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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跑不过我吧》作者：想枕头的瞌睡

文案：

　　记者：请问慕警官，影响一个城市破案率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慕远：我。

作者自定义标签 系统流 职场 腹黑


第1章 做好事，真难！
　　慕远坐在街边长椅上，看着街道两侧长得郁郁葱葱的高大银杏，脸上现出些许迷惘。
　　“老爸，我想当警察！”
　　“馨予，我们当年是在哪个垃圾桶把小远给捡回来的？记不得了啊……那算了，再养段时间吧。”
　　“o（╯□╰）o”
　　这是半个小时前，慕远给当警察的老爸打电话时的一番对话。
　　馨予是慕远老妈的名儿，老爸那句话，虽然是在招呼老妈，却是在隔空传话，表达自己的态度：你要去当警察，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慕远其实很清楚，老爸慕兴军很喜欢自己的职业。
　　打小，老爸的大部分休息时间都是在加班、出差中度过。
　　如果不是因为爱，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可如此深爱着自己岗位的老爸打自己出生以来便不同意子承父业，完全无法理解！
　　特别是现在，别人的实习都快结束了，就自己处处碰壁，这种无法理解就更强烈了。
　　当然，这种碰壁不是因为慕远没有能力——从小到大，他就是学霸级的存在——根本原因，在于慕远的好人指数太高。
　　“污浊的现实容不下青莲一般的自己。”
　　慕远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
　　“小统子，给老子滚出来！”
　　“奴才在。”虚拟中，一个贱贱的声音响起。
　　慕远眼前跳动着一副半透明的影像，上面活跃着一位清宫职业装的小太监。
　　“我的新手任务还差几个？”
　　“主人您没长眼睛吗？自个儿看不就行了？”声音还是那般谦卑，可内容就不是那么顺耳了。
　　慕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此也是习以为常。
　　此刻，他眼前的画面变成了一个对话框，里面有一段文字。
　　“日行一善（新手任务）：惩恶怎能不扬善？骚年！努力吧，每天做至少一件得到系统认可的善事，持续1000天。完成奖励：激活天罚系统。失败惩罚：连善事都不会做？弱鸡何必浪费粮食？跟着系统一起消失吧。任务进度：999/1000。）
　　“呼……”慕远长长地出了口气。
　　虽然早知道结果，他还是忍不住高兴，“就差一个任务了，坑了老子近三年，终于到头了。”
　　做好事的感觉很好，至少可以收获许多或赞许或敬佩的目光不是？
　　可如果一个人被强制要求每天必须做一件好事，否则就要完蛋，那心情绝对不会美丽。
　　好在慕远坚持下来了，坚持了接近三年！
　　若要问这三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慕远能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再哭诉三年。
　　“不当警察就不当警察吧！有系统的人，注定会成为人类前进的航标，必然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怀着这样的美好愿景，慕远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半晌后才从角落里抠出了两枚硬币！
　　“还好，是最高面值的。一个馒头有了，还能奢侈一把，弄一瓶康师傅矿泉水。”
　　实际上他也没那么穷，银行卡上还有102.3元。
　　这完全得益于他那无与伦比的理财能力，否则绝对不可能存下如此一笔巨款。
　　慕远攥着两枚硬币，看了看天色，已是华灯初上，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左顾右盼……
　　忽然，慕远眼睛一亮：“一百块钱！……呃，不对，做善事的机会啊！”
　　街道这一侧，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正在静静地等绿灯。
　　从侧面看，这位老人身形挺直，丝毫没有因为年龄而显得佝偻。穿着嘛，很有范儿，很严谨。
　　慕远屁股上仿佛安装了弹簧，猛然间跃起，迅速奔向那老人。
　　“老人家，等绿灯吗？”慕远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真诚。
　　老人转过头来，一张愤怒脸：“等什么绿灯？小混蛋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在等红灯！红灯！”
　　“（～￣（OO）￣）ブ！”
　　慕远很崩溃。
　　从心理学上分析，这老头儿是炒股的，而且还贼迷信！
　　“你瞧我这嘴！红灯，就是红灯！”慕远唾面自干，瞄了眼变得贼绿贼绿的灯，道，“您看这车来车往的，过马路多危险啊？我扶你过去吧。”
　　说罢，左手捏着对方的胳膊，右手推着老人家的后腰，稳健有力地向前走去。
　　老人家有些懵，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
　　随后，老人家愤怒地吼道：“你这混蛋！放开我，我不要你扶……”
　　慕远可不想到嘴的鸭子……呃，善事没了，一张嘴如机关炮一般地说道：“老人家，虽然您身体保养得好，但也快八十了吧？我没看到也就算了，既然看到了，怎么忍心让您一个人单独过马路呢？”
　　本来就只是两车道的马路，等到慕远说完，二人已经站在了对面的马路牙子上。
　　老人家瞪着慕远，像一头愤怒的雄狮。
　　慕远秒怂，立马转身疾走，头也不回：“老人家，不用谢我！社会号召我们要向雷叔叔学习。”
　　话音落下，慕远已经到了十多米外。
　　他隐约听到老人愤怒的吼声。
　　“老子是在那边打出租车，你特么……”
　　慕远内心：o（╯□╰）o！
　　做好事，真难……
　　他迈出去的腿停顿了0.1秒，然后便以更快的速度跑远了。
　　不跑还咋的？
　　难道回头去将那老人家扶回去？那绝逼会挨打。
　　不认为自己拥有欠揍属性的慕远在街道拐角处停下，很忧伤。
　　“做个好事咋就这么难呢？”
　　显然，刚才扶老爷爷过马路的事儿算是废了，除非系统脑子进水了，否则绝对不可能认为这是在做好事。
　　“时光时光慢些吧……”
　　虽然慕远以对父亲的尊重向时光祈祷，可时间还是暗戳戳地流逝了，至于行善的机会，一个都没留下。
　　眼看着就要十一点了，慕远一声长叹，不得不实施兜底方案。
　　找了个自动柜员机，将自己的部分家底取了出来。
　　看着百元面值上红通通的脸庞，慕远的脸青紫青紫的。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明天就是星期一了，下周的生活费就能到账了。”
　　然后，慕远找了个天桥底下的流浪汉，无比干脆而又心疼的将一百块钱给递了过去——要不是系统不认低于一百元的捐助，慕远只想扔一个钢镚过去。
　　在对方感激的话语、看傻子的眼神之下，慕远潇洒地走了。
　　别人的态度怎样慕远不在乎，那只是小节！
　　大丈夫不拘小节！
　　“主人，恭喜你完成新手任务，天罚系统激活！”
　　“天罚系统是什么？”
　　以前慕远这样问过，换来的是小统子的沉默，现在他又问了，换来的是：“你没长眼睛吗？自己看去。”
　　慕远忍着要将这犯贱的系统拖出来活剐的冲动：“新手任务也是任务吧？而且还坑了我将近三年，就不给个新手礼包？”
　　小统子很贱，但很理智：“给了啊！就是天罚系统。”
　　“天罚系统是我三年前送暗恋对象去医院赠送的。”
　　“好像是耶！”小统子似乎有些宕机，呆萌呆萌的。
　　“对啊，所以你必须给我新手礼包。”
　　“不给。”
　　这下慕远发现，这家伙哪是萌啊，根本就是蠢。
　　他放弃拯救小统子的智商，开始查看这充满骚气的系统。
　　系统界面左右两侧豁然多出了一副对联。
　　上联：天知、地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
　　下联：善报、恶报，早报、迟报，终归一报。
　　横批：奸恶难逃。
　　“合理的身份（主线任务）：骚年！终于激活了本系统，是不是激动得小心脏砰砰跳？先别着急，想要惩恶，就得有一个合理的惩恶身份不是？请在十天之内，成为一名光荣的警察！完成可获得丰厚的奖励。任务失败将降低宿主智商。”
　　“（?ω?）！”
　　对于绕了个大圈子，最终又回到当警察这事儿上，慕远倒不是不能接受。
　　可对于十天成为一名警察，慕远只想说一句：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一个白嫩嫩的新萌，想要成为一名警察，至少得经历资格初审、笔试、心理测试、资格复审、面试、体能测试、政审等多个环节。
　　重点是招考公告刚出来，报名时间都是在五天之后。
　　慕远不担心自己没法通过，可就十天时间，能干嘛？
　　很快，慕远灵机一动。
　　“警察……辅警也算是警察吧。”慕远吧唧着嘴，“小统子，辅警算不算警察？”
　　“只要是可以合法参与惩恶活动的都算。”小统子这次的回答很干脆。
　　“辅警的定义是辅助参与执法活动，应该……算吧。”慕远不是特别肯定地推测。
　　不管结果会不会如自己所想，慕远也准备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成为一名正式警察暂时是不可能的，辅警便是唯一的选择了。
　　其实就算是要成为一名辅警，十天时间也太短了，可慕远并不打算放弃，他虽然还是个孩子……呃，学生，但也有自己的路子。
　　步行回到学校宿舍，空荡荡的寝室，孤独得像条野狗。


第2章 一定是嫉妒我的颜值
　　“刘叔，以前听您说您有同学在西华市的公安系统当领导？……”
　　“……小领导啊？没事儿，小领导也是领导啊！……”
　　“……侄儿有件事情想求您，您看能不能帮我打声招呼，找个派出所让我实习呢？不然实习报告都找不到单位盖章……”
　　“……我不要工资……”
　　“……好的，刘叔，这事儿你可不能给我爸说，否则他绝对打飞的过来揍我。”
　　挂断电话，慕远握了握拳头。
　　搞定！
　　要成为一位在编民警很难，但如果是系统内的领导，要塞一个人进去当辅警还是很容易的，更何况还是免费劳动力。
　　就在慕远挂断电话后不到半个小时，他便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一个地址、一个姓名、一个电话。
　　他内心顿时一片火热，辅警的事儿基本上是成了。
　　系统任务提示中可是说了，完成任务可获得丰厚奖励。
　　丰厚呢！那一定不会寒酸吧。
　　会奖励什么呢？
　　通过对系统的推算，奖励奥特曼、孙悟空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应该会与惩恶扬善有关。
　　会不会给自己一个超人？或者说让自己拥有氪星人的血统？
　　对了，得考虑系统界面上多出的那副对联，似乎传说中那对联应该是贴在十殿阎罗第八殿都市王的殿前，会不会给自己都市王一般的能力呢？
　　如果不给个都市王，牛头马面这般水平的也行啊！当然，不能将自己弄出牛头马面那般模样。
　　至于说失败的惩罚，慕远选择了无视。
　　一个亿万富翁，会害怕损失几十块钱？
　　……
　　慕远属于行动派，下午的时候便坐上了去青龙街派出所的公交车。
　　他对自己接下来的路有着简单的规划，先把任务给完成了，然后再考警。
　　他很清楚，自己若是没有警察身份，估计这天罚系统就是一装饰品，还属于别人看不见的那种。
　　公交车慢悠悠地摇晃着，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慕远双目微闭，脑子里勾勒着一会儿与周所长见面时的场景。
　　忽然，一行字出现在慕远的视野中。
　　“惩恶（随机任务）：骚年，别在公交车上当咸鱼了，快起来嗨！找出潜藏在公交车上的恶徒，并将其绳之以法。时限：下车前；任务奖励：侠义值+1，专家级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失败惩罚：降低宿主颜值。”
　　“麻蛋！系统一定是嫉妒我的颜值。”
　　慕远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时目光已变得平静。
　　奖励什么的他已经不关注了，惩罚才是要紧的，千万别失败。
　　他认真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一个中年人蹲在地上，穿着陈旧，旁边放着一个大帆布袋子，这应该是一位农民工；
　　时髦的少妇稳稳地坐在黄色座椅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身在公交车，心却不知道钻进了哪一辆豪车里；
　　七十多岁的大爷站在这位妇女前，手抓着拉手吊带，关节都有些泛白；
　　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叽叽喳喳地聊着学校的趣事……
　　芸芸众生像……
　　尼玛，跑偏了，当务之急是找恶徒！
　　虽然慕远觉得系统有时候挺不靠谱的，但像这类事情，一般不会作假。
　　所以说，这辆公交车里肯定会有一位恶徒。
　　换做是常人，想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内心犯怵。可慕远不会，相反他内心还有点小兴奋。
　　毕竟是连续做了三年好事的大善人，若是没有点身手，估计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只要不是那种特殊的通缉犯，慕远都有信心在发现对方后将其擒拿。
　　现在糟心的是将恶徒找出来！
　　系统提示太少，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
　　忽然，慕远双眼一突，他看到了一副奇怪的场景。
　　“这就是传说中的咸猪手？”
　　一个穿着白色卫衣，天蓝色牛仔裤的少女靠着车门站着，而在她身后，紧挨着站着一位带着鸭舌帽的青年男子。
　　随着公交车的晃动，那青年男子也跟着左右摇摆……
　　这看似正常，毕竟公交车的晃动还是蛮大的。
　　可如果仔细观察，却能发现这青年的摆动幅度比别人更大一些。
　　此刻车上的乘客已经处于半爆满状态，慕远并没有急吼吼地冲上去惩奸除恶，而是在暗戳戳地观察。
　　“从这家伙的动作神态上看，绝对属于惯犯。这种人渣绝对不会仅满足于自慰。”
　　“监控红外灯亮着！”
　　“镜头无灰尘，说明维护非常到位，正常工作的可能性在90%以上！”
　　“角度虽然有些偏，但镜头应该能囊括进去！”
　　“周围至少有两个人在偷偷关注着这人，动手之后，人证是没有问题的。”
　　如此过了半分钟，公交车又一次晃动之下，那青年男子手腕翻转，原本磨蹭的手背直接变成了手掌……
　　那少女反应敏锐，猛然间回头，疑惑中带着愤怒地看着后面的鸭舌帽。
　　“不好意思！车太晃了。”青年男子无比淡定地回应了一句。
　　少女明显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也或许是认为自己没吃多大亏，瞪了对方一眼后，也没打算多做纠缠，准备朝侧面挪挪。
　　“呵呵，我看不是车太晃了，而是你太黄了。”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响起。
　　那鸭舌帽青年身子明显顿了顿，随后侧目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起身走过来的慕远。
　　“你什么意思？找茬是吧？”鸭舌帽青年气势十足。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这时候不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全车人都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慕远懒得理他，直接看向那少女：“小姐姐，我刚才看得很清楚，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你可以立刻打110报警。我可以作证，而且，车载监控也可以证实。”
　　慕远脸上洋溢的自信有着极强的说服力，这位小姐姐愤怒地看向鸭舌帽青年，然后直接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那鸭舌帽青年顿时急了，伸手就要去抢手机。
　　可已经站在旁边的慕远怎能让他如愿？右手一探，稳稳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
　　鸭舌帽青年不甘束手就擒，抓着吊环的左手松开，小拳拳直接向着慕远的脸上砸去。
　　慕远顿时就怒了：尼玛，居然敢打脸！
　　然后手腕猛地一拧……
　　“啊……”鸭舌帽青年一声惨叫，身子不断地往下蹲，“哎呦……停……痛……”
　　“痛就对了！”
　　“我……”
　　一个中二少年挤过一个脑袋，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可以说话，但是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没人理会这个犯病的家伙，几个乘客见鸭舌帽青年被制服，纷纷表示刚刚也亲眼目睹了这人渣伸咸猪手的场面。
　　慕远内心翻了个白眼，却也没说什么。
　　人嘛，谁没点私心不是？
　　鸭舌帽青年稍稍缓过劲来，一看这情况不妙，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兄弟，你最好是放了我，否则……”
　　慕远拇指用力按下，换来的是嗷嗷的惨叫，脖子上的青筋像要裂出来了一般。
　　“呵呵……人类！”
　　鸭舌帽青年直接没辙了，对方根本不接话茬儿，他还能咋的？
　　公交车到站，司机将车停好后也走了过来，这种事儿发生在他车上，自然要帮着处理。
　　“下车后向左走一百米，就是青龙街派出所。如果需要调监控，直接去找我们公司安全科。”
　　半分钟后，公交车又晃晃悠悠地开走了，似乎就没停过。
　　只是站台上多出了一群人，像是公交车的排泄物。
　　然后这一堆排泄物浩浩荡荡地朝着青龙街派出所涌去……
　　很黄！


第3章 这礼物，挺别致
　　青龙街派出所，属于一级派出所，民警数超过四十，加上辅警，近百号人，差不多与一些小的公安分局相当了，妥妥的大派出所。
　　但相对应的，生意也是格外的好。
　　接待大厅，热闹得像是菜市场，两方人马阵营分明，吹胡子瞪眼，声音差点将屋顶掀起来。
　　大厅窗口内，两位穿着警服的男子稳如泰山地坐着——换做任何人，每天都能经历几次这样的场面，都会变得淡定。
　　当然，每隔几分钟，他们便会拉开玻璃窗，招呼外面的人冷静，声音小点，否则外面这些人可就不是吵吵那么简单，配上一段“浪奔……浪涌……”，妥妥的演变为现实版上海滩。
　　慕远提着那鸭舌帽青年进来时，见到这场面也很懵逼。
　　他小时候就跟在老爹屁股后面在刑警大队混过，场面……还算井然吧，怎么到了派出所，便彻底变了样？
　　不过慕远终归没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提着那死了爹一般表情的鸭舌帽青年，直接凑到了接待窗口前。
　　“你好，警察同志，我想找你们杨所长。”
　　里面的那位年龄稍大一些的警察抬头，看了一下周遭的情况，嘴角扯了扯，道：“普通的纠纷、小偷小摸的，就用不着找我们所长了，我们就能处理。”
　　“呃……我叫慕远，是来实习的。之前给杨所通过电话。”
　　里面那警察一脸呆萌，眼神不停地在慕远和那鸭舌帽青年脸上转，偶尔还兼顾一下后面跟来的那四五个乘客。
　　什么情况？
　　我是谁？
　　我在哪儿？
　　大抵就是这位警察同志的想法了。
　　“你就是慕远啊！杨所刚才还问过呢，他正在办公室等你。”
　　随后这位警察又憋出了一句话：“可……这人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自己要是不问出来，能憋疯。
　　“警察叔叔，我是冤枉的啊！我……”以一种诡异姿势站着的鸭舌帽青年开口了。
　　“住嘴！没问你。”警察瞪了他一眼。
　　慕远道：“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咸猪手，顺路捎过来了。后面的这位姑娘是受害人，其他几个是证人。”
　　那警察不由得莞尔一笑，道：“别人第一天上班，有给同事送小礼物拉关系的，你小子牛逼，直接提了个嫌疑人过来。看你这手法，练过的吧？”
　　慕远笑笑：“我爸也是警察，从小便给我报了武术班。”
　　“不错！警察这行啊，身体是本钱。”那警察听说慕远的老爸是警察，语气更亲近了几分，“否则就算是执行公务被人弄死了，别人还会找岔子说你是因为身体有病，死了也白死。”
　　吐糟了一句后，这位警察瞅了瞅那鸭舌帽青年，道：“小武，将这家伙弄进去，安排几个兄弟把受害人、证人笔录给做了。对了，小慕，一会儿你见了杨所后，也得做份笔录。”
　　“没问题！”慕远脸上笑容很灿烂，那限时随机任务应该是稳了。
　　站在这位警察旁边的小武迟疑了一下，道：“赵哥，我们组的人基本上都处警去了，剩下的诚哥三人还在调解纠纷。”
　　说着，小武还朝外面努了努嘴，那两群人正骂得不可开交。
　　“艹……”赵警官低啐了一句，“那去找王中队他们组借几个人，不能让证人久等嘛。”
　　“好的！”小武应下，邀请慕远几人走了进去。
　　至于那鸭舌帽青年，自然也是被“请”进去的，而且免费赠送了一对银手镯。
　　慕远则直接被领到了所长办公室，只见一位四十多岁、肩带两毛二肩章的警察正坐在办公桌后。
　　“杨所长，我是慕远，上午给您打过电话。”慕远先自我介绍了一句。
　　杨所抬起头，笑呵呵地道：“坐吧。”
　　待慕远坐下后，杨所盯着他看了半晌，苦笑道：“慕远啊，你这小伙子，我还真搞不明白，怎么会选择到派出所来实习呢？”
　　“系统强迫我这样干的。”慕远当然不会真这样说。
　　对于这样的问题，慕远早有准备，以符合社会期许的口吻说道：“我爸爸是警察，从小我就想当警察……”
　　不等慕远说完，杨所低声嘟囔：“我儿子要是敢有这想法，直接扔垃圾堆去。”
　　慕远内心巨汗，难道他还能说老慕家那口人也是这样想的？
　　他呵呵一笑，化解这满屋子的尴尬，紧接着说道：“这月下旬就有一次招警考试，我准备报名参加。现在有空闲时间，正好到派出所来实习一下。”
　　小武趁机打趣道：“所长，刚才慕远过来时，可还带了一份小礼物呢。”
　　“什么小礼物？别人还没毕业呢，你们收礼不脸红啊？”
　　“呃……他带来是一个嫌疑人，公交车上的咸猪手。受害人、人证、物证都是现成的。”
　　“这礼物……挺别致的。”杨所先是一愣，随即开怀一笑。
　　“可不是嘛，相当于送了一个现成的打击任务。”小武道。
　　杨所道：“这事儿新鲜！你给内勤说一下，写篇信息报上去。”
　　安排了任务，杨所又看向慕远：“既然你都规划好了，我也就不劝了。你打算做哪方面工作？社区还是案侦？”
　　若是真正的辅警，所长自然不会去征求对方意见，可慕远毕竟是自己老同学介绍过来的，老爸也是警察，这就不得不考虑一下对方的意见。更何况慕远还是免费劳动力，又不拿你派出所一毛钱，这自然得区别对待。
　　“我想办案！”慕远回答的很干脆。
　　“成！”杨所拍板，“你便分到案侦中队吧。日常值班，就安排在……”
　　不等杨所说完，一直站在后面当背景的小武腆着脸道：“所长，我们值班组人最少……”
　　杨所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说道：“那行吧，就在老赵这组。反正你实习也就几个月的时间。”
　　“多谢杨所！”
　　“这么一个好苗子我可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若是敢给我带歪了，饶不了你们！”
　　“哪能啊……”小武立马拍着胸脯道。
　　随后，小武招呼着慕远离开了所长办公室。
　　跟在后面的慕远听到小武低声嘟囔：“几个月哪能带歪啊！”
　　“!!!∑（?Д?ノ）ノ”
　　这意思是，时间长点就能给自己带歪了？
　　这个念头在慕远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就被初次走上工作岗位的喜悦给淹没了。
　　“武哥，你看现在有什么适合我做的事情不？”
　　“别急！先将你捎来的大礼包解决了再说，走！做笔录去。”
　　“笔录的事儿也不急嘛，外面那么大一群人，吵得像菜市场……”
　　慕远想说的是先处理接待大厅那群人的事情，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儿不是？重点是自己也可以帮忙——这是正常状态，任何人第一天上班，都是非常热心肠的。
　　小武笑了笑，道：“你就别瞎操心了！那只是小事，在派出所太正常了，而且现在已经有人在调解了。”
　　慕远一脸狐疑，调解？没看到人啊？而且如果已经在处理了，还能吵吵得这么厉害？
　　小武道：“你以为外面那些是当事人啊？全是亲友团呢。当事人已经被带进调解室了，而且还是两口子，闹离婚。”
　　慕远有些乱：“离婚不应该是民政局管的吗？怎么到派出所来闹？”
　　小武摊了摊手，道：“这有什么办法，来了就得接待，不然就是不作为。比起这事儿来，更离谱的事儿都遇到过。”
　　“比如呢？”
　　好奇啊！
　　慕远虽然有个警察老爸，但对方是干刑侦的，他所侧面了解的，也只是一些与刑侦有关的事情，现在才发现，派出所和刑警大队，虽然都属于公安系统，但画风似乎完全不一样。
　　小武一边向前走，一边平静地答道：“昨天晚上，有个女的打电话，说是怀疑老公出轨，让我们派人跟她一起去抓奸……”
　　慕远惊讶：“还有这操作？”
　　“呵呵……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那去了吗？”
　　“去个锤子！”小武低啐了一句。
　　……
　　慕远坐在电脑旁打字，小武站在旁边指导。
　　不是指导工作，而是在给慕远做笔录——自己给自己做笔录。
　　反正又不是什么大案，询问的也只是证人，不需要录音录像，也没人去吹毛求疵地要求仪式感。
　　这是慕远第一次做笔录，虽然是给自己的，但还是很用心。
　　别以为做询问笔录很简单，一份笔录的质量，甚至能决定法庭上的判决结果。甚至有时候只是一个字的不同，就可能带来死刑和死缓的天壤之别……
　　当然，慕远现在接触不了这么高深的东西，作为派出所一小辅警的小武，也教授不了太多深奥的知识。
　　慕远所学的，只是文书格式、询问笔录中必须具备的要点……
　　一个多小时后，陈XX猥亵他人案完成取证——陈XX就是那鸭舌帽——并在网上走完了程序。
　　“恭喜你，任务完成！请尽快领取奖励。”


第4章 来啊，相互伤害啊！
　　慕远激动啊！总算拿到第一份奖励了。
　　可慕远同时又有些郁闷和担忧。
　　相对于已经知道结果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慕远更期待自己成为警察的奖励。
　　系统都说了，奖励丰厚！总比这不着调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牛逼吧？
　　现在自己都已经正式上班了吧？还做了份询问笔录，尽管问的对象是自己，但也是工作不是？可系统就是没半点反应，这就尴尬了。
　　难道辅警不算警察？
　　想到这里，他盯着电脑显示屏的眼神都有些呆滞了。
　　“再等等看！”慕远给自己鼓了鼓劲。
　　其实也是没得选择，不等还能咋的？难道真让自己十天成为一名正式民警？呃，现在只剩下九天了。
　　“小慕，这派出所工作啊！纷繁复杂……”小武坐在慕远对面，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讲述道。
　　可他话还未说完，走廊里便想起了嘶吼声。
　　“开会了！紧急会议，马上到301！”
　　慕远还有些懵逼，小武却是像屁股着了火一般，猛然跳起，抓起桌子上的笔记本和笔，就要出去。
　　突然看到正一脸呆萌地看着自己的慕远，说道：“你去不去？”
　　“去？还是不去？”慕远有些方，他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那就去吧！”小武拿起另一本笔记本，找了支笔一起交给慕远。
　　慕远拿起笔随手画了画：“这笔……没墨水了吧？”
　　“呃……将就着用吧。”
　　慕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这还能将就着用？
　　小武嘿嘿一笑，道：“别少见多怪，办公室最缺的就是笔。现在你急着找，还真找不到。反正开会的时候又不会有人看你笔记本上究竟记没记，做做样子总该会吧？”
　　还特么有这种神操作！慕远get了。
　　仅仅三分钟时间，会议室里便挤了满满当当的人，不得不说这当警察的在令行禁止方面确实比学生强多了。
　　慕远觉得有些别扭，满屋子穿着警服的警察叔叔，就自己一便装，回头率妥妥的百分之百。
　　不过慕远也很庆幸，小武带着自己坐在了会议室最后面的角落里，不然就真坐蜡了。
　　“武哥，知道是什么事吗？”慕远很有作为萌新的自觉，不懂就问。
　　小武低声道：“谁知道呢？这么火急火燎的，估计是有什么案子。”
　　慕远的认知再次被刷新，在他的印象中，发生了大案子，不应该是几个人凑在一间小会议室里，烟熏火燎，研究侦查方向吗？这样把全所百多号人全召集起来算怎么回事？
　　集思广益？
　　正在这时，几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大步迈上了主席台。
　　慕远只认得其中一人，正是杨所长。
　　不过此刻杨所长陪在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中年警察跟前，稍稍落后半步，边走边说着什么。
　　小武哭丧着脸：“肯定是有大案子了，这下完蛋了。”
　　“为什么啊？”慕远很不解地看着小武。
　　“杨所陪着的那位是分管刑侦的李副局长，李局长旁边那位是刑侦大队刘大队长。你说这两人来了，能有什么好事？”
　　“有案子是好事啊！”慕远瞬间迷糊了。
　　作为警察，有大案子的时候不应该很兴奋吗？虽然你只是辅警，但也是警察不是？嗯，系统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
　　小武转头看了看慕远，一副夏虫不可以语冰的神色，懒得解释。
　　慕远像足了好奇宝宝，拐了拐小武的胳膊，道：“武哥，说说呗。”
　　小武掰着手指头，道：“上上周末，有领导来我们辖区调研，安保！周末说没就没了。上周末，也就是昨天和前天，我值班，连续三天，明天早上结束。原本明天就该我调休一天，结果……呵呵。”
　　“可为了办案，不应该有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精神吗？”慕远想到了自己老爸。
　　小武瞄了慕远一眼，道：“精神？派出所每天的杂事儿都能将你搞神经了。再说了，你说的那什么精神，不得靠什么成就感、荣誉感来支撑啊！可这些大案子，办好了，那是刑侦部门的功劳，与派出所基层民警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可什么调查走访、围堵封锁、拉网排查任务全都拉上派出所，到头来，别说功劳了，苦劳都没有。换你，你乐意？”
　　慕远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貌似……不乐意。
　　人都有小脾气嘛，警察也不例外。
　　正说着，台上的杨所长开始发言：“好了，现在开会，事情紧急，我长话短说。今天李局长携刘队长莅临我所，主要是为了5.13猥亵案的侦办工作。现请刘队长作相关工作安排。”
　　刘队长是一个瘦削的中年人，秃顶，没有电视剧里刑侦大队长那般的飒爽英姿，估计扔在大街上都没人能认出来。
　　他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简明扼要地道：“自上周起，我们辖区发生了四起恶性猥亵案件，经考虑这四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作案对象选择、作案时间等因素，符合串并案条件，经请示领导，将这四起案件并案侦查。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重要线索，其中有一张是嫌疑人的背影照片，身材比较高大魁梧，同时初步确定该人员正是青龙街人，具体的资料会印发给你们。为防止嫌疑人产生警觉畏罪潜逃，我们要立即组织警力在青龙街进行地毯式排查……”
　　小武听着，朝着慕远斜了一眼，想向对方炫耀一下自己的英明，可他却发现慕远目光灼灼地看着主席台，那认真劲儿，堪比课堂上的小学生。
　　然而他却不知，慕远此刻实际上是处于呆若木鸡状态，双眼看着的不是主席台，而是视野中的虚拟画面。
　　“领取奖励！”
　　意念确认之后，一股清流在他的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便感觉被人强塞了许多东西在大脑里。
　　“犯罪心理画像技术，这技能……有点弱鸡啊！”慕远内心吐糟了一句，“还系统呢，真特么抠门！”
　　所谓犯罪心理画像，就是在侦查阶段根据已掌握的情况对未知名的犯罪嫌疑人进行相关的行为、动机、心理过程以及人员心理特点等分析，进而通过文字形成对犯罪嫌疑人的人物形象及活动特征的描述。它通过对作案人遗留的反映其特定犯罪心理的各种表象或信息的分析，来刻画作案人犯罪心理进而服务于侦查工作。
　　心理画像技术并不是搞犯罪心理研究之人的主观臆断，而是具有很强的科学性的。
　　慕远能够获得专家级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绝对是非常牛逼了。
　　可这项技术本身具有许多的不确定性，比如研究数据不可靠、研究结论的不确定性，往往能将具有强迫症的人逼疯，这也是慕远吐糟的主要原因。
　　慕远想得到的是飞天遁地的能力啊，比如孙悟空的筋斗云。
　　“幸好还有那什么侠义值，应该是好东西吧。记得以前有个游戏中有侠义值设定，缉拿大盗可以获取，积累到一定数量的侠义值，连神器都能兑换。我要求不高，弄个如意金箍棒给我吧，或者赏我七颗龙珠也行，召唤出神龙就牛逼了。”
　　“小统子，侠义值有什么用？”
　　“兑换道具。”这次系统没有吐糟。
　　慕远很是疑惑：“在哪儿兑换？没有兑换界面啊？”
　　“傻逼是吧？你才1点侠义值，兑换个屁。”
　　“ヽ（#`Д′）?！你脑残吧？我问的是在哪儿兑换！”
　　“傻逼，侠义值够了自然就会有兑换列表。”
　　如果系统有表情，此刻一定很带感：来啊，相互伤害啊……
　　慕远心中将小统子骂了个狗血淋头，顺便将做出这个系统的傻逼也给骂了，做的都特么什么贱系统啊！
　　“怎么获取侠义值？”
　　“嘀！主人，你的智商已欠费，请及时充值。”小统子很系统地说了一句，然后又以恭顺的语气道，“既然叫侠义值，自然得行侠仗义，你抓的犯罪分子越多，得到的侠义值越多。同时，犯罪分子所犯罪行的恶劣程度不同，得到的侠义值也不一样。”
　　“尼玛！又被坑了。”
　　还以为那1点侠义值是任务奖励呢，感情抓了犯罪分子都能获得。
　　不过，慕远也算是明白系统为什么要让自己当警察了。
　　以后自己的名字就叫“犯罪克星”了！不对，应该叫“罪犯克星”。
　　不知什么时候，连李局长的讲话都已经到了尾声。
　　“……请全体人员务必高度重视，排查过程中注意保密。杨所长，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李局放心，我们一定将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杨所肃容说道。


第5章 哪个搞出来的系统？
　　李局和刘队长起身离开后，杨所长开始安排分组事宜。
　　“此次行动，除值班人员之外，所有人员全部参加。小陈，你立刻弄一个分组表，每位民警带一位辅警，各自负责一个区域，定岗定责，务必落实到位。”
　　“好的，所长。”
　　小武在一旁道：“陈哥是所里的内勤，你别看他不是什么领导，但硬气着呢，连副所长都敢怼。”
　　慕远却没关心这件事情，脑子里还想着怎么抓坏人呢。
　　忽然，慕远心中一动，这不有现成的嫌疑人嘛。
　　能让一副局长亲自督办的案件，那性质应该是很恶劣的。如果让自己逮着，相信奖励的侠义值一定不少，至少比那公交车咸猪手更有油水。
　　可是要在青龙街辖区将一个人找出来，谈何容易？而且是一百多号人搜，谁敢保证最后那嫌疑人是自己抓住的？
　　看来这侠义值真不是那么容易赚的，哪怕自己现在已经站在了警察队伍中。
　　不行！绝对不能听天由命。
　　自己也是有优势的，刚不是得到了一门专家级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嘛，虽然这技术有些坑，但应该、或许、也许有那么一点用处吧。
　　“武哥，你估计一会儿我们分到哪一个区域？”慕远不经意地问道。
　　小武瞄了他一眼，道：“想多了吧？我们属于除外那一类，值班！”
　　慕远两眼呆滞，好像……是这么回事。
　　可……不带这么玩的吧？感情自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啊，期待了半天，到头来没自己什么事。
　　“你想去摸排？”
　　慕远很认真地点头，问道：“你有办法？”
　　“你要么与别人换班，要么……祈祷那嫌疑人机灵点，别在今天就被抓了。”
　　慕远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换班？那是不可能换班的，自己这第一天来就换班？这估计要载入历史了吧？剩下的就只有祈祷嫌疑人机灵点了。
　　不几分钟，小陈便拿着一张表返回了会议室，然后快速的读了一遍。
　　其实就是分组。
　　念到名字的，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不出意外，慕远的名字不在其中。
　　散会后，慕远和小武慢悠悠地下楼。
　　忽然，小武电话响了起来。
　　他嗯嗯地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慕远，赵哥叫你过去一趟，他在值班室。”小武说道，“赵哥是我们所的副所长，也是我们组的带班领导。”
　　慕远应下，迅速下了楼。
　　一楼值班室，赵哥正接着办公桌上的座机。
　　“请问你在什么位置？……现场有多少人？……好的，我们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赵哥大喊道：“有人打架！周彬、刘夏，跟我一起处警，别忘了带单警装备。”
　　“赵所，我呢？”慕远目光中带着对处警的向往。
　　“你？去找内勤要一套辅警的衣服，合身的，然后坐这儿守电话。”赵哥迅速说道，“等我处警回来，再给你讲解一下派出所的日常工作和处警的一些注意事项，下次你就可以跟着一起去了。”
　　慕远张了张嘴，还想再争取一下，赵哥却是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走的时候，慕远隐约听到赵哥的抱怨：妈蛋，今天报警电话就没断过，真该去城隍庙上个香。
　　慕远放弃了，派出所处警到达时间是有限制的，而且必须着装规范，如果等自己换好衣服，估计就来不及了。
　　看了看值班室外，此刻还坐着一群人，不过已经换了一茬儿，不是刚才那群闹离婚夫妻的亲友团了。
　　“生意很好啊！！”慕远碎念了一句，看到小武正从办公室出来，便拉他帮忙守下值班室，自己转身去找陈哥。
　　所里，除了所领导有独立办公室之外，也只有内勤拥有这样的特权。
　　慕远来到内勤办公室时，陈哥正瞪着一双牛眼看着电脑显示屏，屏幕上只有一单调的word文档。
　　“陈哥，我是慕远，今天刚到所里实习。赵所长让我找你领一套服装。”
　　陈哥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站了起来，道：“没问题，刚才杨所也跟我说过这件事情。对了，你现在住哪儿？如果没地方住，我们这里有集体宿舍，四人间，还可以在所里的食堂蹭伙食。”
　　“这个……我毕业论文还没有搞定，晚上还得回宿舍赶论文。”
　　“没关系嘛，论文也可以在所里写嘛，电脑多着呢，随便用。”陈哥笑得像是一只狐狸。
　　“那……好吧。”慕远答应了。
　　当然不是因为论文的事，而是免费蹭饭颇有吸引力，虽然今天早上老爸给他将这一周的两百元生活费打在了卡上，但能节约还是节约点好。
　　谁也说不准这犯贱的系统会不会再搞一个行善任务，兜里有钱心不慌嘛。
　　见慕远答应，陈哥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走！领衣服去。”陈哥说道，“小慕，估摸着我的年龄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也甭与我客气。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我，我若是搞不定，可以向杨所反应嘛。”
　　内勤牛逼嘛，直接越过了副所长、教导员……
　　“多谢陈哥。”
　　说话间，二人到了所里的库房。
　　防盗门打开，慕远便看到里面的两排架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盾牌、长棍、短棍、防刺背心、防弹背心、头盔……
　　“你身高多少？”正看得入神，陈哥已经拉开了一个纸箱，随口问道。
　　“180。”
　　“嗯，这里有两套XXXL的，应该合适。”陈哥道，“这毕竟不是定制的，尺寸上的小瑕疵在所难免。你是实习的，所以只配了两套春秋执勤服，等过了五一，再换夏季的服装。这些衣服在你实习结束后都是要还回来的。记住了吗？”
　　“好！”慕远很干脆地答道。
　　反正下个月就有招警考试，自己是什么？学霸！行测申论什么的，都可以无视。
　　基本上，只要精神上没问题，几个月后自己就是一枚在编民警了，警服什么的自然是有的。
　　……
　　看着镜子里这个穿着警服、高大帅气的青年，慕远呆若木鸡。
　　他当然不是被自己帅傻了，而是那耳边响起的那恭顺的声音。
　　“主人，恭喜你成为了一名警察。”
　　然后……没有后文了。
　　“奖励呢？”
　　“没长眼睛吗？不会自己看啊！”
　　慕远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这破系统搞成神经病，万一因此考不上警察，那就扯淡了。
　　当初要是知道这系统这么有犯贱，就不该将其设置为恭顺型性格。
　　现在每次听到这温顺的声音，正身心愉悦呢，结果一句话怼过来，能让肺给气炸了。
　　就这毒舌天赋，放在电视剧里，准活不过三集。
　　长期这样整，容易精分。
　　“骚年，恭喜你完成任务，成为一名光荣的警察，特奖励丰厚大礼包一份。”
　　慕远搓了搓手，一溜烟跑到洗手间。
　　洗手！打洗手液……
　　反复搓洗几次，慕远方才打开系统界面。
　　“小统子，开礼包！”
　　“好咧！”
　　“主人，您的运气简直太好了，得到了一份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是否立即领取？”
　　慕远有些懵：“专家牛逼？还是宗师牛逼？”
　　“脑子被驴踢了吧？当然是宗师牛逼！所有技术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专家、大师、宗师。”
　　慕远自动屏蔽了这贱货的前半句话，那后面的技术分级却是让他心潮澎湃。
　　看来自己一不小心就弄了一项顶级技术啊！牛逼。
　　“宗师级有多牛逼？”
　　“开宗立派，天下独一无二。”
　　“意思就是老子天下第一？”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
　　“这么说来宗师级就是最厉害的？”
　　“傻逼，难道不知道学无止境？”
　　好吧，又被上了一课。
　　“那专家级有多牛逼？”
　　“差不多，全球能排在百名以内。”
　　慕远欣然，看来自己之前得到犯罪心理画像技术也很牛逼，尽管这项技术有些鸡肋，但毕竟是能在全球排得上号的不是？
　　“领取气味鉴别技术吧！”
　　“好的。”
　　然后又是一股清流……
　　数秒之后，慕远脸色有些铁青。
　　“这是哪个王八蛋搞出来的系统？”


第6章 画面太美
　　慕远很愤怒：“小统子，滚出来！”
　　“主人，你哪根神经不对了？”
　　慕远深吸一口气，不停地默念：忍住！这是自己的系统！这是自己的系统！
　　可一想到刚刚获得的技术，慕远心头就无名火起。
　　“你什么意思？把老子当警犬培养啊？还气味鉴别？直接说提升嗅觉灵敏度不就得了？”
　　“主人你蠢！仅仅是提升嗅觉灵敏度有个屁用。你闻到一股气味，就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又能从这气味中分析出什么东西？”
　　慕远瞪大着眼睛，像一头公牛：“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正常意义上的气味鉴别技术，不应该是借助仪器和犬类进行识别和判断吗？你这鬼技术，直接让我用鼻子去嗅。不带这样玩的吧？”
　　“小的保持沉默！”
　　“o（╥﹏╥）o。”
　　慕远无奈，这事儿真特么操蛋。
　　原本，嗅觉灵敏度提升了是好事，可以后自己破了案，别人问怎么破的，难道自己说用鼻子闻的？
　　估计以后大伙儿破案、搞追踪的时候直接就不带警犬了，带自己得了。
　　这绝对是自己人生的污点。
　　可慕远也看出来了，哪怕自己再怎么吐糟，犯贱的系统也不会改变这一结果，还能咋样？
　　“怪谁？怪自己了……谁让自己手贱！大不了以后绝口不提这茬儿，别人也不可能知道不是？”
　　还有，以后开礼包，坚决不能在厕所里，哪怕只是洗手也不行。
　　如是安慰了一番，慕远心头好受了一点。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
　　“呕……”
　　刚才他不觉得有什么，可深吸了这口气，感觉像是掉进了化粪池里，还是十年陈酿的那种。
　　不止如此，中间还夹杂着墙壁的石灰味儿、地面拖地后的消毒水味儿、人经过留下的体香味儿、汗臭味儿、洗手液的香味儿……
　　百般滋味杂陈，也就这样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呼吸的一口气中分辨出这么多味儿的，反正确实就感受出来了，更牛逼的是还能知道年份。
　　如此过了十多秒，他总算缓过劲来。
　　“好家伙！太刺激了，以后坚决不能在洗手间练深呼吸！”
　　不过这能力确实牛逼。
　　刚才那一下可不仅仅是闻到了味儿，还能分辨出那些气味是什么物体散发出来的，大约几时散发的，比如其中就有一种香水味儿，是昨天上午10到12点留下的，虽然现在只剩下那么一丝气息，但还是被慕远这比狗还灵的鼻子给嗅出来了。
　　“有了这技能，破案、抓人还不像喝水一样简单？”慕远自我陶醉了一番。
　　真香……
　　不过他也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气息这种事情还是有一定限制的。
　　自己之所以能在洗手间嗅到如此多的气味，不过是因为这里是封闭空间，气味不容易散发。
　　换做外面的空旷地带，气味的残留就没这么久了。而且，雨雪、大雾等天气，也会对气味的残留状况产生影响。
　　……
　　坐回到值班室的椅子上，慕远心痒痒的。
　　就好像是刚学了七十二变的孙悟空，总想找人显摆一番。
　　当然，慕远没想正面显摆自己的气味鉴别技术，而是想破案。
　　“武哥，刚才那连环案，最近一次是发生在什么时候？”
　　小武名叫武德昌，二十四五的年龄，退伍军人，已经在青龙街派出所干了四年辅警，算得上是老资格了。
　　听到慕远的提问，正在浏览网页的武德昌连忙抬头看了看外面，低声道：“这案子可别乱讨论，领导交代了，要保密。”
　　“为啥？”
　　“那混蛋的作案目标全都是未成年人。”
　　慕远一愣，心头那股无名之火却是越来越旺。
　　“人渣！”
　　这一刻，慕远突然有些理解老爸的心情了，他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将某个人绳之以法，哪怕让这厮在外面多逍遥一天，都觉得是一种罪恶。
　　武德昌再次看了看外面，接待区的群众也走得差不多了。
　　“可不是嘛！虽然这案子不大，但影响太恶劣，全局都憋了一股劲，下定决心要将那厮抓起来。你不知道这混蛋有多猖狂，最后一次作案，地点居然选在我们派出所后面青华巷的那个死胡同里。你别听我之前抱怨，如果真有机会抓住这家伙，我加班加点也愿意。”
　　“我也愿意！”慕远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武德昌斜了他一眼，这天聊不下去了。
　　正说着，门外走进来几个人，正是赵所长三人。
　　“赵哥，没带人回来啊？”武德昌瞅着赵所长身后问道。
　　赵兴安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觉得这班值得太清闲了？”
　　“哪能啊？”武德昌嬉笑道，“我这不是听赵哥你刚才说有人打架嘛，我都做好了今晚不睡觉的准备了。”
　　“交通事故引起的纠纷，报警的时候说得天快要塌了一般，结果就只是推搡了几下，交给交警大队处理了。”赵兴安随口解释了一句。
　　跟着他一起处警的周彬、刘夏也跟着放下单警装备，然后去忙活其他事情去了。
　　赵兴安挥了挥手，将武德昌从椅子上赶走，然后一屁股坐上去，椅子嘎吱地响了几声。
　　“小慕，这派出所工作啊，非常繁杂……”
　　一阵噼里啪啦地讲述，慕远感觉自己脑门跳得厉害。
　　最后，赵兴安总结性地道：“好了，其实说了这么多，你也没必要一一记住，多接触一段时间，自然就明白了。”
　　慕远有些蒙，他发现这位赵副所长应该有好为人师的属性。
　　赵兴安看了看手表，道：“也快下班了，小慕，你今天刚到所里，估计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今晚就不留你值夜班了。不过你也可以吃了晚饭再走，所里的食堂还不错。”
　　“谢谢赵哥。”慕远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
　　“嗝……”
　　出了派出所，慕远一路打了几个嗝。
　　“这派出所的伙食还真不错，比昨晚的馒头好吃无数倍……嗯，也比学校食堂更好，重要的是免费。”
　　慕远吧唧着嘴，双眼却不住地四下瞅着。
　　“青华巷！”
　　他看到了一个路牌，双眼顿时一亮。
　　不经意地溜达进去，巷子不是很宽，两侧长满了高大的乔木，可以看出这巷子有些年了。
　　慕远仔细地观察着四周，一个巷口一个巷口地搜索。
　　“死胡同……这里不是……这是进小区的……咦？这巷子尽头是一面高墙，应该没错了。”
　　慕远快步走进那小巷子。
　　墙上贴了撕、撕了贴的小广告显得格外厚重，再配上乌青色的砖，历史感十足。
　　这应该属于两栋楼之间的采光区，那面高墙是后面新建的，属于背后那座小区的围墙。
　　走到尽头，慕远发现里面有一个拐角，深不到四米，然后便再也没有出路了。
　　“这特么还真是一个为非作歹的好地方。”
　　慕远深吸了一口气。
　　“尼玛，好重的香水味，居然还有残留有酒精，这是故意的吧。”慕远哭笑不得。
　　其实这里的味道也没那么重，甚至正常人早已嗅不到这些气味，可慕远的鼻子灵啊，一个深呼吸，哪怕只有寥寥几个带气味的分子进了鼻孔，也能给辨出来。
　　“嗯……赵所长！看来没错了，当时应该是他带队处警，时间应该是昨天早上。……可惜这气息有些淡了，也不知道之前嫌疑人留下的气息还在不在。”
　　“呼……呼……”
　　慕远皱起了眉头，他除了闻到赵所长这个时间节点的气息之外，便再也没有闻到任何有价值的气味了。
　　“根据气息残留的规律，空气残留的时间最短，如果是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那么残留气味最浓的，应该是……地面。”
　　他的目光瞅向地面，一脸纠结。
　　究竟要不要趴在地上嗅一嗅呢？这是个问题。
　　两秒之后，他在内心将系统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然后趴在了地上，鼻翼紧贴着地面……真香！
　　“呼……呼……”
　　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这画面要是被别人看到，准能上明天的热搜！
　　忽然，慕远眼睛一亮：“时间，前天晚上6点左右……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气味中还带点奶香，年龄应该在十岁以下……男的，尼玛！有脚气，这味儿，真特么够烈的！”
　　“接下来，循味找人。”
　　慕远自然不可能像狗一样沿着巷子嗅出大街，他还要脸！
　　好在这种积存于地面上的气息残留还是会缓慢逸散到空气中，若是没有指向性地去嗅，很难分辨出来，但现在慕远已经确认了这一气息，只要有耐心，跟踪还是没问题的。
　　可在十分钟后，慕远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这混蛋竟然坐车走了。”


第7章 就是这个味儿
　　晚上十点，新修建的华成区公安分局办公大楼恢弘大气，甚是庄严肃穆。
　　楼顶的警徽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驱除着夜间的黑暗。
　　这栋办公大楼的旁边是一栋较低的办公楼，这是分局的办案中心，同时也是刑侦大队的办公楼。
　　四楼会议室，七八个人围坐在会议桌前，繁星点点、烟雾缭绕。
　　没错了，这就是慕远梦想中的警察抓破头皮钻研案件时的场景。
　　“青龙街所回话了，没找着人。明天还会继续找，不过希望不大。”刘队长脸上带着苦涩，半秃的脑门头发似乎又少了几根。
　　一个不到三十的青年警察单手玩着一直钢笔，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张华成区地图，带着几分怀疑之色道：“会不会他们漏了什么？毕竟不是专门搞刑侦的，不专业。”
　　“王子瑜，别影响团结！”坐在前方首位的李副局长瞪了他一眼。
　　那青年脖子伸了伸，然后又缩了回去。
　　刘队长自语道：“几次发案都在青龙街派出所，监控显示这人的活动区域也是在青龙街极其周边，而且从作案特征上看，这人对青龙街辖区非常熟悉，每次作案选择的地点都非常隐蔽，全是行人的视线盲区。如果说这人不是青龙街辖区的人，不太说得过去。”
　　“可青龙街所一百多号人地毯式地摸排了大半天，几乎将每个小区、每栋住宅楼都跑遍了，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可疑目标。这人，难道还能钻了土不成？”
　　“会不会是我们的方向错了？”
　　“万一那位被我们列为嫌疑人的背影主人不是嫌疑人呢？”
　　众人陷入了沉默，如果真的是方向错误，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可都是无用功了。
　　尽管搞刑侦人的确实经常做无用功，但这次大家却不希望如此。之前的四次作案，间隔都只是两天。算着时间，今明两天这混蛋又会活动了。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烟味儿更浓了。
　　王子瑜忽然道：“要不我们找一个犯罪画像方面的专家。”
　　“之前我们已经做过电脑模拟画像，效果并不理想。”刘队长道，“主要是受害者都是孩子，加上嫌疑人选择作案的时间都是凌晨或者傍晚，光线不是很好，所以无法取得有效的模拟画像。”
　　王子瑜原本还想反驳一下电脑模拟画像，但听了后面那句话，直接闭嘴了。
　　就算再牛逼的专家，如果受害者无法将嫌疑人的相貌特征描述出来，那也得抓瞎。
　　刘队长猛然间将手中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
　　“大家今晚再加加班。冯龙，你们组今晚把案发地点周边监控再过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其余的人，一半留在队里，给我把监控盯死了，青龙街附近所有重要路口都要在掌控之中。剩下的人，全都去蹲点。”
　　“老王，你们明天早上再与受害者监护人联系一下，争取多了解一些嫌疑人的特征。”
　　“作为连环猥亵案，现场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生物检材，气味环境也被破坏，说明这混蛋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大家必须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李局，您还有没有什么要强调的？”
　　李副局长环视一圈，感到会议室中氛围的沉重，略作沉吟：“对这个案子，大家要有足够的敏锐性，做到外松内紧，从速、从快破案。市局也给出了明确指示，两个三等功名额，一个个人，一个集体。希望大家鼓足干劲，尽快将嫌疑人绳之以法……”
　　简短的几句话，却是将大家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
　　三等功啊！放在西华市这样的省会城市，必须得是重特大案件才有资格捞到的，现在一个猥亵案，便承诺两个三等功名额，这力度可谓是前所未有。
　　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个事实，这个案件让市里也感受到了压力，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调动下面办案人员的积极性。
　　……
　　公交车慢悠悠地摇着，慕远闭着眼睛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这是98路公交车，属于非常冷门的线路，随时上车都能找到位置坐。
　　很快，公交车在一座站前停靠，慕远一手插在衣兜里，从后门下了车。
　　下车后的他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在站台上溜达起来。
　　几分钟后，慕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第七站了，浪费14块钱，也不知道能不能报账。”
　　等到又一辆98路公交车开过来，慕远再次上了车。
　　晚上10点左右的公交车，像是吃足了草料的小毛驴，跑得那叫一个欢快。
　　不过七八分钟，公交车车载广播响起：林夏路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下车请注意安全。Lixia Road arrived，the passengers get ……
　　慕远再次起身，施施然地下了公交车。
　　在下车的那一瞬间，慕远眼睛一亮。
　　“没错了！就是这个味儿！”
　　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脚汗味儿，有些辣眼睛。
　　几个小时前的青华巷，慕远嗅到了那股脚汗味儿消失在马路牙子上，断定这人应该是坐车离开的，而且是坐出租车。
　　慕远无法通过气息确定对方离开的准确时间，哪怕只是一个小时，这条道路上通过的车也有上千辆，根本不具有筛查价值。
　　再说了，对于嫌疑人乘车离开这个可能性，专案组的办案民警绝对能考虑到，并且已经进行了相应的排查，既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自己再沿着这个方向追查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慕远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忽然反应过来，既然这家伙逃离作案现场的路走不通，那就沿着他进入作案现场的路线好了。
　　随后，慕远花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靠着那比狗还强，能与非洲象比肩的嗅觉，找到了对方进入现场的位置。
　　公交站台。
　　这里并不是标准的公交站台，只有一块竖着的线路牌，而上面只有一路公交车，那就是98路。
　　虽然嫌疑人也有可能是坐出租车正好在这里下车，但根据现场的情况判断，坐公交车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慕远也决定追踪下去。
　　这一追就追了八个站，慕远差点就放弃了。
　　现在，林夏路南侧人行道上多了个傻子，走上一段距离，便漫无目的地转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都过去两天了，气味逸散严重。
　　慕远一面念叨着：你们看不见我！一面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沿着林夏路走了两百多米，慕远目光猛地一亮，那股辣眼睛的味儿突然变得浓烈起来。
　　从气息强度判断，这人在此地活动时间应该就在最近一个小时。
　　如果不出意外，这家伙的老巢应该就在附近。
　　“这么简单？”慕远迷惑了，“专案组的家伙这么菜？”
　　慕远决定先不管这些细节，抓到人才是正经的。
　　现在这里的气息如此强，对慕远来说追踪可就太容易了。
　　沿着一个气味最为浓郁的路线搜索，慕远也在不断地打量四周的环境。
　　环境能影响一个人的心理，而一个人的心理也能决定他选择怎样的环境，生活也好、作案也罢……
　　“……高尚小区……环境优雅……”
　　“外表光鲜、善于伪装，受过良好教育……内心阴暗……”
　　慢慢的，一个模糊的形象逐渐在慕远脑海里变得立体起来。
　　此刻的慕远脑子有些懵，鬼知道自己脑子经历了什么？怎么就分析出了这些？
　　忽然，慕远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刚刚得到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貌似……这技术也不是那么鸡肋啊。
　　如果自己能够多知道一些作案细节，说不定就能大概率地摸清嫌疑人的行为习惯，甚至在这种连环案中，有一定几率推测出其下次作案的时间、地点。
　　十多分钟后，慕远停下脚步，目光瞄向前方。
　　三十多米外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人。
　　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身形瘦削，背上背着个双肩包——这种装扮很常见，一般搞产品推销的都会背着这样一个包。
　　灯光自上而下，将这人的脸庞照得棱角分明。
　　慕远假装不经意地走了过去，当他越过那人后尚未走到十米，气味就此中断。
　　情况已经明了，如不出意外，这人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至于他是不是嫌疑人，尚且无法确定。
　　虽然之前刑侦大队刘大队说过嫌疑人身材高大魁梧，与眼前这人有很大出入，不过慕远也没当回事。
　　难道刑侦大队的结论就是正确的？
　　作案习惯？
　　呵呵……
　　对于一个拥有极强反侦察意识的犯罪分子来说，给警察留下的习惯说不定是挖的坑。


第8章 警察同志？你晕车？
　　“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准不是什么好人！”
　　慕远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至于逻辑是否正确，那重要吗？
　　脑子虽然想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他脚下却没有停下。
　　至于直接动手抓人，傻子才会这样做？自己又不是正式民警，不能单独实施抓捕。
　　再说了，难道自己仅凭着鼻子确认对方的罪行？那就扯淡了。
　　万一被对方倒打一耙，估计被扔进看守所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他很淡定。
　　绕到前面一个拐角处，慕远这才暗戳戳地躲在墙角回头打量。
　　嗯，如果有堆草丛就完美了——趴在草丛里不容易被发现，哪怕对方一双眼睛自带八倍镜。
　　莫名地，他内心有种兴奋感……
　　“不知道老爸是不是就因为这种兴奋感才爱上这个职业的。”
　　那中年人站在马路牙子上，左顾右盼，像是在等车，又像是在观察四周的情况。
　　慕远有些担心，万一这家伙直接坐出租车走了，自己怎么办？
　　难道也打一辆车跟着？
　　正想着呢，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那人跟前，对方拉开车门，屁股已经开始往车上撅了。
　　跟还是不跟？
　　想想今天早上才到账的两百块钱生活费，他的肾开始疼了。
　　鬼知道这混蛋会在城里饶多少圈子？
　　“拼了！”
　　这是没时间犹豫，要是被对方走远，自己鼻子再好用也得抓瞎。
　　快步走出，远远的一辆亮着“空车”二字的出租车正快速驶来。
　　运气不错！真要再等几分钟车，黄花菜都凉了。
　　慕远伸手一招，那辆出租车缓缓停下。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屁股尚未落在座位上，便急促地说道：“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车牌西XT0067。”
　　旁边的司机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一听这话眼睛开始发亮：“你是警察？”
　　“知道还问？”慕远开始装大尾巴狼。
　　“好咧！”那司机顿时兴奋了，舒马赫附体——呃，增配版的舒马赫，多了一个按计价器的动作。
　　一阵重重的推背感传来，车已经冲了出去。
　　慕远咬着牙，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四十多米的出租车。
　　“警察同志，你不用着急。”司机手上动作不断，口上也没打算停一下，“想当年，我可是给你们公安局当过司机，用当时老局长的话说，我属于那种恨不得将脚放油箱里去的人，别说前面这只是辆普通的速腾了，便是法拉利，我也能追上……”
　　慕远没出声，不过每次听到油门轰轰的声音，他心肝都在颤。
　　没办法，地主家没余粮啊。
　　那司机发现自己吹了大半天，没有得到丝毫回音，忍不住偏头看了慕远一眼，发现对方表情痛苦。
　　“警察同志？你晕车？”
　　慕远斜了他一眼，我不晕车，晕钱。
　　“不晕！”
　　“其实说到晕车啊，我……”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慕远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已经拿出了手机，打开导航……
　　“不用导航的，整个西华市，就没我不知道的地儿……”
　　要问此刻慕远是什么感受？身边放着几百只鸭子差不多能与之相比了。
　　遇到一位话痨加自嗨的司机，他也很绝望啊！
　　慕远听觉神经自动屏蔽了对方的声音，开始对着地图分析起来。
　　此刻，两辆车已经走了几条街，慕远看着地图，脑子不自觉地推敲着对方可能会选择的目的地。
　　这种推敲，是基于刚才那人便是嫌疑人，否则没有任何意义。
　　“这方向……果然还是冲着青龙街去的，看来这事儿稳了。”
　　“千万别绕圈子，我卡上这点钱经不起折腾啊！”
　　或许是对方听到了慕远的祈祷，出租车径直开到距离青龙街南面街口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停下，那人悠然地从车上下来。
　　“多少钱？”
　　“十九块！我这速度……”
　　“微信支付吧！”
　　扫码，付账。
　　慕远直接走人，只留下话痨司机在车里暗自委屈：“现在警察都这么高冷了？”
　　嗅着熟悉的味道，慕远内心稳得一批。
　　可当看到那家伙进了喜来登酒店的时候，慕远顿时慌了。
　　这什么情况？跑了这么远，就为了到这里来住店？还特么住的是五星级酒店，不科学啊！
　　再说了，如果这家伙真是嫌疑人，住这种酒店岂不是将行踪暴露了？
　　慕远犹豫了几秒钟，也跟着走了进去。
　　“呃？不见了？”
　　总台处没看到人，这家伙不可能半分钟不到就办好了入住手续吧。
　　要是换做旁人，这时候已经慌了，可慕远还是很稳，鼻翼翕动，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穿过大堂，是一个走廊。
　　墙上挂着一面古色古香的标识牌，洗手间几个字甚是耀眼。
　　“这家伙难道是来借厕所的？”
　　慕远没再往里走，他的鼻子太灵了，鬼知道那家伙进去后是不是在处理米田共？万一自己不小心来了个深呼吸，还滋味儿可就酸爽了。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慕远就算再傻，也知道情况不对了。
　　他急匆匆地进了洗手间，眼睛看着那比人还要高出一头的窗户，心情顿时就郁闷了。
　　等他急匆匆地跑出洗手间，从另一个方向绕到窗外的墙脚，看到地上堆放的一排假山石时，脸比锅底还黑。
　　这混蛋居然从这窗户爬出去了，慕远忍不住在心里将这座酒店的设计师给咒骂了一遍——你设计洗手间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有人从窗户上爬进来偷屎吗？
　　慕远左右看了看，这个范围里居然没有监控，简直了……
　　看来这是那家伙早已踩好的点，只是不知道这混蛋没事儿跑到这酒店来转悠一圈干嘛。
　　再次循着气味跟踪出去，慕远饶了一个大圈子，霍然抬头时，却发现自己又看到了喜莱登酒店的招牌。
　　“尼玛，逗我玩啊？”
　　此莱非彼来……
　　那股气息就是进了这酒店。
　　眼前这个喜莱登酒店，最多也就算是一快捷酒店，还不属于连锁的那种。
　　慕远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施施然地走了进去。
　　酒店的前台接待瞄了他一眼，竟也没问他。
　　慕远脸有些黑，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像某种走路摇摇摆摆的动物？
　　“细节！细节！不要在意！”慕远默念了一句。
　　乘电梯直达三楼，绕过一个拐角，前方是一条巷道，两侧便是客房。
　　慕远慢悠悠地走着，走到写着8008的房门口时，他脚步稍稍顿了顿。
　　又继续向前走了一段，便转身离开了……不离开干嘛？难道在这里住下？
　　从楼梯走下来，慕远没发现有另外的出口，他便安心地在大街上找了个比较昏暗的角落呆着。
　　“（=￣ω￣=）喵了个咪！”
　　“警察，果然不是人干的活儿！嫌疑人在房间里睡着，你却只能在外面蹲着。而且对方什么时候出来也不给个准信儿。”
　　“没名没分的警察更惨，别的警察蹲点至少还能有个车，哪怕是辆破捷达也好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远的怨念是越来越重。
　　他甚至想着是不是直接通知杨所长派人过来抓人了……虽然这里不是青龙街派出所的辖区。
　　可一想到这样做了，万一系统判定这不是自己抓的人怎么办？亦或者在完成度上打折扣，克扣自己的侠义值，这就不划算了。
　　当然，最核心的原因，还是他无法解释自己是如何断定这人就是猥亵案的嫌疑人的，总不能说自己用鼻子闻出来的吧？
　　还要脸呢。
　　“如果这家伙真在酒店睡一晚上咋办？现在才晚上11点呢，鬼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行动？”
　　有一点慕远倒是非常肯定，这孙子如此费尽心机，绝对不是因为闲得无聊，肯定会有所行动。
　　白天的南溪大道是繁华的，夜晚十一点的南溪大道是清冷的。
　　现在不过三月出头，白天的时候还好，晚上冻得人够呛。
　　“真特娘的冷……”
　　“（??.???）！”
　　一晚上，慕远将跺脚、跑步、高抬腿、深蹲等动作全给练了无数遍，平日里要是有这么刻苦，他的战斗力还能再提升一个台阶。
　　至于睡觉？呵呵，那是不可能的，冷风吹来，窖藏百年的瞌睡都能吹没了。
　　“老子这辈子坚决不当警……”
　　“主人，你可想好了！”小统子威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慕远左右四顾：“我刚才说什么呢？你一定听错了！”
　　……真香！
　　话音刚落，他看到对面的喜莱登门口走出来一个人。
　　慕远之所以注意到这个人，是因为这人很是高大魁梧。
　　超过一米八的个子，胸围都特么超过120了。
　　“这家伙去健身会所，一定很受欢迎，简直就是移动广告机啊！嗯，娱乐会所的话，也很受欢迎。”


第9章 板砖挺好用的
　　慕远这念头刚起，忽然想到昨天会上刘大队说的那番话：嫌疑人身材高大魁梧。
　　虽然现在国人平均身高提升了不少，但能超过一米八的毕竟还是少数，更遑论还要满足魁梧这一条件，就更少了。
　　再加上这人居然也是从这酒店出来的，慕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或许就是男人的直觉吧！
　　慕远假装无所事事地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早上六点多，这个时间点清洁工已经忙活得差不多了，大街上走动最多的人，便是学生——苦逼的高中生。
　　慕远虽然读了四年大学，但远远看去，还是蛮像一个学生的，走在街上倒也不是特别碍眼。
　　那位魁梧的大个子出了酒店大门后，便一直朝南走，步伐悠然，不像是赶路的样子。
　　慕远并没有去追那大个子，而是来到了酒店门口。
　　瞬间，慕远有些懵逼了。
　　“什么情况？难道是熬夜太多，鼻子出了问题？”
　　他又嗅到了那股气息，而且那股气息还很新鲜，刚留下的。
　　慕远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快要走到拐角处的大个子，目光喵过他的脸。
　　“靠！这化妆术高明啊！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
　　别人的跟踪需要保证被跟踪者在视野范围内，就算是再高明的跟踪技巧，也有几率被对方发现。可慕远却不需要这么做，只要对方不突然坐车跑掉，他就能一直追踪下去。
　　慕远发现，这家伙对沿途的监控探头非常熟悉，基本上都能弯弯绕绕地躲过去……
　　哪怕实在躲不过去，嗯……那就不躲了。
　　慕远冷笑，这混蛋，将一猥亵案弄得跟间谍案似的，真特么心理变态。
　　呃，似乎也没毛病，若是不心理变态，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慕远内心毫无波澜，绕过一个拐角，迈出去的脚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的眼睛余光发现，那高个子竟然停下了。
　　对方应该是在观察着什么。
　　慕远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那人居然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什么情况？不去青龙街了？”
　　要不是慕远现在对自己鼻子的信心突破了天际，准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目标。
　　现在也没什么好犹豫的，继续跟下去。
　　如此走了二十多分钟，慕远绕过一个拐角，便看到那人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在周围晃悠起来。
　　慕远心头一动，迅速拿出手机，打开企鹅地图……
　　“黄金街？又是一条老街，距离青龙街将近两公里距离。按照目前警察的侦察方向，这里已经在对方的关注范围之外了。”
　　相对于刑侦大队给出的推论，慕远更相信自己的鼻子。
　　时间慢慢流逝，大街上的路灯坚挺了一夜，终于熬不住，灭了。
　　那家伙一直在附近游荡，慕远的鼻子足够灵光，哪怕隔着老远，他也能嗅到对方传过来的味儿，贼新鲜！
　　虽然这样确实不用担心对方会脱钩，但滋味儿确实贼酸爽。
　　忽然，慕远目光一凝，他看到一位背着书包的小姑娘从前方的街口走了过来……
　　目光迅速转向那嫌疑人。
　　刹那间，慕远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因为他发现自己跟踪的那人居然迎向了那小姑娘。
　　“人渣！”
　　慕远按耐住上去揍人的冲动。
　　看着那家伙走近小姑娘，也不知道向对方说了些什么，然后那小姑娘点了点头，二人便朝着不远处一个巷子走去。
　　如果说之前慕远还有些怀疑，那么这一刻他完全可以敲定这人便是嫌疑人了。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冲上去——自己没有执法权，抓人是不可能抓人的，万一到时候法院给叛个程序违法，那就坑爹了。
　　所以，慕远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对方实施犯罪的时候，以见义勇为得名义将对方拿下，然后弄到派出所去。
　　他倒也不敢耽搁，迅若狸猫般地跟了上去。
　　对于巷子里的情况，慕远并不清楚，但他有企鹅地图啊！
　　定位、切换全景地图。
　　瞬间一目了然。
　　这巷子倒不是死胡同，而是通往一个小区。
　　“鼻子再怎么灵光，实用性终归有限，要是能给个上帝视角什么的，那就牛逼了。”
　　慕远担心出现意外，脚下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要是那小姑娘因为自己出手晚了而受到伤害，就算最终将嫌疑人抓获，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刚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巷子里传出轻微的动静。
　　“啊……”
　　声音短促，好像是刚到嘴边便被摁了回去。
　　“不好！”慕远一惊，动若脱兔，整个人循着气息窜了出去。
　　不到十秒钟，慕远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副人神共愤的场面。
　　那个子高大的家伙半蹲着，手臂微抬，而在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小水果刀，抵在小姑娘的胸腹之间。
　　说实话，这样一把小水果刀，放在他这身材的人手中，确实挺滑稽的。
　　可他面前的那位小姑娘却丝毫不觉得这一幕很滑稽，反而感到恐惧。
　　换做任何人，被一把匕首抵在胸口，都会觉得恐惧，更何况是一位小姑娘了。
　　慕远有些犹豫，如果自己这时候大喝一声，这混蛋有很大可能会转身就跑，可也有可能会挟持那小姑娘为人质。
　　前者，慕远自是不惧。
　　可后者呢？自己就是一普通人，最多也就是会几手散打、鼻子比较灵罢了。想要救下被嫌疑人劫持的人质，他自认没那水平。
　　若是换种方式呢？比如悄悄潜行过去，给他来个突然袭击呢？这家伙背对着自己，成功的可能性蛮大。
　　可最终，慕远还是放弃了这一做法——谁让小姑娘正对着自己这边呢？现在那小姑娘没发现自己，可自己慢慢摸过去，她准会看到的。
　　当即一声暴喝：“住手！”
　　声音一出，那混蛋整个人蹦了起来，转身看向慕远，脸色有些慌乱。
　　可当他看到跟前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时，慌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愤怒。
　　没毛病，这时候被坏了好事，谁都会愤怒。
　　“小子，见义勇为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能耐。”这家伙一把匕首在手心耍得贼溜，快步朝着慕远走来。
　　看样子是想要给慕远一些教训。
　　慕远右手放于背后，整个人不丁不八地站在那里，就差竖中指了。
　　这大个子眼中透着一股冷厉，今天的娱乐活动注定是要放弃，可这坏事的家伙必须得先教训了。
　　他欺近身子，手臂猛地一挥，匕首朝着慕远胸腹间划来。
　　慕远内心冷笑，这家伙看似鲁莽，却也还知道分寸。
　　匕首划伤最多也就皮外伤，可若是一刀刺过来，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慕远脸上的表情却又是另一回事，整个人像是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
　　“啊……”小姑娘一身惊叫。
　　眼看着匕首就要到慕远面前了，忽然慕远猛然间后退一步，右手从背后抽出，手持一硕大物体直接朝着对方的手腕砸了下来。
　　那人本就是全力出手，惯性之下想要改变方向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慕远的速度太快，他想要变招已经是来不及了。
　　“咔嚓……”
　　“啪叽……”
　　“啊……”
　　“哎呦！”
　　板砖与手腕接触会是怎样一个结果？这大个子现在的遭遇便是最好的例证。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掼倒在地，原本嚣张的嘴只能发出惨叫声了。
　　“呵呵……板砖还挺好用的嘛。”慕远蹲下身子，看了看对方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的右手，怀疑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可下一秒，慕远身子向后一绕，抓着这家伙的左手、折臂。
　　“啊……轻点……轻点！”
　　“别闹！一个大男人，吵吵什么？吵到小孩子咋办？就算没吵到小孩子，现在才七点左右呢，很多人都还在睡觉呢。”
　　那人顿时欲哭无泪，你丫练过的吧？搬砖砸得那么狠，折臂也是怎么疼怎么弄，这特么的还说我闹？换你你能不闹？
　　可惜他的委屈没人理会。
　　感到手臂的疼痛感进一步加剧，甚至大脑似乎都快要启动自我保护机制了，他终于闭上了嘴。
　　“我……啊……”
　　“别瞎哔哔，我不想听！”慕远很傲娇，“小姑娘，你过来！”
　　这小姑娘估计才十一二岁，脸上的惊惧尚未消退，不过看着慕远时却多了几分安然。
　　“你给你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吧？或者直接让他们到……派出所，青龙街派出所。……呃，你有电话吗？”
　　小姑娘胳膊肘儿一扬，道：“我有电话手表！”
　　说话间，似乎那恐惧之情已减轻了许多。
　　小孩子嘛，容易分散注意力。
　　在小姑娘打电话的时候，慕远在这家伙身上捏了捏，脸上露出恍然的笑意，就连熬了一宿的倦意都消散了。


第10章 我信你个鬼
　　几分钟后，慕远仿佛带头大哥一般，带着三个人，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这四个人，一个自然是那人渣嫌疑人，另一个则是那小姑娘。
　　至于剩下的那位，是小区里的热心群众，一位六十多岁的退休老人。
　　刚才，慕远的那一声暴喝，已经将许多睡醒了但却赖床的人吵了起来，他们透过窗子、阳台，将下面发生的一切看在眼底。
　　等那魁梧的坏蛋被慕远一板砖撂倒之后，这些人便热情地冲了下来。
　　其间，免不了对那人渣嫌疑人一番口诛笔伐，差不多快让那混蛋怀疑人生了。
　　原本要一起押着嫌疑人去派出所的热心群众有十来位，他们吵着说自己可以去当证人。
　　慕远自是不答应，至于为什么？超过四个人，打车就需要两辆出租车，这钱好意思让群众拿？可要让自己给两份钱，他也感到肉疼。
　　反正这种案子，人证什么的也不需要太多，有一个人去证明一下就行了，就算一个不够，也可以让刑警队的人再过来问不是？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慕远右手扣着嫌疑人，左手拉着小姑娘，一屁股坐在了后排。
　　那位老大爷则只能坐前面了——也不知道他一会儿会不会热心地将车费给付了。
　　刚上车的嫌疑人便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惹得出租车司机侧目不已。
　　“我是警察，这家伙是嫌疑人。”慕远很干脆地道，“去青龙街派出所。”
　　“好的。”
　　还好，终于不是一位话痨司机。
　　其实慕远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杨所长，但本着不麻烦别人的想法，他还是决定直接将人弄回派出所。
　　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在青龙街派出所门口停下。
　　慕远给了车费，心情不爽，便一爪将人扯了出来。
　　“哎呦！我要告你……你……啊……”
　　“规矩点！”
　　小姑娘唯唯诺诺地下了车。
　　忽然，一对男女冲了过来。
　　“小悦，快让妈妈看看！伤到哪儿没有。”女的一脸焦灼。
　　男的却找上了慕远，抓着对方的手，一个劲儿地道：“多谢警察同志！太感谢了。”
　　慕远表情淡定，内心荡漾地道：“应该做的！”
　　然后，那男的瞄向被慕远控制的嫌疑人，那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
　　似乎觉得眼神灭杀对方不过瘾，男的举起手掌就要扇过去。
　　慕远却是伸手一档，道：“别激动，我们不能对嫌疑人进行人身攻击。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这男的虽然有些不甘，但慕远毕竟救了自己的女儿，当下也就悻悻地把手放下。
　　嫌疑人内心很崩溃，说的不进行人身攻击呢？刚才自己遭遇的是什么？
　　可惜看到慕远那一张认真脸，他真不敢反驳，鬼知道对方捏着自己手臂的手，会不会又阴悄悄地加料呢？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慕远随口问道。
　　那男的忙道：“我们也是刚来。”
　　“那一起进去吧。”
　　说着，慕远拖着嫌疑人走进了派出所的大门，那嫌疑人哭丧着一张脸，眼神却是有些飘浮。
　　走进接待大厅，慕远总算看到了一次比较清静的派出所。
　　除了值班室内瞪大了眼睛看着值班电脑屏幕的小武，便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了。
　　或许是听到门口的动静，小武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慕远。
　　他正准备打招呼呢，忽然看到跟着慕远进来的几个人，还有那明显是被慕远控制着的魁梧大汉，整个人——懵了。
　　这画面……咋就这么熟悉呢？
　　昨天小慕过来的时候，貌似也是被一群人簇拥着来的，而他手上，也同样提着一个人。
　　“小慕，这该不会又是……咸猪手吧？”小武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目光却飘向旁边的那位三旬少妇。
　　“咳咳……”慕远差点呛住。
　　正想否认，可发现对方说的貌似也有道理，咸猪手是猥亵，猥亵也是可以称之为咸猪手的吧？
　　他正要解释几句，有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从门口走了进来，仿佛是饿了十天八天的孤狼。
　　“赵哥。”面朝外面的小武立刻喊了一句。
　　慕远回头，一看赵哥那样子，忍不住想到一句话：总是在过度劳累之后，感觉身体被掏空……
　　“赵哥，这么早就处警啊？”慕远有些同情。
　　咦？似乎不对啊，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是被同情的对象了。
　　昨晚一宿未睡，甚至连坐都没好好坐一下的他，现在同样累成狗。
　　赵哥看了看慕远，苦笑一声，道：“菜市场两个老奶奶吵架，为了两块钱，从五点折腾到现在。”
　　慕远：“o（（⊙﹏⊙））o！”
　　“直接给两块钱不就好了吗？”
　　赵哥一副你好天真的样子：“这是两块钱的事吗？——当然，本质上是为了两块钱，可你如果直接拿两块钱出来，那老奶奶绝对会说你是在侮辱她。”
　　好吧，明白了，就是为了争一口气。
　　这时，赵哥那已疲惫到视线模糊状态的眼神终于看到了被慕远控制在手上的大汉。
　　“这是……？”
　　小姑娘的爸爸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叫赵哥的警察身份更高一些。
　　不等慕远开口，便急吼吼地道：“这位警官，这混蛋非礼……猥亵我女儿，你可以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啊。”
　　“猥亵？”赵哥浑身的倦意似乎都被驱散了不少，目光游离于小姑娘和那魁梧大汉之间。
　　思索、惊喜、了然、迷惑、怀疑……
　　他脑子里的小人玩起了川剧变脸。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慕远脸上。
　　慕远耸了耸肩，道：“我能说这只是一个巧合吗？”
　　“我信……你个鬼！”赵哥低啐一句，“先弄进去再说……别忘了搞人身安全检查。”
　　后面那句话是对里面的小武说的。
　　小武立马小跑着冲了出来。
　　他正准备来一个标准的垃肘别臂，赵哥忽然喊道：“等等，他这手腕……折了？”
　　赵哥有些担心地看着慕远，对于派出所而言，嫌疑人受伤可是麻烦事。
　　慕远云淡风轻地道：“这家伙持刀反抗，被我一板砖给敲的……喏，这是物证！”
　　说完，他举起另一只手上提着的干净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把匕首。
　　跟在后面的那位热心老人立刻道：“对！对，就是这样的，我在楼上亲眼看到的。”
　　赵哥几人松了口气，内心却是巨汗，狠人啊！
　　小武犹豫了一下，问道：“赵哥，要不先弄到医院去处理一下？”
　　赵哥却道：“手腕骨折而已，死不了人！等问了笔录再带去医院处理。”
　　小武不再多说，从慕远手中将人接过。
　　慕远提醒道：“搞人身检查的时候最好是摄像。”
　　“为什么？”小武很茫然。
　　慕远笑笑，道：“这家伙身上私货可不少，你搜了就知道了。”
　　“有监控呢。”
　　“呃……也行。”慕远才发现自己是多此一举了。
　　随后，小武将哼哼唧唧的嫌疑人带了进去。
　　周彬也跟着将唠唠叨叨的受害人家属和热心老人接了进去。
　　赵哥一屁股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着，我问问刚才的事情。”
　　慕远也没客气，一屁股便撅了过去。
　　“真是巧合？”赵哥问道。
　　慕远可没打算隐瞒，也瞒不了。
　　“当然不是。昨晚我路过林夏路那边的时候，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于是就跟了上去……”
　　一番简单的描述，倒是将昨晚的经过给讲清楚了。
　　不过他自是不可能说自己是靠着鼻子找到并跟踪这家伙的——人，得要脸。
　　赵哥哭笑不得，一脸便秘地道：“你就凭着瞎猜，就跟了一个人十多公里，还在大街上蹲了一晚上？”
　　慕远表情很认真：“也不完全是蹲！有时候坐着，有时候站着。”
　　赵哥一瞪眼，道：“别打诨！说正经的。”
　　“我那哪能是瞎猜啊？我是猜测、估测、评估！对，重点是评估，经过我的科学评估，这家伙有问题，所以……”
　　“评估个屁！”赵哥爆粗了，可他无从反驳慕远的观点，毕竟——人都抓到了。
　　半晌后，他打趣道：“你小子，有当神警的潜质，神仙的神。”
　　“（`?ω?′）！我一定努力！”
　　“你再努力，就别当警察了，直接到天桥上摆摊得了。”赵哥吐糟道，“好了，说正事。你觉得这家伙有没有可能就是刑大要的人？”
　　“八九不离十！”
　　“为什么？”
　　“呃……男人的直觉！”
　　“o（（⊙﹏⊙））o！”
　　慕远也很无奈！宝宝心里苦啊，总不能说我在另一个案发现场也嗅到了这家伙的气味吧？


第11章 学习是弱鸡才干的事
　　“赵哥！快过来瞧瞧！”小武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从办案区传来。
　　赵哥心头一突，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等他到了人身检查室门口的时候，很是突兀地站住了。
　　慕远也跟着走了过去，看到地面上一片狼藉。
　　一块块的肤色硅胶贴片摆放在一堆，拆得太零散，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结构。
　　至于那嫌疑人，此刻整个人已经廋了一圈，就连个子似乎都矮了几厘米。
　　o（╯□╰）o！
　　赵哥很糊涂，这是什么情况？
　　小武迅速解释道：“赵哥，这全都是从这家伙身上搜出来的，我之前还以为这家伙很魁梧呢，感情身上全是用这些硅胶垫起来的。还有这张脸，也是化过妆的。你说一大男人，没事儿化妆干嘛！”
　　作为当了十多年警察的赵彬，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如果刚才沈冰推断这家伙是刑大要找的人是依靠男人的直觉，那么这一刻，这份属于他的男人的直觉同样告诉他，这人八成以上，就是要找的正主儿了。
　　同样的身材魁梧！同样的作案手法！同样的作案目标……
　　“带到审讯室去！”赵哥立刻下达了指令。
　　其实这时候，他也可以通知刑侦大队过来领人。但现在这家伙什么都没交代，如果就这样将人交出去，那就没青龙街派出所什么事了。
　　反过来，如果这家伙是通过派出所的审讯，确定其便是连环猥亵案的嫌疑人，这功劳便是派出所的。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慕远的功劳是没跑了。
　　他有些羡慕。
　　小武虽然是苦逼的小辅警，还是社区警，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一看赵哥这架势，似乎小慕抓到了一条大鱼。
　　大鱼……猥亵……魁梧的身材……
　　“哎呀……”他惊叫一声，看着那嫌疑人的眼神比看情人还要火热。
　　赵哥一脚踹咋他屁股上，道：“哎呀个屁！先弄审讯室去。”
　　“可……不应该通知刑大的人吗？”
　　赵哥粗着脖子，道：“多嘴什么？不就一普通的猥亵案吗？我们也能办了。”
　　小武挨了一脚，脑子顿时变灵光了，嘿嘿一笑，道：“好咧！”
　　随后小武一拧嫌疑人的脖子，去了讯问室。
　　赵哥顿了一下，忽然开口道：“小慕，你跟我一起审这家伙。”
　　慕远顿时就兴奋了。
　　补觉？不存在的，等问完了再睡。
　　“好咧！”
　　虽然昨天慕远已经做了一次笔录，但那是询问自个儿，这讯问嫌疑人，眼下还是头一遭！
　　……
　　询问室和讯问室有什么区别？
　　很简单，一个是一把普通椅子，可能是木椅，也可能是普通弓形网布椅。
　　另一个的待遇就不一样了，纯金属的，还附带脚镣手铐，一看就很高级。
　　“姓名！”赵副所长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刑大的岁月。
　　“赵元超。”嫌疑人耷拉着脑袋，脸上就差写上认罪伏法几个字了。
　　“姓赵？”赵副所长眉头一皱，似乎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赵元超两眼委屈地看着警察大佬，姓赵，有毛病吗？
　　慕远坐在电脑前，快速地打字。
　　“身份证号码？”
　　“213……”
　　“职业！”
　　“……无业！”
　　“老实点！你这么大年龄了，还能无业？谁养你啊？”
　　“呃，我家……拆迁了。”
　　赵副所长顿时充满了羡慕嫉妒恨——这人渣的家都能拆迁了，可为何就没人把自己老家也给拆了呢？
　　“把你犯的事情好好交代交代！别给我打马虎眼。”
　　“我……我早上闲得没事，准备溜达出去吃个早饭，结果看到……”
　　“你特么看我像傻子吗？还溜达、吃早饭？你特么吃早饭还带着那么多硅胶衬垫？把自己弄得像施瓦辛格一样？还化妆……”
　　“我喜欢CosPlay！”
　　赵副所长顿感头大，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魂淡属于茅坑里的石头系列……
　　“那好，就算你喜欢CosPlay，你住在林夏路，一大早走十多公里，就为了到这里来吃早餐？”
　　“我……我喜欢这边的牛肉面。”
　　赵副所长冷笑：“你是怎么到达作案现场的？”
　　“打的过来的，然后走了一段路。”
　　赵副所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他觉得是时候表演自己高超的审讯技巧了。
　　慕远忽然抬起头来，认真地道：“你撒谎，你昨晚就到了这边，在喜莱登酒店住了一晚上。这根本就不是你临时起意，而是有预谋的。”
　　赵副所长微微一愣，这小子插什么话啊？
　　审讯可是技术活儿，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可能会把整个案子搞砸的。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制止，他之所以审讯也把慕远带上，一方面自然是希望能锻炼一下，另一方面则是不希望别人认为他想要抢功劳。
　　如果现在直接阻止慕远参与到审讯过程中，那恐怕就摆脱不了抢功劳的嫌疑了。
　　其实他又怎么知道，慕远现在插嘴，也是被逼的。
　　他倒是有一颗当咸鱼的心，可系统不让啊！
　　“友情提示：骚年，审讯室里岂能当咸鱼？打击犯罪必须积极主动。请参与到审讯过程中去，深挖犯罪细节。系统最终奖励侠义值会根据宿主参与度上下浮动。”
　　“魂淡！我这是当咸鱼吗？我这叫学习好不好！”
　　“学习是弱鸡才干的事，有系统在身的宿主不需要学习。”
　　Σ（°△°---）︴
　　这话好特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面对如此蛮横不讲理的系统，慕远能咋办？当然只能怂了，于是就有了上面横插一脚的一幕。
　　赵元超眼睛滴溜溜转着，内心慌得一批。
　　他完全想不通慕远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喜莱登酒店的。
　　从自己被抓到现在时间太短，调监控是不可能的。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看到了自己进入或者走出喜莱登酒店，然后一直跟踪自己。
　　对方为何要跟踪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之前自己干的那些事情可能已经暴露了。
　　但赵元超也很自信，以前那几次，自己绝对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至少无法形成有效的证据链。
　　先不考虑以前的事情，眼前最要紧的，是必须把罪责降到最低。
　　作为一位在犯罪侦查方面有所研究的犯罪分子，赵元超清楚一点，预谋犯罪绝对比临时起意要严重。
　　“我……我家里……停电了，昨晚。难道有法律规定我不能住酒店吗？”
　　慕远冷笑：“呵呵……住酒店当然可以，但你昨晚过来的时候可不是这身CosPlay的装扮。难道弄一身硅胶，是为了吃早餐更有仪式感？”
　　难道昨晚就被跟踪了？赵元超内心更慌了。
　　赵副所长瞄了一眼慕远，这小子不错啊！挺能把控审讯节奏的，成长起来一定是个好苗子。
　　赵元超很想说一句：我乐意，但很显然，这是搪塞不过去的。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慕远接着道：“而且，你昨晚下车后，直接背着一个背包，进了喜来登酒店，呃，这个喜来登可不是你住的那家草头莱的喜莱登，而是那家五星级酒店。你进了酒店也没什么，可为何要钻到厕所里边去？别扯什么你是去上厕所的，上厕所的人绝对不会爬厕所的窗户离开，又不是偷屎。因此，你进厕所的目的，就是换装！而从厕所窗户溜走，是为了避免警方循线跟踪把你给找出来。”
　　赵元超脸色大变，他现在已经确定，这小子昨晚就在跟踪自己了，甚至时间可能还更早一些。
　　“怎么？你现在还说自己是临时起意吗？”
　　“我……我……”
　　他明白，自己这时候狡辩也没有意义。
　　凭着这一证据链，自己是否承认已经不重要了。
　　或许自己还可以狡辩说自己习惯在洗手间里进行CosPlay换装，喜欢里面那独特的味道。可将来审判的法官又不是傻缺，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话？
　　“我认罪！我一时鬼迷心窍，想……”
　　“别扯什么鬼迷心窍，这又不是你第一次作案。”
　　“警官，我冤枉啊……我……”
　　“呵呵，冤枉？”慕远一副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
　　赵元超很慌，在这年轻警官的目光下，他感觉自己毫无秘密可言。


第12章 又？捎了件礼物？
　　“真的冤枉啊！”赵元超虽然还在这样说，可语气却是弱了几分。
　　“你前天下午6点左右的时候在干什么？”
　　“我……我在八星街闲逛。”
　　“胡扯！你那时候就在青龙街，而且做了一件案子。你是乘坐98路公交车到的现场，下车地点就是青龙街站台。要不我去将公交车上的监控视频调出来？虽然你很会化妆，但我相信车上的监控一定有你的身影。”
　　“我……”
　　“你如果现在直接交代，或许将来法院还能得一个坦白从宽的判决，可如果要让我把所有事情全给说出来，你觉得结果会怎样？对了，刚才有句话没说完，喜来登的那间洗手间，估计是你的窝点吧，我们过去搜搜，相信一定会有所收获。”
　　赵元超脸色惨白，他无法确定眼前这个年轻警察到底知道多少，但从对方神情中透露的自信来看，对方似乎什么都知道。
　　呃，这貌似不是似乎啊，是肯定知道！不然怎么会连自己乘坐98路公交车到达现场的都知道呢？
　　还有喜来登酒店的洗手间，这个在他看来最安全不过的窝点，居然都被对方猜到了。
　　“我……交代！”说完这句话，赵元超仿佛被抽掉了骨头一般，整个人摊在那审讯椅上。
　　心理防线已经攻破，剩下的事情慕远就抓瞎了。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不对，是个新警，对于这类刑事案件所需要讯问的要件不是很清楚。
　　赵副所长咳嗽一声：“一共做了几起？”
　　“三……四……七起。”
　　赵元超每说一个数字，目光都会忍不住看向慕远。
　　他总觉得对方眼神中透着对自己的嘲笑，似乎对方知道自己说了假话——他是魔鬼吗？
　　然而，这其实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罢了！
　　已经掌握大师级犯罪心理画像技术的慕远，能够准确把握一个犯罪分子在特定环境下的心理变化，要做到这一点并没什么难度。
　　可这对赵副所长而言，就是意外的惊喜了。
　　七起啊！
　　之前接到报案的只有四起，加上今天早上的也就五起。
　　也就是说，还有两个受害人家庭没有报案。
　　自己现在把这件事情挖出来，那可是大功一件——主要功劳当然是慕远的，可自己也参与了不是？
　　当然，现在谈功劳早了些，可由此带来的个人成就感和荣誉感却也能极大刺激多巴胺分泌不是？
　　兴奋啊！
　　“到底是几起！”
　　“七起，真的只有七起。”
　　“你都七起了，还特么只有？难道你还想祸害更多的小姑娘？”赵副所长恨恨地问道。
　　赵元超崩溃了。
　　“为什么要选择小女孩儿？”
　　“为了……刺激！”
　　“人渣！”赵副所长吐糟了一句。
　　赵元超脖子一缩，像极了被雄狮爪子摁在地上的落单鬣狗。
　　“把几次作案过程详细说说！”
　　“第一次是二十天前，那天……”
　　……
　　杨所长捏着自己的小手包，踩着上班时间到了派出所。
　　他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每一间办公室。
　　不管是正在做事、还是正在发呆的，都会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特别是年轻人……
　　忽然，他经过周彬的办公室时，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周彬是正式民警，去年底刚入警的新嫩，他与小武一个办公室，同时也是一个值班组。
　　昨天的时候，慕远也被安排在了这个办公室，只不过是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辅警嘛，还是实习的，对办公桌的需求基本上是没有的。
　　正巧这时候内勤陈锋走了过来。
　　“小慕还没来上班？”杨所长问道，潜台词：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虽然是免费劳动力，但也不要这么任性吧？
　　陈锋表情比菊花还要灿烂，道：“早来了，又捎了件礼物。”
　　杨所长有些懵逼，不由自主地问道：“又？捎了件礼物？”
　　“嗯，可能还是件大礼，猥亵呢！受害人还是一位小姑娘，被慕远抓了现行。现在小慕正与赵所一起审问那嫌疑人。”
　　杨所明白了，感情这礼物又是一个嫌疑人啊。
　　下一秒，杨所悟出了陈锋的潜台词，整个人便绷紧了。
　　“你说的……是那个人？”
　　“可能性很大，现在正在审。”
　　“胡闹！这家伙是惯犯，哪有那么容易撬开嘴的？应该让刑大的接手嘛。”说着，杨所便冲向了办案区。
　　陈锋对杨所的话自是认同的。
　　审讯这种事情，与其说是警察审讯嫌疑人，还不如说是双向审讯。
　　特别是反侦查意识极强的惯犯，他能从警察审讯过程中了解到警方所掌握的信息，然后有选择性的做出应答，甚至在一些关键环节上做出规避，最终达到无法定罪的效果。
　　这种惯犯，首次审讯很重要。
　　站在杨所的角度来讲，青龙街派出所的任务就是找人。人找到了，那就是功劳，跑不了。
　　在此基础上，如果审讯效果完美，功劳自然也是有的。
　　但若是有一点瑕疵，刑大那些家伙绝对会咬着不放的。这就更不用说出了纰漏将案子给搅黄了，那绝对是要追责的。
　　一旦追责，他这个所长不就首当其冲嘛。
　　此风不可涨！
　　杨所来到1号讯问室门口，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便直接推开了门。
　　推门声惊动了正在问话的赵副所长和慕远，双双回过头来。
　　“所长！”赵副所长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兴奋，道，“一条大鱼呢。”
　　杨所内心骂了一句：“知道是大鱼还下口？也不怕撑着？”
　　虽然不满赵副所长的做法，但也不会当着嫌疑人的面责怪，当下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慕远现在也算是半个心理学专家了，一看杨所的神色，多少能猜到一些对方的想法。
　　“杨所，这家伙已经交代了，作案七起。”
　　杨所顿时惊讶了。
　　七起？不是说四起吗？
　　这家伙这么老实？
　　谁特么说这混蛋是惯犯？
　　这就是所谓的反侦查意识？
　　刑大那些家伙该不会是为了遮羞故意胡扯吧？
　　一连串的疑问冒出来，再看看老赵、小慕，和那萎靡地瘫在审讯椅上的嫌疑人。
　　嗯，真好！
　　“好！”杨所道，“好好审！……我让老刘……”
　　赵哥连忙说道：“你让刘哥先把受害人和证人问了吧。对了，还有现勘，他们案侦中队……”
　　杨所犹豫了一下，道：“现勘……还是让刑大的去做吧！”
　　“也行。”
　　嗯，都是一个局的，总不能吃干抹净，汤都不给对方留吧？
　　“你们尽快完成审讯，我等会儿便给李局长汇报。估计刑大的人很快就会过来。”杨所说了一句，便拉上门出去了，步履很轻快。
　　……
　　华成区刑侦大队会议室，烟雾缭绕。
　　有的是昨夜残留的烟圈缠绵着不肯离去，更多的是今天凌晨刚刚诞生的新生命，活力十足，气味……也很足。
　　“李局，看来这一晚上是白守了，那混蛋并没有作案。”刘队长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脑门，平静而又无奈地说道。
　　李局目光呆滞。
　　没人认为李局是真在发呆，这是一位老刑侦了，他习惯以这种状态思考。
　　正在这时，李局的电话响了起来，将他给惊醒了。
　　会议室顿时变得无比安静，领导要接电话呢。
　　“喂！”
　　“你好，李局，我是杨新军啊！人抓到了。”李局的手机有些漏音，大半个会议室的人都能听到。
　　这瞬间，所有人的脑子都处于懵逼状态。
　　人抓到了！抓到就抓到了嘛，作为派出所，抓个人多大个事儿啊？
　　可下一秒，每个人内心蹦出一个狂暴的小人儿：什么？人抓到了？
　　李局明显也经历了这样的心路历程。
　　“你说的人……是连环猥亵案的嫌疑人？”他担心自己的猜测跑偏了。
　　“对！就是。”
　　“现在在哪儿？我立刻让刘大队过来接人。”李局急速说道。
　　“在我们派出所呢，刚做完笔录。”
　　“你们做的笔录？”李局有些恼了。
　　刘大队和一干刑警脸色都不是很好。


第13章 这天没法聊了
　　虽然昨晚王子瑜说派出所搞侦查不专业时，李局对其进行了严肃批评，但其实每一个刑警都认可这个说法的，派出所就应该搞基层基础嘛，案件侦破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做。
　　结果现在倒好，如此重要的一个案子，你不专业的派出所胡乱审讯，这不是乱搞吗？
　　先不说你这种捞过界的行为有多么可恶，万一把事情搞砸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怎么向领导交代？怎么向受害人交代？
　　“李局，这人是我们一位辅警同志抓的现行，而且还是在我们青龙街辖区外抓的。当时他也不知道这家伙就是连环猥亵案的嫌疑人，弄到所里后我们所里组织精干警力进行突击审讯、深挖犯罪，彻底攻破了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对方一共交代了七起案件，其中便有上周发生在我们辖区的那四起猥亵案。
　　“七起？”李局很忧桑。
　　“对！有三起案发地点并不在我们青龙街派出所辖区，包括今天早上被抓现行的这起案子。”
　　听着手机里漏出来的声音，刘大队脸有些红。
　　刚才还说没作案呢，结果却被人抓了现行，还是一位辅警。
　　李局却没有那么多心思，派出所也好，刑大也罢，不都是局里的崽吗？
　　“好！你们的工作能力和工作作风值得表扬！这件案子，我会为你们请功的。”
　　“其实主要功劳是我们这位辅警，若不是他慧眼如炬，也不可能盯上这个嫌疑人。而且这小子能吃苦，为了跟踪对方，他昨晚在大街上蹲了一夜呢。当然，最重要的是有勇有谋，做事不冲动。”
　　李局顿时有些方了。
　　刚才杨新军在陈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以为那位辅警之所以能抓住嫌疑人，纯粹是运气好碰到了对方正在作案呢，现在听杨新军这样一说，似乎里面还有故事啊。
　　当然，不管里面还有没有故事，李局都觉得杨新军这番话有吹捧的意味——都快将那辅警吹到天上去了。
　　“李局，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我说的是事实，你了解了嫌疑人的抓捕经过后，我相信你也会认同我的观点。不仅如此，在审讯过程中，我们这位辅警也发挥了关键性作用，他根据自己跟踪过程中掌握的信息，推断出了对方作案的关键环节，直接攻破了对方的心理防线，让审讯变得非常简单。”杨所继续道。
　　李局笑了，道：“杨所长，这么说来你们这位辅警还是一位全能型人才？”
　　“当然！还是985大学的毕业生呢。”
　　“哦？”李局来了兴趣，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一定给他请功，三等功。哪怕他是一位辅警。”
　　“三等功？”杨所很惊讶，“这……是不是有些……重了？毕竟我们局，哪怕是全市都没有辅警授予三等功的先例。”
　　李局道：“任何事情不都得有先例嘛，那就让这件事情成为先例好了。当然，前提是你们这位辅警真如你说的那么优秀。”
　　“当然！我敢拿我的人格担保！”杨所无比坚定地说道。
　　电话挂断，李局长长的松了口气。
　　虽然很怀疑杨所对那辅警的褒赞，但人绝对是抓到了，这点不用怀疑。
　　“人抓到了！在青龙街派出所。”李局扫了一眼众人。
　　一看众人表情，估计大伙儿都从他刚才的通话中猜到了。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大伙儿不是猜到的，而是听到的——虽然没开免提，但对面说话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了出来。
　　“李局，我这就派人过去。”刘队说道。
　　“你亲自过去，看看问的那份笔录有没有问题。”
　　刘队道：“应该没问题的，青龙所分管案侦的刘副所长和杨副所长都是我们刑大走出去的，问笔录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是不想去啊，脸有些肿，还没消呢。
　　“那行！你安排好。”
　　说完，李局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凌晨便到会议室这里守着，他准备去补个回笼觉。
　　刘队沉默了两秒，拿起电话给杨所长拨了过去，简单的几句交流后，刘队挂断电话开始安排任务。
　　“王子瑜，你和陈星宇去把嫌疑人带回来。张主任，你带你们技术室的人去一趟喜来登酒店，大厅左侧的男洗手间顶上通风口中藏了一些东西，你们把东西取回来。切记不要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线索。”
　　王子瑜本也是不想去的，但作为负责侵权案件的三中队中队长，他在刘大队长的正确命令下，除了嘤嘤嘤之外，也是无法反抗的。
　　……
　　嫌疑人的移交很简单，毕竟同属一个局。
　　王子瑜带队来到所里，青龙所已经准备好了移交手续，嫌疑人的第一份笔录也已经签字确认，交到了他手中。
　　看完笔录中的内容，王子瑜便明白，刑大现在接手这个案子，其实也就是做一些扫尾的工作以及履行后续的办案流程了。
　　如果说案件侦查是技术活儿，那么走办案流程就纯粹是傻瓜式操作。
　　立功受奖的事儿，基本上没刑大什么事了。
　　如此也就算了，可当他再接到派出所内勤陈锋交给他的那份由辅警慕远所写的情况说明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说这情况说明里有什么问题，而是这位慕远的表现太抢眼了。
　　抢眼到让他这位科班出身的刑警觉得自己这些年都特么活到狗身上去了。
　　通过一个人的神色判断其是否可疑，很多经验丰富的老刑侦都有这份能力。可在大街上随便看到一个人，因为觉得其可疑便跟踪上去，这不仅需要魄力，还需要强大的自信。
　　后面的跟踪技巧也是更圈可点，换做是他，在昨晚那种情况下也有很大几率让嫌疑人脱线，这已经不是经验的问题了，还包括天赋。
　　还有后面的证据存留、审讯，慕远都有着超常表现。
　　这特么真是辅警干出来的吗？刑侦专家也不过如此啊。
　　“赵所，你们这位叫慕远的辅警，搞公安工作多少年了？”王子瑜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赵副所长笑笑，道：“没多长时间。”
　　王子瑜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道：“赵所，你这话也太糊弄了吧？这没多长时间是多长时间啊？”
　　赵副所长同情地看了王子瑜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就是昨天下午来报的到，今天早上正式上班，顺道就将赵元超给送来了。”
　　王子瑜：o（╯□╰）o，MMP，还有这操作？
　　他第一反应是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
　　可理智却告诉他，赵副所长真没侮辱他的必要，因为这事儿完全经不起查。
　　赵副所长看着王子瑜那便秘般的表情，满是戏谑，谁让你丫要当个好奇宝宝呢？受摧残了吧？
　　“小慕这小伙子，现在已经是我们所里的传奇人物了。不仅仅是今天早上抓到了赵元超，昨天来报道的时候，还捎了一个人过来，公交车上的咸猪手，现在都已经拘留了。”
　　王子瑜此刻已经不是便秘，而是便血了。
　　“他以前是做什么的？”王子瑜希望能找到一些安慰。
　　赵副所长笑的很善良，道：“大学应届毕业生，西华科大的。”
　　随即，赵副所长又低声道：“好像小慕是找的杨所这层关系，才到了我们所里实习的。”
　　王子瑜尴尬一笑，这天没法聊了。
　　“赵所，那我们就先走了。那混蛋，肯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说完，王子瑜和陈星宇便架着嫌疑人走了，手上有没有小动作不知道，反正赵元超嗷嗷地叫了几声，整个走廊里都能听到。


第14章 主人，你的脸呢
　　王子瑜过来接人的时候，慕远没有出现，他很忙。
　　一宿没睡，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于是乎在问完笔录之后，就去值班室躺了一个小时，满血复活——年轻真好。
　　去外面囫囵地吞了个早餐，回到办公室后正好碰到杨所长。
　　原本昨天是让他与小武一个办公室的，可今天杨所变卦了。
　　换办公室。
　　当然，单独一间办公室是不可能的，哪怕是赵副所长这个级别，也不可能享受单独办公室——派出所的办公室没这么富裕。
　　杨所这次是将慕远安排在刘朝华的办公室。
　　刘朝华就是杨所之前说的老刘，也是一位副所长，分管案侦中队。
　　原本之前老刘对面也是坐了一位同事的，不过因为对派出所无休止的加班忍无可忍，便想办法调到了城建局，据说现在都快要提副科了，让人又羡慕又无奈。
　　“刘所！”慕远迅速地将电脑打开，“你看我能做些什么？”
　　坐在对面的刘朝华满面春风，道：“小慕，叫刘所就太生分了。我也大不了你几岁，你叫我一声刘哥好了。”
　　确实大不了几岁，因为大了十多岁。
　　慕远自然不会真去反驳这个事情，从善如流地道：“好的，刘哥！我可是一白嫩嫩的新人，以后刘哥可得多多关照。”
　　“你小子嘴甜！不过谁敢关照你啊？”刘朝华笑道，“昨天那事儿就不说了，今天抓这赵元超，绝对是一个教科书式的案例，估摸着全所、乃至于全局都得向你学习呢。”
　　他心情确实不错！难得看刑大吃一次瘪嘛。
　　“运气好！”慕远谦虚地笑着。
　　下一秒，他笑容更灿烂了。
　　刘朝华见对方目光瞄着自己这边，那笑容却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小慕，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说着，刘朝华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几下。
　　慕远一愣，看对方那透着傻气的动作，连忙憋住笑，道：“没什么。”
　　刘朝华或许也觉得自己蛮傻逼的，咳嗽一声，道：“小慕，听说你将来也打算当一位警察？”
　　“是有这个想法。”慕远很认真地说道。
　　刘朝华道：“相当警察，你现在就得先将一些法律法规学好，这对你以后的成长有帮助。这里有一本《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你没事儿可以看看。”
　　“你别听他胡扯！法律法规学好没毛病，但与你的成长没半毛钱的关系，倒是可以让你不至于因为程序违法受到处分，甚至被关进监狱。”一个声音悠悠传来，却是赵副所长走了进来，那语调，像是一只怨妇。
　　慕远表情木然，作为一名刚刚加入进来的新嫩，这个话题还是别参与的好。
　　果然，刘朝华瞪了赵副所长一眼，道：“老赵，年轻人，我们得激励上进嘛，你这思想要不得。”
　　“我说不让小慕学了吗？”赵副所长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道，“只不过我们二者的目的不一样罢了。我是为了他能在工作中更好的保护自己。而你那番话，看似给对方立了一个高大上的人生目标，但实际上却是然并卵的东西。将来会受打击的。”
　　刘朝华竖起白旗：“你这张嘴，没人能说过你。”
　　赵副所长露出胜利的笑容，看向慕远，正准备再给他灌点毒鸡汤，却发现这小子居然拿着一本书看得正起劲，似乎根本没听他们的讨论。
　　“这小子……”赵副所长吐糟了一句，也没再啰嗦这件事情，道，“老刘，接下来的班可就交给你了。”
　　“去吧去吧！”
　　刘朝华像赶苍蝇一般地挥了挥手。
　　赵副所长真诚地道：“祝你生意兴隆！”
　　“滚！”刘朝华爆发了，“老子忙不过来，你不也得回来加班？”
　　日常互怼完成，赵副所长潇洒地走了。
　　刘朝华呼噜呼噜地出了几口气，似乎要把赵副所长留下的废气排走。
　　随后他见慕远在认真看书，也就没再打扰，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慕远真在看书吗？
　　系统在手，看书是不可能看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看书。
　　就在刚才他露出灿烂笑容的前一刻，他得到了系统提示，成功执行一次惩奸除恶任务，根据恶徒罪恶程度以及宿主的参与程度，特奖励侠义值11点。
　　慕远很激动，一方面是因为得到了11点侠义值，远超预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奖励给的时间比想象中更早一些。
　　昨天抓的那个咸猪手，系统是在做出了行政处罚决定之后，方才判定任务完成。
　　按照这样推算，这次的奖励至少应该是将嫌疑人关进看守所之后，甚至不排除要法院做出了有罪判决之后才能给予奖励。
　　可事实证明，系统还是蛮仁慈的，没有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想法。
　　慕远重新对系统的判定标准做了推测，其对任务是否完成进行判定的时间节点是嫌疑人从自己手中移交出去的时间节点。也就是说，只要嫌疑人不在自己的可操控范围内，即自己无法再参与到办案的流程中，系统就会开始认定自己的任务完成情况。
　　这样的观点，也与系统之前所给的提示相吻合：侠义值的奖励与自己的参与度有直接关系。
　　只是……11点的侠义值，自己的参与度到底是高呢？还是低呢？
　　几秒钟后，慕远将自己鄙视了一番，这参与度的判定，以后自然能摸索出来，现在想这么多干嘛？
　　当务之急，不应该是看看这11点侠义值能干嘛吗？
　　“小统子，老子都12点侠义值了，怎么兑换界面还是没有出现？”
　　“傻逼！”
　　就在慕远心态快要爆炸的时候，眼前的虚拟框中弹出了一个表单。
　　“侠义值商城？这起名的水准是负值吧？”
　　在右上角，则有两个数字：12/12。
　　这应该与自己的12点侠义值有关，不过为何是以这张形式表现，慕远暂时还不清楚。
　　目光下移，是两个甚是美观的图案，图案上画的是一张张卡牌，白色的。
　　图案下方各有一个按键，一个写着“抽一张”，另一个写着“十连抽”。
　　Σ（っ°Д°）っ
　　“卡牌？什么鬼？难道都是抽卡的吗？”慕远很绝望，他讨厌抽卡。
　　没办法，被卡牌手游支配的恐惧永远都忘不了。
　　“小统子，滚出来！”慕远很想温柔滴对待系统，可惜冒出来的话总是那么暴躁，这心态，与父母对待子女是一样一样的。
　　“主人，又哪根筋不对了？”
　　慕远习惯性地忽略细节，木然问道：“你不是说兑换道具吗？这抽卡算怎么回事？想坑我的侠义值吗？”
　　“主人，你的脸呢？就那点侠义值，送我都懒得要。”
　　慕远：┓（′_｀）┏
　　扎心了啊！
　　他沉默不说话。
　　果然，两秒后，小统子开口了：“主人，天罚系统规则便是如此。能抽到怎样的道具，全看你的运气。而只要是你抽到过的道具类物品，则会出现在道具商城中，可以直接兑换。”
　　慕远有些明白了，道：“道具商城在哪儿？”
　　“白痴，现在一个道具都没有，哪儿来的道具商城？”
　　慕远瞬间爆炸：“滚粗！没道具就不能有商城？空置的不行啊？”
　　“那不成了聋子的耳朵了吗？作为一款智商在线的系统，这种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Д°）╯，这是变着方儿说大爷我智商不在线？
　　慕远瘪了瘪嘴，没打算再争辩下去——与一个非人类争吵，赢了也没啥成就感。
　　当务之急还是先瞅瞅着抽卡到底是怎样一个规则。
　　玉帝、佛祖、上帝、宙斯保佑（不知道系统是哪儿钻出来的，总有一款适合你）！希望别太坑！


第15章 这波血亏
　　不希望被屌的慕远没打算再去问系统——至少先自己研究一番再说，说不定自己就弄明白了呢。
　　目光仔细的扫了一遍抽卡界面，慕远眼前一亮。
　　一个小问号在界面的右下角。
　　由于整个系统界面呈透明状，那小问号显得非常模糊。
　　意识轻触小问号，一个弹窗便蹦了出来。
　　这是一段说明，虽不能说是面面俱到，但也将抽卡的相关事项解释清楚了。
　　“弄这系统的家伙，该不会是玩过地球上的卡牌游戏吧？”
　　抽一次10点侠义值，所能得到的物品完全随机。而十连抽，则可以打九折，需要90点侠义值。
　　至于抽卡能得到什么东西，脑子有坑的系统没说，只说了大致分为技能类和道具类。
　　技能慕远是见过的，不论是犯罪心理画像技术，还是气味鉴别技术，都属于技能类的。
　　可对道具类，慕远就抓瞎了，一个都没见过。
　　会不会有太上老君的金丹呢？
　　没有金丹，给颗妇联的无限宝石也行啊。
　　六颗随便给一颗都可以的，不挑剔——当然，如果是空间宝石就最完美了，可惜没有隐身宝石。
　　憧憬.JPG。
　　臆想结束，慕远又开始苦着一张脸了。
　　从昨晚忙活到现在，也就赚了11点侠义值，只够抽一次，这就很坑了。
　　重点是案子这东西，并不是随时都能遇到的。
　　这次能获得11点奖励，估计与这家伙多次作案有着莫大的关系。以后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可就不好说了。
　　“先抽抽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万一抽中了无限宝石呢？”
　　对于抽一次还是十连抽，这没啥可选择的。
　　就好比你只有两块钱，难道还能去买001的冈本？
　　就在慕远准备抽卡的时候，又开始纠结了。
　　到底要不要去洗手呢？
　　昨天洗手后开礼包，得到的气味鉴别技术虽然坑了点，但实用性还是蛮高的，说明洗手还是有点效果的。
　　犹豫了一秒，慕远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说不定不洗手抽的更好呢？
　　意识轻触“抽一次”，对应的图案旋转起来，仿佛赌神在玩扑克，贼溜！
　　两秒之后，卡牌停止旋转，眼前只剩下一张卡。
　　卡上的图案很简洁，就一小玻璃瓶，里面是淡蓝色的液体。
　　玻璃瓶的下方有一行字：精力药剂：熬夜很伤吧？来一瓶？保管你一口气上五楼，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那啥也有劲了。
　　慕远嘴角开始上扬……
　　这蓝色液体与蓝色小药丸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呢？
　　忽然，慕远面容一正，默默地向系统控诉：“小统子，你主人我是需要蓝色……呃，精力药剂的人吗？”
　　系统很淡定地说道：“如果你连续熬夜三天，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慕远抬头三十度，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嗯，那云彩，真美！”
　　他也很绝望啊！难道要他承认小统子说得很对？这绝不可能！哪怕是死……
　　这一刻，慕远内心是坚决的。
　　随后，他将系统打入冷宫，打量着这瓶精力药剂。
　　“要不试试效果？”一个念头在慕远大脑里挥之不去，他现在还是有点疲倦，毕竟熬了一夜呢。
　　“算了，10点侠义值换的，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而且这还是在办公室，万一……”
　　目光再次聚焦到那张悬浮在虚空的卡牌上，慕远看到了存入背包的按钮。
　　“果然有背包功能模块！系统贼牛！”
　　确认存入背包，然后慕远心中默念了一声背包。
　　果然，一个有着许多格子的面板出现，除了第一格里面放着一个小玻璃瓶子，剩下的都是空荡荡的。
　　“我也是会举一反三的！嘿嘿！”
　　慕远忽然抬头看了看对面正在翻阅案卷的刘朝华，犹豫了一下，意念一动，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冷冰冰的东西。
　　这是一小玻璃瓶，不到三厘米高。
　　瓶子是正经瓶子，里面的液体是不是正经液体，没试过，谁知道呢？
　　放下这个问题，慕远继续验证。
　　背包里取出的物品是否还能收回去——结果：能。
　　外界的东西能不能收进去——结果：不能。
　　取出的东西能否出现在非身体接触的地方——结果：不能。
　　取出的物品在没接触的情况下能否收回到背包——结果：不能。
　　一个正经瓶子，被摆弄出各种姿势，它若是有意识，内心绝对是崩溃的。
　　实验结束，慕远叹息一声，放过了瓶子。
　　他有些失望，特别是对第三条——要是背包里的东西能直接出现在自己想要出现的地方，那就完美了。
　　“商城！”慕远默念了一句。
　　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外框画面出现，差点闪瞎慕远那钛合金……呃，人眼。
　　“果然，坑钱的地方都弄得很奢华，给人一种物超所值的幻觉！”慕远腹诽了一句。
　　下一秒，慕远脸色顿时黑得像锅底一样。
　　“这也太特么坑了吧？”
　　啪叽……关掉界面。
　　眼不见心不烦！
　　他双眼无神地看着面前的书，看是看不到了，可心还在滴血。
　　这波血亏……
　　商城打开了，没毛病！
　　里面只有一件可兑换道具，正是精力药剂，这也没毛病。
　　可你精力药剂兑换只需要2点侠义值是闹哪样啊？想干嘛呢？
　　他只要一想到那2点侠义值，就仿佛受到了嘲笑，这是在说自己二吗？
　　之前还以为这精力药剂很牛逼呢，结果却只是2点侠义值的垃圾货。
　　10点侠义值就抽了价值2点侠义值的东西，亏大发了好吧？
　　“小慕，你怎么了？没休息好吗？”对面的刘朝华抬头看到一脸痛苦的慕远，关切地道，“也是，昨晚熬了一夜。再去值班室睡一觉，吃午饭了我叫你。”
　　“没事，不就熬了一晚上嘛，小事。”慕远尽量把两个嘴角扯开，这样能显得开心一些。
　　刘朝华正色道：“你这想法可要不得，累了就休息！这些年警察过劳死的还少吗？别以为自己年轻就很牛逼，二三十岁的人还不一样说死就死了。”
　　慕远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难道说自己死不了？
　　呵呵，哪来的自信呢？
　　谁在猝死之前会认为自己会死？
　　知道自己会死的就不会猝死了。
　　“好吧，我去睡一会儿。”忽然，慕远想起一事，右手变戏法般地取出两张发票，“刘所，这打车的钱……能不能给报了？”
　　刘朝华目光呆滞，半晌才回过神来：“当然！必须得报。”
　　其实要是普通民警，有公车补贴，这出租车费用是报不了的，可慕远不是民警，总不能要求他自己贴钱办案吧？
　　慕远心头的大石放下，至少这周能熬过去了。
　　“还有公交车，换了八次，没票。”
　　“??【????】。”刘朝华咬牙，“也报！”
　　“大气！”


第16章 我可以连续蹲十天！
　　华城区分局，局长办公室。
　　李局坐在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随意地道：“局长，前年我们建这栋业务用房的时候，就该上中央空调。”
　　晌午的阳光透过窗户，让办公室的温度稍稍提升了一些，如果是李局这样的“年轻”人，差不多就不用开空调了。
　　可局长年龄比较大，快到退休的点了，抗寒能力较弱，所以那一台大3P空调还在“呼呼”地吹着。
　　“经费紧张嘛，没办法。”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局长笑笑，随手扔了一支烟过去。
　　李局双手一捧，熟练地接下，然后拿出打火机，点上了。
　　一道烟圈吐出，李局道：“局长，这慕远确实是个人才！我看了青龙所的情况说明和嫌疑人的第一份笔录，分析研判、跟踪、抓捕、审讯，各方面能力都不错，是个好苗子。”
　　局长顿了顿，问道：“是辅警吧？青龙所什么时候招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一般来说，不管是派出所还是内设科室，只要涉及人员聘用，都是需要局里同意的。
　　局长都不知道，这事儿有些说不过去。
　　李局笑笑，道：“昨天下午刚来的，大四的实习生，对工资也没要求，所以老杨那家伙就只给分管的王局长汇报了一下。只是没想到捡了个宝，估计现在正偷乐呢。”
　　局长顿时迷惑了，道：“大四？实习生？公大的？不对吧，公大的学生要来实习，肯定会走官方途径，怎么会直接与派出所联系。”
　　“不是，就是我们市的，西华科大。”
　　李局脸笑的像一朵野菊花，他高兴啊！案子破了，心头的重担去了，真好。
　　局长却有些傻眼，一个从未接触过案件的非警校毕业的实习生，居然在侦查办案方面碾压了全局无数刑侦骨干、老警察，这算什么事啊？
　　他们这些年算不算是白活了？
　　还是说证明了侦查办案靠的是天赋？与学习、钻研没有半毛钱关系？那还读个屁的大学啊，那么多的警校可以就地解散了。
　　在局长沉思的时候，李局接着道：“局长，对于这位慕远同学的奖励，我觉得应该按照市局的指示，为其申报个人三等功。这小伙子可是准备考警的，我想让杨所长去吹吹风，让他尽量报考我们华成区分局。这样的人才，我们可不嫌多。”
　　局长笑了笑，道：“小伙子确实不错。对于申报三等功的事情，不还有一个集体三等功嘛，一会儿召集所有局领导，讨论决定吧。还有，这小伙子虽然自己没要求工资，但我们作为政府部门，不能耍流氓不是？该给的工资要给，就比照普通辅警……不，比照技术岗位的辅警给工资，回头我给王局长交代一声。”
　　“这感情好！”李局笑呵呵，“局长，你看这小伙子天赋这么好，放在派出所有些可惜了，要不调到刑大去？”
　　局长一瞪眼，道：“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
　　李局长嘿嘿一笑，默认了。
　　局长道：“算了，现在都三月了，距离大学毕业也就两三月的时间，就算去了刑大，又帮不了多少忙，何必去当这个恶人？还是等慕远真正进了公安队伍再说吧。”
　　李局长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心情很沉重。
　　真以为考公务员很容易？在这件事情上，侦查能力完全用不上，学霸也不一定好使……
　　不过他也认可局长的观点，两三个月时间，确实做不了多少事情。
　　……
　　慕远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天花板。
　　他的第一反应：“天亮了？”
　　忽然，他讪讪一笑，睡迷糊了，自己在派出所呢，可不是在学校宿舍。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快12点了，又睡了近两个小时，感觉昏昏沉沉的大脑清晰了许多。
　　大脑倒是清晰了，心疼的感觉却又升腾起来——尼玛，还老子的8点侠义值！
　　“算了，就当这8点侠义值是打通进货渠道的必要花费吧，毕竟以后就可以直接兑换了。”
　　如是自我安慰，慕远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更有力了一些。
　　不过损失的侠义值必须得补回来。
　　有天罚系统这样的大杀器存在，若是没有侠义值，那岂不是摆设？这不能忍。
　　要知道无限宝石还在向他招手呢。
　　翻身爬起，慕远准备去找刘副所长问问最近有没有未破案件，说不定能捞到一两条大鱼。
　　“慕远，吃饭了！”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正是刘朝华。
　　慕远脑子里回想起食堂的美味，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侠义值什么的被无情打压，连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来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没办法，大学四年，为了存点钱应对那坑爹的新手任务，慕远基本上没吃过一顿好的，这是馋的……
　　派出所的食堂在五楼，也就是最顶层。
　　装修算不上豪华，但也中规中矩，几盆绿植摆放在餐厅周围，多了几分生气。
　　这是慕远第二次到食堂，进来之后他便懵逼了。
　　“人……真特么多！”
　　他甚至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都像自己一样属于职业蹭饭那一类，难道这些有家有口的都不回家吃饭的吗？
　　这间面积超过百平米的餐厅，摆放了十张大圆桌，现在已经坐满了一半。
　　剩下那一半的人，则还在排队——中午是自助餐。
　　慕远犹豫了一下，取了一个餐盘，跟在了队伍后面。
　　偶尔有目光会看过来，大部分人都是一扫而过，这些人脑子里留下两个印象：一、挺高大帅气的；二、新来的！
　　第一个印象属于客观事实，没什么可探究的。
　　可第二个印象就值得思量了。
　　虽然距离抓获赵元超才过去了一个上午，全所的人可都听说了这事，是一位新来的辅警干的好事。
　　“他就是慕远？”
　　“应该是，所里就这一个新面孔。”
　　“牛逼啊！据说跟踪了一晚上，这耐心，我服！”
　　“耐心不是重点好不好？能在茫茫人海中发现嫌疑人，这犀利的眼神才是最难得的。”
　　各种低微的议论声不断响起，有的被慕远听到了，他也只能假装没听到。
　　毕竟——他还要脸。
　　犀利的眼神，自己有吗？
　　之所以能抓到嫌疑人，全程都是靠自己这鼻子。
　　可自己没法解释。
　　于是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一个又一个保温菜台。
　　“红烧茄子！不错！弄一勺。”
　　“哇，居然还有糖醋排骨。必须来两块！”
　　“这是啥？油炸鱼块吗？香！”
　　“炝炒土豆？色泽、味道均是上乘，厨师手艺不错。”
　　一圈走下来，慕远看了看自己手上满满的一餐盘，有些懵。
　　“呃……似乎有点多。”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要放回去一些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小慕，过来，这边坐。”
　　慕远循声望去，杨所正坐在靠窗的那一桌向自己招手。
　　扫了一眼后，慕远心里有了谱，那一桌应该都是领导。
　　一桌八人，有三个是他认识的，杨所、刘副所长，还有内勤陈哥。
　　好吧，内勤不算领导，但却是所里除所长外，最能屌人的一位。
　　“杨所，有什么事吗？”慕远端着餐盘，走到近前便问道。
　　陈哥顺手从旁边那一桌拖了一把椅子过来。
　　杨所指了指椅子：“你坐这儿吃，正好有点事情与你交流交流。”
　　要换做旁人，估计还会谦逊一二。
　　慕远却没这爱好，一屁股便坐了上去。
　　“休息的还好吧？”杨所和煦地问道。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还不错！只要有这种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需要抓，我可以连续蹲三……不，十天。”
　　“呃……”杨所有些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旁边一位年龄与杨所相仿的中年人笑了，道：“小慕，这一个赵元超就已经把我们所搞得焦头烂额了，真要再冒出一个来，大伙儿估计得崩溃。”
　　慕远无辜地笑着，道：“也不一定是这一类的的嘛，普通的犯罪分子也是可以的。”
　　中年人：（＿＿）ノ｜壁、
　　这是得有多想去抓人啊？


第17章 惹不起
　　餐桌上饭菜的芳香混合着尴尬的气息，突然间变得沉默了。
　　内勤小陈忽然说道：“小慕，只要你进了公安队伍，还愁没有嫌疑人让你抓？保证要不了两年，就能抓得你想吐。”
　　刘朝华接着说道：“小陈说的有道理。就拿去年来说，全市刑拘的犯罪嫌疑人接近万人，也就是说一天有二十多位嫌疑人被抓获。而已破案件相对于未破案件来说比例不到一半，特别是侵财类案件，破案率则要更低一些。如果你真想抓人，直接去翻查未破案卷，每天变着花样抓人都是可以的。”
　　慕远：ヘ（′ｏ｀）ヘ
　　惹不起、惹不起！
　　虽然刚刚经历了一波全方位的夸赞，但慕远还没膨胀到真以为自己是刑侦天才的地步。
　　能抓到赵元超，他靠的就是鼻子，嗯，就是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
　　至于那什么犯罪心理画像技术，适用范围虽然宽一些，但却属于辅助作用，慕远也没报太大希望。
　　说直白点，他现在类似于警犬……呃，有智慧的、很高级的警犬，但也还是警犬。
　　如果是现案，那没得说，直接冲到现场一路莽过去。
　　一板斧砍完，也就没有后招了。
　　可对于积案，那是真没办法。
　　你总不能奢望嫌疑人的气息能够存留十天半月吧？就算嫌疑人从出生下来一直不洗澡都办不到。
　　慕远正要婉拒，杨所瞪了刘朝华一眼，后看着慕远道：“小慕，别听他们瞎说，那些未破案件，大多是不具备破案条件的。现在警力有限，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积案上，还不如多破现行案件。”
　　慕远一喜，道：“这两天除了猥亵案，还有其他案子吗？”
　　若是正常人，绝对不会如此不分轻重的问。
　　可慕远不是正常人，他现在脑子里只想着侠义值，呃，还有太上老君的金丹和无限宝石……
　　杨所瞬间觉得这天没法聊了。
　　倒是刘副所长开口了，道：“今天凌晨的时候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刘夏和小武出的警，案件已经交给案侦中队了。”
　　慕远目光立刻望向刘朝华，像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刘朝华摸了摸脑门，颇有几分无奈地道：“这案子……你便参与进来吧。其实这就一普通盗窃案，像这类案子，我们辖区每天都在发生，破案难度……嗯，很大，很多都是做的无用功。”
　　这话听着虽是同意，但实际上却是在劝慕远别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精力。
　　这道理慕远也是明白的，以前老爸就给自己讲过。
　　作为一位警察，自然是希望将所有案子都给破了，但现实却是做不到的。
　　先不说那些不具备破案条件的案子，一些能破但却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案子，在办之前也是需要思量的。
　　就拿当下来说，如果连环猥亵案未破，绝大部分警力必然会投入到这个案子上，在这种情况下刘副所长刚才所说的那种普通盗窃案，最多也就做个现勘、笔录，再然后调取一下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如果无法破案，那就装卷存档，看看以后抓了某个倒霉小偷后对方能不能交代出来。
　　反之，就算这连环猥亵案未破，若又突然发生一起凶杀案，重心便又会向凶杀案转移。
　　说到底，警力有限、精力有限，一个案侦小组，手上一般都有多起案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别看青龙街派出所正式民警有四十多个，可整个青龙街辖区十多万人，社区民警就占去了一半，这部分人常年扎根社区，也不用参与派出所值班。
　　剩下的二十来人，除了负责日常值班备勤，还得各司其职：案侦中队有十个，其余的除了领导、内勤外，也就是与分局各部门的联络人了，什么国保民警、经侦民警之类的，事情总得有人做不是？
　　只不过这些慕远暂时还不了解，刘副所长所说的那些他也只是有选择性地听了。
　　“吃过饭后我就去案发现场看看。”慕远顿了顿，“可以不？”
　　“一会儿毛宇要去搞现勘绘图，你和他一起去看看吧。”刘副所长轻松地说道。
　　没毛病，确实只是去看看。
　　慕远也没多说什么，准备专心致志地消灭眼前的美食——尽管有点多，但他还是有信心吃完的。
　　杨所等人怜悯地看了慕远一眼，这倒霉孩子，多少天没吃过饱饭了？
　　“小慕，你之前说打算考警，准备报考哪儿呢？”杨所随意地问道。
　　慕远一口吞下一块糖醋排骨，抬头道：“打算留在西华市，在这里读了四年大学，熟悉！要换其他地方，又得从头开始。”
　　“那就报我们华成区分局吧。”杨所道。
　　慕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好的。”
　　对他来说，只要有案子办，哪儿都一样。
　　这倒是让杨所满腹的威逼利诱之词没了用武之地。
　　顿了顿后，杨所道：“这次关于赵元超的案子，局里准备给你申报一个个人三等功。你回头写一个简单的事迹材料。”
　　慕远有些懵，这就三等功了？
　　以自己之前从老爸那边了解的情况，三等功不应该很难拿的吗？
　　当然，慕远并不激动，甚至内心毫无波澜，作为一位拥有系统的大佬，会在乎三等功？他觉得自己注定会成为全人类最牛逼的那一位。
　　“能不写吗？”慕远弱弱地问了一句。
　　写这种自吹自擂的材料，他脸红啊！关键是这很浪费时间，有这时间，还不如抓几个嫌疑人呢，这样距离获得无限宝石又能更近一步了。
　　“不能！”杨所脸有些黑。
　　……
　　半个小时后，慕远坐在一辆速腾的副驾驶上，身体尽量后仰，双手撑着座椅，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仿佛进入贤者时间。
　　没办法，肚子太撑了。
　　“毛哥，这案子大吗？”慕远有些困难地问道。
　　毛宇一边开车，一边道：“家里被盗了，涉案金额估计也就几百块钱。”
　　慕远似乎感觉撑着身体的手臂都少了几分力气，这样的案子，估计也就是介于咸猪手和强制猥亵之间的吧。
　　“如果只是丢失几百块钱，那就只是普通的行政案件，但由于这个案子是入室盗窃，所以达到了刑事案件的立案标准。”
　　慕远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至少是刑事案件不是？
　　看来以后得好好的翻一翻法律方面的书籍……
　　“主人，弱鸡……”
　　慕远脸一黑，恨恨地道：“闭嘴！学习使人进步！我就喜欢学习，咋了？”
　　系统悠悠道：“如果你能抽到法学方面的技能，分分钟吊打那些法律专家什么的。”
　　“我……乐意！”
　　话虽如此，可他的底气却是没那么强了。
　　法学也有技能？
　　想想那些参加司法考试的家伙被漫天书海支配的恐惧，若真能抽中，那就很幸福了。
　　慕远此刻很想问问抽中法学技能的几率到底有多少，可刚才头太铁，现在不好意思开口。
　　速腾警车“刺啦”一声拐进了一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不到半分钟便在一个车位上停下。
　　“到了，十三楼！”毛羽熄火下车。
　　慕远前脚刚踩到地上，惊讶地问道：“十三楼？技术开锁进去的？”
　　“你还知道技术开锁？挺专业嘛。”毛羽笑了，道，“不过这次真不是，那混蛋爬楼上去的。”
　　慕远木若呆鸡：“高手啊！十三楼都敢爬。”
　　毛羽瞄了他一眼。
　　呵呵，这话说的，好像小偷就摔不死一样……
　　“十三楼也不是很高。”毛宇随意说道。


第18章 怀疑
　　“（，，#?Д?）”慕远感觉很惊悚，“那多少楼才算高？”
　　“以前有一个爬三十多层的。”毛宇说道，“也是小偷。”
　　慕远满是惊叹，这特么的人才啊！当小偷太可惜了。
　　毛宇却又悠悠说道：“不过那家伙最后卡在了三十二层的外墙角落里，上不去又下不来，于是就自己打电话报警了。”
　　慕远：（?_?），以为是个王者呢，原来只是个青铜。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目的地——七栋，十三楼，1号，门上贴这个大大的福字。
　　慕远敲门，不到十秒钟，门打开了，里面伸出一颗脑袋，飘着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边脸。
　　透过头发，大致能看出她的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上下。
　　“我们是派出所的，过来……”毛宇解释道。
　　不等他说完，对方便道：“你们凌晨的时候不是来过了吗？怎么？是不是抓到那死贼了。”
　　毛宇正色道：“案件正在侦办中，我们这次过来是想对现场作进一步勘查，希望你能够配合。”
　　那女的一面拉开门，一面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将那混蛋抓到。居然都偷到家里来了，太无法无天了。”
　　“你们可一定要尽责啊！我们每年交那么多税，总不能白交吧。”
　　“如果这样的小偷都抓不到，人民安全感根本无从谈起。警察同志，你说是吧？”
　　从开门到将毛宇二人迎进去，这女的嘴里就没停一下。
　　毛宇也是有五六年警龄的警察了，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瞬间又归于平静。
　　这样的人他遇到过很多，但本着对受害人的同情，他一般都是忍了。
　　其实这样的话，乍听起来没毛病，但仔细品味品味，却能感受到对方骨子里的那股优越感。
　　“放心吧！侦查破案、打击犯罪是我们的职责，当然会尽心的。”毛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鞋套穿上，同时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也不知道这女主人对毛宇的回答是否满意，她如同监工一般跟在毛宇身后，絮叨着。
　　“我们家里重新装修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没关窗户，结果就被那天杀的钻了进来。”
　　“你说这些人出门咋就没被车撞死呢？……”
　　慕远：￣□￣｜｜
　　毛宇随手将一文件夹递给慕远，道：“小慕，你将房屋结构画出来。”
　　“客厅窗户上有一个脚印，看痕迹应该是昨晚留下的，你重点标注一下。……这边是空调架，嫌疑人应该是从这里爬上来的。”
　　慕远一边记着，鼻子却在不停的翕动，分辨着周围的气息。
　　“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慕远忽然插了一句。
　　女人瞪眼道：“当然只有我一个人！我老公出差去了，今天下午才回来。”
　　“什么时候走的？”
　　女人怒了，道：“你这小警察，什么意思？我家里被盗了，与我老公什么时候出差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怀疑是我老公偷的？”
　　慕远顿了顿，道：“我只是觉得会不会是有人知道你老公出差了，有人趁虚而入。”
　　女人瞄了慕远一眼，目光中带着莫名的情绪，道：“你是依据什么推测的？猜的吗？”
　　“当然……不是。”慕远道，“你住在十三楼，整栋楼其他地方都没偷，偏偏偷了你家。小偷选择偷哪个楼层，总不能是掷骰子决定的吧。”
　　女人仿佛受到侮辱，急道：“你这警察什么意思？嘲讽吗？你就是这样跟纳税人说话的吗？我要投诉你！”
　　说着，这女人拿起手机做拨打状。
　　毛宇咳嗽一声，道：“这位大姐你别多想，我这同事刚来，对工作还不熟悉。我们还是继续看现场吧，你家里被盗的财物具体在哪些位置？”
　　那女人放下手机，骄傲地盯了慕远一眼。
　　“除了主卧，每个房间都被那混蛋搜过。衣服什么的被翻得遍地都是。”女人道，“至于被盗的财物，我家里一般也没放什么值钱的东西，那混蛋就只是将我放在客厅钱夹里的七百多块钱给偷了。”
　　毛宇点了点头，一副很明了了的样子，拿着一手电筒状的东西四下照着。
　　那自然不是手电筒这种低级物品，而是多波段光源。
　　放在以前，那是刑侦部门才有的专属神器。
　　不过随着近些年来经费保障更加充足，在省会城市，像青龙街派出所这样的大派出所，也给配上了。
　　这也是CH区分局为提升基层部门侦查破案能力的有力举措。
　　至于有没有效果，暂时还看不出来。
　　但这确实是派出所掌握的少有的高端玩具，只要遇到这类可能会留下脚印、指纹之类痕迹的案件，现勘时必然会带上，哪怕这个案件涉案金额不到一千，价值差不多只有这手电筒的百分之一。
　　“脚印很杂啊！”毛宇啐念了一句。
　　慕远注意到，那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色。
　　她颇有些惊讶地问道：“这地板上也能看到脚印？”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手上拿的是什么？手电筒吗？”毛宇的语气很平和，像是说笑一般。
　　“难道不是吗？”
　　毛羽表示不想说话，并给了对方一个伟岸的背影。
　　那女人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很没水平，讪讪一笑，继而道：“地板上脚印多也是很正常的嘛，早上我发现家里被盗，吓坏了，每个房间都来来去去地走了几遍，自然会留下很多脚印。”
　　慕远从后面看了这女人一眼。
　　呵呵，女人！你这是故意破坏现场吗？
　　不过有了刚才教训的慕远却不会再开口了，被举报终归是一件麻烦事，慕远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十分钟后，在这位女受害者千叮铃万嘱咐一定要破案的话语中，毛宇带着慕远从她家离开了。
　　进了电梯，毛宇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笑着道：“感觉如何？”
　　慕远道：“她或许隐瞒了一些事情。”
　　“谁没点私密的事情呢。”毛宇笑笑，道，“隐瞒了什么不重要，这案子是很难破的。我是问你对刚才那女人的态度有何感想？”
　　慕远表情倒是轻松，道：“也没什么感想，在网上，比她更有优越感的人都大量存在，见多了就习惯了。”
　　“你这话说的挺好，见多了，就习惯了。”毛宇似乎很放心，“当然，心态也很好，这种心态，适合做警察。”
　　慕远抿嘴，转而说道：“我觉得这个案子可以破。”
　　毛宇很惊讶，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慕远道：“呃……直觉。”
　　毛宇笑着道：“你这直觉可不准确。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已经把周边的监控全给调了，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现在除非扩大排查范围，否则案子便只能搁下。可排查范围那怕只扩大一倍，工作量也将呈几何倍数增加。为了一个涉案金额几百块的案子，花费巨量人力物力，这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慕远明白，毛宇的话绝对不是政治正确的，但却是经济正确。
　　虽说为了人民利益不惜一切代价，但因此损失的经费不也一样是人民的利益吗？
　　试想一下，如果有这样一条新闻，说一个派出所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动用经费10余万元，成功破获涉案金额八百元的盗窃案，你说网上是赞扬的人多呢，还是骂的人多？
　　当然，从打击犯罪的角度来讲，花费再大都不算大。
　　这又是一个矛盾……
　　如何抉择从来都没一个定数。
　　这时，电梯门打开，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慕远前脚刚踏出电梯，忽然说道：“要不我们去1楼瞧瞧，说不定有收获呢。”
　　毛宇顿了顿，便点了点头。
　　不就是看看嘛，也费不了多大的事。
　　二人重新进了电梯，回到一楼。
　　“你准备看哪些地方？”毛宇问道。
　　慕远道：“你刚才不是说小偷是顺着空调架爬上去的吗？我们到空调架下面看看，说不定顺着脚印就能找到一些线索呢。”
　　毛宇苦笑道：“哪有那么简单？这栋楼紧挨着围墙，进出的脚印都延伸到围墙下，围墙外则是一个人流量比较大的小巷，水泥地面。巷口倒是有监控，可想要从进出的人员中分辨出谁是嫌疑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慕远眉头一皱，他有些迷糊。
　　其实刚才在受害者家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发现，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碰触到了真相。
　　可现在听毛宇这样一说，似乎自己的推论有些站不住脚。


