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你还要不要脸了》作者:酸菜坛子   文案:   不知道咋写简介,要不还是直接看文吧。 第1章   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奚南一直觉得自己真就是根草,没人搭没人理的,可能有天他死在外头了都得过了好几天才能有人知道。而且他要真死了会不会有人哭两声都是个未知数。   不过他能比别的草好点,因为他有个有钱的爹。所以他应该算是根金草,抖擞抖擞就能掉出一堆金子来,浑身上下除了钱啥都没了。   他十岁以前一直是个黑户,因为他是个私生子,根本落不了户口。后来有天他爹终于心血来潮想起来这个儿子还有个户口的问题没解决,于是拖了点关系花了点钱,他才终于能在学校里边落个档案。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学习也不怎么好。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爹是座金山。   纯度高达9999那种金山。   “给我开瓶轩尼诗李察。”   “没有。”   “我`操`你开酒吧没有轩尼诗。”   “轩尼诗有,李察没有。”   奚南皱着眉不太耐烦:“那你给我开马爹利至尊。”   “马爹利有,至尊没有。”   “至尊没有,操,那蓝带有没有?”   对方眼皮也不撩一下:“没有。”   奚南:“路易十三?”   “没有。”   “你他妈还让不让人喝酒?你开的这是什么酒吧?”奚南拍了一下吧台,“那你洋酒都有什么啊?”   对方拿着小方巾不紧不慢擦着玻璃杯,嘴皮子动了动扔给他三个字:“威士忌。”   “……”奚南让他噎得连骂人都没劲儿了。   “拿着你的酒自己找桌坐,别挡着我。”对方一提威士忌放他面前,扬了下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奚南还头一回看见这么牛逼的酒保,瞪着他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卧槽你什么态度?”   “你这什么破JB酒吧,就这要啥啥没有的也能叫酒吧?”奚南喊着问。   对方一脸淡定,奚南说完了他浓眉半挑不挑地问了一句:“你爸是卖煤的?”   他反应了半天才知道这是说他像暴发户了。让张景扯胳膊把他拽走之后奚南窝的火都没压下来,想把桌子掀了。   “景哥这人谁啊?他挺差劲啊?”奚南问。   这地方他第一次来,以前没来过。张景是他少数几个很待见的朋友之一,这地儿是他找的。存个头盔进门就要五百保管费,妈的这哪个山炮开的黑店。   “我一朋友,你不招惹他不就得了。”张景笑着说。   “我他妈没想招惹他,他开酒吧要啥啥没有还他妈不让说。”奚南看着这一提威士忌就想骂人。   张景说:“那你下回自己带。”   奚南皱着眉心说这鬼地方我他妈再来就真有鬼了。   那晚奚南喝了不少,喝到后来有点神志不清。眼前的人摇摇晃晃没一个消停的,奚南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晃得更厉害了,差点没一个反胃把刚喝的一杯全吐出来。   “行了别喝了,走吧送你回去。”张景说。   奚南点点头:“快、快点走吧,我要吐了。”   张景笑了:“你这酒量我看以后也别喝了。”   “卧槽这是他这破……JB酒不好,要不我不能醉这么快……”奚南闭着眼睛说:“景哥咱俩唱歌去啊?我想唱歌!”   “就你还唱歌,赶紧走,我得回家睡觉。”   张景把他弄到门口的时候奚南听见他跟那个傻逼打招呼了:“我走了啊。”   “哟,醉成这德行了。”那人好像嗤笑了一声,奚南睁眼看他,那人对着扬了扬眉毛:“就这德性的还喝至尊又蓝带的,下回来给你两瓶果啤就够你喝了。”   他的表情太欠揍了,奚南想骂他来着,但是他一张嘴就想吐,为了不吐张景一身,他只能闭嘴忍着。   当时奚南想着等他酒醒了必须把他这店砸了,这傻逼太嚣张。不过后来等他酒醒了就忘了这茬,而且之后一段时间他一直处于烦躁闹心的状态,也基本没什么闲心乱闹了。   他妈是他爸包养的一个情人,他妈生下他的时候才二十。在他童年记忆里基本上没见过他爹几面,他就跟他妈住在一个别墅里,别墅里除了他俩之外还有三个人。后来那三个人也让他妈辞了,只周末的时候固定有人会来打扫房间和后院。   那时候他觉得这生活挺好的,虽然有点无聊,但是想干什么干什么也挺自在的。   直到他十二岁那年他妈死了。   从那之后他的生活就不那么安逸了,没妈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话也不知道跟谁说,除了花钱之外也找不到什么能让他内心充实一点的办法。   他就像根野草似的活着,没什么追求,混吃等死就可以。他脾气大,基本上点火就炸,谁沾上都容易崩着。不过他唯一能乖点的时候就是回那个别墅的时候。   他不能常年在这儿住,会让他觉得压抑,有时候会想,拉JB倒,不他妈活了,没劲。这种想法是不对的,所以奚南一个月只回来那么两三次,看看就得了。   但是最近他刚知道,他爸把那个别墅给推了,说要建个什么破疗养院。奚南知道的那天都傻了,好像自己从此之后真的变成根草了,或者说自己没根了。连心里最后的那一处归宿都被他爸一声令下推成平地了,那里边甚至还有不少他用来回忆的东西。   算他爸还有点仅存的心,知道把他的东西都收拾出来。   奚南当时红着眼睛说:“那屋子里所有拿出来的东西都别动,我明天去取。所有的你都别给我动,连双碗筷都不行。”   第二天他去的时候,发现其实房子还没正式拆掉,现在还在准备阶段。奚南看着就堆在院子里的东西,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他给他爸打了个电话,问:“奚绍伟,你还记得我妈长什么样吗?”   他爸说:“别瞎闹,我要开会了,有话待会儿说吧。”   奚南挂了电话。   他问现场一个他爸的手下:“我屋的床呢?”   “少爷,床没搬出来,还在里头。”那人说。   奚南回到他的房间,看了看,屋子里除了床和衣柜剩下什么都没有了。奚南掀开床板,底下放着他小时候藏的很多玩具。奚南下楼找了个箱子,自己一点一点收拾着。   从那天开始奚南就有点堵着心,看什么都觉得烦,脾气也基本上时刻处于待燃状态。   “给我喷,喷十六万那个。”奚南在图册上随手那么一点,嘴里的棒棒糖嚼碎了嘎嘣嘎嘣响。   “那你得签个字儿,再说这漆进过来得俩月,你能等吗?”车厂这人跟奚南是老熟人了,他问了句。   “等呗,拿来给我,我签上我的大名。”奚南叼着棒棒糖棍,问:“哎上回我那摩托还没改完?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是不是糊弄我,先弄别人的不给我改?”   “这话问的我都哆嗦了。”车厂经理笑着说:“加班加点给你弄着呢,快了,再等两天你就能开走,比赛保你加速比别人快两秒。”   “行吧,”奚南在合约书上签了字,“五万定金我一会儿转给你,我先撤了。”   “慢走,奚少。”经理扬了下手。   奚南从车厂出来,漫无目的在街上晃着,他骑的是刚弄回来的一辆新摩托,声音特别大,在路上一开轰轰地响。他觉得这车他开不长,估计也就比赛的时候能拉出来溜溜了。   太吵了,吵得脑袋疼。   还能干点什么呢?还能怎么花点钱呢?   他把摩托停在路边,努力地思考了半天这个问题。   他今天什么也不想干,就只想挥霍。心情不爽,极度不爽。这个不爽的源头是因为他的金山爸爸,所以他得加加油挥霍钱财,至少这样心里能痛快点。   喝酒吧,喝完再耍个酒疯什么的。   奚南朋友不少,但是他待见的真没几个。大部分都是跟他身份相当的富二代,整天在一起玩儿还成,但是不交心。尤其他这私生子身份,明面上大家都是朋友都能玩儿,背地里怎么笑话他的他也不是不知道。   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给张景打了电话。   他们不是一种人,但是奚南就是稀罕他,可能因为他长得帅,赛车的时候酷到没朋友了。   张景来的时候,他已经打电话让人把他的车骑走了。今晚打算好了要喝酒,骑个车还累赘,再说那车太吵了,骑在大马路上跟个二傻子似的。   “怎么了?”张景弹了他的头一下。   奚南本来正耷拉着脑袋发呆,让他这一弹才回过神来,抬头不太有精神地笑了一下。   “哟这小表情太心酸了,怪可怜的。”张景说:“谁欺负你了?”   奚南没吭声,眨了眨眼。   也不知道那天他到底是抽什么疯,平时混不吝个人,那天让张景这么一问却红了眼睛。他眼尾向下垂着,喃喃地问了一句:“景哥,你有妈妈吗?”   问出口的时候他自己都要被这叠词的叫法雷死了,二十多大小伙子了还“妈妈”个卵。   张景当时无所谓地笑了下,说:“别说妈妈了,我连爸爸也没有啊。”   奚南有点震惊,瞪着眼看他。随后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啊……”   张景还是那样笑着,跟他一起坐在马路牙子上,他太高了,两条长腿分开支着,胳膊搭在膝盖上看着特别帅。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洒脱,让他这么一对比把自己显得有点萎靡。   “妈妈不在身边了?”张景问他。   奚南点头:“我妈去世好多年了。”   “我也是,”张景从旁边砖缝里揪了根草下来,在手里慢慢转着,“算算都超过二十年了,真快。”   奚南看着他,眨眼不知道说什么。   “没妈就少了一份温暖,这个谁也弥补不了,咱们只能自己从别的地方找。”张景笑了下说:“有时候是挺可怜的,别人都有就我没有。但是有什么办法?难受了就自己缩床上偷着哭一通,睡醒了再开心活着。”   “嗯,”奚南掐灭了手里的烟,“我以前总偷着哭。”   张景乐了:“我能想到。”   “走吧景哥,陪我喝酒。”奚南站起来,摸摸鼻子笑了笑。   张景耸了耸眉毛:“上车吧。”   那天在路上奚南还特意下去买了瓶酒,既然还去上回那地儿,他得自备酒水。   不过可惜了,上回那傻逼没在。   “四处找什么呢?”张景问他。   “我看看上回那个屯炮在哪呢,”奚南撇了撇嘴,“我请他喝一杯,也不知道哪个屯子上来的,开个酒吧要啥啥他妈没有。”   张景说:“其实他逗你的,他打个电话就有人给你送来。太贵的酒都不放店里,遇着闹事的一砸就赔大发了。”   奚南又扭着头到处看了一圈,没找着。过会儿也就把这事儿忘了。   张景不能喝酒,就他自己喝。守着一桌的干果嘎嘣嘎嘣嗑着,他话不多,偶尔跟张景聊两句。   今晚是一个民谣歌手在唱歌,安安静静的,嗓子还挺沙哑。让他这么一唱奚南心情更悲伤了,觉得那歌手再使劲吼一嗓子他就能直接哭出来。   那人后来唱了个歌,可能是他自己原创,反正奚南是没听过。一直就在那喊“妈妈妈妈”的,喊得奚南心都碎成渣了。   他的眼尾本来就是有点下垂的,熊猫眼的感觉。这会儿眼角红红的,看着说不出的可怜。   他站起来说:“喝多了有尿,我上个厕所。”   “去吧。”张景点头。   奚南的心一直都是压得沉沉的,低着头在厕所放水。他旁边之前就站着个人正遛着鸟,他也没抬头看,没注意。过会儿那人完事了拉上拉链的时候,奚南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   竟然是上次那个傻逼。   他吐出个字:“操。”   林洲看向他,认出他的样子之后挑了挑眉:“刚来?等会儿给你一杯果酒,喝完就回家吧,小孩儿。”   奚南骂道:“滚吧,爷爷今天自己带酒了!”   林洲说:“你尿鞋上了。”   本来哗哗的水声一下子断了,奚南下意识一屏息憋回去了。低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让这人给耍了。   “操`你大爷的!”奚南一下子就怒了:“你他妈耍谁呢?”   林洲看着他,突然咧嘴嘲讽地笑了下,眼睛往他下面瞟了一眼:“整天挂在嘴上操,毛长齐了吗?”   “你他妈管我长没长齐呢?爷爷粗壮着呢用来操`你足够了,你要不试试?”奚南眼睛里都冒着火,恨不得咬死这人。但偏偏他刚才没尿完,这会儿一手还掐着鸟,这画面怎么看都是没什么威严。   林洲半笑着说:“你还是先尿完吧,这么尿一半憋回去对肾不好。”   “你他妈管我呢?!”奚南咬着牙:“你给爷爷等着。”   刚才没完事儿呢要是就这么直接揣起来还有点狼狈,奚南闭了闭眼打算先把水放完。但也不知道是刚才收得太急还是情绪太激动,这会儿他注意力怎么集中也尿不出来。   堵在门口但就是出不来的感觉。   林洲笑了声,越过他去洗了洗手。   奚南越着急越出不来,这会儿收起来也不是这么干挺着也不是,心烦得又骂了句人。   “怎么啊?尿不出来了?”林洲看了看他:“年纪轻轻的肾真不好?”   “爸爸好着呢,你要想试试我现在就能操到你哭。”奚南咬牙说。   林洲看着他,挑了挑眉毛。   奚南还是尿不出来,让他这么一看更完了。他狠皱着眉,有点烦躁地夹着鸟晃了晃。   林洲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他身上有很浓的烟味儿,还有淡淡的皂香。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明明那么小声,可是奚南还是觉得像是平地乍起一声雷。因为从来没有人在这个角度和位置跟他说过话,那种像是被人含着耳朵,气息都喷在耳廓的感觉太陌生了。   “……用不用我帮你?”林洲轻声问了一句。   奚南半边身子都酥了,从脖子到手腕都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他整个人都僵了,大脑一片空白。太近了,他的唇几乎挨到了自己耳朵。   “嘘……”   林洲伸手握住他那只扶鸟的手的时候,奚南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他的手很大,手心里有一层厚茧。   他的唇似乎离得更近了,喉咙里里发出一种模拟水声,这声音就紧贴在自己耳边,甚至他的嘴唇都碰到了自己耳朵上的细小汗毛。   那是给小孩儿把尿时候才发出的声音。   这种感觉太羞耻了,奚南在作出其它反应之前羞耻到紧闭起眼睛。随后是一股暖流从体内流出,奚南的呼吸顿了一下。   ……妈的。   这种近乎失控的感觉太操`蛋了。   奚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林洲的动作和声音让他完全无法动弹,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很奇怪也很陌生。   连心里都起了那种酥麻感,从没有过的。   最后几滴流完,林洲放开了他的手,但身体没动。他的手挪了挪,虚虚地放在奚南腰上,拇指在他衣服上轻轻勾弄了两下。   “你看……连这还得我帮你,谁操谁啊?”他的声音依然低低沉沉的,话音里带着那股勾人的味道。   奚南想说句什么或者骂他两句,但是脑子里搜罗不到语言,就像中了一种魔咒。   林洲抬起头之前,他的唇好像碰到了自己的耳朵。   但又好像没碰到,那种感觉非常模糊,奚南无法确定。   直到林洲都出去半天了,奚南才回过神来。他晃了晃头,要把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甩出去。有点失神地揣起鸟拉上拉链,然后洗了半天的手。   “这么长时间?”他回去的时候张景问。   “嗯,”奚南眨了眨眼,“我排队了。”   “上个厕所还得排队?”张景说:“那么多人?”   “嗯。”奚南点点头,坐在之后没再说话。但他眼睛里的怒意很明显,像是烧着两个小火把。   之后他就有点不对劲,坐那一会儿踹桌子一会儿骂人的,张景问怎么了他又不说。   不过这么一折腾刚才那股忧郁劲儿也没了,心里只剩下对林洲咬牙切齿的愤怒和心里头那点怎么也抹不去的奇怪感受。   所以他之后看见林洲端着果盘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愣了一秒半,然后才用愤怒掩饰刚才那短暂的一瞬间愣神。   林洲先是跟张景打了声招呼:“什么时候过来的?”   张景说:“有一会儿了,来的时候没看见你。”   然后林洲才看向奚南,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他把果盘放在奚南面前,冲他笑得似是而非:“吃点水果吧,利尿。”   奚南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但酒吧光线太暗,谁也看不见。   他抬手就打翻了果盘,水果全掀在林洲裤子上,他喊着说:“利你麻痹尿,滚!!!”   林洲盯着他看了几秒,直到看得奚南呼吸都不顺畅了,才扯唇笑了下,拍了拍裤子上的水,转身走了。 第2章   那种感觉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呢?就因为有人贴着他耳朵说了句话?   或者说……把了个尿?   ……这说法也真是操了。   那天晚上奚南半宿都没睡着,也没什么事,反正就是心里总是像揣着什么事,就一直揪着团着,抻不开,刚一睡醒就作乱再醒过来。   他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当时那种半边身子都酥了的感觉。   这咋回事呢?因为纯情?   这种说法奚南自己都笑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纯情成这样了。真逗。   那人多大了?奚南感觉他得三十好几了,他眉毛眼睛都很浓重,脸型和下巴线条凌厉。谁说过的,这样的人都不是好招惹的。   奚南撇了撇嘴,想这些干啥?明明就是个傻逼一个。真他妈能撩,知道爷爷是谁吗就犯贱瞎撩。   其实奚南以前交过女朋友,数量还不少。他对自己的性向从来没怀疑过,只不过对姑娘们也真的是没有多喜欢就是了。长得漂亮了就处一处,处个十天半个月的给点钱拉倒。   倒是从来没跟男的玩过,没有过这想法。   这事虽然在奚南平静的心里扔了颗小石子荡起了点波纹,但是过几天就又风平浪静,这点小躁动被他抛脑后了。为什么呢,因为他到考试周了。   虽说奚南平时不怎么在学校,缺课那是常有,但是考试他还是得认真应对的。不管是准备怎么抄,还是实在抄不着了准备好好背书复习的。   “操,这啥东西?这是啥符号?”奚南问他的学霸室友:“它干啥用的?”   “它是……”学霸室友看了一眼,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少爷要不你还是从头好好看吧……”   奚南看了这么会儿天书心里早就抓狂了,这会儿直接把脑袋往桌上一磕:“不他妈看了,都是什么鬼。挂就挂,妈的爷爷不伺候了!”   室友说:“我建议你还是伺候着吧,你上学期挂几科?你再挂十个学分可没有学位证了,你这十分还不得省着点用啊?”   “……”奚南闭上眼睛,过会儿突然坐起来:“啊啊啊啊啊!烦死了我快烦死了!啊啊啊啊啊我他妈不念了!”   室友看着他的圆寸头,仿佛看见头顶一团火在燃烧,笑了半天。   “你还笑,没人性。”奚南嘟囔了一句,接着拿起书来啃。   他已经连着过了很多天这种日子,从早到晚蹲宿舍啃书,就为了考试时候能打个六十,早就生无可恋了。   “少爷,今晚有比赛,你来不来?”电话里的人说。   “去个JB啊去,我他妈满脑子都是考试,不去!”奚南把电话一扔,继续蹲椅子上背题。   他的字有点丑,写完自己都快不认识了,越写越闹心。感觉心里像揣着一万匹马那么闹心。   过了几分钟,他黑着脸捡起手机回拨过去:“几点啊?时间地点发我。”   室友看看他:“你快去吧,我觉得你需要放松。反正就剩两科了,但你明天必须得回来啊。”   奚南点头:“知道了。”   他先去了车厂把改装完的车取走,然后轰轰烈烈开着去了赛场。他去的时候时间还早,人还没到齐。   “来了少爷?晚上去哪玩儿啊?”   奚南咬着棒棒糖的棍,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们定吧。”   他坐在自己车上听他们聊,研究晚上去哪喝酒。奚南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邪风,哪根弦搭错了。他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个地儿,晚上跟我去吧。”   奚南说完有点想把自己舌头啃掉。   他竟然一听见“喝酒”这俩字就条件反射想起了那个酒吧,和那个很痞的流氓。   他已经好几天没想起那事了,其实那个事说到底,奚南是让人占了便宜了,但他却没有很愤怒,这不像他。   所以奚南想着,这个便宜他得找回来。   那天晚上去的时候他没看见林洲,他问酒保:“你们老板呢?”   酒保是个兼职的大学生,还挺老实的。他说:“老板在后面仓库呢。”   奚南眨眨眼,问:“你们老板叫什么啊?”   酒保看着他,有点警惕地问:“你问这干什么啊?”   奚南嗤笑一声,说:“我他妈能干什么?我知道他叫什么洲,姓什么我忘了。”   酒保擦着杯子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都叫洲哥,谁也不连名带姓地叫,所以我真不知道,你等会儿问他自己吧。”   “……”奚南刚要再说点什么,林洲从吧台后面的门里出来了。他闭上嘴,状似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但其实心里不自然地猛跳了一下。   他穿着件紧身背心,黑色的。胳膊上的肌肉都露在外面,手臂上甚至能看见那条青筋。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很……很雄性。   林洲半挑着眉,带笑不笑地看着奚南:“要问我什么啊?”   奚南手插在兜里,一屁股坐在吧椅上,说:“问你叫什么,我骂你的时候也好有个称呼。”   林洲笑了声,拿了瓶果汁给他:“林洲。”   “成吧,记住了。”奚南拧开果汁喝了一口,回头看了一眼他们那一桌,小声说:“等会儿他们要酒的时候你别说没有啊,要多少你就给他们上。今天这几个货爸爸真是卖煤的,不卖煤也有矿,你就只管上酒就完了,砸死丫的。”   林洲听他说完,突然笑了一声。然后就看着奚南,不说话。奚南让他看得莫名其妙有点脸红,好在酒吧里黑,看不见。   “操,你这么看着爷爷干个卵?”奚南骂道。   林洲哼笑一声,问他:“这么向着我啊?我是你谁啊?”   奚南扑棱一下站起来:“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了?!你是我孙子爷爷当然向着你了!傻逼!”   奚南骂骂咧咧回去了,往椅子上一坐,问:“你们怎么不点东西啊?”   “我们以为你去吧台是点东西去了,你没点啊?”   奚南点了颗烟,打火机往桌上一扔:“我没有,我看见个朋友的朋友,说几句话。”   奚南本来今天没想骂人,林洲非得撩。奚南让他撩得脸有点热,坐椅子上半天了也没消。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有病了。   难道真是最近缺爱了?   林洲让服务生过来送了挺多果盘干果,座上的其他人都有点懵,不还没人点东西呢么?   最后林洲过来送了个大果盘,奚南正好坐在门口。这里面有经常在这玩儿的一个男生,林洲笑着跟他说了几句话。他临走之前低头看了奚南一眼,奚南正低头抽着烟,眉头稍微皱着。   林洲伸手摸了下他的圆寸头,按着晃了晃。别人看着有种说不出的亲密味道。   他弯了弯腰,在奚南耳边说:“这些人里面,你长得最好看。”   奚南手上一抖,烟灰掉了,落在裤子上。   林洲笑了声,又晃了晃奚南的头,转身走了。   “哟,少爷你认识啊?”他走之后有人问奚南。   奚南眨了下眼睛,眼睫毛有点抖,他“嗯”了声。   他发现自己又有点犯魔怔,总忍不住想回头往吧台那边看一眼。林洲的长相其实很勾人,还不是那种特意打理出来的帅,就是很随意的很自然散发出来的味道,很洒脱的感觉。紧身背心能透出他腹肌的形状和线条,很粗犷。   奚南问刚才跟林洲说话的那个男生:“哎小飞,你经常来这儿吗?”   “对啊,老熟人了。”他说:“你也认识啊?”   “嗯,我朋友认识他。”奚南说。   “我看你跟他挺熟啊。”那个叫小飞的说:“这人贼他妈勾人,就那谁,叫什么来着,他爸刚开出个无价翡翠石头那个叫啥了……对疯子,这地儿还疯子带我来的。”   他眼里露出点男人之间说黄话时候那种暧昧来:“疯子让他睡过。”   奚南刚往嘴里塞了粒葡萄,一听这个猛地咳了起来,葡萄汁呛嗓子里了。   他咳了半天才好,喝了口果汁压了压,跟小飞说:“我`操疯子还好这口?”   “你不知道?”他旁边坐的那个说:“疯子就好这口。”   小飞接着说:“疯子缠他挺长时间呢,有段时间我们天天来。后来让人睡一次疯子才消停了,你要不信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他马上就得来。哎我打个试试?”   奚南皱眉说:“操,让他来撒春啊?”   真他妈骚。奚南心里这么想。   从那之后奚南心里就开始犯膈应,也说不出个原因来,反正就是难受,不舒服。奚南在这方面有点偏执,就比如他处过的那么多女朋友,全都是同一挂的。都是表面看着清清纯纯的,一个个的全是乖乖女。他不太喜欢交过很多男朋友的,膈应得慌。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里面得有大多数都是装出来的绿茶婊。那他也认了,就喜欢这种,他知道自己俗。   他抓了一把松籽放嘴里,也不剥壳,就那么嘎嘣嘎嘣地嚼。   操。操操操操操!   那天晚上他没喝酒,因为他后天有考试,明天得好好看书,要喝多了第二天得在床上躺一天,什么也不用干了。   他走的时候看了林洲一眼,冷着张脸,眉头也紧紧皱着。林洲出来送他,挑眉问:“我又惹你了?”   奚南没说话,扭头就走了。   晚上奚南躺在宿舍的床上,这几天为了跟着室友一起看书,他都睡在宿舍。他平时都在学校附近的房子里住,这会儿躺在宿舍的硬床上有点睡不着,天花板上挂的一个老风扇吱吱嘎嘎的转悠,让他浑身上下都很燥热。   他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给疯子发了条微信过去。   他跟疯子也挺熟的,经常一起玩赛车。疯子比他还小一岁,在这些人里应该是最小的。   他回得很快:“怎么了南哥?还没睡哪?”   奚南问他:“疯子,问你个事儿。”   疯子:“问啊。”   奚南:“你喜欢男的啊?”   疯子:“对啊,你才知道?”   奚南看着他回得那么坦然,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说。   疯子马上发过来:“怎么啊南哥,你问我这干啥?莫不是你……”   奚南说:“我就问问。”   疯子连着发了好多个大笑的表情,说:“我还以为你也想这么玩儿呢,其实我以前特想勾搭你。后来我怕让我爸知道,他不得打折我腿啊?他怕你爸。”   奚南:“……”   疯子又发过来:“真的!我贼喜欢你那个痞里痞气的劲儿,特勾我,哎南哥要不你跟我玩儿啊?”   奚南:“滚吧,玩个JB啊!滚滚滚滚滚!!!”   疯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奚南:“我睡了。”   疯子:“啊,睡吧,不过我说的你真考虑考虑啊?你看咱俩多配!但是你不能告诉你爸!”   奚南有点无语,说:“滚滚滚!!!!!!”   他关了微信,锁了屏又塞回枕头底下。疯子之所以叫疯子,就是因为他这人玩起来不管不顾的,跟个小疯子似的。他刚才说的内容让奚南觉得自己世界观都刷新了。   他想象了一下他跟疯子一起“玩儿”的画面,这真的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后两科考试他过得异常艰难,即使最后他已经很用心地看书背题了,但是答完还是没什么信心能过。给不给过估计都是老师一念之间。   他本来打算考完要好好出去浪一晚上,来个通宵。结果他刚考完就接到他爸一个电话,让他回去吃饭。   奚南说:“我不去。”   他爸在电话那边说:“今天是你爸生日,礼物不用带了,回来吃个饭吧。”   奚南顿了一下,抿了抿唇,说:“行吧,几点吃饭啊?”   “你几点回几点吃。”他爸说完就挂了电话。   奚南晃晃悠悠回去取了车,开了辆黄色的跑车回去。他爸住市中心一个别墅群里,奚南开过去的时候天都有点黑了。   “我是不回来晚了?对不起啊,路上堵车。”奚南变换鞋边说。   “回来就行,都等着你呢。”他的小后妈笑着说。   奚南看她一眼,没说话。他走过去对他爸说:“生日快乐啊爸,我也没给你买什么,反正花的也都是你钱。”   他爸笑了一声:“行了,人回来就挺好了,今天挺给我面子。”   这顿饭吃得奚南有点食不知味。   他小后妈又怀了,她今年三十六,据说又怀了个儿子。要不他爸今天这么高兴呢,还特意给他叫回来了。   奚南不禁想到,当初他妈说怀了个男孩儿的时候,他爸得是什么反应呢?也像现在这么开心么?   “你是不是今年得毕业了?我给你找个地儿上班?”他爸问。   奚南看他一眼,心里冷笑一声,不过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他咽下嘴里东西,淡淡地说:“我下学期开学才大三。”   他爸的表情顿时有点尴尬,咳了下说:“那我记错了,我怎么记着你都快毕业了呢?”   奚南说:“没有,还两年。”   他爸点点头:“嗯,好好念,卡里还有钱吗?我再给你划过去些?”   奚南喝了口水,说:“都行。”   那天他从他爸房子里出来,心里就一片说不出的苍凉。有人说他命好,会投胎,生出来就是个富二代,要什么有什么,不用过苦日子,不用为生计发愁。   奚南抬手摸摸自己有点扎手的脑瓜瓢,抬头看了看天。命好吗?   他笑了一声,行,挺好。   奚南不知不觉就开车去了林洲酒吧,他去的时候林洲正跟一个男的在说话。他脸上表情不像平时那么带笑不笑的撩人,挺正经的。   奚南心说不容易啊,这人还有认真的时候呢?   今天他心情不太愉快,所以也没去跟林洲说话。叫了服务生过来点单,点了很多酒。   他看见林洲跟那人出去了。   奚南撇了撇嘴,往酒里放了几块冰,仰头喝下去了。   他爸又要有个儿子了,老来得子,以后对他的关注可能更少了吧?想想都可笑,自己儿子大几了都记不住。   不过也是,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面,记不住也是应该的。   奚南也不吃东西,只是不停地喝酒。他坐在沙发上,听台上歌手弹吉他唱歌。今天唱歌的是个女的,长得还挺正。   林洲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知道,反正等他看见林洲的时候已经不清醒了。   他晃晃悠悠走到吧台那边,看着人。   林洲看见他,笑了下。   奚南骂了一句:“操,笑个JB啊!”   林洲没说话,他自己又嘟囔着接了一句:“笑得还挺他妈好看……”   “喝多少了又这德性。”林洲挑眉看着他:“跟谁来的?让人赶紧送你回家,别一会儿丢路上。”   “回家?”奚南仰起头哈哈笑了两声,“我他妈哪来的家?你有家吗?哎那个什么洲,你有家吗?”   林洲叫了个服务生过来,问:“他喝了多少?”   正好是他给奚南上的酒,他说:“上了一打,不知道喝了多少。”   林洲笑了声,让服务生给他搬了吧椅放他旁边:“这点酒量还非想试试。坐着吧,甭再摔着。”   奚南蹦了一下,坐在吧椅上。他胳膊拄在吧台上,眯着眼睛看林洲。林洲给了他一杯醒酒茶。   奚南用手拨到一边,他打了个酒嗝,说:“林洲,咱俩睡觉吧。”   林洲抬头看他,勾着唇问:“说胡话呢?”   “没有啊……”奚南看着他笑:“说真的呢,咱俩睡吧……我特想睡你。”   林洲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嗤笑一声:“睡我?你睡得动吗?小孩儿,我真没想动你,别撩我,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啊……”奚南趴在吧台上看他,下垂的熊猫眼有点红,看着可怜,他喃喃地说:“我知道你不是好人,你那么烂,谁都睡。”   “知道就赶紧回家。”林洲说。   “我不回。”奚南伸手抓住了林洲的手,拍了拍:“我活儿可好了,咱俩睡啊?”   奚南笑起来,笑眯了眼,他脸本来就是圆的,这么笑起来的时候看着很单纯。   可是却说着那么不单纯的话。   “你带我回家呗?林洲,你谁都睡,怎么就不能睡我了?我想跟你睡。”   他那天说了那么多次“想跟你睡”。林洲真的不是好人,这种送到嘴里还自己求着咽下去的肉,他没有不吃的道理。 第3章   奚南跟着林洲回了家。   他非常主动地把衣服脱干干净净的去洗澡,心跳得有点快。回来的时候他坐在林洲的车上,侧着头看他。   开车的林洲有种不一样的味道。   好看。   真他妈魔怔了。他必须得跟林洲睡一觉,估计睡完就利索了,以后就不这么魔怔了。   他出来的时候挂着满身水,光着脚走进卧室床上,大字型躺好。   林洲扔给他一条新的毛巾,说:“你擦干了盖上被,要不你就关了空调,别这么吹。”   奚南看他一眼,说:“你他妈管得还挺宽呢。”   林洲走过去把空调关了,遥控器扔在床头。他转身去浴室,边走边脱了身上的背心。他抬起手的时候,肩膀上的肌肉绷起来,充满了力量感。   奚南喉结动了动,说:“你快点洗,赶紧干完好他妈睡觉。”   林洲回头看了看他。   奚南下意识用毛巾挡住了自己下半身。   他对自己身材还挺有自信的,不过跟林洲一比还是显得单薄了那么点。   那天林洲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手上顺便拿着套和油。奚南的心砰砰跳,他闭上眼睛。   林洲说:“小孩儿,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反悔。”   奚南睁开眼看着他,突然坐起身来扑到林洲身上,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他那天的表现,就像一只饥渴的小野兽。他一直扑在林洲身上,又咬又啃。下半身精神充沛地顶着林洲的大腿,时不时还蹭蹭。   他的反应可爱到让林洲有点舍不得下手。   但又根本控制不住。   奚南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这种激情澎湃充满荷尔蒙味道的前戏。两个男人之间的,雄性碰撞。这种陌生的兴奋感让他有些癫狂。   林洲身上的肌肉很硬,他抓着林洲的胳膊,低头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林洲吻他的时候,奚南咬破了他的嘴唇。两人唇齿之间弥漫着血腥味儿,这无疑是一种更直接的刺激。他含着林洲的伤口用力吸着,感受着更多的血液被他吸进嘴里。   林洲笑了声,推开他,“嘶”了声。   奚南的表现让他看起来充满经验,是个情`欲场上的老手了。林洲前戏做得很潦草,一般躺他床上的都是酒吧里那些小野猫,不需要太多,直接提枪就可以开干了。   他压着奚南,声音低哑地问:“我进了?”   奚南闭上眼睛,用自己顶了顶他的胯:“问个卵。”   林洲喜欢奚南在床上的反应,热情又直白。他带着套,在上边涂了些润滑剂,分开奚南的腿,一个用力就直接挺了进去。   “啊——”奚南一声痛呼,条件反射地合上腿,两条腿不自觉地发着抖。他的手瞬间抓紧了床单,脸都白了。   林洲也就是这么一下,就觉出不对了。   他那么用力只进了一半,太紧太涩了,这不是个有经验的,明明是个处。   