地看了两人一眼,仿佛没有猜到他们鬼鬼祟祟的行为。“哟,你出来啦。”阿蒂尔·兰波抛开加布,热情地拦住洗漱后的伏尔泰,一个火辣的深吻,开启他们的每一天。 …… 点错了专业,不精通文学的斯特芳·马拉美痛定思痛,在梦里学习写诗歌,尤其是情诗。 一次又一次的投稿,一次又一次的被毒舌。 诗人这个职业—— 真的需要深厚的基础和天赋啊! 斯特芳·马拉美不缺天赋,缺的是时间,他的文笔在每一场梦里进步飞快,满脑子都是金发少年的蓝眼睛,情诗普遍要求描写心上人的外表。 “又蓝又冷的眼中像泪泉般涌流……” 他写下来后,又删掉了后面接住的庸俗之话。 “不!没有这事!” “是幻象!” “这是午后的梦,泛着昏黄,这是夜晚的梦,在寂静的疲倦中等候我的到来。” 斯特芳·马拉美着了魔,在练笔的时候发笑。 窗外停落的鸟一振而飞,惊扰了斯特芳·马拉美。他不愿承认如此真实的世界是一场梦,快步走出家门,十九世纪末的罗马街映入眼帘,他左右四顾,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家书店的门前。 他有一些害怕,书店的人认出了斯特芳·马拉美,纷纷朝着这位社交界的才子打招呼。还有一人尊敬地问道:“马拉美,雨果先生近来可好?” 斯特芳·马拉美呆滞。 梦里的自己,竟然认识维克多·雨果? 糊弄过去后,斯特芳·马拉美特意找来了维克多·雨果的作品,《冰岛魔王》、《巴黎圣母院》、、《秋叶集》、《悲惨世界》……而后,斯特芳·马拉美又看到了伏尔泰的作品《哲学通信》,心潮澎湃地全部买下,花光了钱夹里的钞票。 斯特芳·马拉美坐到了马路边的石墩上,脚边放着厚厚垒起的书籍,如痴如醉地阅读它们。 他忘记了这是一场梦。 他只想看到后续,但是梦是在主人睡醒后消失。 “不——再给我一点时间!” 一本书,要下个星期二才能看到后续啊! 斯特芳·马拉美的悲鸣,显然不在阿蒂尔·兰波的考虑范围之中,阿蒂尔·兰波想睡就睡,想醒就醒,心态放得开,不怕自己被人盯上。 一年后。 斯特芳·马拉美迷失在了梦境之中。 他看了成百上千本书籍,文字上汇聚了不同人的思想,极其可怕的冲击到了他的心灵。他不断的汲取知识,如饥似渴,好似一块海绵,脑海中充满了写诗的灵感,进入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 他认识了梦里的维克多·雨果,一位善良、有威望、又遭人嫉妒的文坛领袖,他又认识了很多本不认识的文艺界人士,还见到福楼拜和小仲马。 他记不清楚自己是科学家钱南,还是诗人马拉美了,翻来覆去地想着该怎么多停留一会儿。 梦中巴黎,阿蒂尔·兰波无意中找到了对方,惊愕地看到斯特芳·马拉美衣衫褴褛,坐在路边上就像是许久没有动过,眼珠子略显呆板。 “马拉美?” “你在喊我……?我是马拉美?” “你不是马拉美,谁还能代替你?咦,你写出了一首新的诗歌怎么没有给我看?” 阿蒂尔·兰波一把抢过了对方视若珍宝的手稿。 “写的很好啊。” 不可思议的薄红在他脸上出现。 通常,唯有保罗·魏尔伦创作出好的情诗,在音律的共鸣之下才能引起他的神态变化。 斯特芳·马拉美原本麻木的心神一颤,为了阅读书籍,耗尽精力之后,感觉到缕缕清泉的涌入。他创作诗歌,不就是为了获得对方的认同吗? “兰波,我胜过了魏尔伦吗?” 他是诗人,他理应写出扣人心弦的诗歌! 阿蒂尔·兰波全神贯注的阅读诗歌,体悟那份虚幻的情愫,呢喃道:“你把我比作神灵?你形容我们在进行一场追逐的梦,你……想捉住神灵?” 阿蒂尔·兰波看到的是不完整版的《牧神的午后》,里面的仙女变成了神灵,是更高贵、更强大的存在,即使在午后小憩也不会任由牧神侵/犯。 他就像是手握自由的权杖,骄傲地看向斯特芳·马拉美,那份不屑变成了浓浓的挑衅。 “麻木的人只配与凡夫俗子在一起。” “来捉我啊!” “魏尔伦都办不到的事情,你能办到吗?我要找的是和我一样挣脱束缚的神灵!” “你敢来参与我的旅行吗?” “英国,德国,意大利,瑞士……我想去的地方有很多,你能跟得上我的脚步吗?” …… 在阿蒂尔·兰波不留余力的刺激下—— 斯特芳·马拉美彻底疯了。 这个世界不单单有法国,而是有全世界啊,全世界的印象皆在阿蒂尔·兰波的大脑之中! 文学书籍,社会伦理,思想观念,脱离了异能力之后纯正的科学之路……斯特芳·马拉美统统都想得到,统统都想要占据,囚/禁这个美少年! “我要得到你的全部,挖出你的大脑!” “真恶心,你喜欢黏糊糊的大脑?你打算怎么存放我的头?这种情话还是我第一次听见呢。”阿蒂尔·兰波弯腰,冲着面目扭曲的马拉美笑道。 他的笑容有着一种魔力,说不出的甘甜和纯净,引诱着斯特芳·马拉美滑入未来的深渊。 “你应该说——” “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荒原世界之外的繁荣。” “对吧,牧神先生。” “嘻——你疯起来挺有趣的。” …… 第110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十四) 番外:回到25年前(十四) 牧神出现, 事情意外的很顺利。 解决了弟弟诞生的前置条件,阿蒂尔·兰波就对梦里疯狂偏执的斯特芳·马拉美不是很在意了。 他开始在巴黎到处逛,倾听巴黎的新闻, 看着战火席卷欧洲后——法国历史的进程。 在居斯塔夫·福楼拜的慈爱与照顾下, 居伊·莫泊桑成为了居斯塔夫·福楼拜的半个学生。 在外面风流不羁的亚历山大·大仲马关注起一个私生子, 对方展露出优秀的异能天赋,每天的学习进度被送入了亚历山大·大仲马的手上。 不久后, 亚历山大·拉贝得到了大仲马的认可。 为了区分父子之间的重名,少年正式更名为亚历山大·小仲马, 成为了大仲马的继承人。 之后,数个星期二, 阿蒂尔·兰波都在外面泡吧度过,凌晨回家骚扰浅眠的伏尔泰,又蹭蹭,又亲亲, 对着保守派的男朋友撒酒疯,闹得加布都来敲门说:“你们小点声!我还是个孩子!” 阿蒂尔·兰波晾了斯特芳·马拉美一阵子,硬是不给对方入梦的机会,借此试探对方有无其他办法。 而后,一个普通的夜晚。 阿蒂尔·兰波在红磨坊看脱衣舞, 在舞娘尽心尽力的表演之下,他也很给面子地鼓掌。 民族乐器搭配现代化的演绎, 让现场的气氛热烈起来, 一阵芦笛演奏的乐声夹杂在其中,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很少人去注意到角落里低调的乐师。 阿蒂尔·兰波尽兴后离去。 他的脑海里不知为何残留下芦笛的旋律。 “挺好听的。” 当天夜里的梦中, 他就再次见到了斯特芳·马拉美, 对方直接趴在他的床头,留恋地抚摸他的脸颊。见阿蒂尔·兰波眉心皱起,眼帘睁开,斯特芳·马拉美本能的畏惧几分,停止了这个行为。 阿蒂尔·兰波翻身坐起,环视领地,自己居住的阁楼一如既往的狭窄、廉价,角落倒着几个空酒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四周没有魏尔伦的踪迹。 忽然,阿蒂尔·兰波瞳孔一缩,看到了门口的血水。 正常情况下,保罗·魏尔伦和他形影不离。 阿蒂尔·兰波跳下床,跑去查看门外的情况,果不其然,保罗·魏尔伦横尸现场。 转过身,阿蒂尔·兰波愤怒至极地扇了斯特芳·马拉美一个巴掌,几乎想要掐死对方。在某一个情绪抵达临界点后,阿蒂尔·兰波陡然冷静了下来。 ——马拉美就是个疯子。 斯特芳·马拉美被打肿了脸,还特别开心地说道。 “你不肯见我,我总要想办法见到你,你千万不要躲着我,我会不折手段地来找你。” “……” 阿蒂尔·兰波目光阴郁刹那。 随即,阿蒂尔·兰波说道:“手段?你这种人能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手段?” 斯特芳·马拉美心急地证明自己:“你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魏尔伦,而是我,这就是我的手段!” 阿蒂尔·兰波冷漠至极:“你杀了他,也休想取代他,我去给他埋尸了,懒得理你。” 给了马拉美一对白眼后,阿蒂尔·兰波去埋葬自己可怜又悲惨的恋人,斯特芳·马拉美却仿佛胜利一般,在旁边唠唠叨叨:“你不想杀我了,没错,你不再那么在意对方,是我改变了你。” 阿蒂尔·兰波挖好了坟墓,堆砌好砖头,手里的锄头抬起,一道劲风过后,他把马拉美给打杀了。 “他死了,你也该死,你不该活在他后面!” 阿蒂尔·兰波不耽误时间,又挖了一个坑送给斯特芳·马拉美,两座崭新的坟墓就出现在他面前。 阿蒂尔·兰波兴奋一笑。 “终于没有人阻挡我了,我要去旅游——旅游之前——我没有钱,我得去赚一笔旅游费。” 一心一意在梦里想旅游的兰波跑去维克多·雨果家里,当着老头子雨果愤怒的模样,用武力值敲诈了对方一笔。这老头子特有钱,他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可是波德莱尔的继承者!” 维克多·雨果满脸失态地吼道:“他死了这么多年,你能继承他的欠条吗?!” 阿蒂尔·兰波哈哈大笑:“不要,我只想吐他一口痰。” 说完,阿蒂尔·兰波溜之大吉,冲去远方。 梦里光怪离奇,犹如一场精彩的冒险,阿蒂尔·兰波沉醉于自己的幻想之中。他忘记了对魏尔伦的怨念,忘记了对马拉美的痛恨,只想活出自己的梦想,超越身体的束缚,抵达灵魂追寻的彼方。 斯特芳·马拉美从坟墓里爬出来,巴黎变得晦暗无光,好似一座高雅却腐朽、寂静的城市,象征着阿蒂尔·兰波远行后对巴黎的态度。 斯特芳·马拉美找不到阿蒂尔·兰波,知晓对方抛弃了自己,他在书店找到了一本书籍。 那是印刷量稀少,阿蒂尔·兰波十九岁自费出版的诗歌集——《地狱一季》。 斯特芳·马拉美陶醉于对方的灵魂篇章,文学就像毒/品,让他饥渴无比,恨不得化身追逐文学世界的异能怪物,紧紧缠绕在阿蒂尔·兰波的身上,汲取着对方指缝中洒下的一点记忆。 “兰波,我的兰波……” “你追逐永恒,我追逐你,我也得到了永恒。” “我爱这个世界,我爱你啊!” …… 梦外,阿蒂尔·兰波醒来后发呆了一会儿。 “梦里的我一点变/态啊。” 不过想到斯特芳·马拉美被他埋了,与保罗·魏尔伦做邻居,阿蒂尔·兰波在被窝里憋笑不已。 伏尔泰早就发现了他的不正常,暗中观察。 阿蒂尔·兰波戳伏尔泰素净的脸颊。 “别装睡!” “唔,我没有,刚醒呀。” “我去找加布,说谎的人会长大鼻子。” “不要!” 伏尔泰及时道歉,揽住阿蒂尔·兰波,微微吃醋地说道:“你在梦里玩的开心,我不敢打扰你。” 阿蒂尔·兰波挑眉:“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伏尔泰柔声说道:“你做梦的时候,眼珠子在动,我注意到你的表情时而微笑,时而愤怒,但是舒缓的神情占据主要的时间,你的异能力也没有发动,说明情况在你的处理范围之内。” 阿蒂尔·兰波为伏尔泰的仔细赞赏不已,异能社会危机重重,如果他的潜意识不够强大,换作是一个粗心大意的男朋友,估计枕边人死了都不知道。 “伏尔泰,跟你过一辈子的人肯定很安全!”阿蒂尔·兰波张口就吹捧起来。 “那你跟我过一辈子吗?”伏尔泰反问。 “一刹那,也是永恒啊。”阿蒂尔·兰波狡猾地逃避了这个话题,与伏尔泰的平淡生活,再次点燃热恋之火,烧得伏尔泰不小心就迟到了。 法国政府的办公大楼前,斯特芳·马拉美用嫉妒的目光看着被众人簇拥的伏尔泰。 想到对方的影响力,斯特芳·马拉美面带痛苦。 “思想家,伏尔泰先生是思想家……我比不上他,兰波会看上这个人才是正确的。” “但是,我不相信兰波会一直留下……” 斯特芳·马拉美记起梦中狂热追逐自由的兰波,嘴角翘起,恶意地等待两人的分手。 “能跟上兰波的人,当然是我。” 与这样的人一起旅行,一起脱离法国,太美妙了! 这么想着好事,斯特芳·马拉美回到了科研场所,穿上白大褂,好似一位儒雅的科学家。他私底下找到了赞助他的势力,专心研究克隆技术,目的是为自己准备可以转移灵魂的无思想肉/体。 投入研究后,斯特芳·马拉美一心二用,过上了自认为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全球异能大战第四年,阿蒂尔·兰波走了。 他厌倦了巴黎,也没有去问伏尔泰愿不愿意一起离开,留下书信,去了儒勒·凡尔纳那边。 【凡尔纳的父母遇到危险,我帮助他们假死。】 【希望下次看到你,你结婚了。】 【勿念。】 薄薄的一张纸,潦草的字迹,组成了随心所欲的一个阿蒂尔·兰波。他来到伏尔泰的人生,又抽身离去,不伤害彼此的感情,火焰变回了淡然的水流。 伏尔泰微微叹息,收起了对方的留信。 这张纸算是承载兰波的祝福。 在伏尔泰的口袋里,放着迟迟没能送出去的戒指,原因是阿蒂尔·兰波曾经说过,自己的第一枚戒指是朱利安送给他的,以后也不想要其他戒指了。 “结婚吗?”伏尔泰苦笑地说道,“我倒是想要改变单身的命运,但是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阿蒂尔·兰波会寂寞,却不会永远的陷入寂寞。 他不止一次出去旅游,数个月不回来,断断续续的陪伴了伏尔泰最荣耀又艰难的时光。 这一次,他化作自由的旅行家,彻底的走了。 当不了恋人,也可以当朋友。 这便是阿蒂尔·兰波。 …… 正在巴黎实验室研究,斯特芳·马拉美还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在等着他。 银发的牧神不断调整克隆体的基因,心心念念地说道:“等我克隆出一具强壮的身体,我就能摆脱现在的孱弱了!” 追求心上人第一步。 要有充足的体力和床上能力! 第111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十五) 番外:回到25年前(十五) 凡尔纳一家有惊无险, 顺利度过危机。 虽然加布数次想要出手,把幼年的主人变成孤儿,但是阿蒂尔·兰波及时给踩住了刹车。 “你傻了啊, 加布!让凡尔纳再家庭美满一段时间不好吗?你是为了获得凡尔纳的好感才来帮忙救父母, 而不是为了让凡尔纳记恨上你!” “我有帮助主人呀,等主人看到父母活着的时候, 他肯定会感激我的!” 加布强行狡辩,绝不承认自己的阴暗小心思。 “呵呵。”阿蒂尔·兰波的阅历岂会看不出加布想好心办坏事, “你确定你的主人没有读心术类型的异能力?还是说, 你的演技如此高超?” 阿蒂尔·兰波讽刺着他, 加布难得羞愧地低下头, 紧接着问道:“我们难道要白跑一趟?” 阿蒂尔·兰波说道:“这种事情,我宁愿多跑几趟, 也不希望一次性就能解决。” 说出这些话的阿蒂尔·兰波观望着凡尔纳一家。 幼年的儒勒·凡尔纳躲在父母的身后,依偎着自己的家人,如同历经劫难的雏鸟一般,脸色发白,瞳仁很大很纯粹,依稀可见长大后的轮廓。 “要是没有战争, 他能一直幸福下去。”阿蒂尔·兰波叹息,“也许这样的他,以后就是普通人了。” 生活在内陆国家的儒勒·凡尔纳,拥有的是在岛屿上才能吸收力量的异能力“神秘岛”,假如没有战争,儒勒·凡尔纳一生都不出国, 这辈子也就无法发现异能力, 安静低调的生活下去。 “乱世造英雄。” 阿蒂尔·兰波点评之后, 拎着加布的耳朵就走了。 加布嗷嗷叫后,发现了前往地方不是巴黎:“我们不回法国巴黎吗?我还等着女佣做的吃布丁——”加布在凡尔纳一家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异能力,标记好后,随时可以赶过来救人。 阿蒂尔·兰波松开手,“我和伏尔泰分手了,没有布丁,只有披萨,你爱跟不跟。” 在阿蒂尔·兰波和伏尔泰的二选一中,加布犹豫了,而且加布深知阿蒂尔·兰波的为人,思考过程中还不忘记拽住阿蒂尔·兰波的手腕,防止对方开溜。 迟迟等了五分钟,在阿蒂尔·兰波满头青筋下,加布丧气地说出了答案:“我选择你。” 伏尔泰先生超级好,对他照顾无比,像极了老师和学生,可是加布知道自己能得到这般的待遇,不是他有多么可爱,而是阿蒂尔·兰波在那里。 阿蒂尔·兰波当初能把犹豫的果戈里甩掉,此时也阴沉沉地说道:“你好像很不甘心啊?” 加布的手抓得更紧了一些,腆着脸憨笑:“让,我不要布丁了,我们去吃披萨,你不爱吃的边角料全部归我,我不挑食!” “……啧,记住你的话。”阿蒂尔·兰波记起了他的优点,这么好养的人,只有异能生命体了。 不过,加布还是被阿蒂尔·兰波在旅途中趁机踢了一脚屁股,以此报复对方墙头草的情况。 加布暗骂:“小心眼!” 他想选择伏尔泰先生有错吗?伏尔泰先生不会命令他,不会骂他,更不会对他进行棒棍教育。 但是——他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眼前的人? 加布人小鬼大的哀叹。 自由,自由,还是自由,跟着走就能乘风破浪,遨游天际,不用担心被人切片。 加布耸着肩膀,依旧当了阿蒂尔·兰波的跟屁虫。 他不后悔。 这跟屁虫的资格可不是人人都有! 身处于战争年代,两人在法国周边进行旅游,绕开混乱地区,实在是绕不开,他们就顺势救一救可怜无助的人们。阿蒂尔·兰波不是一个好的老师,加布更不是一个纯善的好孩子,可是加布在阿蒂尔·兰波的影响下学会了救人。 阿蒂尔·兰波的异能力最多帮忙止血和送医院,人形异能力仓库的加布才是救人的主力军。 拥有治疗类异能力的加布,被视作了小神医,做好事不留名,嘿笑之间就原地消失。他蹦蹦跳跳回到了阿蒂尔·兰波的身边,与对方分享同一块披萨,吧救人视作了喝水一样日常的小事。 阿蒂尔·兰波瞥过他的小脸,用手指粗鲁地擦了过去,微微凝固的血痕被擦去。 加布恍然:“是我救人的过程中沾上的。” 阿蒂尔·兰波冲洗双手,淡淡地说道:“小心一点,有些人的异能力媒介和血液有关。” 加布懵懂地点头,吃光了披萨。 吃饱后,加布问道:“我们真的不回巴黎吗?” 阿蒂尔·兰波诧异:“为什么要回去?我以为你不喜欢那座令你不安的城市。” 加布直率道:“那儿有伏尔泰先生!” 阿蒂尔·兰波捂住耳朵:“我都说了分手了!” 加布可怜兮兮地说道:“复合吧,我支持你们在一起,我发誓绝对不是讨厌睡桥洞,我就是特别喜欢你们在一起的氛围,很安心。” 阿蒂尔·兰波冷笑:“你说谎不打草稿的模样是从谁身上学来的?欺负我没有办法读心?” 加布嘟囔:“当然是从主人身上学来的。” 阿蒂尔·兰波的拳头又痒了。 替朋友教育异能力,也算是朋友的义务之一吧! 忽然,两人走出巷子后被一个披着斗篷的人拦下了,对方掀开斗篷,银发披泻而下,皮肤犹如没有被日晒过的水晶美人,接近半透明的珍珠色。 这个人一出现便神态激动,对着阿蒂尔·兰波说道:“你为什么不等我!” 阿蒂尔·兰波:“???” 加布的小脑袋瓜上也冒出了迷惑的问号,看到银发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伏尔泰先生的银灰色长发,见到脸后,才发现不是那个如沐春风的男人。 加布说道:“这人是谁?” 阿蒂尔·兰波回答:“不认识,挡道了,借过。” 阿蒂尔·兰波用手推开莫名其妙的人,带着加布就要离开,银发斗篷的男人伤心欲绝,在背后就像是一个被负心汉甩了的男朋友。 “兰波!” 这个姓氏没有让阿蒂尔·兰波停下脚步。 加布发现,阿蒂尔·兰波走得更快了,自己小跑才能跟得上对方迈开的大长腿。 “等等我啊!” 再加速的话,加布就要暴露异能力了。 “你想被变态缠上,你就慢吞吞的走路吧!” 阿蒂尔·兰波感受到“牧神”身上的阴寒和疯狂,早已知道对方是谁,拔腿就跑。 两个人不走地面,直接从天上抄近道跑了。 斯特芳·马拉美不敢置信。 “我有这么吓人?我是为了和你重逢,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也是第一次见到我才对!” “不许跑啊!!!” 斯特芳·马拉美布置的后手全部无效,对方不仅拒绝听见他的呐喊和挽留,还跑得更快了一些。 在天上,阿蒂尔·兰波嫌加布速度太满,抄入怀里,加布鼻梁一磕,抵着阿蒂尔·兰波衬衣后的胸肌,胸闷气短,脑海里没有半点旖旎,只有不开心:“你懂不懂得抱小孩啊!” 阿蒂尔·兰波把他扛到肩膀上,加布才开心起来,俯视着云层下方的人类世界。 没心没肺的加布马上就忘记了逃跑的糗事。 “他是谁啊?”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物。” 阿蒂尔·兰波潇洒逃跑后,不免发愁起来。斯特芳·马拉美的真容在他的预料之外,挺年轻的,是一个无愧于“牧神”名头的银发美人。 这更可怕了,说明对方年轻又有才华、还异能力特殊,自己在国外都能被对方找到。 不怕变态手段狠,就怕变态有本事啊! 阿蒂尔·兰波嘀咕着一阵加布听不懂的话:“要不然——我丢点身上的东西?把这事摆平了?” 加布扭过头,用迷茫的眼神看他。 阿蒂尔·兰波不再多言,溜了,溜了,他相信牧神总能找到自己生活起居过的地方。 自己的DNA也没那么难寻找,对吧? 这么想的阿蒂尔·兰波,忽略了自己的新陈代谢不正常,回到过去后,年龄不再老化的事实。 …… 斯特芳·马拉美绝望地寻找阿蒂尔·兰波,对方脱离了双管芦笛的控制范围,也不在星期二睡觉,完美的规避了“牧神的午后”的异能力。 最后,他在旅馆终于找到了一根来之不易的金发。 它是被阿蒂尔·兰波无聊时候扯断着玩的道具,美丽、顽强、坚韧的金发没有战胜岁月,到底是被自己的主人辣手摧花了。 “你别想逃走!” 手握一丝希望,斯特芳·马拉美仿佛想到了什么,兴奋地笑了。 他混淆真名与假名,游荡在其他人的梦境之中,自诩“牧神”,瞧不起那些被他入侵梦境的异能力者们,纵然里面有的人是超越者! 阿蒂尔·兰波的梦境太独特了。 那是一个世界,一个斯特芳·马拉美喜欢、为之渴望的世界!他愿意当那个马拉美!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着你头脑中的世界! 