第19章 这样是要不得的
　　在那受害者家里，慕远嗅到了三道不同的气息，而且是除了今天凌晨派出所处警二人组之外的气息。
　　这三道气息，有一道自然是那女主人的，
　　而另外两道，有一道是半夜才存在于房间里的，可另一道却是从昨天晚上9点左右便已经存在了，一直延续到第二天凌晨5点，也就是报案前的几分钟，而且从气息上判断，这人十有八九是个男的。
　　不仅如此，这两道气息在半夜的同一时间段出现在同一区域。
　　再联系刚才那受害者的态度，慕远猜测这位女受害者昨夜带了一个男的回来，而这男的与那小偷应该认识，甚至不排除里应外合的情况。
　　慕远之所以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是他根据不同区位气息存留状况分析出来的。
　　他对自己的分析很自信——不管是谁，只要有一只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都能这样自信。
　　如果说这样的推论有什么漏洞，那也是有的。就是为了几百块钱，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吗？
　　可现在听毛宇这样一说，他便疑惑了。
　　如果这起盗窃真是两人里应外合做下的，那小偷有必要去爬这13楼吗？嫌自己命长不是？
　　“我到后面去看看。”慕远迅速说了一句。
　　说完，也不管毛宇做何想法，直接绕到七栋的后面。
　　毛宇虽然没说什么，但心头却有些不以为然。
　　凌晨的时候，刘夏带着武德昌已经对现场周边进行了勘查，虽然不一定有多专业，但却也不会存在太大的瑕疵。
　　如果这样随便去看看就能把案子给破掉，那就真成了神话了。
　　慕远没有这些复杂的想法，他是纯粹的——为了无限宝石。
　　他看着绿化带里还能隐约看到的脚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陷入了沉思。
　　“没错！人确实是从这里下来的。一如自己之前在楼上嗅到的气息一样。”慕远思索着。
　　他并未在原地久呆，气息这东西，消散很快，不尽快将人找到，后面可就来不及了。
　　“宇哥，我到小区外的巷子里看看，要不你先去开车？”慕远对跟着自己过来的毛宇说道。
　　“好吧！”毛宇有些气闷地应了一句，转身走了。
　　这么牛逼轰轰的新嫩，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要不是看在对方今天抓捕赵元超的过程却是让人惊叹，估计他现在就开始怼人了。
　　慕远全副心思都放在这件案子上，他从小区大门出来，不几分钟就到了那条紧挨着七栋的巷子里。
　　站在围墙下，慕远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味儿。
　　他看似不经意地四下逛了逛，却是将对方所行走的路线给确定了。
　　这小偷还挺贼的，居然在巷子里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了三四个小时，直到凌晨六点多才从巷子里出来，而这时候，巷子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已经非常多了。
　　出了巷子后他穿过马路，然后转过街角，在公交站台上打车走的。
　　时间大约是早上7点，至于他是坐的公交车还是出租车，便不得而知了。
　　看着公交站台旁边的天网监控，慕远嘴角微微扬起。
　　虽然有些疑惑尚未解开，但并不重要，只要能把人抓住，背后隐藏的秘密自然就解开了。
　　毕竟，真相只有一个。
　　……
　　毛宇带着慕远回到派出所，便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手头上还有两个案子，一个即将进入起诉阶段，另一个前不久才将人给拘了，现在正在深挖犯罪阶段，忙着呢。
　　为此，他自然不可能在这种不具备破案条件的案子上投入太多精力。
　　慕远独自回到办公室，发现副所长刘朝华还在办公室翻阅一本卷宗。
　　确认过眼神，都是中午不休息的人。
　　“小慕，有没有什么收获？”刘朝华善意的笑道。
　　他是真心希望慕远能够明白警察办案的“潜规则”，人只有那么一些，案件却那么多，必须得有所侧重。
　　要是每接到一个案子，都一头扎进去，不破不罢休，最终的结局便是一件案子都破不了。
　　“还行！”慕远随口说了一句，“我想看看周围的监控。”
　　刘朝华一愣，这小子咋就不明白呢？
　　算了，既然他想看就看吧，这南墙啊，还得亲自去撞才会记忆深刻。
　　“监控室在一楼，你自己去吧。”刘朝华道，“对了，监控不允许拍照，更不允许传到网上。可要记得。”
　　“明白！”慕远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地从二楼下去了。
　　派出所的监控室确实只是监控室，丝毫没有市局、县区分局指挥大厅的那种高大上的气势，当然钱也是比不上那种高大上的指挥大厅的。
　　慕远过来时，监控室有两位辅警正坐在监控台前，对辖区的监控视频进行轮巡。
　　他们也看到了慕远。
　　“你是……新来的慕远？”其中一个比鹿鼎记中胖头陀还要瘦的小伙子问道。
　　慕远点头，道：“我刚来什么都不懂，还请两位老哥多关照。”
　　那瘦警察讶然笑道：“谁能关照你啊，刚到所里就办了件大案子，前途无量呢。”
　　慕远看了看他，要不是对方笑容蛮真诚的，他真会认为对方是在讽刺自己。
　　“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李想。”瘦子道，“好吧，其实我也没什么理想，就想混吃混喝过日子。”
　　另一位一直在旁边装深沉的年轻人开口了，道：“我叫越非，不是那个大英雄岳飞，而是是非越来越多的越非。”
　　慕远：（￣ェ￣;）
　　你们是认真的吗？
　　“我……过来是想看看监控。”
　　“什么时间段？什么位置？”
　　“今天早上七点，前后十分钟，正阳中街公交站，还有夫子巷口的那个监控。“
　　“好的。”
　　视频调出，慕远坐下来开始仔细观看。
　　不得不说现在这高清视频监控确实牛逼，从监控下方走过的人看得是清清楚楚。要是换做以前模拟摄像机，别说是看脸了，能分清男女就不错了。
　　就十多分钟的视频，自是不需要用什么视频处理软件，肉眼看就行了。
　　他先看了夫子巷口的监控，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来来往往的人超过三十个，这还是早上七点呢。
　　这三十人有七个学生，自然是排除了，剩下的还有十一个女的，也被慕远排除了。
　　剩下十二个人，这就简单了。
　　“犯罪心理画像技术，还是蛮有用的。”慕远嘴角微翘，对这十二人的行为特征进行分析，初步认定了三个比较可疑的人。
　　然后再打开正阳中街公交站监控画面，对出现在站台上的人逐一进行比对。
　　最终，一个人影在他脑海中定格：四十来岁，体型瘦小，剪着小平头看起来很精神。
　　这是在慕远筛选的三个嫌疑人中，唯一一个出现在公交站台上的。
　　不仅如此，慕远还确定了这人所乘坐公交车的车牌号。
　　现在摆在慕远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将掌握的情况向杨所或者刘朝华副所长汇报，只要那些信息正确，以公安部门的手段要抓人还是很容易的。
　　可这有一个问题，自己无法解释如何确定这一线索的。
　　总不能说是直觉吧，如果这样说了，所里也不会重视。
　　另一条路，自己将人找出来，只要撬开嫌疑人的嘴，就什么都不用解释了。
　　破案，哪那么多为什么？直觉也好，运气也罢，能破案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可这也同样有一个问题，自己只是辅警，连执法证都没办下来，没法单独抓人。
　　哎！
　　顷刻之后，慕远挠了挠头皮，心中有了决定。
　　重新回到刘朝华的办公室，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只见刘朝华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刘朝华见慕远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这才去了多久？不到半个小时。
　　很多案子，为了在监控视频中找到一丝线索，都是几人、乃至于十几人不分昼夜的看，最终能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便是幸运了。更多时候，是没有任何收获的。
　　你慕远现在半个小时就放弃了，就这份毅力，怎能干好警察这个职业？
　　一方面，他不希望慕远养成逮着一个案子就钻牛角尖的习惯，可他同样不希望慕远是一个虎头蛇尾之人。
　　“小慕，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样是要不得的，看监控……”
　　不等刘朝华说完，慕远轻咳一声，道：“刘所，我已经确定嫌疑人了。”


第20章 (ΩДΩ)
　　“（ΩДΩ）！”
　　刘朝华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你就去看了半个小时的监控，就把嫌疑人找出来了，这也太假了吧？
　　难道嫌疑人举着一个上书“我是小偷！”的牌子，就站在监控探头底下？这是脑残吗？
　　“你确定？”刘朝华自是希望慕远不要太自以为是，“办案，可是一件严谨的事情。”
　　慕远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我确定！”
　　“在监控中发现的？”
　　“是的，不过也结合了受害者的描述以及现场的一些情况。”
　　刘朝华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慕远，道：“说说你的想法。”
　　慕远自是能看出刘朝华的怀疑，如果他真相信自己找到嫌疑人了，自是应该第一时间询问结果，然后组织抓捕，而不是问过程。
　　不过慕远也能理解，自己又不是什么刑侦专家，就凭一句话，对方就能信自己？问自己的侦查思路也是很正常的。
　　“根据受害者的描述和现场的痕迹判断，嫌疑人作案时间应该是在凌晨2点到4点。之前我们已经看过小区以及夫子巷两侧的监控，甚至将时间向前后各推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因此我大胆猜测，嫌疑人应该知道巷子两端的监控是避不开的，所以从围墙翻出来后，直接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然后等到人流量比较大的时候，再远离作案现场。这样就算警察在监控画面中看到他，也很难怀疑到他的头上。可他毕竟不敢在一个地方呆太久，这样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六点半到七点半这个时间点离开是最合适的。”
　　听了这番话，刘朝华虽然还未完全相信慕远找出了嫌疑人，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推测确实有理有据。
　　当然，仅仅推出这个结论，距离确定嫌疑人的身份还非常遥远。
　　慕远接着道：“从作案手段来看，这家伙应该是一个惯偷。我猜测，这样的人一般不会选择自己住所周边的目标下手，所以他作案后离开作案现场，一般都会选择交通工具。而一般做小偷的，经济条件必然不是很好，所以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打的，最可能的便是坐公交车。”
　　“你……不觉得这些理由有点牵强吗？”
　　慕远认真滴看了看刘朝华。
　　真聪明啊！这理由当然牵强，因为这都是自己编的，花了几分钟时间。
　　不然咋办？总不能说是凭着自己比警犬还要敏锐的嗅觉闻出来的吧？
　　当警犬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当警犬。
　　“侦查过程本就是一种推论和求证的过程不是？只要有这个可能，我们便要去求证。我对我的推断有信心，反正也花不了多大的功夫，刘所你总不会连求证事实真相的想法都没有吧。”
　　刘朝华看着慕远，这小子是膨胀了吧？
　　才破了一个案子，呃，两个？也不算，昨天抓的嫌疑人不算破案，就一个案子，也能膨胀成这样？要像自己这样累计破了数百起案子的大佬，岂不是应该原地爆炸？
　　刘朝华摇了摇头，甩掉这个惊悚的想法，他觉得有必要纠正小慕的思想，把他膨胀的心戳破。
　　“好吧！原本今天下午我是准备去看守所问份笔录的，既然你坚持自己的想法，那我便陪你验证一下。到时候可别被打击得信心全无啊。”
　　“我的心态从来都很稳。”
　　“那就走吧！需要我做什么。”
　　“那个嫌疑人在天网监控视频中留存有正面的面部镜头，能不能通过人脸识别技术把人确定下来？”
　　“这得看获取的人脸质量如何。先看看再说吧。”
　　慕远自然不会反对，他早已做好了几套方案，如果无法通过人脸识别，那就直接去公交公司调取监控，看看那家伙是在哪一个站台下的车，然后沿途跟踪过去，总会找到人的。
　　最不济，还能从那女受害者身上下手，她肯定隐瞒了一些事情。
　　事实证明，现在的人脸识别技术还是蛮靠谱的，当从监控视频中截取的人像导入到人脸识别系统中后，不到半分钟时间，一大堆长相相似的人便跳了出来。
　　而排在最前面的一个，其居住地点豁然便是在华成区，且相似度达到了97%。
　　瞬间，刘副所长便震惊了。
　　他震惊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这人刚好居住在华成区，毕竟是从辖区监控探头下接取出人脸图像，搜索出来的人住在华成区很正常。
　　真正让他震惊的，是因为这人豁然是一位前科人员，而且还是盗窃前科。
　　“巧合吗？”刘朝华有些懵。
　　“你真没有提前将监控下的所有人脸全部在系统里过一遍？”刘朝华忍不住问道。
　　可话刚说出口，刘朝华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不可能的，慕远只是辅警，并没有在公安内部系统中查询信息的资格。再说了，慕远才刚从现场回来，这么短的时间看监控都够呛，哪还有时间一个个的去查。
　　“当然没有查过。”慕远脸上挂着一缕贱贱的笑容，道：“刘所，现在就去抓人吗？”
　　刘朝华皱着眉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叫邓云峰的人确实有作案嫌疑，但我们不能因为他有前科，且刚经过这个路口，就断定这个案子是他做的。要是仅仅因为这个就传唤人，会闹笑话的。”
　　说完，刘朝华顿了顿，又道：“而且，这种惯偷，如果不能一举突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把事情交代了，等他回味过来我们并未掌握实际证据之后，这混蛋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他会以各种理由为自己辩解，哪怕这些理由听起来明显是胡编乱造的。毕竟，现在办案的规则就是疑罪从无，嫌疑人并不需要主动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如果他自己承认了呢？”慕远道。
　　刘朝华瞪眼道：“这种有前科的都是老油条，属于不见黄河心不死的角儿，哪会轻易交代？”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刘朝华脸色一变，想起早上抓获的赵元超那断掉的手臂，急忙道，“刑讯逼供可是绝对不行的。”
　　“怎么可能刑讯逼供！”慕远道，“我可是一位正直的人。”
　　“不是就好。”
　　……
　　为民路，是青龙街派出所辖区最老的一条街道。
　　而在为民路的左侧，则是一片老旧的小区。
　　其实这里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小区，没有围墙、没有物业，每户人每月只需要缴纳几块钱的垃圾清理费。
　　七八层的楼房，外墙瓷砖早已变得斑驳，墙上还能看到几十年前因家里烧煤做饭留下的烟熏痕迹。
　　现在住在这里的，除了已经习惯了这里左邻右舍的老人，便只有一些外来的租住户了。
　　其实早几年这里住的人更少一些，可近两年来传出这里要拆迁改造，一些原本空置了的楼层又住上了人，而且多是七老八十的老人，一碰就倒的那种。
　　刘朝华和慕远是穿着便衣过来的，这样更方便一些。
　　走在窄逼阴暗的楼梯里，慕远心情一点都不美丽。
　　没办法，这里混杂的气味太多，正常人走在这里都是一种煎熬，更遑论拥有警犬……不，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的慕远了。
　　幸好他还在这杂乱的气息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否则早转身离开了。
　　此刻，他欧神附体！
　　好不容易坚持到五楼。
　　“就是这里了。”
　　“我去敲门。”慕远说着，手指关节便敲打在生满了铁锈的防盗门上。
　　“笃笃笃……”敲门声平和而稳定。
　　“……”
　　“笃笃笃……”
　　“……”
　　“笃笃笃……”敲门声一如既往的不急不躁，给人的感觉是这声音能一直保持下去。
　　“谁啊？烦不烦啊？”里面终于有了响动。
　　“查表的。”慕远应了一声，他觉得这样回答很带感。
　　刘朝华看了看他，道：“我觉得你说送快递的更好一些。”
　　慕远耸了耸肩，道：“送快递？这太假了，现在快递都不送上门的。毕竟送一个件才几毛钱，如果都送上门，快递员早饿死了。”
　　“可抄表不也都是远程抄表吗？”
　　“呃……放心吧，这是五楼，他不敢跳。”
　　“可他是爬楼高手啊。”
　　慕远还未争辩，屋里的人便问道：“查什么表？”
　　刘朝华立刻道：“检查天然气表和安全用气情况，这是例行检查。”


第21章 他是魔鬼吗？
　　“吱嘎……”防盗门打开。
　　慕远的感官最先感知到的是气息——就是那个味儿。
　　也因此，他看向屋子里这人的目光带着一丝热切。
　　好人啊！都知道给自己送侠义值了。
　　开门的是一个瘦削中年人，寸头，很精……好吧，一点都不精神，顶着黑眼圈，仿佛做了一晚上大宝剑，不带停的那种。
　　慕远伸手拉在了半开的门框上，脸上的笑容很是和煦，道：“多谢开门，我们是派出所的警察。”
　　那人脸色丝毫没变，不过慕远却是敏锐地感知到这扇门微微受到了一股向内拉的力。
　　这家伙听到自己是警察，第一反应是把门给关了，这是潜意识里的反应，所以很快被他给压制住了。
　　“警察同志，你们这就不对了，怎么能骗人呢？你直接说你们是警察，难道我还能不开门不成？”这瘦削中年人哭丧着脸，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慕远不请自入地走了进去，刘朝华也跟着迈了进来。
　　“你叫邓云峰吧，对吧？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找你是为什么吧？”刘朝华开口了。
　　“我是邓云峰。”这瘦精中年人并不奇怪对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这些年叫他名字的警察太多了，他都习惯了。就仿佛小时候被老师点名一般。
　　“不过我真不知道两位警官为啥找我。我虽然是刑释人员，但出来已经满五年了……”
　　作为老警察，他试探技能满级，只可惜察言观色的技能还有待提升，他并未从对方脸上看出任何异常。
　　慕远却懒得与对方废话了，直接说道：“你别在这里装傻，你昨晚在什么地方？”
　　“我……”邓云峰眼睛木然，道，“我昨晚在夫子巷里的老年茶馆中跟几个老头老太太打麻将，1块钱的，这……应该不算赌博吧。”
　　慕远为他的演技点了个赞，监狱欠他一个小金人。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家伙把握得炉火纯青。
　　为了不留遗憾，慕远坚定了把他送回去的想法——该领的奖必须领！不能让小李子的悲剧在他身上重演不是？更何况小李子最后也是领到了小金人的。
　　“呵呵，晚上打麻将，有必要在楼梯下藏一晚上？”慕远开始施加压力。
　　刘朝华愣了一下，看来小慕诈起人来还真有两下子啊。
　　慕远目光却是一直放在邓云峰脸上，这一刹那，他看出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我打完麻将太晚了，公交车也停了，又舍不得钱打出租车。”邓云峰哭丧着脸，“警官您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刑释人员，挣点钱真难啊。”
　　“呵呵……你说你打麻将，那你说说是和谁打的？”
　　“都不认识。那种小茶馆，打一块钱，谁管谁是谁啊。”
　　好吧，理由很强大。
　　慕远算是见识了刘朝华所说的惯犯的厉害了，要撬开这种人的嘴，还真不容易。
　　“呵呵，你编故事的能力还真不错。”慕远笑道，“我们既然找上门来，你觉得我们会没有证据？那男的将什么都说了，要不要我找来与你当面对质？”
　　邓云峰顿时慌乱了，眼睛四处乱转，就要夺路而逃。
　　慕远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个侧身，过肩摔！
　　啪叽……
　　瘦精的邓云峰被轻飘飘地掼在地上，发出一身惨嚎。
　　“想跑？跑得了吗？”慕远冷笑。
　　刘朝华：Σ（゜ロ゜;）
　　这是什么鬼操作？什么男的？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不过他也算看出来了，事情肯定是邓云峰做的，慕远掌握了一些线索，并未说出来。
　　现在这样一诈，对方果然就露了马脚。
　　这时候自己是不宜插手的，当个木头人最好。
　　“这小子挺暴力啊！控制就控制嘛，直接来个过肩摔，你当是轮大米啊？”
　　这话，回头得给慕远说道说道，对待嫌疑人要温柔一点，万一不小心遇到个大脑血管比较斯文的，容易轮出问题。
　　这事儿毕竟是有前车之鉴的不是？
　　想到这里，刘朝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慕远将邓云峰控制在地上，道：“你还是不承认吗？”
　　“我……承认什么？”邓云峰还在试图抵赖。
　　慕远淡定地道：“我想你偷来的那些钱应该还在家里吧，有那人的指认，我们有这个权利对你家进行搜查。别以为钱就没什么特征，那上面肯定存留有它原主人的指纹。回头用碘熏法走一遍，自然就能确认了。”
　　邓云峰顿时脸色惨白。
　　单纯有人指认，确实不足以定他得罪。
　　亦或者单纯地在钱币上鉴定出原主人的指纹，那也同样有狡辩的空间，毕竟钱币的作用就在于流通，难道就不能是对方用过的钞票正好流通到自己手上？
　　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那就是铁案了。
　　“我……我认。”邓云峰哭丧着脸，“警官，我要坦检，能不能算立功情节？”
　　“哦？那得看你的坦检有没有价值了。”
　　“你刚才所说的那男的，也偷了钱。”邓云峰颇有些忐忑地说道。
　　“哦？”慕远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你把……算了，先跟我们回去，把详细经过说一遍。对于你的检举揭发，我们自然会在笔录里注明的。”
　　说完，慕远目光看向邓云峰。
　　邓云峰正处于目瞪狗呆状态……
　　足足几秒钟才回过神来，他满是复杂地看了慕远一眼，暂时将心头的疑惑放下，道：“现在就回去！”
　　一双手铐，稳稳地扣在了邓云峰手挽上，他也不敢有丝毫反抗。
　　……
　　李嘉豪是青龙街派出所的辅警，此刻他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值班坐席上。
　　派出所的下午是热闹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借赵副所长早上的吉言，反正现在是生意兴隆。
　　刚刚值班组的民警杜杰带队到辖区的菜市场去处警，带回来了一大波人，还未开始调解呢，报警电话又响了。
　　这不足为怪，作为华成区有数的大派出所，青龙街所每天的处警量一直保持在五十件以上。
　　平均一个小时两三件，这属于常态化的。
　　与赵副所长这位值班组负责人喜欢亲自处警不同，普通的纠纷，刘朝华很少亲自出马。
　　作为分管案侦的副所长，他喜欢的是案件，特别是刑事案件。
　　所以对于刘朝华下午刚上班就与慕远离开派出所，李嘉豪内心毫无波动。
　　可当半个小时后，刘所和慕远从外面走进来，还押着一个戴手铐的人，这就让他瞬间震精了。
　　什么情况？
　　专门出去抓人吗？
　　这应该不是现案，因为如果是现案，一般都会有受害者、受害者亲朋好友、吃瓜群众等一大堆人跟来。
　　可若是以前的积案，发现嫌疑人后实施抓捕一般都不会只去两个人。毕竟抓捕过程中可能遭遇的意外情况太多，仅仅两个人很可能无法应对这些意外。
　　“刘所……”
　　“小李，通知案侦中队，来两个人问笔录。就是今天凌晨发生在那起盗窃案，人抓到了。”刘所迅速说道。
　　李嘉豪满脸崇拜，道：“刘所牛逼啊！这么快就破案了……”
　　刘所听到牛逼二字的时候，脸就红了。
　　作为破了几百件案子的老警察，怎么能冒领别人的功劳呢？还要脸呢。
　　“这都是小慕的功劳，我只是跟着过去抓人。”
　　李嘉豪：o（（⊙﹏⊙））o
　　这是拍马腿上了吗？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慕又抓了人？
　　他是魔鬼吗？


第22章 破案不重要吗
　　慕远又破了一件案子的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全所。
　　原本，像青龙街所这样的大所，如果不是大案，破了也就破了，关注的人很少，最多也就案侦中队的那三两好友吹吹牛逼。
　　可也耐不住慕远这种鬼操作啊！
　　昨晚蹲点抓了市局督办的猥亵案嫌疑人，上午问了笔录后就只是睡了个囫囵觉，吃过午饭后又神速破了件案子——而且据说还是一件被案侦中队放弃治疗的案子。
　　好吧，就连昨天来所里报道，都顺手带了个嫌疑人过来。
　　简直就是一番操作猛如虎啊！
　　如果说这样的事迹还不够轰动，那什么事情才够轰动？
　　这绝对是建所、不！建局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有人怀疑过事情的真伪，可当他们在办案中心看到那位像抖包袱一般将自己的作案经过往外倒的惯偷时，他们内心就更复杂了。
　　（；′д｀）ゞ
　　真的抓了个人回来。
　　然后，邓云峰就成了审讯室的国宝，几乎每个人都过来参观了一下。
　　全所都确认了，确实抓了个人回来。
　　咩咩咩，抓回来的确实是个人。
　　……
　　慕远没有参与邓云峰的审讯，这家伙的心理防线已经攻破，剩下的都是没多少技术要求的体力活儿，自己是否参与对于最终获取的侠义值数量影响不大。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小统子并未插嘴干涉，以这贱人……呃，贱系统的尿性，这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这倒也不是慕远因此就偷懒，而是一回来就被刘副所长叫到了办公室。
　　“小慕，你小子牛啊！”
　　“还行！”慕远很平静的回了一句。
　　都特么有系统在身的人，若是连一个牛字都当不得，那不是太作了吗？
　　他相信，自己以后获得的夸赞定然会更多，如果每次都要谦虚客套一番，那就太虚伪了。
　　刘朝华：（-_-）ゞ
　　这天还能聊吗？
　　几秒后，刘朝华刻意忽略了这个细节，都是一天破三案的人才了，缺点还是缺点吗？
　　“小慕，你之前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刚才抓捕邓云峰的时候，你们所说的那男人，是怎么回事？”
　　慕远正经地道：“我也只是有点怀疑。中午在受害者家里的时候，我无意间问起过那女受害者……”
　　“她叫汪楠。”刘朝华道，“以后接手一件案子，必须将里面的人给弄清楚了。不然一句受害者过去，一句嫌疑人过来，别人听起来可就不满意了。”
　　慕远愣了愣，问道：“这不重要吧？对于嫌疑人，我们不用在乎他满意不满意。至于受害者，只要案子破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我叫了她的名字，她就不是受害者了？”
　　刘朝华也是愣住了，好像——没毛病啊。
　　不对，怎么会没毛病？
　　破掉的案子终归只是少数，大部分案子都是破不了的。
　　因此，受害者对警察不满也是常态化的，如果在这种常态化的情况下还经常提醒对方是受害者，对方的心情自然会更糟糕。
　　刘朝华觉得，自己有义务、也有责任纠正慕远的这种错误的观念。
　　“小慕，你才刚进公安队伍，对当下的情况不是很了解。现在，老百姓满意才是最重要的，每年的满意度调查，也是领导最关心的……”
　　慕远愕然道：“难道破案就不重要吗？”
　　“呃……当然不是。破案也是为了让老百姓满意嘛。”
　　慕远理直气壮地道：“那我破案好了。”
　　刘朝华很崩溃。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有着象牙塔里的那股子执拗劲儿，自己劝是劝不了的，只有等他在社会上碰了壁之后才会逐渐明白。
　　慕远看着刘朝华那表情，内心也是绝望的。
　　“小统子，你说我是不是把领导得罪了？”
　　“得罪是不可能得罪的，他最多也就是觉得你主人脑子有毛病。”
　　“滚！你脑子才有毛病。”慕远怒了，“我个人觉得讨好一下受害人也无所谓嘛。”
　　“舔狗舔狗，一无所有。”
　　“这怎么能叫舔狗？”
　　“警察应该有自己的风骨。”
　　“你这是屁的风骨，明明是傲娇。”
　　“我就傲娇了。”
　　慕远：吐血.JPG
　　“小慕……”看着慕远发呆，刘朝华招呼了一声。
　　慕远瞬间回过神来，问道：“刘所……”
　　刘朝华道：“想什么呢，继续说刚才的话题。”
　　“满意度？”慕远狐疑地问道。
　　刘朝华额头上冒出一根黑线，道：“不谈满意度了，继续说你刚才没说完的。”
　　“哦，我问过那女受害者……好吧，汪楠，问她晚上是不是一个人在家。结果，她很紧张，带有很强的情绪否定了我的提问。我对心理学有些了解，这说明她内心有鬼。后来，宇哥在勘查脚印痕迹的时候，说房间里脚印很杂，汪楠又很迅速地找了理由辩解。而且，据汪楠所说，她老公近段时间出差去了。所以，我就大胆猜测，在那小偷实施盗窃的时候，房间里除了汪楠，还有其他人，而且是男人。而邓云峰为何专门选择13楼实施盗窃，而不选择其他楼层呢？会不会与这件事情有关？基于这个想法，我便打算诈诈邓云峰，结果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刘朝华脑子有些乱，这推理似乎有点道理，但却又不怎么经得起推敲。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最终事实符合慕远的推理，所以自己现在哪怕想要说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半晌之后，刘朝华道：“你小子是把办案好手，其他我也不问了。昨天晚上你一晚上没睡，上午也只躺了两三个小时。这案子剩下的事情也不复杂，你就别操心了，给你下个早班，回去休息休息。”
　　慕远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他可是准备每天在食堂蹭足三顿饭呢，这要是回去了，不又得啃馒头？
　　作为享受了派出所食堂高档伙食的吃货，这是不能忍的。
　　“刘所，对我来说一夜不睡没任何问题，以前学校里打游戏，通宵的时候太多了，第二天不一样还是活蹦乱跳的？”
　　“年轻时候当然没什么，你到我这个年龄，就明白了。”刘所感慨道，“熬夜，太伤身体了。”
　　“谢谢刘所关心。”
　　“既然你坚持，那就先去熟悉一下刑事案件的办案流程吧。我让毛宇教教你。”
　　“谢谢刘所。”
　　“谢什么谢，要说也应该是我说。要不是你用心，就让这嫌疑人逍遥法外了。放过本应该能绳之以法的犯罪分子，哪怕是无心之举，作为警察，这也是一种失职。”刘朝华认真地说道。
　　慕远笑笑没说话，被刘所赶了出来。
　　办案流程其实很简单，受案、立案，并做相应的回执，有涉案财物的，在做个扣押，然后便是嫌疑人的强制措施，刑事案件嘛，一般都会先刑拘。
　　当然，若是再要探究文书中的内容，那就是一件麻烦事了。
　　遣词用句严谨到苛刻的程度，字句尽量简短，但又必须描述清楚、准确。更重要的是不能有错别字，这对于喜欢全拼输入的年轻人来说是痛苦的经历。
　　不过此刻毛宇的痛苦是加倍的。
　　从听说了昨晚的盗窃案破了，嫌疑人被慕远抓获之后，他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一句话。
　　“怎么可能破了？”
　　这仿佛是对自己的诘问，也仿佛是对现实的批判。
　　而当他见到慕远时，心情就更复杂了。
　　他记得很清楚，中午的时候慕远说这个案子可以破，他却很明确的否定了，还很理直气壮的讲了一堆大道理。
　　结果现在回想一下，哪怕那些话变成一堆大粪，他也想吞回去。
　　他对慕远倒是没什么怨怼——破案，本就是警察该做的事情。
　　总不能因为对方破了自己认为破不了的案子，就去嫉妒怨恨吧？那还当个屁的警察，回家卖红薯得了。
　　“小慕，你是对的。”
　　这话有些没头没脑，慕远却明白这是毛宇对中午事情的一个了结。
　　“这也没什么对与错嘛，每个人对一个案子的切入点不同而已。”
　　毛宇笑笑，道：“我没说案子本身，我是说你对案子的态度，确实值得我学习。”


第23章 狼人啊！
　　两个小时后，慕远在王宇的指导下，完成了人生第一次受案登记、立案报告。
　　而这时候，邓云峰的审讯也终于结束，关于昨天晚上发生在一切，也都摆在了纸上。
　　刘朝华在查阅这份笔录的时候，将慕远叫到了身前。
　　看着上面一段段文字，刘朝华二人哭笑不得。
　　在这份笔录中，邓云峰详细交代了其犯罪过程。
　　他之所以会选择汪楠家里作案，是因为他昨天早上在一早餐店吃早饭的时候，听到了汪楠和一男的低声谈话，明白二人属于情人关系，而且还听到他们约定晚上到汪楠家里……那啥。
　　邓云峰挺鸡贼，一听这事儿，也就生出了歹心，将汪楠家里定为了自己的作案目标。
　　原因很简单，到这家里偷，哪怕被抓了现行，对方也不敢报案。
　　而只要不是抓的现行，那就安全了。
　　这样的盗窃案，全西华市每天不发生几百起，也有七八十，警察根本无暇理会。
　　结果他在实施盗窃的时候，还真惊动了那男的。
　　那男的自是不敢声张，邓云峰也不希望让更多人知晓自家入室盗窃一事，结果毫无悬念，那男的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回房间睡觉去了。
　　甚至为了让邓云峰彻底放心，还从对方偷来的七百多元现金中分走了一百。
　　只是从头到尾，邓云峰都没问过那男人的名字，对方也同样不知道他的名字。
　　刘朝华抖了抖手上的笔录，道：“看来要把另一个嫌疑人找出来，还得从汪楠身上入手啊。可是……要撬开汪楠的嘴，估计不容易。”
　　慕远一瘪嘴，道：“呵呵，把她老公叫来。”
　　刘朝华瞪大着眼睛看着慕远，狼人啊！
　　“你这是挑起人民内部矛盾啊。”
　　慕远道：“她都偷人了，她老公也是有知情权的嘛。”
　　刘朝华苦笑，道：“现在大学生，连偷人都知道了？”
　　慕远平静的道：“有大学生不知道的事吗？”
　　“呃……”刘朝华被噎得不浅，半晌后才道，“我开始犹豫我将来要不要将儿子送进大学了。”
　　“难道不进大学就不会知道那些乌漆麻黑的事情了？”
　　“也对。”
　　顿了顿之后，刘朝华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我觉得叫她老公回来还是有些不妥，要不用这个事情来威胁她，让她将那男的交代出来？”
　　慕远道：“在这笔录中，邓云峰虽然说了那人拿走了其中的一百块钱。可要是汪楠选择不追究，亦或者她直接说自己愿意把这钱给那男的，我们还能追究他盗窃的法律责任？”
　　刘朝华算是听明白了，慕远这不仅仅是要借汪楠老公逼汪楠把人交代出来，还准备将其绳之以法。
　　这招够阴毒的。
　　不过刘朝华还是有些无奈，道：“按照现行法律，就算那家伙的盗窃成立，可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入室盗窃，因为他本来就是汪楠带回家的。若只算是普通盗窃，最多也就是治安拘留。”
　　“正义不应该缺席，治安拘留也是处罚不是？”
　　治安拘留也有侠义值不是？哪怕只有一点。
　　“你说的不错！那我们立刻通知汪楠到所里来。”
　　……
　　李嘉豪坐在值班室，无聊地滚动着分局网站主页的新闻栏目。
　　就在刚刚，他看到了一条由青龙街派出所上报的信息，挂在了主页上。
　　这是一篇工作简报，介绍的正是那起猥亵案的破获经过。
　　虽然这篇简报很大篇幅上介绍了派出所在侦办过程中付出的努力，但最核心的部分还是慕远的抓捕经过。
　　李嘉豪之前也听说过慕远抓捕赵元超的过程，但看到这篇信息，还是忍不住心潮起伏。
　　特别是介绍到慕远一板砖敲碎嫌疑人手腕的时候，那种内心的快感堪比三伏天大口吃瓜。
　　“可惜那一板砖不是自己敲的，也不知道手感如何，一会儿去问问小慕。”
　　就在李嘉豪臆想不断的时候，身前的玻璃窗被敲响：“喂，我找你们赵所长。”
　　李嘉豪脸有些黑，自己似乎不叫“喂”吧？
　　其实现在的国民素质已经很高了，但那是平均值，不代表所有人的素质都高，对此李嘉豪也是理解的。
　　他扯动自己的嘴角，以标准的服务人员的露齿笑脸，道：“这位阿姨，有什么事吗？”
　　站在值班窗口前的正是汪楠，她原本傲然的表情瞬间崩塌，怒火升腾，整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阿姨？自己还不到四十岁好不好？你特么眼睛长屁股上了？
　　不过她这些骂人的话她终归还是没喷出口，毕竟对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灿烂。
　　“你们赵所长让我过来的。”汪楠冷着脸道，“我的案子你们破了没有？”
　　“阿姨请进。案子，已经有一定的头绪了。”李嘉豪虽然知道嫌疑人已经被抓，但还是没将话说得太满。
　　汪楠冷声道：“哼，要是这个案子你们破不了，我一定要去投诉你们。真当我们纳税人的钱是这么好拿的？”
　　李嘉豪笑脸依旧，道：“阿姨你放心，破案是我们的职责！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会百倍努力的。”
　　不就是相互伤害吗？谁怕谁啊！
　　汪楠有气无处发，再次冷哼一声，进了值班室的门。
　　“嘭……”那扇本就有几分孱弱的门发出一声惨叫。
　　汪楠仰着脖子，仿佛巡视自己领地的企鹅一般，一摇一摆地朝着里面走去，脑袋还左右四顾。
　　走了几步，她忽然回过头来：“你们赵所长的办公室在几楼？”
　　“阿姨，在三楼呢。”李嘉豪道，“307。”
　　汪楠咬肌发酸，有种想要加大运动量的冲动。
　　她觉得对方绝对是故意的，一口一个阿姨，恶心人是吧？
　　汪楠低声咒骂了一句，也没敢让对方听到，估计是找找心理安慰，阿Q精神大抵就是这样的。
　　然后转身走了。
　　很快到了307办公室，心里本就不舒坦的汪楠直接忽略了敲门的过程，门被粗暴地推开了。
　　刘朝华：Σ（⊙▽⊙“a
　　“请问你找谁？”刘朝华表情严肃的问道。
　　汪楠径直走了进来，很随性地说道：“我是汪楠，你就是刘所长吧？”
　　“哦，你就是汪楠啊！”刘朝华笑了笑。
　　对于汪楠为何能认出自己，他并不觉得奇怪，自己的照片就在接待区挂着呢。
　　此刻他也顾不得这些细节了。
　　他很辛苦，毕竟嘲笑和微笑是两码事。
　　他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嘲笑不是？
　　汪楠虽然觉得这位刘副所长的笑容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
　　“刘所长，听说我的案子破了？钱追回来了吗？”
　　刘朝华愣了愣，问道：“谁说的案子破了？”
　　汪楠一脸的不耐，道：“你们门口值班的小警察说的，案子已经有头绪了。”
　　“呵呵！”刘朝华嘴角抽了抽，这女人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他轻抿了一口茶，巧妙地遮住了自己的表情：“确实是有一些进展，甚至连嫌疑人都已经抓了一位……”
　　不等刘朝华说完，汪楠跳起来道：“什么？人抓到了？快把他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到我家里来。”
　　“咳咳！”刘朝华连忙道，“很抱歉，你的这个要求我们无法满足。”
　　汪楠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怒道：“怎么就无法满足？你说说看，怎么无法满足。我是受害人，现在我要求见那天杀的小偷，你居然说无法满足！你这是包庇，我要去告你。”
　　刘朝华很想发火，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以及汪楠即将要面临的境况，他满腔抑郁瞬间消散了。
　　你高兴就好。
　　“我现在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符合法律规定的，如果你……”
　　不待刘朝华说完，门口传来脚步声。
　　慕远陪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那中年人头发稀疏，相貌普通，面对慕远这样一位小年轻，态度也带有几分谦恭。
　　“唐坤，你怎么来了？”汪楠惊讶地问道。
　　普稀男子也看到了汪楠，眼中带着关切，道：“老婆，我这刚下飞机呢，便接到派出所警官打的电话，说是家里被盗了，你也在派出所，所以我就立刻赶了过来。什么情况？你没什么事情吧？”


第24章 可怜的老实人
　　“（￣_，￣），我能有什么事情？”汪楠道。
　　“可是家里的钱被偷了几百块。现在人已经被派出所抓住了，这位刘副所长居然不让我们见那罪犯，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肯定是包庇。”
　　慕远看了她一眼，道：“对方现在还只是嫌疑人，不是罪犯。”
　　汪楠顿时炸毛，道：“什么不是罪犯？偷了东西还不是罪犯？我可是学过法律的，入室盗窃，那就是犯罪。”
　　慕远不想说话，与这种只学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部分法律的人讲道理，除非智商有问题。
　　就好比与女人走象棋，对方的马是千里马，象是小飞象，兵是特种兵，连你自己的仕都是对方安插的间谍，还走个屁啊！
　　刘朝华担心慕远年轻气盛吵起来，立即说道：“好了，既然你们夫妻二人都来了，我们先聊聊案子的侦办情况。”
　　唐坤看了看汪楠，眼中带着一丝安抚，然后笑着道：“那就麻烦刘所了。”
　　刘朝华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老实人啊！
　　你不应该叫唐坤，应该叫唐绿。
　　“小慕，由你来说吧。”刘朝华道，他有些不忍心伤害这位老实人，尽管这种伤害并不是自己带来的。
　　慕远让唐坤在一旁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办公桌前，道：“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已经抓获了一位嫌疑人，他交代了自己的作案过程……”
　　“既然交代了，案子不就破了嘛？”汪楠很是不满，理直气壮地道，“赶紧地，把那小偷偷的钱退给我。”
　　唐坤连忙咳嗽一声，道：“老婆，你先听警官说完吧。”
　　汪楠瞪眼，就要把火撒唐坤头上。
　　慕远却是开口了，道：“案子完全侦破之后，赃物自是应该退还的。不过根据这位嫌疑人现在的交代，昨晚作案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一个嫌疑人尚未落网。”
　　汪楠冷声道：“还有嫌疑人？那你们倒是抓人啊？与我们说这些干嘛，难道要让我们纳税人自己去抓犯罪分子？”
　　慕远对于汪楠的蛮横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见识，平静地说道：“这个嫌疑人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包括已经抓获的那位嫌疑人，他同样不知道另一个嫌疑人的身份。”
　　“呵呵！”汪楠冷笑一声，“你们是傻子吗？嫌疑人说什么你们就相信？”
　　慕远望了汪楠一眼，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怜悯，道：“先别急着下结论，我们自然不会相信嫌疑人的一面之词。不过，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这两个嫌疑人确实是在你家里……偶遇了。”
　　“咳咳……”刘朝华小眼神看着慕远，颇有些哭笑不得，还偶遇？
　　汪楠却是不依了，嚷嚷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你这是在咒我家容易招贼吗？”
　　唐坤跟着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做出这样的判断可有依据？两个小偷同时跑到我家里，这几率……也太低了吧？”
　　慕远看了看汪楠，然后目光移向唐坤，道：“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另外这个嫌疑人昨天晚上10点左右就已经到了你家，今天凌晨5时许方才离开。”
　　唐坤瞬间愣住了，他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偷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在目标家里呆了七八个小时。
　　可下一秒，他觉得不对味了，什么小偷会十点就到作案目标家里藏着的？扯淡吧？
　　他觉得派出所得出这样的结论完全没经过脑子。
　　汪楠此刻却是脸色苍白，眼神却还是有几分冷厉，道：“你胡说八道，我昨晚10点都还没睡觉呢。再说了，这些东西关我什么事？把我们叫来是什么意思？抓不住小偷，便是你们的失职。老公，我们回去，要是派出所破不了案子，我们就去市上投诉他们不作为。”
　　“你先别急。”慕远懒得与她多说，“汪女士，我们之所以叫你过来，自然是有我们的道理的。因为根据我们所掌握的线索，这个我们尚未抓获的嫌疑人，应该是汪女士你的熟人，昨天早上你们还一起吃过早餐。我想，我这样说，汪女士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汪楠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靠在椅子上，之前的傲慢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唐坤爱老婆是没错，但他并不蠢——好吧，其实就算他有点蠢，现在也看出情况不对了。
　　如果真是正常的小偷，会与自己老婆一起吃早餐？晚上10点就跑到自己家里踩点？
　　这根本不是偷财，而是偷人。
　　再看看汪楠现在的表情，唐坤哪能不明白其中的蹊跷？
　　脸上的表情瞬间百转。
　　茫然……
　　痛苦……
　　不解……
　　愤怒……
　　然后深吸一口气，盯着汪楠的脸，脸上的表情很可怖：“说！那人是谁？”
　　声音低沉，但却不容置疑。
　　汪楠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唐坤，表情中带着一丝害怕，但常年养成的骄纵以及内心的一点侥幸让她脖子一挺，道：“唐坤，你什么语气？我……”
　　“啪……”清脆的一巴掌。
　　房间里的气氛沉默了一秒。
　　“不能打人啊！唐坤，这是派出所，你这样做是违法的。”刘朝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似乎要站起来，却又没有站起来。
　　汪楠似乎被打蒙了，左手捂着脸，短暂的沉默后忽然发出一声尖叫：“你敢打我？”
　　吼罢，整个人张牙舞爪地扑向唐坤。
　　她身体似乎任何部位都可以作为武器。
　　确认过眼神，她就是一位武林高手。
　　刘朝华和慕远想要阻止已是不及，倒是唐坤，一巴掌将她扑上来的手打开，道：“说！那人是谁？”
　　汪楠根本不予回应，嚷嚷着：“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这时候，三位女警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她们是听到这边有女人的争吵便赶过来的，这在派出所也是常态。
　　曾今有女人跑到所长办公室撒尿，就为了装疯卖傻，躲避惩罚。幸好当时有一位女警在门口，不然鬼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这三位女警虽然不算是练过的，但一拥而上之后，还是将汪楠给控制住了。
　　“你们什么意思？打人的不抓，却来抓我，真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汪楠歇斯底里地吼道。
　　慕远看着汪楠，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这女人，并不是真的愤怒，不过是想蒙混过关而已。
　　他悠悠然地说道：“汪女士，其实你说不说并不重要，我们掌握了那个嫌疑人的照片，那人既然跟你很熟，我想唐先生应该也是认识的。”
　　汪楠：惊恐.JPG
　　原本疯狂挣扎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整个人软倒在椅子上。
　　唐坤却仿佛没听到慕远的话，一双眼睛可怕地盯着汪楠，额头上青筋冒出，再次道：“说！那人是谁！”
　　“是……楚江。”一句话，仿佛耗尽了汪楠全部的力气，“我们……我们真的没什么，老公，你要相信我。我们……”
　　“闭嘴！”唐坤一嗓子吼出，便不再理会汪楠，目光转向慕远，“警官，我知道楚江住那儿，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抓人。”
　　“好！”
　　刘朝华悄悄苦笑了一下，这也太不顾及另一位受害者的感受了吧？
　　算了，貌似这位受害者也没什么需要顾及的。
　　刘朝华道：“那就走吧，冯悦，你照看着汪女士。”
　　一个眼神，这位叫冯悦的警花姑娘便明白了，这是要他监视着这个疯女人。
　　虽然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但却知道这位叫汪楠的女士与嫌疑人很熟。
　　既然现在是去抓人，自然得防着她通风报信。


第25章 这系统是杠精吧？
　　慕远坐在副驾驶，刘朝华担任司机。
　　他们的警车紧跟着前面那辆车牌西A打头的绿色卡罗拉后面。
　　“刘所……”
　　“叫我刘哥！”
　　“刘哥，这种……呃，奇葩的案子，所里经常能遇到吗？”慕远单手靠在窗户上，车窗打开，风吹进来，他觉得此刻的自己肯定很有范儿。
　　刘朝华道：“奇葩的警情很多，但像这类构成案件的，几乎没有。”
　　“这么说我运气还不错？”慕远笑得很灿烂。
　　“确实不错。”刘朝华笑道，“够你茶前饭后吹牛逼了，卖点十足。”
　　慕远笑笑，卖不卖点不重要，侠义值才是关键。
　　估摸着，当自己将这两个家伙送进看守所或者拘留所后，还是能得到几点侠义值的。
　　只是小小的盗窃案，侠义值确实不太好看，若是能抓个杀人犯啥的，那就可观了。
　　呃，这想法要不得，杀人案还是不发才好，任何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
　　慕远将自己跑偏的想法掰回来。
　　他看了看两侧的高楼大厦，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
　　“这个城市的安全，就要靠自己来守护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慕远立刻将其掐灭了。
　　尼玛，这也太中二了，幸好没说出口。
　　这时，刘朝华抬了抬下巴，示意慕远看着前面，道：“你对这个唐坤，怎么看？”
　　慕远沉吟片刻，正色道：“买车要选对颜色。”
　　刘朝华哑然，这话好特么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于是，他决定换个话题：“招警考试什么时候报名？”
　　“还有三天。”
　　“有没有把握？”
　　“这倒是没想过。”慕远平静地道，“我只是考虑到政审的时候怎么跟老爸解释，他是反对我当警察的。”
　　刘朝华沉默了，半晌后道：“你别怪你父亲，他也是希望你往后的日子能过得舒坦一些。”
　　“我理解的。”慕远笑笑，“当警察不容易，特别是现在的警察，更不好当。”
　　“那你怎么还选择当警察？”刘朝华有些不解。
　　慕远看着车窗外，目光悠远：“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做不想做决定的，而是该不该做。”
　　刘朝华听后，赞赏道：“现在的年轻人，有你这种觉悟的，不多了。”
　　慕远笑而不语。
　　刘朝华接着道：“其实你父亲那边你也不用太担心，生米煮成熟饭，他还能咋办？当然得依你不是？”
　　“我也是这样想的。据说这是最后一次社招，以后都是警校直接分配了，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一路闲聊，很快到了目的地。
　　抓人的过程没有太大悬念，那位叫楚江的家伙在听说自己涉及一起盗窃案的时候，除了表现得有些震惊之外，完全没做任何反抗。
　　可当他来到楼下看到等候在车旁的唐坤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原以为，就算警方抓住了昨晚那小偷，把自己给供了出来，以自己和汪楠的关系，汪楠肯定不会追究。
　　可现在唐坤出现，麻烦大了。
　　他明白，这事儿谁都可能原谅自己，但绝对不包括唐坤。
　　……
　　关于楚江的审讯，慕远同样参与了，而且还是与刘朝华一起审讯的。
　　才到派出所一天，他就已经参与了两次对嫌疑人的审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包括一些审讯的技巧。
　　虽然这些东西以后有很大可能从系统中获得，但从不懂到懂的过程，总是让人快乐。
　　做完楚江的讯问笔录时，已经错过了晚饭时间，食堂的厨师服务人员都已经下班了。
　　正常情况下他们这时候应该自己到厨房去将放在冰箱里的剩菜剩饭热一下将就着吃了，这也是派出所的常态。
　　可这次刘朝华心情大好，大手一挥——买方便面。
　　“刘哥，你这也太抠门了吧？至少也应该找个大排档嗨皮一下吧。”屁股都快坐疼的李嘉豪瘪了瘪嘴，表达了内心的渴望。
　　刘朝华道：“我怎么就抠门了？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先吃桶方便面垫吧垫吧肚子，等将人送看守所后，我们去吃夜宵。”
　　“这才是刘哥的风格嘛。”丁卯笑嘻嘻地说道。
　　丁卯是派出所案侦中队中队长，虽不属于刘朝华这一值班组，但有了案子，留在所里加班是很正常的。
　　原本人关了今天的事情也就算暂告一段落，可能蹭一顿夜宵，那也是不错的。
　　刘朝华道：“李嘉豪，你去买方便面，先垫着，明天找小陈报账。”
　　“好咧。”李嘉豪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了。
　　正在这时，刚刚被问完询问笔录的唐坤从办案区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带着一丝疲惫。
　　“几位警官，今天的事情太辛苦你们了，要不一会儿我请你们吃顿饭。”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刘所道，“你现在笔录已经做了，先回家吧。”
　　“家？呵呵！”那笑声，包含了多少的无奈和酸楚。
　　刘朝华几人也沉默了，都很同情唐坤的遭遇。
　　汪楠先问完笔录，也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先离开了派出所，或许是回家了。
　　这时候唐坤回去干嘛？吵架还是打架？
　　丁卯犹豫了片刻，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打算离婚，可以请律师到我们这里调取证据材料，法院的判决会对你更有利。对了，你们有孩子吗？”
　　“没有！”
　　“那还好。”丁卯道，“四十男人一朵花，离了大不了再找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
　　虽然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可也得看什么情况。
　　眼前这种情况，难道还能劝唐坤忍忍算了？反正丁卯是说不出口的。
　　“谢谢！”唐坤迟疑道，“刘所，不知道那混蛋会有怎样的惩罚？”
　　刘朝华明白唐坤问的是谁，道：“治安拘留，而且他得情节不算严重，最多拘留10天。至于另一个嫌疑人邓云峰，我们会先刑拘，他是前科人员，还是入室盗窃，必然是要起诉的。”
　　“我其实应该感谢这小偷的。”唐坤苦笑道。
　　言下之意，他更希望邓云峰面临的是治安拘留，楚江得到的是刑责。
　　刘朝华：“法律的规则便是如此。”
　　这就有些无奈了。
　　其实论对受害者的伤害程度，被送一顶原谅帽绝对要比财物被盗要严重得多。
　　但送原谅帽却是不犯法的，除非达到重婚罪的层次。
　　也不知这算不算是法律的不完备之处。
　　刘朝华只是警察，不是法学家，这个问题他无法给出答案。
　　……
　　唐坤走了，是不是回家没人知道。
　　都是成年人，当警察的也管不了那么多。
　　派出所值班的八个警察外加加班的三个案侦中队的民警，在将一个犯罪嫌疑人和一个违法行为人分别送到看守所和拘留所后，便浩浩荡荡地冲向了派出所楼下不远处的大排档。
　　当然，留一个人在派出所看门守电话也是必须的，不管是什么时候，派出所都会有一个人无法好好的吃饭，都习惯了。
　　慕远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刚才，慕远终于收到了美妙的系统提示，斩获侠义值9点。
　　这个数值让慕远有些疑惑。
　　“小统子，滚出来。”
　　“主人，你膨胀了。”系统悠悠说道。
　　慕远懒得理它，问道：“侠义值计算规则是怎样的？为何之前两个案子得到的侠义值这么少？那咸猪手，甚至只有一点侠义值，是不是被你小子克扣了。”
　　“白痴！”系统毫不留情地怼了回来，“那咸猪手，你除了把人扭送到派出所，还做什么了？”
　　“我……我还给自己问了份笔录。”
　　“呵呵！”
　　慕远：（╰_╯）#
　　系统的抢白虽然让慕远愤怒，但对方终归也是将问题回答了。
　　说到底，还是参与度的问题。
　　昨天的咸猪手案，自己只是一个见义勇为的扭送人，自己最多只能算是参与了案件的一个环节。而赵元超那个案子，自己参与得就比较多了，但也仅限于侦查、抓捕和第一份笔录，剩下的又移交给了刑侦大队。
　　而今天这个案子却不一样，从现勘到把嫌疑人关押到看守所，他都全程参与了。
　　因此，案子虽小，9点侠义值也是合理的。
　　“可惜没有其他证据，像邓云峰这种前科人员，犯下的案子绝对不止一起。至少是十位数。”慕远内心叹息，“能力有待提高，还需继续努力。”
　　正想着呢，一行字幕出现，让慕远内心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强之心1（主线任务）：骚年，虽然你现在只是弱鸡一枚，但有一颗自强的心，不错。系统特奖励随即限时任务：少年当自强，请三天之内破获三起重大案件。任务奖励：高级痕迹检验技术。失败惩罚：降低宿主颜值。完成进度：0/3。”
　　慕远的脸顿时黑了，特么的，这系统是杠精吧？与自己的颜值杠上了。


第26章 这不是有案子了嘛
　　对于这个任务，慕远那本有些昏昏沉沉的脑瓜不得不快速运转起来。
　　首先，这是慕远遇到的第二个主线任务，从第一个主线任务“合理的身份”判断，主线任务的奖励还是很给力的。
　　只是这个任务奖励居然只是高级水平的技术，慕远内心忍不住诅咒了系统几句。
　　其次，这个任务是后面有一个1，这是否说明还有自强的心2、3、4？
　　这个可能性很大。
　　最后，这个任务的难度同样很高，与“合理的身份”一样，如果不另辟蹊径，基本上是完不成的。
　　“怎么了？小慕？”走在旁边的刘朝华关切地问道。
　　慕远愣了愣神，道：“没什么。”
　　“是不是疲倦了？也是，你昨晚一晚上都没休息，今天白天也没睡什么觉。”刘朝华自顾自地说道，“要不明天给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慕远立刻道：“这怎么行？”
　　要不是他明白刘副所长不可能认识自己的系统，他绝对会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与系统合伙图谋自己的颜值。
　　“怎么不行？”刘朝华以为慕远是抹不开面子，道，“公安部门虽然是行政单位，但也不完全是上行政班。特别是我们搞刑侦的，经常连续作战，只要案子破了，休息一两天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道理慕远也是明白的，就拿自己老爸来说，休息是经常的，但休息的愉快度就很难保证了。
　　比如单位安排你今天休息，你准备带着老婆孩子来一趟郊游，结果刚到目的地，电话响了，于是又屁颠屁颠地到单位去了。
　　就算慕远不考虑休息的愉快度，不还得捍卫自己的颜值吗？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能顺利完成那坑爹的任务就算不错了。
　　他很是认真地说道：“刘哥，你可真别让我休息，只要有案子让我办，别说是熬一晚上，连续熬三天都没问题。”
　　刘朝华看着他，眼神有些诡异，半晌后才道：“我算是有些明白你老爸为何不让你当警察了。”
　　“为啥？”
　　“别人当警察，那是当做一个职业，而你当警察，纯粹是在玩命。”
　　慕远面无表情：o（╥﹏╥）o，脸都没有了，要命干嘛？
　　“算了，说不过你。”刘朝华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目的地，一家名为孙胖子的大排档餐馆。
　　“老板，弄一份卤猪心。”丁卯最先喊道，“刘所，你吃什么？”
　　“猪尾吧。”刘朝华道，“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不是什么高档场所，回头在所里报账。”
　　“卤牛肉！”
　　“凉拌素菜。”
　　……
　　不到十秒钟，点菜完毕，一个个熟练的像是列队报数一样。
　　慕远也点了一份卤猪手，这是他的最爱。
　　没办法，大学的后三年，慕远倒是想吃点好的，可实力不允许啊。
　　这时，慕远没再与小统子沟通，他可不想再让刘所长觉得自己精神恍惚了，万一对方真给自己出一张强制休息通知书，自己可就没地儿哭了。
　　就餐过程泛善可陈，喝酒是不可能喝酒的，尽管有的人肚子里的酒虫早已造反。
　　不过对慕远来说，这次的晚餐是满意的。
　　喝酒非他所好，肉食才是王道。
　　事实证明，慕远的进食速度和进食量都要超过其他人，当他席卷了桌子上接近五分之一的肉类后，其他人还在慢悠悠地用饮料就着下酒菜闲谈——这也是禁酒令后新锻炼出的技能。
　　“来，大伙儿一起敬小慕一杯。”刘朝华一张脸笑得比菊花还要灿烂，道，“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吧，我们所里的集体三等功，稳了。”
　　除了丁卯表现比较平静之外，其他人全都喜上眉梢。
　　相对于什么全市先进单位等称号，三等功明显更具分量。
　　虽然青龙街所也算是大所，但一年能拿一个三等功，那已经算是天上掉馅饼了。一般七八年捞一个集体三等功才是常态。
　　现在轻轻松松揽了一个三等功在怀里，说不高兴那都是假的——哪怕是集体三等功，至少能给年底考核加分不少，这关系到绩效奖金呢。
　　对于市局对连环猥亵案的奖励承诺，大伙儿都是知道的。
　　慕远抓到了赵元超，而且还配合赵副所长深挖犯罪，让嫌疑人赵元超将老底都给交代了，这就完全锁定了个人三等功。
　　剩下的集体三等功，他们也曾想过，但觉得这好事落在派出所的几率比较低。
　　之前赵副所长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地要把赵元超的第一份笔录给问了，不也是为了增加截获三等功的可能性吗？
　　现在这消息从刘朝华嘴里吐出来，绝对是意外之喜。
　　慕远举起一杯酸奶，微笑着道：“各位客气了，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丁卯一瞪眼，仿佛醉酒后的神态，道：“小慕，过度的谦虚可是骄傲，你膨胀了。”
　　慕远微微一笑，仿佛是对批评的接受。
　　可实际上呢？众人皆醉我独醒啊！这种感觉……太特么爽了。
　　或许，以后大伙儿习惯了，估计就不会觉得自己是膨胀了才说出这番话的吧。
　　一杯酸奶喝掉，饭桌上的氛围顿时变得活跃起来。
　　“小慕，敬你一杯！”丁卯微笑着，“祝贺你，不仅为我们所里带来了一个集体三等功，你自己也同样得到了一个个人三等功。上班第一天便获此殊荣，这在西华市警察史上都是前无古人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位辅警。”
　　慕远再次举杯。
　　（*^▽^*），酸奶味道不错。
　　随后的流程可想而知，每人一杯酸奶……
　　（；д；），撑不住了。
　　撑不住的不仅仅是现在，还有未来。
　　按照刘所的说法，现在不过是分局确定了向市局申报三等功的名额，这些家伙就以奶代酒喝得不可开交了，真要到三等功批下来，自己恐怕要翻……
　　惊悚.JPG。
　　于是，慕远开始装死。
　　“小慕，看来你确实疲倦了，先回所里休息吧。”刘朝华关切地道。
　　慕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道：“有案子记得叫我。”
　　刘朝华：撞墙-??ω?`）
　　“值班呢，你就不能盼点好啊？”
　　他话音刚落，电话突然响起。
　　看到来电号码，刘朝华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电话是留守的民警张谷打来的，这节骨眼上打电话过来，能有什么好事？
　　“张谷，什么事？”
　　“老大，刚才110指令下来一个警情，抢劫，地点是中山路，报警电话139XXXXXXXX。”
　　“好，我们立刻过去。”刘朝华一边回应，一边幽怨地看着慕远。
　　这乌鸦嘴……
　　慕远瞪着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刘哥，有案子？”
　　刘朝华忍着掐死他的冲动，道：“抢劫！先过去看看情况，如果达到标准，便移交刑侦大队。”
　　慕远第一反应是立刻打消刘朝华这个念头，可转念一想，似乎自己也没什么好的说辞，与其如此，还不如到现场去看了再说。
　　“刘哥，我也去现场看看？”慕远希冀地问道。
　　刘朝华已经无力吐糟：“你刚才不是已经很疲倦了吗？”
　　慕远一脸和善的笑容，道：“这不是有案子了嘛。”
　　这话好有道理，刘朝华无言以对。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刘朝华道，“丁卯，你也去一趟吧。”
　　虽然丁卯不值班，但这是抢劫案，他跟过去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丁卯自是不反对，反正……都已经加班到10点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两个小时。
　　“李嘉豪，你先去所里把车开过来。”
　　两分钟后，一辆嚣张的警车“乌拉乌拉”地叫喊着，朝着中山路呼啸而去。


第27章 ▄█?█●给跪了
　　中山路距离派出所不远，以警车油门踏板与邮箱距离无限接近的速度，不到两分钟就走完了全程。
　　在中山路一小区门口，刘朝华三人见到了受害者。
　　那是一位不到五十岁的中老年妇女，整个人很壮实，但哭得像是不到五岁的孩子。
　　“我的项链啊！我的金项链。”这位妇女嚎啕大哭。
　　早已换上警服的刘朝华走到近前，问道：“我是派出所民警，请问刚才是您报的警吧？”
　　那妇女瞪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紧接着又开始嚎啕大哭：“警察同志啊，我的金项链！被那杀千刀的抢走了。那可是纯金的，两百多克……”
　　慕远：（??﹏?）??
　　刘朝华：（;′ρ`）
　　李嘉豪：▄█?█●给跪了
　　随时挂一根半斤重的黄金在脖子上，这是对华夏的治安有多信任呢？
　　刘朝华从警近二十年，虽然自认国内的治安环境在全球都是顶尖的，但也不敢带着半斤重的黄金招摇过市，更何况眼前这还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妇女，时间又是夜间十点多。
　　这算是钓鱼执法吗？
　　刘朝华最先清醒过来，甩了甩脑袋，将那同情抢劫犯的不法思想甩掉，道：“你看清楚嫌疑人的面孔了吗？朝那个方向跑的？跑了多远？”
　　那妇人一脸的凄凄惨惨戚戚，捋了捋一团糟的思绪，道：“刚跑了七八分钟，就朝这边跑的。面孔……没看清楚，不过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
　　说着，那女人指了指左面。
　　慕远眉毛一扬，道：“刘哥，我先追过去看看。”
　　“我也一起去。”丁卯道。
　　慕远怎么能答应这种合理的要求？他追踪的过程根本无法解释。
　　“丁哥，我去就行了。要不你先回去看看周边的监控吧。”慕远很诚实地给丁中队长安排任务。
　　丁卯还未回应，刘朝华先开口了：“老丁，你去周边走访一下，看看能不能问到有价值的线索。我先带受害人回去，安排毛宇他们展开侦查工作。”
　　刘朝华的语气很慎重，这也由不得他不慎重。
　　只要最后能够证明大妈被抢的项链是原子序数为79的金属单质，这就绝对是大案了。
　　两百多克，价值过五万，更何况还是抢劫。
　　丁卯听后，也没再坚持，毕竟走访也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很讲究经验。
　　至于慕远一个人追上去会不会有危险？丁卯和刘朝华都不是很担心。先不说去追一个跑了七八分钟的嫌疑人有多大的成功率，哪怕慕远真追上了嫌疑人，他们只觉得嫌疑人有危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是个狠人啊！只要给他一块板砖，他能教嫌疑人重新做人。
　　“小慕，你小心点。”刘朝华还是叮嘱了一句。
　　慕远一脸激昂地道：“放心吧！刘哥。”
　　说完，慕远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看着那欢快的背影，刘朝华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你说小慕会不会把人抓回来？”
　　丁卯翻了个白眼，道：“刘哥，大晚上的，别说这么恐怖的话题。”
　　说完，丁卯便去周边尚未关门的店铺走访去了。
　　这种发生在大街上的抢劫，现勘什么的没有太大价值，周围留下嫌疑人生物特征的可能性极低。倒是走访，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慕远觉得，什么追逐雷和闪电力量的人脑子都有问题。
　　追上去干嘛？被雷劈吗？
　　所以，追嫌疑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既可以锻炼身体，还能赚侠义值，说不定就抽到一块无限宝石呢。
　　慕远一路飞奔，无暇顾及周围行人看向自己的眼神。
　　他觉得，这些人对此刻的自己一定是崇拜的。
　　这又给他增添了追赶的动力。
　　“现在公共交通工具上都有监控，作为刚犯案的嫌疑人，多半不会立即乘车离开现场。对方最大可能就是步行绕道。而且只要确认没人跟踪后，对方应该不会继续保持奔跑状态，七八分钟，能走出6、7百米就算不错了。”
　　想到这里，慕远信心更足，内心也更安定。
　　可人一安定，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两百多克的金项链，这是在故意招贼吧？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希望是真的吧，不然就算抓到了人，侠义值也不会太多。”
　　脑子虽然在开小差，但他的鼻子却是在任劳任怨地工作。
　　不停地嗅着空气中的气息，同时也没忘了抱怨夜晚空气中弥漫的烧烤味和火锅味。
　　嫌疑人刚跑了七八分钟，哪怕牵条警犬出来，也有一定的几率完成追踪，更何况慕远比警犬可要牛逼多了。
　　至少警犬无法从现场分辨出那是嫌疑人的气息，但慕远可以。
　　跑了十来分钟，慕远稍稍有些气喘了。
　　不过通过嗅觉细胞传递到大脑的气息越来越清晰，慕远干劲十足。
　　转过一个街角，慕远看到前方一个悠然前行的身影，他穿着黑色夹克。
　　……
　　高劲松表情很淡定，内心却是紧张得一批。
　　就在刚刚，他闲来无事在大街上闲逛，突然看到了一件巨大的、金灿灿的物事，那物事套在一个肉质的脖子上，至于其他的，在那巨大的黄金面前全都可以忽略。
　　同时，高劲松又有一些愤怒。
　　他绝对那根金项链是对他的一种嘲讽！或者说是对他同族的一种嘲讽——这完全无视了小偷和抢劫犯的存在嘛。
　　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他出手了。
　　出手的过程无比顺利，一个虎扑过去，然后一扯，项链便到手了。
　　作为一位老手，在东西到手的那一瞬间，他便认定了那是正品。
　　所以，他逃跑——不，撤离的速度更快，拿出了他多年以来的最高水平。
　　一路蛇皮走位、绕过敌方的插眼、偶尔还得施展闪现的技术……
　　仅仅两百米的距离，他自信甩掉了一切追兵——也可能根本没有追兵，不过那不重要，谨慎总是没错的。
　　现在，在周围的人眼中，他不过是一个闲逛到这里来的陌生人罢了。这在大街上再正常不过，谁与谁不是陌生人呢？
　　悠然走过了两条街，高劲松撤退时的紧张感消散，倒是突发横财的紧张感仿佛有一只手在攥着他的心脏。
　　“这钱，怎么用呢？”高劲松开始盘算起来。
　　从大宝剑，到买一辆代步车，他都考虑过。
　　甚至，在手握着那根金项链的时候，他连自己的首套房买那儿都考虑好了——尽管一根项链还不够首付，但只要刚才那种善良的大娘多一些，首付，那根本不是事！
　　正想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踏踏的跑步声。
　　高劲松对这声音是烦躁的，因为只有营养过剩的人才会出来跑步，而像他这类人，恨不得每天蜷在被窝里，储存更多的脂肪。
　　这种烦躁，与得了脂肪肝的人看瘦子是一样一样的。
　　所以，高劲松回过头来，他想看看是哪个家伙在炫富……不，跑步。
　　在看到跑步之人的瞬间，他感觉原本攥着他心脏的小人瞬间充满了力量，要炸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意境，倒是很相符。
　　只是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因为他寻到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警察。
　　自己该怎么办？跑？还是不跑？
　　跑吗？当然该跑，刚犯了罪的人见了警察不跑？那是傻子。
　　可万一对方只是一只纯粹的夜跑的警察，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呢？自己这一跑，岂不是自漏马脚？
　　高劲松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他才刚作案不过一刻钟，而自己已经离开作案现场一千多米，警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他。
　　所以，他故作平静地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也不由得越跳越高。
　　很快，脚步声到了自己背后。
　　他忽然感到一只胳膊绕到他脖子上，锁着他的脖子。
　　然后一股巨力传来，他整个人凌空飞起……
　　（σ-`д?′）
　　什么情况？
　　我是谁？
　　我在哪儿？


第28章 你……注意安全
　　“啪叽！”高劲松被狠狠地甩在地上，整个人昏头转向，懵了。
　　他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抗，便被死死地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须臾之后，高劲松缓过劲来，大嚷道：“你干什么？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等待他的却是沉默，对方似乎懒得跟他说话，这让高劲松更慌了。
　　慕远慢悠悠地取出背上的手铐，略有些生疏的给他来了个背拷。
　　“呃，打电话让刘哥来接好了。”慕远心里嘀咕着。
　　倒不是慕远担心一个人控制不住，而是昨晚和今天早上打车的钱都还没报，这样下去，就算自己每顿饭都去蹭派出所食堂，卡上的两百块钱也无法坚持到下周一去。
　　拿出电话，慕远突然呆住了。
　　貌似，自己没存刘哥的电话。
　　电话薄上只有杨所的号码，至于所里的值班电话，他也没记住。
　　无奈之下，慕远只好拨通了杨所的电话。
　　“杨所，我是小慕？”
　　“有什么事吗？”杨所话语中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慕远讪讪笑道：“刚才有个抢劫案，我出来追踪嫌疑人，现在人已经抓到了，我这里没有刘所的电话，能不能麻烦杨所您联系一下？”
　　对面是一阵沉默，半晌后才一副很牙疼的语气问道：“等等！你说你又抓了个嫌疑人？”
　　“对啊！”慕远觉得这很理所当然。
　　杨所的心情不得而知，只听他说道：“我立刻给刘所打电话，你……注意安全。”
　　“杨所你就放心吧，嫌疑人已经控制住了，我不会再伤害他的。”
　　杨所：“……”
　　电话挂断，不过几秒，便又响了起来。
　　“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慕远：（￣ー￣*---
　　“中黄街天宇超市外。”
　　……
　　刘朝华刚回到派出所，便带着这位名叫钱翠兰的大妈走向办案区。
　　在询问室，毛宇等人已经在候着了，要不了多久一份受害人的笔录就能拿出来。
　　另一边，负责值守天网监控的辅警也开始调看案发地周边的监控，争取能够找到一个嫌疑人的镜头出来，最好是正面的。
　　将钱翠兰带到询问室，刘朝华便打算回到现场，与丁卯一起走访。
　　可他还没来得及走出大门，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他不由得有些愕然，接通后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听对面问道：“刘所，辖区发生了一起抢劫案？”
　　“对！”刘朝华有些讶异，这所长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这才发案不到半个小时呢，居然就知道了。
　　他不无恶意地猜测，受害者会不会是他的亲戚？
　　“一条大金链子，半斤重呢。”刘朝华语气怪怪地说道。
　　杨所愕然问道：“社会上的混混？不会是镀铜的吧？”
　　“这是真金链子。”刘朝华道，“五十来岁的大妈戴的。”
　　杨所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现在的大妈都这么奔放了？
　　趁着杨所惊讶的空档，刘朝华说道：“这是大案子，虽然现场有监控，但想要根据监控把人抓到，难度很大。我觉得我们最好是将案子移交给刑大……”
　　“扯淡，人都抓到了，还移交什么？”杨所连忙说道。
　　他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打电话够快，要是这家伙先联系了刑大，到手的鸭子岂不是飞了？
　　刘朝华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人抓到了？”
　　“嫌疑人！”杨所重重地说道，“抢劫的嫌疑人！已经被小慕给抓到了。现在在中黄街的天宇超市外。”
　　刘朝华狐疑地把手机放下，看了看听筒处，确认没故障。
　　然后又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很疼。
　　“杨所，你没骗人吧？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杨所差点抓狂，道：“慕远一分钟前给我打的电话，你立马带队去把人接回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现在就回所里，到时候见不到嫌疑人，你就走着瞧吧。”
　　“我这就去！”刘朝华哪里敢有丝毫犹豫？直接就以最诚恳的语气应了下来。
　　虽然杨新军这个所长管不了他的工资，也管不了他的晋升，但让他多加几个班还是完全没问题的，特别是那种可加可不加的班，纯粹是呆在办公室里熬时间，绝对是一种煎熬。
　　他冲出派出所，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杨所刚才所说的话。
　　小慕真将嫌疑人抓到了？这要是真的，或许能算是灵异事件了吧？
　　如果说之前抓赵元超，靠的是毅力、耐心和观察能力，那么下午抓邓云峰则是依靠严密的逻辑推理能力。
　　但这些高大上的能力与现在抓那抢劫嫌疑人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对方先跑了七八分钟，哪怕慕远速度再快，只要嫌疑人没有傻到在原地等着警察来抓，那要追上至少也是在一公里之外了。
　　这一公里多的路程，慕远是如何判断对方逃跑线路的？
　　逮到一个路人就问？这在理想状态下能够成立，但现实却是容不下理想的。
　　想不明白，刘朝华决定放弃——大不了等会儿问问好了。
　　他坐上车，犹豫了一下，又拿出手机，给丁卯拨了过去。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好消息自然要大伙儿一起分享不是？
　　这个电话的结果，便是当刘朝华驾车来到案发地点时，站在路边的丁卯还处于懵逼状态。
　　哪怕是坐到副驾驶上，丁卯还当了几秒钟安静的美男子。
　　警车朝着中黄街方向开出了两百米，丁卯仿佛被一棍子敲醒了一般，侧身问道：“刘哥，你觉得……杨所会不会是逗我们的？”
　　刘朝华翻了个白眼，一边开车一边道：“你以为你长得很可爱？”
　　“呃……我说的是正事。我觉得……”
　　不等他说完，刘朝华说道：“杨所是接了小慕的电话才通知我的，你觉得小慕会骗杨所？”
　　丁卯没有开口，但答案已经明了。
　　一个刚入职的小辅警，敢骗所长？而且还是这种毫无意义的欺骗？
　　“可是……”丁卯一脸便秘的表情，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鬼知道呢？”刘所耸耸肩。
　　丁卯叹息一声：“鬼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死的。”
　　很正确。
　　这种讨论有没有结果不知道，反正话题就这样岔开了。
　　这也是一些警察喜欢的聊天方式。
　　毕竟警察遇到想不通的情况太多了。
　　比如自来水管爆了，你应该直接找自来水公司，结果别人就拖着警察在现场不让走，说你必须给解决了。
　　遇到这种情况，警察也很绝望啊。
　　所以只好一面打电话给自来水公司，一面与现场的吃瓜群众做着无意义的闲聊。
　　要不然对方一直询问这水管为何会爆？该怎么维修？怎么就不能弄个质量好的管子等一系列问题，能让警察羞愧而死——答不上来啊！
　　……
　　对于警车而言，一千多米的路程或许不远，但有时候却又是遥若天渊，这是生与死的距离。
　　当刘、丁二人见到慕远时，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好奇的群众。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特别是国人在这方面更容易放飞自我。
　　他们不仅会看，还很喜欢评论。
　　“这人怎么了？”
　　“听说是抢劫。”
　　“抢了什么？”
　　“应该是手机吧，现在大街上就手机最好抢。”
　　“手机还需要抢？充话费不是送手机吗？”
　　“兄弟，你这话与‘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
　　讨论是热烈而又毫无意义的，所以刘副所长与丁中队长连听也懒得听，直接挤了进去。
　　然后，他们便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家伙，蜷缩在地上，像只鹌鹑。
　　慕远单膝跪在他背上，将他死死的压着，像是一只雄鹰。
　　刘朝华内心：这家伙该不会随便在大街上逮了个穿黑色夹克的吧？


第29章 你那是
　　刘朝华最终还是没有当场询问，让丁卯配合慕远对这家伙进行搜身。
　　整个过程中，那夹克男都在嗷嗷叫着警察乱抓人。
　　周围的吃瓜群众虽然议论，但也没有一人站出来“执掌正义”。
　　这很正常。
　　大伙儿又不是傻子，看热闹不犯法，私下里议论一两句那也不违和。
　　可如果站出来阻止警察带人，那可就是阻碍执行职务，领几天免费餐券都是轻松的。
　　非亲非故的，何必呢？
　　不到半分钟，一条黄灿灿的大金链子从这家伙内衣夹层中搜了出来。
　　“这是哪儿的？”丁卯颠了颠重量，与那受害者所描述的差不多。
　　“我……捡的，刚才在路上捡的。”
　　一旁听着的刘朝华冷笑一声，道：“呵呵，是不是捡的，一会儿就知道了。先带回去。”
　　夹克男被带上车后，居然不再闹腾，整个人都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怎么不闹了？”丁卯哼哼道。
　　那夹克男满脸苦涩，看了看仿佛哼哈二将一般坐在自己两侧的丁卯和慕远，脑袋差点缩进脖子里。
　　“警官，我……我现在认罪，能从宽处理吗？”
　　“你觉得呢？”
　　“（?_?）”
　　“人赃俱获，等会儿再让受害者进行辨认，这案子就算定了。”刘朝华说道，“当然，如果你现在愿意交代其他罪行，给你争取一个坦白从宽倒也可以。”
　　夹克男：（╯°Д°）╯，当我傻子吗？多次作案与一次作案有着本质的区别好不好？真要坦白了，估计真会将牢底坐穿。
　　开车的刘朝华回头瞄了一眼沉默夹克男，心情大好，道：“丁中队，回头你安排人，将这两年发生在本市的未破抢劫案全部过一遍，我相信在存留的监控中肯定能找到这家伙的身影。”
　　丁卯立刻应道：“好的。”
　　夹克男：（o__）o，这是威胁吗？
　　丁卯又道：“其实还可以请那些受害人过来辨认，这家伙瘦得跟猴子一样，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夹克男：Σ（°△°---）︴，我怀疑你在骂我，而且有证据，可是我不敢说。
　　就在夹克男快要怀疑人生的时候，警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
　　车门打开，丁卯抢先蹦了出去，回头一拉手铐，夹克男便下了车，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倒像是刚入门的小媳妇儿。
　　门口印有派出所字样的灯箱在夜晚煞是耀眼，夹克男瞄了一眼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慕远从另一个边车门下了车，簇拥着夹克男进了派出所。
　　“先把执法记录仪里面的视频拷出来，人赃俱获，这可是最好的证据。”从后面跟上来的刘副所长兴奋的像是两百斤的孩子。
　　“好的。”慕远答道。
　　刘所道：“你不用去，让李嘉豪去弄。你和丁卯一起问笔录。”
　　慕远自然不会反对，按照那鬼系统的标准，从参与度的层面来说，问笔录估计要比拷视频要高。
　　至于为什么是李嘉豪，其实也没那么多为什么，就因为他正好在过道里走出来，一脸懵逼状态下便被抓了壮丁。
　　李嘉豪：MMP，好想揍人。
　　当然，面对领导的安排，小警察是没有反抗能力的，更何况还是一位辅警。
　　这时，杨所正好赶到了所里，看到被慕远和丁卯押着的嫌疑人，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兴奋。
　　“小慕，干得漂亮。”杨所上前拍了拍慕远的肩膀。
　　“还行！”慕远咧嘴一笑。
　　……
　　讯问室，气氛肃穆。
　　“姓名。”
　　“周军。”
　　“性别。”
　　“（??﹃??）”
　　“性别！没听到吗？”
　　周军：???
　　“……男。”
　　“身份证号码！”
　　“……”
　　“……”
　　“先把你今天晚上做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交代一遍。”
　　“我没钱用了，就在大街上闲逛，看到一个女的脖子上戴了一根大金链子，就抢了过来。然后被抓住了。”
　　说完，周军还用特委屈的眼神看了看慕远。
　　丁卯的脸顿时黑了：“详细点！把时间、地点交代清楚。”
　　于是乎，接下来的时间便进入了初中作文阶段——记叙文。
　　这一问便是两个多小时，虽然丁卯和慕远都很努力了，可周军始终坚称这是自己首次作案，一时尚未找到证据的丁卯也是无可奈何。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暂停审讯，先将人关进看守所再说。
　　从审讯室出来，慕远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脑子晕晕沉沉的。
　　这很正常，换谁在头一天晚上整夜不睡，第二天再熬夜到凌晨一点，都会困到怀疑人生。
　　刘朝华见慕远的状态不对，便让他先去休息。
　　这次慕远倒没有反驳，也没那精力反驳，到六楼的民警休息室，找到自己的床位倒头便睡。
　　……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9点了。
　　别样的静寂，让慕远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就像诈尸一样。
　　“我的侠义值！”
　　慕远念头一动，打开了系统界面。
　　看到角落里的那个数字，慕远怒了：“小统子，滚出来。”
　　“主人，忘记吃药了？”
　　“你丫才忘记吃药了。给我老实交代，我的侠义值是不是被你私吞了？”
　　“看来不仅是精神有问题，视力也变差了。你那可怜的11点侠义值不都在上面吗？”
　　“我昨晚不是还抓了周军吗？你可别说那家伙还没关进看守所。”
　　“主人，你确定要现在给你发放周军的奖励？”
　　“当然……不是。”
　　慕远的反应还算快，从系统的话语中，他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抓捕周军的侠义值尚未发放。
　　为什么没发放？慕远有所猜测，应该是系统觉得这家伙还有余罪可挖，而且属于只要稍加努力就能挖出来的那种。
　　至于下午抓的那小偷邓云峰，要说只犯了这一次案，慕远也是不相信的。
　　他估计邓云峰也是有前科的，只不过想要将这家伙的罪行完全挖掘出来，估计是不容易的，不具有性价比，所以系统就直接发放了奖励。
　　想到这些，慕远一个翻身爬了起来。
　　脚还没落地，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重新躺了回去。
　　当然，不是为了睡觉。
　　慕远意念一动，系统界面再次出现，他目光停留在了任务区。
　　此刻，那件任务的完成状态已经从0/3变成了1/3。
　　看来昨晚的抢劫案，已经符合系统对重案的界定标准了。
　　“小统子，什么才算重案？”
　　“常规意义上来讲，重案是指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毒这八类。”
　　听了这话，慕远脸有些黑。
　　一个派出所，三天能接到三起这样的案件吗？他觉得有点悬。
　　如果连案源都凑不够，自己如何在三天之内完成任务？
　　这完全就是一个坑嘛。
　　系统接着道：“是不是觉得很难？不过主人你放心，系统是非常人性化的。对重案的界定有一点点区别，比如盗窃，也是可以算作重案的，只要是涉案金额几十上百万的大案。当然，同样的道理，哪怕是抢劫案，若嫌疑人只是临时起意，在街上拦了个小学生，抢走了对方一块钱，这是算不上重案的。”
　　慕远：（╰_╯）#
　　“我觉得你还是没人性要好一点。”
　　“emmmm，我觉得你是在骂我，而且我有证据。”
　　“那是你的错觉。”
　　慕远决定不再理会这杠精。
　　还有两件重案需要完成呢，哪有时间与这神经病吹牛打屁？
　　再次翻身爬起，慕远迅速下了楼。
　　来到三楼，繁忙的景象让慕远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人类社会。
　　“小慕，我正准备叫你呢。”小陈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子兴奋。
　　慕远转过身去：“陈哥，有什么吩咐？”
　　“哪敢吩咐你啊。”小陈笑呵呵地道，“刚才局里打电话通知，说是局里要开一个表彰大会，让你准备一份发言材料。”
　　慕远顿时苦着一张脸，道：“陈哥，这事儿，能推掉吗？让我抓人还可以，发言，真不擅长。再说了，我才刚来了一天，就算想要上台去吹牛逼，也没啥可吹的啊。”
　　小陈哭笑不得，道：“什么叫吹牛逼啊？你那是真牛逼！一天破三案，抓获四个嫌疑人，我不敢说全国、全省没有，至少全市是没有的。”
　　“局里这么快就知道了？”慕远外表惊讶，内心还是有些窃喜的。
　　小陈道：“立案审批都得局领导同意，你还想保密不成？”


第30章 警察的自我修养
　　慕远内心正犹豫着自己在表彰大会上发言之前，是不是要去弄个新发型的时候，脑子里响起了系统恭敬的声音。
　　“主人，作为天罚系统的宿主，你应该以扬善惩恶为己任，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写汇报材料、开表彰大会上。”
　　慕远：“你这家伙坏得很，见不得你主人好是吧？好不容易有个装逼……呃，露脸的机会，凭什么不让我去？”
　　“请看任务列表。”
　　慕远一听这话，忽然冒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系统界面随着意识打开，慕远在之前的主线任务之下看到了一个新的任务。
　　“警察的自我修养（支线任务）：骚年，作为警察，当以侦查办案为工作重心，以惩恶扬善为毕生追求，视名利为浮云。请连续三次拒绝上级安排的非侦查任务，连续三次缺席针对自己的表彰奖励活动。完成奖励：十连抽权限一次。完成进度：拒绝0/3，缺席0/3。”
　　慕远看着那项奖励，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真香。
　　至于之前他信誓旦旦的那番话，说过吗？绝对没有。
　　作为一位警察，需要靠表彰奖励来装逼？幼稚！
　　再牛逼的表彰奖励，能奖励我一枚无限宝石？做梦去吧。
　　所以，十连抽才是最实际——呃，提升自我修养才是最重要的，人不能太物质。
　　决定是这样决定了，可慕远一点都不愉快。因为要完成这个任务，何止一个难字？
　　完成这个任务需要满足两个条件，首先要连续三次拒绝上级安排的非侦查任务，其次便是连续三次缺席针对自己的表彰奖励活动。
　　这个任务的难度，高就高在连续二字上。
　　不管是拒绝上级安排的非侦查任务，还是缺席针对自己的表彰奖励活动，在慕远看来都是作死。
　　以自己表现出来的办案能力，偶尔作死一次也没什么，社会对有本事、又有颜值的人总是格外的包容，但连续作死三次，慕远无法想象结果会怎样。
　　特别是缺席自己的表彰奖励活动，这绝对是作大死啊！
　　试想一下，全局费尽心思筹备了一场针对自己的表彰奖励活动，结果……主角缺席了。
　　你让领导的面子往哪儿放？
　　一次也就算了，还连续三次……
　　只要领导不傻，在自己鸽了全局两次之后，要么不会再给自己安排第三次表彰奖励大会，要么就会将自己像看守嫌疑人一样监视起来。
　　连续三次？这种骚操作太考验技术了。
　　可是……十连抽，真的无法拒绝啊！
　　这可是相当于90点侠义值，得抓多少嫌疑人才能赚到？
　　“不管了，反正这个任务没有完成时限，慢慢找机会吧。”
　　小陈看着慕远呆滞的表情，忍不住喊道：“小慕……小慕？”
　　慕远立刻清醒过来，忙道：“陈哥，怎么了？”
　　“看你状态不太对耶，昨晚没休息好？”小陈顿了顿，叹了口气道，“这也算是警察的常态，习惯了就好。”
　　“没事，我精神好着呢。”慕远笑笑。
　　小陈道：“那就好，那表彰大会的发言材料，你可得尽快准备。虽然现在表彰大会的时间暂时还没确定，但想来应该会在这一两周内开。”
　　慕远犹豫了一下，讪讪道：“陈哥，这发言材料我就不写了。”
　　小陈：（?д?；）
　　“为什么？”
　　“昨晚不是抓了抢劫嫌疑人嘛，根据刘所他们判断，这家伙应该是一个惯犯，打算好好的挖挖，我估计没时间写这发言材料。到时候，我就临场发挥好了。”
　　“你确定？临场发挥可不容易，台下和台上完全是两码事，哪怕你脑子里有一个发言大纲，上了台，脑子也会瞬间一片乱麻。这绝对是噩梦级难度的。”
　　“当然，我在学校的时候也做过这类发言。”
　　慕远满嘴跑马，临场发挥很困难？这没关系，因为他已经做好了鸽的打算。
　　小陈想再劝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发言是慕远自各儿的事情，他自己都不在乎，别人说太多反而显得多事。
　　但反过来想，小陈又不希望慕远在这种全局大会上出丑。
　　稍作思量，小陈无奈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忙去吧。我尽量抽空帮你写一份简单的材料，免得到时候冷场。”
　　慕远：┓（′-`）┏
　　“那就太麻烦陈哥了。”
　　慕远其实很想拒绝，他不确定陈哥这样做会不会影响自己的任务完成度。但他却也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候再拒绝，就太伤人了。
　　“不麻烦。”小陈笑呵呵地道，“你要真觉得麻烦，就多给我们所弄几个三等功回来。”
　　慕远很认真地说道：“好的。”
　　小陈：∑（っ°Д°;）っ卧槽。
　　说说而已，这是……当真了？
　　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诞，可不知为何，小陈却也期待起来。
　　只是这气氛变得很诡异，这天是没法聊了，小陈带着满肚子的抑郁，飘然离去。
　　“小统子，你就当小陈刚才是在放屁，别往心里去。”慕远防患于未然。
　　“白痴！”
　　然后，没了声音。
　　慕远：（⊙_⊙）?，什么意思？我招你惹你了？果然是神经病。
　　暗戳戳地打开系统界面，慕远眼神一动，满含惊喜之色。
　　那拒绝的完成进度已经变成了1/3。
　　拒绝成功了！
　　尽管慕远知道，不管是1/3，还是2/3，只要不能连续拒绝三次，这都是然并卵，随时可能被清零，但这终归是一个好的开始。
　　至少，系统也不是那么苛刻不是？
　　暂时将这糟心的任务放下，慕远来到了办公室。
　　“小慕，睡好了吧？”刘副所长一脸笑容，“看你昨晚那状态，我就没让他们叫你。”
　　“谢谢刘所。”慕远道。
　　“刘所，昨晚那案子，你看……”
　　刘朝华明白慕远的意思，笑着道：“我们已经在进一步深挖线索了。近年来全市所有未破抢劫案，已经拉出了清单。案侦中队所有民辅警正按照清单上的报警记录，逐一排查，我想肯定能有收获的。”
　　慕远问道：“我能做点什么吗？”
　　“喏……这一页上的案子你来排查。你去借一个数字证书，进平台调阅相关的案卷材料。”刘朝华道，“履行好借用手续。”
　　“明白！”慕远脸上带着兴奋。
　　为何兴奋？当然不是因为能够继续深挖周军的犯罪事实，而是他可以进入警综平台调阅全市的案卷。
　　这些年，公安信息化方面进步斐然，以往纸质的卷宗演变成了现在的电子卷宗，除了实体化的证据无法传到网上之外，其余的法律文书、审讯笔录、视频监控等都会被要求同步到网上。
　　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查阅平台所有案件资料的权限，但既然刘朝华让自己去查阅，想来权限问题已经解决了。
　　一个能查到全市刑事案件的权限，对于其他人来讲或许就只是满足一下好奇心，看看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葩案件。
　　但对慕远来讲，这却是一个机会，一个完成“自强之心1”任务的机会。
　　在昨天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慕远就已经明白它的难度。
　　三天内破三起重案，对于身处派出所的他来讲，难度不在于破案，而在于三天能不能发生三起重案。
　　如果发生的重案都没有三起，慕远也只能哀叹一声臣妾做不到。
　　原本慕远是打算先看看能不能在积案上想办法，在派出所的档案室中，有大量的未破案件，但这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方面慕远现在掌握的手段，在破现案上确实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但积案，他的水平也就那样，说是弱鸡都有些侮辱那只鸡，毕竟鸡被撵急了还能飞。
　　另一方面，积在派出所的案子，又能重大到哪儿去？估计也就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而已。只要历任派出所所长脑子没毛病，都不会将重大未破案件捏在自己手中。
　　如果这条路行不通，他便准备厚着脸皮，看看能不能让局里刑侦大队“借”他几天。
　　现在倒好，借是不用借了，全市的案子都在等着自己宠幸呢，何必去求爷爷告奶奶？


第31章 令人头疼的案件
　　慕远向内勤小陈借了数字证书，并在借用登记本上签了字，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淘案子。
　　对于案件的选择，慕远早有打算。
　　他很明白，自己的最大优势便是自己那比猎犬还要敏锐的嗅觉。
　　因此，案发现场必须有气息残留，像电信诈骗之类的案件就不用考虑了。同时案发时间距离现在不能太久，最好是发生在一天之内的案件。
　　基于自己是薅别人家的羊毛，无法正大光明的以办案民警的身份重回案发现场，所以案发地属于私密场所的案件就排除了。
　　经过一番查找，呈现在慕远眼前的案件足有一百来件。
　　“盗窃？偷了一台电脑？小案子，过！”
　　“又是盗窃？尼玛！小偷这么多吗？你丫就偷一部手机，也好意思下手。”
　　“这个就有点意思了，偷了十只鸡。牛逼啊！鸡为何不叫呢？惹不起惹不起。”
　　一番查找，慕远发现大部分案件都不适合下手，要么严重程度不够，要么侦破难度太大。
　　忽然，慕远神色一动，他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案件。
　　这是一件故意伤人案。
　　一般来说，这种故意伤人案破案是很简单的，因为其中嫌疑人和被害人之间必然存在有一定的恩怨关系，被害人一般也是认识嫌疑人的。
　　只要被伤害的人没有死掉，找出嫌疑人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眼前这个案件，受害人连嫌疑人是谁都没看到，就被人一棍子敲晕过去了。
　　然后手脚被打断——呃，当然不是被彻底斩断，而是打成了骨折。
　　等被害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了。
　　估摸着那时候他脑子一定想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做了什么？——额，不对，应该是我被做了什么？
　　至于是谁敲的闷棍，谁知道呢？
　　发案时间是晚上，周围没有目击证人。
　　而且这明显是一件有预谋的案件，只要嫌疑人脑子没毛病，都不会选择在监控之下动手，想要直接锁定嫌疑人，基本上没有可能。
　　这件案子同样属于华成区分局，只不过不是青龙街派出所辖区，而是西街派出所。
　　青龙街派出所辖区多属商业区和成型的居民小区，治安形势非常良好，刑事案件发案率相对较低。
　　西街派出所所管辖区域却有一部分属于城郊，也就是城乡结合部，治安乱相突出。
　　当然这也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全所领导在被各种案件虐了千百遍之后，终于将一个技能点到MAX了，这个技能就是案件移交。
　　就拿眼前这个案件来说，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妥妥的大案了，自然需要刑侦战线的大爷们来一展所长。
　　大爷永远是你大爷，不仅是他们破获的重案要案非派出所能比，未破的大案数量同样碾压派出所。
　　换做是派出所，脑门上顶着一件要案未破，分管局领导绝对天天打电话过来“关心慰问”，甚至局主要领导偶尔也会把所领导召唤到办公室去表达一下自己的殷切希望。
　　可刑大就不一样了，刑大有多少未破重案？领导关心得过来吗？别说是这种只是把人四肢打骨折了，哪怕是五肢骨折，都有未破的，这很正常。
　　虱子多了不愁，刑侦大队也不在乎多这样一个未破案件——当然，能破自然是最好的。
　　这个案件发案时间是今天凌晨，西街派出所带班所领导反应敏锐，赶到现场见到受害者被抬进救护车时的情景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刑侦大队来接锅……呃，接手。
　　刑侦大队反应也是挺迅速的，案发到现在短短几个小时，受案、立案、证人笔录等都已经做了，并传到了网上。
　　慕远所能了解到的情况，也就只是传上来的这些资料。
　　通过分析，目前刑大应该还没理出头绪来——不排除办案民警掌握了线索，但并未体现在笔录或法律文书中。
　　不过想来，就这样一件案子，线索什么的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毕竟，正常情况下，能看到案件具体内容的，除了负责该案的侦查员之外，也就只有法制部门和局领导，泄漏警务秘密的可能性极低。
　　案发现场没有监控，这也是正常的。
　　那地方属于棚户区，随时都可能拆迁，诞生无数的土豪，哪个土豪希望自己随时暴露在监控之下？
　　呃——好吧，扯歪了，这里没有监控的主要原因确实是因为即将拆迁，不过不是为了照顾未来土豪们的情绪，而是没必要浪费资源。
　　只是现在发生了这个案子，侦查的难度无疑增加了许多。
　　这也很正常，这些年信息化水平越来越高，公安向科技要警力的口号也吹了十多年，监控探头的覆盖率是越来越高。
　　这本是好事，警察破案因此容易了许多。
　　但这同样也是一把双刃剑，它让警察这一群体对监控的依赖逐渐加大，许多的民警，离开监控后就变得不会办案了。
　　慕远看着这个案子，双眼却是闪烁着光芒。
　　刚发生几个小时的案子，自己这鼻子应该还是能派上用场的吧？
　　……
　　华成区分局，刑侦大楼。
　　成斌，刑大副大队长，分管三中队和四中队。
　　这两个中队都是负责侵权类案件的，其中三中队负责重大侵权类案件，比如重伤及以上故意伤害案、强·奸案等。四中队则是负责轻伤一类的案件。
　　当然，这里面的区分实际上也没那么严格，比如之前的猥亵案，若是严格区分，那应该属于三中队的案子，但由于上面给的压力太大，却是抽掉了整个刑大的精干力量去搞。
　　哪怕成斌是分管侵权类案件的副大队长，在之前的猥亵案中也属砖块的。
　　毕竟是由副局长挂帅，他这个副大队长也就一小兵。
　　也因此，对于后来这个案件被青龙街派出所给破了，他也是没有太大感触的。
　　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案子不是他主侦，另一方面他也有一颗当咸鱼的心。
　　其实大部分警察都有当咸鱼的心，但却都没有当咸鱼的命，这一点成斌感触尤多。
　　比如现在，这位成队就很脑壳痛。
　　“周围一个监控都没有？哪怕是几年前那种模拟摄像机？”成斌摸着有些危险的发际线，语气郁结。
　　在他周围坐了四位警察，每个人都很无辜地盯着领导那无奈的脸。
　　没监控就是没监控，难道还能变一个出来不成？
　　王子瑜坐在成副队长右手边，晃动了一下脑袋，道：“成哥，那黑灯瞎火的，就算有模拟摄像机，又有个屁用？”
　　“也是。”成斌捏了捏太阳穴，“技侦那边问了吗？能不能给一些支援？”
　　“没用，除非我们能完全锁定嫌疑人的行动线路。”
　　成斌脸色不太好看，吐糟到：“扯淡！我要能锁定嫌疑人的行动路线，还需要他们帮忙？平日里拽得跟二百五一样，关键时候一样靠不住。”
　　王子瑜：“（╯⊙?⊙╰）”
　　这话听听就行了，接话是不可能的，要是传到技侦那些大爷耳中，可就将人得罪狠了，以后案子还怎么办?
　　“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只有报案人所陈述的那些，对于破案没有太大价值。”王子瑜道：“不过从作案的手法来看，嫌疑人肯定与被害人之间有一定的仇怨。”
　　“你这不废话吗？”成斌道，“被害人身上的钱财一分不少，手机掉旁边都没捡，再加上敲晕后打断四肢的做法，傻子都能看出这是有意识的报复。可关键是根据我们向其家人、同事了解，受害人完全就是一好好先生，平日里也没得罪过什么人，连个怀疑对象都找不到。算了，估摸着被害人应该快醒了，你们去医院一趟，等他醒来直接问他吧。得没得罪人，他自己应该最清楚。实在破不了，也就没办法了。”
　　王子瑜点了点头，虽然最后那句话让王子瑜有些无奈，碰到这样一位喜欢当咸鱼的警察，他也很无奈。可他也不得不承认，目前他们能用的侦查手段，确实很少。若能直接从被害人口中得到线索，那自是再好不过。


第32章 他们怎么能这样？
　　几分钟后，王子瑜穿着件藏蓝色风衣，带着民警曹珏，风风火火地赶到西华市第三人民医院。
　　运气不错，被害人刚刚从全麻状态下醒过来。
　　他整个人呈大字躺在床上，四肢都打了石膏，除了脖子以上的部位能动之外，其他部位或者是不能动、或者是不敢动，也或者是不想动。
　　整个人还处于一种茫然的贤者时间，脑子里死命地回想着，自己是谁？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是朱东吧？”王子瑜拖了个小凳子，坐到病床边，眼神中满是怜悯。
　　朱东仿佛被瞬间惊醒，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道：“对，我叫朱东。”
　　一位小护士迈着六情不认的步伐走进来。
　　她手里端着一大盘的瓶瓶罐罐，看到坐在病床边的王子瑜，面无表情地说道：“病人刚刚经过手术，你们就不要在旁边唠叨了，让他多休息。”
　　王子瑜抬头看了看小护士，立刻呈现出露六颗牙齿的微笑，道：“小姐姐你好，我是刑警大队的，来向被害人了解一些情况。”
　　小护士横了他一眼，道：“警察也得依着医嘱来吧？病人需要休息。”
　　王子瑜嘴角一抽，露出的牙齿顿时少了一颗，道：“放心吧，耽搁不了多久的。”
　　“那就快点。”小护士一面挂着吊瓶，一面嫌弃地说道。
　　“好的，好的。”王子瑜连声道。
　　他目光瞅了瞅那骄傲地仰着的天鹅脖，雪白雪白的，真美。
　　在医院里，医生和护士的权威是无法挑战的，这一点历来是王子瑜羡慕的，就仿佛羡慕十多年前的时候，从来没人敢在局子里挑战警察的权威一样。
　　“朱东，你平日里有没有得罪什么人？”王子瑜问道。
　　朱东使劲地思考着，压榨着自己的脑花，足足过去了半分钟，蹦出了两个字：“没有。”
　　王子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思考这么久？是不是想掩盖什么？
　　护士小姐姐瞄了王子瑜一眼，又瞅了瞅朱东，道：“病人刚醒过来，大脑反应比较迟钝。”
　　王子瑜：ヽ（?＿?；）ノ
　　“谢谢！”王子瑜抬头看着护士小姐姐的脸，真诚地说道。
　　护士小姐姐一个漂亮的转身，走了。
　　远远地飘过来一句话：“你们别耽搁太久，一会儿我过来可就要赶人了。”
　　王子瑜愣了愣，内心冒着苦水。
　　自己似乎有些不受待见啊？
　　随后，他目光转向朱东。
　　“你确定没得罪什么人？或者说有人对你存有报复心思？”
　　朱东顶着一张苦瓜脸，道：“真没有。”
　　“那你觉得可能是谁对你下的手？”王子瑜忍不住问道。
　　朱东：MMP，我要知道是谁动手的？还需要你们警察干嘛？
　　不过他终归是一位好好先生，这种影响团结的话是不会说的。
　　“警官，我真想不到是谁要害我。可能……可能是谁找错人了吧。”朱东正经地说道。
　　王子瑜看着他，道：“你有双胞胎兄弟吗？长的一模一样的那种。”
　　“没有。”
　　王子瑜耸了耸肩。
　　“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先回去了。”王子瑜站起身来，“你有时间也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有发现就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
　　说完，王子瑜将一张印有警徽、毫无美感的名片递给了站在病床另一边的女人，她是朱东的妻子，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曹珏，你觉得我这身衣服咋样？”王子瑜忽然问道，脑袋像拧螺丝一般四处乱转，像是搜索着什么。
　　曹珏看了看自己的中队长，脑子里却总是回响着动物世界里赵老师的配音。
　　“衣服……还不错。”曹珏憋着笑。
　　王子瑜先是一喜，接着便回味过来，一瞪眼，道：“你丫啥意思？”
　　曹珏倒也不怂，笑道：“基本上，你想的是什么意思，我说的就是什么意思。”
　　王子瑜张大了嘴，却不知道如何发泄。
　　几秒后，王子瑜愤愤然地哼了一声，然后变换表情，笑嘻嘻地道：“曹珏，帮个忙可以不？”
　　“不！”
　　“还是不是兄弟了？哥我的终身幸福你就一点都不关心？”
　　“正因为关心，我才这样说的。你说你都谈了多少女朋友了，就不能确定一个谈上一年半载，然后把婚结了？我比你小两岁，娃都上幼儿园了。”
　　“这不是性格不合嘛。”王子瑜讪讪一笑，“好了，说说案子的事情，对于刚才朱东所说的那些，你怎么看？”
　　曹珏苦笑：“这还能怎么看？此事必有蹊跷？”
　　王子瑜嘴角一扯，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曹珏瘪了瘪嘴，他觉得目前王中队长还处于二逼状态。
　　“一件案子，特别是这类伤害案，必然是有动机的。”王子瑜边走边道，“要么图财，要么寻仇。而根据现场的情况，图财这一点完全可以排除，就只剩下寻仇了。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够把朱东的个人关系理清楚，这案子基本上就可以破了。”
　　曹珏无奈道：“老大，道理都明白，可现在关键是连受害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仇人这玩意儿存在，怎么去找？”
　　“这就需要我们努力了。”说到正事，王子瑜变得正经起来，道，“回去后，我们离开便对朱东的个人关系进行深入摸排，特别是近期接触了那些人，发生过什么事，一定要了如指掌。”
　　“这工作量也太大了吧？”曹珏有些头大，毕竟近期这个词汇太过于宽泛，可能是十天，也可能是一个月，甚至是几个月。
　　“我们是干这一行的，辛苦点就辛苦点吧。这案子的影响很恶劣，而且在大部分人看来很容易破，如果我们破不了，很容易让老百姓怀疑我们警察办案的能力。”
　　“怀疑不是经常的吗？”曹珏吐糟了一句。
　　这确实有些打脸，但王子瑜无法反驳。
　　毕竟大部分报案人，特别是盗窃案的报案人，最终都没能得到满意的结果，所以这部分人认为警察没无作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我们还得继续努力，争取有朝一日能达到百分之百的破案率。”王子瑜自嘲一笑。
　　或许只有达到了百分之百的破案率，便能让全社会都满意……呃，这话有毛病，真到了这样的破案率，嫌疑人又该不满意了。
　　王子瑜看了看表，道：“呃，快到12点了，我们先回局里吃饭。”
　　几分钟后，王子瑜二人回到局里，刚摸回到五楼，就听到刘队那洪亮的声音从他办公室传来：“什么？人抓到了？好的！好的。……什么？……居然是这样的？……好！我这就安排人过来。”
　　王子瑜稳得一批，抓到一个人而已，这在刑侦大队太常见了。平均每天不送一两个人进看守所，都不太正常。
　　就在这时，王子瑜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正是刘队打过来了。
　　瞬间懵逼的王子瑜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掐掉电话，加快步伐走到刘队办公室门口。
　　门是开着的。
　　“刘队，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回来了？”刘队倒是一愣，旋即笑道，“正好，人抓到了，在青龙街派出所，你去把人带回来。”
　　王子瑜一脸懵逼，问道：“刘队，青龙街派出所抓的人？那赵元超我们昨天不是带回来了吗？”
　　“当然不是赵元超，是另一个人。”王子瑜道，“今天早上你不是汇报说西街派出所辖区发生了一起故意伤害案吗？嫌疑人已经被他们抓住了。”
　　“啥？”王子瑜脑子有些懵，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第33章 遇到了大魔王
　　“什么意思？”刘队一脸狐疑。
　　王子瑜道：“这案子是我们办的，我们已经找到了侦查方向，结果他们却把人给抓了，这不是……不是瞎搞吗？”
　　刘队脸有些哭笑不得，道：“胡说，什么叫瞎搞？作为警察，惩奸除恶是本分。难道别人明明看到了嫌疑人，却还要假装没发现，等着你去抓？”
　　王子瑜很崩溃：“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这个案子根本不在他们管辖范围之内，这样横插一脚，明显是摘桃子嘛。而且……而且，嫌疑人又不是大街上的石头，哪是随便就能遇到的？估计青龙所巧合之下得到了某个线索，故意抢在我们前面控制嫌疑人的。他们……这是被赵元超的案子给惯出来了……”
　　“惯什么惯？”刘队瞪了他一眼，道，“案子是我们受理的，立案也是我们搞的，你觉得青龙街所吃饱了撑着去帮我们破案？之前赵元超那案子，你这说法还说得过去，毕竟上面关注度高。可现在这么一个故意伤害案，破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个……”王子瑜哑口无言，貌似……是这个道理。
　　“你刚才说你们找到了侦查方向？你准备朝那个方向侦查？”刘队表情平静下来，悠然问道。
　　王子瑜虽有些迷糊，但还是答道：“根据我们的推测，嫌疑人作案动机应该是因为个人恩怨，所以我们打算对被害人的社会关系进行深入排查……”
　　“屁！”刘队爆了粗口，道，“要按你这方向去侦查，这案子一辈子都别想破了。”
　　“为什么？”王子瑜很不服气。
　　刘队嘴角抽了抽，道：“因为凶手之所以对被害人下手，完全是因为认错了人。”
　　王子瑜：（⊙o⊙）…
　　认错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看凶手的作案手法，明显是对被害人恨之入骨，这也能认错？
　　“先别怀疑，据说是买凶杀人……额，伤人，结果交接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小意外，就闹出了现在这样的结果。”刘队说道。
　　王子瑜眼睛顿时变得贼亮贼亮的，买凶……呃，伤人，算是比较罕见的案子，也属于能吸引领导关心、大众关注的案子了。
　　破获一起这样的案件，职业获得感绝对爆棚，说不定还能在某个小报刊上弄个小豆腐块。
　　可想到现在的情况，王子瑜又郁闷了。
　　这样好的一个案子，居然是被青龙所给破了。就仿佛好白菜都被猪拱了一样。
　　忽然，王子瑜心头一动，道：“刘队，青龙所的人怎么知道这是买凶杀人？他们抓到的是直接动手的凶手？还是幕后的人？”
　　“两个都被逮住了。”
　　王子瑜心口一疼，满脸苦逼地道：“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据刚才杨所说，青龙所的警察遇到他们时，这两人正在付尾款，所以就来了个人赃俱获。”刘队不无羡慕地说道。
　　王子瑜一听，更是心痛到无法呼吸。
　　这运气，逆天了吧？自己咋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虽然在公安部门，大家提的都是提升办案能力，总结办案经验，似乎能力和经验决定一切一般，但实际上大伙儿都很清楚，破案，运气很重要。
　　尽管运气这事儿无法摆在台面上说，那会闹笑话的。
　　但谁都希望自己运气足够好。
　　办案，很多时候都有一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之感。
　　拿到一个案子，在街道转角遇到的不是爱，而是嫌疑人，这就再完美不过了。
　　可王子瑜就苦逼了，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是蹲茅坑，明明你已经很努力了，结果只是个屁。而对手却真的就在轻轻松松地拿下了嫌疑人，而且还是买一送一。
　　刘队看着王子瑜被痛苦支配的表情，笑了，道：“好了，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去将人带回来。好好审审，这种会接受别人雇佣的凶手，手底下应该都不干净。”
　　“明白！”王子瑜应了一声。
　　……
　　王子瑜心情复杂地踏入青龙街派出所大门，身后跟着三中队的三位民警。
　　以前刑大的民警到派出所，那都是带着指导工作的天然有优越感来的。
　　可现在，王子瑜不仅感受不到一点优越感，反而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仰望的心态。
　　“不就是抓了两个嫌疑人吗？很正常。”王子瑜试图说服自己。
　　这确实没毛病，以分局刑大的办案数量，平均一天抓一两个人属于常态化的事情。
　　只是……刑大所抓的很大一部分嫌疑人，属于现行犯，真正通过复杂的侦破过程锁定性嫌疑人，继而成功抓捕的人，并不是太多。
　　更何况，刑大的民警数远超派出所，哪怕是青龙街所这样的大所，也比不上刑大。
　　这样一算，王子瑜又抑郁了。
　　“王队，过来接人啊？”坐在值班室的丁卯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虽然今天并不该丁卯值班，但为了能第一时间迎接刑大的同志，将自己的切身感受完美地让对方体会一遍，他不介意帮忙坐镇值班室。
　　王子瑜挤出灿烂的笑容，道：“丁队，你们牛！能不能传点经验，说说看怎么抓住的？”
　　丁卯笑容依旧，内心却纠结得要死，道：“这问题你别问我，我也正懵逼呢。”
　　王子瑜糊涂了，道：“这人不是你们抓的吗？这抓人……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丁卯道：“人！是小慕抓的……额，你知不知道小慕是谁？”
　　王子瑜：“（°ー°〃），谁啊？”
　　他确实不知道小慕是谁。
　　没办法，对于有选择性健忘症的人来说，只听过一次的非嫌疑人名字在其脑海中保留的时间很难超过24小时。
　　“就是昨天抓住赵元超的那位。”丁卯解释了一句。
　　王子瑜这下想起了，昨天他似乎听对方说过抓获赵元超的那位辅警的名字，似乎确实是叫慕什么来着。
　　可想起不代表能接受，他满脸诧异地问道：“那位辅警？”
　　“是的。”丁卯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王子瑜瞬间在风中凌乱，他感觉自己遇到了大魔王……
　　一次抓到嫌疑人，可以说是巧合，可连续两次通过侦查手段找到非现行犯，这就不是巧合能解释了。
　　若不是办案人员有着非凡的能力，那就一定是欧神附体了。
　　“他……是怎么抓到的？”王子瑜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问道，“或者说，他是怎样锁定嫌疑人的？”
　　丁卯耸了耸肩，道：“我要知道，我就去把人给抓了。不过你可以去问问小慕，他应该在办公室。你可得快点，这都快到饭点了，估摸着他要准备去食堂了。”
　　王子瑜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自己是该去问呢？还是不问？
　　问了，感觉有些低人一等，自己可是刑侦大队的中队长，却要在案子上请教一位派出所的辅警，这面子有些放不下。
　　可如果不问，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来。
　　虽说在嫌疑人移交的同时，派出所会出具一份抓获记录，但那玩意儿……看看就得了，没必要较真。
　　因为那确实只是一份抓获记录，上面记录了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某某民警在某某地方发现嫌疑人某某，认为其形迹可疑，将其抓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最终王子瑜的好奇心压住了好胜心，道：“那好，我这就去。”
　　“去吧。他在307，与刘所一个办公室。”


第34章 扎心了，老铁！
　　王子瑜来到307门口，正要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
　　“小慕，你小子不老实啊，快说说，是怎么抓到那两个混蛋的。”
　　王子瑜听得分明，这是刘朝华的声音，其声音中所带的那股子兴奋让王子瑜感到一阵牙酸。
　　这瞬间，他敲门的手停下了。
　　如果听墙角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再美丽不过了。
　　“咦？小王，你怎么到门口不进去啊？老刘应该在办公室吧？”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声音很熟悉，也很浑厚，瞬间将王子瑜给炸醒了。
　　“杨所，我……也是刚到，这不是担心刘所已经去吃饭了嘛。”王子瑜尽量拉扯着嘴角，让人看起来像是笑的样子。
　　门“吱呀”一声开了，刘朝华出现在视野中。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子瑜，道：“小王你怎么上来了？丁卯不是在楼下等着你吗？履行好手续把人带走就行了。”
　　王子瑜讪讪一笑，道：“刘所，我只是想请教一下，你们是如何锁定嫌疑人的。”
　　“运气好而已，正巧遇到。”刘朝华很是随意地说道。
　　杨所看向王子瑜的目光，却像是在防贼，道：“抓捕的经过我刚才不是在电话里向你们刘大队说了吗？”
　　王子瑜：MMP，你电话里说的是抓捕经过吗？最多只能算是抓捕的结果，而且还是极度简化后的。对于案件侦办前的推理、侦查的思路、抓捕前的准备，什么都没说。
　　可惜这样的抱怨王子瑜不敢说出来，憋红了一张脸，道：“杨所，当时我走的急，刘队说的不是很清楚。我这不是想向实施抓捕的同事多了解一下情况，也好学习学习嘛。”
　　杨所和刘朝华对望了一眼，都有些无奈。
　　他们不想让王子瑜与慕远接触太多，原因很简单，就是怕对方挖墙脚。
　　这是有前科的。
　　刑大的辅警不多，但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算是精英。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因为刑大在招人时有一双火眼金睛，也不是刑大在培养人方面更胜一筹。
　　原因就一个，刑大很少直接招聘辅警，只要发现各派出所表现较好的辅警，就跑去找局领导汇报，而局领导，一般都会同意调人。
　　而对于普通的小辅警来说，对于刑大的向往，就仿佛基督教徒对耶路撒冷的向往一样。
　　派出所，给人的感觉就是常年与社区大妈打交道，只有刑警才是纯粹的警察。
　　所以，这样的调动，派出所就像是一失宠的小三，连一点竞争的能力都没有。
　　这样搞下来，刑大的辅警想不是精英都难。
　　对此，每一个派出所，下到民警，上到领导，都是深恶痛绝的。
　　可眼下，杨所发现自己很难杜绝刑大与慕远的接触……
　　这就尴尬了。
　　正在此时，一个人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正是慕远。
　　杨所讪讪一笑，道：“小慕，你就简单给刑大的同志说说抓获嫌疑人的经过吧。”
　　说完，杨所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慕远。
　　虽然杨所不希望刑大与慕远接触太多，但他内心对慕远抓获嫌疑人的经过同样好奇。
　　慕远摸了摸鼻子，看了看站在巷道里的三人，内心满是无奈。
　　说？这有什么好说的？我鼻子闻出来的可以吗？
　　“咳咳……其实我也就是到现场转了一圈，觉得嫌疑人可能会朝某个方向逃走，便寻了过去，谁知道后面还真找着了。”
　　慕远脸上的笑容要多纯洁有多纯洁，简直像个孩子。
　　特别是说到最后那句话时语气中的欢喜劲儿，傻子都能听出来。
　　在场的其他三人自然也都听出来了，所以他们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办案要是这么容易，那也就不需要那么多警察了，全社会的犯罪率至少降低50个百分点。
　　似乎觉得慕远这样的回答太敷衍了，杨所满是歉意地一笑：“小王，抓人有时候也靠运气。”
　　“我觉得说是运气不太准确，应该算是直觉。”慕远正色道。
　　“直觉……这东西，太不靠谱了。”刘朝华说道，“我个人觉得，除了女人在怀疑自家老公出轨时直觉准确到可怕之外，其余的……与天桥上算命的没多大区别。”
　　王子瑜听得是一头雾水。
　　原本他就被慕远的一番话整蒙了，随后三人的对话，更是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直觉和运气，有区别吗？
　　明明都属于玄学的范畴，好不？
　　我们是维护公平正义的警察，不是扬善罚恶的地狱判官，搞玄学，不专业的。
　　开始怀疑人生的王子瑜不得不把自己即将朝着精神病方向发展的思绪给掰回来，想了想刚才慕远的那番话，忽然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
　　“兄弟，你刚才说，你到现场转了一圈？你为什么要到现场去？是不是预先得到了什么线索？”
　　慕远看了看王子瑜忽闪忽闪的眼睛，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不忍的情绪，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线索，我就是在警综平台上查阅各个案件的时候，发现这个案子挺简单的，就顺手办了。”
　　王子瑜：Σ（°△°\\-\\-\\-）︴，扎心了，老铁！
　　神特么简单！难道刑大已经退化到一个简单的案子都破不了的地步了？
　　可面对慕远这番说法，他却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办案这种事情，是以结果论的。
　　案子破了，怎么说都是有理的，哪怕是握着嫌疑人的DNA守株待兔式地破案。
　　案子没破，哪怕你侦查方案多么的完美，调查取证过程多么的严瑾，到最后都是然并卵。
　　君不见各电视台法制节目上的全都是破了的案子吗？谁见过因为侦查过程曲折复杂，但却还未侦破的案子上过电视的？
　　更何况，慕远确实没费多大功夫就将案子给破了，这不是简单是什么？
　　王子瑜决定不在讨论这个话题，太虐了。
　　“听你刚才那番话，你一个人就将两位嫌疑人给抓回来了？”王子瑜忽然道，心情大抵与玩游戏的时候找到了BUG一样。
　　慕远腼腆一笑，道：“这也没什么，我爸从小就给我报了武术班，虽然没得过什么大奖。但这种弱鸡，两三个还是没问题的。”
　　王子瑜感觉内心再次受到了成倍的暴击，他总觉得慕远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弱鸡。
　　或许这是错觉吧。
　　丢弃掉这个错误的想法，重新回归正题，但以他的思维，还是想不明白一个人是怎么把两个人抓住的。
　　正常剧情，不应该都是两个警察抓一个嫌疑人吗？不论是新警培训、还是警衔晋升培训，教官也都是这样教的。
　　他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当即说道：“能打是一回事，可要同时抓住两个人，不是能打就能解决的吧？”
　　这话没毛病，两个人，打不过总能逃走一个吧？
　　慕远脸上带着一丝内疚，道：“我去抓捕的时候，其中一个反抗，被我一警棍把小腿敲断了。剩下那个……就不敢跑了。”
　　王子瑜：你是在骗我吗？你肯定是在骗我！警棍能把腿敲断？这得多大的力气？
　　不对！这似乎不是重点吧？那位被敲断了腿的嫌疑人，总不能还在派出所吧？这与手被打折的赵元超是两码事。
　　手被打折了，至少还能走路。
　　可腿骨打折了，难道抬回派出所？
　　一般来说，这样的嫌疑人会直接打120弄到医院去，然后安排一两个民警守着。
　　杨所一副瞬间恍然的样子，道：“对，有一个嫌疑人确实被敲断了腿，现在应该已经送到医院了，就在西华市第三医院。”
　　王子瑜：╮（╯＿╰）╭


第35章 习惯了就好
　　王子瑜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情离开青龙街派出所的，反正感觉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混乱状态。
　　以至于其他三个警察簇拥着将那唯一的嫌疑人带上警车时，他还像一只呆头鹅一般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
　　不管离开的几人是何种心情，慕远现在是极高兴的。
　　一不小心抓了两个人，又给他带来了12点侠义值，这让他很满足。
　　加上之前账上剩下的11点，一共就有了23点侠义值了。
　　另外，系统还暂扣着周军的侠义值没有发放，估摸着办完周军抢劫案后侠义值至少能破30。
　　就算用来抽奖，都能抽三次了。
　　他忽然有种土豪的感觉……呃，错觉。
　　当然，这还不是最大的收获，真正让慕远感到兴奋的，还是这个故意伤害案的告破，让他那主线任务“自强之心1”的完成进度变成了2/3。
　　由此看来，这起故意伤害案也是符合系统对重案的定义的。
　　只要再完成一件重案，他就可以得到高级痕迹检验技术了。
　　虽然这项技术等级不高，但其重要性却丝毫不低。大部分刑事案件的破获，都与痕迹检验密不可分。
　　“哎，最近的思想有点飘了，这样不好。”慕远站在前往5楼食堂的电梯里，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站在旁边的杨所狐疑地看了慕远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笑容，好熟悉啊！
　　每次送精神病人去精神病医院的时候，那围栏里的一张张笑脸不都是这样子的吗？
　　“小慕？”
　　“啊……杨所，有什么事？”
　　“没事，看你在发呆，想什么呢？”
　　“呃……”慕远道，“想案子呢。”
　　杨所笑了：“你小子，天生就是办案的材料。不仅有天赋，还能钻得进去。现在啊，肯真正去钻研案子的很少了，发了案，就去找监控。一旦没了监控，就抓瞎了。”
　　刘所也跟着道：“可不是嘛。这才两天时间呢，被你抓到的犯罪嫌疑人都已经有五位了，还都不是现行犯。不过你小子也得低调点，就刚才，估计是将王子瑜给弄得怀疑人生了。……你至少得表现出这案子很难的样子嘛，这样对方心里也能好受点。”
　　慕远暗自瘪了瘪嘴，你如果脸上这笑容不那么灿烂，你这话我就信了。
　　虽然在内心对刘所的口是心非鄙夷万分，但脸上却是无比真诚地说道：“刘所，这案子确实不难嘛。如果我破了这案子，再反过来说这案子有多难破，岂不是自吹自擂？”
　　还有一句话慕远没说，也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以后只要自己还在华成区分局工作，估计这种打击会变得常态化，自己总不能为了照顾别人的感受，每次都说自己破的案子有多复杂吧？
　　他的脸没那么厚。
　　再说了，这种事情，习惯了就好。
　　就仿佛学渣从来不会去与学霸比成绩一样，只要不对比，就不会有伤害了。
　　杨所和刘朝华全都是一副便秘的样子，虽然他们也觉得慕远这说法没毛病，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们不约而同地决定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刚才刘朝华说王子瑜怀疑人生，其实何止是王子瑜啊，他们自己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
　　在青龙街所案侦中队的努力下，两天时间，周军抢劫他人财物案，就变成了周军系列抢劫案。
　　经过与西华市各办案部门密切联系，一共串并案七起，算是创下了十年来青龙街所刑事案件串并的记录。
　　其实谁都知道，周军这些年犯下的案子绝对不止这七起，但有些案子因为时间太久，证据灭失了。而周军本人又是一个老奸巨猾的惯犯，自是不会主动承认。
　　能串并七起，已经是了不起的成绩了。
　　这份成功，与案侦中队不辞辛劳地对近年来全市发生的类似抢劫案细致筛查密不可分，而慕远也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他的专家级犯罪心理画像技术，使得他在审讯过程中更容易把握犯罪分子的心理变化，结合犯罪过程中的一些行为特征，攻破嫌疑人心理防线的几率自是大幅度提高了。
　　这样的表现，比慕远接连抓获嫌疑人更容易让人信服。
　　谁让慕远的抓捕过程确实太玄学了呢？
　　而大师级犯罪心理画像技术表现在审讯过程中，却是一种技巧的展示，虽然也存在一定的技术碾压，但别人多少能看明白一些。
　　如果之前有人说慕远能抓获嫌疑人是靠运气，那么经过周军案的串并审讯工作之后，他的硬核警察的形象算是树立起来了。
　　当然，这种硬核，不仅表现在侦查技术上，还表现在抓捕过程中。
　　毕竟四次抓捕，就有两个嫌疑人骨折，这确实够硬的。
　　若是常规情况下，这种现象绝对够拉到领导办公室谈话了。可慕远这两次都算是有客观因素存在，再加上其优秀的表现，也就没人去苛责这些细节了。
　　当这个串并七起的抢劫案以一份专题报告的形式送到分局局长办公室时，老局长刚看完一份文件，悠闲地呷了一口茶。
　　“局长，这是青龙街所送来的简报。”办公室副主任张跃光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
　　张跃光年龄不大，能担任办公室副主任自然也是有一定能力的，文字功底非常突出。
　　只是几年时间熬夜打磨材料，让他的头顶部位有些反光，典型的农村包围城市格局。
　　局长顺手接过，看到标题，差点没一口茶给喷出来。
　　“青龙街所破了件连环抢劫案？”局长震惊了。
　　他迅速看完内容，却是难以置信。
　　以前青龙街所不是没有破过刑事案件，但大多都是现行案，不需要什么高端的侦查手段，最多也就是抓到人后顺藤摸瓜收集证据。
　　可这抢劫案却不太一样，民警赶到现场时，嫌疑人已经逃离，民警觅迹追踪，仅仅十多分钟时间，便在一公里以外将嫌疑人抓获。
　　不仅如此，此后更是以这嫌疑人为突破口，连破七起抢劫案，这绝对算是一场辉煌的胜利，哪怕是放在刑大，也够去大排档小小地庆祝一下了，更何况还是在派出所。
　　不过，真正让老局长觉得难以置信的，还是里面出现的一个名字：慕远。
　　在简报中，这是除了嫌疑人之外出现得最多的一个名字。
　　这类案件侦办类简报，嫌疑人属于绕不过的坎儿，而办案人员出现频率太高，却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人在案件侦办过程中发挥出了别人无法替代的作用。
　　慕远，老局长虽然年老，但却不至于忘掉这个名字，因为就在两天前，他亲自主持会议决定为慕远申报个人三等功。
　　“独自追踪，抓捕嫌疑人。”
　　“协助审讯，在有限证据的情况下，以巧妙的语言，攻破嫌疑人心理防线，使得其不得不如实招供。”
　　“踏实肯干，夜以继日地投入到案侦工作中。”
　　老局长嘴里念叨着：“这哪是什么工作简报啊？压根就是一篇个人优秀事迹材料嘛。都快可以拍成电影了。”
　　老局长倒不认为青龙街派出所故意编纂了谎言，毕竟若是造假，是经不起验证的。
　　更何况慕远只是一位辅警，青龙街所完全没必要为其站台。
　　“看来果然是一个好苗子！”
　　老局长无法抑制对慕远的好奇，这些年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见到一个人。
　　正想着是不是要给杨新军打个电话，让他带着慕远到局里一趟，结果却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请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李局顶着一张灿烂的笑脸走了进来。
　　“老李，你没事儿跑我这里来干嘛？”局长表情轻松惬意，但内心却很谨慎，他与老李搭档了十多年，哪能不知道对方的脾性？
　　一般情况下，对方这般表情找上自己，准没什么好事。
　　李局笑笑，道：“没事儿就不能过来窜窜门子？”
　　说着，他右眼悄悄朝办公桌上瞄了一下，顿时光明大放，道：“局长，这份简报你也看了？”


第36章 脸是什么东西？
　　局长看了李局一眼，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那份足有四页的简报。
　　身子向后舒坦地一靠，笑道：“刚看完，青龙街派出所干的不错。这案子办的很漂亮，回头给政治处交代一声，找个媒体做一番报道，对于提升群众的安全感有好处。”
　　“这是应该的。”李局笑道，“我刚才也看了这份简报，我发现慕远这小伙子，真是天生当警察的料！”
　　局长道：“我看你是想说他是天生当刑警的料吧？”
　　“就是这个意思。”李局脱口便道。
　　说完之后，他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是被领导给看穿了啊，当下讪讪一笑，道：“领导，我这也是大实话嘛，就慕远表现出来的办案能力，确实是天生当刑警的料嘛。”
　　“所以呢？”
　　李局尽量用期待的表情掩盖内心的尴尬：“您看能不能给杨所长说一声，将慕远这小伙子调到刑大去？哪怕只有三个月，我相信对我们局的案侦工作都是有很大帮助的。”
　　局长横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道：“你怎么不自己去？你怎么说也是副局长嘛，去沟通一位辅警的工作调动，应该不成问题吧。”
　　作为一位老刑侦，李局察言观色的本是虽不能说是满级，至少也是处于高段水平的，哪能听不出局长话里的揶揄之意？
　　但为了把人挖过来，他也只能认了。
　　“领导，这青龙街派出所毕竟不是我分管的部门嘛，贸贸然地去说，别人会说闲话的。”
　　“那你可以先与王局长沟通嘛，青龙街所是他分管的。”局长可是老油条了，怎么可能轻易入局。
　　李局顿时变成了苦瓜脸，道：“老王那儿我已经沟通了，结果那家伙跟我打马虎眼呢，说什么对方是主动找上青龙街所进行实习的，不算是入职的工作人员，不方便调动。”
　　局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有道理。”
　　（;′??Д??`），李局想哭。
　　“领导，理是这个理，这我认。可这么好一个苗子，放在派出所不是太可惜了吗？刑大这边压了这么多案子，把慕远调过来，说不定就能破了呢。”
　　局长瞪眼道：“你这话可就唯心了，慕远办案能力强是没错，但你要说他逮到一个案子都能破，这就是瞎吹了。”
　　李局腆着脸笑着，道：“我只是说可能嘛，又没说一定。都是搞侦查出来的，案侦上的事情，只要没有最终盖棺定论，哪敢说个定准呢？可真要是能破一两个大案，那就赚了嘛。局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就在前天，慕远已经帮我们破了一件案子了。”
　　“哦？”老局长讶异地问道，“我看这简报，慕远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忙这个抢劫案吗？还有时间帮刑大破案？”
　　李局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不过为了能把人要过来，能破案，脸是什么东西？不要也罢。
　　“在青龙街所办理连环抢劫案的时候，我们不是向市局申请了几个市级权限嘛，以方便对全市的抢劫案进行串并。结果，慕远这小子在浏览案件的时候，发现了刑大立的一起故意伤害案，就顺手给破了。用他的话说，这案子挺简单，费不了多少时间。”
　　“结果呢？他花了多少时间破案？”
　　“估计……就一两个小时。”
　　局长眉头一皱，问道：“既然案子很简单，为何刑大没能破案？”
　　“案子是当天凌晨受理的，刑大还在继续侦查，不过侦查方向搞错了。”
　　虽然是打定主意不要这脸了，但脸皮还是有些烫，毕竟刑大是他分管的部门。
　　局长这下真的震惊了，以前他觉得本局刑大的办案能力还是很强的，破了不少的大案要案，可一对比慕远这个辅警，居然还是个弟弟啊！
　　“是不是存在一定运气成分呢？”
　　李局倒是很想点头，可他真说不出口，苦笑道：“慕远是怎么侦查的，我们不太明白。不过刑大最先考虑的侦查方向是符合正常思维逻辑的，只是……与案件事实不相符罢了。”
　　（慕远：你思维才不正常，你全家都不正常。）
　　局长明白了，却又糊涂了。
　　他面色不虞：“你们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慕远是怎么破案的？不明白不会问啊？我想慕远不至于拒绝回答吧？”
　　李局双手一摊，委屈地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刑大，他们也很绝望啊！慕远倒是说了，他是通过案情和现场的情况，分析判定嫌疑人可能逃跑的方向，然后跟上去，于是就把嫌疑人给逮住了。”
　　“他如何分析的？”
　　“他说是……直觉。”
　　老局长：!!!∑（?Д?ノ）ノ，还有这操作？
　　半晌后，老局长自语道：“直觉啊，真是个好东西。”
　　李局殷切地看着老局长。
　　老局长陷入沉思，手指习惯性地轻敲桌面。
　　李局颇有些激动，看来这事儿有谱了。
　　须臾，局长说道：“你给杨所长打个电话，让他先到局里来一趟。”
　　李局：￣□￣｜｜，意思是说着锅还是得自己背？
　　“好吧！”李局无奈应道，他估摸着自己是躲不过的。
　　“算了，马上中午了。你先通知他，让他下午过来。”
　　“行！”
　　“对了，慕远的三等功什么时候能批下来？你问过没有？”
　　“昨天我才刚问过，今天下午就能签。马副市长下午回市里。”
　　“那就将表彰大会定在下周一吧，你看如何？”
　　李局内心将刑大那群人骂了一遍，淡定说道：“我倒是没意见，领导你决定了就行。”
　　……
　　对于局里领导对自己的关注，慕远一点探究的心思都没有。
　　这几天所取得的战果，虽然也给他带来了一点点成就感，但他对此却是拒绝的。
　　“尼玛，小统子，你特么的脑子有坑是吧？”
　　“主人，请说人话。”
　　“这两天破了七起抢劫案，凭什么我的自强之心任务的完成进度还是2/3。”
　　“我看是你脑子有坑吧！就抓了一个人，还想本系统给你认定为多起案件？”
　　慕远：“（?へ?╬），警察内部计算案子不都是这样计算的吗？”
　　系统：“给你一个白眼（′???"），并表示不想理你。”
　　“……”