操的,这什么操`蛋事儿。   “你没做过?”林洲问了一句。   奚南看看他,还没从刚才那股疼劲儿里缓过来,他眼角全都红了,脸和嘴唇都白着,皱着眉不说话。   林洲烦躁地叹了口气,俩人现在这姿势,这真的是骑虎难下。他俯身抱住奚南,拍拍他,说:“你放松,别夹这么紧,我拔出来。”   奚南呼吸有点急,胸口起伏很厉害。   “别怕我不动了,你放松。”林洲低声说着:“你一个小处男,装什么浪啊?这是闹着玩的?”   奚南没搭他话,突然一嗓子哭了出来。   哭得很用力,也很伤心。   林洲让他哭懵了,他真没这经验。以前他床上的都是小浪货,操哭的有,但不是这种。他一时之间真有点手足无措。   “别哭了,你这一抽一抽的,我要让你夹断了。”林洲轻拍着他,看着奚南在他身下哭得眼泪鼻涕糊成一片,那模样说不出的可怜。   “我第一次,你他妈用那么大劲干啥啊?”奚南哭着说:“你他妈要干啥?”   林洲哭笑不得:“你说你是第一次了吗?你要说你是个处我都他妈不动你,不够麻烦的。”   奚南哭得更惨了:“我他妈都没嫌弃你JB烂呢,你还嫌我是处?我他妈多干净啊!”   他胳膊挡在眼睛上,眼泪不停从眼角往下淌,哭得都快喘不了气了。林洲看着他那模样,突然很想笑。   但是也有点心疼。   他低头亲了亲奚南的脸,低声说:“行了别委屈了,你让我拿出来,不做了,拿出来就不疼了。别哭了。”   奚南使劲一抽搭,说:“不行,我他妈还没爽呢!你拿出来了我用什么爽?”   林洲让他夹得尾椎一阵阵发麻。他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问:“那你到底想怎么着?”   奚南说:“我他妈要爽,但是还不能让我疼。”   林洲都听笑了,说:“那你也先放松,你越这么夹着越疼。听话。”   奚南使劲蹭了蹭眼泪,说:“全世界都他妈欺负我。”   林洲看着他的眼里带着笑意,和那么点少有的纵容。   “连滚个床都这么疼,人活着怎么这么难啊……”奚南眼睫毛都哭湿了,几根几根沾在一起,看着就像个小孩子。   “这委屈的,”林洲笑着亲亲他的眼睛,“快别哭了,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你了。”   林洲从来没有这种哄人的经验,那天就这么让奚南夹着哄了半天,哄到最后倒是真觉得很心疼。   奚南哭得太可怜了。   他哭完林洲都软了,奚南往枕头上蹭了蹭鼻涕:“来吧,不哭了,但是你不能使那么大劲儿了,你锄地呢?”   林洲说:“不来了,快睡吧祖宗,我不敢动你。”   奚南一听这话又哭了:“我他妈来睡你的,这算啥?”   他缠着林洲不让人走,俩腿盘人腰上,夹紧紧的。林洲让他这么夹着蹭,很快又硬起来了。   那天最后还是做了。   林洲给做了很足的前戏,又给仔细地扩张了很久。后来他进去的时候奚南还是皱着眉哼了一声,但是没再哭。   在床上这么伺候个人,林洲还是第一次。   奚南刚哭完,叫床叫到一半时不时还得突然抽噎一声,林洲也跟着让他这么抽冷子一夹一夹,好几次都忍不住差点射出来。   “疼疼疼你轻点,”奚南抓住林洲胳膊,“林洲你慢点。”   林洲亲亲他:“行我轻点,你别夹我。”   奚南抽搭一声,又说:“对你碰那儿,你碰那儿我舒服。”   林洲喜欢他这小模样,动作越来越温柔,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着很多的宠爱意味。   后来奚南动情了,前面的小家伙直挺挺地立着,还有几滴清液滴下来,让林洲想起刚才奚南的眼泪来。   “啊啊啊……”奚南皱着眉:“啊啊啊啊太快了你慢点!”   林洲没说话,只是笑着亲亲他,而后又加快了动作。   奚南马上眼睛就红了:“操操操好爽,但是你慢点你慢点……”   他在床上的反应就跟个小猫不停在挠林洲的心,有些柔软的痒。   奚南第一次,自然没经验。还是他先射出来的,要射出来之前,他哼唧着说:“林洲林洲你慢点,我要射了啊啊……”   林洲没听他的,加大了力度顶他最喜欢的那点,奚南让他顶得受不了,眼角红着,身子有点弓起来。   他的手指攥紧枕头一个角,有点可怜地问:“林洲你慢点行吗……”   林洲闭了闭眼,又发狠顶了他几下。   “啊啊啊……”奚南忍不住大声叫出来,“啊啊我要射了我要射了……”   他屁股和大腿一阵发颤,而后前面喷出一杆热液,全射在自己小腹上。有一股多的甚至射在了他自己胸口上。   奚南瞬间就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淌,一边哭着一边射`精。高`潮的时候他屁股夹得紧紧的,再加上后来一哭,视觉和肉`体的冲击都很强烈,林洲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柔软来,想好好抱抱这个能哭的小男生。   他用力动了几下,自己也射了出来。   奚南哭着说:“我他妈还没缓过劲儿来你就顶我……你顶得我都哆嗦了……”   林洲伏在他身上,吻掉他脸上的眼泪,哑着嗓子问:“你怎么这么能哭?哭包。”   奚南张嘴咬他一口:“爷爷就是能哭,你管着吗?”   林洲把自己从他体内抽出来,笑着说:“我管不着。”   奚南要站起来去洗澡,林洲说:“别折腾了,等着,我给你收拾。”   他没射在里面,所以没什么东西,只有些润滑剂摩擦过后的白色泡沫。他拿了条热毛巾给奚南擦了擦,奚南哭累了,闭着眼睛跟睡着了似的。   林洲笑了笑,真就是个孩子。   他其实有点后悔睡了奚南,想想他刚才哭的样子心里有些舍不得。   奚南睡着了也是不是抽搭两下,林洲看看他,笑了声,在他旁边躺下。   奚南翻个身滚过来,他抱住林洲,哑着嗓子说:“你他妈抱着我睡。”   林洲笑了笑,胳膊环住他,亲了亲他额角的小痦子。   奚南就这么在他怀里睡了一宿。   他那时候想的是,他既然那么惦记林洲,就不如干脆睡一觉,睡完一了百了。但是他没想到,他这么一个缺爱的少年,让林洲那么温柔地伺候了一次,他会产生一种类似处男情节的东西。   他对这个睡了他的流氓更惦记了。   林洲早上醒的时候奚南已经穿好了,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坐在床边皱眉那么看着他。   “你他妈终于醒了啊?真他妈能睡!野猪!”奚南骂道。   林洲哭笑不得:“这一宿我过得多不容易啊,祖宗。”   奚南张了张嘴,提起昨晚来他脸上就要发热。昨晚他喝多了,但是从头到尾都记得,记清清楚楚的。他是怎么在林洲床上哭得死去活来的,以及林洲……这个傻逼他是怎么抱着他哄他的。   他的大手揉着自己的圆脑袋,按着轻轻晃。他亲在自己额角的小痦子上,非常无奈地管自己叫“小祖宗”。   奚南摸了摸鼻子,说:“操,你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站起身来,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现金都掏出来了,挺厚一沓。   “爷爷睡你一宿不能白睡,你虽然服务不咋地,但我也不能亏着你,毕竟你那么卖力。”奚南瞥他一眼,接着说:“拿着吧,金主很满意。”   林洲失笑,刚要张嘴说话,奚南捂住他的嘴。   “你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儿。”奚南把那一沓钞票塞他枕头底下,尽管他表现得很自然,但还是有点不自在,说:“我权当叫个鸭了。我要不给你钱,我会有种让人白睡了占便宜的感觉。”   林洲扯开他的手,笑着说:“拿走。”   “你他妈别磨叽,”奚南瞪他一眼,“你可别想着睡了一次以后就能缠着我了,你赶紧拿着钱找准定位啊,我告诉你咱俩这只是一晚上买卖,再没了!”   林洲笑出声来,笑得腹肌都在抖,他看着奚南圆圆的脑袋,觉得这小孩儿真是有意思。他说:“你要觉得让我占便宜了,那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别再哭。”   奚南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我`操`你给我钱?爷爷缺钱吗?你当爷爷是鸭子呢睡完给我钱??”   林洲笑着说:“那我也不是鸭子,你给我钱?”   奚南站起来骂了一句:“操,你是傻逼啊给你钱你还不要?我走了!真他妈能磨叽!”   然后没等林洲再说一句话,他跑着就穿鞋去了。   林洲听见了他开门的声音,过了几秒奚南趴在门边上不太自然地问:“那啥,你家附近有银行吗?取款机也行。”   林洲又笑了,摇了摇头。   奚南翻了个白眼,骂了声“操”。跑过来从他枕头底下抽出一张,说:“那你得还我一百,我他妈还得打车。”   他走的时候听见林洲的笑声,关上门之后都还听得见。   奚南靠在门背上,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他早上睁眼醒来,一瞬间想起昨晚的事,他竟然没觉得愤怒,只是有那么点难为情。甚至想起林洲温柔对待他的样子,心里还有些酸软发胀。   第一次做,后劲还是很强的。后面两天奚南每次往下坐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托着腰跟个孕妇似的。他都不太敢出去吃饭,因为不想坐硬椅子。   硬生生在家宅了好几天,就因为屁股疼。他洗澡的时候还对着镜子以极其艰难的姿势看了看自己的菊花,啥也看不着。妈的,爷爷这东西天生也不是干这个用的。他想骂林洲,但又找不着理由,因为是他自己上赶着求操的。   操操操操操。   “少爷,出来玩吗?”有人打电话问他。   “不玩,玩不动了。”奚南躺在床上生无可恋,一边拿平板玩着脑残小游戏一边说:“最近都不用找我了。”   “哟,怎么的了?”对方在电话里问:“你不都考完试了吗?”   奚南说:“痔疮犯了。”   电话里笑了半天,奚南没等他笑完就把电话挂了。   笑笑笑个JB。   其实做到后来的时候他真的不怎么疼了,就是最开始那一下比较厉害,当时疼得他差点没条件反射把林洲踢下去。不过估计以他的腿劲儿也踢不下去。   除去那一下以外,那一整晚他都很舒服。   林洲身材很棒,腰上的肌肉那么紧,手搭在上边都能摸出力量感。发狠撞起来的时候下巴有点崩着,配上他的胡茬来,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奚南闭了闭眼,脑子里不可控制地又开始回想起那一晚来。   短裤前面有了点动静,什么东西不老实地有了起立的念头。   操!奚南烦躁地把手机平板都扔在一边,拿起枕头往床上摔了好几下。   又他妈想起来了!最近林洲出现在他脑子里的频率太高了,这简直让人受不了。   像个极度饥渴的缺爱少年。   这跟他打算的不一样啊!说好了睡一觉之后就不惦记了呢?   奚南在床上挺了会儿尸,然后扑棱一下坐起来。他给自己收拾干净,还在手腕上喷了那么一点香水。抬手闻了闻,然后一脸嫌弃地拿开胳膊。   他去衣柜里挑了一套有点骚包的衣服,然后就开着他那辆黄色的小跑出去了。   他到酒吧的时候,林洲没在。管事的是一个小年轻,比他自己肯定是大几岁,但是比起林洲来,他显得年轻多了。   奚南打量了他一会儿,皱着眉问:“林洲呢?”   那人看看他,笑着问:“他没在,你找他有事儿?”   “啊,有事儿。”奚南还是看着他,问:“你是谁啊?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那人笑笑,“我之前去外地了,才回来。以后你就能经常看见我了。”   这人在酒吧里很能说得上话,他说什么别人都听,俨然是另外一个老板。奚南听见服务生叫他“北哥”。   他坐在吧台边上打量那个叫北哥的,他长得挺一般的,倒是挺白,也瘦,可是不怎么出彩。至少比起林洲来,不是那么配。   奚南心里砰砰跳,觉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干了件错事儿。难道这人跟林洲是一对儿?要真是一对儿的话,奚南会非常想剁了自己的屌。操,他真没想跟个有伴儿的来一夜情,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第三者和出轨男,这事儿太恶心了。   林洲是两个小时以后才过来的,他来的时候奚南已经在吧台边上喝了两杯酒。林洲看见他,笑了一声。   “你来。”奚南冲他勾了勾手指,说:“我问你件事儿。”   林洲挑挑眉,走了过来。   奚南抓着他衣服,把他拉低,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了一句:“那个北哥,你俩是一对儿?”   奚南这俩小时心里想的全是这一件事,想得心烦意乱。   林洲看着他,像是没听懂,问:“哪个北哥?”   “就是……”奚南四处找了找,刚好那人从后面搬着箱酒放在吧台里,奚南一指:“就他。”   林洲看过去,正好那人也看过来,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俩。林洲一下子乐出声来,粗粗的嗓音在奚南头顶响起来的时候,让他心口一阵发麻。   “怎么了哥?”吧台里那人问。   林洲眼睛还放在奚南身上,声音里带着笑意说:“他问咱俩是不是一对儿。”   “我……操。”那人一脸震惊看过来,赶紧说:“弟弟你看我们哪像一对儿?别逗了,这口儿的我可啃不动,我要真敢啃一口,他不得干死我,这是我大哥。”   奚南吊着的一颗心这才哐当一声落了地。不管咋说他没在无意中当把小三儿,这就挺值得高兴。   “麻痹吓死我了!”奚南一杯酒仰头喝下去,“我还以为我一不小心当了把三儿。”   林洲笑笑,绕过他进了吧台里面。   奚南缓过神来,对林洲招了招手。他旁边坐了几个人,他想说的话还不太敢就这么直接喊出来。   林洲问:“又怎么了?”   奚南说:“操,我让你过来点啊!”   林洲无奈一笑,往他这边过来点,奚南抻着脖子过去说:“你这段时间先别跟别人睡啊!”   林洲顿了一下,挑眉问:“为什么?”   奚南神情不太自然:“我还得再包你一次。”   林洲冷笑一声,问他:“怎么着啊?睡出好来了?不说是一晚上买卖没下回了?”   奚南让他问得有点脸红,这话的确是他说的。   “你他妈怎么那么烦!”奚南不太自在地说:“白让你占便宜你还装。”   林洲斜睨着奚南,问:“真当我是鸭子了?”   奚南皱着眉瞪他一眼,不太耐烦:“你就说行不行吧!”   林洲看着他,没说话。   那天到最后林洲也没说行不行,奚南也没好意思再问。说到底他跟林洲根本不熟,其实也就是老板和酒客的关系。可是因为上次那一夜,奚南又觉得他们俩之间有种别扭的亲近。   毕竟都脱干净了见过,亲过了也抱过了。   可是他这一晚上看着无数人过来跟林洲撩,对他眉来眼去的。奚南不知道这里面有几个是跟他滚过床的,又有几个是被林洲在床上温柔对待过的。   奚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把那一宿看得太重了。   那一宿对林洲来讲,或许什么都不是。 第4章   后来奚南又来了一次,在他屁股好了之后。他也没真想跟林洲睡,就是想过来逛逛。他也说不准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有病。   林洲当时对他说了一句话,奚南听完有点想骂人,可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怎么骂。   林洲说:“酒也喝了,觉也睡了,哭包,以后别来了。我真的不是好人,我又渣又贱,轻易别沾我。”   那天奚南眼睛里亮着两把小火炬,愤愤地走了。临走还踢坏了林洲一把椅子。   麻痹,谁想沾你了,爷爷只是看你活儿好。   林洲看着他的小圆寸头从门口走了,笑了一声,眼神里挺柔软的。表面上跟个小炮仗似的,点火就炸,张嘴闭嘴都在骂人。但其实内里很单纯干净,就是因为这样,林洲压根没想过再动他。   放暑假的奚南找不到乐趣,整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没别的事干。实在闲得不行了,出国玩了一圈。在一个小岛上他差点就有了次艳遇,一个胸很大的白妞儿,穿着身比基尼,用她汹涌的前胸轻轻撞了他一下。   奚南当时勾唇一笑,挺好啊,长得真漂亮,皮肤真白。   但后来怎么就没来一炮呢?   奚南真的说不清。   房都开好了,大妞澡也洗完了。奚南却突然怯了,不想做。他挠了挠后脑勺,用他不算太流利的英文跟人比划了两句,然后开门跑了。   人姑娘当时怒目圆睁地瞪着他,有点抓狂。   奚南跑出来之后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咬牙骂:“真他妈怂。”   隔了没几天奚南就飞回去了,玩够了。   他给张景打电话:“景哥,出来玩吗?”   张景说:“不玩,加班没时间。”   奚南又问其他的几个朋友:“我回来了,你们在哪儿呢?”   人在电话里说:“我们前天刚走,游轮上呢!”   “操!”奚南骂了一声,挂了电话。   找了一圈没找着人玩儿,奚南最后还是去了林洲那儿。他出去逛了这么一圈,黑了好几度。他看见林洲的时候心想,爷爷现在他妈比你都黑。   林洲竟然没搭理他。奚南都气笑了,这人可真是不要脸。明明就是个老流氓,还端起架势了。   “哟,小帅哥,一个人?”奚南听见有人在他身后问。   他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穿得人模人样的,只是眼神有点色过头了,显得猥琐。   奚南淡淡地瞥他,回过头说:“是不是一个人跟你也没个鸡毛关系。”   “脾气还挺冲。”他笑了:“没别的意思,正好我也一个人,不如搭个伙一起喝酒。”   他在奚南旁边坐下了,奚南懒得搭理他,也不愿意跟他说话。   那人坐下之后不停地找话说,奚南一句也没回过。他回头看过林洲几眼,人眼皮都没抬过一下。   后来奚南要走的时候,他旁边那人也站起来了。奚南看他一眼,烦得不行。他准备出去之后踹他两脚,让他好好认认奚爷爷的脸,看看是不是谁都能乱打主意的。   不过奚南倒是没想到,他还没等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他抬眼看过去,林洲也正盯着他看。   “干啥啊?”奚南问。   林洲低低地问了声:“上哪儿?”   “你管我上哪儿呢?你管着吗?”奚南挑着眉问他,语气有些张扬。   林洲说:“过来我跟你说两句话。”   “我`操,你让我过去我就得过去?”奚南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个男的,心里有点明白过来了。他脑筋一转,故意说:“我他妈还有事儿呢,着急。”   林洲也没再跟他多废话,扯着胳膊把人拽到吧台那边。奚南还在骂骂咧咧的,林洲说:“别什么人都他妈跟着勾搭,屁孩子消停回家。”   “你是我谁啊你就管我?你凭什么管我?”奚南带着挑衅的神色。   林洲没再跟他多话,只淡淡道:“他玩儿SM的,你要想去你就去。”   奚南瞪大了眼睛,咽了下口水,觉得有点恶心。   “胆子够大的,随便摸个人就敢跟着走。”林洲冷笑一声:“你要上回就跟他走了,就你那小身板儿的,一次就能让他给你玩儿坏。”   奚南眨眨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洲说:“常来我这儿喝酒的,我都知道。”   奚南低头琢磨半天,然后犹豫着问了一句:“常来的,你都睡过啊?”   林洲表情有点无奈,说:“你就知道睡。”   “那你睡过吗?这个SM的,你睡过吗?”奚南有点好奇,忍不住凑上去问:“你睡过他吗?”   林洲面无表情道:“没有。”   “啊,我就说你也不能滥到这程度么。”奚南蹭了蹭鼻子,“他长那么丑你要都能睡我他妈也真是服了。”   林洲笑了出来,“嗯”了声。   那人等了一会儿,见奚南没有出来的意思,又去找别的目标了。奚南骂了一声,懒得搭理。他回头问林洲:“那你觉得我丑不丑?”   林洲看看他,一笑:“你好看,但你哭的时候脸都揪着,那时候丑。”   奚南马上说:“那我今儿不哭,咱俩睡呗?”   林洲又不说话了。   “哎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你聋了?”奚南一巴掌拍林洲胳膊上,还使了挺大的劲儿:“你别装,我年轻貌美的上赶着找你你还端着,你有劲没劲?”   林洲没搭理他,在吧台里站了会儿,扭头进后面了。   “妈的。”奚南默默骂了一声。   他那晚在酒吧一直等到后半夜,就在吧台边上趴着,耍赖,说什么都不走了。直到打烊了伙计都散了,他还在那边趴着,眼睛紧闭很明显早睡着了。   林洲走过去,弯身在他身前看了半天,然后伸手推推他:“哭包,别睡了。”   奚南半睁开眼,然后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声音还有点迷糊着问:“关门了?”   “嗯。”   “那你他妈赶紧带我回家,爷爷困死了。”奚南闭着眼睛站起来,往林洲身上一趴,咕哝了一声,打了个哈欠。   林洲看着他那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还真就不忍心把他扔这儿不管。最后还是扛着人扔进了自己车里。   他感觉自己这两年心性变了,总是往家扛这些失足少年。现在的奚南,之前的张景。不过奚南个子没张景那么高,好摆弄一些。   奚南一坐进车里就醒了,瞪着双熊猫眼看他。林洲斜眼瞥他,冷笑:“醒了?”   奚南点头:“醒啦,不过你敢把我扔出去我就马上躺倒,躺你车轱辘底下,有能耐你试试。”   “你到底想怎么着?”林洲问。   奚南说:“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就暂且当我是还想睡你吧。”   林洲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深夜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更低沉了一些,有点性`感。他侧头问奚南:“我说过让你离我远点,我是不是说过?”   奚南点头:“说过啊,但我现在对你感兴趣,我也没想跟你怎么的,我就想跟你睡,你他妈可别多想。”   林洲深深地看他一眼,最后扔出一句:“你自找的。”   当时奚南梗着脖子,一脸挑衅地说:“对啊就是爷爷自找的,就我自找的怎么的吧?就你怂。”   ……   俩小时之后,奚南在林洲床上哭得喘不上气。   林洲哭笑不得:“祖宗,能不能别哭了?”   “我他妈让你轻点你他妈还使劲撞我!我没想射那么早呢你非让我射!我他妈没爽够呢!”   他两条腿勾在林洲腰上,使劲儿缠着。   林洲捏了捏他还很精神的分身,说:“这不又硬了吗?让你再射一次,憋回去,别哭了。”   “我他妈想憋就能憋回去啊?我这是自来水啊?有开关啊?”奚南又拿出他哭着撒泼的劲儿来:“老流氓,就你活儿好啊?就你快就你劲儿大!我都说不想射你还那样!”   林洲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伸手给他抹了把眼泪,笑着说:“你就说你还想不想再射一回吧?想你就别哭。”   奚南哭得更来劲了,眼角全红了,看着可怜到不行。   “还拿这威胁爷爷?”奚南一抽搭,抓起被子一角来抹了把鼻涕:“真他妈不要脸。”   “行行,我不要脸,”林洲满脸都是无奈,“我最不要脸,你赶紧给我停,一会儿邻居听见你哭这么响以为我强.奸你。”   “我他妈看谁敢来。”奚南伸手,胳膊挂林洲脖子上,腿又使了点劲,整个人都盘林洲身上了,说:“爷爷骂死他,多管鸡毛闲事儿。你接着干你的吧,再不做我都哭没劲儿了。”   林洲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他头一次遇上奚南这样的。一言半语的都形容不好这别扭的小孩儿,他伸手托了一下奚南的腰,拍了两下说:“你下来,你这么挂我身上我动不了。”   奚南吸了吸鼻涕,问:“你不成牛逼了吗?”   “我一点都不牛逼。”林洲笑着说:“你最牛逼。”   奚南从林洲身上下来,在床上翻了个身,跪趴在床上,闷声说:“这个姿势没来过。”   林洲感觉自己就是头老黄牛,在这床上就是出苦力的。   那天奚南第二次依然是哭着射出来的,使劲哭一声就射出来几股,射完之后分身软塌塌伏在前面,黏黏糊糊沾着一小滩白浊。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可怜劲儿,连林洲都想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欺负他能把人欺负成这么可怜的样。   奚南细瘦的腿无力地搭在床沿上,脸上眼泪鼻涕糊一团。林洲摘了套子,扔进马桶里。奚南也不说话,就躺那儿抽搭。   “舒服着了吗?”林洲弄了条热毛巾给他收拾一身狼藉。   奚南接过他递来的纸,擤了擤鼻涕:“舒服,爽,就他妈有点累。”   林洲笑了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   那晚睡之前奚南问:“林洲,你能先不跟别人睡吗?”   林洲闭着眼说:“不能。”   奚南下意识要张嘴骂人,不过想想自己没有立场。他撇了撇嘴,问:“你就那么饥渴吗?”   林洲说:“这跟饥渴不饥渴没关系,我不能给你承诺什么,哭包,咱俩就是床上干过两炮的关系,你指望我给你保证什么?”   奚南在黑暗里眨了眨眼,说:“我也没让你保证什么啊,你是不是臭不要脸又想多了?我就想着……咱俩反正都睡两回了,多睡两回也不能怎么的,你不跟别人睡我也不跟别人睡,就咱俩,这样不行吗?”   林洲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手指落在他额角那颗小痣上。拒绝的话就在嘴边,林洲却最终没开口说出来。   没舍得。   奚南单纯直接,想哭就哭想骂人就大声骂,舒服了就喊两声,干爽了还能吼两嗓子。这样的奚南可爱到让林洲心头发软,下意识就在床上对他越来越温柔,哄着他不让他哭,伺候他让他更舒服。   这会儿林洲摸着他有点扎手的圆脑袋,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林洲当时心里想,他想要什么就给他吧,反正小孩儿没长性,两天半新鲜,新鲜劲儿过了自己就撤了。   ……   奚南这段时间就像个偷着腥了的猫,整天把自己捯饬的特别骚包,有事没事就开着他的靓车去酒吧。   林洲虽然嘴上那么说,没答应他。但是奚南知道,他这段时间都挺消停的,他每次去酒吧的时候林洲都老老实实的,没跟别人撩。   这天他去的时候逛了一圈也没看见人,问小北:“北哥,林洲呢?”   小北对他笑了下,说:“后厨呢,今儿果盘师傅有事没来,洲哥顶一天。”   奚南这段时间经常来,跟小北熟了,也摸清了俩人的关系。小北全名叫苏北,跟在林洲身边很多年了。   从苏北嘴里奚南才知道,林洲还有过一段混道儿的过往。那时候苏北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社会小混混,得罪人了差点让人弄死,林洲顺带手地就救了他一把。   他爸后来得病住院,也是林洲给拿的钱。虽说后来人也没救回来还是去了,但是苏北非常念这份情,这么多年一直跟在林洲身边,就心甘情愿给他当一辈子小弟。   奚南一脸不屑地问:“他还会切果盘啊?”   小北下巴向后撇了撇,说:“你去看看呗,我跟你说啊,他啥都会。就这酒吧里谁有事儿不来了他都顶得上,回头你让他给你调个酒。”   奚南叼着棒棒糖,晃着脑袋进了后面。林洲还是穿着紧身背心,奚南从后面就只能看见他低头拿着刀切着什么,肩膀和胳膊上的肌肉依然那么显眼。   “爷爷看看你把水果祸害成什么德性了。”奚南走过去拍了他一巴掌,在旁边凳子上坐下。   林洲侧头看他一眼,笑了笑,顺手塞他嘴里一片苹果。   奚南把棒棒糖拿出来,还真有点震惊:“我`操这都是你切的吗?看不出来啊,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林洲用水果刀迅速把苹果雕了个花,也没见他有太多动作,就拿着苹果在手里转几圈,右手拿把刀在上边比划,竟然就出来一朵花。奚南眨眨眼,感觉挺有意思。   他把苹果花摆上盘,一盘子花花绿绿形状各异的水果。他按了下铃,几秒钟之后进来个服务生端走了。   林洲拿了根香蕉,切掉黑色的底,用刀从底部分成两半。上半边的香蕉皮几刀划开,拿了支伞签固定在顶端。中间的白色的香蕉果肉再划几刀,左右交错开,两只果签斜插在两边。林洲推到奚南面前,笑着说:“给你玩儿。”   林洲动作特别流畅,从前到后也就几秒钟时间,刀在他手里就划那么几下,一个小船儿就成了。奚南看着面前的香蕉船,觉得这东西从林洲手里被做出来,特别好看。   “你当你哄孩子呢?”奚南咕哝着小声问了一句,可是眼睛还是盯着林洲的手看,眼里是很明显的开心。   林洲笑了下,从地上捡起个西瓜。他切了八分之一下来,把果肉都切成小方块儿装在碗里,插了根果签递给奚南。他把剩下的西瓜皮又刮了刮,奚南甚至都没看清他到底划了几刀,只知道最后西瓜片是一条一条的。林洲又拿了几根签,几条几条弯起来固定住,最后放在他面前的,是一只很漂亮的孔雀侧身。   “我`操这个好看!”奚南把棒棒糖几口嚼碎了咽下去,一边吃西瓜一边说,眼睛都变得亮亮的。   “哎我平时在你这儿点果盘没有这个孔雀啊,就是几条西瓜皮支愣着,没这么好看。”奚南抬头看着他,问:“这个平时怎么没有呢?”   林洲说:“费功夫,师傅懒得弄。这个条得切细,西瓜皮太硬就折了,折了就废了,还得重新弄。”   “好看,我喜欢这个。”奚南抬头看着林洲的时候,觉得平时看起来粗犷的人摆弄起这些小水果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心里麻麻的,就像看着只狮子伸爪子摆弄眼前一朵小花。   “你还会什么啊?”他拍了拍林洲的手,问着:“你再给我弄点别的!你还会别的吗?”   林洲眼神里是温柔的纵容,他抬手想摸摸奚南的圆脑袋,但是手上都是水果汁,于是又拿回来了。他说:“会的多了,你还想看什么?”   奚南伸手从旁边筐里随手一摸,摸出个橙子。他放在林洲切水果那个案板上,“给你。”   林洲一笑,在上面随手划了几刀。然后沿着刀痕剥开皮,再往中间塞一粒葡萄,给奚南拿回去的时候就变成了一朵花。   “这个简单,这个我也能会。”奚南拿过来看了看,又伸手去筐里摸,摸到个苹果。   “给你苹果,不要刚才那个雕花了,换点儿别的。”   林洲安静地拿过去,切了一半下来。又把一半分成几半,切成薄片。但是宽窄薄厚不均,两条宽的后面切成波浪形,还有一条是弯起来的。最后把切完的薄片放在另一半没动的苹果上,弯条立起来,用刀尖在奚南碗里沾了粒西瓜籽,贴在最前面的弯条上。   一个小天鹅就成了,有弯着的脖子,有眼睛有翅膀有尾巴,该有的都有,活灵活现的。   “我`操这是小鸭子吗?”奚南拿过来,眼睛都笑弯了,“这个真挺好玩儿的!操还有翅膀呢,尾巴还撅着,真牛逼!”   林洲失笑:“这不是天鹅吗?”   奚南摆了下手:“天鹅哪有小鸭子萌啊?它是鸭子。”   林洲“嗯”了声,“那就是鸭子。”   那晚上奚南在林洲后厨玩儿疯了,那筐水果让他祸害个遍。林洲做果盘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点评,这个好看不好看,那个萌不萌。本来三分钟就能做出一个来,但是为了哄他玩,一个果盘得做十分钟。   他也跟着掺和做了几个,林洲教他拿橙子做了个万圣节南瓜灯。两头一切,橙子皮上划几刀,再来几个小三角,就成了。   “爷爷做的这不也挺好看吗?”奚南举起来看了看,“有模有样的。”   “好看。”林洲说。   奚南看着他,眼里都是细碎的小星星。   其实奚南知道他自己,他就是缺爱。从小就缺,那会儿好歹还有母爱,后来母爱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缺。从来没什么人这么哄着他玩儿,小时候都没有,大了更没有。   他整天装大装成熟,去跟那些比他大好几岁的富二代们混,和他们打成一片。玩车,喝酒,泡妞。这些玩多了其实挺没劲的,无聊。   林洲呢?林洲甚至比那些富二代们年龄还大,他都三十多了。   奚南才二十二,这人比他大十岁还多呢。   可是奚南就是魔怔了,他就像个蜜蜂,林洲就是一朵抹满了蜜的花。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往他身边飞,嗅他身上香甜的花蜜。   奚南考虑过,为什么呢?   后来他明白了,就是因为林洲比他大那么多,林洲拿他当个不成熟的小孩儿。包括在床上,林洲哄他的时候就像哄个孩子,温柔,有耐心。他会那么哄个同龄人吗?那不可能。   奚南太缺爱了,所以哪怕他知道林洲这人跟他不合适,他们就是俩世界的人,他还是犯贱往上凑。   他都顾不上林洲哄他对他好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只想撩。他不去想那些,他喜欢看林洲拿他没办法时候眼里宠溺的光,喜欢听林洲无可奈何地叫他一声“小祖宗”。   这种感觉让人舒服,迷醉,奚南觉得自己缺爱已经缺疯了。 第5章   这次林洲在床上没控制住自己,劲儿使大了。奚南爽得不行,在他身下一直哆嗦。但是林洲知道自己完了,奚南爽成这样,等会儿哭起来肯定是一时半会儿哄不好了。   所以林洲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左右都是哄,还不如让他先爽到底,过后再一起哄。   林洲站在床边抓着奚南的两只脚踝,倒提着。奚南的头和半截后背在床上,下半身全部都腾空了,只有屁股连着林洲的分身。这个姿势从来没试过,奚南只觉得这个角度,林洲每一下顶撞都好像快顶到他的胃了,又深又刺激。   他被撞得浑身发冷,手指抖得抓不住床单。   “妈的,你这是要干死我!”奚南狠狠骂道。   林洲不理他,以他过往的经验来看,他越回应奚南会越来劲儿。   “我不行了我要死了!”奚南被这么倒提着,连哭都不方便,眼泪全被控回去了出不来,他哑着嗓子喊:“你他妈就不能轻点吗?”   林洲又使劲撞了他一下,奚南咬着牙,从牙缝里骂人。林洲看他憋红了的脸,笑了下。   他已经摸清了奚南在床上的路数,往往他骂越狠就说明他越舒服,就是有时候太爽了要射了又不想射的时候,骂人是发自内心的想骂。   林洲粗喘着问他:“舒服吗?”   奚南非常实在地说:“舒服死了,但是你他妈要是把我顶射出来,咱俩今天没完!不信你就试试!”   林洲笑着掐了一把他的屁股。   “真的不是我吓唬你,林洲你要敢让我射……啊啊我`操`你大爷!”奚南话还没说完,被林洲突然握住他前面撸了两下的动作给掐断了。他本来就是强忍着不让自己进入状态射出来,林洲竟然敢动他前面。   奚南闭眼挺过那一阵儿,然后吸吸鼻子说:“林洲,你给我等着。”   林洲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被奚南在床上的一出出小模样迷得要死。奚南在床上的画风自成一派,无法形容也不好描述,经常都是眼泪鼻涕糊成一团骂人,但林洲就是喜欢,总想犯贱逗他,逗哭了再慢慢哄。   ……   那天奚南骂了半宿。先是哭,哭累了没有眼泪就开始骂,一直到灯都关了他上下眼皮都打架了,还在嘟囔着骂。   “林洲你就是一……老流氓,不要脸……”奚南抓着林洲的裤腰,意识都模糊了,眼看着就睡着了。   林洲伸手盖住他的头,拇指在他额头上刮了两下,说:“快闭上嘴睡觉吧,嗓子都他妈哭劈了就不能静会儿音。”   “操`你管爷爷呢……爷爷……爷爷困死了……”奚南其实已经差不多睡着了,他这会儿嘴里说的都是胡话,自己说什么根本不知道。   林洲无声地笑了半天,手指抚了抚他哭肿了的眼皮,多少还是有点心疼了。今天真是把人逗狠了,哭得这叫一个卖力,双眼皮都哭成单眼皮了。   