第112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十六) 番外:回到25年前(十六) 无论在哪个世界, 谁也不能阻止他追逐自由。 阿蒂尔·兰波继续自己的旅游。 加布偶尔消失片刻,大部分时间就跟随阿蒂尔·兰波四处冒险,探索人迹罕见的区域。两个人长期磨合下来, 也形成了同伴一样的关系。 这倒不是阿蒂尔·兰波对加布另眼相待,而是加布展现出了自己的优点:不挑食、不挑住处、不惹是生非、不挑衅强者、懂得远离战争、平时有自保之力、条件就是“活着”! 纵观全球,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加布还好养活的小孩, 更别说加布是一个超越者级异能生命体。 另一方面,随着阅历和心理年龄的增长, 阿蒂尔·兰波对小孩的容忍度逐渐提升。 阿蒂尔·兰波默默心道:【我不能对他投入太多的感情, 无法结缘的人, 只会徒增悲伤。加布不可能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也不可能成为一起流浪的家人,他期待的是凡尔纳的父母。】 每当阿蒂尔·兰波这么想的时候, 加布在他背后学着扮鬼脸——人类的心思就是复杂! 全球异能大战第四年, 雅克·卢梭与伏尔泰的见面次数减少了很多,当他忽然意识到笑容柔和的伏尔泰恢复单身后, 惊奇地看了一眼好友。 “你何时结束了交往?” “去年。” 伏尔泰的养气功夫, 称得上世界一流水平。 雅克·卢梭嗤笑:“等我忙完, 我陪你喝酒。” 说出承诺的雅克·卢梭却又收到法国政府的调令,私底下骂了几声后,不得匆匆离开了巴黎, 杀气腾腾的前往外地执行公务。 伏尔泰目光幽深地望着好友的背影。 他嘴唇抿着。 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 以自己的方式守护巴黎, 守护秩序出现崩溃的法国。 前不久, 巴黎公社在一次超越者聚会中有了雏形, 伏尔泰作为推动者, 却在后面成立官方异能力者组织的时候退居二线,礼让了后辈。 全球异能大战第五年,欧洲各国打出了脑浆,法国政府自顾不暇,各地出现乱象。斯特芳·马拉美匿名,“牧神”横空出世,成立反政府组织,开启了自己的“克隆超越者”计划。 “黑”之系列,第一个残缺品诞生。 斯特芳·马拉美并不满意,愤然毁去了,“没有力量的空壳,无法对超越者造成实力层面上的重大干涉,如何能让我捉住兰波!” 斯特芳·马拉美要打造的是强大的克隆体。 这个克隆体听他的命令,引诱阿蒂尔·兰波出现,最后帮他把本体的阿蒂尔·兰波捉住! “科技就是力量。”斯特芳·马拉美发了狠,“我的力量不如你,那我就造出另一个你!” “黑之一号”、“黑之二号”、“黑之三号”在克隆计划中不断的诞生…… 德国政府对“牧神”的克隆超越者计划感兴趣。 他们不清楚斯特芳·马拉美的底细,接触之后,愿意提供大量的实验机会和资金,斯特芳·马拉美一举成为了游走英法德的三面间谍。 反政府,反人类,斯特芳·马拉美什么都不在意。 他要的是——阿蒂尔·兰波! 这个世界越混乱,只会让他越留恋梦中无数书籍的世界,那边有没有异能力者的社会,诗人的天堂,他不用再当一个可悲可笑的棋子。 全球异能大战第六年,名为“牧神”的反政府组织引起法国政府的忌惮。“黑之十二号”完成品诞生后,金发少年惊鸿一现,身姿纤细,手握无形的杀人力量,以“看门狗”的身份直接打碎了法国政府的颜面,击杀前来清缴反政府组织的人员。 “你要当我的学生吗?” 在法国的监狱里,十四岁的异能力者少年见到了二十八岁的夏尔·波德莱尔,被那份笑容晃花了眼睛,首次见到了法国异能力界的大人物。 “恶之花”顺利收徒,对外则宣称监狱里的少年死亡,斩断了退路,也给予了最好的资源。 夏尔·波德莱尔拥有自己的第一个学生,毫不吝啬地教导适合战争年代的手段,把掌握空间系异能“彩画集”的少年培养成为异能谍报员。 全球异能大战第七年,法国政府对“牧神”的情报收集工作迟迟得不到进展,克隆超越者的资料又如此令人垂涎欲滴。他们忍无可忍的派出己方的顶尖战力之前,夏尔·波德莱尔将任务下达给了吸收了众多尸体的异能成长后的学生。 “清剿反政府组织,杀死牧神,销毁资料!” 全球异能大战第七年,年轻的异能谍报员初遇“黑之十二号”,赋予了对方异能人格。 “十二号,你……” 斯特芳·马拉美不是真正的战斗人员,常年做研究的身体反应延迟了一秒钟,来不及说出命令,上半身就被反水的“黑之十二号”轰击而碎! 血水四溅! 金发少年面无表情,杀人后也不沾一丝戾气,如同在做一件平常的事情。 他双脚赤足,一双眸子犹如蓝宝石,里面没有激烈的情绪,只有初生的冷静和好奇。古老的传说里,恐怕神灵刚诞生的时候,才能如此一瞬间认知世界、分辨善恶、做出最正确的举动。 生而非人。 这份空灵的神性之美,油然而生。 “跟我走,我们去摧毁基地。” 紧接着,金发少年对呆愣的法国异能谍报员说道,快速走向基地内部,寻找“自己”和“牧神”的克隆体,将他们一一销毁,杜绝后患! 异能谍报员赶紧跟上去,绿色的眼眸泛起寒光,寻找老师指定的资料。 绝对不能让它们泄露出去! 因为他也是异能力者,反对克隆计划! 事后,阿蒂尔·兰波听说某个反政府组织没了,也就多吃了一盘披萨,多喝了一杯可乐,甚至琢磨着斯特芳·马拉美有没有死干净。 阿蒂尔·兰波说道:“事情步入正轨了。” 加布在清盘行动中抬头,满脸芝士,舔着自己的手指说道:“让的弟弟、我的同胞诞生了?” 阿蒂尔·兰波吓唬他:“对啊,一出生就能把你干掉的品种!” 加布:“……” 加布黑着脸说道:“少看不起我了,我也是超越者!” “说你垫底,都拉低了超越者的水平。”阿蒂尔·兰波斜睨对方,一个在原著里打不过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的菜鸡也敢自卖自夸,换作是你的主人凡尔纳,能打穿日本政府。 比实力,加布差太远。 比年龄,他的臭弟弟年龄比加布小,性格比加布果决,还真的可以干翻加布。 重力异能的使用者在偷袭的情况下,加布防备不完美就会直接升天。 全球异能大战第八年,幸运的光环有限,生活在法国南特地区的凡尔纳一家遇难,只活下来一名披着染血衣服十二岁男孩。 儒勒·凡尔纳浑浑噩噩地成为了孤儿。 他的眼神一下子空洞起来,丧失父母,家庭破碎,如今能苟延残喘得赖于父母的保护。 未来,何去何从…… 儒勒·凡尔纳不知道,也没有想过。 他的心智尚未成熟,人生还离不开父母,拥有一个家庭是他在战争之中幸福的来源。本就性格腼腆的男孩在父母死后失声,三天里说不出一句话,躲在角落里,错过了法国政府的搜救工作。 “这么下去,如何振作起来?” 此时,阿蒂尔·兰波看到幼年好友的下场,蹙起眉头,倒也没有优柔寡断。他先让加布带走了儒勒·凡尔纳在历史上“必死无疑”的父母,独自留下,观察三天后,决定主动出击。 阿蒂尔·兰波乔装打扮,易容成为一名路过的金发水手,救下了六神无主的儒勒·凡尔纳。 他没有摆出善良的态度,而是冷酷地绑走人。 “正好缺一个打杂的小鬼。” 拥有水手能力,又身手敏捷的阿蒂尔·兰波混上了一艘离开法国的船只,让自闭的儒勒·凡尔纳远离了伤心之地,开始了海外之旅。 在船上,儒勒·凡尔纳不吃不喝,或者上吐下泻失去食欲的时候,阿蒂尔·兰波就会强行塞食物给对方,恶声恶气道:“你想被我卖掉,你就吐出来!我会把你卖给非洲人当奴隶!” 儒勒·凡尔纳再年幼,也懂得奴隶的意义,艰难地熬过了初期水土不服的那一关。 阿蒂尔·兰波在他面前从不掩饰自己救人的“原因”——顺手而已,你不乖,我就把你卖掉。 即便如此,儒勒·凡尔纳的失声还未治愈。 茫茫一片大海上,哪里会有珍贵的心理医生,有的仅仅是阿蒂尔·兰波这个三流的赤脚大夫。 阿蒂尔·兰波逼儒勒·凡尔纳说话,毫无疑问是适得其反。儒勒·凡尔纳宁愿当一名小哑巴,低头学着干活,也不肯对“救命恩人”有好脸色。 阿蒂尔·兰波故意树立出恶人的形象,以此掩盖他之前救人的善意行为。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又不是头脑妖孽的人,压根意识不到真相,只会加倍地厌恶金发水手,因为对方一点也不温柔。 而后,阿蒂尔·兰波在用异能力制造的海啸危机下,故意为了救其他水手和儒勒·凡尔纳,失足跌落水中,成为了海上的亡魂。 金发水手直到被海浪卷走的最后一刻,什么也没有说,终于换来了儒勒·凡尔纳微弱的呼声。 “不——!” 等海啸平息,大海恢复风平浪静。 船上兵荒马乱的水手们松了一口气,对古怪来临的海啸心有余悸。随后,他们组织仪式,悼念死去的同胞,也接纳了儒勒·凡尔纳,感慨地说道:“怪不得他带你上船,这是把你当成了亲儿子啊。” 船长走了出来,为了以示公正,当众把金发水手的法郎遗产转交给了儒勒·凡尔纳。 “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小水手了,如果你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我们会按照对他的承诺,把你送去海外安全的岛屿之上。” “……” 儒勒·凡尔纳木然地接过包袱,想到自己被强迫灌输的水手知识,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早在一开始,金发水手就在培养他成为水手,让他明白在海上旅程之中的艰险。 如果真的是要卖掉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从此,儒勒·凡尔纳恢复了说话能力。 对大海和生命短暂的惶恐,也在他心头埋藏了下来,他记得金发水手曾经在骂过他后随口一说。 “——人是为了找到希望而活着。” 大海之下,有条“大鱼”在游动,形成了一条速度极快的白线,朝着海岛而去。 “呼!”阿蒂尔·兰波在海面露出头,深呼吸一口气,最后一万米,他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厉害,全靠体能的游到了约好的目的地。 加布拽了他一把,把阿蒂尔·兰波拉上岸。 浑身是海水的阿蒂尔·兰波笑了笑,抹去了脸上的易容,示意加布带自己去凡尔纳父母那边。儒勒·凡尔纳的父亲和母亲忐忑不安,加布便用凡尔纳十二岁时候的外表,开心的扑过去抱住了母亲。 “妈妈、爸爸!让先生来了!” 编借口这种事情,加布不擅长,全交给阿蒂尔·兰波来办,自己就负责向父母撒娇。 凡尔纳的父母紧张地看向了阿蒂尔·兰波。 “你好,我是‘让’,你们的儿子被一个国际和平异能组织看上了。”阿蒂尔·兰波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是组织的负责人之一,现在出现在你们面前的加布,他不是儒勒·凡尔纳,是儒勒·凡尔纳的克隆体,也是我们对你们的补偿。” 加布一懵。 自己从“真·异能生命体”、“假·凡尔纳”变成了“凡尔纳的克隆体”? 这和他想好的不一样! 他要的是冒名顶替主人,赡养主人的父母,使得主人没有办法秋后算账啊! 加布拼命使眼色给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无动于衷,让冒牌货充当正牌货的地位的这种事情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为了沿着历史轨迹下去,凡尔纳注定了要和父母分别十八年,这么长的时间,总得给父母一份心灵的支撑。 克隆人,刚刚好,不用担心让原主无法回来。 凡尔纳的父母顿时慌了神。 “克隆人?这种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你不是我们的儿子?!” 刚才还被嘘寒问暖的加布,马上被凡尔纳的父母用陌生人的目光看待,浇了一头冷水。 加布蔫了下来,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阿蒂尔·兰波把加布的身份设定好后,冷漠着脸面对凡尔纳父母的愤怒目光。 “你们也别怪我,要怪就怪这场战争吧。” “我们期待和平。” “我们追求结果。” “为了和平,我们可以不折手段,为了更有潜力的同伴的加入,我们可以承担所有罪孽。” 这一刻,阿蒂尔·兰波浑身染着金光,是神圣的使者,是传播“核平”道路上的先驱者! 凡尔纳的父亲捏紧拳头,颤声问道:“我能知道——儒勒加入的组织叫什么吗?” 阿蒂尔·兰波回答:“可以,作为组织成员的家属,你们有资格知道,并且获得隐居的生活条件,但是你们不能把相关信息泄露出去,因为那样做只会害死你们和你们的儿子。” 凡尔纳的父母无不动容,这是什么可怕的异能组织?强行抓人,还替组织成员的家属克隆儿子? 阿蒂尔·兰波风轻云淡地把黑锅甩了出去。 “它叫——” “七个背叛者。” 由七个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顶尖异能力者组成,堪称文野世界史上最大的反派组织。 …… 第113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十七) 番外:回到25年前(十七) 凡尔纳父母的隐居地点, 也被他确定下来。 日本,横滨租界。 一个法国人在那边有老乡,能谈笑风生,外国人的生活起居会得到妥善对待的地方。 经此一事, 阿蒂尔·兰波与加布分别在即。加布会代替主人去照顾隐居的父母, 然后在“恰当”的时机带二人搬离横滨租界, 远离危险。为了维护历史, 加布会利用自己的力量, 从旁监督“横滨租界爆炸事件”, 成为名副其实的历史旁观者。 这一点,连阿蒂尔·兰波都难以完美做到。 中原中也诞生的那一天,死了太多的人, 而历史大势不容改变, 加布主动承担下来,他反倒是感到了一丝愧疚,不禁摸了摸加布的脑袋。 “我会在横滨租界给你们找好住处。”阿蒂尔·兰波用上征求的语气, 令加布受宠若惊, “等你们熟悉环境,彻底安置下来后, 我再离开横滨市,你觉得还需要什么, 可以一并告诉我。” 加布挠头笑道:“麻烦你了, 我对物质条件没有要求,主人的父母……肯定要有假身份、电视机、收音机、日语词典、防身武器之类的东西。” 能说出这些话的加布已然成长, 明白在异国他乡需要哪些基础条件。 阿蒂尔·兰波满口答应下来。 “没问题!” 阔别多年, 阿蒂尔·兰波又踏上了日本的国家领土, 来到了港口黑手党盘踞的横滨市。 横滨租界, 加布带着主人的父母安顿下来。 阿蒂尔·兰波给一家三口找的房子是安全之中的安全地带,确保没有小偷敢去光顾,距离军事基地很近,协同加布伪造的身份也天衣无缝。 加布,正式更名为加布里埃尔·凡尔纳。 他是法国人,凡尔纳家新鲜出炉的小儿子,出生在乡下,说话粗鲁,日语还算比较流利。 加布得到了人类家庭的身份,臭屁至极,自诩成为了人类一员,克服了对未来的畏惧。他缠着阿蒂尔·兰波去买东西,“我不要被租界里的英国人骂乡下小子,带我去买衣服,我还要穿皮鞋!” 阿蒂尔·兰波去看加布的双脚,又看了看自己,两人的鞋子全部脏了、旧了。 昔日,阿蒂尔·兰波追逐过一段时间的物质生活,急于摆脱乡土气息,后来他就懂了,一个人的身份高低不在于金钱的富裕还是贫瘠。 保持干净,得体。 若你再有一口好的谈吐,一双真诚的眼睛,你足以挺起胸膛去见世界上的任何人。 “小屁孩,你最该买的是书籍,丰富你的大脑。” 阿蒂尔·兰波屈指,弹了一下加布的脑袋瓜,加布捂住额头,笑嘻嘻的模样有了几分兰波的影子,偏生他长着凡尔纳的脸,如同这一对毫无暧昧之情的好朋友生出来的儿子。 加布说道:“妈妈会让我去读书的。” 阿蒂尔·兰波哈哈大笑:“那就好,我不用给你出主意了,你的父母肯定会给你安排好。” 浑然不像超越者的两人去横滨市逛街。 这个年代的日本城市,如同蒙着一层灰,在来自未来的两人眼中显得破旧又暮气沉沉。 路上遇到身体残疾的老乞丐,阿蒂尔·兰波的手刚伸入口袋里,加布就快一步掏出了五枚500日元的硬币,交给阿蒂尔·兰波:“给你啦。” 阿蒂尔·兰波没有拒绝,接过硬币,上前塞入乞丐有点脏的手里,而不是投掷到碗里。 老乞丐的腰有点吃力,惊讶地看向好心人。 “太多了……” “不多,能让你买点好吃的回家。” 阿蒂尔·兰波蓦然一笑,脸戴了面具,没有真容那么过分耀眼。他说的是日语,眼中是看透世事后保留的光明,胸中更有一颗良善的心,对这个世界社会底层的弱者一视同仁。 他不打算改变这一点。 如同十七岁,他永远愿意去拉一把弱者。 “加布!我的资金有限,没答应给你买这种不实用的东西?”阿蒂尔·兰波转过头,发了急,呵斥一声,注意到加布在贴着附近的玻璃橱窗,很馋一艘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海盗船模型。 在对玩具的兴趣上,加布和普通小孩子没有太大区别,懂得对长辈马上撒娇起来。 “我真的很需要它!只要你送给我,我一定会妥善保管,每天擦拭一遍!” “……你当初怎么没让他给你买?” 阿蒂尔·兰波满头黑线,自己又没有固定的赚钱来源,比不上与伏尔泰同居时候的爽快。 “让,拜托啦。”加布的眼睛冒出小星星,异能生命体的童年全靠兰波了。 阿蒂尔·兰波无奈,走入商店,给加布买下了心心念念的海盗船,嘴里骂道:“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海盗船,非要买一个没有用的模型!” “哇!好重——让先生最棒啦!” 加布才不管那么多,抱住惟妙惟肖的海盗船欢呼,他就是这条街上最惹人羡慕的孩子。 他成功用2500日元换来了百倍的礼物。 “闭嘴,加布,成熟一点。” 阿蒂尔·兰波恶狠狠地说话,不想当被宰的冤大头,平时都是他在宰别人啊。 这一大一小的行为落在路人眼中,换来会心一笑。一个愿意施舍乞丐的欧洲人尽显大国的修养,而且不情不愿买礼物的反应过分真实,几乎能让人们联想起自己身边同样的事情。 在这些路人里,一名行色匆忙的黑发少年放慢了脚步,偶然看到了如此温馨的一幕。 “Gabrie(加布?)” 这个读音吸引到近期在自学法语的人。 麻生秋也的心漏了一拍,反射性重点打量男孩——短发,白皮肤,很阳光的外表。 随后,麻生秋也为自己的敏感十分苦涩,因为叫“加布”的人遍布欧洲,法国人曾经把该名字推选出最喜欢的男孩名字之一。 名字不稀奇。 同样叫“加布”的人里,最“出类拔萃”的莫过于十八年后诞生的一个异能生命体。 青铜盗号王者,异能力夺舍主人。 这种千古奇闻发生在未来,发生在“七个背叛者”之一的儒勒·凡尔纳身上。 那个事件距离麻生秋也很遥远,距离一个港口黑手党底层跑腿人员更遥远,别说是参与其中了,能不能活到十八年后都是一个问题。 麻生秋也,男,十七岁,父母双亡,子承父业,被迫在本地的地头蛇组织——港口黑手党里谋生。他年纪小,未觉醒异能力,却知道未来的血雨腥风,被随时会死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一度以为自己就是港口黑手党里的炮灰。 他穿越来这个世界仅一年之久,便体会到社会的残酷,被磋磨掉大部分的锐气。 “不可能是那个人,巧合而已。” 麻生秋也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回去给港口黑手党的前辈送东西要紧,他的注意力却不受控制地关注那对“长辈和孩子”。 男孩活泼,嗓音清脆,喜爱着新买到的海盗船。金发男人的身形尤为出众,气质潇洒,大约有三十多岁,正值一个男性的黄金时期。这两人应该都是租界的法国人,用着法语,并且懂得日语。 他越想越……怀疑了…… 文野外传没有彩图,原著加布的个人形象与眼前的男孩非常接近,年龄相差两三岁左右。 一模一样的吊儿郎当,说话粗鲁,不加掩饰自己没有接受过学校正规教育的事实。 麻生秋也仿佛着了魔,本能去寻找共同点。 同样是法国人。 同样是叫加布的未成年人。 同样是乡下人进城一样呼呼渣渣的脾气。 同样是……对大海有着别样的情怀?要知道法国是内陆国家,法国人对自己的国家充满了自傲,他们的孩子即使向往大海的环境,也会买威风凛凛的军舰模型,怎么会对海盗船充满兴趣? 海盗,是被上等人鄙夷的。 正如同港口黑手党,丝毫不受横滨租界的外国人欢迎,还会称他们为本地的恶犬。 “确实不对。”麻生秋也意识到这一点,陡然站住不动,那两个人快要走出视线范围了。 麻生秋也咬了咬牙,犹豫片刻,冲去了之前售卖出海盗船的模型店。 “你好,我想帮一位上司购买礼物,请问适合把海盗船送给法国家庭里的小孩吗?” 他很快就从老板那里得到了答案。 ——不适合。 ——外面在打仗,法国和众多敌对国家在公海展开战事,对海洋情况较为敏感,厌恶海盗,官方呼吁法国民众远离混乱的沿海地区。 麻生秋也低头去看手里要送的东西,反复呼吸了几口气,把工作要穿的外套脱下来,夹在手臂白色绷带往纤细的脖子上胡乱一裹,伪装伤患,边打电话告知上司,一边快速跑出去。 他几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那两人的位置,嘴里对着电话喊道:“万分抱歉!我刚才摔了一跤,马上就能赶到,求再给我一点时间!” 麻生秋也不看路,猛地撞向加布的肩膀! 下一秒,金发男人的手挡住了他的撞击,修长的五指牢牢地保护住年幼的男孩。 “请看路。” “对、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你们!” 麻生秋也仓促地抬起头,尽力把自己的这张脸暴露在他们的面前。 加布毫无反应,一副完全不认识麻生秋也的样子,瞥过日本人一眼就忽略了,对金发男人叽叽喳喳地说话,看上去很信赖对方。 麻生秋也心凉一截,不甘心地拼命鞠躬,拖延时间。 自己黑发黑眼,神色阴郁,五官姣好,脱掉黑手党的外套后,只穿衬衣,用纱布和绷带点缀,形象上已经非常接近一个重要人物的少年姿态。 