第37章 这是在嘲笑我吗？
　　无法沟通，慕远就很绝望了。
　　眼看着今晚11点任务就到期了，难道自己要放弃？
　　先不说这是主线任务，自己不能放弃，便是那任务奖励的高级痕迹检验技术，都足够让自己哭晕在厕所里了。
　　这两天慕远已经与小统子进行过一次不怎么友好的交流，对高级痕迹检验技术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
　　虽然从技术等级上来说，高级技术相比专家级、宗师级很LOW，但痕迹检验技术牛逼啊！
　　痕迹检验，是刑事科学技术主要学科体系之一，包括手印、足迹、工具痕迹、枪弹痕迹、交通痕迹、爆炸痕迹和特殊痕迹，以及现场勘查等多个方面。
　　一个人能在某一方面有所建树，便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而慕远若能拿下高级痕迹检验技术，分分钟成为一位全面型刑事科学技术专家——尽管这个专家不是顶级的，但胜在全面啊！
　　这就更不用说这杠精般的系统盯上了自己的颜值，万一任务没完成，面临的惩罚就太恐怖了。
　　鬼知道这脑子有坑的系统会不会拿捏不准惩罚的度，把自己给搞毁容了？
　　不寒而栗啊！
　　可现在要在短短十多个小时里破获一起满足重案标准的案件，也太特么困难了。
　　这里面的难点不在于如何破案，而在于有没有这样的案子让自己破。
　　刑大的积案中无疑有很多重案，但现在的自己除了鼻子比较靠谱之外，对其他方面的能力是一点自信都没有。他自然也就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什么案子都能破。
　　至于那大师级犯罪心理画像技术，虽然确实牛掰，但却属于辅助类技能，不像气味鉴别技术，可以对破案提供直接帮助。
　　以自己眼下的能力，要破案，还得找现案。
　　在过去两天里，慕远已经很努力地去搜索适合自己攻克的案件了，可结果并不理想。
　　从警综平台上反应出的信息，他所找到看到的现案，要么已经被案侦部门破了，要么就是那种他拿到也只能抓瞎的案子。
　　这就没法搞了。
　　难道寄希望于剩下这十多个小时发生一起其他人破不了、且又适合自己侦破的大案子？这怎么看都不靠谱。
　　慕远从来都不会将命运寄希望于老天，这次也不例外。
　　看了看系统账户上的侠义值，足足49点，煞是耀眼。
　　其中4点是这两天在他自告奋勇地协助处警过程中带回来了四位打架斗殴的违法行为人，行政拘留后为其贡献的。
　　剩下的侠义值，则全是周军系列抢劫案的功劳。
　　没错，仅仅这一个抢劫案，就为慕远提供了22点的侠义值，妥妥的大赚。
　　这也给慕远提了个醒，以后抓到嫌疑人，尽量把他这辈子所犯的事全给挖出来。
　　“试试吧！万一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再次打开系统的抽卡界面，目光艳羡地看了一眼十连抽，然后才看向那单次抽卡的区域。
　　意识轻触“抽一次”，与第一次抽卡一样，图案飞速旋转，比赌神手中的扑克牌还溜。
　　很快，牌组停止旋转，眼前只剩下一张卡。
　　慕远的脸瞬间变紫、变黑……
　　精力药剂。
　　尼玛，是因为没洗脸吗？
　　这绝不可能，抽卡靠的是运气，绝对不是看脸。
　　为什么？因为慕远对自己颜值有信心，如果这玩意儿是看脸的，自己估计连盘古斧都抽出来了。
　　他内心对这鬼系统充满了怨念。
　　别的卡牌手游虽然坑了些，但也会在首次抽卡时放点好东西出来，这也是一种营销策略。
　　可这系统倒好，一开始就给自己连出两次垃圾，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太特么傲娇了。
　　倒不是说精力药剂不行，关键是这玩意儿只值2点侠义值啊！怎么看都是亏。
　　慕远目光缥缈地看着卡上那蓝色小瓶子：“嗯，只是运气差了点而已。”
　　现在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根据概率学原理，一个人很难连续三次掷出同样点数的骰子。
　　而自己，已经连续两次抽中精力药剂。
　　“抽一次！”
　　牌组再次旋转起来，那扭动的姿态分外妖娆。
　　“我ヽ（｀⌒′）?┻━┻︵┻━┻！！！”
　　这都特么什么事啊？连续三次精力药剂？这是在嘲笑我吗？
　　（???_??）?，老子精力一直很旺盛！
　　“再来！”
　　慕远不服输，概率学不太靠谱，但根据多年游戏砸装备的经验，爆了三次后，下一次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抽一次！”
　　一张张卡牌漫天飞舞，像柳絮、又像苍蝇……
　　画面定格在一张卡牌上。
　　“=????=????（●???●---），卧槽！牛逼啊！”
　　慕远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眼中冒着一颗颗的小星星，呃，小心心。
　　卡上画的是一张玉符，璀璨夺目，闪烁着幽蓝色光芒。
　　“时光回溯符（初级）：可在宿主意识中回溯指定历史时间段指定视野的画面。回溯有效期：10天；使用剩余时间：10分钟。”
　　慕远按捺着内心的激动，轻触时光回溯符，一股细微的意识传递到脑海中，他莫名地明白了这时光回溯符的用途。
　　说直白点，这张符可在宿主、也就是自己的意识中回溯十天内的任意场景，前提是自己必须站在相应的方位上。也就是说，回溯画面的视野与自己使用时光回溯符时自身视野是一致的。
　　这是什么？是神器！
　　妥妥的神器。
　　破案为什么这么困难？因为犯案的人一般都会选择无人或无第三者在场的时间、地点下手，除了嫌疑人本人，无人知道案发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警察破案的过程是什么？就是通过收集各方证据、还原犯罪经过的过程。
　　而这时光回溯符，完全就是抛弃一切过程，直指本质。
　　对于侦办案件的人来说，这不是神器是什么？
　　老子现在巨牛逼！
　　什么？你说这是作弊？我是挂逼？
　　滚粗！大爷我本来就是挂逼！系统都有了，这就是最大的挂。
　　当然，慕远也知道，这玩意儿也不是万能的。
　　要使用它，必须得有两个前提。
　　第一，必须确定案发时间。
　　这玩意使用剩余时间只有10分钟，也就是说必须将案发时间精确到10分钟的区间内，否则用了也是白搭。
　　第二，必须确定案发地点。
　　这东西无法主动确定所需要回溯的视野，只有提前确定了案发地点，才能还原案发过程。
　　而且，就算满足了这两个前提，也不一定就能保证破案。毕竟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一股存在于脑海中的意识流，而要最终将嫌疑人绳之以法，必须拿出让检、法机关认可的证据。
　　总不能胡搅蛮缠地说：我说的就是证据吧？
　　但不管限制条件有多少，都无碍时光回溯符是一件神器的事实。
　　忽然，慕远心中一动，既然自己在抽卡界面得到了这枚时光回溯符，那是不是就可以在商城中购买呢？
　　想到这里，慕远激动了。
　　这岂不是表示，以后只要是十天之内发生的案子，在自己面前将全无秘密？
　　时间限制？呵呵，我有无数的十分钟，还怕你限制？
　　至于地点，大不了多试错几次，慢慢来嘛。


第38章 这就是一精神病
　　迅速打开商城界面，他愕然发现商城栏中并没有任何玉符。
　　呃，物品倒是多了一件，却是一个钟表状的图标。
　　简单查看了一下，发现这果然是与时光回溯符有关的商品。
　　它是一种时间充值道具，可以为时光回溯符补充可使用时间。
　　慕远见此自是喜出望外，这代表着自己的想法成真了。
　　以后可以无限使用时光回溯符，这是多美丽的一件事情？
　　时光回溯符，配合自己的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堪称侦查界的北冥神功配六脉神剑啊！
　　可慕远激动的心情没能持续太长时间，当他看到这时间充值价格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10分钟就需要100侠义值，怎么不去抢啊？
　　自己赚侠义值容易吗？忙活了这么多天，所得的侠义值一共也才59点，按照比例兑换，还不够六分钟呢。
　　六分钟能干嘛？太不持久了。
　　看来想要将时光回溯符当常规道具使用只能存在于梦境中了，好钢要使在刀刃上。
　　反过来想想，自己这次抽中价值100侠义值的时光回溯符，不仅将之前抽取精力药剂亏损的补了回来，还让价值翻了一倍以上，心情瞬间就很美丽了。
　　果然，看待一个问题得有辩证思维，若是一味地钻牛角尖，人生就太痛苦了。
　　学会多角度分析，至少还能苦中作乐不是？
　　10分钟时间虽然不长，但如果都用在刀刃上，还是能发挥极大价值的。
　　有时候一个案子能否破获，就在那关键的一两秒时间，这样算下来，10分钟还是很长的。
　　只不过在无证人在场或者无监控视频的情况下，要将案发时间精确到秒级，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甚至精确到分钟，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对慕远而言，这或许是一个目标，一个任重而道远的目标。
　　“尼玛，想这么远干嘛？”慕远暗自思量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案子才是最要紧的。”
　　主线任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三件重案本就已经完成了两件，要是折在最后一件上，就太亏了。
　　继续在警综平台中找，这是慕远唯一的手段。
　　一直找到中午，慕远共翻查了十余件近十天的未破案件，结果却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
　　“范围还是有点狭窄！”慕远吐糟了一句，便在刘副所长的吆喝声中钻进了食堂。
　　慕远现在虽是一位辅警，但在食堂里却从来都是与杨新军等几位所领导同桌。
　　对此慕远本是拒绝的，但怎奈自上班以后，慕远每天手头上都握着案子，而且每天都有新进展。
　　国人历来的习惯，便是在饭桌上谈事情，特别是平日里几位所领导很难聚在一起，很多事情就拿在饭桌上讨论了。
　　青龙街所领导这几天最关心什么？当然就是案子。或者说直白一点，就是慕远所办的案子。
　　所以每天吃饭的时候，慕远便不可避免地被叫了过去。
　　慕远原本以为今天会是例外，毕竟周军系列抢劫案已经破了，哪知道自己刚把餐盘装满，一个熟悉而又洪亮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小慕，快点过来坐，谈点事情。”
　　这是杨所的声音，很彪。
　　慕远犹豫了一秒，虽然他很想专心致志地与餐盘里的美食深入交流，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还是过去了。
　　“小慕，周军抢劫案侦破工作现也算是暂告一段落，剩下的逮捕、起诉程序就交给案侦中队算了。你这没日没夜的忙了近三天，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今天是周五，下午……”
　　慕远正吃着一块红烧肉呢，也顾不得嚼了，直接一口咽下，道：“杨所，我一点都不累，还能继续办案。”
　　“不行，你必须休息。”杨所板着一张脸。
　　慕远仰起头，认真地道：“杨所……”
　　“这是给你安排的任务。”
　　慕远顿时欢喜起来，是任务你早说啊——早说我早就拒绝了。
　　这几天自己除了头疼自强之心1这个主线任务之外，便是想着如何尽快完成警察的自我修养这一扯淡的任务。
　　任务是扯淡了点，但奖励一点都不扯淡，为了十连抽，做几次铁头娃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现实与理想终归是有一些差距的，他虽然一门心思地想要完成这一任务，但由于这几天他一直忙着周军这个案子，领导也都看在眼里，所以没有人给他安排任何非侦查任务，他就算想头铁拒绝，也没可拒绝的。
　　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就算不是为了那主线任务，也得为了拒绝而拒绝。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这辈子都跟案子耗上了。
　　“杨所，休息什么的真不用。我最多保证今天晚上不熬夜。”慕远完全一副办案狂的模样。
　　杨所与赵副所长等人对望了一眼，都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现在这个时代，说喜欢加班，那是昧着良心说的。
　　对于警察而言，绝对是最厌烦加班的。
　　但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却又不得不加班，这是一种责任，永远无法拒绝的责任。
　　可慕远倒好，他不是因为无法推卸的责任逼迫着工作，而是主动找事情做。这从前天帮刑大把那雇凶伤人案给破了便可看出端倪。
　　这是一个真正的工作狂。
　　看着几位领导的表情，慕远哪能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
　　（?_?），我也是被逼的！
　　杨所犹豫了一下，自己刚才已经把几件案子的后续工作安排给其他人了。
　　只要没有工作可做，在所里不也一样是休息？
　　“那好吧。”
　　慕远脸上笑容更灿烂了，看了看任务面板，终于又成功拒绝了一次，不容易啊！
　　可这表情在其他人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已经不是工作狂能形容了，这是个疯子！用书面语表述，这就是一精神病。
　　不管双方作何想法，这件事情算是讨论结束了。
　　……
　　下午刚上班，杨所被一个电话召唤到了局里。
　　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愤懑。
　　正巧走在过道里的刘副所长笑呵呵地道：“所长，都星期五了，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要不晚上去喝两杯？”
　　“算了，没心情。”杨所郁闷地道，“小慕呢？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刘副所长微微一愣，道：“他在自己办公室呢，你不是让他下午休息吗？难道又有什么事？”
　　杨所犹豫了一下，道：“你跟我进来一下。”
　　刘朝华微张着嘴，这又是咋了？
　　跟在杨所屁股后面进了办公室，杨所却顺手把门给关了。
　　“所长，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刘副所长一屁股坐在杨所对面。
　　杨所在椅子上坐下，道：“局里准备把慕远调到刑大去？”
　　“什么？”刘朝华瞬间蹦了起来，“凭什么？”
　　杨所看着他，不说话。
　　刘朝华直愣愣地站着，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几秒后，他颓然坐下。
　　胳膊能拧过大腿吗？局里要调一个派出所的人，还需要与你商量？
　　以前这种情况又不是没发生过，派出所哪一次成功地把人留住了？
　　只是以前调去的那些人，却没让刘朝华感到这般的难以割舍，至少他从警这十多年里，从来没见过有人在侦查办案天赋上超过慕远的。
　　这也是刘朝华反应会如此之大的主要原因。


第39章 绝对是套路
　　忽然，刘朝华目光一闪，道：“小慕既不是局里聘用的辅警，也不是在编民警，凭什么调人？”
　　“前天政治处那边给我打了电话，说局里决定给小慕发工资，而且是以技术岗位辅警给工资。当时我觉得这对小慕也有好处，所以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刘朝华愤愤然地道：“这绝对是套路。”
　　杨所道：“套不套路先不讨论，我们怎么才能想办法把小慕留下来？”
　　“这……是哪位局领导的意思？”
　　杨所闷闷地说道：“通知我去局里的是李局，跟我谈这事的是高局。”
　　刘朝华瞬间哑火。
　　他耸耸肩，无奈道：“一把手都发话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刑大是小儿子呢？什么都照顾着他们。我们这些派出所，爷爷不疼、姥姥不爱。”
　　杨所沉默片刻，道：“其实我们也都能想到，以小慕的能力，真要进了公安系统，也不可能在派出所呆着。可我之前觉得，不管怎么说，小慕实习的这几个月，应该还是能一直呆在我们所里的。哪知道这才不到五天时间，就有人坐不住了。”
　　说到最后，杨所声音中都带着一丝苦涩。
　　忽然，刘朝华心头一动，道：“所长，我突然有个想法，你看合适不合适。”
　　“说说看。”杨所没多大信心。
　　刘朝华道：“虽然局里同意给小慕发工资，但小慕终归只是实习的，而且他是自己找到我们派出所来的，并不是公安院校分配的。这种情况下，只要小慕自己不愿意调到局里，局里也不可能强行调人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以小慕对办案的那股子疯劲儿，你觉得他听说了可以调去刑大，还会不同意？”
　　“这个……”刘朝华确实没底了。
　　这个神经病……
　　“不过……”杨所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喜色，“或许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刘朝华迫不及待的问道，整个青龙所，他绝对是最不希望慕远调走的。
　　杨所道：“小慕之所以进了我们所实习，是因为他找了市局的冯钊给我打过电话。据老冯当时说，小慕是他一个战友的侄子。如果我们找老冯侧面向小慕吹吹风，我想小慕应该会留下来的。……毕竟只是两三个月实习期。”
　　刘朝华面露喜色，这法子确实可行。
　　当时冯钊找上杨所，杨所也算是卖了个人情，虽然这人情很小，可现在杨所反过来找对方帮忙，想来对方也不好拒绝不是？
　　杨所顿了顿，很是无奈地说道：“只不过……就为了把小慕留下来实习，搞得这么复杂有必要吗？”
　　刘朝华脖子一横，道：“怎么没必要？所长，你这想法绝对要不得。你想想，以小慕的办案水平，两三个月我们能破多少案子？辖区群众的安全感绝对能大幅度提升，这一年的综合评价妥妥地站在全局第一方阵。再说了，小慕本来就是在我们所学习，是刑大先不要脸过来抢人的。”
　　“咳咳……”杨所摸了摸鼻子，道，“别说得这么难听嘛，都是为了工作。”
　　……
　　中午吃饭后，慕远就坐在了办公室的电脑前，搜索着适合自己下手的案件。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绝对是慕远最不希望的结果。
　　所以最后这十个小时，必须得找一个重案破了。
　　平台上的案件确实很多，哪怕是将发案时间限定在最近十天，整个西华市也有数百件之多，而且还是刑事案件。
　　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作为省会城市，西华市在全国同级城市中，绝对算得上是治安良好的典范。
　　可要将这数百件案件逐一筛选，从中找出适合自己侦破的案件，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需要对卷宗中的各类证据材料、现勘报告等逐一分析研判，工作量太大。
　　可不管多难，该做的还是得做，除非他放弃。
　　到下午四点，慕远完成了对30余件案件的筛查，可谓神速。
　　但这里面没有一个可下手的，慕远也很绝望。
　　大部分未破案件，都属于侵财类案件，其中又以盗窃和诈骗居多。
　　诈骗类案件，除非金额巨大，否则绝对算不上重案。
　　更何况诈骗案件又以电信诈骗为主，对慕远来说，不论是那比猎犬还要灵敏的鼻子，还是堪称神器的时光回溯符，都是派不是用场的。
　　至于盗窃案，能知道嫌疑人什么时候潜入现场作案的，那基本上都有监控视频佐证，这类案件一般都被破了，轮不到慕远来操心。
　　剩下的那些，鬼知道嫌疑人是什么时候到的现场？
　　无法将嫌疑人作案时间控制在十分钟以内，慕远不敢拿自己那唯一的时光回溯符去冒险。
　　慕远揉了揉跳的厉害的太阳穴，感觉有些疲倦。
　　这几天为了周军系列抢劫案，他和案侦中队的一群人加班加点，做了大量工作，才算完美完成七起案件的串并，说不疲倦那是骗人的。
　　可现在为了完成自强之心1这一任务，慕远也只能硬扛着。
　　“要不喝一瓶精力药剂，试试口味？”慕远意动。
　　“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万一精力过剩咋办？”
　　“会不会有毒？”
　　最后这想法有些过了，有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倾向。
　　也不想想，系统真要搞他，有必要在精力药剂中下毒？迫害妄想症！
　　最终，他咬了咬牙，意念一动，一个小玻璃瓶出现在手中，里面晃动着蓝色的液体。
　　他内心一面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小动物试试效果，一面却打开了瓶盖。
　　瓶口对嘴，脖子一仰，那不过两三毫升的蓝色液体瞬间倒进了嘴里，顺喉而下。
　　“入口柔、一线……”
　　慕远瞬间止住脑子里犯二的念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透明玻璃瓶。
　　自己需不需要把舌头伸进去舔干净？亦或者弄点开水涮一下？
　　还有这玻璃瓶，虽然看着像玻璃，但毕竟是系统出品，鬼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万一别人捡到拿去化验怎么办？会不会查到自己头上？
　　如何才能完完全全地毁尸灭迹？这是个技术活儿，必须好好规划规划。
　　不过眨眼时间，慕远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个念头，与刚才疲倦到大脑迟钝的状态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就在慕远考虑是不是应该找个玻璃厂，将这瓶子拿去回炉重造的时候，手中却微微一轻，那透明玻璃瓶居然像风化一般，化作轻烟消失了。
　　“牛逼！”
　　没了瓶子的后顾之忧，慕远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状态上。
　　“牛逼！”
　　后面这句话，自然是对精力药剂效果的赞叹。
　　如果说在服用之前，他就像24小时没有合眼，整个人仿佛要挂了一样，那么现在他就像是已经美美滴睡了一觉，大脑清明，完全处于一种巅峰状态。
　　目光再次停留在显示器上，慕远发现自己筛查案件的效率至少是之前的三倍，思维极其活跃，这让他兴奋不已。
　　正准备大干一场，忽然电话响了。
　　拿起一看，居然是刘叔打来的，这让他有些惊讶。
　　“刘叔？”
　　“小远，在派出所干得咋样？”


第40章 他还能咋地？
　　慕远感激地道：“很好啊！所里的领导对我都挺照顾的。还得多谢刘叔你当时帮忙呢，不然估计我都进不了这门。”
　　“谢什么谢。我和你爸是过命的交情，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虽然隔着电话，慕远也能想象出刘叔那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浓了一些。
　　“我爸……还不知道我的事情吧？”慕远试探着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你小子准备一直瞒着？这也不是个事儿啊！等你招警考试之后，政审什么的也绕不过他。”
　　慕远很硬气地道：“那时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他还能咋地。”
　　“呃……”刘叔不说话了，“你小子可得想好了。”
　　“放心吧，刘叔，我爸的性格我还不知道？等到政审的民警到了家里，他还好意思当着同事的面揍我不成？”
　　说完，慕远好奇地道：“刘叔，你打电话过来，总不会就为了这事吧？”
　　“哦，本来有点事情的，不过听你说所里的领导对你挺照顾的，我也就没啥可说的了，你就好好在青龙所实习吧。对了，招警考试报名就是这两天，这名你报了没有？”
　　慕远虽然有些迷糊，但也没多问，只是答道：“报名不是有五天嘛，这两天事情比较多，还没来得及呢。”
　　刘叔道：“还没报啊？有没有想过回老家这边来？虽然这边只是地级市，比不上西华这样的省会城市，但也是省内第二大城市嘛。”
　　慕远很坚决地说道：“还是不回去了，本来老爸就挺反对我当警察的，要是还整天穿着警服在他面前晃悠，他还不跟我急啊？”
　　“那就当我没说。”刘叔笑呵呵地挂了电话。
　　慕远一脸迷糊地看着手机。
　　（°o°；）
　　什么鬼？
　　以刘叔的性格，绝对不会这般没头没脑地打电话过来吧？
　　担心自己在派出所受欺负？
　　那就更不可能了，这位从警近三十年的老警察，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天下公安是一家，怎么会担心自己在派出所受欺负？
　　正在这时，刘朝华推门走了进来。
　　“小慕，还在忙啊？我说你也该休息休息吧。年轻人有冲劲是没错，但你也应该知道，案子是永远办不完的。”
　　慕远认真说道：“谢谢刘所关心，没关系的，我精神好着呢，再连续熬个两三晚上都不成问题。”
　　刘所瞬间认怂：“可别！之前可是说好了，今晚不熬夜。”
　　他确实怕了，真要熬出个三长两短，那麻烦可就大了。
　　“不熬夜，最多11点就睡觉。”慕远给出保证，反正过了11点，任务若是没完成，熬夜也不管用。
　　刘所点了点头，在自己座位上坐下，不经意地问道：“小慕，如果局里准备调你去刑大，你去不去？”
　　慕远现在头脑可灵活了，如果去天桥上摆摊算命，绝对能把人忽悠瘸了。
　　刘所这话一出口，他立刻就反应出不对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就算有，刘所也不会这么无聊地问自己。
　　尽管刘所此刻表现得非常淡定，但慕远还是能从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判断出，他很关心自己的回答。
　　再联想到刚才刘叔莫名其妙的电话，他心里便有了猜测。
　　“刘所，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慕远试探着问道。
　　刘朝华：（???）？暴露了？自己就这么弱鸡？
　　他也算光棍，猜到自己被慕远看穿了，也就不再隐瞒，道：“今天下午的时候，局领导把杨所叫过去谈了关于你的事情。刑大那边想把你调过去，我们呢，希望你能留下来。”
　　“领导的意思呢？”慕远虽然还不算体制内的人，但也明白这种事情领导的态度最重要。
　　刘朝华顿了顿，道：“你是实习生，而且非警校分配的实习生，因此这种事情决定权是掌握在你手中的。”
　　慕远瞬间明白了，估计领导是偏向刑大的。
　　所以所里便想以自己这里为突破口。
　　难怪刘叔会给自己打电话……
　　“那我就不去了。”慕远说道，“本来就只是两三个月的实习期，没必要换来换去的。”
　　“就是嘛！”刘朝华连忙说道，那模样就像是偷了鸡的黄鼠狼。
　　慕远抿了抿嘴，也就没再提这事。
　　其实慕远很想说你们真没必要费这么多心思。
　　先不说自己会不会当白眼狼离开青龙所，仅仅是那警察的自我修养任务，就让自己不敢轻举妄动了。
　　连续拒绝三次上级安排的非侦查类任务，听起来似乎是很明确的，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很模糊。
　　比如现在局里准备把自己调到刑大，这到底算不算是侦查类任务？亦或者说算不算任务？
　　说实话，慕远心里没底。
　　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慕远只能选择拒绝。毕竟任务并没有限制他拒绝侦查类任务不是？这样一来，不管如何，拒绝总归是没错的。
　　至于调去刑大的好处？刑大确实能接触到更多的案子，但办案人员也多啊，不可能每个案子都让自己插手。
　　能破的各中队自己就破了，破不了的，自己同样能在警综平台上查看。
　　只要人抓到了，难道刑大还能拒收不成？
　　如此一权衡，该如何选择也就一目了然了。
　　只是不知道系统如何判定自己这次的拒绝，要是将其算入警察的自我修养任务，那就更完美了。
　　当然这些想法慕远不可能说出来，对于刘所等人来讲，只要自己留下来就行，至于为何留下来的，那重要吗？
　　刘所并未在办公室里呆太长时间，不到两分钟，便心情愉悦地出去了。
　　慕远继续苦逼地筛查案件。
　　“要是这活儿有人能代劳就好了。”
　　可惜这只是一个幻想，谁让他无法解释清楚自己设置那些筛查条件的原因呢？总不能说自己觉得这样案子更容易破吧？凭什么10天的案子就好破，11天的案子就破不了？那就扯淡了。
　　好在服过精力药剂后，慕远的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
　　说一目十行有些过了，但作分析研判的时间确实极大缩短了。
　　一个案子一个案子地扫过，一开始的时候慕远还能对里面一些奇葩案情报以微笑，后面直接麻木了。
　　忽然，他目光扫过一个简要案情，神色顿时一动。
　　案情是个正经案子，盗窃案。可盗窃的物品就不那么正经了，是一只夜壶。
　　一般的夜壶自然没人去盗，可这只夜壶很特殊，因为它是一件古董，而且价值不菲，估值过百万。
　　这个案子的案发地点正巧也是在青龙街派出所辖区，案发地点是一处高档别墅区。
　　这也很正常，能玩古董的都是有钱人，更何况还是一夜壶古董。
　　而案发时间，则是在一周前，也就是上周五晚上。
　　现场有监控视频，而且能够在画面中看到嫌疑人的身影，但由于嫌疑人带了头套，无法对人脸进行识别，甚至连男女都判断不出来，这就没法搞了。
　　刑大对现场进行过细致的勘查，同时在周边做了大量的调查走访工作，但并没有太大收获。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盗窃案。
　　首先，嫌疑人进入现场作案的时间不过两分钟，几乎是直奔目的地，拿了就走。
　　其次，这种高档小区一般都有保安24小时守着监控，小偷很难悄无声息地潜入进去。可那时候刚巧守夜的保安上厕所去了，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差。
　　最后，嫌疑人进入别墅是采用技术开锁手段，这就很牛逼了。
　　要知道这种有钱人家的防盗门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嫌疑人能做到这一点，绝对花了一番功夫。
　　当然，这一切对慕远来说都不重要，他之所以在意这个案子，是因为在这个案件中，视频监控清晰地记录了嫌疑人进出的时间和地点。
　　只不过嫌疑人带着头套，让监控的价值大打折扣。
　　可对慕远来说，仅仅是监控探头下带着头套，可无法影响他的侦查。
　　一周前的案子，对只有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的他来说或许无从下手，但有了时光回溯符这一大杀器，这就可以碰碰运气了。


第41章 莽过去就行了
　　周五的下午，其他行政部门很多工作人员上班可能就不在状态了，但也有部门例外。
　　这些例外的部门中，排在第一的绝对是各个城市的政务大厅，又特别是其中的户籍、公积金等窗口。
　　可排在第二的，便是派出所了。
　　其实这个排名是有待商榷的，政务服务大厅若不是户籍、公积金、房管局等窗口撑场子，其萧条程度堪称政府部门之最，就更不用说与派出所相比了。
　　至于派出所为何排在第二，那也是有原因的。
　　你总不能期待群众在周五下午就不报案吧？
　　所以当慕远从派出所走出来时，所里其他人都还在各忙各的，也都没人注意到他。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也不知道时间是否来得及。”
　　慕远有些无奈，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他不会去拿这个案件去碰运气。
　　这个案件存在有一些不确定性，比如嫌疑人究竟逃了多远？自己需要追踪多久才能把嫌疑人给找出来？甚至不排除被盗的夜壶是赝品，这样的话这个案件可就够不上重案的标准了。
　　试一试总归还有成功的可能，若是连博一下的勇气都没有，还当什么警察，去粮食局得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慕远踏出了派出所大门。
　　“小慕，你这是去哪儿？”赵副所长施施然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小慕便兴致盎然地问道。
　　慕远笑笑：“赵所好，我去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看得不顺眼的，就把他带回来。”
　　赵副所长：（⊙…⊙），你是认真的？
　　不过他没来得及继续，慕远已经从他侧面饶走了，只留下他在原地凌乱。
　　“牛逼的人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赵副所长摇了摇头，回到了所里。
　　刚走了没两步，他忽然愣住了。
　　“尼玛，不对啊，我是所领导呢！这小子走的时候貌似是便装，提前溜岗可不是好习惯。”
　　这样想想……嗯，纯粹只是想想，然后……就么有然后了。
　　吐糟归吐糟，赵副所长很清楚，先不说慕远是不是真的溜岗，就算是，他也不能多说什么，有能力的人在哪儿都是有特权的。
　　换上一种心情，赵副所长溜到了所长办公室，却发现刘朝华正巧也在杨所办公室。
　　他笑呵呵地问道：“老刘，你不忙你那抢劫案去，蹲杨所办公室里干嘛？”
　　“案子都查清楚了，现在不过是取一些证人材料，哪用得着我亲自去？”刘朝华道，“倒是你，下午不是带队去搞安全检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别提了。”赵副所长喟然一叹道：“老陈陪我一起去的，结果刚检查了一家宾馆，他家里打电话，说他母亲急性脑梗，住院了。我将他送到医院后顺便看望了一下老太太，便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杨所关切地问道。
　　赵副所长道：“哎，谁知道呢？老陈的老母亲，都八十多岁了，这脑梗……医生现在都不敢下结论。”
　　“老陈不容易啊！”刘朝华叹了口气。
　　“四五十岁的人，又有谁容易呢？”杨所语气也有些沉重。
　　赵副所长苦笑：“四五十岁的警察，更不容易。”
　　“要不以所里的名义去慰问一下吧？”杨所道。
　　“确实应该去一趟。”
　　杨所立即给小陈打电话，让他准备一些慰问品，当然慰问金也得有，只不过必须在财务制度管理规定的金额范围内。
　　这事儿安排完，赵副所长开口道：“对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碰到小慕了。”
　　杨所一瞪眼：“碰到不很正常吗？这小子以所为家，一直在所里呆着呢。”
　　“不是在所里，是在门口，他正出去。”
　　“出去？出去干嘛？”刘所有些心惊胆战地问道。
　　由不得他不担心啊，到目前为止，慕远离所次数屈指可数，可基本上每次出去，回来准能带上或大或小的礼物——嫌疑人。
　　作为分管案侦的所领导，对于这样的礼物绝对是喜欢的。这就仿佛被投食的动物，心情格外美丽。
　　可慕远这几天投食的频率太过于频繁，都快有些消化不良了。特别是这几天加班，感觉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他作为分管领导还好一点，可案侦中队的几位民警都快累垮了。
　　要是慕远再带一两个人回来，那就不好玩了。
　　赵副所长倒是能理解刘朝华的心情，所以他笑呵呵地说道：“小慕说出去走走，看谁不顺眼，就把他带回来。”
　　刘所：┌（。Д。）┐
　　杨所：（°ー°〃）
　　“开玩笑的吧？”刘所有些不确定的道。
　　赵副所长笑笑：“我也觉得可能是开玩笑的。”
　　杨所嘀咕道：“万一真把人带回来了呢？”
　　刘所目光瞬间看向了杨所，怒目道：“你是魔鬼吗？”
　　赵副所长打趣道：“魔不魔鬼无所谓，别是乌鸦嘴就行。”
　　“要不打电话问问？”刘所内心惴惴，道，“或者叫他回来休息？”
　　刘所看着另外两位，另外两位也都看着他。
　　好吧，这个提议一点都不好玩，谁打这个电话都不合适。
　　就在此时，杨所的电话忽然响起。
　　“王主任？”杨所念叨。
　　“政治处打电话干什么？”刘所都快杯弓蛇影了，道：“该不会是想直接调人吧？”
　　杨所道：“应该不会，都还没有征求小慕的意见呢。”
　　说完，杨所接通电话，笑呵呵地道：“领导，有什么吩咐？……哦，这样啊！好的，好的，一定参加。”
　　几句话后，电话挂断。
　　“什么事？”刘朝华看着杨所脸上灿烂的笑容，忍不住问道。
　　杨所笑容满面：“下周一局里召开一次表彰大会，对今年以来局里获得嘉奖以上奖励的民辅警和单位进行表彰颁奖。”
　　刘、赵二人哪能不明白杨所的心思？今年里，全局获得个人三等功表彰的就两人，其中一个是因为年初的一起杀人案，被刑大给收入囊中，剩下这个三等功，就是自己所里的慕远了。
　　至于嘉奖什么的，相比起三等功便什么都不是了。
　　可以说，这次表彰大会，两个三等功才是重头戏。
　　而除了个人表彰，单位表彰就更牛掰了，全局就青龙所一个部门获得了集体三等功。
　　要知道整个华成区分局，派出所加上内设科室超过30个，民警超过五百人，这份荣誉绝对不轻。
　　这就难怪杨所笑容这么灿烂了。
　　按照分局的管理，基本上都是半年或者破获了重特大案件才回召开表彰大会。
　　这次很显然不是半年的例行表彰，而是领导觉得赵元超连环猥亵案已经达到了重特大案件的标准，所以才有了这次表彰大会。
　　在二人意会的笑容下，杨所安排道：“老赵，小慕到时候要上台发言。他是你们值班组的，他的发言材料你负责审核。”
　　赵副所长顿时懵了，道：“小慕是案侦中队的啊！获奖也是因为办案，这材料还是让老刘审吧。”
　　杨所瞪眼道：“老刘也就办案可以，文字功底哪有你强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赵副所长反抗无力。
　　……
　　慕远感觉心好累。
　　刚才打车到西山阁外，足足花了他五十大洋。
　　这五十块钱，还是他所刚在所里报的帐，同时这也是他小半的身家。
　　“也不知道这次的钱能不能报账。”慕远随意地走着，“不过估计很难，这毕竟不是自己局的案子。”
　　其实慕远也不是特别在意，困难是暂时的。
　　已经被决定授予三等功的他来说，即将会有五千元的入账，足够他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西山阁是一处高尚小区，里面清一色的别墅，所住之人非富即贵。
　　这也不奇怪，能玩古董的都是有钱人。
　　以这个小区物业管理制度而言，慕远是无法进入小区的，他也没打算进去。
　　在来之前，他已经查看了所有的视频监控，并通过这些监控确定了嫌疑人逃出小区的具体位置和时间。
　　现在，他只需要将现场的环境与监控中的画面对号入座，然后就可以开始侦查下去——好吧，使用时光回溯符根本不算侦查，毫无技术含量，一路莽过去就行了。


第42章 惹不起、惹不起！
　　慕远沿着一条林荫小道，悠然登上西山。
　　“果然都是土豪，环境确实优美。”慕远毫无波澜地想着。
　　对于金钱，慕远不是特别看重。
　　在这三年当烂好人的过程中，他看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金钱并不是万能的——有系统的人就是这么傲娇。
　　所以对于居住于西山阁的富豪们，他没有任何的羡慕。
　　整个西山阁占地近五百亩，依山而建，清幽宁静。
　　其名字的由来，便是因为它位于西山南麓，一栋栋别墅遍布山林之间，一直延伸到山脚。
　　小区的南侧是一条名为西山大道的双向十二车道，哪怕在西华市这样的省会城市，这也是城市主干道的配置了。
　　西山北麓是一座精心打造的公园，属于整个西华市市民周末休闲娱乐的理想之所。
　　西山山顶是西华市市区最高点，站在这里可以鸟瞰近半个西华市主城区。当然也更能看到下方的西山阁别墅群。
　　曾有人不无恶意地推测，西山阁的别墅之所以卖得如此之贵，与这个位置更容易吸引普通人膜拜的眼神不无关系。
　　说直白点，便是可以更好的装逼。
　　慕远此刻便立于西山山顶。
　　根据视频监控提供的信息，嫌疑人是翻越小区北侧围墙，从山的另一边溜走的。
　　他目光如电，搜索着下方的围墙。
　　忽然，他视线停留在一处精美的假山石上。
　　视频监控中便有这样一座假山，一模一样。
　　慕远难掩内心的兴奋，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地形。
　　他只有十分钟的时光回溯时间，寄希望于嫌疑人在十分钟内便已经逃到自己的藏身之地，并取下自己的面罩，这不太现实。
　　至少慕远不敢去赌。
　　他要做的便是将这十分钟时间完全用在刀刃上。
　　要跟踪一个人的行踪，并不一定需要将对方全程纳入视线范围，只要保证其一直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就足够了。
　　他从山顶走下，步行百余米，方才在距离假山二十多米处停下。
　　假山的左侧，是一条两车道的马路，马路对面则是西山阁小区的围墙。
　　围墙上有一个监控探头，主要监控围墙区域的情况，不过其远景正好将马路和假山纳入其中了。
　　慕远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中默念了一遍自己需要验证的问题，然后站定一个位置。
　　意识轻触时光回溯符。
　　“使用！”
　　同时内心默念着预先确定的时间节点。
　　刹那间，慕远只觉周围光线瞬间暗淡，天空一片漆黑，路灯闪烁……
　　若非提前有心理准备，慕远绝对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穿了。
　　等了差不多一秒，一个背着黑色背包的黑衣人从围墙上一跃而下，然后朝着假山方向冲了过去，速度很快。
　　慕远转身、迈步，画面随之变化。
　　“停！”
　　瞬间，周围景象恢复原貌：一轮太阳在西边的天空挂着，将树木、假山的影子拖得很长。三两个游客在林间小道上闲逛，也没人去关注状若痴呆的慕远，更不会知道在刚才那一刹那，慕远已经在一周前的某个时间节点走了一趟。
　　慕远确实震惊了。
　　虽然刚才的经历不到三秒，但所看到的画面却如刀刻在脑海中一般。
　　不仅如此，在时光回溯的过程中，所呈现的画面并不是固定的。
　　自己可以移动、转身来改变视角，捕获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只不过，自己在时光回溯过程中的任何动作，都是耗费相应的时间。
　　这就与自己乘坐时光机穿越到所回溯的时间节点是一样的道理。
　　“尼玛，就不能开上帝视角吗？非得自己移动着看。”慕远微微吐糟之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不忙不行，现在都快下午五点了，剩下六个小时，若是不能破案，自己的颜值将会岌岌可危。
　　（，，#?Д?）
　　惹不起！惹不起！
　　慕远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迅速朝着左侧三十多米外的绿化带中的一块景观石走去。
　　到了目的地，慕远确定了一下方向，然后默念“使用”。
　　刹那间，刚才的现象再现。
　　周围环境一如既往的黑暗，只是那黑衣人却已经在一百多米之外，正朝着二十多米外的一处石林飞奔，等那黑衣人绕过石林，便会消失在慕远的视线之外。
　　“停！”
　　慕远连一毫秒都不想浪费。
　　迅速走向石林的拐角处，慕远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他首先需要从周围的环境判断出黑衣人可能逃走的路线，以确定下一个观察点。同时还需要根据路线的距离，确定下一次启动时光回溯符的时间节点。
　　这便是慕远为最大限度发挥时光回溯符想出来的办法。
　　如果是别人，这办法也不一定能行得通，毕竟犯罪嫌疑人这种动物，绝对属于不走寻常路的物种，鬼知道他会朝着哪个方向逃离？
　　可拥有着大师级犯罪心理画像技术的慕远，却能很好的把握犯罪分子逃窜过程中的心理特征，借助现场地形环境，能够大致分析出犯罪分子逃离的大致方向。
　　虽然这个推断可能会有失误，但却也是在可控范围之内。
　　如此花了近半个小时，慕远终于站在了山脚街道的人行道上。
　　“这家伙倒是聪明，把山上的监控完美地避开了。恐怕是在案发之前进行过多次踩点。”
　　慕远感慨万千：“这里距离案发地点足足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也难怪办案人员找不到线索了。”
　　“不过这家伙千算万算，也算不得有我这样的神探存在。”
　　就在几秒钟前，慕远通过时光回溯符，清楚地看到了这家伙从山上下来。
　　一路上，这家伙都没有把头套摘下，哪怕是从小树林里钻出走到大街上，都还是将脑袋罩着的。
　　然而，他来到街上时，却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轿车内。
　　这周围是没有监控的，凌晨三点多，整条大街空荡荡的，基本上看不到一辆车，正常情况下自然也不可能有人留意到有一个带着头套的人钻进了一辆车内，更不会有人记下这辆车的车牌。
　　可这对慕远来说却是太容易了。
　　稍稍往前走了几步，便清楚地看到了这车的车牌。
　　有了嫌疑人作案的车牌号码，只要不是套牌，要顺藤摸瓜可就容易了。
　　更何况，慕远绕车转了一圈，还看到了车的驾驶位上还坐着一个男的，连面容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可惜那黑衣人钻进车里后，只说了一声“走”，便没再做任何交流，车开走了。
　　虽然如此，慕远原本悬着的心还是放下了不少，这个案子……稳了。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能不能在六个小时内将人抓到手。
　　尼玛，不对啊！没六个小时了，最多三个小时——至少得留两个小时问笔录，然后还要等这个案子的主办单位过来领人。
　　慕远打开背包界面，里面的时光回溯符还剩下7.5分钟。
　　也就是说刚才的侦查过程消耗了两分半钟的时间，按照商城价格折算，这可是相当于25点侠义值。
　　想到这个数字，慕远就感到一阵肉疼。
　　要不是因为这个案子关系到自己的颜值和高级痕迹检验技术，他恐怕不会这般愿意将如此宝贵的时间耗费在这种“小案子”上。
　　“要在三个小时内抓到人，难度有点大啊！”慕远摸了摸鼻子，很是无奈。
　　别以为找到嫌疑人的车牌号就能迅速将人抓获，如果抓捕工作那么简单，全国也就不会有如此多刑拘在逃或者批捕在逃的犯罪嫌疑人了。
　　如果这个盗窃夜壶的人还留在西华市倒还好，若是已经逃离了西华市，就算慕远有通天的本领，也只能抓瞎。
　　如果是通天教主，估计还差不多。
　　?（?????）?……


第43章 怎么就借钱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翻出武德昌的电话，拨了过去。
　　“武哥，现在方便不？帮我个忙。”
　　武德昌虽然年龄比慕远稍长，但经过慕远这几天里的神操作，已经成功地将他驯化成了一枚小迷弟。
　　“说吧！什么事？”
　　“帮我查一个车牌号，看看车主是谁，近期在哪些地方活动。”
　　“好！你稍等，我去找刘所……”
　　慕远脸颊的肌肉抽了抽，道：“那算了吧，我直接给刘所打电话。”
　　“呃……就是嘛，你直接问刘所不就得了！”武德昌忽然神神秘秘地问道，“慕哥，是不是又有什么案子？”
　　“（⊙o⊙）…”慕远淡定地说道，“在街上逛呢，看到有辆车，觉得挺可疑的。”
　　武德昌：我信了你的邪哦！
　　电话挂断，慕远便拨通了刘所的电话。
　　其实慕远是不想给刘朝华打电话的，毕竟自己没法解释查询的原因。
　　所里其他人虽然交往不少，但论关系，还是武德昌与自己最好，而且他敢保证，自己让对方帮忙他绝对不会刨根问底。
　　只是没想到武德昌一开口就是去找刘朝华，这就扎心了。
　　他敢打包票，只要小武把这事儿给刘朝华说了，刘朝华绝对第一时间给自己打电话。
　　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点。
　　当然他也不怪武德昌，毕竟对方只是一个辅警，本身并没有查询信息的权限，借用其他民警证书是正常操作，这也是在自己的预料范围之内。
　　至于为什么要找刘所，估计是因为刘所的证书权限是全所最高的吧。
　　“刘所……”
　　“你小子怎么不长记性啊？叫刘哥。”刘朝华的声音透着一股子亲热劲儿。
　　慕远：“刘哥，能不能帮我查一个车牌号码？”
　　“什么事？把你撞了？肇事逃逸？”刘朝华连珠炮一般地问道。
　　慕远：（（（;???;））），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吗？
　　“这倒没有，就是在街上转悠的时候，看到一辆车，挺可疑的。”
　　刘朝华：“为什么可疑？”
　　“直觉吧。”慕远很不负责任地扔了一句。
　　这确实是万能的回答，刘朝华无言以对。
　　“好吧！你稍等。”
　　在慕远告诉了车牌号后，电话里便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刘朝华一边查询，一边抱怨道：“我说小慕，你小子怎么就不能消停着点儿呢？不是让你休息嘛。怎么又开始搞案子了？”
　　慕远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本来是在休息的，出来逛逛街。这不正好看见一辆车挺可疑的嘛，就顺便问问。”
　　刘朝华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就是不相信。”
　　慕远：“……”
　　“好了，查到了。”刘朝华道，“这车车主叫朱俊江，西华市本地人。这辆车最近一直都在市区内活动，从轨迹上分析，车主应该是个上班族，周一至周五早上、傍晚的行车路线固定，都是从将军大道绕红啤路，回到建设路的枫叶小区。”
　　慕远顿了顿，问道：“……最近有没有可疑的活动轨迹？”
　　“可疑？我看看。”刘朝华，“咦？还真有。上周五凌晨，这辆车跑到西山附近去了。枫叶小区在城南，西山在城西，这大半夜的……确实有些可疑。不过这能说明什么？谁一辈子没遇到点意外的事情呢？”
　　慕远道：“西山？我今天上午似乎看到过一件案子，便是发生在西山附近的，而且时间正好是上周五凌晨。”
　　“哦？什么案子？”作为分管案侦的所领导，虽然刘朝华理性上不想再接案子，但听慕远说起一件案子，兴趣却又不自觉地提起来了。
　　慕远道：“一个西山阁的住户，家里的夜壶被盗了。”
　　“夜壶？爱好这么独特？”
　　隔着屏幕，慕远都能感受到刘所长的惊讶。
　　“据说那夜壶是个古董，很值钱的那种。”
　　“古董啊……”刘朝华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如果真有人偷常规意义上的夜壶，他便不得不怀疑对方精神上存在问题了。
　　刘朝华顺手打开了警综平台，西山这边属于西都区分局的辖区，很快便找到了这个案子——毕竟这案子还是蛮独特的。
　　忽然，刘朝华心头一动，他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情况。
　　“小慕，这朱俊江的老婆是一位做职业家政，从去年开始就在一位叫王希宇的家里当保姆。而王希宇，还是这起案件的受害人高鸿远的邻居。”
　　慕远心头一动，他忽然明白了这件案子中的一些细节。
　　为何嫌疑人能够如此准确地知道物品收藏的地点，又为何嫌疑人能如此轻松地潜入别墅。
　　不是嫌疑人开锁手段有多高明，而是提前准备了钥匙。
　　至于门锁上留下的技术开锁痕迹，那不过是伪装的罢了。
　　不得不说，这位嫌疑人的反侦察意识还是蛮强的。
　　“刘哥，能查到朱俊江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慕远问道。
　　刘朝华道：“稍等……”
　　十多秒后，刘朝华遗憾地道：“人员活动轨迹没有，车辆轨迹倒是有的。这辆车目前刚过将军大道，正往枫叶小区走。卡口照片里人像比较模糊，不过可以确定是个男的，多半就是朱俊江。”
　　说完，刘朝华停顿了一下，忽然有些担忧地说道：“小慕，你该不会去抓这朱俊江吧？可千万别这么做，刚才的一切只是我们的推论，完全没有证据的。对方如果咬死不承认，打草惊蛇不说，自己还会惹一身骚。我看要不将这个线索提供给西都区刑大，让他们自己去找得了。”
　　慕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如果这样做了，西都区刑大会在三个小时内把案办结？亦或者系统是否会认可这案子是自己破的？
　　而且，正如刘朝华所说，目前的这一切都只是一种推论，万一案子并不是朱俊江做的呢？
　　慕远心念转动，片刻后说道：“刘哥，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刘朝华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问道：“做什么？”
　　“呃……借点钱，两百块就够了。”
　　刘朝华：（′⊙ω⊙`），不是正说案子吗？怎么就借钱了？
　　不过刘朝华也没多想，相对于慕远弄个嫌疑人回去让他加班，他宁愿借200块钱给对方——送也可以。
　　“我给你转微信上。”
　　慕远原本是打算借辆车的，但考虑到没法解释为何此刻自己正好在西山，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借钱。
　　有钱好办事，满街的出租车都在等着自己宠幸呢。
　　……
　　老廖是一位老司机——真正的老司机，驾龄30年的那种。
　　实打实的驾龄，开出租车过来的，不是那种驾照年龄30年，却从没摸过车的奇葩。
　　可今天他遇到了一件奇葩事，一个长得挺俊的小伙子坐了他的车，每到一个路口都会停下，然后像傻逼一样把头伸出去看看，等上一两秒又让自己往前开。
　　要不是听对方说话的语气还算正常，他估计直接就把这人拉到西华市第七人民医院（精神病医院）去了。
　　如此折腾了近半个小时，总算将这介于正常人与精神病之间的奇葩扔掉了。
　　被扔在路边的自然就是慕远。
　　刚才那一路的诡异表现，自然是为了确认朱俊江那辆车当晚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同时他也想跟踪到底，看看那黑衣人头套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
　　比较遗憾的是自己无法将脑子里的图像“拷贝”出来，否则拿去人相比对，否则破案就更简单了。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也不会复杂太多，自己只要一路跟踪下去，这两人相互之间总会有交流的，这样也能确认身份。
　　之前对方的车一直是在高速行进，自己无法靠近掌握更多信息，现在总算到了对方停车的地点，并且人也已经下了车，这事情就简单了。


第44章 你不是让我随意吗？
　　慕远下车后，悠然地站在马路牙子上，任由往来的车辆穿梭，他自岿然不动。
　　须臾，慕远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刚才，他使用了时光回溯符，不仅看到了取下头套的黑衣人面孔，同时还听到了他与驾驶员的对话。
　　黑衣人称呼驾驶人为老朱，而驾驶人则称呼黑衣人为黄牛。
　　这让慕远有些凌乱。
　　黄牛明显是一个绰号，而且与朱俊江没有任何关系。
　　由此推测，那黑衣人可能真不是朱俊江，而是一个可能姓黄，也可能姓牛的人，当然，也许与黄和牛没半毛钱关系。
　　至于这驾驶员，倒是有很大可能是朱俊江。
　　两人是结伙作案。
　　当然，朱俊江的老婆可能也有涉入，只是不知道牵扯有多深，亦或者是不是故意。
　　慕远转身，看向右侧的高楼。
　　“同远大厦！”
　　这是一栋写字楼，七八十层高，放在西华市这样的内地城市，算是超高层建筑了。
　　慕远对高楼的兴趣不大，他只是对进入高楼的人感兴趣。
　　老朱和黄牛便是在深夜进了这栋楼。
　　不仅如此，慕远还通过时光回溯符，知道了他们是在十多分钟后下楼离开的，离开的时候黄牛所背的那个黑色背包瘪了下来，里面的东西应该被搁在了楼上。
　　如果那黑色背包中装的真是被盗的夜壶，如果他们这几天还没来得及转移赃物，那么此刻这件赃物应该还在这楼上。
　　想到这里，慕远内心变得火热。
　　不得不说这个社会的加班狗太多，哪怕是将近凌晨4点，同远大厦的楼上还有许多的灯光亮着。
　　慕远花了两秒钟的时间，看到老朱和黄牛进了3号电梯，然后又花了0.5秒，在电梯里看到他们上了27楼。
　　这种感觉很奇妙。
　　整个过程中，慕远就仿佛行走于两个平行世界的幽灵，身处现实，目光却跨越时间，看到了七天前的一切。
　　对于过去时间节点的一切，慕远只是一个旁观者，无法做出任何的改变。
　　就比如之前看到那辆轿车停在路边，他就只能在外面看着，无法进入到里面去听、去看。
　　现在也是如此。
　　慕远同样到了27楼下电梯，一条通道，直达前台。
　　后方背景墙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公司名字：天骄科技。
　　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应该就是前台了。
　　在慕远走过去的时候，那姑娘露出一张笑脸，问道：“请问先生有什么事吗？”
　　慕远很自然地笑了笑：“没什么，瞎转转而已。”
　　姑娘：?（????ω????）?，这层楼就我们这一家公司，你跑来瞎转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也算是练过的，脸上笑容不改，甜甜地说道：“先生您随意。”
　　慕远微笑着点了下头，迈步便朝里走。
　　“等等！”小姑娘连忙说道。
　　“有什么事吗？”慕远一脸好奇。
　　小姑娘道：“先生，如果您有事情拜访我们公司，请先进行登记。”
　　“我不拜访谁，就逛逛。”
　　小姑娘的脸上的笑容维持得非常艰难，咬了咬嘴唇，道：“这里属于我们公司内部的私密空间，不是公园，如果先生您只是闲逛，请原谅我不能让您进去。”
　　慕远一脸懵逼：“你不是让我随意吗？”
　　小姑娘：“?（????ω????）?，您随意逛的范围仅限于这个走廊。”
　　慕远脸有些黑，就这一面积不过七八平米的小过道，还叫随便逛？这与把一头猪关在圈里，还跟它说你随便玩有什么区别？
　　正准备找个理由溜进去，慕远忽然顿住了。
　　他看到有一个人正从里面走出来。
　　这人穿得是西装革履，看起来有点小帅，当然，一般公司的业务员都是这样的打扮，到外面跑业务也有一个很响亮的职务：某某经理或者某某顾问。
　　当然，慕远之所以关注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帅——在这方面他有着迷之自信——根本原因在于这人自己见过。
　　就在刚才，他可是一路追着这人过来的。
　　他正是从当晚从西山阁中跑出来的黑衣人。
　　不过表面上慕远还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扫了对方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了。
　　待那人进了电梯，慕远笑眯眯地向前台小姑娘问道：“小姐姐，刚才那人也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脸上却还是带着公式化的笑容，道：“正是，先生您认识他？”
　　“挺眼熟的，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想不起叫什么名字了。”
　　小姑娘道：“他叫黄栋梁，一个名字与能力完全不相称的人。”
　　慕远奇怪地看了一眼这小姑娘，虽然对方就一普通公司的前台，苛责对方有什么保密意识完全不现实，但这样当着一个陌生人诋毁同事，这就有些过了。
　　这挺善良懂事的一位小姑娘，正常情况下应该不至于这样吧？
　　很有可能是那黄栋梁真的很渣。
　　慕远如此推测。
　　不得不说这人的第一映像真的太重要，总不能奢望慕远对一个一见面就被贴上嫌疑人标签的人有好感吧。
　　“小姐姐，我突然对你们公司挺好奇的，要不就让我进去逛逛？”慕远忽然说道。
　　这话题变幻得太快，小姑娘明显呆了一下，紧接着说道：“不行！”
　　说着，她还警惕地看着慕远，似乎在堤防着慕远强闯。
　　慕远颇有些无奈，进不到公司内部，他就无法确认那夜壶古董是否还被藏在里面。
　　无法找到赃物，自然也就无法提供有效证据来支撑自己对黄栋梁的抓捕。
　　“要不就按照刘哥的意见办？把线索提供给西都区刑大，让他们开了搜查证，过来搜一搜？”
　　想了想后，慕远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打算再跟一跟那黄栋梁，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刚才虽然只是匆匆看了黄栋梁一眼，他却有不少发现。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确定了赃物还在黄栋梁手中。
　　得出这个结论很简单，因为对方刚才虽然显得与平常无异，但却从眼神的细微变化中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为何紧张？自然是因为赃物还没脱手。
　　只要赃物还在手中，嫌疑人内心绝对是很慌的，生怕会被人发现。
　　在这种情绪下，嫌疑人最想做的是什么？当然是与同伙商量怎么解决这一问题。
　　慕远推测，这家伙下班后有很大可能会与朱俊江取得联系。
　　……
　　半个小时后，慕远凭借着比猎狗还要敏锐的嗅觉，加上时光回溯符在关键时刻的辅助，他很轻松地跟着黄栋梁来到了一家茶楼里。
　　黄栋梁进了一间有屏风分割的雅座，慕远顿了顿，便走进了旁边的那间雅座内。
　　“先生，您喝点什么？”一位女服务员迈着妙曼的步子走过来，优雅地说道。
　　“给我来一杯白开水。”慕远很大方地说道。
　　女服务员：“先生，我们这里雅座是有最低消费的。”
　　慕远内心道了句：MMP，亏大发了。
　　“最低消费多少？”
　　“98元。”
　　“我坐坐就走，不行吗？”
　　女服务员一脸微笑，道：“这真不行，请先生别让我为难。”
　　“好吧，就来一壶98元的茶，我慢慢喝。”他说这话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何种表情，估计有些咬牙切齿吧。
　　“我们这里没有98元的茶。”
　　“哪有多少的？”
　　“88或者118。”
　　慕远脸有些黑，万恶的商人！都特么是套路啊！
　　“那就88元的。”
　　女服务员循循善诱：“不点些其他的吗？”
　　“不点！”慕远不为所动。
　　“好的，先生稍等。”女服务员又摇曳着屁股走了。
　　慕远心情有点糟糕。
　　回去后一定得想办法报账，不然亏大发了。
　　平复下心情，慕远将注意力放在隔壁。
　　不过一分钟，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进了隔壁雅座。
　　紧接着便是一阵低声交谈传来。
　　“黄牛，你来多久了？”
　　“我也是刚到。你联系好了吗？”
　　“联系……了一家，可对方出价太低，我准备再等等。”
　　“老朱，你倒是……我整天提心吊胆的！”
　　“怕什么？……怀疑不到我们头上。”
　　“你不怕？不怕怎么不由你保管着？”
　　“我这不是担心我老婆发现嘛。”
　　虽然偶有一些听不清楚，但大致意思还是能够领会的。


第45章 你骗我的是吧？
　　老朱和黄牛在一起坐了不到20分钟，便先一步离开了。
　　黄栋梁又坐了几分钟，连喝了几大口茶，便也起身往外走。
　　慕远稍作沉吟，立即快步跟了上去——当然，账已经先结了，这是慕远最为诟病的地方。
　　通过刚才的偷听，再结合之前所获得的线索，慕远确认了这两人便是盗窃夜壶古董的嫌疑人。
　　同时，他还知道了另一个消息，那夜壶现在还藏在黄栋梁办公桌的抽屉里，锁着的。
　　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会把赃物藏在这种地方。
　　有了这两点收获，慕远下了决定，抓捕！
　　当然，不能两个一起抓。
　　不是慕远没那个能力，这种上班族的亚健康人群，在慕远眼里就是一群弱鸡，一脚踢过去，就能瓦解战斗力。
　　这次的情况与上次抓捕雇凶伤人的嫌疑人不一样，那次有一个是亡命之徒，见到自己单独一人，逃跑的可能性极低。而这次的两人，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自己一旦表明身份实施抓捕，他们夺门而逃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自己格斗技术很好是没错，但也没把握在这样一座茶楼中干脆利落地把两个人全给抓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先逮着一个主要的，等审讯完了，再带人去抓另一个。
　　黄栋梁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在对方即将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慕远一个箭步冲上去。
　　一个完美的侧摔，伴随着黄栋梁的惨叫，慕远取出手铐便戴在了他的手挽上。
　　黄栋梁明显还处于懵逼状态。
　　“NMB！干什么呢！”黄栋梁吼叫着。
　　话刚出口，他便感受到了手挽上的冰凉，内心也瞬间变得冰凉。
　　“嘴巴干净点，我是警察！你的事儿犯了。”慕远冷冷地说了一句。
　　然后拿出自己的证件在对方眼前晃了一下，便又迅速收了回来，至于对方看没看清楚，那不是他需要考虑的。
　　其实如果他真有人民警察证，那自然可以让对仔细瞅瞅，可他所持真只是一张工作证，而且还只是分局发的，这就没什么意思了。
　　黄栋梁此刻哪有心思去分辨这证件到底是警察证还是工作证，整个人不信邪地挣扎着，可惜一点作用都没有。
　　半分钟后，他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在对方手下就是一弱??的事实，然后，认命了。
　　“别装死，起来，走！”慕远的指令简单而又准确。
　　黄栋梁虽有心拖沓，但怎奈手铐死命地向上拉，这肉哪能与铁相比？疼得要命，他自然也就只能按照慕远的节奏来。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慕远将手铐的另一端扣在自己手腕上，然后用外套遮住。
　　随后二人手挽手的从地下车库走了出去。
　　慕远表情很自然，黄栋梁却是委屈的像是一受气的小媳妇儿，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站在马路牙子上一招手，一辆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旁边。
　　那司机看到手挽手上车的二人，眼神变得很怪异。
　　“二位准备去哪儿？”司机热情地道，“我知道附近有个酒店……”
　　不等对方说完，慕远便冷着脸道：“去青龙街派出所。”
　　说完，他故意将遮着手铐的外套扯了扯，正好能让司机看到里面的情况。
　　“呀……”司机脸色大变，“对不起！对不起，立刻！青龙街派出所。”
　　慕远懒得理他，微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他并不是疲倦，刚喝了一瓶精力药剂的慕远，此刻精神是出奇的好。之所以不愿睁眼，不过是不想看到前面计价器跳动的数字罢了。
　　黄栋梁目光漂浮，拷在一起的手铐让他绝了逃跑的心思。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思考。
　　思考对方为何抓自己。
　　刚才这个小警察只说了一句自己事儿犯了，鬼知道是什么事？
　　虽然这些日子里他所犯最大的一件事情便是盗了只夜壶，但并不一定说警察就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来抓自己。
　　比如前天自己在一个人数超过五百人的群里转发了一段小视频，一男一女单挑，很激烈的那种，真要追究起来，这绝对是违法了。
　　又比如自己以前曾将上万条客户信息卖给别人，这也是违法的。
　　基于此，黄栋梁决定沉默，先看看风向再说。
　　而且他在听到慕远说去青龙街派出所时，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自己盗窃夜壶古董一事，可不归青龙街派出所管辖。
　　估摸着这小警察抓自己是为了其他事情，甚至可能是抓错了。
　　不管是那一种，结果都比偷夜壶暴露了好。
　　打车回局里，一路很顺利。
　　可当慕远拉着黄栋梁走进派出所时，坐在值班室的两个人瞬间震惊了——慕远回来了？而且带了个人回来。
　　Σ（°△°---）……
　　“小慕，都已经下班了，你怎么又回来了？”民警罗河虽然是在问慕远，但目光更多时间停留在黄栋梁身上。
　　没办法，他也虚火啊！
　　今天是他们组值班，要是弄出个案子来，大家今晚就别想休息了。
　　“罗哥你不知道吗？我是住在所里的。而且，我这不带了个人回来嘛，这家伙身上背着大案呢。”慕远很淡定地说道，“刘所呢？该不会下班了吧？”
　　罗河很受伤，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没呢。”
　　……
　　自从接了慕远那通电话后，刘朝华眼皮一直跳得厉害。
　　连续加了几天班，家里那口子已经开始闹意见了，他准备今晚回去安抚安抚。
　　可一想到现在还在外面飘着的慕远，他心里就不踏实。
　　哪怕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六点，他还是决定再等等。
　　晚走半个一个小时的无所谓，最痛苦的是本已经回了家，却被一个电话叫到单位，那是真的坑。
　　“六点四十五了，应该稳了吧。”刘所长长地出了口气，起身准备换衣服回家。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慕远出现在视线中。
　　看到慕远只是一个人进来，刘所长长地松了口气，打趣道：“怎么？刚才你说的那辆可疑车辆，有没有收获？”
　　“有啊！”慕远淡定地说道，“人已经抓回来了。”
　　刘朝华：ミ?Д?彡，你骗我的是吧？
　　“真的假的？”刘所觉得还可以挣扎一下。
　　慕远正色道：“当然是真的，现在人已经被带到了讯问室，我听说刘哥你还在所里，便过来向你请示一下，对这个嫌疑人的审讯怎么安排。”
　　作为一位分管案侦的副所长，总不能去责怪手下的警察管得太宽吧？
　　宝宝心里苦，宝宝还不能说……
　　“你确定带回来的是嫌疑人？会不会搞错？”刘朝华决定放弃治疗，老婆的责怪那是后面的事情，先将眼下这个案子处理了再说。
　　用一句话形容刘朝华现在的态度，大抵可以说是心里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慕远很肯定地说道：“肯定没搞错，我亲耳听到的。就连赃物藏在哪儿我都知道了。”
　　“那好，我和你一起审讯。”刘朝华迅速说道，“你来主审，最后我签字。”
　　慕远欣然道：“谢谢刘哥。”
　　他很清楚，刘朝华这是在培养自己。
　　如果自己是正式民警，他说由他来签字或许有抢功的嫌疑。可自己是辅警，按照规定是没有审讯资格的，至少没有在审讯笔录上签字的权利。
　　刘朝华愿意签这个字，相当于是将这个责任抗了下来。
　　这并不是谁都愿意做的事情，毕竟现在是案件终身制，办案过程中的任何细节，那都是有责任的。
　　二人联袂下楼，径直到了讯问室。
　　讯问室里除了刚带回来的黄栋梁，还有一位警察在这里守着，正是值班的辅警任双全，刚才就是他与罗河一起坐在值班室的，正好被抓了壮丁。
　　“双全，你去忙你的去吧。”刘副所长进来后便开始赶人。
　　任双全应了一声，火急火燎地溜了。
　　慕远问道：“姓名！”
　　“黄栋梁。”……
　　一连串格式化的提问，就差没将嫌疑人的八代祖宗给问清楚，随后才转向正题。
　　“黄栋梁，上周五凌晨3点，你在什么地方？”
　　黄栋梁脸色顿时一变，眼神中满是惊慌。
　　“怎么会暴露了？警察怎么可能知道是我干的？”
　　“不行，一定是在诈我，不能承认。”
　　脑子里快速地做出决定，黄栋梁正要推脱，可慕远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第46章 以前都吃的是啥？猪食吗？
　　“你是不是在想怎么敷衍我？”慕远脸上带着笑意，“如果是这样，那你就不用说了。”
　　“当天凌晨，你和朱俊江驾驶车牌西A45*14小轿车，到西山阁实施盗窃。你从西山阁一住户家中盗走夜壶古董一件，随后翻越围墙从西山公园逃离现场，与朱俊江一起来到同远大厦，也就是你上班的地方。并将赃物藏匿于你的办公桌内。怎样？还需要我说得更详细一些吗？”
　　黄栋梁一脸绝望，都快怀疑人生了。
　　难道那晚有人跟踪自己？不然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亦或者朱俊江已经先自己一步被抓，他全都交代了？
　　这时候，他全然没有了狡辩的心思，毕竟警察都调查得如此清楚了，自己再狡辩有什么用？
　　其实此刻不仅黄栋梁在怀疑人生，陪同审讯的刘朝华都是一脸懵逼。
　　还有这种审讯方式？
　　根本不用嫌疑人交代，警察就将嫌疑人的作案过程给描述出来了。
　　这还需要审讯吗？直接零口供吧。
　　对于警察而言，零口供是一种能力，更是一种信仰。
　　不管你嫌疑人再怎么狡辩，哪怕你一个字都不说，我也一样能将你送上审判台，并且法院肯定判你有罪。
　　但是！慕远为何知道得这么详细？仿佛亲眼看到的一般？这是什么神操作？
　　他可不认为这个案子很容易，一个省会城市区分局刑侦大队又不全是酒囊饭袋，真要是简单的案子，能拖了一周还没有任何线索？
　　唯一的解释就是慕远这小子太妖，完全看不懂。
　　“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一直留在派出所。”刘朝华内心满是无奈。
　　审讯工作继续，其实在慕远说出这番话时，这件事情便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
　　黄栋梁没有任何隐瞒，将整个犯罪过程完整的讲述了一遍，包括从一开始作案动机的产生、策划，到后来的作案过程和后期的谋划销赃，全都说得清清楚楚。
　　整个审讯过程中，刘朝华全程木头人，相当于门神的作用，镇场子的。
　　审讯结束签字，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一小时，堪称神速。
　　一切搞定后，慕远忽然说道：“刘哥，要不我们去将朱俊江也给抓回来，到时候与黄栋梁一起移交给西都区。”
　　刘朝华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道：“小慕，这是别人的案子，我们总不能全帮别人办了吧？现在主要嫌疑人已经落网，直接移交给西都区，剩下的他们自己忙去吧。要是连一个已知身份的人都抓不到，西都区刑大可以就地解散了。再说了，现在都晚上8点了，我们还没吃饭呢。”
　　慕远也不好坚持，虽然他眼馋抓捕朱俊江可能带给自己的侠义值，但也不能完全驳了分管领导的面子不是？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肚子也饿了。
　　“好吧！先吃饭。”慕远应了一句。
　　“我先联系一下西都区刑大的人，让他们过来领人。”刘所笑眯眯地说道。
　　如果平常的工作联系，刘所对于与其他县区局刑大沟通是持排斥态度的，毕竟他不想被对方秀一脸。可眼前这种情况，却是他的高光时刻，难得的显摆机会自然要好好利用。
　　“喂，你好。我是华成区青龙街派出所副所长刘朝华，你是西都区刑大的吧？……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抓了一个人，交代了一件案子，是你们主办的。……哪件案子？就是偷夜壶的那个。……对，已经交代了。……你们动作快点。”
　　挂断电话，刘朝华神清气爽。
　　“走……”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手机铃声响起，刘朝华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因为这个铃声是他老婆的专属铃声。
　　“老婆……案子？哦，刚办完。……好！好！我立刻回来。”
　　几句话的功夫，电话里便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
　　刘朝华放下手机，讪讪一笑，道：“小慕，看来晚饭只能你自己解决了。你嫂子催得紧，说是等着我回去吃饭。”
　　说话的功夫，一个中年民警从楼上走下来，应该是听到了刘朝华说的话，笑呵呵地道：“老刘你就先回去吧，小慕的晚饭我负责解决。”
　　“这感情好，有你这个大厨，小慕可有口福了。”刘朝华笑了，“万哥，一会儿西都区刑大要过来接人，手续方面就麻烦万哥你把关了。”
　　“小事一桩，放心吧。”万哥大气地挥了挥手。
　　刘朝华自然相信万哥有这个能力，虽然他是所里的教导员，主要负责思想政治工作，但从警二十年，什么部门没呆过呢？
　　待刘朝华屁颠屁颠地走了之后，万哥看着慕远，笑道：“还没吃过我做的菜吧？要不去食堂坐坐？”
　　慕远：w（?Д?）w。
　　万哥他是认识的，万永年，所里的教导员，除了值班的时候带班，很少负责具体的业务工作，平日里待谁都笑呵呵的。
　　可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他真会做菜？
　　该不会整出传说中的黑暗料理吧？
　　慕远犹豫了一下问道：“万教，这里离医院近吗？”
　　万哥先是一愣，立刻瞪眼道：“你小子这是拐着弯说我厨艺不行是吧？你没吃过不怪你，小心一会儿舌头掉了。”
　　说完，也不理会慕远，蹭蹭蹭地上了楼。
　　慕远呆在原地，他倒不担心万教导生气，毕竟相处了一周，他对所里几位领导的脾性了解得还算清楚。
　　如果说杨所属于很正统的那一类，那么万教导就属于嘻哈派，成天都是乐呵呵的。
　　只是……他还在犹豫，教导员做的菜真能吃？要不先点外卖？
　　还是算了，外卖太贵，自己卡里的钱估计都达不到起送费的标准。
　　实在不能吃，就吃方便面好了。这东西在派出所是标配，都不用自己给钱。
　　想到钱，慕远又想起今天为了偷盗夜壶这个案子，花了两百多块钱。其中两百元还是向刘副所长借的。
　　心痛！痛到无法呼吸。
　　这账他是没打算报了，毕竟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楚。
　　另外，下周一自己就要领受三等功奖励，除了奖章和证书外，还有五千元现金呢。
　　自己也算是有钱人了，不能斤斤计较！
　　?乛?乛?！
　　“还是去食堂看看吧，教导员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慕远嘀咕了一声。
　　等慕远来到五楼食堂，教导员已经熟练地把厨房里高大上的灶具给打开了。
　　慕远不得不承认，从这方面来讲，教导员比他牛逼。
　　毕竟……自己面对这种专业灶具，只能抓瞎。
　　“或许教导员真是一位被警察事业耽误了的厨神呢！”
　　“就给你煮一碗番茄鸡蛋面吧。”万教导虽然没有回头，但却听到了慕远上来的脚步声，直接开口说道。
　　慕远顿了顿，平静地道：“这个……我自己会做的。”
　　万教导不屑地说道：“你做出来的那也叫面？”
　　“呃……”
　　时间转向十分钟后。
　　番茄鸡蛋面做出来了，慕远尝了一口，瞬间便觉得：MD，以前都吃的是啥？猪食吗？
　　于是，慕远看向万教导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崇拜。
　　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
　　果然是一位被警察事业耽误了的厨神，要是去星级酒店当厨师，收入妥妥超过警察——哪怕万教导已经是实职副科。


第47章 说话直了些
　　万教导看着慕远狼吞虎咽地吃着，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满脸欣然。
　　“小慕，你对老刘刚才的事，怎么看？”万教导坐在慕远的对面，靠着椅子笑问道。
　　慕远瞬间停住，整张脸处于懵逼状态。
　　“什么意思？”
　　“你会不会觉得老刘在家里挺没地位的？”万教导很直接地说道。
　　慕远：（;￢д￢），我大学都还没毕业，还是个孩子，你觉得问这个问题合适吗？
　　“万教，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可能……刘哥很爱他妻子吧。”慕远给了一个万金油的答复。
　　万教导笑笑，道：“爱不爱的先且不说，但亏欠是肯定的。在这方面，很少有警察在家里能说得上硬话，呃，双警家庭除外。”
　　慕远有些迷糊：“为什么？”
　　万教导道：“听说你老爸也是警察嘛，你老爸在家里有没有地位？是不是经常被你妈妈呼来喝去？”
　　慕远认真回忆了一下，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以前慕远一直觉得这可能是夫妻关系好，老爸更懂得谦让，可现在听万教导这样一说，或许还真不是这么回事。
　　比如在自己的教育问题上，貌似老妈顶老爸最多的一句话：你管过孩子吗？
　　然后，老爸哑口无言，身子顿时矮了几分。
　　慕远不由得苦笑一声，道：“总不见得所有警察都是这样吧？总有能理解的不是？”
　　万教导道：“倒也不是，我主要说的是从事案侦方面工作的警察。至于你说的理解，能吵吵闹闹一辈子的，那已经是非常理解了。不理解的，早离婚了。”
　　慕远忽然觉得有些悲凉。
　　“听了这些，你还打算当警察吗？”万教导看着慕远的脸，很认真地问道。
　　慕远脖子一挺，道：“当！怎么不当？”
　　不当警察，怎么去赚侠义值？难道就凭着自己满大街转悠，碰运气？那还是算了吧。
　　至于说当了警察后家庭的问题，慕远完全不在意。
　　只要颜值高，还怕找不到小迷妹？
　　“行！就冲着你这份豪情，我看好你。”万教导笑笑，起身朝外走，“吃完后记得把碗洗干净，然后放消毒柜里。”
　　慕远：（?◇?）？
　　……
　　慕远回到一楼，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满血复活了一般，状态完全处于巅峰状态。
　　之所以这样，除了之前服用的精力药剂之外，刚刚吃下的这碗番茄鸡蛋面也不无作用。
　　毕竟当一个人腹中空空的时候，就算精神状态再好，那也是然并卵。
　　慕远心头有些郁闷。
　　这种状态，不加班办点案子，简直对不起自己啊。
　　可之前自己又承诺过，今晚不熬夜，矛盾……
　　来到侯问室门口，慕远便看到黄栋梁还颓废地坐在软凳上，对周遭的一切浑不在意，哪怕慕远进来，他也不曾注意到。
　　负责看守黄栋梁的是两位辅警，其中一位是任双全，另一位叫肖建。
　　这两人都是万教导这一值班组的，遇到这种情况，虽用不着他们做询问笔录，但看守一类的任务却是躲不掉的。
　　看着进来的慕远，两位看守辅警眼中带着一些羡慕和浓浓的崇拜。
　　辅警做到慕远这份儿上，也是没谁了，说是辅警界的传奇也不为过。
　　不过他们也知道，慕远这辅警身份估计只是暂时的，作为全国排名前二十的大学高材生，先不论工作实践能力如何，考试能力绝对不会差，通过考试成为一名正式警察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难度。
　　“慕哥，咋样？”开口的是任双全，他加入派出所的时间比慕远早，但年龄却比慕远小，叫声慕哥也是应当的。
　　“什么咋样？”慕远有些懵。
　　任双全道：“万教导的手艺啊！这在所里可是传说级的存在，我们可都没这口福呢。”
　　“不错！很牛逼。”慕远砸吧砸吧嘴。
　　任双全二人更羡慕了。
　　“慕哥，说说呗，这家伙是怎么抓住的？”任双全转而问道。
　　慕远耸了耸肩，道：“我在大街上见这家伙挺可疑的，便跟了上去，结果听到他与另一个人一些谈话，确认了他的犯罪事实，就直接将他拿了。”
　　任双全：（。＾▽＾）
　　肖建：o（￣▽￣）ｄ
　　可就在这两位小辅警高呼666的时候，蜷缩在角落里的黄栋梁更是怀疑人生了。
　　我是谁？
　　我刚才与老朱见面时说了什么？
　　真是自己把自己给买了？
　　怀疑过后，他发现情况不对：尼玛，自己刚才与老朱交谈时，应该没有说实施盗窃时的过程吧？
　　只可惜作为嫌疑人，他就算站出来质疑，也没人理会。
　　更何况慕远说的确实是事实。
　　也正因为如此，黄栋梁就更糊涂了，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这时，外面走道里传来脚步声，很快便是三个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穿着警服的万教导，另外两人穿着便装。
　　不过慕远低头一打量，这是两位警察，没错了。
　　为何如此肯定？自然是因为他们穿的裤子和皮鞋。
　　果然，万教导一介绍，便证实了慕远的猜测。
　　“小慕，这两位是西都区刑大的人，专门过来提人的。这位是冯大队长，这位是这个案子的主办民警周青。”
　　“二位好！”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声，不亲热也不疏远。
　　“这位是我们所里的辅警慕远。这次能抓获嫌疑人，全是他的功劳。”万教导很诚实地夸赞了慕远一句。
　　“呀，人是你抓的？”周青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虽然这只是下意识的一句问话，但却难掩其怀疑之心。
　　另一位冯大队长虽没开口，但目光中也带着些许的疑惑。
　　慕远对此浑不在意，你们不相信人是我抓的不重要，只要系统相信就行了。
　　这就好比慕远一直认为自己颜值在线，可难免有人对此表示怀疑，毕竟不是每个人的审美观都是一致的，对此慕远也懒得解释。
　　自己的颜值也是经过系统认证的——如果颜值不高，怎么会让系统盯上呢？动不动就要降低自己的颜值，这是妥妥的嫉妒嘛。
　　慕远从小就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礼貌、诚实等美德全都具备，所以对于周青的质疑，他还是给予了很认真的回答。
　　“确实是我抓的。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把他放了，我再给你们抓一次。”
　　周青：┗（▔，▔）┛，惹不起，惹不起！
　　冯队长立刻解围，笑着道：“小兄弟可真会开玩笑。说实话，这个案子让我们队里非常头疼，小兄弟能幸运地把人抓到，我们也是感激不尽啊。”
　　“这可不是因为幸运，而是能力。”慕远很有原则地反驳道。
　　绝对不能给别人留下自己破案是因为运气的关系，这是慕远所要坚持的东西。
　　作为一位有追求、有信仰的准警察，必须得树立一个观点：办案是一项技术活儿，考验的是一个人的能力，而不是运气。
　　冯队无言以对，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说我们西都区刑大没能力吗？
　　万教导一看情况不妙，咳嗽一声，笑呵呵地道：“冯队别介意，慕远也是最近才加入公安队伍，说话直了些，别往心里去。”
　　冯队干笑一声，道：“看你这话说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忽然，冯队脑子一懵。
　　不对啊！什么叫说话直了些？啥意思？
　　万教导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语病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个问题没法解释，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当下瞪了慕远一眼，似乎在责怪对方别这么头铁。
　　慕远目光游离，似乎没看到万教导瞪眼。
　　就算看到了也没什么，万教导毕竟没有掌握瞪谁谁怀孕的技能。
　　“冯队，你看要不先办理移交手续？”万教导适时岔开话题。


第48章 高级痕迹检验技术
　　万教导带着二人去办理移交手续去了。
　　原本冯队二人是想向慕远详细问问抓获黄栋梁的经过，可因为慕远那一句话，直接把天聊死了。
　　慕远也不是很在意，不管对方问与不问，事情就在那里摆着，西都区刑大绝对会去抓捕朱俊江，这个案子也就算了结了。
　　至于对方最后能不能顺藤摸瓜，扒出一个古董文物的销赃渠道来，那不是慕远关心的。
　　十多分钟后，一切手续履行完，冯队几人便离开了派出所。
　　“西都区做事不地道！”
　　看着西都区刑大的车开走后，任双全嘟囔了一句。
　　万教导在旁边听得清楚，说道：“别胡说，怎么不地道了？”
　　任双全道：“一般帮外地公安局抓捕一位逃犯，都有五百元的奖励呢。这次慕哥不仅帮他们抓了人，还破了案。居然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万教导道：“这黄栋梁也不是上网逃犯嘛，别那么认死理。”
　　任双全不说话了。
　　万教导看向慕远，问道：“小慕，下午为了抓这黄栋梁，花了多少钱？”
　　慕远很想大方地说一点小钱，不用了，毕竟他之前已经打算自己认下这笔账。
　　可当他张开嘴后，冒出来的话却又截然不同了。
　　“一共花了230元。其中132是打车的钱，98是为了监听对方谈话，在茶楼里的消费。”
　　万教导摆了摆手，道：“钱倒是不多，但我们也不能让你自己亏着不是？下周一你直接找小陈把账报了。”
　　“谢谢万教。”
　　“谢什么谢？这是应该的。”万教导道，“现在案子已经完了，听说这几天你都在熬夜，今晚就早点休息吧。”
　　“好的。”慕远从善如流。
　　……
　　尽管慕远按照万教导的要求，9点钟就躺到了宿舍的床上，但却怎么都睡不着。
　　在他眼前，一道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光幕闪烁着。
　　“自强之心1（主线任务）：骚年，虽然你现在只是弱鸡一枚，但有一颗自强的心，不错。系统特奖励随即限时任务：少年当自强，请三天之内破获三起重大案件。任务奖励：高级痕迹检验技术。失败惩罚：降低宿主颜值。完成进度：3/3。”
　　任务终于完成了，终于保住了颜值，这是令人兴奋的成就。
　　至于所得到的高级痕迹检验技术，便是真正的锦上添花了。
　　“小统子，高级痕迹检验技术真有你说的那么牛逼？”
　　“不喜欢你可以拒绝，不领取奖励就行了。”系统酷酷地答道。
　　慕远翻了个白眼，智障才会拒绝，而能给出这种建议的，也是智障。
　　“我是不是应该去领个证什么的？比如痕迹检验高级工程师什么的。以前我听我爸说，有了这个证，很牛的。”
　　“主人，你应该睡觉了。”
　　慕远一愣：“问你问题呢？还管起主人我的作息时间来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睡着后做梦应该能考痕迹检验高级工程师。”
　　“滚！”慕远怒了，居然被一个人工智能给套路了，传出去哪还有什么面子？
　　“呵呵……”系统冷笑。
　　慕远严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成精了。
　　两分钟后，慕远冷静下来，开始思索刚才的问题。
　　自己凭什么不能考证？
　　询问系统？慕远放不下这个面子。
　　这就想难倒自己？绝对不可能，大不了问度娘。
　　一番搜索，慕远终于明白了。
　　自己果然考不了。
　　先不说什么高级工程师了，仅仅是痕迹检验工程师，一条取得痕检助理工程师5年以上的条件，就把自己给限定死了。
　　“算了！一个证件而已，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就好比我现在，虽然没有人民警察证，不也一样在办案？”
　　“小统子，滚出来给主人发放奖励。”
　　“懒鬼！不会自己点领取啊？”
　　“这是主人的命令！”
　　系统虽然有点皮，有点欠揍，但终归还是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
　　所以，奖励立刻就发放了下来。
　　瞬间，一股意识流在慕远的大脑中涤荡而过，无数的知识、经验灌输在他的记忆中，抠都抠不掉。
　　手印、脚印、牙印、枪弹痕迹、工具痕迹、车辆痕迹、整体分离痕迹……
　　仅仅是这些名词，就能列举一大串了。而每一个名词，更是代表了无比深奥的学问。
　　就拿手印来说，手指第一指节骨皮肤表面乳突线按一定的规则组成弓型纹、箕型纹、斗型纹3大类型的花纹，乳突线本身又有小桥、小眼、小钩、小点、分叉、结合、短线、起点、终点等细节特征。而这一切细节，构成了指纹的特定性。而指纹，又只是手印的一部分。
　　仅仅是这部分的知识，便形成了一门专门的指纹学学科。
　　指纹学，可不仅仅是普通人想象的辨别两根手指的纹路那般简单。既然能称之为一门独立学科，它自然有其专业的描述。
　　现代指纹学是指利用胚胎组织学、皮肤学、解剖学、人类学、遗传学、生物化学、无机化学、有机化学、分析化学、数学、物理学、光学，以及照相技术、电子技术、计算机技术、激光技术等学科的原理和技术手段，研究手指、掌面皮肤花纹生长特性和形态结构，遗留印痕的基理和变化，发现、显现、提取、分析、鉴定手印的理论和方法，指纹档案的建立和应用等的一门学科。
　　看到这些，是不是有一种被学术支配的恐惧？
　　慕远现在也有这样的感觉。
　　“幸好不需要自己去学习，否则……”
　　不寒而栗。
　　数息后，慕远欣然问道：“小统子，你主人我现在的痕迹检验技术，在全球的排名能达到多少？”
　　“我不希望将我的运算能力耗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慕远：o（（⊙﹏⊙））o？什么意思？
　　“之前你不是回答过同样的问题吗？”
　　“对于自己的排名，你心里就没点逼数吗？之前的两项技术，在全球都是排在前列的，所需计算量可以忽略。可现在这玩意儿，我都懒得算。”
　　老铁，扎心了啊。
　　慕远决定把这混蛋系统晾段时间，自己先整理脑子里新获得的知识。
　　不过在整理知识之前，慕远瞄了一眼侠义值。
　　刚刚破获的夜壶被盗案，居然只为自己贡献了6点侠义值，这就有些坑了。
　　难道说在系统的标准中，盗窃的恶劣程度要比故意伤害要低？也不对啊，这家伙盗窃的可是古董，哪怕这古董是一只夜壶，那也是古董啊！
　　再说了，自己完成这个任务后，系统判定“自强之心1”任务完成，这说明这个任务也是达到了重案标准的。
　　一个重案，就只值6点侠义值？妥妥的双标狗。
　　也不对啊，前几天破获的那件盗窃案，不也得到了9点侠义值吗？虽然那次抓的是两个人，但以涉案金额来算，这次盗窃的夜壶绝对远超上次的涉案金额了。
　　系统到底是以何种标准确定侠义值的呢？
　　慕远估计，涉案金额应该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但不是全部。
　　或许还与嫌疑人的个人情况有关。
　　比如上次的盗窃案中抓获的嫌疑人邓云峰，属于前科人员，而且累次犯案，这应该是有侠义值加成的。哪怕后来他所犯的这些案子并没有被侦破出来，但人终归是被缉拿归案了，多给一些侠义值也说得过去。
　　另外，上次邓云峰和楚江二人的案子，慕远全程参与办理，所得到的侠义值更高一些。
　　而这次抓获的黄栋梁，则直接移交给了西都区分局，甚至连另一位涉案人员都没有去抓捕，这方面估计也是打了折扣。


第49章 一只狗引发的事件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没有“自强之心”这类限时任务悬在头顶，他睡得很踏实。
　　至于剩下那个“警察的自我修养”任务，则属于咸鱼一类的任务。
　　什么时候完成无所谓，要求也很简单，只要上面安排自己什么非侦查类任务，拒绝就行了。要给自己颁奖，鸽了就对了。
　　这种佛系任务，慕远是最喜欢的，虽然完成难度高到逆天，但至少比限时任务要好。
　　更何况这任务没有拿自己颜值说事，这就很人性化了。
　　由于慕远是少有的“主动申请”在所里常住的人员，所以他很幸运的分到了一间单人宿舍。
　　再加上第二天是周末，也没人叫他起床。
　　等他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爬上了窗沿，一株绿萝在晨曦的照拂下熠熠生辉，充满生机。
　　伸了个懒腰，慕远从床上坐起。
　　“先去吃饭，然后趁着上午有空，把报名的事情搞定。”
　　慕远可不想再等下去，虽然报名截止日期还有两天才结束，可万一遇到什么糟心的事情耽搁了，那就麻烦了。
　　虽然是周六，但派出所食堂却还是在供应早餐的，慕远踩着饭点上楼，吃了一碗馄饨，整个人便通透了。
　　其实慕远最怀念的还是昨晚万教导煮的那碗番茄鸡蛋面，怎奈对方是教导员，总不能当厨子使唤吧。
　　报名的事情挺简单的，所里就有连接互联网的电脑，照片也是现成的。
　　把表填好，照片传上去，一切便搞定了。
　　后面还有资格初审、缴费等环节，那都是后话了。
　　慕远办完这件事情，时间才刚刚早上10点。
　　“就这样闲着？要不继续去找找事情？”
　　他所谓的找事情，自然就是在平台上查找未破案件，寻找适合自己下手的案子。
　　“就这么决定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慕远迅速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
　　“什么鬼？”
　　看着桌面上跳出来的弹窗，慕远整个人都不好了。
　　无访问权限。
　　市局什么时候把案件查询权限收回去了？太不仗义了。
　　不过慕远也只是叹息一声罢了，毕竟真要按照规定，他作为辅警，别说是全市案件了，便是分局的案件，都是无权查阅的。
　　只是少了这样一个渠道，慕远想要去薅别人家的羊毛，就变得困难了。
　　“哎！昨天刘所问我去不去刑大，当时真该答应了。”
　　想想刑大档案室内的堆积如山的案件，慕远想不眼热都难。
　　想归想，要是重头来过，他同样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先不说人情关系的成分，仅仅是“警察的自我修养”这一任务，就让慕远不敢轻易答应上级安排的任务。
　　鬼知道系统会不会将这件事情判定为非侦查类任务？系统的“贱”可是无处不在的。
　　还是小心点好。
　　忽然间，慕远发现自己居然无所事事了。
　　这什么情况？
　　忽然，一个声音在巷道里回荡。
　　“所有人迅速下楼乘车，有处警的兄弟需要支援。”
　　慕远稍一分辨，便听出了喊话之人正是值班民警罗河。
　　紧接着，楼道里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慕远呆滞了半秒，自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毕竟今天是周六，自己应该休息的，只不过自己是因为住在所里……
　　算了，既然选择了蹭饭，总得做点事情吧。
　　先下去看看情况好了。
　　下楼的过程中，慕远认清了一个事实，在派出所就不要觉得自己很闲，因为那肯定是幻觉，哪怕是周末也一样。
　　慕远到了楼下时，便发现十多人已经挤在了值班大厅里，一部分已经穿戴整齐，另有一些还在戴单警装备。
　　这些人有值班人员，也有因为手头上的事情没做完，到所里加班的。
　　但无一例外，每个人动作都很迅速，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
　　万教导正在打电话，一脸的严肃。
　　见大家都这么忙，慕远却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经验欠缺啊！
　　他环顾一周，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貌似自己成了这群人中最靓的仔——就自己一人穿的便装，站在大厅里颇有一枝独秀之感。
　　“我去换警服！”慕远喊了一句，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到，就要往楼上跑。
　　万教导迅速叫住了他，道：“不用换，时间来不及了，立刻出发。”
　　慕远稍稍有些懵：自己真要去？一只休息的崽你们抓得如此心安理得？不应该先说一句你今天休息，就不用去了，然后自己再主动请战，凸显工作热情吗？
　　“算了，就当是报答昨晚那一碗面吧。”
　　作为一名准吃货，怎能不交几个厨艺精湛的朋友呢？
　　“好的。”慕远很干脆地应了一句。
　　……
　　两辆警车，响着“乌拉乌拉”的警笛，朝着目的地飞奔而去。
　　听到这声音，慕远内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紧迫感。
　　万教导坐在副驾驶，他侧着身子，向后面的人安排任务。
　　“趁着这点时间，我先给大家说说现场的情况。”
　　“白敏带队，处置一起纠纷警情。现在纠纷双方的亲属聚集数十余人，场面失去控制，已经开始出现抓扯情况。我们赶过去后，首先要做的是就是将双方人员隔离开来，尽可能将当事人双方带回派出所处理。”
　　“到现场后，大家要注意言辞，别激化矛盾。事发地点是在居民小区，今天又是周六，小区里人员较多，容易引起人员聚集。所以我们必须从快处置。”
　　“明白！”大家纷纷回应。
　　随后万教导又简要地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慕远也都一一记在心里。
　　这些东西虽然初听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慕远却是知道，这是万教导从警二十年总结的经验和教训。
　　几分钟后，警车嘎吱一声在一小区大门口停下，十多号人浩浩荡荡地下车朝小区内冲去。
　　刚进小区大门，慕远便看到前面围了一大群人，密密麻麻的，像是一群正在被投食的鸭子。
　　这场面，慕远以前可没见过，哪怕是号称最拥挤的学校食堂，那也是有秩序的。
　　万教导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嚷嚷着。
　　“让让，我们是派出所的。”
　　吃瓜群众迅速向两侧挪开，让出了一个狭窄的通道。也有不乐意让的，但在十多名警察的威慑下，还是迈开了步子。
　　一群人还没走到最里面，便已经听到里面的吵闹声了。
　　“怎么？你家的狗把我女儿咬了，还有理了不成？”
　　“什么咬了？明明是这娃娃先踢了我家的狗。”
　　“你胡说八道，我女儿从小就听话，怎么会去踢你家的狗？”
　　“呵呵，我家的狗也从没主动咬过人。你看它这样子，像是会咬人的样子吗？”
　　听这话的内容，似乎事情不是很严重，但两人的声音却满是歇斯底里。
　　不仅如此，除了这两位主唱之外，周围还有无数的“伴奏”人员。
　　“怎么养狗的？出门不知道拴绳子吗？”
　　“打死了都应该，何况只是踢了一脚。”
　　“你不招惹狗，狗怎么会咬人？”
　　“散养是狗的天性，要给你套个绳子，你乐意？”
　　“你家孩子就算真被狗咬了，你找狗主人去啊，踢狗算什么英雄？”
　　慕远脸有些黑。
　　他不讨厌狗，甚至非常喜欢，比如警队中的警犬，部队里的军犬，应急救灾队伍中的救生犬，充当盲人眼睛的导盲犬，甚至于陪着孤独老人生活的宠物犬，都是值得任何人尊重和用心对待的。
　　但对于养犬，慕远有自己的看法，一个基本前提是不影响他人的生活。
　　不管你是为了排忧解闷、还是追求刺激，养了一条狗，就得对它的狗生负责。不仅吃喝拉撒要解决好，还得准备一条合适的绳子——这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负责。
　　兔子急了都咬人，更遑论是狗。
　　说实话，在这一刻，慕远内心的天平倾斜了。
　　当他看到万教导平静的面孔时，内心油然生起一股敬佩之情。
　　万教导绝对是练过的。


第50章 谁能证明？
　　万教导带着队伍终于冲到了最里面。
　　慕远也看到了现场的情况。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抱着一个嗷嗷哭的小女孩，小女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
　　另一边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怀里有一只小狗，柯基犬。
　　此时这柯基犬也同样嗷嗷叫着，一双狗眼泪汪汪的，很可怜。
　　刚才的争执也主要发生在这男子和妇女之间。
　　这男子身材比较高大，但争吵这种事情明显是与体型无关的。在与这妇女争执时，气场上便输了三分。
　　另外有两位警察站在阵营分明的两群人之间，可惜双方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尽管警察一直让他们冷静，可这两群人哪能冷静下来，唾沫横飞、指点江山……
　　距离彻底爆发群殴，就只差一根导火索了。
　　“各位，你们先冷静一下。”万教导大声道。
　　万教导的声音很具有穿透力，顿时将周围人的吵闹声压了下去，原本正在忘情争执的人也将目光看向了新到的十多个警察。
　　似乎……大家一下子冷静了许多。
　　可见人多也是有人多的好处的，之前两个人，谁认得你是警察啊？就算你配了枪，敢开吗？
　　趁着空档，万教导看向那男子：“小伙子，你女儿被狗咬伤了是吧？”
　　“就是那死狗咬的。”男子满脸愤怒，道，“在小区里遛狗居然不栓狗绳，素质太差了。”
　　“什么叫素质差？你素质才差呢。”那抱狗妇女旁边站着一位20来岁的姑娘，听了这话后立刻闹起来。
　　男子瞪眼道：“我怎么素质差了？”
　　那姑娘不屑地道：“一个大男人，与一只小狗狗斤斤计较，还把我家金宝踢伤了，难道这还叫有素质？”
　　男子：“……你这什么混账话？你家的狗咬了我女儿，我还不能把它踢开了？”
　　男子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男的，年龄相仿，也跟着说道：“踢开都是轻的，要我说，直接一棍子打死得了。”
　　眼看着争吵又要激化，万教导打着手势道：“停！停！我说小伙子，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你女儿带到医院去消毒、打狂犬疫苗。在这里吵吵有什么意义？”
　　那男子一听这话，更怒了，道：“我本来就准备带我女儿去打疫苗，但咬我女儿的狗是这女人家的，这疫苗的钱她总得付了吧？可她倒好，居然拒绝跟我们一起去医院。这位警官你评评理，天下有没有这道理。”
　　“我凭什么要给你？你还踢了我家金宝呢，我还要带它去宠物医院。照你这逻辑，我家金宝的医药费你也得赔。”
　　“你……”男子怒道，“这位警官，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好了，别争了。”万教导道，“白敏，他们都登记了没有？”
　　“没有。”最先到场的派出所民警白敏委屈地应了一句，“刚才吵得太厉害。”
　　“先登记！”万教导干脆利落地说道，语气不容半点质疑。
　　趁着登记的档口，万教导一脸严肃地看着两方人，道：“按照《侵权责任法》第七十八条规定，饲养的动物造成他人损害的，动物饲养人或者管理人应当承担侵权责任，但如果能够证明损害是因被侵权人故意或者重大过失造成的，可以不承担或者减轻责任。同时第七十九条还规定，违反管理规定，未对动物采取安全措施造成他人损害的，动物饲养人或者管理人应当承担侵权责任。同时，根据我市宠物犬管理相关规定，在公共场所携带宠物犬，必须用狗绳约束。李女士，你未尽到管理责任，因此必须对受害者予以赔偿。”
　　李女士便是抱狗的那位中年妇女，在听到万教导一番有理有据的陈述之后，她的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
　　不管再胡搅蛮缠的人，面对有章可循的法律规定，内心都存有天然的敬畏，特别是在警察面前。
　　不过李女士也没有就此认栽，反而嚷道：“我也没说我不赔啊！我家狗狗咬了人，赔偿是理所当然的。可他把我家金宝踢伤了，难道就不应该赔？”
　　万教导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家狗狗伤害这小女孩在先，这位金先生驱赶狗在后，他的驱赶是为了避免自己女儿受到更严重的伤害，这确实不需要赔偿。”
　　“我不服！”李女士旁边的女子大声道，“肯定是这小丫头故意招惹了我家狗狗，才引得我家狗狗咬人。他们也应该承担相应责任。而且，就算你要驱赶，赶走就行了呗，凭什么踢它？还踢得这么狠？这明显是报复。”
　　那位抱着女儿的金先生愤然道：“我就走在我女儿后面，亲眼看到你家的狗冲过来咬了我女儿。”
　　“谁能证明？”女子冷笑道。
　　“我！”
　　女子不屑地仰了仰头：“那我还能证明是你家丫头先招惹了我家的狗狗呢。谁信啊？”
　　“你这是不准备讲理了是吧？”金先生愤然道。
　　女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只是要一个公平！”
　　“你TM的什么话？拿一条狗和我女儿要公平？你……”男子说着就要愤然冲上去。
　　万教导和站在一旁的罗河立刻伸手将他拦住。
　　“怎么？你还想打人不成？”那女子大声道，“警察同志，你们可得保护我的安全。”
　　然而，她说这话时，脸上丝毫没有即将挨打的惊恐，反而带着淡淡的傲然和有恃无恐，甚至可以理解为是在故意挑衅。
　　慕远在一旁看得拳头有些发痒，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呢？
　　以前他也只是在网上见过，可现实中，这却是头一遭。
　　万教导脸色平静，目光看向白敏，问道：“当时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白敏摇了摇头，脸上那无奈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万教导很头疼，他知道，眼前这件事情看起来不大，但却很棘手。
　　忽然，慕远上前两步，道：“金先生，请问你确定你女儿没有主动招惹对方的狗？”
　　“没有。”
　　“那你是在这条狗正咬你女儿的时候把它踢开的吗？”
　　“当然！”金先生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这完全是没有意义的提问。
　　慕远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看向那年轻女子，道：“这位女士，如果金先生是在你家的狗咬向小女孩的时候踢走它的，你要求他赔偿明显是不合理的。”
　　周围的人看着他，像是看一个智障。
　　这话本身是没毛病，刚才万教导也说过类似的话。
　　可正因为刚才万教导说过，人们才觉得他脑子有些铁。
　　便是一同前来的派出所同事，内心也都对他的这番解释并不看好，明显是浪费时间嘛。
　　“呦呵，警察小哥哥，你就凭着对方一句话就认定他说的是事实？你们什么关系啊？他该不是你什么亲戚吧？”年轻女子冷笑道，“要不我打电话让电视台过来曝曝光啊？对了，现在不流行电视台了，现在是自媒体时代。喂喂喂，街坊领居们，你们倒是看看，警察就是这样秉公执法的，都录下来……”
　　她不仅这样说了，还自顾自地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万教导有些急了，这件事情本没什么，可如果断章取义地传到网上，那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就在他头疼着怎么才能有效杜绝事态进一步扩大的时候，慕远却显得很淡定。
　　只见他微微一笑，摆出了自认为最帅的姿势，心平气和地说道：“我是不是听信对方的一面之词，一会儿就清楚了。”
　　说完，慕远朝着旁边走去。


第51章 为何偏偏要找刺激呢？
　　这个小区不算老旧，但至少也是十年前的小区了，与当下的高尚小区相比有着不小的差距。
　　其中最为明显的一点，便是人车未分流，停车位紧缺。
　　小区内道路的一侧画了停车位，以弥补车库停车位的不足。
　　慕远径直走到一辆黑色轿车前停下，看了一眼车牌，便对万教导道：“万教，你看能不能找一下这车主？”
　　万教导先是一愣，仔细瞅了瞅这辆车，忽然脸上一喜，道：“要找车主还不简单？”
　　说完，拿起自己的手机摆弄起来。
　　不到半分钟，万教导找到了车主的联系方式。
　　“喂，你好。我是派出所的，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一下。……谢谢，麻烦现在就到你停车的地点来。”
　　挂断电话，万教导赞赏地看了慕远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随后他便转身对当事双方说道：“你们刚才所要的证据，很快就会有了。”
　　慕远不经意地观察了一下金先生和那位李女士的表情，内心稳如老狗。
　　当事双方和围观群众不乏脑子比较灵光的人，看到刚才的一幕，都大致猜到了万教导口中所说的证据是什么。
　　一时间大家也不争吵了，双方当事人沉默不语，内心作何想法只有他们自个儿清楚。
　　至于周围的吃瓜群众，则在低声议论着。
　　反正看热闹又不用给钱，他们比当事人更期待结果快点出来，如果能更具有戏剧性和话题性，就更完美了。
　　那位车主在近百人的殷切期盼中来到了现场，他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时，有些懵。
　　不过他还是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手里握着自己爱车的遥控钥匙，轻轻一按。
　　“嘟嘟……”
　　伴随着轻响，轿车车灯闪烁了几下。
　　瞬间，无数目光集火。
　　车主傻眼了，他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做了什么？
　　下一秒，他回想起自己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一位派出所的警察叫自己过来帮忙的。
　　是时候发挥自己的光和热了，他觉得自己此刻的气场丝毫不比走红毯的明星弱。
　　在这样的高光时刻，车主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干嘛了。
　　“咳咳……”慕远咳嗽一声，迎了上去，道，“这位大哥，刚刚这里发生了点事情，我看你车上安装有行车记录仪，而且摄像头的电源指示灯是亮着的，应该是采用的ACC电源供电吧？”
　　“我是直接接在车子的电瓶上的。”车主呆萌地应了一句。
　　“这就对了。”慕远道，“麻烦您回放一下刚才的视频，时间点是……白哥，事情发生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前。”
　　车主又瞅了瞅周围的情况，忽然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
　　貌似……要得罪人啊！
　　都是一个小区的，这样不好吧？早知道就不来了。
　　可惜，现在来都来了，总不能溜走吧？
　　至于撒谎说行车记录仪坏了，如果眼前是为老民警，或许还能忽悠过去，可慕远一看就是很精明的样子，这就不好整了。
　　弯着腰钻进车内，车主迅速地将存储卡取了出来。
　　他是没打算在这里回放了，万一惹得当事方不高兴，把自己车砸了怎么办？
　　“带回所里去看吧。”万教导很体贴地说道，“把双方当事人也都带回去。”
　　慕远微微一愣，他可是想着当面打脸呢，若是带回去，没了周围的围观群众，效果可就差多了。
　　可现在领导吩咐了，慕远也不好反驳。
　　说到底，警察处警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发泄自己的情绪。
　　正在这时，一个急切的声音从外围传来。
　　“让开，让开！欣欣，你怎么了？”
　　一个女人冲进来，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跑到了金先生身边，当她看到小女孩手臂上两排牙印，其中有两个还在渗血的时候，整个人怒了，仿佛一头护犊的狮子。
　　小姑娘看到这女子，哇哇地哭的更厉害了。
　　“什么狗咬的？老娘要将它剁了！”
　　慕远：（（（;???;））），好狂暴……
　　那李女士一群人似乎也吓了一跳，这女人，什么来路啊？
　　万教导自然不希望再节外生枝，连忙说道：“这件事情我们正在处理……”
　　“处理什么？不需要处理！什么狗咬了我女儿，我弄死它！”
　　万教导：“……”
　　“这是法治社会。”
　　李女士心里有些犯怵，连声道：“你想干嘛？你……”
　　“老婆，先别冲动。”金先生劝道，“……”
　　“既然敢放任自己的狗咬我女儿，我把狗弄死怎么了？”这女的很狂暴地盯着李女士，那眼神似乎不是想把狗弄死，而是想弄人。
　　李女士瞪大着眼，想要硬气地反驳，嘴唇翕动，却是说不出来。
　　旁边的年轻女子却也是咬牙切齿，道：“你来弄啊！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敢把我家狗狗弄死。”
　　“停！”万教导本是很平和的一个人，这时候也忍不住发火了，都特么的不嫌事儿大是吧？
　　“全部带回去！调查处理。”
　　说完，万教导又看向这位新来的暴躁女人，掷地有声地说道：”你先带你女儿去打狂犬疫苗！”
　　“我……”
　　“我什么我？难道你想看着你女儿继续受疼？”万教导道，“你放心，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后，绝对会依法依规处理。”
　　“……”
　　这暴躁女人虽然没有应声，却还是从金先生手中把女儿抱了过来。
　　在十多位警察站台的情况下，万教导那不怒自威的表情让当事人双方不敢造次。而且万教导的一番话有理有据，他们想闹也挑不出刺来。
　　这时，白敏已经对当事双方做好了登记，并且留了几位现场人员的联系方式，这也是为下一步的处理做好准备。
　　当下万教导干净利落地招呼着两方当事人上车，与派出所处警人员一道前往派出所。
　　慕远与万教导同车，这是万教导要求的。
　　上车后，坐在副驾驶的万教导便转过头来，笑着问道：“小慕，你小子刚才表现不错啊！”
　　“还行。”慕远腼腆一笑。
　　万教导：“……”
　　他强行压住吐糟的冲动，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想到找车上的行车记录仪的？”
　　就行车记录仪本身而言，并不算什么神秘的东西，但绝大部分人在处理这件事情时，最多只会想到周围有没有监控，或者事情发生时有没有人经过，这是一种惯性思维的作用。
　　哪怕那一辆辆的车就停在眼前，看到它们的人，意识中也只会认为这是一辆辆车，而不会想到车上的行车记录仪。
　　不仅眼前这件小纠纷是如此，一些重大刑事案件也是一样的。
　　不管再精明的嫌疑人，都不可避免的会在案发现场留下痕迹。
　　这些痕迹就摆在那里，能不能发现这些痕迹，考验的不仅仅是警察的眼力，还有思维。
　　细致入微这个词说来简单，可全世界又几人能做到呢？
　　也正因为如此，万教导才对慕远刚才的表现如此赞赏。
　　慕远道：“这两天我正在研究现勘相关的知识，当时看了现场的情况，就想着如何才能重现当时的现场，然后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车。”
　　“这两天？你不是在办那件连环抢劫案吗？对了，还顺手破了一起盗窃案，可也没见你专门研究现勘吧。”万教导疑惑了。
　　慕远讪讪一笑，道：“嗯，就是今天上午起床后研究了那么一会儿。”
　　“……”
　　万教导开始怀疑人生。
　　慕远看了看万教导，眼中带着一丝歉意和……幸灾乐祸。
　　好好地工作生活不好吗？为何偏偏要找刺激呢？


第52章 系统就可以为所欲为？
　　“小慕，你对这卡里的监控录像有把握吗？”万教导开始了顽强地自救。
　　慕远自是没有乘胜追击的打算，很平静地说道：“百分之百不好说，但至少也有九成把握。”
　　“为什么？”万教导又迷糊了。
　　慕远道：“通过刚才车主的表现，可以确定行车记录仪本身没有故障。再根据刚才车辆摆放的位置，其车头正好对着刚才人群围观的区域，也就是事发区域。只要车主脑子没毛病，那片区域就应该在行车记录仪覆盖范围之内。”
　　车主要是听到慕远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与他拼命。
　　尼玛，你这意思是说我脑子有一成的可能有病？
　　“观察得很仔细！”万教导点头，“看来你还真是天生搞刑侦的料。”
　　“其实我还有许多需要向万教你学习的呢。”慕远说道。
　　万教导：?（????ω????）?，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慕远道：“就拿刚才这起警情说，如果换做是我，绝对镇不住场子。恐怕最后双方打起来都有可能。”
　　万教导笑了，原来慕远的夸赞也是言之有物的啊！
　　“其实就处理警情、纠纷来说，本身并不算什么高深的学问，处理得多了，自然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万教导道，“在我看来，不管任何警情，我们只要站在自己是一个执法者的立场，都能够很好的处理。而怎样才能让自己稳稳地占据执法者的立场呢？很简单，懂法！熟知法律条文，能准确解读法律条文释义。这个社会，不管是谁，都无法站在法律的对立面上。就比如刚才，如果我单纯地说你错了，你不能怎样，估计谁也不会听。但我直接把法律条款列出来，对方就会思考，她不一定会思考自己是不是错了，但绝对会思考自己这样做了会不会真有问题。对我们来说，这就够了。”
　　慕远点了点头，受益匪浅。
　　看来当警察也不是一路莽过去就能解决问题，脑子也是很重要的。
　　“你没事的时候多看看法律相关的书籍，对你有好处。”
　　慕远愣了愣，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刘朝华和赵永泉两位副所长的对话。
　　……
　　回到所里，慕远第一时间找来读卡器，查看存储卡里的行车记录仪监控。
　　不过这却并非慕远一个人在看，他周围还围了一大圈人，包括那位“热心”的车主，双方当事人以及万教导。
　　电脑屏幕上，监控视频流畅地播放着。
　　时间调整到10点5分，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了画面中，她手中握着一根牛肉干。
　　看得出来这个小女孩心情非常不错，她边走还边向后张望。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一个男子从同样的方向出现在画面中，正是金先生。
　　可就在这一刹那，画面的左侧忽然窜出一条小狗，直扑小女孩的右手。
　　而在她的右手上，豁然握着那一根牛肉干。
　　小女孩似乎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坏了，手脚并用，朝着那小狗挡去。
　　此时的小狗眼里估计只有那牛肉干，面对挡着自己吃牛肉干的小胳膊，它一口便咬了下去。
　　金先生看到这一幕，一个箭步便冲了上来。
　　此时小女孩被撞倒在地，小狗一口吞下了牛肉干。
　　金先生哪顾得上其他，直接一脚踹出去，小狗正沉浸在牛肉的美味中，哪料到祸从天降？直接就给这满含怒气的一脚踹飞了。
　　落地后的小狗一时爬不起来，在地上挣扎着乱叫。
　　放到这一幕时，金先生大吼一声：“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家的狗居然为了抢我女儿的牛肉干，就把我女儿咬伤，你们必须得负责。”
　　之前一直挺傲娇的那个年轻女子满脸尴尬，她也没料到现场会被记录得如此清楚。
　　好吧，其实在知道了车上有行车记录仪的时候，这女子就有些担心了。但她怎么也没料到情况会一面倒地不利于自己。
　　这让她想要争辩也找不到借口。
　　李女士嘟囔着：“金宝只是一条狗，它懂什么？看到吃的扑上去很正常嘛。”
　　慕远回头看了她一眼，脸呢？
　　好在慕远还记得刚才万教导所说的话，自己必须站在执法者的立场评判一些，这就决定了他不能去讽刺和挖苦某一方当事人。
　　慕远不能说，并不代表别人不能说啊。
　　金先生当场就开口了，冷笑道：“刚才是谁说自己家的狗狗最听话？教育得非常好，从来不会咬人？”
　　“我……”李女士一瞪眼，就要开始耍横。
　　倒是那年轻女子，也就是她女儿看不下去了，拉了拉她的衣袖：“妈妈，别说了。”
　　“哼……”李女士脸转到一边，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金先生只是冷笑，一副你必须得给个交代的姿态。
　　李女士的女儿简单地思考了一下，道：“该赔偿的我们可以赔偿……”
　　“什么叫可以赔偿？你们本来就该赔偿。”金先生就像是一尊怒目金刚。
　　万教导伸手制止了二人继续争执，这样吵下去，只会让关系越来越僵，不利于事情的解决。
　　他环顾了一眼，说道：“既然你们对事情的经过已经没有争议，那就到调解室去谈吧。”
　　双方对此没有异议。
　　“小慕，你也一起参与调解吧！”
　　“不了！我……有点事情要忙。”慕远一脸郁闷地说道。
　　万教导讶然，这小子啥情况？
　　他顿了顿，也没继续追问，道：“好吧！”
　　毕竟慕远不属于他们这一值班组的，今天又是周末，刚才有突发情况，本着多一个人多份力量的原则，把慕远叫上无可厚非，可如果现在还强行让慕远加班，就说不过去了。
　　万教导带着当事人双方去了调解室，慕远心不在焉地将监控拷贝出来，把那存储卡还给了“热心”的车主，便将对方打发走了。
　　“哎！”慕远来到值班室坐下，满脸纠结。
　　之前因为事情紧急，慕远也没多想，跟着万教导便去了。
　　现在事情基本处理结束，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到底算不算非侦查任务？如果不算，那自是没什么。可要是算，事情可就麻烦了。
　　要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将“警察的自我修养”任务的一个分支刷到了2/3的进度，要是因为这个事情被系统判定失败，他真就只能哭晕在厕所里了。
　　暗戳戳地咨询了系统后，慕远得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
　　说它是好消息，是因为系统并没有将这个任务界定为非侦查类任务。
　　说是坏消息，道理一样，系统也没有将其界定为侦查类任务。
　　按照系统的说法，判定是不是侦查类任务，有两个因素。
　　一个是在任务执行的过程中，是否有侦查的过程。另一个，则是是否在侦查结束后作出是否对错结论，并对错误方作出处罚。
　　前者慕远不担心，刚才在现场时，自己就凭借着高级痕迹检验技术所附带的现勘经验，发现了行车记录仪，这完全算得上时侦查过程了。
　　可后者就麻烦了。
　　虽然慕远才刚刚在派出所呆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但却也知道了一个道理：能调解的纠纷尽量不处罚。
　　对此，慕远并不是很理解，在他看来，法律法规就是硬杠子，碰了就要受到相应的惩处。
　　再放到眼前这件事情上，慕远头都疼了。
　　系统的意思很清楚，它号称“天罚”系统，其目的就是要惩罚为恶之人。
　　侦查只是手段，惩罚才是目的。
　　如果自己侦查后没有结果，那倒也无所谓。可关键是现在已经将这件事情分出了对错，如果不进行处罚，系统就会否定自己的侦查行为，将刚才万教导安排给自己的任务定义为非侦查类任务。
　　怎么能这样呢？系统就可以为所欲为？


第53章 借力
　　慕远更真切地体会到了一句话：胳膊拧不过大腿。
　　某些规则上，系统就是那么不讲道理，你能咋滴？
　　所以，为了不让以前的努力白费，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对李女士一方做出处罚。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处罚呢？是狗咬了人，又不是李女士咬了人，总不能因为狗咬了人，就把狗主人给拘留了吧？
　　当然，如果能够证明狗是在狗主人示意下咬人的，那自然可以处罚狗主人。
　　但刚才视频中呈现出的场景，充分表明这狗咬小女孩完全是它自作主张。
　　这就不好搞了。
　　“小统子，出来！”慕远觉得自己还是搞清楚规则比较好，不然闹出乌龙可就不好玩了。
　　系统反应还是那么敏锐，立刻应道：“主人，有何吩咐？”
　　慕远一愣，这家伙脾气变好了？
　　“怎样才算是惩罚？必须出具法律文书？”
　　系统傲娇地说道：“别把本系统看得这么低端。法律文书虽然也算是一种惩罚形式，但本系统绝对不会拘泥于此。只要你确实让过错方受到了惩戒，都可以算是惩罚。”
　　慕远一听，立刻放心不少。虽然慕远暂时没想好要如何实施惩罚，但总归是多了一个选项不是？
　　若实在想不到办法，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对方暴揍一顿，应该也算是惩罚吧？
　　当然这是最后的手段，相当于战略武器。
　　慕远还是希望能够以正常的途径让对方接受惩罚。
　　来到办公室，慕远抓了抓头皮，思索着如何才能让万教导同意对李女士一方予以处罚。
　　首先，必须得有依据。
　　这是前提，警察作为执法者，其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必须要有法可依。
　　这个法可以是法律，也可以是某些地方性规定。
　　很显然，狗咬人这种事情，法律上必然是找不到与之对应的依据的，那么就只能从地方性法规上想办法。
　　这种事情，求助于别人是不靠谱的，还是找度娘方便。
　　几分钟后，慕远便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西华市关于加强城区居民小区住户养宠物狗规范管理的规定》。
　　在规定中，明确提出不依照相关法律规定“遛狗”的处罚措施：罚款五百或者没收犬只。
　　对屡教不改者，西华市还有更绝的一招，纳入征信管理体系。
　　无疑，这个管理规定是很好的，但实际实施起来却比较困难。
　　大街小巷中遛狗的太多，你根本管不过来。
　　靠群众举报？这个也只是一种理想化的状态。
　　这其实与公共场合禁烟有一定的共通之处。
　　大家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二手烟尤甚。但真正去举报那些在公共场合吸烟的人又有几个呢？很多人都抱着一种忍忍就算了的想法。
　　殊不知，正是因为这种忍忍就过去了的想法，助长了这些人的自私之心。
　　我吸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得着吗？
　　同理，我遛狗用不用狗绳，也是我自己的事情，碍着你哪儿了？
　　基于这种种因素，虽然这一管理规定出台了近两年，但却一直流于形式。
　　慕远稍作思索，心中有了想法。
　　于是他暗戳戳的取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希望能借力成功。
　　……
　　调解的过程并不顺利，占理的金先生一方提出的赔偿要求，不仅有狂犬疫苗费用，还有精神损失费。
　　这本无可厚非，可李女士一方就不愿意赔。
　　理由很强大：我小时候不知被狗咬过多少次了，也没见精神上有什么问题。
　　好在万教导不愧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口才出众、说教能力突出，居中调和之下，双方各退一步，确定了一个双方认可的调解方案。
　　就在双方刚刚签署调解协议的时候，门被轻轻推开。
　　开门的是辅警岳旭，年龄已经过了30，算是派出所资历比较老的辅警了。
　　岳旭说道：“万教，外面有人找。”
　　万教导正对着大门坐着，抬头蹙眉问道：“谁啊？”
　　“西华市电视台的，他们接到群众举报称有小女孩被狗咬了，双方被带到了派出所处理，便想过来采访一下。”
　　万教导眉头顿皱，内心吐糟了一句“麻烦”。
　　可再麻烦，也不能无视这些无冕之王。
　　不然鬼知道明天见诸报端的是怎样的春秋笔法。
　　调解室里另外两方表情可就复杂了，金先生倒还比较平静，李女士和她女儿就有些坐蜡了。
　　谁也不想被当做反面教材不是？
　　“我们不接受采访！”李女士黑着脸说道。
　　她女儿也紧接着道：“这属于我的隐私。”
　　万教导脑子还是非常灵活的，加之负责政治思想工作，与搞宣传报道方面的人接触较多，立刻就想到了电视台这些人的目的——或者说是电视台记者所关注的焦点。
　　单纯的狗咬人事件，并不具备报道的价值，最多报道后顺带呼吁一下，让养狗的人看好自己的狗。
　　现在这样的新闻一般都让自媒体给干了，估摸着自己刚才将人带回派出所时，就已经有人将这件事情发到了网上。
　　作为西华市的官方媒体，炒剩饭这种事情绝对是不想干的，他们现在赶过来，目的不外乎要找一个比较有吸引力的切入点，或者说宣传报道一些政治正确的东西。
　　这件事情上，什么最有吸引力？又有什么是政治正确的？
　　排在首位的，莫过于“全市首例因遛狗不栓狗绳被处罚”这一卖点。
　　万教导抬头看了看李女士和他女儿，正色说道：“当然，是否接受采访是你们的自由，我们作为派出所，也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方便，比如可以让你们从后门离开。”
　　金先生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他觉得这万教导对这李女士母女是不是太好了点？但由于双方的事情已经调解了，结果总体上还算满意，他不想节外生枝，也就没有开口。
　　李女士母女二人却是欣喜不已。
　　虽然她们刚才很坚决地拒绝了采访，但记者的采访并不是你拒绝就能拒绝的：举着一摄像机，直接就开始提问，你是回答还是不回答？
　　回答，那就是接受采访了。
　　不回答，那后面记者会怎样评论，就不太好说了。
　　现在听这位警官居然同意让她们从后门离开，简直太体贴了。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表达感激之下，万教导接着说道：“刚才已经在调解协议上签了字，你们之间的民事纠纷处理已经结束。李女士，现在我们再说说你遛狗不栓狗绳这件事情，根据《西华市关于加强城区居民小区住户养宠物狗规范管理的规定》，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其中的第十三条第一款，养犬人携犬出户，应将犬只装入犬笼、犬袋或者由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使用犬绳牵领，为犬只佩戴标识牌，避让老年人、残疾人、孕妇和儿童及其他行人，违反该条款，将由公安部门对其处以500元以上2000元以下罚款，多次违反，将没收犬只。”
　　李女士：!!!∑（?Д?ノ）ノ，刚才调解的时候怎么没提这茬儿？
　　“我凭什么交罚款？”李女士粗着脖子道，说完后觉得自己这个提法有问题，毕竟刚才对方都已经将法律条款摆在面前了。
　　随即恨恨地道：“你们怎么决定那是你们的事情，我没钱！不交。”
　　万教导很随和地笑道：“当然，这交与不交完全再你。不过我们也有义务将相关法律文书交给征信管理机构，至于你们会不会被列为失信人，就不是我们派出所所能决定的事情了。”
　　李女士：“……”


第54章 都这么有个性？
　　李女士二人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不得而知，但最后还是在处罚决定书上签了字。
　　不仅如此，就连给金先生女儿的赔偿款也是当面结清了，她是连一秒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缠。
　　李女士母女二人确实从派出所的后门离开了，走得是波澜不惊。
　　金先生没有一起走，此时他正与万教导一道接受采访——当然，这事李女士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吐血。
　　采访的地点放在了派出所的值班室，那里的背景墙上贴有青龙街派出所几个字，很是威武霸气。
　　电视台的记者是一位小姑娘，大约二十来岁，看起来特清纯的那种。
　　虽然万教导迟来了近半个小时，但小姑娘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愉之色。
　　至于扛摄像机的男人，呃，在这个清纯小姑娘面前，存在感太低了，甚至还不如那摄像机。
　　“万教导，对于这次狗咬人事件，你们所里是如何处置的呢？”
　　“这次事情发生在居民小区，加之又是周末，引来了许多围观群众。我们赶到现场后，发现双方争执的焦点便是究竟是狗先咬人，还是人先招惹狗，当时只有受害者和其父亲在场，也就是这位金先生，当然，还有那条咬人的狗。也因此，没有看到事发当时情况的狗主人并不认为是自己宠物的错。后来我们的一位辅警以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还原了事发现场，才算平息了争执。现在，经过我们派出所一番调解，双方已经达成协议。同时，为规范宠物犬管理，发挥警示教育作用，我所按照《西华市关于加强城区居民小区住户养宠物狗规范管理的规定》，经请示分局领导批准，对这只宠物犬的主人做出了罚款五百元的处罚。”
　　“这应该是该规定实施以来，全市首例因遛狗不栓狗绳而罚款的案子吧？”小姑娘甜甜地问道。
　　这位记者过来之前，绝对是做过功课的。
　　万教导笑容还是那么的平和，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们只负责调解纠纷、办理案件，至于是不是第一件这样的案子，我们还真没有统计过。”
　　随后女记者又简单地问了几句，低存在感男子便将镜头对准了金先生。
　　金先生当即就是一番慷慨激昂的控诉，呼吁养狗的人都把绳子拴好，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他人负责。
　　几分钟后，采访结束，女记者目光再次看向万教导，笑盈盈地问道：“刚才万教导您说这次能如此完美地将这起事件处置下来，多亏了你们的一位辅警，请问我能采访他一下吗？”
　　万教导一脸疑惑，以前他也不是没有接受过记者的采访，一般都不会要求将涉及事件的所有警察全部采访一遍，这次搞什么？
　　女记者很机灵，似乎是看穿了万教导的想法，微笑着解释道：“我们准备结合这次事件做一个关于规范宠物犬喂养的专题报道，所以希望能尽量让内容更丰富一些。”
　　万教导点头，对此倒是很赞同的。
　　“不过若是要做专题报道，你们最好是先与局里政治处联系一下，宣传方面是他们在负责。”
　　“没问题。”女记者笑眯眯地，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万教导当即吩咐道：“那行。岳旭，你去让小慕下来，就说电视台的人采访。”
　　一直站在旁边当背景墙的岳旭很干脆地应了一声，便跑步上楼去了。
　　金先生记挂着自己的女儿，也就告辞离开了。
　　万教导又谈了一些派出所在规范宠物犬喂养这件事情上所作出的努力以及遭遇的困惑。
　　几分钟后，岳旭下楼，一脸便秘的样子。
　　“怎么了？小慕呢？”万教导疑惑地问道。
　　岳旭看了看万教导，又看了看美女记者，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吞吞吐吐地干什么？”万教导教训道。
　　岳旭一咬牙，道：“小慕他……他说他不下来。”
　　万教导：（?◇?）？，脑子瓦特了？
　　“为什么？”这仿佛是一句灵魂拷问，只可惜被拷问的目标不在眼前。
　　岳旭委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只说不想接受采访。”
　　万教导忍着内心骂娘的冲动，取出自己的手机，顿了一秒，问道：“这小子电话是多少？”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问问？”
　　“算了，我自己上去。”万教导深吸一口气，走了。
　　“……”记者小姐姐一脸懵逼，半晌后，看向一脸苦逼的岳旭，弱弱地问道，“你们的……辅警，都这么有个性？”
　　岳旭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自己也是辅警啊！可是……个性是什么东西？
　　“他刚到我们所里上班。”岳旭一言道出慕远与其他辅警最大的区别，“大学还没毕业，正在实习。”
　　记者小姐姐似乎明白了，问道：“原来是大学生啊！这倒是能理解了。”
　　岳旭瞪大着眼，你理解什么？我说了什么？
　　“能说说你们这位慕……警官吗？”记者小姐姐问道，“哪所警校毕业的？”
　　这话没毛病，一般在派出所实习的，都是警校毕业生。
　　岳旭道：“不是警校生，普通高校，西华科大的，学的是软件工程专业。”
　　记者小姐姐懵了，普通高校大学生会到派出所实习？还是西华科大这样的985学校？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呢？
　　好吧，这是职业病犯了。
　　在这瞬间，她甚至将报道的标题都想好了：软件工程高材生为何选择到派出所实习？是人性的扭曲还是……呃，偏了，应该说如何解决教育与就业之间的矛盾。
　　原本只是想找一个参与这件事情处置的警察采访几句，可现在她突然对这个有个性的辅警产生了兴趣，对即将到来的采访充满了期待。
　　看着这位漂亮小姐姐精致的脸庞风云变幻，岳旭很无奈。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跑偏的小姐姐拉回来的时候，万教导终于下楼了。
　　只是让岳旭惊讶的是，下楼的还是只有万教导一人，不见慕远的踪影。
　　牛逼啊！岳旭莫名地感慨。
　　万教导来到近前，笑容中带着几分尴尬，道：“不好意思，我们这位辅警有些……认生，要不你们就换个人采访吧，”
　　记者小姐姐一脸茫然，这……理由很强大！
　　能当记者的人都不傻，察言观色的本事都不差，至少她现在能够看出万教导所说的这个理由，完全就是他自个儿编出来的。
　　看破不说破，这也是一门心性修养。
　　“那好吧！”
　　……
　　此时的慕远正在办公室里暗自神伤。
　　“哎！脸都丢光了。”
　　在听说了有漂亮的记者小姐姐要采访自己的时候，慕远是激动的。
　　可这股子激动还没持续多久，整个人便入坠冰窖。
　　按照系统的判断标准，之前处理狗咬人的事情还能在侦查任务和非侦查任务之间挣扎一下，可接受记者采访这种事情，妥妥的非侦查类任务。
　　自己能接受吗？
　　当然是不能。
　　漂亮小姐姐是别人的，任务是自己的，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所以他便理直气壮地拒绝了岳旭，理由也很简单粗暴，就是不想接受采访。
　　可当万教导亲自上来的时候，他却不能用这个理由敷衍了。
　　于是慕远换了个理由，自己的警察老爸不同意自己子承父业，继续当警察，要是在电视上看到自己居然跑到派出所上班来了，恐怕会立刻打飞的过来修理自己。
　　这还不是重点，关键是现在招警考试才刚刚报名，万一老爸的态度太过于坚决，自己恐怕就当不了警察了。
　　这个理由成功地说服了万教导——慕远不能当警察？这怎么行？完全就是警界的损失嘛。
　　不过万教导在向记者解释的时候，却是不能用这个理由了。
　　于是就有了那个听起来感觉不靠谱的借口。


第55章 励志典范
　　慕远的忧伤并未持续太久，在万教导离开办公室后不到五分钟，他便惊喜的发现“警察的自我修养”这一任务有了新的进度。
　　刚才的拒绝果然是正确的。
　　美女什么的哪有任务重要？更何况自己都没看到过，鬼知道是不是美女？
　　以现代人的尿性，只要是女的都会被称之为美女，这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再次核对了一下任务简介，上面清楚的表述出了任务的完成进度：拒绝3/3。
　　拒绝完成，现在就只剩下缺席了。
　　十连抽距离自己又近了一步。
　　慕远默默地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拒绝”由2/3 变成3/3，可不仅仅是将进度向前推进了一步，更重要的是代表着自己完成了“拒绝”这一分支任务。
　　根据任务描述推断，不管是“拒绝”三次还是“缺席”三次，都需要连续完成才算成功。但这两类之间却不需要连续。
　　以后，自己就不需要再拒绝别人一些“合理”的请求了，比如像刚刚那样的美女记者采访。
　　这确实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毕竟要伪装成一个脑子瓦特了的正常人，也是不容易的。
　　至于接下来连续三次缺席针对自己的表彰奖励活动，虽然有难度，但随机应变嘛，只要领导你敢给我表彰，我就能想办法鸽了你。
　　“拒绝”是主动的行为，而“缺席”却是可以被动的，这一点领导总不能吹毛求疵吧。
　　不过慕远也知道，一个部门要专门为个人组织一场表彰奖励活动是很困难的，除非有很大的功劳。
　　甚至就连下周一的表彰大会，都不一定能算是专门为自己组织的，这还得看系统怎么评判。
　　一想到标准还掌握在那个妖艳贱货手里，慕远就感到一阵牙疼。
　　当然，他也不怕系统闹什么幺蛾子，这家伙贱是贱了点，但也得遵守相应的规则，所谓的评判标准，实际上是早已确定的，与系统贱不贱没多大关系。
　　暂时将任务的事情放在一边，慕远准备做点正事。
　　作为一名警察，怎么能不学习法律呢？
　　特别是看了今天万教导处警的过程，他深深地觉得能精准把握法律法规是多么的重要。
　　万教导估计算得上是这方面教科书式的人物，不仅熟知国字头的法律法规，还对西华市的地方性法规了如指掌，这就非常难得了。
　　自己不求达到万教导的水准，至少应该尽快将刑法和治安管理处罚法这两部法律给搞清楚，否则万一遇到违法犯罪的事件发生在自己眼前而无法分辨，那就尴尬了。
　　在派出所，要找其他书籍或许不好找，但要找刑法或者治安管理处罚法之类的法律书籍，却是随处可见。
　　他只花了不到两分钟时间，就从刘朝华副所长的资料柜里找到了《刑法》。
　　“主人，学习是弱鸡才干的事情！”系统不出意外地蹦了出来。
　　慕远一句话给怼了过去：“老子现在就是一弱鸡！”
　　系统：“……”
　　成功把系统噎死的慕远终于可以清静地看书了。
　　……
　　派出所的工作是纷繁复杂的，哪怕是周末，值班的人员也基本上是24小时连轴转。
　　到现在，慕远还没有真正开始值班，但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明白值班在大部分警察眼中，都是特别恐怖的一件事情。
　　新警察还有一股子新鲜劲儿支撑着，比如今天处警处理的是家庭纠纷，两口子在家里干架；明天处理的是劳资纠纷，一群人围着一小包工头不让走，新鲜……
　　可对于在派出所干了两三年以上的警察来说，这些事情就一点都不新鲜了。
　　以前慕远觉得值班就是一个名词，可现在他才醒悟过来，这原来真是一个动词，还是带有多种感情色彩的动词。
　　他这个住在派出所的小辅警，也终于明白当初陈哥为何要劝自己住派出所了，这就是一个坑。
　　好在这坑对别人来说是一个大麻烦，但对自己而言却也不全是坏处。
　　比如周末两天，除了与值班组一起处置狗咬人事件获得了1点侠义值之外，周日晚上还帮着处置了一起打架斗殴事件。
　　两群吃大排档的人，喝了几瓶酒后整个人都飘了，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最后被及时赶到的派出所民警一锅端了。
　　十三四号人，全给带回派出所，一个个差点将派出所给掀起来。
　　虽然这种因纠纷引起的打架斗殴是可以调解的，但想要让一群酒鬼低头认错？那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
　　于是乎，近二十份笔录问完，只要动过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行政拘留。
　　等到所有流程走完，再带到医院做体检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清醒了大半。
　　可那又怎样呢？都是成年人，哪怕是喝了酒，只要不是病理性醉酒，所做的任何事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既然喝了酒喜欢闹事，那就去拘留所清醒几天好了。
　　慕远对这样的结果自是心头暗喜，又有侠义值入账了。
　　只是最后的结果让慕远有些郁闷，关进拘留所的一共十三号人，居然只给了自己3点侠义值。
　　难道一个嫌疑人所能提供的侠义值还可以是小数？
　　还有没有下限了？
　　搞完这起“大案子”，已经是凌晨5点，慕远为了节约精力药剂，便将疲倦的身子扔在了床上。
　　他的第一周派出所生活就算完全告一段落了。
　　翌日早晨7点多，慕远习惯性地从床上爬起来。不过因为只睡了两个小时，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
　　到洗手间鞠了一捧凉水，顿时清醒了许多。
　　智商重新占领高地，慕远想起了今天的一件重要事情。
　　“今天便是星期一了，可怎么整呢？”
　　“领奖什么的最讨厌了，直接把奖金发我卡上不就行了吗？”
　　“放鸽子也是一门技术活儿啊！”
　　怀着沉重的心情，慕远迅速去食堂吃了早餐，便回到了办公室。
　　刚踏进门，便听到刘副所长笑吟吟地道：“小慕，听说你周末又立功了？”
　　慕远一脸茫然，道：“立功？不是只有一个三等功吗？难道还有其他的？”
　　刘副所长笑容一滞，瞪了慕远一眼，道：“你小子想哪儿去了？我说的立功纯粹只是指你对某件事情做出了贡献，与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没半毛钱的关系。”
　　“那只是小事，算不得什么功劳。”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可是在电视上看到了相关报道呢。”刘副所长觉得慕远太谦虚了，“全市首例宠物犬咬人的案子，能办得如此漂亮，可是多亏了你找到如此给力的证据。否则那狗主人可不会轻易认罚。”
　　“上电视了？”慕远内心有点失落，多好的展示自我的机会啊！就这样浪费了。
　　刘副所长开心地说道：“昨晚的西华新闻频道，整篇报道除了提到我们所和万教导的名字之外，就你出现了全名，可算是露了一把脸。”
　　看着刘副所长的眼神，慕远倒是认可了这一番夸赞。
　　自己明明是可以靠颜值吃饭的，最终却是靠实力上了电视，这或许也算是励志典范了吧！
　　忽然，刘朝华说道：“对了，局里将表彰大会定在了今天下午3点，你的发言材料准备得咋样了？趁上午让赵副所长帮你改改。”
　　“呃……”慕远讪讪一笑，“我没写。”
　　“……”
　　“陈哥他说帮我写的。”
　　慕远默念了一声抱歉，毕竟就算陈哥帮着写了，那也是无用功，因为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这次的表彰大会鸽了。