林洲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奚南整个人都猴在他身上,口水流了他一肩膀。林洲一点没含糊,照着他屁股就拍了一巴掌。   奚南一下子让他拍醒了,皱着眉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骂人:“操!你他妈打我干鸡毛?”   林洲说:“我要让你压得半身不遂了。”   奚南看看俩人现在这姿势,有点不好意思了,翻个身滚到旁边。他睡觉总是不太老实,睡着了状况百出。   林洲扯了张纸,擦自己肩膀上奚南的口水。奚南还没太睡醒,转个身就又闭上了眼睛。但是他想起昨晚的事又有点生气,骂道:“林洲你就是条公狗。”   “睡你的吧,”林洲又抽了张纸抹了把奚南的嘴角,把他挂着的口水擦掉,“睡觉都堵不住嘴。”   奚南皱了皱眉,侧了侧头要躲开林洲手上的纸。他半睁开迷蒙的眼看了下,含糊着问:“你往我嘴上涂什么啊?”   林洲说:“小狗尿。”   奚南抬手摸了下嘴角,明白过来,张嘴就骂:“操操操操操操。”   林洲笑了下:“我是公狗,那你刚跟我干完,你说你是什么?”   要不是太困了奚南说什么也得跟他骂一会儿,但是他睁不开眼,所以决定还是先睡吧。   奚南最近这生活过得是从未有过的随心。放暑假课也不用上,想出去浪就找狐朋狗友们吃喝玩乐,玩累了就回林洲这儿,跟林洲耍嘴皮子,故意任性耍赖,让林洲让着他哄他。   酒吧里他现在已经混熟了,跟谁都能聊几句。   这天奚南正搬着小板凳坐在吧台里,让林洲教他玩骰子。林洲手法太多,奚南让他弄得眼花缭乱。   “你慢点儿,我看不清。”奚南说。   林洲笑着说:“我要慢点儿就玩不成了。”   俩人在吧台里面的暗格上摆了一溜骰子,林洲以极快的速度一颗颗扣进杯子,再摇晃一阵子,最后杯子扣下来,他问奚南:“你猜这次是什么。”   奚南说:“刚才都是一,那我猜这次都是六,你总不能两回一样的。”   林洲笑了声,拿起杯子,下面六个骰子的点数分别是一二三四五六。   “我`操……”奚南眨眨眼,“真牛逼,是你想什么点就能出什么点吗?”   林洲说:“试试?”   奚南赶紧说:“那你来个二二四四五五吧。”   林洲刚要扣杯子,奚南伸手挡了一下:“你等会儿!”   林洲挑眉看着他。   奚南伸手把骰子动了动,打乱顺序重新排了一下,上面的点数也都换了,然后说:“来吧。”   林洲一笑,淡定地下手扣杯子。结果最后杯子拿开的时候,上面还真的就是二二四四五五。   “真神了哎,”奚南看看骰子看看林洲,觉得特别神奇,“你是在哪儿动了手脚,你是不袖子里藏东西了?”   林洲摊了摊手,没答话。   奚南一看,应该不是藏东西,这人他也没袖子啊,他穿的是背心。   “再来一次,你稍微慢点,我看仔细点。”奚南又把骰子摆好,给林洲换了个杯子,说:“这次来个一二三三三六。”   林洲没吭声,沉默地下手,最后点数依然全对。   奚南眼里都是好奇,说:“你教我呗。”   林洲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说:“你求我。”   “操,”奚南笑起来,“真不要脸。行行,求求你林洲,你教我啊。”   林洲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晕出两条纹路,给这人平添一份沧桑,很有魅力。他拿了个骰子递给奚南,说:“把它背下来,哪个点挨着哪个点,谁对着谁。”   “然后呢?”   “扣杯子的时候磕它一个角,让你想要的点能翻上来。要快,别让人看见你磕它了。”   “这就行了?”奚南问:“那在杯子里也晃开了啊,不还得晃半天呢么?你晃杯子的时候骰子在里面不翻啊?”   林洲抬手摸摸他的头,说:“得慢慢练。”   奚南又找着好玩的了,之后的时间一直蹲吧台里研究这个。这是纯技术活儿,他掌握不好那个劲儿,骰子都崩飞了,掉得满地都是。林洲就在旁边坐着看他玩,时不时帮他捡下离得近的骰子。   小北从吧台上边趴着看他们,喊了一嗓子:“诶嘿别玩儿了!洲哥,楼上找你呢!”   林洲看他:“谁啊?”   “就那女的,那个模特,头发黑长直那个。”小北有点暧昧地冲林洲眨了个眼,奚南刚好一抬头全看见了。   林洲说:“行我知道了。”   奚南眨眨眼,眼珠转了转,再玩骰子的时候动作就慢了。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她好看吗?”   林洲看看他,说:“挺好看。”   奚南低着头眼珠又转了转,杯子一扔,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呗,我看看有多好看,爷爷最喜欢漂亮的妞儿。”   林洲忍不住笑,也没戳穿他,站起来说:“你要不怕自己生气你就跟。”   “我`操我为啥要生气?”奚南也跟着站起来,扯住林洲的胳膊问:“你要干啥啊我会生气??你要跟她干啥??”   林洲不说话,抬腿往外走。奚南也在后面颠颠地跟着上楼了,边看着林洲的后背边琢磨,老臭流氓肯定又要发骚,撩妹。奚南想着如果等会儿林洲撩得太狠了他就……他就怎么样呢?   奚南默默搓了搓手指,他并不能怎么样,因为没有立场。   那是很大一桌人,在二楼的最角落,男男女女都有,颜值还都挺高,可能都是模特吧。奚南自觉地没跟太近,就像一个路过的,他站在离不太远的地方偷偷往那边看。   他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看见那个女的站到林洲旁边,笑着说话。   林洲跟他们喝了杯酒,那个黑长直姑娘挎上林洲的胳膊,他也没动,说话的时候还冲她笑。   操,真JB骚。   奚南恨不得咬死林洲,那时候他没去思考他怎么那么不愿意看见林洲跟别人勾搭,怎么那么小心眼儿。只当这是对床伴的占有欲,在自己还没睡够他之前不许别人动。   林洲说完话转身要下楼的时候看了奚南一眼,眼神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和那么点像是安抚的眼色。奚南说到底其实就是个小孩儿,少爷脾气。这会儿抿着嘴唇,闷不出声地跟着下楼了。   “你看你笑的,笑出一脸褶子,真他妈丑。”奚南说。   林洲回头看他一眼,没吭声,只是笑笑。   “那姑娘长得也就一般啊,没多好看。”奚南接着说:“还没有我以前处过的女朋友好看,啥模特啊,车模吧?没气质。”   “正经模特,走时装秀的。”林洲说。   “滚吧,走时装秀你看见啦?邀请你去啦?你还得说她走米兰时装周呢,世界名模啊?”奚南说完之后嘴巴稍微有点撅起来,打开吧台的小门钻了进去。   林洲坐回之前的凳子上,不说话,给奚南摆了一溜骰子,让他接着玩。奚南低头玩自己手机,刷朋友圈刷微博,也不抬头了。   “哟,这咋不说话了呢?”苏北溜达过来,递给奚南根棒棒糖,“刚才一小妹给我的,给你吧,我不吃糖。”   “谢谢。”奚南接过去拆了糖纸塞嘴里,接着刷朋友圈。朋友圈也没啥更新,怎么往下拖也没新动态。   林洲笑了声,抬头按住奚南的头,晃了晃。   苏北用眼神问林洲:这咋啦?   林洲笑着摇头。   奚南伸手往头上扫了一下,不让他晃。   苏北摇摇头走了,搞不明白。其实奚南的存在本身已经让他很搞不懂了,他洲哥很多年身边没有固定的伴儿了,男的女的都没有。偶尔约一炮,但从来没跟谁正式交过朋友。何况奚南还这么小,跟哄孩子似的。   不过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有这么个小孩儿在身边闹腾着,林洲的生活有意思多了。   “北哥,我要瓶酒。”奚南站起来喊他。   苏北笑着说:“行啊,你要什么酒?”   奚南说:“我要路易十五,pos机拿过来,我要刷卡。”   苏北噗嗤一声就乐了,看了眼林洲,林洲给他个眼神,让他走就行了,不用管。   林洲回身从身后酒架上给他拿了瓶苹果醋,说:“喝吧,路易十五。”   奚南骂道:“你拿我当傻子呢林洲?”   林洲说:“你忘了吗?我们店没有。”   奚南皱着眉:“昨天我刚跟你进过酒库,你糊弄鬼呢?”   林洲笑了:“小孩儿别闹了。”   “不给拿拉蛋倒,”奚南白了他一眼,“喝酒的地儿多了。”   他说完就转身要走,林洲攥住他手腕往自己身上一扯,奚南没站稳直接摔他身上。林洲分开他两腿,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手按着他后背不让动,没等奚南说话,林洲直接吻住他的嘴。   奚南愣住了,林洲的舌头直接探到他嘴里,扫过他的舌尖和牙齿,带着酒气的舌头勾着他一起缠动。   吧台边上有人吹了声口哨。奚南呼吸顿时就乱了,眼睛也闭上了,觉得这种行为特别放`荡,但是又不想推开林洲。   等到分开的时候奚南感觉自己下身都硬了,林洲太会亲了,每次让他这么一亲,自己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林洲又亲了亲他的唇,低声问:“你在别扭什么?”   他的眼神那么深,吸得奚南沉在里面有些迷乱。奚南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说不愿意看他跟别人撩?   你凭什么。   奚南不说话,跟自己置气。林洲大手拍了他后背一把,说:“行了,亲也亲了,还想怎么的?”   奚南最受不了林洲这个语气跟他说话,会让他心尖发酥发麻。他手里还拿着之前吃的棒棒糖,刚才说话拿出来的。林洲攥着他手,把棒棒糖放回他嘴里,说:“舌头真甜。”   奚南感觉自己脸有点热,从林洲身上迈下来,斜眼瞟他。   老流氓。   奚南说:“真他妈不要脸。”   林洲挑了挑眉,默认了。   那天奚南没跟林洲回家,开着小跑回了自己的房子。他都好几天没回来了,一回来还觉得怪不乐意的。   奚南把自己泡在浴缸里,闭着眼正打盹儿,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怎么了?”   他爸在电话那边说:“明天来公司一趟,东湖路这个。”   奚南皱起眉:“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反正你现在闲着,过来公司摸摸情况,我教你点东西。”他爸说。   奚南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不去。”   “你也二十多了,接触点公司的事儿没什么不好的,趁我这段时间不忙,你赶紧的。”   奚南皱着眉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说:“行吧。”   挂了电话之后奚南叹了口气,不知道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了,他爸竟然想起他来了。其实对于这样的要求,奚南很难真的拒绝。他爸对他的关注太少了,所以每一次的关注都来得挺不容易,错过一次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了。   奚南第二天穿得挺低调的,按时过去了。   这一去就是好多天抽不出时间,他也有段日子没去林洲那儿。他倒是想过打个电话,可是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报告行程这种事儿,发生在他们俩之间好像也不是那么合适。   毕竟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也没说过俩人是什么关系。   但奚南还是有点怕他不过去盯着,林洲转头就跟别人上床。所以这天虽然从他爸身边出来都快十点了,他还是开车去了酒吧。   他到的时候十点四十,林洲正站着跟一个男的说话,没看见他。奚南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戳了一下他的后腰。   林洲看见了他,扯了扯唇,嘴角卷出个笑来。   奚南把林洲扣在吧台里,瞪着他说:“我爸最近看着我,我不太有时间,林洲,你能先不跟别人睡吗?”   林洲无奈地问:“我天天除了跟人睡就没别的事儿了是吧?”   奚南说:“那你还当你多有节操呢?”   林洲弹了一下他的脑袋,说:“我还没饥渴到那地步。”   那晚奚南哭起来的时候,林洲捂着他的眼睛说:“你最好憋回去,你爸明天问你你怎么说?”   奚南说:“我`操还真是。”   林洲都不敢有太大动作,顶他的时候也不敢太用力,怕奚南哭起来的时候收不住,把嗓子哭哑了。   奚南推开他,翻过身在床上躺平了,说:“那还是这么来吧,从后边来太深了,我忍不住。”   林洲一下子笑出来,问他:“你是不是长错了?别人屁股里都是前列腺,你是泪腺长那儿了吧?”   奚南抬手就给了他胳膊一巴掌,骂道:“操,你他妈才泪腺长屁股里。要不你躺下让我试试呗?爷爷看看你屁股里长了什么腺?”   林洲扬了扬眉毛,狠命顶了他几下。   奚南顿时就不嚣张了,红着眼圈指着林洲说:“反正你看着来吧,我可马上就憋不住了,我要哭起来可没完没了,我明早还得去公司呢。”   林洲看着他一脸可怜相却还在威胁人逞强的模样,心头有些发软。   最后只让奚南射了一次,林洲自己用手解决了,太晚了,没忍心折腾他太久。   奚南嘟囔着说:“一点都他妈不爽。”   林洲拿枕头扔他脸上,“赶紧睡你的吧,这么不爽你还哭。”   奚南瞪他一眼,光着屁股往被子里一钻,三分钟没到就睡着了。 第6章   这天奚南接到朋友电话:“少爷,我们喝酒呢,你出来玩儿不啊?”   奚南当时正坐在他的一个临时办公室里边,百无聊赖地翻合同看,其实一个字儿他都看不懂。他拄着头,懒懒地问:“在哪儿啊?都谁?”   “就咱们这帮人呗,今天东子过生日,上回那个酒吧,你还认识他们老板那个地儿,记得不了?”   奚南默默眨了眨眼:“……记得。”   “那你等会儿也过来呗,都齐了,差你了。”   奚南看了眼表,说:“行。”   他转头上了他爸那个办公室,当时已经六点了,他爸也收拾收拾要回家了。奚南说:“爸没我事儿我先走了啊。”   他爸问:“不跟我回去吃饭了?”   奚南摇头:“不了,今天一朋友过生日。”   他爸于是点点头:“去吧。”   奚南去之前还磨蹭了一会儿,回家换了件衣服。他这几天在公司穿得人模狗样的,这一身打扮去酒吧特别不舒服,而且也不是他平时的风格,别人该笑话他了。   他到的时候都八点了,车停在酒吧后身的街上,从后门进去了。他直接找到了他们那一大桌人,大家笑着招呼他,奚南还是那一副混不吝的样儿,叼着棒棒糖,眼睛斜斜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生日快乐啊东子,今儿你们玩吧,算我的。”奚南说。   “哥生日还用得着你吗?”叫东子的那个笑着说:“你要真有心就把你新弄那车送我。”   奚南笑眯了眼,摇头说:“我`操那不干,我他妈还靠它赢你们呢,那是我战车。”   他坐那儿跟他们扯了会皮,还一直没机会去找林洲,这个位置离吧台特远,他又看不见。奚南惦记着等会儿说去厕所,上林洲那儿撩一把。   奚南侧头点了颗烟,打火机在他脸前亮起来,烟雾飘上来,奚南眯了眯眼睛。旁边人不经意地问别人:“疯子还他妈没回来啊?别又是在厕所里勾搭着谁了。”   奚南本来没当回事,过了两秒才突然顿了一下,问他旁边那人:“疯子也来了啊?”   “来了,他还能不来?还是他张罗的来这儿,本来东子说要去蓝里来着。”那人暧昧地笑着,说:“小疯子又要发骚。”   奚南低头抽烟,心中警铃叮铃叮铃响了两声。他故意笑得很坏,说:“我去瞅瞅,别他妈一会儿直接跟人约上了把咱们扔这儿。”   他站起来直接拐了个弯儿冲吧台去了。   还没等走到就看清楚了,疯子正摽着林洲一直胳膊,黏在他身上。林洲抽了下胳膊,没抽出来,他跟疯子说了句话,疯子直摇头。   奚南的牙咬在过滤嘴上,直接给咬坏了。   他斜斜叼着烟,一只眼睛半眯着,走近了问:“哎呀妈,这干啥呢?”   疯子和林洲都看过来。   “南哥啊?”疯子这才松了手,转身过来跟他说话:“你来啦?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我得来啊,”奚南笑着说,“我要不来还能看见这场面吗?哎我说小疯子,你这干啥呢?”   疯子嘿嘿一乐,跟奚南介绍:“玩儿呢,这我一朋友。”   “什么朋友啊你都挂人身上了?”奚南动了动嘴唇,喷了一口烟。   他的眼神向林洲脸上瞟过去,林洲也正看着他,嘴角轻微勾着,淡淡的笑意含在眼里。   奚南瞪他一眼,问:“这位大哥,你是我们小疯子什么朋友啊?”   林洲笑了下没说话。   笑鸡毛啊,我他妈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奚南想这么骂他来着,但是疯子还在呢,他没骂出口。   疯子说:“就是朋友呗!朋友还得分什么类啊?南哥你玩儿你的去吧,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去。”   奚南踢了他屁股一脚:“你赶紧给我过去,他们派我过来提你呢,东子找你呢,让你给他唱生日歌儿。”   疯子于是冲林洲暧昧地眨了眨眼,眉目含情的。他转身走了之后奚南收起笑脸,上前一步贴近林洲,瞪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林洲,你真他妈骚。”   林洲还没说话,奚南又冷笑了一声问:“你上过他对吧?记忆深刻吗?有我深刻吗?”   林洲皱着眉:“别比。”   “怎么不能比啊?我比不过啊?”奚南低头吐出嘴里的烟头,过滤嘴都咬烂了,一团烂糟糟的。   林洲说:“去跟你朋友玩儿,别在这儿钻牛角尖。”   奚南知道自己这样说不出道理,但是他一想起林洲也上过疯子,说不准也像对他那样哄过别人,他就烧心。   林洲摸了一把他的脸,捏捏下巴,说:“你朋友过生日,回去别挂脸。”   奚南慢慢撅起一点嘴巴,垂下眼睛。   林洲晃晃他脑袋,说:“去吧。”   奚南看着他,临走之前狠狠地说:“你等着晚上爷爷折腾死你。”   他在酒桌上喝了两杯,坐在最外面。疯子趁乱想混出去,奚南伸腿挡住他,问:“干啥去啊小疯子?”   疯子嘿嘿笑着,挠挠头。   奚南说:“你赶紧给我回去坐着,都玩儿呢你想往哪去啊?”   疯子于是耷拉着肩膀,又挪回去了。   奚南心说爷爷还没睡够他呢,不可能让别人染指上。   酒喝到一半,服务生走过来送了个生日蛋糕。大家问这谁点的,服务生说是他们老板送的,在隔壁蛋糕店刚做的。   东子笑着说:“跟你们老板说声谢谢哈,客气了。不过这冲谁啊?我也不认识啊。”   奚南还没动静,疯子先咳嗽了一声。   “冲你啊?”大家看过去,问疯子。   奚南在酒吧混这么长时间了,跟服务生们早混熟了。还没等疯子答话,服务生赶紧指着奚南说:“冲他冲他,我们老板和奚少熟,熟得不行。”   上回有来过的知道这事儿,但是疯子不知道。这里边最惊讶的就是他了,他看着奚南眼睛都瞪圆了。   奚南那点小心思爽的,在桌子底下偷着跺了好几下脚,暗爽。不过脸上还挺淡定地跟疯子说:“啊,我一个朋友。”   疯子之前刚跟奚南介绍完那是他一朋友,这转头奚南又原话跟他说了一遍。疯子问:“那刚才你还跟我装不认识他!”   奚南挑眉问:“我说我不认识了吗?”   “嗯奚南的确跟他熟,上回我们来就这样。”小飞说。   奚南又在桌子底下使劲跺了跺脚,心里像往卖烟花的摊儿上扔了个炮仗一样,呲溜呲溜全炸了,爽得没边儿。   因为这么个事儿,他心情好了不少,也不介意之前看见那场景了。不过他既然都放过话了,肯定是要说到做到的,他必须得在床上折腾一阵儿。   林洲掐着奚南一条腿弯起来,不算快地动着,研磨他的敏感点。奚南舒服得直哼哼,但偶尔还是得炸个刺儿。   “哎你能不能快点儿!老牛拉车呢?”   林洲挑眉问他:“不是眼角含泪让我慢点的时候了?”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奚南那枕头往他身上扔:“那我刚才要射了我当然让你慢点了!现在你还这么慢我就受不了!”   林洲不为所动,依然慢慢地动着。奚南不乐意,喊着:“林洲我让你快点你听不见吗?你聋啊?”   今晚的奚南格外难伺候,快了不行慢了不行,这个姿势不爽那个姿势他不舒服,林洲一直由他去,但他折腾个没完没了,林洲就不能不管了。   林洲沉下身子,奚南的腿也跟着折过来,有点掰得慌。他掐着奚南的下巴,眼神又深又暗,哑着嗓子低声问:“小孩儿,我是不是要给你惯坏了?我太惯着你了?”   奚南不自觉吞了下口水。   林洲堵住他的嘴,吻他的唇,把奚南的声音都堵在嘴里。然后一阵大力地迅速顶弄,顶得奚南眼睛都闭上了,甚至无法呼吸。   这一阵有点难捱,奚南眼泪都爆出来了,他拍着林洲肩膀让他起来。林洲缓下动作的时候问他:“消停了?”   奚南想也不想就骂出声:“操,你疯了吗?我腰都他妈要折了!林洲你他妈就是条疯狗,你妈的爷爷早晚有一天……唔……唔唔唔唔……”   奚南话没说完,林洲直接从床上捡起奚南的小裤衩,卷卷塞他嘴里了。他按住奚南的两只手,按死死的不让他动。奚南跟条案板上的活鱼似的不停扑腾,但他的力气比起林州来少了不是一星半点。林洲压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动着,用力顶他,吻他的脖子和锁骨。   那一宿奚南是真的尝到了什么叫自食恶果,他咋呼得太欢了,让林洲给收拾了。他爽得泪流满面,但是心里又格外愤怒。   他到底射了几次自己都记不住了,感觉自己被榨干了,后面有点胀,疼。林洲在床上很少这么对他,奚南眼泪和鼻涕都淌进嘴里了。   结束之后奚南双手得了自由,第一时间扯出嘴里的内裤,直接甩林洲身上。他抽搭着骂人:“林洲你牛逼大发了,你他妈……他妈……”   他一时之间都想不出来应该怎么骂他才好。   林洲替他接下去:“不要脸。”   “滚!”奚南指着他,手指头都哆嗦了。   林洲攥住他的手,放嘴边亲了一下,说:“行了别哭了。”   “你弄疼我了,妈的!我他妈屁股都烂了!”奚南撇着嘴,挂着一脸鼻涕眼泪,好像全世界都辜负了他。   林洲去弄了条毛巾,给他擦脸。奚南晃着头不让他擦,不配合。   “不困啊?”林洲问他。   “你管我呢?”奚南踢他一脚,咬着牙恨不得弄死林洲。   那晚自食恶果的当然不只奚南一个,林洲怎么可能如愿地睡着,要是不炸个天翻地覆那真就不叫奚南了。   奚南往他身上扇巴掌砸拳头,林洲把他的手攥在手里,闭着眼问:“你总说我欺负你,这回知不知道怎么才叫欺负你?”   “你还挺骄傲呗?”奚南问。   林洲是真困了,他把奚南搂过来,随意摸了两下他的头。奚南吸了下鼻子,其实他也困了,但是他憋不住这火,林洲竟然往他嘴里塞内裤,爷爷长这么大受过这委屈吗?   其实林洲真没说错,奚南就是让他惯坏了。如果俩人从第一回 上床就是那种状态,林洲没那么哄过他,纵容他的少爷脾气,奚南也不会觉得这么生气。就是因为林洲平时都纵着他,这次对他稍微凶了那么点,奚南就受不了了。   小少爷脾气大,这次之后挺长时间都没再来过酒吧。暑假都过去了,不用再去公司面对他爸了,奚南都没再去找过林洲。   真惹急了,觉得伤着面子了。   “少爷你这学期状态不对啊?”学霸室友问奚南。   奚南无精打采的:“我怎么了?”   “你竟然天天跟着我们上课?我太惊讶了。”室友看着他一脸不敢置信:“你都不逃课了,也不出去玩儿了,你咋啦?”   奚南低着头,问:“我从良了,以后当个三好学生。”   奚南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干什么都没意思。赛车也不想玩了,吃饭唱歌也都觉得没劲。而且自从跟林洲滚了床以后,一点泡妞的心思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简直太颓废了,难道真是在他爸那改造一个月把玩心都改没了?   但其实奚南自己心里明白,他的心思一点都不安分。他想去酒吧……想找林洲。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因为生气,后来渐渐心思就变了。为啥他不去酒吧林洲就从来不给他打个电话之类的呢?从来都是自己主动去找,自己不找了那边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直都是。   奚南有种说不出来是失落还是什么的情绪涨了上来,就想较个劲。想看看如果他以后都不去了,林洲能不能找他一回。再说了,爷爷总不能一直这么上赶着啊,这算什么啊?   然而事实证明,林洲真的是不会找他的。   又过了一周,奚南的烦心程度达到了最高值。他还是惦记林洲,而且这种情绪丝毫不因为时间的增多而减少。说起来上回也没啥大事,不就是闹着玩儿么,因为他作得太狠了林洲才那样的。   奚南一直不是那种太纠结的人,他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即使还不太痛快,不过还是在有天晚上下课之后开车去了酒吧。   只是没想到,他一段时间没来,就连门都进不去了。   “啥?你管我要啥?”奚南问。   “电子票,你没买票进不去。”对方说。   奚南眨眨眼,抬头看了眼上面墙上喷的logo,这没错啊,没走错。   “咋的现在喝酒还得提前买票啊?”奚南简直莫名其妙,问那人:“酒票瓜子票鱿鱼丝票啊?咱们回到粮票时代了?”   那小姑娘都笑了,说:“不是,这儿今天有演出,今天只接来听歌儿的,包场啦。   奚南问:“那我要是这店里的人呢?”   “那你就打个电话让里边人带你进去呗。”小姑娘转头接着扫码去了。   这有点尴尬。   他在外面徘徊了好几分钟,琢磨着是回家还是进去,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给林洲打了个电话。   这人竟然不接。   操操操操操操!   奚南要原地爆炸了,他转头回了自己车上,妈的谁惯的你臭毛病,还不接电话。手指头刚放到启动按钮上,电话就震动了,是林洲那个傻逼。   奚南心跳快了一拍,不过接起来的时候声音还是冷冷地问:“干啥?”   林洲的嗓音在电话里传过来有些勾人:“刚才手机没在身边,没听到。”   奚南撇了下嘴:“你在哪呢?”   林洲说:“我还能在哪儿。”   奚南挠了挠鼻尖,有点不自在地开口:“我在楼下呢,不让我进,这弄的什么破东西啊,管我要票,爷爷上哪儿给她们整票……”   林洲在那边低低地笑起来,说:“等着。”   奚南挂了电话,挺长时间没见林洲了,这会儿听见他说话的声音都感觉心口发酥,他声音那么哑,可是挺好听的。尤其笑着的时候,让人麻麻的。   天都有点凉了,但林洲出来的时候穿的还是一件黑色的紧身短袖T恤,奚南故意不看他。   林洲走过来手搭在他肩膀上,说:“往这儿一蹲跟个小流浪狗似的。”   奚南心说你这是什么破比喻,你才是狗,老公狗。   林洲带着他上了楼,里面人还很少,时间没到。   奚南问:“今天这什么活动啊?”   林洲说:“一个朋友在这儿唱歌,巡回演唱会。”   “演唱会?演唱会在酒吧办?你逗我玩儿呢?”奚南跟着林洲去了楼上的房间,那是林洲的休息室,东西挺全的,他一般不回家的时候就在这儿住。   “小众歌手,唱民谣的。”林洲说:“等会儿你可以下楼跟着听听。”   “哦。”奚南扭头四处看了看,林洲这里很干净,跟个居家的房子没两样。他不太自在,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能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所以从兜里掏了烟出来放到嘴里一根。   “小孩儿不大少抽烟。”林洲走过来把烟从他嘴里拿走,按着他头晃了晃,“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奚南没说话,低着头玩了会儿手机。他心里不太开心,觉得和林洲在一块儿的时候没之前那么自然了,都没什么话说。   林洲突然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奚南的脸,问:“这怎么的了,嘟着个脸?”   奚南看着他,半晌之后慢慢抿起了唇。他凑近了说:“林洲。”   林洲扬了扬眉毛:“嗯?”   奚南手指抠了抠自己手心,小声问:“你这段时间跟别人睡了吗?”   林洲不回话。   奚南心里“咯噔”一下,有点紧张:“我问你话呢。”   林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他的眼神很暗。奚南听见他开了口:“我要是说我睡了呢?” 第7章   奚南静止了三秒钟,就是完全静止的状态,整个人定住了。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思索自己应该是什么反应。   他眨了眨眼,睫毛有点抖,从兜里掏出烟来塞进嘴里,不过摸兜没摸着打火机,只能干咬着烟。   奚南看着林洲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到他经常有的那种很浅的笑意。他要是笑了就是说着玩儿的。   但是奚南没看见。   他低头看着自己膝盖,过会儿突然站起来说:“我走了!以后也不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你你……”   “你干嘛睡啊!你就那么饥渴吗?!我才几天没来啊有半个月吗?半个月都没有你他妈干啥要睡??”奚南边说边抬腿要走:“我再也不来了,操的,再不来了……”   “你妈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说到后来奚南声音都抖了。想想就会感觉有点难过,这人怎么这样呢。   林洲拽住他裤腰,往后一拖,奚南跟个小鸡崽儿似的又被拽回沙发上。林洲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说:“行了,逗你玩儿呢。”   奚南不信,还在说:“鬼信你,你他妈就是睡了!你为啥要跟别人?因为我太能哭了?还是我太能作了?”   “没有。”林洲见他眼睛都红了,手指揉揉他眼角,“你最可爱。”   奚南本来还能稳住,林洲这么一哄立马就绷不住了。嘴一撇感觉自己难受得不行,他还没睡够呢林洲凭啥敢那样。   “可爱个JB啊,我是小孩儿啊你这么形容我?你他妈应该说我帅,说我威武,说我浪,活儿好!”奚南推了林洲一把,眼睛里简直要喷火了:“你他妈到底睡了没有?”   林洲说:“没有。”   奚南心里有点开心的同时脸上也是瞬间就暴怒了,他站起来踢林洲:“你没有你还那么说?你有病?”   林洲笑了笑,没回答他这句,却是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在意这个?”   奚南顿了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奚南自己也不知道啊,这种经历太少有了,或者可以说从来还没有过。   林洲眼神暗了些,他的声音听起来低低沉沉:“小孩儿,我能哄着你,陪你玩儿。但是你不能对我要求更多了,别对我有太多期待。”   “我不找别人,只是因为我懒得找。你指望着我一直原地守着你,不管你多长时间不来,我都等着你,那不可能。”   “如果你一年不来了,我也等着你?”   奚南低头抿着唇,他不喜欢听林洲说的这番话,就是不喜欢。他以为林洲只是在诉说他的风流,把自己推远。那时候的奚南压根儿就没懂林洲,没明白这几句话背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林洲说了这几句之后就把话题岔开了。但是奚南却是一直在琢磨,琢磨他为啥听见林洲说跟别人睡了的时候那么难过,为啥林洲说别有太大期待的时候会很失望。   后来奚南给自己想出个解释来,他也是这么跟林洲说的——   “你就是我的糖,我还没吃够呢就谁都不行吃。你说你跟人睡了,那就跟别人舔了一口我的糖似的,爷爷膈应得慌,我再想吃也不要了,但是扔了我又舍不得。”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神气的,带着点小骄傲,很明显的小少爷气质。林洲当时笑了下,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下他的圆脑袋,摩擦了下他额角的小黑痣。   经过这事之后气氛没有之前那么别扭了,奚南绷着张脸,时不时瞪林洲一眼。虽然还是有点讪讪的,但总好过刚才那种找不着话说的状态。   那晚他被挤在林洲和浴室墙的中间,整个人挂在林洲身上,胳膊环着他脖子,腿盘着他的腰,林洲一下下顶着他,他的后背就蹭在墙上,有点疼,但是他又舍不得换姿势。   挺久没做了,本来身体就敏感,加上这么个进得格外深的姿势,没多一会儿奚南就溜了一趟。他红着眼角抱着林洲的头哭,林洲拍拍他后背,抱着他笑着哄。   奚南哭了半天也没停下来,林洲拿浴巾在他身上擦了擦,回了房间把他放在床上。奚南还抱着他脖子,说:“你你你跟别人睡的时候,你什么样儿啊?”   林洲问:“什么什么样?”   奚南吸了下鼻涕:“就……他们哭不哭啊?哭了你哄不哄啊?”   林洲捏了捏他的耳朵:“不哭,哭了也不哄。”   这倒是真的,在他床上这么哭过的就俩人,一个是奚南,一个是张景。不过张景那次直接把他哭懵了,哭得太惨了,是真正伤心的那种,胳膊抱着头,把自己缩成一团。林洲什么都没做成,也没管他。   奚南挺满意这个答案的,放开林洲的脖子,一对儿红红的熊猫眼盯着他看:“那你管他们吗?也管他们射不射爽不爽吗?他们射的时候你也……你会抱着他们吗?”   林洲无奈了,大手糊上他的脸,按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问了:“你还做不做了?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奚南撇了下嘴,分开俩腿豪迈地张着:“切,不说拉倒。来吧,爷爷还想射一次。”   林洲抽了张纸给他擦了下鼻子,奚南打开他的手:“操`你这是擦鼻涕吗?你直接给我鼻子捋掉了得了呗?”   林洲又抽了张纸扔他身上:“你自己擦,别一会儿又摸起什么都擦,擦枕头上都是你鼻涕,我一会儿还得给你换个枕套。”   奚南扔了手里的纸,抓过枕头把脸埋里头使劲蹭了好几下,然后挑衅地看着林洲。   林洲彻底拿他没办法,咬了他一口,继续当老黄牛伺候床上的小少爷。   那天过后奚南又恢复了之前有事没事往酒吧跑的状态,他觉得自己得看着林洲,不然这糖说不准哪天就得让别人舔一口,那真的膈应死了。   “你不用上课吗?”这天奚南在酒吧蹲着的时候苏北问他。   “上啊,我上午下了课才来的。”奚南抬头看他,问:“北哥,林洲啥时候回来?”   苏北说:“快了吧,再有半个小时差不多。”   “他跟谁吃饭去了?”   “就是朋友呗。”   奚南又问:“什么朋友啊?”   苏北笑了,眼神里带着玩味的意思:“干啥啊?查岗啊?查岗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啊,你问我我能知道什么?”   奚南撇了撇嘴:“我不打。”   林洲那天喝酒了,他一回来奚南就闻着了。   “你喝酒啦?”奚南抓着他胳膊,挑着眉头问。   林洲说:“喝了一点,不多。什么时候来的?”   “来好久了。”奚南跟在林洲后面,林洲坐下他也坐,就紧挨着他。   林洲笑了:“有话要说啊?有话就说。”   奚南说:“我就是好奇,你这样的人,你朋友都是什么样的?”   奚南那点小心思在林洲面前几乎就是透明的。他笑笑没回答,手放在他后脖子上轻轻掐着玩儿。奚南摸摸鼻子,神情有点不自在。   他也觉得自己管得多了。   不过他没想到过几天林洲就给他发了个短信,问他要跟朋友吃饭奚南去不去。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上午奚南在上课的时候想起林洲来,索性就直接发了条信息给他:“晚上爷爷要去你那儿。”   