加布的忽略态度令麻生秋也感到浓浓的失望,反倒是加布身边的金发男人不太一样,在见到麻生秋也的脸和脖子上的包扎后,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似乎晃了晃神。对方在接受了日本少年的道歉后,没有挽留,而是拉着男孩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微风之中传来了金发男人随口一说、不放在心上的话语。 “差点以为看到了那个小鬼……” 看到了谁? 你说,你以为看到了谁? 麻生秋也垂下头,走路中踉跄两步,捂住自己喉咙上勒得要命的绷带,喘气之间泛起火辣辣的痛感,本来下垂的嘴角往上咧开了。 次日,麻生秋也舍弃工作一年以来的勤奋记录,对港口黑手党请假三天。他伪装日本的高中生,借机去了闲人勿扰的横滨租界。这个举动很冒险,但他是一个小人物,没有人会留意他的反常行为,除非他能成名,才会有人拿放大镜来回溯往事。 在他看来,机会一直在每个人的身边,能不能抓住机会,且看每个人的本事。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调查到炫耀海盗船的男孩的家庭,对方是独生子,父母刚搬到租界生活。 麻生秋也擦拭额头的汗水,又一次笑了。 ——这一家人的姓氏是凡尔纳。 ——你说,巧不巧? 第114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十八) 番外:回到25年前(十八) 这世上最大的幸运, 莫过于“未卜先知”。 这世上最大的恐惧,莫过于“未来没有你的出现”。 加布不认识麻生秋也的扮相, 大概率也不认识太宰治,身边又多出一个完全陌生的金发男人,未来的时空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蝴蝶效应。 加布的身份很好猜。 男孩是儒勒·凡尔纳的异能力“神秘岛”所化,回到过去,也有理由救凡尔纳的父母。 但是——金发男人是谁? 已知威尔斯小姐是金发,性转版的威尔斯小姐? 再或者, 原著中的连续盗贼团的团长尼摩? 可原著写明了,加布崇拜的老大尼摩,是一个拥有“穿墙”异能力的秃头高个子男人啊! 最大概率是其他人。 加布生性多疑,聚单纯与狡诈于一身,值得异能生命体信赖的人往往是乐观开朗的人。 麻生秋也无法遏制的胡思乱想。 深夜,他精疲力尽地回到家, 家里空荡无人。他看着日本父母留给自己的小房子, 属于自己的生活痕迹不多, 如果放一把火烧光,证明麻生秋也曾经来过此世的证据根本少得可怜。 逃离港口黑手党! 逃离命运多舛的横滨市, 脱离这个国家! 如果不走,他可能就走向了“未来”的老路,在港口黑手党寂寂无名的死去! 麻生秋也如同野草一样疯狂滋生逃离的念头。 自己必须走。 港口黑手党对普通人的危险程度胜过战乱。 “整个世界都被时间回溯了, 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麻生秋也咬住舌尖,不敢细想下去, 大脑颤栗, 他为那样颠覆世界的伟力而心驰神往。 他坐到书桌上, 抽出纸和笔, 无意识地涂鸦。 “首先, 我要承认一件绝望的事情,‘我’可能没有活到文野外传的时间节点。” 麻生秋也心中一痛。 自己是穿越者,知晓剧情,赚钱不难,奈何身处于一个弱肉强食的暴/力组织里。 “其次,我也可能是引发蝴蝶效应的人。” 麻生秋也画出一只蝴蝶,莫名认为这是自己留下的机会。他不会甘心平庸死去,没准在死之前釜底抽薪了一回,借用时间回溯来改写命运。 “再者,我要是不顾一切的逃离港口黑手党,并非无法办到,我的价值绝不是别人看到的那些东西,只是承担的风险和代价——很大。” 麻生秋也的笔尖动了动,没能写下字迹。 他信不过加布。 加布的人品在原著里就败光了。 他把目光放到金发男人身上,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是金发男人施舍老乞丐的行为,秒杀了一大堆眼高于顶的异能力者。他横向对比自己认识的广津先生,港口黑手党黑蜥蜴里的十人长广津先生很儒雅随和吧? 麻生秋也却敢肯定,广津先生佩戴白手套的那双手,不会去沾染老乞丐手中的污渍。 他突然有了几分把握。 这个人必然如尼摩船长一样,不会坏到哪里去。 在他见过的异能力者里,没有一个人如此关怀底层人民,目前是全球异能大战的中后期,对方会不会是——“七个背叛者”之一?! 加布胆子小,不敢改变历史,只想苟活,对方想要顺应历史、结束战争就要去找主人的同伴们。 儒勒·凡尔纳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同时,儒勒·凡尔纳的六个同伴亦是人品过硬之辈,加布早就羡慕主人有同伴已久。 【为了和平,他们可以牺牲一切。】 麻生秋也豁然站起身,兴奋得如同窥探世界级机密的先知者:“我、我见到了活着的‘七个背叛者’?传说中敢于绑架全世界元首的人?!” 听说那些事迹,何人不钦佩,何人不热血沸腾! 当麻生秋也激动得脱口而出的一刹那,便决定不惜代价的抓住命运的转折点。他要烧掉自己的房子,销毁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秘密。 “冷静下来!麻生秋也!” “这是赌博,你还不知道他的真名是谁!” 麻生秋也为自己的不成熟敲脑袋。 “让我回忆——加布喊他‘让先生’,名字里含有‘Jean’的欧洲人也有不少,先缩小范围,法国著名文豪里有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让·雅克·卢梭?” “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这个不对,兰堂与我应该同龄,此刻应该是在当异能谍报员。” “所以,金发男人很可能是卢梭先生?” 一系列天马行空的思考,让麻生秋也仿佛即将海阔天空,心灵飞入更自由的世界里。 他该怎么向金发男人求助? 自称预知能力? 自称得到过【书】,观测过平行时空? 自称是高维世界的穿越者,请求他们帮助…… 凌晨。 熬夜的现实为他泼了一盆冷水。 麻生秋也疲惫地去看纸上,上面写满了他的个人价值和日本政府看到后就会大惊失色的超越者名单,以及他眼中上中下三个策略。 “下策,自爆来历,请求结盟。” “中策,揭发加布,唤醒儒勒·凡尔纳。” “上策——搞定金发男人!让对方主动带我离开日本,搞定港口黑手党的追查。” 他有百分之百的强烈预感。 金发男人的真容,与自己见到的不一样! 原著中威尔斯小姐初次见到中岛敦的时候,也戴着人/皮面具,说明欧洲人懂得易容的重要性。 唯一麻烦的是…… 三十岁的法国人,估计是花丛老手了。 麻生秋也再次苦思冥想到天亮,大脑乱成一锅粥后,丢开纸笔,瘫倒在床上入眠。 梦里。 他经常见到的横滨之海,化作了那双蓝眼睛。 澄澈,明亮,宛如大海凝聚的神灵之目,蕴含着超乎想象的意志。 真漂亮…… 人类能抓住海水吗? 怕不是,抓的越紧,越从指缝间流逝。 …… 日本,横滨租界,美国人开的意大利连锁披萨店里正上演着有趣的一幕。 许多就餐时间的食客们竖起耳朵,吃惊地望着日本少年对一名外国人鼓起勇气的告白。 “先生,您相信一见钟情吗?” “???” 阿蒂尔·兰波停止快乐进食的行为,眨巴眨巴蓝眼睛,瞳孔里好似有一圈天使的花环,虹膜流光溢彩,他心道:信啊,我遇到过很多次。 凭着阿蒂尔·兰波与生俱来的美色,走到哪里都不缺爱慕者,勾勾手指就能和欧洲人约炮。 下一秒,阿蒂尔·兰波从日本少年认真的双眼里看到了自己——易容后的普通模样。 他伸手抓了抓有点闷热的脸颊。 自己戴着人/皮面具,怎么会有同性对自己告白? 【日本·芬葛二号?】 阿蒂尔·兰波警觉.jpg 可是看见是一个未成年人,他又有点动摇,这年头日本的未成年也会玩类似的套路? 此时,能分辨谎言的加布不在阿蒂尔·兰波身边,告白现场少了一个能拆穿麻生秋也的异能生命体,只有一群喝着可乐的围观群众。 阿蒂尔·兰波玩世不恭地说道:“我相信一见钟情,也相信一见钟情的人都是见色起意。” 麻生秋也郑重的弯下腰,双手递上一封信。 “这是我给您的情书,请务必收下。” “小家伙,你是日本人,没有成年吧?我对未成年人不感兴趣,拿远一点。” 阿蒂尔·兰波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麻生秋也再接再厉:“我在里面放了披萨店的优惠券、日本横滨市的美食指南。” 阿蒂尔·兰波一脸心平气和,也不在乎吃货本质被人发现:“不需要。” 麻生秋也见对方油盐不进,没有自乱阵脚:“您是不相信我的真心吧?性别不是问题,年龄不是差距,我叫麻生秋也,以后会长成帅气的男子汉,不会比先生差太远,请先生给我一次机会!” “我说了,我不喜欢年龄比我小的男孩。”阿蒂尔·兰波就当一个乐子听了,记起前几天见过对方一面,是差点撞到加布的少年。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日语吗?” 非要提性/癖,阿蒂尔·兰波喜欢比自己年长的类型,有经验,懂得体贴,不至于像个愣子。 “我……听得懂,先生说得很流畅。” 麻生秋也的眼眶微红,像是脸皮太薄,实在承受不住法国人直白辛辣的拒绝。 麻生秋也的腰慢慢笔直,身形如细竹。 “不管先生怎么拒绝,我永远不会忘记初次见到先生时候,被您的灵魂震慑住的模样。” “……哈?”灵魂之美? 阿蒂尔·兰波对芬葛的既视感太严重了。 主要是受骗过啊! 阿蒂尔·兰波不再把对方的告白当戏言,微妙地说道:“你看到了什么?不妨直言。” 麻生秋也压低声音,限制住了传播范围。 “时间,在您身上绽放。” …… 下一刻,麻生秋也被阿蒂尔·兰波拎起衣领,一米九的高挑男人直接去前台结账。 麻生秋也迅速收回情书,乖乖地被人带走。 阿蒂尔·兰波把对方带入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威胁地盯着对方片刻。而后,他抢过情书地说道:“我倒要看你在里面写了什么?” 结果,滑落出一张白纸。 阿蒂尔·兰波大叫:“说好的披萨店优惠券和日本横滨市的美食地图呢!” “在这里,我忘记塞进去了。”麻生秋也一脸纯真的从口袋里拿出对方想要的东西。 阿蒂尔·兰波转怒为喜,不在意情书的问题了:“这一招挺有意思的,突如其来的告白,空白的情书,居然能把我吓一跳。说吧,你找我有什么意思?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就完了。” 麻生秋也恭维地说道:“先生人美心善,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阿蒂尔·兰波满脸不信:“又在撒谎?” 麻生秋也逐渐镇定下来,手心冒汗,笑道:“没有,我认为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无法拒绝一个美丽、强大、善良、有底线的人。” 阿蒂尔·兰波摸着下巴:“夸得不错,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异能力是什么?” 麻生秋也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环节。 他张了张嘴,提前打好的草稿一消而空,喉咙里挤压着渴望破茧成蝶的勇气。 “我是……高维……观测者……” “能仔细说一说吗?” 阿蒂尔·兰波翻找脑海,一听就像是科幻类小说的作家? 麻生秋也见对方相信之后,睫毛一颤,发丝下的耳根通红,脸皮也慢慢染上了血色。 他尚没有真正的老狐狸那样面不改色。 平凡,又不平凡。 “我看到先生……来自未来……请问,你们是来阻止世界大战的吗?” “……” 阿蒂尔·兰波突然秒懂。 回到过去,拯救世界,他看了此类电影超过二十部,老科幻小说家的思维了。 看来,异能力是真的,作品也是真的。 阿蒂尔·兰波拍了拍麻生秋也单薄的肩膀,对方摇晃两下,身子骨不是很结实,非常符合日本少年在阿蒂尔·兰波看来纤细、矮小的印象。 “麻生秋也对吧?” “谁告诉你,回到过去就要拯救世界!” “我是来浑水摸鱼的!” 以上宣扬,阿蒂尔·兰波说得理直气壮。 麻生秋也险些岔了气,连忙追问最重要的一件事:“让先生,您能告诉我真名吗?” 阿蒂尔·兰波否决:“不能,会影响历史。” 麻生秋也试探道:“雅克·卢梭?” 阿蒂尔·兰波一听有人把自己当成了雅克·卢梭,马上翻脸,气呼呼地说道:“卢梭不是金发蓝眸!我和卢梭有半点相似度吗?你眼睛瞎了吧!” 麻生秋也委屈地说道:“可是您伪装了真容,我实在是猜不到。” 阿蒂尔·兰波是性情中人,绝不背负雅克·卢梭的“污名”,唰的一下撕了自己的假脸。 金发蓝眸·非/受/虐/癖/爱好者·北欧神明睥睨着凡人。 “能分辨了吗?” “……能……能……” 自从遇到了兰波,麻生秋也的舌头打结次数与日俱增,震惊地看着酷似莱昂纳多的金发美人,对方简直是《心之全蚀》兰波的高配版!!! 完美的身型,卓越的气质,以及“羁风之人”快要溢出了灵魂的魅力。这个人的浪子风格彻底成型,浓郁到了仿佛是果农丰收的季节,藤蔓上缀着沉甸甸的紫红葡萄,成熟诱人,只要把对方含入嘴里,轻轻一咬,皮薄肉大,马上就能品尝到爆裂开来的甜美。 麻生秋也瞬间改变了中规中矩的策略,眼神湿漉漉的,分外可怜,如同在日本被埋没的小异能力者,对自身的能力挖掘得不到位。 有一句话该怎么形容心仪的纸片人? 【老婆。】 …… 《四重奏》: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基本上来说就是三种套路: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坂元裕二。 第115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十九) 番外:回到25年前(十九) “……兰波……先生?” “嗯。” “阿蒂尔……兰波……先生?” “嗯。” 黑发少年识破真名, 从不太有把握的语气变得欣喜起来,仿佛是一个见到偶像的人,阿蒂尔·兰波不解, 却感觉到了对方满满的尊重之情。 “行啦, 在外面喊我‘让’。”阿蒂尔·兰波对比自己矮了快一个脑袋的黑发少年狭促一笑, 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被麻生秋也仰慕有哪里奇怪。 他, 兰波,一生叛逆,最不屑于墨守成规! “好像不能把你随便丢下,小家伙, 你今天没有其他要忙的事情吧?”阿蒂尔·兰波问对方,麻生秋也飞快摇头。阿蒂尔·兰波的人品再一次验证,不仅没有产生杀意,还思考怎么安置对方。 麻生秋也的心跳声咚咚作响。 【请带走我。】 【请带我离开苦海。】 为了这个目标,麻生秋也宁愿不去思考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两个“阿蒂尔·兰波”。 他赌上自己上辈子看过的诗歌集和传记,眼前的金发男人才是真正的阿蒂尔·兰波! 在麻生秋也莫名的遗憾下, 阿蒂尔·兰波不再去拎对方的衣领, 保持了礼貌的距离,往出口处走去, 那道利落的身影仿佛能扫去横滨的阴翳。 麻生秋也陷入狂喜, 阿蒂尔·兰波便回过头去看对方,神采飞扬, 俊美如冉冉升起的曜日。 “刚才的勇气呢, 腿软走不动路了吗?” “先生……您忘记戴上面具了。” 麻生秋也腼腆地提醒。 阿蒂尔·兰波“哦”了一声,熟练地给自己戴上面具, 将回头率百分百的容颜遮挡起来。 麻生秋也顺利跟上, 指了指金发男人的脸颊:“头发丝夹在里面了一两根。” 阿蒂尔·兰波满不在乎:“我没有镜子。” 麻生秋也说道:“先生, 您靠近一点,我可以帮你把头发丝扯出来。” 阿蒂尔·兰波看了看麻生秋也稚嫩的脸庞。 这点段数,也想撩他? 阿蒂尔·兰波用看破你的戏谑表情,捏了捏黑发少年的脸颊。他检查了一遍对方的五官,确定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没有进行欺骗性的伪装。 “别浪费时间在这些小事上了。” 过了一会儿。 横滨租界,隐居的凡尔纳家,加布和凡尔纳的父母第一次看到有客人上门,大吃一惊。 加布围着麻生秋也走了一圈,寻找特殊之处。麻生秋也丝毫不敢小觑对方,这可不是一个人类小孩,而是心智异于常人的异能生命体。 麻生秋也收敛情绪,镇定地接受审视。 加布没能看出异常,对阿蒂尔·兰波抱怨道:“让先生,您怎么带了一个陌生人来我家?” 阿蒂尔·兰波拿起桌子上洗干净的苹果就吃,消化能力一流,对凡尔纳夫妻打了一声招呼后,他让没有异能力的二人暂时离开客厅。 “你说吧。”阿蒂尔·兰波懒得复述一遍,示意麻生秋也自我介绍。 “感谢兰波先生的信任。”麻生秋也迅速接话,在港口黑手党里学会了看人脸色,“我是麻生秋也,十七岁,孤儿,在本地一个港口组织工作,我的异能力让我看到了兰波先生和加布先生的异常,你们来自未来,未来的时空出现了大危机……” 加布听得一愣一愣的,长见识般地说道:“还有这种能观测到时空变化的异能力?” 阿蒂尔·兰波就爱打击加布:“你没见过的事情多着,不要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加布鼓起脸颊:“我何时这么认为过?” 不过,加布困惑地望着兰波:“我听完了,他没有战斗力,你带他来找我是干什么?”加布说着话,直接拍了麻生秋也一下,封锁掉了对方的行动能力。 麻生秋也无法动弹,满脸僵硬。 加布说道:“让,要删除他的记忆吗?只要让他忘记遇到我们的事实,他的异能力就没有用。” 阿蒂尔·兰波吃完了苹果,丢弃果核。 加布粗着声音:“你又害得我要去打扫卫生!” 阿蒂尔·兰波嗤笑:“你闲着没事干,还不如去做家务。快把人放了,你以为异能力者都是傻子,来找我们这种危险人物之前不会留下底牌?” 麻生秋也感激地看向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不接受感激,挖苦地说道:“给你一次教训,下次不要随便泄露异能力。” 麻生秋也恢复说话能力后,感到后怕,总算是免去了删除记忆的一劫。为了自己的心脏不再坐过山车,他沉思了足足数秒才说出真心话。 “我是一个武力值不足的人,空有少许谋算,抵抗不住这个世界的滚滚大势。与其未来静悄悄的死去,我宁愿抓住这次机会!” “——我想当疯子,我想坐上你们的航班,去看一眼外面波澜壮阔的世界!” “纵然同样会死,我也希望曾经有意义的活过!” “请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 麻生秋也俯下身。 他在对能主宰自己命运的强者俯首恳求。 “完全无法理解。”加布好奇地说道,“让,怎么会有人想要当疯子?” 阿蒂尔·兰波对加布没好气道:“让你多读书,你就不会说出这么天真的话了。” 阿蒂尔·兰波翘着腿,轻而易举地理解了意义。 “你以为——为自己疯狂很容易吗?” “这个世界九成九的人在麻木的活着,不敢做这个,不敢做那个,就算是我认识的好几个家伙,也早就没有豁出去追求理想的勇气。” “他的理想是疯狂一回,创造人生的价值,寻找自我,最终在心满意足的死亡里升华灵魂。” “为此,他敢赌上自己的性命。” “我说的对不对?” 阿蒂尔·兰波把话题抛给了麻生秋也。 麻生秋也沉默片刻,露出了被戳破心思的喜悦微笑,那份笑容异样的令加布感到心寒。 这就是人类。 复杂的、多变的、向死而生的人类! 加布在恍惚中听见兰波说道:“你的出生太高,导致你重视的是他人的武力值,你应该多看看这类人——多有趣啊!他们才是要学习的对象!” 加布呆若木鸡:“我学习……变成疯子?” 阿蒂尔·兰波狡黠地笑道:“我也是疯子,在很多人眼中我绝不是正常人。” 加布能分辨他们说的统统是真心话,不含一句谎言,那更奇怪了啊!他稀里糊涂地见完麻生秋也,被阿蒂尔·兰波赶去跟父母进行解释。 加布抓耳挠腮,只能把麻生秋也冠以“朋友”的身份,让父母可以接受一个日本人的拜访。 客厅里,谈话没有结束,阿蒂尔·兰波问道:“你工作的港口组织是港口黑手党吗?” 麻生秋也尴尬地点头。 阿蒂尔·兰波挑眉,理解对方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念头,那真不是一个可以待得住的地方。 阿蒂尔·兰波直言:“我来日本有维护历史的意义,不可能带你离开港口黑手党。” 麻生秋也脸色一白。 “三年。”阿蒂尔·兰波没有打击麻生秋也,或许是他喜爱每一个敢于冒险的十七岁少年,他笑着竖起手指,定下约定,“我要借用你的身份人脉完成一件事,三年后,我带你离开。” 麻生秋也仓促地计算,三年后,原著剧情就达到横滨租界爆炸,中原中也诞生的那一年。 自己的身份——港口黑手党成员。 自己的人脉——利用港口黑手党去收留救治兰堂? 他是小人物,小人物最适合在不经意间推动历史,消失在某个角落里也无关紧要。 黑发少年的双眼焕发了对生活的无限希望。 三年! 自己再熬三年就可以了! “兰波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完成的!这三年我会安安心心待在港口黑手党!” 麻生秋也得到了离开日本的约定,欣喜若狂。即使在港口黑手党满身泥泞,苟延残喘,他也绝对要活到横滨租界发生惊天动地的爆炸的那一天! 命运的转折点,被他抓到了,他没有被阿蒂尔·兰波看低,而是发觉了自身的价值! 而后。 麻生秋也在凡尔纳家用了晚餐。 热情的法国家庭包围了他,葡萄酒的芬芳充盈在餐桌之间,一如阿蒂尔·兰波的笑颜迷人。