第56章 这就是个冷笑话
　　此刻刘朝华的心情是复杂的。
　　辅警做到这份儿上，也确实没谁了。
　　小陈是内勤没错，是做文字工作的也没错，但要说写发言材料，除了所长和教导员的之外，其他人还真请不动这尊大神。
　　哪怕他这位副所长要在什么大会上发言什么的，那都得自己动手。
　　可慕远倒好，小陈主动帮着写。
　　这是人格魅力？还是别有隐情？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只要慕远不在表彰大会上掉链子，发言材料是谁写的重要吗？
　　“刘哥，我想上午请个假回一趟学校，有点事情需要回去办一下。”
　　刘朝华不疑有他，当即说道：“去吧！早点回来，可别忘了下午要开会。这可是你的主场。”
　　“放心吧！”慕远认真地说道，“需不需要给杨所说一下？”
　　“不用了，就耽搁半天而已。就算杨所知道也不会说什么。说不定他还巴不得你休息半天呢。”
　　慕远看着刘副所长豪迈的神色，内心有些愧疚。
　　这算不算给刘副所长挖坑呢？
　　算了，反正这坑也不大，刘哥个头蛮高，埋不了。
　　当下慕远与刘朝华道了谢，便起身离开了派出所。
　　走出派出所大门的时候，慕远回头看了一眼。
　　“早点回来？是不可能的！”
　　……
　　刘朝华一上午都在忙着案子。
　　现在案侦中队手头上在侦案件多达七件，至于未破但却被放弃治疗的案子，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这七件案子，有两件是慕远破掉的，分别是周军抢劫案和邓云峰盗窃他人财物案，这两个案子证据什么的都非常充分，只需要做些指认现场、辨认笔录等后续侦查资料，便可送检察院批捕了，倒也耗费不了多少精力。
　　另外五件案子，有三件是抓的现行，一起寻隙滋事、一起故意伤害和一起盗窃，倒也不复杂。
　　可另外两个案子就不太好办了，刘朝华和案侦中队民警主要精力也都放在这两个案子上。
　　一件是盗窃案，案发时间是在二十天前，地点是怡心园小区的一个住户家里，被盗物品则只有一台电脑。
　　案子就是一普通案子，不过在案发现场提取到了嫌疑人的脚印、指纹。同时通过周边的监控画面，也发现了嫌疑人的踪迹。
　　这是一个具有破案条件的案子。
　　但通过视频追踪，嫌疑人进入城郊的一处棚户区后，就再也找不到踪影了。
　　根据推测，嫌疑人应该就藏在这一带，可无法确定到具体的人，这就不好搞。
　　至于另一个案子，是一起诈骗案，受害者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女子。
　　案子很简单，一个男子自称是市里某位领导的亲戚，说是可以帮这名女子的弟弟解决工作问题。
　　一来二去，二人便搅在一起，女子不仅要出钱让对方帮自己的弟弟找个体面的工作，连人也被骗床上去了。
　　直到这男子消失无踪，女子才醒悟过来自己被骗了。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要报警。
　　派出所接到这个警情时，内心也很崩溃。
　　这低劣的骗术也能上当？
　　倒是那诈骗的男子，隐蔽工作做的是真的好，所提供的一切资料都是假的。最坑的是，这女人与那嫌疑人在一起近两个月的时间，居然连一张对方的照片都没有……
　　你说这样的案子，警察拿到手能怎么办？虽然在这个时间段里，这人也曾出现在监控画面中，但都是远景镜头，根本看不清脸。
　　幸好根据受害者的描述，得知这嫌疑人在几个地点曾与其他人碰过头，也是因为这几次碰头，让这女子相信了嫌疑人的花言巧语。
　　如果能够把这几个人找到，这个案子或许就能破了。
　　这便是目前案侦中队所努力的方向。
　　刘朝华对审查着中队汇总上来的各类线索信息，希望能从中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也不知什么时候，杨所忽然敲门进来。
　　“老刘，小慕去了哪儿？”
　　刘朝华一愣，小慕？不应该在所里吗？
　　忽然，他大脑重新上线，方才想起刚才慕远向自己请假一事。
　　“哦，他刚才说有点事情，需要回学校一趟。”
　　杨所立即道：“你通知他快点赶回来，刚才政治处通知，下午的颁奖需要先进行彩排，时间在1点左右。”
　　“好的，没问题。”
　　刘朝华很随性地拿出手机，找出慕远的电话便拨了过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you……”
　　刘朝华眉头一皱，顺手按下挂断键，嘀咕道：“无法接通？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杨所当即说道：“你可得催一下他，现在都11点了，回食堂吃了午饭，就立刻赶过去，到时候和我一道。”
　　刘朝华自是应了下来，也没将此当回事。
　　毕竟无法接通的情况太多了，比如对方刚好所在的位置没信号，亦或者正在通话，说不定很快就打通了。
　　然而，时间向后推移半个小时，刘朝华逐渐开始怀疑人生了。
　　尼玛，能连续半个小时打不通电话？这绝对不是信号问题。以现在国内的信号覆盖率，除非你专门找个没信号的地方呆着不动，否则绝对不可能半个小时没信号。
　　至于通话中，这……可能性也很低，毕竟也没听说小慕有女朋友啊。
　　刘朝华不无恶意地想着，难道这小子手机关机了？亦或者……故意把他的号码列入了黑名单？
　　“不过……这小子除了办案的时候头铁了点，还是挺听话的小伙子嘛，应该不至于故意关机。”
　　“而且他也没有故意关机的动机啊！总不能是为了不去领奖吧。”
　　想到这里，刘副所长自己都笑了。
　　这就是个冷笑话。
　　可……为何就打不通电话呢？
　　刘副所长很苦逼，如果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倒还好，可万一要是一直打不通呢？
　　彩排的时候怎么办？
　　虽然慕远是成年人，就算失踪了也是属于他自个儿的事情，可关键是对方的假可是自己批的。
　　到时候一句：明知道下午有表彰奖励大会还让对方回学校？自己怎么回答？直接能被问成傻逼。
　　“这小子，就是一个坑！”
　　刘朝华倒是没怎么担心对方不会参加下午的颁奖典礼，毕竟这件事情是提前告诉过他的，只要不是脑子瓦特了，都会赶回来领奖。
　　那可是三等功，某些人当了一辈子的警察，都还不知道三等功的勋章长什么样子呢。
　　到中午12点，还是没打通电话的刘副所长拖着沉重的步伐前往食堂，那动作，完全就是没吃盖中盖高钙片前的状态。
　　到了食堂瞅了瞅周围，貌似其他几位所领导都还没上来，他有些方了。
　　可这时候再下去也不合适，只好硬着头皮先打了饭菜。
　　屁股刚坐到凳子上，后面便传来一句灵魂拷问：“老刘，小慕回来了吗？”
　　老刘回头，无奈说道：“电话还没打通。”
　　“那你还有心情吃饭？”杨所粗着脖子问道。
　　o（╥﹏╥）o！
　　就知道会是这样！
　　老刘自知理亏，默默地不说话。
　　站在一旁的赵副所长开口道：“要不我去学校找找？”
　　“找找？怎么找？你知道这小子是哪个班？哪个寝室？就算你去了能问到，对方就一定在这些地方？”
　　一番质问，赵副所长哑口无言，只好给老刘递了一个你自己保重的眼神。
　　“我估计他应该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他是知道下午的表彰大会的，下午应该会赶过来。”
　　“希望是吧！”杨所嘀咕了一句，“吃饭！”


第57章 带沟里了
　　中午12点半，杨所吃完饭，便火急火燎地赶往分局。
　　下午的颁奖也有他的一份，虽然不用发言，但彩排还是要进行的。
　　当然，他这么急着赶过去，可不仅仅是因为彩排，而是准备给领导解释一下，谁让所里到现在都还没与慕远联系上呢？
　　要是慕远真的是他所里的兵，他早就开骂了。
　　可惜慕远只是实习的，而且还属于一个不高兴，就可以转战其他部门的高端实习生，骂人的话终归是不能说出口的。
　　不仅不能骂，还得帮人把屁股擦干净了。
　　万一给领导留下这小伙子不服从管理的印象，那就不妙了。
　　要知道公安部门可是半军事化管理的队伍，服从命令听指挥是基本原则，违背不得的。
　　十多分钟后，杨所便到了局里的大会议室。
　　这是一间能容纳五百人开会的大型会议室，装修可谓是低调奢华有内涵，完全把公安的庄严厚重给体现出来了。
　　此时的会议室里，只有寥寥二十来人。
　　除了八位临时担任礼仪的漂亮女民警之外，其他的都是要上台领奖的人。
　　呃，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政治处主任张松。
　　作为政工部门的负责人，张松绝对是非常称职的。
　　换做是其他局，这种提前彩排的事情，随便招呼一位副主任或者民警过来照看着就行了，他却是亲力亲为。
　　可对杨所来说，就有些坐蜡了。
　　特别是当张主任看到他时，目光还不停地向后望，他更是在心里将刘朝华给骂了无数遍。
　　“杨所，怎么就一个人过来了？你们所里的那位传奇辅警慕远呢？”
　　杨所脸上带着一点点尴尬，一边左右四顾，一边说道：“张主任，你这话说的，什么传奇辅警？帽子也太高了吧。”
　　张松摆了摆手，道：“先别争论这个，人什么时候到？我对这位年轻人可是好奇得很呢。”
　　杨所内心道了句MMP，怎么想岔开话题就这么难呢？
　　“张主任，慕远有点事情要耽搁一下，彩排估计是来不了了。”
　　张松有些惊讶，问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他可是要发言的，不彩排怎么行呢？”
　　杨所一脸无奈，道：“这小子早上请假走了，结果到现在电话都打不通，我也没办法不是？”
　　“你是带队伍的，一个人都管不住？”张松没好气地问道。
　　虽然政治处属于局里的部门，但政治处主任却是局领导，屌你一位派出所所长，那也是信手拈来的小事。
　　杨所能说什么？说对方只是一个实习生？
　　那就更麻烦了，连实习生都管不了，还能管理一个派出所？
　　而且，他还最担心一点，要是局里拿着这个话茬儿直接将慕远从所里调走，他可是哭都没地儿哭。
　　张松也知道这时候纠结谁的责任没什么意义，问道：“他下午能赶过来吧？”
　　“应该可以的。”或许是杨所自己都觉得这话听起来没多少信心，便又强调道，“他知道今天下午有这个表彰大会。”
　　张松剜了他一眼，道：“你让人再联系一下，最好派人去找找。今天的表彰大会，市局的领导也会参加，可别掉链子。”
　　杨所弱弱地道：“我已经派人去学校找了。”
　　张松见眼前这位一米八的汉子被自己教训得没了脾气，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上周五给你们说的事情，你们征求过慕远的意见了吗？”张松笑呵呵地问道。
　　杨所知道张大主任问的是什么，上周五自己就去过一趟局里，当时局长大人亲自把自己叫到办公室谈话，作为分管政工、人事的张大主任便在旁边，谈的内容便是将慕远调到刑大去的事情。
　　现在张大主任突然提起这茬儿，杨所难免有那么一丝担忧。
　　尽管慕远已经说过留在派出所，但万一局里使出什么杀手锏的招数，他这个当所长的也没辙。
　　“我上周五便问过慕远了，他想先在所里待一段时间，好好学习一下基层工作经验。毕竟慕远已经报名考警，以后很可能就是一位在编民警了。”杨所的话可谓是非常的政治正确。
　　张主任狐疑地看着杨所，道：“刑大也是属于基层的嘛！你们是不是给这小伙子灌输了什么不好的思想？”
　　杨所顿时就跳脚了，道：“张主任你可不能污蔑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张主任脑门一扬，道：“别装无辜！你们这些家伙，为了争一个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蹲点、卖惨、掀桌子，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相比这些，忽悠一个小萌新又算得了什么。”
　　杨所：（??灬??），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知道小萌新？张主任，你挺潮啊！
　　内心的调侃不过是为了释放一点点愤懑，真让他说出来，却是不敢的，毕竟张大主任是挺正统的一位领导。
　　“领导，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大家伙儿争人，不也是为了工作嘛。谁让现在各部门人手都紧缺呢？特别是我们派出所，今天刑大专案、明天国保抽人、后天治安借调，咋办？我们也很绝望啊！”
　　张主任道：“你说的我也能理解，大家都不容易，但你们也要有大局思维嘛，要站在分局的角度考虑这些事情。”
　　杨所：╮（???????）╭，你是局领导，你怎么说都对！可我只是一位派出所所长，我不考虑我们所里，反而去考虑其他部门，除非脑子瓦特了。
　　如果张主任拥有读心术，遇到这样一位喜欢内心吐糟的下属，估计得吐血了。
　　吐糟归吐糟，面对张松的教育，杨所还是得嘤嘤嘤地回应。
　　“领导，可我们真没给慕远灌输什么不好的东西。不信等会儿他来了你亲自问他。看他是否愿意调到刑大去。”
　　张松道：“那我一会儿就问问。”
　　杨所瞄了他一眼：这糟老头子坏得很，也不知道被刑大老刘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净想着把我们的人弄走。
　　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开始彩排。
　　这时刑大的刘队也来了，作为唯二的两个集体三等功，两人一见面便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刘队亲切地拍着杨所的肩膀：“老杨，你倒是来得挺早啊！你们准备让小慕什么时候过来上班？”
　　“你们刑大对待人才的态度确实有待商榷啊！当年刘备还知道三顾茅庐呢。”
　　刘队有些傻眼，这话听着是没毛病，可现在任何部门要人，不都是直接去找领导吗？或许在这个过程中也会征求被调动之人的意见，但领导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但放在此情此景下，老杨说出这样一句话，可就诛心了。
　　这明显是在骂刑大的人蛮横嘛。
　　呃，虽然确实有些蛮横。
　　作为一位接下来的既得利益者，刘队觉得自己应该有广阔的胸怀，不能与对方一般见识。
　　于是他便乐呵呵地说道：“老杨，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不是？对推动我们全局案侦工作有利，同时对慕远的个人成长也更有好处。你觉得呢？”
　　杨所顿时像被踩着尾巴的猫，咋呼道：“你啥意思？你倒是说说，啥意思！在派出所呆着就不利于个人成长了？合着我们派出所是藏污纳垢之地？就你们刑大风清气正？张主任，这事儿你可得评评理。”
　　ミ?Д?彡！刘队顿时怀疑人生了，自己说过派出所是藏污纳垢之地？这帽子太大了吧？
　　真要得罪了所有派出所，他刑大以后的工作也别想开展了。
　　张松一脸蛋疼的表情，刘队那番话原本也是没毛病的，一个侦查天才放在刑警大队确实更有利于成长。
　　可现在被杨所一句话直接带沟里了，还是能熏死人的臭水沟，他张松难道还敢跟着跳下去？


第58章 谁信啊？
　　张松能当上政治处主任，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
　　“你们都是局里的中层领导，怎么还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不就是因为慕远在哪儿工作的事情嘛，这事儿就别争论了，到时候征求慕远的意见，他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刘队先是一喜，因为他早已打听过慕远这十来天的表现，妥妥的办案狂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拒绝刑大抛过来的橄榄枝呢？
　　可他脸上得意的表情还没找到存在感，就立刻消失一空了。
　　“张主任，这对我们可不公平，现在慕远就在青龙所，鬼知道他们私底下会向慕远说些什么？”
　　张松一瞪眼，道：“我觉得刚才杨所说得没错，对于人才，就应该有三顾茅庐的态度，青龙所能与慕远交流，难道你们刑大就不能与慕远沟通？”
　　呀！自己怎么没想到？刘队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泛着傻气。
　　绝对是因为自己刚才把智商降低到老杨的层次与他争论，所以脑子瓦特了。
　　当下刘队给了杨所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杨所也不甘示弱，一个你走着瞧的表情飘了过去。
　　争执暂时告一段落，彩排继续进行。
　　其余的吃瓜警察除了看了一出领导争人的好戏之外，倒也没有任何影响——除了心情……
　　尼玛，为何别人就像是橄榄球抢着要揽在怀里，而自己却像是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
　　当然，被踢来踢去的终归只是极少数，大部分人都是很受欢迎的，只是没达到慕远这种为之当众争吵的程度罢了。
　　或许一个颁奖典礼只需要十分钟，但彩排绝对是冲着半个小时以上去的。
　　各种纠错，各种意见，各种争论。
　　最终方才有一个定论，然后领导一句：最后再来一遍，让礼仪和获奖民警差点心态崩溃。
　　直到两点钟，彩排才算真正意义上的结束，可这时候距离表彰大会正式开始只有一个小时了，再扣除主要领导提出的提前十五分钟入场的过分要求，便只剩下45分钟了。
　　四十五分钟能干嘛？对分局机关各部门的人来说，自然还可以回办公室，然后趴在桌子上美美地睡上一小会儿，可各派出所的就没那么幸运了，就呆在会议室里聊天打屁得了。
　　在这期间，杨所自然免不得接受一次次的顶礼膜拜。
　　一个所，半年里拿下一个个人三等功和一个集体三等功，足以让其他所有的派出所眼红——这一点在刑大负责所有大要案侦办的华成区分局尤为突出。
　　可是杨所的心情一点都不好，因为慕远那边还是没联系上。
　　前往西华科大的刘副所长来了电话，说是慕远确实回过学校，可后来又急匆匆地走了。
　　至于为什么走的，鬼知道呢？
　　反正电话就打不通了。
　　现在怎么办？
　　杨所坐在会议室第二排的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子是个坑货呢？
　　要不把他让给刑警大队算了？
　　不行！坚决不行。
　　这样被坑一次最多也就挨一顿批评，哪有三等功来得实在？
　　如果小慕能一直给所里带来三等功，自己便是天天挨批评也无妨啊！
　　张大主任像催命鬼一般适时出现在杨所面前：“人怎么还没来？”
　　杨所耸了耸肩，表示宝宝心里苦，不想说话。
　　张主任：???？你以为装傻就能糊弄过去？
　　“杨所长，在慕远上班的时候，你们所领导是不是没有把组织纪律给他讲清楚？”
　　杨所苦笑一声，道：“该讲的都讲了，服从命令听指挥这类话更是早已经说过，这方面小慕也做得很不错，工作也非常积极。这次不知道是咋回事，就是联系不上。我现在考虑的不是缺席会议的问题，而是担心他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他倒是没说有危险，慕远的个人战斗力摆在那里，又是大白天的，能有什么危险？除非遇到什么特殊情况。
　　张主任顿时沉默了，他却是将杨所口中的麻烦理解成了危险。
　　相对于缺席会议给领导带来的不愉快体验，若是慕远出了什么问题，那才是大事。
　　张主任看了看手表，距离开会只有刚好半个小时了，可慕远还是没见踪影，这让人不由得产生不好的想法。
　　“我给高局打个电话。”张主任有些慌了。
　　好好的一场表彰奖励大会，结果主角缺席了，这算什么事？
　　更何况到时候到场的还有市局的领导，这事儿往小了说，只是一次缺席，可往大了说，那就是不服从命令，缺乏组织纪律，放在整个分局，那就是队伍管理出了问题。
　　真要这样一个帽子扣下来，不仅他这个政治处主任有责任，便是作为一把手的高局长也会头疼。
　　杨所一脸苦逼，真要给局长说了，这事儿可就闹大了。哪怕慕远现在赶过来，一次诫勉谈话是少不了的。
　　原本一场好事，怎么就闹成这样子了呢？
　　“高局，出了点状况……慕远现在还没到，……电话打过去没人接，联系不上。……据杨所长说，他是早上请假回学校，之后便没了联系。……好的！明白。”
　　一番汇报，张松挂了电话。
　　杨所希冀地问道：“高局怎么说？”
　　张松瞪了他一眼，道：“准备两套方案，一套自然是慕远能如期赶回，一切按预定流程进行。第二套，如果会议开始之前慕远都没赶到，便由你上去发言。内容就以赵某连环猥亵案侦破工作为主。”
　　杨所一张脸顿时皱成了苦瓜：“领导，这怎么行呢？我什么都没准备，别说发言稿了，连个提纲都没有。我上去干嘛？玩大眼瞪小眼？”
　　“那是你的事。”张松很欣赏杨所的表情，“我看好你哦！”
　　杨所：MMP，哪来的信心看好我？我连自己都不看好自己。
　　如果是自己办的案子，自己站在台上自然是想怎么吹就怎么吹，可这赵某连环猥亵案，自己根本就没沾手好不好？虽然后面也看过慕远所写的抓获记录，但那又怎样呢？
　　心里没底气，说什么都觉得别扭。
　　杨所还想要再辩解几句，张松一个眼神飘过来，他立刻就没了脾气。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这锅是你自己的，不背也得背。
　　“这是高局的意思，而且他马上会赶过来。”
　　张松一句话盖棺定论，杨所便彻底放弃治疗了。
　　迅速找个角落把发言提纲弄出来才是正经的。
　　不到三分钟，高局长便急匆匆地冲到了会议室，本就有些老迈的身体有些不堪重负地起伏着。
　　“人还是没来吗？”高局长环视一周，一眼便看到了像只鹌鹑一般坐在角落的杨所，便快步过去问道。
　　杨所一听这声音，立马站了起来，在看高局长那有些气喘的样子，颇有些惭愧地问道：“还没。高局，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你觉得这小子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参会？”高局皱着眉头，颇有几分威严。
　　“这个……我也说不准……”杨所有些犹豫。
　　忽然，他手机响起一声短信铃声。
　　杨所习惯性地拿起瞄了一眼，目光瞬间定住了。
　　下一秒，他抬起头来，看着高局，表情怪异地说道：“慕远发过来的。”
　　高局长一脸严肃地问道：“他说什么？”
　　杨所迅速打开短信内容，看了几秒后，一张脸变得万分精彩：“他说……他正在跟踪一个可疑人员，之前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了。刚刚发现快到开会时间了，所以发短信来请假。”
　　说实话，杨所陈述这番话时，连他自己都有一种哔了狗的感觉。
　　这理由倒是很充分，可是……谁信啊？
　　高局长脸色也很难堪，不过终归是当领导的，冷着一张脸说道：“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我们另外派人接替他跟踪‘可疑人员’，让他立刻赶回来开会。”


第59章 这家伙坏得很
　　杨所内心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当领导的，这番处置简直是神来之笔！
　　如果慕远说的是事实，这样也表现出了领导的关心。可如果慕远撒了谎，那就等着露馅吧。
　　而且高局这话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对方真的是在追踪什么可疑人员，今天放局里鸽子的这件事情就不追究了，说不定还能得些奖励。反之，一番惩戒是少不了的。
　　虽然慕远能力超强，但若是不服从指挥，而且还喜欢撒谎捏造，这样的人也是不可用的。
　　十多秒后，杨所一脸无奈地看着高局，因为给慕远的电话还是没打通。
　　不对，是打通后被挂断的。
　　这就尴尬了。
　　高局深情严肃，已是看不出喜怒，就在他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杨所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短信。
　　“高局，慕远说他此刻正在一辆公交车上，嫌疑人就坐在他前面，没法接电话。”
　　高局：“那行！就让他先跟着吧。一会儿我给冯局解释一下，关于猥亵案的发言，就由你来负责。”
　　“好的！”已经有了一点点准备的杨所回答的很痛快，但他内心却充满了忐忑。
　　他在替慕远担心啊！
　　感性上，他希望慕远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在跟踪一位嫌疑人。
　　但理性上，他觉得，慕远十有八九是撒了谎。
　　谁一出门就遇到可疑人员？离一次所就带回一位嫌疑人？这不扯淡嘛。
　　治安这么差？满大街都是嫌疑人？呵呵……
　　这件事情，撒谎的后果是什么？以刚才高局的表现来看，恐怕不止是诫勉谈话那么简单。
　　哪怕慕远考警成功，真到了华成区分局工作，只要高局还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估计他都不会得到重用。
　　呃，其实想想似乎也没那么严重，以高局的年龄，似乎也等不了两年就要退休了。
　　但有了这个“前科”，下一任领导就一定敢重用慕远？估计也是不好说的。
　　在心里暗骂了几句慕远幼稚、不成熟之后，杨所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会议马上就正式开始了。
　　……
　　被骂的慕远正如他短信上所言，正坐在一辆公交车上。
　　而且他也确实是在跟踪一位可疑人员。
　　只不过与短信上所说的不一样的是，他现在并不是完全无法接打电话。
　　但若是接了杨所的电话，自己怎么去解释？比如对方为何可疑？你又怀疑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亦或者对方直接在电话里让你回去，你又怎么拒绝？
　　各种麻烦事，让慕远铁了心不接电话，就如之前不接电话一样。
　　“只要把后面的人也给挖出来，别说是鸽了高局出席的会议了，便是市里的领导或者省里的领导来了，也不能说我半点的不是。”
　　这一点慕远倒是很有自信。
　　“只是这时间……”慕远脸上带着一丝苦涩。
　　慕远跟踪的是一位20岁左右的瘦削男子，一身深色运动装，背着个斜挎包。这人看起来贼头贼脑的，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当然，慕远跟踪对方，并不是因为对方长得挫，而是确实有可疑之处。
　　因为慕远从他身上嗅到了一股别样的气味。
　　当初慕远在获得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的时候，可不仅仅是让他拥有了比猎犬还要敏锐的鼻子，同时还在他脑子里塞入了大量的“气味”资料，相当于自带一个“气味”数据库。
　　而那股奇特的气味，便是……冰。
　　当然，这可不是化学式H?O，而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毒品。
　　慕远之所以会遇到这个家伙，却不是因为巧合，而是故意找过去的。
　　在从派出所离开后，慕远便想着如何才能鸽了局里的表彰大会而又不受任何责罚。
　　这绝对是一个技术活儿，很考验手艺。
　　作为一名警察，办案自然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但如果是常规的办案环节，时间紧迫性不强，还是不能成为鸽了领导的理由。
　　根据慕远从老爸的日常所了解的情况，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对嫌疑人的跟踪监视，而且最好是在对方正在作案的过程中。
　　这还必须得具备突发性、复杂性以及有极高的跟踪价值，同时还必须是重大案件。
　　为什么要足够重大？小案子领导见得太多了，你要是因为一偷鸡摸狗的小事就鸽了领导，对方表面上或许不会说什么，但内心绝对会把你记恨上。
　　基于这些条件，比如盗窃、诈骗一类的案子，基本上就被排除了。
　　要是能让自己遇到一个间谍案，那就完美了，不过那种案子只存在于传说中，至少对慕远来说是这样的。
　　抛开这个不谈，剩下的便只有……涉毒案件。
　　毒品对社会的危害不言而喻，这东西，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是深恶痛绝的。
　　抓一群毒贩和抓一群小偷，虽然都是抓，但所获得的群众认同感是截然不同的。与之相对应，这两种案子在领导心中的分量也是天差地别。
　　不过慕远也知道，要抓住毒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要将背后的大佬给揪出来，更是非常困难。
　　说到底，这是因为国家对涉毒犯罪零容忍的高压打击，使得这类犯罪具有了极强的隐蔽性，特别是幕后大佬，一个个藏得比冬天的螃蟹还要隐蔽，缉毒警察要揪出一个，往往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现在慕远看到的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大佬，最多就一小马仔。
　　可就算是这个马仔，能在一上午的时间里找到，也是费了慕远不少功夫的。
　　他之前足足在传说中最容易出现吸毒人员的酒店、KTV门口晃悠了两三个小时，结果一无所获。
　　就在他准备再找一家酒吧试试运气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个瘦得跟猴子一样的家伙。
　　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说明他身上有货。
　　这一发现，令慕远兴奋不已。
　　有了这件小礼物，至少能交差了。
　　不过这样的人抓回去，虽然也能判刑，但终归只是小案子，慕远有些不甘心，毕竟自己可是转悠了一个上午才发现这一马仔的。
　　如果能通过他把幕后大佬给揪出来，这才是真牛逼。
　　对于别人来说，要通过跟踪一马仔找到幕后BOSS，几率……怎么说呢？虽不说为零，反正也差不多了。
　　不然为何落网的马仔那么多，可抓到的BOSS却没有几个呢？虽然这其中与马仔数量比较多，BOSS这种物种比较稀缺不无关系，但同样也说明了找BOSS的难度要高出许多。
　　可慕远觉得，自己成功的几率还是蛮大的，只不过需要多少时间就不好确定了。
　　这个马仔身上就带有货，味道很淡，但却瞒不过慕远的鼻子。
　　以这类人员的谨慎，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将这玩意儿带身上的。既然现在带在身上，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去卖。另一种，则是刚从别人手上拿过来。
　　要弄清楚这一点，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跟下去。
　　“小统子，我感觉刚才一定将领导得罪狠了。”
　　“主人，拥有奴才这样的系统，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慕远翻了个白眼，我信了你的鬼哦！你这家伙坏得很。
　　估摸着自己真要为所欲为，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唱凉凉了。
　　刚才，他本是希望能直接告诉杨所自己发现了一位涉毒的嫌疑人，再表明自己有一定的把握找到幕后BOSS，这样不仅能增加可信度，还能让杨所在领导面前不受责难。
　　可小统子说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把事情说得太严重，今天的表彰大会可能就会被取消。取消的表彰奖励大会可不能算你缺席。”
　　然后……慕远放弃了。
　　不就是怀疑自己的人品吗？只要不怀疑自己的长相，啥都好说。
　　等自己把人找到，一切的怀疑、一切的不满，自然就消失了。
　　然后……说不定还能再给自己开一场表彰奖励大会。
　　要不……顺便再鸽一次？


第60章 作死小能手
　　慕远扬了扬脖子，看着外面的缓慢后退的美丽街景。
　　生活如此美好，为何自己就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呢？
　　“小统子，系统的奖励里面有没有称号一类的？”
　　“什么称号？”系统有些跟不上节奏。
　　慕远：“比如作死小能手？”
　　“……”
　　“嘎吱……”公交车停在站台，还很骚气地摇晃了两下，车里的乘客自然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一直在慕远视线中的那位瘦削男子飘飘浮浮地起身，妖娆地从后车门钻了出去。
　　慕远也很随意地站起身来，一脸随性地下了车。
　　虽然慕远故意放慢了步子，但下车后已经看不到那瘦削男子，可见对方走的是多么的匆忙。
　　好在慕远也不担心对方能溜掉，任何嫌疑人，在他那比狗还要灵敏的嗅觉下，都将无所遁形。
　　我慕·警犬·远，贼强！
　　不过他也不敢吊得太远，万一遇到紧急情况自己可就来不及处置了。
　　循着气味跟上去，慕远到了一座小区的大门口。
　　这是一座高级住宅小区，管理比较严格，只要不是里面的业主，进出都要登记。
　　守门的保安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很壮硕，很有安全感。
　　其实要分辨一个小区是否高级，看保安就看出来了。
　　如果保安是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这小区也就那样了。但如果全都是用的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妥妥的高档小区。
　　自己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进去，必然要亮明证件才行。就自己那工作证，一点都不高级，比真正的人民警察证差远了，对方买不买账都很难说。
　　可如果不进去，鬼知道那家伙在里面干什么？万一他就是住在里面的呢？自己就一直守着？
　　鬼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出来？
　　犹豫了两秒，慕远看了看时间。
　　3点25分。
　　会议应该开始了吧？自己缺席的事情应该算是实锤了吧？
　　慕远心头一动，呼唤出系统界面。
　　看着任务界面上的缺席1/3字样，慕远很兴奋。
　　“哈哈，老子就知道是这样的。”
　　当下他也不再迟疑，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一张照片给杨所发了过去。
　　这是他之前找机会拍摄的那瘦削男子的正面照片。
　　“杨所，这就是我跟踪的人，能不能麻烦您找人帮我查下他的情况？最好是有详细住址。”
　　发完信息后，慕远一拍脑门：“发给他干嘛？正开会呢。怎么查？”
　　于是慕远又顺手把照片发给了刘朝华。
　　……
　　杨所内心一直不太平静，此刻会议刚开始不久，政治处张松刚刚宣读了表彰决定。
　　慕远的名字豁然排在第一个：授予个人三等功，奖励现金五千元。
　　可宣读之后场面有点尴尬，毕竟领奖的人居然不在。
　　一般来说，这种表彰奖励大会都是提前筹备，受奖人一般都不会缺席，更何况慕远今天应该算是最主要的一位了。甚至可以说今天会召开这次表彰奖励大会，他起到了最为重要的推动作用。
　　可现在，会开了，人没来，确实有些尴尬。
　　这从坐在主席台中间位置的市局冯副局长的表情就可看出端倪。
　　其实刚才高局已经向冯局汇报过这件事情，可在冯局看来，慕远所说给出的理由太不着调了。
　　正在这时，杨所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什么应用消息。
　　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翻开手机看了一眼。
　　“咦？”他看到了慕远所发送的内容，“难道小慕真在跟踪？”
　　这也不怪他之前怀疑，毕竟慕远这七八天时间，已经“偶遇”了几个可疑人员了，现在居然又拿“可疑人员”说事，难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撒谎。
　　可现在对方直接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明显是在大街上照的，这无疑增加了一定可信度。
　　至少说明对方确实在跟一个人——当然也不排除慕远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照了张照片，但这可能性就相对较低了。
　　怀着一种探究的心思，杨所将照片导入内部专用的人脸识别APP中，不到十秒钟，关于这人的一切信息便反馈了过来。
　　“这……”
　　杨所此刻的心情，大抵与当初刘朝华用人脸识别查询盗窃嫌疑人邓云峰时一样。
　　这人……居然也是一位前科人员，而且是吸毒前科。
　　巧合吗？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虽然现在这方面形势比较严峻，但绝对不可能在大街上随便拍一个人都有吸毒前科。
　　如此推断，这人或许真有可疑之处。
　　这样一个前科人员，最可能犯的事情是什么？当然是再次吸毒。
　　可若仅仅是吸毒，以慕远那小子的精明，应该不至于费尽周折跟踪，难道说慕远发现了这家伙有贩毒的嫌疑？
　　虽然与慕远接触不过几天，但杨所却是清楚地知道慕远的跟踪能力。
　　那简直就是属牛皮糖的，甩都甩不掉。
　　现在慕远既然选择了跟踪这家伙，很有可能是想挖出更多的人。
　　如果能够借此打掉一个贩毒团伙，缺席一次表彰奖励大会又算得了什么？
　　好吧，杨所承认自己太理想化了。
　　打掉贩毒团伙，确实是太高端了一些。
　　但若能抓住几个小毒贩，其缺席表彰大会的冒失行为却是完全可以原谅的，而且也不会给领导留下一个喜欢撒谎的恶劣形象。
　　杨所犹豫了一下，便将所查到的信息给慕远发送了过去。
　　最后杨所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怀疑这人有什么问题？”
　　就在他猜想慕远会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贩毒！现在他身上应该就有货。”
　　杨所面上顿时一喜，这可是了不得的消息。
　　货，是一个敏感的东西。
　　它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说不定真能牵出一大串王八蛋出来。
　　“有把握？”
　　“九成。”
　　稳了！
　　虽然不明白慕远为何如此自信，但眼下明显不是深究的时候。更重要的是，从慕远之前的几次表现来看，只要是他盯上的人，准没问题。
　　杨所这时候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将这一情况向局长汇报。
　　“还是等会议结束之后再说吧。”
　　随后杨所便给慕远发了句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汇报后，便暂时断了联系。
　　……
　　慕远认真地看了一下杨所发过来的资料。
　　自己跟踪的这人叫高廷军，吸毒前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并不居住在眼前这个小区。
　　慕远看了看门口那高壮的保安，内心有些纠结。
　　自己拿着工作证进去应该问题不大，可万一对方与刚才那人是一伙的怎么办？就算不是一伙的，只要他们认识，也有暴露的风险。
　　尽管这个可能性很低，但并不能完全排除不是？
　　得换种方式进去。
　　就在慕远犹豫的时候，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高廷军。
　　他心头一动，假装不经意地朝着对方迎面走去，再交错的那一刹那，慕远内心顿时敞亮起来。
　　“货没了！看来里面有一个窝点。不过到底是吸还是贩，就没有依据支撑了。”
　　现在咋办？是继续跟踪高廷军？还是进小区？
　　慕远很干脆地拿出了手机，给杨所发信息，这时候就应该请求支援。
　　“杨所，目标已经从富华苑小区出来了，不过货应该是留在了小区。我继续跟踪高廷军，这边就麻烦你们了。”
　　慕远不担心警察查不到高廷军在小区里的活动轨迹，在这样的小区里，绝对实现了监控的全覆盖，你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无所遁形的，除非你进了某个房间。
　　这就够了。
　　至于杨所会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这个问题慕远真没考虑过。
　　一方面，有高廷军这个前科人员存在，这件事情的可信度至少能提升40%。
　　另一方面，自己之前的表现，也能增加至少30%的可信度。
　　相当于七成的把握，如果杨所还无法在一个涉毒案件上下定决心，那就太优柔寡断了。


第61章 太玄奇了
　　收到慕远发来的消息时，杨所确实犹豫了那么几秒钟。
　　特别是看到台上高局正津津有味地讲述着分局在侦查办案方面做出的努力，他怀疑自己现在去打断对方，会不会被打死。
　　“算了，还是先给禁毒的老熊交代一下吧，这方面他才是行家。”
　　扭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前方右侧禁毒大队座签后的小胖子，杨所露出了一丝笑容。
　　好吧，这位熊大队确实是个小胖子，个头1米68，刚好赶上了当年警察身高标准的末班车。再加上一张怎么看都是肉感十足的圆脸，以及圆脸带来的减龄效果，妥妥的小胖子一枚。
　　可就是这个小胖子，去年被评为全省十佳禁毒能手，在局里那也是一风云人物。
　　而且，他与这小胖子关系非常铁，这事儿找他更稳妥一些。
　　谁让杨新军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对慕远的迷之信心呢？
　　“小胖子，给你一条线索！”
　　“说！”小胖子毕竟是坐在第一排的，玩手机什么的不是很方便。
　　随后便是一串的聊天截图。
　　杨所在发完图片后，表情舒展地瞄了一眼对方。
　　从侧面看，小胖子的表情无比精彩。
　　“你忽悠我吧？”
　　“忽悠你有什么好处？”
　　“呃！这位叫沙雕灭霸的是哪位大佬？名字很有个性！”
　　“小慕！慕远。”
　　“呀……”小胖子惊讶了，“天才总是这样与众不同？这么沙雕的名字完全不符合慕远天才侦探的气质嘛。”
　　“你打这么多字不怕被上面的领导发现？”
　　“呃……聊天请别讲恐怖故事。”
　　“别瞎哔哔！快说，去还是不去？时机可是稍纵即逝的。”
　　“你就这么相信慕远？”
　　“呵呵，你如果遇到一个一周内连破三起别人束手无策的隐迹案件的存在，也会选择信任。”
　　小胖子目瞪狗呆，都特么被按在地上摩擦了，除了仰望还能咋地？
　　“好！我去。”小胖子道，“要是被坑了，你请我吃饭。”
　　“抓到人了你请我，十顿。”
　　“成交。……不过吃饭得把小慕带上。”
　　“你丫猴精啊！”
　　“废话，吃亏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干过？”
　　聊完，小胖子便很干脆地起身：“报告！”
　　声音打断了正在讲话的高局。
　　高局眉头一皱，问道：“什么事？”
　　“报告局长，有件工作需要立刻去安排一下。”
　　与会上百号人，全都拿眼睛盯着胖队长，内心都满是感慨，这家伙不仅人胖，而且头铁。
　　哪怕你说要去上厕所，也比说安排工作要好啊！
　　工作为什么不能提前安排好？亦或者等会议结束再去安排啊？就你忙！你比领导都忙？
　　高局看着熊队长那满是认真的“稚气”脸，有种有气无处发的感觉。
　　“去吧！”高局顿了顿，还是点了头。
　　毕竟小胖子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可能会收到某些特殊的情报，需要紧急安排也是有可能的。总不能因为个人一点面子就不顾工作吧？这样的人也别当什么局长了。
　　熊队长收起自己的笔记本，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不几分钟，两辆民用车低调地驶出华成区分局，其中一辆车后排除了坐了两个人之外，还有一条狗。
　　透过模糊不清的镜子看到一张狗脸，倒是有种莫名的喜感。
　　车内的气氛却是格外的严肃，这是缉毒警察的常态。
　　他们面对的嫌疑人与其他警种不同，危险性和复杂性也不是一个量级的。每一次出任务，都必须以最认真的态度对待，否则就很难说意外和明天究竟哪一个会先来临。
　　……
　　一个多小时后，表彰奖励大会顺利结束。
　　因为杨所并没有急着向局领导解释慕远的情况，所以会议也就没有因为一起涉毒案件而被搅黄。
　　在会议结束时，许多民辅警都在议论着刚才慕远缺席的事情，毕竟这也算是华成区分局成立以来的首例了。
　　当然，给一位辅警授予三等功，本来也是华成区分局的首例，结果这个首例还被受奖者鸽了，便是在这首例的基础上再创了个首例。
　　如果要拿这个去申报什么世界纪录，绝对没人竞争。
　　如此充满话题性的事情，有人讨论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这些人中，情商比较欠缺的，或许觉得慕远只是正常的缺席——谁还没点急事呢？说不定被什么耽搁了。
　　但有些比较敏感的，从刚才会议上几位领导表情的细微变化，判断出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至少领导对慕远的映象绝对是差了。
　　一直到会议结束，杨所被高局叫走，更是引起了阵阵议论。
　　对此，怜悯者有之、幸灾乐祸有之、事不关己者有之。
　　这也很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警局也不例外。
　　高局陪着市局冯局长走在前面，杨所跟在身后。
　　他正犹豫着怎么向这两位领导解释呢！毕竟他现在还不知道小胖子那边的进展，万一……什么都没捞到，自己就没必要摆在领导面前恶心人了。
　　可才刚刚走出会议室，杨所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杨所瞅了瞅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的高局，一咬牙便接通了电话。
　　刚一接通，对面便传来小胖子语无伦次的咆哮。
　　“老杨，这丫神了！一锅端啊！整整十六个，全特么是瘾君子，扎窝子地溜冰！现场缴获13克，够判刑了。再加上容留他人吸毒，这在今年我们局里的各类涉毒案件中，绝对能排在前五了。”
　　杨所忐忑的心豁然平静下来。
　　“现在人在哪里？”杨所“低声”问道。
　　“已经带回办案中心，现在正突击审讯。”小胖子队长道，“对了，刚才我看你发过来的消息，小慕还在继续跟踪？你可得让他多留点心，尽量把大鱼挖出来。”
　　“行，知道了。”杨所内心稳如老狗。
　　慕远的跟踪能力？完全不用怀疑好不好！
　　在杨新军看来，那根本就是属于玄学范畴的技能，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揣度的。
　　反正前几次，都是慕远一番骚操作，在谁都没弄明白的情况下，就把人给抓了。
　　现在杨所只想着要不要请高局到禁毒大队去转悠转悠。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相信高局在看到那些“可爱”的吸毒人员后，会认可慕远这次不得已的“缺席”。
　　高局恰好听到了杨新军的“低声”交谈。
　　这家伙居然还偷偷接电话？挨打要立正，这道理都不知道？更何况还有市局领导在旁边，这也太不懂规矩了。
　　看来得提醒他一下！
　　当下高局立刻停下脚步，转身严肃问道：“杨新军，慕远跟踪人，现在有结果了没有？”
　　杨所一脸谦恭的笑容，道：“高局，这不正好接了熊大队的电话嘛。刚才开会的时候，小慕便反馈了一个情况回来，我立刻将这情况向熊大队做了通报，他刚才所说的工作安排也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根据熊大队刚才电话里所说，一共抓了十六个吸毒人员。其中还包括非法持有毒品、容留他人吸毒等犯罪情节。目前禁毒大队正在突击审讯，说不定能有更大的收获。”
　　高局微张着嘴，震惊了。
　　“真抓到人了？”他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或许是想要得到更肯定的答复。
　　站在一旁的冯局也是一脸惊讶，这事儿……太玄奇了，估计排成电视剧都不用改剧本了。


第62章 当然！我年轻嘛
　　不管是高局还是冯局，之前都多少听说过慕远的事迹，或者是从简报材料上看到的。
　　从最开始的赵元超猥亵案，到后面的周军连环抢劫案、雇凶伤人案、夜壶被盗案，过程可谓是跌宕起伏、精彩纷呈。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里的跌宕起伏完全是内勤小陈文字功底的展示，就慕远本身的办案过程来说，完全就是一路平推过去，毫无剧情美感。
　　更何况，听说得再多，也没有这种现场表演来得震撼啊！
　　只要刚才杨新军没有吹牛逼，那么今天慕远就算是在他们面前上了一场成功的跟踪教学课。
　　不用群众举报、不借助线人的情报，直接在大街上就能发现可疑人员，然后通过巧妙的跟踪手段，不引起半点风吹草动，便确定了对方的活动轨迹。
　　这才有了禁毒大队之后的成功行动。
　　忽然间高局觉得有些惭愧。
　　慕远冒着危险跟踪涉毒嫌疑人，自己这些人在干嘛？居然怀疑他在撒谎！
　　自己这些人觉得这次的表彰奖励大会是多么的重要，可在那个年轻人眼中，却是远远比不上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来得实在。
　　高局当即说道：“走！去看看？”
　　“确实应该去看看。”冯局也同意了。
　　随后两位领导与杨所一道，来到了办案中心。
　　在办案中心的指挥室，冯局几人见到了小胖子熊大队。
　　通过指挥室中的视频监控，两位领导看到了侯问室里七八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嫌疑人，同时还看到了正在被审讯的几个关键人员。
　　见领导到场，小胖子开始了兴奋地解说，就差没在脑门上画上一个表情：??（???????）??
　　至此，冯局和高局再无怀疑。
　　当然也就没人再提慕远缺席表彰大会的事情。
　　缺席？那叫缺席吗？警察的事情怎么能叫缺席？
　　这就好比警察早上9点钟还躺在床上，你能一定能说他上班迟到？可能他刚刚加班才结束。
　　高局看完之后，感慨道：“这就是担当！一位警察的担当！面对违法犯罪分子，就要勇敢地站出来，哪怕因此放弃荣誉、因此受到误会，也在所不惜。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向慕远同志学习。”
　　小胖子熊队笑眯眯地道：“高局，我这辈子很少服人。但慕远这小子，我服！”
　　高局却是没理会小胖子的瞎哔哔，问道：“现在慕远在哪儿？”
　　“还在继续跟踪。”小胖子说道，“根据我们刚才对这些人的初步审讯，他们的货都是从高廷军手中拿来的。高廷军就是慕远一开始跟踪的那位可疑人员，他将货带到富华苑小区后，就迅速离开了，慕远也是那时候通知我们过去的，他自己还在继续跟踪高廷军。”
　　高局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小慕都已经跟踪了七八个小时了，你们怎么不派人去把他替换下来？”
　　小胖子：（｀Θ′），我是猪！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这就去安排。”
　　杨·小透明·新军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连忙说道：“还是我来联系吧。”
　　小胖子：（▼ヘ▼#），不是你还能是谁？这里除了你，别人有联系方式吗？
　　高局：“别打电话，发信息。”
　　……
　　跟踪人，对慕远来说是轻松愉快的事情。
　　哪怕目标使用了步行、出租车、公交车、地铁等多种交通工具，绕行、突变道路、折返等多种手段，慕远还是准确地吊在对方后面。
　　甩不掉的牛皮糖大抵也就这样子了。
　　比如此刻，慕远就在一处步行街上悠闲地逛着。
　　西华市虽然在全国省会城市中算不算数一数二，但也是能挤进前七的。如此带来的现象，便是人多。
　　而步行街，则又将这一特色表现得尤为突出。
　　哪怕今天是周一，这里也绝对能算是人山人海。
　　这样的地方，是被跟踪妄想症患者最喜欢的，因为只要在人潮中钻几下，甩掉跟踪的人简直不要太轻松。
　　估计这也是高廷军选择走这条路的主要原因。
　　然而，匆匆前行的高廷军，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在自己身后五十米左右，还有一个人像影子一般地跟着自己。
　　眼看着就要走穿步行街，慕远眉眼一挑，他收到了小统子的提示。
　　“主人，你又躺赚了一波侠义值。”语调无比的恭敬，但慕远却能听出字里行间的嫌弃，仿佛母亲与放了半个月以上暑假的儿子的对话。
　　慕远直接将系统的情绪归结为精神出了问题，他倒是对其所说的内容很感兴趣。
　　“这些家伙反应这么迅速？”
　　他虽然还没看详细的系统消息，但眼下这个时间点能给自己提供侠义值的，估计就刚才给杨所提供的那条线索了。
　　那里面的人应该被抓了吧！只是不知道收获如何。
　　带着一丝疑惑，慕远召唤出系统界面，查看了一下系统消息。
　　“9点侠义值？不赖啊！”慕远大喜。
　　忽然，他稍微一愣，情况不对啊！
　　虽然线索是自己提供的，但自己并未参与抓捕、审讯等一系列办案流程，这都给自己提供了9点侠义值，要是自己全程参与进去，那收获得有多大？
　　一股锥心之痛莫名地出现，哎！
　　早知道那小区里有如此大一个馅饼，自己跟着这瘦猴子干嘛？
　　正在这时，慕远的电话响了一下，一条微信消息。
　　他拿起看了一眼，是杨所发过来的。
　　“富华苑小区的行动非常成功，抓获聚众吸食毒品嫌疑人十余人，现场缴获冰毒10余克。根据初步了解的情况，你所跟踪的高廷军只是一个分销的小头目，后面还有大鱼。不过你现在已经连续跟踪了七八个小时，我们这边立刻派人换你回来休息。”
　　慕远顿时恍然，感情是因为抓的人太多！
　　虽然有些肉疼损失了一大波的侠义值，但在听说后面还有大鱼之后，慕远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拉出罗卜带出泥，要是能把这一窝兔子一锅烹了，自己的侠义值还不是蹭蹭蹭地涨？
　　只是让人把我换下来是什么意思？
　　这群糟老头子坏得很，想抢我侠义值！
　　“杨所，跟踪这事儿还是我来吧！换别人，我不放心。”
　　杨所：（◎_◎;），你就这么自信？
　　可惜杨所没有正面反驳的机会，这种实力的碾压不是靠嘴就能抹平的。
　　“可是总不能一直由你一个人跟着吧？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慕远看着杨所发过来的信息，嘴角一翘起，自己会没吃饭的时间？没什么能阻止我吃饭！
　　“吃饭的时间倒是有，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只是这吃饭的钱能不能给报了？”
　　“你小子掉钱眼里了？”
　　“我爸一周就只给我两百块钱生活费，我也很绝望啊！”
　　“行！只要是办案花费，都可以报。话说你小子的三等功可是有五千元奖金的，以后就别这么抠了。”
　　“……”
　　五千元很多吗？得多少个三等功才能换一个媳妇儿？
　　杨所估计是等了许久没见慕远回话，有些担心，便发了一句：“可方便接电话？”
　　这意思很清楚，如果方便接电话，他就打电话过来。
　　慕远更直接，一个电话便拨了过去。
　　“杨所，有什么安排吗？”
　　“你真能坚持？”
　　“当然！我年轻嘛。”
　　杨所：“??……”


第63章 受迫害妄想症
　　“你有没有把握将背后的人摸出来？”
　　“哎，杨所你这是什么话？居然不信任我！”慕远很干脆地回答，“放心吧！除非幕后的人丝毫不与这高廷军接触，否则我准能将其一锅端了。”
　　“那就好！”
　　“杨所，今天会议缺席，局领导那边……”慕远隐晦地问道。
　　杨所哈哈笑道：“你小子就别担心了！你又不是故意缺席的。高局刚才已经听说了富华园小区的事情，高兴得很呢。现在正在与市局分管刑侦的冯副局长一道，亲自把关那群吸毒人员的审讯工作呢。而且刚才我问你的那番话，也正是高局让我问的。他还交代了，你这边需要什么帮助，我们随时支援。目前禁毒大队全员待命，就等着你这边的战果呢。”
　　慕远一听，顿时就放心了。
　　他倒不是真担心会得罪谁，而是担心被人捏了话柄将自己从公安队伍开除出去，那可就真玩脱了。
　　没了警察的身份，赚取侠义值可就难多了。
　　那样的话，鬼知道要多久才能实现抽取无限宝石的愿望。
　　这绝对是要尽量避免的。
　　剩下也没什么可说的，两个大男人总不能煲电话粥吧！很自然地挂了电话。
　　眼看着就要到步行街尽头了，慕远快速向前走了一段，将目标纳入视线范围。
　　正在此时，慕远正好看到高廷军站在街头马路边。
　　一个城市的步行街，基本上都属于繁华的商业区，而步行街周边的道路，同样也是交通拥堵的路段，因为所有出租车、网约车都喜欢往这种地方挤。
　　这里也不例外，前面这条道路，双向八车道，但密密麻麻的汽车在这里却只能像蜗牛一般慢慢蠕动，哪怕是兰博基尼，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行车轻松地超越自己。
　　高廷军那瘦削的样子有些猥琐，不过这种形象在人群中却是没多少存在感。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高廷军拉开车门径直坐了进去。
　　慕远眉头一皱，这家伙太特么能折腾了，都第几次坐出租车了？真当钱不是钱啊！
　　“幸好这账能报销，否则就算自己刚赚了五千，估计都不够几个案子挥霍的。”
　　他一边感慨，一边同样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工作证一亮，在对方迷糊的眼神下，很是潇洒地指了指那辆刚刚关闭车门的出租车，道了句：“跟上前面那辆车！”
　　“好嘞！”司机顿时变得比慕远还要兴奋。
　　看来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警察梦！城市追凶，更是一件很能激发男性荷尔蒙的事情。
　　离火、换挡、油门，一气呵成……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遇到这拥堵的街道，不管是自己这辆，还是前面那辆车，全都跑不动。
　　这完全是一种心在高铁、身在游乐园小火车的既视感。
　　等出了拥堵路段，对方的车速度终于加快了一些，但也从未超过60，没办法，超过60要罚款。
　　慕远身边的这位司机感到有几分无趣，载着一位警察追凶犯，居然没机会展示自己高超的飙车技术，差评！
　　不管这位司机有何怨念，前面那辆车终归还是规规矩矩地停在了路边，高廷军从车上下来，左右看了看，便进了一个小巷子。
　　慕远让那浑身精力无处发泄的司机再往前面开了百来米，这才下了车。
　　迈着随性的步伐折返回来，慕远在原地停顿了一两秒。
　　对于这地方，慕远并不熟悉，巷子里是什么情况，他同样不知道。
　　更何况他跟踪的还是不知深浅的毒贩，里面是否存在危险谁也说不准。
　　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慕远并未纠结太久。
　　拿出手机给杨所发了一个定位信息，自己便悠然走了进去。
　　巷子很深，也很窄，两侧是低矮老旧的青砖楼房，墙上留有岁月的斑驳。
　　慕远行走其间，要说内心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
　　他跟踪的可是毒贩！妥妥的狠角色。很可能一个不小心就闯入对方的老巢里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对方有没有枪倒是说不准，但刀想来一定是有的。
　　慕远将自己的嗅觉能力发挥到极致，不仅辨别着高廷军行走的路线，和经过一个地点的大致时间，同时还要分辨周围是否存在某些可疑的气息。
　　这不仅仅是为了找寻线索，同时也是为了保命。
　　若是周围埋伏有人，那也是瞒不过慕远的鼻子的，若是遇到偷袭，便能提前预知。
　　慕远很怕死，当初得到天罚系统，为了不与系统一起消失，努力怼新手任务，所吃的苦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但也正因为如此，慕远不缺毅力和勇气。
　　不说别的，整整三年在学校里没吃一顿好的，没有毅力的人能坚持下来？至于勇气，做善事得到的可不一定是表扬，危险性并不一定比做坏事低。没勇气同样坚持不了三年。
　　用慕远自己的话说，只要留一口气就行了，其他什么都敢拼。
　　几分钟后，慕远穿过小巷，看着眼前矗立的几栋老旧楼房，与自己预想的毒窝完全不一样。
　　“看来自己果然是有受迫害妄想症。”慕远自我吐槽了一句。
　　这几栋旧楼里也住了人，而且还不少，偶尔有人从慕远身边经过，他能判断出这些人都属于正常的居民——至少与毒品没有关系。
　　那属于高廷军的气息进了一栋楼，慕远再次走了过去。
　　不到两分钟，慕远已经到了一道门口，气息从这里消失了。
　　慕远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但他脑子里却在分析着在经过门口那一刹那所获得的信息。
　　“这套房间里住了三个人，除了高廷军，还有一男一女。这两人年龄较长，大约在50-60岁之间。难道是他的父母？”
　　刚才杨所发给慕远的信息中，并没有关于高廷军父母的内容，而高廷军在公安数据库中登记的居住地址，又不是这地方，现在对方拐了老远跑这里来，要说他与这里面的人没啥关系，不太说得过去。
　　“杨所，麻烦查一下风柳镇清源社区黄连璐1号2单元11号住的是什么人。”
　　杨所回消息的速度很快，不到两分钟，两个人的名字、身份证号码以及主要社会关系便发到了慕远手机上。
　　看到这些内容，慕远迷惑了。
　　这确实是一对老夫妻，年龄都超过了50岁，看来自己的鼻子确实值得信赖。
　　只是这推论似乎出了点问题，他们并不是高廷军的父母。
　　这对老夫妻，男的叫马明天，女的叫苟康惠，与高廷军没有半点关系，至少从公安这边查出来的信息是这样的。
　　那么，高廷军到这儿来干嘛呢？
　　这时候，慕远多希望自己能有穿墙术、隐身术之类的技能，直接进去看看就行了。亦或者给点千里眼、顺风耳的能力也行。
　　很可惜，什么都没有，他就是一普通人，只能像傻逼一样在外面等着。
　　除非他一咬牙冲进去，把高廷军给抓了，然后通过审讯手段撬开他的嘴。
　　可那样的效果就差了无数个等级，说不定线索就此断了。


第64章 领导嘛，高兴就好
　　当慕远快走到顶楼时，心头便已经有了决定。
　　拨通杨所的电话，慕远迅速说道：“杨所，目标现在进了刚才我给你发的这个住户中了。你看能不能调一两个人来监视着？”
　　杨所笑了，道：“怎么不能？我早给你说了嘛，人又不是机器，得休息！我这就给高局汇报，安排人过来把你换下来。”
　　“（??﹏?）??”慕远懵逼地道，“我没说我要休息啊？”
　　“那你要干嘛？”杨所有些抓狂。
　　慕远道：“我准备反过来查一查这高廷军是从哪儿来的。他不是给别人送货嘛，只要一直反推他的路线，自然就能找到这批货的来路，相关的人员自然也就能确认了。”
　　电话的另一端，还是在办案中心的指挥室里，领导一个都没少。
　　杨所听了慕远的话，无奈地瞄了一眼几位领导。
　　他电话是开的免提，其他领导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无一例外，表情都变得有些诡异。
　　“还是让他回来吧！”高局说道，“既然现在我们已经将高廷军纳入了视线，挖出背后之人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最多也就是需要多花一点时间而已。”
　　杨所点了点头，当即说道：“小慕，你说的这个我们刚才就已经做了。根据我们所掌握的各种资源，对高廷军进行了反向追踪，结果轨迹刻画到大丰区那块区域后，线索就断了。你……还是先回所里休息吧。”
　　慕远这边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慕远坚定地道：“我还是想去看看。杨所，你们目前所能确定的他最开始出现地点在哪儿？”
　　杨所顿时就无奈了，这小子咋就这么头铁呢？
　　“小慕……”杨所打算再劝劝。
　　市局冯副局长忽然说道：“就让他去看看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杨所迟疑了一下，看着时间，现在快下午六点了。正如冯局所说，反正都已经忙了十来个小时，也不差多这一个小时。
　　更何况这一个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乘车，也算是休息吧！
　　“他一开始便是出现在大丰区金融大厦楼下，正好被我们的天网监控捕捉到，监控杆标号是105454，时间是上午9点45分。”
　　“呃……能精确到秒吗？”
　　指挥室里所有人：（o言o）……
　　这精确到分与精确到秒有区别吗？难道还能玩出花来？
　　不过在惊讶之后，杨所还是将更准确的时间告诉给了慕远。
　　对于有天网监控的场景来说，精确到秒确实不难，毕竟天网监控一般都有校时服务器。
　　慕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办案中心指挥室。
　　冯局看着临时切换到这里的一幅幅监控画面，每一幅画面都是精挑细选的，有录像回放，也有实时监控。
　　其中摆放在最中间的一幅画面，是一处街道的人行道，宽敞、繁华，在画面的右上角，可以看到“金融大厦”的字样。
　　他们之前也正是从这个画面中看到高廷军的身影的，甚至在此之后，高廷军所有的活动轨迹皆在掌握。可就是在此之前，他是怎么来的，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冯局忽然问道：“高局长，你觉得这小伙子能不能找到线索？”
　　高局长内心很委屈，我咋知道能不能？不是你让慕远去的吗？
　　“估计有些困难，根据我们的推测，高廷军应该是乘车来到金融街附近的。可这里的人流量和车流量都非常大，加之人行道非常宽，尽管我们将周边的监控都调取了，但却还是无法确定他是从哪辆车上下来的。这样的情况下，慕远就算去了现场，作用也不大。”
　　冯局点了点头，一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样子。
　　高局：“……”
　　冯局忽又笑了笑，道：“刚才不是听杨所说了许多关于慕远的神奇事迹嘛，所有就想看看他这次还能不能再创造一次奇迹。如果在这件案子上他能再立一功，我可以建议市局再给这小伙子颁发一次三等功。”
　　站在后面的杨所瘪了瘪嘴，你怎么不说直接向部里请一个一等功下来呢？这样吸引力更足一些。
　　拿一个明显无法完成的目标立flag，有意思吗？
　　现场有这想法的明显不止杨新军一人，不过大家都没有开口。
　　对方是领导嘛，高兴就好。
　　……
　　大丰区属于市中心区域，也是整个西华市最核心的三个区之一。
　　从慕远目前所在的位置驱车到大丰区金融大厦，至少得差不多一个小时。不过慕远却没打算乘坐出租车，这不还有地铁嘛。
　　城市公共交通中，没有速度比地铁更快的了。
　　进站、买票、安静地站立着、出站……
　　不到半个小时，慕远已经站在了大丰区金融大厦前。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完全呈现在了分局一干领导的视线之下。
　　不过他就算知道也无所谓，这方面自己是从不怯场，毕竟颜值在线，上镜毫无压力。
　　他首先找到了杨所所说的监控杆的位置，然后根据摄像头的方位确定了其画面视角。
　　“时光回溯符！”
　　慕远不得不召唤大招。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时光回溯符就相当于监控视频，如果一个城市的监控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全覆盖，他这时光回溯符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当然，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估计城市的犯罪率也将低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谁特么敢在城里犯罪？
　　至于现在，时光回溯符便是大杀器。
　　对于犯罪分子来说，他们会刻意躲避一切监控摄像头，但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警惕性便会减弱许多。
　　更何况时光回溯符的效果，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全天候、无死角的监控，而且连声音都能重现出来，这就确实牛逼了。
　　随着慕远对时光回溯符使用逐渐熟悉，他对每次使用的控制更加精准。
　　比如现在，他仅仅花了0.5秒的时间，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画面。
　　在这画面中，高廷军正从右前方朝着监控摄像头的位置走过来。
　　从他走的线路来看，他应该是刚从车上下来不久，顺着马路牙子走过来的。
　　只不过他下车的位置，正好处于监控盲区之中。
　　如果不考虑工作量，倒是可以将这个时间段从这里经过的所有车辆全部找出来，若是车上装有行车记录仪，还能试着找出一些线索。
　　但这工作量到底有多大呢？
　　这么说吧！这是一处双向十车道的主干道，下一处监控探头是距离金融大厦大门口位置一百多米处的红绿灯路口的交通卡口。在这一段路程中，还有两处通往地下停车场的岔路，中间位置还有一处专门用来车辆掉头的路口。
　　想要在这种环境下筛查所有过往车辆，并将行车记录仪的视频全给过一遍，就够七八个人玩十天了。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直接跟踪高廷军来得划算。
　　当然，如果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可选，这也不失为一种可行之策，只是最终能否从这海量的视频中把嫌疑车辆找出来，还得看运气。
　　这也是目前局里暂时放弃走这条路的主要原因。
　　可对慕远来说，这事儿就简单了。
　　点开系统界面，再次使用时光回溯符，时间轴前移十秒。
　　几乎是在慕远使用的意念一动，便紧接着选择了停止。
　　慕远心头一喜，这次发挥完美，居然只用了0.4秒，不小的进步。
　　而这0.4秒的价值，相当于给慕远提供了一张照片。
　　这已经足够了。
　　如果是拿一张照片让人看0.4秒，估计什么都记不住。可时光回溯符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不仅能让你沉浸式地体验指定时间节点的场景，还能将视野范围内的画面直接输入到大脑中，仿佛看过了无数遍，想忘也忘不掉。
　　慕远仔细地搜索了一遍“照片”，整个人都不好了。
　　居然没发现高廷军的身影。
　　见鬼了。


第65章 你脑子有坑吧
　　按照慕远对时间的估算，如果这人真是从街边下车朝金融大厦大门方向走，十秒钟前他定然还在当前的视线范围之内。
　　可现在……人没了，这就值得推敲了。
　　慕远环视一周，目光落在了人行道上的一颗大树上。
　　这里是中心城区，也属于西华市最古老的区域。
　　建筑物什么的大多经过了无数次的改建，可这条街上的一排古树却是保留了下来。
　　这是一种名为细叶榕的观赏树，由于西华市空气潮湿，使得这些细叶榕暴露在空气中的根系极其发达。再加上生长岁月悠长，这些树根相互缠绕，形成了粗逾一米的巨大树干。
　　而就在慕远身前十米的位置，就有这样一棵细叶榕，而且，这棵细叶榕正好处于天网监控画面之外。
　　“这是唯一可以躲开视线的地方。”
　　慕远迅速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再次使用时光回溯符。
　　“老子果然是天才！”
　　不怪慕远兴奋，因为他正好看到高廷军站在树的一侧玩着手机。
　　在那个时间点，太阳已经升起，高廷军站在树下毫不违和。
　　找到了目标，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慕远继续将时间向前推，结果他发现了一个坑爹的结果。
　　这混蛋足足在这树下站了大半个小时。
　　这个位置很妙啊！正好挡住了从前方驶来的车辆，哪怕有行车记录仪，也不可能看到高廷军的身影。至于对侧车道，呵呵，在这种双向十车道的主干道上，对侧车道的行车记录仪还能看到这边？那纯粹是想多了。
　　“不愧是专业做坏事的，反侦察意识不是一般的牛逼。”
　　他似乎能够想到，警察若是想要通过行车记录仪找出这人所乘坐的车辆，将是怎样一番痛苦的经历。
　　“可惜你遇到了我！”慕远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心情很糟糕，刚才为了确定对方何时到了这里，他足足耗费了时光回溯符28秒的使用时间，被坑得不浅。
　　这要折算成侠义值，差不多得5点才能回本，一想到这点，慕远就更心塞了。
　　不过时光回溯符该用的还得用，总不能因为舍不得时光回溯符就放弃这案子吧？那样的话刚才那28秒的使用时间可就白白浪费了。
　　更何况，有些案子，是不能讲代价的，比如眼前的涉毒案件。
　　当下慕远念头一动，画面变幻到早上9时5分13秒。
　　一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轿车稳稳地停在路边，副驾驶车门打开，一个人正迈步从里面下来。
　　这人太熟悉了，虽不能说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至少看体型还是能分辨的，毕竟这一路走来，他从未脱离过自己的视线。
　　看了看车牌，慕远嘴角微微翘起。
　　“呵呵！你还是个弟弟。”
　　周围陆续经过的人们纷纷侧目看着这个像神经病一般的年轻人，莫不惋惜地摇了摇头。
　　这一幕正好被从虚拟画面中退出的慕远看个正着，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什么鬼？”
　　“你们那眼神什么意思？”
　　“不解释一下吗？”
　　可惜当他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扫视的时候，这些人仿佛被火烧了屁股一般，一溜烟地跑了。
　　看到这一幕，慕远整个人都不好了。
　　半晌之后，慕远摇了摇头：“天才果然都是寂寞的。”
　　……
　　CH区分局的办案中心指挥室，整个房间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在前方电视墙的中央区域，正播放着金融大厦区域的实时监控。
　　监控画面中，正好可以看到慕远的两只脚，差不多到膝盖部位。
　　这本也没什么，哪怕慕远已经在那里站了两三分钟，指挥室里的众人最多也就觉得慕远可能在寻找什么痕迹。
　　可突然间，原本井然有序流动的人群，突然骚乱起来，以慕远为中心，朝着四周散开。
　　“慕远这是在干嘛？”冯局一脸懵逼，他有种调整一下镜头角度的冲动。
　　可惜这一路监控是枪机，没法转动。
　　其余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全都惊奇地看着屏幕。
　　“会不会是小慕放了个很臭的屁？”熊·小胖子·逗比·大队长嘀咕了一句。
　　“噗嗤！”杨所笑喷，“你脑子有坑吧。”
　　熊胖子瞪着眼，不服气地道：“那不然你说别人为何会躲？”
　　“（．．）…”
　　“杨所长，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吧。”高局说道，“可别出了什么状况。”
　　杨所自然不会拒绝，他自个儿也很好奇呢。
　　电话拨通，打开免提，杨所迫不及待地问道：“小慕，刚才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隔着听筒，杨所等人都能听到慕远语气中的茫然。
　　杨所立即解释道：“我们这边一直在观看金融大厦外的实时监控视频，刚才正好看到许多人突然跑动起来，高局让我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远：“（??へ??╬），没什么……”
　　“可那些人跑干嘛啊？”杨所像足了好奇宝宝。
　　慕远平静地回答道：“可能是突然发神经了吧。”
　　指挥室里的氛围顿时变得更加诡异，迷之尴尬！
　　一个人发神经还能理解，一群人发神经？呵呵……
　　高局立刻向杨所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别问了。不然以杨所这“老实人”的性格、慕远奇葩的回答方式，鬼知道会弄出怎样的对话来。
　　“你在那边可有收获？”杨所问道，这也同样是所有人都关心的话题。
　　慕远道：“有点小收获，正准备回来查下资料。”
　　“哦？那……回来再谈。”
　　原本杨所是想问有什么收获的，但突然想到此案关系重大，还是回来当面说更稳妥一些。
　　“好的。我先打车了，再见。”
　　电话挂断，杨所再次扫视了一圈房间里各种各样的脸谱……
　　“杨所，我突然觉得这小伙子跟我挺投缘的。”小胖子忽然笑眯眯地说道。
　　杨所哪能不了解这家伙？心中苦笑了一声，群狼环伺啊！
　　“别套近乎。你头圆没毛病，小慕的头一点都不圆。”心情沉重的杨新军一句话便怼了回去。
　　“咳咳……”高局咳嗽一声，摊上这样两个下属，而且还是在市局领导面前，他也很绝望啊！
　　待二人安静下来，他看向冯局，说道：“冯局，要不您先回去？等这案子有了新进展，我们立刻向您做专题汇报。”
　　“不行，我一定要在这里等着。对你们这位辅警，我可是好奇得很啊！”冯局笑着说道。
　　高局：（?д?）???，您可千万别好奇！万一你要跟我们抢人咋办？
　　这不得不让高局警惕。
　　只要是在分局范围内，不管是派出所也好、刑大、禁毒也罢，属于人民内部矛盾，高局完全可以以一种看戏的心态欣赏几位部门负责人抢人。
　　可一旦市局也参与到这次的竞争中，高局可就得哭了。
　　他可不认为，分局在人才的竞争上能干过市局。
　　被吓着的可不仅仅是高局，杨所和熊队也同样内心惴惴。
　　杨所：不行！必须得打消冯局的念头。
　　小胖子：他怎么能对一个男的感到好奇呢？这样是要不得滴。
　　小胖子不愧是为灵活的胖子，心思转换极快，看了看时间，立刻说道：“高局，这都到饭点了，您看要不请冯局去食堂吃顿便餐？”
　　高局送过来一个赞赏的眼神，笑呵呵地道：“你看我这脑子！冯局，先去吃饭吧。就算有案子，也不能饿着肚子不是？”
　　冯局也没反对，毕竟慕远回来还需要些时间，没必要在这里耗着。


第66章 良心不会痛吗？
　　慕远来到分局时，已经快到晚上7点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分局来，心情嘛——很慌。
　　倒不是因为到分局激动，而是肚子饿得慌。
　　中午就吃了顿快餐，加之下午陪着高廷军逛街，体力消耗比较严重，到现在这个点，不饿就不正常了。
　　对于吃货来说，饿，是无法被原谅的原罪。
　　“杨所，我到分局门口了。你们在什么地方？”慕远问道。
　　杨所：“你到了？我们在食堂呢。你稍等，我们马上下来。”
　　“不用了，我也到食堂来。”慕远很诚恳地说道。
　　杨所稍稍一愣，脑子没转过弯来。
　　可他终归是与慕远共事了一周的人，一拍额头，道：“我差点忘了，你小子还没吃饭呢。那行，快上来吃饭。我让食堂再给你炒两个小菜。”
　　“好的。”慕远很诚实地应下了，肚子饿的人，对美食的诱惑是无法拒绝的。
　　想到食堂里有可口的食物等着自己宠幸，慕远的步伐不由得轻快了许多。
　　到了大门口，慕远向门口的报案询问了食堂的位置，便急匆匆地过去了。
　　可当他到了分局办公大楼楼下时，顿时傻眼了。
　　铁将军把门，还是指纹门。自己貌似从未来过局里，自然也不可能录入指纹。
　　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杨所打电话，门忽然开了。
　　“就知道你小子进不来。”杨所满脸笑容，像一朵野菊花。
　　带着慕远进楼，杨所神神秘秘地问道：“小慕，倒是说说看，有什么收获？我可是好奇得紧呢。”
　　慕远说道：“也没什么，就看了看现场的环境。能不能找到线索，还说不准。”
　　杨所有些傻眼。
　　什么意思？不是说有一点点收获吗？难道收获的就是现场环境？那你还不如不去呢。
　　可是慕远也很无奈！总不能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嫌疑车辆的车牌吧？这完全是灵异事件，没法解释的。
　　所以他还必须做一些掩饰，至少得让自己先看到那车牌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不是？
　　于是慕远也懒得照顾杨所的玻璃心，急匆匆地赶到了食堂。
　　食堂的大厅已经空荡荡一片了，6点钟下班，不管是在单位蹭饭的，还是因值班在单位留守的，全都吃过了。
　　唯一剩下的，便是包间里的一桌，也正是市局冯局和分局的一干大小领导。
　　杨所带着慕远进来时，所有人目光都盯了过来，仿佛是在审视一只大熊猫。
　　慕远显得很淡定，环顾了一圈，一个都不认识，除了李局。
　　不过就算是他认识的李局，那也仅限于坐在会议室里见过对方在台上讲话，一句交流都没有过，妥妥的陌生人。
　　呃，还是桌子上的饭菜熟悉。
　　“杨所，你刚才说的菜炒好了吗？”慕远发现桌子上的菜全都被蹂躏过一遍，于是忍不住问道。
　　杨所讪讪一笑，这特么的果然是一个吃货。
　　他歉然地看了看几位领导，这才笑骂道：“知道你饿了，也别这么着急嘛。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在座的领导……”
　　他话还未说完，冯局却笑着站了起来：“杨所长，就不用你介绍了，我们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市局冯明远，你就是慕远吧！小伙子很不错。”
　　说着，他伸手过来，准备热情地与慕远握手。
　　慕远懵逼，冯明远是哪根葱？对方看起来也不老，估计就四十来岁。
　　自己怎么称呼？
　　若是叫声叔叔，先不说对方有没有意见，自己就不乐意了。
　　直接叫名字？还是叫冯哥？亦或者叫老冯？
　　幸好杨所看出了慕远的纠结，立刻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是市局冯局长。”
　　慕远很是敏捷地把手伸了出去，与对方轻轻一握，露出很符合礼仪的微笑，道：“冯局好，您过奖了。”
　　既然冯局都做了自我介绍，分局的领导自然也不能拿捏身份，一个个起身。
　　“我是高清平。”高局长当先说道。
　　慕远眼睛一亮，这个知道！局长嘛，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呃，不对，没见过局长，但也是听过局长的名字的。
　　“高局您好。”
　　“……”
　　一连串的介绍，慕远也算是在距离大部分领导面前露了面。
　　“坐下！吃饭！”
　　“你可是功臣呢！总不能饿着肚子不是？”
　　“吃了饭才有劲继续研究案子嘛。”
　　在座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慕远从善如流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自顾自地与饭菜战斗起来。
　　气氛……随之变得有些尴尬。
　　其实冯局等人之前就吃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因为慕远尚未赶回，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甚至当杨所下去接慕远时，他们还想着等慕远一边吃，一边了解一些情况。
　　可现在见慕远吃饭那认（feng）真（kuang）的样子，他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别人都饿成啥样子了，你还要意思打断别人吃饭？良心不会痛吗？
　　可眼下若是不向慕远询问点事情，他们自己又交流什么呢？该说的刚才已经说了，再说也是多余。
　　整个包间，除了慕远餐具碰撞和咀嚼的声音之外，一片死寂。
　　差不多过去了半分钟，高局忽然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到指挥室去吧，估计现在审讯工作也快到尾声了，看看有没有新的收获。”
　　“对！对！确实应该去看看。”冯局也跟着说道。
　　李局是个行动派，直接就站了起来。
　　小胖子看了看几人，弱弱地说道：“要不……我在这里陪着慕远？”
　　杨所立刻道：“哪需要你陪啊？我留在这里就行了。这可是你们禁毒主抓的案子，你想留在这里偷懒？门儿都没有。”
　　“（;′??Д??`）”
　　看着冯局等人怀疑的眼神，小胖子委屈啊！
　　我真不是想偷懒，只是想……与小慕同志交流交流感情。
　　可惜这事儿他不能说出来，偷偷地挖墙脚还行，真要说出来，杨新军得与他友尽了。
　　“走吧！小慕自己在这儿吃就行了，杨所长你也一起下来。”高局招呼了一声，陪着冯局逃跑般地离开了包间。
　　每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以后坚决不与慕远一起吃饭，特别是在他极饿的时候。
　　杨所也没有坚持，毕竟慕远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是蛮“安全”的。
　　乘坐电梯下楼，冯局、高局、李局以及小胖子熊队和杨所回办案中心去了，另外两位局领导，则先行离开了。
　　冯局等人来到指挥室，已经有两组讯问人员完成了讯问任务，笔录已经交过来了。
　　结果不甚理想。
　　倒不是说这些人不交代，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
　　这就是一群吸毒人员，其中有一个人经常与高廷军接触负责拿货，其他人则把钱交给他。
　　很显然，这人已经涉嫌贩毒。
　　可是他的上线就只有高廷军一人，而这又是警方已经掌握了的线索，他的价值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看完后，冯局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他抬起头来，正容说道：“这些年来，我市虽然一直保持对毒品的高压态势，但毒贩的藏毒、运毒手段也同样是层出不穷，这具有点像打地鼠，这边压下去，那边又冒出来了。根据我们之前掌握的情报推断，在我们市里应该有一个贩毒组织，之前抓获的那些家伙，不过是外围人员。”
　　说到这里，冯局顿了顿，随后环视了一圈，道：“这次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够顺藤摸瓜，把整个组织拔出来，我们全市的禁毒形势将极大好转。”
　　听了冯局的这番话，哪怕是高局长，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禁毒，从来都是一个严肃的话题。办理禁毒案件，其危险性也是在所有案件中排在前列的。
　　又特别是这类涉及一个省会城市的贩毒组织，在侦办过程中会遇到怎样的阻力和风险，谁也说不准。
　　当然，高局他们现在变得凝重，却不是因为危险。
　　作为警察，在办案时考虑的绝对不是危险。而是担心万一没把这个案子办好，将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
　　万一这条线索断了，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找到新的线索？在这个过程中，又会有多少人染上毒瘾？
　　禁毒，绝对是分秒必争的事情。


第67章 这啥玩意儿？
　　冯局停顿半晌，看了看房间里几人的表情，很是认真地说道：“我说这些，是希望你们能挑起这个担子。”
　　“要彻底打掉这个毒瘤，可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但我们必须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把这个笼罩在黑暗中的魔鬼找出来。这是我们的责任。”
　　高局当即说道：“冯局放心吧！我们局一定竭尽全力，把这个案子办好。不论是人力、物力还是财力，我们都给予禁毒大队最充分的保障。”
　　冯局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道：“你们可别怪我给你们加担子。原本，这个案子是不归你们管辖的，那富华苑本是金溪区分局的辖区，你们自己非要跑到富华苑小区抓人。既然把人给抓了，后面扯出来的事情总得负责到底吧？”
　　小胖子假装没听到冯局调侃自己捞过界的事情，咧嘴笑道：“冯局，你这话说的……。我从来不怕有案子，就怕拿了案子没头绪。就这个案子来说，我之前还真担心你把它移交给金溪区分局呢。现在决定交给我们，我们可是求之不得。”
　　杨所剜了小胖子一眼，理智告诉自己小胖子的这番话是绝对政治正确的。
　　可他心里却总是有些不痛快，他似乎觉得慕远离自己所越来越远了，揪心啊！
　　几个人正说着，慕远忽然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此时冯局等人正围着一张大会议桌坐着，见慕远进来，冯局立刻招手道：“小慕，过来坐！我们正讨论案子呢。”
　　待慕远坐下，高局说道：“小慕，下午有什么新的收获，你先说说看，大伙儿讨论讨论。”
　　慕远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道：“现在我也说不上什么收获，需要先看看早上在这一路段所有的过车数据。”
　　小胖子皱着肉乎乎的眉头，说道：“过车数据我们早已看过，车辆太多，无法分析出可疑车辆。除非我们将所有车辆的行车记录仪数据全部收集起来，可能有那么一点希望找到线索。但若是如此，我们还不如继续跟踪高廷军。”
　　“现在高廷军那边有没有动静？”慕远似乎很关心的样子。
　　熊大队长带有几分郁闷地说道：“高廷军已经从那边离开。据我们跟踪的人反馈回来的消息，他现在已经回家，暂时没发现任何异常。”
　　说完后，他似乎又在自我安慰：“不过这也很正常，这种马仔一般不会经常性地与头目联系。跟上十天半月都没收获也不一定。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对方没有发现异常，最终都会与他的上线联系的。”
　　李局倒显得很淡然，道：“只要有耐心，最终必然能将这群人一网打尽的。”
　　慕远扫了一眼，道：“我还是先看看过车数据吧！”
　　熊大队眼神幽怨地看了看慕远，这小子不信任自己啊！
　　“老熊，你就让人调出来让他看看吧！说不定真有新发现呢？”李局说道。
　　熊大队能说什么？既然被分管领导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那就照办呗。
　　当下熊大队拿出电话拨了出去，不几分钟就有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帅气警察走了进来。
　　“金翔，你把过车数据调出来，投在大屏幕上。”
　　“好的。”帅气小伙子立刻坐在电脑旁，一阵操作猛如虎，然后就见一列列附有照片的数据呈现在了屏幕上。
　　熊胖子还没说话，慕远便抢先问道：“你查询的是什么时间段的数据？”
　　帅气警察看了看慕远，眼神有些怪异：这小朋友是谁啊？
　　慕远表情很平静，内心却总觉得这家伙在嫉妒自己的颜值。
　　熊大队立刻说道：“金翔，这是慕远，他问什么你回答就行了。”
　　金翔茫然，慕远的名字他自然是听说过，下午的表彰奖励大会他也参加了，听说过对方的一些事迹。
　　不过他对慕远印象最深的，还是觉得这小子巨牛逼！连局里的表彰奖励大会都敢鸽了。
　　可是……这与眼前这个案子有多大关系？
　　什么时候禁毒案件也能让派出所辅警插手了？
　　其实也不怪金翔犯迷糊，关于慕远跟踪高廷军一事，除了冯局、高局等几位领导之外，就只有小胖子熊大队长和杨所长知道了。
　　熊大队再次咳嗽一声，金翔这才惊醒过来。
　　“根据前后监控拍摄到的画面，就算高廷军从监控盲区最远点下车，走到金融大厦监控探头的视野区域，最多也就五分钟时间。我们以该时间为基准，将该路段两侧十分钟的过车数据全给调了出来。”
　　“不够！”慕远正色道，“最少要将时间前推一个小时。”
　　“为什么？”金翔觉得自己这一刻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不耻下问。
　　冯局等人也很迷惑。
　　一个小时！这可不是很短的时间。
　　在金融大厦外，一个小时的车流量能过万！就问你怕不怕！
　　如果这样搞，那不是办案，而是大海捞针。
　　慕远却很平静，说道：“这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数字。我们找的是毒贩，这种人的警惕性绝对非常强——不强的都被我们给抓了。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在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必然不会忽略我们的监控探头。而想要避免我们通过视频追踪手段找到其行踪，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监控盲点把我们的时间线打乱。金融大厦这里，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而根据犯罪分子的心理特征和现场的环境，一个小时，应该就是犯罪分子能接受的安全阈值了。”
　　随着慕远的解释，冯局等人也顺着他的思维思索着。
　　似乎……有道理。
　　可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杨所忽然问道：“可是，我们如何在近万辆车中筛选出嫌疑车辆？”
　　冯局等人顿时瞪大着眼，对啊！这才是核心问题。
　　你说一个小时是安全阈值，那我还能说两个小时呢？三个小时也可以！可你定了个这样的时间，怎么去筛查？
　　“我来！”慕远满是自信地说道。
　　金翔仿佛被弄癫狂了，嘀咕着：“那好！你行你上！”
　　说完，似乎又觉得在领导面前说这样的话不太好，便又接着道：“我这就给你调出来。”
　　其实金翔完全是想多了。
　　领导现在还被慕远那句“我来”雷得里嫩外焦，谁特么听你说的什么啊！
　　要在上万辆车中找出嫌疑车辆，就好比你要在火车站入口处一眼认出谁是嫌疑人，而且你预先并不知道嫌疑人的长相。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杨所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慕远，免得给领导留下狂妄自大的映象。
　　“小慕，有些事情尽力而为便可。”
　　慕远抿了抿嘴，道：“我明白。”
　　杨所松了口气：“明白就好。”
　　慕远：“所以我才决定看这段时间的过车数据。”
　　杨所：……
　　其他几人虽然也很怀疑慕远的能力，但先看看慕远怎么筛查这些数据吧，就算要质疑，也不差这点时间。
　　金翔操作还是蛮熟练的，很快就重新进行了数据查询。
　　看着屏幕右下方统计显示共11299条数据，冯局等人感到肝疼。
　　“你慢慢看。”金翔说道。
　　慕远也没客气，吩咐道：“你设置为自动播放，一页20张，每三秒切换一次。”
　　金翔：┌?o□o?┐吓，你这么牛？你爸爸知道吗？
　　“按小慕说的弄。”高局说了一句。
　　金翔：emmmm……
　　几秒之后，一切按照慕远所说的模式开始运行，也就是说一分钟就可以浏览四百张照片。
　　按照这个速度，不到半个小时就能把所有的照片看完。
　　但……这也确实只是看完，甚至对大部分人而言，连车牌都记不住一个。
　　这从冯局等人一脸懵逼的表情中就可看出端倪。
　　心理素质差点的，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尼玛！这啥玩意儿？


第68章 这小子是妖怪
　　当最后一张图片播放结束，慕远表情淡定，内心茫然。
　　刚才都特么放了什么？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万一将别人打击得太狠怎么办？更甚至要是冒出了轻生的想法咋办？
　　自己最多也就是故意装逼，可不能搞成故意杀人啊！
　　这时，小胖子瞅了瞅冯局，又瞄了一眼慕远，以一种带询问的语气说道：“要不……再慢放一遍？或者一张张地看。”
　　他觉得这是一个刷好感的好机会。
　　“不用了。”慕远很干脆地拒绝，装一次就够了，再装？那就是傻子。
　　再说了，他又不是故意装逼，而是掩饰自己是一条警犬的事实——he……pei，自己可不是警犬，最多就鼻子比较灵而已。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
　　难道每次都要这样装逼？容易被雷劈啊！
　　自己是不是要找个机会让大家慢慢接受自己这只比警犬还要灵敏的鼻子呢？
　　嗯，可以先计划着……
　　暂时将这个念头摁在心底，随即说道，“麻烦查一下湖A88121车牌的轨迹。”
　　所有人面面相觑，刚才有这辆车经过吗？
　　有吗？没有吗？
　　鬼知道呢？
　　金翔不信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输入车牌，查找。
　　▄█?█●，真找到了。
　　过车时间是9点05分，距离高廷军出现在监控画面的时间差不多间隔了50分钟。
　　“你凭什么说这辆车就是嫌疑车辆？”金翔满是质疑的问道。
　　冯局等人也同样想知道答案，全都瞪着一双满是求知欲的眼神看着慕远。
　　慕远道：“你把前后过车的两张照片调出来。”
　　金翔满脑子疑问，但还是照做了，他想听听慕远怎么去解释。
　　两张照片呈现在屏幕上，而且还是放大版的。
　　慕远盯着两张图片，停顿了不到两秒，便说道：“你们注意到两张照片的区别了吗？”
　　“……周围环境不一样？”金翔莫名地冒出了一句。
　　小胖子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属，这脑子有坑吧？亦或者啥时候不小心换了个猪脑子？
　　其他人的目光也飘了过来……
　　“呵呵……开个玩笑。”金翔浑身发寒，道，“不过我确实没看出这两张照片里有什么不同。”
　　慕远道：“在前一张照片中，透过挡风玻璃中间下沿的位置，可以看到车辆后排脚踏区域上方一点青黑色的东西，可在第二张图片中却没有了。从方位角度判断，那青黑色的东西应该是裤腿。而正好，今天高廷军穿着的正是青黑色裤子。”
　　金翔瞪大了眼睛，内心也是哔了狗了。
　　倒不是说他觉得慕远在胡扯，相反，随着慕远的提醒，他自己也看到了那所谓的青黑色东西。
　　可正因为看出了其中的区别，他才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这样一张照片，放在一块55英寸的4K显示区域中，那所谓的不同之处也不过是二指来宽，也就是裤腿飘出来了一点点。
　　就那么一小块不一样的地方，还是在车内装饰同样是深色的情况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火眼金睛吗？
　　这还是在两张照片放在一起，以“大家来找茬”的方式来寻找的。
　　而刚才，屏幕上可是一次性放了20张照片，每一幕只停顿三秒，这是怎么找的？这考验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眼力，还必须有强大的记忆里和数据分析处理能力。
　　在金翔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金翔正想问，冯局却是先一步忍不住开口了，道：“小慕，你……是怎么发现的？”
　　慕远神秘一笑，道：“我记忆里比较好，以前经常在QQ游戏里完‘大家来找茬’。”
　　“你可以去参加最强大脑了。”冯局爽朗一笑。
　　冯局信了，高局也信了。
　　不信还能咋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找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释。
　　也因此，他们对慕远的评价，瞬间由原本的“拥有很强的侦查天赋的人”，变成了“这小子是妖怪”。
　　没办法，人类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总喜欢往“灵异”方面靠，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金翔很想说一句“这也可能是巧合呢?”，毕竟这里面还可能存在很多的意外情况，比如“那青黑色裤腿”只是正好缩回去了呢？亦或者真正的嫌疑人正好被前排的座位完全遮挡了呢？
　　可作为警察，他明白一个道理。
　　线索，不同于证据，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准确，是需要进一步侦查的。
　　很显然，慕远的发现已经完全可以算作是一条线索了，而且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接下来，在没有发现更有价值的线索的情况下，他们就需要沿着这条线索追踪、求证……
　　如果在没有求证的情况下，就以想当然的“巧合”将一种可能排斥掉，那就别当警察，去天桥算命得了。
　　“小慕，下一步怎么做？”冯局虽然相信了慕远所说的话，但却还是很冷静。
　　毕竟，眼前的一切，也只能说明这辆车有很大可能是嫌疑车辆。
　　“找出这辆车的轨迹！”
　　冯局立刻说道：“这个简单。”
　　慕远胸有成竹地说道，“我需要一个人、一辆车，顺着对方的线路跟踪过去，看看能否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冯局疑惑地问道：“直接通过数据调取不就能找到这车是从哪儿出来的了吗？”
　　慕远道：“这个当然也是可以的，不过不一定准确。毕竟这是一群狡猾的毒贩。”
　　冯局等人顿时醒悟过来。
　　是啊！这是一群狡猾的毒贩。
　　“现在已经快8点了，你也忙了一天，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高局说道，“你先去休息，我们这边另外派人去沿途看看情况。”
　　慕远坚决地摇了摇头，道：“高局，我觉得我去更合适一些。”
　　小胖子一张脸差点没变成苦瓜。
　　其他人不合适？这是变相地说他们整个禁毒大队的人都是弱鸡吗？
　　不过合适这个词用得倒是比较委婉……
　　可是在见识了刚才慕远的一番骚操作之后，他还真拿不出反驳的理由。
　　有本事，你也找一个能从上万张照片中一眼分辨出嫌疑车辆的人出来？
　　找不出来？那就安安静静地听着。
　　高局犹豫了，他现在已经认可了慕远的能力，可总不能逮到一头力气大的牛，就让他整天干活不休息吧？那会累死。
　　杀鸡取卵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那要不你今晚先休息，明天一早继续办？”
　　虽然案件重大，但也不是要24小时连轴转不是？人弄疲了，效率反而更低。这又不是追缉正在逃亡的凶犯，亦或者堵截想要报复社会的疯子，有时限……
　　慕远很是无奈，说实话，他也想明天再办，可惜情况不允许啊！
　　万一今天晚上一场大雨或者一场大风，将高廷军留下的气味全给吹没了，自己找谁哭去？好吧，哭不是重点，重点是谁能赔自己损失的侠义值啊？
　　熬夜？不存在的，自己最不怕的便是熬夜！
　　精力药剂能将自己的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慕远正色说道：“高局！有些线索可能稍纵即逝，早去一分钟，便多一分可能把嫌疑人揪出来。不就是熬夜加班嘛，与熬夜打游戏也没啥区别。”
　　高局苦笑，你说得这么一本正经，能用一个靠谱点的比喻吗？
　　冯局却是满脸赞赏，道：“小伙子觉悟不错！以后有没有兴趣到市局发展？”


第69章 他就是个演员！
　　高局等人心里顿时就骂娘了。
　　领导，你挖墙脚能不能背着我们啊？这样很尴尬的。
　　他心里很后悔，早知道就不给对方说慕远准备考警的事儿了。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不提考警的事儿，难道对方就会因为对方是一个辅警而不起这个心思？
　　纯粹想多了。
　　冯局似乎觉得自己这样说诚意还不是很足，立刻又道：“就算你这次考警失利，我们也可以聘用你到刑侦支队。一般来说，所有的大案、要案，都是有刑侦支队经手的。”
　　说完，冯局一脸希冀的看着慕远。
　　屋子里的其他人噤若寒蝉，虽然有心挣扎几下，却又明白这毫无意义。
　　杨所幸灾乐祸地看了小胖子一眼，让你挖墙脚！你倒是继续挖啊？
　　小胖子一副我看不到你的模样，表情甚是淡定。
　　其实他就算不淡定，又能咋样呢？神仙打架，他这个凡人只能静悄悄地看着。
　　哪怕是高局，也一样感到无奈。
　　市局抛出的橄榄枝，谁会拒绝？要问在市局的好处，那简直一大堆……
　　平台更大、晋升机会更多、事情也不像分局这般繁杂，哪怕是给别人说起，那也更有面子。
　　就在高局觉得到手的肥鸭子即将飞走的时候，慕远却是非常坚决地摇了摇头：“多谢冯局好意！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呆在分局。”
　　冯局：“_（?Д?）?”
　　高局：“⊙▽⊙”
　　小胖子差点就鼓掌了，只要小慕还留在分局，他们禁毒大队就还有机会嘛。
　　倒是金翔，像看二傻子一般瞄了慕远一眼……
　　指挥室里顿时弥漫起迷之尴尬气息。
　　“为什么？”冯局问道。
　　如果是一个警界老油子，估计会说我希望能在基层多锻炼锻炼。
　　可慕远不是。
　　他很直白地说道：“因为分局有更多的机会办案。”
　　冯局就迷糊了，问道：“市局也能办案啊！而且我们办的还都是大案。”
　　慕远说道：“冯局，我这么说吧！这就好比种庄稼，我喜欢自己挽起裤子亲自下地，而不是在田边地角指挥别人该怎么种。”
　　冯局：“……”
　　高局手捏着鼻子，掩盖着大半张脸：“咳咳……，小慕，话不能这么说，市局案侦民警也会办案的。”
　　“可是分局的机会更多。”慕远很耿直地说道。
　　这话没毛病，就比如市局刑侦支队，负责指导全市案侦工作，并参与重大案件侦办。但真正意义上的重大案件，一年能有几个？再说了，市局所谓的参与，更多时候是派几个人下来召开案情分析会之类的，真正的侦查、抓捕工作，还是得落到分局相关部门的头上。
　　从这个角度来看，慕远为什么要选市局？他能给自己无限宝石还是七龙珠？
　　冯局自是不知道慕远的愿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以你的能力，应该用在大案要案上……”
　　慕远咧嘴一笑，道：“有大案子再说嘛。毕竟大案子也不是天天有不是？”
　　冯局顿时无言以对。
　　这小子……脑子一根筋啊！心中不由得有些愤愤然。
　　这种不高兴他还不能表现在脸上，这就更郁闷了。
　　郁闷过后，冯局心头一动。
　　自己是不是糊涂了？自己之所以想把他弄到市局来，就是因为他在侦查破案方面有着别人所没有的优势。正如他自己所说，如果以后有市局直接经手的大案，直接把他抽调过来就行了。
　　至于他的工作单位是不是市局，那重要吗？
　　说到底，华成区分局不也是市局的下属机构嘛。
　　“那好吧！既然你一心想留在分局，那就留在分局好了。”冯局说道，“老高，这小伙子可是潜力股，你们可得好好培养。”
　　高局表面上连声应承。
　　内心却在吐糟：“那也得他先考警成功了之后再说啊！”
　　慕远看了看二人，说道：“高局，你看……现在能不能派车？”
　　这小子执着啊！高局苦笑一声，道：“还是先查一查这辆车的相关信息吧！轨迹当然是要查的，关键还有车主信息。说不定直接就锁定嫌疑人了呢？”
　　慕远对此也不反对。
　　动手查询的是金翔，谁让这里就他一个小喽喽呢？总不能让领导动手不是？至于慕远，似乎没人认为应该他来做这事儿，可能是觉得他不会查，也可能是觉得不应该他查。
　　不到一分钟时间，金·苦逼·委屈·翔完成了领导交办的任务，再次化作小透明站在了一边。
　　高局看了看查询到的数据，顿时就郁闷了。
　　这是一辆套牌车。
　　“艹！”小胖子骂了一句。
　　其实常规意义上的套牌车，是不敢在西华市这样的大城市溜达的，因为现在的监控系统已经能够自动识别套牌并预警。可关键是这混蛋套的这个牌照是外省的，套牌车和被套牌的车，不论型号、车身颜色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原本这样的套牌是很难识别出来的，可刚好在他们查询的数据中，同一个时间段里，同样的车居然出现在了不同的地方。而且中间间隔距离超过五百公里。
　　除非车也会瞬移，否则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只可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车被套牌了。
　　当然，为了稳妥，他们还是打电话求证了一下，最终结果也验证了他们的观点。
　　从车主下手这条路算是断了，现在就只能通过轨迹反推他是从哪儿出现的，中途又是否与其他人接触过。
　　通过公安监控和交通卡口所确定的车辆首次出现的地点，并不一定是其落脚点。毕竟这辆车本身就是套牌，鬼知道它本身用的车牌是什么？半途中一换，你什么都找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高局犹豫了那么几秒，终于说到：“那就按小慕刚才说的办吧！熊大队长，你让你们队里的人开一辆民用车，和慕远一起走一趟。”
　　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如果说之前他们觉得慕远认定的这辆车只有三成几率是嫌疑车辆，那么现在这个几率至少升高到了8成。
　　毕竟在当前的打击力度下，还搞来套牌车在路上开，一般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要说这辆车与高廷军完全没关系，确实太巧了一些。
　　小胖子苦着一张脸，道：“高局，我们队里哪还有其他人啊？两个人被派去跟踪高廷军了，其他人现在都还在这里问笔录。金翔今天值班，得留在单位。我看就我去算了。”
　　高局张了张嘴，不知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咽了回去，点头道：“那就你去吧！”
　　杨·小透明·新军同志瞪大了眼睛看着小胖子，他忽然觉得这家伙当警察简直就是屈才了，他就是个演员！随时都能戏精上身……
　　小胖子转身往外走，忽然，他看向杨所，一本正经地问道：“杨所，你……不应该下班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杨新军：MMP，你以为我想呆在这里？我是为了防贼！
　　忽然，杨新军心头一动，笑了：“高局，既然熊大队这么忙，要不就由我去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小胖子顿时急了：“老杨，你啥意思？这……这是我们禁毒大队的案子……”
　　杨新军一副我看穿你了的表情，笑眯眯地道：“你禁毒大队的案子？慕远还是我们派出所的人呢，照你这样说，那我把小慕带回去了。”
　　“呃……”
　　高局一瞪眼，道：“争什么争？让领导看笑话吗？就按杨新军说的办，熊大队长你还是留在队上主持审讯工作吧。”
　　小胖子：o（╥﹏╥）o


第70章 他又打不过我！
　　一辆别克车，正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行驶在不正常的车流中。
　　虽然已经过了晚高峰，但作为一省会城市，常态化交通拥堵也是它身份的象征。
　　杨新军驾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量见缝插针。
　　慕远则一副懒洋洋地样子靠在副驾驶上——刚才吃得太多，有点撑。
　　“小慕，你别看熊大队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这家伙坏得很，别听他的。”
　　慕远点了点头，有些敷衍。
　　杨新军狐疑地问道：“你真想到禁毒大队去？”
　　慕远摇头，苦笑道：“没打算去，至少暂时没这想法。我老爸本来就反对我当警察，要是再让他知道去了禁毒大队，估计要断绝父子关系了。”
　　“……”
　　“不过涉毒案件还是要办的，只要不让我爸知道就行了。”慕远笑的像是一只狐狸。
　　杨新军转头瞄了一眼慕远，什么话都没说。
　　可是慕远却在那眼神下感到一阵发寒，总觉得这位所长像揍自己。
　　这肯定是错觉，他又打不过我！
　　……
　　杨所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他总是很容易从慕远说话的言语、表情上联想到自己的儿子。
　　万一以后自己的儿子也这样，那可咋整？
　　太揪心了，他决定换了个话题。
　　“小慕，你打算怎么走？”
　　慕远沉默了几秒，道：“先去最开始发现嫌疑车辆的地方吧。”
　　杨新军也没多问，一脚油门下去，车辆从原来的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变成了二十公里。
　　趁着空档，慕远仔细地查看着手中的资料。
　　上面清楚地罗列了数十个监控探头拍摄到的画面，还包括通过时间、行驶方向等。
　　他试图从中分析出一些东西。
　　然而，这些资料确实太过于单一，他又对这群毒贩一无所知，自然也就无法得出有价值的结论。
　　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杨所驾车来到了嫌疑车辆最早出现的地方——位于城北的北门大桥。
　　这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水上桥梁，而是立交桥，四通八达的那种。
　　当然，作为交通枢纽，立交桥上也从来不缺少监控探头。
　　慕远先到这里，是想看看在对应的时间节点中，高廷军是否已经出现在那辆车上。
　　找到对应的监控探头的地点，车缓缓停在路边。
　　这里是立交桥上的一处弯道上，车速相对较缓。
　　眼下已经是晚上8点多，加之这里已经是三环以外，车辆相对较少，哪怕他们的车停在立交桥上，倒也不至于引起拥堵。
　　慕远径直下车，在路边站立了七八秒，便又一头扎进了副驾驶。
　　“杨所，麻烦你沿着对方早上的行车轨迹走一圈，特别是有停车可能的路段，我想下车仔细看看。”
　　杨所：w（°ｏ°）w，这就可以了？你发现了什么？我怎么完全看不懂？
　　虽然他一头雾水，但却是很干脆地答应了。
　　看不懂就看不懂吧，问了估计也还是不懂，他也没有当刑侦大队长的理想，自然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像柯南一样牛逼。
　　慕远微闭着眼睛，脑子却是在飞快地转动着。
　　就在刚才，慕远用了0.4秒的时间，确定了在嫌疑车辆在经过北门大桥时，高廷军并未在车内。
　　这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情，高廷军是在后面某一路段上的车。
　　既然有人上车，车自然就需要在路边停靠。
　　要判断一辆车是否停靠，可以计算其经过两端监控探头的间隔时间来推测，当然这也仅仅是一种推测，准不准确谁也不敢打包票。
　　可对慕远而言，这却是没多大难度的，除了借助监控的视野，他还有鼻子。
　　实在没招了，他还有时光回溯符呢。
　　这宝贝，绝对能让犯罪分子无所遁形。
　　一旦找到了高廷军的上车地点，自然就可以循着气味跟踪过去，并最终查明其手中那些货的来路。
　　也唯有盯死了这批货，才能最终揪出幕后的BOSS。
　　车辆缓缓开动，打开车窗，将头伸到外面，任由微风吹拂着脸庞。
　　虽然此刻拥堵情况已经极大好转，但车还是慢悠悠地挪动着。
　　至于原因，自是因为慕远想试着嗅出空气中残留的气息。
　　对于普通人来说，哪怕是一位喷了最浓烈香水的女人，在空旷地带走过后一两分钟，便什么气息都散尽了。
　　哪怕是最厉害的警犬，也不敢说在这种大街上嗅出十多个小时前残留的气息。
　　但慕远可以！
　　可以说，只要还有气息残留在地上、空气中，他都能嗅出来。
　　只不过这样坐在车上，却是有可能错过一些东西。
　　但嫌疑车辆早上在大街上足足晃悠了一个多小时，若是慕远现在要步行走完这条路，估计得走到明天去。
　　他虽然一心想要破案，但却没有自虐倾向。
　　再说了，只要车开慢点，与步行的区别也不是太大。
　　只是苦了杨所，他觉得自己刚才脑子瓦特了，居然想到要代替小胖子完成这项工作。
　　这特么是人干的活儿吗？
　　空旷的大街上，一辆辆车呼啸而过，哪怕是橘黄色的共享单车，自己也能看到坐垫上的小屁股一扭一扭地渐行渐远。
　　这种体验，简直让人崩溃。
　　杨所不经意地问道：“小慕，你会开车吗？”
　　“会，高中毕业就学会了。”慕远回答的很认真。
　　杨所顿时一喜，就要说些什么，慕远却又有些幽怨地说道：“不过从未开过。”
　　“为什么？”杨所有些犹豫，这种驾照驾龄与实际驾龄完全不符的家伙，是马路杀手的最大源头。
　　慕远耸耸肩，道：“我拿了驾照后第一次开车，一不小心出了点事故，我爸就不准我再碰他的车了。”
　　“什么事故？”杨所好奇地问道。
　　开车出事故很正常嘛，居然因为出了一次事故就不让自己儿子再碰车，这确实有些过了。与其如此，还不如不学车呢。
　　慕远做了个深呼吸，道：“把车开别人房顶上去了。”
　　杨所有些惊讶，问道：“是因为路比房子要高吧？”
　　慕远摇了摇头，道：“房子的地面与路面差不多在同一水平上。之所以冲上去，是因为我方向盘扭了一下，路边又正好有一个斜坡，就腾空了。”
　　杨所：Σ（°△°---）︴，腾空能腾到别人房顶上去？恐怕主要原因不是方向盘扭了一下吧？速度呢？
　　沉默了几秒钟，杨所悠悠说道：“看来你爸不让你开车是正确的选择。”
　　至于刚才内心那一点点偷懒的想法，早抛九霄云外去了。
　　慕远吐了口气，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
　　杨所倒是有些愧疚了，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打击他呢？毕竟还是个孩子！
　　可再一想，不对啊！
　　妈蛋，都特么能开车上房顶了，再不打击一下，他还不得飞天上去？这也是为他好。
　　这样想想，杨所心情顿时就愉快了，特别是再看到慕远那有些抑郁的表情，就更愉快了。
　　“停车！”慕远忽然惊呼一声，正沉浸在愉快的心境中的杨新军一脚刹车踩到底。
　　幸好车速较慢，否则两人的脑门可能就要与驾驶台亲密接触了。
　　慕远看了看杨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人驾驶习惯有问题，居然思想不集中……


第71章 说好的只是看看呢？
　　杨所瞪大着眼睛，却没看到慕远刚才的眼神，惊异地问道：“怎么了？”
　　“我下去看看！”慕远说了一句，匆忙推开车门便下了车。
　　他仿佛发神经一般地在外面人行道上东走西转，足足耗费了近半分钟时间，方才凑近车窗说道：“杨所，要不……你先回去？我去附近转转？”
　　“怎么？有发现？”
　　杨所一脸惊喜，尽管他觉得这样慢悠悠地开车是种煎熬，甚至有些后悔与慕远一同出来。
　　但如果真能找到线索，这点苦有算什么？
　　作为一位警察，也会怕苦怕累，但他们是希望自己的苦和累有价值，而不是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慕远看了看他那一脸打了鸡血的样子，很想告诉他实话，免得打消他的激情，可想想后还是算了，自己是警犬……呃，自己掌握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的事情还是缓缓再说吧。
　　毕竟，正常人的生活体验还是蛮惬意的。
　　“暂时还说不上来！根据查询到的过车数据的时间差，对方车辆在这处路段可能有一个短暂的停留。我刚才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对方停留的位置有很大可能是在这里。我想在周围看看，多了解一下环境。”
　　杨所脑子有些乱，慕远这话听起来有些道理，但却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一路上，有停留可能的可不少，你为何对这里情有独钟呢？
　　不过杨新军也没问，他估计，自己就算问了，这小子也会给出一个最标准的回答：直觉。
　　神特么直觉！
　　“那我先把车停了，与你一起去看看吧。”杨所说道。
　　慕远也没拒绝。
　　其实他也知道，杨所之所以想跟着，不无好奇的成分，想要看看自己究竟是怎样搜寻线索的。
　　可……如果这种事情靠眼睛都能看出来，那自己还怎么混？还不如直接拴根链子在脖子上得了。
　　杨所将车开到一处附近的停车场，很快便走了回来。
　　看样子，是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环节。
　　这里还是位于城北，只不过已经是在二环与三环之间。
　　虽不是主干道，但也相对比较繁华，特别是餐厅小吃店非常多，现在这个时间点，整条街虽不说人满为患，但也很是热闹。
　　这应该算得上是没有顶着美食街名头的美食街了，至少附近的居民将这里当成了外出就餐的首选之地。
　　杨所走回来时，正好看到慕远正站在一处名为罗记火锅的店门口，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店招。
　　“小慕，发什么呆啊？你不会又饿了吧？”杨所表情怪异地问道。
　　慕远转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看这家火锅店生意咋样？”
　　“……”
　　杨所差点抓狂。
　　还说你不是饿了？不饿你关心别人店里的生意干嘛？是不是想知道味道好不好？
　　慕远一看杨新军那表情，哪能不知道对方再想什么，不由得苦笑一声，道：“杨所，我只是觉得，这家火锅店生意这么差，怎么在这条街上开下去的。”
　　杨所很淡定，说道：“说不定别人是拆迁户，商铺是开发商补偿的呢。”
　　慕远：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不过想想自己可是有系统的人，也就淡然了许多。
　　哪怕自己这系统脑子有坑，又不能给自己钱，但却有可能给自己无限宝石不是？这可不是钱能买到的。
　　“杨所，要不进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如果找不到线索，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明天还得上班呢。”
　　“这样……杨所你先回去吧！我上去看看。”
　　杨所哭笑不得，道：“我把你一个人扔这里算咋回事？还是一起上去吧。”
　　慕远咧嘴一笑，便朝着火锅店大门走去。
　　杨所看了看慕远的背影，内心吐糟了一句“这个吃货！”然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家火锅店在二楼，一楼只有一个楼梯口供进出。
　　店里的生意确实有些萧条，大厅里近二十张餐桌，就只有两桌有客人。
　　当然，这与眼下快晚上9点有着一定关系。
　　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这家火锅店不远处同样有一家火锅店，现在门口都还有人排队……
　　店里客人虽少，但服务员还是蛮多的。
　　在大厅里，至少有七个穿着统一工作服、系着小围裙的女服务员站在一旁，让仅有的两座客人享受着帝王般的服务。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坐在柜台后面，估计是负责收银的。
　　二人进了店，立刻就有一位热情的服务员迎了上来。
　　几分钟后，杨所已经生无可恋地坐在了一张桌子旁，桌子中央一口火锅正腾腾地冒着热气。
　　说好的只是上来看看呢？
　　与杨所一脸忧伤的表情相比，慕远可很high了。
　　“杨所，放心吃！今晚我请客！”
　　杨所要不是自持身份，估计得狂翻白眼了。
　　他算是被慕远给弄抑郁了，见慕远这般兴奋，忍不住打击道：“你小子有钱吗？我可是听说你上周五还从老刘那里借了两百元呢，估计还没还吧。”
　　慕远淡定地说道：“我的三等功不是发了五千块钱嘛。”
　　杨所悠悠说道：“这钱得市局发，估计发到你手上，至少还要等一周。”
　　慕远：o（≧口≦）o，不带这么坑人的吧？
　　杨所见慕远郁闷的样子，脸上终于现出一缕笑容。
　　慕远沉默了几秒，忽然朝着站在远处无所事事的服务员招了招手，道：“服务员，你过来一下。”
　　那位三十来岁的女服务员快步走了过来：“先生，有什么吩咐？”
　　“问个事儿。”慕远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你们这里平常生意都是这个样子吗？”
　　服务员狐疑地看了慕远一眼，似乎觉得这个客人很奇怪。
　　慕远不慌不忙地道：“别多想，是这样的，我准备在附近盘一家店。我看其他店生意都挺好，就你们这里差点，所以就像问问你们老板有没有转让的意图。”
　　女服务员脸色顿时有些不快，扔下一句：“这你得去问我们老板。”
　　然后就扭着屁股走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慕远，自己怎么就得罪她了？
　　杨所虽然满心茫然，不明白慕远这样做的意图，但见慕远那郁闷的样子，还是说道：“小慕，你这样问怎么可能问出结果？对于一个服务员来说，领着同样的工资，你觉得她是希望在上班的时候无所事事呢？还是希望忙得脚后跟不沾地？”
　　慕远顿时恍然，一个服务员，你总不能期待对方有太高的思想觉悟吧！
　　“所以……她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不希望有人来改变这一现状？”
　　杨所自然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你小子就别打马虎眼了，快说说究竟想干嘛？”
　　慕远知道瞒不过对方，他也没打算隐瞒，当即说道：“我怀疑这家店有问题，想弄清楚老板的身份。”
　　杨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为什么有问题？难道就因为生意不好？这样的店在整个西华市，没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总不能全都有问题吧？”
　　慕远笑而不语……
　　杨所心里怎一个卧槽了得。
　　自己到底是信还是不信？这确实有些头疼。
　　慕远将一盘子的牛蹄筋倒进火锅里，低声说道：“杨所，你没发现吗？这家店，不管是大门口，还是收银台，都没有安装任何监控。就现如今的情况来说，这正常吗？”
　　“这个……”杨所犹豫了，这确实有些反常。
　　但也可能是生意太差，为了节约成本呢？
　　可这也说不通，如此大一家火锅店，在生意惨淡的情况下，节约成本的最好办法就是关门转让，最不济也可以辞退一两位服务员……


第72章 为什么可疑？
　　“算了，一会儿我去问吧！先吃菜。”杨新军说道。
　　在他看来，慕远在侦查办案方面的能力自不用说，但要说情商或者演戏的水平，那还真不忍直视。
　　想要从别人口中套话，这对慕远来说可能是超高难度的活儿。
　　慕远也没打算逞强，自己这么实诚的人确实不适合演戏……
　　半个小时后，一顿火锅便草草的收场了。
　　让杨新军惊叹的是，他们两个人点了六个菜，大半都是被慕远吃下了。
　　吃货这个标签算是在慕远头上坐实了。
　　杨所慢悠悠地起身，走向收银台。
　　慕远则亦步亦趋地走在后面，像是一小弟。
　　“老板，结账！”杨所点燃一支烟，叼在嘴上。
　　收银台里那位男子瞄了杨新军一眼，淡然问道：“几号桌？”
　　“5号！”
　　“198元。”
　　“刷卡吧！”杨所一边往外取卡，一边问道，“老板，我看你们店生意也不是很好啊？”
　　那男子正在摆弄POS机，头也不抬地道：“还行！”
　　“有没有转让的打算？我这小兄弟大学刚毕业，准备做个小生意练练手。”
　　“没有！”男子终于抬头看了杨所一眼。
　　“那好吧！我们再去其他地方转转。”说完，杨所便带着慕远离开了。
　　到了楼下，杨所微笑着问道：“小慕，看明白没有？”
　　“收银台上的男子就是老板！”慕远肯定地说道，“在收银台后面墙上挂了营业执照，上面的照片便是他，名字叫罗斌。”
　　“￣□￣｜｜！”杨所突然发现自己的表演有点多余，有点小尴尬。
　　顿了顿后，他便说道，“有时候营业执照上的登记的业主不一定是老板，就像是公司的法人不一定是公司的老板，是一个道理。”
　　“……”
　　“小慕，下一步怎么办？你怎么去确认这老板有没有问题？”
　　慕远笑笑，道：“很简单，查看一下这两人的通话记录，相信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一刻，杨所内心是懵逼的。
　　在他看来，对于这位叫罗斌的人，至少还应该再调查一番，才能确定其是否与这起贩毒案有关吧？
　　哪知道慕远这么干脆，直接就去调两人的通话记录找关联了。
　　他完全无法想象，慕远是怎么将这家名为罗记的火锅店老板与贩毒嫌疑人高廷军联系在一起的。
　　哪怕罗记火锅生意很差、又没有安装监控，可这一切与毒品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如果说这就能怀疑罗斌参与贩毒，那满大街都是嫌疑人了。
　　就凭着这个去查两人的通话记录？先不说传到同行耳中会不会成为一个笑话，便是领导那一关估计都不好过。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之所以找到这里，便是因为湖A88121这辆车从这里经过。而对于湖A88121是否是嫌疑车辆，现在都还只是一种猜测。哪怕这种猜测准确率达到了9成，不也一样是猜测吗？
　　一旦最后确认高廷军与湖A88121没半毛钱的关系，那就尴尬了。
　　慕远为何就如此坚持自己的想法呢？
　　他真有这么虎吗？
　　潜意识告诉杨新军，这不太可能。
　　“你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杨所不确定地问道。
　　慕远回头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没有。”
　　杨所：“……”
　　其实慕远也很绝望，他原本想着今晚就凭着自己的鼻子把这个涉毒案件给破了，可没想到情况出了变化。
　　刚才他利用强到没朋友的气味鉴别技术，确定了高廷军就是在这里上的车。
　　然后循着气味走下去，发现这家伙是从罗记火锅店出来的。
　　但他并不是直接从罗记火锅店楼上下来的，其气息只存留在楼梯口拐角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慕远在这里嗅到了那批货的气息，甚至在走上了二楼，都还一样能嗅到。
　　可事实上高廷军并未上二楼。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货便是从这罗记火锅店流出来的。
　　那么把货交给高廷军的会是谁呢？
　　一家火锅店，早上有客人吗？当然是没有的。
　　剩下的就只有店里的老板和员工。
　　慕远推测，员工的可能性很低，只有老板，才可能在店里拥有隐秘之地藏毒。
　　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还需要其他方面的资料进行佐证。
　　而后来，店里的生意以及未安监控这些情况，让慕远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推断。
　　如果后面再能证明这老板与高廷军确有联系，那基本上就实锤了。
　　至于高廷军是从哪儿来的，慕远也忍痛花了1.2秒钟时光回溯符的宝贵时间，看到了他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情景。
　　不过他并未深究，因为下车时的高廷军，手上没有货……
　　可惜这么完美的推理过程慕远无法公诸于众，否则一定可以收获一大堆崇拜的眼神——呃，抛开警犬的事儿不谈。
　　“杨所，现在都10点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先回局里？”慕远说道。
　　杨所很纠结，说实话，他真不想带着这样一个“荒谬”的结论回局里。
　　可如果单独把慕远一个人弄回去丢脸，这似乎也有些不仗义。
　　“好吧！”杨所一咬牙，同意了。
　　不就是丢人嘛！当警察的哪个没犯过低级错误？他以前还因为追贼，结果那贼狗急跳墙……跳楼，摔断了腿，自己赔了钱不说，还在全局大会上检讨呢。
　　相比起那件事情，今天这点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
　　杨新军带着慕远回到局里，老杨有一种刚入警时单独见领导的那种忐忑。
　　眼看着就要到办案中心大门了，杨所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小慕，一会儿见了局领导，如果你要提出调取这两人的通话记录，最好是将理由说得充分一点。”
　　慕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杨所。”
　　杨新军见慕远心领神会的样子，也就放心了许多。
　　但不知为何，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却说不出缘由。
　　杨新军刷了脸卡，便打开了办案中心的门禁。
　　来到指挥室时，冯局和高局果然都还在这里守着，既然这两位领导都还在这里，小胖子自然也不可能溜岗。
　　“你们回来了？”冯局当先开口道。
　　虽然这话是在询问，但语气却没有问的意思，说实话，他们对杨所二人返回，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毕竟，公安部门的监控系统，不仅监控犯罪分子好使，寻找自己人的轨迹也同样可用。
　　可以说，刚才慕远二人一路上的一举一动，只要是在有监控的地方，都在两位领导的注视之下。他们的返回自然也是瞒不过的。
　　高局跟着问了一句：“可有收获？”
　　杨所看向慕远，似乎是在再次确认：你真认为那是收获？
　　慕远却是没有与杨所来一番深情对视的想法，平静地看着高局，道：“有些收获，不过需要进一步确认。”
　　高局顿时一喜！这是好消息。
　　下午的时候慕远也是说过需要进一步确认的，结果就找到了一辆嫌疑车辆，而且其可疑程度非常之高。
　　现在小慕又这样说，是不是等消息确认后，案子将又有新的进展？
　　“先说说是什么收获？也让我们高兴高兴嘛。”高局说完，又半开玩笑地道，“冯局都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了，我们也得让领导感到自己的等待有价值不是？”
　　慕远说道：“我仔细分析过嫌疑车辆的轨迹，其沿途可能停车的地方不超过10处。而在其中一处，我们发现附近有一火锅店很可疑。”
　　“为什么可疑？”高局饶有兴致地问道。
　　冯局和小胖子也都是一脸的期待。
　　唯有杨所，感到手足无处安放，同时还有一颗无处安放的心……


第73章 我是为了抓人
　　慕远却似乎没有感受到指挥室里众人复杂的情绪，很是平静地说道：“那家火锅店生意很差，而且没安监控。”
　　冯局：（°ー°〃）
　　高局：（′???`）
　　小胖子：╮（???????）╭，小子，你是来搞笑的吧？这就是你说的理由？
　　杨所真的很想夺门而去，这特么的就是你刚才答应我找的充分的理由？没脸见人了。
　　指挥室里沉默了足足七八秒，高局最先回过神来，咳嗽一声，讪讪问道：“小慕，这个……这……应该不算是可疑吧？”
　　慕远认真地道：“如果仅仅是这样自然不算可疑。但其地点正好位于嫌疑车辆行进的道路旁，我计算过嫌疑车辆停车耽误的时间，差不多刚好够高廷军取货上车。同时，这地方周围没有任何监控，符合贩毒人员选择接头地点的心理规律。”
　　冯局几人听得是一脸迷糊。
　　是这样吗？不是这样吗？
　　谁又说得准呢？
　　慕远适时说道：“冯局，高局！其实侦查本就是一个在摸索中前进的过程。现在我得出这样的推论，要论证其真伪也非常简单，只要调取两人的通话记录，如果有直接或者间接联系，就说明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这也不是一件太复杂的事情嘛。”
　　冯局犹豫了。
　　对一位市局领导来说，要调取通话记录不难。
　　哪怕没有任何收获，相对于如此重要的一件案子来说，也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行！熊大队长，你们明天一早就去把这些数据调出来。”
　　小胖子差点泪奔！
　　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要是换做自己，汇报案子时说出这样一番无厘头的话，估计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吧！
　　可为何小慕就能得到领导的认可？
　　可惜没人给他答案……
　　忍着内心的委屈应下领导安排的任务，小胖子便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冯局随后道：“高局，李局，熊大队长、慕远，这个案子牵涉甚广，背后的核心成员狡猾无比，你们最好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明白！”高局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道。
　　涉毒案件，本就是最需要深挖的案件，长期作战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件事情安排完，高局看了看杨新军，忽然问道：“杨所长，上周五的事情，你给小慕说过没有？”
　　杨所忙活了一晚上，脑子都有些迷糊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也仅仅迟疑了那么一两秒，便知道了高局所问的事情。
　　“我按照高局您的安排，当时回来就征求过小慕的意见了。”杨所迅速说道，“他希望能继续呆在派出所，多掌握一些基层工作经验。”
　　慕远万分惊讶，盯着杨所，那眼神仿佛在说：老杨，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呢？
　　正巧这时候高局看向慕远，正好将其神色变化尽收眼底，颇有些怀疑地问道：“小慕，真是这样的吗？”
　　这下轮到杨所内心打鼓了。
　　他心里有些虚，毕竟征求意见这事儿是刘朝华做的，他并没有亲自去问。而且，当时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又不可能形成文字资料，万一小慕突然反悔，他找谁说理去？
　　慕远歉然地看了杨所一眼：“高局，杨所刚才说的不对。”
　　一句话，让杨所一颗心如坠谷底。
　　慕远却没理会杨所的心情，继续道：“我是希望继续留在派出所的，不过不是为了掌握基层工作经验，而是派出所可以抓更多的人。”
　　这次倒不是慕远头铁，而是他担心啊！
　　万一自己说留在派出所是为了学习基层工作经验，结果几个月后领导问起自己学了什么？那岂不就抓瞎了？
　　难道到时候就说：鬼知道学了些什么，这几个月不是在抓人，就是在抓人的路上？
　　这不是给领导留下不诚实的印象嘛，作为一位还未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学生，诚实是一种可贵的品质。
　　与其等着到时候被揭穿，还不如现在就自己承认了。
　　可他这一番话，却是将所有人全都给弄懵逼了。
　　抓更多的人？就为了抓人便决定留在派出所？
　　好吧，喜欢抓人也是能成为当警察的理由的。特别是许多辅警，能够参与到罪犯的抓捕中，那是很有脸面的事情。
　　可就算为了抓人，刑大不也一样抓人吗？每年刑大刑拘的人数绝对超过派出所行政、刑事拘留人数的总和。
　　慕远该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亦或者是青龙所给他透露了什么错误的信息？
　　想到这里，高局的目光又盯上了杨新军。
　　杨新军心情却是好转了许多，只要小慕承认愿意呆在派出所就好。至于原因——好吧，这不重要。毕竟自己所说的理由更加政治正确，这种做法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当高局那怀疑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杨新军忽然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时，小胖子终于明白了他们所讨论的事情，无比热切地问道：“小慕，你要想抓人，到我们禁毒大队来啊！你看今天，我们一次就抓了十多个。”
　　“这样的人，在派出所不也能抓吗？”慕远很单纯地问了一句话。
　　小胖子：￣□￣｜｜，MMP，自己是不是应该向领导建议把所有毒品类案件全部收归禁毒大队办理呢？
　　高局忽然说道：“小慕，现在先不提去刑大的事儿了。明天上午分局会研究成立专案组，到时候肯定会把你抽调过来的。估计你就算愿意去刑大，等眼下这个涉毒案件办完，你的实习期也就剩不了几天了。”
　　杨新军：（??∧??）！好白菜果然都是留不住的。
　　这时候杨新军还能说将慕远留在所里吗？当然不可能。
　　平常时候争一下也就争了，可在这种大案要案面前，还要继续闹，那就是没有政治觉悟了。
　　如果眼下这个涉毒案件真能办到冯局所说的那种层次，别说是抽一位辅警了，就算是他这个所长，在接到命令后，也得以最快速度移交好自己的工作，第一时间赶到专案组报道。
　　小胖子一张肥脸涨得通红，高兴啊！
　　就在众人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敲定的时候，慕远却开口了：“高局，其实现在我留在专案组也没多大意义。”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瞪了过来。
　　小胖子一脸幽怨地道：“小慕，过分的谦虚可是骄傲啊！”
　　也难怪他会这般表情，今天他可算是被慕远把脸给打肿了，一句“我去更合适”，可谓是狠狠地将整个禁毒大案摁在地上摩擦了一回。
　　结果现在你说你留在专案组没多大意义？什么意思？
　　你还不如直接说专案组没有成立的必要更好听一些。
　　“熊大队说得没错，过分的谦虚可不好。”高局微笑着道，“你在侦查破案方面的能力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要不加入进来，绝对是我们专案组最大的损失。”
　　慕远却是一脸认真地回应道：“我不是说我没有这个能力，而是以现阶段的情况来看，大家能做的只有守和等。这种事情谁都能做的，我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必要。”
　　小胖子顿时就委屈了，这那是什么谦虚啊？分明是骄傲好不好！
　　高局却是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为何这么认为？”
　　慕远说道：“等证明了那罗记火锅店老板确实有贩毒嫌疑后，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罗记火锅店定死看牢。在对方有下一步动作之前，我们是做不了什么的。”
　　“你就这么肯定？那地方是贩毒团伙的固定据点？”
　　“八九不离十。”慕远这次就比较谦虚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在火锅店里嗅到了多种毒品残留的气息吧？