林洲回复他:“想来就来。”   这是俩人第一次用短信交流,之前从来没发过,其实打电话的次数都很少。奚南看着林洲发过来的那句话感觉还挺新奇的,说不准下回还能加个微信什么的,没事儿用微信聊个天。也不知道林洲这人发不发朋友圈,他朋友圈都发点啥。他会发自拍吗?好奇。   林洲的短信是下午过来的,奚南当时正准备跟室友打会儿台球。他看见短信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跟室友说:“哎哎你们玩儿去吧,我有事儿我不去了!”   “干啥去啊少爷?”室友问。   “有事儿有事儿!”奚南掏出车钥匙攥在手里,边走边说:“我走了啊晚上不回来了!”   一直到都跟林洲一起坐在饭桌上了,奚南还在好奇林洲怎么好端端的让他跟着来了。其实这挺好理解的,因为奚南上午发过短信说晚上要过来了,如果林洲没在店里到时候肯定又要炸。   “我`操这也太年轻了,有二十吗?”有人暧昧地看着林洲,眼神儿往奚南身上瞟:“林子你他妈够不要脸的。”   奚南看看他,没说话,低头玩手机。   林洲当时手放在奚南头上,眼里的光其实挺暖的,只不过奚南没抬头,所以没看见。   奚南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林洲和别人一起玩儿的时候,和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完全一样的。林洲和他在一块的时候话不多,都是自己挑话说,林洲配合他聊几句。有种爸爸的感觉。但是在这种场合下的林洲还挺会玩儿的,能开玩笑,玩儿得很明白。   奚南有点好奇,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哎你们喝酒怎么不带我啊?”奚南问着他们:“别忽视我啊,这么大人坐着呢!”   “看你小不想欺负你,你自己还不乐意了!那来喝一杯啊,我给你倒一杯?”有个人说。   “不用我自己倒。”奚南给自己倒了杯酒,把林洲的也填满了,“谁小啊我可不小,爷爷大着呢。”   小少爷平时跟朋友们玩惯了,一直就不是个存在感低的人,尽管这里面除了林洲他谁也不认识,也能混在一起玩儿得很欢。他喝完之后林洲把他酒杯扣在桌子上,说了句:“别跟着瞎闹。”   “哎林子你这就不对了,人自己都没说啥呢你瞎护什么啊?”那人说林洲。   “就是啊你有劲没劲。”奚南瞥他一眼。   奚南跟他们划拳,站起来比比划划的,林洲就坐在他后面看着。奚南衣服撩起来一截,林洲伸手给往下扯了扯。   没一会儿功夫奚南喝三杯了,林洲把他拉下来,跟对面说:“别灌他,小孩儿喝不了多少。”   “真新鲜,还能在你身上看见这么护犊子的样儿,”有人开玩笑说,“别是你私生子啊?”   本来就是句玩笑话,不过“私生子”这仨字一下子戳到奚南的敏感点了,本来还咋呼着,突然就消停了,低头没话说了。林洲看他一眼,说:“私生子是什么?要真是的话也得是我名正言顺的亲儿子。”   奚南抬头看他,抿了抿唇。   林洲伸手过去抹了下他下巴上的啤酒星,眼含笑意逗他:“叫声爸爸?”   奚南眨了下眼睛,张嘴就喊了一声:“爸爸!”   林洲都愣了,他本来以为那么逗着奚南得炸刺儿,没想到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抬手晃了晃奚南的头,说:“傻了吧唧的。”   那天奚南就只喝了那几杯,之后林洲就没再让他喝,奚南虽然酒量不行,但这几杯还不至于让他醉。后来玩牌的时候他就坐在林洲旁边,让林洲指挥他怎么出。   “操的这啥破牌?这我咋出?”奚南把牌往林洲手里一塞:“这牌爷爷没法出了。”   林洲扫了一眼那几个人,说:“他们手里都鬼,你玩不过他们。”   奚南想起林洲之前教他的那些,小声跟他说:“那你赢他们啊,他们肯定玩不过你。”   奚南想了想,凑到林洲耳边又说了一句:“你要是赢了,晚上咱们那啥的时候,我就不折腾你。”   林洲没忍住笑出声,搂了奚南一把让他离自己近点,手在他腰上刮了刮。   不过要真的在床上不折腾人,那也就不是奚少爷了。   他依然跟往常一样难伺候,隔几分钟要换个姿势,太深了太浅了都不行。林洲纵着他,奚南哭着哼哼:“林洲你喜欢听我叫你爸爸吗?”   林洲笑了笑说:“你叫什么都行。”   “你要是喜欢听我就叫,你要是没多喜欢我就不叫了,我不喜欢我爸,但我喜欢你。”奚南红着眼角说。   林洲动作一顿,看着奚南。   奚南可能有点不好意思了,推开林洲,自己翻个身趴在床上,撅起了屁股。 第8章   “林洲,爷爷有点饿。”   林洲看他一眼,问:“想吃什么?让后面给你做。”   奚南眨眨眼睛,看着他:“哎你都会做什么啊?我想吃你做的,林洲你会做饭不?”   林洲笑了声,脸上都是对小孩儿的纵容。他站起来对奚南勾了勾手指,奚南嘿嘿一乐就跟着去了。   “你挑好弄的随便给我弄点什么就行,我吃得少。”奚南在林洲后面瞎转:“你饿不饿?你跟我一起吃呗?我自己吃饭没劲。”   林洲说:“我看着你吃。”   “那也行。”奚南翻开冷冻柜,脑袋扎进去翻东西,看自己想吃什么。   “这啥?”奚南拿了盒东西出来,“还挺沉。”   “虾?还是什么,我不清楚。”林洲在他旁边拿了块奶酪和一盒芝士。   “对你多给我放点芝士,我喜欢那个。”奚南看见盒巧克力,从里面拿了个巧克力球塞嘴里嚼着。   林洲削土豆的时候,奚南逛完一圈回来,整个人往前一趴,猴在林洲身上。林洲被他突然一压身子往前耸了一下。   林洲淡定地接着削土豆,他已经习惯了,这几天奚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之前的状态不太一样,有点黏人。他总喜欢往林洲身边蹭,挂他身上,或者让林洲背着。   林洲土豆都削完了,奚南还没有要动的意思。   “赶紧起来,”林洲反手拍了他屁股一巴掌,“你还吃不吃饭了?”   奚南不动,趴在那里嘟囔着:“林洲……”   “嗯?”   “没什么。”奚南蹭了蹭鼻子,站起来原地跳了两下,然后去拿草莓吃。   林洲看他一眼,转身接着给小少爷做饭去了。   奚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他就想哼哼唧唧叫两声,然后让林洲看他两眼,刷个存在感。他还从来没这么……这么黏糊过谁。   林洲站在那做饭的时候,奚南就在后厨瞎转悠,看见什么好吃的就往嘴里塞点。林洲给他做了份猪排饭,还有份芝士玉米土豆泥,又炒了个虾仁。   奚南吃了一口,笑着说:“林洲你真牛逼,你怎么什么都会?”   林洲看着他吃饭,眼里有淡淡的笑意。   小孩儿好哄,给点吃的就开心,只要不惹他就能一直都乐呵呵的,尾巴翘得高高的。   “你明天还给我做呗?这个土豆泥好吃。”   林洲说:“你想吃就做。”   “那你……”奚南还要说什么,被苏北打断了。   “你俩快别在这儿秀了,人前面点东西了,你俩在这儿互相看着小猴儿都不敢进来做,洲哥要不你做啊?”   “哎我们不做!”奚南赶紧站起来,嘴里东西还没咽干净,“我俩走了我俩出去吃,你让小猴儿进来做吧!我们不做!”   他说完就端着饭和虾仁往外走,边走边说:“林洲你给我拿着土豆泥。”   苏北半笑不笑看着林洲,眼里有着调侃。   林洲耸耸肩,端着托盘出去了。   奚南坐在吧台里头,坐小板凳上吃得那叫一个香。酒保小哥儿看着他乐,奚南抬头问:“你笑啥?你想吃吗?”   “你自己吃吧奚少,我吃完饭了。”小哥儿说。   奚南点点头:“你说你要吃我也不能给你。”   林洲没在,这会儿就奚南自己吃。他觉得这样的日子特别好,就是整个人都完全放松下来的状态。   有课上课,没课在林洲这儿找存在感,晚上还能约个炮,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睡一觉,舒坦极了。   那天晚上奚南又跟着林洲回了家,不过没滚床。他们俩也不是天天都滚床,要天天都做奚南的屁股也受不了。按理说不做爱的话他不该跟着来,可是奚南就是想跟着,林洲也不管,不拦着。   他喜欢裸睡,把自己洗干干净净的往被子里一钻,林洲洗澡出来的时候奚南露着个圆脑袋,闭着眼睛:“林洲你他妈快点。”   林洲擦干身上的水,躺在床上。奚南马上滚过来粘他身上,一声不吭把腿全扔他身上。   林洲还没躺好,脑袋都还没枕在枕头上。他有点无奈,推了推奚南。   “操`你推我干啥?”奚南皱着眉瞪他:“我压一会儿怎么了。”   “睡觉真不老实。”林洲笑了声说。   小少爷很明显就是困了,眼皮都耷拉着,但还是皱眉说:“爷爷睡姿就是这么狂放,不行啊?”   林洲调整好姿势,“行。在你身上还敢有不行的?”   奚南哼唧一声,重新抬腿扔上去,整个人几乎半趴在林洲身上了。   “腿往下点,他妈压着我蛋了。”   “破事儿真多……”奚南闭着眼嘟囔一句。   奚南在这儿睡得多了,所有床上用品都是他新换的。上网订了一堆直接邮酒吧去了。   林洲签收之后还没明白这谁邮过来的,整整三大箱。没过几分钟奚南的短信就过来了。   【我收着短信说已经签收了,哎林洲那是奚少爷自己带的睡具,晚上回家你赶紧他妈把原来的床单被子枕头都给我扔了。】【不知道上边都睡过谁呢我他妈裸睡心里都有阴影。】   【反正换过之后你要敢让别人睡我床单,你就等着爷爷弄死你。】奚南就是这样的,想一出是一出。要不是实在折腾得太过了他甚至想把林洲那床都换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奚南脑袋杵在林洲颈窝,手塞在林洲内裤里,缩起来虚攥成个拳头。   他意识到的时候赶紧把手抽出来,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要把手塞他裤衩里,都是毛,扎得慌。   奚南抬起头看了一眼林洲,他还睡着,脸上的胡茬看起来有点性`感。奚南眨眨眼,把头又默默塞回去了。他安安静静地扣在林洲肩膀上,听着他的呼吸声,觉得这种安宁的气氛挺舒服的。   刚从林洲裤衩里抽出来的手又悄悄放在他的腰侧,手指轻轻在他的肌肉上抓了抓。   林洲醒的时候奚南已经睡完一个回笼觉了,正瞪着眼睛看他。林洲睁眼看了一下又闭上了,还没彻底清醒。   奚南骂起来:“你他妈可真是猪,太能睡了。”   林洲闭着眼睛,抬起手放在奚南圆不隆冬的脑袋上,按着晃了晃。   “我都要走了,我下午还有课呢。”奚南看着他说。   林洲睁眼,说话的时候嗓子还有点刚睡醒的粗哑:“去吧。”   奚南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手间收拾自己,林洲还躺着没起。奚南刷牙的时候想起来问:“哎林洲你数据线给我一根儿,我线昨天折了,不能充电我上课没啥玩儿了。”   林洲往旁边指了下:“抽屉里,你自己拿。”   奚南撅着屁股过来开抽屉,一拉开看见里面一沓钱,叼着牙刷含糊着说:“竟然还放钱。”   林洲看他:“什么钱?”   奚南拿出来给他看一眼:“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圣诞老人给你放的?”   他说完这句就跑回洗手间了,叼着牙刷说话嘴里牙膏沫子淌出来了。   他收拾完出来的时候林洲指着那沓钱含着笑意说:“这还上回有人给我的过夜费,我随手放里的。”   奚南瞪大眼睛:“我给你的?”   林洲扬了扬眉毛。   奚南想起俩人第一次滚完床的时候,他甩给林洲一沓钱,说就这一次买卖,没下回了。   奚南穿完衣服都要走了,但犹豫半天还是转身回来把那沓钱揣进外套兜里,吸吸鼻子说:“我不给你了,你还我吧。”   林洲一下就乐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不想给你了。”奚南不太自然,手揣着兜就开门走了。 第9章   奚南车放酒吧了,他得打车去学校。下车的时候本来都从外套兜里随手抽了一张递给司机师傅了,结果师傅找钱的时候他又一把抢回来:“哎大叔我不能给你这个!你等我给你换一张!”   司机师傅都让他抢愣了,瞪眼看着他重新从兜里掏出钱包,换了张钱。司机接到手里的时候仔细看了半天。   “咳,不是假钱,您放心吧。”奚南连零钱都不要了,开门就下车了。   奚南是真觉得自己最近有病,而且病得不轻。上课的时候他看着老师的脸,可是脑子里琢磨的都是林洲。   他惦记着要不直接带点衣服放他那儿,但是又不好意思,用什么理由呢?   “少爷神游呢?”室友坐在旁边,撞了撞他的胳膊。   “嗯,咋啦?”奚南看他。   室友说:“上礼拜他们说这周末咱专业男生要聚会吃饭,我给你报名了啊,就明天,你别忘了。”   奚南眨眨眼:“这啥时候定的?我咋不知道呢?”   “你懵啦?我给你发短信问你了,你说报上吧报上吧。”室友指了指他的手机。   奚南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儿,点头说:“行行,想起来了。明天去哪儿啊?定了吗?”   “没呢,晚上定了我告诉你。”   奚南“嗯”了声,本来打算等会儿下课直接回林州那儿的,这也不用回了。他今晚总得回去换身儿衣服。   以前天天晚上自己回家住也没觉得怎么,但是在林洲那住多了,自己回来的时候就觉得无聊,没劲透了。   无聊得他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泡得皮都皱了。这时候手机响了两声,奚南打开看了眼。   这一看还有点惊讶,是他以前勾搭过的一个姑娘。其实总共也没在一起几天,过后也没什么联系了。   【在吗?】   【你之前说以后有事儿找你,你说话算不算数啊?】   奚南有点懵圈,他擦擦手,回复:【肯定算数啊。】   那姑娘瞬间发过来一条:【那行,那你帮我个忙呗,有点小麻烦。】奚南:【你说。】   奚南处过的姑娘们其实没有性格太直接的,都是那种有点腼腆的,所以基本上分了之后也很少主动联系,顶多就是朋友圈点个赞什么的,再不就过节时候发点祝福语,像这种还是头一回。   对方花了半天时间才把这事儿说明白,奚南很爽快就答应下来了。   姑娘长得挺漂亮的,要不奚南当初也不能追。现在她单身,但是沾了一身烂桃花,有个男的一直缠着她,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说有男朋友了也不信。   她找奚南的意思就是让奚南露个脸,让那人看一眼。   奚南说:【行,没问题。】   对方问:【我没给你添麻烦吧?你现在有女朋友没啊?】奚南:【没有,没事儿。】   这在奚南眼里是真的不算什么,他其实挺烦死缠烂打追姑娘的人,人要是都很明显表现出反感了就别强求了,只能让人更烦。   那天其实也就这么说了一下,具体时间什么都没定。奚南第二天跟同学一聚会,闹得太欢,过后就把这事儿忘了。   这次同学聚会都没带女生,全是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疯起来真的是没底线了。奚南那天站在包房里的茶几上,指挥着一小帮人把他一个室友裤子都扒了,就剩个小裤衩。   “让丫嘴贱!你腿多直啊让我们看看啊?”奚南指着他笑着骂:“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呢?有次我一回宿舍丫正拿小镊子拔腿毛呢!你一大老爷们你还拔腿毛!!”   奚南说完这个屋里都笑喷了。被扒光的那个平时嘴最贱,喜欢揭人短,但是人不坏,大家早就憋着弄他一回,这次逮着机会肯定不能轻易放过他。   奚南光着上身,牛仔裤在腰上卡着,拿个酒瓶指挥着。   “少爷你就坏吧!啊啊啊操谁捏我蛋啊!”被扒光的室友捂着裆部,一脸悲愤。   “你欺负小庞我还没收拾你呢!”奚南扯过学霸室友,搂着他肩膀:“小庞你解不解气?”   “哎少爷你可别往我身上推,你一肚子坏水儿别往我这儿赖啊,可不是我让你这么弄他的!你又不在宿舍住,回头他又憋着整我!”学霸室友赶紧推开奚南,回沙发上坐着。   奚南笑得开心,数他玩得最欢。他们都喜欢跟他玩儿,有他在玩起来就特别热闹。   奚南那天肯定又是喝多了,外套上不知道在沙发上弄的什么,湿了一大片,估计是谁的酒洒上面了,穿不了了,只能用手拿着。他里面就穿了个短袖,出去走了一圈就冻得胳膊上都是鸡皮疙瘩。   他打车回酒吧的时候,林洲正好在门口跟人说话。   “林洲!”奚南从出租车上直接开门下来,奔着他就来了。   林洲接住他,就听司机师傅出来喊:“哎小孩儿你没给钱呢!”   林洲跟旁边的人说了声,那人招呼了一声就走了。他看了看奚南:“外套也不穿了,耍酒疯呢?”   奚南把脸往他脖子边一埋,闭着眼说:“我外套湿了穿不了了!”   林洲拍了他屁股一下,说:“上楼找件我衣服穿。”   奚南动都不动。   司机下车走过来,林洲付了车钱,扯着奚南胳膊进了酒吧。   奚南上楼就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真他妈能作死。”林洲脱了奚南身上那件短袖,找了件自己的套头衫往奚南头上套。   “操……这谁衣服啊……”奚南不配合,要躲。   林洲按着他头就往衣服里塞:“我的,还他妈能是谁的。”   他的衣服奚南穿着有些大,这会儿低着头老老实实的,显得他更小了。   林洲找了条毛巾给奚南擦了把脸,“喝成这样了别下楼了,躺这儿睡吧,别作天作地了。”   奚南不太有精神,看着像是快睡着了:“嗯……”   林洲连人带衣服一起塞进被子里,奚南很快就睡着了。林洲拿了瓶水放床边,然后等了几分钟,见奚南没什么别的状况就转身下楼了。   衣服上有林洲的味道,奚南觉得还挺舒服的。但是可能刚才冻透了,那股冷劲儿一直散不下去,他穿着衣服盖着被都还是冷。   他闭着眼睛喊了几声林洲,没人搭理他。   “操的,不管爷爷……”奚南睁眼四处看了看,觉得眼皮有点沉,脾气又上来了:“回头爷爷折腾死你……”   他就一直睡睡醒醒的,有时候醒过来喊两声林洲,喊不着人就接着睡。睡着的时候觉得冷,把自己缩成个团,眉头皱紧紧的,不高兴。   林洲其实上来过一次,远远见他睡得还挺消停的就没管他。   后来还是苏北上楼拿了趟东西,然后下楼跟林洲说,楼上那小少爷把自己睡哭了。   苏北当时那表情有点忍不住笑,搁从前他是真的想象不到有一天他洲哥能弄这么一款天天放身边哄着,其实真就跟哄儿子一个样。   这太不像以前的林洲了。   “睡个觉也能睡哭,我他妈也真是服了。”林洲有点无奈。   苏北笑着说:“哭得还怪可怜的。”   林洲说:“我上楼看一眼。”   苏北耸了耸肩。   林洲上去的时候奚南正闭着眼睛喊他,他应了一声:“怎么了?”   奚南喊一晚上了头一次听见回应,睁开眼看他。   林洲没看见他脸上有眼泪,只是眼睛有点红。他走过去,摸摸他后脑勺:“叫我干什么?”   奚南开口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林洲我冷。”   “冷?”林洲摸了把他的脸,然后又用手背碰碰他额头,皱起了眉:“发烧了。”   奚南这双眼睛天生就长得招人疼。本来眼角下垂的面相看人看着就容易心软,他每次要哭的时候眼尾都是红的,看着就更招人可怜。   “不作死了?你自己什么体格不知道?”林洲拇指碰了碰他红红的眼角,问:“这亏了不是冬天,要寒冬腊月的你也穿个短袖回来?”   “……操。”奚南推他一把,闭上眼睛吸了下鼻子:“你滚吧,我他妈难受死了你还叨逼叨。”   “哪难受?”林洲坐他旁边问。   奚南闭着眼睛哼唧:“我鼻子堵了,都没法喘气儿。我嗓子还疼,我还冷。我要死了。”   林洲笑了,看着他说:“这可怜的,死不了,放心吧。”   “反正我冷。”   奚南就像个熊孩子,本来没觉得怎么,但是身边一有人就觉得自己浑身没一处好地方了,委屈劲儿上来了,鼻子一酸就想哭。   林洲拿了感冒药退烧药让他吃下去,奚南有点迷糊着,攥着林洲的袖子不松开。   “林洲……”奚南喃喃地叫他。   林洲靠在床头,半搂着他,轻轻拍他肩膀:“睡吧。”   “林洲。”奚南还是叫着。   “嗯。”   奚南往这边挪了挪,脸贴在林洲衣服上,嗓音里带着很浓重的鼻音:“打从我妈死了之后……我发烧的时候再没人陪过我了。” 第10章   奚南这一烧还挺严重,烧到后半夜都有点神志不清的意思了,扯着林洲的胳膊不松手。   “……哥?”苏北在门口探头往里面看。   林洲看他一眼:“说。”   “就那个谁,刚才你还跟说话的那个,找你呢。”   林洲看看奚南,往出抻了抻胳膊,刚有点动作奚南就哼唧着往上靠。苏北“噗嗤”一声就乐了。   “还有那个女的,以前在咱这儿搞过蕾丝趴的那个,说有点事儿跟你说。”苏北笑着说:“再说那么多熟人都在底下呢,你一直不露面儿也不好啊,人都知道你在店里呢。”   林洲看看奚南的脸,回头跟苏北说:“出不去。要不你躺这儿替我。”   “我`操我敢吗?”苏北赶紧摇头:“哥你自己躺着吧,我享受不了这待遇,这少爷要一睁眼看见是我,那还不作个底朝天。”   林洲扯了扯被奚南拽得变形的领口,手落下的时候随手给奚南扯了下被,盖住他半个头:“那你就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那些人不用管,让他们有事儿微信说。”   “好嘞!”苏北缩着脖子笑着问:“哎那哥晚上你还走吗?用我在外面锁门不?”   “不用,”林洲扬了下手让他赶紧走,“我自己锁就行,一会儿你要走了跟我说一声。”   苏北暧昧地眨了几下眼睛,然后下楼了。   林洲又伸手碰了碰奚南的脸和脖子,还是烧得挺厉害。奚南脸烧得很红,其实林洲不太有这种照顾人的经验,他自己感冒发烧连药都不吃,睡一觉基本就好利索了。   那晚林洲几乎没怎么睡,奚南睡得难受,时不时要哼哼两声。林洲中间又起来喂他吃了一次药,一直到快天亮了,奚南这才算是要睡熟。   其实这小少爷还是挺皮的,不是那么经常生病。他还曾经自嘲过,就因为生病了也没人陪没人在乎,所以也别矫情地感冒发烧了,就好好活着吧。   林洲睡着的时候按着他的头,把那颗圆不隆冬的脑袋扣在自己身上,奚南似有所觉,动了动,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奚南醒过来的时候林洲睡得还很熟,奚南想起来去个厕所,结果刚一动就觉得浑身都疼,尤其头疼得厉害。   他知道自己昨晚喝多了,还发烧了。   奚南胳膊一抬,毫不犹豫打林洲身上:“林洲我难受。”   林洲眯着眼,对了半天焦才看清楚。他捏了捏眉心,问:“还难受?”   “啊,难受。”奚南坐旁边看着他,指了指自己嗓子:“你听我这声儿,哑了,嗓子疼。”   林洲一条胳膊压着额头,刚醒过来声音也是哑的:“再吃遍药?”   “不吃,我要尿尿。”   林洲闭着眼说:“那就去。”   “我走不动了,我浑身疼。”奚南皱着眉,一脸不高兴的样。   林洲睁眼看他,随后叹了口气,笑了:“不折腾死我你就心难受。”   他掀开被子站在地上,朝着奚南张开胳膊:“自己滚过来。”   “……我`操`你这啥手型啊?你要抱我啊?我`操。”奚南瞪着眼睛:“你当我是姑娘呢?”   林洲有些无奈:“那你想怎么的?”   奚南在床上爬过去,把林洲转过去,踩着床搭在他背上,说:“你背我去。”   林洲笑着掂了掂他,一只手兜着他的屁股,逗他:“发烧了小棍儿也挺精神啊?顶着我了。”   “你那才是小棍儿,”奚南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就你棍儿大,操。”   站在洗手间被林洲从背后握住鸟的时候,奚南一下子想起了两人刚见面的时候。也是现在的姿势,不过那时候林洲只是握着他的手,而现在林洲这个不要脸的直接用手指夹着他的鸟。   奚南思维太发散了,林洲晃了晃他的鸟:“快点尿,别磨蹭。”   奚南摸摸鼻子,集中注意力放水。   少爷平时就够能使唤人的,这一病了更理直气壮了。苏北下午三点多到店的时候奚南正坐在吧台上吃水果,晃悠着腿,地面上还都是刚拖过地留下的水渍。   “哟,好了啊?”苏北跟他打了声招呼:“不烧了?”   “不烧,”奚南扎了块火龙果扔嘴里,边嚼边说:“就有点咳嗽。”   “那就行,”苏北笑着说:“好得还挺快。洲哥呢?”   奚南往后面指了指,漫不经心说:“给我做病号饭。”   苏北一下就乐出声,然后笑得半天停不下来。他往后面看了两眼,然后凑回来也坐在奚南旁边,轻轻撞了下奚南肩膀。   “干啥啊北哥?”奚南把水果往他那边推了推,让他一起吃。   苏北说:“你吃吧我不吃,我问你点事儿。”   奚南眨眨眼:“问啊。”   苏北脸上有那么点调笑的神色,但是眼神里也有点暧昧。他小声在奚南旁边问:“哎小少爷,哥问问你。你跟我哥……你怎么想的?”   奚南嚼水果的动作定了一下,扭头看他。苏北看着他的眼睛,奚南说:“什么怎么想的?”   “就……你觉得你跟他是怎么个关系?”   奚南安静了好几秒,然后又叉了片苹果嘎吱嘎吱嚼着:“我说不好。”   “说不好也说说呗。”苏北等着他说。   奚南放下叉子,挠了挠额头。他吭吭哧哧地憋了半天,就说出两句来。   “咳,我真那个啥……我真不太知道我们算什么。其实吧……我挺喜欢现在这样的……”   苏北看着他:“现在什么样?”   奚南抠了抠吧台的大理石边缘:“就现在这样呗。”   “你俩干啥呢?”林洲从后面端着托盘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俩人头对着头小声说话,他把苏北从吧台上胡噜下去。   “这刚说到关键。”苏北摇摇头,心说哥你来的真他妈是时候。   “你俩能有什么关键?”林洲把托盘放奚南旁边,“吃吧,祖宗。”   奚南特意让林洲给他做的饭,其实他不是特别饿,而且吃了一盘子水果基本都饱了。但是还是端着托盘绕到吧台里面蹲小板凳上一口口地吃,吃得还挺认真。   奚南当时没跟苏北说谎,也不是故意不说。他是真的怎么想就怎么说的。   他喜欢现在这种生活,他迷恋林洲对他好惯着他的状态。但是林洲大他十多岁,他们俩最初就是个炮友,对着这么个老流氓奚南也想不出来别的,那太别扭了。而且也不敢想。   那晚睡前他在被窝里攥着林洲的裤衩,咳了两声之后问:“林洲,要是有天你烦我了,你怎么办?”   林洲当时摸了下他的头说:“我现在就挺烦你。”   “……操。”奚南收回手,翻个身转过去了。   林洲笑了几声,扯了把奚南的耳朵:“你想说什么?”   奚南背对着林洲眨了眨眼,他不知道怎么说。   周一上课的时候,奚南问旁边的室友:“哎小庞,你跟你对象还挺好的?”   “挺好的啊。”   “我想咨询你一个情感问题。”奚南一脸认真。   室友震惊了:“你?咨询我?还是情感问题?妈呀这种问题你不是经验丰富吗?”   奚南炸了:“我怎么了我就经验丰富了!我单纯着呢好吗?”   “艾玛你说这话你不牙疼啊少爷?”室友指着他说:“光我知道的你勾搭过的班花校花专业花没十个也八个了行不行?”   “那都瞎胡闹的事儿,我追上之后也就吃个饭看个电影,买个包啥的。”奚南甩了下手,不愿意提之前那些事儿。   室友笑着说:“行那你问吧。”   奚南拿起笔攥在手里,挠了挠笔帽:“你要是那啥……你有事儿没事儿总惦记一个人,想找他,还总想跟他上床,你说这咋回事儿?”   “……”室友吸了口气,小声问:“少爷这种问题真的挺智障的,你都总想跟她上床了……你说咋回事儿?”   “我喜……我喜欢他?”奚南扬着半边眉毛问。   “废话了。”室友说。   “那要是这人……他跟你差距挺大呢?”   “哪种差距啊?”   奚南低着头,声音更小了:“各种,方方面面的。”   “这不好说,我觉得这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室友一边跟他聊天一边还能把老师的板书抄笔记本上,他看着黑板说:“你像我跟我对象,我俩差距就挺大的。她家条件那么好,还出国了,你看我这么困难,那我俩也挺好的。”   “那要是……年龄也差不少呢?”奚南又咳了一声。   “差多少啊?”室友小心地抬眼看他:“少爷我觉得只要十八岁以上都没啥问题……别是未成年就行……”   “不是,是他比我大挺多。”奚南挠着头,真觉得这关系乱七八糟,形容起来都费劲。   室友又定住了:“别是有夫之妇吧?”   “哎不说了不说了!”奚南简直闹心,正好下课铃响了老师也收拾东西走了,他一扬胳膊站起来走了,“你自己回去吧小庞,我走了!”   天越来越冷了,奚南开着他那敞篷小跑有点冻脸,但是不敞篷又丑,于是回自己住的地方换了辆车。   他是在去酒吧的路上接到的电话,之前微信联系过他的那个女生。   “喂丁曦,找我有事儿啊?”   “啊我记得,怎么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啊?他等会儿要去找你?”   “春霖路……那这么的吧,我发你个地址,那是我朋友酒吧,你先去那儿等我吧,他要找你也让他去那边,我十分钟就到。”   “行,等会儿再说。” 第11章   奚南到的时候店里还没什么人,天还没黑呢夜猫子们还没出来。他进了门给丁曦发微信语音问:“哎我到了,你在哪儿呢?”   有个服务生路过,冲他笑了下:“奚少来啦?”   “啊,林洲在吗?”奚南从他端着的干果盘里捡了粒开心果剥了扔嘴里。   “洲哥没来呢。”对方说。   奚南手机震动了,丁曦也用语音回复他:“二楼二楼,你上来就能看见我。”   奚南锁了屏,揣起手机蹦着上楼去了。   “这儿呢!”他一上去那女生就赶紧对他招手,“又帅了啊。”   奚南一笑:“别逗了,帅个毛啊胖了快十斤,最近我都不愿意照镜子。”   “胖了也好看。”对方是个看起来挺文静的姑娘,长长的直发垂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很显气质。奚南以前就喜欢这一款,纯纯的。   “那人呢?你让他来没啊?”他们坐这地方离二楼的吧台很近,奚南冲吧台里的小哥儿喊了声:“小东,让底下给我榨壶西瓜汁儿。”   “OKOK。”吧台里头小哥儿点点头,拿对讲机传话去了。   “我刚跟他说了,一会儿应该就来了。”丁曦看着奚南,脸上有点不好意思:“真是挺麻烦你的,但我真没别的办法了,想来想去我认识的男生里边也就只能找你。”   奚南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算什么麻烦事儿。这人谁啊?”   “一个富二代,姓薛,年龄挺大了,我看着都得快三十。”丁曦说起来这事有点皱着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我跟我室友逛街时候遇见的,就一直跟着我,后来也不知道在哪弄的我电话,烦都要烦死了。”   “长得漂亮有时候也惹麻烦,”奚南开了句玩笑,“你这就叫快乐的烦恼吧?”   “别逗了,哪快乐啊,膈应得慌。”   那人隔了挺半天才来,俩人都快把那壶西瓜汁喝没了。奚南坐那儿东张西望的,坐不住,还有点找不着话说。所以那人来的时候他还挺热情。   “小曦,等急了吧?有点堵车。”那人看都没看奚南一眼,直接跟丁曦说着,手上还拿了束玫瑰花。   奚南自己接话说:“没事儿不急,哟这叫我叫得还挺亲热的,还小奚。那啥我不习惯,你叫我大名儿就行,我叫奚南。坐吧别站着了。”   那人斜眼看过来,皱眉问:“你谁啊?”   四目相对的时候俩人都顿了一下,两秒之后奚南冷笑说:“挺巧啊?”   “是挺巧的,这不奚少爷吗?”对方看着奚南,一时之间场面还有点尴尬。   奚南往椅子上一坐,一条腿搭在另一条的膝盖上,把丁曦的椅子往自己旁边扯了扯:“坐吧宝贝儿,都自己人。”   丁曦眨了眨眼,有些疑问地看着奚南。奚南胳膊搭在她椅背上,看了眼那束玫瑰:“怎么个情况啊?丁曦说最近总有人缠着她,敢情就是你啊?”   那人叫薛申,要算起来跟奚南还挂点亲。这人就是奚南那个小后妈的亲外甥,奚南一直都挺烦他。   奚南心中嗤笑,他算个鸡毛的富二代,他们全家都倚靠着自己那金山爸爸呢。这伪二代上回跑比赛用的车还是奚南因为喷漆颜色不好看淘汰的,当时他看见的时候还挺意外,这车一直扔他们家车库里落灰了,什么时候跑别人手里了。   “啧,世界够小的啊。”薛申坐在他对面,看看他又看看丁曦,招来服务生点了杯酒。   “可不就小么。”奚南摸摸丁曦的头发,刚要说什么,就感觉到有人手搭他肩膀上了。   奚南抬头看过去,是苏北,他打了声招呼:“北哥。”   “啊,忙着呢小南?”苏北眼神落在奚南放在丁曦后脑上的手,笑了下说:“不给哥介绍介绍啊?”   奚南倒是挺坦荡的,指了指丁曦说:“这我女朋友,对面那是我后妈她外甥。”   “你女朋友?”苏北挑了下眉毛,又问了一句。   对面薛申还盯着他们看,奚南点头:“嗯,叫丁曦,我没领她来过,胆儿小,来这地方害怕。”   苏北眼神又在丁曦身上转了转,丁曦对他笑了一下,苏北说:“行,挺漂亮。”   奚南其实当时还真没怎么当回事儿,反正等会儿这俩人走了再说也一样,现在把姓薛的糊弄走就完事儿了。他要真避讳林洲或者酒吧里的人,他当时也不会让丁曦来这儿。   奚南还挺心大地问了句:“林洲回来没呢?”   “回了。”苏北拍拍他肩膀转身下楼了,奚南其实特想跟他一起下楼找林洲来着,比起在林洲身边当个作天作地的小祖宗,他是真不愿意在这儿坐着面对薛申。   不过其实丁曦今天是真找对人了,要换个人没准薛申还得执着一下,但是碰上奚南他真没法再开口说什么。俩人关系不怎么地是真的,但是因为个姑娘闹破脸也难看,尤其奚南还说是人男朋友。   所以他们也没在楼上坐多长时间,基本上没到半个小时仨人就下楼要走了。奚南搂着丁曦的肩膀,跟薛申说:“今儿都认识了,死心了吧哥哥?我说你都有未婚妻的人了,就别出来招这个惹那个的,你渣不渣啊?”   “别装,”薛申斜他一眼,“谁比谁强啊?”   奚南还没说话,就看见林洲从他旁边走过去,看都没看他一眼。奚南下意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林洲定住,回头看他,挑眉没说话。   奚南反应过来之后觉得自己手挺贱的,你说你扯他一下干什么,他就是看林洲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去不太自在,浑身不得劲儿。   “咳……没事儿我条件反射。”他放开林洲的胳膊,林洲抬腿就走了。   奚南接着回头去跟薛申说话,他的另外一只手还一直揽着丁曦,时不时摸摸她头发或者拍拍肩膀,演得十成像。   薛申走了之后他立马把手拿下来,跟丁曦说:“我送你回去,你先站这儿等我一下。”   他跑着去后面找林洲,找到之后扯着林洲衣领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他瞪着眼睛说:“林洲你大爷,你他妈刚才瞪谁呢?”   林洲抹了一把下巴,没看他。   “你等爷爷回来的。”奚南看着林洲那张冷冷淡淡的脸就堵心,他故意凑近了小声问一句:“林洲我女朋友漂亮吗?”   林洲眼神落在他身上,依然是淡淡的,启唇扔出三个字:“挺般配。”   奚南冷笑两声,转身走了。   开车送丁曦回家的路上奚南一算,他跟林洲都认识好几个月了。刚认识的时候林洲还总是穿无袖背心,现在出门都得穿厚外套,早晚冷起来有时候都冻得奚南吸溜鼻涕。   “今天谢谢你了奚南,给你添麻烦了。”丁曦侧头看他说。   奚南摇了摇头:“瞎客气个什么劲,没事儿。”   丁曦低头笑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你就知道玩儿,也没个正形,现在倒觉得你还挺爷们儿的。”   “哎这话说的,哥哥什么时候不爷们儿过。”   “那以后常联系吧,我一直以为你有女朋友了。”丁曦看了眼车窗外面,不太自然地说了一句。   “嗨我这人,我就定不住,跟谁都处不长。”奚南岔开话题:“从哪个路口拐?”   “就前面过了红绿灯右转。”   奚南点头说:“行,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儿,就不跟你吃饭了啊。”   “嗯行,你忙你的。”   奚南在小区门口把丁曦放下,然后立马调头回酒吧。他才琢磨过味儿来,敢情林洲老流氓这是心里泛酸?一把年纪了可真幼稚啊。   