加布也接受了接下来的三年时间,等兰波跑了之后,自己在横滨市会有一个共同维护历史的“同伴”。 趁着一丝醉意,麻生秋也大着胆子求电话:“兰波先生,我能有您的联系方式吗?” 阿蒂尔·兰波推脱:“我没有这个年代的手机。” 麻生秋也不假思索道:“拜托了,未来时空的手机号码也可以!” 阿蒂尔·兰波噗嗤一声,报出了一串数字。 麻生秋也牢记在心,嘴里默念,生怕自己遗忘。 阿蒂尔·兰波完全没有告诉他,自己接电话全看心情,看到陌生来电,被他挂断的概率很高。 酒足饭饱,麻生秋也踉跄地选择告退。 阿蒂尔·兰波把他送到门口,横滨租界的治安还算不错,但是横滨市的治安就差劲多了。 阿蒂尔·兰波干脆确认地址:“你家在哪里?” 麻生秋也贴近金发男人,情窍初开的年龄,又遇到了自己的梦中情人,他恨不得时间再漫长一点,让自己更了解一些对方。他低声说出家庭住址,感觉对方全身都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一阵呼啸的狂风而过。 这个夜晚,麻生秋也上天了,物理意义上的。 抵达家门口的时候,黑发少年面孔呆滞,发型全毁,脚软成面条。看到对方趴在旁边干呕,得到阿蒂尔·兰波的捧腹大笑:“你的身体素质好弱啊!” 麻生秋也的背影瑟缩,犹如被欺负的小动物。 阿蒂尔·兰波的笑声变小,心软了一下,自己对小孩子一般不恶劣,除了加布那种类型。 阿蒂尔·兰波蹲下身,关心道:“喂,你还能站起来吗?” 麻生秋也含着哭腔说道:“我不叫‘喂’。” 阿蒂尔·兰波改口:“麻生君?” 日本人是这么称呼的吧。 麻生秋也侧过头,夜幕下的瞳孔融入黑暗,依稀的微光,仿佛是折射着阿蒂尔·兰波的光芒。 “兰波先生,您会来接我的吧。” “如果我没有被其他事情耽误,肯定会来。” “我要您的保证。” “好,我对你保证三年后会来!” “谢谢……” “我扶你起来,咦?你真的好软,东方人的骨架好小啊,你和太宰治没有血缘关系吗?我发现你们两个人意外的有点像!” 阿蒂尔·兰波对熟悉的人才会打开话匣子,麻生秋也被他搀扶着,找寻钥匙,打开家门。把人送到了之后,阿蒂尔·兰波就准备撤退了。 在阿蒂尔·兰波想松开手的一刹那,麻生秋也脚下一滑,脸朝地砸下去。阿蒂尔·兰波急忙捞住,免得黑发少年破相,而被他抓住的黑发少年灵巧如泥鳅,主动抱住了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一怔。 麻生秋也柔声道:“兰波先生有恋人吗?” 阿蒂尔·兰波实话实说:“现在没有。” 麻生秋也的手一紧,闷闷地说道:“等我……三年,我就成年了,可以与兰波先生一起去海外。” 阿蒂尔·兰波听惯了追求者的甜言蜜语,不放在心上,乐天派地说道:“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对我心动很正常,没准以后就不喜欢我这类人了。” 麻生秋也冷不丁:“我不在乎日本。” 阿蒂尔·兰波没有听懂东方人的委婉:“?” 麻生秋也的呼吸急促,一见钟情的对象就在双臂之间,比自己年长许多,随时会化作风而去。 他必须抓住求生以外的另一个机会。 比如说,爱情。 又比如说,为自己找到一个相伴此生的恋人。 “我——能和你远走高飞,流浪天涯。” 兰波。 亲爱的波西米亚人啊。 我不在乎日本,我不在乎其他,我愿与你周游世界,在流浪的旅途中寻找永恒的事物。 …… 两年后。 伏尔泰找到了夏尔·波德莱尔,与对方谈心,化解夏尔·波德莱尔对保罗·魏尔伦的厌恶之情。 当年吐口水的人没有找到。 但是,保罗·魏尔伦与那个人的基因一致! 夏尔·波德莱尔无论如何也无法喜欢保罗·魏尔伦,哪怕保罗·魏尔伦的任务完成率很高,被他的学生培养成为了一名法国政府的利刃。 可想而知,夏尔·波德莱尔为战争忍耐着的情绪一旦爆发出来,保罗·魏尔伦会有多惨。 伏尔泰说道:“夏尔,我明白你的心结,上次你想要把保罗·魏尔伦调给莫泊桑做搭档,我没有同意,这次我来为你专程解释一下。” 夏尔·波德莱尔认命地说道:“已经过去这么久,我想改变学生的搭档人选也不可能了。” 伏尔泰对夏尔·波德莱尔的话没有全信。 某人是一个小心眼。 “如果我跟你说,你不能再过分厌恶他,这件事的后果很严重,你愿意听我的吗?” “……伏尔泰先生?” 夏尔·波德莱尔下意识就保留了尊称。 想了一下,没想通的夏尔·波德莱尔说道:“别人这么说,我肯定不信,甚至会怀疑你是我学生找来的说客,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那个人。” 夏尔·波德莱尔沉稳下来:“可是你的话,我信。” 伏尔泰被秘密压制住的心灵一颤。 这就是他的同僚啊。 法国能在这场战争中能不能走出泥潭,建立和平的秩序,全看每一个人在疯狂中仅存的理智。 “夏尔,我需要你的从旁协助。”伏尔泰欠身,不再是异能力界的前辈,而是一个寻找志同道合的同伴的人,“事后你必须删除你的记忆。” 夏尔·波德莱尔的目光微动,迟疑地说道:“我认为你找维克多·雨果会更好一些。” 伏尔泰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有你的优点!在正确面对战争的态度上,不会比他差!” 夏尔·波德莱尔被夸奖得有了一些红晕。 伏尔泰拿他和雨果比较,并且他的优点胜过雨果? 糟糕——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呢? 处于谍报时期,夏尔·波德莱尔关好门窗,再三确认后,“你说吧,我保证周围没有人。” 伏尔泰将“七个背叛者”的事情说了出来。 夏尔·波德莱尔的脸色凝固。 伏尔泰,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准备叛国? …… 欧洲,“七个背叛者”的一处基地。 十四岁的儒勒·凡尔纳受到引荐,加入了一个极其神秘的反战组织。他疑惑地去看引荐他的人,那是一个金发男人,容貌陌生,隐约有一点熟悉,对方正在嬉皮笑脸地与组织里的人说话。 “我保证他的异能力超级适合你们!” “比起一个没成长起来的少年,我已经再三推荐你加入我们组织了。” “不要,我喜欢流浪,不想被追杀的流浪。” “这不一样吗?” “这哪里一样了啊!!!” 阿蒂尔·兰波疯狂吐槽对方的话术,就这种拉人入伙的本事,还是去拐带凡尔纳吧! “好了,我把他交给你们了,他的异能力可以吸收岛屿上死去的所有异能力者的力量,培养得当,你们马上就能多出一个顶尖的超越者!” 阿蒂尔·兰波不想被这些年认识的朋友挽留,死命扒开对方抓着他的手臂。 靠! 手臂骨头都要脱臼了! 为了吸收反战意志的强者,“七个背叛者”的组织成员都能破廉耻地哀求阿蒂尔·兰波。 “朋友,我们最好的朋友,组织非常缺人手!我相信我们是渴望和平的同伴!” “求你了,别抓我了!我真的不行!”阿蒂尔·兰波忍着痛,龇牙咧嘴地说道,“我建议你们去找伏尔泰,伏尔泰也是支持你们的人!” “七个背叛者”的人傻了眼:“你和他很熟悉?他不是法国政府的高层吗?” 阿蒂尔·兰波说道:“他是我的前男友。” 阿蒂尔·兰波眼巴巴地说道:“你们去找他,这位有名的‘欧洲的良心’,你们还能信不过?” 卖人……哦不。 维护历史完毕,阿蒂尔·兰波溜之大吉。 儒勒·凡尔纳安静地旁观,目睹对方和“七个背叛者”欢声笑语的交流画面上,不禁有了一丝神往,在往后的日子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就是自己以后的家吗? 大家一起奋斗,一起为了和平而努力。 饱受战争之苦的儒勒·凡尔纳默默期待了起来。 第116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二十) 番外:回到25年前(二十) 伏尔泰做通夏尔·波德莱尔的思想工作。 一时间, 夏尔·波德莱尔方寸大乱,心神失守。他不吃不喝两日,思考良久, 选择修改记忆, 调整自己对保罗·魏尔伦的态度。他不想知道保罗·魏尔伦是谁的棋子,也不想知道伏尔泰先生帮助的“七个背叛者”是哪些人。 为了自己敬重的伏尔泰先生, 也为了那不用流血的和平, 夏尔·波德莱尔当了一回掩耳盗铃的人。 “伏尔泰先生,您承担得起后果吗?” “我会用余生去偿还。” 我们都热爱法兰西, 愿意为和平做出牺牲。 一切, 尽在不言中。 伏尔泰温柔的拥抱夏尔·波德莱尔, 结为同盟, 夏尔·波德莱尔在伏尔泰的面前修改记忆。 随后, 夏尔·波德莱尔忘记了自己对保罗·魏尔伦的厌恶来源,归纳于“非人类”不值得信任。在夏尔·波德莱尔最新的记忆里, 学生和保罗·魏尔伦成为搭档,也是他一手安排的结果,摘出了伏尔泰,确保自己不会怀疑到伏尔泰的头上。 “伏尔泰先生?” 数秒钟后,夏尔·波德莱尔慌乱地挣脱怀抱,惊疑不定地看着对自己笑容温柔的伏尔泰。 夏尔·波德莱尔心道:【他想追我?】 再一看伏尔泰清澈如明镜的双眸, 夏尔·波德莱尔就知道是自己的错觉了。他唾弃自恋的情绪, 维克多·雨果都不被他的魅力吸引,何况是伏尔泰先生, 自己的容貌在他们身上毫无作用。 在伏尔泰走后, 夏尔·波德莱尔理了理情绪, 埋首于工作之中, 他自认是保护法国情报的最后一条防线,浑然不觉防线已经被人攻破了。 第三年到来。 年初,加布带着父母去旅游,大有把横滨市以外的地方逛了个遍再回来的意图。 三月底,保罗·魏尔伦度过十九岁生日。 吃完布丁,喝了一瓶葡萄酒,保罗·魏尔伦靠在搭档的肩头,垂下眼睑,遮掩虚无的目光。黑发绿眸的阿蒂尔·兰波看似忧郁冷漠,实则怜爱地宠溺着对方,用无声的方式告诉对方—— 【我在为你庆祝生日。】 四月,法国政府派遣异能谍报员执行任务。 一对法国异能谍报搭档乘坐潜水艇,秘密前往日本,准备窃取军事基地里的“不明能量体”。 在一场史无前例的爆炸中,文野剧情拉开。 “轰隆隆——!!!” 这一天的横滨发生灾难,声势巨大,比战斗机狂轰乱炸的炮击声还要吓人百倍! 横滨租界毁于一旦。 附近玻璃齐声而碎,大地震动不止。 二十岁的麻生秋也捂住降噪耳罩,发丝被灼热的狂风冲开,露出了整张冷静得可怕的脸,黑发青年在冲击力巨大的爆炸边缘见证这场事件。 如果他没有遇到三年前的两个人,他估计就不会是旁观者的态度了。 这本来是他介入剧情的最佳机会。 毕竟,这场事件会导致一位法国强者失忆,流落日本,还有机会捡到七岁的中原中也。 想到以前天真的想法,麻生秋也打了个寒颤,庆幸自己提早一步见到了“不羁之风”。 【我不会后悔。】 【文野的剧情里绝对埋着坑!】 【兰堂是谁?兰堂的黑帽子又是谁的?为什么黑帽子上面绣着“兰波”的名字?】 【黑发绿眸的兰堂,在外表上更像是三次元诗人保罗·魏尔伦的同位体!】 看着“特异点”吞噬了横滨租界,直径三千米的深坑一点点形成,麻生秋也等了片刻,加布悄然出现,小脸发青,显然对爆炸也感到惊惧。 加布在旁观时没有敢去正中心的区域,这样含有“特异点”的爆炸超乎了他的预计。 难怪兰波也不敢来。 三个超越者级别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就已经这么可怕了,再加上一个兰波,估计横滨要无了。 加布惊叫:“秋也,你不害怕吗?” 三年的时间,令生活在横滨租界的加布和麻生秋也熟悉起来,麻生秋也经常去凡尔纳家给他辅导功课,度过异能生命体头痛的考试难关。 麻生秋也沙哑地说道:“害怕,但是看到你如约出现,我就不用担心了。” 加布跺脚,“我可救不了你,刚才的爆炸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要维护的历史。” 麻生秋也的眼中散去沉重,有了一抹笑意。 他偏执地想道:【我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日本横滨市的安危与我何关。】 “兰波先生什么时候来?” “这要看他的兴趣了,没准把他在国外过得太开心,把我们直接忘记了。” “哦。” “嘿嘿,我知道他很漂亮,但是他的脾气没有几个人吃得消,你还没有放弃他?” 加布围着麻生秋也发问,诧异对方哪里来的勇气去追求阿蒂尔·兰波,连伏尔泰先生都没有留下阿蒂尔·兰波,一个普通人可以吗? 麻生秋也问道:“你看过《古兰经》吗?” 加布出乎意料地说道:“看过一些,他在我面前翻过这本书。” 麻生秋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横滨租界。 那消失的是人命,是历史。 “《古兰经》中,先知穆罕默德和自己的门徒说,信心是成就任何事物的关键,门徒问,那你能让山走到我们的脚底下吗?” “先知回答——能!”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 伴随着保罗·魏尔伦的负伤离去,另一位法国超越者失忆,阿蒂尔·兰波朝着约定的地方而去,在前来日本前遇到了一个孤独的演奏家。 身影虚幻的银发青年坐在石头上,手持双管芦笛,动情的吹奏着一曲能入梦的乐曲。 芦笛在呜咽。 祈求着阿蒂尔·兰波放开自己的心灵防备。 祈求着美丽的神明仁慈一回。 身体死亡,只剩下一缕执念追寻阿蒂尔·兰波的斯特芳·马拉美,乃是“牧神”临终前的梦。 阿蒂尔·兰波驻足,听完了这一曲,他想到了保罗·魏尔伦扭曲的性格,想到了中原中也出生时的悲剧——斯特芳·马拉美从来都不无辜。 当然,他阿蒂尔·兰波也一样。 因为他的存在,才会有保罗·魏尔伦的诞生,臭弟弟的罪孽也是他罪孽的一部分。 “很好听。” 阿蒂尔·兰波擦肩而过,徒留银发青年无意识地抓住他被风吹过的一缕金发。 “我们下辈子再认识,马拉美。” 银发青年听见了他的声音,随风消逝,原地出现了一个纸张,打着旋转,飘落下来。 阿蒂尔·兰波蓦然接住纸张。 ——《牧神的午后》。 斯特芳·马拉美在贪婪中执迷许久,却用全部的执念写下了自己的一封情书。 …… 【我捉住了神灵!】 【逃不掉的惩罚……】 【我还爱张着嘴,朝向那广博的世界。】 【别了,永不停歇的风中之神:我还会看见你和他们化作的影。】 …… 第一次来到横滨,他认识了兰堂。 第二次来到横滨,他化解了兰魏的矛盾。 第三次来到横滨,他带着濒临死亡的魅影,满怀愤懑,寻求异能医生的救治。 第四次、第五次……他为了见到过生日的中原中也,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 他很少与人约定见面。 因为,他更想世人追逐他的脚步,而不是束缚在原地,成为只懂得仰起脖子的雕像。 “我来了。” 阿蒂尔·兰波倚靠着墙,在麻生秋也的家门口等对方,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下班后,一身黑西装的麻生秋也喜出望外。 麻生秋也唤道:“兰波先生!” “哟!”阿蒂尔·兰波挥手,一别经年,流浪的气质依旧,“我没有汽油,只有打火机。” 麻生秋也打开家门,把一个行李箱单独放到安全位置,再把几十个汽油瓶子拖出来。 这份行动力让阿蒂尔·兰波暗暗吃惊。 “我有就行了!” 浇满汽油,麻生秋也期待地看向阿蒂尔·兰波。 “港口黑手党里,兰堂已经顺利入职,我与他素未谋面,确保他不会知道我。” 这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麻生秋也等了太久,不愿再耽误一分一秒,飞快地把任务已结束的事情说出来。“啪嗒”一声,阿蒂尔·兰波把点着的打火机丢向了房子,火焰迅速攀上屋檐! 而后,麻生秋也毁灭了自己在日本的家,跟着阿蒂尔·兰波,提着行李箱就走了。在这个年代的港口黑手党,一个成员无缘无故的消失,房屋被烧毁,只要不留下活着的痕迹,被视作死亡。 麻生秋也无法不留痕迹的离开横滨,阿蒂尔·兰波却可以办到。 与加布说了一声,阿蒂尔·兰波带走了麻生秋也,他问麻生秋也想去哪里,麻生秋也不假思索地笑道:“我想去大海对岸的华国,兰波先生一起去玩吗?我懂他们的语言,可以当半个导游!” 阿蒂尔·兰波暂时没有去处,便同意了。 他大笑一声,记起华国在全球异能大战期间封锁防线,禁止别国的异能力者进入。 “我们潜入进去!” 这一是一场属于两个人的冒险。 …… 从此,麻生秋也不再是卑微的麻生秋也,他在阿蒂尔·兰波的帮助下有了新的身份。 正所谓——鲤鱼跃龙门,天高任鸟飞。 这个世界这么大,舞台从来不局限于小小的横滨市。 第117章 番外 回到25年前(完) 番外:回到25年前(完) 麻生秋也去了华国, 比阿蒂尔·兰波还要兴奋,好似回家一样,整个人变得开朗起来。 二十岁的亚洲青年, 大好的年龄,黑发黑眼, 与本土的华国人没有什么区别。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日子, 没有改变麻生秋也的灵魂, 他身上既有东方人的含蓄, 又有打破束缚的朝气。 阿蒂尔·兰波在麻生秋也身上看出了一些猫腻。 不过,这些重要吗? 是日本人也好, 是华国人也好, 在无国界的旅行家眼中都是一个有趣的同行者。 阿蒂尔·兰波对美食和人文风景感兴趣,麻生秋也就自己拿着最新的城市地图, 连夜制定旅游方案。麻生秋也争取不纸上谈兵,走到哪里, 就去学习本地的乡土口音, 避开坑人的景点, 给两人的衣食住行安排得细致周全,可谓是最贴心的导游。 半年的时间, 他们逛遍了华国的大好河山,尤其是在美食的大省——川蜀地区, 阿蒂尔·兰波无可自拔, 常常出现在街头巷尾的店门口排队。 夜晚,他们住经济实惠的双床房。麻生秋也为自己争取来的福利, 便是能看到对方卸下伪装的睡颜, 金发男人的睡姿, 时常逗笑了麻生秋也。 野性与桀骜, 演绎而出的是男人的随性。 美丽与成熟,混合而出的是男人的性感。 白天的阿蒂尔·兰波是伪装后混迹人间的神灵,夜晚的阿蒂尔·兰波是被睡神祝福的酣睡精灵。 因为一直是分床睡,没有被金发男人的脚丫子毫不留情踢到过的麻生秋也隔床相望,心猿意马,幸福的戴着滤镜看阿蒂尔·兰波。 【我要想办法赚钱,然后养你,让你去喜欢的美食店不用排队,住最好的楼层看风景……】 虽然连一根手指都没有牵起过,但是不妨碍麻生秋也幻想自己追求到的情况。 为了留下对方,麻生秋也化身美食达人,每天热情地推荐华国美食,把披萨赶出一日三餐的食谱。他的想法很好,用美食把阿蒂尔·兰波困在了华国,短短几年,阿蒂尔·兰波休想爬出华国。 这么一来,阿蒂尔·兰波的食量大涨,不得不外出运动消食,免得自己的体重往上增长。 大概是伏尔泰留给他的感情足够温暖,“七个背叛者”这群热情的朋友,阿蒂尔·兰波暂时没有感到孤单,也就失去了找下一个长期情人的想法。 他外出消食的时候,顺带认识本地的异能力者。 打一打架,喝一喝大扎啤,半夜烧烤摊上谈天说地,阿蒂尔·兰波的语言水平就蹭蹭进步起来。 不用麻生秋也代为沟通,他就掌握了高难度的语言,操着一口川渝地区的乡音,能辨认每个华国人的五官长相,活像是一个假的外国人。 论社交能力,阿蒂尔·兰波秒杀一群人。 等到麻生秋也回过神,发现阿蒂尔·兰波已经和本地的地头蛇认识,勾肩搭背,好不快活,连搓麻将的聚会都有人在楼下喊对方。 麻生秋也目瞪口呆:“你把搓麻将也学会了?” 吃喝嫖赌,阿蒂尔·兰波样样精通,玩出了人生境界,他对麻生秋也交代一声就火速跳窗了。 搓麻将的过程中,阿蒂尔·兰波一边挥散飘过来的香烟气味,一边对新认识的人说道:“兄嘚,我需要一个真的身份证,怎么弄呀?” 对方抬了抬眼皮:“这里不一样,很难弄,你要认识更厉害的大人物。” 阿蒂尔·兰波若有所思:“大人物在哪里?” 对方笑了笑,指向燕京的方向。 第二天,阿蒂尔·兰波放弃美食,打包带走了麻生秋也,直奔燕京而去,准备结交新的朋友。 麻生秋也猝不及防。 更让麻生秋也猝不及防的是抵达燕京后,阿蒂尔·兰波外出,失踪一个月,为他取来了一张新的身份证。身份证上面标注着他的个人照片,有九分像,二十岁,腼腆得如同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学生,户口是燕京本地人,本张身份证的有效期长达十年。 麻生秋也彻底失声,握着身份证的手都在颤抖。 【他怎么做到的?】 【他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这个?】 【他……已经知道我想留在华国,当一名华国人?】 麻生秋也胡乱地擦拭眼睛,哽咽地说道:“兰波先生,大恩……没齿难忘……” 阿蒂尔·兰波听见对方的话就感觉没有白忙。 他人真挚的感激,是一个人行善最大的动力,没有之一! 金发男人露齿一笑,阳光爽朗。 “我觉得你不喜欢过去,便给你准备了这个礼物,你看见新名字了吗?是我和一个华国超越者玩熟悉后得到的礼物,我觉得挺好听的。” 出于对外国人取名的惊悚,麻生秋也赶紧去扫视一眼身份证上的名字。 所幸。 没有出现奇葩的姓名。 ——周秋。 以周为姓,以秋为名,简单好记,割舍那段见不得光的日本黑/道人生。 麻生秋也的心里酸胀,几乎溃不成军,他在日本生活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帮过他,但是那些人随手给予的善意,并不能改变他的人生。 他靠自己在底层打拼,卑躬屈膝,脊梁弯了也不自知。 在横滨,非异能力者的人命贱如狗。 麻生秋也轻声说道:“我有新名字了,我叫周秋了,以后就是燕京的周秋——” 阿蒂尔·兰波维持的闪亮男神形象不到片刻就垮下来,瘫倒在沙发上,打滚地说道:“端午节快乐,粽子!我要吃你们华国的特色粽子!” 麻生秋也爆发清越的笑声,拿出环保的购物袋,准备出门采购,直接对阿蒂尔·兰波放下狠话。 “什么粽子都没有问题!” “披萨馅、炸鸡馅、意大利面馅,只要我们想得出来的粽子,我统统给你包一遍!” “端午节快乐,兰波先生!” …… 一年后,“七个背叛者”名扬全球,绑架了全世界参与战争的国家元首和领导人。 全球异能大战正式结束。 