第74章 刘所，你变了！
　　其实慕远也很希望尽快把这个案子破了，这可是一大笔的侠义值。
　　可惜根据他从罗记火锅店里了解到线索，无法支撑自己进一步追查下去。
　　气息？除了早上高廷军留下的气息还算比较清晰之外，之前的气息早已变得驳杂，除了因为这里流通的“货”比较多，以至于类似的气息比较“丰富”之外，其他便再也分辨不出有价值的线索了。
　　能不能用时光回溯符呢？能！也不能！
　　原因很简单，如果自己时光回溯符有充足的使用时间，找到线索自然不在话下，可关键是……这玩意儿是以秒计算的，而且价格贼贵。
　　加之自己对于那批货到底是何时送到火锅店的也是一无所知，就剩下的那几分钟时光回溯符时间能干嘛？
　　想要通过高廷军所送的那批冰毒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的人，基本不太可能了。
　　慕远也想过把这叫罗斌的家伙抓起来审问，但风险太高。先不说能不能撬开他的口，就算撬开了，也会打草惊蛇。若是因此让团伙首脑溜走了，这次的行动也就算完全失败了。
　　所以，慕远很从心的选择了守株待兔。
　　与之前局里领导决定守着高廷军这只“兔子”不同，罗斌这只兔子则要肥大得多，而且行动线路相对固定，撞上树桩子的可能性也要大很多。
　　据他刚才在火锅店里嗅到的气息推测，基本上三五天，就会有一批货从这里进出。
　　以前警察没有盯上这里也就算了，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目标，要是还找不出蛛丝马迹，那这禁毒大队还是就地解散了得了。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只有慕远一个人深信不疑。
　　其他人，哪怕是跟着慕远一同行动的杨所，对本案侦破的信心，也只是建立在对慕远信任的基础上的。
　　高局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向慕远，说道：“一切等明天的通话记录调出来之后再说吧。”
　　领导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最终证实慕远今天的猜测完全正确，那么他刚才的那一番说辞便可信，便是依了慕远的要求也没什么。反之，你慕远就还是安安心心地到专案组来当苦力吧。
　　慕远对此也没表示反对，他对自己的鼻子可是非常有信心的。
　　随后，一屋子人说散就散了。
　　至于之前抓回来的那十多人，该治安处罚的治安处罚，该刑拘的刑拘，反正就是尽可能快地将他们从办案中心弄出去。
　　这种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反正慢慢的，嫌疑人就成了烫手山芋……
　　慕远被杨新军送回所里时，已经快晚上11点了，今天忙了一天，就算他还年轻，但也感受到了浓浓的倦意，倒在床上便睡下了。
　　……
　　第二天早上，慕远在早上7点准时醒来。
　　习惯性地在床上躺了几分钟，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
　　愉快的一天又开始了，今天会不会有新的收获呢？
　　会不会有人打架？会不会有人扰乱单位秩序？会不会有人借酒发疯？会不会有家庭纠纷……
　　呃，算了，家庭纠纷没多大意思。
　　就算是系统，也很难对家庭纠纷的双方辨出对错，而且家庭纠纷一般也不会做出处罚，系统自然也就不会给侠义值了。
　　不过慕远不待见家庭纠纷，最主要的原因不是系统抠门，而是这种纠纷处理起来很头疼。
　　你要说得轻了，毫无用处。你要说得重了，说不定就被对方两口子当敌人斗了。
　　而且最让人郁闷的是，你苦口婆心地调解了大半天，结果然并卵。于是你只能无奈告知双方“若确实感情破裂，可以去民政局离婚”。
　　可说不定第二天你就能在大街上看到对方夫妻你侬我侬地手挽手……
　　那种矛盾感、失落感，能让人窒息。
　　要是自制力稍微差点，估计就冲过去质问了：你们报警是闹着玩的吗？
　　只不过这种质问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句“难道我们昨晚没吵架？”就能让你落荒而逃。
　　慕远摇了摇头，不再考虑“家庭”这一复杂的名词，还是想想能抓几个嫌疑人更欢乐一些。
　　从床上爬起来，慕远洗漱一番，便迈着悠闲的步伐朝着食堂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慕远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武哥，这么早啊？”
　　武德昌正往楼上爬呢，听到后面的呼喊声，立刻转过身来，像看大熊猫一般盯着慕远仔细地看了几眼。
　　然后惊愕地说道：“小慕，你小子牛掰啊！听说昨天你把局里的表彰大会给鸽了？是不是真的？”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武哥，话可不能乱说。都是为了工作，怎么能说鸽呢？”
　　武德昌嘻嘻一笑，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小子说是在跟踪一可疑人员。哈哈……你丫要找个理由也得找个像样点的嘛，哪怕是说在路上看到有失恋女青年跳河，你去救人了，也比这个理由要好。”
　　慕远：（O_o）??，你是在怀疑我吗？
　　他给武德昌甩了个白眼，表示不想理他。
　　“你一会儿可得小心点，昨天你可是把刘所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他一会儿准会……”
　　“咳咳……”咳嗽声从后面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特别是武德昌，整个人汗毛都炸起来了。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了看后面的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刘所。”
　　“小武，说说看，我准会怎样？”刘所一脸平静地问道。
　　武德昌哭丧着脸，道：“没……没什么。”
　　刘所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慕远，一脸笑容地说道：“小慕，又去蹭食堂啊？”
　　武德昌被刘所瞪了一眼后，顿时轻松了不少，平静的刘所才是最可怕的。
　　可下一秒，他就惊呆了，刘所居然没对慕远发火？这不科学啊？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昨天下午刘所从西华科大回来时那一脸愤慨的样子。
　　怎么过了一夜，就感觉像变了个人一样？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慕远同样笑了笑，道：“刘哥，不好意思，昨天给你添麻烦了。”
　　刘所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道：“什么添麻烦？你小子这是打我脸是吧？走！吃饭去。”
　　武德昌：（╥╯^╰╥），刘所，你变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嬗变的……
　　今天早上食堂里做的是杂酱面，味道也还是不错的——至少比慕远自己做的好吃几个等级。
　　慕远撑下一大碗后，也就差不多到了上班时间。
　　刘所已经先一步吃完下楼，慕远就自己回了办公室。
　　“手头上没案子的感觉很不好啊！要不再去找找看能不能搞一波吸毒的？”慕远暗戳戳地想着。
　　昨天一波收获了9点侠义值，可是让慕远爽到爆。
　　再看看系统中的侠义值总额，可用侠义值38点，慕远的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
　　这系统有坑！抽个奖直接就砸了30点侠义值，可忙活了几天，补回的侠义值还不够20点，这得猴年马月才能凑够90点，来一次激动人心的十连抽呢？
　　“要不想办法让领导给点表彰？然后鸽了？”慕远眼睛漂浮，“就差两次了啊！”
　　“也不知道那伙毒贩能给自己提供多少侠义值，能给个一百点……不，一千点就爽了。”
　　忽然，门被推开，刘朝华像顶了一朵野菊花般的笑脸出现在办公室，然后坐到了慕远对面。
　　“小慕，有个案子，要不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第75章 脑子有坑
　　慕远一愣，刘哥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没安好心啊！
　　不过有案子研究，那是好事，总比等人报案强吧？
　　虽然能被刘副所长拿出来研究的案子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破，但自己可是有系统的人，贼强！
　　“刘哥，什么案子？”
　　“一件盗窃案，偷了一台电脑。上月底发的案。”
　　慕远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今天都3月17了，你上月底的案子，我拿来干嘛？玩干瞪眼？
　　自己拥有的四种手段，在时间上就直接把最强大的警犬手段和时间回溯手段给废了。剩下的高级痕迹检验技术，都过去大半个月了，现场还有痕迹留给自己检验？忽悠鬼吧？
　　至于大师级心理画像技术，虽然经过这些天的实践，不管是哪一个案子，这项技术都能给自己提供不小的帮助。但就这样一件普通的盗窃案，想要凭借这大师级心理画像技术破案，那只能说有这个想法的人还没睡醒。
　　慕远脑子一转，笑道：“刘哥，现在电脑也不值钱，再加上折旧，估计都不够刑事立案标准了，没多大意思。要不你给我件比较有趣的案子？”
　　刘哥好悬没有把桌子上的案卷砸过去，这特么的哪有有意思的案子啊？办了十多年的案，看到案子都想吐了。要不是每接到一个案子，他都被受害者无辜的眼神、愤怒的情绪所驱使，估计他都不想办案了。
　　忽然，刘哥眼神一动，道：“你要说有趣的案子，还真有一件。你看看这份案卷。”
　　说着，刘哥便从桌子下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本案卷，递了过来。
　　慕远接过一看，案卷是用牛皮纸简单地夹着的，封面上写着“杨丽琼财物被诈骗案”
　　他眉头顿时一皱，诈骗案？对自己可是不太友好的。
　　慕远倒也没有忙着询问，案卷都在自己手上，有什么可问的？慢慢翻呗。
　　十多分钟后，慕远合上案卷。
　　“刘哥，这女的脑子有坑吧？”
　　“不！她应该是脑子的坑太少。”
　　慕远：o（（⊙﹏⊙））o
　　“你初中生物没学过吗？人的大脑沟回越多，就越聪明。”
　　慕远顿时目瞪狗呆！尼玛，看来自己以前对脑子有坑这句话理解有问题啊！
　　“好了，先不讨论这坑不坑的问题。这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慕远瘪了瘪嘴：“我很想说这女人是咎由自取，但又有些不政治正确。”
　　刘所淡然一笑，道：“就诈骗案而言，其实很多受害人都是咎由自取的。虽然诈骗分子手段层出不穷，但只要被诈骗人自己不起贪心，很多诈骗手段就没了用武之地。只可惜道理很多人都懂，但真正能做到的却没有多少，这也是这些年电信诈骗一直高发的最主要原因之一。虽然现在你手上的这个案子不是电信诈骗，但其本质，还是受害者想通过不正当途径达到自己的目的，你说是咎由自取，也勉强说得过去。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作为警察，案子还是得办，这是我们的职责。”
　　慕远点了点头。
　　“这是上周报的案？”慕远重新翻开卷宗，“根据受害者的描述，她在3月8号的时候还与嫌疑人见过面。后来对方就失踪了。”
　　“对。”刘所道，“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嫌疑人在实施诈骗的过程中，有几个人曾与他有过联系。这也是我们目前主要的侦查方向，如果能够找到这些人，破案的几率还是蛮大的。”
　　慕远似乎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慕远说道：“刘哥，这案子交给我来办吧。”
　　“有把握？”
　　“办完后才知道。”
　　“需不需要有人配合？”
　　“暂时不需要……呃，如果能有辆车就更好了，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打车。”
　　“还是给你找辆车吧，打车不方便。”刘所起身，“你等着。”
　　……
　　所长办公室。
　　杨新军正在审阅一份材料，内勤小陈刚刚交过来的，现在小陈就坐在杨所的对面，等着他的修改意见。
　　内容是以青龙街所加强宠物犬只管理为重点的工作简报……
　　毕竟电视都报了，内宣也得跟上不是？派出所能宣传的东西不多，自然要把握每一次机会。
　　在杨所看的同时，小陈说道：“杨所，小慕到我们所的这一周，我们就写了五篇信息，全被分局采用了。而且这些信息都是实打实的案例，不像其他所编撰的所谓经验材料。如果一直这样，我们年底的信息编撰工作绝对在全局名列前茅。”
　　其实对于内勤而言，最痛苦的不是写材料，而是要无中生有地编材料……
　　杨所眼皮抬了抬，道：“你以为我不想把小慕留下？这可不仅仅是材料的问题，案件数、打击数都能拉升一大截。虽不敢说碾压刑大，超过其他派出所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关键是小慕这小子太牛了，要不是他自己不愿意，估计现在都去市局刑侦支队上班了。”
　　小陈顿时就震惊了。
　　他可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一般涉毒案件，都是涉密的，在未侦破之前，不会向外透露半句，这一点杨新军这个所长还是很有原则的。
　　小陈一句灵魂拷问：“他为何不想去市局？”
　　“我怎么知道？”杨所也很崩溃，“不过他自己说是因为在派出所能抓更多的人。”
　　小陈：┗（▔，▔）┛
　　理由很强大，他无言以对。
　　忽然，小陈心头一动，道：“所长，既然小慕是因为这个而留在派出所的，那我们完全可以满足他的要求嘛。这样就算等他以后考警成功，也可以劝他到所里来上班……”
　　“你想多了。”杨所一句话怼过来，“不过刚才我已经给刘所长交代过了，让他尽可能地把案子交给小慕。对于有能力的人，我们确实应该适当地加加担子嘛。”
　　小陈在心里将杨所鄙视了一番，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将小慕留在自己所里？
　　不过小陈也明白，这种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很渺茫，杨所说他想多了也是有道理的。
　　正在这时，敲门声混合着刘朝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杨所！”
　　杨所：“进来。”
　　刘朝华推门而入：“杨所，小慕把上周报案的那个诈骗案接过去了。”
　　“你觉得他能不能破？”
　　刘朝华哭笑不得，道：“我咋知道？这案子是有一定的破案条件的，但同样需要做大量工作。诈骗案，在侦查方面，特别是证据固定上，本就是比较考验能力的。不过……小慕这家伙，不能用常理判断，他总能从我们意想不到的角度把案子给破了。反正这一周多时间里，只要是他经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
　　这话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却无法掩盖慕远侦破能力超强的事实。
　　“那就先让他办吧！不过……他现在还只是辅警，你还是得找个民警配合他。在做事情时也能更方便一些。”
　　刘朝华道：“人的问题他倒是没要求什么，只是希望能给他找辆车。办案嘛，东奔西走的，有辆车确实更方便一些。”
　　杨所瞪大了眼，问道：“车？他自己开？”
　　刘朝华有些不解杨所为何如此反应，解释道：“他只说给他找辆车，他……应该会开车吧。”
　　杨所咬牙道：“找辆车没问题，不过司机我们另外安排。让这小子开车，我可不放心。”
　　“为什么？”刘朝华有些懵，杨所坐过慕远开的车？
　　“这小子能把车开别人屋顶上去，你说为什么？”
　　“呃……”
　　好像有道理。


第76章 这是见鬼了吗？
　　毛宇手把着方向盘，双目囧囧地看着前方，随口问道：“小慕，我们去哪儿？”
　　慕远道：“去受害者与嫌疑人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
　　没错，毛宇便是杨所安排着与慕远一同行动的民警兼司机。
　　其实正常情况下，毛宇是主办侦查员，慕远这个辅警只能配合。可现在，因为慕远的不正常，让他们这个组合也显得很不正常。
　　对此，毛宇内心虽然有些酸，但对任务却是甘之若饴。
　　没办法，慕远的实力摆在那里，他愿不愿意配合不要紧，反正愿意来的人多了去了。
　　一旦案子破了，多少是个功劳。
　　这次只是个小案子，但你若小案子不愿意参加，大案子估计也就没你份儿了。
　　毛宇听了慕远的吩咐，直接掉转车头，朝着目的地而去。
　　根据受害者的交代，她与嫌疑人最后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处街边小吃店。
　　小吃店位于半边街。
　　这条街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其一面临江，只有一面是门市。
　　由于临江的原因，每到夏天，这里的夜宵生意好到爆，通宵都是人满为患。以至于这条街大半的店铺都是搞大排档、烧烤之类的餐饮店。
　　不过现在是春天，河风吹过带起阵阵凉意，白天还好，晚上就不是那么愉快了，自然在这里吃夜宵的人就少了。
　　慕远二人来到这里时，整条街显得比较冷清。
　　“这都过了七八天了，估计也看不出什么了吧？”毛宇将车停在一旁，走到慕远身边，低声说道。
　　慕远左右四顾，脸上的表情甚是平淡，道：“其实通过一个人选择的环境，可以分析出对方的一些行为习惯和性格特征。然后以此为基础，对其他数据进行筛查，就有可能获取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毛宇：_〆（′Д｀）。
　　要是换做以前，毛宇可能会觉得慕远是在信口胡说，像这种理论性的话谁不会说？可关键是要将理论运用到实践中，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这一周多时间里的每件事情，无不证明了慕远本人就属于完全懂得理论与实践结合的专家型人才。
　　所以，毛宇除了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什么话都说不了。
　　“就是这家店了，他们当时正好坐在门口。”毛宇说道。
　　随后，毛宇便站在一边，准备看慕远表演。
　　他也很无奈，他自己别说表演了，登场都会觉得缩手缩脚，实力不够，只能认怂。
　　慕远左右看了看，默默道了句：“走吧！”
　　毛宇：（⊙?⊙），什么鬼？我们是来干嘛的？
　　下一秒，他又想着：这是见鬼了吗？溜得这么快？
　　可是慕远已经拉开了车门，他能咋办？出门的时候杨所就交代过，让他听从慕远安排……
　　怀着满腹的疑惑，毛宇回到了驾驶室。
　　“小慕，怎么这么快就看完了？”毛宇开门见山地问道，他觉得自己要是憋在心里，能把自己憋疯。
　　“该看的已经看了，其他也没什么好看的。”慕远回答得更是干脆利落。
　　毛宇嘴角抖了抖，沉默半晌后，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先回所里！”慕远简单明了地说道。
　　毛宇也学聪明了，不废话，直接打火启动。
　　不几分钟时间，二人便已经回到了所里。
　　“我去看监控！宇哥，你去忙你的吧。”
　　毛宇笑笑：“我现在的任务就是这个案子，就一起去吧。”
　　慕远也不反对，径直朝着监控室走去。
　　“咦？越非，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毛宇作为案侦中队民警，与监控室的人自然非常熟悉。
　　坐在椅子上，正百无聊赖地盯着监控画面的越非转过头来，道：“宇哥，又有案子？李想请了半天假。”
　　毛宇点了点头，道：“之前的案子，我们再来看看监控。”
　　“需要我帮忙吗？”越非热情地看着慕远。
　　慕远现在可是所里的名人，更是所有辅警的偶像。
　　他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我自己来就行。”
　　对于自己成为偶像这件事情，慕远并不觉得惊讶，一位本来可以靠颜值吃饭的人，却靠实力取得了成功，这样的人，怎能不算是优质偶像呢？妥妥的别人学习的典范嘛。
　　只不过这种中二的想法自己在脑子里自嗨就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看监控是一件枯燥的事情，特别是要从多处监控、无固定时间节点中寻找那几秒钟的线索。
　　慕远现在调取的便是半边街周边的监控，锁定时间正是受害人笔录中所提到的她与嫌疑人分开后那半个小时的时间段。
　　快进播放，画面里的人和车都显得很诡异……
　　不管是毛宇，还是常年看监控的越非，面对这种画面都觉得眼花缭乱。
　　慕远……呃，也觉得眼花缭乱，只不过在别人看来他确实看得很认真，似乎里面的任何细节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终于，在看到半边街街口监控画面的某一时间节点时，他猛敲空格键。
　　画面停顿，一辆出租车静静地呈现在屏幕上。
　　从这个角度来看，可以看到出租车的车牌，还能看清前排坐了一位乘客，虽看不到他脖子以上部位，但却能看到他的衣服……
　　“宇哥，要不你跑一趟出租车公司，把这辆车的监控录像调一下，看看能不能抓到有价值的正面照。”
　　毛宇目瞪狗呆，万分疑惑地问道：“你说副驾驶的这人就是嫌疑人？”
　　慕远微微一笑，道：“不敢完全保证，但至少他所穿的衣服颜色、款式与受害人描述的基本相符不是？”
　　毛宇把脸凑到屏幕前，瞪大了眼睛，然后仰着脑袋，回忆笔录里的描述……
　　半晌后，他憋出了一句话：“好像是的。可是……这就是一普通的藏蓝色休闲服，满大街都是……”
　　“所以我才要去调出租车公司的监控嘛。”
　　毛宇愣了愣，似乎，没毛病。
　　“好！我这就去。”
　　现在出租车上都安装有监控摄像头，每个人都知道，而且基本上都是安装在驾驶台的前面，正好可以前排乘客来一张正面自拍照。
　　只要有了照片，便可让受害者进行辨认。
　　侦查思路是没错的。
　　毛宇离开后，慕远继续看监控。
　　其实现在监控已经不需要看了，但闲着也是闲着不是？通过监控视频确认目标的活动轨迹本就是一种侦查技能，锻炼锻炼也是没错的。
　　越非站在旁边，憋了半晌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慕远，这个案子我也知道，之前丁中队他们也来看过监控。可你怎么就确定嫌疑人一定是坐出租车离开的呢？”
　　慕远耸耸肩，道：“我也没确定他一定是坐出租车离开的。”
　　“那你……”
　　“既然嫌疑人出现在这一区域，他总得离开是吧？只要离开，就无法避开周围的这四个监控探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是在什么时间、采取何种方式离开。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要从这些监控画面中把他找出来。”
　　越非听得是一愣一愣的，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谁能做到啊？
　　我还说现在满大街都是监控呢，为何逃犯还是那么多？


第77章 去还是不去？
　　半个多小时后，毛宇再次与慕远碰头，神色郁结。
　　“没有价值。”毛宇苦笑道，“那家伙带着一鸭舌帽，全程低头玩手机。除了下巴，什么都看不到。”
　　慕远却是很镇静地笑了，道：“这也是好消息嘛，至少没有证明我们的侦查方向是错误的。”
　　毛宇：（′Д`）
　　慕远笑着道：“刚才我又找到了一段监控视频。你看看。”
　　说完，慕远调出一路监控，点击播放。
　　这是一处人行道的监控，右下角写着监控点位名称：安康东路南侧路口。
　　有一个人正在路上以正常速度走着，一身藏蓝色休闲服，黑色长裤，一顶鸭舌帽……
　　“呀！”刚刚从出租车公司看监控回来的毛宇顿时瞪大了眼睛，“就是这家伙！”
　　旁边的越非兴奋了，忙问道：“他就是嫌疑人？”
　　毛宇：“呃……他就是刚才出租车上的那人。”
　　越非：o（╥﹏╥）o，浪费感情……
　　“要不把受害人通知过来，做个辨认？”毛宇不太确定地问道，“虽然看不到脸，但他们相处了几个月，从体型上还是能做出一些判断。”
　　慕远摇了摇头，道：“现在就算确定他就是嫌疑人也没多大意义，还是无法确定他的身份。”
　　“那现在怎么办？”
　　“既然这家伙在这里下车，想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我们到现场看看再说。”
　　毛宇：“你不是说都无法确定他是嫌疑人吗？”
　　“我们先把他列为可疑对象进行侦查。”慕远自信地说道。
　　“好吧！”
　　……
　　对慕远来说，要破这个案子，要么找到一张嫌疑人的人脸照片，要么直接找到嫌疑人的身份信息。
　　好吧！其实这也是大部分案子破案的条件。
　　只要确定了嫌疑人的身份，就算暂时没抓到人，也可以进行追逃。
　　只不过要实现这一目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是不计代价，慕远要完成这一任务还是很轻松的，时光回溯符敞开了用，很快就能找到他的信息。
　　可他也得计算成本不是？自己的时光回溯符，1点侠义值能兑换6秒的回溯时间。
　　如果自己把这个案子破了，赚取的侠义值应该是在2-5点之间。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使用时光回溯符时间超过12秒，很大可能会亏本。
　　到目前为止，慕远也仅仅是在半边街小吃店门口用过四次时光回溯符，耗时1.6秒。
　　其中最让慕远满意的，是他看到了嫌疑人乘坐出租车的画面。
　　这也是慕远急着回来看监控的主要原因。
　　他当然也可以选择使用时光回溯符一路跟踪，但浪费是原罪！能通过监控搞定的事情，何必浪费如此珍贵的道具？
　　通过监控，他找到了嫌疑人下车的地点，可后面的情况又断档了。
　　现在只能去现场看看情况。
　　自己有车就是方便，更何况还有专业司机……
　　十多分钟后，车到安康路，慕远让毛宇把车停在了路边停车位上。
　　这里的街道是正常的街道，监控盲区只有中间这一段，差不多三十多个铺面的范围。
　　而在这段街区，并没有其他岔路口或者通往小区的通道。
　　可在刚才调取的监控中，除了嫌疑人进入这个区域的画面之外，便没有再看到他离开。
　　这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自己截取的监控时间太短，而嫌疑人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太长。另一个，则是这人下车后在这里办了点事情，然后直接打车离开了。
　　这两种可能，慕远更倾向于后者。
　　这里就三十多个铺面，嫌疑人到这里来干嘛呢？
　　餐馆小吃店五家、副食店六家、干洗店一家……
　　“那边有家早餐店，要不去吃点？”慕远努了努嘴，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毛宇好悬没惊出病来，这节奏变幻也太快了吧？现在正办案途中呢，结果你却要去早餐店。
　　如果现在正好是早餐时间也就算了，可眼下都快10点了，你确定要吃早餐？
　　“你没吃早餐？”
　　“吃过了，在食堂吃的。”慕远很从心地回答道，“不过现在又饿了。”
　　“好吧！你去吃，我就不去了。”毛宇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你总不能阻止别人吃饭吧？
　　更何况他们这一组合，还是以慕远为主。
　　他至多——自己不去吃。
　　这是他能决定的。
　　慕远耸了耸肩便下了车，一副无奈的样子。
　　一个每天都能吃饱喝足的人，哪能理解连续三天啃馒头的人的痛苦？
　　下车后，慕远径直走向其中一家早餐店，天津狗不理包子。
　　这早餐店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火车票售卖窗口。
　　慕远经过那儿的时候，伸头朝里面看了看……
　　忽然，慕远停下脚步，朝着不远处的毛宇直招手。
　　“宇哥，过来下。”
　　毛宇眉头微皱，问道：“怎么了？”
　　慕远笑的很夸张，道：“你说这家伙会不会是跑这里来买火车票？”
　　“呃……不会吧？”
　　“在那个时间点，我实在想不出他在这里停车的目的。吃饭？买烟？都不对，现在我看到这个火车票代售点，忽然想通了。”
　　毛宇盯着代售点窗口看了几秒钟，似乎……也有些道理。
　　“这里面有监控，你进去看看。”慕远笑呵呵地道，“我去吃饭。”
　　“o（（⊙﹏⊙））o”
　　自己一个民警被辅警使唤得这么溜？
　　去还是不去？
　　去！
　　……
　　没等慕远把一笼狗不理包子吃完，毛宇已经满脸兴奋地出现在慕远的面前了。
　　“小慕！找到了。”
　　“看到正面人像了？”慕远一口咬下半个包子，口齿不清地问道。
　　毛宇道：“不仅看到了人脸，而且我还将截图发给了丁哥，他与受害人取得了联系。你猜结果怎么着？”
　　“怎么着？”慕远故作懵逼的样子。
　　“这人就是那诈骗嫌疑人。他当时正巧在这里买高铁票，身份信息都已经确认了，这人叫张天谷，广川市人。”毛宇兴奋地道，“案子破了。”
　　“破了啊！那行，我们回所。”慕远却显得很平静。
　　毛宇愕然：“我们不去抓人？”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呃……”毛宇道，“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人的身份信息，所里目前正在查找他的下落。很快就会有结果。”
　　“既然你都说他买的是高铁票，现在估计都不在西华市了，我们到哪儿去抓？”
　　毛宇一愣，忽然一拍额头，自嘲道：“你看我这，激动过头了。走！先回所里。”
　　慕远淡然一笑，道：“就是嘛！就算要去抓人，也应该先回所吃了午饭再走。”
　　毛宇：（°ー°〃）好像，没毛病，至少对一个吃货来说，逻辑是正确的。
　　随后毛宇心情愉快地驾车回所，内心颇有一种夫妻双双把家还……呃，歪了，应该是凯旋归来的畅快。
　　刚跨进青龙所大门，二人便听到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只见杨所带头，几位领导全都等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别提多灿烂了。
　　“小慕！不错啊！我们案侦中队头疼了近一周的案子，你一上午就搞定了。”刘副所长赞叹中带着无限感慨，这人与人的差距确实太大了一些。
　　对于慕远破获这起案件的经过，他已经知道了一些。
　　特别是从出租车中找出嫌疑人，简直是神来之笔！
　　事后想来，要破获这起案件就这么简单。
　　可在之前，谁又知道那便是嫌疑人呢？


第78章 还是换换其他案子吧
　　慕远看着一群人夹道欢迎的样子，摸了摸脑门，哭笑不得。
　　“几位领导，你们这……也搞得太浓重了吧？就这一小案子……”
　　不等慕远说完，杨所打断道：“案子虽小，但过程精彩啊！回头让小陈写一篇技战法的材料，说不定省厅都能用上。”
　　慕远张了张嘴，还想反驳一二。
　　万教导笑呵呵地说道：“我这就去弄几个小菜，中午大家小酌两杯……呃，以茶代酒！上班时间嘛，有这个意思就好。”
　　慕远到嘴的话以最快的速度咽了回去。
　　这样……其实也不错！
　　若要说有什么遗憾，好吧！刚才就不应该将那狗不理包子吃多了。
　　欢迎仪式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不是什么正经仪式，派出所的工作也忙，凑凑热闹没问题，但要一直耗在这里，就没啥意思了。
　　大伙儿各忙各的去了，杨所将刘朝华和慕远招呼上，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小慕，知道我为什么教你过来吗？”杨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满脸笑容地问道。
　　慕远看了看杨所，又看了看刘朝华，笑道：“应该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有结果了吧？”
　　杨所欣然道：“看来你对结果持乐观态度嘛。”
　　“我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慕远面色平静地说道。
　　杨所苦笑一声，道：“你小子就不知道谦虚一点吗？”
　　“谦虚属于中庸之道，我觉得不适合警察。”慕远平静而又坚决地说道，“警察要打击犯罪、震慑宵小，讲究锋芒毕露。面对犯罪分子，警察就只需要说一句话：我，一定能把你送上审判台。”
　　两位所长面面相觑，杨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小子这张嘴啊，不比你办案的本事差！怎么？这些观点是你老爸灌输给你的？”
　　慕远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我自己认为的。是不是感觉挺中二？”
　　杨所笑笑，道：“对于一些没有能力的人，这话自然可以说是中二。但对你而言，却算不上。”
　　说完，杨所敲了敲桌子，道：“先不扯这些没用的，说正事。昨天的那件案子，正如你所推断的一样，那家火锅店老板确实与高廷军有过联系。上午李局专门给我打过电话，他还是希望你能加入专案组，全副精力投入到这一起案件中。”
　　“为什么？”慕远顿时就郁闷了，“昨晚不是说好了吗？”
　　杨所无奈地道：“我能理解李局他们的态度。毕竟这案子太过于重大，你的能力大伙儿也是看到的。如果我们局没你这样的人存在，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可现在局里摆明了有你这样一位高手，不用在这样的大案要案上，估计领导心里也不会踏实。”
　　慕远沉默片刻，问道：“那……杨所你们的意见呢？”
　　杨所叹息一声，道：“我们自然是不希望你走的。但这个案子……非同一般。相比起整个西华市的禁毒大局，我们一个所的荣誉算不得什么。而且，你毕竟是从我们所走出去的，如果这个案子办得漂亮，我们也将与有荣焉。”
　　说到最后，杨所的语气变得很严肃，使得慕远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件事情。
　　见慕远一副思索的样子，杨所也有些担忧，要是惹小子因此不高兴，撂挑子不干了咋整？这种事情，在当代青年中可不少见。
　　犹豫了一下，杨所补充道：“当然，他们也是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我想领导也是能理解的。”
　　慕远咧嘴一笑，道：“我还是坚持昨天晚上的观点，现在我去了也没多大意义。当下最重要的便是将这个叫罗斌的盯死看牢，这种活儿相信禁毒大队的民警比我更擅长。等到了案情有了新的进展后，我再加入也不迟。”
　　杨所短暂沉默之后，道：“好吧！那我回头给局里说一声。老刘，既然小慕一心要留在我们所里，哪怕时间不长，你也得认真对待。这次刑大、禁毒大队没能把人要走，估计都盯着我们所呢。要是我们没能拿出点成绩来，那些家伙恐怕免不了会冷嘲热讽。”
　　刘所顿时苦笑道：“杨所，你这样一说，搞得我压力很大耶。有大案发生倒也好说，我们截留了自己办。可万一两三个月风平浪静，连个金额稍微高一点的盗窃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办？”
　　刘朝华这话也没毛病。
　　发案率这东西，随缘。
　　放在全国范围，每年的发案情况几乎是保持在一个可预测的数据上的。
　　但具体到一个县区局，就存在太多的偶然性。
　　就拿杀人案来说，可能一年连发七八起，也可能一起都没有。
　　“呵呵！”杨所干笑，意思不言自明。
　　刘所：（?_?）这是威胁吗？
　　灰头土脸的刘所带着慕远离开所长办公室，门刚一关上，刘朝华整个人便活了过来。
　　慕远：Σ（⊙▽⊙“a，都特么是演员！
　　“小慕！你可要做好准备，接下来我们一定要大干一场。”刘所兴奋地说道。
　　特别是刚才慕远神奇般地破获诈骗案，让刘所信心爆棚。
　　慕远张了张嘴，有些口吃地问道：“刘哥，你打算……怎么大干？刚才你不是说没有案源吗？”
　　刘所神秘一笑，道：“正常情况下自然是没有案源的。但谁说我们就一定要办正常意义上的案子呢？”
　　慕远很惊讶，难道案子还有不正常的？传说中的扫黄案件？这……应该也算是正常案件吧。
　　刘所故作高深地道：“有一类案件，每天都在发生，而且就发生在我们身边。”
　　“赌博？”慕远想都没想便冒出了一句话。
　　毕竟大街上打长牌、打麻将的老太太老爷爷太多了，虽然赌注最高不超过五元，但以慕远这两天刚熟悉的《治安管理处罚法》来判定，这确实是涉嫌赌博。
　　只不过想象一下抓捕一大堆老头儿、老太太到局子里蹲着，画面确实太惨烈……
　　刘所：……
　　这天没法聊了。
　　他讪讪一笑，道：“不是，虽然赌博也符合这一标准，但我们……暂时不办这类案子，毕竟这种案子没多大技术含量，领导也不是那么重视。”
　　“那办什么？”慕远茫然。
　　刘所道：“电信诈骗！”
　　慕远正在前进的脚步顿时停下，愣愣地看着刘所，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
　　“怎么？难道你平时没收到过那种宣称你中奖了的垃圾短信？”刘所愕然问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收到是收到过，可随手就删掉了。这么弱智的谎言，谁信啊？”
　　刘朝华郁闷地冒了一句：“可这世界上，这样的弱智还真不少。不然如何能支撑起数百亿的大产业呢？这还只是国内的被骗的情况。加上国外，破千亿都是可能的。”
　　慕远明显吃了一惊，虽然以前他也听说过遭受过电信诈骗的人不少，但却也没想到二傻子会这么多！
　　数百亿啊！只要给自己一个零头，还要啥系统？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后他摸了摸鼻子，很认真地说道：“刘哥，我们还是换换其他案子吧。”
　　“为什么？”刘朝华满眼的茫然。
　　他确实很迷惑，电信诈骗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嘛？


第79章 有照片吗？
　　刘朝华选择电信诈骗案为突破口，自然是有原因的。
　　首先这类案件没有属地管辖的尴尬，那些混蛋满大街发垃圾短信，网络上同样到处充斥着各种诱导性信息，任何一个公安部门，只要有这个想法，都可以进行深入调查。
　　其次，电信诈骗社会关注度高，特别是近几年里发生过几起受骗者自杀的事件后，人们对电信诈骗可谓是深恶痛绝。
　　最后，案件侦破难度大。因为电信诈骗一般都是在网上，虚拟环境给它带来了很好的隐蔽性，证据难以固定。同时这种电信诈骗组织的据点一般都是在国外，只要涉及跨国，不管是侦查还是抓捕，都会变得复杂。也因此，电信诈骗一般都属于不被警察所重视的一类案件，可一旦成功侦破，所获得的赞誉也是非常高的。
　　正常情况下，刘朝华也是不愿意去碰电信诈骗的，可自己所里不是有慕远嘛！
　　可现在这么好的一个建议，居然不被慕远所采纳，你让刘副所长如何不抓狂呢？要知道在此之前，他还在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呢。
　　面对刘副所长的疑惑，慕远也很无奈。
　　“我以前没办过电信诈骗案，估计办不了。”他很直接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刘朝华翻了个白眼，道：“说得好像你在进派出所之前，就办过盗窃案、抢劫案、猥亵案、诈骗案、贩毒案一样……”
　　慕远：┓（;′_｀）┏，友尽……
　　“刘哥，你……真准备办电信诈骗案？。”慕远用无比真诚的语气问道。
　　这下倒是让刘朝华心中没底了。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了307办公室，刘朝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道：“你真没把握办电信诈骗案？”
　　慕远笑了，道：“刘哥，你作为分管案侦的领导，问出这个问题可不是你的水平。都还不知道案件的具体情况，谁知道有没有把握办呢？……呃，说了这么多，刘哥，你所说的电信诈骗案是哪一件？总不能我们自己拿着手机满大街地跑，去接收诈骗短信吧？”
　　刘朝华讪讪一笑：“案子肯定会有的。虽然现在我们的反诈宣传力度很大，老百姓防骗意识也越来越强，但犯罪分子却也总能布下各种各样的骗局，让人上当。其实说句不政治正确的话，要论紧跟潮流，我们警察比这些诈骗团伙差了几个量级呢。”
　　慕远沉默不语，这话题没有讨论的意义，因为这是警察的法定职责所决定的。
　　说到底，警察属于一个国家治安管理之盾，属于防守方，面对纷繁复杂的治安形势能做到随机应变就已经很厉害了。
　　作为防守方，你总不能在犯罪分子尚未变招之前就先变了吧？那就成了独角戏了。
　　“那就等有了案子再说吧。”慕远坐下，随口问道，“刘哥，今天我们办的诈骗案，嫌疑人的去向弄清楚了吗？”
　　刘朝华道：“已经查了，他昨天晚上曾在LJ市的廖家酒店住宿，我们已经联系当地警方核查，估计等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
　　随后刘朝华好奇地询问了上午办案的经过，侧重问了些慕远的侦查思路。
　　不过当慕远说完后，刘朝华可就怀疑人生了。
　　特别是寻找嫌疑人离开半边街的踪迹，相当于将周边的所有监控全部筛查一遍，而且是那种细致入微的筛查，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这对“人”来说，要求太高了。
　　或许当某一天图像处理技术发展到非常成熟的时候，可以直接把坐副驾驶只露出上衣的人给识别出来，这样这种侦查方式就可以大范围推广了。
　　至于后面找到火车票售票点，可以说是巧合，也可以说是一种必然，这里考验的仅仅是侦查员的职业敏锐性。
　　若是没考虑到购票这件事情，这个关键线索自然就错过了。
　　但不可否认，这是办得非常漂亮的一件案子——尽管是小案。
　　……
　　中午，慕远所在这一桌的气氛是愉悦的，其他餐桌的氛围就多了几分幽怨。
　　一个个努力把鼻子朝着领导这一桌的方向，想要嗅点香气——然后，更馋了。
　　慕远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般，风卷残云地将一盘辣子鸡给干掉了。
　　当然，他干掉的是辣子鸡里面的鸡丁，而不是辣椒。
　　不得不说这辣子鸡确实是很考验厨师手艺的一道菜，至少以前慕远就从未吃过这样美味的辣子鸡。
　　看着慕远吃得欢，作为厨师的万教导一脸笑眯眯地说道：“小慕，这辣子鸡还不错啊？”
　　“不错！不错！”慕远忙不迭地说道，“就是……肉太小块了。”
　　其余几人哭笑不得，这小子……得寸进尺啊！
　　倒是万教导很有耐心，道：“这辣子鸡，肉必须得小，才能入味。炒的时候，要先用小火，多放油，把鸡肉煸干，待鸡肉快明显缩小的时候，再控油沥干。至于后面的工序，倒是简单了，少油，放入佐料翻炒就行。可以说，辣子鸡的精髓就在于一开始煸干鸡肉的技巧上，很显然，如果鸡肉块太大，再好的手艺也做不到内外一致。”
　　杨所等人似乎早已习惯万教导的风格，一个个都把万教导的精彩讲述当成了耳边风。
　　倒是慕远，不仅吃得津津有味，听得也是聚精会神。
　　这让万教导内心极度舒适，解释完后忍不住问道：“小慕，有没有兴趣跟我学炒菜？我教你两手拿手好菜，绝对让你受益无穷。找女朋友什么的更是手到擒来。”
　　慕远顿时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道：“不学！不学！找女朋友什么的，看脸就行了，与会不会炒菜无关。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找了女朋友，还要给她炒菜？我找女朋友干嘛？”
　　“我赞同小慕的观点。”不到三十岁的丁卯深有感触地说道，“想找女朋友，靠脸就行了。”
　　万教导嘴角一抽，道：“可同样条件下，有一手绝活的人更具有吸引力不是？”
　　丁卯耸了耸肩，道：“可是我们的对手从来都不是同样条件下的人。”
　　万教导决定不理丁卯这个搅屎棍，目光看向慕远，问道：“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又带有一丝希冀地道：“没有……”
　　“没有就对了。”万教导耸耸肩。
　　慕远：（O_o）??
　　就吃了你炒的几个菜，有必要这么扎心吗？
　　杨所咳嗽一声，一脸善意地说道：“小慕，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你担心的做菜问题那是完全没问题，个子也非常高挑，与你蛮般配的。”
　　慕远的筷子在辣子鸡里戳了戳，戳了又戳，像是在找里面的鸡丁。
　　很快，他抬起头，一脸纯洁地看着杨所，问道：“杨所，有没有照片呢？”


第80章 出差一时爽
　　笑点最低的赵副所长当场笑喷。
　　幸好他反应足够敏捷，喷的时候脸转到了另一边，否则可就酿成大祸了。
　　迅速扯了张纸巾把嘴擦了擦，赵副所长幽怨地看着慕远：”你小子想要谋杀啊？我要是把这一桌子菜给糟蹋了，你想过后果吗？”
　　其余之人也不由得莞尔一笑。
　　杨所却没理赵副所长这茬儿，直接对慕远道：“你小子，说什么要照片。直接问长得如何不就得了？”
　　“长相如何是主观上的评价，没有照片来得客观。”慕远微微笑着，“当然，不能用美颜，素颜的才行。”
　　杨所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小子果然天生是当警察的料。”
　　慕远笑笑，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脸希冀地看着领导：说好的发小姐姐呢？照片拿出来没毛病吧？
　　杨所道：“照片没有！不过长相还算可以。”
　　“哦……”慕远应了一句。
　　杨所：（-_-;）
　　“你这‘哦’是什么意思？”杨所实在忍不住，问道。
　　慕远讪讪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他有些担心啊！自己是不是把领导给得罪了？
　　“算了，你小子那点心思，满得过我？”杨所带着几分无奈，道，“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小慕你刚走出校门，可得注意这点儿。”
　　慕远：（*⊙~⊙），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需要注意什么？
　　杨所却是没打算再聊这个沉重的话题，道：“小慕，下午没其他事吧？”
　　慕远一脸茫然地看着杨所，到底是该说有事还是没事？
　　不等慕远回答，杨所接着道：“要是没事，就出趟差，去LJ市，把人带回来。”
　　“人抓到了？”慕远惊喜地问道。
　　到LJ市带人，不就是那诈骗案的嫌疑人嘛。
　　只要人被弄回来，自己就又有侠义值入账了，这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至少比刚才谈女朋友这件事情愉快多了，特别是谈的还只是一个长得还算可以的女朋友……
　　哪知道杨所却摇了摇头，道：“那边还没给答复，如果他们抓到了，你们就把人带回来。要是没抓到，你就得负责把人找出来。那人昨天晚上出现在LJ市，应该还没离开。我想以你小子的追踪能力，把他揪出来应该不难吧。”
　　“呃……”
　　慕远顿时有些毛骨悚然，杨所……该不会知道自己是警犬……呃，鼻子比较灵的事实了吧？
　　不然怎么对自己如此有信心？
　　不过没过两秒，慕远推翻了这个猜测。
　　杨所对自己的信任，估计是建立在这些天里自己成功破获多起案件的基础上吧。
　　对自己有信心是好事，至少以后行事要方便许多。
　　“好的，杨所。只要那家伙还在LJ市，我就一定把他揪出来。”
　　慕远对此蛮期待，对于大学四年基本没出过主城区的他来说，这种出差相当于旅游。
　　emmm……，LJ市有什么好吃的呢？
　　杨所微微一笑。
　　放在以前，他或许会觉得慕远这样的话是盲目自大。可现在嘛，这哪是自大？明明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
　　这事儿安排结束，杨所忽然歉意地看了看万教导，道：“老万，晚上我有点事情耽搁一下，你看方不方便帮我顶一晚上？”
　　万教导笑笑，道：“没问题，我又不像老刘，家里有一头老虎。”
　　刘所：“（?_?），我什么都没做吧？这算不算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
　　饭还没吃完，LJ市那边电话就过来了。
　　不是什么好消息，前去核查的人扑了个空，人已经离开了酒店。
　　这就尴尬了。
　　虽然同是公安内部人员，但毕竟分属两地，别人能去帮你核查已经是尽了责任，总不能要求对方全城搜索吧？别人自己的事情还做不做了？
　　想要抓人，还得自己想办法。
　　杨所一句你们尽快赶过去，就将慕远和毛宇打发上路了。
　　走的时候，杨所道了句：“你们可得速战速决，局里那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把你抽调过去。”
　　慕远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
　　LJ市距离西华市不远，走高速公路也就两个小时路程。
　　为此，所里派了辆车，二人便出发了。
　　毛宇把控着方向盘，两侧的绿化带向后飞逝。
　　“现在的交通确实比以前方便多了，要换做以往，从西华到临江，至少得五六个小时，还颠簸得厉害。”
　　副驾驶的慕远侧首看了看这年龄也就比自己大两三岁的毛宇，见他一副感慨良多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宇哥，你体验过那种过程？”
　　毛宇道：“没有，听别人说的。”
　　慕远翻了个白眼：自己也没经历过，那你感慨个屁啊！
　　沉默片刻，车内的气氛有点尬，慕远犹豫了一下，问道：“宇哥，你们出差的机会多吗？”
　　“基本上……是没有的。”毛宇说道，“派出所办的都是小案，出差这种事情轮不到我们。一年能出去两三次，就算是比较多了，不像刑大那些人，一年能有半年在外面浪。至于考察、学习一类的出差，那更是局里内设科室的专利，与派出所没半毛钱关系。”
　　慕远听出了毛宇语气中的酸味，但却也是无言以对。
　　从这个角度来讲，派出所确实有点像是后娘生的。
　　但要说一年有半年在外出差的刑警们在外面浪得飞起，慕远也是不认同的。
　　出差一时爽，但如果一直出差，谁还觉得爽呢？
　　单身青年还好一点，有了老婆孩子后，谁愿意常年在外奔波？
　　至少慕远就知道自己的老爸很厌烦出差，他现在年龄大了，一般也不会让他出差，可在以前，三天两头往外跑，每次刚接到任务，应承得倒是挺快，但有时候却也难免在家人面前抱怨几句。
　　酸味散去，毛宇带着几分喜气说道：“这次多亏了小慕你，不然整天窝在所里，都快发霉了。”
　　“这是工作……”慕远说道。
　　毛宇笑道：“明白！工作是第一要务。不过如果能在工作的同时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品味各地风土人情，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不是？”
　　慕远很是认可的点头，随后问道：“LJ市有什么好吃的名菜？特色小吃？”
　　毛宇：-_---，能别说吃吗？
　　他忽然有种崩溃的感觉，与慕远一起出差，会不会一路吃回去？
　　看看自己刚上班两年，却已经微微凸出的小肚腩，对于未来的发展莫名地有些恐惧。
　　食欲这东西是可以传染的……
　　幸好小慕不会在所里待太久。
　　一路吹牛聊天，时间飞快，不到4点就已经下了高速出口。
　　LJ市属于老工业城市，当然，与东三省的那种老工业城市又不太一样，这里显得更有生机活力。
　　二人一下高速，便开启导航，直奔廖家酒店而去。
　　在此之前，临江这边的警方就已经将相关数据发给了青龙街所，包括对方入住和离开酒店的准确时间。
　　这也让慕远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有了准确的时间和地点，他还怕找不到人？
　　更何况对方是早上才离开的，不过七八个小时的时间，就算不用时光回溯符，慕远也有一定的把握把人给找出来。
　　经历过之前的那些案子，慕远现在对运用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追踪已经是轻车熟路。
　　来到酒店门口，慕远独自一人到大堂里转了一圈，便确定了嫌疑人的气息。
　　想要摆脱一条锁定气息的警犬，那可是高难度的任务……
　　更何况慕远还是能当警犬祖师爷的存在。
　　只是酒店前台的服务员看着慕远的眼神有些怪异，警惕中带着点怜悯……


第81章 你眼睛自带杀气吗？
　　慕远昂首挺胸的走出酒店大堂。
　　至于那些服务员的眼神，他完全无视了。
　　呵呵，凡人！
　　“宇哥，要不你去一趟辖区派出所，把调取一下周围的监控，摸一下他的轨迹。”
　　毛宇稍作犹豫，问道：“你呢？”
　　慕远道：“我就根据你所摸出来的轨迹，一路跟上去，看看是否能有所发现。”
　　毛宇立刻点头应下，立即驾车前往派出所。
　　慕远看着远去的车尾，眼神带着些忧郁。
　　哎！你就不能打车去派出所吗？居然把车开走了。
　　而且你上车的动作怎么这么快？这么娴熟？练过的吗？
　　慕远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放在案子上。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正好下午4点30分。
　　“如果动作够快，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返回西华市，侠义值也就能到账了。最重要的是，今晚还是万教导值班，说不定还能提点不过分的要求。”
　　“可是如果不尝尝LJ市的特色美食，岂不是白白浪费这么一次公费‘旅游’的机会？”
　　“纠结啊！”
　　很快，慕远心中有了决定。
　　LJ市的特色美食究竟如何尚且不得而知，但万教导的厨艺却是经过考验的……
　　“得尽快把人找出来。”
　　抓捕嫌疑人，对慕远来说着实没有太大悬念。
　　正如他来之前所说，只要嫌疑人还在LJ市，他就一定能把对方带回去。
　　其后的过程也再次证明了慕远的能力。
　　在毛宇的配合下，他只使用了两次时光回溯符，就成功摸清楚了嫌疑人的轨迹。
　　只不过在看到这家伙的那一瞬间，慕远内心是癫狂的。
　　这是一座公园，小桥流水、绿树成荫，在喧嚣的城市中自成一景。
　　一队青年男女正悠闲地漫步于石径小道上，男的帅气、女的清秀，别有一番意境。
　　如果这男的身上的气息不是那么熟悉，慕远还能淡定一些，毕竟在大学校园里这种狗粮吃得多了。
　　可现在这男的明明就是一人渣——狗粮有毒！
　　幸好慕远经过了几天警队的洗礼，知道良好的自控能力是一个警察的基本素养，所以他虽然内心癫狂，表面却非常平静。
　　他很是随意地在周围闲逛着，悄悄地观察着这两人。
　　很快慕远便得出了结论：“他们应该刚认识不久！”
　　“这女子，该不会是下一个被诈骗的目标吧？”
　　“如果是这样，要不要再等等？女人，应该在受教育中得到成长。”
　　“而且，两件案子的侠义值比一件要高。”
　　但很快，慕远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是诈骗，又不是抢劫，鬼知道要等多久？要知道之前这混蛋为了能成功骗上杨丽琼，可是花了一两个月的时间。
　　如此一想，就不划算了。
　　稍稍远离了这一对关系迷离的男女，慕远与毛宇取得联系，让他尽快赶过来。
　　虽然他现在也有工作证了，但抓捕这种事情，最好还是有在编民警在场……
　　等待的过程中，慕远很想唱一首歌：冷冷的狗粮往嘴里胡乱地噻，冷冷的眼泪和狗粮混成一块……
　　他发现，这男的绝对是一个人才！
　　他那一张嘴就像是抹了蜜一般，情话信手拈来，都不带重样的。
　　再加上他那在慕远看来长得还算及格的脸蛋，骗这种没多少心机的女人，还真是一骗一个准。
　　这一点，从那女子脸上时常浮现的娇羞和喜色便可看出端倪。
　　“这种人，不发展成间谍，简直浪费人才。”
　　幸好毛宇的动作还算快，不过十多分钟时间，他便赶过来与慕远汇合了。
　　“就是他！”慕远朝着那对正你侬我侬的“情侣”努了努嘴。
　　毛宇定睛看去，双目顿时一亮，确实是张天谷。
　　这一刻，毛宇对慕远的敬佩之情宛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正在这时，那家伙也抬起头来，双眼正巧与毛宇对上。
　　如果这里加点特效，空中一定会爆发出一丝丝电光火花。
　　张天谷：（⊙_⊙）?，这人是谁啊？这样死死地盯着我干嘛？难道是警察？要不要逃跑呢？
　　能够成为一名成功的诈骗犯，心理素质绝对是过硬的，而且演戏的本领能甩当红小鲜肉无数条街。
　　所以张天谷虽然有些担忧，但强大的自控能力让他举重若轻，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惊疑的样子。
　　毕竟对方是不是警察还有待确定，就算是警察，也不一定是找自己的呢。
　　他对自己的反侦察意识还是蛮自信的，自认为警方不太可能找上自己。
　　可毛宇就不一样了。
　　一个眼神交锋后，毛宇内心一突。
　　“不好！他发现我们了。”
　　一句嘀咕后，毛宇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目标直指张天谷。
　　张天谷：（?｀Д′?）?彡，真冲我来的？
　　这一刻，哪怕张天谷心理素质再好，也不敢冒险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瞬间起身，向远处奔逃，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给身边的女子道了句：“宝贝儿！我有事情先走一步。”
　　看着撒腿就跑的张天谷，毛宇怒目圆瞪：“站住！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慕远：（?人?）你眼睛是带杀气的吗？我盯梢了这么久，对方都没看到我，你一来，就对上眼了？
　　你说你对上眼也就算了嘛，淡定点不好吗？直接就开追，真当是在地球另一边的那个国家，警察吼一嗓子，就能让嫌疑人木若呆鸡？
　　事实也正是如此，当毛宇这一嗓子吼出来后，张天谷跑得更欢了……
　　不跑还能咋地？等着被抓吗？我就算逃跑，你还敢开枪打我不成？
　　慕远虽感郁闷，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能咋地？追呗！
　　于是乎，在公园里便上演了一场追逐大戏。
　　虽然是下午，但公园里的人还是蛮多的，特别是大爷大妈更是成群结队，像这样的热闹他们可是很少看到的。
　　“年轻真好！”
　　“就是啊！跑了这么久，速度一点都没减慢。”
　　“想当年，我比这牛掰多了……”
　　“你看最后谁能胜利？”
　　“不好说！”
　　要说此刻围观群众中谁内心最复杂，莫过于刚刚与张天谷浓情蜜语的女子……
　　她此刻的心情，又岂是一句“卧槽”能够表达的？
　　刚才还在一起卿卿我我的，结果转眼间就被警察追得像丧家之犬一般。要是这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人有问题，那就真是虎了。
　　这一刻，她除了伤心、愤怒，还有一丝无奈。
　　公园里的追逐大戏持续了四五分钟，最终因张天谷体力不支而结束。
　　其实他的速度不比慕远和毛宇慢，怎奈慕远的体力确实太好，最后直接把张天谷累趴下了。
　　“你们……你们……为……为什么追我？”张天谷瘫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倒是脸上的茫然之色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慕远一个箭步上去，根本不理会他说的什么，捏住他的手挽，往后一拉，手铐直接就上去了。
　　“喂……喂……，你们……干嘛！”张天谷死命地挣扎着，无辜地嚷道，“警察……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凭什么……给……给我戴手铐？”
　　毛宇这时也一晃一晃地挪动过来，听到张天谷的辩解，忍不住呵斥道：“还想……想狡辩？你要没干坏事……为……为什么见到我们……我们就跑？”


第82章 不吃是孙子！
　　张天谷哭丧着一张脸，道：“我……我以为是要账的……我借了高利贷……”
　　毛宇一脸狐疑，真借了高利贷？
　　这时，慕远已经把手铐铐得规规整整，然后伸手一提，张天谷嗷嗷叫着站了起来。
　　慕远随即看向毛宇，道：“宇哥，我们管他为何要跑有什么意义？反正已经确定了他就是嫌疑人，带回去审就对了。”
　　“也是！”毛宇瞬间醒悟，与对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争辩有屁用啊？法院又不会将这种争辩的结论作为证据。
　　张天谷：o（╥﹏╥）o，咋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先带回去！”毛宇说道，“我将车停在外面的。”
　　说着，就过来帮慕远握着手铐，准备往外走。
　　这脚还没迈出去呢，一个弱弱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你们真是警察？”
　　毛宇回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似乎……在哪儿见过，至少这身衣服蛮熟悉的。
　　忽然，毛宇脑海一闪，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刚才与张天谷坐在一起的女子吗？
　　弄明白后，毛宇表情变得严肃，道：“我们是西华市公安局的，这是我的警察证。”
　　说完，毛宇将自己的证件亮了出来。
　　慕远一动不动地站着。
　　亮证？他也有，不过是工作证，就别拿出来显摆了。
　　“警察叔叔，他……他犯了什么事吗？”这女子犹豫了一下，贝齿轻咬，问道。
　　慕远忍不住看了看毛宇，脑子有些懵。
　　叔叔？貌似他长得也没这么着急嘛。
　　毛宇听到这声警察叔叔似乎还挺受用的，脸色也温和了许多，看了看这女子，问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女子脸色有些怪异，看着毛宇的眼神像是看傻子，道：“当然知道，我们都认识七天了，他叫梁峰……”
　　“呵呵……”毛宇笑笑，如同镜面反射般将女子的眼神还了回去，道，“他叫张天谷！”
　　女子：（；′д｀）ゞ
　　张天谷这时候差不多缓过劲来，快速嚷道：“你们认错人了，我叫梁峰！我真叫梁峰，你们找的张天谷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
　　慕远瞄了他一眼，这家伙，全身都是戏啊！
　　如果只是通过监控锁定他的这张脸，估计还真会陷入自我怀疑中。
　　但自己可是通过时光回溯符还原的当时场景，别说是他这张脸了，便是他脸上的每一颗痣，自己都清清楚楚。
　　如果这都能认错，慕远宁愿相信这世上存在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
　　毛宇现在便有些狐疑，目光不由得看向慕远。
　　慕远翻了个白眼，道：“他就是张天谷，先带回去。对了，这位小姐……姐，他既然说自己叫梁峰，很可能也是将你作为了诈骗目标，只不过未遂罢了。麻烦你留一个电话号码，回头我们会与你联系的。”
　　女子看了看张天谷，弱弱地道：“他真的叫梁峰，我相信……”
　　毛宇这下脑子终于灵光了，朝着张天谷一瞪眼，道：“你说你叫梁峰，说出你的身份证号码，我现场查一下。”
　　他没有让梁峰拿自己的身份，制假证虽然是一个技术要求很高的活儿，但只要有门路，弄到假证还是不难的。
　　但不管他身上带了多少假身份证，在公安部门内部，他的身份永远只有一个。
　　果然，毛宇这话一出口，张天谷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惨白的……
　　这时候，只要这女子脑子没毛病，便能看出是非曲直了。
　　她内心那一点点希望彻底破灭，整个人都带着一丝颓然气息。
　　慕远默默地摇了摇头，他一直觉得有句话是挺有道理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站在感性角度来讲，对于受害者确实应该抱有同情之心。
　　可如果理性分析一波，为何全城那么多人，诈骗嫌疑人就独独找上了这女子呢？
　　倒不是说受害者有什么过错，而是防骗意识太低，怒其不争啊！
　　慕远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人抓到了，他更想早点回西华市，把张天谷送进看守所。
　　……
　　半个小时后，毛宇驾车驶上了高速。
　　他整个人陷入一种自我怀疑之中。
　　我真的出差了吗？怕不是出了趟假差！加起来七八个小时的出差时间，大半就耗在路上了。
　　自己果然就是个司机……
　　慕远坐在后排，独自看守着嫌疑人张天谷。
　　其实这也是有些不符合规则的，按照规定，押送人员必须得两人，还不包括司机。
　　但派出所人手太过于紧缺，能派两个人出差就已经算很不错了，怎么还可能派出专门的司机呢？
　　当然，之所以如此安排，领导们也是考虑了慕远的因素的。
　　反正慕远是不可能开车的，这一点杨所在毛宇接车之时就认真交代过。
　　所以负责看守的只可能是慕远。
　　以慕远的能力，想从他手上逃走？难度真不是一般的高。
　　这不，刚一上高速，毛宇便对张天谷说道：“张天谷，可别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你旁边这位刚加入公安队伍还不到十天，手上不太知道轻重。这不，仅上周一周，就弄断了一只手腕和一条腿。你可得悠着点儿，别让我们这位慕警官有动手的机会。”
　　张天谷：＿-￣-●，说得我好像敢在高速路上跳车一样……
　　虽然毛宇这话听起来有些多余，但效果却是极佳，至少一路上张天谷规规矩矩的，一点小动作都没有，让慕远省心不少。
　　中途，慕远给杨所拨了个电话。
　　“杨所，人抓到了。”
　　电话对面的杨所正吃饭呢，瞬间放下筷子，颇有几分激动地道：“好！不错！我就知道你小子准行。万教导现在在所里，你跟他联系，尽快把程序完善了，将人送进看守所。”
　　“好的！”
　　然后慕远挂断了电话，迫不及待地给万教导拨了过去。
　　“万教导……”
　　不等他说完，对面传来万教导悠然的声音：“怎么？人抓到了？”
　　“嗯，正在往回赶。”慕远回答得很淡然，丝毫没有骄躁情绪。
　　“好！注意安全。”万教导严肃地说道。
　　慕远顿了顿，道：“万教导，宇哥和我都还没吃晚饭呢……”
　　“呃……”万教导愣了愣神，接着苦笑道，“你小子想让我给你做饭就直说呗？看在你们忙了一下午的份上，给你们弄一桌好吃的。”
　　“嘿嘿，谢谢万教导。”
　　挂断电话，慕远笑得像个孩子。
　　驾车的毛宇郁闷地控诉道：“小慕，你让万教导做菜也就算了，怎么把我名字放在前面呢？”
　　慕远呵呵一笑，道：“那你不吃好了。”
　　“呃……不吃是孙子！”
　　张天谷：o（（⊙﹏⊙））o，你们说什么？怎么我不太明白？


第83章 我怎么就不正常了？
　　一辆悬挂着西A00671的民用捷达慢悠悠地停靠在青龙街所旁。
　　不等车停稳，派出所里便冲出了两个壮汉……警察。
　　其中一人拉开后车门，一眼便看到慕远那茫然的脸庞。
　　却听他笑呵呵地说道：“慕哥，人先交给我们吧！你忙了大半天，先去吃饭。”
　　这是所里的辅警，岳旭。
　　另一个辅警陈军则拉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下车！磨磨蹭蹭地干什么？”陈军嗓门比较大。
　　坐在车里的张天谷瞬间怀疑人生了，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吧？说好的和谐，说好的文明执法呢？
　　你不应该先问：“亲，你饿了吗？要不先吃了饭再讯问？”
　　哪怕作为暴力机关没这么亲民，你也应该先……
　　麻蛋，编不下去了，张天谷像猴子一般敏捷地下了车，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颗沙钵大的拳头。
　　这拳头会不会打在他身上？他不确定，也不想去确定，所以他下了车。
　　……
　　慕远见到万厨师……呃，万教导时，他正在食堂里忙活。
　　“回来了？先坐一会儿！”万教导头也不抬地说道，“给你们弄了一份水煮鱼，马上就好。”
　　毛宇立刻凑了过去，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道：“万教，您这厨艺方面的天赋，还真是没人能比！也不知道现在负责我们食堂的王大厨还能坚持多久。”
　　万教导却道：“小毛，很多事情，其实是与天赋无关的，只要能沉得下心，认真学，都能有所成。如果一个人将别人的成就都归结于天赋，那这个人就算能做出些成绩，也非常有限。”
　　毛宇对万教导的说教也是非常熟悉了，笑笑道：“万教，以前我倒是认可您这观点，可现在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万教导斜眼过来，道：“有什么问题？”
　　“小慕啊！”毛宇朝着在一旁安静等待的慕远怒了努嘴，道，“你看小慕在办案方面的能力，那不是天赋是什么？”
　　万教导张了张嘴，半晌后才憋出一句：“我刚才说的是正常情况下，小慕不属于这一范围。”
　　慕远：o（（⊙﹏⊙））o，我做什么了？我怎么就不正常了？不就鼻子灵了一点吗？又不是真的警犬。
　　算了，看在水煮鱼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小慕，说说你们抓人的经过呗。”万教导一面搅拌着锅里的汤料，一面说道。
　　“好的！”慕远道：“我们到LJ市后，先去了廖家酒店，然后找出对方的轨迹，在一座公园里成功将嫌疑人抓获。”
　　万教导：……
　　毛宇：……
　　万教导：“完了？”
　　“完了！”慕远道，“过程就是这样的。”
　　万教导脸上的表情再也难以淡定，憋了半晌后，吐糟道：“我似乎明白你为什么大学期间没找到女朋友了。”
　　慕远：（╯︵╰），好好的说案子，怎么扯到女朋友上面了？
　　这时，万教导单手端锅，将热气腾腾的水煮鱼倒入了一大钵中。
　　“好了！自己盛饭。”
　　……
　　饭后，满心惬意的慕远展开了对张天谷的审讯工作。
　　这混蛋犯的事儿绝对不少，能够深挖余罪的机会慕远可不想放过。
　　在审讯之前，慕远和毛宇一起对其进行了人身检查……
　　其他物品倒还中规中矩，未携带管制刀具一类的违禁物品——好吧，其实这在刚对张天谷进行抓捕的时候，就已经简单地搜过了，如果他真带有管制刀具一类的东西，早发现了。
　　可当毛宇拿起对方的手机要求其解锁的时候，张天谷顿时就紧张了。
　　只不过面对警察的合理要求，张天谷自知无法逃避，只好说出了密码。
　　手机被打开后，毛宇立刻对里面的内容进行了简单的查阅。
　　通话记录……只有三天内的。
　　呃！这个不重要，删了也无所谓，电信运营商那边查这东西轻松愉快。
　　微信、QQ也查看了一下。
　　还是很正常。
　　这让毛宇有些迷糊了，什么都没有，这家伙刚才紧张什么？
　　“要不……我看看吧！”慕远在一旁说道。
　　毛宇点了点头，随手便将手机递了过去。
　　慕远接过手机，瞄了一眼张天谷的表情，然后轻点相册，里面弹出了一大堆的照片，看得慕远一阵眼花缭乱。
　　这些照片，有张天谷的自拍照，从这些照片的拍摄角度和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家伙挺自恋的。
　　不过剩下更多的是美女图片。
　　这些图片明显都是经过艺术处理过的，网上一搜便是一大堆，正常人看了也不会太在意。
　　就算是慕远，也准备略过这一茬儿。
　　毕竟一个四处漂泊行骗的中青年男人，手机里有些美女照片是可以理解的。
　　可忽然间，他目光停留在了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女子，与这起诈骗案的受害人杨丽琼居然有七八分相似。
　　当然，这里面的区别在于这张照片上的人比杨丽琼本人漂亮多了。
　　这也很正常，估计就算是杨丽琼自己手机上存的照片，也比本人要漂亮……
　　在智能手机横行的当代，美颜啥的太常见了，不美颜都不好意思发朋友圈。
　　“这会不会真是杨丽琼？”慕远莫名地冒出这样一个想法，再联想到刚刚张天谷的紧张，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呵呵，张天谷……”
　　不待慕远说完，张天谷委屈地道：“我真不叫张天谷，我……”
　　“那你说出你的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码。”慕远懒得斗嘴。
　　“我……不记得了。”
　　“呵呵！”慕远冷笑一声，道，”不记得？这很简单啊！先拘留！我们会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通知你的直系亲属，既履行拘留通知的手续，也顺便让他们过来认认人。“
　　“我……”张天谷满脸的纠结。
　　半晌后，他垂头丧气地道：“我……我是叫张天谷。”
　　“早说不就结了嘛！何必浪费时间。”慕远道，“张天谷，你手机里的这些照片，看来有些讲究啊！”
　　张天谷讪讪道：“那都是我在网上找的。”
　　“呵呵！网上的图片基本上都会有水印，你这上面的照片，没一个有水印。而且，我刚刚仔细看了一下，其中一个女子的图片倒是与我们的这起诈骗案受害人长得很像呢。”
　　“那可真是太巧了。”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打算把她通知过来与你见见面。”慕远笑呵呵地道，“怎么？你就没什么要提前说的吗？”
　　张天谷：MMP，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恼怒过后，他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自己这次真的栽了。
　　虽然他不知道警察是怎么找上自己的，又掌握有什么证据，但一旦对方将受害者找来辨认，自己的一切狡辩都将变得没有意义。
　　对于这个结果，其实他在LJ市公园被抓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好吧！我承认，我是骗了杨丽琼。”张天谷一脸颓然。
　　慕远冷冷一笑，道：“承认得这么干脆？你完全可以说你没骗，那些钱是她心甘情愿给你的嘛，反正都是私下给的，也没证据不是？”
　　张天谷：“你……这是反话吧？”
　　“呵呵，看来你还不笨嘛。”
　　张天谷：MMP，拿我寻开心呢！
　　慕远接着道：“既然你不笨，那就把你所做的其他事情全给交代一遍吧！”
　　张天谷双目圆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呼道：“警察同志，我就只骗了这一次，实在是……”
　　慕远根本不给他过多辩解的机会，道：“刚刚才说你不笨呢，居然又犯糊涂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找别人来说好了。宇哥，麻烦你把这些照片弄出来逐一进行人脸识别，然后将识别出的身份信息在平台上过一遍，看看有没有诈骗案的报案人或者受害者。就算不是，也尽量找到联系电话，打过去询问一下。”
　　张天谷：（灬??灬），不带这么玩的吧？釜底抽薪啊……


第84章 想静静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道理张天谷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也考虑过一旦被抓到，如何才能尽可能地逃避惩罚、减轻罪责。
　　为此，他采取的是游击战术，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说简单点，就是在同一个诈骗目标上设置金额上限，六七千就差不多了。
　　这个金额是有讲究的，数额太少，花费大量时间骗取的钱财根本不够自己开支。而如果金额太大，被抓后判刑可就重了。
　　六七千，以现在的生活水平，如果自己认罪悔罪的态度诚恳一些，最多一个缓刑就出来了。
　　而且不在同一个城市多次作案，这样也就能尽可能地避免串并案的情况。
　　可这一切“完美”的布局，就因为自己的照片收藏癖给搅和了。
　　他也想过删除这些照片，可……毕竟是“自己的女人”，留着偶尔还能找找回忆，多美妙的事情？删除这种行为，简直不可饶恕。
　　不过他也不是全无准备，他收藏的都是开了美颜的照片，这对自己寻找“过去的记忆”没多大影响，甚至还能让记忆更美好一些，但别人看到后，却很难将其联想到受害人身上。
　　再说了，一张照片而已，谁知道谁是谁啊？
　　可慕远的一番话，直接让张天谷入坠冰窖。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子，在对方的一双目光下无所遁形。
　　人脸识别是什么东西他知道的，手机、门禁等多种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的电子产品都用上了这项技术，但它能用在侦查破案上吗？
　　说实话，张天谷对此没多少了解。
　　但从慕远的神色中透露出的信息，让他感觉自己真的完蛋了……
　　……
　　杨丽琼被诈骗案就这样破了。
　　不仅仅破了这一个案子，还牵扯出了十多起诈骗案。
　　对此，慕远也只能暗呼一声幸运。
　　若不是这家伙有收集照片的癖好，估计自己也就只能破这一件单一的案子。
　　其实他对毛宇说的那番话，也是有“诈”的倾向的。
　　人脸识别没那么神奇，至少对于用美颜相机照出来的照片很难识别。
　　说到底，人脸识别是一种基于脸部特征信息进行身份识别的一种生物识别技术，而美颜照片，却是完全能将人的面部给改得面目全非。
　　连她妈都不认识了，你却要求一项软件技术将其识别出来，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可惜张天谷没想到这茬儿，对于人脸识别技术在警察内部应用现状的不了解，是造成这一结果的主要原因。
　　而慕远对嫌疑人心理状况、情绪的精准把握，则是直接促使了张天谷心理防线的崩溃……
　　完成对嫌疑人的第一次讯问后，已经是晚上12点了。
　　时间有些长，这倒不是慕远等人故意搞疲劳审讯，而是这家伙需要交代的事情太多。
　　十三起诈骗案！哪怕每个案子只说20分钟，那也是四个小时呢。
　　更何况这家伙的诈骗方式比较奇葩，被诈骗的对象都是女子。
　　在接触的过程中，获取对方的信任和好感，然后……人财兼收。
　　如此一来，这战线拉得就比较长了，要把犯罪过程讲清楚，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以至于他们哪怕已经讯问到12点，也不过是将每一起案件的大致情况搞清楚，相当于将其作案经过固定下来。至于详细的细节，还需要进行后续侦查和讯问。
　　在有了这些材料后，将嫌疑人关进看守所是没问题了。
　　毛宇便开始走法律程序，慕远则拿起手机，给刘所打电话——虽然审批流程可以让万教导帮忙完成，但作为分管领导，还是需要先汇报一下的。
　　……
　　“你打不过我吧，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强大……”
　　熟悉的铃声响起，正搂着老婆熟睡的刘朝华一个挺身便坐了起来。
　　与《小苹果》一样，这个铃声同样是专属的，同事专属。
　　他第一时间把手机捏在手上，拇指以最快的速度按住音量键，铃声消失，一切恢复宁静。
　　这时他才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只见她眉头轻蹙，却也没醒过来。
　　刘朝华松了口气，按下接听键，凑到嘴边问道：“小慕，什么事？”
　　“刘哥，那个诈骗嫌疑人，我们已经审讯结束，准备送看守所。”
　　“好！不错。”刘朝华带着喜气。
　　头疼了几天的案子有了着落，确实该松一口气了。
　　刘朝华随口问了一句：“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吧？”
　　慕远平静地道：“嗯，交代了十三起案件，应该是交代完了。”
　　“嗯，好！”刘朝华低声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欣然。
　　可瞬间之后，他脑子一懵。
　　“啥？十三起案件？”他惊呼一声，“有没有搞错？”
　　这一嗓子，在寂静的夜晚可是非常响亮的，直接将他老婆给吓醒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嚷嚷什么？”老婆愤愤然地吼道。
　　这真不能怪她，不管换谁，睡意正浓的时候被别人一嗓子叫醒，都会有脾气——呃，警察例外，半夜被报警电话叫起来处警，亦或者被同事召唤到单位加班，那都属于常规操作，习惯了。
　　刘朝华连忙一把按住话筒，腆着脸笑道：“老婆，别生气！案子，有案子。”
　　“案子，案子！就知道案子，你跟案子过去吧。”说罢，她一个侧身，留给刘副所长一个靓丽的背影……
　　刘朝华松了口气，作为生活在一起近二十年的夫妻，自然明白妻子也就是随口抱怨两句，并没有真生气。
　　当下他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来到了客厅。
　　“小慕，刚才你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吧？”
　　“没有。”
　　刘朝华松了口气。
　　慕远：“只是好像嫂子有些生气……”
　　“没有，那是你耳朵出了问题。”刘朝华黑着一张脸，道，”说下案子，怎么有十多起？……好吧，就算那混蛋做了十多起案，他怎么就这么痛痛快快地交代了？“
　　没办法，刘副所长确实有些怀疑人生了。
　　要是嫌疑人这么容易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他们这些做警察的平均寿命至少能增加三五岁。更重要的是，发际线撤退的速度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快。
　　慕远的语气始终平静，道：“这人的手机里存了许多照片，全都是受害人的。”
　　“爱好这么独特？难道他很享受这种诈骗成功的成就感？”刘朝华觉得很难理解，“脑子有坑吧。”
　　慕远道：“受害人都是女的，放的也都是美颜照片。”
　　刘朝华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半晌之后，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些照片是受害人的？”
　　“猜的。”慕远道，“我先发现了里面有一张与我们手上那件案子的受害人杨丽琼有些相似，就诈了他一下，结果他就全招了。”
　　刘朝华：“……”
　　他想静静……


第85章 受刺激的刘所长
　　翌日，刘朝华是顶着一双黑眼圈到办公室的。
　　倒不是昨晚与慕远煲了多久的电话粥，而是挂断电话后他怎么也睡不着——四十来岁的人，失眠也是正常发挥。
　　只不过这次刘朝华失眠，却不是那么正常。
　　案子啊！一想到案子，他就头疼。
　　以前他头疼案子，是因为案子破不了。
　　这次却是恰恰相反，他头疼案子破了。
　　一想到有十三件案子等着他们去逐一调查取证，他脑壳痛……
　　这是十三件刑事案件，不是治安案件。
　　这个案子，是需要移送起诉的。
　　每一个案子，至少需要一份受害人笔录；中间涉及证人的，还需要询问证人笔录；有监控视频的，还需要调取监控录像；每一个受害人，还需要做一份辨认笔录；嫌疑人在某个地方实施诈骗，还需要指认现场。
　　这些还只是常规操作！任何一件刑事案件，基本上都需要这些。
　　而眼前这个案子还是固定证据最为困难的诈骗案，想要形成最为完整的证据链，资金的往来是必须要搞清楚的。
　　如果是网上转账，倒还轻松一点，最多就是去相应的公司调取证据。如果是现金，还需要将每一笔钱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最好是连金额都要对上……
　　若只是一件案子，那还没什么。可当案件数量突然间变成13之后，那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了。
　　以前刘朝华觉得办案最难的是破案，只要人抓了、交代了，案子破了，后续的就很简单了。
　　可现在刘朝华觉得，破案后的过程更为痛苦。
　　至少，破案，能给侦查员带来一些职业上的成就感，特别是在得到受害人感激的注视、真诚的言谢之后，警察往往能够小小的自我膨胀一下——在这个世界，我还是很重要的。
　　可破案之后的过程呢？那纯粹就成了体力活儿。
　　但这个体力活儿却又不得不做，这就很蛋疼了。
　　放在刑大，串并十三个案件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操作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可放在一个派出所，而且是没办过什么大案，整个案侦中队只有十来号人的派出所，串并十三起的案件，绝对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每个环节都需要人去做，可哪儿去找这么多人？
　　从各个社区警务室抽调？从基层基础中队借？
　　那纯粹是想多了，别人还忙呢。
　　所以，整整一晚上，刘朝华都在想着从哪儿去弄几个人来办案。
　　之前的连环抢劫案后续工作才刚刚展开，现在又弄这样一出，刘副所长想不头疼都难。
　　他这边刚进办公室，正好杨所长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从他手上提着的包来看，也是刚到局里。
　　只不过与刘副所长满脸疲惫相比，杨所可就精神多了。
　　“老刘，我听说案子破了。”他刚迈步进来，便愉悦地笑道。
　　“破了！”刘朝华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杨所一愣：“你咋搞的？被你老婆罚跪榴莲了？一整晚？”
　　刘朝华幽怨地看了杨所一眼，道：“杨所，你如果能给案侦中队调两个人，随便你怎么编排我都可以。哪怕是让我自己承认都行。”
　　杨所：（╯⊙?⊙╰），你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要人……是不可能的。”杨所道，“我们派出所最近增加的一个人便是小慕，就是分到你们案侦中队的。你若还要人，估计其他警务室和中队得哭了。”
　　刘朝华欲哭无泪：“就是因为这小子到了我们中队，我才需要增加人手的。你知道吗？这小子昨晚把那诈骗案的嫌疑人抓回来了，一晚上审出了十三件案底。你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吗？”
　　杨所目瞪口呆：“十三件？这也太夸张了吧？”
　　刘朝华翻了个白眼，道：“不信你去问慕远，这小子昨晚十二点的时候给我打的电话，害得我一宿没睡着。”
　　杨所愣了愣神，他相信了刘朝华所说的话。
　　“好吧！我有些理解你的心情了。”杨所苦笑一声，“可是增加人手确实不容易，我看要不这样，我给局里报告一下，看看能不能给我们增加点人手。毕竟专案组那边准备借调小慕，我们提点要求也是正常的嘛。”
　　刘朝华并未因此提起半点精神，道：“找局里借人？还是算了吧。从来都只有局里在派出所抽调人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派出所从局里借人的？”
　　杨所：“……”
　　刘朝华忽然一笑，道：“不提这糟心事儿了，我反正是看明白了，小慕这小子，就是把双刃剑。有他在的地方，虽然是给辖区的犯罪分子带上了紧箍咒，可他身边的同事也同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真心累啊！”
　　“你这样一说，我忽然有些同情以后刑大的那群人了。”杨所忽然咧嘴笑了。
　　……
　　不管刘朝华如何抱怨忙、埋怨累，案子该办的还得办。
　　毕竟任何一件案件，从受理到最后的起诉，每一个环节都是有时限的，超过时限未办结，可是要给出说法的。
　　未破案件还好，侦查过程无限长！可嫌疑人都已经抓到手了，这个时间节点就很关键了。
　　该加班的加班，不然还能咋的？
　　警察不加班？你好意思说自己是警察？
　　不过就算加班，也得掌握技巧，至少工作安排必须得合理，这也就很考验刘朝华这个分管领导的水平了。
　　刘副所长在将昨晚的嫌疑人笔录认真看完之后，便将所有案侦中队的民辅警召集到一起开会，讨论决定下一步的工作重心。
　　对此，刘副所长心中已有腹稿，在会议一开始便提出了他的意见。
　　整个案侦中队的十余号人，扣除两个人负责之前的连环抢劫案，再分出两个负责其余案件的侦办，剩下的全都充塞在了张天谷系列诈骗案的侦办工作中。
　　至于那个未破的盗窃案，只能先放着了。
　　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谁让这个系列诈骗案对警力的需求确实太高呢。
　　每一个案子都发生在不同的城市，而案件的任何侦查环节都必须有两位民警共同参与。哪怕去各地出差取证，这些人都不够派，所以只能一个侦查组在多地来回奔波。
　　大致的框架拿出来后，接下来就是具体的人员安排了。
　　“小慕，你也带一组出差吧？”刘朝华最先征求意见的却是慕远。
　　其他人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虽然慕远只是一个辅警，但现在这个辅警贼强！
　　就在其他人以为慕远会欣然同意的时候，他却摇了摇头，道：“刘哥，我还是留在所里吧！”
　　“其实出差也很不错的。”刘朝华笑容无比真诚，“你读书的时候也没时间到处转转，出差正好是个机会。”
　　慕远认真地道：“我要是走了，辖区又发生案子咋办？我留在所里能破案。”
　　刘朝华：（｀д′），你果然是魔鬼！


第86章 你故意的吧？
　　刘朝华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脸庞，这家伙，绝对不能留在所里！
　　乌鸦嘴太严重，想想上周的那起抢劫案，不寒而栗啊！
　　在派出所，有两种人最让人抓狂。
　　一种是镇不住场面的带班领导。
　　这里所谓的镇不住场面，不是说不够强势，没有震慑效果。而是说一旦他带班，警情便会神奇地增多，而且一些重大警情，基本上都是出现在这一值班组。
　　这种情况往往会持续很长时间，属于谁也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
　　另一种，则是乌鸦嘴。
　　说发生案子就发生案子，说有警情就有警情，谁不怕啊？关键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就让人绝望了。
　　虽然慕远到现在只表现出了一次乌鸦嘴的潜质，但他可不想去验证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乌鸦嘴……
　　“耽搁不了多久的，最多就两三天。”刘朝华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和善一点，道，“再说了，所里还有这么多民辅警呢，真发生了案子，他们也能办不是？”
　　慕远：不就是想呆在所里，处处警，抓抓人吗？怎么就这么难了？
　　要问慕远为何不愿意出差？这还不简单？
　　就在昨天晚上，自己将张天谷送进看守所后，就已经将侠义值领取了。
　　十三起案件，一共奖励了自己26点侠义值，平均一个案子2点，确实够低。
　　不过慕远也知道，侠义值的多少并不与涉案数量成正比。只是挖出的案件数量越多，会有一个侠义值加成罢了。
　　而在系统判定标准中，收割侠义值最重要的阶段，只是抓捕和审讯。
　　只要把人抓了，并且让嫌疑人承认了自己的罪行，90%以上的侠义值就算到手了。后面的流程就算不参加，那也无所谓。
　　对慕远而言，相对于处理后面纷繁复杂的侦查工作，还不如每天帮忙处警，每隔上一两天，总会有一两个盗窃案发生不是？只要抓到了人，那就是实打实的侠义值。
　　要是能遇到一伙热血上头群殴的激进分子，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比出差强多了。
　　可如何才能让刘所打消让自己出差的念头呢？总不能说我是宅男，不喜欢出门吧？
　　憋了半晌，慕远说道：“刘哥，两三天时间也挺长的啊！万一局里那边的结果出来了，我却不在西华市，估计要挨批评。”
　　刘所愣了愣，好像……是这么个情况。
　　他是所里除了杨所和慕远之外，唯一一个知道局里正在经营一起涉毒案件的人，而且他能知道还是沾了慕远的光，毕竟慕远在这个案件侦办过程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作为分管案侦的副所长，需要统筹安排慕远的工作。
　　原本慕远是要留在专案组的，结果只是因为慕远自己要求，所以才回所里上班的。
　　如果最后需要用到慕远的时候，领导发现这小子被自己派到外地出差去了，领导会不会活剥了自己？
　　惹不起！惹不起！
　　既然你不走，那……我走！
　　“那好吧！你留在所里。”刘朝华当即时候道，“我出差，负责其中一个侦查组，另外，丁卯，你也带队……”
　　……
　　所长办公室，刘朝华将出差安排表递给了杨所。
　　跨市出差，正常情况下，都不是随口说一句就能走的，不仅需要所长审批，同时还需要局里审批。
　　昨天慕远和毛宇的出差还好，距西华市不远，出差回来再补手续也没什么问题。
　　可这次不一样，三个案侦组，六个人，三辆车，说跑出去就跑出去，还有没有规矩了？
　　杨所瞄了一眼表单。
　　“老刘，你怎么搞得自己亲自上场了？”他愕然问道。
　　倒不是部门副职就不能出差，刑大的副大队长出差那是家常便饭。只不过派出所的值班情况复杂，每个值班组都需要一位所领导坐镇，一个萝卜一个坑，走一个就少一个。所以一般情况下，派出所所领导都很少长时间出差……
　　刘副所长耸了耸肩，道：“不然咋办？人不够啊！我也很绝望。”
　　杨所顿时不说话了，没事儿提人干嘛？这话题一点都不和谐。
　　“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等会儿就走！虽然这个案子因为多次作案，有30天的拘留时间，但这家伙太能搞事了，13件案子，以我们派出所的人手，不抓紧点还真不行。”
　　杨所道：“那行。”
　　刘朝华看了看杨所，道：“小慕我留在所里了。”
　　“知道，刚才我看了名单，没他的名字。”杨所很随意地回答道，“毕竟局里那案子重要，留在单位是正确的。”
　　刘朝华又道：“今天你带班。”
　　“对啊！有问题吗？”杨所被刘朝华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些懵逼。
　　刘朝华道：“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现在案侦中队的所有办案人员手头上都一大堆的事情，我们几个再外派出差，如果有什么案子，估计就只能你们值班组自己消化了。”
　　“哪来那么多案子？就算有发案，也不过是问下询问笔录的事……”
　　说到这里，杨所原本轻松惬意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忽然明白了刘朝华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这混蛋故意的吧？”
　　“怎么会呢？”刘朝华笑得很开心，道，“所长，你看开点，最多也就是加加班，每天熬熬夜什么的。你换个角度看，至少也过得很充实不是？”
　　“充实个屁！”杨所吐糟了一句。
　　刘朝华耸耸肩，道：“你要真不愿意，可以让慕远现在就去专案组嘛。”
　　“呃……不！不就是加班嘛，当警察，谁不是从没日没夜的加班中走过来的？”杨所一脸硬气地说道。
　　刘朝华早料到杨所会这样说，换做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对警察来说，加班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你不管加多少班，都解决不了的。
　　比如毫无头绪的案件、铁了心要自杀的轻生者、永远不满意的纠纷当事人……
　　闲扯了几句，刘朝华便离开了。
　　这次要出差几天，有很多事情要先做好准备，比如安抚好自己的老婆——实在安抚不好，就先准备好榴莲，只要诚意足够，终归还是能得到原谅的。


第87章 深夜警铃
　　随着案侦中队的大部分人离开，整个所似乎清净了许多。
　　好吧，这是错觉！
　　该报警的一个不少，该处警的还是得去，该带回所里的还是要带回来。
　　所以，派出所该热闹的时候一定会热闹起来，这个热闹的时段比较长，一般除了凌晨四五点，那就是全天候无死角的热闹。
　　偶尔，凌晨四五点也同样能延续这种喧嚣。
　　其实对当事人而言，凌晨四五点吵架什么的很正常，说不定两口子在家里睡着睡着，突然觉得心里不舒服，便起来大吵一番，然后升级到打架，再然后……报警……
　　这都是常规操作。
　　毕竟又不是三天两头吵架，说不定一辈子就这一次半夜争吵呢，熬夜伤身？不存在的。
　　可警察就不一样了，像青龙街派出所这种管理了数十万人口的苦逼部门，哪怕十对小夫妻里只有一对半夜吵架，一百对吵架的小夫妻里面又只有一对选择报警，都能让他们累死……
　　正常情况下，杨所作为所里的一把手，值班还是能占点便宜的，比如只要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基本上不用亲自起来处警。
　　一个值班组十多号人，能够同时应对至少三起警情同时处警，轮到他这个所长亲自上场的机会不多。
　　特别是晚上，他的睡眠也是基本能够得到保证的。
　　毕竟，晚上的警情相对单纯一些，除了两口子吵架这种事情相对复杂一些之外，也就是大排档、酒吧等夜间酒鬼长期出没的地方警情相对较多，没事儿打打架、砸砸啤酒瓶子，很正常，哪怕是只在派出所呆了两三年的半新警，都能轻车熟路的处理。
　　凌晨3点，万籁俱寂。
　　报警电话的铃声适时响起，这是每一位派出所值班民警内心深处的魔咒。
　　哪怕你睡得再死，那也得翻身爬起来……
　　苦逼值班警罗河一把抓过刚响了两声的座机电话：“喂……”
　　“我这里是110指挥中心，刚才有人报警说她正被人抢劫，请立即处警。”
　　“地点呢？”
　　“我们问了，报警人没说。报警人的联系电话是139XXXXXXXX，你们可以先与她取得联系。”
　　“好！”
　　不好还能咋的？难道他能向110接警员吐槽：正在被抢劫的人能打电话报警？报警人连地方都没说的警就往派出所推？你当派出所的民警是神仙？
　　忍着快到癫狂的情绪，罗河按照110留的电话拨了过去。
　　“通了！”罗河松了口气。
　　“喂……我是派出所……”
　　不等罗河说完，电话里响起一个急促的女声：“快来救我！我被人抢劫了，有人追我……”
　　罗河：-_---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藏在一个楼梯口。嘟嘟嘟……”
　　罗河：（＿＿）ノ｜壁
　　你逗我玩吧？
　　楼梯口？楼梯口是地方吗？
　　呃，好吧，楼梯口确实是一个地方，可哪一栋楼没有楼梯口？
　　这让罗河想起了以前一味同事讲过的一个真实笑话：两口子吵架，警察问你们在什么地方，对方很干脆地回答“在家里”。
　　当时罗河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可眼下他只想哭。
　　“这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罗河忍不住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他看了看时间，凌晨3点。
　　谁特么这个时间点搞恶作剧啊！
　　可万一要是失眠呢？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不管是不是恶作剧，在确认之前，派出所都必须当做一个真正的警情处理，而且还属于重大警情。
　　深夜抢劫！女子！追逐……
　　这些关键词串联起来，妥妥的热点事件，关系到老百姓的安全感呢。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万一这抢劫是真的，而派出所没有处警，那可是妥妥的不作为耶，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他稍作犹豫，再次拨打了这个号码。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
　　再打！
　　还是无法接听。
　　罗河瞬间怀疑人生了。
　　无奈之下，罗河决定向带班领导杨所长汇报。
　　杨所四十岁左右的年龄，睡眠质量也就一般了，所以罗河轻轻松松地便将他叫醒了。
　　简单地将情况向杨所做了汇报后，杨所顿时皱起了眉头。
　　“把所有人都叫起来，全辖区搜索。”
　　杨所只迟疑了两秒，便做出了决定。
　　罗河一脸便秘的表情，道：“可……万一不是我们辖区的咋办？”
　　杨所稍稍一愣，问道：“110为何把警指派到我们派出所？”
　　罗河：o（（⊙﹏⊙））o，对啊，受害人连地点都没说，为何把警指给我们？
　　于是罗河立刻拿起自己手机，拨打110。
　　十多秒后，罗河挂断电话，道：“他说受害人报警的时候说了一个大致的地点，在青龙街附近。”
　　杨所感到肝疼，青龙街……还附近？逗我玩吧？
　　“找吧！”杨所感慨而又干脆地说道。
　　罗河立刻转身便要去通知其他人，刚跨出一步，忽然回头问道：“叫不叫上小慕？”
　　杨所道：“叫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好的。”罗河莫名地安心不少。
　　……
　　慕远被叫起来时，整个人处于一种怀疑人生的状态。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对他而言，熬夜到凌晨3点倒是偶有发生，但凌晨3点被叫起来，这辈子所有次数加起来估计都不够一只手数，除非半夜被尿憋醒。
　　谁特么凌晨3点起床啊？偷牛吗？
　　当他看到值班室里的十多号人着装规范，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样子，他除了佩服就真无话可说了。
　　派出所都是神人啊！这生物钟，那叫一个牛逼……
　　“小慕，特殊警情，只好把你也叫起来了。”杨所看着睡眼朦胧的慕远，歉然一笑。
　　慕远揉了揉眼角的眼屎，抠掉、扔之……
　　“这也是我该做的嘛。”慕远尽量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问道，“杨所，是不是需要抓人？很多吗？”
　　没毛病，一次出动十多号人，这绝壁是大动作。
　　“到车上再说。”杨所看了看时间，迅速说道。
　　几分钟后，三辆警车闪烁着耀眼的警灯，飞奔于青龙街辖区的大街小巷。
　　慕远与杨所坐在同一辆车，不过是在后排。
　　此时的他，早已完全清醒过来。
　　毕竟这么神奇的警情，很提神不是？
　　“现在还是没联系上报警人。”杨所道，“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地毯式搜索，特别是一些老旧小区。”
　　慕远脑子里疯狂的运转着……
　　一个女孩子，半夜被人追赶抢劫，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他现在虽然也掌握了几种神奇的手段，但似乎对眼前这件事情，并无多大帮助？
　　正想着呢，杨所目光盯上了他，问道：“小慕，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
　　“……”慕远一脸懵懂，叫我吗？
　　好在他的反应还算迅速，不然这呆萌呆萌的形象可就算深入人心了。
　　“这能有什么办法？有没有手段对报警电话进行定位？”
　　杨所摇了摇头，道：“不行！只有刑事案件才能用这些手段，而且必须得报市局。”
　　慕远无奈一笑，道：“要不把警笛开着，嫌疑人听到了也有震慑作用。而如果是报警人，只要她没被嫌疑人控制，听到警笛声，也能出来与我们联系。”
　　“如果这样做了，估计明天12345热线能接到一大堆扰民的投诉。”杨所苦笑，“算了，还是先找吧！”
　　搜索的过程泛善可陈，一栋一栋楼挨个儿搜索。
　　在搜索的过程中，杨所也没忘了一直拨打那个报警电话。
　　一个多小时过去，他们已经记不得搜了多少个楼梯口，可别说是人了，连个流浪狗流浪猫都没看到。
　　“会不会是恶作剧啊？”重新回到车上，同车的辅警王嘉疲惫地说道。
　　杨所茫然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严肃地说道：“在不能排除真有警情的情况下，搜索不能停止。”
　　说完，他点亮手机，连续按了两次拨号键……
　　“嘟……嘟……”
　　一车四人顿时一滞，什么情况？
　　电话通了？


第88章 睡觉而已，咋就这么困难呢？
　　免提开启。
　　“喂！”杨所尽量放低自己的音量，却又能让人听到——当然，这实际上毫无意义。
　　“你哪位？”一个女声传来，听声音，年龄应该不是很大，但语气却有些不耐烦。
　　杨所等人内心都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该不会是打错电话了吧？
　　“我是青龙街派出所的民警，请问是你刚才报的警吗？”杨所问道。
　　“是啊！”
　　“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已经回家了。”
　　这话一出，慕远几人顿时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请问你什么时候回的家？”
　　“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吧。就是你们打电话过来后不久，当时我感觉有人在追我，我就找了个楼梯躲了一会儿。差不多等了两三分钟，见没人过来，我就走到街上打车回家了。”
　　杨所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
　　“那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我关机了！回家一直在充电，刚刚洗了个澡，现在才开机。”
　　杨所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龄，但却还是有一股骂娘的冲动……
　　对方见杨所这边半天没出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杨所等人面面相觑，内心怎一个卧槽了得。
　　“现在咋办？”开车的辅警廖振江咬了咬牙，看着杨所问道。
　　杨所苦涩一笑，道：“还能咋办？回家睡觉呗。”
　　慕远一瞪眼，问道：“就这样算了？这……这算报假警吧？”
　　“不算！”
　　“为什么？”虽然慕远在破案上展现出了神乎其技的能力，但却也摆脱不了警界新嫩的现实，所以他还能发出这样的灵魂拷问。
　　杨所道：“先不说报案人所说的有人追她是不是事实，就算不是，她一句‘我就感觉有人在追我！’你能咋办？以报假警把对方给拘留了？”
　　“可……她至少应该在安全以后回个电话吧？”慕远觉得有些委屈，自己首次凌晨3点从被窝里爬起来处警呢，结果遇到了乌龙。
　　杨所道：“她不回电话，只属于个人道德层面的问题，并不违法！”
　　随后，杨所挥挥手，似乎要驱散这股弥漫在车厢内的阴霾，道：“好了，既然当了警察，将来遇到的糟心事儿肯定更多，心态放好一点，这样才能活得开心。”
　　慕远沉默。
　　或许，基层就是这样吧！
　　有救困扶弱的感动、有惩奸除恶的荣誉，但同样也有无处发泄的糟心……
　　“其实……反过来想，这也是好事！”廖振江咧嘴一笑，道，“至少这并不是真正的抢劫案，也没有人因此受到伤害。”
　　王嘉跟着说道：“就是，回去还能睡个囫囵觉。”
　　“小慕，你知道值班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吗？”廖振江一面开车，一面笑问道。
　　慕远很诚实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廖振江很得意，居然还有神探慕远不知道的事情，咧嘴便道：“最幸福的，莫过于能一觉到天明。不过这基本上是不现实的，听说郊区或者农村派出所能幸运享受这一待遇，我们这些城区派出所，值班时能睡觉就算不错了，就不能苛求睡的时间长短了。”
　　慕远倒是很认可这一观点，虽然他尚未参与值班，但这一周多时间里全都生活在派出所，对派出所工作节奏还是很清楚的。
　　正在这时，杨所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看到上面的号码，是所里值班室打过来的……
　　不出意外，接通电话后被告知又有警情。
　　看来这囫囵觉是说不成了，想睡个觉咋就这么困难呢？
　　……
　　杨所虽然料到自己这一起床便很可能睡不了觉，但却没想到自己也会遭遇警情三连……
　　直到早上9点，他们这一组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所里。
　　原本他以为就此可以轻松了，结果却接到110连续推送过来几条警情。
　　一共四条，全是思训街的，而且清一色的砸车盗窃案，发案时间就是昨晚。
　　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一伙人干的。
　　思训街是一条老街，两侧也属于老式小区。
　　这些年老百姓有钱了，车买得那叫一个欢，可买回来才发现……没地方停。
　　于是晚上就只能将车停在大街边上过夜。
　　可由于这是一条老街，路灯同样老旧，晚上灯光几乎可以忽略。
　　尽管街上也安装有天网监控，但毕竟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全覆盖，加之灯光昏暗，就算出现在监控下，也很难得到有价值的图像。
　　以上种种原因，造成了这里砸车盗窃案件多发，而且难以侦破。
　　就算把人抓到了，以盗窃案论，涉案金额也是极低的。若以故意损毁公私财物论，汽车车门玻璃同样值不了多少钱……
　　可对于受害人而言，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恶心程度绝对超过几千块钱的现金被盗。
　　这种案子发生太多，会严重影响群众对辖区治安的满意度，因此领导也非常头疼。
　　几个月前所里为了彻底解决这一毒瘤，案侦中队专门蹲点守候，耗了七八天时间，终于把人给抓到了。
　　结果尴尬的情况出现了，盗窃的是一群不到十六岁的少年。
　　按照相关法律规定，这个年龄段的盗窃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
　　面对这种情况，警察能干什么？只能把这些少年的监护人叫来，与受害人谈赔偿的事情。
　　可结果这些问题少年的父母扔下一句：该怎么处罚你们怎么处罚，这混蛋我也管不了，然后就走了。
　　只留下派出所民警和受害人在风中凌乱。
　　面对如此不负责任的父母，派出所内心是绝望的。
　　只能尽到告知义务，让受害人去法院起诉。因为只有法院的判决，才能强行让作为监护人的父母对受害人的损失进行赔偿。
　　但实际上，每一个车主的损失也不过几百块钱，谁愿意起诉？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都不止这几百块钱……
　　于是，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虽然派出所也尽力解释过，不过群众对派出所的不满却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遇到讲道理的还好，要是不讲道理的，说不定还会认为你派出所与那群砸车盗窃的家伙之间有什么猫腻，怎么把人抓了又放呢？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杨所以为，虽然最终处理不够完美，但至少也是对那群少年形成了震慑的。可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又发案了。
　　是不是还是那几个问题少年作的案呢？
　　杨所脑壳痛……
　　不管是谁在搞事，该调查的还是得调查，如果能找出嫌疑人，从派出所的立场而言至少不是那么被动，至少，案子是破了不是？
　　一想到破案，杨所脑子里自然浮现出了慕远的身影。
　　“罗河，你去出一下现场，请小慕一起去。”


第89章 记下，一箱气球！
　　对于慕远能否破案，杨所是没把握的。
　　哪怕慕远在此之前已经连破多起案件，甚至无一失手。
　　但破案这种事情，巧合性太多，哪怕你连破了一百件案子，也不敢保证到一百零一件案子时就一定能破掉。
　　不过有慕远出马，几率终归要大上一些。
　　警车呼啸而去之后，杨所终于稍稍闲了一些，半夜起床的困顿感袭来，他准备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小憩一会。
　　然而，他的后脑勺才刚刚碰触到椅背，小陈便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杨所，局里刚发的通知，让你10点赶到分局407会议室开会。”
　　杨所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什么会？”
　　“主题教育学习。”
　　“好！”杨所平静顺从地应了一声，然后起身拿起笔记本和笔，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出发了。
　　不出发还能咋的？现在都9点30了，虽然从所里到分局不远，但鬼知道会不会堵车？就算不堵车，也得花差不多15分钟时间呢。
　　……
　　罗河等人急匆匆地赶到思训街，很快便找到了那几位报案人。
　　一位啤酒肚大胖子一见罗河从车里出来，便立刻冲过来道：“警官，这些混蛋太嚣张了，一晚上砸了六辆车！”
　　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也跟着咬牙切齿地道：“就是啊！你们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
　　“我的车刚买的，平时划道小痕迹就心疼呢，这家伙，直接一块石头砸进去！我的这个心啊……”
　　“你这算什么？我这已经是今年第二次被砸了。太特么倒霉了。”
　　罗河几次张嘴，都被别人抢了过去。
　　处警的警察只有三个，除了罗河和慕远，便只有辅警王嘉。
　　面对汹涌民意，罗河只能让他们先发泄一番。
　　终于，他们稍稍平静了一些，罗河这才说道：“报警的不是只有四起吗？砸了六辆车？”
　　“我见已经有人报警，就没再报了。”啤酒肚咧嘴道，“110报警电话也是属于公共资源嘛，能不占用就不占用。”
　　罗河看了一眼啤酒肚，竖了竖拇指，觉悟挺高嘛。
　　“王嘉，先把损失的车辆登记一下。”罗河说道，“你们财物损失有多少？自己清点过没有？”
　　“财物倒是没多大损失，就几块零钱放车上的。”
　　“我车上的半条中华烟没了。”
　　“我车上放了几十块钱零钱，但具体多少不记得了。”
　　“……”
　　七嘴八舌的话语，王嘉却也能清楚地记下来。
　　罗河在心底大致计算了一下，车辆损失加起来估计都没超过一千五，至于被盗财物价值，就更少了，要不是有那半条中华烟撑场子，估计就百来块钱。
　　这样的损失，要立刑事案件都很难。
　　“你们可得清点仔细了，如果案子破了，还是有机会得到赔偿的。”
　　“真能破？”一个穿着花格子上衣的小青年问道。
　　罗河面带微笑，道：“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花格子小青年面带犹豫，半晌后，他拉着罗河道：“警官，我们在一边说。”
　　罗河一愣，啥情况？
　　“有什么损失就直接说嘛，是你物品被盗，又不是你偷了别人的东西。”罗河义正言辞地说道。
　　花格子小青年顿了顿，把脑袋凑过来，低声道：“我车里还有一箱气球被偷了。”
　　“一箱气球？”罗河一脸懵逼，这有什么不能当众说的？
　　当即转头对王嘉道：“你记一下，有一箱气球！”
　　花格子青年急道：“不是你说的那种气球，是……是小雨伞！”
　　罗河瞪着对方，没好气地问道：“你这人……，到底是气球还是雨伞？”
　　花格子青年木然地看着罗河，是自己太幼稚？还是对方太老实？
　　看着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他果断放弃了挣扎。
　　“都不是！……就是安全套。”
　　虽然他声音很小，但周围还是有几个人听到了，每个人都将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一箱！！！
　　放车上？
　　你要干嘛？
　　罗河同样一脸震惊，这次他倒是弄清楚对方说得是什么了。
　　不过……也仅限于震惊，别说是他放一箱这玩意儿在车上了，哪怕他每天举着一箱安全套招摇过市，也不违法不是？
　　“大概值多少钱？”罗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一些。
　　花格子青年感觉自己此刻就是金身铸就，万邪莫侵，周围那啥眼神，关自己什么事？
　　“一箱冈本001呢，足足一百盒，至少五千块。”
　　罗河很是惊讶，不是一两块一只吗？这么贵？
　　不过这东西最终是要由物价局核价的，用不着他操心。
　　至于会不会被折旧，想来是不会的……
　　完成财物损失统计，罗河目光转向正四下张望的慕远。
　　“小慕，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周围群众稍稍一愣，怎么……这个肩章带拐的才是主事的吗？
　　“我先在周围转转，看看监控点位的分布情况。”慕远应了一句，便朝着外围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罗河说了一句，便让王嘉开车到另一端路口等候，同时通知现场的受害人，让他们自己尽快找时间到派出所把笔录给做了。
　　……
　　慕远就这样慢悠悠地走着，东瞅瞅、西看看，就像是提前踩点的小偷，还属于不专业的那种。
　　当然，不会有人真把他当小偷，毕竟穿着警服呢。
　　罗河跟在旁边，亦步亦趋，但却又无比茫然。
　　“小慕，有没有把握破案呢？”罗河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要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这样问的。
　　刚拿到一个案子，又不是现行案，谁敢说有把握破案？
　　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小慕能创造奇迹……
　　慕远笑笑，道：“还说不准，不过只要监控能给力一点，应该问题不大。”
　　罗河苦笑，这话说了当没说，监控要能给力，谁都能破案。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这时候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也就老老实实地跟着慕远一个点一个点地观察。
　　罗河自然是在看监控点，可慕远就不是了，他的鼻子清晰地收集着周围的气息，并逐一分辨，从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作案时间、参与人数、行走路线……
　　慕远一会儿走人行道，一会儿窜到马路上，像只不安分的猴子。
　　眼看着就要走出街道时，慕远忽然蹲下身子，仔细地瞅着紧邻绿化带的马路地面。
　　“有发现？”罗河一脸惊喜地凑了过去。
　　慕远道：“一只烟头。”
　　“这条街行人很多，有烟头不是很正常吗？”罗河不觉得这烟头有什么意义。
　　慕远道：“之前你们抓的那几个问题少年中，有吸烟的吗？”
　　“有不抽烟的问题少年吗？”罗河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慕远一想，也对！
　　抽烟，几乎是问题少年的特有标签之一。
　　“从这烟头表相看，扔在这里的时间应该在三到五个小时之间。从烟头上烟灰残留情况判断，它不是从车上扔出来的，因为行进的车上扔下的烟头具有更大的惯性，烟灰脱落会更严重。而这个地方，人行道上的人扔烟头不会落在这里，除非有人以高抛的手法扔烟头，但很显然这个可能性不大。唯一的解释，就是有行人从这里经过。可这里已经是街口，谁会没事跨过绿化带跑马路上来呢？”
　　罗河感到有些肝疼：“你是说这烟头可能是砸车那伙人扔的？”
　　慕远点了点头，继续道：“对，而且在街口两侧的人行道上，都有监控。这也可以解释这人为何跑到马路中间来了，因为他要避开监控。”
　　罗河目瞪狗呆，这就是神探的实力？一个烟头都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
　　罗河虽然是警察，但在侦查方面却是弱鸡一枚。
　　对于慕远所说的这些，除了高喊“666”之外，根本无从分辨真假，更谈不上质疑了。
　　可……他还是有疑问：“小慕，这……就是一普通的砸车盗窃案，难道还要拿这烟头去市局做DNA？”


第90章 脑子瓦特了？
　　罗河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这就是一小案子，市局刑事技术科可不一定会买账。
　　倒不是刑事技术科的民警喜欢偷懒，而是他们根本忙不过来。
　　要是类似于这样一个小案子，送个烟头给他们，他们都必须检测比对，这群宅男们就别想睡觉了。
　　更何况，对于这个烟头的价值，罗河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慕远也听明白了罗河话里的意思，稍稍愣了愣。
　　他倒不是担心刑事技术室不给检测，而是检测出来后又有什么用？
　　如果刚好在DNA库里成功比中，那自然皆大欢喜。可要是没比中呢？
　　是搞地毯式排查？大规模抽血比对？还是守株待兔，等着嫌疑人在其他地方犯事后被抽血，然后成功破案？
　　不管是那一种，慕远都觉得不太靠谱。
　　“还是先拿回去吧。”慕远道，“车上有物证袋吗？”
　　“有！”罗河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物证袋到手，慕远用不是很专业的戴手套啃鸡爪的方式将烟头装了进去。
　　这也是无奈之举，派出所处警的时候，你总不能期待他们的装备能与刑侦搞现勘一样齐备吧？能不把自己的指纹留在上面就算不错了。
　　慕远随后又在周边转悠了一圈，在罗河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慕远道了一声回所，便钻进了车里。
　　……
　　坐回车上，慕远陷入了沉思。
　　刚才转悠了这么久，不管是他通过痕迹检验技术辨别出的烟头，还是通过鼻子嗅到的气息，至少能确定几个方面的情况。
　　第一，作案人员只有一个。
　　第二，作案人员抽烟，而且是个老烟民。
　　第三，作案人员离开现场的路线。
　　通过以上情况，慕远基本上排除了昨晚的砸车案是之前那群问题少年所谓的可能。
　　同时，他推断作案人员很可能是成年人。
　　道理很简单，从心理学上讲，未成年人干坏事的时候，一般都是成群结队的。像这种单独出动的情况，一般只有成年人才做得出来。
　　而且深更半夜的，单个的未成年人也不太敢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
　　不过这一些推断，还需要一些现实的东西做支撑，毕竟只有一个嫌疑人的情况，是自己通过鼻子嗅出来的，在自己还没做好当警犬……呃，呸！在自己还没做好被当做非正常人类的准备之前，他是不打算把这一情况说出来的。
　　好在要获取支撑这一论断的线索很简单，看监控就行了。
　　等慕远三人回到青龙街所时，那几位受害人到且只到了三位，其中便包括那位车内随时都藏了一箱冈本001的大佬。
　　至于其他受害人为何没过来，其实也能想到的……
　　此时所长和教导员去了分局开会，分管案侦的刘副所长以及案侦中队中队长丁卯都出差去了，所里就只剩下赵副所长管事了。
　　安排人给受害者做笔录，指挥调度接处警工作，玩得那叫一个开心。
　　唯独案件侦查他不想插嘴，给慕远扔了一句：你负责搞定，便不再过问了。
　　慕远也乐得没人监督，一个人急匆匆地跑去了监控室。
　　这次李想和越非都在监控室内，见慕远进来，二人眼中带着浓浓的崇拜之色。
　　666，大佬又来看监控了！大佬又要抓人了！
　　不知又是哪一位小萌新犯罪嫌疑人在大佬的魔爪下瑟瑟发抖……
　　“李哥，麻烦将思训街南端的监控调出来，时间大约在凌晨4点到5点。”
　　“好咧！”李想很痛快地应了一句。
　　没用到一分钟时间，屏幕上便已经呈现出了思训街街头的画面。
　　监控呈现的是人行道的画面，昏暗路灯下，一切都显得模模糊糊的，特别是高挺的路灯下，两侧的树木留下斑驳的影子，哪怕真有人从监控下方走过，也无法看清对方的脸庞。
　　“慕哥，就这样看一个小时？要不用快进？就算是放八倍速，有人从监控下经过也都是能看到的。”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嫌疑人没有从监控下经过。”
　　李想：o（（⊙﹏⊙））o，没从监控下经过？那看什么监控？脑子瓦特了？
　　疑问三连，李想看了看正盯着屏幕，一脸认真的慕远，他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看监控是最枯燥的活儿，特别是看无法快进的监控，那无聊的等待，能让人怀疑人生。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就仿佛你明明拥有欢乐的现在，却偏偏要强迫自己进入到无法改变的过去……
　　可是慕远却似乎并不觉得无聊，他聚精会神地看着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仿佛要从那斑驳的树影中找出飘过去的鬼！
　　有没有鬼不知道，反正在看了近半个小时后，慕远忽然猛敲空格键。
　　暂停！
　　单帧后退……
　　一帧、两帧……
　　李想和越非也都伸长了脑袋，盯着屏幕，想看看那上面到底有什么。
　　可结果，屏幕上连只苍蝇都没有飞过。
　　“难道慕哥眼睛开了天眼，能看到凡人所看不到的东西？”越非如是想着，忽然感到一丝恐慌。
　　李想更是狐疑地瞄了一眼慕远：“听说精神病能够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看来有些道理。”
　　也幸好慕远没有读心术，否则估计会气哭。
　　他还在一帧一帧地看着……
　　越非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慕哥，你到底看的什么？”
　　慕远微微一笑，眼中带着莫名的光芒，道：“你们看地面！这一块，仔细看。”
　　他一边说，一边单帧前进。
　　越非苦笑道：“这……什么都没有好不好。”
　　他话音刚落，李想却是一声惊呼，道：“影子！有一道影子从这里过去了。”
　　越非浑身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特么看的可是半夜的监控，你说有一道影子飘过去了，这也太惊悚了吧？
　　慕远淡定地道：“没错！就是影子。而且是一个人的影子。”
　　越非再次认真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个很模糊的暗影从监控的一角晃过。
　　从监控的角度判断，这个人影的产生，应该是有人从马路上走过，由对面的路灯灯光投影过来的。
　　想明白这个道理，越非也就不觉得惊悚了，不过他的疑惑并未解除，当即问：“这……有什么用呢？”
　　慕远道：“用处自然是有的，这基本可以确定，昨晚发生在思训街的砸车盗窃案，属于单独作案。同时，也能锁定嫌疑人准确的作案时间。”
　　越非二人稍稍一愣，认真想想，似乎是这个道理。
　　二人喜不自胜，这又学到了一招啊！
　　作为专门看监控的他们来说，最有用的能力便是从监控视频中发现嫌疑人，因为这直接和他们的奖金挂钩。
　　以前他们看监控都是盯死了里面的可疑人员、可疑车辆，现在才知道原来还可以看影子……


第91章 人抓住了，还怕没吃的？
　　绝大部分作案的犯罪嫌疑人，在犯罪现场都是非常谨慎的，会下意识地躲避监控探头。
　　但其逃离现场后，距离越远，警惕心便会越低，也不会再去刻意躲避那些无处不在的监控。
　　毕竟以如今城市的监控覆盖率，要避开所有监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某一个小范围内还能稍作腾挪，通过各种蛇皮走位避开监控的覆盖，但要在城区内避开所有监控，那除非你会飞天遁地之术。
　　监控的布设，在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全覆盖的情况下，一个最基本原则就是封控！
　　封死各个区域，把一个城市切割成一个一个的小块，嫌疑人只要跨越这些区域，就必然会留下影像。
　　可从侦查角度来讲，除非你能锁定嫌疑人逃离路线和时间，亦或者提前知晓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否则就算在更远区域的监控中看到嫌疑人，也无法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说到底，一个城市中，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哪怕是凌晨三四点，无数的监控之下同样有许多人活动。
　　你怎么判断谁是嫌疑人？
　　不过这个问题对慕远来说却是不存在的，只要是刚刚发生的案件，他都能锁定嫌疑人撤离的路线，从而筛选出有价值的监控探头，有针对性地查看。
　　按照这道影子出现的时间，将时间线向后推，慕远轻松地在距离思训街口300米左右的一个监控探头下看到了一个可疑人员。
　　那是一处休闲娱乐场所的汇聚地，夜晚比白天还要喧闹。
　　为了提升群众安全感，市政公司在这里所安装路灯的质量也是杠杠的，照得那叫一个灯火通明。
　　监控所对的区域是一个巷口，巷道内有五六家KTV和酒吧，生意也是很不错的。
　　无疑，这样的环境是公安机关最为关心和关注的地方，别看这里的监控探头与其他地方的一样，可实际上它的像素远远超过普通监控探头的，达到了800万。
　　再加上灯光的辅助，看清嫌疑人的面孔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这人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年龄大约在20岁上下，背着一个双肩包，走路的步伐不急不缓。
　　虽然他已经很小心地掩饰了，但慕远还是发现他在进入监控画面后，目光偷偷地瞄了一眼监控探头的方向。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时间节点，就他一个人从这里经过。
　　谁要敢说这人不是嫌疑人，慕远敢在手心里煎鱼吃。
　　照片有了，慕远兴致勃勃地将其拷贝出来，然后找上了罗河。
　　“罗哥，嫌疑人的正面头像有了，看看能不能确定他的身份。”慕远表现得很淡定。
　　罗河却是一愣，这家伙就看了一圈监控出来，就把嫌疑人给锁定了？要不要这么强？
　　见罗河像二愣子一般地站着，慕远忍不住再提醒了一句：“罗哥，先看看呗。”
　　“好！”
　　罗河将照片拷贝到电脑中，开始人相比对……
　　几分钟后，比对结果出来，可排在前面的那些相似度较高的人，全都与嫌疑人不符，年龄差距有些大。
　　倒是有一个年龄也在二十岁上下的，但身份却是一大学研究生，而且不是在西华市，是嫌疑人的几率微乎其微。
　　“你确定这人真是嫌疑人？”罗河忍不住问道。
　　慕远道：“应该错不了。时间、地点都基本能对上，而且背着双肩包，这就更可疑了。”
　　罗河心头一动，立刻在图侦平台中以图搜图，不到半分钟，一张同样是这个监控点位拍摄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同样的装扮，不同的时间。
　　慕远之前看到的那一画面是这人进入巷子，现在罗河找出来的画面则是从巷子中出来。
　　二者之间间隔时间差不多是一个小时。
　　罗河面带疑色，哪怕他是侦查办案方面的弱鸡，但也看出问题了。
　　大半夜的，这家伙两次经过巷口，还背着一双肩包，想要干什么？
　　罗河脑子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砸车盗窃上。
　　“罗哥，你看这人两次经过路口，双肩包的形状有所变化。前者比较干瘪，回来的时候鼓胀了许多。”慕远一脸惊喜地说道。
　　罗河定睛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一刻，罗河也相信了慕远的推断，这人确实有很大可能就是砸车盗窃案的嫌疑人。
　　可是如何确定这人的身份呢？
　　虽然这个摄像头抓拍到了人脸，但毕竟是夜间，人像情况并不是那么好，无法直接通过人脸识别锁定人员身份，这就很尴尬了。
　　慕远之前在现场时，就只在巷口查看了一下，确定了有监控可以拍摄到嫌疑人后，就折返了回来。
　　虽然他当时就可以通过气息一路追踪上去，但鬼知道这家伙跑了多远？自己带着罗河，总不能目的性如此明确地直接找到对方的老巢吧？
　　反正有监控，他觉得锁定身份应该问题不大。
　　现在事情有了变化，他便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重新回去，直接循味跟踪到底呢？
　　就在慕远举棋不定的时候，罗河心头一动，道：“我记得这巷子另一端出口也有监控，与这个监控的布局基本一样，同样封锁了整个巷口。可刚才我们的搜索并未发现这人从另一个巷口进出，这是否说明这人的窝点就在这巷子里？”
　　慕远脑子里亮光一闪，道：“对啊！……我们完全可以把这图片打出来，拿到巷子里搞排查嘛。”
　　罗河也不管当即把手中活计一扔，道：“走！找赵所去。”
　　毕竟是要对整条小巷进行排查，尽管那个巷子很短，短到连名字都没有，但里面毕竟有一个小区入口和五家酒吧、KTV，还有一家烧烤店……
　　好吧，后面都不是重点，关键是那一小区，涉及几百户人呢，可不是说去排查就能排查的。
　　然而，他们找到值班室，却被告知赵所处警去了。
　　遇到一个喜欢亲自处警的所领导，也很让人崩溃啊！特别是在这种只有一位所领导在单位的时候。
　　“这赵所，又不该他值班，跑这么积极干嘛？”罗河吐糟了一句，便要拿起手机给赵所拨过去。
　　正在这时，值班室外传来脚步声，罗河抬头一看，正好看到杨所和万教从门口走进来。
　　好吧，电话也不用打了。
　　……
　　“小慕，我说我们就应该吃了午饭再出来。”罗河这次亲自开车，一边走一边吐糟，“现在都快11点半了，能排查出什么？”
　　慕远坐在副驾驶，像个领导。
　　他微微一笑，道：“半个小时时间已经很长了。再说了，就算晚回去那么一会儿，只要把人给抓住了，还怕没吃的？”
　　罗河愣了愣，不知为何，他就觉得慕远这话时话中有话，别有用心。
　　这次出来开的是民用车。
　　明显已经知道嫌疑人的窝点就在那巷子里，若还开着警车去，那明显是脑子有问题了。
　　要是把嫌疑人惊动跑了，难道又出差？反正慕远对此是拒绝的。
　　几分钟时间，车便已经靠在了停车位上，巷口近在眼前。
　　“我们分头去找吧。”慕远下车后，便建议道，“这样效率更高一点。”
　　罗河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毕竟只是排查人员而已，只要不排查到嫌疑人本人头上，便不会有什么危险，自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再说了，罗河对自己也是蛮自信的——腰间一把六四式手枪，换谁都自信。
　　至于慕远嘛，就更不需要担心了，虽然他没枪，但这小子绝对比枪更危险……


第92章 怀疑人生
　　二人分头行动，罗河自然是认真地走访排查去了。
　　慕远嘛，也瞅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至于是不是走访，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此时的巷子里，往来的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居民，亦或者是抄近路穿过巷子的路人，罗河没准备找这些人询问，他的第一目标是小区的物业。
　　在他看来，这人是小区居民的可能性很大，而只要是小区里的人，找物业保安询问，自然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慕远则不一样，他直奔KTV去了。
　　此时KTV尚未营业，但并没有直接关门。
　　现在这个点，工作人员基本上都已经上班，做着下午营业的准备。
　　“帝豪KTV？这名字倒是挺霸气。”慕远咧嘴笑笑，一头钻了进去。
　　夜晚金碧辉煌的KTV大厅此刻灯光昏暗，隐约能看到一位美女坐在前台，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慕远迈着随性的步伐走到台前，终于看得比较清楚了，确实是一位美女，只是脸上的粉有些厚。
　　至于把这些粉底弄掉后还是不是美女，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慕远也不是外貌协会的人，无视了对方的容颜，平静地问道：“小姐，向你打听……”
　　不等慕远说完，那美女原本笑颜如花的表情瞬间消散，挤出一句话，道：“我不是小姐！”
　　慕远：Σ（⊙▽⊙“a
　　他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但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辩论。
　　取出自己的工作证，在对方面前晃了一下，轻快地说道：“我是青龙街派出所的，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美女：o（╥﹏╥）o，你派出所的你早说啊？我一KTV上班的小姑娘还敢与你派出所警察掰手腕不成？你这样遮遮掩掩的，不是想害我吗？
　　“对不起，警察叔叔。”美女忙不迭地说道，“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慕远脸皮一阵猛抽，叔叔？你去了这些粉，估计看起来比我老多了吧？
　　不过他也懒得计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是某一个人说抹黑就能抹黑的。
　　当下他取出印有嫌疑人头像的纸，举在对方眼前，道：“这个人你见过吗？”
　　美女猛然捂住自己殷红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接着又有几分犹豫。
　　“这个人……不认识！”
　　慕远呵呵一笑，道：“小姐！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这人应该是你们店里的吧？”
　　“可别撒谎，包庇也是犯罪哦！”
　　美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她犹豫了一下，弱弱地问道：“警察叔叔，这人……犯了什么罪吗？”
　　慕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总觉得这女子是故意的。
　　他平静地说道：“不是犯了什么罪，而是涉嫌犯罪！”
　　这位美女顿时一脸苦逼，这还不是一个结果吗？
　　“人在楼上，你自己去找吧。”美女有些担忧地说道，“你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不然以后我就没法在这圈子混了。”
　　“放心吧！”慕远应了一声，便朝楼上走去。
　　走了几步，他忽然回过头来，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余元。”
　　慕远点了点头，潇洒地上楼了。
　　途中，慕远取出手机，直接给罗河拨了过去。
　　“罗哥，人确定了，是帝豪KTV的员工。”
　　刚刚走到小区内的罗河一脸震惊，这就找到了？才几分钟好不好？
　　这啥运气？
　　要不是整个办案过程他都全程参与了，估计都会怀疑慕远是不是提前知道了嫌疑人的身份。
　　不过现在嘛，罗河真没怀疑其中有什么问题，最多也就觉得慕远的运气确实太好了。
　　“你先别轻举妄动，等我来了再抓捕。”
　　这样的安排也是合情合理的，不管是任何警察实战培训，提倡的都是多控一，而不是鼓励一个人冲上去单打独斗。
　　“我已经到楼上了……”慕远声音忽然一变，一声大喝，“站住！”
　　紧接着听筒里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后就响起了嘟嘟嘟的挂断音。
　　罗河忍不住骂了一句：“卧槽！”
　　然后也顾不得与小区门卫室的保安打招呼，直接就冲了出去。
　　可当他来到帝豪KTV门口时，却看到慕远已经押着一个人走了出来，肩上还挂着一只双肩包……
　　押着的那人一脸惨白，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吃痛，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不过罗河还是能清楚的认出，这人确实就是之前从监控中看到的那人，甚至连衣服都还没换。
　　在二人身后，则跟着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年龄差不多三四十岁，他们正一脸懵逼呢。
　　“警察同志，这是咋回事呢？”
　　“对啊！小余到底做了什么？你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把人押走吧？”
　　两人一面追上来，一面问道。
　　罗河这次反应很快，不等慕远回应，抢先一步走了上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这里的老板！”
　　“我是大堂经理！”
　　两人相继答道，目光却疑惑地看向罗河。
　　罗河瞄了一眼慕远，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见对方向自己轻轻点头后，罗河直接亮出了自己的人民警察证，道：“我是派出所民警罗河，你口中的这位小余涉嫌盗窃，我们口头传唤他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盗窃？”
　　“怎么可能？小余一直挺老实的啊？”
　　罗河正色道：“可不可能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是靠证据说话的。”
　　然后罗河也不再理会这两人，与慕远一道把余元带到了车里。
　　整个过程中，余元没做任何的挣扎和辩解。
　　其实到目前为止，他都处于一种怀疑人生的状态。
　　在慕远一开始叫住他时，他第一反应是逃跑，没办法，做了坏事，心虚。
　　可他还没来得及跑呢，就被慕远给抓住了。
　　手腕关节一折，疼痛感让他的反抗意志当场瓦解。
　　在慕远第一时间表明身份时，余元也辩解过，可慕远根本不听他的，押着他径直去了自己的员工宿舍，像回自己家一样取出了柜子里的双肩包。
　　那一刹那，余元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昏暗了……
　　哪怕是被押进了车里，他还是浑浑噩噩的，完全不明白对方是怎么知道他的双肩包就藏在自己柜子中的。
　　难道有人出卖了自己？
　　可别人又不知道自己偷了东西，怎么会去关注自己的双肩包呢？
　　……
　　回到所里，慕远再一次成为全所的焦点。
　　只不过这次所里同事的眼神少了一些惊愕和震撼，似乎也认可了这一结果属于慕远的常规操作。
　　对于杨所等所领导来说，这个结果也是可喜的。
　　尽管之前杨所与刘朝华闲聊的时候，觉得慕远破案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可当慕远真把人抓回来时，他内心还是忍不住泛起一股轻松愉悦之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轻松，反正不可能是因为要加班！他又没有受虐倾向。
　　审讯工作慕远同样参与了，而且还是主审，只不过签字的时候没法落他的名字而已。
　　由此产生的后果，便是连午饭都没能到食堂去吃，由同事打包带到审讯室，边吃边审。
　　倒不是慕远有这种废寝忘食的精神，而是因为刚抓回来的嫌疑人，搞突击审讯最容易突破。
　　要是留给对方充足的时间胡思乱想，估计就没那么容易审出来了。
　　事实也证明这种方式确实有效，在人赃俱获的情况下，余元几乎没做任何的抵抗，便将该交代的全给交代了。
　　下午三点，审讯外加立案、拘留流程走完，人送进看守所，对慕远而言这件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3点侠义值入袋，少是少了点，但积少成多，终归是令人愉快的。
　　至此，慕远的侠义值余额达到了67点，距离十连抽又近了一步……


第93章 这是在熏腊肉吗？
　　等慕远从看守所回来，杨所便将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慕，你的招警考试笔试时间是哪天？”杨所关切地问道。
　　慕远道：“还有半个月吧！”
　　“你也该复习复习吧？别到时候没考上，那就可惜了。”杨所说道。
　　慕远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道：“好的，我一定加强复习。”
　　杨所嘴角翘起，笑道：“现在都快四点了，工作的事情放一放。你去复习吧。”
　　慕远狐疑地看了杨所一眼，他怀疑对方是在给自己挖坑——阻止自己赚取更多的侠义值。
　　“我偶尔看看书就好，就行测那几道题，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申论就更不用担心了，我这些天专门看过一些调研、简报之类的文章，比别人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杨所动了动嘴，还想说点什么，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自己不就是想轻松地把最后一晚上班给值完吗？咋就这么难呢？
　　正想着呢，放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李局？……嗯？好的！……明白！我立刻让他，呃，不，我让人送他过来。”
　　挂断电话，杨所表情变得严肃，道：“小慕，局里通知你过去。”
　　“那个毒品案件？”慕远问道，“有新动静了？”
　　杨所道：“具体的情况我可不知道，李局也没在电话里说，只是让你立刻赶过去。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立刻叫人送你过去。”
　　“没什么可准备的。”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杨所点了点头，立即给王嘉打了电话，让他开车送慕远去分局。
　　随后杨所将李局和熊大队的电话告诉给了慕远，让他到了分局的时候联系。
　　就在慕远准备离开的时候，杨所道：“小慕，办案的时候注意安全！……命是自己的。”
　　“谢谢！”慕远真诚地应了一声。
　　杨所笑笑，道：“要是那边住宿啥的不方便，你晚上还是可以回所里住的，食堂你随便吃。”
　　慕远笑了，道：“那我一定回来。”
　　说完，慕远便离开了。
　　看着慕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杨所的心情却也是蛮复杂的。
　　其实要不是他现在有些事情确实走不开，他真想亲自送慕远过去。
　　“希望能回来吧！可惜，办案……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更何况还是这种专案。”
　　……
　　慕远到了局里，便拨通了熊大队的电话。
　　“熊队，你好，我是慕远。”
　　“哈哈，是你小子。到分局了吧？”
　　“对！”
　　“你直接到禁毒大队，就是分局办公大楼三楼，我们在307案件研判室。”
　　“好的！”
　　挂断电话后，慕远与王嘉告别，便进了分局的大门。
　　慕远直接走楼梯上了三楼。
　　虽然他之前已经帮禁毒大队办过案，但却从未到过禁毒大队的办公室。
　　这第一次来到这里，给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这里的空气弥漫着毒品的味道。
　　倒不是说禁毒大队这里到处是毒品，没那么夸张，可谁让慕远的鼻子太灵了呢？
　　来到307门口，慕远轻敲房门。
　　“笃笃笃……”
　　“请进！”
　　慕远推开门进去，在门敞开的那一刹那，一股浓烈的味道传入肺部，让慕远当场咳嗽起来。
　　“这特么是在屋里熏腊肉吗？”他忍不住在心中吐糟了一句。
　　房间不大，但也不小，五十来平米的样子，可里面烟雾缭绕是什么鬼操作？
　　窗帘还是拉着的，灯光昏暗，墙上一张100寸的投影幕布，色彩斑斓，房间里歪七扭八地坐了六七个人……
　　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地儿。
　　好吧，其实也蛮正经的，毕竟幕布上显示的是PPT页面。
　　“哈哈……不好意思！我们这都是几个老烟鬼。小慕你不抽烟吧？”熊大队热情地起身慰问。
　　慕远给了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没关系，不过这味儿，确实大了些。”
　　“金翔，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窗子打开，通通风！”小胖子急吼吼地道。
　　金翔：MMP，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很快，一阵凉风吹进来，烟气也在快速消散，可对慕远而言，这真是……然并卵。
　　有时候嗅觉太灵敏确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要是能控制自己的嗅觉灵敏度就好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技能。”慕远一面忍受着烟气的侵袭，一面奢望着。
　　这时，同样坐在房间里的李局朝慕远招了招手，道：“小慕，到这边坐！”
　　慕远也没拒绝，直接走到了李局旁边。
　　李局道：“马俊，你把情况重新讲一遍吧。”
　　研判室内唯一一位拥有笔记本电脑的民警差点心态爆炸，怎么又要重新讲？这都第三遍了……
　　可惜面对局领导这种大魔王，他这个小萌新有反驳的余地吗？
　　“好的，李局！”马俊欣然应道，“这两天里，我们对罗记火锅店的罗斌和高廷军进行了24小时跟踪监视，发现罗斌长时间住在店内，从不离店，不管是店内的原材料采购，还是其他事情，都是由下面的员工去办。至于高廷军，则纯粹是一混子，这两天吃喝嫖赌什么都干了。虽然在这两天里，他们在现实中并无任何联系，但就在刚才，我们监测到他们曾用之前我们监测到的手机联系过。”
　　“这是他们通话的录音！”
　　说完，马俊便播放了一段声音。
　　“喂！最近生意咋样？”
　　“生意不好做啊！”
　　“那我什么时候过来捧捧场？”
　　“欢迎啊！什么时候过来？”
　　“明天吧，还是以前的时间点。”
　　“几个人呢？我好提前准备准备。”
　　“六个。……对了，上次我带的几个朋友在你们店里吃了次火锅，结果全拉肚子了。你可得多注意点卫生。”
　　“明白！明白！一定！一定。”
　　通话就此挂断，似乎这就是一段普通的闲聊。
　　马俊接着说道：“根据我们的推断，这段通话应该与下一次交易有关。”
　　“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慕远忽然问道。
　　马俊看了看慕远，摇头道：“没有！罗斌这两天完全没有与任何可疑人员接触。”
　　慕远眉头微皱，脑子快速地思索起来。
　　小胖子适时说道：“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这罗记火锅店是这个贩毒团伙的毒品中转站。刚才我们曾做过讨论，认为这个店处于闹市之中，哪怕生意并不好，但对方也不可能长时间存留大量的毒品。现在这两人的这次联系，也变相地印证了这一点。他们提前联系，就是为了让罗斌提前备货。也因此，从现在开始到明天上午这段时间，我们必须拿出全副精力，把这罗记火锅店看牢了。”
　　慕远瞬间明白了局里把自己调过来的意图。
　　论跟踪和蹲点守候，自己强无敌……
　　对于刚才熊大队的那一番推断，慕远也是认可的，但对于后续处置，他却有不同意见。
　　“为什么不继续监听罗斌的电话？说不定他会与自己的上线取得联系。”
　　这次开口的是李局长，他冷静地说道：“监听我们倒还在继续监听，不过希望不大。像这类毒贩，警惕性非常之高，很可能不会采取同一种联系方式与不同的人联系。至于罗斌的通信手段，我们也只摸出了一种，也就是与高廷军联系的电话。”
　　慕远愣了愣，问道：“现在电话不都是实名制吗？”
　　“真正想做坏事的人，总能想方设法绕开这些规则。”李局吐糟了一句。


第94章 我又不会乏！
　　慕远顿时一滞，稍稍一想，也就认可了这一说法。
　　这话没毛病啊！
　　实名制是个好东西，不论是打击电信诈骗以及其他一些违法犯罪活动方面，都发挥出了良好的效果。
　　特别是一些偶发性案件，或者是反侦察意识不强的嫌疑人，通过电话号码往往能够直接锁定嫌疑人。
　　可对于这种毒贩来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外围的小马仔或许没这么警惕，但只要是达到一定层级的毒贩，恐怕不会用自己名下的手机去联系贩毒方面的事情——当然，脑子有坑，呃，不！应该说是坑少的例外。
　　要是依靠手机实名制就能把毒贩给抓了，那这些家伙也别贩毒了，回家种小麦卖面粉得了。
　　慕远思索了一下，很自然地问道：“李局，你们是打算安排我到现场去盯着，对吧？”
　　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傲娇了，可谁让他有傲娇的资本呢？
　　李局道：“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你没问题吧？”
　　慕远眉头一凝，这个问题他不喜欢！男人，怎么能说自己有问题呢？
　　“完全没问题！”
　　慕远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总觉得这小子语气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劲。
　　“没问题就好。”李局道，“不过你也得悠着点儿，破案很重要，安全也同样重要，别弄伤了。”
　　慕远讪讪一笑，领导这是批评自己之前弄伤了两个嫌疑人吗？可那也不能怪自己不是？
　　要不自己解释一下？不能给领导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不是？
　　“你小子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李局正色道，“这些毒贩，特别是那种以贩养吸的人，鬼知道是否染有艾滋什么的？办这种案子，最怕的就是被这种人弄伤了。”
　　慕远顿时一脸尴尬，感情说的是让我自己不要受伤？
　　呵呵……这想法太幼稚了！
　　“放心吧！李局，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慕远说的也是一本正经，道，“我也是很怕受伤的，当初抓那个猥亵案的嫌疑人赵元超，我就是见他有刀，怕自己受伤，所以就一砖头把他的手给砸折了。”
　　研判室里顿时陷入沉默，看向慕远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怪怪的。
　　这小子是个狠人啊！直接将威胁消弭在萌芽状态。
　　“毒贩的情况不同于其他普通犯罪嫌疑人，你还是小心点为好。”李局犹豫了一下，无奈说道，“你要现在不是辅警就好了，我直接给你配把枪，这样安全性就更有保障了。”
　　慕远在内心给了对方一记鄙视的眼神。
　　枪都没练过，给枪有什么用？真以为是打水枪啊？
　　他以前又不是没听老爸讲过，有人打手枪，15米距离射击胸环靶，结果打了整整3个弹夹，结果靶上一个孔都没有，那可是整整45发子弹……
　　慕远可不认为自己是神枪手，拿了把枪就能指哪打哪。
　　当然，作为男人，对于枪械有种本能的憧憬，慕远也确实希望能够配枪，甚至希望自己能成为电影里演的那种一枪毙敌的神枪手——若是再能有一把电影里那种子弹永远打不完的枪就更好了。
　　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慕远问道：“那我现在就出发？”
　　李局很含蓄地说道：“越快越好！”
　　慕远耸了耸肩，这就是直接叫我现在就走呗……
　　“熊队，你派人与小慕一起去。”
　　“好的！”熊大队立刻道，“金翔，你通知马宇开车到门口等着，让他好好配合小慕。”
　　金翔犹豫了一下，道：“熊队，老马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你不了解他！照我说的安排就行了。”
　　“好的。”
　　……
　　慕远斜眼看了看安静地坐在驾驶位上的男子。
　　年龄不到三十，脸角有一道疤痕，很深的那种，给人一种很凶厉的感觉。
　　也正因为这倒疤痕，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位警察，倒像是街上的混子，甚至就连他的穿着，也带着几分痞气。
　　图案夸张的T恤，外面一件风格十足的外套，下身穿着一条阔腿牛仔裤……
　　这样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外人就算想破脑袋，都无法将他与警察联系上。
　　可他确实就是一位警察，他正是熊队口中所说的马宇。
　　“你先下去。”马宇冰冷地说道，“我把车停到附近停车场去。”
　　慕远稍稍呆滞了一下，道：“不能停路边吗？这样我们呆在车里，也能遮挡一下不是？”
　　“这一段路不能停车，我们停这里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马宇瞄了一眼周围，道，“那对面不是一家茶楼吗？我们去那里找个靠窗的位置，这样也就能监视罗记火锅店了。”
　　慕远思索了一下，貌似……也是可以的。
　　于是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拉开车门便走了下去。
　　下车后的他也没在原地呆等，他悠闲地在罗记火锅店落下晃悠了一圈……
　　不过这种担心也没有意义，因为他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几分钟后，马宇折返回来。
　　“走吧！”他头也不回的扔了一句话，便朝着对面的祥和茶楼走去。
　　慕远看着马宇的背影：这家伙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啊？
　　算了，不与脸上有疤的男人一般见识，这样会显得显得自己有颜值、没肚量……
　　上楼后，马宇已经找好位置坐下了。
　　不得不说这位置不错，正好可以将对面的街面情况尽收眼底，甚至透过二楼的玻璃窗，还能勉强看到里面的场景。
　　“要喝什么？自己点！”马宇的脸一直对着外面，哪怕正在与慕远说话，也没转过来看他一眼。
　　“红茶！”
　　站在一旁的服务员笑颜如花地问道：“我们这里有正山小种、金骏眉、普洱，请问您喝那一种？”
　　“金骏眉！”
　　“好的，先生稍等！”
　　“看来你对茶有研究？”马宇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
　　慕远道：“那倒不是，我老爸以前经常喝茶，所以我就了解了一些。”
　　马宇脸上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一些：“看来你老爸还挺有品味嘛。”
　　慕远瘪了瘪嘴，道：“与品味没半毛钱的关系，他是干刑警的，经常熬夜，可我妈不许他抽烟。你说瞌睡这种东西，又不完全受自己控制不是？既然不准抽烟，那就只能喝茶了。”
　　马宇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不过终归与刚才的冰冷有些不同了。
　　“你呢？喝茶也仅仅是为了解乏？”马宇冷冷地问道。
　　慕远很自然地说道：“我又不会乏！”
　　马宇：……
　　你以为你是机器人吗？机器人还有停电的时候呢！
　　以前他认为自己应该算是队上最不好相处的一个了，因为别人与他聊天会觉得很尬，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个弟弟……