不过奚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觉得挺开心的。   回去的路上听着音乐都能跟着哼哼起来,屁股一颠一颠的,觉得特别乐呵。 第12章   “哟,咋又回来了?”奚南进来的时候苏北问他。   奚南笑得依然没心没肺,还问:“那我不回来我干啥去啊?”   苏北看着他,扯唇笑了一声。   “这啥表情啊?”奚南手上转着车钥匙,笑着问:“真以为那是我女朋友呐北哥?早八百年就分了,让我帮忙甩个尾巴。”   苏北眨了眨眼,半天才笑了:“我看还有戏。”   “有鸡毛戏啊,”奚南四处寻摸着,“我现在不喜欢这一挂了,单纯帮个忙而已。林洲呢?”   “不喜欢这一挂了,”苏北往后看了一眼,回头接着问他:“那你喜欢哪一挂啊?喜欢什么样的?”   奚南嘿嘿一乐,没回话,又问了一遍:“林洲呢?”   “找林洲干什么啊?”苏北今天莫名有点欠,堵着奚南问个没完:“喜欢林洲?”   奚南被问得一愣,脸上不太自在,挠了挠后脑勺,不太好意思:“北哥你问这干啥?什么喜不喜欢的……他个老痞子……”   苏北挑眉:“那就是不喜欢了呗?”   奚南咳了一声,车钥匙揣外套兜里,手也揣里不拿出来了,眼睛看向别处,扔出一句:“那也没说不喜欢啊。”   苏北乐了,过去弹了下他的脑袋:“瞅这费劲的,稀罕就是稀罕,不稀罕就是不稀罕,这有啥的。行了找地方自己玩儿吧,洲哥没在,出去吃饭了。”   “出去吃饭了?”奚南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刚才还在呢我送个人工夫他就出去了??跟谁吃饭去了啊??”   “我不知道,要不你问问他。”苏北说了这句就走了,他得在酒吧来回转悠,有熟人就打个招呼,或者有什么事的时候赶紧解决。   “操的。”奚南掏出手机给林洲打电话,边打边骂:“出去吃饭也他妈不说……”   这电话他打了三遍林洲才接起来,那边听着还有点吵:“怎么了?”   奚南直接就爆炸了:“你接个电话怎么这么费劲啊!”   “没听见。”林洲说。   奚南一屁股坐进旁边沙发里,皱着眉问:“你干嘛去了啊?”   林洲不知道跟别人说着什么,竟然没搭理他。奚南哪能受了这样,提高了音量喊着问:“林洲你他妈聋了?我问你话呢你跟谁说话呢!”   林洲声音依然是那样,不急不徐:“跟朋友吃个饭。”   奚南眼珠转了转,问:“跟谁啊?”   林洲说:“你不知道。”   奚南对这答案不太满意,但是也说不出别的。他音量降低了点,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还来酒吧吗?你不来我就回家了。”   林洲淡淡地说:“还不知道,回去吧。”   “我`操……”奚南手掌在牛仔裤上直搓,搓得手心都热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还有事儿吗?”林洲问。   “没了。” 宝 书 网 ( w w w . ba o s h u 2 . c o m )   “那先挂了吧。”   奚南不吭声,他不太想挂,可是没有理由。他撇了撇嘴,也没说话就直接挂了电话。   爷爷直接挂电话,爷爷不开心了。奚南想传递的是这个信号,就是不知道林洲能不能接收到。   林洲今晚对他一直有点淡淡的,奚南当然感觉到了。他不习惯这样,听着林洲冷冷淡淡的声音奚南竟然有那么点说不上来的委屈。   他不太敢猜林洲到底是不是因为他说丁曦是女朋友的事儿,又不想在电话里特别刻意地解释一下,这样显得有点太那什么了。万一人林洲压根没当这是回事儿呢,自己不就成笑话了。   其实就是小少爷让林洲惯的,习惯了端着。他更愿意在床上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说一句“那不是我女朋友我现在被你干得对女的没感觉了”,这样可能更自然一些。   他就一直在沙发里窝着,既不说话也不挪地方。直到后来没桌了苏北过来给他撵走了,让他给腾地方。奚南耷拉着脑袋回吧台里蹲着了,酒保小哥儿在他旁边给人调酒,时不时低头看看他。   “不开心啊奚少?”小哥儿不忙的时候问他。   “还行吧。”奚南坐在小板凳上抠骰子玩儿,心里一直在骂林洲。   “你想喝什么吗我给你调一杯?”小哥儿问。   奚南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要喝他也只想喝林洲给他调的,林洲两只大手摆弄那个调酒杯的时候特别好看,就是有点浪,太招人了。   之前有一回酒保请假的时候,林洲在里面当了一晚上酒保大叔。奚南就蹲旁边看了一整晚,那晚吧台边上围了一圈人,男的女的都有,好多都想撩林洲。   奚南当时的心情还有点复杂,一边不愿意让他们盯着林洲看,但是还忍不住有点小得意。这人是我的,他再怎么帅也是爷爷的,在床上他只哄着我。   想起这事儿奚南更不开心了,胸口堵得慌。   他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二点了林洲还不回来。但他就是不想回家,就坐着干等。   他给林洲发了条短信:“林洲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林洲没回他,估计是没看见吧。   苏北过来的时候奚南从吧台里站起来叫他:“北哥北哥。”   “嗯?”   奚南问他:“林洲说今晚回不回来了吗?”   苏北点头:“回,估计快了吧。你还等啊?要不先回家睡吧,明儿有课没?”   奚南打了个哈欠:“那我再等等吧。”   苏北笑着走了。   林洲应该是半个小时之后回来的,奚南看见他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从吧台小门里钻出去,走到林洲旁边问:“林洲你这么晚才回来啊?”   林洲边上楼边问:“还没走?”   奚南跟在屁股后面上楼,嘟囔着骂了一句:“你他妈都没回来我往哪走……”   林洲回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上楼进了休息室,林洲脱了外套随手往床上一扔。奚南关了门,拦在林洲身前,抬头问:“林洲你喝酒了?”   “嗯,喝了点。”林洲没碰他,只是冷眼看着。   奚南撇了撇嘴,眼角有点红。下垂的眼角这样往上看是说不出的可怜。他每次用这个角度看林洲的时候,不管他说什么林洲都会答应他。   奚南伸手抓住林洲的手,攥着他手指。他有点皱着眉说:“林洲我胃疼。”   林洲问:“没吃饭?”   “没吃。”奚南依然攥着林洲的那根手指,坐在床上,“我送个人就回来了,吃个毛饭啊。我想吃你做的。”   林洲挑眉。   “你随便给我煮个什么面吧,我胃疼,我嗓子也疼。”奚南坐在床脚弓着腰缩成个鸡蛋似的,但还扯着林洲不松手。   林洲盯着他看了半天。奚南抬眼看他,也不说话,一对儿熊猫眼看着更大了。林洲抽出手,说:“我先洗把脸。”   奚南坐在床脚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很少有这种消停时候。林洲出来的时候奚南吸了吸鼻子站起来,问:“你为什么不搭理我?”   林洲摸了把他的后脑勺,说:“没有。”   那晚奚南吃完了面,还是跟林洲回了家。在路上他偶尔会侧头去看,看林洲的侧脸,和他随意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他知道自己不对劲,他有点太在乎俩人之间的关系了。   这一晚的奚南不管怎么看都是有点可怜。   刚一进门脱了鞋他就直接跳到了林洲背上,两条腿盘起来夹住腰,一口含住林洲耳朵。   他咬着林洲的耳垂,往耳朵里面吹气。还伸出舌头舔他的耳廓,用舌尖撩他耳朵后面那处软软的肉。   林洲站着没动,奚南一只胳膊环着他脖子,另外一只从衣领处伸进去,揪他胸口的凸起。   “林洲我想要。”奚南喘着粗气说。   他这么在林洲耳朵旁边又亲又喘的,不管是谁都受不了。林洲反手兜住他的屁股,粗声道:“下来。”   奚南抱着他脖子问:“下来之后呢?你要怎么我?”   林洲就那么背上挂着个人往沙发处走,到了沙发直接把奚南甩进沙发里,居高临下看着他,扔出两个字:“干你。”   奚南被林洲这个动作和现在这种姿态给迷住了,觉得此刻的林洲苏得他心脏麻酥酥的。他站起来踩在沙发上,几下脱光自己上身的外套和毛衣,迫不及待想把自己扒光了扑林洲身上。   奚南刚一解开腰带扣子,就被林洲一把抽出了腰带。奚南还没反应过来,腰带已经在他两只手腕上缠了两圈了。   “林洲你把我绑上干啥啊?”奚南挣着胳膊,有点要躲。   “老实着别动。”林洲冷着声音说。   奚南咽了下口水,一边控制不住心里有点发毛,但是又觉得这样的林洲有种让人把控不住的吸引力。   奚南两只手被捆在身前,就着他踩在沙发上的高度,林洲单手揽住他的腿,半扛着人扔在了卧室的床上。   “操`你磕疼我了!”奚南摔在床上之后瞪着林洲,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林洲不看他的脸,当着奚南的面沉默着把自己脱光,奚南随着他脱裤子的动作,下半身高高立起,在牛仔裤里面支起个小帐篷。   “老流氓!”奚南骂了一句。   林洲脱光了自己之后抓着奚南的两只裤脚,就那么倒提起来,裤扣都没解,硬生生把裤子就那么扯了下来,正精神着的小小少爷被勒了一下,疼得奚南“嗷”地喊了一声。   “你傻逼啊林洲?!”奚南抬脚去踢林洲的脸,被林洲躲开之后扯开嗓子开始骂起来:“你抽什么邪风呢你!你他妈不知道我硬着呢吗?爷爷让你这么一撸你把我皮儿都快蹭破了!”   他两只手被捆着不能动,但不代表他腿也动不了,奚南两条腿在床上动得跟章鱼须子似的,逮着林洲就踢。   林洲掐着他一只脚腕,问:“腿也想被捆上?”   “你他妈试试!”奚南另外一只脚往林洲胳膊弯上踢,“爷爷作不死你的!”   林洲没理他,从抽屉里拿出安全套和润滑液,一把扯掉奚南仅剩的一条小裤衩。小小少爷得着自由了扑棱一下立起来,直指天花板。   奚南下身光溜溜的,之前有一回林洲把他下面的毛全给剃了,奚南当时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喊痒。这会儿光不出溜的小东西尤其显眼。   奚南以为照林洲今晚的状态估计是不会给自己做前戏了,估摸着往他后面涂点油就直接上了,没想到林洲还是分开他两腿给他做了扩张。   奚南不太好意思,并着腿要躲。   小少爷爱干净,每次上床之前必须把自己洗干净了才行。他眼角泛红,问:“林洲我能先洗洗澡吗?”   林洲没吭声,在他身体里的手指直接按在他奚南最受不了的那处,奚南浑身一抖。   奚南扭了扭屁股,不太自在地躲。林洲抬眼看他,哑声说:“别动,听话。”   奚南一听林洲这么跟他说话,鼻子突然就酸了。林洲冷着他一晚上,其实小少爷心里也委屈着呢。   开始的时候奚南还挺乐呵的,本来就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又觉得林洲吃醋这事儿挺逗。但回来之后没看见林洲,在酒吧等的这一晚上心情已经越来越沉下去了。   说到底奚南最缺的就是安全感,他每天咋咋呼呼的刷存在感,就是因为他缺那东西。但凡林洲对他有一丁点冷淡,奚南都会觉得有点无措,每次都是这样。   所以后来林洲回来之后他会有点不自觉的讨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林洲提枪进来的时候,奚南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林洲已经习惯了,反正奚南在床上常哭,疼着了哭,爽着了也得哭。   他被林洲掰着两条腿,分得开开的。林洲亲了亲他的嘴,奚南吸溜着鼻涕亲回去,眼泪还不停地从眼角淌下去。   “这样舒服。”奚南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被捆着的两只手向上伸着,林洲撞下来的时候他会摸摸林洲绷紧的肌肉。   “我我我喘不上气了,”奚南一边哭一边说,“但是很爽。”   林洲看着他的眼神很深,能把奚南生生吸进去。   奚南在林洲的大力冲撞下射了一次,浑身都一颤一颤地哆嗦。他缩成一团,闭着眼睛缓不过神来。   射出来的东西喷在林洲小腹上,星星点点的看着有些淫靡。林洲还在他身体里,奚南哼唧着说:“林洲你抱我一下。”   林洲抱住他,沉默地亲了亲他的脸。   奚南缓了一会儿,林洲再次动起来的时候奚南眼泪流得更凶了。也不全是爽的,也有心里那点憋屈,借着做爱的由子全都哭出来。   林洲伸手给他抹了把眼泪,奚南说:“你能不能抽张纸给擦擦鼻涕,我鼻子里都装不下了,吸都吸不住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吸了一下。   林洲笑了,伸手抽了张纸,奚南就着他的手擤了擤鼻子。   那晚奚南射了三次,最后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没力气了。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感觉自己要被榨干了。后面也摩擦得生疼,火辣辣的。   “林洲我不要了……”奚南哭着说:“你快点射吧。”   林洲把他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床上,从背后做。奚南看不见他的脸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手被捆着他不能碰碰他。这个姿势他有种心不落地的感觉,不喜欢这样。   “林洲你还是把我翻过来吧,要不你就把我解开。”   “你再不把我翻过来我要开始哭了啊。”   “妈的你他妈赶紧把我翻过来。”   林洲捂住他的嘴,到底还是把他翻了过来。奚南的腿几乎一百八十度被折得紧贴在他肚子上,屁股也离开了床,这种姿势林洲每一下插入都像是要直接插进他的胃里。   奚南浑身都在哆嗦,爽到极致了有些发冷。脸上眼泪鼻涕糊作一团,他哭着说:“林洲我感觉做完今天我屁股要废掉了。”   林洲这一晚算是把寡言进行到底了。   平时奚南哭得太厉害了他会说几句话哄一哄,今天最多就是亲亲他或者抱住拍拍背。   奚南知道他快射了,林洲的下巴绷得很紧,这样的时候线条看起来有些凌厉。奚南眼睛都哭肿了,有点看不清林洲的脸。   最后那几十下奚南真的觉得自己要被撞漏了,他都有点怕床板不结实的话他能不能直接陷进去。   他大声喊着跟林洲一起射出来的时候眼前都黑了,大概有那么十几秒钟是晕眩状态,进入了忘我世界。林洲抱着他,胸口起伏得很剧烈。   两个人都没说话,林洲的唇贴在奚南脖子上,很烫。   奚南往他头顶上蹭了好几下鼻涕。   林洲解开他手腕上的腰带,奚南看着手腕上两圈红印子撅起了嘴,“这他妈让人看见了我怎么说啊!”   林洲伸手给他揉了揉。   奚南瘫在床上像条死狗,跟林洲说:“你给我洗吧,我没力气动了。”   林洲把他抱着放进浴缸里的时候奚南已经睡着了。他抓着林洲的胳膊,挺白的手腕两道红痕异常明显。   林洲给他涂了点药,洗完澡在他屁股后面也涂了一些。   奚南嘟嘟囔囔地骂着,林洲亲了亲他额头上的小痦子。   奚南睁眼看了看他,想了想,开口说:“林洲,今天那个女……”   “奚南。”林洲打断他的话。   “嗯?”奚南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打算明天穿个袖子长一点的毛衣。   林洲摸摸他的头,声音低沉:“明天开始你就别再来了。”   奚南一下子愣住,胳膊还举着没有放下来。他瞪圆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你什么意思啊?”   林洲关了灯,绕过去躺在床的另一边。黑暗中他弹了奚南的头一下,然后说:“小孩儿,二十出头的好岁数,别跟着我这么混。”   奚南觉得心一下来就凉了,有点像冬天的时候穿着汗湿了的秋衣,站在零下三十六度的院子里,从头到脚都是彻骨的凉,凉透了。   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颤了,闭着眼睛:“林洲你这是撵我啊?”   林洲最后扯了一把他的耳朵,然后就收回了手,声音倒是还挺温柔的,可是说出口的话让奚南那颗飘摇的心又被风刮到树上磕了一下。   “嗯,撵你。以后别来了,小少爷。” 第13章   奚南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人聊着天。   “少爷,挺长时间没出来玩儿了啊?”   “那是你出来得少,我总玩儿啊。”奚南弹了下烟灰,“哎你这是假烟吧?一股哈啦味儿。”   “不知道,别人给的。”   奚南皱着眉把烟吐地上,用鞋底碾了碾。   “卧槽南哥你这什么打扮啊?”疯子冲过来一把摸上奚南的脑袋,哈哈哈乐个没完:“怎么的这是新一代潮流啊?我这也看不懂啊!不过南哥你这头长得可真圆哈?”   “滚犊子。”奚南打开他的手。   也不怪人笑,奚南现在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时候也觉得傻逼。花里胡哨的潮牌外套,牛仔裤,这倒是挺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他那颗异常光亮的脑袋。   太亮了,像葛大爷。   奚南伸手摸了把光滑的头顶,说:“我怕长痱子,剃干净了利索,怎么的吧?”   “哟这大冷天儿的。”疯子还是笑得停不下来,“我太不习惯了,我现在看你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和尚。还是你原先那九毫卡尺我看得惯。”   “不卡了,剃光。”奚南手揣着兜,吸了下鼻子。   不过说起来这光头其实真的冷,风一吹头顶空空的感觉让人特别不习惯,感觉缺了点啥。虽说以前他那小圆寸也不顶什么用,但多少能为光滑的头皮挡点风……   “一会儿去哪玩啊?”奚南歪着脑袋问着。   “看玩儿啥了,”疯子低头摆弄着手机,嗡嗡嗡聊着微信,“唱歌就去K喝酒就去吧儿,玩牌就找个会所呗。”   奚南琢磨了一圈儿,都没劲,提不起精神。   旁边有个人说:“回回都是这些,真他妈没劲。”   “那本来就这些,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来。”疯子看看他们,笑得有点坏,“要不来点浪的?来个群p……”   奚南一脚踹他屁股上堵住他没说完的话:“群个鸡毛啊,恶心不恶心。”   疯子嘿嘿一乐:“我就说着玩儿的,你们一群臭直男。”   奚南侧头又点了颗烟,在烟雾下眯了眯眼睛。   直男。他现在还算直男吗?   拉JB倒吧。   奚南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烟灰,说:“算了不玩儿了,我回家了。”   “别走啊少爷,这才刚出来多大会儿。”有人留他。   奚南没回头,就摆了摆手。跳进他的敞篷里就开车走了。   路上冷风一直刮着他光秃秃的头皮,奚南觉得自己就像一颗移动的鹅蛋。   那天去剪头发,洗头小哥儿的手按摩他头皮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林洲带着粗茧的手。每次这么扣住自己的头轻轻晃的时候都有点像逗小孩儿。   他有点生气,洗个头也他妈能想起林洲。真他妈犯贱了。   奚南看见理发师拿起推子的时候突然脑子一抽,开口说:“别套卡尺了,都剃光吧。”   理发师有点惊讶:“都剃光?是我理解那意思吗?”   奚南点头:“对,剃光,光头。”   于是从理发店出来他就成了一颗光滑的鹅蛋。   手机在兜里震动,奚南伸手掏出来,按了下按钮关上敞篷。打电话的是他爸,叫他回家吃饭。   “爸我不去了吧,有点累。”奚南故意把声音弄得蔫蔫的,让人听起来有种疲惫感。   他爸一听他这声音也不坚持让他去了,说:“那明天过来吧,我过两天要出差俩月,你得有两三个月看不见你爸了,回来吃个饭。”   奚南“嗯”了声:“行那我明天下午早点过去,爸你去哪出差啊那么长时间?”   他爸说:“非洲,谈个项目,反正也不一定能用了那么长时间。”   奚南反正问多了也听不懂,于是说:“啊,那先不说了啊爸,前面有交警我打着电话他该罚我了,明天见!”   挂了电话之后奚南随手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一想到明天要去吃饭就有点犯愁。其实吃个饭没什么,主要就是没话说。   他爸,他,加上那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后妈,没话找话的场面奚南真是懒得应对。尤其他那小后妈,长得倒是挺漂亮的,但是他总觉得那活脱脱就是个心机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再说最近奚南本来就闹心,干什么都不在状态。   可以说自从他跟林洲断了之后他这状态就没好过。   那天早上奚南临走之前不争气地哭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他使劲用袖子蹭眼睛,最后把整个眼眶都蹭红了。   当时奚南抹掉眼泪面无表情地说:“林洲我要是再找你一次,我就是你孙子。”   说完这句就开门走了。   他是真没想到林洲能说出那样的话,要跟他断。不管是什么原因吧,小少爷一颗鲜活的心是真的伤着了,最近这段时间有点跳不动了。   可能以前跳五下的工夫现在只带死不拉活地跳一下,还没从那股伤心中缓过劲儿来。   晚上躺床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奚南无聊刷着朋友圈。他看见疯子传了一组照片,几乎不用看第二眼,他就知道那是林洲的酒吧。   奚南一下子睁圆了眼睛,一共五张照片他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   操。   操操操操操操操。   奚南瞪着那几张照片看了能有十分钟,然后手机锁屏往枕头底下一塞。   看个JB啊看,贱不贱。   疯子上回去酒吧的时候摽着林洲胳膊说话的样子奚南现在都能想起来,这回不知道又怎么缠着了。   奚南骂了一声,翻了个身。   下身之前让林洲剃得光溜溜的地方现在开始重新长毛茬了,有点扎。扎得奚南闹心,心里跟长仙人球了似的,碰哪都难受。   第二天奚南准时去了他爸家。   保姆做的饭很有水准,味道一流,他跟他爸吃,小后妈自己吃专门的孕妇餐。   奚南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多数时候都是低头吃菜。他在这儿向来这样,存在感很低。   席间他爸叫他:“小南,等哪次出差赶上你放假了,你就跟着我一块儿出去看看吧。”   奚南没什么意见,点点头:“嗯,行。”   “你也不小了,多熟悉熟悉公司,以后干什么上手也快点。”   奚南“嗯”了声。   感受到旁边的视线,奚南抬眼看过去,四目相对有点尴尬,小后妈冲他笑了下。   奚南抿了抿唇。   吃完饭之后天都黑了,奚南没留下过夜,还是开着车出来了。在街上转悠了半天,不知道去哪儿。不想回自己那个房子,但也真的没地方去。   奚南想了想,给张景拨了通电话。   张景接起来的时候声音听着含含糊糊的,像是在吃东西。   奚南问:“你干啥呢景哥?”   张景说:“吃饭呢,怎么了?”   奚南用肩膀夹着手机,问着:“出来玩儿啊?”   张景拒绝得毫不犹豫:“不了,吃完饭得睡觉,明天还上班呢。”   奚南叹了口气:“那成吧,周末再说。”   正在奚南琢磨着实在不行就回宿舍跟室友们聊聊天睡一晚的时候,找他玩儿的电话就来了。   依然是那些狐朋狗友,叫他出去喝酒。   奚南说:“成啊,地址发我。”   电话里头特别吵,对方喊着跟他说:“不用发了!就你朋友那个店,春霖路那个!以前咱来过!”   奚南的动作很明显一顿,两秒之后才用手指点了点手机。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说:“行,等我吧。”   他到的时候正是酒吧人最多的时候,他进门第一眼习惯性地往吧台边上看,不过离得太远人又多,也没看见什么。   倒是在上楼的时候看见了苏北。   奚南笑了下:“北哥。”   苏北看见他挺惊讶:“小南来啦?挺长时间没来了啊?哎你这头发是怎么的了?”   奚南抬手摸了一把脑袋,笑着说:“剃了,凉快。”   “是挺凉快,头真圆。”苏北拍了他一下,语气什么的跟之前没差别,“你找洲……”   奚南打断他:“我谁也不找,我就是来喝酒的。”   苏北卡了下,然后笑着摇摇头,说:“那行,你上去吧。”   奚南吸了吸鼻子,摆了下手上楼了。   说是来喝酒的,但奚南几乎没喝几口。他跟一桌人闹成一团,撺掇别人喝,不过到他自己的时候,杯子里那点酒他都想方设法给倒了。   他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也怕自己醉。   醉在一个原本让自己最有安全感的地方是件挺危险的事儿,毫无防备,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其实一整个晚上奚南都在琢磨,万一看着林洲了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但是真正看见的时候奚南压根没来得及摆什么表情。   奚南中途上了次洗手间,回原路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喊:“我去你妈的,我点的东西怎么还他妈没上啊?这速度你就是现种个西瓜也种出来了!”   服务生在一边解释着什么。   “别他妈说这么多没用的,你谁啊?”那人有点喝大了,伸手推了服务生一把。服务生太瘦,让他推得一个趔趄。   奚南皱着眉走过去。   “你他妈手够欠的啊?有话不会说你动什么手?”奚南跟这个服务生还挺熟,表面文文弱弱的其实是个逗逼,经常一张嘴就是段子,奚南挺喜欢他。   “你又是谁啊?”那人眯着眼看奚南,四十多岁一个男的,长得有点胖。   奚南脸上有点不屑:“你管我谁呢,我说了你认识啊?你当这是你们家呢喝多了还带耍酒疯的。”   “少爷你少说两句,”服务生在后面扯奚南袖子,“这没啥你别跟他磨叽,这种人太多了。”   奚南也知道酒吧里这样人多,喝了点酒对服务生吆五喝六的太多了。主要是他刚才伸手推人了,这就有点过分了。   奚南刚要开口再跟那人说什么,就听身后有道嗓音沉沉地响起来——   “怎么了?”   奚南背对着他的睫毛猛地一颤。   他没回头,服务生跟林洲说了什么他也根本没听见,他脑子里基本是死机状态,一团浆糊。   他始终用光溜的后脑勺对着林洲,直到转身要回去的时候才正面看了林洲一眼。   林洲扯了扯嘴角对他笑了下,就当打招呼了。   不看见还行,真看见的时候奚南又有点鼻酸。   其实说白了,来这儿的目的不也就是为了看这一眼。奚南回去没待一会儿就走了,不想待了。   想起刚才林洲那个笑来就觉得挺难过。之前他每天来酒吧蹦跶的时候林洲就偶尔那么对他笑,有种说不上来的亲近感。这会儿再看除了心酸还是心酸。   他自己是真不能做到跟林洲似的,见面还能笑着打个招呼。   这是真不当回事儿才能笑出来吧?妈逼的。   奚南始终不愿意承认,他就是想林洲。几乎每个晚上睡着之前都想,想去酒吧,想看一眼那个老痞子。   苏北当时问他喜不喜欢的时候,奚南不太自在地说过一句:“那也没说不喜欢啊……”   奚南躺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使劲蹭。   心里不得劲儿了。那段以炮友身份开始的关系,他放不下。 第14章   “少爷你最近也太蔫儿了,你到底咋啦?”室友小庞一脸关心地看着奚南。   奚南嘴里咬着棒棒糖棍儿,漫不经心地说:“没咋啊,这不挺好吗?我没觉得蔫儿啊。”   “这哪是你啊连话都不爱说,”小庞指了指奚南手底下的书,“你竟然上课还看书,我太意外了。”   “那是我堕落太久你们已然是忘了,我也是正经考进来这学校的好吗?我高三那会儿也当过一年学神。”   “行行,”室友点头,“你最神。”   奚南翻了一页,无精打采地看着书。其实他倒是每个字都读了,不过其实没走心,读完拉倒,根本没往脑子里进。   “哎对了少爷。”小庞抬眼看看他,小心地问:“上回你跟我打听感情问题,有后续吗?”   奚南愣了下,然后面无表情说:“没有。”   “啊?”小庞眨眨眼睛:“黄啦?”   “嗯。”奚南头也不抬。   小庞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看了奚南两眼,虽然内心还是非常好奇奚南竟然也有这种情感受挫的时候,不过非常体贴地没接着往下问。   都这么惨了就别撕他伤疤了吧。   奚南把棒棒糖棍儿咬得稀巴烂,心里那点郁闷全靠它发泄了。   老不要脸的,什么二十出头的年纪别跟着他瞎混,我愿意怎么混爷爷自己还没说话呢,用你管我了。我就愿意混,你管那么多呢……   不待见我就说不待见的,说那么多废话有鸡毛用。   “一会儿回寝室不?”下课的时候小庞问。   “不回了,”奚南想了想,“下午有个比赛,我回去取趟车。”   “又有比赛啦?行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哈。”小庞跟他摆了摆手,去食堂吃饭了。   奚南带着耳机往停车场走,觉得自己应该调整下状态,不能一直这么低沉了。所以比赛给自己全副武装上,打算玩命跑一把。   其实奚南赛车的时候一直玩儿得不算太浪,跑得不狠。他就是车比别人好,但技术真挺一般。多数时候就是跟着别人凑个热闹,有时候护具都不戴,反正也没什么事儿,跑两圈就完事儿了,又穿又戴的他嫌麻烦。   不过亏了是他这次都把自己捂严实了,要不怎么着也得缺胳膊断个腿儿。   这回比赛时候不全是熟人,里面有几个人挺面生。奚南本来没怎么当回事,也不是每次比赛都是固定的人,自己跑自己的爱谁谁呗。   跑圈儿的时候本来他前面有个人,奚南要超车的时候那人突然往旁边一个倾斜,想坏他一把,但没想到角度压太低了,直接倒了。   奚南也没以为他能真倒,再想收根本来不及,直接撞上去了。速度太快,车什么样不知道,他自己是真飞出去了。   落地之前奚南还心里想着,妈的这飞得挺远啊。   落下之后还滚了几圈。   他一颗光头被捂在头盔里,奚南脑袋里头飞速转着,我他妈会不会就这么挂了,我要是挂了的话等会儿有人来问我我得留点什么遗言。要万一没死还得上医院抢救,妈的麻烦死了。   是挺麻烦的。   他当时想太多了,他自己除了有点脑震荡以外屁事儿都没有,就擦破点皮和一些淤青。从头到脚做了个检查之后让他在医院里观察。倒是先倒的那人,奚南车撞上来的时候正好压他腿上了。   小腿当时就粉碎性骨折了。   断得利利索索的。   “我`操大哥你这也不能全赖我啊,我他妈跑我自己的你非得坏我,你这能赖着谁啊。你他妈纯粹自己作死,我玩儿这么多年摩托也没撞着过谁。”奚南听说对方腿折了之后就坐自己病床上嘟嘟囔囔地念叨,病房里就他自己,也没人听他说。   奚南当时跟医院说:“你们就给他治吧,什么贵用什么。能给他腿接上就行,钱我拿。”   当时奚南以为这事儿他顶多就是掏钱,医药费加上精神损失,再不济让他们讹点钱也就完了,那不然还能怎么的,还能赔条腿啊?   没想到这次人还真想让他赔条腿。   “啥?”奚南好像没听明白小飞的意思,脸上哭笑不得:“他们要干啥啊?”   “不知道,反正找你呢。”小飞皱着眉,表情还挺严肃的:“你别不当回事儿,那人我知道,挺特么不是东西个人。你这回撞的是他亲弟弟,他不可能就这么消停了。”   “我`操那还怎么的?”奚南压根没当回事儿,“他还找我?我这是没怎么,我要是也断条腿我他妈还得玩儿命找他呢,他腿折了跟我有毛关系,我让他在我前面倒下的?”   “你说这没用啊少爷。”小飞拍了他肩膀两下,接着说:“要不你还是回家找你爸吧,别回头真摊上麻烦。”   奚南摇了摇头,没说话。   别说他爸这会儿出差了没在家,就是他真在家奚南也不会跟他说。他跟他爸的关系也就只是一张银行卡的关系,从小到大他的事儿他爸几乎没管过。   所以奚南也已经习惯了,什么事儿都没人管,他从小给自己设定的目标就是别惹大事儿,自己想法活着,在他爸面前降低存在感,要是能让他爸把他忘了就再好不过了。   何况在奚南看来这也根本不至于的,真逗,我他妈还脑震荡呢我都自认倒霉了我找谁了?   让他真把这当回事儿认真起来,是有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在地下停车场,他让人给堵住了。   能有五六个人,手里拿着东西,问他是不是奚南。   奚南亏了是跑得快,要不他直接就废那儿了。那何止一条腿啊,估计小命都得搭进去。   到了这时候奚南才真信了,还真是有这种傻逼,不图钱也不图什么,就单纯的想找他,然后弄折他一条腿。   难道这样才有江湖大哥的气概?   不懂。   因为这破事儿他是没法在自己房子住了,拿了两件衣服去学校住了几天。   室友问他:“这也不考试不干啥的,你怎么跑宿舍来了?你不冷啊?”   奚南一脸无奈:“我躲躲,最近有人找我。”   “谁啊?”   奚南笑着说:“一群歹徒。”   其实奚南住宿舍不是很习惯,宿舍没有独立卫生间。每天早上去厕所对他来说都有障碍,他有点嫌脏。而且也没有能让他天天洗澡的地方,睡觉之前不洗澡这让奚南有点受不了。   但是他也不能自己去宾馆住啊,这万一让人堵外面了他岂不是更无依无靠了,至少在学校里头歹徒们不敢太放肆。   奚南想想就觉得可笑,他怎么沦落到这么惨的地步了。   那时候奚南还当这事儿是个笑话呢,他以为就是个黑道大哥心里有股火,非得找着他收拾一顿才能消气,不然没面子。   要不说奚南就是单纯呢,什么事儿在他看来都挺简单,大大咧咧的性格什么都不多想。他从来没有害人的心思,所以也压根就没长那根筋。   不出去玩儿了每天在学校窝着,是真的挺无聊。人一闲下来的时候总愿意多想,就比如奚南天天晚上躺床上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想东想西。   有时候想他妈妈,想想记忆里头关于小别墅那些零碎的片段,有时候也想林洲。   宿舍里没有林洲那儿舒服。   没人给做饭吃,也没人哄着玩儿。   鸡鸡旁边毛茬都长了,也没人给弄弄……   奚南就这几天在学校闷着的光景,突然就想明白点事儿。为什么林洲对他来说那么特别,挺骄傲个人让人甩了还他妈一天八遍的惦记着。   因为他缺爱。从出生开始就缺。   那种沧桑历尽的老男人,他给的安全感和倚靠感,哪怕是从他手指缝中掉出来的一点柔情,都是别人无法替代的。林洲每次让他作到无可奈何时候笑着喊的一声“小祖宗”,都喊进奚南心里了。   尝过那滋味儿了,不可能轻易就放开。   奚南翻了个身,手压在脸底下,他闭上眼睛琢磨着,要不等这事儿过了他就去酒吧……大不了就是不要脸了,反正死皮赖脸求操的事儿也不是没来过。   不过他话都放出去了,再主动找他一次就是他孙子……   奚南一扯被子把鹅蛋头也塞进去,心里骂了一声。操,孙子就孙子,豁出这张脸不要了。   但这回奚南真没想到,竟然是林洲先找的他。   当时奚南刚下课,正跟室友要出去吃饭,就见门口站着个人有点眼熟。他当时还嘟囔了一句:“长得真他妈像林洲……”   室友没听清,问他:“说什么呢少爷?”   奚南越走越近,直到他看清那人的脸,心猛地跳了一下。“我`操还真是!”   他尽量让自己的步子看起来没那么急,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儿啊?你等谁呢?”   林洲盯着他上下看了一圈,皱着眉问他:“你惹着谁了?”   奚南纳闷:“怎么了啊?”   林洲看了眼他身后的室友,问:“下午还有课?”   奚南摇了下头:“没了。”   林洲问:“那跟我走?”   奚南内心可以说是欢呼雀跃,但表面还是挺淡定的。