阿蒂尔·兰波躲在华国寻找美食,正好避开了那些牵扯到自己的大事。他记起欧洲的那些熟人,嘴里的美味佳肴也失去了味道,味如嚼蜡。 阿蒂尔·兰波动了离开华国的心思。 这一年改变极大的周秋没有阻拦对方,恢复了自信心后,他认为自己要追求阿蒂尔·兰波,也不能惹对方反感,在国外也能保持联系。再不舍得阿蒂尔·兰波走,周秋还是主动送了对方一程。 国外正处于和平到来的欢呼与混乱之中,周秋不会傻乎乎地去当一个拖后腿的人。 阿蒂尔·兰波心不在焉道:“以后见。” 这个以后,阿蒂尔·兰波从不保证时间。 周秋微微一笑,对恨不得飞到欧洲、却耐心乘坐交通工具的阿蒂尔·兰波说道。 “兰波先生,临行之前,想要耽误你一分钟的时间——请问,我能追求你吗?” “不能,我不喜欢年龄比我小太多的人,我们当朋友还勉强可以。” 阿蒂尔·兰波反射性拒绝,印象停留在那个无依无靠的十七岁少年身上。 他的每一个恋爱对象,要么和他的年龄相仿,要么比他年龄大许多,足以说明了阿蒂尔·兰波的爱好,他绝不是饥不择食的类型! 这样的拒绝在周秋的预料之中。 稍稍失落后,周秋不甘心地说道:“兰波先生在旅途上似乎没有多少钱,假如我成为世界知名的首富,我能用钱砸到兰波先生嘴软吗?” “首富?”阿蒂尔·兰波笑个不停,很难不去嘲笑对方,“你知道那是要多少钱吗?不是我看低你,你连一个亿都没有见过,能努力考上本地的大学已经不容易了,也敢说出这样的豪言壮志?” 周秋抓住阿蒂尔·兰波话里的破绽,故意用激将法说道:“莫欺青年穷,你敢发誓吗?” “原话是莫欺少年穷吧,怎么变成了青年?”阿蒂尔·兰波还真的不信邪,这一年都是自己在养周秋,供应周秋上学。呸,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他们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燕京房价飙升,连一个燕京的房子都买不起,靠租房子维持生活? “我走之后,你自己勤工俭学去吧!”阿蒂尔·兰波把水电费的单子甩在了周秋的脸上,周秋一反常态,咄咄逼人地说道:“兰波先生,你不敢和我打赌?” 阿蒂尔·兰波不屑:“我交往过多任男朋友,有权有势有才华的人见多了,还真没有见过一个从底层爬上去的首富,你有本事变出来啊。” 周秋二话不说,当场掏出水笔,在水电费单子背面的空白处写下了一个契约书。 上面写道—— 【十五年内,周秋成为华国首富的那一天,阿蒂尔·兰波先生要如约答应他的求婚。】 【反之,周秋不得追求阿蒂尔·兰波先生。】 【以字据为誓言,双方不得违约!】 “你可真行。”阿蒂尔·兰波大乐。 十五年后? 那是双黑二十二岁,文野外传发生的那一年,他和凡尔纳发生矛盾,被好友捅了一刀。 他不是笨蛋,早已察觉了温水煮青蛙的威力,周秋在逐渐入侵自己的私生活,掌握他的习惯,事事戳中他的胃口。这样的人当敌人很可怕,当恋人更可怕了,周秋明摆着就是冲着拿下他整个人来的。 华国人的浪漫是一生一世,白首不离头。 对于这样有野心的人,阿蒂尔·兰波向来望风而逃。这回不用自己想办法拒绝周秋了,周秋不成为首富就没有办法追求自己,只能乖乖当一个朋友。 连超越者都不能成为首富,周秋就更不可能了。 ——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急着要走,干脆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成全了这个青年的梦想。 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它一般是在梦里! 阿蒂尔·兰波解决了心头大患,飞了一个吻给这个说大话的亚洲青年,算是感谢对方提供的美食。 “拜拜喽!弱不禁风还喜欢说大话的小秋!” “……” 周秋当作没看出对方恶劣的指出年龄和意有所指,暗暗咬牙,两人的身材是存在差距,但是凭什么亚洲人就睡不到法国人?体力能代表一切? 他就站在候机厅的原地,犹如一杆标枪,身姿挺拔,一字一顿地温柔说道。 “以后,我就在华国等你回来。” “每一个出海的港口、码头,我都会为你建立一家酒店,等待你的下一次出现。” “你可以忘记我,但是不可以忘记——” “那是我给你准备的家。” 朝着登机口冲过去的阿蒂尔·兰波脚步一滞,记起未来的时空里,貌似有一家全球连锁的港口酒店,以物美价廉,注重保护隐私而闻名,自己还觉得特别对胃口,办了一个长期的会员。 那家酒店叫什么名字来着…… 四季之秋? 阿蒂尔·兰波瞬间产生了联想,猛地回过头,人群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已经看不到周秋了。 阿蒂尔·兰波自我安慰:“就算他耗费巨资办到了这件事,首富里也不可能有他,我看过不少次全球富豪的排名榜,里面根本没有周秋。” 假的,全是巧合! 哪个港口、码头都有连锁酒店! 确认周秋当不上首富后,阿蒂尔·兰波就愉快至极的把华国抛之脑后。 他要去帮自己的老朋友们逃脱追杀了。 而未来…… 这么遥远的事情,何必计划周全,人生的乐趣就是在于探索未知,在世界的每个角落留下脚印! …… 法国,阿蒂尔·兰波也去偷偷见了伏尔泰。 两人相顾无言。 平淡如水的情谊连接着两人。 伏尔泰完成了自己的和平任务,如释重负地说道:“历史已经完成了闭环。” 阿蒂尔·兰波不解:“我好不容易来见你,你想对我说的只有这些吗?” 伏尔泰的目光格外柔软,从未改变自己的羞涩,在阿蒂尔·兰波的询问下才说道:“我即将隐居,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陪伴我吗?” 阿蒂尔·兰波干净利落地答道:“不愿!” 伏尔泰叹息:“我也就没有其他可以说的了。” 阿蒂尔·兰波感到一丝愧疚,转念一想,这个家伙非要留在法国养老,自己还得陪着对方一起吗? 大可不必! 每个人追求的价值不一样! 阿蒂尔·兰波以亲友的身份吻了伏尔泰的脸颊,就像是轻风到来,又要离去,为追逐自由而生。 “伏尔泰,未来见。” 未来见……朱利安的恋人,我的男朋友。 伏尔泰弯起了倦怠的眉眼,眼中是纯粹的理想之光,他的姿态静谧如一座圣人的雕像,完成了上天托付给予他的沉重使命。 他背叛了信任他的元首,拯救了苦难之中的人民。 他犯下重罪,所以要受到惩罚。 心甘情愿。 …… 走出伏尔泰的监/禁之地,阿蒂尔·兰波与前来审讯伏尔泰的雅克·卢梭正面撞上,即使容貌经过了易容,那种气质也不像是看守此地的军人。雅克·卢梭当即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异常,眼眸眯起,冷声说道:“停下,拿出通行证,你是哪个部门的人?” 雅克·卢梭抓向对方的手捞了一个空。 阿蒂尔·兰波留下残影,狠拍了对方臀部一下,大笑地化作龙卷风跑了。 “法国不存在人口部门!” …… 多年后,阿蒂尔·兰波踏入了横滨市的小巷子里。 那儿,出现一个年轻的兰波,眼神明亮,脱下了肩头披着的白西装外套,在晚上飞到了居民楼的顶上,用看待新世界的目光见证一切。 附近回家的行人里—— 加布抱着打包好的披萨盒子从人群里一闪而逝。 命运重新开启。 第118章 番外 首富求婚事件(一) 番外:首富求婚事件(一) 经历过漫长的孤独, 才会明白家人的好处。 回到自己的时代,阿蒂尔·兰波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在横滨市开了一家手工披萨店。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却体现在了阿蒂尔·兰波的身上, 他的实力更加强大, 与臭弟弟近战掐架的时候, 体术也能占上风, 不会比暗杀王逊色。 阿蒂尔·兰波表面上打打闹闹, 对停留在身边的保罗·魏尔伦和中原中也更亲善了。 他开始喜欢家的氛围。 一个不会束缚他,实力强大的家庭。 “风之旅”披萨店的生意很好, 大约是店主三兄弟的颜值过高, 不少年轻人即使知道店内禁止拍照,也喜欢来这里观光一游。 与此同时, 儒勒·凡尔纳收到消息,来到横滨市找兰波,结果见到了自己记忆中已故多年的父母后,那副安静平淡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儒勒·凡尔纳难以置信地看着父母, 青年冰封已久的心湖被撬开了一道裂缝。 名为“亲情”的东西融化了冰霜。 他再也回不到前一秒,无法去当一个深爱着同伴、偏执又冷酷的“七个背叛者”。 “儒勒。” 凡尔纳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招手。 加布躲在后面, 惊讶地看到主人竟然不知所措的一面,灵机一动,开心地喊道:“哥哥!” 儒勒·凡尔纳好像找回了声音, 目光锋锐地瞪着加布, 似乎可以隔空能杀了自己的异能力。 谁是你哥哥? 神秘岛, 你是胆子肥了? 儒勒·凡尔纳凶起来很可怕, 加布抖了抖, 但是父母给予了他莫大的信心, 加布鼓起胸膛,双脚发软地走向主人,笑容可掬道:“爸爸妈妈等你很久,而且爸爸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改变世界格局,叫停战争,按着所有大人物的脑袋签订和平协议,儒勒凡尔纳参与的事情骇人听闻,却能让所有父母感到自豪。 ——他们的儿子是英雄。 ——背负罪犯之名,带来和平的英雄! 儒勒·凡尔纳哑然,五味杂陈。 凡尔纳的父母不会去等儿子主动打破僵局,围了上来,把孤独多年的儿子拉回家里。 “回来吧,儒勒,你不需要再一个人生活了。” “……” 守着一座岛,望着一片海,这样很悲伤吗? 为什么父母会用悲伤的语气说话。 儒勒·凡尔纳原以为自己一辈子就是如此,可是先有跑来结交的阿蒂尔·兰波,后有威尔斯小姐的到来,令他产生了源源不断的野心:他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心如止水,可以抵御各种诱惑。 卸下了英雄和罪犯的双重身份后,儒勒·凡尔纳就是一个大龄单身男青年。 加布忽然不怕儒勒·凡尔纳了。 主人不再是没有弱点的人,弱点就是家人。 “妈妈,哥哥从来没有找过女朋友,只对六个男人念念不忘,您要好好教导他。”加布对妈妈撒娇,出卖了儒勒·凡尔纳单身至今的事实。 凡尔纳母亲吃惊地看向儒勒·凡尔纳。 儒勒·凡尔纳深吸一口气。 他抿出文静的浅笑,把与自己长相相似的加布从母亲怀里扯出来,手指禁锢住对方的手腕。 “爸爸,妈妈,我的身份不适合暴露,与你们相认是一件对于你们危险的事情……” “一家人,不怕任何危险。” 凡尔纳的父亲斩钉截铁地说出来。 儒勒·凡尔纳彻底没了退路,拿回了儿子的身份。 作为儿子,他发现加布竟然赡养了自己的父母,还把父母哄得团团转,成为了自己的弟弟? 【这肯定不是加布的思路!】 【兰波,在你看来,家人才是我的救赎吗?】 【我,认栽了。】 披萨店的保罗·魏尔伦在后厨偷懒,利用重力去搅拌面团,而不是学着阿蒂尔·兰波和中原中也那样亲力亲为,品尝自己劳动的快乐。 保罗·魏尔伦敏锐地发现,开披萨店的阿蒂尔·兰波并没有经常在厨房里偷吃偷喝。 “哥哥,你好像吃披萨的次数减少了,去横滨中华街的次数增加了。” “咳,我也会换一换口味的。” “你肯定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我不想计较,但是哥哥——你为什么要我订财经报纸?” 保罗·魏尔伦倚靠在墙壁上,疑惑地发出灵魂的问题:“你是打算改行,不当旅行家了?” 中原中也停下制作披萨的工序,惊讶道:“以后就经营披萨店?”他想了一下,“好像也不错……如果把披萨店变成上市公司,挺有难度的,毕竟我们制作的披萨并不是特别好吃。” 阿蒂尔·兰波痛心疾首:“三个掌握重力的异能力者,时不时接触世界各地的披萨,我们的手艺怎么能比其他披萨店差劲!” 中原中也撇嘴,披萨狂魔只有你一个人。 保罗·魏尔伦双手交叉:“我拒绝成为厨师。” 中原中也说道:“我能尝试,但无法坚持太久。” 阿蒂尔·兰波和他们拌嘴,试图遮掩自己被华国美食吸引走味蕾的情况。 披萨店打烊后,阿蒂尔·兰波记起今日份的财经报纸还在报纸箱里。说起来横滨市今年热热闹闹,港口黑手党、武装侦探社碰到外敌入侵后合作起来,太宰治似乎在里面发挥了重要的意义。 一眨眼,现在已经是下半年了。 他顺手拿起来一看。 “咦,今年的世界富豪排行榜还是老样子。” 稍微瞅了瞅,阿蒂尔·兰波在看到前三名里没有熟人的名字就放到桌子上,拧开一瓶水往嘴里灌,促进自己恢复健康状态的新陈代谢。 眼角的余光,让他扫到了报纸的另一个新闻。 【华国首富换人了!】 【隐形富豪周秋,一生的传奇经历!】 “????!!!” 阿蒂尔·兰波的嘴巴和鼻孔一起喷出了水。 他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旁边,听见动静的中原中也猛地回头,震惊了。 “老哥,你——呛到了?” “哥哥,你在表演行为艺术吗?” 保罗·魏尔伦体贴的关上卷闸门,没有让阿蒂尔·兰波丢脸丢到外面去。 阿蒂尔·兰波捂住鼻口,缓了几秒钟,鼻头还残留着酸胀感。他顾不上被两个弟弟围观,抓起财经报纸,一目十行,双眼瞪圆,发出无法理解的呐喊:“这不可能——!” 在财经报纸的文字介绍中,周秋此人低调多年,为华国众多隐形富豪之一,疑似燕京某位大佬的后代。谁也不知道他投资了多少产业,带动了多少人就业,凡是他涉足的产业,十有八九是稳赚不赔。 当周秋携大势而来,直接登上了华国首富的宝座,将原本的实业家给挤到了第二名。 外界声称,周秋是华国近代最年轻的首富。 今年,年仅三十五岁。 “嘀铃铃!” 阿蒂尔·兰波预感不妙,僵硬地去看手机,手机来了一通跨国的陌生电话。 地址显示:华国。 这个时候别说是保罗·魏尔伦,中原中也都怀疑起来:“老哥,你又在外面惹了情债?” 保罗·魏尔伦眼波流转,走来一起看报纸。 “华国,周秋?” 一个华国人能让他哥哥如临大敌? 保罗·魏尔伦把原因放到阿蒂尔·兰波不敢接的手机上,“哥哥,你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了吗?” 说完,保罗·魏尔伦替阿蒂尔·兰波接听电话。 弟弟点下了外音播放。 “你好。”保罗·魏尔伦笑吟吟,用词雅致,从不像阿蒂尔·兰波那样爱用脏话,他的法语如同一位贵族在风度翩翩说话,“有何事找我?” 手机来电里出现的声音一顿,也切换为法语。 “兰波先生,我是周秋。” 三兄弟齐刷刷地盯着报纸上的首富名字。 “十五年不见。” “记挂阁下已久,饱受相思之苦,望兰波先生赏脸来一趟华国,不要再躲避我了。” 这段平静温柔的话语里,丝毫不提誓约,也不提自己成为首富之后要对方履行承诺的话。越是如此从容不破,阿蒂尔·兰波就越是臊得慌,一把火从脚底烧到了脑门,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阿蒂尔·兰波拼命对保罗·魏尔伦示意口型:“挂断!不要接听了!” 保罗·魏尔伦眨了一下眼睛,眼中闪过笑意,难得见哥哥如此着急的求自己。于是,他用比周秋更加气定神闲的口吻,居高临下地回答。 “华国太远了,不去。” “啪”,保罗·魏尔伦挂断了周秋的电话。 阿蒂尔·兰波松口气,关键时刻,臭弟弟没有跟自己对着干,表现得出乎意料很好! 接下来,阿蒂尔·兰波在中原中也诡异的眼神下,火速把号码拉入黑名单。关机,拔卡,三个步骤一气呵成,他准备与外界失联一段时间。 保罗·魏尔伦问道:“哥哥,你不打算去华国?” 阿蒂尔·兰波装傻:“我跟华国又不熟悉。” 保罗·魏尔伦自行理解后说道:“我们留在横滨,继续自己的生活,无视这通电话?” 阿蒂尔·兰波不断点头,绝不回华国一步! 什么誓言? 他没有看过报纸,也不知道首富! “弟弟,不要发呆,我去倒一次垃圾。”保罗·魏尔伦招呼中原中也一句,把财经报纸切成粉碎,扫入垃圾桶,如同毫无其他事情发生。 中原中也再一次肯定,自己是日本人,与两个法国人的哥哥脑回路经常接不上! …… 法国驻华国的大使馆,来了一位身份特殊的人,他一出现就顺利见到了大使馆的负责人。 法国大使用锡兰红茶招待了风华正茂的周秋。 这样的经商人才,值得法国大使拉拢,尤其是对方很亲近法国,数次在法国注资,经营多年,是象征法国和华国之间友好联络的华商身份。 “听闻周先生成为华国首富,最近是碰到了什么麻烦,或者是准备投资法国本土吗?” “是,也不是。” 周秋模棱两可,露出复杂的表情。 十五年来的努力,换来今日的功成名就,只为得到一个昔日故人的认可。奈何,一通电话把他打回了现实——对方不认账!依旧是骄傲的超越者! 不认账就算了,还理直气壮躲着自己多年! 他的一口气不上不下,噎得难受。 没过多久,周秋小心翼翼地取出珍藏多年的字据,上面的笔迹随着时光褪色了一些。 法国大使看完字据,表情有一点精彩。 字迹是汉语,签名又是法语。 这说明周秋早年与有一位他的法国同胞立下字据,周秋成为首富的那一天,他的法国同胞便要答应周秋的求婚,缔结这个浪漫的约定。 法国大使身体前倾,脸上写满了惊奇:“这是周先生今天来找我的原因?” 周秋颔首,找老婆的心思坚定至极。 “我想向法国政府申请鉴定字据的真假,只要你们帮助我追求他,把他嫁给我,我愿意终身与法国保持友好合作,请给我一个娶他的机会!” 三十五岁了,他单身到现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成功便成仁! 即使法国政府不答应,他也想要顺便解决一个十五年前的心头悬案:法国究竟有几个叫阿蒂尔·兰波的异能力者,为什么原著兰堂的名字会是阿蒂尔·兰波,异能力会是“彩画集”! 此事过于劲爆,涉及一位首富的感情隐私,法国大使收到周秋的求助后如同打鸡血般上报了。 一天后,法国政府收到了这张加急送来的字据,经过巴黎公社的官方检测,确认下来——这张是真的字据,签名者是阿蒂尔·兰波。 华国首富要逼婚法国超越者! 会议上,维克多·雨果幽默地开口道:“法国有两位叫‘阿蒂尔·兰波’的超越者,字迹相仿,请问华国人逼婚的是哪一位?” 夏尔·波德莱尔脸色发黑:“当然不是我的学生了!” 兰堂没有出轨过,也没有招惹过华国人。 至于兄弟花? 睡过DNA相同的人能叫出轨吗? 居斯塔夫·福楼拜乐呵无比,对浪漫约定很看好:“夏尔,多浪漫啊,有这样一位恋人,后半生就不用为金钱发愁,想怎么挥金如土都可以了……”夏尔·波德莱尔的脾气缓和下来,不再护犊子,而是站在法国政府的角度考虑道:“虽然另一位阿蒂尔·兰波不归法国政府管理,但是我们可以帮忙促成这份爱情。” 雅克·卢梭不着痕迹地调开话题:“这位周秋的财富值得法国政府争取吗?” 夏尔·波德莱尔一听钱的事情,立刻来了精神:“我临时调查过周秋,他是华国燕京人,长得很儒雅,又很有钱!他与华国政府关系很好,公布出来的资产就足以列入世界前十名!” 雅克·卢梭闻言,含笑道:“夏尔,这又不是你的徒婿,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夏尔·波德莱尔撩开长卷发,含情脉脉地盯着资料,眼中是缺钱的怨念:“我要是年轻二十岁,肯定帮你们把周秋争取过来。” 能看上阿蒂尔·兰波那种浪子的人,怕是被美色/诱惑了。 论美色,法国超越者谁年轻的时候不算美人? 亚历山大·大仲马看完资料,为大家总结了看法:“我们要帮周秋的忙吗?” 看八卦很有趣。 可是轮到投票数量,反对的人占据多数。 法国人会赞美浪漫的爱情,却不会为了一个外人,逼迫自己的超越者去结婚。这种事情谁干了,谁被唾弃,在场的人全是不婚主义者! 不过…… 夏尔·波德莱尔狡猾道:“阿蒂尔·兰波常年在海外旅游,最近停留在日本,开了一家披萨店,也不是什么很隐秘的消息。我们给予阿蒂尔·兰波的下落,换取华国首富对法国的投资,算得上公平公正的交易,应该不违背道义吧?” 这件外交事件,阿蒂尔·兰波不占道理。 夏尔·波德莱尔成功说服了其他同僚,只是不知道为何卢梭先生瞥他的眼神,略凉飕飕。 夏尔·波德莱尔产生幻痛。 被人在办公室抽鞭子,简直是他的一生之耻! 可是又能怎么办——他也写了很多字据!欠钱不还,雅克·卢梭就有理由揍他! 这回轮到阿蒂尔·兰波承受乱写字据,无法完成约定,被“求婚者”找上门的滋味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 第119章 番外 首富求婚事件(完) 番外:首富求婚事件(完) 华国燕京直飞日本东京。 飞机上, 周秋怀着故地重游的心情来了。 对于法国政府提供的消息,周秋深信不疑,第一时间就出发了,生怕阿蒂尔·兰波行踪不定。 不止如此, 他在日本有安排探子, 提前就为他确定了那家披萨店的存在。探子的答复, 令坐飞机的周秋充满了迷惑和期待感——“风之旅”披萨店是三兄弟开的, 老大和老二是双胞胎! 如阿蒂尔·兰波那般风格独特的美人, 竟然有两个?而且是探子口中肖似的双胞胎! 人还没有抵达,周秋的心快要飞到了横滨去了。 周末, 披萨店门口, 日本高中生排着队,嘴里讨论着怎么避开店主的注意去成功偷拍。 国木田独步不解:“太宰, 为什么要拉我来这里吃午餐,排队的人太多了。” 太宰治作为搭档,饶有兴趣地观察披萨店,“连乱步先生都会偷偷来吃的披萨店, 国木田君不感兴趣吗?万一是顶级美味呢!” 国木田独步瞬间燃起追随偶像的动力:“不管有多少人,我一定要尝试了!” 太宰治发笑, 再一次感慨搭档的好骗。 乱步先生来披萨店,吃的不是披萨,是想要诱拐中原中也入社, 可惜对方的家长不会同意。 周秋在踏入披萨店之前, 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也看到了他。 