第95章 我感觉你在甩锅！
　　慕远看了一眼马宇，有些自责，自己是不是把对方给打击了？
　　就算有精力药剂，也不应该这样显摆啊！
　　怀着愧疚之心，慕远说道：“其实我觉得喝茶，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不同的茶，有不同的味道，就像是人生……”
　　“我前女友也喜欢喝茶！而且她专门学过功夫茶。”马宇似乎是在回忆，就连脸上那道伤疤，也显得不是那么凶恶了。
　　慕远愕然，好好的，提什么前女友啊？
　　他忽然有些同情这家伙了，看他那状态，估计是前女友把他给甩了吧。
　　当然，这种同情并未持续多久，因为他想起自己貌似连前女友都没有，这就很尴尬了。
　　别人都说大学里不谈几个女朋友是不完整的大学，可对此慕远也很绝望。
　　这与颜值无关，谁让自己是好人呢？慕大善人的名号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这是一种社会的病态，好人卡本来应该是一种褒义性的词汇，结果现在却整成了一种嘲讽，你让我咋办？与全社会为敌？”
　　慕远内心感慨，再次看向马宇，心中的同情少了几分，想来他与前女友分手不会是因为自己是个好人吧。
　　“看来你很爱你的前女友？”犯罪心理画像技术用在这里，触类旁通，看出马宇心中所想，也是完全没毛病的。
　　马宇很自然地点了点头，道：“对！”
　　慕远稍稍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问道：“那你们有为什么会分手呢？”
　　“我们没分手，她走了！”马宇似乎无比的冷静。
　　“走了？”慕远满脸迷糊，她走了？不就是把你甩了吗？这不自相矛盾吗？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如果把“走了”理解得更深一层，似乎就不矛盾了。
　　“……”
　　慕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天聊下去。
　　你说安慰吧，看马宇的表情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忧伤。可你说不安慰吧，此情此景，有些说不过去？
　　“我下去转转！”慕远忽然冒了一句出来。
　　马宇竟然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慕远逃也似的离开了。
　　聊天、太累！
　　七八分钟后，慕远重新回来，又重新开启了一个话题。
　　与其他人聊天，慕远是从来把握不了聊天的主动权的，但与马宇可以，因为对方好像从来都不主动说话。
　　“宇哥，你们禁毒大队，每天工作忙不？”
　　“还好！”
　　“……你入警几年了？”
　　“十年！”马宇目光缥缈，但大多数时候却是盯着对面的火锅店。
　　“……”
　　慕远发现，自己又没有什么可聊的了。
　　找聊天话题，确实不是他的强项啊！
　　可他又没有马宇那种处尬不惊的气度，所以感觉快要尬死了……
　　要是对面是一位美女，就算不说话，他也还能与对方来一次充满深（qing）情（yu）的对视，可马宇这样一位刀疤脸男人，他就没那爱好了。
　　“算了，爱咋地咋地！不就是尬吗？我本来就是一位安静的美男子！”
　　慕远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眼前这杯刚送上来不久的红茶上，似乎茶水上飘着花儿，看得那叫一个仔细。
　　当然，他也没忘了将一点点注意力放在那道火锅店大门。
　　现在时间才四点多，基本上没人进出，他也乐得清闲。
　　可当他们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楼下来来往往的人逐渐增多，不管是慕远还是马宇，都必须拿出全副精力盯着那边，以免错过任何的可疑人员。
　　只不过，这来往的人虽然多，但上楼的却很少。
　　生意这种事情，特别是餐饮行业，本就是强者恒强、弱者更弱。
　　当饭点到了的时候，你到大街上转悠，绝对不会进那种连一桌客人都没有的饭店，因为对这家饭店，你的第一印象就是生意不好，而饭店生意不好的原因可能是什么？排在第一的必然是味道太差。
　　罗记火锅生意本来就不好，上楼的人自然不可能有多少。
　　马宇是如何从人群中发现可疑人员的，慕远不得而知，慕远采取的方式则要简单直接一些：每看到有人上楼，他便到楼下去晃悠一圈，闻闻气味。
　　这波操作，从心！
　　慕远轻啜了一口茶，味道真心不错。
　　“宇哥，电视里那些警察要对目标进行监视的时候，不都喜欢伪装成电力公司、天然气公司什么的工作人员，进去搞搞维修，顺便‘帮’对方安装个微型摄像头什么的吗？这样也有助于我们掌握店内的情况嘛。”
　　马宇冷眼看了看他，道：“你觉得贩毒的人会不会看电视？”
　　慕远一阵迷糊，贩毒的人虽然都可以被“天降正义”了，但想来还是会看电视的吧？
　　只是……这与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忽然，慕远脑门一亮，明白了马宇这句话的意思。
　　毒贩都是异常警惕的，你用电视里播放的这些手段去对付他们，这想不被对方怀疑都很难。
　　慕远问道：“如果有可疑目标，我们怎么抵近观察？”
　　“我是协助你的。”马宇回答的无比淡然。
　　慕远：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在甩锅？
　　可是……貌似之前那小胖子确实是这样说的。
　　他在心里将小胖子诅咒了一番，忽然抬头看到几个人上了楼。
　　慕远立刻起身，道：“我下去瞅瞅。”
　　几分钟后，慕远又垂头丧气地上了楼。
　　“……你为什么每次看到有人上楼，就要下去查看？”马宇不是一个好奇心特重的人，但也被慕远的这番骚操作给弄得像猫抓一样。
　　慕远懵逼地看着马宇，这……看看就是看看，还需要解释什么？
　　难道要我承认下去是为了闻一闻对方残留的气味？这话题太不和谐，还不如聊女朋友呢。
　　“我就是下去看看。”慕远道，“最近我正在研究痕迹检验技术，可理论与实践总是有些差距的，所以想多运用运用。”
　　马宇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漂浮，总感觉他脑子里在酝酿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慕远假装没看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神态很安详。
　　“咦？那家伙在干嘛？”
　　马宇顺着慕远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店门口停了辆三轮车，一个一看就很壮实的汉子正从三轮车上把一个一个的袋子取下来，往楼上搬。
　　“那是给火锅店送货的，附近这几条街的火锅店，有大半都是他在送货。昨天上午也到过罗记火锅店，我们专门调查过，没有问题。”马宇说道。
　　慕远轻哦了一声，原来是送货的。
　　犹豫了几秒后，慕远还是有些不放心，起身道：“我还是下去看看吧。”
　　马宇未置可否，一副你去与不去我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
　　慕远也不介意，他知道，这马宇就是个怪人，不能用常人眼光看待。
　　他刚起身，马宇却开口道：“注意点，别打草惊蛇了。”
　　“明白！”
　　……
　　慕远下了楼，似闲逛般地走到对面的人行道上，正巧从那辆三轮车前经过。
　　迅速地一个深呼吸。
　　慕远那淡定的表情差点没炸掉……
　　以前觉得，嗅觉灵敏之人最无法忍受的地方是厕所。可现在慕远觉得这个观点应该改改，比如各类生鲜凑在一起的时候，那威力简直不要太大……
　　鱿鱼、毛肚、肥肠、菌肝……


第96章 你的感觉没错
　　每一种食材，以极好的厨艺做出来后，味道都是极佳的。
　　对此，慕远这个吃货……没多少话语权。
　　没办法，他只有一颗当吃货的心，却没有当吃货的命。你让一个三年里大部分时间在啃馒头和吃白米饭混咸菜的苦逼家伙谈论美食，这完全就是问道于盲。
　　原本慕远觉得自己自从进入派出所后，吃货之路已经越走越顺了。
　　可眼下的遭遇却让他很崩溃。
　　尚未品尝到食材的美味，却先知道了原材料的腥臭，这让一枚准吃货情何以堪？
　　其实这些原材料，本身也说不上臭……除了鱿鱼。
　　可当他们混杂在一起，再加上慕远那超高灵敏度的嗅觉，让这一混合气味变得无比霸道……
　　这与将各种颜色混合在一起，最终成为黑色是一个道理的，当所有气味混在一起，也肯定是奇臭难闻的。
　　最让慕远痛苦的是，这一切还不能表现在脸上，他还得努力对这混杂的气味仔细分辨，看看里面是否参杂有某些特殊的东西。
　　面对如此多的气味，就算是最牛逼的警犬，估计也会被废了武功，可慕远却还能继续坚持。
　　没错！他比警犬还要坚强……
　　虽然慕远鼻子很忙，可脚下也没停着，走路也用不着鼻子不是？
　　眼看着已经越过了三轮车，慕远忽然眉头一皱。
　　“好像……有情况！”
　　没错！慕远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
　　哪怕有如此多的杂乱气味掩盖，但还是无法瞒过慕远的鼻子。
　　这瞬间，慕远想了许多。
　　这汉子真是送货的？
　　他是否也是贩毒团伙的一员？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毒品？
　　自己该如何向别人解释这批货里面有毒品的事实？
　　这些问题暂时都没有答案，慕远并未在原地停留，往前面走了一段后，便又转回到罗记火锅店对面的茶楼。
　　上楼时，他发现那送货的汉子已经将所有的货物送进了火锅店，正将三轮车发动，准备离开。
　　慕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跟上去。
　　一方面，现在毒品已经被送进了罗记火锅店，当务之急是怎样才能把这批毒品挡获下来。
　　另一方面，慕远刚才曾偷偷观察过那送货的汉子，他觉得对方的嫌疑不大。
　　里面夹杂了私货这件事情，估计他本人都是不知道的。
　　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自然是专家级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的功劳，这项技术偏门是偏门了些，但用到恰当的地方却也是牛逼得不要不要的。
　　至少眼前这个事情上，能让案件的侦办少走不少弯路。
　　重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慕远沉默了起来。
　　过了半晌，马宇似乎觉得他不正常，终于开口问道：“慕远，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慕远抬头看了看对方，道：“我总觉得刚才那送货的三轮车有问题。”
　　“什么问题？”马宇一愣，“我觉得很正常啊？”
　　慕远：你的感觉没错……
　　怎么解释呢？难道就这样承认自己鼻子比较灵敏？
　　要说这世上存在某些人天赋异禀，嗅觉比较灵敏，这倒也并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之前他也考虑过是否要透露一些自己嗅觉比较灵敏的情况。
　　可这种灵敏也不能太过于逆天不是？比如现在，就完全超出常人理解的范畴了。
　　必须得找一个理由。
　　“正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我才觉得有问题。你想想，换做你是毒贩，你要将毒品送到某一个地方，会不会采取一种看起来最为正常、最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方式？”
　　马宇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但这也并不能说明这送货的就一定有问题啊？看起来正常的方式可多了，比如伪装成客人把货捎带进去，这不是更具有迷惑性？”
　　“可这样就需要毒贩自己亲自出马了。”慕远说道，“这风险可就高多了。”
　　马宇顿时一滞，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说，这送货的人实际上并不知情？”
　　慕远点了点头，看来这马宇的敏锐性很高嘛。
　　马宇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低喃道：“上下不见面，确实是贩毒中比较常用的手段，也是非常保险的一种方式。就算下线暴露了，也不至于把上面的抖出来。从这个角度来讲，借助这个送菜的把货送到店里，确实是可能性极高的一种手段。”
　　慕远心头暗喜，对马宇的认可度蹭蹭蹭地往上涨。
　　虽然对方颜值比自家差多了，可智商却还是没差多少嘛，对于自己的提示，都能举一反三了，这能让自己省不少事呢。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我不你继续在这里守着，我先离开，去查一查那辆三轮车的轨迹。”
　　“我守着没问题。”马宇很是自信地说道。
　　慕远听着这明显只是前半句的话，内心也是哔了狗了。
　　你这意思是说我去查那三轮车的轨迹就有问题了？呵呵！凡人的想法真幼稚。
　　“放心吧！我一定能找到线索的。”
　　说完，慕远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马宇道，“我觉得现在不用急着去寻那三轮车的轨迹，而是应该先确定这三轮车送来的货物中是否夹杂有那东西。”
　　慕远很想说我已经确定了，确实有！但考虑到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他还是问道：“怎么确定？”
　　“这个很简单！”马宇自信一笑，道，“我现在就给领导打电话。”
　　说完，马宇拿起电话便拨了过去。
　　慕远很纠结，他并不想留在这里浪费时间，要是那三轮车沿途留下的气息消失掉，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马宇与领导的沟通很快结束，从他的表情看，沟通应该是成功的。
　　马宇在与领导沟通的时候，也没避讳什么，毕竟这个时间点，茶楼里的人很少，而且刚才他们已经确认了，周围的卡座都是空的，也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否则别说是现在与领导沟通了，刚刚他与慕远交流的那些话，都不能摆开来说。
　　慕远将马宇的谈话尽收耳中，听后稍作犹豫，便道：“我也参加吧。”
　　“就算你不提，领导也会让你参加的。”马宇冷冷地说道。
　　慕远看着对方，他总觉得马宇这话有些酸。
　　……
　　半个小时过去，一辆卫生执法车停靠在罗记火锅店外，几个穿着正装的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们抬头看了看罗记火锅店的店招，便径直上了楼。
　　罗斌一如平常，站在收银台内，看着进来的几个人立刻换上一副迎客的笑容，道：“你们几位？吃点什么？”
　　“我们是卫计局的，有人举报你们这里餐饮卫生问题比较严重，所以搞一次临时检查。”
　　罗斌表情稍稍一僵，后又带着讨好的笑容，道：“几位领导，我们这里可是最注重卫生了，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说着，罗斌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几包烟，以一种比较隐蔽的角度递了过去。
　　“呵呵！”领头的那个中年男子笑笑，道，“烟就不抽了。既然有人举报，我们就得仔细检查，结果出来后还得回复呢。”
　　“小程，你们几个到厨房去看看，取一些食材、调味料样品，回去做个检测。”
　　“小慕，你就四处看看，比如一些卫生死角什么的，既然是检查，我们就得将问题指出来不是？”
　　“你们把检查出的问题罗列出来，一会儿还得让老板签字呢。”
　　“食品卫生，可是老百姓关心的头号大事，马虎不得。”
　　慕远一手拿着文件夹，一手握笔，开始到处转悠……


第97章 不止看过，还颠了一下
　　作为罗记火锅店的老板，此刻内心完全可以用哔了狗了来形容。
　　老子这里生意都这么萧条了，你还来查？有意思吗？
　　他心里有些犯怵，其实换做任何一家搞餐饮的，面对卫计局的检查，心里都会犯怵。
　　谁敢完全保证食物卫生就一定符合标准？特别是火锅店，各种食材、各种调味料，任何一类出了问题，都可以当做个大事来处理了。
　　当然，罗斌担忧的主要问题不是餐饮卫生，而是其他……
　　忽然，罗斌目光在慕远脸上停留了那么一瞬间。
　　很眼熟啊！
　　哪儿见过呢？
　　忽然，罗斌眼前一亮，他想起了不久前的一件小事情。
　　当时有人要盘自己的店。
　　呵呵！幼稚！自己是靠火锅店生活的吗？所以他当时很干脆地拒绝了对方。
　　眼前这个拿着文件夹和笔的年轻人，不正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小青年吗？
　　“艹！”罗斌内心狠狠地诅咒了一句。
　　可除了诅咒外，他又能干什么呢？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他在任何时候都恨不得当一个小透明，哪敢挑事情？
　　当然，诅咒之后，罗斌也稍稍松了口气。
　　“刘姐，你陪这几位领导去厨房看看。”罗斌立刻招呼了一个服务员过来。
　　然后他则与留在收银台旁回答那位带队领导的问话。
　　面对对方的提问，他倒也是对答如流，可目光却总是在慕远身上停留。
　　“领导，请问您贵姓呢？”
　　“姓朱。我看你们这里生意不是很忙嘛，卫生问题应该很好解决的，怎么就把人肚子给吃坏了呢？”
　　“肚子吃坏了？”罗斌一脸蛋疼，谁特么肠胃这么差，在自己这里吃顿火锅都能将肚子吃坏？
　　找个理由也找个像样一点的嘛……
　　“对！举报的人说是在你这里吃了次火锅，回去后上吐下泻，还去医院输了液才算缓过劲来。”
　　罗斌正要说话，忽然眼皮一跳，他瞅见慕远已经逛到了储存室外。
　　不过他也算镇定，也没有任何动作，苦着一张脸，道：“领导，这绝对是误会！肯定是举报人吃了其他什么东西出的问题。我们店在这里也开了几年了，从来没听说有人吃坏肚子的。”
　　另一边，慕远推开了储存室的门。
　　“领导，你稍等，我去下那边。储存室有点乱，我去帮忙挪挪东西。”
　　说完，罗斌小跑着来到了储存室外。
　　储存室内有两排货架，上面堆放着一些干辣椒、干豆角、土豆一类的干杂货物，同时还有一堆堆瓶瓶罐罐的调味料，如耗油、酱油、醋……
　　储存室的最内侧，有一个铁皮柜，看起来很厚实，至少比派出所办公室的那种文件柜皮实许多。
　　此时，慕远正逐一查看那些带包装的调味料，慢慢靠近那铁皮柜。
　　“领导，这里面都是一些适合存放的食材和调味料，绝对都是合格的。”罗斌腆着脸说道，一副我是良民的样子。
　　慕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铁皮柜，问道：“那柜子里是什么？”
　　罗斌立刻道：“那里面是秘制的调味料和一些原材料。领导您也知道，这开火锅店的，要是没点绝活，肯定开不下去的。”
　　慕远内心吐糟，你特么的真要有绝活，这店的生意能这么差？
　　“打开看看吧。”
　　“不用这么麻烦吧？真只是一些调味料。”
　　“刚才我们朱主任说了，要全面检查，还请你配合工作。万一里面有什么禁止作为食品添加剂的东西，以后被曝光出来，我却没有检查，这也是有责任的。”
　　罗斌盯了一眼慕远，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略显稚嫩的表情具有一定的迷惑性，他掏出钥匙，把铁皮柜的门打开了。
　　慕远扫了一眼，里面各种瓶子、袋子，有的标记了名字，有的则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慕远指着一瓶没标记名称的红色粉末问道。
　　“红曲粉！”
　　“这个呢？”他随手拿起一袋白色粉末状物品，放在手上颠了颠。
　　这袋子不大，里面的东西差不多20来克。
　　罗斌很干脆地回答道：“磷酸氢二钠，也是一种食品添加剂。原本有一大袋的，就剩下这么一点了。”
　　慕远轻轻点了点头，将那袋子随手放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罗斌看似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笑呵呵地道：“领导，您还需要看些什么吗？”
　　“没了！”慕远随手将门掩上，便向外面走去。
　　罗斌紧随其后走了出来，眼底带着一丝嘲弄。
　　朱主任等人花了十分钟时间，将检查出的问题罗列出来，大抵是什么碗筷清洗不彻底、服务人员操作流程不够规范之类不痛不痒的小毛病。
　　最后朱主任对罗斌勉励几句，一群人便又浩浩荡荡地下楼走了。
　　直到从窗口看到那辆卫生执法车慢慢驶离，罗斌才真正松了口气。
　　就在刚才慕远伸手拿起那袋他所谓的“磷酸氢二纳”的时候，他连拼命的想法都有了。
　　幸运的是检查的那家伙是个二愣子，啥也没看出来。
　　卫计局的，只要不是对这方面有专门研究的人，谁特么认识这玩意儿啊？这也是罗斌敢壮着胆子开门的主要原因。
　　“不行！危险系数太高，不能把东西放太久。万一真要被警察给查了，那就彻底玩蛋了。”
　　罗斌立即急匆匆地回到自己休息的那个小房间，取出了一部按键手机——只能玩俄罗斯方块的那种——拨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
　　华成区分局，禁毒大队案件研判室。
　　一群人正围坐在那张椭圆形会议桌前，其中也包括慕远。
　　至于马宇，却没有出现在这里，他还在罗记火锅店外继续执行监视任务呢。
　　当然，监视也不仅仅是他一人，在慕远回到局里时，小胖子又派了一个民警过去顶着。
　　刚才的卫计局对罗记火锅店的卫生检查，自然就是出自这个房间里的这群人的指令。
　　只不过为了演戏逼真，检查的人大部分都是从卫计局那边借的，公安这边除了慕远外，就只有一位叫程凯的刑大民警参加了。
　　因为案情的特殊性，这些借来的人并不知道要干嘛，只知道是配合公安这边搞一次卫生检查。
　　就算是带队的朱主任，也同样如此。
　　就这方面来说，公安局还是很有号召力的，毕竟局长还顶了个华成区副区长的职务呢。
　　所以就算朱主任满腹疑惑，也还是听从指挥地带队去了。
　　至于那位叫程凯的刑大民警，则是3·20专案组成立时抽调过来的精干警力。
　　由于这次侦查对象的特殊性，为了尽可能地避免被对方看出端倪，禁毒大队的人能不用就尽量不用，鬼知道这些毒贩是否掌握了禁毒民警的资料？
　　程凯也是从警十年的老刑侦，执行这种任务也是非常有经验的。
　　对这次的检查，局里给程凯和慕远的任务很明确，就是确认货是否已经到了店里。
　　至于后续怎么办，则需要根据检查的情况来决定。
　　当然，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发生，禁毒大队还是安排了两位民警携枪在外围等候，便是进入店内的程凯，身上也是带了枪的。
　　幸运的是，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搞的朱主任一行以为公安真的只是想单纯地搞一次卫生检查呢……
　　现在慕远坐在这里，也正是为了将现场的情况汇报清楚，同时也为自己下一步的行动争取机会。
　　“李局，我已经确认，货已经到了店里。”
　　“你亲眼看到过？”李局严肃地问道。
　　慕远点头道：“我不仅亲眼看到过，还曾拿到手里颠了一下。差不多超过20克了。”
　　李局顿时愣了愣神，你这番操作猛如虎啊！那罗老板怎么没跟你拼命？
　　“我假装没认出那东西，又放回去了。”
　　会议室的几个人顿感佩服，就这份处变不惊的本事，还真不是谁都能学会的。
　　“20克已经算是大案了。”小胖子有些激动地搓着手，“李局，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把这火锅店端了？”


第98章 你这是歧视吧？
　　李局瞪了他一眼，非常坚决地说道：“20克虽然不少，但相对于我们现在要办的这个案子来说，却只是九牛一毛。不把这背后的组织找出来，不斩断这个贩毒网络，别说是20克冰了，就算缴获两千克，那又有什么意义？”
　　小胖子带着一丝忧虑，道：“可是如果这20克货流向社会，同样会产生危害。我们总不能明知有这东西存在，还要任由它流向社会吧？”
　　李局犹豫了，如果站在纯理性的角度来讲，现在确实不宜出手，但只要是人，就很难做到完全理性。
　　而且在这种事情上，就算自己理性了，一旦传出去，总会有不理性的人拿这件事情来抹黑。
　　沉默几秒后，李局忽然道：“我们不一定现在就对罗记火锅店下手。这批货不是给高廷军准备的吗？我们完全可以等高廷军将这批货拿到手后，将其一举擒获。”
　　“这个主意不错！还是李局你经验老道！”小胖子嘿嘿一笑，一个马屁不声不响地送了过去。
　　李局假装没听到小胖子的胡扯，目光转向慕远，问道：“小慕，你确定这批货是通过那送货三轮车弄过来的？”
　　“八九不离十。”慕远说道。
　　李局愣了愣，这话咋就这么熟悉呢？
　　忽然，他响起两天前慕远在办这个案子时也说过同样的话，莫名的，他心中对慕远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有什么依据？”
　　“从我们盯着罗记火锅店到我在店里发现这批货，一共将近三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共有七波人进出火锅店，其中两次是店里的服务员下楼在旁边的副食店买东西，整个过程我们都看在眼里，不可能夹带东西上楼。剩下四次是四波客人上楼吃饭。我仔细观察过，这四波客人运送毒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最后就只剩下这个送货的男子了，虽然他本人确实没什么可疑的，但他却是唯一能够在本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东西送进火锅店的人。”
　　小胖子质疑道：“你怎么就肯定那四波客人没有带货？”
　　慕远很淡定地回应道：“我研究过犯罪心理画像技术，从这些人的行为举止、神态上判断，他们不具备犯罪的特征。”
　　他这番话倒是半真半假。
　　半真，自然是因为他那专家级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确实可以做出一些判断，只不过这种判断具有一定的模糊性，哪怕慕远对自己的分析能力有信心，也最多敢说有七八成的把握，而不敢说十成。
　　可慕远不仅有专家级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还有宗师级的气味鉴别技术，这就牛逼了！通过他那鼻子一阵猛嗅，百分百肯定这毒品就是从那三轮车上下来的。
　　李局听后，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看向慕远的眼神，除了赞赏，还有惊讶。
　　其实对一般人来说，犯罪心理画像技术是一门类似于玄学的学科，神秘是它留给人们最深刻的印象，不像痕迹检验、视频侦查等有实物可供观察。
　　但在警察内部，特别是对侦查方面非常关注的人，却是知道这门技术的。
　　对于慕远研究过这门技术，李局并不觉得惊讶，他惊讶的是慕远竟然已经能将这门技术运用在实战中，这就很牛掰了。
　　这种技术的学习，靠的可不仅仅是努力，还有天赋。
　　就好比心理医生这种职业，就不是谁都能当的。
　　李局稍做沉吟，道：“与这20克货相比，当前最要紧的是查出它们的来历。我们已经调查过，送货的那名男子叫李琛，根底清白，这些年一直给那一带的店铺送生鲜及干货。想要查出这批货的来历，或许可以把他叫过来问问。”
　　“我这就去联系他，请他到局里来一趟。”小胖子站起身来。
　　“注意别走漏风声，最好是避开别人的视线。”李局吩咐道。
　　小胖子咧嘴一笑，道：“放心吧！李局，这点事情对我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完，小胖子举步便朝外面走。
　　李局一瞪眼，道：“你用得着亲自去？安排两位民警去办就行了。你现在也是部门负责人了，亲力亲为有时候是褒奖，但我个人觉得在更多时候却是一个贬义词。你的主要职责是把握侦查的大方向，安排部署侦查任务，而不是本末倒置地抢普通侦查员的事情做。要是下面的人得不到锻炼，如何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警察？”
　　小胖子：emmmm……
　　慕远忽然说道：“李局，我也一起去吧。”
　　小胖子回头看着慕远，白乎乎的眉头皱起：你这小子，扎心了啊？这是怀疑我禁毒大队其他民警的能力吗？
　　好在李局是知道禁毒大队办事水平的，想来不会同意。
　　哪知道李局却很痛快地点了点头，道：“也行！暂时先不用请他到局里来，这样太耽搁时间。你们在现场把情况问清楚，如果能直接知道是谁把那袋东西交给他的，当然最好不过。如果不行，我们就必须尽快围绕这辆三轮车展开调查。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唯一线索，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弄断了。”
　　小胖子很委屈，明明说了把人带回来的，怎么小慕跟着去了就不用把人带回来了呢？
　　他怀疑李局这是在搞歧视，可惜没有证据。
　　熊大队看了看慕远，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走吧！”
　　……
　　这次与慕远一同去的是金翔。
　　其实慕远更倾向于和马宇一起行动，马宇的性格冷是冷了些，但不会嫉妒自己的颜值。
　　可这金翔就不一样了，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加之他自己有点小帅，慕远猜测这家伙一定是嫉妒自己。
　　对此慕远倒也没太放在心上，不遭人嫉是庸才，他很认可这个观点。
　　在二人出发之前，就已经通过特殊方式知晓了李琛所在的位置，所以就直接赶了过去。
　　现在差不多快晚上9点，李琛刚刚送完最后一家火锅店的食材，一身疲惫，便要开车回去。
　　“等等！”刚刚赶到的金翔二人下车，立刻招呼道。
　　李琛木然，看了看左右，随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叫我？”
　　“对！”金翔快步走上去，“你叫李琛是吧？”
　　李琛一脸愕然，自己啥时候这么出名了？
　　“对啊，我就是李琛，你们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金翔道：“是这样的，我们是公安局的，有点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说完，金翔便把自己的警察证拿出来晃了晃。
　　“公安局的？”李琛震惊了，自己不就送点货什么的吗？怎么就把公安局的给惹来了呢？
　　一般来说，被民政局找上门来，基本上是好事，但被公安局找上门，恐怕就很难是什么好事了。
　　“别担心，不是什么坏事。”金翔和煦地笑着。
　　李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慕远，或许觉得自己确实没干过什么坏事，稍稍松了口气，问道：“警察同志，你就问吧。”
　　金翔看了看慕远，似乎是征求他的意见，到底由谁来问。
　　于是慕远毫不客气地开口了：“大叔，是这样的，今天傍晚的时候，你是不是给罗记火锅店送过一批食材？”


第99章 这是好事啊！
　　李琛那张成熟中带着一些苍老的脸，完全被茫然所笼罩。
　　“是啊！我确实送过，都是些鱿鱼、毛肚什么的。有啥问题吗？”
　　慕远咬了咬牙，他现在听到这些名字都觉得烦。
　　“这些都是从一个地方拉过来的吗？”
　　“对啊！都是从城关菜市场拿的货，那里有一家专门做火锅店食材、调味料生意的，东西不错，都开了十来年了。城北这块地方，很多火锅店都是从他们家拿货，品质有保障。”
　　“果然如此！”慕远暗自嘀咕了一句。
　　随后他又问道：“那你今天除了从菜市场那家店取货之外，还从其他店里取过东西吗？”
　　“没有！”李琛很是肯定地说道。
　　忽然，他神色一动，道：“对了，还有一个人，他让我帮忙带一袋东西给罗记火锅店，好像是调味料什么的，我也没仔细看。怎么了？警官，那个……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金翔一喜，目光看向慕远，却发现慕远一脸淡定，还是在看着那李琛。
　　金翔：（＃￣～￣＃），剧本不对啊？如此重要的线索，不应该来一次喜悦的对视吗？亦或者会心一笑？
　　慕远没那么多内心戏，他暂时没回答李琛的问题，继续问道：“那人是在什么地方给的？”
　　“就在菜市场，当时我正在生鲜店里装货呢，结果这人提着一个口袋就过来了，他说他是旁边一家副食店的，知道我要给罗记火锅店送货，让我顺便带去一下。还给了我五块钱。”
　　慕远稍作沉吟，问道：“他长相如何？”
　　“不知道。”
　　金翔正听得聚精会神呢，一句“不知道”差点让他蹦起来。
　　“不是当面给你的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长相？”
　　李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道：“他带着口罩呢，我怎么知道？菜市场空气不好，戴口罩不很正常吗？”
　　金翔：“……”
　　慕远想了想，问道：“你记得他当时给你东西的时间吗？准确的那种。”
　　“不记得……”李琛道，“对了，当时我打了个电话，我看下时间。”
　　说着，他拿出手机，迅速浏览了一遍：“下午5点20。”
　　慕远点了点头，也没去问多少秒，没意义。
　　“你拿货的那家生鲜店叫什么名字？”
　　“鲜味鲜。”
　　“好的，谢谢！”
　　李琛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金翔道：“大叔，你看明天有没有时间，去一趟我们分局做份笔录？”
　　“这事儿我说了不就行了吗？还做什么笔录啊？”李琛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
　　金翔耐心地说道：“这里面牵扯到一件案子，很重要的。”
　　“案子？”李琛有些担忧，“什么案子？”
　　金翔道：“这个我还真没法说，保密呢。”
　　李琛似乎有些犹豫，半晌后说道：“要不……我现在就去行吗？白天我没空。”
　　“也可以。”金翔点头道。
　　虽然现在已经晚上9点多，但警察加班不是常态吗？更何况他们自己现在也在加班呢，谁也没提回家睡觉休息这事儿。
　　至于领导之前说的暂时不用带到局里，那也得根据现实情况决定不是？毕竟这是问证人，又不是问嫌疑人。
　　“那我去找谁呢？”
　　“……我们送你过去吧，到时候让同事在门口接你。”
　　“不用，我这不是有车嘛。”
　　李琛指了指自己的三轮车。
　　“那你开着三轮车跟着我们走吧。”慕远说道。
　　李琛点头应下。
　　随后二人便要返回自己的车里，刚走两步，金翔回头道：“大叔，我们找你问话的这件事情，可不能给别人说。明白吗？”
　　“知道！”李琛憨厚一笑，道，“你说过是保密的嘛。”
　　……
　　“慕远，你真觉得这李琛没问题？”坐在车上，金翔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言语中不无担忧之色，“万一他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罗斌，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慕远手臂放在摇下的窗沿上，满是自信地说道：“放心吧！没问题的。老前辈都说过，我们要相信群众。”
　　金翔：……
　　慕远笑笑，道：“真不用担心的。”
　　金翔想了想，道，“回去还是让领导决定吧。要按照正常的办案流程，他也是涉嫌运输毒品的，在没有证据排除他主观故意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将他先刑拘。”
　　慕远道：“领导估计不会这样做，真要拘了，后面赔偿也很麻烦的。要是他收的报酬远高于合理范围，别说是拘留了，直接起诉都行，可就收了五块钱呢。”
　　这个道理金翔也是明白的，所以他没再开口。
　　随后，慕远给熊大队打了个电话，将这边了解到的情况做了个简单的汇报。
　　熊大队也只是让他们先返回分局，再做进一步安排。
　　二十多分钟后，李琛的三轮车开进了华成区分局，然后被直接带到了办案中心，那里有两位专案组民警等着呢。
　　对于慕远来说，能从李琛口中得知的线索都已经问到了。之所以把对方请过来问笔录，只是因为这是证据的一环，需要固定下来。
　　慕远二人踏着昏暗的路灯回到办公大楼3楼，也就是禁毒大队的办公区。
　　此时李局等人还在案件研判室等着，小胖子自然也是在的。
　　“我们……”金翔正要开口汇报刚才的情况。
　　李局却摆了摆手，道：“大致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这里就不重复了。现在关键环节在于如何确定那个将袋子交给李琛的人的身份，同时又如何确定那袋子里是否就藏有毒品。”
　　“我需要去一趟城关菜市场。”慕远说道。
　　熊大队看了看时间，道：“你现在去菜市场，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还是明天再去吧，现在都10点了，先回去休息。”
　　“我要是心里记挂着事情，就睡不着。”
　　熊大队脸上的肥肉一顿猛抖，你这理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你当自己已经步入老龄阶段了不成？
　　“你这习惯可要不得。”李局笑笑，道，“你总不能每接到一个案子都在当天破了吧？这不现实。要懂得劳逸结合，才能更好的工作。”
　　“我就只是去菜市场看看，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李局犹豫了一下，见慕远一脸坚决的样子，不想打消年轻人的积极性，于是点了点头，道：“那就还是由你和金翔一起去吧。现在菜市场估计都一片漆黑了，注意安全。”
　　“明白。”
　　“那边看了后，不管有没有收获，都回去休息。”李局说道。
　　忽然，小胖子道：“李局，小慕之前在派出所实习，一直住在派出所。现在到我们这边上班，总得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吧？”
　　“没错！”李局立刻道，“幸好你提醒了。这样吧！金翔，你们去了菜市场后，就先送慕远回派出所，明天我给警务保障室说一声，让他们腾一间房间出来。”
　　金翔道：“好的！”
　　“要不我还是住派出所吧。”慕远道，“反正从所里到分局也就十多分钟路程，耽搁不了什么事情。”
　　李局愕然，问道：“怎么就想住派出所呢？就不怕被抓起来加班啊？”
　　其余之人也都惊讶地看着慕远，同是公安内部的人，自然知道派出所值班人员晚上拉壮丁可是不择手段的。
　　慕远道：“这是好事啊！我觉得能抽空逮几个人，也是不错的。”
　　众人：??【????】，这么任性？


第100章 你赢了
　　案件研判室里沉默了将近十秒……
　　李局终于咳嗽一声，道：“小慕啊！你还年轻，偶尔熬熬夜当然没问题，可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好的，李局！”慕远回答得很干脆。
　　至于内心认可与否，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在慕远看来，如果熬夜一晚上能赚取超过2点的侠义值，那就是赚了。
　　反之，还不如睡觉……
　　通过上次使用精力药剂，慕远差不多摸清楚了那东西的属性。
　　基本上相当于8小时高质量睡眠的效果，而且它对大脑皮层的活跃性也有一定的刺激效果，所以使用了精力药剂后，就感觉人生达到了高潮一般……
　　最后，李局还是同意了慕远继续住在派出所的请求。
　　正如他自己所说，青龙街所与分局距离不远，并不耽搁什么事。很多在分局上班的民警，其居所离分局的距离更远，不也照样把工作干得好好的？
　　……
　　夜晚十点的马路，终于不用再遭受车轮无休止的碾压，变成了零零散散的碾压，期间还能抽空自我调整一下状态。
　　金翔开着一辆车龄差不多八年的雪佛兰民用车，潇洒地停在了城关菜市场大门口。
　　这里的街道两侧都有临时停车位，只不过若是在白天时候，停车位停得满满当当的，除非能变成自行车，否则绝对挤不进去。
　　可现在这个时间点，也就三三两两的车停在那里，像是不受待见被抛弃的宠物。
　　“好了！我们上去吧。”金翔下车，取出随身携带的警用手电，向慕远招呼了一句。
　　慕远从副驾驶下来，看了看金翔，道：“翔哥，不用手电筒吧？手机一样能照明。”
　　金翔淡定地说道：“手电筒不仅能照明，还能戳人、砸人，手机有这功能？”
　　慕远：……，你赢了。
　　“回头等你领了警用装备，都好好练练，关键时候能保命的。”
　　“不是有枪吗？”
　　“枪没警棍好使，警棍没催泪喷雾好使。”
　　慕远表示不懂，他也不想懂。
　　他觉得，真要遇到打斗场景，一般情况下，拳头就能解决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再加一只脚。
　　城关菜市场是一个开放性的菜市场，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大门。一条岔道绕进去，便可看到右边是占地面积很大的摊点，不过现在里面一颗灯都没有，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清楚。
　　至于另一边，则要高级一些，全是一个个门市。
　　很明显，李庄所说的生鲜批发门市，肯定是在左边了。
　　金翔举着手电筒，一个个地看过去。
　　当他手电筒的光束晃过一个监控探头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特么的是十年前的监控吧？聋子的耳朵吗？”金翔狠狠地吐槽了一句。
　　那监控上的灰尘有多少先且不说，至少蜘蛛在上面玩得很嗨，织网技术绝对足够精湛。
　　“万一……还是好的呢？”慕远念叨着，只是这语气嘛，完全没底气。
　　金翔：“呵呵！”
　　这里的门市还是蛮多的，前后三排。
　　“到了，这里就是鲜味鲜生鲜店。”慕远吸了吸鼻子，像是感冒了一般。
　　金翔看了看四周，重点关注那些门市上方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监控！”金翔道，“明天我们就去调了。”
　　慕远没出声，你都说了是聋子的耳朵，还调个屁啊！
　　他默默地在周围转了一圈，然后走了回来：“翔哥，麻烦用下你的手电筒。”
　　金翔愣愣地问道：“你不是有手机吗？”
　　慕远：“……手机照射距离不够，我要到周围转转。”
　　“给！”金翔很干脆地说了一句，便把警用手电递了过来。
　　慕远接过后，开始往外围转悠，手电筒不停地四下照着。
　　金翔自然也不会留在原地发呆，紧跟在慕远身后。
　　走了几分钟，金翔有些迷糊了，忍不住问道：“小慕，你这是在找什么？”
　　慕远道：“看看周围有没有比较有价值的监控，同时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分析嫌疑人最可能的行走路线。
　　“通过环境就能分析出对方的行走路线？”金翔有些懵逼。
　　慕远边走边道：“虽不敢说完全准确，但也能做一个参考不是？当一个人搞违法犯罪活动的时候，心理状态与常人是不一样的，只要对犯罪心理学有研究，分析出一些东西并不难。”
　　金翔感觉受到了成吨的暴击：“慕远，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既然你对侦查这么感兴趣，为何当初高考的时候不报公安院校呢？”
　　慕远耸了耸肩，难道他能说自己是近期才对侦查感兴趣的？甚至都没有学过，就掌握了专家级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和高级痕迹检验技术？
　　估计这话要是说出来，金翔会质壁分离……
　　为了他的生命安全，还是别说了。
　　“我爸反对我当警察。”慕远给出了解释。
　　金翔一愣，问道：“为什么？再怎么说警察也是公务员啊？难道你家里有公司等着你继承？”
　　“那倒没有。”慕远道，“因为我爸也是警察。”
　　金翔一脸懵逼，问道：“你爸是警察就不准你当警察？什么逻辑？”
　　“我也不知道。”慕远道。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足足过去了近二十分钟，慕远二人走遍了周围的几条街道。
　　就在金翔快要憋不住的时候，慕远忽然说道：“好了，该看的都看完了……”
　　不等慕远说完，金翔问道：“有没有收获？”
　　慕远怪异地看了金翔一眼，道：“翔哥，我又不是天桥上算命的，现在哪能告诉你有没有收获？不过通过刚才的观察，我大致可以确定嫌疑人可能走得两条路线。而这两条路线上都有监控……不是聋子的耳朵，现在我们先去调取监控……”
　　金翔顿时哭丧着脸，道：“哥！我叫你哥，行吧？现在都快11点半了，先不说我们今晚还睡不睡觉，这大半夜的，你找谁调监控啊？你以为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些苦逼小警察？大半夜还在街上晃悠不回家？”
　　慕远沉吟了一下，道：“那……要不，你先回去，我再去周围转转？”
　　金翔苦笑一声，道：“别！我还是陪你吧。我现在不回去，明天还有可能爬起来上班。要是就这么回去，估计明天就不用上班了，直接到政治处学习算了。”
　　“那还是都回去吧，你把我送回派出所。”
　　“没事儿，你想转转就再转转吧。”金翔笑的很淡定。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好吧！”
　　金翔嘴角猛抽了两下，他真想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回去就回去嘛，多什么嘴？
　　要是真有什么必须马上加班调查的东西，继续熬夜也就认了。可现在这周围还有什么可看的？
　　监控是不可能调的，难道这黑灯瞎火的，还能看出什么花儿来？
　　就连走访调查都找不到人，还能做什么？
　　纯粹为了熬夜而熬夜？这是正常人都会拒绝的。
　　可现在大话已经说出去了，金翔也很绝望啊！


第101章 这个简单！
　　这次慕远走得更远。
　　看着对方在十字路口一阵徘徊，然后选择方向走向下一个路口，金翔当场就怀疑人生了。
　　这是什么神操作？
　　可惜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他问过慕远，慕远的回答很简单：他并不确定嫌疑人就一定朝这个方向走，过来看看主要是想确定周围的环境。
　　这差点让金翔崩溃。
　　这种事情，需要晚上12点加班来做吗？就算这个案子紧急，可又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完的案子，难道你能连续熬夜两三天？
　　警察是人，不是铁打的，真要这样累下去，会死人的。
　　最痛苦的是，慕远一路步行，说是这样能更好地发现可能存在的监控探头。
　　对此金翔还真无法反驳，因为一些安装在门市外的监控很隐蔽，坐车上确实发现不了。
　　只是今天本来就忙活一天了，现在又在街上连续走了近两个小时，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巨难受……
　　可刚才说出去的话总不能收回来吧？咋办？拖着发软的双腿，继续跟着走呗。
　　一面走，金翔一面在心里提醒自己：“我发誓！以后坚决不跟这家伙出来办案，特别是晚上！”
　　“好了！今晚就先到这里吧。”慕远忽然停下脚步，差点让神游物外的金翔一头撞上。
　　金翔脑子有些懵，问道：“怎么就不看了？”
　　话刚出口，金翔就后悔了！
　　妈蛋，不看就不看呗，自己多什么嘴啊！
　　“我看你快熬不住了。”慕远很耿直地说道。
　　金翔很想硬着脖子争辩几句，但看慕远精神奕奕的样子，他怂了。
　　遇到这种越熬夜越精神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倒也不是熬不住，主要是明天还得上班。要是一整晚不休息，明天可就没精神了。”金翔解释了一句，这样说至少面子上好看一些。
　　慕远点了点头，道：“理解！”
　　金翔目光发直，他总觉得对方这句“理解”代表着其他意思，可他没有证据。
　　……
　　当这辆雪佛兰停在派出所门口时，已经是晚上12点半了。
　　金翔向慕远道别后，急匆匆地开车走了，生怕被慕远给叫住。
　　慕远看着喷着尾气离开的小车，忍不住摇了摇头。
　　刚才他之所以放弃继续走下去，见金翔熬不住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没有走下去的必要了。
　　在菜市场的时候，慕远就通过时光回溯符看到了李琛描述的那个口罩男。
　　也难怪李琛没怀疑对方，这个口罩男一身打扮，与菜市场的商贩大差不离。除了口罩外，一身灰色围裙怎么看都属于菜市场所特有的。
　　同时，他也通过气味鉴别技术，锁定了对方的行踪。
　　不过因为有金翔在场，慕远也不可能径直沿着路线追上去，不然等案子破了，再回头一比对，发现自己完全按照嫌疑人进出的路线走的，自己怎么解释？
　　虽然很多人认可犯罪心理画像技术，但要说这项技术真牛逼到能通过周围环境完全刻画出嫌疑人的进入和离开现场的路线，那确实有些过了。
　　也因此，原本只需要不到二十分钟的追踪线路，硬生生地被慕远拖了近两个小时。
　　不过这两个小时的收获绝对是很值的。
　　他通过气味确定了这家伙在进入菜市场之前，曾溜进了旁边一套老旧住宅楼的楼梯口。然后借助时光回溯符，看到了他换装的画面，仅仅两分钟不到的时间，这家伙就完成了从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到小商贩的转变。
　　当然，慕远只是在外面看了看，并没有进入到楼梯口内部，毕竟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节点，他得“避嫌”。
　　不得不说，这衣服确实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随后这家伙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和外套藏在楼梯口下一堆很久无人打理的废旧家具角落里，提着个袋子急匆匆地进入了菜市场。
　　他并没有在菜市场呆太长时间，不过十分钟便折返出来，换回原来的衣服。
　　有了这个收获，慕远也就掌握了他准确的相貌。
　　只不过这个对案件侦破来说意义不大，因为他无法将相貌呈现出来，既无法让人辨认，也不能弄进计算机里搞人脸识别。
　　为此，慕远只能继续找下去。
　　因为空气中气味留存时间有限，为以防万一，慕远自然要尽早锁定这人的行走路线，不然一旦气味消散，他就只能用时光回溯符硬刚，那就太亏了。
　　到最后，他一路跟踪的气息消失在距离菜市场超过五百米的马路边上。
　　再次使用时光回溯符，他看到了一辆车，一辆停在临时停车位上的车。
　　他亲眼看到这人钻进了驾驶室，开着车走了。
　　基本上……稳了。
　　这人是不是这一团伙的核心成员暂时不得而知，但他绝对是罗斌的上线。在这个罪恶的网络中，也就属于比罗斌更大的那条鱼。
　　明天去把周边监控调一下，看看能否找到线索——呃，其实也算不上是找线索，而是寻找一种方式，把自己掌握的这些东西合理地讲出来。
　　怀着轻松愉悦的心情，慕远走进了派出所。
　　尽管现在已经12点多了，可派出所的生意依旧是那么火爆。
　　刚进门，慕远就看到了赵所的身影，他正站在值班室大厅里，苦口婆心地对两群人进行劝解。
　　慕远打了个招呼：“赵所，怎么又该你值班了？”
　　赵所回头一看，咧嘴笑了，道：“你小子怎么回来了？我听说你被局里抽去办专案去了。该不会是发挥失常，被退回来了吧？”
　　慕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见过大半夜退人的吗？”
　　“呃！那倒也是。”赵所笑得很灿烂，道，“你回来得正好，我这边要调解纠纷，走不开。刚刚有人报警说天利小区外有人打架，周彬和武德昌刚刚赶过去，你也去看看，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呢。”
　　慕远看了看赵所，他小学语文没毕业吧？
　　自己都过去了，还叫“万一”有需要帮忙吗？镇场子也算帮忙好不好？
　　“需要换警服吗？”
　　“换上！”赵所很干脆地回答。
　　慕远：emmm，果然是镇场子……
　　天利小区距离派出所也就三百多米的距离，慕远也懒得让人开车送，而且看所里这生意火爆的程度，估计也是抽不出来人的。
　　换了警服后，慕远一溜小跑地到了天利小区。
　　却见大门口围了一大圈人。
　　这快晚上12点了，都不睡觉的吗？
　　慕远快步挤过去，吃瓜群众见是警察，也都让开了一条路。
　　只见里面一光膀赤膊的糙汉子正举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挥斥方遒，脚步虚浮，口里模糊不清地嚷嚷着什么。
　　“酒喝多了吧？”慕远吐槽了一句。
　　周彬和武德昌站在距离汉子三米外的地方，至于周围的吃瓜群众，更是站在六七米外——看热闹也必须讲究一个安全距离。
　　而在这醉酒汉子背后，则是小区的电动伸缩门，只不过那伸缩门上明显有几处凹陷，已经影响伸缩门的开关了。
　　看样子，这凹陷应该是这醉酒汉子打出来的，虽然醉酒，可战斗力惊人啊！
　　难怪周彬他们一时不敢靠近了。
　　“彬哥，武哥！”
　　慕远给二人打了声招呼。
　　周彬二人回头一看，见是慕远，顿时一喜。
　　面对这个酒疯子，还是带武器的，他们压力也很大！现在多一个人，总能多一份力量不是？
　　周彬说道：“小慕，注意这点儿，这家伙酒喝多了，乱打人。刚才一个行人直接被一棍子打在额头上，已经送医院去了。”
　　慕远观察着那醉酒汉子，问道：“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把他控制住！先带回所里约束。具体怎么处理，还得看受伤之人的伤情状况。不过刑拘是免不了的，寻衅滋事。”
　　慕远念叨一句：“这个简单！”
　　说完，慕远大步冲向那醉酒汉子……
　　“等等……”周彬吓了一大跳，大喊道。


第102章 这么牛的吗？
　　然而慕远根本没有停顿的意思，瞬间就已经到了距离那醉酒汉子不到一米的地方。
　　那酒疯子一看有人冲过来，挥舞着棍子便当头砸去。
　　慕远一个灵活的侧身，便躲过了对方这一记攻击，然后就见他脚下迅速上前半步，双手一抬，死死地握住了酒疯子持棍的手腕。
　　猛地一拧，脚步向其后背方向跨了一步……
　　“啊……”酒疯子一声惨叫，吃痛之下，整个身子也就条件反射地弯了下去。
　　手中那根棍子再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然后慕远膝盖一顶，酒疯子脚下不稳，直接向地上扑倒……
　　脸先着地的那种！看着都疼。
　　慕远猛地一窜，膝盖顶在其腰间，将其死死压制住，同时单手取出手铐。
　　“啪叽……”拷上。
　　“这就搞定了？”吃瓜群众目瞪口呆。
　　一顿操作猛如虎啊！
　　周彬二人也同样震惊了。
　　以前他们也只是听说过慕远比较能打，一只手腕、一条腿昭示出辉煌战绩，可那毕竟没有亲眼看过不是？
　　这次就不一样了，完完全全的现场表演。
　　虽然动作上不是特别规范，单人抓捕也与警察培训要求不符，虽然没有断手也没有断脚，但动作之干脆利落，却是无可挑剔的。
　　周围吃瓜群众沉默数秒，也不知道是由谁带头，瞬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武德昌高兴地走到慕远身前，竖起大拇指：“牛逼！”
　　周彬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不管是嫌疑人还是慕远，全都手脚完整，没人受伤，这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当即笑笑道：“小慕，我们先把人带回去。小武，你登记几个证人，我们回头再过来取证。”
　　“好的！”武德昌立刻说道。
　　随后周彬和慕远联手把那酒疯子抬进了警车，“乌拉乌拉”地开回了派出所。
　　这边刚夹着酒疯子进入派出所大门，慕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金翔。
　　这家伙不是急着回去睡觉吗？怎么没睡？
　　“小慕！立刻赶到局里！”金翔声音有些急促，道，“有紧急任务。”
　　“好！我这就过来。”慕远虽然有些惊讶，但回答得却非常干脆。
　　还在大厅里做调解的赵副所长看到摇摇晃晃挤进来的三人，本要说些什么，却见慕远正接电话，也就没有开口。
　　现在电话挂断，他忙问道：“小慕，有什么事吗？”
　　“专案组那边通知立刻过去。”慕远很淡定的回答。
　　赵副所长一愣，看了看时间，惊愕的道：“这大半夜的，专案组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慕远还没说话，周彬便已经幽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带班领导：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派出所的就已经睡觉了一样……
　　赵副所长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问题，讪讪一笑，道：“那……周彬你送一送小慕。”
　　“行！不过得先把这家伙弄到醒酒室去。”周彬说道。
　　“刘夏那边调解协议书应该已经搞好了，让他先看着这家伙。”赵副所长吩咐道，“可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好的。”周彬说道。
　　……
　　“那酒疯子……应该会有点收获吧。”坐在警车副驾驶的慕远看着窗外，脑子里却在想着自己距离无限宝石还有多远……
　　“自己就抓了个人，估计得到的侠义值也不会太多。……算了，就当是捡的吧。”
　　凌晨1点的交通，那叫一个畅通无阻！哪怕是最拥堵的路段，此刻也完全敞开了怀抱。
　　原本十多分钟的路程，周彬硬生生地用了五分钟就把慕远给送到了。
　　超速？不存在的，有紧急任务的情况下不超速，难道平日里巡逻的时候超速？
　　周彬把人送到后就离开了，虽然他也有心同情慕远，但所里的事情一大堆，今晚估计是没法睡觉了，先同情同情自己吧。
　　慕远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禁毒大队的办公区……
　　当然，这种轻快主要是心理上的，其实他同样感到有些疲倦了，毕竟走了这么多路，不累才怪！
　　他虽有堪比警犬的天赋，但又不是机器狗……
　　刚回到案件研判室，却见房间里的人比之前少了许多。
　　小胖子不见了，李局还在，另外就是刚才给慕远打电话的金翔，以及一位慕远不认识的警察。
　　“李局！”慕远上前招呼了一声。
　　“过来了？”李局面带笑意，道，“估计才刚躺下吧？当警察就这样，有紧急情况的时候别说睡觉了，饭刚吃一口到嘴里，也得放下碗筷执行任务。以后你也得习惯。”
　　慕远道：“我还没睡，回去帮所里抓了个人，酒后寻衅滋事。刚把人带回所里，翔哥就给我打电话了。”
　　李局瞬间目瞪口呆，这么牛的吗？
　　沉默数秒，李局道：“先说我们手里的案子。”
　　“在三个小时前，我们监视的高廷军离开住所，多次转车，于12点左右到达罗记火锅店，从其手中取走了那批货。随后高廷军没做任何停留，再次转车将货送到了城南一家酒店与下家进行交易，被我们一举擒获。目前抓捕小组正往回赶。现在之所以叫你回来，是因为罗斌。”慕远一愣，道：“罗斌？他怎么了？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消息？”
　　“这倒不是！但我们目前并不知道罗斌与高廷军的关系有多深。自然也就无从知道高廷军被抓的事会不会传到罗斌的耳中。就目前而言，我们尚未找出罗斌的上家，一旦罗斌这条线断了，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将前功尽弃。”
　　李局的一番话，让慕远有些尴尬。
　　自己已经知道了一些线索，是不是要说出来呢？
　　可那些监控还没有去调取，自己找出来的线索没有可靠的外部证据支撑，没法向别人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些线索的。
　　这可不仅仅是泄露自己有一只比警犬还要灵敏的鼻子的问题，还包括时光回溯符呢。
　　前者还能勉强用自己天赋异禀解释，后者呢？难道说自己一双眼睛能看穿过去未来？
　　扯犊子不是！
　　不行，一定要稳住，不能浪。一切等明天再说。
　　于是慕远便开始了信口胡问：“那……李局打算怎么做？把他抓起来？”
　　李局道：“抓是不可能抓的，但我们可以加强对罗斌的跟踪监视。高廷军被抓，这个贩毒组织不一定会怀疑是罗斌这条线暴露了，毕竟我们是在高廷军与下线进行交易的时候动手的。不过我担心罗斌会因为高廷军被抓而躲起来。一旦他真的脱离我们的视线，要找到可就不容易了。”
　　“李局，你的意思是，让我盯着罗斌？”慕远语气中带着一股蛋蛋的忧伤。
　　李局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道：“对！必须把他盯死看牢。这家伙背后一定有条大鱼！”
　　慕远悄悄瘪了瘪嘴，谁不知道有条大鱼啊！
　　仅仅三五天时间，就拿出了30克以上的冰毒，这还是罗斌这一条线的，鬼知道幕后之人掌控了多少罗斌这样的下线？估摸着这个贩毒组织的库存一定很丰富。
　　“现在不是有人盯着罗斌吗？”
　　“因为人手不足，现在只有马宇一个人在那边盯着。而且我觉得在远程监视、跟踪这方面，你绝对是我们专案组最有天赋的一个。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了。”
　　慕远摸了摸鼻子，这事儿给闹得！如果自己一直盯着罗斌，那怎么去调监控？
　　“李局，刚才我在菜市场那边转了一圈，还准备明天就去调那附近的监控呢。你看……”
　　李局道：“这个简单，我派其他人去调就行了。你把范围说出来，保证所有的监控全给调回来。”
　　慕远无法再推脱，当即说道：“那可得趁早！”
　　“没问题，专案组这边的人都在加班，我让刑大的人去，他们有专门搞视频侦查的，这方面很专业。”
　　“那……我这就去罗记火锅店？”
　　“对！越快越好。”李局歉然道，“我知道你一整天都没休息，不过这也没办法，等案子破了，给你们放假。”
　　“呵呵！”慕远笑了。
　　这声音，与他老爸平日里是一样的。
　　放假？这从来都只是一个名词，也可能是形容词，但绝对不会是动词。
　　就算真放了，你也别当真，因为很快就会把你叫回来。
　　不过慕远也没真想要这个假期，自己又没有女朋友，要假期干嘛？去公园吃狗粮？
　　“晚上要是疲倦了，就躺车上休息一会儿。另外，红牛管够！”李局很大气地说道。
　　慕远很是不屑，红牛？有自己的精力药剂管用？
　　……
　　慕远来到罗记火锅店附近时，直接找到了马宇。
　　此时这条街已经彻底安静下来，毕竟都凌晨1点多，要再不安静，那只能是闹鬼了。
　　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黑色速腾停靠在路边划定的车位上，关闭车灯，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要不是慕远提前知道车牌，他也同样不知道车里有人。
　　靠近车前，慕远扫了一眼周围，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便是那罗记火锅店，也是一片黑灯瞎火。
　　慕远迅速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来了？”
　　“来了！”
　　“那我躺一会儿。”
　　说完，就没了声音，弄得慕远半天没缓过劲来。
　　这什么人啊？撂挑子都这么熟练吗？


第103章 浪费是原罪！
　　慕远也仅仅是吐槽而已，并不是真责怪对方。
　　在外面走动的时候还不觉得，可一动不动地坐在车上，睡意很快就上来了。特别是到了晚上12点后，别说是舒服地靠在座椅上了，便是给你个轮胎让你圈着，你也能睡着。
　　马宇能一个人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意志力极好的表现了。
　　慕远靠在座椅上，透过车窗，可以清楚地看到斜对面的罗记火锅店。
　　此时火锅店大门早已关闭，楼上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到。
　　其实在慕远看来，这罗斌和高廷军联系的可能性极低，至少不会联系得太紧密。
　　今天二人才刚刚进行了一次交易，联系的可能性极低。
　　而专案组这边对高廷军的抓捕又是放在晚上，而且是一网打尽，消息怎么都不可能传到罗斌耳中。
　　就算罗斌意识到情况不对，估计至少也是几天之后了。
　　现在这家伙躺在软软的床上做着美梦，而自己二人却坐在冰冷的车里数着星星，差距太大。
　　不过慕远也能理解李局这样的安排，这个案子关系重大，哪怕罗斌知晓高廷军被抓的可能性再低，那也是一个风险点。要做到案件万无一失，唯有将所有风险点完全堵塞。
　　很显然，李局就是这样打算的。
　　累是累了点，但不容易出错。
　　如此过了十多分钟，慕远痛苦地发现，自己两只眼皮开始打架了……
　　酸胀的小腿可是时刻提醒着自己它需要深度休息。
　　“神烦！”慕远低啐了一句，看了看时间，才刚过凌晨1点。
　　这样子是绝对坚持不到早上去的，哪怕是与马宇轮换着监视也不行。
　　“要不……用一瓶精力药剂？”慕远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随后这个想法便被他瞬间否决了。
　　一瓶精力药剂可是2点侠义值，自己赚侠义值容易嘛？
　　“那就躺下睡觉？反正罗斌逃走的可能性极低。”
　　这个想法很诱人，可很快又放弃了。
　　万一罗斌真跑了呢？真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可就是责任心的问题了。
　　虽然就算罗斌跑到天涯海角，自己也有把握把他给找出来，可这样有意义吗？
　　领导信任自己，把监视的重任交给自己，结果自己……因为睡觉让对方跑了。
　　那绝对会成为自己人生最大的污点。
　　就为了节省2点侠义值，不值得。
　　当下慕远心头一动，一个蓝色小玻璃瓶出现在手心。
　　转头看了看马宇，见他将头转向外侧，正睡得舒坦，也就不再担心什么，拧开瓶盖，一口就将精力药剂喝了下去。
　　嗯，酸酸甜甜的，口感极佳。
　　“要是能量大管饱，这玩意儿当饮料还是不错的。”慕远吧唧着嘴，无（chou）限（bu）憧（yao）憬（lian）的想着。
　　当然，要量大管饱，依靠抽奖是不可能的。除非全世界的人都是坏蛋，每天这些人排着队等自己抓了换成侠义值，否则这个完全就是一个奢望。
　　“要是搞个高科技企业，把这东西的成分破解了，不就可以大量生产了吗？……咦？不对啊！自己若是能破解这东西的成分，岂不是能成为世界首富？”
　　可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一诱人的想法。
　　当世界首富多累啊？呃，好吧，累不是重点，关键是自己当了世界首富，还有那么多精力去抓坏蛋？
　　没有坏蛋，自己哪儿弄侠义值？怎么抽无限宝石？
　　本末倒置的事情慕远可不会敢。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慕远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能无法实现。
　　看了看在手心瞬间消失无踪的小玻璃瓶，慕远并不觉得以人类目前的技术能够破解精力药剂。
　　“靠！这精力药剂有毒！每次喝了，这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
　　慕远自我调节能力还是不错的，很快将跑偏的思维给掰了回来。
　　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个令人无奈的事实。
　　如果纯粹只是为了不打瞌睡，喝这精力药剂简直太浪费了。
　　现在他头脑之清晰，思维之敏锐，他觉得自己就算背一本辞海都不在话下（膨胀了）。
　　可现在就只能傻不拉几地坐在车里，像个二傻子一般盯着远处的一道门，啥也做不了。
　　“不行！好东西得物尽其用！”
　　背辞海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又不准备去考汉语言文学方面的硕士。
　　只见他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毫不迟疑地在搜索栏输入一行字：《公安基础知识》。
　　找到一个PDF文档，下载！
　　然后开始背书。
　　网上自然不可能有今年最新的版本，但……追求最新版本是学渣才做的事情。
　　作为学霸，哪怕看的是老版的书，只要能全部背下来，因版本不同失去的那点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时间飞逝，慕远在看书的过程中，也没忘了盯梢。
　　半个多小时后，身边传出动静，原本放低座椅靠着睡觉的马宇像一条青虫般撑起自己的上半身，问道：“慕远，我睡多久了？”
　　“一个小时！”
　　“哦，你睡会儿吧，我来顶着。”马宇说道。
　　慕远瞄了他一眼，我都服了精力药剂了，你却让我睡觉？浪费是原罪！你知道吗？
　　“不睡！你睡吧。”慕远回答得很干脆。
　　马宇却坐了起来，道：“这都凌晨两点了，不睡觉怎么行？”
　　他目光偶然瞟过慕远的手机，顿时惊呆了……
　　“你看的是什么？”马宇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公安基础知识。”
　　“牛逼！”沉默寡言的马宇也受不了慕远这种骚操作，吐槽之后忍不住问道，“不是说这种书催眠效果是最好的吗？你这也能抗住？”
　　这话没毛病，很多人你让他熬夜看小说、打游戏、追电视剧，通宵那是轻轻松松就过去了。可你让他看知识类的书籍，两分钟就能睡着……
　　慕远沉默，对此他也很无奈啊！毫不违心地说，以前他也是这样的，毕竟知识类书籍不能带来大脑皮层的兴奋，疲倦了想睡觉是正常现象。
　　可自己现在巨兴奋！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因为服用了精力药剂吧？
　　沉吟片刻，慕远深沉地道：“读书能使我感到快乐。”
　　马宇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读书能使人快乐，没毛病！比如看小说，但你现在读的可是《公安基础知识》，这也能使你感到快乐？
　　难道天才的脑神经与常人是不一样的？
　　马宇决定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太扎心了。
　　“你真不睡觉？”
　　慕远转过脸，用那精神奕奕的眼神瞪了马宇一眼，道：“宇哥，你看我这是想睡觉的样子吗？”
　　“呃……”马宇被吓了一跳，道，“行，你不睡，我睡好了。”
　　说完，马宇又倒了回去。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到早上6点多的时候，马宇看到慕远还是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顿时就怀疑人生了。
　　他虽然睡了一宿，但在车上睡觉的睡眠质量也就那样，而且这一晚上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也就四五个小时，现在醒来还感觉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倦怠状态。
　　可慕远倒好，就像是美美地睡了一夜一样。
　　貌似他们之间的年龄也相差不到十岁吧。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估计会觉得慕远偷懒睡了一夜，而他瞪大了眼睛监视了一宿吧。
　　想到这里，马宇莫名地有些惭愧。
　　其实慕远此时的情况并不如马宇想象中的那么好，至少他看书的状态比不上之前了。
　　服用精力药剂后前两个小时，那叫一个如有神助，说是过目不忘一点都不为过。
　　可到后面，就逐渐恢复正常状态了，虽然不疲倦，但也谈不上精力旺盛。
　　“宇哥，现在干什么？”
　　“听你安排！我是协助你的。”马宇很干脆地说道。
　　慕远：（＃￣～￣＃），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疼吗？
　　“要不你在这里守一会儿，我先回局里一趟？”慕远心中一直记挂着那些监控视频。
　　马宇张了张嘴，道：“那我先去把早饭吃了。”
　　“一起……算了，你先去吧。”
　　马宇也没说什么，拉开车门就出去了。
　　慕远摸了摸肚皮，饿啊！
　　也就昨天晚饭吃了点东西，当时因为要监视罗斌，也不敢耽搁时间，就吃了两桶方便面。
　　再加上一整夜没睡，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所以听到马宇说吃早饭的时候，条件反射般的就说一起去，可一想到自己还需要继续监视罗斌，他觉得自己还是忍忍比较好。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因素：以他现在的饭量，估计吃下两三笼包子都不够，耗费太大，还不如等会儿回局里蹭饭。
　　上次尝试过局里的伙食，慕远内心还是充满期待感的。
　　至少，在分局食堂，量大管饱不是？
　　当然，忍饥挨饿是件痛苦的事情，但对慕远来说却也不是完全无法忍受。
　　想想新手任务那三年，为了节约那一两块钱，饿得两眼发青不也是正常的吗？相比起饿上一阵，自己的小命明显要重要得多。
　　现在倒是不用担心小命了，但能在局里蹭饭，何必自己掏钱呢？


第104章
　　马宇吃饭的效率还是蛮高的，很快回到了车上。
　　“你打车回去吧。”
　　“我还是坐公交车好了。”
　　“没关系，可以报账的。”
　　“好吧！”
　　……
　　最终慕远还是选择了坐公交车。
　　不是因为报账的问题，而是这个点回去也没饭吃。
　　局里食堂开饭的时间是早上8点，回去早了一样挨饿。
　　换做是别人，先回去还可以躺下休息一会儿，可他现在连一点睡意都没有。
　　还不如坐公交车看看风（mei）景（nv）。
　　要是运气好点，说不定还能抓上一两个小偷、咸猪手之流……
　　半个小时后，慕远发现自己想多了。
　　早上七点多的公交车上，坐的都是苦逼的上班族，小偷这时候估计还在睡觉，没上班。至于咸猪手，这条公交线路不属于西华市爆款，拥挤程度太差，没有咸猪手生存的土壤。
　　一路平安地抵达分局办公大楼附近的公交站，慕远悠闲地朝着单位走去。
　　刚到分局门口，慕远看到了一个熟人。
　　“杨所，你怎么到局里来了？”
　　“小慕啊？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杨所一脸惊奇。
　　慕远：（｀O′）o，怎么能叫冒出来的？我明明是走过来的好不？
　　“昨晚一直……”
　　“算了，案子上的事情你就别给我说了。”杨所笑着打断道，“还没吃早饭吧？一起去？”
　　“好啊！”慕远很干脆地应下了。
　　没办法，他还是第一次单独去局里食堂吃饭，要是被赶出来，那就丢脸了。
　　一路走向食堂，慕远也终于知道杨所到局里来干嘛了。
　　开会！
　　作为部门的主要负责人，这也是极正常的事情，他们一般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
　　到了食堂后，慕远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
　　幸好是和杨所一起来的，不然可就尴尬了。
　　局里吃饭居然需要刷卡……
　　这绝对是应该批评的！自己没卡耶，咋办？
　　“杨所，局里吃饭怎么还要刷卡啊？”与杨所相对而坐，慕远一口吞下一个包子，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
　　可别以为这就是外面早餐店卖的那种小笼包子，在这方面，单位食堂还是很有优势的，一个顶两个。
　　杨所笑道：“局里外来人员比较多，要是不刷卡，岂不是谁都可以吃？”
　　说完，杨所看了看慕远，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了，打趣道：“你小子就别担心了，这卡里的钱，是由局里统一充值的。每餐固定金额，你完全可以敞开肚皮吃。而且，只要是在局机关上班的人，里面的金额足够你一天三顿都在局里吃，不过更多的却是没有的。你的卡还没发，回头你先给李局说一声，然后去找警务保障室领就行了。”
　　“好的！”慕远笑得像个孩子，开心地一口吞下一个包子。
　　味道不错！
　　看来自己当警察这条路是走对了，别人都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不就有了吗？而且不止午餐，一天三餐都是免费的。
　　对于慕远的饭量，杨所早有心理准备。
　　可这一餐吃下来，他的认知再次被刷新。
　　15个分量十足的包子，就这样一个一个地进了慕远的肚子。
　　不仅量足，速度还很快。就慕远吃这14个包子的时间，他才刚刚咽下两个，还是和着稀饭吃下去的。
　　杨所表情诡异地问道：“你几天没吃饭了？”
　　慕远讪讪一笑，道：“昨晚就吃了两桶方便面，然后一宿没睡。”
　　“……”杨所不说话了。
　　就冲着这一宿没睡，吃再多那也是应该的。
　　只是……同样是肚子，你的咋就能装这么多？
　　……
　　早餐过后，慕远状态完全恢复，脚步轻快地来到禁毒大队。
　　到了2楼，慕远傻眼了。
　　此时距离上班时间还有近20分钟，整层楼显得冷冷清清的。
　　虽然慕远已经被抽调到专案组，但昨天报道后就一直东奔西走，也没给他安排办公室。
　　他就这样站在走廊里，满脑子想着：自己该去哪儿啊？
　　总不能就在这里站着吧？太傻了。
　　“还是去案件研判室坐会儿吧。也不知道那门是否锁了。”
　　怀着试试的心态，慕远一压门把手，开了……
　　慕远微微一笑，终于不用像二傻子一般站在走廊里了。
　　可他前脚刚迈进去，整个人瞬间顿住了。
　　犹豫两秒，慕远把脚缩了回来，然后轻轻关上门，仿佛里面有什么大恐怖。
　　好吧，大恐怖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里面只有一群倒在沙发上睡觉的人。
　　虽然都是穿着便装，但慕远却还是能够确定他们就是禁毒大队以及被抽调到专案组的警察——好吧，这完全是废话，如果不是警察，能睡在禁毒大队的案件研判室？
　　看他们的睡眠状态，估计是刚睡下不久，一个个睡得死沉死沉的。
　　这种情况下，慕远自然不好意思去惊醒他们。
　　虽然自己也熬了一整夜，但作为一位有系统的男人，不能这么斤斤计较不是？
　　不就是在走廊里站一会儿吗？别人又不知道。
　　于是慕远走到走廊的尽头，看着下面陆陆续续上班的人，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感慨。
　　这是一种与大学生活截然不同的体验，或许……自己的下半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每天上班、下班，定时到食堂蹭饭，偶尔出出差，没事儿抓几个人玩，日子倒也能过得很小资……
　　站了一小会儿，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慕远回头一看，却见李局从电梯厅走了出来。
　　他一眼便看到了慕远，惊讶地问道：“小慕，你怎么回来了？”
　　慕远道：“李局，你昨天不是说今天一早派人去调监控嘛，我想回来看看，或许能有收获也不一定。”
　　李局眉头微皱：“你和马宇应该轮换着守嘛，不然熬一整夜，不轮换着休息，很容易睡着的。至于监控的事情，等调回来自然会通知你的。”
　　慕远道：“李局你放心吧！昨晚只是我熬了一夜，宇哥睡得很踏实，现在精神状态还不错，不会误事的。”
　　李局一瞪眼，一脸狐疑，道：“你真熬了一夜？”
　　没办法，谁让慕远的精神状态太好了呢？
　　慕远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李局你要不信，可以给宇哥打电话嘛。”
　　李局呆了呆，作为一位局领导，还真没哪位民警这样对他说话。
　　可他不得不承认，慕远这话还挺有说服力的。
　　“怎么能你一个人熬夜呢？马宇搞什么呢？”李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当即说道，“小慕啊！虽然你还年轻，但也要注意身体。别太老实了，该休息就得休息。像这种整夜监视的任务，必须两个人轮换着……”
　　慕远连忙说道：“李局你可能误会了，是我让宇哥休息的。”
　　李局脸上表情顿时僵住，这算咋回事？年轻就这么任性？
　　“算了，你小子自己悠着点，别年纪轻轻地就把身体弄垮了。”
　　慕远：┌（。Д。）┐，领导，我怎么感觉你这话中有话呢？
　　“走吧！先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儿。我让刑大刘大队安排人去调监控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李局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对了，你早饭吃了没？”
　　慕远很满足地咧了咧嘴，道：“吃过了！就在食堂吃的。”
　　“哦！”李局点了点头，忽然惊愕地道，“你不是还没饭卡吗？”
　　“我正好遇到杨所了，与他一起吃的。”
　　“回头你去找警保室把饭卡领了。”李局说道，“警保室在5楼。”
　　慕远立刻答应了。
　　不久之后，楼道里再次响起脚步声。
　　“报告！”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进来！”李局应道。
　　门被对开，一个发际线撤退地厉害的警察走了进来，虽然慕远只见过对方一次，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就是刑大的大队长刘松柏。
　　“李局，监控拷回来了。”刘大队长扬了扬手中的一块移动硬盘。
　　李局道：“你让他们送过来不就行了，还亲自跑一趟？你闲啊？”
　　刘大队长嘿嘿一笑，道：“我过来主要是想膜拜一下慕大神探，看看能不能增长一些经验。”
　　李局笑笑，道：“你确实该好好学习学习。你也是专案组的一员，一会儿就陪着小慕一起看好了。”
　　慕远却是瞪大了眼，内心腹诽：你丫还膜拜？还涨经验？你当是打游戏啊！
　　原本这种情况下慕远是应该说两句谦虚的话，可他……不会。
　　没办法，太虚伪的话说不出口。
　　他也很想告诉刘大队长一个事实，比如“你就算看了，也涨不了经验”，可又担心这样会让刘大队长受刺激，还是闭口不言好了。
　　这时，李局努了努嘴，道：“诺，他就是慕远。”
　　刘大队长一愣，目光移向慕远，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学生气十足，完全不像是警察，这也是他刚进门时未留意慕远的主要原因。
　　可转念一想，慕远大学都还没毕业，刚刚实习，一身学生气不是很正常吗？
　　“小慕？我可是闻名已久啊！可惜一直没能见上一面。”说着，刘大队长把手伸出。
　　慕远笑笑，握了握手，道：“刘大队，你好！”
　　“小慕，等考上了警察，来我们队上吧。”刘大队非常真诚的发出邀请函。
　　李局在一旁打笑道：“怎么？你之前不是希望他现在就去你们队上吗？变卦了？”
　　刘大队道：“我希望当然是希望，可等这个专案办完，估计小慕的实习都结束了。”
　　李局也未作反驳，就目前来看，这个案子想要完全办结，确实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忽然，李局看向慕远，问道：“小慕，考试准备得咋样了？可别马失前蹄啊！”
　　“放心吧！李局。”慕远自信满满地说道：“昨晚盯梢的时候，我顺便看了一夜的书，考试……应该是没问题了。”
　　李局和刘松柏顿时目瞪口呆……
　　还有这种神操作？
　　他们感觉自己受到了成吨的暴击。
　　熬夜监视目标也就够苦逼了，这家伙还有心思抽空看书？重点是看的还不是小说之类的娱乐书籍，而是考公务员的书……
　　d（?д??）佩服～～～～


第105章 对人类这个词理解有误！
　　几句闲聊，慕远便没了耐心。
　　“李局，我们还是先去看监控吧。”
　　李局笑道：“你小子，就是一工作狂！走吧，先去看看。看完之后不管有没有收获，你先去休息。”
　　慕远未置可否，领导的指令要听从，但休息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这属于错误的指令。
　　李局倒也没多想，在他看来，一个熬了一夜的人，还能坚持多久？还有没有精力看监控都很难说呢。
　　三人就要往外走，刘大队问道：“李局，到那个办公室看？”
　　李局想了想，道：“去你们大队吧。禁毒大队这边几乎所有人都熬了一整夜，现在都在休息，就让他们再睡会儿吧。”
　　“行！”刘大队很干脆地应下。
　　虽然禁毒大队和刑侦大队不在一栋楼，但也是紧挨着的，就上下楼而已，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几分钟后，李局三人已经在刑大的案件研判室坐着了。
　　相对来说，刑大的案件研判室比禁毒大队更高大上，毕竟部门的规格在那里摆着。
　　刑大能把办案中心全给占据了，而禁毒大队却只能占据分局办公大楼的半层，和经侦大队共用，差距也就一目了然了。
　　刑大的案件研判室，先不说里面的设备，仅仅是面积，就比禁毒大队的大了一倍。
　　差距如此之大的一个原因，还在于刑大的民警数超过100人，而禁毒大队只有寥寥20余人。
　　强势部门和弱势部门的区别，这不仅是华成区一地的现象，在任何一级公安机关，刑侦都属于强势部门。
　　由于这个案件的特殊性，哪怕是刑侦大队的民警，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参与到案件侦办过程中的。
　　包括之前被刘大队安排去调取监控的邓坤和毛一峰，也只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而不知道为什么。
　　目前，整个刑大，除了被完全抽调到专案组的两位民警之外，就只有刘松柏这个虽在专案组挂名、但暂时没有从事具体案侦工作的大队长知晓一些情况。
　　刘大队拿着移动硬盘，就要弯腰插入一台电脑中。
　　慕远立即道：“刘大队，还是我来吧。”
　　“没事儿！我可是抱着学习的目的来的，态度自然要诚恳一些。这种打杂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慕远歉然一笑，一会儿你要是什么都没学到，可别怪我。
　　“要不将大屏打开，几个画面一起播放吧。这样一个一个地看，太慢了。”慕远说道。
　　刘队顿时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道：“如果是半夜的视频，你几个画面一起看没问题，毕竟一个画面往往几分钟甚至几十分钟都没有一个人或者一辆车经过，可这些视频全都是下午五六点的，正是人、车流量的高峰期，你能看得过来？”
　　慕远自信地笑了笑，道：“没问题的。”
　　李局笑道：“刘大队，你就按照小慕说的弄吧！你是没看到过小慕之前的表演，几个镜头同时观看算什么？他那脑子，比计算机还牛。”
　　“这次了解也是一样。”刘队一面说着，一面打开了研判室正前方的八块拼接屏。
　　待屏幕全部打开，刘队问道：“怎么投？”
　　慕远腼腆一笑，道：“刘队，还是我来操作吧。”
　　刘队也没坚持，四十来岁的人了，对信息化设备的精通确实比不过年轻人，当即说道：“也行！”
　　慕远一屁股坐过去，打开移动硬盘，里面静静地躺着二十多个文件夹，每一个文件夹都是以街道+店铺名称的方式命名。
　　最贴心的是，在根目录下，还有一个简单的方位图，上面画的是城关菜市场周边的建筑布局，同时标注了其所调取的每一个监控点位的具体位置。
　　“不愧是专业搞图侦的，就这份细致，就值得敬佩。”
　　慕远内心小小地感慨了一下，根据昨晚的记忆，将那些文件夹依次打开，里面放着一段段的视频。
　　看似毫无规律地将一段段视频拖入播放软件，然后投上电视墙。
　　搞定之后，他的目光便紧紧地盯着墙上的八块屏幕。
　　每一块屏幕上，都播放着一个不同的监控录像。
　　这番操作无疑让刘队大开眼界，同时观看八幅画面，要知道这可不是视频巡逻，而是视频侦查……
　　看着每一幅画面上密密麻麻行走的人，刘队内心充满怀疑：“这样能找到线索？”
　　倒是李局比较淡定，相比起观看上万张过车数据，并从中找出两张图片的细微区别，眼前这场面，完全是小儿科了。
　　拷贝回来的监控有30多个摄像头监控数据，每个摄像头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长，共分成了一百多段。
　　如果一段一段地按照正常播放速度看，这至少得看六十多个小时。
　　哪怕现在一次放了8幅画面在电视墙上，也需要差不多8个小时才能看完，这确实有些蛋疼了。
　　慕远自然不希望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还没看两分钟，便开始点快进。
　　两倍速……四倍速……
　　刘队看得一阵眼花缭乱，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渣渣。
　　李局则要聪明多了，他根本没去看那屏幕。
　　因为完全没必要看嘛，一会儿听小慕解释就行了。
　　人老了，得注意保护自己的眼睛。更何况昨晚熬了夜，现在眼睛本来就很酸涩，何必为难自己呢？
　　十多分钟后，刘队放弃治疗了！
　　他觉得出现眼前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慕远这小子纯粹是在闹着玩，要么自己对人类这个词理解有误。
　　不管是哪一种，自己都没有陪着慕远继续看下去的必要。
　　于是他就坐在一旁，与李局闲聊了起来。
　　当咸鱼嘛，这个可就要轻松多了。
　　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忽然，慕远一声惊呼：“找到了！”
　　原本坐着的二人瞬间弹了起来，全都凑到慕远身边。
　　“真找到了？”李局急切的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手上鼠标一阵频繁地操作，将六幅画面投放到大屏上，每一幅画面都调整到了固定的时间节点，并处于暂停状态。
　　“这个菜市场内部的监控完全坏掉了，但南北两侧出入口通道的监控却都是完好的，也都拷贝了回来。你们看！这第一个画面，是菜市场南侧入口处的。根据之前李琛的描述，我们可以肯定，这人就是给他那袋东西的人，也就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
　　李局二人看着第一块屏幕。
　　上面有七八个人，但只有一个带着口罩，穿着灰色围裙，而且还是男的。
　　李局昨晚就已经仔细看过李庄的询问笔录，当下点了点头，道：“应该没错。”
　　小胖子皱着眉头道：“按照李琛所讲述，这人自称是菜市场某副食店的老板，可从这个能够看出，他撒了谎，这袋东西根本就是从菜市场外提进来的。”
　　慕远微微颔首，接着道：“这个时间是下午4点32分。我们在看第二幅画面，这是菜市场南侧出口以西一百多米左右的一处监控探头，安装在一家副食店大门上方的。”
　　看着画面，李局二人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不论是穿着、还是其他一些细节特征，全都一模一样，明显是同一个人。
　　这没什么值得惊叹的，随便找个人来看监控，都能把这人找出来。
　　然而，当他们目光移动到第三幅画面的时候，彻底懵逼了。
　　李局指着那人说道：“这……不是同一个人吧？”
　　刘大队也嘀咕着：“这与刚才那家伙有什么关系？”
　　画面中，一个穿着浅灰色西装、提着一公文包的职场白领定格在正中央。
　　这只是一个侧面镜头，看不清相貌，但从侧脸分辨，他的年龄应该在20至30岁。
　　慕远淡定地道：“这就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李局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慕远道：“步态！”
　　说着，慕远把前后两段视频同步播放。
　　李局二人直愣愣地看着屏幕，直到慕远回放了三遍，刘大队方才喃喃说道：“走路姿势确实很像。”
　　但他们内心却并没有完全认可慕远的说法，难道就凭着走路姿势很像这一理由，就认定这两人是同一人？
　　慕远接着说道：“你们再对比一下这两人的体型、身高、额头以及头发长度。”
　　李局和刘大队顺着慕远的思维分析下去，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精彩。
　　“像！”
　　“确实像！”
　　“真是同一个人？”
　　在这种怀疑声中，慕远接着道：“这两个摄像头间隔差不多有一百多米，而他在前后两个摄像头之间花费的时间是7分12秒。这个时间，足够他走完这段路程，并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把衣服换掉。而如果我没记错，在这段区域内，恰好有一个可供换衣服的地方，那是一个楼梯口。我们可以到那里去查证一下，说不定会有收获。”
　　李局甩头看向刘大队，急切地说道：“你马上派人去现场看看，让邓峰和王兆华去。”
　　刘大队瞬间明白了李局的意图，要知道邓峰和王兆华可是刑大唯二取得了痕迹检验工程师资格的人，而且邓峰还是刑大技术室主任。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特别是小慕所说的那个楼梯口。”
　　“明白！”
　　刘大队当即拿起电话，给邓峰打了过去。


第106章 把领导带歪了？
　　一番交代后，刘大队挂断电话。
　　他看了看慕远，眼中带着莫名的色彩。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如果一切真如慕远所推测的那样，他便是砸锅卖铁，也一定要将慕远弄到自己部门去。
　　“你继续讲！”李局说道。
　　慕远点了点头，就连眉毛尖儿上都写着自信，一点都不怯场。
　　这让刘大队有些郁闷，想当初自己刚入警的时候，看到领导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我们再看后面三幅画面。”慕远说道，“这三幅图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帮我们刻画出了目标的行动轨迹。最后这副画面的位置是启明路三段东面拐角处，而在后一个区域的监控中，我没有发现他的行踪。这说明有两种可能，一种，自然是目标在启明路三段有落脚点；第二种，他在两个监控中间的盲区乘坐交通工具离开了。”
　　李局二人陷入了沉思。
　　虽然，慕远的这番推测确实不算完美，但却也算得上是有理有据。
　　如果邓峰那边能够拿到强有力的证据，那么慕远的这番推论成立的可能性至少在八成以上。
　　邓峰那边暂时还没有结果，这个倒是不用着急。
　　李局看了看慕远，又看向刘大队，说道：“如果目标的落脚点在启明路三段，我们是不是要对这个区域进行拉网式排查？”
　　刘大队却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合适！这种大规模的排查定然会引起目标警惕，说不定我们还没找到他，他就先发现我们了。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附近布控盯梢，总能把他找出来。”
　　慕远笑了笑，道：“李局，刘队，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在启明路三段的北侧，虽然有两个小区的出入口，但从刚才调取的监控中，我并没有看到此人进去的画面。也就是说，他就算有落脚点，估计也是在一排店面、门市中。我们问一下这一片的社区民警，说不定就能把人找出来了。不过我个人觉得，这人在这一带落脚的可能性很低，我更倾向于他是乘坐交通工具从这里离开了。”
　　“那你……准备看卡口数据？”李局立刻明白了慕远的意图。
　　慕远点头，一副我就是这样打算的表情。
　　李局迅速转头看向刘大队。
　　刘大队：（?ó﹏ò?），我就是一个弟弟……
　　然后，他麻溜地打开浏览器，在上面输入一网址，然后……用户名、密码！
　　一张张过车图片被搜索出来，刘大队很聪明地选择了幻灯片模式播放。
　　仅仅几分钟时间，慕远便将一张图片定格在屏幕上。
　　这次不用慕远解说，李局一眼便盯上了那驾驶位上的驾驶员。
　　“就是他！浅灰色西装！还有手腕上的手表！”
　　刘大队愣愣地看了一眼李局：啥时候领导反应这么快了？
　　正在这时，刘大队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脸上一喜，道：“是邓峰打过来的。”
　　“喂！……真的？……好！你们注意痕迹提取。这可是大案子，别毛毛躁躁的。”
　　随后，刘大队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慕远瞅了瞅他手中的双屏翻盖手机，这玩意儿，除了装X，与普通的智能手机有什么区别？
　　刘大队倒是没注意到慕远的眼神，看着李局，颇有些激动地道：“李局！邓峰回话了，他们在那楼道里，确实发现了有人停留的痕迹。根据那些痕迹的细节判断，时间应该是在24小时内，而且楼梯间里有一堆废旧家具，上面也有物品放置的痕迹。其中一处疑似手提包。”
　　李局右拳猛然击打在左掌心，道：“好！很好！”
　　“刚才那辆车，车牌是什么？立刻查！”
　　这时候刘大队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般，也不计较什么弟弟、渣渣了，立刻动起手来。
　　忽然，李局对慕远道：“小慕，去把小胖子……呸，去把熊大队叫起来。……算了，还是我去，你也不知道在他哪儿躺尸。”
　　说完，李局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慕远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半晌后才弱弱地问道：“刘队，李局平时……也这么火爆？”
　　刘大队憋着笑，道：“不是，平时李局很严肃。”
　　慕远有些不安，自己这算不算是把领导给带歪了？
　　“你估计李局叫熊大队起来干嘛？”慕远有些好奇地问道。
　　刘大队看了看慕远，似乎能被慕远提问，很有面子，特别是问的问题还是与案件有关的。
　　他有些傲娇地笑了笑，道：“我猜测应该是让熊大队通知人过来辨认。你们之所以找到那菜市场，不是因为那送生鲜的男子提供的线索嘛。但我们并不能确定那戴口罩的男子就一定是与那送货三轮车主接触的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对方来辨认。只有等这个环节确定下来，接下来的侦察工作才会有意义。”
　　慕远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他也明白，不管他自己多么确定目标的身份，但作为警察办案，证据链必须完整。
　　这是一位合格侦查员的基本素养。
　　如果你不能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就算抓到了嫌疑人，也不见得就能将对方绳之以法。
　　“小慕，这是这辆车的信息。”
　　“奥迪A6？本地号牌……”
　　……
　　作为禁毒大队大队长，小胖子熊大队在这个案子中绝对是主力担当，李局这个专案组组长还能基本保证睡眠，他这个副组长完全就是一苦力了。
　　自从专案组成立后，他就没好好睡过觉。
　　昨晚因为把高廷军给抓了，一夜的突击审讯，眼睛都没合一下。
　　天亮的时候终于把一切流程走完，小胖子才得以躺在办公室沙发上恢复元气，结果……还没来得及做梦，就被李局迷迷糊糊地抓起来了。
　　这种极度疲倦后睡着被叫醒是什么感觉？就觉得自己要挂了，小胖子也是同样的感觉。
　　可李局的一句话又将他从将死边缘拉了回来。
　　“罗斌的上家找到了！”
　　“什么？”小胖子瞪大了眼睛，道，“李局，你没忽悠我吧？”
　　也不怪他怀疑，两三个小时前，他才刚刚完成高廷军的审讯，结果那家伙完全就是粪坑里的石头，什么都不交代，甚至提也不提罗斌这边的事情。
　　最后还是审讯人员直接把罗斌抛了出来，才算撬开他的口。
　　可就算如此，他也没多说一句话。
　　根据昨晚李局与他商量的结果，罗斌暂时是不能动的。
　　既然如此，罗斌的上家是怎么找出来的？就凭李庄交代的那点东西？扯犊子不是？
　　李局此刻很是高兴，也懒得计较小胖子的怀疑，说道：“我忽悠你干嘛？你现在立刻让人去把李琛请过来，让他辨认一下。如果这个环节敲定下来，我们距离这个贩毒组织的核心就不远了。”
　　小胖子虽然满心疑问，但还是迅速叫了两个倒霉蛋起来，其中一个就是金翔，谁让昨晚就是他和慕远把李琛带回来的呢？
　　安排好之后，小胖子虽然疲倦，但却没了睡意，凑到李局面前，问道：“李局，怎么找到的？”
　　“边走边说！”李局也没隐瞒，道，“小慕看监控发现的。”
　　熊大队：这么牛逼？
　　除了感慨，熊大队没有怀疑。
　　之前就已经验证过慕远在视频、图片分析方面的能力了，自己这渣渣水平，凭什么去怀疑对方？
　　刚走出门几步，熊大队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了，忙问道：“李局，你们在哪儿看的监控？”
　　“刑大的案件研判室。”李局道，“难道还能在你们这边不成？一个个睡得死沉死沉的。”
　　熊大队心不住的往下沉，问道：“李局，刘光头那家伙也在那里？”
　　李局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不废话嘛！刘松柏是刑大的大队长，他在刑大的案件研判室不是很正常吗？还有，别叫人家刘光头，他最多也就是发际线危险了一些，距离光头还远着呢。”
　　“完了，那混蛋绝对要跟我抢人了！”熊大队哭丧着脸。
　　让刘光头看到慕远办案的场景，哪还不是像一绝世美女落入一土匪眼中啊？
　　“李局，你可得主持公道啊！你看这次这涉毒案件，小慕完全是一肩挑起了大梁啊！这说明什么？说明小慕在办理涉毒案件上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天赋，要是不能让小慕留在我们禁毒大队，那可是我们整个分局、乃至于全市、全省禁毒战线的损失。”
　　李局看了熊大队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悠悠然地说了一句：“你咋不说是全国、全世界的损失呢？”
　　熊大队愣了愣，讪讪一笑，道：“其实……这样说也是可以的。”
　　“别扯这些幺蛾子！先把眼前这个案子给办好了。”李局说道。
　　熊大队腆着脸道：“那……李局，你看，小慕……”
　　李局瞪眼道：“如果这次案子办的漂漂亮亮的，估计收尾后整个西华市都能消停一段时间了。小慕留在你们队上干嘛？与你们聊天打屁？”
　　熊大队：（o言o），好像……也对耶！
　　可是，小胖子还是有些不甘，犹豫了一下说道：“李局，话不是这样说啊！我们还可以把战果往外市、外省延伸嘛。”


第107章 悠着点，别累垮了
　　李局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小胖子：你倒是说个话啊？同意还是不同意？这样憨戳戳地不开口算咋回事？
　　可惜这话不能说出来，没办法，怂！
　　小胖子只能委屈的跟在后面。
　　再次回到刑大的案件研判室，李局发现慕远和刘大队正对着屏幕上的一排数据发呆。
　　“有什么新发现？”李局忙问了一句。
　　刘大队道：“李局，我们查了这辆车的车主信息和活动轨迹，发现他最先出现的地点是在承影山一带，而后面他离开菜市场后，驾车到达西南街附近便没了踪影。根据我们查询这辆车大半年的轨迹，可以确定承影山一带确实有他们的窝点。至于西南街，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不过我们也还要进一步侦查。”
　　李局点了点头，道：“承影山那一带是什么情况？”
　　刘大队道：“承影山以前就属于一区域性的小景区，距离西华市城区较远。不过近年来西华市迅速扩张，承影山距离城区也就近了。前两年承影山大部分区域被规划为城市山地公园。有一个开发商在附近打造了一片别墅，主打休闲度假主题。现在那片别墅，便是承影山一带唯一的居住区了。”
　　“你是说这群毒贩的窝点在承影山别墅区？”李局皱着眉头，“这些家伙倒是会选地方啊！”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刘大队摸了摸鼻子，“别墅区的物业管理非常严格，环境相对封闭，私密性极强。再加上这本是以休闲度假为主的别墅区，平时里面也没住多少人，不容易引起外界的关注。这确实是极佳的藏身窝点。”
　　“当前最要紧的，是要锁定目标身份。”李局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住在哪一栋的，同时还要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同伙。“
　　“之前视频监控里的人像，不具备人脸识别的条件。”刘大队说道，“想要锁定身份，我们要么从物业那边了解信息，要么就得进入别墅区。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无法绕开物业。”
　　李局有些犹豫：“可我们现在无法确定物业的人里面是否有这伙人的眼线，如果这里真是这伙毒贩的老巢，他们必然会费心经营，安插一两个保安到物业里面简直不要太容易。所以眼下我们还不宜直接与物业接触。”
　　刘大队沉吟片刻，道：“要不我们直接从里面的业主下手？”
　　“业主？”李局眼前一亮，当即说道，“这主意不错！我们可以直接与房管局联系。……不过筛选愿意配合的业主恐怕不容易，这件事情必须得细心。都已经办到了这一步，我们可不能前功尽弃。”
　　“明白！”刘大队道，“不过承影山那边不属于华成区辖区，李局，你看要不让市局协调一下？”
　　“行，我这就向冯局汇报。”
　　大家也都放下心来，至于市局会不会帮这个忙？那还用说吗？
　　这本就是冯局交代的案子，而且事关全市禁毒大局，市局绝对会给予最大力度的支持。
　　当下，李局拿起电话就给冯局拨了过去。
　　简单的汇报之后，果然得到了冯局铿锵有力的回应。
　　“熊大队，你派两个……”李局看到熊大队那通红的眼睛，忽然又顿住了，转头对刘松柏道，“刘大队，你从你们刑大抽两个机灵点的，加入到专案组。确定业主的事情，就由他们去办。”
　　熊大队眼睛顿时更红了，道：“李局，这事儿我们禁毒……”
　　“别说了，我这几天又不是没看到，你们队上的兄弟们都累得够呛，今天上午就让他们先休息吧。”李局顿了顿，又道，“而且，这个案子越到后面，挖出的人肯定越多，就凭着我们专案组现在这二十多号人，根本不够折腾。先把他们抽过来熟悉一下案情，也有利于后期工作开展。”
　　“好吧！”
　　刘大队转身便去抓壮丁去了，心情还很愉悦。
　　抽调人这种事情，对其他部门来说那比割肉还要痛苦，可对刑大而言，却也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十来个人的部门抽走两个人，与百多号人的部门抽走两个人，性质能一样？
　　当然，原本抽人这种事情很难让人感到愉悦的，可也得看是什么情况不是？
　　对刘大队而言，眼下这个案件，能抽调刑大的民警就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很显然，这是一起大案，一起在西华市近十年里都能排得上号的大案。先不说这起案件顺利侦破后的功劳，仅仅是参与这起案件的侦办，就是个人简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不仅是字面履历上的成就，同时也是经验上的提升，对于个人未来的成长有着极大好处的。
　　而最让刘大队看重的，还是慕远。
　　能多抽调几个刑大的人加入到专案组，总有那么一两个能与慕远处好关系不是？感情牌，有时候也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的。
　　这时，李局看向慕远，却见他正处于呆滞状态。
　　李局立刻关心的说道：“小慕，你肯定是累坏了！哪有人连续30个小时不合眼的？先去休息！”
　　慕远愣了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累坏了？
　　“我不累！虽然目前初步将目标锁定在承影山的别墅区，但后续的侦察也不轻松，我这时候怎么能休息呢？”
　　李局瞪大了眼睛，以一种完全无法理解的语气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案子没破，你就不睡觉？”
　　慕远很想说不睡觉也是可以的，但考虑到这样太过于非人类，他还是很和谐的应了一句：“累了再睡。”
　　李局整个人呆滞了两秒，问道：“你现在不累？”
　　“不累！”慕远眨了眨眼睛，一副我现在精力充沛的样子。
　　李局对此也很无奈，他发现慕远现在似乎真的一点都不累……
　　就好比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同样无法让一个睡意全无的人进入梦乡——当然，一棍子敲晕这种手段是不算数的。
　　“年轻人啊，精力是真的充沛，不过你小子也得悠着点儿，别累垮了。”李局感慨了一句，也就没再坚持让慕远去休息。
　　慕远：o（╯□╰）o，这话听着，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李局终于不在这个问题上絮叨了，慕远才有闲暇处理自己的事情。
　　他所谓的自己的事情，便是系统了。
　　就在刚才，他站在一旁闲得无聊，想要看看昨晚抓的那酒疯子是否已经“结账”。
　　结果让他很满意，估计是酒疯子被顺利送进了看守所，系统奖励了他3点侠义值。
　　说实话，慕远内心窃以为这3点侠义值有点高。
　　系统最近是不是有些飘了？
　　不过这也可能是系统认为喜欢打人的酒疯子这种不可控因素对社会的危害很大，关进看守所有助于社会和谐，所以给出了更高的奖励。
　　所以慕远也没打算去过多追问这件事情。
　　可接下来的一个情况，差点让他眼睛都掉下来。
　　在任务列表中，那孤零零的“警察的自我修养”任务悬在那里，煞是碍眼。
　　慕远对此也习惯了，可是那任务完成进度中，缺席2/3是什么鬼？
　　系统脑子瓦特了？呃，不对，应该说系统出BUG了……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明明才缺席了一次表彰奖励好不好？这2是什么意思？
　　慕远刚才的呆滞，也就是因为2。
　　可是被李局这一打岔，慕远根本没机会去探究这2到底是怎么来的。
　　“小统子，我这任务……完成进度不对吧？”
　　“老铁！没毛病！”
　　慕远忍着要将这家伙揍一顿的想法：“你不解释一下吗？”
　　系统很委屈地道：“主人，你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慕远一脸懵逼，我干什么我？我啥也没干啊！
　　不对，你这语气中的委屈是什么意思？
　　慕远咬了咬牙，为了保持心脏和心情都处于健康状态，他决定不再理会这系统。
　　不就是任务完成进度增加了嘛，难道自己还能问不出来不成？
　　表彰奖励！谁给自己的表彰奖励？
　　自己就只是在这边专案组和青龙街派出所待过，很显然，专案组这边现在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给自己什么表彰奖励，专案组组长就在自己旁边呢，这就更不用说什么缺席了。
　　难道是青龙街所给的？
　　似乎只有这个可能了。
　　可是……青龙所要给自己什么表彰奖励，不能先打电话告诉自己吗？再说了，早上才刚刚遇到杨所长呢，也没听他提过什么表彰奖励的事情。
　　这事儿透着邪乎。
　　总不可能是学校里给自己的表彰奖励吧？那就更不可能了。
　　虽说自己在学校里也是名声在外，慕大善人的名号在学校还是叫得响的。
　　但这与自己得到表彰奖励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学校的好人又不止自己一个。
　　要是学校能颁个最佳颜值奖，自己获奖倒是十拿九稳，但想来学校领导也不会这么脑残。
　　“总不会是有美女暗恋自己吧？可暗恋也不算表彰，更不算奖励啊！”
　　慕远觉得自己脑子快炸了。


第108章 就缺一个送锦旗的人了
　　慕远很崩溃的发现，原来立志于成为一枚神探的自己，居然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一头雾水。
　　这太特么打脸了……
　　“算了！就当是系统bug算了，2/3的进度总比1/3的进度好。要是有可能，直接卡BUG把这个任务完成，那就更完美了。”
　　“主人，这锅我不背！”
　　慕远假装没听到，一本正经地看着李局和小胖子讨论案件的下一步侦查计划。
　　忽然，李局看向慕远，道：“小慕，等那边筛选出合适的业主，你就伪装成业主亲属的身份进入别墅区，负责把这这群毒贩找出来。有没有信心？”
　　慕远微微一笑：“李局，我觉得你应该把没有两字去掉。”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斗志昂扬的年轻人。”李局很高兴，“熊大队，你们也得学着点儿。”
　　熊大队很委屈，他又不傻，自然不会相信李局这样的话。
　　他估计，自己真要像慕远这样说话，李局绝对一句话怼过来：要谦虚谨慎，别盲目自信！
　　没办法，领导怎么说都有道理，他也很绝望啊！
　　正在这时，慕远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从裤兜里掏出，看了看屏幕，居然是万教导打过来的。
　　看到这个名字，慕远忽然感觉有些饿了。
　　“万教！”
　　“小慕，你现在方便说话不？”
　　慕远一脸茫然，自己有不方便说话的时候吗？要是不方便说话，你打电话我还能接？
　　“没什么不方便的，有什么事情万教你说就是了。”
　　万教导道：“是这样的，刚才有人送了两面锦旗过来，一面是给所里的，一面是给你的。全都直接送到我们所里来了，因为你不在，我们就把锦旗接了。回头你到所里一趟，合个影，把你的那面锦旗领回去，留作纪念也好嘛。”
　　“什么锦旗？”慕远表示很懵逼。
　　万教导道：“上次你不是抓了个夜壶……呃、古董盗窃案的嫌疑人嘛，受害者通过办案人员找到了我们派出所，送了两面锦旗过来。”
　　“原来如此！”慕远喃喃说道，“那行！谢谢万教，今天晚上我就……呃，今晚不一定有空，等有空了我就过来领吧。”
　　“你晚上不是要回所里睡觉吗？算了，不管你了，反正我放在小陈那里，你回来后找他领就行了。”
　　“好的！”
　　挂断电话后，慕远笑得很灿烂。
　　李局看到慕远这副表情，忍不住调侃道：“小慕啊，没想到你才上班几天，就有人给你送锦旗了。了不起！了不起！”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我也没想到。”
　　“放心吧！以你的能力，以后送锦旗的肯定不会少。”李局大笑。
　　慕远抿了抿嘴，道：“我也不需要太多，再有人送一面就行了。”
　　李局顿时变得呆萌起来。
　　再送一面？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是两面、三面，甚至更多？
　　慕远微微一笑，也没多做解释，他总不能直接说自己距离“警察的自我修养”任务完成，就差一面锦旗了吧？
　　没错，慕远找到了任务进度变成2/3的原因，就是这一面锦旗。
　　在这一任务的描述中，关于拒绝的要求很明确，必须是拒绝上级交办的非侦查任务。可对于表彰奖励，却没有做任何界定。
　　也就是说，只要能归入表彰奖励范畴的，都可以。
　　受害人送锦旗，算不算表彰奖励？
　　当然算！
　　锦旗，本就是对功绩的一种表彰，君不见很多部门和单位，都将收到的锦旗和获得的奖牌、奖状一起挂墙上吗？
　　要缺席单位专门举办的表彰奖励大会很麻烦，但若只是群众送锦旗过来时自己不在场，这就容易多了。
　　比如这次，自己的任务进度就悄无声息的向前推进了一步，多好啊！
　　只要再有一个真心人……呃，好心人送自己一面锦旗，自己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当然，送锦旗的时候自己不能在场，不过这个操作起来不难，就像自己之前在派出所上班，办了几件案子后遛了，别人送锦旗自己自然就不在场了。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怎么让别人主动送锦旗呢？
　　这种事情，总不能由自己提出来不是？
　　不过这也不是毫无办法，比如多破案子，多帮助他人，全面撒网，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脑子灵光一闪，想起给自己送锦旗的。
　　十连抽，距离自己似乎也不是很远了。
　　李局三人没等多久，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金翔就带着李琛来到了案件研判室。
　　李琛虽然只是一送货的，但也是识字的。
　　要说昨天晚上做询问笔录的时候，他或许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现在他却猜到了一些。
　　禁毒大队啊！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这里所办的案子是什么，再联想到昨天到今天警察所问的那些问题，特别是对口罩男交给他的那个袋子的关注程度，他整个人都怂了。
　　不怂不行啊！在这个国家，与毒品沾上边，就可以唱凉凉了……
　　“领导……”李琛的声音自带抖音效果。
　　李局很和气地微微一笑，道：“李琛是吧？你别这副表情嘛，警察又不吃人。”
　　李琛脸上表情更丧了：警察倒是不吃人，但抓人啊！我要是啥事儿没犯，我见到你们腰杆挺得比谁都直！可看现在这情况，我还是怂点比较好。
　　“领导，有什么事吗？”李琛小心地说着。
　　李局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再多劝，看对方这样子，早点把事情办了早点让他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看看这人，是不是就是昨天晚上给你袋子的那人。”
　　顺着李局手指的方向，李琛看到了电视墙上的那副城关菜市场南侧入口的监控画面。
　　“对！就是他！”李琛咬牙切齿地说道。
　　要不是这混蛋，自己会像现在这样怂吗？
　　……
　　慕远也没有再回去继续监视罗斌。
　　虽然专案组暂时没有动罗斌的打算，但由于他的上家进入视线，他的价值便减弱了许多。
　　不过该盯梢的还是得继续盯，只是领导觉得已经不需要再派慕远这种“重量级”的办案高手来做这件事情了。
　　这毕竟也是这个贩毒网络中的一重要环节，等到时机成熟，这家伙是绝对要被绳之以法的。要是让他跑掉，后面要再抓可就费劲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慕远去警保室领了饭卡，开启了愉（xiu）快（chi）的蹭饭生涯。
　　饭后，慕远终于在领导的强烈要求下，小憩了一个小时。
　　虽然之前慕远已经说过晚上回青龙街所住，但李局还是让警保室在局里的民警休息室里调了一张床出来。
　　这种休息室与大学宿舍的格局差不多，一个房间住四到八个人，但也比躺沙发上强。
　　虽然慕远有精力药剂，但那东西也是需要侠义值买的，能省则省吧。
　　昨晚服用精力药剂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2小时，他确实感觉有些倦了。
　　反正现在也没其他事情可做，趁机恢复一下状态也不是不可接受的。
　　一觉醒来，虽然状态无法与服用精力药剂相比，但也比睡觉前好多了。
　　等他赶到禁毒大队办公区，之前原本异常安静的各个办公室早已忙碌起来。
　　对于这件专案，慕远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一个人能办下来，也从来不认为除了自己很忙，别人都无事可做。
　　没错，他在寻找线索方面确实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但办案从来都不只是找线索那么简单。
　　就比如高廷军被抓回来后，相关证据材料的收集、固定，第一次讯问、第二次讯问、乃至于第N次讯问……
　　又比如围绕罗斌的侦察。虽然现在慕远已经找出了罗斌上家，但谁敢说他的下家就只有高廷军一个？
　　只要不傻，都能想到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要是罗斌仅有高廷军这一个下家，那他这一节点在这个贩毒网络中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办理涉毒案件，就像是挖人参。
　　你除了要把主根给拔出来外，其他须根也要一个不留地全部弄出来，这样才具有最大的价值。
　　此刻的专案组，就像是一个强大的机器，稳定而有序的运转。
　　其所有小组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案子办好。
　　慕远迈着正常的步伐朝着案件研判室走去，这也是新嫩的苦逼之处，没办公室的崽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经过过道时倒也遇到过两个穿着便衣的民警，但慕远都不认识，别人也不认识他，双方就这样擦身而过了。
　　推开研判室的门，里面空荡荡的，慕远瞬间有些茫然。
　　自己该干嘛？
　　要不去李局办公室坐坐？
　　这样也不太好，毕竟对方是领导。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肩膀猛的被人一拍。
　　“小慕，你起来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特别是那种不着调的语气，整个专案组就只有小胖子才能发出来。
　　“熊大队，那边的事情确定了吗？我什么时候出发？”
　　熊大队明白慕远话里所指，笑着道：“快了。刚才我才与他们联系过，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现在正与对方进行沟通。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这就好！”
　　熊大队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不过这个任务危险度很高，不能由你一个人去执行。我们这边安排了一个人协助你。”
　　看着对方那诡异的笑容，慕远的小心脏莫名地砰砰跳了起来。
　　是警花吗？


第109章 不是都计划好了吗？
　　一想到可能给自己安排了一位警花小姐姐，慕远莫名地有些激动。
　　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当然是因为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带着三分紧张、三分忐忑和四分期待，慕远问道：“安排的是谁啊？”
　　“我！”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慕远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虽然也有女的天生一副男人嗓子，但这样的女人基本上都与美女这个形容词巧妙的避开了。
　　在听到随之传来的沉重的脚步声，慕远的心直接就沉入谷底了。
　　小姐姐是别想了！至于其他的，慕远觉得也没什么可期待的，甚至连转身都懒得转了。
　　反正都是糙汉子，有什么好看的？
　　熊大队抬头看着门口，笑盈盈地道：“林大队，临时把你抽过来，不耽误你那边的工作吧？”
　　“李局亲自打电话安排的，我还不得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啊？”来人笑着打趣了一句。
　　随着他话说完，人也走到了慕远身边。
　　哪怕慕远不回头，也能看到对方了。
　　没毛病，确实是一位糙汉子，特糙的那种，个头都特么超过一米九了。
　　心情不好的慕远忍不住腹诽了一句：没事儿长那么高干嘛？为了晾衣服更方便吗？
　　熊大队道：“小慕，这位是我们巡特警大队副大队长林平，一手擒拿格斗的本事在全市都是出了名的。而且他的枪法在我们全局都是数一数二。怎样，这样一位大高手配合你，是不是感觉特有安全感？”
　　慕远看了看熊大队，这家伙对安全感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就好比一头普通成年老虎，原本在森林里生活得挺惬意的，结果你突然弄了一头更大的老虎过来，你还问这头普通老虎是不是更有安全感？他有个屁的安全感啊！
　　“林队，你好！”慕远伸手。
　　林平也同样伸手握了握，笑道：“你就是慕远对吧？你可是我们局有史以来第一个拿到三等功的辅警，可领奖的时候你居然没到场，这确实是一个遗憾。”
　　慕远很正经地说道：“没关系！我会尽量把遗憾给填补了。”
　　林平愣了愣，这说法，很新鲜啊……
　　怎么填补？再立一次三等功？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林平是持怀疑态度的。可紧接着一想：妈蛋，不对劲！似乎这小子还真有可能在成为正式民警之前再立一次三等功！
　　眼前他们办的是什么案子？慕远作为一位辅警被抽调到这样的专案组中，其价值不言而喻，更何况这次更是抽调自己过来配合慕远执行任务，这说明什么？
　　虽然现在林平还未完全了解这个案件，但也能从这些细枝末节中猜到，慕远绝对在这个案子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一旦这个案子破了，三等功？毛毛雨拉……
　　“好！我就等着你把这个遗憾填补了！”林平爽朗一笑，再次伸出右手，道，“合作愉快！”
　　虽然刚才已经握了一次手，但两次的意义却是截然不同的。
　　“好了！认识也认识了。在出发之前，我先把任务给林大队你说一下。一会儿李局还要给你们强调一些情况。”小胖子笑呵呵地说道，虽然他脸上的倦意依旧，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蛮精神的。
　　……
　　下午三点，阳光斜照。
　　一辆宝马X5越野车，飞奔在西华市西郊马路上。
　　“这任务舒坦啊！居然能搞一辆X5开着。”坐在驾驶位上的林平咧嘴笑着，笑容很具有感染力。
　　慕远目光瞄着窗外，内心期盼着能发现一两个逃犯、或者一群打架的二愣子……
　　听了林平的感慨，慕远很随性地说道：“我们这次冒充的是业主的亲戚，能住别墅区的人，总不能开一辆十来万的破捷达吧？”
　　林平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能别用冒充这个词吗？搞得我们像是犯罪分子一样。”
　　慕远转头过来，看着对方的表情有些怪异。
　　糙汉子还在乎细节？
　　“那就算是伪装吧。”慕远很敷衍的说了一句。
　　林平这下满意了。
　　沉默了半晌，林平又问道：“小慕，刚才李局也说了，这次的任务主要由你负责，对下一步你有没有什么计划？”
　　慕远愣了一下，道：“不是都计划好了吗？”
　　林平脑子顿时短路了一秒，连方向盘都不正常的扭了两下。
　　“什么计划？怎么没跟我说过？难道这还要保密啊？”林平有些苦恼，自己怎么说也是巡特警的副大队长吧？一个辅警都能知道的事情，自己居然不知道，太扎心了。
　　慕远看他那样子，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呢？可是说实话太打击人了。
　　遇到一个绝大部分营养都供应给了肌肉的家伙，慕远也很绝望。
　　可看着对方那揪心的表情，慕远觉得要是不说，同样也很打击人。
　　“林大队，真没保密，计划也已经告诉你了。找出贩毒团伙的人员由我负责，若是发生打斗，交火什么的，由你摆平。毕竟只有你才带了抢，还是92式。”
　　“等等！”林平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这就是计划？”
　　“对啊！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计划？”
　　“这不是分工吗？”
　　“对啊！分工明确了，就我们两个人，各自干好各自的事情就行了，其他还需要计划什么？”
　　林平觉得这话好特么有道理，他完全无言以对。
　　慕远见林大队果然有些受打击，便说道：“林队你就放心吧！虽然我格斗技术比不上你，但也不至于拖后腿。这任务，完成起来还是蛮轻松的。”
　　林平顿时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想哭！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在担心你在打斗上会拖后腿了？我是担心你在什么计划都没有的情况下，怎么把人找出来。
　　算了，不解释了！
　　心累。
　　说话间，一片美轮美奂的建筑群已经豁然在目，那一栋栋的别墅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上百亩的山林间，自成一番景致。
　　X5稳稳当当地停在车辆道闸前，紧接着，道闸刷的一声就竖了起来。
　　这倒不是因为这个别墅区的停车场能对外停车，也不是警察能够入侵任意停车场系统，而是因为这辆X5的号牌本就是这里面业主的。呃，其实不仅是号牌，就连车都是业主的。
　　当然，这可不是强行征用，而是经过友好协商后履行了租借手续的。
　　车停入D3栋别墅停车场，慕远二人很自然地下车、开门。
　　这栋别墅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首先业主家底清白，其次位置紧靠别墅大门，只要守住了这里，任何人从大门进出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院门一打开，差点闪瞎二人的钛合金狗眼……
　　这是一座精致的大花园，一颗颗大小一致的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侧面还有一座假山，特美观。
　　“小慕，你说这么大一院子能干嘛？又不能种菜，这不是浪费吗？”林平摇了摇头，“有钱人的世界真搞不懂。”
　　慕远：“种菜干嘛？”
　　“可以省钱啊，而且自己种的菜更卫生。”林平冷静分析了一波。
　　慕远道：“可别人拿钱就能买到环保绿色的蔬菜，而且自己也不差钱，为什么还要自己种？”
　　林平斜了他一眼，他发现自己真没法跟慕远聊天。
　　“林队……”
　　“你也别叫我林队了，叫我林哥吧。我个子比你高。”
　　慕远：……
　　“你先去睡一觉，我到外面去转转。”
　　林平愣愣地问道：“你去转什么？”
　　“看看能不能把人找出来，如果找到了，说不定今晚还能回所里……睡觉，在外面我睡得不踏实——而且，我们两个大男人住这里，也没人做饭不是？”
　　林平似乎已经习惯了慕远的说话方式：“那你去吧！你要是真能在今天下午把人找出来，那确实是一件好事。明天周六，我答应了我女儿带她去游乐园呢。”
　　“你都有女儿了？”慕远看了看这家伙，最多比自己大上六七岁……好吧，比自己大六七岁的人有女儿很正常。
　　只是想想自己再等上几年也会有孩子，这……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
　　慕远没有说谎，他确实打算今天下午就把人给找出来。
　　是否回去睡觉不重要、周末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回所里吃饭。
　　按照李局的交代，他们并不需要实施抓捕，只要确定目标的身份和人数就行。
　　这对别人来说是高难度任务，但对慕远而言，这任务却是非常轻松愉快的。
　　慢悠悠地走在林间小道上，呼吸着独属于山林的新鲜空气，慕远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要不以后也在这里买栋房子？”慕远莫名地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可一想到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emmm，这里房子也没什么好的！！！
　　慕远就这样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转悠着。
　　确实是漫无目的的瞎转，毕竟目标是坐车进来的，而且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天了，想要在大门口嗅出什么气味，简直是一种奢望。
　　在不使用时光回溯符的情况下，慕远就只能用脚丈量小区每一寸道路，说不定能运气好遇到目标曾今经过的地方。
　　只要找到一些气味，慕远就有把握人揪出来。
　　最后要是目标真像耗子一样进了洞就不出来，慕远也就只能到门口使用时光回溯符了。
　　但由于没有掌握目标车辆准确的经过时间，只能根据其均速和经过上一个卡口的时间来推测，想要把画面卡出来，估计得十多二十次……
　　慕远对此还是很拒绝的。


第110章 欧神附体吧？
　　似乎老天爷挺眷顾慕远的，在走遍了小区大半别墅，慕远忽然有了收获。
　　倒不是他嗅到了目标的气味，而是闻到了一股子冰的味道。
　　这玩意儿总不能也是巧合吧？如果真是这样，他认了。
　　循着气味，看似闲逛地走了过去。
　　不到几分钟时间，慕远便经过了一座别墅，看围墙上帖的指示牌，这是A4栋。
　　他没做任何停留，悠悠然地绕着道路走了一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这人啊，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就像出墙的红杏一样，院子是关不住的，准会有气味透出来。”
　　“七个人，倒也不少啊！”
　　“昨晚那人也在里面……”
　　“要不一锅端了？”
　　最终慕远忍住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一方面，自己干不过。这可是一群亡命之徒，手头上有热武器的可能性很大。就算没有热武器，自己一打七，那也几乎没有获胜的可能。若是以分局的力量，倒是能很轻易地把这里一锅端了，但李局会同意？想来是不现实的。
　　另一方面，抓这几个人容易，可要将整个团伙连根拔起，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最重要的是，虽然这个别墅区里住了七个人，但站在团伙头目的角度来讲，他会在自己的住处藏毒？一旦被抓那可是人赃俱获，连辩解都省了。能够把一个贩毒组织经营得如此规模的人，有这么傻吗？
　　因此，慕远大胆的推测，这里面就算有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但最后的大佬绝对没在里面。
　　所以，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只有忍。
　　不过发现了目标终归是一件好事，慕远心头很轻松。
　　悠闲地在小区逛了一圈后，便回到了D3栋别墅。
　　一进门，慕远便看到了一盏恢弘大气的水晶灯吊在大厅里。
　　大厅格调高贵雅致，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
　　只不过大煞风景的是，此时有一个糟汉子斜躺在沙发上，手上端着手机，看那手指移动的频率，应该是在玩游戏！
　　慕远咳嗽一声。
　　“回来了？”林平目光都没有移动一下。
　　“回来了。”
　　“找到人没有？”林平问得很随意，对于结果也没任何期待感。
　　慕远回答得也很随意：“找到了。”
　　“哦！”林平应了一声，“找到了很正常。”
　　然而，没过两秒，他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啥？你找到了？”
　　慕远看了看那沙发，悠悠地说道：“林哥，如果你不小心把这沙发的皮弄破了，估计得花你半年工资来赔。”
　　林平一下子冷静下来，忙不迭地转头扫了一眼刚刚被无情压在身下的沙发，似乎又觉得不放心，又低下头仔细地看了一遍：“没坏。”
　　然后，林平也不管什么沙发了，站起身子关切地问道：“真找到了？不可能吧？你该不会是去问物业了吧？”
　　“怎么可能？领导交代了现在不能与物业接触，我有这么傻？”慕远横了对方一眼。
　　林平道：“也是！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发现的？现在那人在哪儿？”
　　慕远悠然往椅子上一靠，道：“人就住在A4栋。”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对方不可能就站在门口等你过来吧？”林平没有怀疑慕远所说的话，毕竟这种事情撒谎没有任何意义。
　　慕远道：“运气好，我经过院子外面的时候，那人刚好在窗前晃了一下。”
　　林平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欧神附体吧？
　　可很快，林平就迷糊了，道：“就看一眼就能确定是我们要找的人？”
　　慕远老神在在地说道：“这你就放心吧，我眼神历来都很好。不信你可以去问李局。”
　　“我问个鬼啊！”林平吐糟了一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慕远显得很淡定：“回局里吃饭，现在都快5点了。”
　　“这就回去？”
　　慕远瞄了他一眼，道：“不然咋的？难道林哥你想拿着你那92式，冲击去把那群人给端了？”
　　“我……”林平一脸蛋疼的样子，但却无从反驳。
　　也不怪他会如此纠结，为了进这个别墅区，局里做了多少准备工作？
　　先不说让市局协调房管局，仅仅是为了与这栋D3别墅的业主沟通，就费了老大的劲，最后还是由领导出面才摆平的，否则你以为有钱人的房子、车子这么容易借给你用？
　　可现在费了老大的劲进来，结果你就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说结束了，这种节奏，总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早知如此……呃，还是要走这些流程。
　　“那……X5就拿去还了？”林平问道，这一刻他也不记得自己是巡特警副大队长，而对方只是一位辅警了。
　　慕远道：“先别还，我们还需要继续盯人呢。没车，我们怎么进来？”
　　“也对！”林平了然地点了点头，忽然一声惊呼：“呀……”
　　“咋了？”
　　“我正在决赛圈呢！”
　　林平慌乱拿起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整个人顿时没了精神。
　　“不就是一局游戏嘛！”
　　林平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了，哀叹道：“我爬了半个小时才爬到决赛圈啊！”
　　慕远：……
　　他能说什么？不愧是特警，匍匐前进那叫一个牛！
　　“我先给李局打个电话，看局里怎么安排吧？”慕远为了不让林平继续揪心，岔开了话题。
　　林平应了一声，也没能再去爬一次弥补没能吃到鸡的遗憾，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
　　电话打通……
　　“李局，人找到了。”
　　“找到了？这么快？”李局声音很洪亮，质疑的语气也毫不掩饰。
　　“运气好！刚好经过一栋别墅，那人在窗前晃过，被我看到了。”
　　慕远无比淡定，经过这些天的锻炼，他吹牛不脸红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
　　李局却不像林平那般对慕远的眼神表示质疑，道：“是哪一栋？”
　　“A4栋！”
　　“好！我这就让人查一下。”
　　“那我和林队呢？要不先回来？”
　　“你还是先继续盯着吧。我这边让人查一查这栋别墅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再做决定。”
　　慕远似乎早料到李局会这样说，当即说道：“李局，虽然这里可能是贩毒团伙的重要窝点，但其幕后的首脑应该不会住在这里。想要把最后的BOSS找出来，还需要进一步侦查。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回来更合适一些。”
　　李局那边沉默了几秒后，说道：“也行！你们先回来。把车开回来，我另外安排人去里面盯着。”
　　“好的，李局！”
　　挂断电话后，慕远便看到了林平满是震撼的大脸。
　　瞪了半天，林平竖起大拇指，由衷的道：“你小子真牛气！”
　　“为什么？”慕远一脸茫然。
　　林平翻了个白眼，道：“你自己理解吧！我们现在回去？”
　　听到回去二字，慕远也不于他争辩了，道：“现在就走！时间还来得及。”
　　说完，慕远就朝门外走去。
　　林平在后面有点懵，慕远似乎是在赶时间呢，为什么？
　　……
　　返回的途中一切正常。
　　当然，堵车也是正常的，下午五六点的西华市，不堵车那才叫不正常。
　　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快6点半的时候，这辆X5才进入华成区分局的院子里。
　　“慕远，先去给领导汇报一下吧。”林平说道。
　　慕远皱眉道：“领导会不会已经去食堂吃饭了？”
　　林平：┓（;′_｀）┏谁知道呢？
　　“要不打电话问问？”
　　“行！”慕远也没客气，拿起电话就给李局拨了过去。
　　“李局，我们已经到局里了。……哦？你们正在食堂吃饭？那我们立刻上来。”
　　说完，慕远挂了电话，高兴地道：“幸好问了一下，不然白跑了。”
　　林平本想说就算白跑一趟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却见慕远已经屁颠屁颠地上楼去了。
　　W（￣_￣）W！你饿死鬼投胎啊？
　　算了，还是跟上去吧，不然电梯走了，又得等下一趟……
　　大部分行政部门下午下班时间都是5点，公安局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公安局下班时间是五点并不代表公安局里的警察5点就能下班。
　　不说局机关加班钉子户刑大、禁毒等部门，往往上级临时一个指令，全局都得留下来加班，这也是常态化的。
　　抛开这些集体加班不谈，虽然分局食堂晚上6点才开饭，但几乎每晚都能坐上五六桌。
　　其中大概有两桌是值班人员，剩下那些就算把蹭饭的单身狗除开，也还有大半是加班狗。
　　慕远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李局他们。
　　此刻他和禁毒大队几位部门领导坐在一桌，刘大队也没羞没臊地凑在一起。
　　在慕远看到他们的同时，李局也同样看到了慕远。
　　“小慕，刘队。这边来，饭菜已经打好了。”李局招呼了一声。
　　一张大圆桌，现在只坐了五个人，再加两个也是一点都不挤，叫过去一起坐也没任何问题。
　　可李局这一嗓子喊出来，食堂里用餐的一大帮子人全都把目光移向了进来的二人。
　　林平这大个子？嗯！略过，早看腻歪了……
　　剩下那位就是慕远？这可得好好看看。
　　对于局里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听过慕远的名字的。
　　这可是鸽了局里表彰大会的大牛啊！稀罕人物。


第111章 这样说会不会被打啊？
　　慕远脸色平静，精通犯罪心理画像技术的他，触类旁通之下，对于心理学方面还是比较了解的。
　　虽然眼前这群人是警察而不是罪犯，但他还是能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可看出了又怎样？总不能红着眼睛去争辩吧？还不如表现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毕竟，这事儿本就是理所当然的，自己发现了可疑人员，不追上去干嘛？留着过年啊？
　　只是走在身旁的林平就很痛苦了，他个子高大是没错，但个子高大与脸皮厚度又没有直接关系，被这么多人死愣愣地盯着，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幸好这段路程不长，慕远走到李局那一桌跟前时，众人的目光也收了回去。
　　“你坐这儿！”李局指着一盘分量明显比其他多出一倍以上的餐盘对慕远说道。
　　慕远咧了咧嘴，一屁股坐了上去。
　　林平则坐在了慕远旁边的那个位置。
　　他看了看自己和慕远面前的餐盘，委屈的道：“领导，你们这搞得也太偏心了吧？虽然……虽然我只是去开了趟车，但终归也算是出了任务不是？你们这是区别对待啊！”
　　李局一瞪眼，道：“那行！你们交换。不过话我说在前头，没吃完可是要受处罚的。”
　　林平二话不说，迅速将头埋在自己的餐盘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自己嘴里薅了几口。
　　慕远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拿起旁边的筷子便开始吃了起来。
　　食堂里其他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不过李局这一桌却才刚刚开始不久，刚才他们在禁毒大队那边加了一会儿班，到的稍微晚了点。
　　饭桌上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其他人都等着慕远主动讲述一下承影山那边的情况呢，虽然这里是食堂，但也是公安局的食堂，而且为了吃饭时能讨论案情，他们选的是靠角落的一桌，距离其他人都很远，只要说话声音稍微小点，也不担心会把案件侦办情况泄露出去。
　　可慕远倒好，一口接一口地将饭菜往嘴里摁，根本没有半点要说话的意思。
　　“看来是真饿了。”李局暗自叹了一句，目光一移，便看到正在以正常速度吃饭的林平。
　　李局当即说道：“林大队，你说下你们此行的经过吧！”
　　林平脑子猛然间抬起，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经过？什么经过？
　　自己开车到承影山，到了D3栋别墅，然后躺沙发上打游戏，在草丛里匍匐前进半个小时，然后人找到了……
　　这样说会不会被打啊？
　　“李局，找人这事儿，主要是小慕在负责，他最清楚了。”林·甩锅·平感觉自己这一刻完全是超常发挥，脑子转得太快了。
　　哪知道李局一瞪眼，问道：“你就没有一起行动？总不能到了目的地就睡觉吧。”
　　林平很委屈，领导？我在你眼里就这印象？太扎心了。
　　我是真没睡觉？就练了30分钟的匍匐前进……
　　他可不敢回答慢了，万一慕远插嘴真把这事儿说出来，一顿批评是绝对少不了的。
　　所以，不能给慕远插嘴的机会——其实他想多了。
　　“领导，我们刚到地方，小慕就说出去转转。我也没想多想啊，认为就是正常意义下的在小区转悠一圈，结果不到半个小时，他回来说人找到了。”林平脸上的委屈谁都能看见，估计也是这辈子唯一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李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似乎……也确实不怪林平啊！
　　嗯，都怪慕远这小子操作太骚……
　　看了看慕远，这小子正吃得起劲，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能吃是福啊！”李局脑子里莫名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他也没打算再让慕远讲了，估计这小子该讲的之前在电话里就已经讲完了。
　　没错，就一句话：刚好经过一栋别墅，那人在窗前晃过，被我看到了。
　　再联系林平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过程已经非常清晰了。
　　真要再做个总结，那就三个字：运气好。
　　而且李局见慕远吃得这么认真，也就没打算再在饭桌上讨论他们刚才查询到的一些资料，这还是等饭后回办公室讨论吧。
　　什么？你说现在已经下班了？
　　警察的字典里就没下班两个字，加班也是不可能的，那叫正常上班……
　　你说明天周六？没了！你就当明天是周一吧。
　　……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之际。
　　华成区公安分局2楼同样灯火通明。
　　马俊一边操作着电脑，将屏幕上的资料投到墙上的投影幕布上，一面做着解说。
　　“各位，根据刚才我们查询到的数据。承影山别墅区A4栋别墅登记的业主有两人，是一对夫妻，属于共有房产。男性的名字叫吴登山，41岁，西华市本地人，无犯罪前科。十几年前经营过一段时间的副食店，后来就没干了，现在无业。女的叫方媛，羊城人，38岁，无犯罪前科。三年前与吴登山结婚，属于组合家庭。婚后二人一直居住在承影山这边。”
　　“经营副食店能在承影山那边买别墅？”小胖子惊讶了，嗯，没毛病，装出来的。
　　熟悉对方逗比属性的刘松柏目光一斜，打趣道：“你看别人经营副食店怎么这么有成就？你家的副食店除了养家糊口，还能干什么？”
　　小胖子委屈地闭了嘴。
　　“他们的社会关系呢？”李局问道。
　　马俊点了下鼠标，幕布上的内容发生变化。
　　“方媛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父母均已去世，只有一个弟弟，叫方敏，目前方敏定居羊城，从业信息不详。吴登山社会关系较为复杂，早些年在羊城打拼过，后来回西华市结婚后便开起了副食店，后夫妻感情不和离婚，副食店也就没开了。离婚三年后认识方媛并再次结婚，婚后不久就在承影山那边买了别墅。吴登山父母健在，住在市内。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姐在做生意，弟弟在一家公司上班。另外，吴登山还有一对儿女，都是与前妻生的，目前儿子在魔都那边上班，儿女还在读大学。这也是我们目前查到的所有资料。”
　　很显然，仅仅是这些资料，无法支撑警方进一步深挖。
　　李局眉头一皱，问道：“方媛以前是干嘛的？”
　　马俊道：“暂时还没查到，如果想要知道详细的信息，估计得找羊城警方协查。”
　　“李局，我认为我们现在可以先不用去调查这两人的社会关系。根据刚才我在别墅区里发现的情况，那栋别墅里至少住了五人。我们完全可以先将这些人的身份搞清楚，然后再进一步调查。”
　　李局等人皆是一愣，小胖子疑惑地道：“五个人？至少？住里面干嘛？”
　　慕远看了看熊大队，不想理他，他觉得这小胖子智商有问题。
　　现在大伙儿在忙什么？办涉毒大案，现在你问侦查目标呆在窝点里干嘛，这不废话吗？当然是谋划贩毒。
　　李局沉默了片刻，问道：“小慕，你怎么确定里面有超过五个人的？”
　　慕远瞪大了眼睛，我还闻出了有七个人呢，可是我不能说啊！
　　“我是根据别墅里传出的声音、以及各个房间人影晃动情况判断的。”他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个说法是无法验证的，就算你去问A4栋别墅里的那些人，他们也不可能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走动过，又以多大的分贝说过话不是？
　　李局相信了慕远的话，因为声音和人影确实可以大致推断出一栋别墅中有多少人，“至少”这个词用得还是非常准确的。
　　稍作沉吟，李局说道：“承影山别墅区的管理非常严格，但这也仅仅是针对单独的外来人员。只要是小区内登记的车辆，进出非常方便。就比如你们，虽然不是里面的业主，但因为拿到了里面某位业主的车，都能轻松进入小区。这或许是小区管理的一个漏洞，也或许是因为承影山别墅区定位为休闲度假特意这样规定的。反正从门口进出的每辆车，小区物业都不会专门查看车内的人员。这样的管理机制，无疑是给了A4栋别墅里那群人极大的方便，甚至可以说，就连小区的物业，都不知道别墅里到底住了哪些人。”
　　刘大队感慨了一声：“任何小区管理都存在这个问题。对车辆进出小区，是否对里面的人员进行检查，也是非常有争议的。像这种高端别墅区还具有一定的检查条件，毕竟进出车辆很少。像城区的大型小区，根本就没法检查。以前我们办的很多案件，遇到这种情况都很头疼。”
　　慕远稍稍有些郁闷，原本还以为回来后就能立刻把A4栋别墅里的情况摸清楚，然后顺藤摸瓜找出幕后BOSS，这案子就算破了呢，哪知道现在还需要重新回去确定人员身份。
　　当然，这事儿自己去做也不适合，相比起专业的侦查员，自己的手段还是太窄了一些。
　　“熊大队，你安排两个人，带上监听监视设备，立刻赶往承影山。尽量把里面的人身份摸清楚，能拍到目标的正面照片是最理想的，如果不行，至少也要确认人员的性别、年龄段。“
　　“好的。”熊大队痛快地应了下来。