稍微挑着点眉毛:“上哪儿啊?你有事儿啊?”   林洲“嗯”了声。   奚南点头:“那行吧。”   坐进林洲车里奚南还感觉有点不真实,闻着这车里那股皮革味儿都觉得特别亲切,就没闻过这么好闻的味儿。   “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了?”林洲突然问他。   奚南一顿,随后扭头看过去:“你给我打电话了?”   林洲皱着眉:“你电话呢?”   奚南摸了摸鼻子:“那个手机坏了,你找我啊?”   其实奚南平时用的手机上回跑比赛撞了车之后就没了,当时他都飞了别说手机了。后来也没顾得上找,卡都还没去补,最近用的都是平时一个备用的电话,那个号也就少数几个人存过。   不过奚南要是早知道林洲会打电话找他,他早就上营业厅排队补卡了。   之后车里谁也没说话,很安静。红灯的时候林洲看了看奚南,奚南也扭头看回去。林洲开口对他说:“最近躲着点吧,别不当回事儿。”   “为啥?”奚南眨眨眼:“你是怎么知道的?连你都知道?还是你打听我的事儿啊?”   林洲没回答他,只是跟他说:“这段时间在学校呆着别到处乱走。”   奚南脑子突然转得很快,马上说:“我在学校住不了,学校没我的床,我总得回家睡觉吧?”   林洲看着他,隔了一会儿才沉声说:“来我这儿。在我眼皮底下呆着。”   奚南当时心里都要乐开花了,但是嘴上却还是挺犟:“我为什么去你那儿?你是我什么人啊林洲?你管我死活呢?”   红灯结束了,林洲回过头去接着开车,没搭理他这问题。奚南撇了撇嘴。   不过林洲今天主动来找他,而且态度上还挺关心的,这让奚南觉得很惊喜。他现在已经彻底摸透自己那点小心思了。   他就是喜欢林洲。   没错就是喜欢。   奚南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突然笑了,他抬起手扯了一把林洲的耳朵。林洲挑眉看过来的时候奚南咧着嘴对他笑得坏坏的,说:“林洲这是你让我在你那儿呆着的。”   林洲没吭声。   奚南扬起眉毛,“上回是你撵我走的,我走了。这次是你让我回来我才回来的,我都听你的了。但是林洲,下次你要是再撵我走可就不管用了,我也不能一直让你在这儿来来回回地玩儿,爷爷也是有脾气的。”   林洲让他逗笑了,眼睛里一如既往的那种看着自家熊孩子的眼神让奚南满足感爆棚。   终于又回酒吧了,奚南躺在二楼休息间的床上长舒一口气。这床太舒服了,天花板都那么好看。   楼下那个歌手唱歌怎么那么好听啊。   林洲换完衣服就下楼了,奚南看着林洲的背影咂摸咂摸嘴。最主要是又能天天霸着这个老痞子,真他妈舒坦。   不过奚南都没乐上半个小时,他就在二楼躺一会儿的工夫,再下楼林洲就已经走了。   “他干啥去了?”奚南一脸懵逼地问苏北。   苏北摸了一把他的鹅蛋,笑着答:“这回我是真不知道了。”   奚南凑近了苏北,小声问:“北哥,他这段时间……约过别人吗?”   “约什么?”苏北一时之间还有点懵:“吃饭?”   奚南摇头,说得非常直白:“约炮。约过吗?”   苏北“噗嗤”一声就乐了,摆摆手走了:“这我不知道了我对他的隐`私也不感兴趣啊,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   奚南这一等就是小半天,越等越烦得慌。敢情特意上学校给我整过来了,就是让爷爷给你看店的?   林洲回来的时候奚南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都掉地毯了。林洲过去捡起手机放一边,把奚南已经呈九十度的脖子扶了扶。   奚南睡得还挺熟。   林洲脱了外套往他身上一搭,摸了一把他光秃秃的头顶。其实这头就是看着光,等真上手摸的时候也是有点小毛茬的,看不见但是摸得到,麻嘟嘟的扎手。   奚南被人摸头摸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人,无意识哼唧着叫了一声“林洲”。   到了这儿他不自觉地就放松下来了,所有神经都慵懒地休息了,不再保持紧张状态。这儿就是最安全的,眼前这个人就是最让他信赖的,这种感觉真的挺舒服。   没心没肺个傻小子。   奚南原本以为他回了酒吧就能一切回到从前了,但是一天到了黑,他发现自己的理解有点跑偏。现实跟他的想法有些偏差。   林洲很明显不像以前对他那么好了。   都不怎么跟他说话,眼神都几乎不往他身上落,就跟看不见似的。   奚南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不过他觉得这也算是正常的,毕竟俩人之前都断了。   让他真正觉得有点难过的是,晚上林洲竟然收拾了一套枕头被子,去他们家那个空卧室睡了。把奚南自己扔在了俩人之前睡的卧室,守着张大床怎么翻滚也没人搭理。   黑暗里奚南偷着抹了抹眼角。   他有点想不明白。   林洲要是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了,管他死活干啥呢,何必又让他过来。那要是还有点意思,这不搭不理的也太过分了。奚南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委屈得要化了。   二十多年了也没体会过这种滋味,抓心挠肝的琢磨一个人的心思,患得患失。以前追姑娘的时候压根没用过什么心思,都是按着套路走一遍就得了,这种类似于恋爱中人的苦恼奚南真的是头一次。   偏偏对象还是那么个老流氓。   第二天上午起来的时候奚南顶着一对黑眼圈,配上他自己本身眼睛的形状,还真挺像只熊猫。   林洲问他:“没睡好啊?”   奚南呛回去:“挺好啊,睡前还撸了一管,一觉睡到大天亮。”   林洲笑了:“那就好。” 第15章   奚南现在都没有自己的小灶吃了,林洲都不给他做芝士土豆泥了。其实也不是林洲不做,是奚南没好意思让他给做,林洲对他冷冷淡淡的奚南也不愿意往上凑。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别人做的没有林洲做得好吃。   “你挡着我了,你让开点儿。”奚南伸手扒拉了一下林洲,端着自己的面碗从他面前走过去,找了把椅子坐那儿低头一口一口地吃。   “你这吃的什么?”林洲看了眼他的面碗,就一碗白水煮面,剩下什么都没有。   “打卤面。”奚南头也不抬。   林洲笑着问:“卤呢?”   奚南说:“卤咸了我不想吃。”   奚南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面,面条连点颜色都没有,看着说不出的可怜。   林洲走过去,拿走他手里的筷子。   “你干啥?”奚南抬头问。   林洲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奚南抱着自己的碗,摇头:“不用,我吃这个就行。”   “这可怜的,跟我虐待你似的。”林洲把他的碗拿走了,“过来吧。”   奚南撇了撇嘴,站起来跟着去了。   其实他真不是故意在林洲面前卖个惨,主要是他本来也没多饿,他自己让人给做的打卤面,可是做完了又不那么想吃了,而且卤也真的有点咸。   他也没想着能碰上林洲,就是个巧合。奚南抬头看了眼在前面走的林洲,爷爷可没跟你装可怜啊,爷爷只是不太饿吃什么都行。   “想吃面?”林洲问他。   奚南说:“什么都行。”   林洲没花多长时间给他做了份意大利面,又用现成的披萨饼给他烤了个水果披萨。奚南吃到嘴里觉得好吃到哭,只有林洲做的他才能这么喜欢。   奚南眼睛亮亮地看着林洲,手拿着块儿披萨递给林洲:“给你咬一口尝尝。”   林洲躲开了,“我咬了你还怎么吃。”   “切,我又不是没跟你亲过嘴儿,你咬呗。”奚南又往前递了递。   林洲就着奚南的手咬了一口,咬完洗了下手就走了,连句话都没留。   “这什么人呢,”奚南看着他的背影,自己嘟囔,“咬人披萨了连声谢谢也不说。”   他在林洲刚咬过的地方从茬又咬了一口,放了那么多芝士,能抻挺长。   苏北这时候晃悠进来,跟他打了声招呼:“吃着呢少爷?”   奚南咽下去嘴里东西,点头,“嗯呐。”   “你吃得完吗?”苏北看那一大份披萨和一大盘子面,笑了,“我帮你吃一块儿得了。”   奚南赶紧伸手拦住,不让苏北拿他的披萨,说:“没事儿吃不了我晚上再吃,用微波炉热一下一样的。”   “看你那小抠样儿,”苏北乐着拿了个苹果走了,“对了,洲哥可要出门了啊,你别等会儿人走了再过来问我他干啥去了,我可不知道啊。”   奚南一听这话也不吃了,站起来就出去找林洲了。苏北看他那亮亮的脑袋笑了两声,然后转身回去拿了奚南一大块披萨。   “林洲你要出去啊?”奚南找着林洲,问他。   “嗯,出去吃个饭。”   “那你啥时候回来?”   林洲看看他,说:“不一定。”   奚南眼珠又开始转起来,想了下,问:“喝酒吗?”   “不喝,我得开车。”   奚南说:“那你多穿点哈,外面可冷了。你们几个人吃饭啊?”   林洲终于让他给问笑了,挑着眉看他:“你到底想问什么?”   奚南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没想明白应该说点啥。其实他最想说的是你带我一起去吧,但是按现在俩人这关系,这话说出来有点不要脸。最后他只是抓了抓林洲的胳膊,说了一句:“早点回来。”   林洲摸了摸他的头,“嗯”了声。   奚南现在被摸下头心里都能暗爽一会儿。   等奚南再回去吃披萨的时候就剩两块了,小少爷当时看着那可怜巴巴的两块披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妈的爷爷吃到一口林洲给做的饭多不容易,谁偷吃我披萨了。   那天晚上回家路上林洲跟奚南说:“在学校的时候注意着点,别落单。”   奚南看着车窗外面,只是“嗯”了声,没说别的。   林洲接着说:“别不往心里去,真不是小事儿。”   奚南本来今天就不痛快,提起这事儿更窝火,骂了句:“简直都他妈有病,我还真头一次看见玩儿个比赛摔了还没完没了的。”   林洲看他一眼,半晌才沉声说:“不一定是因为那个。”   “啥?”奚南瞪大眼睛:“不因为那个还有别的?别逗了那人我都不认识。”   林洲只是说:“后面可能还有人要找你,借着上回的事儿当幌子,是谁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注意点吧。”   奚南眨眨眼,仔细琢磨林洲说的话。   他觉得林洲是想多了,他根本没得罪过谁。这事儿很明显就是个闲出屁来的大哥,因为自己挑战了他的大哥权威,所以要抓住他,然后收拾他一下。   不过奚南不在林洲身边的时候倒是真挺小心的,他虽然心大了点,但还是挺惜命的。这万一再像上回似的让一群人堵了,受点伤上个医院什么的,这也犯不上啊。   奚南在林洲这儿呆得舒服,到点上课到点回来,有时候林洲要闲着还能接送,这生活就别提都爽了。   不过唯一有点不爽的就是林洲的态度,他依然是那样。他还是很好,但奚南就是觉得有距离。晚上也不跟他睡,白天也不跟他玩儿。   这天奚南又憋了一肚子气从楼上下来了,气得咬牙切齿的。   “这又怎么的了?”苏北正拿条小方巾擦调酒杯,见奚南下来了问他。   奚南摇了摇头,没说。   这他咋说,他还能说他上赶着求欢被人拒绝了吗?   奚南刚才在楼上的时候跳到林洲身上,亲了一口他的脖子,很明显的求欢。林洲反手把他胡噜下来,往地上一放,扭头就走了。   太没面子了。   其实他做出那个动作之前给自己鼓半天劲儿了,他觉得俩人现在这关系需要更近一步,要是能跟之前一样就最好了。少爷豁出脸来了,结果让人扔地上踩了一脚。   苏北蹲下点身子,跟奚南脸对着脸。奚南看他:“北哥你干啥?”   苏北仔细盯着他的脸看,奚南让他看得直发毛。苏北这才笑了,问他:“洲哥还犟着呢?”   “啊,比驴都犟。”奚南又骂了一句,然后才接着跟苏北说:“我之前也没惹着他啊,他这是抽他妈哪门子邪风。”   苏北这么多年难得有能看林洲笑话的时候,是真挺新鲜的。他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摇摇头笑了。   一物克一物。   他也搬了个板凳坐在奚南前边,两人头顶着头小声说着话。苏北说:“少爷,跟我说句实话,喜欢他吗?”   奚南让他这么直接地问出来还挺不好意思,摸了摸头。不过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回答得还是挺直接的:“我他妈也不知道我是哪儿出毛病了喜欢上他了。”   苏北问:“喜欢啊?”   奚南眨眨眼:“啊。”   苏北说:“喜欢你得跟他说啊。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顶什么事儿?”   “我不说。”奚南想想当时林洲刚把他差点操死,转个头的工夫就能说出让他以后别再来的话,这事儿一想起来奚南就有点伤心。太绝情了,上几分钟还抱着他给他洗澡呢,转头就一刀两断了。   没这么绝的。   “你不说你就还这么着,他不搭理你,你自己蹲这儿赌气。”苏北一边跟他说话一边还得时刻注意楼上,怕林洲突然下来,“其实也就几句话的事儿,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就跟他明白说出来,然后他要还这样你就走你的,别搭理他了。”   奚南低着头想了想,还是觉得说不出口:“我`操还是算了吧北哥,这俩大老爷们儿的……还说这个,哎这太那什么了。”   苏北抬手弹了他脑门一下:“你几岁啊你就大老爷们儿?你顶多就是个小屁孩子。”   俩人头凑着头嘀咕了一下午,奚南自己又琢磨了半天。他还是有点别扭,按照林洲今天把他从身上摘下来的劲儿来看,他就真说喜欢他这人估计也没什么反应。   “瞎琢磨什么呢都直眼儿了?”有人在身后突然拍他一下,奚南吓了一跳。   他回头去看,是偶尔来酒吧唱歌的乐队主唱。他笑着说:“是你啊,我当谁呢我嘴要快点儿都骂上人了。”   “哟那还亏了你嘴慢。”这人点了颗烟,放嘴里斜斜叼着。   奚南跟他还挺熟,以前他们来唱歌的话奚南有时候跟着他们瞎混。他就是这种性格,跟谁都能来得上,什么人他都能跟着玩儿,没障碍。   乐队其他人在收拾东西,插线连音箱,给设备调调音什么的,主唱就坐这儿跟奚南聊天。其实俩人也没说什么,奚南心里还有事儿呢,顾不上瞎聊。   主唱今年二十七,长得正经算是挺帅个人。一双桃花眼挺勾人,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坏,但是唱歌绝对棒。奚南最开始跟他熟起来也就是因为他唱歌好听。   一把吉他抱在手里,玩儿起摇滚来特别有范儿,也能压得住场子,把气氛都搞活起来。   这天俩人聊完,主唱上去唱歌唱到一半,唱嗨了突然喊了奚南一声。奚南让他大嗓门子喊得一哆嗦。   主唱喊他上去玩儿,跟他们一起唱歌。奚南最不怯场了,立马就上去了。他们唱这歌儿奚南还真会,唱得不好谁还不会喊了?反正音响声那么大别人也听不清。   林洲下来的时候奚南都在上边玩儿好半天了,脑袋上玩儿出一圈汗。主唱搂着他肩膀,手还放在他头上扣着他后脑勺。奚南呢?奚南一只手搂着人腰,正扯着嗓子飙歌呢。台边围了一堆人,都让他们给唱嗨了,气氛热闹得不行。   林洲站在那看了一会儿,沉着脸不吭声。   主唱上衣都脱了,光着上身拨着电吉他。直到他扯了一把奚南的衣服,要把奚南毛衣也脱了的时候,林洲终于还是迈步过去了。   奚南这一晚上算是玩嗨了,本来心里因为林洲冷淡他攒的那点火全撒出去了,嗓子都嚎劈了。他正要扯头把衣服也脱了的时候,让人一把就扯了下去。   “大爷的谁啊?”奚南没站稳就开始骂人:“拽爷爷干个毛啊吓我一……”   他一回头看见是林洲,下意识收了声。   林洲手放在他脖子上,拇指点了点他的喉咙:“你会唱吗你就跟着瞎喊,嗓子还要不要?”   “你还管我要不要呢?”奚南转开眼不看他,“没人跟我说话还不行唱歌了,还有没有人权了。”   主唱还在上面喊他,奚南转身就要上去,林洲抓着他胳膊:“你别跟着疯,明天嗓子疼你别哭。”   奚南看着他,简直有点惊讶。他又扭头看了看主唱他们,再看林洲,灵光一闪,突然就“噗嗤”一声乐了。   他眯了眯眼睛,仔细看了下林洲的神情。他的表情显然就是不太高兴。   他不高兴但是奚南高兴了啊!   高兴出花了!   他一把甩开林洲的胳膊,都没给他反应时间就冲回去了,上了台直接把毛衣从头上就脱了往林洲身上一扔,好在里头还有个紧身背心儿,不至于全光了。   林洲脸一下就黑了。   奚南胳膊搂上主唱的腰,眼睛却挑衅地看着林洲,跟主唱用一个麦,嚎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歌,亲亲蜜蜜的。   苏北在挺远的地方看着,乐得不行。他觉得这俩人太逗了,以前感觉他俩配一起简直就是瞎胡闹,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出头,根本连说话都说不到一起去。   但是现在感觉这样挺好的,就该这样,就得这么配。   不过他真是佩服奚南,真能作。他在台上还故意牵了下主唱的手,还抓起来晃了晃。眼睛一直盯着林洲看就没离开过,他就是成心的。   林洲就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盯着他。   终于,奚南把手放在背心上做出想要脱了的动作的时候,林洲的底线终于到底了。他几步走过去扯了奚南一把,奚南还没站稳就直接让林洲扛了起来。   周围有人在吹口哨起哄,奚南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 第16章   奚南让林洲放在酒库的地上,他扬着脖子满脸挑衅地看着林洲:“你有病啊谁让你把我弄这儿来了?”   林洲把他按在门上,抬手掐着他下巴,还挺用力的。奚南的嘴都被他掐得变形撅起来,嘴都让人捏着还闭不上,含含糊糊地说:“你抽什么风啊,我唱好好的你……操`你要干啥??”   奚南话说到一半,林洲突然抓着他身上的小背心从头上摘了下来。酒库里温度稍低一些,奚南一个哆嗦。   林洲冷冷地开口:“你不是想脱吗?”   奚南心里又开心炸了,但脸上还是那种挑衅的样儿:“我想脱那是在外面,在外头我唱歌呢我才脱呢,在这儿我有鸡毛好脱的。”   林洲把他手里奚南的毛衣和背心全扔了,奚南刚要骂人,林洲一只手按着他喉咙,同时封住了那只欠虐的嘴。   奚南立刻伸出舌头回应,碰到林洲舌尖的时候瞬时就缠上去,搂着他脖子狠狠纠缠。奚南闭着眼睛,他怕眼神里泄漏出自己开心炸了的状态,那会让人有点难为情。   林洲一只手扣着奚南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按。奚南感觉到林洲下半身觉醒了,正硬硬地顶着他。奚南美坏了,爷爷的魅力这不还是在呢吗?老流氓你怎么不装了。   最后分开的时候林洲咬了奚南的嘴唇,把奚南咬得下意识一缩,出血了。   “操`你怎么还咬人啊?”奚南手还攥着林洲衣服,这会儿放开了,伸手摸了下嘴唇,“你属狗啊?你他妈咬我干啥。”   “浪够了吗?”林洲跟他对视着,问了一句。   奚南使劲摇了下头:“没有啊。”   林洲挑起眉,盯着奚南看了两秒,问他:“还想怎么浪?”   奚南想起之前求欢被拒的事儿就觉得不解气,他舔着唇上被咬破的位置:“你管我怎么浪呢?跟你有关系啊?”   林洲凑近了看他,直到跟奚南鼻子对上鼻子,奚南盯着林洲的眼睛都快盯对眼了。他突然发现林洲睫毛还挺长,眼睛颜色那么深,真他妈好看。   林洲突然笑了,从地上捡起奚南的毛衣给他套上了。他摸了下奚南的头,在他脖子边上轻轻亲了一口:“也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奚南让他这一下给亲得心都酥了。   林洲说:“行了别作了,出去别跟着瞎喊,你嗓子哑了。”   奚南让他刚才亲那一口和说这话时候的语气给迷住了,以前都没发现,林洲他怎么这么苏,浑身都是荷尔蒙。   林洲开门出去了,奚南在后面蔫蔫地跟着。苏北看见他俩的时候眼神暧昧得不行,奚南心说这老痞子除了咬我一口之外啥都没干,可别脑补了。   不过咬那一口也就够了。   有那一口林洲再想拒绝他可就不容易了。   那晚一回家奚南就进浴室洗澡去了,一个澡洗了四十多分钟。洗完就钻被子里,露个光头在外面。林洲都没搭理他,拿了条内裤就洗澡去了。   奚南撇了撇嘴,白天你都啃我了你还不跟我睡啊?   林洲出来的时候拿毛巾随意擦着头发,他都没往主卧室这边看,直接回了他这段时间睡的房间。   他一进门动作就顿了一下。   ——奚南把自己脱得光不出溜的,两条腿大敞四开的,正靠在他床头玩手机。   见他进来了,奚南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抬头看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还有那么点无辜。   “这干什么呢?”林洲拿遥控器开了空调,“被也不盖空调也不开,还想发烧一回?”   奚南也不说话,还是一副无辜扮相看着他。   林洲把毛巾随手搭椅子上,问他:“怎么了?”   奚南伸手指了指自己下半身耷拉着的小鸟,撇了撇嘴说:“林洲……毛长出来了,我扎得慌。”   林洲的呼吸顿时就停了一下。   “你给我弄弄,又痒痒又扎,我难受。”奚南又说。   奚南晚上唱歌把嗓子喊哑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沙的,偶尔还有破音,倒是更显得可怜了一些。小孩儿光着屁股坐在他床上指着鸟说自己难受,林洲就是明知道他是在自己眼前装的,但还是忍不住心软。   林洲走过去,笑着问一句:“你想让我怎么给你弄?”   奚南说:“我不知道,你看着办吧。”   林洲是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捏了捏他耳朵,去拿了剃须刀和剃须泡,回来的时候奚南还是原样,坐床上等得可老实了。   “坐边上来。”林洲指了下床边。   奚南爬过来,两腿分开做好。林洲蹲在他面前,给奚南长着毛茬的部位都涂上了泡沫。他的手在奚南的小鸟边上抹来抹去的,奚南要是没反应就怪了。   剃须刀拿在手里的时候,奚南已经半硬了。   林洲嗤笑一声:“还挺精神。”   奚南摸摸鼻子:“废话,爷爷龙精虎猛。”   林洲捏了一把中间颤巍巍立着的小少爷,奚南大腿筋跟着抽动了一下。   林洲握着剃须刀在他重要部位周围打着圈地小心刮着,奚南很痒,但是这种动作也真的足够撩人了,尤其俩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过了。   奚南呼吸渐重,忍不住催:“痒痒死我了,林洲你能不能快点?”   “你不怕我直接把你割了?”林洲问。   奚南控制着林洲手边的小小少爷,让它动了两下。奚南指了指它,对林洲说:“你没看见吗?都出水儿了。”   林洲低低地笑了,给他刮得很仔细,动作也很轻。奚南低头看着林洲蹲在他面前小心弄着,突然就觉得心里暖乎乎的。   林洲给他的感觉一直是这样的,只要在林洲面前,他怎么任性怎么作都行,哪怕作上天了林洲可能也就只是在下面非常无奈地笑笑,然后等着接住他。   奚南突然伸手轻轻拽了拽林洲的耳朵。   林洲抬眼看他。   奚南吸吸鼻子,然后看着他眼睛,声音不大地说:“林洲我知道你对我好,我……那个啥,我喜欢你。”   林洲动作顿了一下。   奚南又开了口:“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林洲没说话,奚南反正都开了头,也就豁出去了,接着往下说:“哎其实上回你撵我,不让我再来了,我真挺难过的。那个女生也不是我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我现在只喜欢跟你上床,然后被你操哭。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点喜欢我,反正咱俩就像之前那样儿,你说行不行,你别跟别人睡。”   林洲一直都没出声,奚南心里没底。他又轻轻碰了碰林洲,然后不太确定地问:“行吗?”   林洲继续给奚南清理毛茬,他不抬头,奚南看不见他的表情。直到下面都弄干净了,林洲才抬头看奚南。   奚南睫毛颤了一下,脸上都是故作镇定的表情。   林洲嘴角卷出个笑来,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脸。他开口的时候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很温柔。林洲问:“你二十几?”   奚南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老实回答:“二十二。”   林洲点点头,说:“我三十六了。”   奚南看着他,林洲抽了张纸擦了擦手,维持着蹲在奚南身前的姿势没动。他抬着头和奚南说话:“我比你老了一半还多。”   “你不老啊,”奚南有点皱着眉,“再说你说这干什么?年轻的那么多可是我又不喜欢。还是你嫌我小啊?我幼稚?啊我的确挺幼稚,但是我不会骗人,我说喜欢你就是真的喜欢,我不会跟你撒谎。”   奚南哑着嗓子一个劲儿地说喜欢他,林洲一颗老心就像被小奶猫不停地亲吻。   “小少爷,”他叫了奚南一声,“一时糊涂谁都会有。你能新鲜多久?”   奚南打断他:“我没糊涂啊,我挺明白的。再说凭什么我就得新鲜不了多久啊,你凭什么这么想我?”   林洲站起身来,笑着低头亲了下奚南的嘴。他说:“我肯定不跟别人睡,你要是喜欢我你就在我身边呆着,你就呆到你呆够了想走为止。但是我得再提醒你一次,我比你老十多岁。”   林洲垂下眼睛,慢慢地说:“等你到了我这么大的时候,我都五十多了。你应该好生做你的小少爷,吃喝玩乐开开心心的,玩儿够了找个好媳妇儿结婚生孩子。你跟着我这么个烂人瞎混,纯属是浪费你的青春。”   奚南又皱起了眉,林洲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别皱眉。我不会撵你,你想找我你就来,我像以前一样对你,你想干什么我都答应。”   林洲直起身,看着奚南光光的头顶,“你要有一天玩够了不想来了,你随时走我不留你。”   奚南让他几句话说得红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酸酸的。   林洲去洗手回来的时候,奚南还保持着原状,只是稍微有点抿着嘴。原本虎头虎脑的小小少爷这会儿也蔫了,没精打采地耷拉着。上面还有刚才情动时候流出来的一滴水儿,现在这么挂着看起来还挺有喜感。   林洲问他:“睡觉?”   奚南摇头:“不睡。没做呢。”   林洲笑了一声:“都蔫儿了还想着做呢?”   “蔫儿了怎么了又不是再不能硬了,”奚南踩着床站起来把自己从正面挂在林洲身上,俩腿盘着他的腰,胳膊搂着他脖子,“你得让我硬起来,然后跟我做。”   林洲接住他,拍了他屁股两把。   ……   下身被含住的一瞬间,奚南爽到发抖。还从来没经历过这个,林洲从他的嘴巴一路亲下去,一口含住小小少爷的时候,那种整个人都被泡在温暖又柔软的泉水里的感觉,让奚南有些沉醉。   “啊……”奚南没忍住叫了一声。   林洲抬眼看了看他,眼里带着笑意。   奚南是第一次被含着这么做,林洲也是人生头一回给人做这个。以前都是别人给他口的份儿,哪能想到有天林洲也能心甘情愿低下身这么去伺候个人。   “你舌头可真软。”奚南哑着嗓子哼唧着:“你嘴里太烫了,爷爷要让你烫秃噜皮儿了。”   “哎你牙碰着我了!”奚南攥着床单,指关节都有点泛白:“差点没忍住射了……你再别用牙磕我啊,我忍不住。”   “林洲……”奚南闭着眼睛喊他,语气里不自觉就带着依赖。   林洲抓住他的手,攥在手里揉了揉。   奚南哪能受得了林洲这么弄他,没多一会儿就射了。低低地喊了一声,直接射在林洲嘴里。   那晚林洲也不是白伺候他一回,过后连本带利全收回去了。奚南上次和林洲做还是被林洲捆上榨干的那次,这回也一样,虽然没捆,但也快榨干了。   奚南刚开始还能忍住,后来还是哭得稀里哗啦。他推搡着林洲:“你起来吧你还有完没完了……”   林洲在他体内冲撞着,奚南觉得腿都抽筋了,抹了一把鼻涕蹭在林洲胳膊上:“你不要脸……”   奚南本来晚上嗓子就是哑的,再加上后来连哭带喊的,这会儿说话的声音已经不连贯了。林洲听了有点心疼,亲亲他的喉结:“别说话了。”   “那你倒是快点射啊,”奚南使劲抽了他肩膀一下,“你这么干着我我能不说话么,我想射的时候肯定要喊,我嗓子都很疼了我都喊不动了……林洲你快点。”   林洲让他逗笑了,奚南在床上的画风总是这么不可捉摸。这会儿奚南身上全是汗,一颗光头带上点汗显得特别亮,眼角红红的,眼皮都肿了。   林洲听着他不成声的嘟囔不忍心再做了,发狠动了几十下之后终于停了下来。奚南肿着眼睛骂人:“我他妈屁股都要让你磨漏了,你个老公狗。”   林洲摘了套子,奚南嗓子都那样了也闲不住嘴:“我腿都掰疼了,你怎么不直接给我掰折了呢?你就是有病,林洲你上辈子肯定是个种狗,要不你……”   “闭会儿嘴吧祖宗。”林洲拿了条毛巾过来给他擦脸,奚南话都没说完就被毛巾捂住了,林洲擦完脸顺带着把他光亮的脑袋也擦了一圈,“歇歇嗓子。”   奚南真的很累了,浑身都疼,嗓子像冒烟了一样,又干又疼。但是他心里还是挺爽的,终于又能霸着林洲不松手了。   第二天奚南上午有课,林洲是送他去的学校。   在车上的时候奚南坐不老实,来回动着,说:“林洲我屁股疼。”   奚南的嗓子到早上起来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说话就只能有个气音传出来。林洲侧头看了看他,说:“等会儿回去再涂遍药。”   “我他妈不涂,你自己涂吧!”奚南起床气还没消,绷着张脸怎么都不顺心。   林洲问他:“嗓子疼不疼?”   奚南指着自己的嗓子,皱着眉瞪他:“你猜呢?我都这样了!你猜我疼不疼?”   林洲问:“还跟不跟人唱歌了?”   奚南原本绷着的脸一想起昨天林洲把他扛走了的事儿就绷不住了,笑了两声。   “把嗓子浪成这样,”林洲淡淡地问,“浪够了?”   奚南从兜里掏出棒棒糖,撕了糖纸塞嘴里:“我这嗓子是叫床喊的,跟唱歌有鸡毛关系。”   林洲把他嘴里的糖抽了出来,很自然地放进了自己嘴里:“别吃糖,还觉着嗓子不够惨?你今天带滋味儿的全都吃不着,中午喝粥吧。”   奚南看着林洲叼着他的糖,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甜滋滋,舔了舔嘴唇,看车窗去了。   老痞子,不要脸。   奚南现在满心都沉浸在他那恋爱的氛围里,都快把外面还有人在堵他的事儿忘了。下车之前林洲嘱咐他:“在学校里注意着,跟别人一起走,别落单。”   奚南点头:“嗯我知道。” 第17章   “少爷你这嗓子咋啦?”室友问奚南。   奚南说:“昨晚唱歌唱嗨了。”   “你可真行,”室友竖了个拇指,“唱歌能唱到失声,给你点个赞。”   奚南扒拉开他的手指头,心说我唱完歌我还叫了好几个小时床呢我炫耀了吗,林洲那个老流氓在床上简直不要脸。   哦不在床上的时候也不要脸。   虽然奚南嗓子哑不说话了,但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出他今天开心。平时往椅子上一坐动都不动一下,今天特别活跃,时不时动一动,下课竟然还出去溜达一圈。   奚南心情好是真的,但是出去走真不是因为这。主要是他屁股疼,昨晚林洲没完没了的,他屁股坐时间长了太难受。   也不知道有没有那种保养屁股的膏啊乳啊什么的,奚南琢磨着等会儿上网搜搜。林洲那东西又粗又大的每次又都那么长时间,亏了自己这是没有痔疮,要不他再喜欢林洲也不跟他在一起了。   但是林洲不跟他做的时候奚南又总琢磨着撩一撩。   奚南撇了撇嘴。他得好好保养着,毕竟后面还好几十年呢。以后林洲给他涂药的时候他得配合,万一得痔疮了性生活该不和谐了。   下午还有一节课,所以中午奚南也就没回去折腾,回宿舍呆了会儿。林洲让他中午吃粥,奚南不太想吃,只喝了瓶酸奶。   林洲发短信给他:【别乱吃东西。】   奚南忍不住就笑了,迅速回复他:【你怎么管那么多。】林洲就只发了最开始那一条,后面再没回过。他这人好像不太喜欢发短信聊微信之类的,奚南很少看见林洲摆弄手机,奚南充一次电用不了几个小时,林洲充一次电能用两三天。   早上来上课之前俩人定好了,他下课的时候林洲过来接他,顺便吃个饭。奚南有点想吃一家店的冰淇淋,上课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等会儿要跟林洲一起在外面吃饭了。   其实俩人除了林洲有饭局的时候带着他,剩下都没有单独出去过。奚南现在仿佛就是个青春期的少年,心里都是恋爱的冲动,装不下别的。   室友问他:“少爷今天回去住不?”   奚南摆了下手:“不回。”   他怎么可能回去住,心都长草了恨不得现在就下课跑出去钻进林洲的车里,然后去约会。   快下课了的时候奚南趴桌上给林洲打电话。   “你出来没呢我快下课了。”   林洲说:“快了。”   奚南用他沙哑的嗓子费劲吧啦地说:“你等会儿要是迟到了你等着爷爷跟你没完。”   “知道了,上你的课。”   奚南挂了电话之后看了眼时间,感觉坐不住了。   下课铃一响奚南跟室友们打了声招呼就从后门跑了,结果跑到大门口压根儿没找着林洲。他拨了电话过去,没人接。   奚南骂了声:“操……一点儿都他妈不准时。”   他坐大门口的石墩子上等了半个多小时,中间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奚南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而且也想不通林洲为什么不接电话,就算开着车呢也不至于一个电话也听不见啊。   又等了几分钟,奚南这才觉出有点不对劲了。   酒吧离他们学校其实开车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压根儿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再说除非手机没带,要不林洲不可能不接他电话。   他伸手拦了辆车,报了酒吧的地址。   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车上的时候奚南就觉得有点心慌。特别不踏实,心不落地的感觉。   他催着司机:“师傅你快点行吗?”   司机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我尽量。”   奚南抿了抿唇,手里攥着手机,想不通林洲能有什么事。这人每天生活都挺简单,他要不想出去的话能宅得特别消停。应该不会临时有什么事啊,想不通。   离得越近奚南心就越慌,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忍不住给苏北打了个电话,还不等他说话苏北先语气挺急地问他:“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小南你在哪儿呢?”   奚南说:“我在路上啊,北哥林洲呢?”   苏北语气特别严肃,让奚南有点紧张,“你先别问你听我说,你现在先回宿舍呆着,别回酒吧。”   “为什么?酒吧怎么了?林洲呢?”奚南的手下意识攥成拳头,连握着手机的力度都大了些。   苏北听他语气急了先安慰他:“洲哥没在他出去了,你就听我的,先别回来,没事儿,啊。”   苏北那边听起来就挺乱的,人多。他跟奚南说这几句就挂了,奚南不可能放心。   他跟司机说:“师傅等会儿到了地方你在门口等我,你开着表打价就行我三倍给你。你别熄火,如果我出来上车了咱们马上就走。”   司机点头说:“没问题,放心吧小伙子。”   这个时间不是酒吧营业的时间,通常下午六点左右酒吧才开,现在应该除了轮值的服务生就只有林洲在。