人群的队伍里, 站着不动的太宰治的脸上浮现了一丝阴沉, 无视了国木田独步投来的惊愕目光。 黑发黑眼的男人与太宰有几分相似, 如同远房亲戚一样, 很难说两人毫无瓜葛。 而后,太宰治扭过头,不再去看自己找寻多年的周秋。 太宰治冷嘲热讽:“国木田君,把你的眼睛管住,你用视线冒犯的是一位华国的首富。” 国木田独步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拿起手账本,“上次来的是北美组织的首领菲茨杰拉德,这次又来了一位外国的首富?” 太宰治说道:“以财力而论,菲茨杰拉德先生没有口出狂言,可以买的下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而这位邻国的新晋首富先生,则可以买的下菲茨杰拉德顶峰时期的全部产业。” 国木田独步的朴实金钱观受到了冲击。 太有钱了吧! 这些人是怎么赚到常人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太宰治没有再去打击搭档,别说是十辈子了,常人一百辈子也无法企及周秋此刻的高度,上天没有给予对方好的出生,却给予了赚钱的智慧。 横滨市不安全,周秋与随行的贴身保镖说了一声,踌躇片刻后,独自一人走到了太宰治的身边,轻声询问:“方便私聊一下吗?” 太宰治拒绝:“不方便。” 周秋说道:“这些年,我有注意你的事情,织田作之助经营的孤儿院,便是我投资的。” 太宰治:“……” 周秋又说道:“我不方便来日本的时候,时常回忆起过去,在日本值得我留念的人不多,你是我最在乎的一个孩子,我十六岁去青森县旅游,见到年幼的你,便盼着未来能够重逢。” 太宰治终于给予对方目光,陌生至极,一副在听着对方说故事的冷漠表现。 “说完了?别影响我排队。” “你……” 周秋万万没料到双方重逢是这种反应。 再不济,以太宰治的性格也会拿出好奇的态度。 幼时所见的大哥哥,那一丝来之不易的缘分,纵然是太宰治也不该完全漠视。 出现问题了! 自己造成了其他的蝴蝶效应? 周秋匆匆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披萨店,又看到太宰治身边国木田独步沉默的反应。 “抱歉,我明天来找你。”周秋认为今天不合适见到阿蒂尔·兰波,选择离开。 转过身,周秋的脸色一沉,吩咐属下调查十九年前青森县津岛家族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以前不去在乎津岛家族,那是因为太宰治迟早离开家庭,选择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外人的插手。 太宰治的视线移开对方的身上。 国木田独步实在憋不住话题:“你们很熟悉?” 太宰治呢喃:“童年见过一面,也能称得上熟悉吗?他只是我人生的一个路人。” 他的过去,已经不想回忆,总结一句话:世上痴傻的蠢人永远多过聪明人。 麻生秋也—— 你说我是世界第一的异能力者,那不过是你骗孩子的话罢了。 我的异能力啊,连耍帅都办不到。 进入披萨店,太宰治没能见到活力四射的阿蒂尔·兰波,一问中原中也才知道,那个可以约束住保罗·魏尔伦的阿蒂尔·兰波去外地买食材了。 太宰治:这种简单的借口,谁信谁傻。 中原中也耸肩,爱信不信,他总不能说兰波老哥的异能力令对方不能长时间待在一个城市。 太宰治点单:“给我来一份招牌披萨套餐,可乐换成加冰块的矿泉水。” 国木田独步忐忑地说道:“中也君,我想要一份乱步先生爱吃的套餐,不知道可不可以?” 中原中也负责前台,保罗·魏尔伦在用重力操作厨房。中原中也无所谓道:“可以啊,他吃的是迷你版的儿童套餐,你确定要来一份?” 国木田独步艰难:“要!” 换做往常,太宰治肯定要打趣国木田独步童心未泯,而这个中午的聚餐,他全程心思不在披萨店里,偶尔目光扫过后台里出现一角的保罗·魏尔伦,暗杀王的气质与阿蒂尔·兰波完全不一样。 太宰治有一种差点就会帮麻生秋也收尸的预感,如果麻生秋也……刚才进来找人的话。 啧,谁在乎他啊! …… 周秋一生做出最正确的三件事。 一,当年主动找上身份不明的阿蒂尔·兰波。 二,把阿蒂尔·兰波带去华国旅游。 三,对梦中情人求婚之前,先跟太宰治解除旧怨,不急于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 周秋搞清楚太宰治的遭遇后就心痛不已,当年自己见到仆人包围的太宰治后,被误认为津岛家的私生子,带着太宰治出门玩了一圈。 他把对方送回家,彼时津岛家族出现了严重的诅咒事件,疑似上面的人倒台,家族卷入了政治纷争之中,人口逐渐凋零。因为回家太晚,太宰治遭到家人的训斥,世间罕见的无效化异能力被那些利益熏心、遭到诅咒的家人提前发现了。 中间的细节,周秋不得而知,时间过于久远,参与者不是进了监狱就是死亡了。 太宰治本人对过去向来是守口如瓶。 周秋想了所有弥补的办法,最后来到孤儿院找织田作之助,对太宰治的好友说出前因后果。 “我想获得他的谅解。” “周秋先生,你可以直接和他说。” 织田作之助不懂找自己的意义,在他看来,太宰治是一个能分辨真情假意的人。 周秋无奈说道:“他不会接受的。” 成年的太宰治有一个特征——心冷如铁。 织田作之助说出相反的意见:“太宰以前在找一个人,还让我在港口黑手党底层打听对方,我想那个人就是你吧,他比你想象中要在乎你。” 周秋欣喜若狂,找织田作之助就没有错,最熟悉太宰治的人才会说出一针见血的话! “织田作先生,我请你喝酒!” 一个月后,周秋全靠多年锻炼出来的急智和厚脸皮,初步和太宰治取得和解。 期间,他不是什么华国首富,而是一个久别重逢、渴望弥补过错的普通人。他对太宰治诉说自己的经历,毫不保留的关心对方,正是他功成名就后,仍然没有迷失的冷静态度打动了太宰治。 成年人的世界很冷漠。 可是,太宰治不喜欢那样的世界。 武装侦探社的工作,让太宰治看到了温馨的大家庭,彼此不用勾心斗角,互相信任,江户川乱步更是在智商上让太宰治心服口服。 太宰治恶劣地说道:“你要是不来找我,我会很乐意看你被暗杀王切成一片一片的。” 说完,太宰治丢去三兄弟的资料,砸在周秋那张完全不像是三十五岁的脸上。 “瞧瞧看吧,你在追求什么人!” “……” 周秋阅读完毕,大脑风暴,宕机了。 他的梦中情人是金发蓝眸的阿蒂尔·兰波,名字不假,但是阿蒂尔·兰波有两个弟弟。 一个是暗杀王保罗·魏尔伦,非常兄控和弟控,厌恶旁人分走兄弟,容貌与哥哥一模一样,顶多肤色有差异,可以视作同卵双胞胎。另一个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中原中也,对方竟然是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认下的弟弟?! 文野剧情脱缰到了哪一步啊! 周秋深刻地感谢太宰治提供的情报,并且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一定会追到他的!” 太宰治嘴角微抽:“我是希望你放弃。” 周秋灿烂地笑道:“你不懂,有一种人,即使是追求他的过程也会是难忘的体验。” “他曾经看不起我的本事。” “我要让他明白,我有资格去追求他了。” “我是周秋!” “燕京大学毕业,白手起家的富豪,被誉为华国慈善家、顶级天使投资人的周秋!” “我会给予他奔向理想的天空之船,给予他舒服的旅途休息之地,只因为他是好人,对我有大恩,我喜欢他,将他视作‘自由’的道标!” “他自由自在的模样,才是我爱的阿蒂尔·兰波,我崇拜的羁风之人!” “我不怕他拒绝我,我要他正视我!” “我要的是平等与爱!” …… 华国首富周秋远赴海外,在立秋的季节到来时,于日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 这场事件轰动了整个国际频道。 异能力界得到消息,华国首富告白求婚的对象还是一位在外旅游的法国超越者! 阿蒂尔·兰波被吓得跑了,连披萨店也不要,全部留给中原中也当家产。他跑之前还不忘记拖走保罗·魏尔伦,生怕对方大开杀戒! “我不结婚——!死也不结婚!!!” “别人逼婚是带孩子上门,你一个男人,有钱也没有用!靠一张字据有用的话,老赖们就不会是银行黑名单客户了!” “周秋!” “我告诉你,法国还有一个阿蒂尔·兰波!” “你去娶他!!!” …… 保罗·魏尔伦:哥哥,你说的是人言吗? …… 法国孤儿院,雅克·卢梭在闲着无聊的时候手指点击屏幕,看到了国际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求婚事件,嘴角上挑,看到了有意思的内容。 “有孩子……就能逼婚吗?” 可惜,雅克·卢梭很满意现在的悠闲生活,不打算考虑结婚。某种意义上,这就是去父留子,他完美实现了自己有一个可爱的后代,将来继承他的理念的愿望。 他望向院子里上蹿下跳、与小伙伴们嬉戏玩闹的金发男孩。 已然得到了最珍贵的宝物—— 【我的爱弥儿。】 雅克·卢梭的院长桌子上,写满了制定的教育方案,从一岁到六岁,堪称一部儿童教育大全。为了填补父爱,他让伏尔泰成为爱弥儿的教父,自己成为爱弥儿的老师、母亲,他和伏尔泰的糟糕关系也因为爱弥儿的存在得到缓解。 【爱弥儿,正如我不断告诉你的那样,你的父母是爱你的。】 【请不要责怪我没有认回你。】 【在我的身边,你会被那些不良风气的人带坏,我会给你最纯真朴实的童年,不逼迫你去苦读书本,你无需有任何身份上的压力。】 【你会成长为一个善良、正直、有底线、能独立生存的人。】 【我会祝福你,超越我们。】 …… 每当爱弥儿思念亲人的时候,长相如同某人幼年版的金发男孩总是会问最信任的老师:“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雅克·卢梭一如既往地回答:“朱利安夫人有苦衷,但是每个月会来看你一次,而你的爸爸要出海打渔,在世界各地寻找好的鱼塘,辛苦赚取送给孤儿院的捐助费,你们的衣食住行都是得赖于他,爱弥儿,你要懂得体谅你的亲生父母。” 爱弥儿扑入雅克·卢梭的怀里,认定妈妈很忙,爸爸是渔夫,他对老师怀着亲近和敬畏之心:“老师,我一定会爱他们的!爸爸以后会来见我吗?” “会的。”雅克·卢梭摸着从小精力旺盛、喜欢上房揭瓦的孩子。 你照镜子的时候。 就是你爸爸最活泼的模样啊。 ——亲爱的兰波。 ——我会教育好我们的孩子,你不必知晓,继续玩吧。 第120章 番外 爱弥儿(一) 番外:爱弥儿(一) 爱弥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 自他有模糊的记忆起, 他就时常能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能靠在对方的胸脯处获得安全感。即使哭泣的时候, 也会有人第一时间哄着自己, 铃铛的声音清脆动人,回荡在他的懵懂时代。 他虽然是孤儿,但是比世上九成九的孤儿都幸运, 没有经历过哭哑嗓子也无人问津的生活。 他与孤儿院的小伙伴们不一样,有令人羡慕的爸爸妈妈, 只是由于其他原因,自己被寄养在孤儿院里。孤儿院里的每个大人都告诉他,他的父母爱着爱弥儿,所以他不是孤独一人的长大。 对于这句话,爱弥儿深信不疑, 怀抱着对爸爸妈妈的期待长大。每个月的月末,他会不顾寒暑的站在孤儿院门口, 翘首以盼着妈妈的到来。 他的妈妈叫朱利安,是一位头发齐肩的法国女性,身上有着别人口中巴黎人的优雅气质。听说妈妈以前是短发,为自己才留成长发。他不记得妈妈以前的样子,只觉得这样的妈妈特别好看。 妈妈来探望他的时候,总是会带着一袋子新鲜出炉的面包, 保存着残留的温度。麦香的气味,柔软的口感, 化作了一缕缕挥之不去的幸福感。 爱弥儿一度认为妈妈带来的面包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什么奶油蛋糕也无法比拟。 他会爱惜的吃着香甜可口的面包, 不愿一天吃完, 那样明天就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妈妈说:“爱弥儿吃面包的样子, 就像是松鼠。” 爱弥儿有见过松鼠,孤儿院经常组织户外活动,带着他们这些孩子下乡。他爬过树,摘过松子,碰到野生动物的时候也不怕,喜欢伸手去摸,还很少被咬,导致他特别喜欢去户外玩耍。 在三岁之前,爱弥儿最害怕的是打雷闪电。 在三岁之后,爱弥儿发现打雷闪电在外面,自己躲在房间里就很安全,便不怕了。 不在妈妈身边的时候,他就是孤儿院里上蹿下跳的孩子王。 等到了爱弥儿五岁,孤儿院来了一个人,对方送了爱弥儿糖果。爱弥儿以为那人是爸爸,十分亲切,还容许他爬到肩膀上玩耍,就像是电视上形容的爸爸。可是他们并不像,妈妈说自己继承了爸爸的金发蓝眼睛,爸爸也应该不是白头发才对。 爱弥儿在妈妈口中得知,那人是妈妈的青梅竹马,两人曾经约好了,彼此的孩子会给彼此做教子,延续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 爱弥儿问那人有没有孩子,那人笑着摇头,说从今往后就把爱弥儿当成自己的孩子。 而后,爱弥儿就有了可亲的教父。 不过妈妈教导他,教父的名字暂时不能说出去,要等他成年之后,才能这么做。 妈妈一个月来见他一次,教父来的次数比妈妈还少,但是教父留给他的印象极好,每次都会给爱弥儿带来惊喜的小礼物。 偶尔,他会注意到院长老师站在角落里训斥教父,说教父带坏自己,害自己熬夜玩拼图。出乎预料的是教父竟然不怕威严的院长老师,还能找到一条条理由辩驳回去,令爱弥儿肃然起敬。 为了教父不挨骂,也为了以后有玩具,爱弥儿就不再躲在被窝里熬夜了。 毕竟,白天也可以玩嘛! 一直到七岁,孤儿院就没有爱弥儿害怕的东西,如果有,那就是院长老师、妈妈、教父。 爱弥儿不为孤儿的身份伤心,轻松地度过每一天,每周有两天的户外活动,或去打足球、骑自行车、比赛跑步等等。他听孤儿院里年龄大的孩子说,十岁以后,他们就会去郊区的敬老院、图书馆里当义工,给公共区域打扫卫生。 周末一到,如果天气不是太晒,孤儿院会安排他们下乡,他还可以跟着小伙伴们一起去农田里种植农作物,吃到新鲜的瓜果蔬菜。 久而久之,爱弥儿的生活既充实又轻松,像“学习成绩”、“上学快迟到了”、“家庭作业”、“字迹太丑”、“特长培训班”这些同龄人讨厌的词汇,基本从未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他不用上学,不会写字,与法国人交流毫无问题,小嘴一张就是地地道道的巴黎腔。 他不用写作业,本子是用来涂鸦的玩具。 他不用定闹钟起床,为了吃到热腾腾的早餐,生物钟会提醒他在固定的时间起床。 院长老师经常对大家说:“感谢这个时代吧,你们生活在美好的和平之中,我不会强迫你们做任何事,我希望你们的任何行为发自内心,真挚而善良,能在我尽力提供的环境里找寻到快乐,然后自豪地发现,你们的童年比其他人幸福。” 爱弥儿以为全天下的孩子都是这样生活,院长老师带着他们去看了一圈被关在学校里的儿童。 爱弥儿听见了那些人的读书声,看见了那些人上课的时候坐不住的表情,没有一丁点笑容。 他瞬间对学校产生了抗拒之情。 太可怕了! 为什么那些人的父母要把孩子送去学校,每天待在教室里,外面空气清新的世界多好啊! 爱弥儿抱着院长老师的腿,求对方不要把自己送进学校,院长老师说出爱弥儿无法理解的话。 “我带你来看学校,不是为了激发你的上学兴趣,而是给你的未来埋下一个种子。” “他们用童年的不开心换来了知识。” “他们坐在这里,用心苦读,你们在外面玩耍,无忧无虑,这是属于你们的快乐。” “当你渴望知识的那一天,当你可以克服封闭环境下的枯燥氛围,我期待你主动来找我,要求上学,最后带着笑容学会这些书本上的知识。” 院长老师又在说奇怪的话了。 如果把他关在房间,他怎么可能会笑得起来? 爱弥儿不爱读书,最多看一看那些印刷着图片和文字的连环画。他认识新的事物的速度很快,记忆力超群,上手能力强过了其他人。在孤儿院里有孩子弄丢东西是常事,往往是他回忆出来,帮助孤儿院里的大人们找到。 爱弥儿经常得到大人们的夸奖,说他很聪明,不去上学有点可惜,爱弥儿却振振有词。 “我愿意一辈子待在孤儿院,帮助大家!” 不知为何,爱弥儿看到的全是大人们笑而不语的表情,无人认可,心里略微不舒服。 孤儿院的大家相亲相爱,轻松开心。 为什么不能留下呢? 爱弥儿不是没有见过领养孤儿的夫妻,每年就有小伙伴离开孤儿院,不再回来。他要是想破坏这种事情,只需要往前面一站,每个前来孤儿院的夫妻见到自己,眼睛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我的上帝,这是小天使吗?” 不止一次,有夫妻捂住嘴发出惊呼声。 金发蓝眸的爱弥儿,有着雪白的肌肤,粉雕玉琢的五官,插上翅膀就能扮演福音天使。 他可以自豪地表示,自己是孤儿院里最受欢迎的孩子,人见人爱。可是他这么干的时候,院长老师往往会黑着脸从夫妻面前拎走他。 “这个孩子不在领养范围之内。” 事不过三。 爱弥儿为了保护小伙伴,数次破坏了法国夫妻领养孤儿的事情后,哭着挨了顿尺子打手的套餐。 从此,爱弥儿就领悟了好聚好散的真谛。 ——不要去挽留注定要走的人。 …… 旧的小伙伴走了一批,新的小伙伴又补充进来,维持着这个大家庭,爱弥儿逐渐习惯了孤儿院的分别与团聚,不再哭得要死要活。 八岁的爱弥儿健康活泼,以孩子王的身份坐在地上,四周的小伙伴里还有不少挂着鼻涕的。 通常,十岁以下的孩子最适合被领养,以相貌好、无任何疾病、性格懂事的孩子为上上选。爱弥儿能安心留在孤儿院,纯属他是有父母的孩子,四周不会有任何大人给他做思想工作。 今天,又来了一对陌生夫妻。 爱弥儿心里难受,帮助孤儿院的大人们做科普工作,对很可能被领养的小伙伴们说道。 “我不排斥有人领养大家。” “你们要是被通知有人领养,一定得擦清楚眼睛,院长老师会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 “你们觉得不喜欢他们,可以拒绝领养,等待下一次的领养通知,或者在新家里感到痛苦,也可以在孤儿院的回访中说出来,千万不要隐瞒!” “回来之后,我们还是一起玩的小伙伴。”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不要选择太老的,他们没有精力养孩子,也不要选择太年轻的,万一他们以后突然有孩子就不好了。” “你们去了新家,要是很想我们,也千万不要急着来孤儿院看望我们,耐心等一个星期以上,再对新的爸爸妈妈提出——呜呜,太思念孤儿院的孩子,会惹大人生气的。” 说着说着,爱弥儿自己哭了出来,见过小伙伴一去不归,也见过小伙伴被送还回来的下场。 领养是一件双向选择的事情。 但是,年幼的孩子无法接受第二次“遗弃”,被送回来之后,心灵遭到打击,性格突变还是小事,若是不合群、染上坏习惯,孤儿院恐怕会把这类孩子送去分院里抚养,彻底隔绝他们的来往。 因为这件事,爱弥儿对院长老师也怨念过,院长老师的理由是——“你们更重要。” 孩子群受到爱弥儿的影响,不知不觉哭成一团,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大家再也见不到了。 领养如期进行。 被领养的女童又哭了一场,倒没说拒绝的话,而是选择迎接新的人生。 爱弥儿躲在视线死角里,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离开的女童叫露易斯,年仅五岁,扎着两个小辫子,是爱弥儿从摇篮里看着长大的小伙伴之一。 陌生夫妻带着女童上了车,经济实力尚可,片刻后,汽车驶离了孤儿院门口唯一的马路。 院长老师办理完了手续,走出来对他问道:“爱弥儿会羡慕露易斯去新的家里吗?” 爱弥儿犹豫一下,噘着嘴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的家是孤儿院!” “我要在这里等爸爸妈妈回来!” “他们不回来,我也不会去认其他人为爸爸妈妈,爱弥儿是被父母爱着的孩子!” 院长老师笑了。 又一次,院长老师蹲下身,奖励给爱弥儿一块曲奇饼干,声音格外的温柔:“好孩子。” 爱弥儿觉得院长老师平时很严肃,唯独这种时候……就像是妈妈一样。 爱弥儿把饼干掰下一半,递给院长老师。 “老师也吃。” 比起食物,人们的笑容是爱弥儿最喜欢的事物,与其一个人开心,不如大家一起开心。 …… 爸爸,你要是记起了爱弥儿。 不要再打渔了,快来看看我吧,爱弥儿很想你和妈妈,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家。 第121章 番外 爱弥儿(二) 番外:爱弥儿(二) 超越者再强, 也无法抵御岁月带来的改变。 伴随时间的流逝,雅克·卢梭将更多的精力投入独生子的身上, 爱弥儿是承载着他的教育、理想、爱、温柔、责任、善念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 雅克·卢梭放弃了夜晚男妓的身份,只保留了朱利安性转后的女性身份。 他一个人担当了爱弥儿的父亲、母亲、老师。 他是爱弥儿成长道路上的引路者。 雅克·卢梭把爱弥儿安置在孤儿院,冷酷又理智, 比起亚历山大·大仲马也不遑多让。他扮演朱利安夫人的时候又尽显柔情,为了孩子没有性格缺陷, 他甚至把伏尔泰拉过来,只为填补缺失的父爱。 不仅如此,雅克·卢梭把爱弥儿视作自己的继承人,祈祷爱弥儿不要觉醒异能力。 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以非异能力者的身份长大,熟悉市井生活, 不要染上黄赌毒的恶习,更不要早早的产生那份执掌杀伐带来的傲慢心态。 