第112章 这些家伙坏得很！
　　“小慕，要不你也一起去吧。”李局颇有些期待地看着慕远。
　　慕远愣了愣，这件事情，自己真没打算去啊！
　　人像取样？没有一个长焦镜头解决不了的。而自己的那些手段，不论是狗鼻子还是时光回溯，都没这玩意儿好使。
　　就算那栋别墅里的人曾晃悠到外面来，自己通过时光回溯符看到了对方的正面，难道还能从自己脑子里把图像抠出来？
　　“李局，我就不去了。”慕远讪讪一笑。
　　李局有些惊讶，问道：“为什么？”
　　他可不知道慕远现在就那么三板斧，他是完全被慕远之前所表现出的侦查天赋给折服了。
　　慕远显得很平静，道：“我想休息休息。”
　　李局：o（（⊙﹏⊙））o，好像……没毛病！
　　现在都晚上7点了，算下来慕远已经连续奋战了36个小时，今天中午倒是休息了一会儿，但也不过一个小时左右。放眼整个分局，能如此拼的人确实不多。这不是思想上的原因，而是体力上的问题。不是谁都能连续鏖战36小时的。
　　尽管慕远看起来似乎并无任何倦色，但李局却只当这是慕远情况比较特殊。
　　“那好，你先回去休息，今晚好好睡一觉。要是明天那边有了收获，估计又得忙了。”
　　“好的！”
　　……
　　回到青龙街所，还不到八点。
　　“赵所！你还在值班啊？”慕远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值班室的赵副所长。
　　赵副所长眼皮一抬，笑了，道：“小慕啊！你回来得正好。小武，去将锦旗拿出来，我们与小慕合影一张。”
　　武德昌从旁边的备勤室伸出脑袋：“赵哥，现在就合影？不等上班的时候与杨所他们一起……”
　　赵所一瞪眼，道：“你知道个屁！小慕现在多忙啊！白天？白天哪有时间？我们现在合影了，以后等小慕有了时间，再与杨所他们合影不就行了嘛。”
　　“也对！”武德昌一拍脑门，兴冲冲地跑向内勤室。
　　整个过程中，慕远都一脸懵逼地站在玻璃窗外。
　　这什么情况？这是争着抢着与自己合影吗？
　　虽然他对自己颜值很有自信，但合影这种事情，也不完全与颜值有关不是？能力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嗯，这就没错了！既有颜值，又有能力，被人抢着合影也就可以理解了。
　　当下慕远就要推门进去，赵所忽然从里面把门拉开了，道：“先别进去，我们就在外面合影。”
　　慕远愣了愣，这么急吼吼地干嘛？
　　“赵所，等武哥把锦旗拿过来了再出来吧？”
　　赵所笑呵呵地道：“很快！很快的。毕竟是值班呢，现在有空，等会儿就不一定有空了。”
　　慕远立刻就理解了，不仅一会儿可能没空，甚至可能一晚上都没空了。
　　看来派出所民警争分夺秒的本事都是这样练出来的。
　　正如赵所所说，武德昌的动作确实蛮快，两人才刚刚在接待大厅里找好适合合影的位置，武德昌就已经举着两面锦旗跑了出来。
　　而且出来的还不止他一个人，后面还跟了一大群，周彬、刘夏……
　　十分钟后，慕远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笑得这么久！
　　当然，这是错觉，主要是平时笑的时候自己没怎么注意，现在的笑，那都是别人提醒的。
　　终于，最后一张拍摄结束，赵副所长看了看脸上肌肉有些僵硬的慕远，呵呵一笑，道：“小慕，是不是感觉不习惯？”
　　慕远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赵副所长笑道：“不习惯就对了！这也是对你的锻炼嘛。有了这次体验，以后你拍婚纱照的时候就会轻松许多。”
　　慕远：emmm……老哥，扎心了啊！我有女朋友吗？
　　正在这时，值班室电话响了起来。
　　赵副所长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到了电话机旁。
　　“喂？……报警人的电话是多少？……嗯，好！我们这就去。”
　　无比简洁的一句话，却是经过了无数次的锻炼才练出来。
　　“啪……”挂断电话，一个号码已经记在了接处警登记簿上。
　　赵副所长大嗓门一吼：“走！小武，一起去处警。”
　　“好的。”武德昌弱弱地应了一句。
　　慕远也步入了值班室，面带希冀地问道：“赵所，需不需要我跟着一起去？”
　　“你去干嘛？”赵副所长一脸茫然。
　　慕远：“……处警啊？”
　　“用不着。”赵副所长道，“就一住户楼上漏水，对方不愿意赔，吵起来了。你去了也没用武之地。”
　　“那就不去了。”慕远回应的也非常干脆。
　　赵副所长道：“小慕，你早点休息。刚才李局专门打电话过来交代的，说你忙活了一整天，让你多休息。所以呢，今天晚上，你就不用起来了。”
　　慕远心底满是无奈，自己不就是想回所里赚点外快，贴补一点侠义值嘛，咋就这么难呢？
　　这群家伙坏得很！就想让自己睡觉……
　　“赵所，那我就先去睡了。”慕远说完，边转身边道，“如果有案子，记得叫我。”
　　赵副所长呆在原地愣了四五秒。
　　“呸！我值班怎么可能有案子？”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似乎在向谁保证着什么。
　　作为所里唯一喜欢亲自接处警的所领导，赵副所长的速度是很快的，而在他的要求下，其班组的出警速度同样也是非常快的。
　　不到二十秒的功夫，他们就推开了值班室的门准备往外走。
　　正在这时，值班电话再次响起。
　　刚刚接替赵副所长坐在座位上的周彬拿起电话。
　　“喂……”
　　几秒钟后，周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手持着笔在一张纸上哗哗地写着。
　　“好的！好！我们立刻出发。”
　　在听到电话声时故意放慢了脚步的赵副所长大声问道：“周彬，什么情况？”
　　周彬道：“赵哥，110指令说有一逃犯出现在我们辖区，与七年前的一起抢劫杀人案有关。你看怎么安排？”
　　赵副所长有些吃惊。
　　对于派出所而言，逃犯常有！特别是像青龙街所这样的大所，每个月不抓一两个逃犯都不正常。
　　可像这种抢劫杀人案的逃犯，却是很稀罕的。
　　这种稀罕，不仅仅是因为案情重大，同时也表示抓捕的危险系数很高。
　　赵副所长是一个喜欢调解纠纷、不喜欢案件的人，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情况却让他感到非常纠结。
　　一方面是自己喜欢的纠纷，另一边却是不喜欢、但风险极高的抓捕逃犯。
　　沉吟两秒，赵副所长一咬牙，道：“周彬，你与小武一起去解决楼房漏水的事情。刘夏……”
　　最后这声是在呼喊，因为刘夏并不在旁边。
　　赵副所长嗓门蛮大，这时候的派出所也相对安静，声音传得老远。
　　“赵哥！什么事？”一个声音越来越近，正是刘夏。
　　“再叫两个兄弟，一起处警。有逃犯。”
　　“明白！”刘夏的声音干脆而又利落。
　　周彬接替赵副所长，带着武德昌前去调解楼房漏水纠纷。
　　赵所则趴在电脑前，根据刚才周彬记录的信息在网上查询相关数据。
　　嫌疑人：黄秋山，42岁，身份证号码442XXX……，身高185cm，20XX年8月2日晚11点，庆云市发生一起抢劫杀人案……受害人被刺14刀，当场死亡。经侦查发现，黄秋山有重大作案嫌疑……”
　　一张照片，上面的人像满脸横肉，符合社会对嫌疑人相貌的期待。
　　根据110那边反馈过来的信息，这人十分钟前曾出现在辖区的好又多购物中心大门口。
　　“把小慕叫上！”赵所双手压着桌子，满脸严肃地对站在一旁的辅警郑彪说道。
　　郑彪迟疑了一下，还是上楼去叫人了。
　　结果他还没走到楼梯口，却见慕远精神抖擞地下来了。
　　“赵所，是不是有案子？”
　　赵所看着慕远那两眼放光的样子，忽然有种弄个黑口袋把他给蒙住，然后暴揍一顿的冲动……
　　不过想到接下来的任务，再考虑到逃犯的可恨程度千百倍于慕远，他决定认了。
　　“案子没有，不过有一个逃犯！涉嫌一起抢劫杀人案的，逃了七年。”
　　慕远眉头一凝，他觉得自己或许明白赵所脸上的表情为何如此沉重了。
　　“赵所放心吧！只要他真的出现在我们辖区，准跑不了。”
　　赵所深深地看了一眼慕远，道：“都带上家伙！郑彪，你留在所里，顺便查看一下周边监控，有什么发现立刻给我打电话。”
　　这时，刘夏带着三个辅警也从楼上跑下来。
　　“走！”赵所招呼了一声，六个人迅速跑出派出所，挤进了一辆七座的金杯警车上。
　　开车的是辅警王成勋，车技那是杠杠的，只要警灯一闪，车都能原地起飞，完全能将长安开出法拉利的感觉来。
　　只可惜这样的人基本上都是怀才不遇的，目前在杨所这位所里一把手的眼中，王成勋是仅次于慕远的危险人物。
　　不过事情终归是有例外的，比如现在。
　　赵副所长坐在副驾驶，右手紧紧抓着侧面顶上的拉环。
　　“你们一会儿都放机灵点，注意安全！”赵副所长吩咐道，“这样的人，谁也说不准他身上有没有家伙。”


第113章 一位合格的演员
　　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了几分。
　　慕远却显得非常轻松，微微一笑，道：“赵所你就放心吧，我有警棍。”
　　“警棍能与刀比……”赵所想都没想便怼了过来。
　　他话刚出口，立刻反应过来说这话的是慕远。
　　貌似……之前慕远就曾用警棍与一持刀的凶徒打斗过，而且还一警棍敲断了对方的小腿，牛逼的不要不要的……
　　“虽然你警棍耍得很好，但也要注意安全。”赵副所长话风一变，不过还是很善意地提醒着。
　　慕远自然知道赵所的关心，应了一句后就静静地坐着。
　　趁着空档，赵副所长给没人分发了一张刚刚打出来的嫌疑人照片。
　　“你们把这人的长相记清楚了，预警信息是十分钟前报出来的，只要这家伙没有坐车离开，他现在就应该还在好又多购物中心附近。我们下车后两两一组进行搜索，发现目标后立即联系。”
　　大家接过照片，都很认真地看了起来。
　　慕远看得尤为认真，他觉得眼下这种情况，就是自己发光发热的时候。
　　这座城市的安全将由自己来守护，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我慕·警犬·时光之主·远，巨强！
　　好又多购物中心距离青龙街所并不远，也就不到一公里的路程。
　　虽然此刻稍稍有些拥堵，但在警灯闪烁下，这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金杯车还是能比法拉利什么的快上一些。
　　至于闪烁警灯的警察会不会惊到嫌疑人，这个可能性非常低。
　　以现在的街面见警率，基本上每隔一小会儿，街上就有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车辆呼啸而过。
　　普通的比如长安、金杯警车，好一点的帕萨特、丰田Camry……最牛逼的还属巡特警的防爆装甲车。
　　如果嫌疑人这么容易受惊，呆在城里的嫌疑人早就被吓死了，哪还用得着警察去抓？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金杯警车呲溜一声停在了好又多购物中心大门口，一群人风风火火地下了车。
　　就连负责开车的王成勋，也同样下了车，与赵副所长一组展开搜索。
　　与慕远同行的是刘夏，他年龄比慕远大不了几岁，整个人斯斯文文的。
　　估摸着赵所之所以将他与慕远安排在一组，也是考虑均衡武力值吧。
　　对此，慕远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他觉得哪怕让刘夏单独一组，也比跟着自己一起更安全。
　　毕竟刘夏单独一组，遇到逃犯的可能性极低，可若是与自己一组，遇到逃犯的几率超过90%……
　　可惜慕远无法反驳，总不能说自己肯定能找到逃犯，刘夏跟着自己容易拖后腿吧？这会影响团结的。
　　好又多购物中心，是华成区排行前三的大型购物中心，规模那是没得说，仅仅是门口的广场，就有近千平米。面积虽然不大，但几乎每天都有成群结队的大叔大妈在这里跳广场舞。
　　今天是周五，现在又正好8点左右，这里的人流量绝对算得上是每周之最。
　　这种环境下，广场舞大妈也是无可奈何的，完全施展不开嘛。
　　根据刚才110指令的信息，逃犯是在购物中心门口被发现的，准确时间就是7点47分12秒。
　　能有如此精准的时间，自然少不了摄像头的功劳。
　　慕远对这种环境很是不喜，他不是一个喜欢吵闹的人。
　　“夏哥，我们去购物中心门口看看吧。”
　　刘夏点了点头，道：“这方面你是行家，我听你安排。”
　　不得不说，就人气而言，慕远是可以自傲的。整个青龙街所，能用十多天时间里靠自身能力征服每一位民辅警，他是独一份。
　　慕远也没客气，道了一声：“走！”
　　二人便在人群中挤了过去。
　　购物中心门口，慕远仔细地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当然，主要是寻找摄像头的位置。
　　几秒钟后，慕远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周围的人都不由得向这一对奇怪的人行注目礼。
　　刘夏穿着警服，单警装备什么的佩戴非常齐全，而慕远呢？则穿着便装。
　　这也怪不得他，谁让他的警服放在了禁毒大队那边呢？
　　“走吧！”慕远对被人的注视早已习以为常，毕竟以前做好事的时候、比如扶摔倒的老奶奶时，总能吸引大量的目光。
　　慕远在这小广场里看似漫无目的转悠了一圈，终于确定了目标的气味。
　　这实在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毕竟这里人流量太大，虽只是短短十来分钟时间，但整个广场经过的人数差不多有上千之数，加之气味的易扩散性，要准确地从这些气味中确定哪一个是嫌疑人的非常困难。
　　如果慕远只掌握了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面对这一情况也只能抓瞎。毕竟他以前并不认识那位逃犯，也没见过，就算逃犯单独出现在他面前，在不看脸的情况下，他也无从得知对方就是逃犯。
　　可慕远终归是有三板斧的人，而不是一板斧，时光回溯符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提供恰到好处的补充。
　　通过时光回溯符确定逃犯行走的路线，然后循着这个路线走过去，多变换几个地方，就能确定哪一道气味属于逃犯的了。
　　根据慕远的观察，110那边给出的预警应该是在逃犯走出购物中心时触发的，可这家伙出来后居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周围闲逛，走到另一边的步行街去了。
　　对此慕远也只能“呵呵”了，看来这家伙一点当逃犯的觉悟都没有啊！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慕远二人一路沿着步行街追过去，与慕远一副漫不经心、东张西望相比，刘夏显得专业了许多。
　　他手持打印出来的照片，时不时地瞅上一眼，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着，一副全力以赴的样子。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行走的路线完全是慕远规划好的。
　　忽然，刘夏目光停留在一个个子高大的人身上，正好可以看到一个侧面。
　　“小慕，你看那家伙……”刘夏低声说道。
　　慕远一眼便认了出来。
　　没错！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夏哥，你走正面，不要故意去看他，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从后面过去控制他。”
　　刘夏对慕远的战斗力也是知道一些的，这是一砖头能敲断人手臂的狼人。
　　自己与这家伙比就是个弟弟。争着上这种事情，有能力的人那叫有担当，没能力的就叫逞能，在警察队伍里，最忌讳的便是逞能，特别是在执行危险任务的时候。
　　所以刘夏很干脆地同意了。
　　他虽然斯文秀气了一点，但却也是一位合格的演员。
　　嗯，没错，当警察不会演戏，你还当什么警察啊？调解纠纷你需要会演、侦查办案你同样得会演……
　　刘夏就像是在街面上巡逻一般，迈着正统的步伐，双目四顾，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而在人群中的那个大个子，同样第一时间发现了刘夏。
　　毕竟，一个警察走在人群中，还是很醒目的。
　　大个子身子微微顿了一下，接着又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往前走。
　　只不过他的方向却是稍稍变了一下，避开了刘夏行走的线路，同时他的右手伸进了裤兜。
　　正在这时，他忽然感觉有东西迅速从后颈部伸过来，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颈部便已经被死死锁住。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右手就要从裤兜里伸出，可猛然间一个硬物用力地击打在他手肘处，那股剧痛让他手臂瞬间失去知觉。
　　随后，一股巨力向后猛的一拉，由于咽喉被锁，下压的力量让他感到非常痛苦，根本无法形成有效反抗，瞬间就被拖倒在地。
　　提肘、翻身、别臂……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最后啪叽一声，一副手铐拷上，为整个抓捕过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等刘夏看到慕远实施抓捕冲过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你们干什么……”大个子有些不死心地吼着。
　　慕远根本没有理会，径自伸手在他右腿裤兜外拍了拍，然后伸进去取出了一个东西。
　　那豁然是一把弹簧折刀，只不过尚未打开。
　　“夏哥，通知赵所吧，搞定了。”慕远面带微笑。
　　他高兴啊！这波侠义值赚得轻松，虽然耗费了3秒多时光回溯符的时间，但想来回报也会更丰厚。
　　抢劫杀人案呢，之前抓的那些人与这家伙相比，完全就是小打小闹。
　　周围的吃瓜群众都还处于呆滞状态，脑子里回想着刚才的一幕，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
　　忽然，也不知是谁带头，周围响起了一阵掌声，先是稀稀落落，很快就变得稀里哗啦了……
　　“小伙子，这家伙是犯罪分子吧？刚才那动作……漂亮！”一个快70岁的老大爷竖起拇指，笑呵呵地说道。
　　慕远微微一笑，道：“多谢老人家！这家伙是不是犯罪分子我们可不能认定，那是法院的事情。不过他确实是我们要抓的人就对了。”
　　“哈哈……你这小伙子，倒是谨慎嘛。不过谨慎一点也好，不容易吃亏。”
　　慕远淡然一笑，没有说话，但他总觉得这个老大爷话中有话，他该不会是退休的警察吧？
　　毕竟正常情况下，也没人会用这种语气与警察聊天……


第114章 有点慌啊
　　赵副所长等人本来就在购物中心附近，得到刘夏对讲机的通知后，立刻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被慕远单膝跪压着腰部的大个子，赵所心情也是蛮复杂的。
　　似乎……只要有慕远在的地方，其他人都是打酱油的。
　　虽然这种打酱油大家并不反感，但感觉很诡异啊！
　　这小子，或许真的生来就是犯罪克星吧。
　　说不定以后这小子走到哪儿，那地方的治安形势都会好很多。
　　幸好慕远掌握的是犯罪心理画像技术，不是读心术，否则要是知道赵副所长所想，准会愤愤不平的。
　　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帮忙抓逃犯，你居然还诅咒我？老子一拳拳打死你……
　　“小慕！好样的。”赵副所长一张脸笑的得像是灿烂的野菊花，道，“刘夏，给110报告了没有？”
　　“还没呢，我们还是先带会去确认身份吧。”
　　赵副所长从善如流：“也对！”
　　……
　　大个子虽然力量巨大，但面对几个警察，再加上慕远这个小妖孽，他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
　　倒是确认身份的时候费了些事，这家伙身上没带身份证，警察询问他身份证号码时也是闪烁其词。
　　虽然种种情况显示这家伙绝对有问题，但只要他不说出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就无法当场认定身份。
　　尽管人脸识别结果表明这人与这位叫黄秋山的逃犯相似度达到97%，但这终归只是一种辅助，无法完全认定。
　　最后没办法，派出所一方面采集了他的血样、指纹、掌纹，交给市局比对，另一方面也联系了办案单位，让他们联系黄秋山的家人过来辨认。
　　这一切的操作流程全都没有避开这大个子。
　　最终他在重重压力下，招认了自己的身份。
　　他就是黄秋山。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再次联系办案单位，过来领人……
　　虽然黄秋山属于悬赏的通缉犯，不过这赏金与警察无关，因为警察的职责就是打击违法犯罪，其中自然就包括抓捕逃犯。
　　当然，五百元的奖金还是有的。
　　“小慕，庆云市那边明天就派人过来接人，要不你明天就呆在所里，等对方来的时候认识认识。这次的抓捕主要是你的功劳，他们还得好好的感谢你呢。”
　　慕远稍作沉吟，道：“到时候再说吧！赵所，我……先上去休息了。”
　　赵副所长也没说什么。
　　其实刚刚整个抓捕过程并未持续太久，但后面的审讯花费了不少时间，将近三个小时呢。
　　现在时间差不多快晚上11点了，对于许多人来将，这确实是趟床上睡觉的时间了。
　　但对派出所而言，这个时间段想睡觉？那与做白日梦没啥区别，特别是青龙街所这种比较地处繁华城区的大所。
　　就比如现在，所里就只剩下赵副所长和辅警郑彪，其他的人全都处警去了。
　　这就是现状，短时间里无法改变的现状。
　　慕远悠然回到自己宿舍，躺床上后忽然发现自己居然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因为刚才那逃犯足足给他提供了17点侠义值。
　　17点侠义值，已经是除了那起连环诈骗案之外，慕远单次获得侠义值最高的一次了。
　　这非常牛逼！因为这是单个案件的收获。
　　由此也可看出，系统对于杀人案的深恶痛绝，亦可以说是制造这个系统的人对杀人案的深恶痛绝。
　　慕远对此也非常认同。
　　生命，在任何时候都是值得尊重的。
　　生存权，也是每一个人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权利。
　　任何胆敢侵害他人生存权的人，都必将受到严惩。
　　从内心深处来说，慕远并不希望办这类案子，因为一旦出现这样的案子，便预示着至少一条鲜活的生命离开了这个世界。
　　现在得到了这17点侠义值，加上之前的，剩余侠义值总数已经达到了87点。
　　就差3点就能来一把诱惑力十足的十连抽了。
　　昨晚专案组那边将高廷军以及与他交易的两人一锅端了，虽然自己没有出手，但慕远估计，这也是有侠义值收入的。
　　现在这笔侠义值还未发放下来，估计是系统将这起案件当成了整个案件的支线任务，所以尚未发放奖励。
　　否则，说不定自己现在就能十连抽了。
　　一想到十连抽，慕远内心就有些蠢蠢欲动，与当初玩手游的心情一模一样。
　　可正因为差那么一点点，慕远又想着是不是先抽一次试试运气？说不定就抽中好东西了呢？
　　这样的想法，让人心里如猫抓一样。
　　幸好慕远的自制力还算强，否则一个念头下去，来个抽一次，抽中好东西还好说，要是没抽中，估计转过头来就得后悔了。
　　抽卡这种事情，是容易上瘾的。
　　……
　　原本慕远以为自己能一觉睡到天亮，结果却发现这完全是自己的错觉。
　　倒不是赵副所长又一次违背李局长的指示把自己叫起来，而是李局长亲自打了电话。
　　具体的情况李局没有在电话里详说，只说了案情有了新进展，必须立刻开展行动。
　　慕远接到这一消息，原本满脑子的睡意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睡觉？睡什么觉？睡觉能给自己无限宝石？
　　他一个翻身爬了起来，连时间都没看，直接就冲下了楼。
　　派出所一楼值班室依旧灯火通明，甚至还有几个办公室亮着的，里面偶尔还传出话语声。
　　估计又是有什么纠纷吧。
　　此刻坐在值班室的终于不是赵所这位大佬了，而是刘夏。
　　“小慕，你这是干嘛？被鬼赶下来了啊？”刘夏忍不住问道。
　　慕远：-_---，鬼敢到派出所来？
　　“鬼倒是没有，被李局的电话给召唤起来的。”慕远咧嘴一笑。
　　刘夏愣了愣，他也是知道慕远被抽到专案组的事情，可到底是什么专案，哪一方面的，他却是不知道的。
　　不过作为一位警察，保密素养还是有的，他也没多问，直接说道：“那我送你过去吧。”
　　“谢谢夏哥。”
　　“谢什么谢？都是工作。”
　　慕远腼腆一笑，也就没再说什么。
　　十多分钟后，刘夏将慕远送到分局门口，便急吼吼地走了。
　　在路上，慕远也终于知道此事的时间了，凌晨2点。
　　而此刻分局的情况似乎也说明时间很晚了，到处冷清一片，完全没有了晚上7、8点时的热闹。哪怕是正常加班的，也都已经回去休息了。
　　慕远迅速来到办公大楼二楼，这里还有一群非正常加班的人。
　　“昨天又忘了问办公室的事情。”慕远一拍脑门，本想给李局打个电话，但都已经到了禁毒大队，打电话就没必要了。
　　当下慕远推开了案件研判室的门，他想着如果李局等人没再这里，他便随便找个人问问。
　　结果门一推开，便看到里面坐了十来人，全都穿着便衣，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大叠的资料，一个个精神奕奕地查看着。
　　慕远倒是认识其中几人，包括刑大的程凯、禁毒这边的马宇、马俊、金翔等人。
　　“小慕，李局让你来了先到他办公室去。”金翔看到慕远，便当先招呼了一句。
　　慕远呆滞了半秒，道：“行！”
　　说完，慕远重新退了出来，径直走向李局的办公室。
　　李局办公室就在同一层楼，走了几步就到了。
　　“笃笃笃……”
　　“请进。”
　　慕远推门而入，却见办公室里正坐着三个人。
　　李副局长、熊大队长、刘大队长。
　　如果在加上分局的经侦大队长，这应该就能算是华成区分局案侦四巨头了。
　　虽然其他诸如治安等部门也会办案，但与这几个部门办的案子相比，终归还是有所区别的。
　　“小慕，先坐吧！”李局说道。
　　慕远很顺从地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
　　李局看了看慕远几人，说道：“小慕，你刚到，有些情况不了解，我简单地说一下。”
　　“三个小时前，我们派往承影山的民警传回了两张照片。通过对这两张照片进行人脸比对，我们锁定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叫陈振华，有涉毒前科。”
　　“而且通过对比照片，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周四傍晚送货的人，就是陈振华。”
　　“这至少从某种程度上证实了我们的侦查方向没错。”
　　“而就在刚才，之前我们跟踪的那辆奥迪A6突然离开了承影山别墅区，行迹非常可疑。我们怀疑对方可能又有什么大的行动。”
　　慕远想了想，也能理解李局的怀疑。
　　很显然，以这些人胆敢大白天送货的猖狂程度来说，小打小闹应该是不会选择夜间行动的，李局怀疑这伙人有大动作也是合理的。
　　“小慕，你给我交个底，你是否擅长车辆跟踪？”
　　慕远这下确实有些犹豫了。
　　车辆跟踪？这是要让自己开车吗？
　　原本开车也没什么，慕远自认为自己的驾驶技术还是不错的，可李局你这样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让我很慌啊……
　　“李局，我夜间没开过车。”
　　“不用你开车！只需要最后能把目标找出来就行。”
　　慕远有些懵，李局为何这么信任自己？


第115章 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你也不用紧张，我们现在已经有五组人在一起行动，不管是司机还是其他同志，都有着丰富的跟踪经验。只要不出意外，跟踪目标车辆是不成问题的。而且，今晚是一次大的行动，我们这边部署得非常周全。”
　　慕远：╮（╯▽╰）╭，好吧，看来是自作多情了，自己只是一个备胎！
　　慕远倒也没怪李局，相反还松了口气。
　　这至少说明自己掩饰得很不错不是？至于五个人一起行动，这对慕远来说就更不是事了。
　　一起行动的人越多，安全性也就越高。
　　不仅是人身安全，还有保密安全。
　　一起行动的人越多，自己只需要做出一些引导，队伍就能顺理成章地跟上目标。而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要是表现得太离奇，别人难免会有所怀疑。
　　反正也没人与自己抢侠义值，慕远也是很安心的。
　　“李局，什么时候出发？”
　　“你暂时不用出发。目前那辆奥迪A6已经到了市内，不出意外应该是在故意绕圈子。我们的几个跟踪组已经就位，市内跟踪比较简单，不仅方式灵活多变，而且还有无数的监控摄像头做辅助。而根据我们的推测，对方进城很可能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的真正目的地是出城，前往西华市以北的千河镇或者是前往城东的张家镇。这才是最头疼之处。”
　　“有什么依据呢？”慕远莫名地问了一句。
　　小胖子解释道：“我们分析过这辆车的轨迹，它除了经常出入承影山之外，几乎每一两个月都会去千河镇或者张家镇一趟，而且时间全都是晚上。原本这两个镇都属于西华市市民周末休闲度假的好去处，经常前往也很正常。可这辆车经常晚上前往，这就不太正常了。我们怀疑，他们去这两个镇，要么是那边有拿货量更大的下家，要么就是去见他们的上家，目的当然也是为了提货。”
　　“那我们直接先派人在这两个镇上去等着不就好了吗？这样更不容易暴露。”
　　小胖子道：“我们查询之前的数据，只能得出他们去了这两个镇这个方向，而又没有离开这两镇的交界处，可具体他们去了哪儿，暂时还不得而知。农村镇上倒是有监控，但目前并未在录像中找到他们进入场镇的记录。也就是说，就算他们真是为了交易，恐怕选择的地点也是在荒郊野外。”
　　慕远明白了，正常情况下的一个镇，就算小点，面积也有上百平方公里，加之这几年基础建设飞速发展，哪怕只是一个镇，道路也是四通八达。
　　所以要是不知道目标准确的行进线路，想要随便找个点守株待兔，那几乎是不现实的。
　　慕远说道：“李局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先确定这辆车到底是去张家镇还是去千河镇，然后再出发？”
　　李局点了点头，道：“其实现在去更好，不过我们有些资料需要你参与分析一下。这是在确定陈振华和另外那位叫何峰的身份后，我们围绕二人搜集到的一些资料。”
　　说完，李局指了指旁边的一叠资料。
　　慕远神色一直都是这般淡定，但内心可就非常郁闷了。
　　数据分析？自己倒不是不行。
　　毕竟专家级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可不是拿来吹牛逼的，只要资料准确、齐全，还是能够分析出不少有价值信息的。
　　但同样因为对这项技术理解深刻，慕远明白这项技术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虽然技术越好，考虑的就越全面，可以缩小这一不确定性，但永远不可能将其彻底消除。
　　这也是为什么通过这一技术得出的结论只能用作指引侦查方向，而无法作为证据的最根本原因。
　　可慕远属于那种有强迫症的人，特别是在有了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和时光回溯符之后，慕远屡次破案，逐渐在别人眼中建立起了一种他推断出来的东西皆是正确的形象。慕远不希望这一形象被破坏，因为这对他以后参与侦查办案工作有着极大的帮助，顶着一顶“神探”光环，很多在别人身上无法解释的东西，自己……根本就用不着解释。
　　反过来讲，因为慕远的这一形象，一旦将自己所推测的线索说出来，别人很可能奉为圭臬。如果这线索是正确的，那自然没得说。可万一是错误的呢？那误导可就严重了。
　　越是能力出众、越是身处高位、越是具有影响力，就越要谨言慎行，这一直是慕远非常认可的一个观点。
　　当下，慕远腼腆一笑，道：“李局，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分析出什么。”
　　李局一瞪眼，道：“你小子外行了是吧？分析资料，哪有能说个定准的？办案，需要的是最终结果正确。而侦查过程，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试错的过程。如果连这我们都不能接受，还当什么警察啊？”
　　慕远笑笑，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这里面的资料可谓是包罗万象，囊括了陈振华、何峰以及方媛等人的个人基本信息、人生经历、社会关系，甚至近几年所有活动轨迹、相关车辆信息等……
　　慕远看的速度有些慢，相比起其他人走马观花式地查看这些资料，他更多的时间都在思考。
　　如此过去了近二十分钟，慕远放下资料，很淡然地说道：“李局，这些资料虽然……很多，但要确定那些信息对我们有价值，甚至从中找出幕后的大BOSS，却非常困难。”
　　李局有些懵，这是啥意思？是啥也没看出来的意思吗？
　　李局倒不觉得这是慕远能力的问题，毕竟慕远前几次已经用无比硬核的手段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现在没有分析出来，很可能资料不够充分。
　　看着李局发愣，慕远犹豫了一下，道：“李局，要不我先去跟踪那辆奥迪A6？回头我再仔细研究一下这些资料？”
　　李局表情略有些僵硬，道：“行！熊大队，给小慕安排一辆车。”
　　熊大队还没起身，慕远忽然道：“李局，要不把方媛几人最近两个月所有通话对象的机主信息打出来吧。说不定能有所收获呢。”
　　“这点我们也考虑到了。”李局说道，“不过现在时间太晚，只有明天再去做这件事情。”
　　慕远笑笑，也没觉得有丝毫尴尬。
　　不过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正常意义上的侦查手段，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去指导李局、熊大队这些老侦查员的。
　　别浪，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
　　一辆帕萨特，在分局的公务用车中算是比较高端了，一般只是长途出差或者执行比较特殊的任务才会用到。
　　眼下的跟踪任务无疑算是特殊任务了。
　　执行这种任务，总不能也用一辆长安警车或者弄辆捷达什么的吧？万一对方发现自己被跟踪，一脚油门下去，警察就只能在后面闻尾气了，甚至这尾气都闻不了多久，烟都看不到了。
　　所以，五六辆相对较好的车，在分局也算是标配。
　　华成区分局状况相对更好一些，拥有九辆合资B级车，在西华市其他各大局眼中绝对的财大气粗。
　　现在这九辆车，有六辆都被临时调配给了专案组。
　　慕远此时所乘坐的，也就是这样一辆帕萨特。
　　开车的是分局的专职司机钱军，技术那是没得说，哪怕是盘山公路，也曾创下过时速120的记录。
　　与慕远一起行动的，便是马宇。
　　这也是慕远亲自要求的，一方面，他觉得与马宇一起行动更愉快一些，另一方面，他觉得马宇个人能力应该是比较强的。
　　眼瞅着时间到了凌晨4点，马宇和慕远手中的对讲机都响了起来。
　　里面清晰的传出熊大队的声音。
　　“慕远，你们立刻前往城东的西锦立交，目标正朝那边快速移动，极大可能是前往张家镇。”
　　“收到！”慕远很干脆地应了一声。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打开了手机上的企鹅地图。
　　切换到卫星地图，屏幕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处街道、地形。
　　慕远手指连动，迅速找到了张家镇的位置，然后开始研究地形结构、路网……
　　张家镇那一带是山区地形，虽然山也不是特别高，但弯道却是非常多，岔路也非常多。
　　虽然他有时光回溯符，但那毕竟属于珍稀资源，能节约尽量节约，如果能够通过路网、地形结构等因素判定出目标行驶的路线，那自然更好，实在不行，再使用时光回溯符。
　　他得到这枚时光回溯符还不到十天，那10分钟时间用到现在，也只剩下两分钟多了，如果一定要说得更精确一点，那就是143.2秒。
　　其实之所以消耗这么快，主要还是因为第一次用这东西办那夜壶案时用了太多，那时候为了完成任务，没什么感觉，可事后想想，却还是非常心疼的。
　　“小慕，你打算怎么跟踪？”马宇问道。
　　慕远头也不抬，问道：“另外五组呢？现在在什么地方？”
　　“除了有一组吊在目标后面之外，其余几组都已经赶往张家镇了。目标车辆不会超速行驶，我们这几组完全能在对方前面进入张家镇范围。”
　　“你们准备接力跟踪？”


第116章 多看看，以后就能看出来了
　　“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了。”马宇这次话倒是挺多的，“这种案件不同于一般案件，某些技术跟踪手段不方便使用，比如暗中安放定位装置。而且这些家伙的反侦察意识极强，不会给我们留下定位跟踪的机会。所以，想要保证不跟丢，就只能抵近跟踪。这些人又不傻，如果一直只用一辆车跟踪，肯定会发现问题的。”
　　慕远很认真地说道：“就算接力跟踪，但只要抵近侦查，都很难不被对方怀疑。”
　　“这点我们也考虑过。”马宇道，“不过农村道路毕竟不同于城市道路，虽然现在张家镇的路网也算发达，但路口之间的间隔差不多也有一两公里。在这个路段内，我们是不需要抵近的。而且由于是夜间，加之农村道路车辆本来就少，我们并不需要跟得太近，能看到灯光就……”
　　忽然，马宇停住了。
　　他忽然明白慕远所担心的事情了。
　　没错，夜间在车辆极少的道路上跟踪目标，确实只需要看到灯光就行了。
　　可你看着对方的灯光跟踪，而在对方眼中，你的灯光不也一样耀眼吗？
　　如果是正常人，自然不会去考虑这大半夜的怎么还能遇到几辆车。但这群人并不是正常人，他们内心定然无比谨慎，忽然间在偏僻的农村道路上发现后面不时有车辆出现，还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要说完全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马宇吐槽了一句：“这些家伙选择晚上出来，还跑得这么远，果然是故意的。”
　　慕远：o（╯□╰）o，不然你以为呢？
　　“你觉得该怎么办？”马宇看着慕远，带着几分希冀。
　　慕远将目光从屏幕上收回，道：“把人全部撒出去！每一个路口一个。我们的人只需要盯着目标车辆去了哪个方向以及记住通过路口的时间，这样就不用担心对方会脱线了。”
　　马宇皱眉道：“可万一对方中途停下了呢？而且我们没有车，应变也就不够灵活，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连追都追不上。”
　　慕远道：“我们负责开车跟踪，不过要保持距离，最好是一直不出现在对方视线范围之内。”
　　“这样真的可以？”马宇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慕远道：“放心吧！我有把握。”
　　“那行！我这就向李局汇报。”说完，马宇直接通过对讲机与李局进行了联系。
　　他简单的将慕远的建议向李局说了一遍。
　　李局仅仅沉思了几秒，便同意下来。
　　后面的事情也就用不着慕远操心了，相信李局等人会安排好的。
　　随后，司机钱军按照慕远的安排，将车开向张家镇，并在距离交界处不远的一个岔道口将车停下，然后关闭车灯……
　　这时，一张照片适时发到了慕远手机上，那是一张警力分布图。
　　一共十三个警察，分别占据了十三个路口，当然，这十三个路口可不是在一条道路上，毕竟中间还有岔道不是？现在谁也无法准确猜到对方到底走那一条路。
　　“小慕，你怎么确定对方不会往这条道上走？”
　　“既然这些人废了这么大的劲跑到这里来，不外乎是为了安全。这条路过去一直到镇上，沿途地势相对低洼，如果是我，我是不会将交易地点选择在这条路线上的。”
　　马宇也是老民警了，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像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么选择封闭的环境进行交易，要么选择空旷且视野较好的地带。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避免被监视。
　　为什么要避免被监视？这还需要解释吗？自然是避免被录像拍照、留存证据。
　　只要不是被抓个人赃俱获，或者有这类强有力的证据，就算将来落了网，一口咬死不承认，警察也会很头疼。
　　“那你觉得这一路上有几个适合交易的地点？”马宇眼睛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
　　慕远顿了顿，道：“不超过5处。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也是我们自己的判断，鬼知道这些人判定的标准是否与我们一致呢？”
　　“这倒也是。”马宇道，“你说这些人会不会选择在某个村民家里进行交易？亦或者这里有人是他们一伙的？”
　　慕远笑了笑，道：“换做是你，在干坏事的时候，是尽可能的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呢？还是尽可能地减少中间环节？”
　　马宇顿时了然……这本来就是很简单的道理。
　　说话间，前方车灯闪烁，一辆车正逐渐靠近岔道口。
　　“来了！”钱军忽然开口道，“奥迪A6。”
　　慕远愣神地瞅了瞅钱军，忍不住问道：“这你都能看出来？”
　　“每种不同的车，车灯都是不一样的。”钱军语气中有点小得意，道，“更何况奥迪A6车灯本来就很有特色，灯厂之名可不是吹出来的。”
　　慕远服了，果然是行行出状元啊！
　　自己看过去，除了看到一团亮光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差距太明显。
　　很快，来车经过了岔道口，与慕远猜测的一样，对方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瞅着车灯消失在前面的一个拐角处，慕远迅速拉开车门，将对讲机往座椅上一扔，小跑着来到了路口，举着一把手电筒凑在地上猛看。
　　马宇也跟着跑了出来。
　　“小慕，你干什么？”
　　“我看看车轮痕迹。”
　　“听说有痕迹检验的高手能通过车轮印记判断出车内坐了多少人，你该不会就是这样的高手吧？”
　　慕远很谦虚地回了一句：“我暂时还没达到那种水平。”
　　马宇：Σ（⊙▽⊙“a，暂时？呵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那你看出了什么？”
　　慕远非常淡定地摇了摇头，道：“学习嘛，现在多看看，以后就能看出来了。”
　　马宇：这话好特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如果事情真这么简单，相信全世界对车轮印记最有发言权的，一定是清洁工。
　　慕远没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转身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
　　马宇也快步跟了上去。
　　两分钟后，对讲机内传出声音：“目标通过1号路口！时间4时21分。”
　　“走！”慕远干脆利落地道。
　　钱军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将车开到了主道上。
　　“小慕，别把对讲机放车上，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对讲机最好随身携带。有什么事情方便联系。”
　　“好的。”慕远从善如流地将对讲机别在腰上，同时带上了耳麦。
　　走了差不多两公里，对讲机再次响起：“目标刚刚通过2号路口。时间4时24分。”
　　慕远一边听着，一边观察着手机屏幕，那上面清晰的展示出了这条道路以及每一个路口。
　　车就这样一直往前开着，钱军按照慕远的要求，一直控制着车速……
　　“目标通过7号路口，时间4时37分。”
　　当这个声音传来时，慕远眉头顿时一皱。
　　“钱哥，关闭大灯，在前面那弯道前停车。注意提前停下，不要让灯光射出去了。”
　　“好的。”
　　马宇满腹疑惑：“有问题？”
　　“时间有问题！根据我的推测，对方从5号路口到7号路口，最多只需要3分钟的时间，可现在，他们足足用了4分钟。”
　　“你是说中途他们停靠过？”
　　“对！”慕远刚说完，车已经停了下来。
　　慕远迅速拉开车门，便朝着前方的弯道跑了过去。
　　马宇虽然并不完全理解慕远的做法，但还是冲了下去。
　　跑的过程中，他已经将腰间的枪取了出来，握在手上——姿势很标准、动作很熟练。
　　虽然是在农村道路上，虽然是凌晨，但天空中一弯新月，还是给了大地一点光明，至少这七八米宽的马路还是能看得清楚的，也就不用打手电了。
　　来到拐弯处，慕远停下脚步，仔细的瞅着前方那一长长的环山坳弯道。
　　如此过了七八秒，慕远忽然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辆车应该曾在这弯道里停过，而且有人下了车。交易地点应该就在这一片区域。”
　　说着，慕远用手指了指前方弯道侧方的山坡。
　　其实慕远根本就不是猜的，而是亲眼看到的。
　　四次时光回溯符的使用，让他清楚地看到了车辆停留时的画面，同时借助车灯灯光，他还看到了四个人，一人拿着手电筒，一人提着一个密码箱，上了马路旁的山坡。
　　那山坡虽已是那一段路最高的位置，但实际上也并不是很高，最多只比道路高出四五十米，山上树木茂密，
　　正在这时，马宇忽然动了动对讲机耳麦——下车后他便带上了耳麦。
　　随后，马宇面色严肃地说道：“小慕，刚才6号路口说，有一辆车别克车从路口处经过，正驶向5号路口，也就是我们刚刚经过的那一个路口。”
　　“什么牌照？”
　　“外地的！”
　　慕远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几个路口的立体图，忽然灵光一闪，道：“我明白了！”
　　这条路完全就是一乡镇道路，外地车很少到这里来，更何况还是半夜四五点出现在这地方……


第117章 .第117章 什么是好领导？
　　马宇也是侦查老手，眼中带着一丝欣然，道：“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从5号路口到6号路口，以及5号路口到7号路口，这两条道路正好将这山头夹在了中间。如果你刚才的猜测准确，确实有人从那辆奥迪a6上下来。那么那辆别克车恐怕就不是巧合经过了。”
　　“立刻将情况向李局汇报，请示下一步怎么做？”
　　十多秒后，李局的指示下来了。
　　“你们原地待命。抓捕组已经抵达附近，最多五分钟到位！”
　　说实话，慕远听到指令的这一刻，有点懵。
　　怎么就抓捕了？虽然自己能够肯定这些家伙到山上肯定是完成交易，但其他人怎么就敢这么肯定？难道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
　　这就有些操蛋了，慕远不相信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信任这种东西，在警察队伍中确实很重要。但要依靠信任做出某个决定，那就得看情况了。
　　比如眼前这个案子，就绝对不是一句信任就能让领导做出决定的。
　　更何况，自己脑子里掌握的那些东西，是没法拿出来作为证据使用的。一旦抓捕行动开始，便预示着想要秘密获取证据就变得不太现实，而这群毒贩一旦被惊动，其藏在背后大boss恐怕会第一时间销毁证据，等待的必将是一次艰苦卓绝的战斗。
　　除非李局那边又查到了什么给力的证据或者线索？
　　还没等慕远提问，马宇已经对着对讲机喊了起来：“李局，现在抓捕是否还不太合适？我们掌握的证据还太少了。”
　　李局道：“我们这边接到重要线报，有一辆别克车有重大运毒嫌疑，并已进入西华市境内，车牌号码不详。再联系你们刚才掌握到的线索，基本上可以确定那辆外地牌照的别克车正是准备与这群人进行交易的。我们完全有理由采取抓捕行动了。至于证据，先把这群家伙一网打尽，总能撬开他们的口。而且，刚刚我们负责盯梢罗斌的人发现那家伙有了异常动作，估计是有了警觉。我们不能再等了。”
　　李局接着又道：“你们先呆在原地待命，抓捕工作由你们和巡特警配合执行，你们侧重于证据收集这一方面。记住，带上防弹衣和头盔，你们车上带有夜视仪吧？都带上。”
　　“明白！”
　　既然按照领导的要求，任务已经发生变化，他们自然得听从。
　　至于抓捕后的后续工作，难道除了偷偷摸摸地跟踪，警察就没其他办法侦查破案了？幼稚！
　　最多办案时间稍微长一点，这也没什么。
　　慕远显得更为平静一些，这一波抓捕结束，他便不准备在这个案子上耗太多时间，必须尽快了结了。
　　这可是一大笔侠义值呢，一直拖着案子不决，系统也不发放侠义值，贼亏！
　　慕远在脑子里迅速分析了一波，眼前这次抓捕说不定还是一个机会，一个揪出幕后大佬的机会。
　　当下慕远拿起防弹衣和头盔就往身上穿，可东西一上手。他就怀疑人生了。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沉？”慕远满脸纠结。
　　马宇声音冰冷地道：“保命的东西，轻的那都是骗人的。这里面全是防弹钢片。”
　　慕远很怀疑穿上这东西到底还能不能追上嫌疑人，但考虑到即将面临的情况，慕远还是默默地穿上了。
　　李局所说的抓捕小组比预想的来得更快一些，而且这所谓的抓捕小组与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整整十三辆警车，其中八辆是十七座的依维柯。
　　这至少是上百号人啊！
　　估计是为了尽可能避免被犯罪分子提前发现，早早地就将车灯关闭了。
　　司机自然不可能夜间盲开，肯定是带了夜视仪。
　　毕竟只是一小段路，加之两端均已确定没有其他车辆进入，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危险性了。
　　“宇哥，分局巡特警大队人挺多啊？”慕远低声感慨了一句。
　　马宇冷冷地道：“在编民警十多个，其他全是特招的辅警。一共将近两百号人。论数量，在局里各部门中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一辆辆警车从慕远几人面前经过，仿佛没看到他们一般……
　　慕远内心充满疑惑，这是把巡特警大队抽空了吧？怎么就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调动这么多人？自己这边消息传过去才多久？明显是早已安排好的嘛。
　　可之前自己赶到局里的时候，明明是一片黑灯瞎火，除了专案组这群苦逼在熬夜，其他人早已下班了。
　　怎么这么快就把人集结起来了呢？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忽然有些明白了，这一切恐怕是领导们早已计划好的。
　　当然，也可能是领导为了有备无患，提前将人屯在某个地方的，之所以不放在局里，是为了掩人耳目。
　　看着一辆辆车经过，慕远愣愣地向马宇道：“宇哥，我们也开车跟上去？”
　　说好的配合呢，总不能自己跑步跟在后面吧？
　　“不用！”
　　就在慕远想要问为什么的时候，一辆黑色车身的依维柯警车嘎吱一声停在了路边。
　　车门拉开，一个大脑袋伸了出来：“小慕，一起上车吧。”
　　熟人啊！林平。
　　不过这家伙此刻穿了一身特警服，全副武装的样子还真有那么几分威武，比之前看起来顺眼多了。
　　慕远瞬间明白马宇为何会说“不用”了。
　　既然李局让自己二人配合巡特警执行抓捕任务，而巡特警这边又出动了这么多人和车，自己找谁配合？当然是由巡特警这次行动的指挥人员主动来找自己二人。
　　当下他也没客气，两步跨进了车里。
　　马宇快速回到那辆停在路边的帕萨特前，交代钱军先回去后，也跟着登上了依维柯。
　　他刚钻进车门，便看到慕远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东瞅瞅西瞅瞅。
　　（*/ω＼*）……
　　好在马宇本身就是一张冷脸，倒也看不出尴尬的表情。
　　林平咧嘴笑道：“小慕，这是我们大队长黎梁，也是这次抓捕行动前线指挥部的最高指挥官。”
　　慕远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没办法，碰到这种靠拳头讲道理的人，不讲礼貌不行。
　　“黎大队，你们准备怎么抓捕呢？”慕远问道。
　　年近四十的黎大队好奇地打量了慕远一眼，对于慕远的传奇经历，他也听说过一些，毕竟是在一个局里。
　　不过黎大队并无太多感触，他是一个信奉力量至上之人，而巡特警处置各种事件的风格也向来如此。
　　要让他打心里佩服？那简单，先干过他的拳头再说。
　　所以面对慕远的提问，黎大队很直白地说道：“对于这次抓捕，我们这边有详细的计划，刚才已经向李局作了汇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慕远摸了摸脑门，自己是啥时候得罪他了吗？
　　不应该啊！就第一次见面呢。难道是因为嫉妒自己的颜值？
　　“那我们怎么配合你们呢？”
　　“其实我们的人手已经很充足了。”黎大队道，“不过李局既然吩咐了让你们一起行动，那就一起去吧。”
　　慕远也没多说什么，允许自己一起行动的领导都是好领导，至于说话语气是否阴阳怪气，那不重要。
　　林平忽然说道：“大队长，要不让他们跟我一起行动吧。”
　　黎大队很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在黎大队看来，慕远和马宇不论与谁一起行动，都不重要，甚至他们是否参与这次抓捕行动，同样不重要。
　　要论侦查办案，巡特警与其他案侦部门相比确实差距甚大，但论在指定区域类围捕一群犯罪嫌疑人，巡特警大队是专业的。
　　就拿这次行动来说，黎大队早已针对周边地形做出了多个预案，可以预防各种意外情况发生。
　　说话间，这辆依维柯指挥车停了下来。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依维柯的车灯突然打开。
　　紧接着，一辆又一辆警车的车灯迅速打开，将各自前方很长一段路照的如同白昼。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一个人了，哪怕是一只老鼠，想要从路上跑过去，都瞒不过警察的视线。
　　随后，车门被快速推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特警有序冲了出去，以极其严整的步伐，朝着山坡上包抄过去。
　　这个山头并不大，周长不过三公里。一百多号警察，两两一组，每人只需要兼顾三五十米的距离，这完全就是一次地毯式的搜索。
　　全耐这些年经济发展迅速，警察的装备也都很牛逼了，这些特警每人一支自动步枪那都是小事，每人同时还装备防弹衣、防弹头盔、夜视仪……
　　慕远还是首次看到这场面，不由得一阵目瞪口呆。
　　“这也……太夸张了吧？”慕远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马宇冷冷地道：“少见多怪！你觉得是现在多调一些人把这群人一网打尽划算呢？还是让某一两人逃走，然后费尽千方百计去抓捕逃犯更划算？”
　　“这叫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再说了，人多也更有威慑力，这样可以确保我们自己人更加安全。”
　　慕远立刻悟了。


第118章 你的枪没我好！
　　这或许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吧！
　　以前警察队伍鼓励的是迎难而上，不怕牺牲。
　　现在虽然也还是在提这些精神，但那更多的是一种事后的歌颂，而在事前和事中，警察队伍的领导提的更多的却是安全！在可以拿出更安全、更稳妥的方案的情况下，自然就使用最稳妥的方案。
　　冒险？真没必要。
　　不论是让嫌疑人逃走，还是自己人出现伤亡，那都是无比头疼的事情。
　　“我们走吧！”同样下了车的林平肃容说道。
　　慕远瞅了一眼周围，这里距离目标登山的位置差不多有两百来米，他更倾向于沿着对方上山的路线追上去。
　　“我从那边登山吧。”慕远很从心地指了指那边。
　　林平明显愣了一下。
　　现在整支队伍已经向山上包抄过去了，加之所有警车照了个灯火通明，山顶的那些人肯定已经发现了下面的异常，等你再跑到两百米外的路口上山，嫌疑人早就落网了。
　　还上去干嘛？看热闹吗？
　　马宇一张冷脸也有些微红，虽然大家都是一个局的，但慕远和自己毕竟同属专案组，对于慕远明显想要吊车尾的做法，他真有些没脸见人。
　　“嫌疑人从那个地方上山的可能性更大，我需要掌握更多的情况。”
　　慕远又提了一句，然后也不管二人的意见，径直朝着那边走去。
　　林平目瞪口呆地看了看马宇，问道：“你呢？”
　　“我……”马宇内心有些苦涩，不过脸上却很认真地说道，“我与小慕一起行动吧。抓人的事情由你们负主责，我们主要做的事情是收集犯罪证据。”
　　“行！”林平很干脆地说了一声，“注意安全。”
　　“我的枪法可不比你差。”
　　“但你的枪没我枪好。”
　　马宇：……
　　这话有些扎心了，92式手枪与95自动步枪比？呵呵……
　　两百米的距离真不算远，哪怕二人穿着防弹衣、戴着防弹头盔，也不过只花了三五分钟就到了。
　　当然，特警队伍最慢的都已经爬到了半山腰。
　　忽然，山上传来一阵呼喊。
　　“站住！”
　　“蹲下！放下武器！”
　　“趴下……”
　　各种指令频繁的发出，明显已经与目标照上了面。
　　马宇想死，看来今晚真成了打酱油的了。
　　慕远却没那么多心思，沿着山路快速向上爬。
　　他的鼻子可没闲着，翕动之间，已经掌握了不少信息。
　　四个人，气息与承影山别墅区a4栋里的吻合，是里面的人没错了。其中有一个人的气息与之前给罗斌送货的人完全一致，看来这个叫吴登山的家伙也参与了此次行动。
　　最重要的是，慕远没有在沿途的气息中嗅到任何独特的气味，看来这群人身上是没有货的。
　　由此也可以推断，如果这四人真是来交易的，那么他们到这里有90%以上的可能是来取货。
　　这也与刚才李局那边所获取的情报相吻合。
　　当然，这些并不是重点，至少慕远现在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他最希望捕捉的画面，还是想看看这些人是否与其他人联系过，特别是那幕后的boss。
　　如果这真是大宗交易，完成交易后这群人的头目与老板联系的可能性很高。
　　同样的道理，一旦他们发现警察出现在周围，而且是警察大规模地出动，作为老板的心腹，也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联系自家老板，将这里的情况反馈过去。
　　这是人之常情。
　　慕远快步爬上山，一路上除了听到那些特警的喊声之外，居然没有听到一声枪响，这倒是让慕远觉得有些意外。
　　毒贩不应该都是亡命之徒吗？这么容易就怂了？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很正常。
　　山顶交易的两方人，加起来不会超过十个，面对突然围上来的一百多号武装到牙齿的特警，想要反抗？那真的很需要勇气。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开枪一时爽，扣扳机也很简单，但几乎可以预料，只要自己这边敢抠扳机，一梭子、甚至几梭子步枪子弹打过来，很可能会被打成筛子……
　　到底该如何选择，似乎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当然，慕远觉得还有一种可能，这届毒贩可能混得不好，根本没枪……
　　不管有没有，等慕远、马宇二人冲到山上时，却见一大群穿着黑色特警服的警察将八个高矮胖瘦不一的人团团围住，黑漆漆的枪口指着他们，每个人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两只警犬嗷嗷叫着，它们的主人静候一旁，识别着警犬传递的信息。
　　“你，趴地上，双手向前伸，双腿打开！”
　　林平指着最左侧的一人喝道。
　　那人不敢有任何的质疑和反抗，顺从地趴在了地上。
　　立刻就有两位特警跨步上前，对其进行控制、带上手铐，然后搜身。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过无数遍的。
　　搞定一个，然后是下一个……
　　慕远迅速走到近前，瞅了一圈。
　　这山顶的面积倒是不小，差不多有五六亩的平地，全都被开辟成了一块块的地，并且栽种了小麦，长势还不错。
　　其中有一块地被践踏得厉害，估计这群人就是从那块小麦地里被扒出来的。
　　慕远当即问道：“林大队，现场缴获了什么东西？”
　　“暂时还没找到！”林平说道，“我们的人正在搜索。不过我们的行动非常迅速，留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很短，东西应该就藏在附近。”
　　其中一个蹲在地上还没被“翻牌”的中年男子一脸委屈地道：“警官，你们真误会我们了。我们……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哪有什么东西啊？”
　　“闭嘴！”林平冷声道，“除非你直接交代将货和赃款放哪儿的，否则就别开口。”
　　马宇皱着眉头，作为一位禁毒大队的“老同志”，他非常清楚办理这类案件时，人赃俱获的重要性。
　　虽然不论是让谁来判断，这群人大半夜的在这荒无人烟的山上碰头，绝对是为了干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但只要没有直接的证据，就无法给他们定罪。
　　疑罪从无，这是法律规定的。
　　而且法律也没规定半夜不能在山上“玩”不是？
　　还有一个更为给力的信息，这两只警犬在现场嗅到了毒品的气息，但现场却没找到。
　　各方面信息都现实，这群人手中有货。
　　所以当前最要紧的，便是把货找出来。
　　以这群亡命之徒的本性，想要迅速撬开他们的口，基本上不太可能，至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而且现在也不具备讯问条件，至少得先将他们分开了之后再审。
　　“林大队，要不先将人带回车上吧。”马宇建议道，“我们这边继续搜索。”
　　“也行！”林大队大手一挥。
　　正在这时，慕远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十多米处的一个池塘里，然后慢步走了过去。
　　池塘不大，还不到半亩，借助手电筒，可以清楚地看到水面上风平浪静，宛如一面镜子。
　　看着慕远的动作，马宇眉头微皱，紧跟着走了上去，问道：“你觉得是在池塘里？”
　　林大队也走了过来，道：“怎么可能！不管是钱还是那玩意儿，扔水里泡久了还有用？”
　　慕远斜了他一眼，道：“普通手提箱自然不行，但要是密封箱呢？”
　　“呃……他们又不会提前知道要往水里扔，准备密封箱干嘛？”
　　对于这种喜欢强行狡辩的家伙，慕远一贯的做法就是——不理他。
　　慕远问道：“你们有没有办法将水底搜一遍？”
　　“这次没带水下搜索的设备。”林大队道，“不过这池塘不大，直接派人下去摸一圈就知道了。”
　　慕远很是认可林平的说法，箱子又不属于微小物件，也不属于奇形怪状之物，尽管水底无法视物，但摸出来也不算太难。
　　当下林平便叫来了十来个水性较好的特警，一个个动作飞快地脱掉外套，跳进了池塘里。
　　这一幕看得慕远是一愣一愣的，西华市的三四月份气温还不是很高，现在还是晚上，温度大约在十三四度的水平。就这样跳进水里，真的很考验一个人的意志。
　　马宇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不过他还是奇怪地看了林平一眼，问道：“林大队，你不是不相信嫌疑人会把东西扔池塘里吗？”
　　林平咧嘴一笑，道：“我不相信慕远的判断，但这小子运气太逆天了。运气这玩意儿有时候就像是灵异事件，不能用常理判断的。”
　　马宇：o（（⊙﹏⊙））o，这什么奇葩逻辑？
　　慕远心头一笑：运气？妈蛋！我办案从来靠的都不是运气。亲眼看到那两伙人把箱子扔进池塘，这叫运气？
　　不得不说时光回溯符太好用了，只不过现在这里人太多，不太方便慕远的发挥，很多好的观察点都站了人。
　　总不能让别人走开吧？凭什么呢？
　　几分钟后，荡漾的池塘水面上冒出一个人头。
　　“找到了！我找到了一个箱子！”
　　站在池塘边上的所有人顿时大喜，倒是那些还没来得及被带走的嫌疑人顿时如丧考妣：完蛋了……
　　“快拿上来！”林平大声道。
　　这人还没游到岸边，另有一个人也冒出了头。
　　“我也找到了一个箱子。”


第119章 算命的哪有自己牛逼？
　　慕远嘴角一翘：齐了！
　　毕竟有交易双方在场，必须得有两口箱子才正常。
　　你说现在流行移动支付？呵呵……这种流行绝对没有普及到这一特殊行业。
　　林平咧嘴笑着，嘀咕道：“我就说这小子的运气好吧！”
　　慕远：!!!∑（?д?ノ）ノ
　　“先别打开。”马宇说道，“现在箱子外的指纹肯定是被破坏了，但里面应该还有。回去后直接交到刑事技术室，只要提取出了指纹，那就是铁证。”
　　林平原本确实想打开看看，他对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也是非常好奇的。不过听马宇这样一说，也就放弃了。
　　正在这时，又有一位特警冒出头来。
　　“我……摸到了一支手枪！”
　　所有人皆是一惊！
　　居然摸到了枪？这些家伙居然真的有枪？
　　慕远等人自然不会认为这枪是被别人扔在池塘的，在国内，枪支绝对是比毒品更罕见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他们面对的这群亡命之徒真有枪……
　　只是这群家伙看到大批警察围上来，居然一枪不发，直接将枪扔进了池塘，就这份魄力，确实罕见。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这些人的做法，如果围上来的警察只有十来个，他们或许还敢拼一拼，现在被一百多号特警包了饺子，哪还搞毛啊？开枪绝对有死无生，而扔池塘里，说不定警察很大几率发现不了。该怎么选择那还用说吗？
　　可现在摆在林大队几人眼前的还有一个非常头疼的问题。
　　这到底是只有一支枪呢？还是两支？亦或者三支？
　　“这特么就是一群坑货！”林平低啐了一句，抬头看向那群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嫌疑人，吼道：“说！到底有几支枪？”
　　慕远瞅了瞅林平，这人……智商有问题。
　　“只有一支！”一个猥琐的家伙哭丧着脸说道。
　　“真的？”林平再次确认道。
　　“真的！”那家伙就快要指天誓日地发誓了。
　　另外也有两人纷纷表示确实只有一支手枪。
　　林平再次纠结了，自己是该信还是不信呢？他忽然想到，除非把这里面水抽干，否则谁敢打包票说这里面就一定没有枪？
　　好在这事儿也不是特别急，完全可以先让人在这里守着，把这群人弄回去后再来解决这一问题。
　　当下林平就要招呼水里的特警队员上岸。
　　看着那十多位准备从水里爬起来的特警，慕远默默地说了声对不起。
　　“等等！”慕远问道，“林大队，你们在这些人身上搜到了哪些通信工具呢？”
　　林平明显愣了一下，道：“手机啊！每人一部，有个家伙还带了两部手机，不过都处于关机状态。都还没有打开检查呢。”
　　慕远立刻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检查一下通信内容。”
　　马宇倒是明白慕远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头，道：“回去检查不一样吗？”
　　慕远咧了咧嘴，道：“这些人既然能把货直接扔池塘里，难道就不能把手机也扔进池塘里？按照正常人心理推断，一旦这些嫌疑人发现自己被警察包围，在想方设法脱身的同时，也会第一时间将这里的情况向自己的老板汇报。如果我们收上来的这些手机里面有对应的通话记录，那自然就没其他事了。可要是里面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就说明他们很可能将自己使用的通信工具藏匿或者毁掉了。很显然，扔池塘里是最好的一种方式。”
　　那些一直被看押在一旁的嫌疑人看着慕远的目光变得很是诡异，像是惧怕、又像是愤怒。
　　这特么的是魔鬼吧？
　　林平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小慕，如果这次你还能猜中，你完全可以到天桥上摆摊算命了。”
　　慕远抿嘴一笑，摆摊算命的哪有自己牛逼？自己一双眼睛能看穿过去未来……
　　呃……暂时，只能看到过去，不过想来未来也是能够看到的。
　　区别就在于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抽中时间宝石。
　　林平也没再废话，立刻让人从物证袋里取出了手机，然后逐一打开查看。
　　不到五分钟时间，林平一张大脸变得有些黑。
　　“老实交代，你们删通话记录没有？”林平瞪着那一排如同待宰鸭子一般的嫌疑人。
　　“……”
　　那些人全都满脸茫然，内心苦逼。
　　自己到底该说删了呢？还是没删？
　　说删了吧？解释不通，为什么看到警察来了就删通话记录？明显有鬼啊！而且这也经不起查证……
　　可要是说没删，那一排的精干警察立刻就会扑通扑通地跳进池塘里，就算把里面掀个底朝天，估计也要把手机找出来。
　　别人不知道这池塘里有什么，难道他们还能不知道？
　　林平看着这些人的表情，脸更黑了。他虽然肌肉发达了一些，但人又不傻，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这些人闭口不言的原因。
　　他咬了咬牙，看向周围刚刚上岸的十多位特警，道：“再下去一趟，看看有没有手机。”
　　“是！”这些警察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又跳进了池塘里。
　　要在池塘里找箱子很容易，可要找一部手机就很难了。
　　好在人多，只要东西确实是在这池塘里，哪怕是在池子底部一寸一寸地摸，也能将东西给摸出来。
　　林平转头看着那八个嫌疑人，冷声道：“如果你们能老实交代了东西到底扔哪儿的，我们说不定还能给你们争取一个立功表现，要是什么都不说，呵呵！以你们犯的事儿，自己掂量掂量吧。”
　　原本林平以为自己这一威吓，这八个人总会有一两个绷不住交代出来的，毕竟刚刚找出来的两只手提箱和枪，已经压垮他们心理防线了。
　　可事实证明，自己这番威胁没起到任何作用，那些家伙居然全都闭口不言。
　　这特么的就尴尬了。
　　“先带回去！”林平很干脆地下达了指令。
　　八个嫌疑人像是折了翅膀的鹌鹑，被一个个高大威猛的警察提着，径直下了山。
　　等那些人走了，林平方才苦笑道：“这么大一个池塘，要找一部手机，也太难了吧？”
　　“难也得找！”不用慕远说，马宇就抢先一步开口了。
　　林平皱着眉头，道：“可……这可是手机耶，都掉水里了，捡起来还能用？”
　　“能！至少里面的一些数据还是能够恢复的。”慕远很肯定地说道，“前提是动作够快，要是在水里泡久了，那就不好说了。”
　　林平瞪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大学的专业是电子工程方面的，对于存储芯片、数据恢复等方面有所了解。”
　　林平：emmm……扎心了！你不是搞侦查的吗？感情这只是你的副业啊？
　　这时，马宇拿起电话，将这边目前的情况向局里做了汇报，得到的指示却是让巡特警大队立刻将人和那两口箱子带回去。
　　当然，池塘摸鱼这活儿还得继续干，领导也觉得对方应该还有其他通信工具。
　　虽然只要审讯工作顺利，就算没有找到这一通信工具，对侦查结果也没多大影响。但谁又敢保证被抓获的嫌疑人就一定会开口呢。
　　最稳妥的方法，自然是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寄希望于嫌疑人幡然悔悟。
　　看着一位位特警在水底搜索着，慕远内心非常愧疚。
　　他很想再用一次时光回溯符，确定手机在池塘里掉落的位置，然后给这些特警一些提示。但考虑到自己无法解释这一切，他也就只好将这个想法扼死在萌芽里。
　　累是累了点，冷是冷了点，但警察队伍里，有不累的吗？或许有吧，可至少慕远没能在自己身边发现。
　　终于，一个浑身泥浆的特警忽然从水面冒出来，污水从脸颊流下，但他的目光在灯光的照耀下却是那么璀璨。
　　“林队，我找到了！手机！找到了。”
　　说着，他飞速地向岸边游过来。
　　其他人也相继浮出水面，被招呼上岸。
　　“这是……卫星电话？”林平顿时就郁闷了。
　　这些家伙的装备很高端啊……
　　其实现在卫星电话也算不得是什么稀罕物事了，但对于大部分老百姓来讲，是用不着这玩意儿的，所以平日里自然也就没怎么关注。
　　让林平郁闷的是，想要通过卫星电话确认通话对象的身份，可比普通手机麻烦多了。
　　慕远取过刚刚被擦净水的电话，仔细瞅了瞅，道：“这是国内自主生产的卫星电话，处理起来应该不难。”
　　“先收起来！”马宇说道，“我们立刻回局里去，如何处理这里面的数据，我想领导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可以联系市局科信处，我想他们或许有门路。”
　　其余人也都没有异议。
　　虽然慕远所了解的情况比其他人更多，他甚至咬牙耗费了十多秒时光回溯符的使用时间，专门听了之前嫌疑人刚刚被围时通过卫星电话与通话对象的一段对话。
　　“孙哥，我们被警察围了。”
　　“按计划处理，你们什么都不要说！老板会想办法的，否则神仙都救不了你们。”
　　这是慕远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东西，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何峰。
　　后面要求双方将箱子、手机扔进池塘，也是何峰下的指令。
　　虽然现在这些信息看起来没多少价值，但慕远相信，它们必然会有发挥作用的时候。


第120章 .第120章 这样也行？
　　回到局里，已经快早上7点了，晨曦洒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预示着充满希望的一天又将来临。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没人知道这一夜华成区分局有两百多号人通宵没有合眼，也没人知道，这一夜曾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执行着跟踪、抓捕任务。
　　呈现在普通民众面前的，只是这个社会安定祥和的一面……
　　眼下，华成区分局却是热闹非凡。
　　一辆辆警车陆续开进院子里，一位位特警陆续下车，拖着疲惫的身子归还装备。
　　在上班时间点前，他们还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上午若是没有巡逻任务的人，则可以睡得更久一些。当然，有一部分人是没机会睡觉的，因为押送回来的嫌疑人还需要看守。
　　至于张家镇那座荒山上的池塘，则通报给了当地派出所，请他们仔细检查池塘里是否还有枪支存在。至于该如何检查，派出所在这方面也是不缺经验的。
　　那十个嫌疑人，被顺利押送到分局。
　　多出来的这两个，倒也不是外人，而是驾驶那辆奥迪a6和别克车的司机。
　　别看他们把人拉到目的地后就开车走了，可别忘了那一带全是警察，想要逃出生天？纯粹是做梦。
　　这群人被温柔地带到了办案中心，整个办案中心高效运转起来。
　　虽然昨晚专案组的人同样没有睡觉，但人抓回来了，总不能把嫌疑人放在侯问室，自己先去睡一觉吧？
　　审讯工作，是越快开展越好。
　　而在这批人被带回来之前，另外两个抓捕组也同样完成了抓捕任务。
　　其中一组除了将罗斌抓获归案之外，还挖出了两个罗斌的下线。这可以算是意外收获，但也同样可以说是专案组进行了艰苦细致的侦查工作的结果。
　　另外一组，则完成了对承影山别墅区的a4栋别墅的查抄、抓捕。
　　前者倒没有太辉煌的战果，后者在承影山别墅区的行动却是收获颇丰。
　　除了现场成功抓捕方媛、吴登山和另外一个叫纪轩的人之外，还缴获了接近一千克白色粉末状物体，和超过两千克的白色片状物体。
　　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暂时无法认定，还需要做相关的鉴定才具有法律效力。
　　但作为常年搞禁毒工作的专案组成员，几乎是在看到这些东西的第一眼，便知道了它们的名字，不仅是俗称，还包括法律层面的称谓，要是比较学霸的警察，连这些东西的分子式都能记下来。
　　这妥妥是近几年里西华市破获的涉毒大案了。
　　一想到收获如此巨大，所有警察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当然，抓人很重要，审讯工作也同样重要。
　　甚至这个案件到底能将战果扩大的什么程度，也基本上依赖于审讯的结果。
　　比如，罗斌属于陈振华发展的下线，而陈振华却又不止罗斌这一个下线。
　　而除了陈振华之外，其余的诸如何峰、方媛等人，应该也有自己的下线，这些都是需要进一步深挖的。
　　无疑，这里面包含了巨量的工作，想要将里面所有的东西全给挖出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慕远同样需要参与到审讯工作中。
　　熬了一整夜的疲倦，让慕远同样感到有些吃不消。
　　相比起其他人，他睡得更少一些，要不是前天晚上用了一瓶精力药剂，估计整个人都崩了。
　　不过现在，为了有充足的精神开展审讯工作，慕远眼睛都不眨地又服下了一瓶精力药剂。
　　没有什么疲倦问题是一瓶精力药剂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额，好吧，这玩意儿质量杠杠的，就没有不行的时候。
　　不论是李局还是小胖子熊大队，都知道慕远之前在青龙街派出所参与审讯的过程，对于慕远的表现可谓是非常惊叹。
　　因此，专案组的领导几乎一致认为，这次的审讯工作，必须把慕远当一把尖刀来用。
　　在审讯正式开始之前，慕远被叫到了李局的办公室。
　　“小慕，昨天晚上的表现不错啊！居然能如此迅速的想到嫌疑人中途下车上山，然后在抓捕嫌疑人后，又能敏锐地想到嫌疑人可能将赃款赃物扔到池塘里。就这份思维能力，就是天生干刑侦的料。”李局不吝赞美之词。
　　慕远咧嘴笑笑，有些腼腆。
　　“其实……李局你真的过奖了。”
　　这是实话，因为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他推演出来的，而是用眼睛看到的。对李局这一番赞扬，他确实受之有愧！
　　李局却挥了挥手，道：“别谦虚！过度谦虚可是骄傲。你小子知不知道带回来的两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慕远道：“能猜到！一口箱子里装的是钱，另一口箱子装的是货。但究竟是冰还是粉，就不得而知了。”
　　李局笑笑，道：“你小子倒是挺能猜嘛。没错，一口箱子里是钱，一百多万呢。另一口箱子里则是冰，接近20千克。”
　　“这玩意儿这么贵？”慕远惊叹了一句。
　　李局道：“呵呵……黑心钱。好了，不讨论这贵不贵的问题，之前你小子说过你研究过犯罪心理学？”
　　慕远顿了下，很自然地点了点头，道：“算不上研究，我就是学过一些犯罪心理画像方面的知识而已。”
　　李局深吸一口气，刻意忽略了慕远话语中一些很令人心烦的词汇，道：“不管是研究过还是学过，至少说明你在这方面比较擅长。你觉得我们这次抓获的这批人中，谁是最核心的成员？”
　　“何峰！”慕远想都没想便说道。
　　李局微微一愣，问道：“有何依据？”
　　“根据当时抓捕现场中那几人的表现推测的。”慕远回答得很干脆，似乎真有那么回事。
　　李局点了点头，问道：“那这个叫何峰的审讯工作就交给你了，有没有把握撬开他的嘴？”
　　慕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李局，之前拿回来的那部卫星电话，相关的数据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呢？”
　　“这个很快。有市局协调，特事特办，最多中午11点就能把资料传回来。”
　　慕远道：“那何峰等人通话记录中涉及的机主信息呢？”
　　“已经调出来了！”
　　慕远愣了愣，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李局说过这方面资料要等运营商上班后才能调取的，不由得惊愕的问道：“现在不是还没到八点吗？”
　　“事急从权嘛，把人从被窝里拉出来了。”
　　慕远：ヽ（°▽、°）?这样也行？
　　好吧，不得不说警察在办案时，累是累了点，但能调动的社会资源确实很多。
　　人，也是资源的一种。
　　“我想先看看机主信息资料。就先看何峰的吧。”
　　“也行！”李局道，“先将情况了解得更详细一些，对审讯工作的开展也是有帮助的。”
　　“谁……与我一起审讯？”
　　“马宇吧！看你们合作还是蛮愉快的。”
　　“好的。”慕远立刻应了下来。
　　从李局办公室出来之后，慕远第一时间来到了案件研判室。
　　这里现在成了专案组的资料集中放置区、案情研讨区和审讯指挥区。
　　小胖子坐镇案件研判室，统筹协调侦查审讯工作的开展，只有当遇到他无法决定的事情，才会跑去向李局汇报。
　　慕远推门进来后，便看到里面有五个人正在翻查着资料，熊大队面前同样摆放了厚厚的一叠。
　　“我……”慕远正要开口。
　　小胖子一抬头，道：“小慕，你想看什么自己翻就行了，这些资料都可以看。”
　　慕远：……
　　那就翻吧。
　　机主资料是单独放置在一起的，慕远很快就找到了。
　　慕远将何峰通话记录中所涉及的资料全部拿到手中，一页一页地翻查起来。
　　他翻得很快，在别人看来这完全就是一目十行。
　　对于大部分人来讲，就这速度，估计能将机主名字看清楚就算不错了，其他更详细的数据，连看都没时间看。
　　实际上慕远也确实只看了个名字……
　　整整两个多月的通话记录，涉及到的通话人员足有五百多人。
　　慕远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从里面将姓孙的找出来。
　　为什么要找姓孙的？当然不是因为慕远对姓孙的有什么意见，而是因为他亲耳听到之前何峰通过卫星电话与一姓孙的联系。
　　要从五百多人中找出姓孙的人……真的不要太简单。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慕远不便将这些姓孙的单独罗列出来。
　　好在刚刚服用过精力药剂的他比打了鸡血还要牛逼，过目不忘妥妥的，所有的名字都被清晰地记忆在脑子里。
　　这五百多人里，姓孙的不过十三人，这比例不算高，但也不算低。
　　为了契合“孙哥”这个称谓，女性基本上是可以排除的，一下子又干掉了六个，就只剩下七个人了。
　　年轻超过70岁？这对何峰来说恐怕不是哥字辈的，暂时放一边。
　　咦？这居然还有一个十一岁的？应该不算是哥吧？排除。
　　剩下五个，年龄都在20-50岁范围，这就需要好好地研究研究了。


第121章 奋斗吧！少年……
　　慕远又拿起了那叠关于何峰的通话记录，逐一查看起来。
　　这虽然是何峰的通话记录，但实际上机主信息并不是何峰。
　　至于用的是谁的身份，这并不重要。通过各方面数据分析以及其他一些技术手段，专案组已经认定这个手机号就是何峰在使用的。
　　慕远自然也知道，既然何峰本人使用的手机号码并非他本人的，那么与何峰联系的上家也同样可能会使用非本人的手机号。
　　这样的人拥有非本人的手机号是可以理解的，但他们也肯定拥有一个属于本人的手机号，用作日常生活联系。
　　便是何峰本人，也同样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手机号。
　　在慕远看来，对于这种拥有两个手机号的人，短时间里坚持专号专用，那没任何问题。可时间一长，难免就会出现交叉使用的情况。
　　这与谨慎与否无关，除非是有严重强迫症的人，这种情况都不可避免。
　　更何况有时候难免会有特殊情况，在对方两个号码你都知道的情况下，一个电话打不通，你会不会去拨打另一个号码？
　　慕远之所以推断何峰可能知道“孙哥”的多个号码，并可能拨打过对方实名制手机，依据还有一个，那就是之前在那荒山上，何峰给“孙哥”打电话时的对话，明显是很熟稔的，说明二人经常联系。
　　当然，这一切的推断仅仅是推断，是否完全正确，还有待进一步查验，但这并不妨碍慕远先以此为方向侦查。
　　眼前这一叠通话记录，虽然只涉及了五百多个号码，但通话次数却超过了三千。
　　要单纯地从通话记录涉及的所有人中找出可疑人员，这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要是已经在里面圈定了五个人，只是判断这五个人谁最可疑，这却又要简单许多。
　　至少对拥有专家级犯罪心理画像技术的慕远来说，这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通过这起案件的性质、人员的关系层次、联系的频次以及时间节点等多方面因素，可以做出一个大致的筛选。
　　这样一番选择，慕远脑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一个叫孙明德，另一个叫孙曦。
　　要想进一步对这两人进行甄别，就需要更多的资料了。
　　好在这种事情对禁毒、或者说对案侦部门来说都不算难事，几乎没费多大力气，慕远就将这两人的社会关系和从业情况弄到手了。
　　当然，为了混淆视听，慕远同时查询的可不止这两人。
　　几乎在拿到资料的那一瞬间，慕远便初步判定了这位神秘“孙哥”的身份。
　　通过之前那段简单的对话，可以判断出这“孙哥”便是老板身边的人，既然是老板身边的人，那自然就有着一些普通人所不具备的特征，并且在从事职业等方面有所限制。
　　满足慕远内心设定条件的，便只剩下了一个人：孙曦。
　　孙曦，职业经理人，曾因职务侵占罪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出狱后两年，孙曦过得一直非常潦倒。
　　毕竟在这个国家，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吗？职业经理人也算是半个特殊职业了，找一个犯过职务侵占罪的人到公司当高层，那不是给自己找不愉快吗？
　　不过后来还真有公司把孙曦给招聘了。
　　这个公司的名字叫鸿禧商贸。
　　从这名字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家搞货物贸易的公司，如果去查营业执照上的许可范围，这种公司绝对可以大到没边了。
　　当然，就算营业范围再大，那也绝对不可能包括贩毒。
　　可得出这样的结论后，慕远就纠结了。
　　这些推论可以指引出侦查方向，但无法作为证据。
　　如何找出证据呢？
　　证据分为很多种，包括本人的供述、证人证言、物证、书证、现场勘查等多个方面。
　　一般来说，单一的证据指向并不足以认定一个人的罪行，必须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相互印证。
　　“先从嫌疑人入手，看看能否从对方口中挖出一些东西。”
　　慕远心中有了决定，便开始做一些前期准备工作。
　　很多警察审问嫌疑人，习惯逮着人就问，一般的小案子，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但遇到大案，却需要谨慎。
　　慕远就喜欢先做些准备工作，比如先了解嫌疑人自身的一些情况。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可以更好的把控讯问的主动权。
　　然而，当慕远查看何峰资料的时候，却发现警方这边掌握的有关于何峰的信息很少。
　　除了籍贯、身份证号，驾驶人信息，以及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之外，竟然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资料。
　　从其个人简历上看，他10岁时，父母离异，虽然法院判给了父亲，但除了给他一顿吃的之外，从来都没管过他。
　　这样的人，走上违法犯罪道路似乎也不足为怪……
　　只不过别人基本上都是小偷小摸，达不到他这种层次。
　　至于这何峰何时与“孙哥”等人勾搭在一起的，暂时不得而知——这也很正常，如果这都属于公开信息的话，那这个犯罪团伙也不可能存活到今天了。
　　就在慕远查看资料的过程中，熊大队站起身来。
　　“小慕，你打算审问哪一个？”
　　他是知道小慕曾被叫到李局办公室的，自然也明白李局是想让慕远啃骨头……
　　慕远头也不没抬，道：“何峰吧！”
　　“成！我先去安排。”熊大队二话没说，转身走出了案件研判室。
　　经过刚才的一番整理，他对这次抓获的十多号嫌疑人有了大致的了解，接下来便是根据人员情况和专案组成员的审讯能力进行分工了。
　　慕远也没呆太久，仅仅又过了几分钟，就扫完了所有资料，离开了烟熏火燎的案件研判室。
　　emmm……为什么这些搞案子的家伙都这么喜欢抽烟？
　　如果长时间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慕远严重怀疑自己寿命会缩短20年，最多活到100岁。
　　但如果能抽中太上老君的九转金丹，亦或者是把判官的生死簿搞到手，那可就不止100岁了，基本上，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不过慕远也知道，这个目标很遥远，就算系统的奖池里有这样的宝物，抽中的概率也基本可以忽略。
　　所以，想要抽到好东西，侠义值才是基础。
　　侠义值怎么来？当然是抓坏蛋，把每一个犯罪嫌疑人送上审判台。
　　ψ（*｀ー′）ψ
　　奋斗吧！少年……
　　瞬间，慕远感觉自己精神头儿更足了。
　　找到因没有安排任务而在办公室挺尸的马宇，二人径直去了办案中心。
　　虽然慕远只是一位辅警，但现在却是专案组名副其实的大牛。
　　君不见昨晚抓捕工作，整个专案组除了慕远和配合慕远的马宇上了山头，其他人全都只有呆在外围的命吗？
　　其实专案组其他成员也很委屈：俺们命苦啊！临时安排在各路口盯梢，车也被开走了，你让我们怎么去抓捕？与其跟在一百多号巡特警队员屁股后面去看戏，还不如先回去做好审讯准备工作。
　　虽说造成这一情况出现的原因有很多，以前大部分抓捕也都是禁毒大队自己完成的，但反过来看，不也是领导重视的结果吗？
　　华成区办案中心侯问室不大，也就五十来平米，两排软包的座椅，颇有几分ktv的格调。
　　慕远走进来时，就看到里面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十多个嫌疑人被分别间隔开来，头上全都带着头套。
　　三十位巡特警队员穿插站立，这些嫌疑人连偏一下头都会被警告，更别说是开口串供什么的。
　　熊大队此刻还没将事情安排玩，看到慕远二人进来，就立刻说道：“小慕，你把这家伙带过去吧。就在2号审讯室。”
　　“好的！”
　　慕远和马宇一道，押着沉默的何峰就去了2号审讯室。
　　审讯室风景依旧，单调而又沉重。
　　“伺候”着何峰坐在他的专属座椅上，慕远和马宇便坐到了对面审讯台前。
　　慕远的动作比较快，一屁股就坐上了紧邻着键盘的椅子上，马宇稍稍愣了愣，倒也没开口，静静地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姓名！”
　　“何峰。”
　　“性别！”
　　“男……”
　　“身份证号码？”
　　“……”
　　一番开场白之后，审讯进入正题。
　　“今天凌晨4点后，你们四人前往张家镇的那座荒山，所为何事？”
　　“拿货。”
　　慕远稍稍一愣，这么老实？
　　“拿什么货？”马宇终于插了一句嘴。
　　何峰一脸痛苦、无奈和悔恨，道：“警官，你们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何必明知故问呢。”
　　马宇冷声道：“这是程序！你必须如实供述。”
　　慕远对于询问、讯问的这一套规矩其实也挺烦躁的，为了避免被怀疑诱供之类，警察不得不问一些明显很傻乎乎的问题。
　　面对马宇那一张严肃认真脸，何峰没敢坚持，说道：“就是毒品……”
　　一番陈述，何峰就像是抖包袱一般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全部讲述了一遍，包括交易前的准备、交易后时的经过全都讲述了一遍，包括交易后他决定将现金、枪支和货全扔到池塘里，也都交代了。
　　甚至连贩毒这件事情，何峰也承认是自己牵头干的。


第122章 领导你怎么能骂人呢？
　　在外人看来，这家伙绝对是非常“老实”的一位嫌疑人。
　　问什么答什么，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这应该算是警察最喜欢的嫌疑人了。
　　可慕远却是知道，这家伙的演技绝对是炉火纯青了。
　　他刻意避开了自己打电话的事情，别说是通话的内容了，便是打电话这件事情都没提到。
　　慕远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些明白何峰的想法。
　　“看来你是想替你老板把所有的罪责全给扛下来，对吧？”慕远淡定地问道。
　　何峰一脸苦涩，道：“警官这么说我可就糊涂了。我哪有什么老板啊？我倒是想不认下这些事情，可这些事情确实是我做的！想推给别人也得有人认才行啊。更何况，这次人赃俱获，我想要辩解也没任何意义不是？”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慕远淡定地说道，“就给你直说了吧，你扔的那部电话，我们找到了，还是一部卫星电话呢。而且，我们已经通过手段恢复了里面的数据，同时也找到了你们凌晨被围时你所联系的那个人。”
　　“现在我们问你，是希望你能主动承认，也算是一个坦白的机会。要是你一意孤行，想要瞒天过海，不仅你自己讨不了好，也同样救不了你背后的人。”
　　在说这番话的同时，慕远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何峰的表情……
　　何峰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但慕远是何等的观察力？那心理学又不是白学的——好吧，他确实没学，但能力却是实打实的——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何峰眼中的一丝慌乱。
　　慕远笑容依旧，道：“还有一个事情忘了给你说了，你是否觉得我们就认定你只有一部手机，还是实名登记的？你当我们傻啊？”
　　说实话，何峰这一刻有些懵。
　　他不觉得慕远这番话对自己能有多大的威慑力，在他看来，你锁定了我另一个号码又怎样？那个号码他联系过许多人，你警方能对里面涉及的人逐一进行排查？
　　再说了，自己联络的人有着合法的身份伪装，就算查到他面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又凭什么怀疑对方？
　　“我确实还有一个号码，可这与我有没有老板有什么关系吗？”
　　说着，还很无辜的看着慕远。
　　慕远敲了敲桌子，就这样看着何峰，眼中带着一丝别有意味的神色。
　　何峰坚持了七八秒，讪讪地避开了眼神。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请进！”慕远回头说了一句。
　　门被推开，马俊的脑袋从门口伸了进来。
　　“小慕，这里……有些资料，你拿去看看。”
　　慕远见对方就站在门口把手伸得老长，手上只有一页纸，看来是不准备进来了，当下只好起身去拿。
　　完成交接后，马俊掩上门离开了。
　　慕远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双目顿时一亮。
　　这是查询到的之前那部从池塘里捞起来的卫星电话的相关信息。
　　虽然电话已经进水，但里面同样有电话卡，通过关联查询，很轻松地找到了这部电话的通话信息。
　　在通话记录中显示，凌晨5点多，这部卫星电话曾拨打过一个电话，其号码归属于一位叫王喜连的人。
　　按理说这样的结果似乎证明了慕远之前的推断有误，但慕远本人却并不这么看。
　　他对于何峰的两份通话记录都记得很清楚，其与“王喜连”的通话记录在里面同样存在，而且数量不少。
　　“宇哥，你在这里看着这家伙，我去去就来。”
　　马宇点了点头。
　　慕远迅速回到禁毒大队，他需要对这个归属于“王喜连”的号码和那归属于“孙曦”的号码进行分析，同时还需要知道对这两人的身份信息进行深度分析。
　　这些工作慕远一个人是干不了的，因为相应的软件和系统他甚至都没接触过。好在专案组有专门的人搞这些事情，他也就乐得轻松。
　　十多分钟后，慕远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办案中心。
　　没办法不愉悦啊！经过多方数据显示，“王喜连”的这个号码与“孙曦”的号码同被一个人使用的可能性极高，而且通过分析孙曦的轨迹，也能与这两个号码相吻合。
　　要是这还能有意外，慕远也只能认了。
　　而且对于这个结论，他还可以去做一个简单的求证。
　　来到2号讯问室，慕远愕然发现马宇竟然坐在了自己那张椅子上。
　　“你问！我记。”马宇很简洁地说了一句。
　　这不怪马宇抢着记笔录，毕竟干坐在那里很无聊……
　　慕远也没坚持，谁记录不都一样吗？刚才自己抢着坐在电脑旁，不也是出于自己是“新人”，要多为前辈分担一些工作这一目的嘛。
　　他重新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何峰。
　　这让何峰有点慌……
　　忽然，慕远开口道：“何峰！你还是不准备交代孙曦的事情吗？”
　　何峰整个人顿了一下，慕远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那一丝惊讶和恐慌。
　　实锤了！
　　慕远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
　　虽然这无法构成指控孙曦的证据，但却不妨碍自己向领导建议，对孙曦采取侦查监视手段，同时还包括孙曦供职的鸿禧商贸的老板李鸿禧。
　　“我……不认识什么孙曦。”
　　慕远冷笑道：“呵呵，你承不承认不重要，我认为你认识就行了。”
　　马宇转头看向慕远，眼中带着一丝愕然，孙曦是谁？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还有……这几句到底记不记呢？
　　慕远却没有回应，看着何峰说道：“何峰，你确定没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没有！”何峰很干脆地说道。
　　慕远道：“那好，今天的讯问就到这里。……宇哥，后续的工作就麻烦你了，我去找一下李局。”
　　说完，慕远也不管马宇是否答应，转身就跑掉了。
　　只留下马宇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感情我抢着记笔录，就为了收尾工作的？
　　……
　　李局办公室。
　　慕远坐在对面，小胖子熊大队也赫然在场。
　　“李局，我分析过这个王喜连，他应该是不具备贩毒的可能。因此我认为这个号码仅仅是以王喜连的身份去办理的。后来我又深入分析了所有相关数据，发现王喜连的号码与孙曦的号码轨迹巧妙地重合了。随后我又查了孙曦这个人的资料，最终判断何峰在被抓之前联系的人，就是这个孙曦。而且，刚才我故意在审讯室向何峰提起过孙曦这个名字，何峰有很明显的反应。李局你也知道，我对心理学方面有研究，我认为何峰的反应这侧面证实了我的猜测基本是正确的。”
　　“我建议立刻对李鸿禧和孙曦采取侦查措施！”
　　李局看向熊大队。
　　小胖子表情很严肃，半晌后道：“李局，我觉得小慕的意见可行。我们应该立即对这两人进行监视，如果他们真如小慕推测的那样，在何峰等人刚刚落网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漏出马脚。另外，我们还应该立即调查这两人的银行账户流水，那一百多万现金全都是连号的，应该是刚从银行取出来不久。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甚至我们可以直接去查这些钱到底是由谁取出来的，又是从哪个账户里出来的。看看是否与李鸿禧、孙曦二人有联系。”
　　李局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你立刻去安排，该走审批流程的第一时间报上来，特事特办，不能拖。”
　　“明白！”小胖子立刻下去了。
　　李局再次转头看向慕远，微笑道：“小慕，你之前本来就没休息好，昨晚又熬了一个通宵，先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有更好的战斗力。至于鸿禧商贸那边，有禁毒大队的人跟进，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慕远瞪大着眼，我刚服了精力药剂不到三个小时，你就让我去休息？这不是没安好心吗？
　　“李局！我现在还不困，我希望能参与到监视李鸿禧、孙曦的任务中。”
　　李局忍不住瞪了慕远一眼，道：“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熬了三天，加起来没睡上3个小时的觉，怎么可能不困？”
　　慕远：???，领导你怎么能骂人呢？
　　李局很关切地问道：“小慕，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慕远：o（╥﹏╥）o……你还真怀疑我有病啊？
　　“李局，我很健康！”
　　慕远似乎觉得这样说还不够坚决，又加了一句：“真的！”
　　李局瞅着慕远，半天没动，似乎在思索着有什么病能让人不睡觉也不会觉得困……
　　半晌之后，李局无奈说道：“你小子也是成年人了，自己悠着点。”
　　“李局你这是同意了？”慕远面带惊喜。
　　李局道：“我要不同意，你会不会私自去？”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很认真地说道：“会！”
　　李局一摊手，道：“这不就结了？”
　　慕远嘿嘿一笑，也没再说什么。
　　李局接着说道：“你先去了解一下其他组的审讯情况，把相关资料汇总一下。等熊大队这边把事情安排好之后，再通知你过来。”
　　慕远点了点头，倒是没有任何意见。虽然他并不觉得另外那些嫌疑人能交代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多了解一下总是没错的。


第123章 脑子有问题吧？
　　监视，对于大部分警察来说都是非常熟悉的工作。
　　派出所也好、刑侦也罢，都经常遇到监视任务。
　　只不过有的监视任务无所谓监视对象知道与否，而有的监视任务则不能让监视对象知道。
　　前者无疑是很简单的，我就站在旁边，摆明了是监视你，这是谁都可以做的任务。
　　但后者就麻烦了。
　　视线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相对的东西，你能看到我，我也同样能看到你——呃，拿着望远镜偷窥是例外。
　　但监视又不完全是固定住所监视，目标经常处于移动状态，真正能用到望远镜的时候还是很少的。
　　更何况现在专案组对李鸿禧、孙曦的监视，不仅是为了不让其脱离视线范围，更重要的是要看清楚其一举一动，尽可能地掌握搜集其犯罪证据。
　　还是那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速腾，慕远坐在副驾驶，开车的是马宇。
　　或许是与慕远相处得久了，马宇脸上偶尔也不会那么冷了。
　　“宇哥，你觉得李鸿禧有没有问题？”车行了一阵后，慕远终于耐不住寂寞了。
　　“不知道！”马宇回答得很直接。
　　慕远似乎早料到马宇会这样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你看啊！就刚刚查到的资料，这家伙的鸿禧商贸，每年的经营利润似乎也没那么高，为何就能在西华市富豪区住别墅呢？这明显有问题嘛。”
　　“……”马宇没开口。
　　慕远道：“宇哥，我觉得银行办事效率还真有些慢，不就是调一个资金流水吗？一上午都没调出来。”
　　马宇道：“还没到一上午，最多两个小时。”
　　慕远：……
　　“如果资金流水最终指向李鸿禧，你说我们是否可以对李鸿禧直接实施抓捕？”
　　“不行！证据不够。”
　　“为什么？”
　　马宇冷声道：“他可以找很多律师为自己这笔资金的来历去向找借口，并最终证明他无罪。”
　　慕远顿时哑口无言，马宇这话……太真实了。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找出连律师都没脸去反驳的证据。
　　很快，车开到一片别墅区外停下，最近慕远经常进出别墅区，对此也有了免疫力。
　　不就是单独的一栋房子嘛，睡觉还不是只能占那么大一块床？不论你摆出一个大字，还是摆出一个一字，甚至摆出一个S形，所占的面积也大不到哪儿去。
　　“我们怎么进去？”
　　“不用进去。”马宇很干脆地说道，“你看到那栋别墅了吗？根据我们查到的资料，那栋别墅的业主便是李鸿禧，这里也是他最常住的地方。”
　　慕远顺着马宇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栋非常恢弘大气的别墅耸立在小区内，那应该属于这片小区中最为顶级的几栋别墅之一。
　　不仅建筑本身别具一格，占地面积也是极大。
　　只不过现在慕远所处的位置与别墅区的地面齐平，无法看到里面的布局。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找一处高点，方便监视。”马宇很有经验地说道。
　　慕远瞅了瞅周围……
　　要在西华市找其他东西不一定多，但高楼一定不少。
　　慕远比较了一下方位，朝着左前方的一栋足有五十层高的写字楼怒了努嘴，道：“那地方不错。”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十多分钟后，慕远二人终于在这栋楼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地方。
　　十七楼，有一家茶餐厅。
　　正常情况下，茶餐厅也开不到这地方来，这里之所以存在这样一家，主要是为了供应这栋写字楼的白领们。
　　据说，这家茶餐厅是这栋写字楼里几家公司的老板合资开设的……
　　此时才刚过11点，整个茶餐厅也没什么人。
　　慕远二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正好可以将那片别墅尽收眼底。
　　这个位置妙就妙在不仅可以监视楼下的别墅，更重要的是正好位于餐厅的一角，哪怕是服务员，不刻意走过来，也是看不到这个位置的。
　　马宇伸手招来了服务员，道：“给我来一杯正山小种。”
　　说完，马宇目光看向慕远：“你呢？”
　　慕远手中拿着一份点餐单，浏览了一遍，道：“给我来一份牛油餐包、一份肉扒饭，嗯，再来一杯黑咖啡。”
　　马宇：“Σ（⊙▽⊙“a，现在吃午餐？早了点吧？”
　　慕远很随性地将点餐单还给服务员，道：“也不算午餐嘛，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肚子。”
　　马宇没再说什么，扭头看向窗外……
　　至于他内心有何想法，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虽然那服务员也有短暂的凌乱，但良好的业务素养还是让她笑颜如花：“好的，先生！”
　　根据他们掌握的信息，目前李鸿禧正在这栋别墅里。至于孙曦，则住在另外一处地方，对孙曦的监视是由另外一组负责。
　　那服务员走后，马宇迅速从包里取出了一个望远镜，熟练地放在了眼前。
　　“发现没有？”慕远问道。
　　马宇直接放下望远镜，顺手递给了慕远：“你自己看！”
　　慕远愣了愣，把望远镜接了过来。
　　就在他拿到望远镜的那一瞬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的时光回溯符，能与望远镜配合使用吗？”
　　“如果可以，对于时光回溯符的效果也算是一种加强。”
　　“想来应该是可以的吧！毕竟时光回溯符相当于是让我自己身处所设定时间节点中，只要是目光所及，都是能看到的。”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慕远就有种迫不及待想要验证的想法。
　　但考虑到时光回溯符的珍贵，加之此时使用时光回溯符，就算有望远镜，发挥作用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浪费是可耻的，更何况还是浪费如此珍贵的时光回溯符。
　　现在时光回溯符剩余使用时间就只有130秒左右，一旦用完，就只能抓瞎了，毕竟要再补充10分钟使用时间，可是需要花费100点侠义值的。
　　他忙活了这么久，不计算用掉的40点侠义值，一共才87点，想要购买都办不到。
　　于是慕远很老实地拿起望远镜，默默地看着那栋一动不动的别墅……
　　“先生，您点的餐……”一个声音把慕远惊醒，正是刚才那服务员。
　　慕远显得很镇定，看看风景啥的不是很正常吗？对方也不可能因为他拿着一个望远镜就怀疑他是警察，并且还能猜到他在监视嫌疑人不是？
　　他随手将望远镜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向服务员，打算友好地说声谢谢。
　　等等……你那是什么眼神？是鄙视吗？
　　慕远内心有点慌。
　　他总觉得对方是误会了什么，但有没有证据。
　　这时，那服务员放下那杯红茶和一个餐盘，两条修长的腿快速交替，逃也似地远离了慕远，有点避之不及的感觉。
　　慕远有些懵逼，弱弱地问道：“宇哥，这服务员脑子有问题吧？”
　　“没有！”马宇正色道，“正常反应。”
　　慕远：撞墙-??ω?`）
　　他觉得自己的形象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崩塌得厉害过……
　　这种误会，会不会影响自己找女朋友啊？
　　一股悲愤之情从心头升起，他的目光移向桌子上的餐盘。
　　看着冒着香气的肉扒饭、色泽金黄的牛油餐包，慕远感到那股悲愤之情瞬间进入了胃里，让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这瞬间，慕远觉得“化悲愤为食欲”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当下便是一阵风卷残云……
　　马宇头一直偏向窗外，偶尔回过头来，看向慕远的目光总带着别样的意味。
　　“怎么不撑死你呢？”
　　“呃……真撑着了？”马宇惊愕地发现，慕远整个人呆愣在那里，像是被饭撑傻了。
　　“小慕？”马宇轻呼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刚才诅咒对方被撑死，纯粹只是出于玩笑，要是这小子真被撑死了，他恐怕得郁闷死。
　　想想将来记者采访：你与战友一同执行任务，你战友为何突然牺牲了？
　　难道自己能说小慕是被饭撑死的？呵呵……
　　慕远双目终于有了些神采：“咋了？有事？”
　　“没事！”马宇发现自己纯粹是想多了，全世界的人都可能被撑死，但慕远绝对不会。
　　慕远没去吐糟马宇这种犯神经的做法，因为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任务居然完成了。
　　倒不是他经常打开系统面板，而是因为小统子的“友情”提示：“主人，您的任务已经完成。若是再不领取奖励，小统子就负责帮你回收了。”
　　什么任务？当然是那坑爹的“警察的自我修养”！
　　呃，其实这个任务一点都不坑，至少他现在是这样认为的。
　　毕竟一次十连抽已经到手，这时候如果还要说这个任务坑，良心被狗吃了吗？
　　至于这个任务为何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完成了，慕远根本没想去深究。
　　有这么一个脑子有坑的系统，不管是以什么方式完成的都是有可能滴……
　　只要结局是好的，过程重要吗？哪怕是系统卡BUG了，那也不能怪自己不是？
　　这一刻，慕远只想着十连抽，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系统界面。
　　“领取奖励！”


第124章 翻牌子果然很刺激！
　　轻点领取奖励按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任务消失了，整个界面看起来空荡荡的，整个界面上只有小统子那贱兮兮的形象，让人心里慎得慌。
　　毕竟小统子的形象，要是再在额头上加一张黄纸，妥妥的僵尸啊……
　　慕远也学聪明了，虽然内心满是疑惑，但却连一点向小统子询问的想法都没有。
　　小统子贱虽然贱了一些，但却不可能违背系统规则。哪怕他刚刚威胁自己说要回收任务，那也只能是过过嘴瘾。
　　同样的道理，现在这个任务自己已经领取了奖励，这个奖励自然也不可能被系统给私吞了。
　　只要奖励在，自己找找便是，有什么好问的？
　　当下慕远迅速打开侠义值界面，两组抽卡的画面与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耀眼。
　　若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在十连抽的按钮上，以前有着“消耗90点侠义值”字样，而现在那上面显示的却是免费。
　　“稳了！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若要问慕远看到一个免费的十连抽摆在自己面前是怎样一个心情，他一定会说很忐忑。
　　没错，他现在确实很忐忑。
　　毕竟抽卡这玩意儿看脸……呃，错了，根本不看脸，而是看运气。
　　以前慕远觉得自己运气蛮好，可上次连抽三次精力药剂，差点没让他崩溃。
　　要是这次好不容易弄到的十连抽，结果搞出一堆精力药剂，自己找谁哭去？
　　慕远甚至有着一些奢望，自己是不是可以抽中一些提升幸运值的技能或者道具呢？这样抽卡的时候也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先来个单抽，说不定就抽中加幸运值的技能了呢？
　　可万一卡牌组里没有幸运类的技能或者道具咋办？
　　“不对！上次我可是抽中了时光回溯符这样的逆天道具的，说明我手机还是蛮欧的。”
　　“从之前连抽精力药剂这件事情来看，非气是可能被继承的。那么欧气是不是也可能被继承呢？”
　　“不要求十连抽全中好东西，有那么七八个就行了。”
　　就在慕远浮想联翩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慕远耳中：“你口水流出来了。”
　　慕远瞬间清醒过来，伸手往嘴上一抹。
　　“没有啊？”
　　马宇很直接地说道：“你刚才那眼神，恨不得把餐盘都给吃了。要是没吃饱，可以再点。”
　　被马宇这样一提醒，慕远忍不住摸了摸肚皮：“确实还有点饿。”
　　“服务员！再来一份肉扒饭。”
　　马宇嘴角抽了抽，不再说话。
　　这一刻，他觉得望远镜真是个好东西，只要往眼睛上一捂，就可以让自己摒弃眼前的污浊……
　　慕远见马宇再次认真关注那栋别墅，也就将注意力放回到十连抽上来。
　　“不管了，说不定自己现在运气更好呢？”慕远默默地想着。
　　他一咬牙，在大脑重新传递出后悔指令之前，意识请触十连抽的按键。
　　那十连抽的牌组画面瞬间布满整个界面，一张张黑白色的卡牌以一种玄奥的轨迹飞舞——不玄奥才怪，反正慕远完全看不懂。
　　终于，一张张卡牌逐一停在虚空，背面朝外，待十张卡牌以5*2的规格排列在界面上后，第一张卡牌开始缓缓翻开。
　　慕远双目等着卡牌，内心忍不住吐槽：“翻牌子果然很刺激！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当皇帝。”
　　“艹！精力药剂……”
　　第二张缓缓打开……
　　“艹艹！又是精力药剂……”
　　“不会有特么来一个三连吧？难道是系统见我精力药剂用完了，故意送我的？”
　　慕远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对自己充满了恶意。
　　“咦？这是什么鬼？宠物卡？”
　　“尼玛！你一个为侦查破案服务的系统，还带附送宠物的？好吧！警察系统里确实有宠物，警犬嘛！可是自己比警犬还牛，要这张宠物卡有何用？”
　　但东西都已经抽出来了，也不能重新塞回去不是？总比精力药剂要好吧。
　　第四张卡牌打开。
　　尼玛，又是精力药剂。
　　还还有完没完了？
　　第五张……
　　“凸（艹皿艹），又是药剂……”
　　“咦？颜色不对！紫色的？思维风暴药剂？这什么鬼？”
　　开卡过程中是没法查看卡牌详细信息的，所以慕远只能等着。
　　第六张，又是精力药剂。
　　慕远已经麻木了。
　　第七张……精力药剂继续走起！
　　“求求你给我来一个技能吧。”慕远祈祷着，“不管是千里眼、顺风耳，我都不嫌弃的。”
　　道具虽好，太耗侠义值，不论是时光回溯符也好，精力药剂也罢，那都需要侠义值换，属于消耗品。
　　还是技能更划算，这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可是让自己受益匪浅，几乎每个案子或多或少都能用到，而且还没损耗。
　　第八张出现，又是一瓶思维风暴药剂！
　　慕远稍有些郁闷，看来这思维风暴药剂也很常见啊！估计价值也高不到哪儿去，又亏了。
　　第九张，慕远已经绝望了，又是精力药剂，特么的系统是卖药剂的吗？
　　第十张，最后的希望啊！慕远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要是这还不能给自己带来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那这次抽卡就真是亏大发了，还不如之前单抽抽中时光回溯符呢。
　　似乎系统感受到了慕远的怨念，翻开的卡牌果然不再是药剂。
　　“大力丸？”
　　看到名字的那一刹那，慕远绝对是崩溃的。
　　神特么大力丸！我要这玩意儿干嘛？大力出奇迹？
　　十张卡牌全部翻开，界面上特效也就消失了。
　　慕远愣了那么几秒，暗自抚慰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他随后打开界面，看到里面静静地摆放着几件物品，除了已有的时光回溯符之外，还多了四类道具。
　　第一个是张卡牌，从画面上看，就是最开始抽到的宠物卡。
　　“宠物卡：可对任意动物使用，将该动物转换为宿主的宠物。宿主可远程操控宠物，并可共享宠物的所有感知能力，共享距离受限于宠物等级。”
　　一段文字介绍，看得慕远是一愣一愣的。
　　倒不是他不理解这段话的意思，只是这画风似乎有些不对啊……
　　难道我以后上下班不用开车？骑狮子可好？
　　好吧，国内要找野生狮子很难，动物园的狮子？自己就算对它使用了宠物卡，估计也不可能带出来。
　　亦或者骑老虎？要不要去一趟东北呢？这个问题值得商榷……
　　莫名的，慕远有点慌。
　　老虎可是保护动物，不能知法犯法不是？
　　抛开“威风”“逼格”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念头，慕远终于回归到实用性上。
　　作为立志于成为全世界最优秀警察的人，一切资源都需要为案侦服务。
　　宠物也不例外。
　　先不论狮子老虎能不能弄到手、又能不能带出去，至少它们是无法为侦查破案服务的——威慑嫌疑人例外。
　　警犬？这本是不错的选择，但……放弃。
　　理由？妈蛋，这需要理由吗？
　　慕远扭头看了看楼下，忽然觉得这个宠物卡也不错。
　　弄个蚊子、苍蝇一类的昆虫飞进去，监视那什么李鸿禧还不是信手拈来？
　　这瞬间，慕远脑子里忍不住呈现出一副画面：一只蚊子悠悠飞到李鸿禧脑门上停下，然后……啪叽！，蚊子死了。
　　慕远额头上冒出一滴不存在的冷汗，还是……换个稳妥点的吧。
　　而且，慕远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只是共享宠物的感知能力，要是宠物都没这方面的感知能力，自己怎么搞？
　　蚊子是没有听力的，没法达到监听的效果。
　　所以，自己选择的宠物，必须同时具备视力、听力和嗅觉，而且是越灵敏越好，若是能有红外感知或者超声波、次声波这类技能就更牛逼了。
　　而且，既然是监视，自然是体格越小越好，首先大象、长颈鹿一类的动物可以排除，剩下一些小动物……
　　“老鼠也不错，可惜不会飞。”
　　“蝙蝠听力不错，也会飞，但视力太差。”
　　“蛇？算了吧！真要养条蛇，这辈子都别想有女朋友了。”
　　忽然，慕远脸变得有些黑，貌似不论是老鼠、蝙蝠，还是蛇，都与女朋友这种动物八字不合……
　　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些东西呢？
　　他搜肠刮肚良久，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这也不怪他，毕竟平时也没关注过这一方面的知识。
　　好在这也难不倒他，拿起手机——百度。
　　这一查就是二十多分钟，在干掉送上来的第二份肉扒饭后，他终于选定了一种动物：毛丝鼠。
　　这玩意儿与仓鼠一样，可以归属到宠物的类别中，所以它在吸引萌妹子方面还是有优势的。
　　当然，这不是慕远选择毛丝鼠最主要的原因，毕竟他自认为自己这种完全可以靠颜值吃饭的人，不用担心没女朋友。
　　之所以这样选择，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玩意儿命长。
　　刚才，他搜索过蜜蜂、蟋蟀、蜂鸟、仓鼠等动物，这些动物或许在许多方面比毛丝鼠更具有优势，但它们都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活不长。
　　呃！没毛病，这就是致命弱点。
　　慕远刚才已经看过了，这宠物卡的获得比较特别，属于唯一性道具，也就是说就算你抽中了，商城也没得买，以后也别想再抽中了。
　　想象一下，费了老大的劲，弄了只蜜蜂宠物，结果……就活了一个月，然后就凉凉了，会不会郁闷到怀疑人生？


第125章 抹零都不会吗？
　　要是真想游戏里的那种宠物，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复活，至不济也可以再抓。
　　可因为这是一次性道具，想要再弄一张都不可能，这就尴尬了。
　　一旦死了，以后就彻底没有了。至于能不能复活，目前尚不得而知。
　　当你看到一具尸体摆在你面前时，意不意外？刺不刺激？想不想撞墙？
　　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悲情画面，慕远决定选个能活得久一点的。
　　很明显，在满足个头小的情况下，毛丝鼠完全符合慕远的标准。
　　能活上二十来年呢，这已经算是很长寿了。
　　更何况，从宠物卡的属性介绍中，貌似这宠物还有等级之分。
　　这是否说明宠物还可以升级呢？如果是这样，说不定毛丝鼠还能活得更久一些。
　　哪怕现在慕远并不知道如何让毛丝鼠升级，但毕竟还有十多二十年不是？只要有耐心，终归能让它升级的。
　　这总比选择一蜜蜂、蚊子之类的当宠物吧？说不定还没等自己摸索出让宠物升级的办法，就当场凉凉了。
　　慕远一脸殷切地看着马宇，说道：“宇哥，要不你先在这里守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马宇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看了看下面没见任何动静的别墅，很痛快地点了点头。
　　“去吧！不过要搞快点。这家伙一上午都没动静，我担心他中午的时候可能会外出。”
　　“明白！”慕远应了一声，一溜烟就跑掉了。
　　……
　　十多分钟后，慕远出现在了西华市一家大型宠物店内。
　　像毛丝鼠这种比较偏门的宠物鼠，在普通宠物店很难买到。
　　好在这些年西华市发展迅速，老百姓腰包鼓了，购买力增加了，空虚寂寞冷的臭脾气也就逐渐上来了，所以养宠物成了一种时尚。
　　养猫、养狗这属于常态化的，养金鱼、养鸟也不少见。
　　当然，也有养仓鼠的，基本上都是父母为了培养小孩子的爱心……只不过结局令人扼腕叹息，因为这一类仓鼠是很难寿终正寝的。
　　“老板，给我来一只毛丝鼠。”慕远一进门，便开口说道。
　　老板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但穿得蛮潮的——现在玩宠物逐渐成为一种时尚，要是老板自己都不时尚，怎么吸引顾客？
　　老不是你的错，但又老又土，那就是你的不是了。
　　“毛丝鼠？哈哈，小伙子你还真来对地方了。你要去了其他店，还真找不到这玩意儿。”老板笑呵呵地说道，“就算在我们店，也只有两只毛丝鼠。你看上哪只？我给你挑出来。”
　　说话间，老板已经带着慕远走到了一旁的一个笼子前。
　　里面两只贼头鼠脑的老鼠东瞅瞅、西看看，很是呆萌。
　　与自己所查的资料差不多，确实有点像动画片里的龙猫。
　　慕远很认真地问道：“老板，这两只毛丝鼠，哪只年轻一些？”
　　老板顿时陷入呆滞，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问毛丝鼠年龄的顾客……
　　“小伙子你就放心吧！这玩意儿寿命老长了，就算你养厌烦了，它还能活得好好的。”
　　慕远道：“老板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这人很专一的。”
　　老板：……
　　“那你选这只吧！根据我二十多年玩宠物的经验，这只毛丝鼠最多一岁左右。”
　　慕远狐疑地看了一眼这老板，不愧是做生意的，信口胡扯的本事还真的无人可及。
　　“多少钱？”
　　“这玩意儿很稀缺的，不像仓鼠，几块钱就能买一只。你看我这里都只进了两只，很金贵的。要是平常时候，我都是卖9800一只的。我看小伙子你也是诚心买，给你一个吉利数，8800元！如果觉得喜欢，你就带走。”这老板一边说话，一边拍着胸脯，一副我很仗义的样子。
　　慕远嘴角抖了抖，从犯罪心理学角度来讲，此刻这家伙的表现倒是与诈骗犯作案的特征基本吻合。
　　这是把自己当肥羊宰吗？
　　而且，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再次详细查过毛丝鼠的资料。
　　这玩意儿确实比仓鼠贵太多了，但也绝对不可能值八千八……
　　八百八还差不多。
　　“老板！我看你这毛丝鼠不太健康啊？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慕远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可能！”老板顿时就不依了，粗着脖子道，“我这可是昨天……”
　　老板忽然瞪大了眼睛，编不下去了。
　　因为他发现，那在他口中无比金贵的毛丝鼠，忽然莫名其妙地倒在了笼子里，弱小的身躯一颤一颤的，就像是要见上帝了一般。
　　老板有些慌了，他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
　　“这……这……它可能是想睡觉了。”老板语气有些急切，道，“这样吧！我再给你打个折，6600元，这已经是……”
　　慕远道：“老板，你看我像傻子吗？花六千多块钱卖只死老鼠回去？”
　　“这不没死嘛？它真是要睡觉！毛丝鼠……睡觉就是这种状态。”
　　“呵呵……”慕远道，“你真要想买，就抹零吧。”
　　老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行！抹零就抹零，6000！”
　　慕远斜着眼睛，道：“老板，你是不是对抹零有什么误会？我说的抹零不是抹去零头，而是把零去了。”
　　老板瞪大了眼睛，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有些怀疑人生了，是这世界变化太快？还是自己老了？什么时候抹零是这样解释了？
　　半晌之后，老板见慕远态度坚决，便一脸痛苦地说道：“小兄弟，你这价也太狠了吧？660？我成本都……远远不够呢。再加点吧。”
　　慕远耸耸肩：“看来老板你小学数学没及格啊！连零都抹不干净。”
　　“啥？抹干净？”老板眼睛冒着血光，“66？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慕远摇了摇头，道：“你这只毛丝鼠才多重？最多一二两肉，66元一只，这算下来都四五百元一斤了。”
　　老板粗着脖子说道：“这是活的！”
　　慕远可怜地看了老板一眼，道：“既然你坚持，那就留着吧。我去下家看看。”
　　说完，慕远就要往外走。
　　“等等！”老板急了。
　　他轻轻打开笼子，另一只活蹦乱跳的毛丝鼠一下子蹦得老远，独独剩下那只躺在笼子里的小家伙浑身颤抖着。
　　老板伸手把它抓在手上，也没见它有丝毫的挣扎，整个身子软趴趴的……
　　忽然，老板目光看向那只鲜活的毛丝鼠，道：“小伙子，既然这只不健康，那你买那只健康的吧。也不收你高价，6000块钱！”
　　“老板！你当我傻啊？我查过毛丝鼠的价格，最多也就七八百块钱。再说了，你这两只毛丝鼠养在一起的，鬼知道另一只是不是也染了病？就算是买那只，我最多给两百。你要不愿意，我现在就走。”
　　老板满脸纠结。
　　“那……就这只！66！”老板一咬牙，迅速把手一伸，将那颤抖的毛丝鼠递到了慕远面前。
　　慕远伸手接过：“你不送点鼠粮？”
　　老板很绝望，这不都要死了吗？还要鼠粮干嘛？你这是准备让毛丝鼠吃饱了好上路吗？
　　“你以为我花66就为了卖这玩意儿回去吃肉啊？先不说它的肉能不能吃，就算能吃，也不值这个价不是？”慕远认真地分析道，“我不过是想赌它能不能活呢！万一要是活了，我岂不是还要来买鼠粮？”
　　好像……有道理！
　　“你要不送点鼠粮，这毛丝鼠我可就不要了。”
　　“好！送！我送！”老板快要哭了。
　　慕远也没过分，拿了鼠粮，就顺手完成了微信付款，然后转身离开了宠物店。
　　老板松了口气：“幸好没找我要笼子！不然亏大发了。”
　　……
　　出租车上，慕远摊着手掌，那只刚刚快要向上帝报道的毛丝鼠正活蹦乱跳地与慕远玩着互动，哪里还有一点病态？
　　那一切，不过是慕远自导自演的罢了。
　　其实慕远一开始也没想这么做的，可谁让那老板竟然把他当肥羊宰呢？
　　气不过的慕远直接就将宠物卡给用了。
　　然后……他便有了一种玄之又玄的体悟，莫名其妙地就领悟了怎么给宠物下达指令，怎么控制宠物，怎么共享宠物的感知。
　　再然后，这只毛丝鼠就躺了……
　　“先生，你这小老鼠挺灵性的啊！竟然不怕人，哪儿买的？”
　　“这可没地儿卖！我自己训练的。”慕远笑着说道。
　　“你不弄个笼子装着吗？万一跑了呢？”
　　慕远道：“用不着！笼子养的宠物，哪有灵性？”
　　很快，车重新回到那栋写字楼下，对面的别墅区依旧那般煌煌大气……
　　慕远付款下车，将毛丝鼠往地上一扔，转身便进了写字楼。
　　毛丝鼠一落地，四只小短腿飞快移动，迅速从一城市管网的井盖缝隙里钻了进去。
　　慕远回到茶餐厅，发现马宇还坐在原地，当下便悠悠然地走了过去。
　　“宇哥，可有动静？”
　　“没有！”马宇脸上带着几分迷惑。
　　按理说这李鸿禧应该早已知道何峰等人被抓的消息，这时候不应该先远遁千里，找地方避风头吗？难道他就这么自信何峰不会把他给供出来？


第126章 这个坑货！
　　“我们再等等，银行那边应该快有结果了。”马宇说道。
　　慕远倒也没有异议，悠然地坐在座位上。
　　“宇哥，快12点了，要不先吃午饭？”慕远看了看时间，忽然问道。
　　哪怕马宇素来冷淡，此时也难免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你肚子里有只饕餮吗？还是你本来就是饕餮变的？
　　慕远虽然不知道马宇所想，但也能猜到他为何那般表情，讪讪一笑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嘛，饿的有点快。”
　　马宇想死……
　　不过现在也确实是到了饭点，就算慕远不吃，他也得吃午饭不是？
　　他又不是慕远，可以做到自己吃饭，让别人在一旁看着。
　　于是马宇招来服务员，给自己点了个炒饭，加了一份汤。
　　慕远再次点了一份肉扒饭、外加一份牛油餐包。
　　马宇表情怪异地看着他，这小子……挺专一！
　　可是马宇又开始头疼了，两个人吃饭，结果菜单上三分肉扒饭和两份牛油餐包，这特么的回去怎么报账啊？领导会不会怀疑自己报假账？
　　“这个坑货！”
　　饭菜很快送了上来，这种类似于快餐店的茶餐厅在上菜速度上确实有着其他普通餐厅所无法比拟的优势。
　　十分钟后，马宇对慕远的佩服那叫一个五体投地！
　　明明这家伙刚才已经吃了两份肉扒饭，结果现在吃饭的速度居然还比自家快，自家这份炒饭才刚吃了一半，他面前的餐包和饭就一扫而光了。
　　这家伙绝对是属饕餮的……
　　吃完饭后的慕远无聊地拿起望远镜，观察着街道对面那栋别墅的动静。
　　其实，观察是假的，这时候他正通过某种神秘的联系，感知着那只毛丝鼠宠物周围的一切。
　　这种感觉很特别，不论是毛丝鼠的眼睛看的、耳朵听的，亦或者是鼻子闻的，哪怕是它四只小爪子碰触到的，慕远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而且与自己本人感知到的一模一样。
　　慕远暗自感到庆幸，幸好没有选择蚊子一类的宠物……
　　想象一下蚊子被一巴掌拍死，而这时候正与对方共享感知，那场面，绝对堪比大型翻车现场。
　　粉身碎骨啊！谁愿意体验谁去。反正慕远自己是不想尝试的。
　　虽然毛丝鼠相对于人而言也算是比较弱小的，但它至少不会被一巴掌拍死不是？而且老鼠有一个好处，大部分都是在地下穿行，被发现的几率较低，这一点是鸟类都比不了的。
　　其实之前慕远也考虑过弄只漂亮的鹦鹉——没毛病，男人都喜欢漂亮的——但考虑到熊孩子太多，万一被一弹弓射下来，然后被玩死，那就郁闷了。
　　虽然毛丝鼠不见得就会被熊孩子无视，但毕竟是搞地下工作的，安全性要高出不少。
　　在毛丝鼠被宠物卡捕捉为宠物后，应该是得到了一些强化，幅度虽然不大，但确实比普通的毛丝鼠要强那么一点点。
　　原本毛丝鼠是不善于刨挖的，可现在这只毛丝鼠，却可以轻松地刨开泥土。
　　至于速度、力量和灵巧性方面，或许也有提升，但由于慕远对毛丝鼠在这方面的属性并不是很了解，也没有一个衡量的标准，自然也就无从判断。
　　现在，这只毛丝鼠已经顺利地钻进了李鸿禧的那栋别墅里。
　　毛丝鼠的听觉非常灵敏，它在钻进别墅的那一刻，就感知到了楼上有细微的脚步声传出。
　　它顺着楼梯爬了上去，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那脚步声的主人。
　　为了不惊动对方，毛丝鼠爬进了一张方几的下面。
　　不得不说老鼠这一类动物，视力确实不咋的，鼠目寸光这个词形容得非常透彻。
　　毛丝鼠也不例外。
　　共享毛丝鼠感知的慕远，就像是超级近视眼，可以看到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但就是看不清长相，整张脸模模糊糊的。
　　好在毛丝鼠的嗅觉和听力都很不错，慕远可以清楚的分辨出这人的气息，同时也能听到对方制造出的任何一点声响。
　　从脚步声可以判断，这人内心带着焦灼。
　　毕竟，正常情况下，没人会无聊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片刻后，慕远听到了说话声。
　　“喂？处理干净没有？”
　　这应该是在打电话，可让慕远惊讶的一幕出现了，这毛丝鼠的听力，居然能听到手机话筒里传出的声音，而且他敢打包票，这绝对不是开的免提。
　　“老板放心，已经解决了。我这边用来转账的银行卡都处理了。”
　　“那就好！你近期最好是出国一趟，避避风头。”
　　“那老板您呢？”
　　“我你就不用担心了！那边的事情都是你在联系，只要你没事，警察也不可能查到我身上不是？就算那何峰熬不住警察的审讯把你交代了出来，也不会有直接指向我的证据。”
　　“明白了！老板。”
　　随后电话挂断。
　　慕远愣愣地看了看还在吃饭的马宇，忍不住低声问道：“宇哥，我们对李鸿禧的通话监视了吗？”
　　“肯定啊。”马宇非常坚决地说道。
　　慕远皱着眉头，总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
　　“要不你问问李局，有没有动静？”慕远说道，“我总觉得这两个家伙如此长时间不联系，肯定有猫腻。”
　　马宇虽然有些不认可慕远的说法，但还是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是打给熊大队的。
　　简单地问了几句，马宇便挂了电话，对慕远摇了摇头。
　　慕远沉吟了几秒钟，他已经肯定，警方到目前为止，肯定没有将这两人的电话全部查出来。亦或者是这些家伙非常谨慎，留有应急联系的电话，既不是以自己身份办的，平时也不会使用。
　　“宇哥，我觉得我们不能单独的锁定我们已知的电话号码。算了，我觉得我还是回去一趟，我总觉得不太靠谱。”
　　“那这边的监视咋办？”马宇问道。
　　慕远道：“宇哥你先守着吧，我估计这家伙暂时也不会搞什么事情。”
　　马宇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应承下来。
　　慕远匆匆下楼离去，打车直奔华成区分局。至于那毛丝鼠，就让它先在别墅区呆着好了，也好顺便测试一下共享感知的距离。
　　途中，慕远将自己的感知切换到毛丝鼠身上。
　　别墅房间里的人还是在来回踱步，并没有因为刚才那个电话而放松心情。
　　车行驶了差不多两公里，慕远忽然感到脑子一阵眩晕，所共享的毛丝鼠的感知消失了。
　　看来是到了极限距离了。
　　慕远大致估计了一下，从这里到毛丝鼠的直线距离也就一公里左右。
　　好在慕远虽然无法再共享毛丝鼠的感知，但却还是感应到它的存在，同时还能给它下达指令。
　　若非如此，慕远此刻早已让出租车司机调头返回了。
　　毕竟万一那毛丝鼠没了自己的指令后，从方几下爬出来作死，那就悲剧了。
　　好在这方几很沉，而且明显很久都没动过了，毛丝鼠藏在下面很安全。
　　闲下来的慕远终于有时间研究研究刚才抽卡获得的另外两件物品了。
　　打开系统界面。
　　还没去查看背包，倒是先看到了界面上多出了一个小动物形象，与自己刚买的毛丝鼠一模一样。
　　“这就是宠物？”
　　慕远轻触宠物，瞬间弹出了一个界面。
　　左侧是宠物形象，毛丝鼠毛茸茸的外观煞是可爱。
　　而在右侧上方，则是四行文字。
　　“宠物名称：未命名（毛丝鼠）
　　宠物等级：1（升级需要消耗宠物升级卡。）
　　宠物生命：19年（升级可增加寿命，受伤等负面状态会降低寿命。）
　　宠物能力：无。”
　　说实话，看到这部分内容时，慕远是懵逼的。
　　宠物能力居然是无！
　　这什么鬼？难道说自己弄了个废柴宠物？
　　可毛丝鼠也不是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好不好！不论是嗅觉、还是听觉，那都是杠杠的……
　　想不明白，慕远决定暂时忽略那一个刺眼的文字。
　　在这四行文字的下方，则是几个按键。
　　“召回！”
　　“升级！”
　　“复活！”
　　尽管除了“召回”按键为彩色表示可以使用之外，其他两个空间全都是无法使用的灰色状态，但慕远却还是感到一阵欣喜。
　　至少，这说明宠物死了是可以复活的。
　　至于到底如何复活，慕远也是一脸懵逼和好奇，但他绝对不会傻到将毛丝鼠杀死一次，以试验如何复活宠物。
　　顺手给宠物取了个名字：小毛，然后关掉了宠物界面。
　　名字只是个代号，好不好听不重要，能与普通毛丝鼠区别开来就行了。
　　相对于已经到手的宠物，慕远更好奇自己之前抽卡所获取的另外两个道具。
　　打开背包界面，慕远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思维风暴药剂上。
　　“思维风暴药剂：骚年，想体验什么叫头脑风暴吗？喝下这瓶药剂就知道了。不过喝下之前，请准备好食物和床。”
　　看着这个介绍，慕远整个人都不好了。
　　先不说这个介绍并未说清楚这药剂到底有何用处，便是那最后一句，也让人有些心底发毛。
　　为什么喝下之前需要准备食物和床？难道喝了会瘫痪？


第127章 谁是精神病？
　　瘫痪的可能性想来不大，系统也不会搞出这么无聊的道具。
　　那么除了瘫痪，需要食物和床的原因就比较明了了。
　　可能这种药剂服用后，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同时还会带来精神上的倦怠。
　　那么，反过来思考，这头脑风暴是什么呢？
　　慕远迅速查了一下资料，刚看了所查到资料的第一句，慕远就差点骂娘了。
　　头脑风暴，是指精神病患者的精神错乱状态。
　　谁是精神病？说谁是精神病呢！
　　忍着内心的狂躁，慕远继续看下去。
　　终于，慕远还是勉强明白了头脑风暴的意思。
　　大抵意思是说强化大脑各方面的活力，让记忆力、逻辑思维能力、发散思维能力等各方面得到全方位的提升！
　　当然，另外还有一个名词，叫头脑风暴法，属于一种无限制的自由联想和讨论的方法，其目的在于产生新观念或激发创新设想。
　　系统所指的头脑风暴到底属于哪一种，暂时无法确定，不过想来应该是与思维有关的。
　　慕远不会傻得认为这东西服下后可以永远提升大脑的思维能力，想来肯定是有时限的，这一点从精力药剂就可看出端倪，而且属性介绍中所说让自己准备好床和食物，也侧面证实了这一点。
　　一旦药效持续时间结束，状态估计不会太好。
　　“等有机会试试再说。”慕远暗自想着，“或者要不要先找别人试一试呢？”
　　最终慕远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天罚系统是他最大的秘密，天罚系统里面的物品也同样如此。
　　随后慕远看向最后那件东西，也是最让慕远吐槽的一件物品：大力丸。
　　这名字，总给人一种老爷爷老奶奶被骗进了保健品销售现场的既视感……
　　功效在名字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是一枚黄豆大小的药丸，颜色呈乳白色，表面不是很光滑规整，就像是用面粉手工捏的。
　　“大力丸：服用后力量永久性大幅度提升，多次服用药效递减。”
　　嗯！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当然，这应该不是骗人的保健品，效果肯定是有的。
　　但对自己来说有什么用？常年锻炼的自己，巨强！
　　慕远念头一动，那药丸便出现在了手心。
　　“应该没啥副作用吧。”慕远顺手就将这玩意儿扔进了嘴里，“还挺甜的。”
　　然后，慕远便赶紧一股清凉之气瞬间从胃部弥散开来，迅速抵达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嗯……”一丝呻吟声忍不住从喉咙里传出，这属于身体条件反射！
　　整个车身忽然一顿，正开车的司机猛然回过头来，见慕远背靠在椅子上坐着，一脸舒爽的表情。
　　“喂……你干嘛？”司机连忙问道，语气有些怪异。
　　好在那股舒爽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慕远迅速调整好了状态，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道：“没什么！”
　　司机：……
　　原本慕远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了，可他却发现这司机经常偷偷地透过后视镜瞅他，眼神很诡异。
　　慕远心情很好，也懒得理会这司机。
　　握了握拳头！
　　我现在……能打一百个！
　　好吧，一百个是夸张了点，但力量大增那确实是实打实的。
　　慕远以前在健身房测过自己的力量，拳击冲击力大约是130公斤，虽不算很强，但也不算弱，再加上他的格斗技巧，方才有了之前完虐嫌疑人的情况。
　　可现在，慕远虽没有去测试，但估计自己的拳击冲击力已经不会低于200千克了.具体多少，还得测试了才知道。
　　这种提升，完全是基于肌肉力量的提升。
　　这确实有些不符合常理，毕竟自己现在肌肉也没见强壮，力量怎么就增加了呢？
　　完全不科学。
　　“管什么科学不科学啊？宠物科学吗？狗鼻子科学吗？”慕远自我鄙视了一番，然后迅速打开了商城界面。
　　至于之前他认为自己根本用不着大力丸，那绝对是错觉。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这么好的药，早就该出广告……呃，早就该抽出来了。
　　一颗就能让自己有如此巨大的提升，哪怕再次服用药效会降低，但相信提升幅度也不会小。
　　吃它十颗八颗，估计自己能成为全世界力量最大的人吧。
　　到时候就算不当警察，配合自己的格斗技巧，去擂台虐一下菜鸟，也能让自己赚得盆满钵满不是？
　　更重要的是，男人，都是崇拜力量的。
　　虽然现在号称是文明社会，但刨开现象看本质，还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
　　这种绝对的力量，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下一秒，慕远确实在商城中看到了大力丸，也看到了思维风暴药剂。
　　思维风暴药剂的价格只是3点侠义值，虽然比精力药剂贵了一点点，但也不是无法接受。
　　可这大力丸是什么意思？250点侠义值是逗我玩的吗？这特么也太贵了吧？
　　等等！贵不是重点，你250这个数字是几个意思？谁买谁是250吗？
　　“小统子！滚出来！这大力丸的这价格是什么意思？”
　　“主人，嫌贵你可以不买啊！”
　　“这是贵与不贵的问题吗？哪怕你定价249，或者251也行啊！凭什么是250？”
　　“它就值这个价。”
　　慕远其实也没寄希望于让小统子改价格，他纯粹只是想吐槽一番而已。
　　这个价格，明显已经超出慕远承受的范围了。
　　买是不可能买的，与其直接花250点侠义值买大力丸，还不如弄几次十连抽呢，说不定就抽出来了。
　　当然，看着这么好的东西摆在商城里却无法下手，慕远还是有些郁闷的。
　　可再转念一想，自己十连抽居然抽中了一件价值250点侠义值的宝贝，这赚大了。
　　更何况还有之前的那张唯一的宠物卡，怎么看这波十连抽都很牛掰。
　　“以后就十连抽好了。”
　　“可是单抽也很难拒绝啊……”
　　正在这时，慕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居然是青龙街所刘副所长打过来的。
　　“刘所，你那边忙完了啊？”慕远笑呵呵地问道。
　　“忙完个屁！出差刚回来呢。”刘副所长说话时似乎把牙咬得死死的。
　　“回来了就好嘛！”慕远心情愉悦，说话也变得有些跳脱，“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案子上有什么事情？”
　　“没有！”刘副所长连忙说道，“案子很顺利，你先忙你那边的吧。”
　　“那刘所你打电话干嘛呢？”慕远有些好奇，难道刘副所长几天没见自己，甚是想念？
　　想到这里，慕远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幸好刘副所长立刻开口了：“你昨晚不是抓了个逃犯嘛，庆云市那边过来把人接走了，给了五百元奖金。因为人是你和刘夏一起抓的，你们每人250。你看什么时候回来领了？”
　　慕远眉头顿时一凝，有一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特么的，今天250与自己有缘吗？自己不要总可以吧！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明白了“警察的自我修养”这一任务为什么被完成了，不就是这250元奖金嘛。
　　任务要求是表彰奖励活动，之前的三等功属于表彰奖励，这完全没毛病。受害群众送锦旗，那也算是一种表彰。而这250元奖金，肯定也算是奖励的。
　　这样一想，慕远觉得这250元就顺眼多了。
　　“行！我回头……”正准备说领钱的慕远忽然顿住了，道，“刘所，上次我不是还借了你200元嘛，先还给你。剩下的我过两天回来了，你再给我就行了。”
　　“你用不着急着……你刚才说什么？你过两天回来？为什么回来？”刘所有些奇怪地问道。
　　慕远愕然，道：“案子办完了自然就要回来了。我估计这案子完全办结也就这一两天了。”
　　刘所：（；OдO）……
　　完全没了聊天心情的刘副所长很快挂了电话。
　　正好这时候出租车也到了华成区大门外，慕远在那司机怪异的眼神下，迈着正常的步伐走进了分局。
　　……
　　“李局！”慕远来到李局办公室。
　　李局看着慕远，明显愣了一下，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慕远微张着嘴，愕然地看着李局。
　　什么叫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李局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虽然自己在办案过程中确实经常冒出一些奇怪……he~pei！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但这绝对与奇怪不沾边不是？
　　沉默两秒，慕远瘪了瘪嘴，道：“李局，刚才我们问过熊大队，对李鸿禧的通信监听暂时还没结果？”
　　“对！”李局很干脆地道，“我们正在想办法摸排调查他们还有没有其他号码，包括即时聊天工具，也在调查范围之内。”
　　慕远微微有些讶异，自己刚才确实没想到即时通信工具这一方面，不过从李局的表情来看，分局这边应该暂时还没什么收获。
　　“李局，我们可以假设李鸿禧和孙曦已经有过电话通信，但由于并没有使用我们所掌握的号码，所以未被我们监测到。如此我们是否可以李鸿禧和孙曦所处位置的基站入手？”