苏北不让他回酒吧,那酒吧肯定是有事儿,奚南知道是跟自己有关。他必须得回去看一眼,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他马上就走,不添乱也不当累赘。   但如果真是因为他出了事奚南不能让别人给他扛。   刚拐到酒吧那条街,奚南整颗心就沉了下去。酒吧门口乱七八糟停了好几辆车。这个时间不该有这么多人。   快到店门口的时候奚南看到了苏北的车,他身后也跟着几辆。奚南抽出两张钱扔前座上,吼了一句:“别熄火在这儿等我”就开门下去了,甚至都没等车停稳。   苏北看见他当时就愣了,急急地问:“不说不让你来吗?!”   奚南边疯了似的往里面跑边说:“我不来行,但是我得知道怎么了!我得看见林洲一眼!”   苏北后边的车里下来了很多人,奚南心都沉到底了,他跑在最前面推开酒吧的门。   里面一片狼藉。   奚南停都没停直接往上面跑,上去看到的第一眼就让他激红了眼睛——   “啊啊啊啊景哥!”   他看见有人拿酒瓶往张景头上砸,张景让林洲护住了头,酒瓶就那么插进林洲手背里。   “林洲!!!”奚南眼睛要瞪出了血,从地上抄起个东西就往那人头上砸,一点力气都没留,“啊!!!我`操`你们大爷!!!!!”   林洲和张景被困在最里面,奚南彻底疯了,手里拿根棍子拼了命地往人身上砸。   林洲看见他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他额角有一处流了血,沿着脸颊画了一道红色的线,刺得奚南眼疼。   奚南完全都顾不上自己,其他人的都不管,只顾林洲。谁想动林洲他就往谁身上砸,拼尽全力恨不得砸碎人头骨。   “小北把他弄走!”林洲冲苏北喊了一声。苏北去扯奚南,但奚南就像一只完全抓了狂的小狮子,谁也拉不住。他拼了命往林洲身边挤,身上挨了多少下都不知道,疼肯定是疼,但是他顾不上那些。   少爷们吃喝玩乐的把戏奚南都玩得明白,但要说打架他经验真的不多。他根本不会打架,什么技巧都没,就是凭着一股劲儿往人身上踢,砸棍子。他看见林洲受伤了还有人动他就觉得自己心里有团火要爆炸了。   “滚!都他妈给我滚!!滚!!!!!!”奚南手上的棍子都敲折了,扯着脖子冲他们吼着,但是他根本喊不出声来,发出来的声音是嘶哑又破碎的,“滚!!!!”   “别动他!!你们不是他妈找我吗??爷爷在这儿呢你们别动他!!啊啊啊啊!!!!”   奚南的声带似乎都吼出了血,用了很大的力气也发不出个完整的声音。他这两句能把人心都喊碎了。   林洲伸手捂了一下他的嘴,在他身后哑声说:“我没事儿,别喊了宝贝儿。”   林洲手上还插着一块玻璃,奚南红着眼睛看着林洲不停流血的手,就像一只绝望的小野兽。   “真没事儿,出去,听话。”   “听个JB话!!”奚南手里的半截棍子直接往人身上捅,林洲踹开那人没让奚南真捅着他,奚南不会打架把握不住分寸,林洲不能让他失手闹大了。   “洲哥你怎么样啊?”有人问林洲。   林洲说:“我没事儿把他弄走,小伟,东光,你俩把他带出去。”   “我他妈不走!凭什么让我走!!”奚南挡在林洲前面动都不动,谁抓着他他就拼了命地挣扎。   林洲之前另外一只手护着张景,现在把人弄出去了他空出手来第一件事就是扯着奚南塞自己身后。   两边人数差不多,但是很明显苏北带来的人更能打一些。对方有个胖子一直在针对奚南,下得都是死手,专打他头和脖子。   林洲一脚踢开那人,劲头够踢断他一根肋骨。林洲眼睛死死盯着他:“你跟过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那人捂着肋巴,说:“哥,你不干了你有新生活了,但是我们还得混,还得活着!今天我是人家手底下的狗,他让我咬谁我就得咬,我不想跟你过不去,我也没想跟你动手。你把人给我,我马上走。”   林洲冷笑一声,冷冷吐出几个字:“除非我死了。”   奚南站在张景的床前,看着那张有些憔悴的帅脸,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张景是他特别喜欢的一个朋友,跟他那些酒肉朋友都不一样。这人身上有种他们没有的气质,奚南很喜欢。   这次因为他的关系张景和林洲都伤着了。张景伤得不重,有点脑震荡,剩下的都是皮外伤。林洲要严重一些,他断了三根肋骨。   但张景和林洲比起来,在奚南心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毕竟奚南和张景再好也不是那种关系。欠下的人情以后他得慢慢还,可奚南是发自内心地感谢昨天张景在,要不就林洲一个人他肯定扛不住。   张景一直睡着没醒,奚南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回了林洲的病房。   这人身上裹着胸带,光着上半身躺在病床上,见他进来了对他轻轻笑了下。   奚南无声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低着头,默默闻着自己身上穿着的林洲外套的味道。   上面有一点烟味儿,还有一点血味儿。   “别低着头瞎琢磨,去把身上伤处理一下。”林洲攥住奚南的手,刮了刮他的掌心。   奚南摇摇头。   “不冷,外套脱了。上面都沾上血了你不嫌脏?”林洲跟他说。   奚南又摇摇头。他一直低着头,也不怎么看林洲。   “别低着头,我看看你脸。”   奚南抬头,果然眼睛是有点红的。林洲笑着逗他:“哭一个我看看。”   奚南转开头,闷声说:“哭个毛啊,我不哭。”   他几乎已经发不了声了,说出的话都是气音。   “不哭那就笑一个吧,脸都拉半宿了。”林洲上半身行动不方便,胳膊都没法抬,只能躺着跟他说话。   奚南没什么反应,整个人都显得很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把床边小方柜挪了,费劲吧啦上另一边把空的那张床挪了过来。   刚开始声音有点大,然后奚南就变得格外小心,怕护士站听见了还得过来查房。   他把空床跟林洲的床挨到一起,脱了鞋躺了上来。奚南小心地抱住了林洲的一条胳膊,脸在他肩膀上很轻地蹭了蹭。他吸了下鼻子,叫了一下:“林洲。”   林洲“嗯”了声。   奚南闭上眼睛,小声说:“今天我特别害怕,我只这么害怕过两次。一次是我十岁的时候我妈走了,一次是今天。”   林洲反手摸了摸他的脸,“怕什么。”   “怕你出事。”奚南把嘴贴在林洲胳膊上,闷闷地说:“我比我以为的还要喜欢你。”   他的嗓子哑到出不了声,即便是气音的音量也很小,但林洲还是听清了。他的呼吸顿了一下,侧头去看奚南的脸。   奚南回望过来,眼睛特别红,说:“我以后都不玩赛车了。”   林洲一下子笑出来,震得胸口疼,用另外一只缠着绷带的手去捂着胸侧。他看着奚南的眼神里有着笑意但更多的是柔情。   “真的,我从小就很怕惹麻烦。因为我怕惹了麻烦我爸不管我,又怕他管了我之后露出嫌弃的眼神。万一有麻烦之后没人管,我会控制不住感到恐惧。”   “我这么多年都很低调的其实,我跟他们一起玩儿,可是也就是吃吃饭喝喝酒,更过格的我都不玩儿。我怕惹麻烦,所以一直都很老实。可我这次还是惹了麻烦。”   “你没惹麻烦,是麻烦找你。”林洲用手背抚着他的脸,“没人怪你。”   “我知道你不怪我。”奚南抓住他的手,看了看,然后放在唇边亲了亲:“我发烧了你管我,我惹麻烦了还是你管我,你就没怪过我。”   “感动啊?”林洲挑起了眉。   奚南说:“嗯。”   “感动光用嘴说啊?”林洲手指撩了撩奚南的脖子,“来表现表现,我看看你怎么感动的。”   奚南知道林洲是故意逗他让他不难受,他翻身起来,看着林洲的眼睛,看了十多秒。然后轻轻在林洲唇上吮了一下。   “林洲你疼不疼。”   林洲笑了下说:“不疼。”   奚南趴在旁边,捏了林洲一撮头发用手指轻轻搓着,低声说:“可是我特别疼,你受伤了我难受。林洲以后我不惹你生气了,我保护你。”   小少爷一脸诚恳地哑着声音说要保护他,林洲那一颗老心不可能不被触动。   “你把你自己保护好就行了。”林洲当时闭着眼睛,脸上还带着点笑,轻声说:“顺带着也可以罩罩我。”   奚南当时是真的很认真地说这话,说出口的时候也很走心。他想着以后不再那么任性了,不作天作地作林洲了。要对他好一点儿。   折腾了一整晚,奚南躺在林洲旁边刚要睡着,就听见隔壁张景那屋有动静。他马上坐起来要过去看看,林洲一把抓住他,说:“睡你的。”   奚南看向他,又仔细听了下张景那屋的动静,然后瞪大了眼睛。卧槽张景竟然还会跟人吵架?而且听起来吵得还挺激烈,太意外了。   “这怎么回事儿啊?”奚南小声问林洲。   林洲连眼睛都没睁:“小两口打架。”   “小两口?”奚南更震惊了,这明明是两个男的在吵。“景哥??跟个男的是小两口??”   林洲非常淡定地“嗯”了声。   “操啊……”奚南觉得自己三观都崩塌了。   他躺在林洲旁边反应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什么,转了转眼睛,问:“哎我还没问过你,你跟我景哥,你俩怎么认识的?”   林洲睁开眼看他一下,然后又闭上了。   “我问你话呢。”奚南碰碰他。   林洲只能平静地开口:“约炮没约成。”   “……”奚南瞪着林洲,简直难以置信:“……你?跟我景哥?你俩要约炮?”   林洲说:“说了没约成。”   “操没约成不也是约了吗?”奚南坐不住了下地站起来,指着林洲,用气音喊着:“你还要不要脸了?林洲你就是个老不要脸的,你就是根烂黄瓜!”   林洲都让他说笑了,问他:“俩人约炮,就非得是我不要脸,我自己不要脸就有人跟我约了?”   “就是你不要脸,我景哥压根儿不是那种胡约炮的人!”奚南咬着牙骂他:“肯定是你撩骚。”   林洲挑眉看着他,淡淡地问:“你这么激动呢?因为点啥?”   奚南突然想起来白天进门看见的,张景靠着林洲帮他挡拳头,林洲伸手护住张景的头,后来张景不清醒了之后林洲也是一直放身后护着。奚南心里猛地涌上来一阵酸浆,从头到脚都难受了起来,嗓子原本都忘了疼,这会儿像被火烧一样。   他脱了原本穿着一下都舍不得脱的外套,往林洲腿上一摔:“你管我因为啥!我愿意因为啥因为啥!”   林洲见他真急了,赶紧顺毛:“别喊,过来。”   奚南想起来最初俩人认识还是通过张景,他一想到林洲竟然有过跟张景约炮的想法他就觉得不舒服,胸闷气短。   林洲看着奚南都激动红了的脸,淡淡笑了下。比起让奚南像刚才那样低头打蔫一脸难受的样,林洲更愿意他像现在似的,至少欢实多了。   第二天苏北过来的时候林洲就自己躺在床上,旁边连个人都没有。苏北扬眉问:“人呢?昨天不说死活都不走吗?”   林洲笑了:“让我气疯了,不知道跑哪撒气去了吧。”   “你行啊哥,”苏北眨眨眼,“昨天刚同生共死过我琢磨着怎么还不得难舍难分一个月啊?这二十四小时没到你就给气跑了?咋的了就气那样?”   林洲笑着没说。   刚才张景过来溜达的时候奚南在洗手间,林洲跟张景聊了几句。从昨晚到现在奚南都撅个嘴一脸不乐意的样儿,看着还挺有活力,比昨晚半死不活的状态强多了。   而且林洲也是真挺愿意逗他,奚南的反应太可爱,林洲一把岁数了玩心还上来了,从早上开始时不时气他一两句,奚南浑身都泡醋里了。   张景当时问林洲:“奚南人呢?你俩什么情况啊?”   林洲说:“没情况。”   张景说:“我都不知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凑一起去了,你俩这组合太奇怪了。”   林洲问他:“怎么奇怪了?”   张景说:“不和谐。”   要没有昨晚林洲说的事儿奚南听他俩说这话什么感觉都不会有,但他昨晚的酸劲儿都还没过呢,这会儿听他俩聊这个简直要抓狂。   这还不算完,林洲那个臭流氓子竟然还说:“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要没你帮我扛一半,我今天可能就撂这儿了。我这么长时间,就惦记着操`你。今儿我欠着你人情了,以后操不了了,真JB亏。”   奚南当时差点没忍住开门出去照着他脸扇俩嘴巴,太他妈不要脸。后来还是忍住了,毕竟张景还在呢,他是真挺喜欢张景的,他怕人尴尬。   张景走了之后奚南一句话都没跟林洲说,开门就走了。真是气疯了。   林洲自己躺床上笑到现在。   “哥你心也挺大哈?还笑呢?你打算怎么收场啊?”昨晚奚南就已经把床挪回原来的位置了,不跟林洲挨着。这会儿苏北坐在林洲旁边椅子上,问他:“咱酒吧砸个稀巴烂,一时半会儿开不了。”   “正好,”林洲漫不经心地说,“休息了。”   “光休息不行啊,咱让他白砸了?”苏北问。   “那不然呢?”   苏北说:“按规矩来呗。”   “什么规矩?道上的规矩?”林洲淡淡地问:“谁是道上人?你?还是我。”   苏北张了张嘴,没答上来。然后皱了皱眉:“那就这么算了?”   林洲闭了闭眼,半晌开口:“再说吧。”   苏北本来还有点想不通,觉得林洲现在已经完全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过会儿他自己就笑了,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林洲活得比以前自在多了。   当时苏北以为林洲真的就这么算了,不计较了。但是林洲即便是已经过惯了安定的日子,但不代表这人就怂了,萎了。尤其这事儿牵扯着奚南,他不可能不管。   不过还没等他这边有什么动作,就有人来医院了。当时苏北还没走,有人敲了敲门,点了下头走进来。   苏北回头看他一眼,皱着眉问:“你谁啊?”   那人陪了个笑脸,走过来从兜里掏了张卡,双手放在床边柜子上,一脸恭敬:“我们冲哥刚听说这事儿,你看这事儿弄的,还误伤了洲哥。我替冲哥过来看看您,知道您大度,别跟我们计较。”   打从他进来之前林洲看过一眼,之后眼睛根本落都没往他身上落过一下,闭着眼跟睡着了似的。   苏北也没动,下巴往卡那边歪了歪,说:“赶紧拿走,别往这儿放,别等会儿保洁大妈给你划拉垃圾桶里多没劲。另外你哪来的往哪去,你看我们屋还一个病人呢,得静养,不送了。”   那人也不计较,站一边接着说:“洲哥,您看您就别打我脸了,您要不接着今儿我就得提头回去,您别为难我们这些人了,都不容易,给口饭吃。”   苏北嗤笑一声,瞥了他一眼:“你谁啊?”   “哎我问问你,你是哪一号啊?你们冲哥就派这么个小生脸儿过来,玩儿呢这是?废话不多说了您,转个身劳您出去的时候帮我带个门儿,风太凉我们病人不好休息。”   那人没动的意思,苏北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说了一句:“说句不好听的,不管你是来谈事儿的还是来干啥的,哪怕就是来送筐水果,你这级别都不够。”   苏北这话说得一点面子都没给留,捡起卡来揣他兜里。那人要往后躲,苏北没让他躲开。   那人又原地磨叽了半天,林洲都没睁过眼。只是在他临走之前,林洲才闭着眼缓缓开了口——   “回去给尹冲带个话。”   “您说。”   “问问他,你弟弟那腿,好利索了?”   这人前脚刚走,后脚奚南就回来了。林洲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就柔和了,甚至露出了个笑模样。   苏北当时就笑出来了:“哥你这转变挺快啊?”   林洲给了他个眼神,苏北立即识相地站起来:“回来啦少爷?那你盯着吧我得回酒吧,还什么都没收拾呢。”   奚南看见他跟他打了声招呼:“北哥来了?对不起啊因为我给你们都添麻烦了。”   “哎说这就没意思了,”苏北搂了下他肩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苏北心说你这基本要当我嫂子的人,还跟我说哪门子对不起,你敢说也得我敢接着啊。   他走了之后奚南绷着脸看看林洲,站了会儿还是走了过来。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个电动剃须刀,梗着脖子说:“你胡子都长出来了,我给你刮刮。”   林洲还有点意外,这小孩儿让他气跑了还知道想着给他刮胡子?   林洲扬了扬脖子,示意他过来刮。   奚南一步一挪走过去,看见林洲那张脸还是有点生气。这人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他在洗手间还那么说。   真是不他妈要脸。   但是他总还是要回来的,心一直在这边牵着呢,再说昨晚他刚打算好以后要对林洲好点,就算他再怎么气人奚南也不舍得真走。   林洲胡茬都冒出来了,都不帅了,回去给他剃剃……   说不定还能找机会给他把个尿壶扶个鸟,把以前林洲挤兑他的事儿还回来……   奚南全程都抿着唇,拿着剃须刀在林洲脸上嗡嗡地来回蹭,还挺认真的。刮完胡子奚南把剃须刀放一边刚要起身,一把被林洲扯住胳膊往他身上拉。   奚南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圆了,两只手拼命拄着床,张口就骂:“我`操`你傻逼啊林洲?你他妈拽我干鸡毛啊?我要压你身上压着你肋巴了他妈不疼死你啊?操!”   他嗓子还是说不出来话,林洲听他说每个字都跟小刀在心口磨似的,舍不得。   他笑着亲亲奚南的嘴,忍不住逗他:“心疼我啊?”   奚南瞪他一眼,不说话。只是两只胳膊还是在床上用力抵着,不让自己碰着林洲。   林洲又轻轻舔了下他的嘴唇,声音低沉又沙哑:“心疼我就表现表现,让我看看你怎么心疼我的。”   奚南咬着牙要骂,忍了好几次还是忍住了。他挣开林洲的手,站起来转身就走。走了一半却停住了,站在原地唾弃了自己一句,然后回头一把掀开林洲的被,张嘴就咬在林洲大腿内侧。   林洲让他咬出一声闷哼,不过没动,手放在他头上无声纵容着。奚南一咬就是十几秒,咬出了血,沾得唇上都是。   他站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稍微有些撅着嘴,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他指着刚才自己咬破了的那一处对林洲说:“这是我咬的,给你留个疤。以后你要是再敢跟别人约炮,就让人看看爷爷给你留的印,不够你丢人的。”   林洲笑着说了一句:“真他妈是个小狼狗。”   奚南舔了舔嘴上沾的血,看看林洲,沉默着走过去,在自己刚才咬过的地方轻轻亲了亲。然后手放在林洲内裤上,往下扯了一点点,露出林洲沉睡着的分身,俯下身一口含住。   林洲呼吸一窒,是真的没想到。   他推了推奚南的头,哑声问:“干啥呢?”   奚南当时低着头说:“不管你怪不怪我,这次的确是我欠了你的。以后咱俩的身份都不对等了,我总觉得欠了你的,这样以后我都不敢乱发脾气了。就像现在,我真的已经非常非常生气了,我特别想骂你,然后回家消两天气再来。”   他眨了下眼睛,睫毛有些抖:“但是我又舍不得走。我还想陪着你,因为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我一边喜欢你一边觉得你骚想骂你,我他妈简直要矛盾疯了。”   林洲让他几句话说得心都化了。   他伸手摸了下奚南的脸,拉了他一把:“起来。”   奚南摇了摇头,低头含住林洲的下身,用舌头软软地碰触,勾引它,用唇包裹着小心侍候。   林洲很快就硬了起来,奚南有些费力地吞吐着,眼角红红的。   林洲拉过奚南,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奚南在他嘴上用力亲一口,然后说:“你闭嘴吧你别说话,我想要了。”   奚南这方面向来不亏待自己,站起来就要脱裤子。   林洲伸手拦他一下:“宝贝儿咱这是在医院呢,大白天的随时有人推门进来。”   奚南解开腰带脱了裤子往床上一甩,扬着脖子:“那我硬了我还得憋着啊?”   林洲看着他红着的眼角有点心疼,想要说几句话哄哄他。奚南就该是作天作地的闹腾样,他不该是现在这种样子,林洲也不需要他觉得亏欠。   奚南又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儿。他把东西吞到喉咙深处,生理性的排斥激得他眼泪都飙出来了。   ——“你先下楼等我吧,我去看一眼。”   这声在门口传过来的时候奚南整个人都吓傻了,他慌了一瞬间,然后整个人跳起来迅速跑进厕所关了门。   他刚进去张景就推开门进来了,奚南靠在门上心口还在砰砰跳。   他进来之前林洲已经把奚南的裤子塞进被里了,他想起奚南刚才跟被惊着了的兔子似的表情就有点想笑。   “要回家了?”林洲问他。   张景说:“嗯,你自己在这儿躺着吧,我不陪了。”   “操,”林洲笑了笑,“那天吵得不挺来劲么?这么快就好了?还是年轻啊,真能折腾。”   张景笑着说:“你不还有个更年轻的么?叫来你俩折腾呗?”   奚南听见林洲漫不经心地问:“谁啊?奚南啊?”   张景“嗯”了一声。   “没戏,”林洲笑了笑,“没边的事儿。”   奚南在洗手间里眼睛都瞪圆了。   啥叫没边的事儿?那刚才俩人是干啥呢?他趴在那儿含着那东西他干啥呢??   这咋张景一来他俩就成没边的事儿了呢???   奚南刚刚有些平复下来的心情瞬间就又爆炸了,小火苗蹭蹭蹭往头上冒,他觉得自己现在一颗光头都要烧红了。   “没边你这么护他?”他听见张景问。   “说不清。”林洲说:“就小孩儿一个,他屁都不懂。”   奚南胸口欺负得更剧烈了,他拍了拍胸口,觉得自己要气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妈的谁是小孩儿?我是小孩儿你他妈还操我你他妈让跟我上床啊,我是小孩儿你这不是犯法呢吗警察咋他妈不来抓你呢?   奚南照了照洗手间的镜子,觉得自己眼睛都特别亮。他觉得林洲也真是牛逼,他刚才还有点小伤感的情绪这会儿全没了,只剩下愤怒了。   张景弄不明白他俩,到现在也没人告诉他怎么回事儿,他半笑不笑地问:“屁都不懂还差点让你把命搭里,要真什么都懂了你得什么样啊?”   “滚滚,”林洲撵他,“别在这烦我,快走。”   张景转身就走了。   奚南在里面根本不想出来,他怕一出来就忍不住想咬死林洲。   “你景哥都走了还不出来?”林洲扬声喊了一句。   奚南从洗手间钻出来,一声不吭,抿着唇走到床边一把掀开林洲的被,大力抽出牛仔裤就往身上穿。   林洲按着他的手不让他穿,笑着问他:“怎么啊?听我这么说心里不得劲儿了?”   “不得劲儿个JB啊!”他瞪着林洲那只手:“拿开你的狗爪子,放开我你有病啊?”   林洲手上用了点劲儿,抓着奚南的胳膊把人扯到床上来:“当心啊,你再动伤口崩开了你欠我的可就更多了。”   奚南一听他这么说果然不动了,就是眼角红得不行,气得跟马上要哭出来似的。   林洲扬了扬下巴,用眼神指了指自己下半身还半勃起的部位:“刚才完事儿了吗?继续啊。”   奚南看看上面还沾着自己口水的林洲的分身,又看看他那张可恨的脸,来回看了半天,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憋屈样。   半晌之后他垂着眼,舔了舔嘴唇,张嘴凑了过去……   那天奚南一点没留劲儿,含着林洲的分身用力咬了一口。咬得这人没忍住叫了一声。   奚南终究还是没忍住,指着他鼻子骂了半天。   林洲笑着逗他:“你自己说的啊,你以后对我好点儿,生气了想骂人都忍着不骂,你刚说完。”   奚南穿上裤子狠狠一拉腰带:“滚吧!我他妈收回!我刚才说啥了你都赶紧忘了吧!太美的承诺都因为太他妈年轻,我刚才说的都是梦话,以后我生气了别说骂人了,我急眼了还得打人呢!”   林洲听见他的嗓音皱了皱眉:“别使那么大劲儿,别喊。”   奚南到底还是让林洲气跑了。   但之前心里那些歉意倒是散了不少,什么欠了林洲的,觉得俩人不平等了,这些小想法都随风而去了。 第18章   “看我干啥?”奚南语气挺冲地说:“你别看我,你把你脑袋转过去!”   林洲动都没动。   奚南过去推他的头:“你转过去,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看见你,我看见你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就浑身难受。浑身难受你知道吗?”   林洲抓着他手亲了一口,亲在奚南手心上。   奚南手一缩,那么生气还是忍不住有点心动。   他觉得自己特别不争气,明明都他妈快让林洲气死了,就是控制不住那颗没事儿瞎JB蹦跶的心。   “你别亲我啊,咱俩现在屁关系都没有。”奚南嘴上这么说,但是让林洲抓着的手却是动都没动,“我小孩儿一个你这样亲我你可是犯法的,我现在就能打110。”   “打啊,”林洲又在他手心亲了一下,“打一个。”   奚南瞪他一眼,觉得这人今天格外可恨。他抽出自己的手,往裤子上使劲蹭了蹭:“癞蛤蟆舔我手心了,我这手看来是不能要了。”   林洲让他逗得想笑不敢笑,捂着胸带闷声咳了两下。   奚南眨了下眼睛,身子没动但是头还是往那边凑了凑,脸上装得不在乎的样:“咋啦?肋巴扇儿疼了吧?”   林洲看着他“嗯”了声。   奚南挠挠脸,吭哧着说:“那咋办?咋能不疼?要不我叫护士过来重新给你绑一下?”   “不用,”林洲笑了下,“你离我近点我八成就不疼。”   奚南估计这人又是装的,咬了咬牙:“怎么不疼死你呢?”   林洲气他一天了,这眼看着睡觉了肯定得哄哄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床,叫他:“过来。”   “艾玛你让我过来我就得过来,我过不去,我跟你这种没边儿的关系不适合离那么近。”   “行了别小心眼儿了,过来吧。”林洲往旁边挪了挪,要给他腾出个地方。   “哎哟天爷!”奚南赶紧拦住他:“你可老实一会儿吧行吗?你再把你那脆弱的肋巴给弄劈了,你别动。”   林洲说:“那你来。”   奚南不情不愿地又把那张空床挪了过来,脸上不情愿但却把两张床贴得一点空都没有。   他一躺上去林洲就把人抱怀里了。   奚南怕碰着他也不敢动。   林洲在他耳边说:“别气哼哼的了,逗你玩儿呢。”   奚南浑身都泡醋里了哪是说不酸就不酸了,他一想想林洲跟张景说的话就觉得不是滋味儿。   “林洲你为啥不跟我景哥说咱俩是啥关系,凭啥你就藏着掖着的,你还惦记着跟他约呢吗?你咋想的?还奚南没戏,奚南咋就没戏了?奚南没戏谁有戏,哎你跟我说说谁有戏?我都没戏你还叫我干啥呢我都不懂。”   他嗓子连说话都费劲,一连串儿说了这么多林洲赶紧捂住他的嘴:“嗓子疼少说话。”   奚南扒拉开他的手:“我控制不住。”   “说了逗你玩儿的。”林洲轻轻给他揉着嗓子,跟他说:“一天让我气走两次还回来?”   奚南不说话了。   今天第二次让林洲气走的时候,奚南一气儿跑出挺远。跑完站那儿不知道应该往哪去,原地站了几分钟又转身回医院了。在一楼大厅椅子上坐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晚饭时候才提着东西上来。   其实不光是生气,主要是那种不确定性让他觉得心不落地。林洲也没给过他一句明白的话,俩人是啥关系啊?林洲是对他好,但是你因为啥对我好啊?你得给我个理由啊,我都说了那么多遍我喜欢你,你咋不说呢?   后来奚南都开始琢磨了,林洲是不是压根儿不喜欢他。   这股气儿奚南一直在心里憋着堵着,一直堵到都出院回家了,林洲也没给过他一句明白话。   有一天早上起来奚南突然就沉默了。   他嗓子已经好差不多了,虽然还有点哑,不过说话不成问题。当时林洲已经在厨房给他做早饭了。   奚南走过去,林洲看见他的时候问:“起来了?洗脸去吧,洗完过来吃饭。”   奚南也不吭声。   那一整天奚南一直都那样,情绪有点低沉,不开心。林洲看出他有情绪,问了几次也不说。   “怎么了一直绷着脸,”奚南当时抱着膝盖坐沙发上,林洲坐在他旁边,就着那姿势直接把奚南抱起来放自己腿上,“不开心了?”   奚南简直要让林洲吓死:“我`操`你能不能注意点儿啊?你胸带都没摘呢你这么大动作错位了咋办?”   “不能,来说说,今天怎么了?”林洲向后靠在沙发上,奚南屁股坐他腿上,不吭声。   林洲手里攥着奚南胳膊轻轻揉搓,奚南过会儿转了个身,屁股拧了半圈跟林洲脸对脸,两条腿塞林洲腰后面盘着。他抓住林洲两边耳朵,用力扯了扯。   “林洲我昨晚做了个梦。”   林洲“嗯”了声示意他继续说。   奚南稍微皱着点眉,小声说:“我梦见你死了。”   林洲一下子笑了,拍拍他后背:“没事儿,活着呢。”   “不是,”奚南又扯了下他的耳朵,“你死了不要紧,关键是一直到你都要死了,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你都没说。”   奚南每次一耍什么小心思的时候眼珠就轱辘轱辘转,他自己都不知道。林洲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小孩儿在想什么,他低低地笑,掐了下奚南的脸。   “林洲我跟你说话呢。”奚南瞪着他。   林洲点头:“嗯,听着呢。”   奚南又皱起眉:“那你不想说点啥吗?你都要死了都不说喜欢我,你不怕带到棺材里憋得慌吗?”   奚南挑着眼睛去看林洲:“还是说……你压根儿就没喜欢我?”   林洲当时按着他的头晃了晃,说:“放心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奚南气得直接从他腿上站起来了,踩着沙发走到另一边单人沙发上窝着坐下了:“我他妈跟你聊不了天儿了,这他妈也不会抓个重点。你小学语文及没及格?你阅读理解怎么学的?你都得打零分儿。”   林洲看着他的眼神很温柔,嘴上一个字不说,但眼里含着千言万语。奚南也不看他,蹲在沙发上生闷气。   俩人谁也不说话,过会儿奚南掏出手机随意刷着朋友圈。他想了想,翻到张景的相册,找了个张景很帅的图片,手机往林洲那边一扔。   林洲捡起来看了看,看见图片就乐了。还出声乐,乐个没完。   哎我的妈看这眉开眼笑的样儿……   奚南咬着牙觉得自己没事儿为什么要给自己找气生,现在就算林洲张嘴说出一句“我喜欢张景不喜欢你”。奚南就算生气或者难过,他也不可能舍得离开林洲,他还得死命缠着人家,巴在人家身边。   这么想一想还觉得挺不得劲儿,委屈吧啦的。   奚南站起来:“你自己在家呆着吧,我去酒吧看看。”   林洲也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奚南看看他,转身换衣服去了。   酒吧砸得乱七八糟,正好也就借着这个机会重新装个修,换个风格。奚南天天要过去看两眼,他对这个酒吧是很有感情的。   林洲一直没主动跟奚南说过这次的事儿,这段时间也的确挺消停的,没人找他了。   俩人去酒吧的路上林洲突然开口问他:“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奚南顿了一下才说:“不知道啊,下个月?或者再过俩月。”   林洲又问:“你爸还有别的孩子吗?除了你之外的。”   “有啊。”奚南冷笑一声:“大房一个闺女,在西班牙定居呢,嫁了一个外国人。再者他现在那小媳妇儿肚子里还有一个。”   “没儿子了?”   “没啦。”奚南边开着车边淡淡地说:“要还有个儿子就更想不起来我了。再说了……要真再有一个,那小媳妇儿也不至于这么着急想弄死我。”   林洲愣了一下,转头去看他。   奚南看着他笑一下,慢慢地说:“那天你跟北哥说话我听见了,他提到薛申了……他是我小后妈亲外甥,我虽然不那么聪明,但是也没傻到份儿……”   “你说他们是不是智障。”奚南手指轻轻点了点方向盘,“他真以为把我弄死了我爸的钱都是她的了?她连肚子里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就想趁着我爸没在弄死我,连你们都能查到薛申头上,我爸能查不着吗?”   “可能身上那点细胞全长胸上了,脑子里太空所以灌的都是水。”奚南嘿嘿一乐,挠挠头说:“林洲你放心啊,我不能让你白遭份儿罪,你等我爸回来的,我给你报仇。”   林洲一直看着他,半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奚南说:“没想到我一个私生子,有一天竟然还会摊上这种事儿,要不是时刻清醒着我还以为我看狗血剧呢。”   林洲有点心疼他,刚要开口安慰几句,奚南马上说:“你不要安慰我啊,我不觉得我可怜也没觉得我惨。以前我是挺惨的,但那是以前。现在我可爽了,而且还有点牛逼。”   林洲笑了,问他:“怎么就牛逼了?”   奚南说:“因为有你了。你最牛逼,你罩着我,所以我也牛逼。”   林洲从奚南兜里掏了根棒棒糖,撕了糖纸塞进了奚南嘴里。   奚南嘬着糖,看着林洲笑得眼睛弯弯的。 第19章   奚南当时话说得霸气侧漏,你等我爸回来我给你报仇。但是等半个多月之后他爸真回来了,他还有点犹豫该怎么报这个仇。   他爸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家吃饭。   奚南说:“家我就不回了,爸我上公司看你吧。”   第二天奚南把林洲的胸带拆下来围自己身上了,捂着腰慢慢吞吞在他爸公司门口下了车。林洲开车窗说了一句:“小傻子,你捂那是肾。”   奚南手往上挪了挪,回头说:“知道了,你等我啊,一会儿我就下来跟你走。”   林洲说:“去吧。”   奚南上了他爸的办公室,捂着胸一步一挪地走进去:“爸。”   “你怎么了?”他爸看着他问。   奚南上来就直接说:“爸,我一直觉得咱俩关系虽然没多亲近,但是你对我也挺好的,没短我钱花,我在富二代圈子里都算阔绰的。”   “说这干什么?”他爸挑起眉,不知道奚南这是抽什么邪风。   “我一直很感激你,真的。”奚南满脸都是诚恳:“但是你的家庭我真的融入不进去。以后你家我就不去了,我要是想你了我就过来看看你。”   “说什么呢这是?”奚南这一番话直接把他爸说懵了,“说胡话呢?”   奚南指了指自己的胸侧,一脸淡定地说:“我也不跟你告状或者装可怜什么的了,反正也没啥事儿。我就折了三根肋骨,现在好多了,也不耽误我行动。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爸你以后不用给我钱了。”   他爸一听他折了三根肋骨吓了一跳,狠狠皱起眉:“怎么弄的你?”   “怎么弄的我就不说了,省得影响你家庭和谐,毕竟你家还一个孕妇呢。不过我得说一句,要不是有个人护着我,爸你真就看不着我了,我这才二十二就得找我妈去了。”   奚南从钱包里掏出所有的银行卡,一张一张放他爸桌上:“爸以后你真不用给我钱了,比起钱来我更想活着。而且我早都成年了,谢谢你这么多年把我养大了,还把我养得这么好。”   奚南捂着胸给他爸鞠了个躬:“谢谢爸。”   鞠完躬龇牙咧嘴地抽气。   “你把话说明白了,”他爸抓着他胳膊,“你肋骨怎么断的?后面那些话都什么意思?到底怎么回事儿?!”   奚南抽出胳膊跟他爸说:“爸你别问了,反正回家你就跟我那小后妈说,我银行卡都交出来了,以后不花你家钱了,给我留条命吧。”   奚南说完转身就走了,他爸在后面喊他,奚南头都没回,上了电梯赶紧按关门。   他上了外面跳进林洲车里,坐在那儿乐起个没完没了。他拍拍林洲胳膊:“快走快走,看他派人撵我。”   林洲看他笑得那么开心也跟着笑了下:“再笑你就岔气了。”   “我忍不住啊。”奚南从衣服里摘下胸带扔后座上,还是笑得不行:“我怎么那么能装啊,我太贱了太贱了,啧。”   林洲发动了车,慢慢往酒吧开。奚南终于笑完之后说:“我了解我爸,他回去就得查,查完得气死。不过他怎么处理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女的不会好过,最好能等她生完孩子就把她撵走,孩子留下。我太坏了我真的太坏了。”   林洲说:“不坏,你太善良了。”   奚南挠了挠鼻尖:“不过还是连累了你,本来是我自己的事儿,结果让你替……”   “打住。”林洲淡淡地说。   奚南嘿嘿一乐。   那天晚上奚南躺在床上眨着眼睛对林洲说:“林洲我以后是个穷光蛋了。”   