和平年代, 不需要一个高傲的刽子手! 雅克·卢梭计划得很好,如果一切顺利,等到爱弥儿成年,自己就到了退休的年龄,他就能认回儿子,并且把一生淬炼的力量赠予对方。 通过至亲的血缘, 他的异能力会归顺于爱弥儿。 这样的继承方式最安全。 夜晚,在呼呼大睡的爱弥儿的床头, 雅克·卢梭坐下, 为对方捻好被子, 抚摸小脸颊, 不再假装自己是一个公平对待所有孤儿的院长。 雅克·卢梭唇角溢出笑, 儿子过得自由,当父母的也满意。他不禁回味白天吃到的曲奇饼,那一半的饼干是儿子给他的馈赠,充满着一个儿童的纯真之心,不是利益驱使之下的讨好。 “我不后悔把你寄养在这里。” “你不用认识那些鱼龙混杂的人,也不用背负莫须有的压力,成为超越者的继承人。” 雅克·卢梭的目光一沉。 小仲马就是前车之鉴,说小仲马优秀,是指力量和办事方面,但是在性格方面——小仲马已经扭曲了,觊觎父亲的情妇,为占据父爱不择手段,私德不堪,俨然是第二个风流的大仲马。 他不赞同大仲马的教育方式,哪怕大仲马为法国政府亲手培养出了一位超越者! 雅克·卢梭俯下身,亲吻爱弥儿的额头。 “亲爱的爱弥儿,你是我的孩子,该得到的在将来都会得到,无需为未来担忧。” “我会把我的东西都交给你。” “在此之前,你要学会像兰波那样独立,善良的看待世界,在这些基础上,拥有自给自足的能力和乐观向上的心态。” “我的孩子——晚安。” “愿你的梦乡是我构筑出的天堂。” 雅克·卢梭对孩子有多期待,对制定孤儿院的户外活动就有多严谨。 爱弥儿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孩子,远比其他人好动,白天不消耗掉体力,晚上就难以入睡。 他要让爱弥儿能正常外出,认识世界,又要远离欧洲异能力者们的活动轨迹,防止任何一个认识阿蒂尔·兰波的人见到酷似对方的爱弥儿。 异能医生和伏尔泰是例外。 异能医生有大作用,而且不敢暴露这件事。 而伏尔泰…… 没有办法,这世上谁最熟悉雅克·卢梭? 雅克·卢梭在怀孕期间眼看着快瞒不下去,只能捏着鼻子去找隐居中的伏尔泰帮忙,他让伏尔泰假扮自己,熬过最艰难的时间。 既然自己的黑历史瞒不住伏尔泰,雅克·卢梭就把对方纳入了知情者范围。 他以孩子教父的身份,回报了伏尔泰。 如果可以,雅克·卢梭非常希望孩子别渴望见到爸爸了,自己会给予孩子全部的爱。 唉,事实难以都圆满。 …… 周末到来,孤儿院组织了一场外出活动,让他们集体坐车去采花,欣赏花海。爱弥儿一路上舔着牙根,感觉到又一颗牙齿松动了。 处于掉牙期的儿童,有着相似的烦恼。 车窗外,紫色的薰衣草开出大片的花海,吸引了爱弥儿的注意力,一车的孩子欢呼起来。 “这是什么花?” “好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 “紫色的——好香啊!” 今天是六月份,而薰衣草的花期持续到八月份,如今还不是最佳的观赏期。种植的花农善意地招待了这些孩子,说出采摘的注意事项。 走近之后,孩子们才惊恐地发现好多蜜蜂。 爱弥儿浑然不惧:“让我来!” 他亲近自然,懂得一套接近小动物的法子,他不会让蜜蜂受到惊吓,主动去和平共处。 “我的同僚一般七月份才会去看花海,四周也不会有异能力者。”雅克·卢梭把时间计算得恰到好处,也准备了被蜜蜂叮了后的药物。 他手上有一份详细的名单,记录了每一个法国异能力者的大致行踪。他还提前想到假如有异能力者见到爱弥儿,自己该如何封口的流程。 利诱,威逼,恐吓…… 可以说他考虑得很周全,没有把自己当作无所不能的神,从而觉得自己能掌控爱弥儿的人生。 雅克·卢梭参考了阿蒂尔·兰波的生长环境,对方下过田地,务过农,从小家境一般,照样能成为杰出的旅行家。因此,他决定不干预,不灌输,不压制,让爱弥儿在自然淳朴的环境下发展自我。 从始至终,他是以家长的心态去培养爱弥儿,哪怕爱弥儿不爱读书,大字不识,他仍然纵容了爱弥儿,与伏尔泰打赌爱弥儿何时会拿起课本。 只要孩子爱学习,以爱弥儿的头脑,无论多晚都能追赶上同龄人的进度。 雅克·卢梭就是这么自信。 他平时爱读书,博闻广记,而兰波精通诗歌韵律,才华洋溢,作为他们的儿子,他一眼就看得出爱弥儿天生有“知识分子”的基因。 “上次五月份,满城的铃兰花开,爱弥儿就摘了很多铃兰花回来,香味飘满了房间。”雅克·卢梭饶有兴趣地想道,“这次要是乱来,蜜蜂会让他吃点苦头,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雅克·卢梭最不喜欢爱弥儿招惹危险的表现,谁让是自己的儿子,又为了教育,不方便揍一顿。 “假如他没有被叮,我就不能打他的手心。” 雅克·卢梭劝说自己忍耐。 孩子太顽皮,这一点绝对是随了阿蒂尔·兰波,自己小时候的性格可没有这么外向。 薰衣草的花海开得浪漫。 一个本该直奔巴黎而去的人,从天空临时路过,临时看到了这片花海,视线落下,流露出一抹赏心悦目的微笑。保罗·魏尔伦忽然不急着去见兰堂,难得中途停留下来,欣赏路边的风景。 这份鬼使神差的举动,保罗·魏尔伦把它当作是自己觉醒了哥哥的浪漫细胞。 “下个月,我带亲友过来看一看。” 保罗·魏尔伦相隔半年就会回巴黎一次,主动陪伴兰堂度过一段时间,回来的具体日期随缘,全看他当时有没有思念亲友,愿不愿离开哥哥。 正是这份随机出现,不打招呼的行为,暗杀王成为了雅克·卢梭计划中最大的破绽。 你管得了地面,管得到天空吗? 暗杀王实力强大,擅长飞行,速度极快,难以被提前发现。他从哪个方向前往巴黎,也是看心情,不会让自己的行踪被外人捕捉到。 忽然,保罗·魏尔伦就看到了今天来巴黎最大的收获——薰衣草花海里一个男孩。 对方擦着汗水,四处躲避蜜蜂,手里抓着采摘好的薰衣草不肯松手。 保罗·魏尔伦的瞳孔狠狠缩紧。 金发,蓝眼睛。 男孩留着凌乱的短发,五官精致,眉峰英气,孩子的婴儿肥也无法阻挡这份美貌,无论谁看到都要夸赞一句“真是一个如同天使般的男孩”。 保罗·魏尔伦以前见过这样的容颜。 在牧神的培养皿里。 牧神用阿蒂尔·兰波的基因,处心积虑的想要克隆出一位强大的超越者。实验失败十一次,其中就有幼年时期阿蒂尔·兰波的体态,稚嫩的容貌与眼前的金发男孩如出一辙。 因为是非正常的催生出现,实验体摆脱不了苍白、纤细的脆弱感,缺少自然人的活力。 保罗·魏尔伦分辨的出来,金发男孩一看就是在阳光下健康长大的儿童。 气色红润,四肢灵活,发出的笑声欢快,没有实验室里诞生的病态痕迹,是基因正常的人! “他长得很像我们,不,略有不同,我敢肯定不是哥哥的克隆体……” 保罗·魏尔伦把视力发挥到极限,隐藏身影,死死地盯着爱弥儿观察。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膛里的心跳快了一拍,仿佛是人类的心在雀跃,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如此喜悦,沉思了许久才明白。 “原来如此……我会来这里……” 不是浪漫细胞,而是冥冥之中的血缘感应,让他对薰衣草的花海有了一丝留恋。 “我有孩子了。” 保罗·魏尔伦的蓝眼睛也变得闪亮。 准确来说,这八成是哥哥在外面瞎混留下来的一个后代,哥哥很可能都不知道! 哥哥,我们有孩子了!!! …… 一阵狂风掠过花海,压完了薰衣草,暗杀王抱起软乎乎的爱弥儿就跑了。 负责户外活动的男人大惊失色,孤儿院里最受宠、身份最特殊的人就是爱弥儿,自己若是把爱弥儿弄丢,上面的大人物能把他碎尸万段! 他追赶过去,异能力无法对天空施展,不得不绝望地大喊:“你不能伤害他!爱弥儿!” 人贩子! 法国出现了能飞的人贩子!! 一时间,各种警报拉响,爱弥儿身上的定位器显示金发男孩在往巴黎的方向高速飞行! 巴黎,雅克大街289号的公寓。 兰堂面色呆滞。 可怜的法国超越者看到男朋友回家,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儿童,还听见对方催促道:“亲友,快来看孩子!我有孩子了!” 爱弥儿惊魂未定,好不容易听见绑架犯的声音,再看清楚保罗·魏尔伦的脸。 爱弥儿一句话脱口而出:“爸爸!” 保罗·魏尔伦瞬间心花怒放,仿佛成为了一个板上钉钉的父亲。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比兄弟双全后,又多出一个亲生儿子更加美妙的故事了。 “我终于见到你了,爸爸!你怎么现在才来找爱弥儿?”爱弥儿也特别激动,哇哇大叫的抱住了保罗·魏尔伦的脖子。保罗·魏尔伦记住儿子的名字,真好听,他在血缘亲近之下没有抗拒爱弥儿的撒娇,兴奋地对交往多年的兰堂说道:“我们一起来养儿子吧!” 某位亲友的一颗心,啪嗒得碎在了地上。 你出轨? 让我给你养私生子? 黑色长卷发的法国男人恍惚地转过身,反射性关上了大门,第一次给了保罗·魏尔伦一个闭门羹。他觉得是自己没有睡醒,才会看到这么疯狂的一幕。 保罗,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给我滚! 保罗·魏尔伦:“……” 第122章 番外 爱弥儿(三) 番外:爱弥儿(三) “他怎么能这样!” “我对他还不够好吗?他竟然出轨了!” “出轨也就算了, 老师——他今天带着私生子来见我,厚颜无耻的说让我们一起养孩子!” “他有人性吗?!” “我爱了他这么多年,他就用私生子来回报我!” 兰堂愤怒的低吼声络绎不绝。 幸好巴黎公社首领的办公室大门关上, 不然这个八卦能传遍整个法国异能力界。当然, 如果保罗·魏尔伦继续不加掩饰私生子, 外界也迟早知道。 夏尔·波德莱尔听着这场新鲜的出轨故事,撇嘴地问道:“要不然——你们分手?” 兰堂眼睛都红了,用痛苦的目光谴责老师。 夏尔·波德莱尔叹气:“你总得狠心一点,让魏尔伦明白你不是好欺负的对象。” 兰堂一脸悲哀:“你知道那个孩子多大吗?” 夏尔·波德莱尔好奇:“多大?” 兰堂的声线不停的颤抖:“八岁,他八年前就出轨了, 那个时候我们还处于重归于好的热恋期, 女方生下孩子后,把孩子送给了孤儿院。” 这些内容, 是兰堂的公寓被保罗·魏尔伦霸占后,兰堂从保罗·魏尔伦和爱弥儿的对话中分析出来的。气不过之下, 兰堂就跑来找老师诉苦,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父慈子爱的画面! 夏尔·波德莱尔来不及安慰兰堂,办公室里收到一通紧急电话,他接听后就瞄了一眼兰堂。 “保罗·魏尔伦带孩子去验证DNA了。” “……” “别怕,如果验证是真的, 老师帮你把他们赶出巴黎, 反正魏尔伦的人工异能力无法传承给孩子,法国政府不会在这件事上偏帮他们。” “……谢谢……老师……啊……” 兰堂欲哭无泪,没有底气反对慈爱的老师。 再忍下去,他就是日本的忍者神龟了! 总得给保罗一个教训! 法国政府的内部, 一位高官魂不守舍, 目光无神。他收到儿子被会飞的异能力者绑架的消息后, 整个人如同掉入冰窟,透心凉,立刻猜到是保罗·魏尔伦回法国的途中发现了爱弥儿,带走了对方。 这种小概率的事情,被他碰上了! 尽管雅克·卢梭的速度很快,用尽各种办法阻止DNA验证,但是保罗·魏尔伦来得光明正大,不加掩饰自己与一名儿童的“父子”关系。 众目睽睽之下,任何人都无法再动手脚。 “再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解决保罗·魏尔伦也好啊……他怎么会立刻就去查DNA?” “查就查,还弄得这么明目张胆!” 雅克·卢梭绝望了。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他的DNA信息是高度机密,有机会修改,法国政府无法确认朱利安的身份,他要是狠下心,可以直接让“朱利安”暴毙身亡。 两个小时后,父子关系的DNA验证报告出来。 法国超越者圈子轰动一时,皆知道了保罗·魏尔伦在有一个深爱他的男朋友的情况下仍然出轨了,有了一个叫“爱弥儿”的亲生儿子。 法国政府对这样的八卦,工作效率突然一流! 爱弥儿的年龄。 爱弥儿的生日。 爱弥儿所在的孤儿院。 爱弥儿的上学记录……咦,这个没有。 “爱弥儿,男,8岁,生日12月30日,身高135公分,出生于巴黎郊区的‘ventos’孤儿院,从小性格活泼,爱好是户外运动,无上学记录,无犯罪记录,无异能力的力量波动。” “根据DNA和多方面的检测,爱弥儿非实验体,血缘父亲是保罗·魏尔伦,血缘母亲不明。” “据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和孤儿提供的消息,爱弥儿的母亲是一位知性气质的女人,每个月会来探望孩子一次,名字不详,法国政府查无此人……” 巴黎公社的首领,夏尔·波德莱尔用最快的速度得到了较为详细的资料,怜悯地递给兰堂看。 兰堂闭眼,目不忍睹。 夏尔·波德莱尔说道:“这个母亲有问题。” 兰堂一听睁开眼,森冷至极:“查不到她的身份吗?我认为有必要审讯孤儿院的工作人员。” 夏尔·波德莱尔颔首:“清醒一点了吗?你的当务之急是稳住保罗·魏尔伦,隔开父子,让他不要被儿子弄晕头脑,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兰堂起身想走,又不甘心地坐下:“老师,您去吧,我怕我一回去就跟保罗翻脸。” 夏尔·波德莱尔嗤之以鼻:“算了吧,你舍得跟他分手?骂他几句就是你的极限了。” 兰堂:“……” 夏尔·波德莱尔冷喝:“给我去面对现实!” 把学生扫地出门之后,夏尔·波德莱尔不用再看兰堂的忧郁脸,有时间忧郁,怎么没有见你教训人? 夏尔·波德莱尔敲了敲桌子,思索一个问题:“保罗·魏尔伦是人造人,有生育能力吗?” 兰堂回到了公寓门口,心情沉重,跟吞了秤砣一样难受。他推开门就看到也刚回来不久的保罗·魏尔伦和爱弥儿,保罗·魏尔伦的手边上,赫然是DNA证明书,法国官方都认可了他们的父子关系。 保罗·魏尔伦停止了交流,微笑的迎了上去。 保罗·魏尔伦说道:“亲友,你发完火了吗?” “我看见你就生气。”兰堂再好脾气,火苗也在烧心,冷冷地问道:“他的母亲是谁?” 保罗·魏尔伦调开话题:“当着一个孩子的面,拿出你的气度来吧。你看着他,他和我多像啊,几乎是一个DNA模具里刻出来的人。” 兰堂牙疼,忍着别扭去打量爱弥儿。 爱弥儿紧张起来,弄不清楚这位叔叔的身份,却看出对方的脸色不好看。爱弥儿往保罗·魏尔伦的怀里缩了缩,直白道:“爸爸,他是谁?” 保罗·魏尔伦介绍了兰堂:“我的男朋友。” 爱弥儿无法理解:“男朋友?” 保罗·魏尔伦怕爱弥儿听不懂,详细地说道:“相当于一生的伴侣,我们之间只差一张结婚证。” 爱弥儿僵住。 一生的伴侣……他的妈妈算什么? “保罗。”兰堂满脸复杂,平时要是听见这样的话,自己不知道有多惊喜,换作现在……保罗,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亲密,只差一张结婚证啊! 【我以为你是木头,你却是心知肚明!】 兰堂无力,坐到沙发对面,父子两人弄得他这个公寓的主人如同一个做客的外人。 爱弥儿倏然说道:“爸爸,这样不对,我有妈妈,我不接受有第二个妈妈!” 保罗·魏尔伦实事求是道:“那个女人把你丢在孤儿院,说明她不想要你了。” 爱弥儿摇头:“妈妈爱我,你不能胡说!” 保罗·魏尔伦同样不清楚爱弥儿的母亲是谁,哪个女人能突破阿蒂尔·兰波的内心,留下后代? 他的哥哥,可不是一个随便留私生子的人。 保罗·魏尔伦问道:“你妈妈叫什么?” 法国政府都无法调查到的事情,爱弥儿委屈地说了出来,双臂一用力,不肯再坐保罗·魏尔伦的怀里:“我的妈妈是朱利安,爸爸怎么能忘记?” 妈妈很重要,比从未见过的爸爸重要! 兰堂质问保罗·魏尔伦:“朱利安是谁?” 保罗·魏尔伦眨了眨眼,你问我,我问谁?哥哥的情人名单里有这一号人物吗? 等下! 自己好像见过这个人……他不是男人吗? 保罗·魏尔伦陷入回忆。 爸爸不答话,叔叔的目光冰冷,爱弥儿终于发现自己的处境不妙,抗议道:“我要见妈妈!” 兰堂把手机放到爱弥儿的面前。 “你已经八岁了,记得电话号码吧,自己拨打她的电话,我们请她过来一趟。” “我不会操作手机……” 爱弥儿迷惑,记得号码,但是没有触碰过智能手机,尤其是上面的图案 兰堂皱眉:“这是最新的触摸屏,比按键式手机更方便,你轻点几下就好了,难道你在孤儿院里受到限制,接触不到手机吗?” 爱弥儿说道:“我会用公共电话。” 保罗·魏尔伦看出了什么,接过手机,点开拨号页面,笑道:“爱弥儿,你把号码报给我听。” 爱弥儿放松下来,贴着保罗·魏尔伦的耳朵,把妈妈的电话说给爸爸听,不肯让兰堂听见。 兰堂心道:【果然是天真的小孩子,隔着这点距离,你以为我听不见?】 保罗·魏尔伦顺利拨号。 数秒钟的等待时间不算长,电话被接通,一道算不上年轻、沙哑的女声传出来。 “魏尔伦,他不是你的孩子。” “他是。” 保罗·魏尔伦第一时间用重力隔绝爱弥儿的听力,没有让爱弥儿知道他假冒了父亲身份。 保罗·魏尔伦盈盈一笑:“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意外,可惜你要明白不管是法国的法律、医学检测报告,统统站在我这边,你无法拆散我和我的儿子。” “虽然不清楚你的性别,但是这不是很重要。” “我正式通知你——” “爱弥儿是我的孩子,与你没有关系了,你想要得到补偿就去找法国政府,我会想办法抚养爱弥儿,让他上学,提供他一个美满的家庭。” “倘若你不识相,休怪我不客气。” 说出通告,保罗·魏尔伦冷漠的挂断电话,不给对方半点后路,然后解开了自己的异能力。 保罗·魏尔伦哄着爱弥儿:“你妈妈接了电话不肯发出声音,应该是默许了我来抚养你。” 爱弥儿瞪大眼睛,去看手机。 保罗·魏尔伦猜到爱弥儿是文盲,教导对方如何看通话的时间记录,“瞧,通话一分钟,这几个数字代表的就是通话时间。” 沙发对面,兰堂的表情精彩无比。 保罗…… 你骗小孩子也不心虚啊! 爱弥儿的妈妈根本没有答应让你抚养孩子,明确地说你不是爱弥儿的爸爸!提到DNA,不得不令兰堂怀疑,这会不会是保罗他哥的孩子?八年前,保罗他哥来过法国巴黎! 兰堂气消了。 想一想也知道,保罗讨厌人类,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保罗的性格? 下一秒,兰堂又被保罗·魏尔伦的行为气到了。 保罗·魏尔伦笑得异常美丽,理直气壮地说道:“亲友,你都看清楚了吧,这是我的孩子,有DNA报告的那一种,你要是不肯养他,我们就分手!” 兰堂捏紧拳头,想用“彩画集”砸对方的脸。 “我养!” 看到爱弥儿的无措,兰堂忍耐下来,飞快地收敛情绪,对孩子露出友好的神色。 ——孩子是无辜的。 以及。 你哥的孩子是你哥的,不是你的! 第123章 番外 爱弥儿(四) 番外:爱弥儿(四) 每分每秒, 雅克·卢梭都在承受失去孩子的煎熬,抑郁失眠,无处可以倾诉。他的理智与情感在打架, 恨上了可恶的保罗·魏尔伦, 偏偏暗杀王是一个法国政府管理不到, 又肆意妄为的超越者。 暗杀王见到爱弥儿后,丝毫不给他保护孩子的机会,二话不说就掳走了爱弥儿。 雅克·卢梭有苦难言。 在争夺孩子抚养权上,这混蛋实在是太占理了。 爱弥儿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 是社会的弱势群体, 是法国政府眼中需要照顾的儿童。于情于理,爱弥儿的亲人想要抚养对方都是合理的。 按照法律法规, 爱弥儿的母亲不出面,法国政府自然是爱弥儿交给父亲抚养。 雅克·卢梭一阵崩溃。 保罗·魏尔伦的脾气, 他会不知道?一个长歪的家伙, 天生人格异于常人,还尊崇强者为尊! 他无法忍受自己的爱弥儿在魏尔伦的身边,遭到魏尔伦和波德莱尔学生的污染! 那两人能教好孩子吗? 不能! 保罗·魏尔伦在外面展露出来的德行,就是波德莱尔学生养出来的!人品、道德没有一处合格! 爱弥儿错把叔叔当爸爸, 还要接受兰堂这样的“后妈”, 已经够可怜了。如果他为了一己之私,封杀调查的后续,让“朱利安”死去,自己的爱弥儿该多伤心, 骤然听闻母亲的死亡…… 雅克·卢梭左思右想, 伏尔泰就是一个废物, 知道了也改变不了大局。 “怎么办,我该怎么拯救爱弥儿?” 他不愿承认的事情摆在面前:最好的求助对象是能解决魏尔伦、改变法国政府决定的那个人。 他已分手多年的前男友——阿蒂尔·兰波。 如今,孩子无病无灾地活到八岁,突逢“大难”,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他无法再独占自己孩子的抚养权,到了必须给兰波的地步。爱弥儿的身子骨结实,却没有经历过海上生活,他如何放心爱弥儿以后小小年纪就要在旅途上奔波。 怀着事情能否有转机的想法,雅克·卢梭大脑混乱、心如刀绞了一个晚上。 要么公开自己是朱利安。 要么对兰波公开朱利安生了一个孩子。 两个全是坏选项! 雅克大街的公寓里,兰堂做出了一件雅克·卢梭知道后会放弃纠结的表现——他打算给阿蒂尔·兰波打电话,从保罗他哥这边解决问题。 保罗·魏尔伦带着爱弥儿去浴室里洗澡,客厅里留下兰堂,兰堂立刻就做出了揭发的举动。 兰堂持着手机,满脸碰到家庭危机的严肃。 电话接通后—— “兰波,你在法国有睡过女人吗?” “没有!” 阿蒂尔·兰波爽快回答。 开头第一句对话就给予了兰堂重创。 兰堂马赛删除地点,胆战心惊地说道:“假如说……突然出现一个长相像你的八岁男孩,他的母亲身份不明,你认为有可能是谁的孩子?”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我的。”阿蒂尔·兰波在国外一脸纳闷,记忆中有漫长的流浪岁月。时间混乱的经历,让他想了老一会儿自己的情人名单,“我在……大约九年到十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碰过女人一根手指,哪里来的孩子?” 兰堂:“……” 完了,小丑还是自己。 兰堂失魂落魄地结束通话,坐在床头,忧郁愤懑地盯着浴室的方向。 浴室,爱弥儿被搓出大量的泡沫。 “爸爸,我要朱利安妈妈,不要男妈妈!”他哭着要妈妈,难以接受母亲放弃他的情况。保罗·魏尔伦使出全身之力哄孩子接受新的家庭,很显然,他在这方面的技术缺乏磨练。 爱弥儿把鼻涕泡都哭了出来,在浴缸里挣扎拍水的期间,弄湿了保罗·魏尔伦的衣服。 保罗·魏尔伦温声细语:“爱弥儿,不听话的孩子是没有糖吃的,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当孤儿,你能上学认字,放学之后还有人做饭给你吃。” 一听说上学,爱弥儿哭的更惨了。 “呜哇啊啊啊啊啊——我不要去学校里读书——不要认字——!!!” “???” 保罗·魏尔伦呆了呆,把这笔账记在朱利安头上,怎么会有不学无术的小孩子? 如同普通人一样去上学,是幸福吧。 他以前是反政府基地培养出来的“黑之十二号”,生长环境尤为残酷,必须学习杀人,证明自己的价值。他从未遇到过“躺着就能幸福一生”的例子,大概率是躺着躺着就被销毁掉了,轮到下一个“黑之十三号”诞生。 小孩子一般哭闹久了,也就能安静下来,但是爱弥儿不一样,他的精力充沛,能一鼓作气哭上数个小时,直到把嗓子哭哑为止。 兰堂发现问题,急忙要送去儿童医院。 保罗·魏尔伦束手无策:“这点小事就要送医院吗?” 兰堂怒视他:“你把他当儿子,就是打算让他哭一个晚上?我明天再找你算账!” 保罗·魏尔伦一默,用重力包裹三人,火速赶去了医院,找儿科医生帮忙哄孩子。到了儿童医院,医生也感到苦恼,从孩子颠三倒四的话语里听出了一场家庭连续剧。医生偷偷去看两位家长,全是男人,挂的是加急病号,气场一看就不像是简单的人物。 “你们来得很及时,孩子没出大事,最近要养着嗓子,少让他哭泣……孩子渴望母亲是天性,你们最好不要阻止他去见母亲。” 儿科医生抱着眼睛红彤彤的爱弥儿,舍不得用半点力气,怕弄疼对方的肌肤,心道:我要是有这么可爱的儿子,哪里舍得让他哭泣? 保罗·魏尔伦:说了和没说一样。 保罗·魏尔伦示意儿科医生,想办法把爱弥儿哄睡觉。过了半个小时,兰堂和保罗·魏尔伦走出医院,保罗·魏尔伦用毛毯裹着爱弥儿回家。 同在巴黎,雅克·卢梭得知此事,心态炸裂,低估了一个孤儿院的孩子对妈妈的依赖。他把责任全部怪到这对搭档的头上,怒不可遏:“你们会不会养孩子!才交给你们不到一天的时间,你们就让爱弥儿进了医院?” 伏尔泰心疼地说道:“别骂了,快点通知兰波吧!” 伏尔泰深夜来见雅克·卢梭,直指好友的软肋:“待得越久,爱弥儿越伤心,他的妈妈不要他了,这要给他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 “你爱他,就要给他一份幸福的童年,否则,当初就不要生下他了!” 被伏尔泰一怂恿,雅克·卢梭不再犹豫,脸色铁青地说道:“我宁愿把爱弥儿送出国,交给兰波,也不会交给魏尔伦!” 暗杀王不配有孩子! 让那对搭档一辈子都不要祸害儿童! …… 新西兰,奥克兰。 保罗·魏尔伦不在的期间,阿蒂尔·兰波也会把中原中也放养,乐得清闲。中原中也对此没意见,当作是三兄弟之间的分散时间,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亲情也无需要时时刻刻进行维护。 阿蒂尔·兰波在新西兰度假,没有选择著名旅游景点的皇后镇,而是前往了风景如油画的奥克兰。 在这边,他租了一家靠近雪山的公寓,每天是五百新西兰币,走到露台就能看到积雪的山峰和清澈的湖景,呼吸着没有工业化污染的空气。 远离老情人,远离臭弟弟,远离打打杀杀……如此悠闲放松的时光,阿蒂尔·兰波的心情本该很好。 接了兰堂的电话之后,他的心情不妙了。 “奇奇怪怪的电话。”阿蒂尔·兰波吐槽,“突然问我有没有睡女人,有没有孩子,我在兰堂看来就这么不靠谱,会不认领自己的孩子吗?” 阿蒂尔·兰波怀疑是保罗·魏尔伦出轨,给兰堂戴了顶绿帽子,证据是保罗·魏尔伦常年在外! “不过,弟弟不像是会随便上床的人。” 有一说一,阿蒂尔·兰波没有见过保罗·魏尔伦亲近他、中也、兰堂之外的人。 他有想过介绍加布给保罗·魏尔伦认识,是加布太怂,一听说保罗·魏尔伦杀伤力极大,能干掉自己,加布就强烈拒绝见面。何况,保罗·魏尔伦是人工形成的异能生命体,只能算得上“半个同类”。 在横滨,加布倒是和中原中也的关系好,两个不喜欢随便耍心眼的人相处愉快。 阿蒂尔·兰波远程吃瓜弟弟的感情纠纷。 他完全没料到,这个瓜……能吃到自己身上! 过了一会儿,阿蒂尔·兰波肚子饿了,出门买汉堡。他左手一个巨无霸芝士牛肉汉堡,右手一个冰淇淋咖啡,途中收到一通陌生的法国来电。 金发男人没有手去翻找手机,干脆用异能力把手机漂浮起来,使得新西兰的路人们侧目。 “喂——是哪位法国朋友?”阿蒂尔·兰波大口咀嚼汉堡,“我在路边吃东西,吧唧吧唧,如果你不是很急,请半个小时后再找我——” “是我……朱利安……” 朱利安心虚的低语在麦克风里响起。 “……” 阿蒂尔·兰波怔然,多年前的甜蜜记忆在脑海里蜂拥而至。他为朱利安无法与他一起流浪而哭过,又为朱利安是雅克·卢梭而狂怒过。 阿蒂尔·兰波心塞,把汉堡丢入垃圾桶,胡乱擦嘴之后说道:“我吃完了,你说吧。” 他对老情人唯一的仁慈,便是不去拆穿朱利安。 ——你的身份,我已知晓。 阿蒂尔·兰波错过了生气的最佳阶段,对朱利安是失望、悲伤、被欺骗的心情占据主要成分。 他觉得自己就是被雅克·卢梭扮演的朱利安玩了,自己的期待就是一个笑话,雅克·卢梭永远不可能放弃权力地位,彻底爱上远在国外的浪子。 婊/子无情,雅克·卢梭也无情。 他失去了幻想中的家。 “我……”朱利安犹豫,吞吞吐吐地说道,“八年前的春天……我和你分别的场景,你还记得吗?” 阿蒂尔·兰波轻佻地说道:“记得呀,你穿得很漂亮,是一身黑色的连衣裙。” 朱利安听出他对自己有隔阂的语气:“兰波,我没有你想的那样绝情,我爱过你,也时常关注你在国外的下落,是你不肯来巴黎找我。” 朱利安吸了吸气,爆出了一个秘密。 “那天之后,异能力失控,我发现自己变不回去了。” “我……怀孕了。” …… 从分手一直到现在,朱利安不再当男妓,俱乐部头牌的传说消失一空。这个代表雅克·卢梭内心狂乱的身份存在一日,便始终证明着那一段过去。 我们相爱过,忘记彼此的身份,组成过一个法国家庭。 爱,让我们一度幸福美满。 第124章 番外 爱弥儿(完) 番外:爱弥儿(完) 朱利安怀孕? 朱利安是卢梭假扮的人, 等于是卢梭怀孕? 卢梭有了他的孩子?! 阿蒂尔·兰波惊得三魂七魄飞出嘴巴,狠狠咬住嘴角,靠疼痛和血味把自己拉回神智。 阿蒂尔·兰波震惊到不愿意相信—— 分手八年的前任, 可能在背后默默付出感情。 “后来是不是堕胎了?你直说吧, 我承受得住。”阿蒂尔·兰波害怕落差太大, 飞快地补充道,“我不会责怪你在分手后做出任何选择。” 朱利安促笑一声,说道:“如你所想。” 阿蒂尔·兰波顿时如遭雷劈,在路边抱头蹲下,远没有自己说得那样承受得了。 “你还笑得出来!” 阿蒂尔·兰波抓狂, 朱利安是故意来气自己的吧。 朱利安反问:“我为何不能笑, 难道要哭着告诉你这个喜讯吗?我们有孩子了,他的外表肖似你, 是我心爱的小天使,今年正好八岁。” 阿蒂尔·兰波震惊:“你没有骗我吗?” “兰波, 孩子叫爱弥儿, 是我怀孕九个多月生下来的男孩,继承了你的活力和容貌……”朱利安说出孩子的名字、性别、出生那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兰波相信自己有了一个孩子。 “爱弥儿刚出生,缺乏母乳, 我几乎是强忍着羞耻去完成生命中的第一次哺乳行为。” “后来, 我不放心其他人,整整照看了爱弥儿三个月,寸步不离。我亲眼看到我们孩子的皮肤从红变白,小嘴嘟起, 格外的可爱, 我为他修剪了第一缕胎毛, 为他保留了脚印……” “他哭泣的时候,我为他尝试各种玩具,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喜欢听我摇铃铛,就是那种两公分尺寸的全铜铃铛,打磨得光滑,没有毛刺。我轻轻摇晃,发出的声音能让摇篮里的孩子停止哭泣……” “爱弥儿学会的第一句话是爸爸,然后是妈妈,原谅我一个人得到了我们两人的快乐。” “比起其他孩子,爱弥儿学习走路的速度很快,在地毯上爬着,不知何时就会站立了……时光过得太快,连我也记不清楚每一天的细节。” “我拍了他的许多照片作为留念,照相机换了好几台,你若是看了相册,就能知道他的成长。” 朱利安分享爱弥儿成长中的小事,勾起阿蒂尔·兰波内心深处的父爱,为他们的和解打下基础。 阿蒂尔·兰波不自觉地挂着大大的笑容。 他有孩子了! 他在八年前有了父亲的身份! “爱弥儿知道我吗?他见过我的照片吗?你照顾爱弥儿的八年里,钱够用吗?” 阿蒂尔·兰波不停地说出关心的话,蹲在路边捧着脸,沉浸在无尽的幸福里。他遗忘了欺骗的委屈,对朱利安询问儿子的细节,争取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印象,不再是陌生的亲人。 法国,雅克·卢梭也吃惊不小。 原来改变的人不止是自己,兰波也开始喜欢孩子,不再是见到孩子就头痛的成年人。 这就是时间的魅力啊。 人的需求和欲/望,在漫长的人类史的铭刻下,逐渐演变成为了对家庭、对孩子的渴求。 因为爱弥儿,自己在工作之余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孩子身上,对疼痛的扭曲渴望降低。没有养过孩子的人永远无法体会个中的辛酸,你要付出多少精力,才能把一个孩子顺利的抚养长大。 摔跤会磕伤,喝水会呛住,爬树容易摔下来,准备儿童的食谱,要小心卡住喉咙的食物,到了儿童的换牙期,自己天天就得时刻注意牙齿的情况。 阿蒂尔·兰波对朱利安的怨气,随着爱弥儿的抚养过程而消散。假如没有朱利安,单纯地给自己一个婴儿,阿蒂尔·兰波恐怕要惊慌失措。 养孩子不容易。 朱利安尽到了责任,独自抚养爱弥儿长大。 “给我照片,快一点!” 阿蒂尔·兰波发出催促声,法国和新西兰的通讯没有过长的延迟,手机立刻就收到了照片。 照片上,金发男孩穿着吊带裤,比着剪刀手,笑容灿烂,蓝瞳里写满了纯真与朴实,背景是一片法国乡下的农田,阳光明媚的田园风景。 阿蒂尔·兰波的心灵仿佛炸开了一朵烟花。 “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小时候。”阿蒂尔·兰波痴了,“我没有父亲的陪伴,就是这样在妈妈的身边长大,太阳东升西落,我过着平凡的生活……” “朱利安,你们在哪里?” “法国巴黎。” “我可以去看望你们吗?我不希望自己被孩子误认为一个抛弃孩子的男人!” “当然可以,亲爱的兰波,你是爱弥儿的爸爸,我一直有告诉爱弥儿,他的爸爸很爱他,只是在国外打渔,一直没有时间回来。” 他们在电话里回归了夫妻般的柔情蜜意。 雅克·卢梭避开了伏尔泰的趣味打量,站起身,走到隔壁安静的房间里说夫妻之间的悄悄话。他与兰波恢复健谈的状态,内心也弥漫着温馨之感,这是他在其他情人身上远远感受不到的“真实”。 他们过尽千帆,为孩子而牵肠挂肚。 “兰波,我有一件事要求助你。”雅克·卢梭脸上略不好意思,但是他用朱利安的声音开口后,一切顺理成章,“你能尽快来巴黎吗?” 阿蒂尔·兰波直接蹦起来:“没有问题!” 雅克·卢梭敏锐地察觉对方的动静,眉眼染上独属于朱利安的柔和之色,以及一抹煞气。 “另外——” “爱弥儿不在我这里,在你弟弟那里。” 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翻看手机的通话记录,无臭弟弟的法国电话,对方压根没有和自己说!他记起兰堂的奇怪来电,一刹那把因果连通起来,恼怒地说道:“他背着我去见我的儿子?” 雅克·卢梭幽幽地说道:“简单来说,他绑架了外出的爱弥儿,对爱弥儿自称父亲。” 阿蒂尔·兰波裂开。 雅克·卢梭悲痛:“他还威胁我,必须和爱弥儿断绝关系,不然后果自负。” 阿蒂尔·兰波当场爆发:“我这就去找他!” 保罗·魏尔伦,三天不打就造反! 急于拯救落入臭弟弟毒手的孩子,阿蒂尔·兰波立刻退租,停止旅游,他拿着一张便利店买的世界地图,怒气冲冲地从新西兰飞去法国。 有兰波出马,雅克·卢梭放下悬着的心。 “孩子的问题解决了……” 兰波,我隐瞒了孩子这么久,你没有怪我,还愿意认下了爱弥儿,这一点就胜过了无数强者。朱利安是一个男妓,生孩子之事违背常伦,注定遭到歧视,朱利安何德何能,能拥有你的这份包容? 雅克·卢梭呢喃:“我老了,而你应该和保罗·魏尔伦一样……在外面不缺追求者吧。” 走出房间,雅克·卢梭对伏尔泰下达逐客令:“爱弥儿的事情解决了,你这位教父回去等消息即可,不许对兰波透露我的身份!” 伏尔泰笑而不语,挥手告别。 雅克·卢梭轻哼,却走到门口相送,让自己的司机把这个偷溜出来的伏尔泰送回去。 两国之间全长一万公里。 中途遇到恶劣天气,阿蒂尔·兰波孤身闯过雷暴层,击穿了气象。呼吸之间,他四周的空间扭曲,异能力“地狱一季”赋予他移动之中的增益,使得他成为了更高层次的天灾。 阿蒂尔·兰波只想见到儿子,越快越好,不能让保罗·魏尔伦的歪理论带坏自己的儿子! “臭弟弟——!!!” 你学兰堂打一通电话会死吗?! 巴黎的清晨,雅克大街289号的公寓被人踹门,兰堂、保罗·魏尔伦在吃早餐,两人之间坐着一个生闷气的金发男孩,默默地咬着三明治。 兰堂愕然:“保罗,你哥哥来了。” 保罗·魏尔伦见势不妙,刚想说话,阿蒂尔·兰波笔直地走进来,揍翻座位上的魏尔伦。 爱弥儿被吓了一跳,猛然看到两个“爸爸”。 白皮肤的优雅“爸爸”被揍。 肤色较深的“爸爸”犹如野生的猎豹,四肢修长,长发披散,狂乱又霸气,没有精致的编发。 阿蒂尔·兰波狰狞地提着保罗·魏尔伦的衣领:“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儿子了?这种好事,你不跟哥哥分享,是不是看不起哥哥啊?” “你们先吃,我稍后来见你。”阿蒂尔·兰波的前半句是对兰堂,后半句对爱弥儿说的。 “爱弥儿,爸爸打渔回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等我片刻,我先去教训不懂事的弟弟。” 阿蒂尔·兰波掏出对折的世界地图当作礼物,放到餐桌上,目光记住爱弥儿的小脸,而后,他二话不说拖走了知情不报的保罗·魏尔伦。 爱弥儿发出惊呼声:“是打渔的爸爸!” 兰堂旁观,发笑起来,弯腰把倒地的椅子扶起来。紧接着,他悠然自得地给爱弥儿倒牛奶,完全没有去管保罗·魏尔伦的下场。 “爱弥儿,多喝牛奶,不能挑食,以后才能像你爸爸那样高个子。” 哥哥教训弟弟,天经地义。 公寓外,发出拳拳到肉的暴打。 兄弟俩没有用异能力,全靠体术,保罗·魏尔伦有一些躲闪的狼狈,完全低估了暴怒下的哥哥真实的武力值,对方提升得有一些吓人! 阿蒂尔·兰波的一口气发泄出来, 他把保罗·魏尔伦打得“毁容”之后,理了理自己的外表,回到公寓,坐到了保罗·魏尔伦之前坐过的位置,对兰堂说出客套的话。 “兰堂,谢谢你还记得打电话给我。” “不客气。” 兰堂在这件事上完全站在阿蒂尔·兰波的立场,保罗·魏尔伦非要认私生子,实在是过分。 阿蒂尔·兰波再次看向金发男孩,金发男孩绷紧了身体,对上这个“爸爸”的视线,只见对方笑出了八颗雪白的牙齿,冲散了初见的疏离。 “我的爱弥儿!你妈妈和我打电话求助了,我们去见他吧!” “爸爸?你才是我的爸爸吗?” 爱弥儿终于听到可以去见妈妈的话,一颗心偏向了今天第一次见到的人,拽住了对方的衣袖。 阿蒂尔·兰波一拉,把爱弥儿搂在怀里,大海的气息包裹住爱弥儿,让爱弥儿突然就相信了对方的身份,呜咽地哭了出来:“爸爸,我好害怕——他们不让我去见妈妈!我们去找妈妈吧!” 阿蒂尔·兰波眉头竖起,兰堂默默端盘子走,“不信没有关系,我们让朱利安来说!” 阿蒂尔·兰波见状,放过兰堂了。 巴黎,朱利安的住所前,阿蒂尔·兰波带着孩子回来了,熟练地撬开小房子的锁芯。 朱利安就坐在那里,以女性的身份见自己的前男友和孩子,“她”的身形犹如一位美貌不再、但是保留了风骨的巴黎女人。 阿蒂尔·兰波凝视着“她”。 朱利安对孩子招了招手,爱弥儿冲了过去,爬上了朱利安的膝盖,朱利安说道:“这么多年,你回家就没有对我想说的话吗?” 阿蒂尔·兰波憋了半晌,说道:“我在国外打渔这么多年,还不是你教导的成果吗?” 朱利安乐呵地说道:“是啊。” 爱弥儿小声地问妈妈:“这是爸爸吗?” 朱利安摸着儿子的脸蛋,爱弥儿不再全然相信陌生人的话,这是好事,证明成长了一些。 “爱弥儿,我来证明给你看。” 说完,朱利安放下儿子,来到踌躇的阿蒂尔·兰波身前,搂住了兰波,送上了自己的吻。 阿蒂尔·兰波扶着朱利安的后脑勺。 他们接吻了。 女性模样的朱利安靠在阿蒂尔·兰波的胸前,不复强壮的男性气息,阿蒂尔·兰波在心里再强调对方的真实身份,也不可避免的心软了。 此刻,朱利安就像是找到了依靠的人,对自己的孩子介绍久别重逢的丈夫。 如果阿蒂尔·兰波不回法国,朱利安一个人想要和保罗·魏尔伦争孩子,太难了。 雅克·卢梭虽然地位高,比朱利安强大,但是处处受到限制,未必比当朱利安痛快多少。作为不能曝光的亲人,雅克·卢梭放弃与爱弥儿划分开关系,而是联系阿蒂尔·兰波,为爱弥儿找到救星。 谁能说,雅克·卢梭是一个冷酷的人? 这是他们的孩子啊。 血缘成为纽带,两人的DNA组合在了一起,构筑成他们再次见面的缘分。 孩子……家庭……阿蒂尔·兰波都想要拥有。 他在旅途上有一些累了。 不羁之风已经错过了“小龙卷风”的小时候,不想再错过八岁之后的爱弥儿。他的妈妈和妹妹要是看到自己有了儿子,肯定会很欣慰吧。 “我这次来,暂时不打算走了。” 阿蒂尔·兰波搂紧朱利安,说出了令对方惊异的话,爱弥儿直接喜笑颜开,跑过来抱住了爸爸妈妈,他们三个人就是天经地义的一家人。 “太好了,爸爸不走了!妈妈,你听见了吗?爸爸要跟我们一起生活了!” 爱弥儿摇晃妈妈的手腕,渴望离开孤儿院,他的解读能力得到质的飞跃。 “这……”朱利安感觉事态脱离控制,欲言又止,用眼神提醒阿蒂尔·兰波那些年的梦想。 阿蒂尔·兰波嘿笑,松开手,把金发蓝眸的爱弥儿抱了起来,笑声爽朗地转了一圈:“你爱他,我就不爱他吗?这可是我的儿子!” 我的梦想,也是多种多样的! 当天很晚的时候,阿蒂尔·兰波好不容易等朱利安把爱弥儿哄去睡觉之后,转眼之间,他就把朱利安骗上床,来了一场旧情复燃! “我陪你们到七年后。” “爱弥儿十五岁了,我再带他出海游玩,你想见他就给我打一个电话。” “朱利安,谢谢你又给了我一个家,我以为你是玩弄感情的骗子,把我抛之脑后,所以这么多年和你赌气,不敢返回巴黎。”阿蒂尔·兰波抱着朱利安哭诉自己的心结,在朱利安的身上,他找回年轻时不顾一切的激情。 “你给我们的孩子取名为爱弥儿,我就知道,你是真的疼爱他,想要保护他……” 爱弥儿。 这个名字比什么爱情誓言都靠谱。 阿蒂尔·兰波读过欧洲儿童教育著作《爱弥儿》,听说这本书倾注了雅克·卢梭后半生的理想,书中的主角是对方凭借幻想铸造的孩子。他没有料到,“爱弥儿”降临人间的那一刻,会成为卢梭和自己的孩子,打破历史上卢梭对子嗣漠不关心的态度。 法国人的爱情不分年龄,只要愿意,他们什么时候都能点燃热情的火焰。 我想要体会成家立业的幸福,就这么简单! 不许拒绝我! …… 法国政府收到一封投诉信,信中澄清了爱弥儿的亲生父亲是谁。 现任法国元首嘀咕:“阿蒂尔·兰波先生,你们的DNA一样,政府也很难分辨啊。” …… 数天后,爱弥儿有了一对恩爱的父母,搬离了孤儿院。他不用再成为孤儿院的“孤儿”,与寻常孩子一样有了儿童房,开始与邻居家的大黄狗玩耍。 孩子活泼开朗,爸爸英俊潇洒,妈妈每天上班,周末加班,但是下班回来会帮忙做家务。 完美的一家三口。 这一天,巴黎的富人区。 阿蒂尔·兰波避开无孔不入的报警器,爬上了一栋豪华别墅的主卧窗户,敲了敲落地窗,对里面如临大敌的雅克·卢梭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雅克·卢梭噔噔地后退三步,脸色勉强:“你找错人了。” 阿蒂尔·兰波摩拳擦掌:“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的朱利安是谁了,我有没有找错人,等下坦诚相见后就知道了。” 法国人对婚姻的顾虑,不外乎三点:财产分割困难,离婚流程麻烦,家庭琐事消磨掉爱情。 他不怕结婚,只怕被婚姻束缚住。 雅克·卢梭不会做这种事情,这人玩得比他还花样多,夜晚充当男妓朱利安,恋爱期间就教唆过他去勇敢追求喜欢的人,十分合阿蒂尔·兰波的胃口。 玩得开心就在一起。 玩得不开心,双方一拍两散,共同把孩子抚养长大即可。 婚姻又不是他们的坟墓! 阿蒂尔·兰波对落地窗伸出手,无名指上佩戴了戒指,令雅克·卢梭的瞳孔一颤。而后,他对着落地窗一划,玻璃就破了个打洞,被朱利安忽悠得团团转的旅行家跳了进去。 想通了婚姻的真谛,踏着风与浪花的北欧神明前来私会有双重身份的恋人。 我们的孩子是私生子? 绝不! 私生子这个词不允许出现在爱弥儿身上! 我们的孩子——要活在阳光下,继承我们一身本领,成为诗人、成为思想家、成为水手、成为老师、成为工程师、成为纵横大海的人! …… 雅克·卢梭头痛地看着赖在家里的金发男人,结婚意味着曝光身份。 你人很美,想得也很美啊! ——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