林洲一边翻抽屉拿润滑剂和安全套,一边说:“我比起你爸是比不了,但让你接着做个小少爷还不是什么事儿。”   奚南心里瞬间开满了一朵一朵五颜六色的小花。   他翻了个身趴在林洲身边,看着他,眼里是亮晶晶的小星星:“林洲你的意思是说以后你养我吗?”   林洲淡定地“嗯”了声。   奚南双手拄着下巴,接着问:“那你可以一直都养我吗?养到我八十岁?”   林洲笑了下:“你八十的时候我早都……”   奚南瞬间抬手捂住他的嘴:“闭上闭上。”   林洲笑笑没再说下去。   奚南不太高兴,嘴巴稍微有点抿了起来。他凑过去咬了林洲的嘴唇一口,皱着眉:“我以后不混日子了,好好听课,我慢慢努力,以后也能养你。我四十岁之前你养我,四十岁之后我养你。这样我觉得挺好的。”   林洲没说话,看着奚南的眼神里包含着很多情感,有些复杂。   奚南伸出舌头去舔林洲的下巴,他下巴上有胡茬,扎舌尖。舔完下巴之后奚南又舔了舔林洲的嘴唇,小声说:“我四十岁之前就做一个米虫,你养我。”   “你养我吧。”奚南抱住林洲的脖子,眼睛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行吗?林洲爸爸。”   林洲喉结动了动,奚南觉得他的眼底晕了些红色。林洲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低哑:“坐上来。”   奚南没听他的,在林洲唇上亲了一口,然后站起来踩在床上把自己的小裤衩脱了。光溜溜往下一趴,直接含住林洲硬挺的下身。   他很卖力,眼睛往上看着林洲。奚南两手握着下半段,舌尖在顶端舔弄,包裹着慢慢缠绕。   林洲的下巴紧绷着,看起来极性`感。   奚南又爬了上去,去亲吻林洲的喉结和锁骨,然后沿着左侧缓缓向下,停留在林洲的胸口。   奚南在他左胸上亲了一下,小声问:“林洲你对我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说你喜欢我?”   林洲看着他,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   奚南侧脸轻轻贴在林洲心口处,然后有点小骄傲地抬起脸说:“我听见了,你喜欢我,你心里有我。”   林洲闭了闭眼睛。   奚南往林洲的分身上涂满了润滑剂,又用手指沾着往自己后面也涂了一些。他跨坐在林洲身上,握着林洲的分身,缓缓坐了下去。   没扩张,还有点疼。   奚南皱着眉,指了指自己悄悄抬起头的下半身:“你看,明明那么疼但我还是硬了。”   “只要跟我上床的人是你,不管怎么我都很有感觉。”   奚南一做爱就要哭的毛病又犯了,这会儿眼睛也红了鼻尖也红了。他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父母没有亲戚,房子车子都没了,银行卡也没了。我只有个林洲。”   奚南缓缓起伏着,前面的小小少爷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动。他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我都这么惨了你都不说喜欢我,你心怎么他妈那么狠呢?”   林洲一颗老么咔嚓的心让奚南给揉搓得快软成一滩泥了,他两手扶住奚南的腰怕他抻着,拇指在他身上轻轻刮着,说:“慢点动,别抻着腰。”   奚南皱着眉,眼里装了一汪眼泪,他撇着嘴去揪林洲胸前那两个点,一脸委屈地问:“林洲你喜不喜欢我?”   林洲笑了,哑声说:“喜欢。”   奚南为这俩字都执念了快俩月了,这会儿真听见了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砸林洲肚子上:“我想以后都缠着你,跟你在一起,你说行不行?”   “行。”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喜欢我,你怕我就是图新鲜,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奚南一边上上下下地动一边吭吭哧哧地说着:“你不想牵制我,让我想走就走,所以你不说喜欢我,也不说……妈的也不说咱俩是什么关系。”   奚南抹了把眼泪,哭得有点可怜:“可是我这么喜欢你,你凭什么不信我能一直都跟你好好的。”   林洲抬手给他抹掉眼泪,粗着声音说:“别哭,好好说。”   “我他妈不好好说……”奚南一个角度坐下去刚好顶在他最敏感那个点上,狠狠抽了口气浑身一个哆嗦,然后才接着往下说:“我他妈都委屈死了还他妈不让我哭了……”   “你还……还他妈气我……”奚南抽了林洲肚子一巴掌,“全世界最不要脸的就他妈是你……”   “嗯我最不要脸,别哭了。”林洲拍拍他。   “你那么不要脸我他妈还这么喜欢你,你说我是不是贱。”奚南鼻涕都要淌下来了。   林洲笑了下。   奚南趴下身去,去亲林洲的嘴。林洲含住他的舌尖轻轻吮着,百分百的温柔。   那天奚南坐在林洲身上时快时慢地动,这种姿势对俩人来说都挺受不了。林洲说:“别夹了小祖宗,我快让你夹射了。”   奚南突然抬起身把自己拔了出来,然后一把扯掉林洲的安全套甩在地上,又重新坐了下去。   他疯狂地在林洲身上动着,一边哭一边喃喃地说:“林洲我喜欢你我他妈好像有病我好像魔怔了。”   林洲稍微皱着眉,眼里情`欲和情感交融,哑声说:“我也喜欢你。”   后来俩人同时射了出来,奚南喊了一嗓子,然后一梭子滚烫的热液射在林洲脖子上。   他胸口起伏得厉害,喘气都快喘不匀了。   “你射在我里面了……”奚南俯下身,咬住林洲的耳朵,含着他耳垂边喘边轻声说:“林洲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感谢一路支持,鞠躬。 第20章 实体番外   1   “林洲我屁股痒。”奚南趴在床上玩手机,光着身子只穿一条小裤衩。他一只胳膊拄着头,另一只手伸出根手指头在手机上划着。   “还痒?”林洲挑起眉。   “嗯,痒。”奚南头也不抬,回答着。   林洲从柜子里拿了套床单出来,顺手从抽屉里抽了盒安全套扔他旁边:“今晚把这些都用了你就不痒了。”   奚南眨眨眼,骂他:“操,林洲你满脑子都是这事儿。”   “那不然?”林洲笑了,“你不屁股痒吗?”   “是真痒,”奚南背过手去隔着裤衩挠了挠,“好像长疙瘩了,一挠还有点疼。”   林洲之前以为他是又欠干了,听他这么说走过去,站在床边:“过来我看看。”   奚南听话地翻了个身,从里面滚到床边。   林洲扒开他的内裤,左边光滑的屁股蛋儿上长了一片红疙瘩。林洲低头看了看,伸手摸了一下:“长东西了,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奚南趴着扭头看林洲,觉得林洲弯腰盯他屁股看的画面有点接地气,但是感觉还挺好的,“昨天就开始了,我也不好意思挠啊。”   林洲问他:“你学校凳子什么材质的?”   奚南说:“塑料?反正就灰了吧唧的,应该是塑料。”   林洲把他裤衩从腿上扯下来,说:“最近天冷,凳子是不太凉了?明天领你去皮肤科看看。”   奚南觉得心里有点热热的,他扑腾起来一把抱住林洲的腰,说了声:“林洲爸爸我他妈好喜欢你!”   林洲乐了,摸了一把他的短毛脑袋。   “我可不上医院看皮肤科,不够丢人的。再说我还得脱裤子让别人看,说不准他们还得上手摸摸。林洲你不怕别人摸我啊?”   “那你想怎么的?”林洲看他光不出溜贴在自己身上跟个小孩儿似的,觉得有点想笑。   “我不知道,反正不去看大夫,我不愿意跟别人脱裤子。”奚南撇了下嘴。   林洲笑着摸摸他:“那你愿意跟谁脱?”   奚南眼珠转了转,抬起头笑得有点傻,说:“我只愿意对着你脱裤子,林洲。”   林洲让他给哄得心都软了,揉了揉他的头。   后来林洲拿之前给奚南涂胳膊的药膏给他抹了抹。屁股冒凉风的感觉还是挺舒服的,奚南趴那儿哼哼着,问林洲:“你想做吗?”   林洲说:“不做,今晚你就趴着睡吧。”   奚南等林洲躺床上了立马趴到他身上,脸贴在林洲肩膀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之前还在人身上亲了一口。   “明天我有晚上的课,林洲你来接我吗?”   林洲“嗯”了声。   奚南也学他“嗯”了声,然后睡了。   第二天早上是林洲先醒的,奚南正一条腿搭他身上,侧着身打小呼噜。林洲坐起来,把奚南翻过来看他的屁股。红色的疙瘩似乎是小了些。   奚南咕哝了两声,林洲掐掐他的脸:“别睡了,你上午有课。”   奚南眼睛都不睁,哼唧着:“困……”   林洲费了挺大劲也没把人弄起来。他笑了下,穿上衣服起身去给奚南做早饭。   早饭弄好之后林洲没一句废话,直接从床上把奚南拖起来,背着人扔到洗手间地上。电动牙刷上挤了牙膏,直接塞奚南嘴里。   奚南吓了一跳,一个机灵就醒了,张嘴就要骂人。   电动牙刷在他嘴里嗡嗡着,不太能张开嘴。林洲面无表情地问:“现在七点二十,你八点的课还上吗?”   奚南瞪他一眼,不闹了。   林洲把人送到学校,奚南开了车门要下车。   “等会儿。”林洲叫住他。   奚南回头:“干啥?”   林洲伸手把后座上的大衣扔过去:“穿着,或者垫屁股底下坐着,省得你凉屁股。”   奚南指着自己身上的短款羽绒服:“我有啊。”   林洲挑眉:“你屁股不痒了?”   奚南看着林洲身上穿的一层紧身T恤,问他:“那你不冷?”   “不用管我,我冷不着。”   奚南爱死了这种时候的林洲,浑身上下都是那种成熟男人的气息,荷尔蒙都要爆炸了。   他抿了抿唇抱着林洲的大衣就走了,一句话都没说,头都没回。   林洲笑了下,发动了车子。   到了酒吧他收到了条奚南发来的短信,一句话。   林洲你衣服上有你用那个洗衣液的味儿,我舍不得坐。   林洲手指在手机上轻轻点了点,眼里有些笑意,回复着:坐,省得屁股难受。   回完他锁了屏,揣起了手机。   “这么早就来了呢洲哥?”轮班的服务生听见门响出来看,见林洲穿个T恤就来了,眼睛瞪得挺圆,“洲哥你这是搞什么时尚呢?一把年纪了的……”   林洲笑了:“睡你的觉。”   他上楼又睡了个回笼觉。其实他们这行一般都睡得晚,毕竟别人正常睡觉的点儿他们的夜生活刚刚开始。以前林洲都是早上睡下午起,但现在有了个奚南,林洲早上偶尔要送他上课。   小少爷咋呼得欢,自己有课见林洲还睡着就不平衡,必须得把人折腾起来,林洲要不起来他就掀被子踩他的腰,踩他屁股。什么时候林洲一边骂他一边无奈地笑了,奚南才扑过去抱着林洲的脸亲一大口,甜甜地叫一声“林洲爸爸”。   后来林洲习惯了,干脆提前起来顺便把早饭做了,省了奚南一通折腾。   晚上八点半,林洲手里拿着车钥匙和手机,苏北问他:“哥你干啥去啊?”   林洲回话:“出去一趟,你盯着吧。”   苏北笑得有点贱:“接儿子放学吧?”   林洲开门出去,边走边说:“嗯,去趟幼儿园。”   他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只等了五分钟奚南就出来了,带着股寒气往车里一坐,手里还抱着林洲的大衣。   “哎我就操了一大天的课我屁股都坐硬了,这学期课也忒他妈多了,快考试了我也不敢逃,但是这一天下来我真有点脑瓜子疼!”奚南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然后转头跟林洲说,“等会儿回去你给我做个饭吧,我饿。”   林洲看着他,眼睛里的光暖暖的:“行。”   “你别说一整天看不着你我还有点惦记,”奚南摸了摸脑瓜瓢,嘿嘿一乐,“我想你了,林洲。”   林洲也伸手摸了把他的脑袋,笑了下,启动了车。   奚南这一天被折磨坏了,一路上嘴就停不下来。他巴巴地侧着头一直对着林洲说话,但是林洲要每一句都回答也应付不过来,只能挑着回两声。   奚南捧着大衣,头趴上面蹭了两下:“林洲我今天上午坐你衣服了,下午不冷凳子不凉我就没坐,垫桌子上我趴着睡觉了。”   林洲笑了:“垫完屁股垫脸啊?”   “啊,无所谓。”奚南又蹭了蹭,“不嫌。”   林洲在红灯的时候抽空摸了把他的脸。   奚南爱极了林洲每次摸他脸摸他头的样子,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被人疼着宠着的感受,虽然有点肉麻兮兮的,但总还是觉得挺舒服的。   他弯着身子看林洲的侧脸和下巴。真是好看。   他俩回到酒吧的时候苏北正蹲在门口抽烟,奚南跑过去蹲在旁边:“北哥!”   苏北“哎”了一声,递给奚南根烟。   奚南刚一接过来,林洲在旁边发出了警告的一声。   苏北看着奚南,奚南也看着他。俩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乐了。   前几天奚南抽烟的时候让林洲把烟从嘴里抽出来了,直接扔地上踩灭了。奚南一蹦挺高地咋呼,不乐意。林洲跟他说:“小屁孩子一个,少鼓捣烟。”   然后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没想到后来奚南作死又撩,趁着林洲闲的工夫,特意去他旁边抽烟。林洲直接把烟从他嘴里拿出来放进自己嘴里叼着,奚南还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说你没记性?”林洲当时淡淡地问了他一句。烟往上飘,他的眼睛有点半眯着。   奚南还点了点头:“啊。”   林洲当时跟他一起坐在吧台里,吸了口烟,然后一把扯过奚南直接堵住他的嘴。奚南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大口烟直接渡到他嘴里,他一个没防备,呛得满鼻子满嘴都是烟。   他一边咳嗽一边拿眼睛瞪林洲。   吧台边上有看热闹的,也跟着乐呵。   林洲还不放过他,抓着人一直亲,奚南眼泪都呛出来了,偏偏咳嗽还咳不痛快。他叼住林洲的舌头咬了一口,想使劲来着最后却没舍得。   林洲放开他的时候奚南直接伸手往他身上打了一下,眼睛都呛红了,觉得刚才那点烟都顺着气管呛肺里了。   林洲挑眉低声问他:“以后还抽不抽了?”   奚南吸了下鼻涕:“操,你他妈管我抽不抽呢?你管我呢?林洲也他妈也不怕呛死我……”   苏北和奚南就是故意的,苏北故意给烟逗他,奚南也故意在林洲面前挑个衅。奚南从苏北那儿拿了打火机,侧头点上了,然后抬头看看林洲,“嗤”地一声笑了,手一伸把烟塞进林洲嘴里。   “瞪我干个毛,”奚南推门进去了,“爷爷最他妈不喜欢抽烟。”   苏北还蹲在那儿一抽一抽地乐。   林洲扔给他个眼神,也跟着进去了。   那天酒吧里人格外多,奚南还看见不少熟人。连他都有熟人,林洲就更别提了,奚南一晚上也没抓着人影。   他趴在二楼休息室的床上给林洲发短信:林洲,你还管不管我了。   林洲的手机在屋里响起来,奚南坐起来四处找找,在柜子上看着了。他撇了撇嘴,这人手机没放身上。   奚南自己在屋里呆着有点无聊,玩了会儿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迷糊着睡着了。朦胧间林洲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心烦得不行,把脑袋塞进被里。   林洲上来的时候只看见奚南的一截腿。他掀开被,看奚南被闷得整张脸都红了。   “再憋一会儿你就没气了,”林洲把他翻过来,让他平躺着,“睡吧。”   奚南睁眼看了他一下,含含糊糊地皱眉说:“你电话一直在响。”   林洲站起来去拿手机,他呼吸稍微有些粗重,看起来像是喝了酒。奚南还没醒过来,翻个身就又睡了。   林洲刚拿起手机,正好电话又打了过来,结果接起来还是个打错电话的。奚南嘟嘟囔囔骂了两声。   林洲坐他旁边,拍了拍他。   “林洲,我屁股还痒。”奚南闭着眼睛哼唧。   林洲过去扒了他裤子,仔细看了两眼。   “没事儿了,消了。等会儿回去再给你抹遍药,明天就好了。”林洲在他屁股上拍了两把,然后把裤子给他弄好。   “林洲你说你怎么那么好呢?”奚南抓住他一只胳膊,放在脸上贴了贴。   林洲没说话,只是深深看着他。   奚南在酒吧睡了两个多小时,等俩人真回到家之后他反倒不困了,猴在林洲身上非要做。   林洲不搭理他,洗完澡收拾收拾就要睡了。   “哎我都脱光了扑你身上了你还不干我?”奚南用手扒拉林洲的眼睛不让他睡,“你对我没感觉啦?”   林洲握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睡觉,别闹。”   “爷爷非得闹。”奚南光着身子趴在林洲身上,一直蹭,“你倒是看看我。”   “看你什么啊?”林洲半笑不笑地问他,“看你的小光头?”   “谁小光头了?”奚南指了指自己脑袋,“这不都长起来了吗?”   林洲伸手一搂把人勒到怀里来,手按着他后脑勺磋磨了半天,敷衍地哄着:“嗯,是长了,扎手。睡吧祖宗,我都睁不开眼睛了。”   奚南张嘴咬他下巴,一边啃一边用舌尖轻轻搔痒痒。林洲叹口气,纵容地拍拍他。   奚南见真不能把林洲给闹起来了,也趴他身上睡着了。脑袋跟颗猕猴桃似的顶着林洲下巴,还不停乱动。   半夜林洲让他压醒了,拍了他屁股一把,打算翻个身把奚南弄下来。奚南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了,两只胳膊都伸到他脖子底下环着,脸还在他颈窝蹭了蹭。   林洲的心让奚南睡梦中这种无意识的依赖给焐得滚热,也不想把奚南弄下去了,只伸手拍了拍他光着的屁股,然后捏了捏,闭上眼睛又睡了。   2   “操,你个老不要脸的,我他妈就三天没回来,就三天你就不消停!”奚南指着林洲,气得直喘,手指尖都有点发颤,“没你这样的!你他妈还想不想跟我好了吧?你就说你还想不想了?”   林洲攥着他手指头握在手里,笑着摸摸他头:“想,行了别闹。”   “我闹?”奚南看着林洲的眼神里充满了费解,“是你闹,OK吗??我出门三天回来就见你搂着个男的搁怀里亲,我闹啥了?我让你亲的??”   苏北正好上楼拿东西,听见奚南这话“噗嗤”一声就乐了。奚南看他一眼,苏北说:“真没有,小南,你那角度的问题。这个我看见了。”   “你就向着他,”奚南头往旁边一转,“我都看见了。”   苏北拿完东西没停留,转身就走,一边跟林洲说:“哥我帮不了你了。”   他出去之后林洲坐在床一个角上,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奚南坐过来。   奚南瞪他一眼,坐一边沙发上去了,闷头生气也不说话。   林洲摇头笑了:“你这脑袋都琢磨点儿啥。”   奚南冷笑一声:“你还得说这都是我的幻觉呢,跟我琢磨啥有啥关系?”   林洲解释过了,而且也说了半天,奚南就是不信。他也没办法,这会儿坐在那儿看着奚南,不知道说什么。   奚南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了,气得胸口疼,觉得自己特别可怜。这种老男人果然靠不住,一天不盯着就偷吃。   后来林洲叹口气站了起来,走到奚南那儿把人抱了起来,其实说扛起来应该更准确一点。   他把奚南放床边,然后让他坐自己旁边,捏捏他的脸说:“收收你那小脾气,没有的事儿别没完没了地生气。我说了我手在吧台上搭着呢,压根儿没碰着他。”   “那你还亲了呢?”奚南撇开头,闷声说,“你都低头上嘴啃了,这会儿装什么蒜啊……”   林洲把他脸扳过来,强行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还咬了下,无奈地说:“我啃他干啥啊,放着你不啃,他谁啊?”   奚南还是不太信,眼角红着特别委屈。   “行了不闹了,”林洲把人搂自己身上,拍拍他的后脑勺,“这么不信我啊?有良心吗?嗯?我平时对你多好啊你上来这劲儿说什么都不听。”   林洲这么温声细语地哄他,奚南心里舒服了不少。林洲平时对他的确是很好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奚南才这么生气,林洲要是对他不好点他也不惦记了。   “那你说你当时干啥呢?”奚南吸吸鼻子问。   “我啥也没干啊,就低头跟他说两句话你就回来了。”林洲亲亲他的耳朵,“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有你这么头小倔驴了,我敢勾搭谁啊?”   奚南抬头咬住他鼻子,凶狠很地问:“谁是小倔驴?”   “我是。”林洲眼里带着笑意看向他,很宠。   那天一直到回家了林洲还在哄,搂着奚南哄了半宿。其实奚南早就不生气了,他也觉得按照平时林洲对他那么好来看,他还是挺喜欢自己的。再说那人长得也没多好看,还那么土。   奚南头杵在林洲脖子上,时不时张嘴咬两口,用牙齿磨他的肉。林洲也不吭声,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   从那天开始奚南看林洲看得可紧了,晚上也不自己在楼上呆着了,就跟着林洲转。林洲在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林洲要是跟哪个男的女的说话超过十分钟,他那小眼神立马飘过去。   这么一严防死守地盯着,奚南发现林洲过去这一屁股烂账还真是不少。那一个个眼神暧昧的,看得奚南都恨不得替他脸红。   于是每天晚上奚南都得念叨两句。谁谁谁长得挺好看哈?哎那谁谁,就脖子上有块胎记那个,他屁股挺圆啊?   林洲通常都不接他的茬,因为接起来就得没完没了。   不过奚南也不能天天盯着,因为他现在又被他爸抓回去训练了。当时他豪迈地把银行卡都扔他爸桌上,说以后不花他钱了,他爸回去一查这事儿,气得高血压都犯了。   奚南虽说是个私生子,但他爸不可能真不管他。具体他爸跟那小后妈之间怎么说的奚南没打听,只知道公司里小后妈那票娘家人一个都没了,现在她也不在他爸那别墅里住了。   他爸把他叫到公司里,跟他说了一下午,硬是把卡都塞回给他,还给买了辆新的跑车。   不过奚南也没指望着他爸能真跟这小后妈怎么的,他太知道他爸了。过个一年半载的他气消了,回头人装可怜哄哄,也就这么地了。   要放以前奚南还能琢磨琢磨这些,现在他压根不管。愿意怎么的就怎么的吧,反正他有林洲。   寒假中的奚南白天得去公司,所以晚上不能在酒吧熬太晚。有时候就干脆不去酒吧,直接回去睡了。但这样一来跟林洲的见面时间就太少,奚南正是二十郎当岁的年纪,让林洲在床上给喂饱了就总惦记着想吃两口。   偶尔林洲回来都后半夜好几点了,奚南如果醒了的话也会迷瞪着眼睛主动脱掉小裤衩,光着屁股趴在床上,跟他说:“林洲爸爸我想你了。”   林洲自然会喂饱他。   这天奚南半梦半醒间听见林洲回来了,眯着眼睛走到正脱衣服的林洲身边,胳膊一伸搂住他的脖子,上嘴就要亲。林洲接住他,摸了两把奚南光滑的后背。   奚南的舌头在林洲嘴里勾缠着,手也不老实,去摸林洲的胸肌。林洲沉沉地笑:“干啥呢?”   奚南舌头还在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做春梦呢……”   然后他在林洲身下被干到飙泪。   也彻底精神了,不困了。   “啊……操,好他妈爽。”奚南用手拨拉一下身下高高立着的小东西,然后握住撸了两下,“你别一直顶我那儿啊马上就要射了!”   “太快了林洲太快了,我受不了!”   奚南伸手去推林洲,但是林洲劲儿太大他推不动。奚南屁股后面就像升起一团火,快把他整个人都引燃了。   好几次奚南都觉得自己就在临界点上,好像林洲力气再大一点儿他就会喷涌而出。这种情况下奚南不哭是不可能的,他叫床的方式总是那么特别。   林洲用手指抹掉他的鼻涕:“哭包。”   “就你不哭包,”奚南张嘴咬他手指,“你躺这儿让我干你一个,我看你哭不哭。”   没想到林洲还真停了,还没等奚南反应过来他就翻身躺平了。奚南眨着眼睛:“咋了?”   林洲挑挑眉:“不是要干我吗?来啊。”   奚南看着他,过会儿扑上去,骑着林洲的胯,握着他的东西坐上去。他跟抽疯似的在林洲身上撒野,林洲握着他的腰,帮他用劲。   “操,干就干。”奚南稍微往后仰着身体,分身在前面难耐地跳动。林洲用手握住,按着顶端的小孔打圈,磨得奚南咬牙哼唧。   “你再这么快咱俩都交待了。”林洲用力撸动两下,奚南眼泪哗哗流出来。林洲掐着他的腰,按着不让他动。   奚南一把挥开林洲的手,玩命动了几十下。他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抽筋了。最后奚南仰着脖子喊了一声,断断续续地射了好几股,全射在林洲身上。   林洲最是喜欢看奚南沉迷情欲时的样子,再加上被他那么一夹,两人同时射了。   事后奚南趴在林洲身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林洲也在喘,他抚摸着奚南的头,一下下轻轻地揉。林洲侧头在奚南脑门上亲了一口,然后笑了下,粗声说:“野马驹子一个。”   奚南屁股在他身上颠了下,不服气地问:“谁是野马驹子?被骑的才是马呢,咱俩谁骑谁?”   林洲纵容地笑着:“你骑我,你最牛逼。”   奚南射爽了,这会儿趴在那儿动也不愿动。   后来林洲抱着他去洗澡的时候,奚南几乎快睡着了。他迷迷糊糊地对林洲说:“其实我现在……挺离不开你的。”   林洲看向他,“嗯”了声。   “所以你别……勾搭别人……”奚南小声嘟囔,“我一想到那种画面,我就恨不得咬死你。”   林洲宠爱地在他眼皮上亲了下,低声说:“不会的,睡吧。”   于是奚南就放心地睡了。   3   奚南开着跑车刚回酒吧,就看见林洲蹲在那儿撩一个摩托帅哥。奚南顿时觉得自己眼睛疼得不行,又想起上回他看见林洲亲那个小男生的样子,小爆脾气瞬间压不住了。   他车都没停稳,直接冲下去摘了墨镜就喊:“我操你哥儿的,林洲你他妈还真是不要个脸了,这他妈又是……谁……”   一句话没等骂完,摩托帅哥回头看他,奚南顿时觉得噎着了。竟然是他景哥。   他有点尴尬,挠着后脑勺:“景哥啊……哎我戴着眼镜刚才光看背影也没认出来,差不点儿就连你一起骂了。”   张景笑着看他:“你这脾气来太快,我得撤了,你们打你们的别波及着我。”   “哎别走啊!”奚南扯住他胳膊,“我之前就说要看你来着,你一直也没出来。”   奚南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张景看,林洲眼神黑沉沉地盯着奚南看。   “我还有事儿呢,你慢慢玩吧。”张景抽出胳膊,回头看着林洲笑了声,“野马驹子浪回来了,快拴住了别让他再撒欢儿。”   “卧槽林洲你说我是野马驹子?”奚南一听直接就不干了,用墨镜指着林洲,“你等着。”   林洲笑了一声:“你不是吗?那天晚……”   “你他妈闭嘴吧!”奚南急急地把他的话顶回去,脸上的表情要是仔细看会发现有点不自然。   张景看着他俩觉得心情挺好,打了声招呼扣了头盔就走了,剩下奚南和林洲互相瞪着。最后还是奚南沉不住气,走过去踹了林洲一脚,扬着下巴问:“那天晚上什么啊?你刚才要说啥?”   林洲不搭理他,站起来进酒吧里去了。   奚南在后头锁了车也跟着进去了,跟在林洲身后没完没了地吵。林洲偶尔被他吵烦了就扔给他个眼神,奚南不惧这个,更来劲了。   后来还是林洲忍无可忍,一把扯过人按在墙上,连咬带啃了快五分钟,奚南嘴都肿了,这才消停下来。   “林洲你现在还惦记着和我景哥……咳,那啥吗?”奚南问。   林洲挑眉:“哪啥?”   “上床。”   林洲掐了一把奚南的脸蛋,带着笑意说:“我现在只惦记操你,让操吗?”   “你还少操了吗?”奚南瞪他一眼,“我跟你说真的呢。”   林洲耸了下肩膀:“我现在跟你说的也不是假的。”   奚南见他这样,不想跟他聊了,撇了下嘴转身走了。   关于张景的醋奚南没少吃,自从知道林洲和张景是怎么认识的之后,他有事儿没事儿就得把这个翻出来琢磨琢磨。主要是奚南本身就挺喜欢张景的,虽然跟对林洲的感觉不一样,但他一直拿张景当个挺玩得来的哥哥。   奚南之所以那么在意这事儿,可能是因为他私下里觉得……张景跟林洲可能更配一些。张景比他成熟,比他高比他帅,玩起摩托来都比自己帅两度。   林洲每天陪着他哄着他,对他是不错。但奚南总感觉林洲对他的感觉不像是恋人之间的那种,更像是哄习惯了,百依百顺。   有天奚南又想起这事的时候,在床上打了个滚,滚到林洲身上去,腿搭在他腰上。   “林洲。”他叫了声。   “有话就说。”   奚南用手指头抠了抠他的后背,小声问:“你觉得我景哥帅吗?”   林洲没搭他的话,低低地笑了两声。   “你笑啥?”奚南不太自在,戳了戳他,“问你话呢。”   “帅啊。”林洲翻过身来,看着奚南,“腿那么长。”   奚南心里一咯噔。别的都好说,可是大长腿他真没有啊。   “啊……”奚南干笑了声,“我也觉得挺帅的。”   林洲逗够了,知道小孩儿这是又耍小心思了,伸手搂了他一把,在他脸上胡乱亲了两下,笑着说:“你也好看,小帅哥。”   奚南扯了扯嘴角,没吭声。   林洲见他眼神乱瞟的模样,叹了口气说:“又想什么呢?别总惦记你景哥了,你是你他是他,就算以前我真动过什么念头,那跟对你的感情也是不一样的。别瞎想,睡吧。”   奚南睫毛颤了两下,抬眼去看林洲。   林洲亲了下他的眼睛,用他低沉粗哑的嗓音说:“以前烂账太多,以后就你一个。”   奚南没想到能得林洲这么一句,心猛地就踏实下去了。他看着林洲,有点感动,两只手伸过去抱住林洲脖子,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我也是!”奚南跟他顶了顶鼻子,“卧槽你自己说的,就我一个!以后你要是有啥不老实的,我就拿这句话狠狠砸你脸上!”   “行。”林洲眼里有一个小小的奚南。他在奚南鼻子尖上轻轻咬了一口:“能睡了吗?”   “睡吧。”奚南从枕头底下摸到遥控器关了灯,在黑暗里偷着乐了半天。   奚南那句响当当的“我也是”还在耳边回荡着,结果没过多长时间,林洲就在奚南学校门口看见有人冲他扑过去,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大口。   林洲当时在车里坐着,眼神瞬间就暗了下去。   奚南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什么都没看清就让人给亲了。他瞪眼去看,惊讶地喊了一声:“卧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前天啊,我都没给你打电话直接奔过来了,想我不啊?”   说话这人叫林尼特,是奚南一个发小。奚南从前和他妈住在小别墅的时候,和她家离得挺近。   奚南抬手擦着脑门上的口红印子,嘴上嫌弃着但脸上很明显是开心的:“这回还走吗?”   “走,也就能呆一个月吧。”   俩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奚南带着人上了林洲的车,都坐在后座上。林尼特指了指林洲,问:“这帅哥谁啊?”   “我朋友。”奚南指了指林尼特,给林洲介绍,“这是我一个发小,刚出国回来的。”   林洲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没再说过话。   那晚奚南和林尼特在酒吧喝了不少,直到最后来了个人把林尼特接走了,林洲才扛着奚南上了楼。   林洲拿了条毛巾弄湿了给奚南擦脸,奚南含含糊糊地哼唧着什么,也听不清。   林洲把他衣服脱了,把人塞进被子里,冷笑一声:“就他妈差没直接搂着人啃两口了。”   奚南睡着了,还觉得林洲有点吵,挥了挥手。   那天之后奚南又出去跟这个林尼特吃了两回饭,倒不是单独吃,还有挺多人,但是俩人的确挺亲近的。林洲冷眼看着他,奚南过了好几天才反应过来,这老流氓是酸着了吗?   奚南平时出去玩儿林洲向来是不问的,这段时间却偶尔会开口问问。奚南心里爽翻了,但是表面装得还挺淡定。   这天他要去个晚宴,有个朋友过生日。奚南在镜子前面捯饬自己,还往手腕上喷了点香水。   “这他妈给你骚的。”林洲冷冷开口说了一句。   奚南从镜子里看他,抿嘴笑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正常,问林洲:“我骚什么了?”   林洲不吭声了。   “哎要不你跟我去呗?”奚南坐到他旁边去,看着林洲的侧脸,“你还没跟我一起出去过呢。你朋友我都见过不少了,我朋友你都没见过。”   林洲摇头:“不去。”   奚南撇了撇嘴:“不去拉倒。”   林洲是真不爱去,他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了。跟奚南可以,但是一大堆奚南这样的小孩子聚到一起,林洲不承认都不行,他跟他们有代沟。   压根儿也不是一路人。   但是奚南在这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林洲真撒手让他一个人出去了,还真有点不是滋味儿。   奚南临出去之前林洲突然叫住他:“等会儿。”   奚南回头:“干啥?”   林洲面无表情:“我送你去。”   “你送我?”奚南挑起眉,摆了下手,“我不用你送。”   林洲已经拿了他的车钥匙,开门先走了。奚南在后面乐得眼睛都弯了,蹲下去乐了半天才跟着出去了。一路上还装模作样给林尼特发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到。   林洲侧过头看他,冷笑了一声。   “干啥那么看我,”奚南冲着倒车镜摆弄自己的衣领,“等会儿你送完我就先走吧,我估计得玩到挺晚,太晚我就不回去了。”   林洲挑起眉,却没多说什么,只“嗯”了声。   奚南临下车之前还当着林洲的面打了个电话,说说笑笑开心得不行,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就走了。   他刚一进门就看见有个人的背影挺眼熟,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张景。   俩人说了几句话,奚南心里还琢磨着林洲,不知道这人走了没有。   过会儿他吃了点东西,再转身回去找张景就找不着了,不知道干嘛去了。   其实这种宴会奚南是最懒得来的,但今天这朋友他的确挺熟,不来也不是那么回事。他中间还偷偷出去看了一眼,林洲正坐在车里抽烟。   奚南笑着就回去了。   最后奚南只在上面呆了一个多小时,跟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他轻手轻脚走到自己那辆小跑车旁边,然后猛地跳进去扑在林洲身上。   林洲在奚南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了,只是装没看见而已。这会儿一只手揽着他,揉揉他的后背,问:“出来干什么?”   奚南叼着他耳朵咬了一口,笑着说:“出来看看你走了没有。”   “找我干啥?”林洲挑眉看他,“不找你那尼特又什么特了?”   奚南眯着眼睛笑,凑过去舔林洲的嘴唇:“我谁也不找,我就找你。”   林洲拍了拍他,在他脸上亲了两下。   奚南刚才看到林洲坐在车里安静等他抽烟的样子,就觉得心里软软的。那样的一个人,不喜欢他的圈子,不喜欢跟他出来吃饭,但是愿意干巴巴坐在车里一直等着他。   这对奚南来说已经足够了。   “咱们走吧,”奚南按了打火的按钮,“回家吧我想回去了。”   林洲问他:“都完事儿了?”   “其实没有,”奚南摸摸脑袋说,“后面还挺多活动呢。”   “那你不去了?”   “不去了。”奚南看着林洲的侧脸,不知道怎么发泄心中的爱意了,只能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连亲了好几下,“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回家。”   林洲笑了下:“那就回家吧。”   奚南用力点了下头,大声说:“我好爱你的,林洲爸爸!”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