第128章 要钱不要命
　　李局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也想到了，并且把相关的数据都调了回来。只不过这里面数据量太大，加之以前并未处理过类似的情况，没有配套的数据处理软件。如此庞大的数据量，靠人力短时间很难拿出结果。”
　　“让我试试吧！”慕远如是说道。
　　李局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眼中带着一丝喜色，自己咋就忘了这小子那非同凡俗的脑子呢？
　　“行！你直接去案件研判室吧。最新的资料也会源源不断地送过去，方便你随时查阅。”
　　“好的，李局！”
　　说完，慕远离开办公室，来到了禁毒大队的案件研判室。
　　这里有两个人正在摆弄资料，其中一个是金翔，另一个慕远不认识。
　　好吧，虽然慕远在专案组也呆了那么几天了，但实际上认识的人还真没几个。
　　不过大家都认识他。
　　这其实也不奇怪，一个新嫩刚到一个单位，可能所有的人很快就会认识他，但他要认识所有人，恐怕得需要时间。
　　只不过这人……陌生得有些彻底，连一点面熟的感觉都没有，完全没见过。
　　“慕远，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禁毒大队的副大队长屈浩。前段时间出差，所以你没见到。”金翔说道。
　　“屈队，这就是我们局鼎鼎大名的神探慕远，小慕。”
　　“屈队好！”
　　“慕远你好！”屈浩笑道，“我才刚出差回来，短短两个小时，关于你的事情，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茧了。”
　　慕远笑笑，却也不分辨什么。
　　“屈队，我想查一些关于李鸿禧、孙曦的资料。”
　　“都放这儿呢，你尽管看。有什么找不到的，直接问我们就好了。”屈队善意地说道。
　　慕远倒是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翻查资料是很痛苦的事情，虽然现在流行电子文档，但很多警察还是喜欢把资料打印出来对比查看，这样更加直观明了。
　　当然，如果需要进行查询、比对等操作时，电子文档明显就比纸质档案快捷多了。
　　所以，虽然房间里两个人面前都摆了一摞资料，但同样还放置着几台笔记本电脑。
　　慕远拖过来一台电脑，用U盘将相关资料拷贝过来，同时找到了自己所要的纸质资料。
　　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比对两个人所处位置的基站数据。
　　因为基站的功率强弱不一、覆盖范围不一，甚至还存在交叉重叠区域，加之电信运营商又不止一家，因此一个位置到底是由哪一座基站提供服务，并不是完全精准的。
　　本来在一个时间段内，一个基站产生的数据量就已经够大了，现在还需要查看多个基站，工作量足以让人崩溃。
　　可对慕远来讲，要完成这个工作却是不难，因为他知道李鸿禧通话的准确时间，甚至能将这个时间精确到十秒范围之内。
　　这可不仅仅是指接通时间，还包括挂断时间。
　　一个基站的数据量庞大是没错，但十秒的时间段里，又会有多少人同时发起通话？这个数字绝对不大，更何况要同时满足挂断时间在另一个十秒范围，哪怕是四五个基站加起来，能有两三个号码同时满足这一条件就算不错了。
　　再然后，拿着这两三个号码，再去与与孙曦关联的基站做数据比对……
　　虽然慕远刻意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就将一切搞定了。
　　两个号码，摆在眼前。
　　“屈队，麻烦呈报一下，将这两个号码也纳入监听范围。”
　　屈浩一脸懵逼：“为什么？”
　　“我怀疑李鸿禧和孙曦目前用的是这两个号码进行联系。”
　　金翔也问道：“为什么？”
　　慕远道：“我通过比对这些基站数据得出的结论。”
　　“这么快？”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金翔瞪大着眼，道：“这么多数据？你这么快就看完了？”
　　“也没完全看完，大概……看了……大半。运气好，就发现了这两个号码。”
　　金翔和屈队相互看了一眼，心情大抵可以用哔了狗了来形容。
　　运气这东西，太玄乎了，完全不接受反驳。
　　屈队拿着这两个号码在电子文档里查询了一下，结果让他很是惊讶。
　　或许……慕远的运气真的很好。
　　……
　　慕远随后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不走不行，虽然小毛在那方几下呆着很安全，但这种安全也是相对的不是？万一那李鸿禧发神经，把方几搬开，那就麻烦了。
　　重新与马宇汇合，慕远继续共享小毛的感知，默默地监视着目标。
　　这是李鸿禧也没在别墅里走动了，估计是累了吧。
　　借助小毛敏锐的嗅觉，慕远控制着它慢慢在别墅里移动。
　　虽然小毛的视力是差了点，但路还是能看清楚的，至于有没有人，那不需要视力来确定，听力就行了。
　　别墅很大，加之必须小心翼翼，效率自然也不会太高。
　　一圈逛下来，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
　　不得不说他这一圈还真没白逛，收获蛮大……
　　首先，他确定了别墅里有三个人。
　　一男两女，男的自然是李鸿禧，女的有一位应该是保姆，因为对方一直在打扫卫生或者在厨房里忙碌，这也与警方之前所掌握的资料相符。
　　至于另一个女的，却不知道是谁。从目前警方掌握的资料中，李鸿禧于十多年前离异，一直没有再婚，想来不会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
　　其次，李鸿禧家里并没有藏毒，或许也正如他之前电话里所说，关于贩毒的事情，他本人并未直接经手，全都是通过孙曦遥控何峰等人干的。这也能让他在被查时可以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最后，慕远在李鸿禧家里发现了一些私货，其中最惹眼的无疑是枪支。
　　一把枪。
　　小毛并没有看到枪，但却嗅到了枪油的味道。
　　小毛自然分辨不出那是枪油，但慕远知道啊！
　　有了这支枪，估计开个搜查证把这栋别墅搜查一番是没问题了。
　　不过慕远暂时没打算这么做，仅仅持有枪支，并不算太严重的罪，还是把他贩毒的事情摸清楚才行。
　　小毛悄悄滴摸进了卧室里，李鸿禧和一个女的都在这房间里。
　　“鸿哥，要不我们也出国避避吧？”那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道，“万一要是警察查到我们……”
　　“避什么避？现在走了，那叫做贼心虚。”李鸿禧道，“何峰那人我信得过，特别重感情，他的老婆孩子不是一直由你照顾着嘛，肯定不会出卖我们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何峰把我们给供出来了，所能提供的证据最多指向孙曦，只要孙曦一走，警察永远查不到我们头上。”
　　最后，李鸿禧咬牙道：“我们多年经营的市场，可不能就这样放弃。”
　　“好吧。”
　　“你让手下那帮人最近都安分点，别搞出什么事情来。”
　　“这肯定不会。”
　　……
　　“真是要钱不要命啊！”慕远对这李鸿禧做出了一个判断。
　　当然，慕远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布置，若不是自己的原因，警方恐怕真的很难查到他的头上。
　　或许警方是能够把何峰等人一网打尽，但却很难查到孙曦的存在，更不用说孙曦背后的李鸿禧了。
　　以现在的审讯机制，刑讯逼供更是不可能的，以何峰这种亡命之徒，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便明白自己被抓后的结果，想要他松口交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倒是刚才李鸿禧的那番话，给了慕远一番提醒。
　　何峰居然有老婆孩子，这倒是慕远之前所不知道的，警方也没能掌握这方面的资料。
　　如果能找到她们，会不会对何峰的审讯工作有帮助呢？
　　这倒是可以试试。
　　虽然专案组现在并不需要何峰交代孙曦、李鸿禧来提供侦查方向，但作为证据使用还是很好的。多一项证据，就能让警方对李鸿禧、孙曦的指控更有力。
　　而真正让慕远在意的还是李鸿禧后面那句话——手下那帮人。
　　这家伙手下还有一帮人，而且听李鸿禧的口气，这帮人一般还是这个女人在联系。
　　这女人到底是谁？那帮人又在什么地方？
　　其实按照正常逻辑思维，也能推测出李鸿禧手上绝对有一帮人，否则如何约束“跑业务”的人？
　　这毕竟是犯罪的事情，又不受法律保护，我把你黑吃黑了，你还能报警抓我不成？
　　所以，李鸿禧手上定然有一群充当“打手”的人。
　　如果能将这群人挖出来，对案件的侦破也有着极大的帮助。
　　想要做到这一点，恐怕得从这女人下手。
　　慕远坐在椅子上，抬头见马宇继续拿着望远镜观察着下面的别墅，便装作闲聊般地问道：“宇哥，你说要是这李鸿禧真是这团伙的头目，他手下应该有一帮子人吧？可是我查过鸿禧商贸的资料，公司里员工也没多少，而且背景基本上都是清白的，基本上没有参与这件事情的可能。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
　　马宇放下望远镜，稍稍愣了愣，道：“人，是肯定有的。这家伙能占据整个西华市市场这么多年，没点手段怎么可能办到？只不过这家伙做事确实非常隐蔽，我们暂时还没找到线索。”


第129章 重大突破
　　其实这也不怪警方掌握的资料少，毕竟李鸿禧进入警方视线还不到一天呢。
　　虽然公安在数据查询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但也不可能将全社会所有人方方面面的资料掌握齐全。
　　电视里播放的那些刑侦剧，每发现一个嫌疑目标，立刻就能把对方的个人资料、社会关系说得头头是道，甚至连近期接触了哪些人都能知道，简直像是开了作弊器一般。
　　这怎么可能？这个国家有多少人？警察才多少？
　　一般来说，只有纳入警方关注对象的人，在经过较长时间经营之后，才有可能掌握其更为详尽的资料。
　　这也是为何每一个涉毒大案的办理时间都会很长的重要原因之一。
　　慕远正要说话，忽然心头一动，他所共享的小毛的感知发现了动静。
　　“那我先走了。”那女人说道。
　　李鸿禧道：“嗯！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到我这边来。虽然何峰把我们供出来的可能性不大，但也得以防万一。”
　　“知道啦！”那女人娇嗔一句，转身离开了卧室。
　　慕远稍作犹豫，瞅准时机，让小毛快速跟着跳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毛丝鼠的跳跃能力还是蛮强的，速度也很快。
　　当然，小毛不被发现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卧室太大。要是换做普通三居室房间的卧室，就不一定能如此来去自如了。
　　凭借着敏锐的嗅觉，毛丝鼠一路跟踪着下了楼……
　　“咦？”马宇忽然惊呼一声，拿起望远镜放在眼前，“有人出来了。”
　　慕远定睛一看，果然有一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由于楼层较高，慕远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不过这个女人在从别墅里离开后，居然没有从大门离开，而是去了物业办公区。
　　马宇眉头紧锁，看向慕远道：“小慕，从我们监视到现在，都没看到有人进入这栋别墅，可见这女人之前一直呆在这栋别墅里。这个时间点，这女人嫌疑很大。”
　　慕远道：“你看清她的相貌没有？”
　　马宇点了点头，道：“只要我再看到她，一定可以认出来。”
　　慕远道：“这女人既然去了物业办公区，会不会是在这个别墅区的物业公司上班？”
　　“有这个可能性！”马宇道，“我现在就回去查一下，小慕，你……”
　　“我继续在这里守着好了。”慕远很干脆地回答。
　　“好！可不要轻举妄动。”马宇叮嘱道。
　　慕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
　　马宇走后不到半分钟，毛丝鼠小毛终于钻进了物业办公区内。
　　这个物业公司规模倒是不错，不过此刻已经过了中午12点，除了保安，办公区的文员都下班了，小毛很顺利地循着气味跟了进来。
　　可惜那女人进了一间办公室，并且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这特么的就尴尬了。
　　蹲门口守着吧，反正听力比较好，就算里面说话也能听见。
　　只是这视力确实有些着急，就连门上的字都无法看到，自然也就无从分辨这到底是哪一间办公室。
　　慕远很谨慎，毕竟相对于强壮的人来说，毛丝鼠确实太弱小了一点，一旦被抓住，可能会被打死……
　　忽然，小毛那小小的耳朵动了动，不到半分钟，它便一个纵身跳进了旁边一个花盆里，借助花盆中的绿植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两分钟后，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虽然小毛超级近视，但当那人来到近前时，慕远还是看出了这人穿着一身保安服。
　　这没毛病，在物业公司里走动的人，除了文员，便是保安和维修工人了。
　　那人走进办公室后便掩上了门。
　　“琳姐！找我有事？”
　　“这几天情况有些特殊，你们注意这点儿。”
　　那人语气顿时变得有些冲了，道：“怎么了？又有谁不长眼睛想要……”
　　“没那回事。”琳姐道，“何峰栽了，七个人全被警察给一锅端了。”
　　“什么？”虽然是借助小毛的听力，但慕远还是能听出这人的内心的震惊，“这也太不小心了吧？那承影山别墅不是我们专门安排的吗？怎么会被警察一锅端？”
　　“这是今天凌晨的事情，原因暂时还不清楚。”琳姐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引起警方的注意，等这次风头过了，我们可以再另外扶持一批人。”
　　“也是！这年头，只要有渠道，还怕找不到跑销售的吗？”
　　“刚才给你说的事情，一定要记在心上。”
　　“放心吧，琳姐。那几个刺头，回头就让他们先回乡下呆段时间。”
　　随后二人又谈了几句，那人便离开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没有让小毛继续在这里呆着，而是让它跟着那保安服男子一起离开了。
　　这一刻，慕远对这个以李鸿禧为首的幕后团伙有了个大致的推断。
　　说直白点，何峰那群人，就是推在前面做市场的，同时也是最容易暴露的一个环节。
　　但由于何峰等人一直非常谨慎，不管是送货、收款等各个流程，都不直接与下家见面，也就让他们的安全性大大增加了。
　　就算如此，李鸿禧也从不与何峰正面接触，由此也可见这人的谨慎。
　　同时，李鸿禧手下养了一群人，如果慕远猜的没错，这群人应该就是这个名为玫瑰庄园别墅区的物业保安。
　　至于这些人是我们伪装进去的，慕远不得而知，但想来李鸿禧既然能霸占西华市毒品市场这么多年，一定有着过人的手段。
　　现在慕远在纠结一个问题，如何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固定为可以装进卷宗的证据！
　　“以后再也不办这种涉毒案件了。”慕远叹息了一声，“这些幕后的家伙都特么有钱，住的全是别墅，想进去用时光回溯符看看情况都办不到。”
　　吐槽过后，慕远还是得面对现实。
　　正在这时，慕远的手机响了起来，居然是熊大队打过来的。
　　“小慕，你那边有没有新情况？”熊大队声音有些急促。
　　慕远道：“新情况倒是没有，不过有些新的猜测。”
　　“什么猜测？”熊大队并没有因为慕远说是猜测而轻视，因为以前多次经历告诉了他，慕远的猜测基本上都是八九不离十的。
　　慕远道：“宇哥已经将刚才的情况向你做了汇报了吧？”
　　“对！马宇刚回来跟我们说了，并且查到了一些重要线索。另外，我们这边通过监听你刚才提供的那组电话号码，有了重大突破。你先说说你的猜测。”
　　慕远：凭什么我先说？
　　内心傲娇了一小下，慕远还是很老实地开口了：“我认为这玫瑰庄园别墅的物业公司有问题，里面的保安，很可能全都是李鸿禧的人。”
　　“看来我们真猜到一块儿去了。”熊大队惊喜地道：“刚才马宇回来查过关于这家物业公司的资料，结果发现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个女人，正是这家物业公司的老板，名字叫王琳。当时我们就觉得这家物业公司可能有问题。可你怎么想到公司里的保安全市李鸿禧的人呢？”
　　“猜的。”慕远道，“你想啊！如果李鸿禧真的是这个贩毒团伙的幕后大佬，他身边怎么可能连一个保镖都没有？而那叫王琳的女人又正好是这家物业公司的人，将这些情况综合起来，事情不就很明了了吗？”
　　“还是你小子脑子灵光。”
　　“你不是说电话监听也有发现吗？有什么发现？”
　　熊大队道：“刚刚两个号码又进行了通话。我们通过对声音进行分析，确定两人就是李鸿禧和孙曦。同时，他们通话的内容也被我们记录下来了，这可是非常有力的证据。”
　　“他们说了什么？”慕远很好奇，该不会直接在电话里把自己犯罪事实称述了一遍吧？那就牛掰了。
　　熊大队道：“孙曦说他已经订好了机票，准备出国避避风头。同时，他将一些资料存放在了本市一家花旗银行的保险箱里。虽然他的话说的很隐晦，但我们猜测这些资料应该是记录了他们与拿货上家之间的账目往来。”
　　慕远有些惊讶，道：“这种交易，不应该都是钱货两清吗？怎么还有账目往来？”
　　熊大队道：“你说的那只是电影里演的。要知道李鸿禧已经在西华市经营了十余年，如果他一直是固定渠道取货，那么双方应该建立起了很高的信任度，也不一定每次都用那种钱货两清的交易方式。”
　　慕远倒也没有怀疑。
　　正如熊大队所说，钱货两清是双方没多少交情的情况下，一旦建立起了信任，又另当别论。
　　“那我们只要将这些资料拿到手，再配合电话监听的录音，不就可以直接抓捕李鸿禧等人了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熊大队道，“不过我们刚刚已经问过花旗银行那边了。不管是孙曦还是李鸿禧，都没有在那边开设保险柜，可能用的是其他人的身份。我们又不能将所有保险柜全给开了逐一搜查，所以还在讨论到底该如何处理。”
　　慕远倒是没说直接把人抓了让他们自己交代这样的傻话，想了想说道：“我想先听听电话录音。”


第130章 怂是一种很优秀的品质
　　“行！我这边立刻派人去接替你。”小胖子道。
　　慕远看了看楼下，道：“一个可能不够。最好是派四五个人过来。……呃，人最好是能更多一点，这里的保安有点多。”
　　熊大队愣了愣，一时没领悟到保安有点多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很快就回想起刚才讨论的事情，苦笑道：“专案组就这么点人，我哪儿去找更多的人啊？”
　　“巡特警大队的人不是挺多的嘛，抽过来一些不就行了？”
　　“他们？让他们抓人完全没问题，围追堵截都行。可对于跟踪，他们可就没我们专业了。”
　　慕远语气平淡地说道：“说不定一会儿就要抓人了。”
　　熊大队：“Σ（⊙▽⊙“a？我去找巡特警黎大队联系一下，哎！又得看黎老黑那张臭脸了。”
　　随后，熊大队挂断电话，慕远替对方默哀了几秒钟。
　　昨晚加班的可不止专案组，巡特警大队也是全员加班呢。虽然有不少人都休息了一上午，但精神状态可不一定好。
　　万一他口中的黎老黑有个起床气什么的，估计熊大队会很凄凉。
　　慕远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小毛身上，那保安男子已经回到了保安宿舍区。
　　之所以慕远知道这是保安宿舍区，倒不是小毛的视力突然变好了，而是慕远闻到了浓浓的臭袜子味道……
　　原本慕远对进入这里面是很拒绝的，可考虑到这个案子的重要性，慕远决定还是忍了。
　　保安宿舍区位于玫瑰庄园别墅的一角，与别墅奢华、大气的格调不同，这里显得低调了许多。
　　甚至别人进了别墅区，也不会注意到这一角还有如此一栋建筑物。
　　此时，宿舍区的保安可不少，或者说大部分时候这里的人都不少。
　　别的小区物业保安一般都是三班倒，就已经算是很幸福了，但这里至少是四班倒，否则这里不可能有如此多的闲人在这里聒噪。
　　从这些人的交谈中，慕远能够感受到他们内心的桀骜。
　　真不知道李鸿禧是怎么镇住这群人的，还将他们安插在了这片富豪别墅区当保安。
　　要知道像这样的别墅区，对物业素质的要求可是非常高的，虽不说大学本科毕业、英语过六级啥的，至少得懂礼貌，长相也要过得去。像一般的社会上的混子，是承担不了这份工作的。
　　但现实便是，这群人真的在这里当保安。
　　慕远没打算去深究这里面的因果关系，被熏得头晕脑胀的他也没那份心情。
　　灵活地躲避着周围的人，小毛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潜伏到了一路跟踪的那个保安服男子附近。
　　一阵偷听之后，慕远终于知道了这个保安服男子的名字。
　　他姓聂，应该是叫聂华茂，是物业的保安队队长。
　　就在刚刚，聂华茂把几个保安叫到了自己身边，开门见山的让他们去乡下待几天。
　　对此，那几个保安虽有些不甘，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说明天再走，聂华茂倒也没有过分要求。
　　毕竟让这些保安到乡下待几天，是因为这几个家伙脾气比较暴躁，容易惹出事端，他可不认为警察能直接查到他们头上。
　　如果警方真找上门来，那就不是去乡下呆着就能解决问题的了，大家都得准备跑路……
　　“可惜不能录音录像，否则……”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自己脑子瓦特了吗？还是最近精力药剂吃得有点多，产生副作用了？
　　自己使用时光回溯符，确实没法录音录像，但谁说自己的宠物不能录音录像？
　　大不了，给这小家伙身上安装一套小型录音录像设备，不就什么都搞定了吗？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小毛会动，又如何解释这些音视频的来源呢？或者让小毛在拍摄的时候完全站立不动，虽然这样做难度更高一些，但也不是无法办到。
　　当下慕远拿出手机，就要进入某宝下单。
　　刚刚打开界面，慕远停下了，转而打开通信录，找到了名字叫老王的电话，拨了过去。
　　“老王，最近忙什么呢？”慕远笑呵呵地说道。
　　对面的声音很警惕：“你小子打电话干嘛？该不会又准备去拯救失足少女吧？这次我可坚决不去了。”
　　慕远脸瞬间就黑了，道：“少说这些！当时让你去你不是挺乐意的吗？”
　　老王苦笑道：“我以为你说的拯救是深层意思的拯救，哪知道去了才知道你就是字面意思的拯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肤浅的人。”
　　“滚犊子！”慕远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道，“我记得你之前买过一套微型摄像头，还带录音功能的，你藏哪儿了？”
　　“你想干嘛？”老王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慕远道：“你问那么多干嘛？直接说东西在哪儿。”
　　“东西……在我宿舍衣柜最角落里的那个小盒子里。”老王道，“不过可得先说好，弄到好的资源，可得分享。”
　　“滚犊子！我现在是警察！”
　　“啥？你是警察？”老王笑了。
　　慕远瘪嘴，道：“不信？要不你到华成区分局走一趟，看你哥现在混得好不好？”
　　老王顿时有些怂了，道：“你真当警察了？半个月前你不是还在作死……呃，找工作吗？考公务员也没这么快吧？”
　　慕远假装没听到那一闪而过的词汇，道：“辅警不行啊？下周正式参加公务员考试。”
　　老王那股怂气顿时散去不少，笑呵呵地道：“老慕，你都是警察了，还要我那装备干嘛？你小子不会知法犯法吧？”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龌龊？”慕远鄙夷道，“我只是看你买了两三年，一直放那儿都不敢用，浪费！所以就当是废物利用了。”
　　“什么叫不敢用？”老王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咋呼道，“我……只是没找到用的机会而已。”
　　“别争辩。怂是一种很优秀的品质。要是这个世界上有色心的人都有色胆，社会早乱套了。”慕远笑笑，道，“好了！一会儿我回学校去取东西。挂了啊！”
　　“好！喂……你还没说你拿那东西干嘛呢？”
　　“办案。”慕远扔下两个字，便挂了电话。
　　他看了看手机，嘴角挂着一缕微笑。
　　大学四年的学生生涯是痛苦的，也是快乐的，而这种快乐，老王有着很大的贡献。
　　不过马上就要毕业了，也不知道各自将来会奔向哪一座城市，慕远莫名地变得有些惆怅。
　　揉了揉自己忽然有些紧绷的脸，慕远念头一动，打开了系统界面。
　　在宠物面板中轻点召回，慕远便清楚地感知到仓鼠从原来所在的位置消失了，甚至是从地球这个空间中消失了。
　　这时，慕远发现，宠物面板上的毛丝鼠形象有了些变化。
　　之前就是一张图片，现在能动了……
　　看来宠物的召回功能是直接把毛丝鼠召回系统内部啊！
　　这倒是不错的功能，至少宠物的安全更有保障。一旦被发现，自己还可以使用召回手段不是？至于发现宠物的倒霉蛋会不会被吓成神经病，那不是慕远所能关心的。
　　另外，原本的“召回”按键，变成了“出战”。
　　慕远感到一股蛋蛋的忧伤……
　　出战？就这毛丝鼠？如果是比萌，那没问题。要说打斗，呵呵！这绝对是个忧伤的故事。
　　在慕远看来，这“出战”功能，也就纯粹只是把宠物从系统空间里放出来。
　　战斗？自己完全不用寄希望于小毛，它也担不起这个重任。
　　收回小毛后，慕远并没有立刻离开，他还得等局里派人过来接替他呢。
　　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不到二十分钟，一个专案组民警带着四个巡特警大队的队员就到了楼下——全都是便装。
　　电话沟通后，慕远就直接离开了。
　　至于餐厅里结账什么的，之前马宇就已经搞定了，不需要慕远操心。
　　……
　　半个小时后，慕远乘坐地铁回到了学校。
　　在宿舍里，他顺利地找到了老王藏的私货。
　　虽然已经买了两年多，但不论是盒子，还是里面的摄像头，都是全新的。
　　唯独那说明书显得比较陈旧，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慕远简单地检查了一番，物件齐全，慕远也懒得细看，放进怀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学校。
　　回到华成区分局，已经快到下午2点了。
　　上班时间的华成区分局还是挺忙的，门口进进出出的警察蛮多，有的是派出所的，也有的是机关科室的。
　　像慕远这种穿着便装的人同样不少，有的是办案的，有的……则不知道是干嘛的。
　　等慕远来到分局二楼，禁毒大队的办公区时，却发现这里异常的安静。
　　他首先见到的不是熊大队，而是李局。
　　“我昨晚在沙发上躺了一小会儿，现在还能撑住。熊大队他们全都是一整夜没合眼，上午审讯工作结束，吃过午饭我就让他们去休息一会儿。”
　　这是李局见到慕远时说的第一句话。
　　“你小子就是一个怪胎！”
　　没错，这是第二句话。


第131章 这笔账，记下了！
　　慕远很委屈！
　　谁想当怪胎啊？
　　我不就比较抗疲劳吗？咋就与怪胎联系到一起了呢？
　　可对方毕竟是领导，也不能与对方正面争论不是？所以，他准备把这茬儿揭过。
　　“李局，我想查看一下李鸿禧和孙曦的通话录音。”慕远很一副很迫切的样子。
　　李局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总觉得这小子有病……
　　“刚才熊大队提过这件事情，他给我拷贝了一份录音，我给你放放，你自己听吧。”
　　说完，李局操作了一下鼠标，旁边的音响便开始工作了。
　　“老板，我明天的机票！直接飞纽约。”一个声音说道。
　　虽然录音有点细微的变化，但慕远还是听出来了，这正是孙曦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接着道：“行！出去后你就别用这个号码与我联系了。还是用日常使用的号码联系。”
　　“好的，老板。”孙曦道，“之前生意上的一些账目往来，我放在了花旗银行的保险柜里，就是前几天刚用过的那一个，密码没有变。”
　　“好的！放那儿很安全。我最近也不打算去取，等你回来自己取回去吧。”
　　通话内容就这么简短，后面孙曦直接挂了电话。
　　“小慕，听出什么没有？”李局有些期待地问道。
　　他内心其实也明白，话就这么几句话，大家都听了无数遍，里面如果真隐藏了什么线索，早听出来了。但莫名的，他就希望慕远能比别人多听出一些什么来，这样这个案子的侦破工作就能向前迈进一大步。
　　慕远皱着眉头。
　　“从他们的对话，可以看出他们在之前几天就已经使用过这个保险箱。”
　　“对！我们之前就猜到过这一点。我们也根据这一点到花旗银行去查过，可里面没有李鸿禧和孙曦办理的保险箱，同时这两人也从来没去取过任何东西。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是让别人去办的这件事情。”
　　“那是否查过玫瑰庄园别墅区物业公司的那些人呢？他们是否在花旗银行办理过相关业务？”
　　“没有！全部查过了。现在我们派了两人在花旗银行那边继续查，对我们所能想到的人逐一进行查询，包括鸿禧商贸公司的所有员工。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任何进展。”李局显得有些苦恼。
　　“花旗银行在西华市就一家？”
　　“对！”
　　“里面有多少个保险箱？”
　　“三千多个。”
　　“那最近半个月有多少人在那里办理相关业务？不论是取件还是存放。”
　　“有五十多人。”李局说道，“我们已经对这五十多人进行过初步的筛查，他们中没有一个与李鸿禧和孙曦有关联。”
　　慕远感到一阵头疼，这事儿……确实挺蛋疼的。
　　忽然，慕远说道：“李局，要不把这五十多个办理过相关业务的人的话单全部打出来，并且将通话号码的机主信息也全部罗列出来。同时，将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李鸿禧、孙曦所有的关系人也都罗列出来。我们对其中所有信息进行分析，说不定能有所收获呢。”
　　李局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小子知道这里面的数据量有多大吗？”
　　“不是说有很多软件都可以进行数据分析的吗？”
　　李局伸手一摊，道：“那也得有相应的分析模型才行啊？你知道分析模型是怎么来的？就是通过对大量案件规律的总结，提炼出的一种具有普适性、规律性的东西。你觉得眼前这个案子，有先例给我们借鉴？”
　　慕远揉了揉脑门，道：“那……交给我吧。”
　　他这次确实吹牛了……呃，好吧，其实也不算吹牛，而是有些冒险。
　　在以前，他说这话，内心基本上是有底的。可这次，他是真没底。
　　因为他也不知道那思维风暴药剂到底有怎样的效果……
　　可现在是被逼上梁山，不得不做。
　　“行不行啊？”李局有些犹豫，毕竟调取这么多数据，可不是闹着玩的。
　　慕远咬了咬牙，自信满满地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好！”李局一拍手，道，“就冲你小子这份魄力，我就博一把！”
　　慕远脸上带着笑容，内心却是在吐槽。
　　什么叫搏一把？说得不好听点，还是不相信自己不是？
　　随着李局一声令下，几个小组的人分头行动，外出调取数据的调取数据，整理资料的整理资料。
　　慕远呢，则坐在案件研判室里发呆。
　　其实也不算发呆，就是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双目微闭，像是在积蓄精力。
　　李局还专门给其他民警交代，暂时别去打扰他。
　　这或许也是这个社会对有能力之人的一种优待吧。
　　此时慕远并没有休息，而是在整理着一些信息。
　　就在刚才，他收到了系统任务提示。
　　并不是任务完成提示，他现在也没什么任务可完成的，这个提示是新任务发布的提示。
　　“大海捞针（支线任务）：骚年，是不是觉得案件毫无头绪？作为一位警察，分析和鉴别各种数据属于必备技能。尝试着从海量资料中找出有关于保险箱的关键线索吧。成功可选奖励：1，宠物升级卡；2，宠物复活卡；3，宠物变身卡。”
　　面对这样一个任务，你让慕远如何决定？
　　当然是接受了。
　　没有惩罚的任务，都是好任务，遇到了就接受吧！
　　更何况对于任务奖励，慕远是真的无法拒绝。
　　其实对这个任务的奖励，慕远内心是充满了怨念的：明明是我本人劳心劳力，为毛奖励却全都是那只臭老鼠的？
　　宠物就了不起啊？宠物就该受宠啊？啊……
　　嗯，升级卡、复活卡、变身卡，好像都很好耶！自己到底该选哪一个呢？这是个很头疼的问题。
　　其实，慕远真不想选，选择什么的最讨厌了，如果真要选择，他宁愿选择全要——不过估计系统不会同意。
　　该死的小统子！
　　好吧，现在谈任务奖励确实早了点，当务之急是考虑如何把这个任务完成。
　　对慕远来说，这个任务确实很有难度。
　　虽然之前他表现出了超强的数据观察分析能力，但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自个儿最清楚，那都是假的。
　　就分析方面的能力，他的技能点全点在了犯罪心理画像技术上，而这项技术，与眼前的数据分析完全不搭边。
　　而且这个任务还有一个小小的陷阱，要求找到关键线索的方式必须是从海量资料中分析出来，估摸着自己要是靠狗鼻子、时光回溯啥的，系统不会认账。
　　好在这也不全是坏消息，辩证地来看，至少是说明在海量资料中存在关于保险箱的关键线索——系统认证过的事情，难道还能有假？
　　只是这海量资料，是否完全被警方收集上来呢？这个有待考证。
　　现在慕远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那刚刚得到的思维风暴药剂了。
　　希望这玩意儿能对得起它的名字吧。
　　想到这里，慕远有点慌。
　　自己是不是应该按照思维风暴药剂的属性介绍，准备好食物和床呢？
　　他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一个画面：自己盘膝坐在床上，上面横放着一张木板，厚厚的一叠资料堆放在上面，旁边还放着一堆盒饭……
　　慕远估摸着，自己最后能不能找出线索不好说，出名是肯定的！
　　而且，自己怎么向领导提要床的要求呢？这太疯狂了……
　　“算了！反正局里有休息室，至于食物，这个时间点找其他的也不好使，但在公安局里，泡面绝对能管够。”
　　慕远觉得，自己就算没有按照系统的要求将这两样东西准备在面前，应该也还是能够抢救一下的……
　　就在这种胡思乱想中，一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当厚厚的一叠资料摆放在他面前时，慕远忽然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当中。
　　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抬头看着李局等人一个个满脸殷切的样子，那句“能帮我叫个外卖吗？”的话，终归还是没能说出来。
　　“我先去上个厕所。”
　　在李局等人愕然的目光下，慕远冲了出去，不到半分钟，他又冲了回来。
　　就在李局等人怀疑他是不是忘带手纸的时候，他已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双手翻查着资料，稳健有力。
　　“这是打了鸡血吗？”旁观的人没由来的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鸡不鸡血不知道，反正慕远翻看资料的速度确实让他们感到佩服。
　　不佩服不行啊！一张资料一目十行的看过去，换做是旁人，能把内容看完就算不错了，估计也就那种看过无数本小说的人才有这样的能力。
　　在佩服之余，他们也忍不住有些怀疑。
　　“这样真能找到线索？”
　　对于别人的这种疑惑，慕远并不知道，现在也没心思去知道这些，因为他感觉此刻自己的大脑就像是上足了发条一般，完全不由自主地高效运转着……
　　看到任何的东西，他能够瞬间想起与之相关的一切。
　　哪怕是刚刚冲回到案件研判室时，在人群中瞄了李局一眼，他也能清楚地回想起这位领导之前很不友好地骂过几次自己有病、怪胎！
　　这笔账，记下了。


第132章 嗯，还有呼吸！
　　李局等人看慕远如同变魔术一般将一叠资料逐渐变少，另一边的资料逐渐增加！
　　至于那台电脑，完全赋闲了，根本没用上。
　　但慕远自己却知道，自己前面这些资料可不是减少了那么简单，里面记录的所有的内容，在自己脑子里织成了一张网。
　　这里面每一个新看到的内容，在进入脑海中的那一刹那，就会被无数已有的数据关联，并成为这张网中一个新的节点。
　　数十个号码的通话详单，时间跨度超过半个月。
　　这是超过十万条的通话记录，涉及关联人员近万人。
　　在慕远的脑海中，不仅存在着这些通话的时间维度，空间维度，还包括了关系网络和个人信息资料。
　　可以说，在这一刻，慕远大脑的数据分析处理能力已经直追计算机了。
　　而慕远作为人，有着一种计算机永远不可能具备的能力，那就是主动思维能力，可以主动地发现数据中的异常项，主动引导分析的思路……
　　随着时间的流逝，慕远感到自己的肠胃蠕动得厉害，隐隐有些疼了……
　　好在慕远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饿到胃疼？不过是毛毛雨啦！
　　忍忍就过去了。
　　总不能把如此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进食上吧？
　　然而，渐渐的，一种诡异的疲惫感从身体逐渐向大脑侵袭，而这时候资料还剩下差不多三分之一。
　　看来药效时间要过了。
　　慕远很纠结，自己要不要将另一瓶思维风暴药剂也给喝了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他否决了。
　　尼玛，喝一瓶就让自己准备食物和床，要是连喝两瓶，系统会不会让自己准备棺材啊？
　　如果小命都没了，还办个屁的案啊？
　　慕远决定先将这一波刚过去，如果……
　　忽然，一条信息进入慕远眼帘。
　　这是慕远在查询鸿禧商贸公司的相关资料时，看到里面有关于鸿禧商贸的部分供应商的资料，其中酒类产品的主要供应商为丰华酒业。
　　这本是一条毫不起眼的线索，但就在刚才，他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蒋德安，丰华酒业西华市销售代表。
　　蒋德安并不在前往花旗银行办理保险柜业务的五十多人的名单之中，但他却与其中一人联系非常频繁。
　　这个人叫姜晨，是西华市一家公司的普通员工，至于他与蒋德安是什么关系，资料里暂时没有。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近期他们有过密切的联系。
　　几乎是在一瞬间，慕远便将姜晨、蒋德安、鸿禧商贸的关系理清楚了，再加上孙曦是鸿禧商贸公司经理的身份，一切似乎都能解释通了。
　　当然，不排除这是一种巧合，但在使用排除法的情况下，其他所有人都不具备任何嫌疑，唯独姜晨、蒋德安这条线能与孙曦、李鸿禧联系上，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时，浓浓的倦意差不多快要占领慕远的发梢了，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
　　“李局，立刻调查姜晨、蒋德……安！他们……”
　　话未说完，慕远脑子一沉，趴在了桌子上。
　　“小慕？”
　　“怎么回事？”
　　慕远这番神操作无疑吓坏了许多人，刚刚还看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了呢？
　　还有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泄露了天机的天桥半仙！
　　“愣着干嘛？打120啊！”李局一声吼，让整个研判室炸了窝。
　　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不久来到房间的熊大队一拍脑袋，立刻朝着身边的马俊瞪了一下眼。
　　打电话这种事情自然用不着小胖子出马，交给手下就行了。
　　马俊瞬间领会，拿起手机便开始拨号。
　　小胖子自己一个纵身窜上去，伸手在慕远的鼻翼探了探。
　　“李局，还有呼吸！”小胖子仰着一张肉嘟嘟的脸，很惊喜地说道。
　　李局恨不得把身前的一叠资料砸过去！
　　“先把他放平，趟沙发上！”李局着急地说道，“这家伙，连续熬夜这么多天，这下真出状况了。”
　　“谁有速效救心丸什么的？”小胖子左右瞅了瞅，问道。
　　“熊队，药可不能乱吃。”刚打完电话的马俊连忙说道。
　　小胖子瞪了马俊一眼，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马俊委屈啊！自己也没说错啊？
　　不过他还是迅速跑了过去，和熊大队一起把慕远抬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我们分局外面不是有诊所吗？要不我先去叫个医生进来看看？”马俊忽然说道。
　　小胖子立刻道：“那就快去啊？愣着干嘛！”
　　“哦！”马俊一溜烟跑了，他怕自己跑慢了，小胖子会跟自己急。
　　李局这时候也凑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慕远的脉搏，半晌后道：“还好还好！跳的还算正常，应该不会猝死。”
　　一般来说，还能呼吸，还有心跳，那基本上就是常规意义上的晕厥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小子办案太拼命了。”小胖子站起身来，感慨了一声。
　　“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一番！”李局咬牙切齿地说道。
　　刚才那一幕简直太刺激了，现在心脏还砰砰砰地跳呢。
　　“李局，我觉得吧……局里不能把小慕安排在刑侦大队。”小胖子小眼睛一眨一眨的。
　　李局一愣，问道：“为什么？”
　　小胖子道：“李局你想啊，以小慕办案的这种拼劲，到了刑大还有休息时间吗？准会一天到晚的办案。现在他才二十二三岁，居然就累得晕到了。真要这样长年累月地办案，那还不英年早逝啊？”
　　李局：“呃……，好像有点道理。”
　　“对啊！所以……”
　　“还是让他先回派出所吧。”
　　小胖子：o（╯□╰）o，领导，你咋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正在这时，马俊领着一位白大褂走了进来。
　　“王医生，麻烦您快帮忙看看。”李局姿态很低地说道，毕竟是分局门口的诊所，里面的医生李局倒也认识。
　　白大褂快速应了一声，小跑着走到慕远身前。
　　先是掰开眼皮瞅了瞅、然后又捏开嘴看了看，最后用听诊器听了听，同时还在肚子上按了按……
　　“这小伙子很健康！只是……估计是饿晕了。”白大褂满是敬佩地说道，“你们这些当警察的还真不容易，遇到案子，吃口饭都这么困难。”
　　李局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慕远……会被饿晕？这小子不是贼能吃吗？
　　“你问问马宇，上午他们不是在一起吗？怎么连午饭都没吃？”李局语气中带着一丝火气。
　　小胖子却是一脸懵逼，道：“不可能啊！中午马宇回来的时候，还说过小慕从上午到中午，共吃了两份肉扒饭，两份牛油面包呢，对了，还有一杯咖啡。”
　　“真的？”李局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特么的都饿晕了，还说吃了两份肉扒饭？忽悠谁啊？
　　小胖子有些坐蜡：“应该没错的，马宇这个人李局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局满脸纠结，要说相信吧，事实摆在眼前，要说不相信吧，马宇这个人一直都非常可靠的。
　　“要不我将马宇叫起来？”小胖子试探着问道。
　　李局摇了摇头，若真是把人叫起来问，他这个当领导的也就太没品了。
　　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直接怀疑对方的人品了。
　　小胖子松了口气，虽然他也能猜到李局会这样回答，但也怕万一嘛！影响团结终归是不好的。
　　“王医生，那怎样才能让小慕醒过来？”小胖子关切地问道。
　　白大褂想了想，道：“你们不是已经报了120吗？要不等到医院检查了再说吧。毕竟晕厥这种情况，可能性太多了。”
　　小胖子看了看对方，也没强人所难。毕竟，现在警察、医生、教师都不容易，相互体谅吧。
　　也就一两分钟时间，一辆救护车就乌拉乌拉地冲进了分局院里～～～
　　一位随诊的医生带着两位护士小姐姐迅速从车上下来，立刻有一位警察迎了上来。
　　随后，四人一路小跑地上了楼，那警察帮忙拿着担架。
　　这位医生上楼后不到几分钟，一群人便又冲了下来，慕远就像是重伤员一般被固定在担架上。
　　……
　　慕远睁开眼时，整个人处于一种混沌状态，脑子胀痛得厉害，像是被驴给踢了一样。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干什么？”
　　疑问三连之后，慕远意识终于恢复了一些。
　　“这是……医院？”慕远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就整到医院来了呢？
　　他对医院的怨念可是非常深重的，这三年之所以过得如此水深火热，全都怪当初自己没事儿献殷勤，送暗恋对象去医院，结果……就很悲剧地被系统选中了。
　　现在昏迷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他心情怎么可能好呢？
　　“咦？小慕，你醒了？”一个人嚷嚷着，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慕远扭头看去，却见马俊正站在床边，双目囧囧地看着他。
　　“我……怎么到医院来了？”
　　马俊一瞪眼，道：“你不是因疲劳过度昏迷了嘛，不送医院来还能怎么办？”
　　慕远先是一愣，终于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了。
　　“尼玛，不愧是思维风暴药剂啊，这脑花就像是遭了场龙卷风一般！”


第133章 你咋全吃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脑子里的绞痛终于好了一些，各种感知开始重建。
　　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暴揍了一顿。
　　这确实是件让人郁闷的事情，才刚刚服用了大力丸，就给自己来一次这种体验，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能太飘吗？
　　可自己不是没飘嘛？啥事儿都没干呢。
　　呃……好吧，其实服用思维风暴药剂的时候，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庆幸的，觉得自己身体倍儿棒，就算有点点副作用，那也是能扛过去的。
　　结果……不说了，那都是泪。
　　不仅身上酸痛难忍，更难受的还是自己的肠胃，感觉里面全是空的。
　　“马哥，我昏迷了多久？”
　　“也不久，就两个多小时。”
　　“医生检查是怎么说的？”慕远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到了医院验血几乎是必须走的流程，万一从自己血液中验出思维风暴药剂的残留物质，那乐子可就大了。
　　马俊语气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奈，道：“说你小子过渡疲劳，过渡饥饿，晕过去了。现在已经输了两大瓶葡萄糖了。”
　　“就这些？”
　　“不然你觉得还有些其他什么吗？”
　　“呃……没了。”慕远道，“其他人呢？李局……”
　　不等慕远说完，马俊便说道：“你不是在昏迷之前提供了一条线索嘛，李局他们正在开展相关工作。不过你小子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估计这次一顿批评是少不了的。”
　　慕远苦笑，这真不能怪自己啊！
　　谁知道这思维风暴药剂的后劲这么劲爆？要不是这玩意儿，自己还能坚持五六天……要是精力药剂足够，说不定能坚持得更久。谁让上午的十连抽就只抽了6瓶精力药剂呢。
　　见慕远这般表情，马俊苦口婆心地说道：“小慕，我知道你喜欢办案，可办案也不是这种搞法的啊！连续三天不休息，看把你能得。这下好了，直接晕倒了。”
　　“不过你小子也真牛，刚才不仅分局所有领导都来看望了你一遍，市局领导也来过了。”
　　“他们……就只是来看望了一下？”慕远语气有些怪异。
　　马俊愣了愣，道：“当然！不过幸好你当是是昏迷的，不然估计每位领导都会好好给你上一课。”
　　慕远倒是不害怕被上课，领导只是领导，又不能像父母那样提着棍子揍人，怕什么？
　　只是这些领导居然只是看望了一下，太抠了，怎么着也该慰问慰问吧？自己都晕倒了。
　　哎！也不知道自己的三等功的奖金什么时候才能下来，不然刚刚哪还需要给老王打电话借装备……
　　不对，自己的装备呢？
　　慕远瞅了瞅身上的病号服，整个人都不好了。
　　衣服被换了，那放裤兜里的微型摄像头盒子应该也是瞒不住的吧？领导看到了，该不会把自己当做是老王那样的人吧？
　　真特么是无妄之灾啊！
　　“我要出院！”慕远看着马宇，认真地说道。
　　马宇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道：“不行！领导吩咐了，让你在医院里好好养两天。”
　　慕远哭笑不得，道：“医院哪是修养的地方？要不这样，你把我带一家餐馆里去，保证一会儿就活蹦乱跳了。”
　　“不行！你现在不能暴饮暴食。”
　　慕远想揍人……
　　“那……我的裤子放哪儿了？”
　　“那边柜子里，你这是单人病房，不用担心别人动你东西。”
　　慕远审视地看了马宇一眼，随后说道：“马哥，你看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
　　“这个可以，不过你现在只能先吃些稀饭，这是医生吩咐的。”
　　慕远很烦躁，医院果然是与自己八字不合，吃稀饭有个屁用，我要吃肉啊！
　　不过看马宇一脸认真的样子，估计自己就算提出吃肉的要求也是不被允许的。
　　“我先给李局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已经醒了，让他们也放心。另外让他们顺便捎点稀饭过来。”
　　慕远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道：“马哥，稀饭这东西医院附近很多嘛，下去卖点就行了。”
　　“那你……”
　　“放心吧！我都已经醒过来了，还能有什么事？”
　　“那好吧。”说完，马宇便站起身来。
　　慕远连忙说道：“我要廋肉粥，浓一点的，最好……多带几碗。”
　　马宇：Σ（⊙▽⊙“a……
　　“其他粥我吃不惯。”慕远强调了一句。
　　马宇心里满是卧槽地离开了。
　　慕远终于有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任务，费了这么大的劲，还把自己弄进了医院，要是还没把任务完成，那就亏大发了。
　　打开系统界面，慕远瞬间瞪大了眼，这特么的……真没完成？
　　难道发现那两人还不算找到关键线索？慕远想shi！
　　“小统子，任务为什么还没完成？”慕远带着一些发泄的语气质问。
　　小统子的形象还是一如既往的恭顺，道：“主人，看来你脑子被思维风暴药剂摧残的不浅。案子都还没破，任务当然没完成。”
　　慕远愣了愣，忽然眼睛一亮，他听出了其中的关键点。
　　也就是说，就算自己找的关键线索是正确的，也必须等案子破了任务才算完成。
　　这似乎也能理解，要是现在就显示任务完成，岂不是系统提醒自己找的线索是正确的？这是变相的作弊嘛。
　　想到这里，慕远心情也好了起来，他对自己找的那条线索还是很有信心的。
　　“饿？”慕远忽然一声惊呼，倒不是因为他自己饿，虽然他自己确实也很饿，但也不至于叫出来。
　　因为他看到主界面上的小毛的形象中冒出一个气泡，气泡里有个字：饿。
　　“你饿？我还饿呢！先忍着。”
　　忽然，慕远看到在小毛形象的下方有一个进度条，现在已经缩短了一半。
　　“饥饿度？”
　　他内心怎一句卧槽能形容……
　　“这进度条要是空了，小毛会不会死掉？”
　　慕远不像试，要真死了，他这个任务也就没得选了，妥妥的一张宠物复活卡完事。
　　那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做这个任务干嘛？
　　“医院里喂宠物是不现实的，之前的鼠粮也还放在办公室里呢。不行！必须得出院。”
　　“怎么才能让医生同意我出院呢？”
　　“妈蛋，浑身酸痛！站起来估计都困难。脑门也疼得厉害，想骗医生估计有点困难。哎，这风暴药剂虽好，可容易伤身啊！”
　　这种从肉体到灵魂的疲惫感，让慕远很不习惯。
　　“要不试试精力药剂消除风暴药剂后遗症的效果？”慕远眼睛一亮。
　　虽然一瓶精力药剂价值2点侠义值，但相对于小毛被饿死这种大事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当下慕远意念一动，一个蓝色小药瓶出现在左手手心，拇指、食指轻轻一拧盖子，然后往嘴里一倒。
　　“还是精力药剂的味道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过度疲惫，以前他服用精力药剂并无太直观的感受，可这次，他却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气息在体内游走，像是被无数双柔软的小手按摩一般。
　　那种舒爽感差点让他叫出来。
　　“看来还真有效！”
　　最先恢复的是大脑，那种剧烈的疼痛感逐渐消退，思维立刻变得敏锐了许多，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不过这种状态还是无法与正常情况下服用精力药剂相比，无法享受到整个思维无比通透的那种快感。
　　逐渐的，身上的那种酸胀疲惫感也在慢慢消失，只不过这个过程确实比较缓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躯体的长时间疲倦积累了太多的有害物质。
　　当大部分的负面状态消除后，腹中的饥饿感却变得更加明显了，举目看见挂在头顶的吊瓶，慕远有种把它扯下来痛痛快快喝下去的冲动。
　　好在他忍住了。
　　要是真这样做了，估计就不是在这家医院了，而是换一家精神病医院。
　　慕远再次打开系统界面，看了看小毛饥饿度的进度条，对比前后变化，估计这小家伙差不多还能坚持一个小时。
　　“尼玛，这小家伙比自己性子还要急啊！自己要是饿了，熬上一天半天的也没问题，可这小家伙居然只能坚持这么一会儿。看来以后自己要随身携带干粮了。”
　　也不知道毛丝鼠是否挑食……
　　马俊办事的效率确实蛮快的，前后不到十分钟，他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他虽然没有按照慕远的要求多弄几碗稀饭，但也提了两碗，算是比较厚道了。
　　要不是因为手上插了吊针，慕远估计直接冲过去迎接了。
　　迅速翻身爬起，慕远脸上的笑容很灿烂，道：“马哥，你看要不叫个医生过来，我这吊针可以取了吧？”
　　马宇抬头看了看，里面的液体只剩下一点点了，于是将手上的饭盒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方，道：“行！你先等着，我去叫护士。”
　　两分钟后，马宇与一位护士一道走了进来。
　　毛宇一眼便看到慕远一脸舒爽地仰躺在病床上，而刚刚提回来的两盒稀饭已经空了。
　　“你咋全吃了？”马宇惊呼道。
　　慕远笑笑：“你提过来不就是给我吃的吗？”
　　“可……另一碗只是备用，我打算让你试着慢慢吃。”
　　慕远咧了咧嘴，道：“不用试了！就算再来两碗，我也能吃下去。”


第134章 这样更有仪式感
　　医院门口，慕远和马俊一前一后走着。
　　与慕远满面春风相比，马俊可就完完全全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刚刚慕远偷偷把两碗稀饭全给喝了也就算了，在那护士过来的时候，他竟然直接提出了出院。
　　慕远又没有精神病，属于完全民事责任能力的人，他自己提出出院，医生总不能不允许吧？
　　毕竟这家伙刚刚被送进来的时候已经做过全身检查，除了因为饥饿导致有些营养不良、因疲倦导致肌肉产酸之外，全都健康得很呢。
　　当然，相应的心电图、脑电图、肌电图也有那么一点点小毛病，但那是疲劳引起的。
　　“小慕，你是怎么给李局说的？他怎么就同意你出院了？”马俊很好奇。
　　慕远微笑着道：“这是个秘密。”
　　马俊：MMP……
　　“刚才两碗稀饭，四块钱，你什么时候给我！”
　　慕远：（?⊙ω⊙）?，四块钱都要？良心不会痛吗？
　　一辆警车停在路边，马宇二人迅速走了过去。
　　“李主任，你怎么亲自来了？”马宇看到里面的人，忍不住惊呼一声。
　　坐在驾驶室的是一位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穿着警服，看起来挺文雅的一个人。
　　“高局亲自安排的，你说我怎么来了？”
　　没错，语气中有点小幽怨、小委屈。
　　马宇抿了抿嘴，不敢接这话茬儿，他怕被怼。
　　“小慕，这位是我们局的警务保障室主任，也就是局里的财神爷，以后你报账什么的，都得找他签字才行。”
　　慕远双眼顿时变得热切了许多，问道：“李主任，您好。”
　　“你好！”李主任也笑着应了一句，虽然心里有委屈，但也不能冲小同志发脾气不是？
　　慕远问道：“李主任，请问你知不知道市局的那个三等功奖金什么时候到账？”
　　李主任：“o（（⊙﹏⊙））o ，不知道。”
　　“……”
　　一路沉默，车速也很快。
　　救护车出动本来就是以就近原则，所以慕远所住院的第三人民医院距离分局本就不远。
　　到了分局，慕远下了车，也没那心思与李主任打招呼，径直冲进了办公楼。
　　没办法，时间紧迫，他怕小毛饿死。
　　“呃……李主任，小慕性格有些怪，你别介意。”马俊讪讪一笑。
　　李主任一瘪嘴，道：“我介意什么介意？这样的人多几个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马俊：∑（っ°Д°;）っ，李主任的爱好这么独特？
　　李主任一看他那表情，立刻道：“你想什么呢？慕远这小子我可是知道的，破案高手呢。你们能多破些大案要案，我们也能理直气壮地向财政多争取一些经费不是？这是变相地减轻我们的身体负担和精神负担。”
　　“哦！”马俊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
　　……
　　马俊急匆匆地赶回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在二楼最内侧，正好要经过李局的办公室。
　　刚走到李局门口，就听到里面模糊的传出声音。
　　“你小子能耐啊？居然敢威胁我了。”李局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哭笑不得。
　　“李局，我哪敢威胁你啊！”慕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道，“我这不是担心案件的进展，急着想回来嘛。”
　　马俊内心道了句佩服！
　　他算是看明白了，慕远的情商——是真低。
　　居然连威胁领导的事儿都能做出来，他除了佩服还能咋的？尽管他不知道慕远是怎么威胁的，但那不重要。
　　幸好李局算得上是一位比较开明的领导，否则慕远以后的小鞋可就够穿了。
　　原本马俊还想继续听听墙角，怎奈另一个办公室有人走出来，他也就只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往前走。
　　几分钟后，慕远拉开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摸了摸额头不存在的冷汗，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人一老，话果然会变多。”慕远内心吐槽了一声，提了提手中的鼠粮，朝着旁边的办公室走去。
　　要不是因为这袋鼠粮正好放在了李局的办公室，他才不会一回来就往刀口上撞呢。
　　结果还算好，李局除了耳提面命地教训了他一顿之外，倒也没有上纲上线。
　　而且，这一趟收获也还是有的，他有了一间办公室——就在李局办公室隔壁。
　　当然，单独一间办公室是不可能的，局里能享受这个待遇的人屈指可数。与他同办公室的也是一位熟人，马宇。
　　整个禁毒大队，除了大队长，也就马宇单独一个办公室了。这次正好把慕远安排过去。
　　其实对这个办公室的安排，慕远是拒绝的，他觉得没这个必要，反正——也呆不了几天了。
　　可李局的一句话，直接将他给堵死了：“等你考上了警察，这间办公室也是你的。”
　　说实话，那一刻慕远有些慌，这是准备把自己往禁毒大队安排吗？老爸知道了会不会削自己？
　　慕远就是怀着这样的疑惑走出来的。
　　拉开办公室的门，里面空荡荡的，估计马宇还在外面执行任务。
　　慕远回头望了一眼，没看到其他人，便立刻把门关上、反锁。
　　要是有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认为这小子是不是想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但实际上，他仅仅是想把小毛放出来而已。
　　很快，一只十多厘米长的老鼠出现在办公桌上，脑袋趴在桌子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慕远翻了个白眼，撕开鼠粮袋子，倒了一堆在桌子上。
　　“吃吧！撑不死你！”
　　小毛委屈地望了慕远一眼，一个纵身扑到了鼠粮面前，两只小爪子飞速的把一粒粒鼠粮抓起，疯狂地往嘴里塞。
　　慕远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不管怎么说，小毛是不会被饿死了。
　　慕远这才将精力放在案子上。
　　在他桌子上放着一叠资料，那是这件涉毒案件目前侦查的总体进展。
　　大概翻看了一下，慕远也颇有些感慨，涉毒案件办理的难度确实不小，但只要挖得够深，牵扯出来的人可是不少。
　　由于何峰等人的落网，从他们身上以及承影山别墅中搜出了不少的东西，其中包括一些手机和手机卡。
　　通过紧急调取证据，警方掌握了大量的线索，一部分线索已经落到了人头上，现已通报市局，由市局统一协调辖区区县局进行深挖及抓捕工作，而另一部分线索尚未查实的，也同样移交给了相应的区县，又他们做进一步调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专案组就这么多人，李鸿禧等人的犯罪证据收集及接下来的抓捕、审讯工作都需要大量的人手，根本没时间去处理那些外围人员，就只能交给其他区县局了。
　　慕远大概估测了一下，这个案子如果完全做深做透，涉案人员绝对超过百人，这还是比较保守的估计，并且没有将单纯的瘾君子计算在内。
　　“李鸿禧，必须尽快抓了。这张由这混蛋经营了十余年的毒网，也该毁掉了。”
　　慕远看了眼眼前的小毛，又摸了摸裤兜里的微型摄像头，当场把微型摄像头取了出来，往小毛眼前一递。
　　“抓住它！”慕远命令道。
　　好吧，其实口上说什么不重要，宠物也不可能听得懂，操控宠物完全是靠意识的——至于为何要说出来，emmmm，这样更有仪式感。
　　小毛蹲坐在地上，一只前腿伸出，那小爪子还没摄像头大……
　　这画面，太揪心了。
　　“你就不能用两只爪子捧着吗？”
　　小毛吱吱地叫了两声，照着做了。
　　嗯！这下稳了。
　　然后慕远打开系统界面，点击召回。
　　一脸懵逼的小毛当场消失了，凭空留下那摄像头，啪叽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实验失败！”慕远叹息一声。
　　他也不打算再验证了，既然摄像头无法像宠物一样被召回，使用起来自然就很受限制，以后只要小毛拿着摄像头，就不能随便使用召回功能了。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了一下，慕远立刻起身把门打开。
　　马俊正在门外站着，看着开门的慕远一脸狐疑：这小子把门反锁了干嘛？
　　“马哥，有什么事吗？”
　　“李局让你立刻到案件研判室。”马俊一边说，眼睛还一直往里面瞅，似乎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一位美女。
　　“好！”慕远一步便垮了出来，径直朝案件研判室走去，将马俊留在了门口。
　　马俊：￣□￣｜｜，自己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
　　眼瞅着慕远走出了几步，马俊杀死了自己的好奇心，跟着走了过去。
　　案件研判室，李局已经坐在那里了，同时在这里的还有熊大队、刑大刘大队和巡特警大队长黎梁，以及几位专案组骨干。
　　慕远瞅了一眼，李局并没有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看来是还有更大的领导要过来。
　　果然，慕远刚刚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门口便走进来了一个人，正是华成区高副区长，也就是高局长。
　　高局这边一落座，李局就开口了：“各位，刚刚我们将蒋德安、姜晨传唤到局里做了询问，姜晨承认了他存放于花旗银行保险柜中的物品正是蒋德安交付给他的，而蒋德安也承认了这东西是从孙曦手中拿过来的。”


第135章 我身体没问题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一脸淡定，看来是早知道消息了。
　　就连高局，也同样以一副审视的目光从众人面前扫过。
　　忽然，高局目光定格，他看到了怂在角落里的慕远……
　　神马情况？
　　高局顿时大感惊讶，他还不知道慕远已经回来了呢。
　　一个在一个小时前还躺在昏迷躺在医院的人，居然一个小时后坐在了会议室里，这怎能不惊讶呢？
　　他正准备瞪这小子一眼，却见慕远弓着身子，低垂着头，似乎在做着笔记。
　　天见可怜，这又不是什么正规的会议，需要做笔记？
　　高局哪能不清楚，这小子绝地是在躲自己的目光。
　　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候在开会，自然不方便特殊对待，不过散会后，他准备找这小子说道说道。
　　嗯，还有李局，不是说好了让慕远在医院里修养两天吗？怎么就让他回来了？到时候一块儿教训。
　　李局接着说道：“就在五分钟前，我们派去花旗银行的人把资料带回来了。并且经过蒋德安、姜晨辨认，这个资料袋就是孙曦的那一本。我们立即对立面的资料进行了检查，现在可以确定，李鸿禧、孙曦具有重大贩毒嫌疑。同时，王琳和玫瑰庄园小区的保安同样参与此事，目前关于这些人我们掌握的证据虽然不多，但只要把李鸿禧和王琳抓起来，证据肯定不缺的。因此，经我与高局商量，认为此时抓捕条件已经成熟，我们必须立即对以李鸿禧为首的贩毒团伙实施抓捕。”
　　没有人对此表示怀疑，哪怕是玫瑰庄园小区那边保安证据缺乏的事情，大伙儿也同样认同李局的观点。
　　道理很简单，对某一个特定的人，要通过审讯让其老老实实的交代，那难度肯定很高。
　　可要是抓回来的是一群人，那就简单多了。
　　只要这群人里有一个交代了，后面的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
　　更何况这群人并不是首要分子，只要没有其他罪责，一般也不会被判死刑。要撬开口并不难。
　　“现在，我对接下来的抓捕行动做一个分工。”
　　“第一，是对孙曦的抓捕，这个任务相对简单，便由禁毒大队在那边负责盯梢的同志负责，巡特警大队派两位队员过去配合。第二，是对玫瑰庄园这里面的犯罪嫌疑人实施抓捕，这也是这次抓捕任务中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一环。根据我们罗列的清单，这里面我们需要抓捕的人员一共53人，其中51人是伪装成保安的人，另外两个便是李鸿禧和王琳。这边的行动由巡特警大队主要负责，专案组成员同步跟进，负责现场证据收集固定，刑警大队再调派5位技术室的民警配合。”
　　“特别是玫瑰庄园这边的行动，我需要强调一下，我们的行动必须要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所有人一举擒获，否则一旦这些人警觉起来，很可能会负隅顽抗，甚至把小区里的人抓起来当人质，一旦到了那种程度，我们的行动就算是失败了。明白了吗？”
　　“明白！”所有的人铿锵有力地应道。
　　李局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就讨论一下抓捕方案。各位有什么好的意见，可以现场提出来。”
　　说完，李局朝着马俊说道：“你把投影仪打开，把玫瑰庄园小区的建筑分布图放出来。”
　　黎梁看了看在座的一眼，开口道：“高局，李局，这次的抓捕，能不能放在晚上进行？这样的话，我们只要第一时间控制了监控室里的人，后面的行动就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办完。而且，晚上的时候，大部分保安应该都会在宿舍区休息，这样也更方便我们的行动。”
　　李局却摇了摇头，道：“晚上不行，你所说的晚上是半夜。现在距离天黑都还有三四个小时，时间跨度太长。虽然我们传唤蒋德安、姜晨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其他人，但以目前孙曦这伙人就像是惊弓之鸟，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立即与蒋德安进行联系。短时间联系不上他或许还不会多想，但时间一长，肯定会起疑心的。所以，我们的行动是越快越好。”
　　黎梁不在多说什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小区的平面图，说道：“要控制这个小区门卫室里的保安很容易。但监控室在物业办公室里，位于小区的内侧。想要控制，就必须先派几个人伪装进入。而且因为门卫室也能看到监控视频，所以两处地方的行动时机必须保持一致。”
　　李局道：“你说的这些我认同。而且，为了防止最坏情况发生，最好是将李鸿禧也纳入首批行动的目标。这样就算是出现意外情况，我们也能保证首要分子不会逃脱。”
　　随后会议上有进行了许多具体细节的讨论，同时确定了参与行动的人员。
　　眼看着搞先期潜入的人员名单就要完全确定下来，慕远有些急了。
　　他可是知道，系统判定侠义值的多寡，是以自己对案件的参与度来决定的。而参与度，主要决定于两个方面，一个是抓捕，一个是证据收集和审讯。
　　后者慕远的参与度已经很高了，很多侦查方向的确定都是慕远提供的信息，证据收集上他也有很大贡献，到时候审讯工作估计也能参与进去。可要是抓捕任务没自己的份儿，所得到的侠义值可是要打折扣的。
　　如果是一般的小案子也就算了，眼前这个案子，最终所获得的侠义值肯定非常庞大，哪怕只是很微小的影响，也能抵得上平时抓两三个嫌疑人了。
　　当下慕远很干脆地站了起来，道：“高局、李局，我请求参与对李鸿禧的抓捕行动。”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参与所有嫌疑人的抓捕，但这个首脑分子，慕远却不想错过。
　　李局眉头一皱，正要说话，高局却先开口了。
　　“小慕，你的这种主动请战的精神值得表扬，但你身体……”
　　“高局，我身体完全没问题！”慕远的语气铿锵有力。
　　高局有些无言以对，倒不是他无法反驳，而是觉得自己要是说得太直白，就太伤这小伙子的心了。
　　你丫都晕倒了，还说自己身体没问题？要是休养了一段时间后你说这话还有那么点说服力，可现在你才从病床上爬起来多久啊？一个小时吧……
　　谁给你的勇气？谁给你的自信？
　　李局咳嗽一声，道：“小慕，抓捕工作你就不参加了，巡特警这边人手很充足。而且，这个案子后期的审讯任务会很繁重，这方面你比较擅长，你先在局里做好准备工作。”
　　慕远内心很是苦逼，他算是看出来了，领导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加入到抓捕工作中的。
　　他也明白，这主要是因为自己一个多小时前就晕倒了。现在自己能坐在这间会议室，已经是自己多方争取的结果了，想要让领导同意自己继续在前面冲锋陷阵，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至于李局所说的做好审讯的准备工作，那需要准备吗？现在所有的资料都在自己脑海里。
　　“李局，就算我不参加抓捕，到现场周围观察总可以吧？”慕远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李局向高局看了一眼。
　　高局也很无奈，这么不听命令的警察，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可关键是对方的不命令并不是偷懒什么的，而是争着上去抓捕犯罪嫌疑人，自己总不能因此就惩罚对方吧？这样也太打消别人的积极性了。
　　“好吧！你跟着去没问题，不过别做太剧烈的运动，抓捕什么的让巡特警大队的动手。”高局吩咐道。
　　黎梁那张大黑脸瞅了瞅高局，眼神中透露着点点委屈：（′;︵;`），高局，虽然我知道巡特警是什么脏活、累活都干的，但你这样直白地说出来，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耶！
　　可惜高局连看也没看黎大队长，接着说道：“好了，整个行动的初步安排就这样。我强调两点，第一，行动必须迅速。第二，必须注意安全，不仅仅是别墅区内住户的安全，还有你们自己的安全。”
　　“玫瑰庄园别墅区不属于我们辖区，这次的行动会有朝华区分局的配合，到时候都给我精神点，把我华成区分局的精气神亮出来。”
　　“明白！”所有人应了一声，黎梁的声音尤其大，似乎是想刷一下存在感。
　　慕远则没有开口，他脑子里还回想着高局的话呢。
　　嗯，只需要注意住户和自己的安全，这完全没问题嘛。
　　五分钟后，所有参与行动的队员集结完毕，三辆民用大巴和几辆警车低调地从华成区分局大门开了出去。
　　此刻，慕远的心情只能用一具卧槽来形容。
　　倒不是说领导反悔把他留在了局里，他确实是与大家一起参与行动了。
　　不仅能够参与，而且还与几位领导在一辆车上……
　　这是一辆作战指挥车，除了高局和李局之外，还有市局匆匆赶来的冯局，三大领导坐镇，也可看出这次行动的规格了。
　　另外，就只剩下小胖子熊大队和市局禁毒支队的支队长汪健，以及……慕远。
　　别人要是能坐上这辆车，高兴还来不及呢，妥妥的领导重视啊！
　　可对慕远来说，那就是一张茶几……


第136章 这么牛的吗
　　慕远可不认为高局将自己留指挥车上是为了让自己参与指挥。
　　毕竟自己之前也内表现出什么作战指挥才能——其实也确实没这方面的才能。
　　这次的抓捕行动可不是闹着玩的，怎么可能允许出现外行指挥内行的情况呢？
　　对于这一点，慕远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根本不打算插言。
　　也因此，他被就在指挥车上，就是一个彻底的悲剧。
　　他算是看明白了，高局这就是故意的。
　　故意将他安排在这辆车上，就是怕他搞事情。
　　当然，高局能做出这样的安排，很可能是李局的建议。
　　相对于高局来说，与自己打交道较多的李局更熟悉自己的脾性，可能对方猜到了自己可能并不会乖乖地听从安排，所以直接给自己来了招狠的。
　　他们的出发点确实是好的，毕竟一个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人确实需要关照。
　　但慕远却只想大声说：我真的不需要啊！
　　他就那样蜷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小椅子上，丝毫不想站起来刷存在感。
　　“要不瞅个空档偷偷跑掉？”慕远看了看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默默地打消了这个想法。
　　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尽管之前服用的大力丸挺牛逼，但那玩意儿增加的是力量，并没有加强自己抗揍、抗摔属性，作死也没这样作的……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就算自己不能亲自参与到抓捕行动中，但并不表示自己就不能为抓捕行动贡献力量不是？
　　等车到了玫瑰庄园附近，自己悄悄将小毛放出去，帮兄弟们探探路，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应该也算是参与了抓捕行动吧？那毕竟是自己的宠物不是？游戏里宠物打怪得到的经验都是属于主人的呢。
　　想到这里，慕远安定了许多，开始静待时机。
　　华成区分局派出的车并未一起行动，虽然就算是在一起行动也基本不会暴露，但这次的行动太过于重要，自然要慎重。
　　一路上，高局已经将这边的行动计划向冯局做了汇报，冯局也很是认可。
　　其实这本就没什么可选择的，区域就那么大，里面需要抓捕的人又那么多，可选择的方案本就没有多少。
　　同时，冯局也专门与慕远交流了一会儿，对慕远在专案组的表现可是赞誉有加，并在此提出了希望慕远到市局工作的想法。
　　可惜迎接他的还是只有慕远的拒绝。
　　十多分钟后，对讲系统里传出声音。
　　“1号，1号！秃鹰抵达目的地。”
　　“1号，1号！鬣狗抵达目的地。”
　　“秃鹰行动！鬣狗就地隐蔽。”高局第一时间下达了指令。
　　虽然现在这辆指挥车里级别最高的是冯局长，但冯局长在这里更多起到一种协调作用，毕竟是跨两个区县间的行动。负责指挥的还是高局。
　　在一旁的慕远听得一阵恶寒，这是谁取的名字？就不能选个好听点的吗？
　　正在这时，指挥车抵达既定地点，在路边停下。
　　慕远倒是记得这地方，从这个街角转过去就是玫瑰庄园别墅区的大门。
　　看高局等人的样子，果然是不准备下车了。
　　“这几个老头子果然都坏得很！”慕远暗自嘀咕了一声。
　　这样下去可不行，他抬头左右瞅了瞅，忽然道：“高局，我……想下去上个厕所。”
　　高局立刻瞪了慕远一眼，道：“你小子又想耍什么滑头？”
　　“你该不会想偷偷溜走吧？”李局也是一副防贼的样子。
　　冯局在旁边看得是一头雾水，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慕远进了医院这事儿他是知道的，但他不明白高局等人为何是这般反应。
　　慕远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道：“我真的只是上厕所，刚才在医院里输了两瓶液呢。”
　　“去吧！”高局很无奈地说了一句，示意驾驶员把车门打开。
　　慕远这边刚刚下车，李局低声道：“高局，要不派人盯着？”
　　高局苦笑一声，道：“不至于吧？这小子应该没这么野……”
　　冯局脑子有些懵，忍不住插嘴道：“你们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对小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高局一看冯局的表情，便明白他是想歪了。
　　立即解释道：“冯局，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并不是觉得小慕与这伙毒贩有什么瓜葛。”
　　“那你们这么防着他干嘛？”冯局疑惑不解。
　　高局瞪了一眼李局。
　　李局苦笑道：“冯局，是这样的。这小子一门心思地想要参与到抓捕行动中呢。冯局你也知道，这小子下午还晕倒了，在医院里呆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坚持要出院。我们也没办法，毕竟他只是疲劳过度，也就同意了。原本也是想着他回单位后好好休息一下，结果他死活不同意。之前我们召开行动部署会的时候，这小子还强烈要求参与抓捕行动，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没办法，只好同意让他跟着我们一起。这样至少还能看着他，不然以这小子的脾性，说不定偷偷地溜进抓捕现场都有可能。”
　　冯局瞪大了眼：这么牛的吗？
　　正说话间，车外传来敲打声，却见慕远已经站在了车门口。
　　车门随之打开，慕远走了进来。
　　看着车内几人看着他那诡异的眼神，慕远显得很淡定，悠悠然地走到自己的小椅子上坐下，然后闭目养神。
　　李局愣了一下，他以为慕远是因为没能真正参与抓捕而不高兴呢，笑笑道：“小慕，我们也是为你好。你想啊，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真要在抓捕中遇到嫌疑人激烈反抗，你能扛得住？”
　　慕远微微一笑，道：“谢谢李局关心！”
　　李局一脸懵逼，这小子啥意思？
　　他怎么感觉这小子说的是反话呢？
　　正要好好与慕远交流交流，突然指挥台前的屏幕亮起。
　　一个画面呈现在上面，画面中的场景晃动得厉害。
　　这是秃鹰小队传回的实时画面，也是为了保证指挥部能随时掌握前方的情况，以做出最精准的决策。
　　通过画面中的影像，可以判断出这几个队员是从围墙上翻过去的，这也是按照既定方案执行的。
　　他们所选择的位置，属于监控盲区，自然也不用担心会被监控室里的人发现。
　　其实要换做正常的别墅区，监控部署基本上是没有死角的，但这个别墅区的物业不能用正常标准看待，整个小区存在有不少的监控盲区，甚至在某些区域根本就没有监控。
　　这不是物业水平不行，没有设做好安防的设计规划，而是故意留下的一些漏洞。
　　借助这个监控盲区，王琳可以不留痕迹地进入李鸿禧的别墅，那些“保安”也能拥有更大的活动空间。
　　他们自是不会想到，这一切的布局会被警察给利用上，四个身着便装的特战队员悄无声息地进入到了别墅区内，若无其事地向监控室靠近。
　　不到两分钟，只听一阵低沉的喝声，这几位特警队员冲进了监控室，在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之下，里面的两个保安很从心地怂了。
　　这时候，他们甚至根本没心思去分辨冲进来的这几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只想着自己以哪种姿势认怂更能让对方接受，不至于引起误会让枪“走火”。
　　与此同时，别墅区大门口的警察也开始行动，他们很简单粗暴地冲进保安室，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把里面的人给制服了。
　　这也不怪这些保安实力弱，这话突发情况下遇到荷枪实弹的特警，能反抗那才是怪事了。
　　在两处关键地方被控制下来之后，别墅区大门被瞬间打开，两辆早已停靠在不远处的运兵车直接冲了过来，直接冲进了小区内。
　　与此同时，小区外围也出现了大量的警察，将整个小区包围得严严实实。还有一部分人以多人为一小组，渗进了小区。
　　那两辆运兵车，一辆直接开到了李鸿禧那栋别墅的楼下，十多个特警从车上一跃而下，根本不做任何招呼，当场破门而入……
　　另一辆车沿途不断的有特警跳下，目标直指途中遭遇的保安。
　　另一边围墙外，一大群的特警翻墙而入，朝着保安休息区包抄过去……
　　整个小区顿时一阵鸡飞狗跳，那些原本在小区里巡逻的保安一个个懵逼了。
　　这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警车直接冲进来？
　　可当他们看到从警察上跳下来的特警的时候，顿时明白过来，事情大条了。
　　要是只是普通的派出所警察，他们还不至于担心，毕竟派出所警察到小区也是很正常的。
　　可现在这样一群特警生猛地冲进来，那意味着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些保安第一反应是跑！
　　能跑掉那是本事，不跑等着被抓啊？
　　至于反抗？谁特么脑子有问题才反抗，他们现在手上除了保安用的警棍外，啥都没有，凭啥与荷枪实弹的特警较劲？
　　呃……其实就算有枪，也不一定敢反抗，人员、装备差距太大。
　　“站住！不然开枪了。”警察大吼道，声音颇具威慑力。


第137章 这只是个意外
　　一般来说，面对警察大吼要开枪了这种威胁，普通老百姓会反过来大脑：“你开枪啊！打死我啊！”
　　哪怕在某些发生哄抢的场景下，警察的这种“开枪”威胁也几乎等于零。因为他们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也是犯罪。
　　但如果这种威胁的对象是眼前这种贩毒团伙的人，而他们又自认为自己的罪行就算到了法院也不至于判死刑，只要是心思比较灵活的，多半会选择迅速蹲下。
　　另外一部分还在继续逃跑的，要么是认为警察不敢开枪，要么就是认为警察的枪打不准。
　　前者智商还算在线，不到万不得已，警察不会在这种居民区开枪。可后者就纯粹是脑子缺根筋了。
　　普通警察你觉得对方枪法不好，那是正常的。可眼前这些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家伙，手里端的还是自动步枪，你要害觉得对方打不中你，那当自己是在演电影吗？而且自己还是主角。
　　诚然，蹲下来的人被控制住了，对于逃跑的人特警们也没有开枪，因为这里确实不怎么适合开枪，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不需要开枪。
　　外围已经全部包围，这些人的老巢也已经被包抄，警察已经分布到整个小区，你能逃到哪儿去？
　　要说现在最懵逼的，当属这个小区里的住户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但能住别墅的一般都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有不少别墅里都有人。
　　听到外面的哄闹，很多人拉开门就想出来看热闹，没毛病，国人的特征嘛，与有钱没钱无关。
　　可当他们下一秒看到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正在追捕小区保安，一些保安逃得跟丧家之犬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ΩДΩ）！啥情况？警察保安大战？”
　　“这些警察干嘛？怎么能欺负那些呆萌可爱的保安呢？”
　　“难道我们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情节？”
　　脑子各种疑惑，但身体却很诚实，立刻以更快的速度退了回来，并把门锁得死死的。
　　哪怕他们内心的好奇心更甚，但小命重要啊！
　　活着的有钱人才叫有钱人，死了的，那都叫死人。
　　……
　　不远处的指挥车上，高局等人看着前方传回的画面，一脸沉着，特别是看着一个个疯狂逃跑然后被成功抓获的保安，他们内心也越来越淡定。
　　哪怕他们之前还觉得这些保安可能没问题，现在这种疑虑也消散了不少。
　　没问题你见到端枪的警察会跑得这么迅速？绝对有问题。
　　另一边对保安宿舍区、物业办公区的搜捕工作进展也非常顺利，一群看起来就知道非常凶悍的警察冲进来，任何反抗都被无情地镇压了。
　　倒是那些物业里的文员小姑娘，一个个吓傻了眼。
　　“我到底进了家什么公司？竟然招来了特警？”
　　对于这些小姑娘是否无辜，特警们没有去分辨，也不需要他们去分辨，他们的首要任务，便是控制场面，任何敢于反抗、挑衅的存在，都会面对枪口的支配！
　　这不是警察滥用职权，而是因为这个案子的特殊性。
　　谁敢保证这里面不会有人藏有枪支？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并不是多有的，在三位警察冲进王琳的办公室时，这个女人手中果然持有一把手枪，而且她背靠着墙壁，明显是准备等警察冲进来搞偷袭。
　　只要能抓住一个警察当人质，她逃命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为什么要用“果然”？因为这些特警在冲进来之前，慕远就已经向李局做了提醒，小心王琳的办公室里有枪。
　　因此这几位特警并没有立刻冲进去，一脚踹开门后，几个枪口先左右扫了扫，然后这王琳便彻底麻瓜了。
　　无法把人抓到手中，开枪有任何意义吗？没有！
　　所有她只能束手就擒。
　　这边的抓捕行动非常顺利，可那边对李鸿禧的抓捕却出现了状况。
　　因为当这十多位特警连续搜到三楼，都没有发现李鸿禧的踪影。
　　甚至连每个房间都搜遍了，还是没有。
　　“鬣狗三号报告，未发现目标！重复！未发现目标！”
　　对讲机的声音在指挥车内响起，李局等人目光都带着浓浓的震惊。
　　“什么？再仔细搜素！”
　　“已经再三确认！目标不在别墅。”
　　“是否对地下车库进行搜索？”高局再次问道。
　　这片别墅区的地下车库全都是独立地下车库，高局等人丝毫不会怀疑这些人会从地下车库逃走。
　　“报告1号，车库已经搜过。”
　　高局等人面面相觑。
　　到目前为止，这次抓捕任务算是进行得非常顺利，没有任何的人员伤亡，警察甚至都没有开一枪。
　　但如果最终让首脑分子给逃走了，那这次抓捕可就是完完全全的失败了。
　　“继续搜索！我还不信了，这家伙能长出翅膀飞了。”高局咬牙说道。
　　“是！”
　　坐在一旁的汪支队长想了想，皱眉道：“会不会是李鸿禧提前得到消息，溜走了？”
　　李局抢先说道：“这不太可能。这次行动我们非常保密，那些参与行动的巡特警队员，都是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具体任务的。至于专案组成员，也是在出发前的行动部署会上才知道的消息。而且，在我们行动之前，这边对别墅的监视从未停止过，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这也不怪他急，真要是被李鸿禧提前得到了消息，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中出了内鬼，这无疑是作为专案组领导最不希望那个出现的情况。
　　冯局皱着眉头，道：“会不会之前的观察有误？是谁确认嫌疑人就在别墅内的？”
　　“我！”不等几位领导回答，慕远站了起来，“我确定嫌疑人就在别墅内。”
　　“你如何确认的？”冯局问道。
　　慕远道：“我通过望远镜看到的，从对面楼上的观察点。另外，我觉得目标现在应该并没有离开别墅区，而是继续藏在别墅里的。”
　　汪支队长道：“一栋别墅能有多少个房间？十多个特警在里面搜了几圈都没搜出来！这可能性不大吧？”
　　冯局倒是没有反驳，只是问道：“你有什么依据？”
　　慕远道：“通过刚刚抓捕的情况来看，包括王琳在内，其他所有人应该都不知道我们的这次抓捕行动。要是李鸿禧提前知道消息，他会不告诉给其他人？这栋别墅，李鸿禧在里面住了十多年前，作为一个能在警方眼皮底下搞了十多年犯罪活动的人，会不关心自己的安全？所以，我觉得，这栋别墅，可能另有蹊跷。”
　　冯局等人顿时眼前一亮，都是当了大半辈子警察的人，哪能不明白慕远话里是什么意思。
　　不外乎是在别墅的墙体、地下停车场等地方弄出一些隐蔽的藏身之地。
　　“鬣狗3号，注意检查别墅的墙体、壁橱什么的，看看里面有没有夹层！还有地下停车场，看看有没有挖掘的痕迹。”
　　“收到！”
　　慕远忽然又道：“李局，让我也参与搜查吧。”
　　“你……”
　　慕远不等李局反驳，立刻又道：“现在人都控制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李鸿禧一人。现在的搜查更多的是脑力劳动，又不是体力活儿。”
　　“让这小子去吧！估计他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车上，就为了等这一刻呢。”高局语气怪异地说道。
　　慕远咧嘴笑笑，很真诚地说道：“这只是个意外。”
　　……
　　慕远并没有独自一人前往别墅区，而是由小胖子熊大队陪着的。
　　当然，小胖子之所以陪着，并不完全是因为担心慕远的身体，而是他呆在指挥车上确实有些无聊，想下来走走。
　　二人进入别墅区大门，慕远瞅着两侧那一栋栋别墅里藏着的一双双好奇、担心的眼睛，内心甚是平静。
　　李鸿禧的那栋别墅距离大门并不远，走了几步就到了。
　　刚进入别墅大门，慕远便遇到了一位熟人，林平。
　　“林大队，原来你就是鬣狗3号啊？”慕远忍不住内心的吐糟欲，开口便问道。
　　林平与慕远也算是有过几次合作，多少能猜出他的一些想法，当场翻了个白眼，道：“小慕，给领导说嫌疑人还藏在别墅里的是你？”
　　慕远愣了愣，这家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虽然疑惑，慕远还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林平将手一伸，手指关节处有些泛红，道：“我刚才已经把整个别墅的墙壁、壁橱都给敲遍了，没发现任何有夹层的地方。”
　　慕远一瞪眼，道：“你就用手敲的？”
　　林平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会用枪托去敲啊？”慕远颇有些无语地说了一句。
　　“呃……”林平一脸懵逼，然后他脖子一粗，道，“枪是我们的第二生命！”
　　慕远深深地看了林平一眼，绕过这个话题，平静地说了一句：“我进去看看。”
　　林平愣了愣，然后迅速跟了上去，无比坚定地说道：“我敢保证！里面绝对没有人了。”
　　熊大队也很迷糊，但听了林平的话，还是把他往旁边拉了拉，道：“别把话说得太满，小慕这家伙，不能当正常人看待。”


第138章 你已经被包围了！
　　慕远看了看熊大队，虽然很想反驳两句，但最终没有开口。
　　他算是想明白了。
　　熊大队所说不能以正常人看待，这没毛病嘛！自己根本不是人，是神！
　　神探……
　　这样一想，内心瞬间平衡了。
　　慕远先是上了三楼，看似漫无目的地转悠着。
　　熊大队和林平随后跟着，像是哼哈二将。
　　林平看着慕远这样子，很是不以为然：“小慕，这里我都已经找过了。除非你能把整栋墙给拆了，不然绝对不可能比我们找得更彻底。而且，我们还带了警犬搜索，可这家伙在房间里放了有特殊气味的东西，警犬在这里完全使不上劲。”
　　慕远在三楼转悠了一圈，然后下到二楼，再然后又去了一楼。
　　一开始林平还会说上两句，后面也懒得说了。
　　他算是看出来，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听劝的主儿。
　　很快，一行三人便到了负一楼。
　　这里一半的区域是地下储藏室，另一半则是地下车库。
　　储藏室里摆了一些名贵酒类，另外还有一些喜阴的物品。之前这些物品应该都是靠墙壁放着的，现在全被摆在了地下室的中间。
　　四周空荡荡的墙壁露出来，一眼就能看得通透，没有任何撬开或者挖掘的痕迹。
　　慕远立刻退了出来，目光开始在停车场内游荡。
　　其实这个地下停车场比隔壁的储藏室更空荡，一共三个车位，由六根承力柱支撑着上面的别墅。
　　“小慕，这里我们也仔仔细细地搜过了。就这地方，一眼望过去，别说是藏一个人了，就算藏一只老鼠，也能看到。真没必要再看。”林平很是无奈地说道。
　　慕远蓦然回头，看着林平的眼神有些怪异。
　　你确定老鼠从这里跑过你就一定能看见？
　　算了，不与你一般见识，不然就太欺负人了。
　　慕远默默转过头，目光留在了停车场中央的那三根承力柱上。
　　不得不说这个别墅区的建筑方很厚道，这一根根柱子很是粗大结实。
　　慕远忽然转头看向林平，然后朝着中间那根柱子努了努嘴。
　　林平反应很迅速，立刻明白了慕远的意思，但明白归明白，他却完全不认可：“这有……”
　　慕远连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大声喧哗。
　　慕远比了个枪的手势，然后在虚空画了一个圈，口上却是很平静的说道：“林队，我们其他人到哪儿去了？”
　　林平傻愣愣地看了半晌，愣是没看明白慕远是什么意思。就仿佛两人的通信不在一个频率上。
　　倒是跟在一旁的小胖子领悟神速，立刻朝着周围站着的几位特警队员打了个手势，将他们召集到旁边。
　　然后小胖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慕远，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你确定？”
　　慕远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脚步放轻走到柱子前，绕着上面的一道缝隙画了一圈。
　　这几根承力柱是一模一样的，全都是边长超过两尺的宽柱子，方方正正的，上面贴了大理石，看起来很上档次。
　　大理石拼贴的本来就有缝隙存在，之前他们没有特别关注这几根柱子，倒也不觉得有异常，现在沿着慕远比划的手势看过去，忽然觉得慕远所划过的那一道缝隙比其他缝隙要稍稍宽了那么一点点。
　　存在异常的大理石墙面一共三块，高度差不多在一米八左右，正好……像一道门。
　　慕远见熊大队和林平脸上的表情，便知道他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我的任务可就完成了，剩下的你们比我更专业。”慕远笑呵呵地说道，然后瞬间退得老远，找了另一处厚实的柱子躲着。
　　林平鄙夷地看了慕远一眼，这小子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这时候做事就这么从心呢？
　　当然，林平也纯粹只是寻求一种心理上的自我安慰，谁让他几次与慕远合作，都被对方打击得不浅呢。
　　小胖子也很迅速地找了掩体。
　　这属于常规操作，目标可能藏在那柱子里，而且目标极大可能有枪，自己又没有穿防弹衣，也没有戴防弹头盔，就那样傻愣愣地站在空旷地带，真当自己是刀枪不入的超人吗？
　　林平打了几个手势，六位特警队员迅速行动起来，其中四人分别占据一角，持枪瞄准那根柱子疑似暗门的位置。
　　另外两人绕到两侧，同样全副警戒。
　　林平持枪站在正面，一样找了掩体遮挡，大喊道：“李鸿禧，你已经被包围了！快出来投降，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声音很大，由于地形的关系，在地下停车场形成了混响，更添几分气势。
　　然而，随着声音消失，整个停车场彻底安静下来。
　　安静到可怕、安静到尴尬……
　　林平就觉得特尴尬，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二傻子！
　　那里面真有人？自己该不会是在对空气喊话吧？
　　林平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慕远，回应他的只有慕远那倔强的眼神。
　　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面对那根柱子。
　　这事儿其实挺麻烦的，要是嫌疑人是藏在一个房间里，那相对简单，毕竟房间的空间较大，可以采取破门、跳窗等多种手段进入，甚至多方式齐头并进，完全能够打嫌疑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这柱子的空间就很尴尬了。
　　要是里面是普通人，也就算了，关键是里面的人有枪，这给操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鬣狗7号，立刻带两面防弹盾牌和一套破门器去李鸿禧所在别墅的地下室！”对讲机里传来李局的声音，“鬣狗3号，你负责现场指挥，注意安全！”
　　林平内心颇有些小郁闷，看来李局对慕远的信任度很高啊！带盾牌和破门器过来，这是真的认为嫌疑人就藏在那柱子里了。
　　“收到！”
　　像防弹盾牌和破门器这样的装备，在其他警种里很稀缺，但在巡特警大队，这却是标配。
　　不到几分钟，便有四位特警队员来到了地下室，其中两人各持着一面宽大的防弹盾牌，另有一人则带着一把破门器。
　　“林队，要破哪儿？”那手持破门器的特警队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也不怪他会问，毕竟他们又不是李局这些特权人员，可以实时分享现场视频，他们是在接到李局的指令后，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反正指挥由林平负责，他们也不需要操心不是？
　　林平不想说话，用手指了指那根柱子。
　　特警队员：“??（◣д◢）??，领导你是在逗我吧？我这玩意儿能破门是没错，但要破这钢筋混凝土柱子，似乎……有难度啊。”
　　林平一瞪眼：“瞎扯什么蛋呢？干活儿！慕远刚才已经看过了，他认为这个柱子应该是假的，里面是中空状态，我们要找的李鸿禧就藏在这里面。”
　　那几位特警呆滞了半秒，全都忍不住看了眼慕远，又看了看那柱子。
　　这是啥眼神啊？怎么就发现这柱子是假的呢？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们可是专门敲过这个柱子的，听那声音，不像是中空的啊！
　　不过有了林平的解释，他们内心虽然不太认可，但口上却也没有再反驳。
　　随后，在林平的指挥下，两位持盾特警掩护另一位持破门器的警察慢慢靠近。
　　等三人来到柱子前时，两面盾牌有力地矗立在地上，那持破门器的特警猛然砸向了柱子上的大理石墙面。
　　“哐当……”一声巨响，大理石墙面瞬间破碎，哗哗地掉落下来。
　　然而，柱子却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暴露出里面的夹层，在大理石和里面的那一层混凝土脱落之后，倒是露出了一面带有锈渍的钢板。
　　这钢板有多厚不得而知，但从那破门器未能在上面留下丝毫痕迹来看，这东西一定不薄。
　　但不管厚与薄，这钢板的出现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这根柱子绝对不正常。因为没有人会在建造钢筋混凝土承力柱的时候，还会在外面包裹一层钢板。
　　而且，林平这些人也瞬间明白，为何他们之前敲击柱子的时候没能发现里面是中空的了。
　　有这样一张钢板在里面，再加上大理石和那一层混凝土，敲起来的手感和声音与实心墙也没什么不同。
　　“现在怎么办？”那位拿着破门器的特警一脸郁闷地问道，“要不去找一台切割机过来？”
　　林平冷笑一声，道：“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你们不是带了催泪喷雾吗？凑在那缝隙上朝里面喷，这家伙什么时候忍不住了，自然会出来。”
　　慕远在远处听得浑身一阵恶寒：没想到你林平这么一位浓眉大眼的家伙，也能想出这么毒的主意？太阴损了。
　　不过……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正常人无法理解催泪喷雾的痛苦，但作为在派出所待过的慕远来说，却是清楚那玩意儿的威力的。
　　它除了对付严重醉酒状态的醉汉不太好使之外，其他时候堪称神器！
　　这仿佛不是一种化学喷剂，而是一种灵魂毒剂，能迅速摧垮一个人的意志……
　　几位特警立刻行动起来，拿着喷雾便对着那缝隙喷了过去。
　　“噗噗……”
　　“噗……”
　　“噗噗噗……”


第139章 我找你干嘛？
　　催泪喷雾的效果再一次被验证，不到半分钟，里面就传出了惨叫声。
　　“啊！我的眼睛……”
　　“我什么都看不到！”
　　“好痛！”
　　声音很凄厉，但不论是林平，还是熊大队，脸上全都带着浓浓的惊喜。
　　倒不是因为他们都喜欢幸灾乐祸，而是这一阵惨叫声，让事情完全实锤了。
　　虽然刚刚看到那一面钢板时，他们心中就已经基本认可了慕远的猜测，但这只能说明这根柱子有问题，并不能保证李鸿禧就一定藏在里面啊。
　　现在听到这声音，所有疑虑都消除了。
　　哪怕现在李鸿禧还在柱子里，但这家伙还能溜了不成？他又不是孙悟空……
　　至于那凄厉的叫声，这场面对他们来说更是见多了。现在叫得再凄凉，一会儿用水一冲，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林平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李鸿禧，立刻把门打开！出来后我们会帮你处理眼睛。”
　　里面的人不仅在嘶吼，还传出阵阵撞击钢板的声音。
　　叮叮哐哐的声音时断时续，那钢板小幅度地晃动着，看来里面固定得非常牢固。
　　终于，那面已经被锤掉了一块大理石墙面的“门”终于被推开，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后面的两位特警一个猛子冲上去，硬生生地将这人压在了地上，同时将他的双手死死地控制住。
　　这人虽然倒在了地上，但却还是在痛苦地挣扎着。
　　“弄瓶矿泉水来！”林平吩咐道。
　　立刻有一位特警出去了。
　　小胖子则迅速冲到那伪装的柱子前，里面的场景让这位禁毒大队长心有余悸。
　　在那柱子内部的地面上，散落着两支枪！还有几盒子弹和弹夹。
　　弹夹中已经上满了子弹，可以方便换弹夹。
　　细思极恐啊！
　　如果这家伙不是有这么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容身之所，而是一开始就铁了心与警察顽抗到底，估计这次参与行动的警察很可能会出现伤亡。
　　“幸好！”
　　小胖子感慨了一声，立刻取出对讲机，招呼现勘组过来收集固定证据……
　　安排好之后，小胖子来到慕远身边，无限好奇地问道：“小慕，你怎么就看出这柱子有问题呢？”
　　慕远耸了耸肩，道：“这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啊！有什么问题吗？”
　　小胖子嘴唇翕动，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话太特么的扎心了。
　　“总得有个理由吧？难道就因为那道缝隙的不一样？”小胖子问道。
　　虽然那道缝隙在被指明之后，确实稍稍有些显眼，但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谁会注意到那些。
　　“当然……不是！”慕远说道，“刚才我在楼上转悠的时候，就观察过整栋楼的结构。从楼上的柱子和承重墙的分布情况来看，这两根柱子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说着，慕远用手指了指位于中间位置的两根柱子。
　　“我估计，这里原本是没有这两根柱子的，李鸿禧为了弄出一个更能掩人耳目的藏身之地，所以就想到了在这里新建一根立柱。但如果单独建一根柱子，就会显得不对称，很碍眼。所以他就直接建了两根。当然，这两根承力柱都有可能被他打造为避难所，我之所以肯定是那一根柱子而不是这一根，就确实只是因为那缝隙了。”
　　一番话，听得熊大队和一旁的林平目瞪口呆。
　　难道警察办案，不仅要掌握侦查学的知识，还要懂得建筑学吗？不然你怎么知道那两根立柱没有任何作用？
　　当然，熊大队也知道，掌握建筑学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必须具有敏锐的观察力，这也是目前慕远所展现出的最强大的天赋能力。
　　“小慕，我是无话可说了。这辈子我很少佩服一个人，但你绝对是例外。”熊大队很是真诚的说道。
　　慕远咧了咧嘴，微微一笑道：“谢谢！”
　　熊大队倒是不认为慕远不懂谦虚了，没能力的人理直气壮地接受赞美，那叫没有自知之明；稍微有些能力的人心安理得地接受赞美，那叫骄傲；真正有能力的人坦然接受赞美，那叫自信！
　　“小慕，等这案子办结后，你想不想留在禁毒大队？”熊大队笑眯眯地问道，像只肥狐狸。
　　慕远笑笑，道：“有案子我再过来就行了嘛。你们也不是天天都有案子不是？”
　　小胖子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
　　正常情况下，禁毒大队是很忙的，摸排线索、调查取证什么的都很简单，关键是禁毒大队的案子基本上都需要“经营”，他们的大部分时间，也都耗在了这上面。
　　可这些话，小胖子没有勇气在慕远面前提。
　　毕竟活生生的案例就摆在眼前呢，他不想被打脸。
　　以前他们花费了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办理的禁毒案件，与眼前这个案子相比不算什么。看看这个案子办理用了多长时间？一周……
　　好吧，这果然是一个令人激动、又令人伤心的话题。
　　所以慕远的话是他无法反驳的，因为按照这种效率，禁毒大队确实没这么多案子供慕远来办。
　　说到最后，小胖子自己都激动了。
　　慕远却表现得很淡定，道：“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李鸿禧货的来源，并不是国内。熊队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出国办案的可能？”
　　“呃……”小胖子哑口无言了，这确实是一个既尴尬但又很正确的话题。
　　其实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个情况，只不过想忽悠慕远继续在禁毒大队呆上一些时间罢了。
　　“我准备等后天就回青龙街派出所。”慕远微微一笑。
　　小胖子一愣：“后天？后天这案子都还没办结呢。”
　　慕远笑道：“后面的事情，有没有我不都一样吗？不论是固定证据、调查走访，还是走法律流程，专案组的每一个人都比我更专业。而且，之前我答应过杨所长，在考上警察之前，就在青龙街所实习。人得言而有信，不能一直在外面浪不是？”
　　小胖子看着慕远那云淡风轻的表情，内心却是难以平静。
　　或许，慕远就是那种真正把打击违法犯罪当做自己的使命的警察吧！
　　想明白后，小胖子洒脱笑道：“行吧！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小子是一个有想法、有能力的人。我们禁毒大队的门永远向你敞开，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便是。”
　　慕远一脸讶然，认真地问道：“我找你干嘛？”
　　“呃……”
　　小胖子想找块豆腐撞死，这完全没法聊天啊！
　　……
　　这次的抓捕行动可谓是圆满成功，不仅玫瑰庄园别墅这边的涉案人员被一网打尽，孙曦也同样乖乖落网。
　　如此多的人被押送到分局，让分局领导不得不面对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讯问室和审讯人员缺口巨大……
　　这种情况下，突击审讯的效果是最好的，拖得太久，变数太多。
　　好在冯局长立刻送来了市局的关怀。
　　禁毒支队所有民警全部抽调过来，参与案件的审讯办理工作。
　　不仅如此，还从其余各区县局抽掉了近二十位禁毒方面的业务骨干，协助开展审讯工作。
　　慕远毫无争议地拿到了李鸿禧的审讯任务，与之配合的是一位市局禁毒支队的业务骨干，一大队副队长邓波。
　　像这种大案，审讯的又是首要分子，在审讯之前参与讯问的侦查员自然需要先商量讨论一番。
　　“小慕是吧？”邓波见到慕远时，脸上带着微笑，“你在这个案子中的表现我可全都了解过了，很精彩！”
　　“还行！”慕远很平静地应了一句。
　　邓波的笑容尬在脸上，半晌才恢复正常：“有没有兴趣到我们禁毒支队来？我和支队长关系很好，可以帮你提一提，以你这次的表现，只要支队长向冯局报告一下，你到支队工作肯定没问题的。”
　　慕远理了理手中的资料，抬头道：“冯局之前对我说过这事儿，不过我没同意。”
　　邓波：“￣□￣｜｜”
　　“你为什么不同意？虽然你现在只是辅警，但……”
　　“你们禁毒支队一年办理多少件案子？”慕远认真地问道。
　　“呃……”邓波愣了愣，理直气壮地道，“我们支队又不直接受理案件，一般的小案子也轮不到我们支队的人出马。只有大案子，我们才会参与。”
　　慕远看着对方理所应当的表情，悠悠说道：“我喜欢办小案子。”
　　邓波瞪眼看着慕远，忽然觉得他们这番谈话满满的槽点，但却不知从何吐起……
　　慕远那番话倒不是对禁毒支队有什么意见，每一个层级负责什么任务，这是有相关规章制度的，要是总队、支队、大队没有丝毫的区分，那还不得乱套啊？
　　他之所以这样说，纯粹只是自己确实不喜欢傻傻地等着大案子从天上落下来罢了。


第140章 我是吉祥物吗？
　　慕远内心还是有一点点不满的，这主要是针对邓波语气中对小案的鄙弃。
　　在他看来，既然是相关规章制度赋予各层级警察不同的职责，那在规章范围内的事情，都是各自的本职工作，不应该有这种鄙弃的态度。
　　你可以因为能力而骄傲，因为能力属于你个人的财富，你有骄傲的资格。
　　但你凭什么因为工作岗位的不同而傲慢？
　　这些话慕远自然不会说出来，虽然他的情商比较低，但毕竟还没到负数不是？
　　“我们还是讨论一下讯问嫌疑人的事情吧。”邓波决定把话题回到正事上，“我刚加入专案组，对于相关的案情还不是很了解。小慕，你去帮我取一些相关的资料过来，我先熟悉熟悉。”
　　慕远看了看时间，尼玛，都下午5点多了，等你看了资料，那我晚饭得等到什么时候吃啊……
　　“不用了，我对案子很熟悉，直接问就行了。”
　　“你来审讯？”邓波似乎有些惊讶，毕竟审讯可是技术活儿。
　　慕远很自然地点了点头，道：“有问题吗？对了，我是辅警，不过这没关系，以前都是这么操作的，到时候麻烦邓队在上面签字就好了，另外还得找个人签字，不过相信李局他们会安排好的。”
　　邓波顿时目瞪口呆，合着让我来讯问这个嫌疑人，就只是为了签字？
　　我是吉祥物吗？
　　“小慕，审讯是项很讲究经验的工作，我听说你刚当辅警还不到半个月，你审过嫌疑人吗？而且这个李鸿禧可是主犯，要是搞砸了，对整个案子都将产生巨大的影响。”
　　慕远笑的很纯洁，道：“我就审过几个案子，不过嫌疑人都很老实，基本上都把自己的犯罪事实交代清楚了。呃，对了，这个案子上，之前抓了个叫何峰的人，也是我审的。”
　　邓波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他之前看案卷的时候，上面显示的审讯侦查员可是马宇和马俊。
　　虽然在讯问笔录上本身是没有太多出彩之处，但附在后面的一份不用装卷的审讯记录中却反应出了审讯人员通过对嫌疑人心理状况的把控，成功验证了之前的一个推论，并以此走出了最关键的一步，确定了孙曦的身份。
　　这时，慕远已经整理好资料，道了声：“我们开始吧。”
　　然后就径直去了审讯室。
　　邓波愣了愣，心情复杂地跟了上去。
　　……
　　其实在审讯之前，警方所掌握的证据已经比较充分了。
　　包括通话记录、通话录音、搜查出来的手机卡、从银行那边找出来的资料等等。
　　就算李鸿禧不交代，只要撬开孙曦、王琳或者何峰等任意一人的嘴，再加上那些物证的佐证，以及从李鸿禧藏身之处缴获的枪支，就能坐实李鸿禧的犯罪事实了。
　　不过侦查员都具有强迫症，都希望嫌疑人能自己主动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并产生悔悟之心。
　　没有嫌疑人自己的供述，总觉得这个案子是不完美的。
　　慕远虽然没有这样的心思，但目的却是一致的，因为若是通过他的审讯让嫌疑人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他所能获得的侠义值定然会更多一些。
　　反之，如果通过其他人所讯问人员的供述，佐证李鸿禧的罪行，他在案件审讯中的作用发挥得可就不够完美了。
　　这也是为何刚才慕远为何要与邓波那般“沟通”的主要原因之一，不将主审的资格掌握在自己手上，怎么赚侠义值？当然，另一个原因，则是慕远看他有点小小的不爽。
　　讯问室内，李鸿禧一脸颓然地坐在铁制的审讯椅上，双目无神。
　　呃，之所以会双目无神，主要还是因为他的一双眼睛有些浮肿，看起来就像是经历了一场伤心欲绝的哭泣一般。
　　慕远坐在电脑旁，熟练地打开一个笔录软件。
　　“姓名！”
　　“李鸿禧！”李鸿禧有气无力的回答。
　　他能在这个圈子里混上十多年，自然是非常聪明的人。他很清楚，就算要与警察对抗，也不应该在询问姓名、身份这种事情上，因为这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几分钟后，李鸿禧很配合地将讯问笔录的前期套路问题答完，他内心打定主意，准备在正式讯问的时候，避重就轻，先看看警方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再做决定。
　　至于说完全装傻充愣，那肯定不可能。
　　他又不傻，警察如此大费周章实施了这场抓捕，手头上定然掌握了比较充分的证据。现在就看自己能推到什么程度了。
　　他现在其实很羡慕国外的法律，嫌疑人被讯问时可以要求自己的律师在场，以律师对法律和相关程序的熟悉程度，说不定能帮自己洗脱大部分的罪责。但很可惜，这里是华夏……
　　他认为，警察之所以抓捕自己，最大可能是因为何峰把自己给供出来了。
　　对此，李鸿禧内心慌得一批。
　　根据他一直以来的安排，任何事关贩毒的事情，都是他遥控指挥孙曦完成的。如孙曦已经顺利出国，他自然什么事情都可以往孙曦身上推，可一旦是何峰把他给供出来的，孙曦定然也逃不脱被抓的命运，这还怎么搞？
　　只能见机行事了。
　　然而，等到慕远正式讯问时，他直接就傻眼了。
　　“李鸿禧，你是不是想先试探清楚我们警方到底掌握了你多少贩毒方面的罪证？”
　　李鸿禧看着慕远那智珠在握的神色，内心忍不住骂娘了，你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你不应该先说让我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吗？
　　他还没来得及替自己辩解，慕远继续说道：“其实不怕告诉你，你的犯罪事实我们已经完全掌控了。因为……孙曦今天上午给你打电话所说的他留在花旗银行的那些资料，已经被我们拿到了。里面清楚地记录了每一笔交易。当然，最重要的是，孙曦已经先一步被我们擒获了，他将你们这几年的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全都给供出来了。”
　　李鸿禧双眼一瞪，顿时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
　　这绝对是一晴天霹雳。
　　哪怕他之前猜到孙曦可能已经被警察给抓住了，但从来没想过那一份资料会落入警察手中。不管是孙曦还是自己，都绝对不会将那份资料给供出来。
　　他并没有看到那份资料，但既然是涉及与另一方的账目往来，那资料上至少记录了近期十余次的交易数量和金额。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坑啊！
　　没那份资料，警察能查实的就只有何峰等人被抓现行的犯罪事实，而且他可以以各种借口，推脱这次的交易自己并不知情。
　　只要警察没有掌握这次的交易是由自己直接组织实施的证据，最终自己还是有希望摆脱死刑的——尽管希望很渺茫，但对现在的李鸿禧来说，任何一丝希望都会被无限放大。
　　可一旦有了这份资料，那就彻底完蛋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难道他还能不知道这几年他到底拿了多少货？
　　“不！这些都是孙曦组织的。因为今天早上何峰被抓，孙曦害怕被你们警方查到他头上，所以就准备跑路，他将那些资料留给我，是希望我能帮他把剩下的账目给处理好。我……”
　　慕远脸上的笑容很纯洁，可落在李鸿禧眼里，却让他无比的慌乱：“李鸿禧，我们先听一段录音吧。”
　　说完，慕远直接播放了一段录音。
　　“老板，我明天的机票！直接飞纽约。”
　　“行！出去后你就别用这个号码与我联系了。还是用日常使用的号码联系。”
　　“之前生意上的一些账目往来，我放在了花旗银行的保险柜里，就是前几天刚用过的那一个，密码没有变。”
　　……
　　对话不长，却让李鸿禧面无人色。
　　“你说孙曦是组织者，一个组织者会称呼自己下属为老板？”
　　“这……这是我们平时的约定，这是孙曦的套路……”李鸿禧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
　　慕远怜悯地看了李鸿禧一眼，道：“你觉得我们就只掌握了你这一份录音？”
　　李鸿禧脸色再变，他想起了今天上午的时候与孙曦的那番对话……
　　完蛋了！死定了！
　　李鸿禧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满脸的生无可恋。
　　“看来你想通了。你那椅子坐着也不是很舒服，为了不浪费我们的时间，你也能尽快换个舒坦点的地方呆着，接下来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慕远的语气很具有蛊惑性。
　　……
　　一直以来，邓波觉得审讯是一门技术活儿，但在这间讯问室呆了不到半个小时，他的想法彻底改变了。
　　这特么的那是什么技术活儿啊！完全是一路莽过去好不好？
　　整个审讯过程，慕远完完全全的把握了主动权，摆事实、讲依据……
　　邓波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李鸿禧在慕远的讯问下那怀疑人生的表情。
　　短短十多分钟，就彻底将这个毒贩头子的心理防线给击溃了。
　　邓波也在思考，慕远是怎么做到的？仅仅是因为警方确实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吗？
　　这或许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慕远对节奏的把控，对犯罪分子心理状态的掌握……


第141章 我看行！
　　邓波这样一想，似乎又觉得审讯确实是一项无比考验技术的工作。
　　尽管慕远刚刚的表现确实像是一路莽过去的，但这不也是慕远掌握了精准的审讯技巧的原因吗？
　　有这个想法的可不仅仅是邓波，在另一个房间里，实时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冯局、高局等人更是赞叹不已。
　　“李局，你们还掌握了什么通话录音吗？”冯局有些迷糊。
　　刚刚他可是看过资料的，警方这边监听到的通话，可就只有刚才慕远播放的那一段。
　　李局笑笑道：“当然没有。这就是小慕的聪明之处，算是一种话术吧。我们通过话单，可以确定李鸿禧和孙曦从今天凌晨到中午，进行过多次联系。再对照刚刚的通话录音，可以判断他们之前定然在通话中说过不少的事情。尽管我们并不知道在这几次通话里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小慕这家伙的表情太具有迷惑性了，我都差点认为他掌握了李鸿禧的所有通话内容呢。”
　　“这小子，审讯确实是一把好手。”高局笑呵呵的道。
　　他那表情，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有了出息一样，满脸的欣慰。
　　冯局同样是一脸高兴，道：“这个案子总算是破了，也能给西华市的群众交一份答卷了。之前我也想过你们可能能够破掉这个案子，但却没想到会办得这么完美，这么迅速。仅仅一周多的时间，便把潜伏在我们西华市十多年的贩毒团伙给一网打尽，这放在任何一个办案部门，都算得上是一宗传奇性的案件了。”
　　李局笑着道：“冯局，别说是你了，我现在回想一下，都还有些犯迷糊呢。这案子，怎么就能这么快就破掉呢？”
　　“回头你们把这个案子的破获经过梳理一下，尽快形成一份经验性的材料。”冯局思索了一下，道，“刚才我只是大致看了一下，便发现里面有很多的东西都是值得总结的。”
　　高局道：“没问题！冯局你就放心吧，材料我们很快报上来。”
　　李局却不像高局那样乐观。
　　总结？怎么总结？好吧，慕远这小子的表现确实精彩，但什么叫经验性的材料？经验性的材料就是别人能够拿来借鉴学习的，就小慕在这个案子中的那些神操作，别人学得了吗？
　　“冯局，要是照实写，材料报到省厅，领导们会不会觉得我们在吹牛啊？”李局弱弱地问道。
　　指挥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李局说的这些，可不可能发生？
　　绝对可能！
　　冯局沉默了十来秒，他仔细的思索了整个案子的经过，脸上满是便秘的表情。
　　说实话，要不是这个案子从一立案他就知道，而且这个案子的第一条线索的获得，还是他亲自见证的，估计连他自己都要怀疑华成区分局在吹牛。
　　“有些内容，你们技术处理一下，别让人看起来觉得很玄乎。”冯局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高局等人面面相觑，颇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写总结性材料，是怎么玄乎怎么吹，这次倒好，生怕让人觉得太玄乎，要把内容做一些调整……
　　只是不知道习惯了“吹”材料的办公室笔杆子能不能胜任这一任务。
　　“放心吧，冯局，我们会尽量让经验材料显得正常一些。”李局保证道。
　　这样一句话说出来，他内心忍不住泛起一阵自豪！
　　“行！”冯局道，“虽然现在主犯已经招认了，但后期的任务还很繁重，你们可得把这个案子办好，争取办成精品案件、教科书式的案件。”
　　“好的。”
　　“对于慕远这个小伙子，你们打算怎么安排？”冯局忽然问道，“我可先说好了，要是你们安排不好，那我可就帮你们安排了。”
　　高局等人脸色顿时一变，特别是李局，看着冯局的眼神，透着一种准备撸起袖子冲上去的冲动。
　　“冯局放心，关于对慕远同志的安排，我们局里领导也做过专门的讨论。”高局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局偷偷瞄了高局一眼，内心满是感慨。领导就是领导，这说话的水平就是不一样。
　　话说，什么时候做过专门的讨论了？
　　不过李局又不傻，这时候自然不会拆穿高局的话，默默地在一旁他高局继续表演。
　　“他现在只是辅警，解决职级什么的谈不上，主要问题还是集中在工作岗位上。原本在之前，我们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认为等这个案子办完，估计小慕的实习期差不多也就结束了。可谁想这案子这么快就破了呢。现在距离慕远返校准备毕业相关事情还有两个多月，按照这小子的效率，恐怕还能搞出不少事情。我们正在犹豫到底把他安排在哪个部门。”
　　冯局愣了愣，一脸狐疑地问道：“那就直接调刑大呗。”
　　高局苦笑道：“正常情况下自然是调刑大，可这小子办起案子来太拼命。冯局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午的时候这家伙就因为连续熬夜三天，直接晕倒了，结果醒过来后又开始工作。要是真将他调到刑大，我怕他……”
　　高局有些犹豫，他想着组织一个什么词汇形容更合适。
　　李局却直接开口道：“怕他活不了多久。”
　　高局一眼就瞪了过去：你说话能别这么直接吗？
　　冯局愣了半晌，差点没被吓死……
　　好好的聊天，怎么就说到生与死的事情上去了呢？
　　不过想想今天的事情，似乎，华成区分局的顾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公安队伍中，因工作熬夜过劳死的人可不算少，只不过像慕远这般的年纪，那还是没有的。
　　可是像慕远这般熬夜拼命的警察，似乎也没有。
　　这不是精神不精神的问题，而是身体的关系。当一个人极度疲倦的时候，不是靠精神就能战胜的。
　　之所以很多电视里宣传报道说不眠不休、战胜疲倦，那只不过是因为疲倦的程度还没达到身体忍受的极限罢了。
　　“那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让他回派出所？”冯局表情怪异的问道，就仿佛是听说有人把一块钻石当玻璃扔了一样。
　　高局道：“之前小慕倒是说过实习这段时间要一直在青龙街所呆着，不过从现在他的表现来看，呆在派出所确实太浪费人才了。”
　　冯局瞪眼道：“呆在刑大不……安全，呆在派出所又浪费人才。那你们怎么打算？你们要实在头疼，我可就把他调市局了。”
　　高局立刻道：“这怎么行？我们全市也没有跨局调动辅警的先例嘛。我们是这样想的，让他呆派出所是不太可能了。等这边的案子了结，就把他调到局里来，也不具体分到哪一个部门，专门负责案件侦办。具体办什么案子，由他自己筛选，等他一个案子办完，再给他下一个案子。”
　　“这与呆在刑大有什么区别？”冯局有些迷糊。
　　高局道：“怎么会没区别呢？刑大虽然不负责接处警，但每天由派出所移交的案件可不少，他要是呆在刑大，一件件案子堆在面前，那种紧迫感之下，这小子还会睡觉？”
　　冯局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至于有没有作用，只有天知道。
　　“不过这事儿最终还要征求小慕的意见。”高局说道。
　　李局也是深有体会地道：“就是！这小子犟着呢。要是不依着他，估计就直接辞职不干了。”
　　“他还会辞职？”冯局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李局眼中带着一股忧伤，道：“怎么不会？今天下午他要出院，说什么要是不能办案子，还不如到学校附近找个小公司当网管，这样也能完成实习任务。”
　　冯局很惊奇：“呃……他还能当网管？”
　　“他大学学的是电子工程类专业，对计算机网络方面的东西应该还是比较了解的。”
　　冯局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了，道：“这件事情……你们安排好。还有，关于小慕考警的事情，你们也得多多上心。要是这小子没能考上警察然后去找了其他工作，那损失的可不是他本人，而是整个西华市公安队伍的损失。”
　　“我们上心有什么用？得这小子自己上心才行啊。”李局苦笑道，“我们总不能帮他复习吧？或者让他报个公务员考试的辅导班？”
　　“我看行！”冯局道，“我们目光得放长远一点嘛。现在慕远还只是一位辅警，而且还是大学的实习生。以这样的身份呆在公安部门，最多也就几个月而已。可要是能让他成为一名正式民警，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要我说啊，这几个月就算不让慕远办案，也得让他多复习复习。”
　　李局满是无奈地道：“如果他愿意去，别说是让他自己报了，便是我们帮他报也行啊！可这小子恐怕不会去。如果他自己不愿意学，我们哪怕是找一个专门的辅导老师手把手地教，那也没用。”
　　冯局感觉有些揪心，似乎只要是慕远这小子身上的事情，领导的权威总是容易打折扣，那种无力感能让人抓狂。
　　“幸好这小子不会到市局来。”冯局酸溜溜地暗自安慰了一句。


第142章 饿不饿都一样
　　冯局决定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先说点喜庆的事情好了。
　　“这事儿我就不过问了，你们自己多上心才行。要是最后没能将人留住，损失最大的可还是你们华成区分局呢。”
　　高局暗自瘪了瘪嘴，刚才还说是整个西华市的损失呢。
　　冯局接着说道：“这个案子也算是初步侦破了，关于表彰奖励方面的工作，也可以提上议事日程。这么大一个案子，向省厅报一个集体二等功还是没问题的，另外还能申报一到两个个人二等功。至于三等功数量，你们先自己琢磨琢磨，报七八个人都没问题。”
　　高局和李局来说，喜悦是有的，但却不算是惊喜，毕竟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以这个案子的性质来看，二等功那都是保守估计。要是后期的办理顺利，再加上申报时机合适，报到部里说不定还能拿下一个一等功呢。
　　当然，一等功这种事情对一个公安分局来说太过于遥远，哪怕是集体二等功，对分局来说都已经算是非常难得的表彰了。
　　正在这时，李局电话响起。
　　是禁毒大队副大队长屈浩打过来的，这个倒霉蛋刚出差回到局里，就被抓了壮丁，让他去调查何峰是否有妻子儿女的事情。
　　“李局，我们查到何峰的妻子和儿子的身份了。”屈浩在电话里兴奋地说道。
　　李局很挺高兴，何峰一直死咬着不松口，有了这两人，要破开他这条线就容易多了。
　　攻破何峰的意义可不仅仅是让李鸿禧犯罪的证据链条更加清晰、完整，还能进一步对何峰联系的那些下家进行深挖，扩大战果。
　　“你立刻把人找到，尽快带回来。”
　　“明白！”
　　“注意方式方法，特别是对孩子。”
　　“放心吧，李局。”
　　挂断电话后，李局正准备将这好消息向大伙儿说一遍，可一看冯局等人的表情，哪还不明白？自己这电话与免提没多大区别。
　　什么都不用说了。
　　他内心颇有些郁闷，毕竟享受不到那种万众瞩目的成就感嘛。
　　“什么时候把这破手机换了。”
　　高局微笑着道：“这又是一大好消息啊！只要李鸿禧和何峰都交代了，夹在中间的王琳和孙曦肯定绷不住，突破是早晚的事情。”
　　说完，高局看了看时间，笑着道：“冯局！这都快七点了，晚上就在局里吃顿便餐？今天周六，这个大案也算破了，要不小酌两杯？”
　　冯局笑道：“行！其实我觉得吧，这案子破了，就应该喝点庆功酒，这样才有气氛嘛，还能调动工作积极性。当然，酗酒是绝对要禁止的。哎！主要是现在的警察太难当了，随时都要让头脑保持清醒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任务。”
　　面对领导的牢骚，高局等人也只是笑笑，难道他们还能跟着发牢骚不成？
　　忽然，冯局看了看审讯室的监控画面，当即说道：“我看小慕这一组的审讯马上结束了嘛，要不等他们一起吃吧。正好饭桌上问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高局看了看冯局：“我觉得……还是不用等了吧？”
　　冯局一愣，道：“为什么？”
　　李局跟着说道：“高局你这么快就忘了？这周一的时候你不是才与慕远一起吃过饭嘛。这小子吃饭的时候，别人很难插得上嘴。”
　　高局愕然，道：“上次……他应该是因为太饿了吧？”
　　“饿不饿都一样。”李局很认真地说道。
　　高局：Σ（⊙▽⊙“a
　　……
　　最终因为高局的不信邪，还是把慕远叫到一桌吃饭，一同去的还有邓波。
　　只不过现在邓波低调了许多，就像是刚刚受到教育的孩子。
　　其实任何人都一样，面对上司的职级压制，你可能转过来抱怨：“不就是领导嘛，有什么了不起？”
　　这样的抱怨在别人听来没有任何毛病。
　　可如果你抱怨：“不就是能力强嘛，有什么了不起？”那等待你的绝对是一大片诡异的眼神。
　　没办法，有能力的人就是了不起。而且重点是这能力让任何领导都非常重视，这就彻底无解了。
　　坐到饭桌上不到两分钟，冯局就后悔了，因为他再次体会到了那种尬聊的感觉。
　　倒不是说慕远一门心思吃饭，别人问什么也不理会。
　　基本上，领导问什么，哪怕他嘴里撑得再多，他都会回答。
　　冯局问道：“小慕，等这个案子办完后，你准备去哪个部门？”
　　“回派出所。”
　　“为什么？”
　　“答应过杨所长，人要言而有信。”
　　其实这个答案很牵强，但却拥有堵住别人嘴的力量，你怎么去劝？难道教唆他人言而无信？
　　对于为何要回派出所，言而有信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能感受到，杨所并不希望他离开，对于这个当时把自己招进公安队伍的领导，慕远很顾念这份情谊。时间太长不太好说，但仅仅实习这段时间，他还是希望能在派出所待满的。
　　当然，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万教导做的饭菜确实很好吃……
　　冯局看了看高局，意思是你自己搞定。
　　随后冯局继续问道：“小慕，你对这次的案子，有什么感想？”
　　慕远一口吞下一大块红烧肉，道：“呃，没什么感想，挺简单的，顺着线索查下去就好了。”
　　冯局：……
　　这天没法聊了。
　　关键是慕远这话完全没有毛病啊！他确实是顺着线索查下来的，而且最后案子也确实破了。
　　慕远根本没理会别人的感受，继续与桌子上的饭菜战斗。
　　冯局不想与慕远说话了。
　　他内心也蛮郁闷的，慕远这家伙，办案的时候挺聪明的，忽悠那李鸿禧，更是将对方骗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对于办案之外的事情，情商就断崖式下跌呢？
　　见慕远专心致志地与饭菜战斗，冯局也就不想去打扰他了。
　　相比起与慕远聊天，与高局等人小酌几杯明显要愉快得多。
　　至于慕远，这小子也不喝酒，劝都没用。
　　这其实也是冯局内心的槽点之一，换其他领导，主动让你喝酒你不喝？呵呵……
　　可面对慕远一脸认真地拒绝喝酒的表情，冯局连第二句劝酒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十多分钟后，慕远放下筷子，满足地摸了摸肚皮。
　　（?????），八分饱了！晚上吃八分饱就足够了。
　　抬头看了看冯局等人，正高谈阔论，兴致正高。
　　其实他们前前后后也没喝两杯，重点是喝酒的过程，不在于量，更何况眼下确实不是喝酒的时机。
　　慕远正准备招呼一声便离开食堂，在习惯性的打开系统界面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让他惊喜的事情。
　　“大海捞针”的支线任务终于完成了。
　　看着任务提示选择奖励，慕远陷入了短暂的纠结。
　　复活卡好吗？当然好！要是宠物不小心挂掉，这东西就是神器。不过与之相对应的，如果自己小心点，让宠物一直不死，它在自己背包里就是一个摆件。
　　进化卡好吗？嗯！绝对牛逼啊！能让宠物变得更牛逼。
　　不过最后，慕远还是决定选择变身卡。
　　宠物变身卡，可以让宠物拥有第二形态。
　　刚刚尝到宠物甜头的慕远，自然希望小毛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虽然进化卡也能让宠物变得更强，但却没有变身卡来得这么直接，至少在初期，变身卡的作用比进化卡要强很多。
　　选中变身卡，慕远看了看活跃于系统界面上的小毛，然后打开背包，选中变身卡。
　　“居然可以直接使用？”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直接点击了使用按键。
　　“变身卡使用成功，请确认宠物第二形态，即取任意动物细胞样本让宠物吞下。确认时限：48小时。”
　　慕远顿时一愣，尼玛！变身状态是这么确定的吗？这完全是天坑嘛。
　　幸好自己将小毛收回到系统空间了，不然要是这小家伙一不小心喝了一口水，水里刚好有一只草履虫，自己找谁哭去？
　　除此之外，其他倒是没什么槽点。
　　这只是弄细胞样本，又不需要弄一只完整的活体回来，这无疑降低了难度，也让慕远有了更大的操作空间。
　　就拿慕远骑狮御虎的愿望来说，要是第二形态的确认需要完整的活体，就像是当初使用宠物卡一样，那这个愿望就永远只能以愿望的形式存在。
　　可若只是单纯地弄到一点点细胞，这个愿望可就能够实现了——虽然还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骑着狮子玩。
　　好吧，其实骑狮御虎纯粹只是慕远的一点恶趣味，他并没有打算将宠物的第二形态弄成狮子或者老虎。
　　但就算抛开狮虎不谈，仅需要细胞样本这一点，也能大大提升慕远的选择空间——至少许多属于保护动物品种也是能够纳入选择范围的。
　　要确定宠物的第二形态，就不得不考虑宠物的第一形态，最好是二者能形成一个良好的互补，这样才能更大程度上发挥出宠物的价值。
　　小毛现在是怎样一个状态呢？能卖萌、能打洞、隐匿性相对较好、嗅觉听觉灵敏，视觉较差，速度一般，不具备远距离跟踪的能力。
　　那第二形态需要些什么能力呢？


第143章 你真不是准备吃？
　　忽然，慕远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动物？
　　人算不算动物？毕竟人属于动物界脊索动物门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智人种的一类物种。从这个角度来讲，人是属于动物的。
　　要不找位大美女采集一点样本？这个想法让慕远内心有些骚动。
　　怎么跟美女沟通呢？这是个问题，直接说：“美女，你看能不能帮个忙？借你一个细胞用一用？”
　　这样估计会挨打吧。效果与“我有条祖传的染色体想送给你”是一样的。
　　这个问题还没考虑周全，一个镜头突然在慕远脑子里冒出来。
　　镜头中，美女和毛丝鼠画面不断切换，瞬间，慕远什么骚动都没了。
　　为什么之前挑选宠物的时候不弄只狐狸呢？虽然狐狸也是有毛的动物，但狐狸精这个称谓还是能接受的……
　　算了，不能成精。
　　“美女除了好看，对侦查办案能有什么帮助？不适用！”慕远自我开导了一番。
　　更何况从哲学、神学等角度来看，人与动物是分开的，估计系统不会留这么大一个空子给自己钻。
　　抛开这些完全不着调的想法，慕远开始立足于实际。
　　没了那些操蛋的思想的干扰，他很快便确定了宠物第二形态的最基本属性。
　　能飞！
　　必须得是鸟类。
　　可到底选什么鸟，慕远内心颇有些纠结。
　　他倒是想弄只金雕，这玩意儿威猛霸气，而且战斗力惊人。
　　但金雕目标太大，要是自己大部分活动时间是在野外，金雕倒是没多大问题。可关键是自己侦查办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市区，弄只金雕在天上飞，那是怎样一种体验？
　　在慕远的设想中，宠物这东西在使用过程中是需要两种形态间切换的，从飞行类宠物变回为毛丝鼠，总得先降落到地面吧。
　　这么大一只金雕降落下来，想不引人注目都很难。
　　至于在空中切换形态？那还是算了吧！自己可不想每次切换形态就消耗一张宠物复活卡，那玩意儿自己现在连一张都没有呢。
　　除了金雕这类大型禽鸟之外，鸟类的选项还是挺多的。
　　慕远取出手机，无所事事地开始在网上查找资料。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鹦鹉，这玩意儿在城市里随处可见，不会引人注目，而且它在鸟类中算是非常聪明的一类了，用起来应该也很方便。
　　可很快慕远发现了一个问题，绝大部分鹦鹉在夜间视力很差，就算有一部分鹦鹉在夜间保留了一些视力，但也下降得厉害。
　　要知道很多的违法犯罪活动都是发生在晚上的，要是没了夜视的能力，其实用性基本斩掉一半。
　　一想到夜视，慕远立刻转换了思维，直接查询哪些鸟类具有夜视的能力。
　　这一查倒好，直接将大部分慕远原本中意的鸟类给排除了。
　　比如鸽子、麻雀，全都不用考虑了。
　　还剩下什么？猫头鹰，夜莺。
　　分别查询了两种鸟类的资料，慕远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就决定了选猫头鹰。
　　这家伙夜视能力极强、听力极佳，最重要的是能够无声飞行，动静极小。
　　还有一点慕远比较看重，猫头鹰的战斗力很强，就算遇到老鹰什么的也有一搏之力，不像是鸽子、鹦鹉什么的，遇到老鹰就得唱凉凉……
　　然而，有了决定的慕远发现自己不得不面对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到哪儿去弄猫头鹰的祖传染色体……he~pei，细胞。
　　猫头鹰是益鸟，而且还是国家二级重点保护动物，宠物店是绝对没有卖的，想要找到猫头鹰的身体组织样本，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变身卡的使用还有时限，48小时。
　　“将猫头鹰列为首选项吧，如果实在弄不到，就弄只鹦鹉或者鸽子。”慕远如是想着。
　　这时，刚刚喝完一口小酒的冯局长看向慕远，忍不住道：“小慕，你有空闲多看看书，别玩太多手机。”
　　慕远愕然，现在还有人不玩手机的吗？
　　“好的，冯局！”慕远应了一声，然后又低头看手机。
　　他想找找资料，看看哪儿能弄到猫头鹰的身体组织——这是正事，可不是玩手机。
　　冯局看着慕远，眼神有些无奈，有些幽怨。
　　这家伙，答应得倒是挺快，可你倒是把手机放下啊？
　　忽然，慕远抬起头来，问道：“冯局，你知不知道……哪儿能找到猫头鹰？”
　　冯局等人为之一愣，本来还在高谈阔论的高局等人也纷纷转过头来。
　　这……话题跨度有点大嘛，怎么就瞬间扯到猫头鹰上去了呢？
　　冯局还没回答，高局便先说道：“小慕，你找猫头鹰干嘛？那可是保护动物，不能吃。”
　　慕远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认真地道：“我不吃猫头鹰。”
　　高局更疑惑了，道：“那你找猫头鹰干嘛？”
　　慕远郁闷了，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找猫头鹰就只能是为了吃一样……
　　可他又不能说想找点猫头鹰身子组织样本，开启宠物第二形态。
　　亦或者说自己收集标本？这同样很扯淡，自己又不是生物学专业的学生。
　　“我就是想看看，挺好奇的。”慕远只好信口胡扯，反正爱信不信。
　　高局等人果然都露出一副怪异的表情，突然想看看猫头鹰？这是什么爱好？
　　这发散思维也太离谱了吧？估计精神病也没这水平。
　　可看着慕远那满眼真诚的样子，冯局等人发现自己很难拒绝。
　　“动物园就有猫头鹰嘛。”冯局说道，“买张门票进去随便看。”
　　慕远有点小郁闷，动物园有猫头鹰他当然知道，可那里面的猫头鹰他又接触不到，怎么把细胞弄到手？
　　总不能对动物园管理员说自己想给猫头鹰放点血吧？这太扯了。亦或者说自己想摸摸猫头鹰？这与二傻子有什么区别？他还得要脸呢。
　　“网上不是经常说有抓到走私贩卖猫头鹰的嫌疑人吗？应该有缴获的吧？我就想看看。”慕远最后那句话重点强调了一下。
　　冯局等人颇有些哭笑不得，换做是其他人，提出这种奇葩的要求，早就被领导骂了，你爱咋地咋地……
　　可慕远刚刚立了一连串的功劳，如果因为对方这样一个脑残的要求就批评他，岂不是显得组织很凉薄？
　　“那我帮你问问吧，或许森林公安那边有。”冯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满足慕远的要求，就当是提前奖励吧。
　　同样坐在桌子上的邓波内心震惊。
　　这也能得到同意？
　　他甚至觉得，如果慕远是在编民警，就算当场提出职级晋升的要求，领导都会立马拍板同意。
　　可这个看猫头鹰的要求，太奇葩、太无厘头了。
　　如此想来，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提点稍微过分点的要求？
　　好在他还算没被慕远带歪，一张嘴闭得死死的。
　　“那就谢谢冯局了。”慕远很高兴，一双眼睛期待地看着冯局。
　　其实他刚才之所以向在座的领导提出这样的要求，不是他不知道这个要求太奇葩，而是确实被逼无奈。
　　他在网上查了猫头鹰的相关资料，除了对猫头鹰介绍的科普性资料之外，就数警方抓获贩卖野生动物的组织，缴获猫头鹰什么的了。
　　如此看来，想要近距离接触猫头鹰，不就得从公安局下手吗？
　　这事儿自己一个辅警明显搞不定，不向在座的领导借力还能咋办？
　　冯局满是无奈，拿起手机找到号码。
　　在拨出去之前，他认真地看了慕远一眼，道：“你真不是准备吃？”
　　“真不是！”慕远苦笑，自己的信誉就这么差吗？
　　冯局这才拨通电话，几句话的功夫，冯局挂断了电话。
　　“你小子运气好，前两天森林公安那边抓了一伙倒卖野生动物的，其中有一只猫头鹰。因为猫头鹰受伤了，一时间还没有拿去放生。”
　　慕远嘿嘿一笑，倒也不觉得意外。
　　毕竟西华市作为省会城市，森林公安那边存留有一两只猫头鹰也属于常规操作。
　　“那我能现在就去看看吗？”
　　冯局憋了一口气，道：“还是我陪你去吧。”
　　慕远立刻明白了，估计仅仅是自己去，是接触不到猫头鹰的。
　　当然，也不排除冯局是担心自己打着他的旗号，把猫头鹰骗到手吃了。
　　不管是那一方面因素，慕远都不在意，能有这样一位市局副局长陪着，自己行事也方便许多不是？
　　高局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了一句：“冯局，现在都已经晚上8点了，要不明天再去吧。”
　　慕远一听急了，连忙道：“没关系的，反正不都在西华市嘛，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
　　都到这份儿上了，冯局还能咋地？反正人情都已经卖了，何必纠结于什么时间呢？
　　既然决定去，冯局也不想再耽搁，当即起身就准备离开，同时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让他把车开过来。
　　慕远也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立刻站起身来。
　　高局笑笑道：“冯局，要不我也去一趟吧，正巧我也挺好奇的。都活了大半辈子人了，还没近距离观察过猫头鹰。”
　　“行！一起去吧。”冯局也没拒绝，毕竟，两个人一起去，能分担一半的奇怪眼神不是？


第144章 大魔王又回来了
　　晚上10点，一辆警车从西华市动物园开了出来。
　　车里正是坐着慕远和冯局、高局，开车的则是冯局的司机。
　　倒不是最后冯局改了主意，把慕远带到了动物园来看猫头鹰，而是森林公安那边缴获的猫头鹰是寄养在动物园的。
　　毕竟森林警察又不是动物医生，面对受伤的猫头鹰，他们也束手无策，只能求助于动物园。
　　过程倒是很顺利，抛开脸丢得差不多了不谈，其他也没有任何波澜。
　　只不过在出来后，整个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慕远手举着一根鸟毛，就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般。
　　旁边的高局一直斜眼看着他，生怕这家伙突然在车里跳大神——这也不怪高局多心，遇到这种精神不正常的，考虑周全一些也是合理的。
　　冯局则是完全没心情往后看，想想刚才慕远强烈要求要一根猫头鹰羽毛时的样子，冯局就有种撞墙的冲动。
　　你说你要一根鸟毛也就算了，为何偏偏要求这毛不能用剪的？必须是从猫头鹰身上拔下来。
　　这种奇葩的要求，必然给人更大的联想空间——这是准备作法吗？
　　当时陪着冯局几人一起看猫头鹰的两位森林公安的领导表情可谓是非常精彩，要不是因为冯局长也算是他们的上级领导，保不准他们会说出怎样的话了。
　　反正……脸是丢尽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慕远，不过他的高兴并未表现在脸上，看着那根鸟毛的眼神没有激动，只有虔诚。
　　嗯，他觉得这样自己更像是一位热衷于标本收集的爱好者。
　　十多分钟后，高局看着慕远的样子实在牙疼，便开始引出话题。
　　“小慕，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周日，就不用到局里了。”
　　慕远看了看高局，犹豫了一下，道：“高局，要不……我就不回局里了。”
　　高局顿时一愣，道：“为什么？案子还没办完呢。”
　　“这个案子已经破了……后面就算没有我加入，也能顺顺利利地办完了。”慕远认为自己应该谦虚一点，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一点。
　　可惜听到高局耳中，似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好在高局也没计较这些。
　　在他眼里，慕远完全就是一个耿直BOY，还是能力超强的耿直BOY，傲娇一点怎么了？
　　其实仔细想想，慕远这番话也是有道理的。
　　“你真准备回派出所？”尽管刚才在餐桌上慕远已经给出了答案，高局还是忍不住再次问了一句。
　　慕远倒是很明白高局的苦心，歉然一笑，道：“高局，其实我就算在青龙街所呆着，不也一样是分局的一员吗？如果局里有什么大案子，我还是可以参加的。”
　　高局张了张嘴，似乎……这话也是有道理的，这让他怎么劝下去呢？
　　忽然，高局心头一动，他发现自己完全是在犯傻。
　　这根本没必要劝嘛，只要有案子，还怕慕远不加入？
　　“既然小慕你坚持，那就先在派出所呆着吧。”高局一副我很理解你的神色，道，“不过话可得说在前头，你在派出所上班没问题，但可别忘了复习。好像距离考试就一周时间了吧？要是到时候考砸了，你可得给我一个交代。”
　　慕远咧嘴一笑，露出几个洁白的牙齿，自信满满地道：“高局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复习了一晚上了，完全没问题。”
　　高局一愣，复习一晚上是什么鬼？
　　他不由得看了看坐在前面的冯局，对方果断转过头来，道：“小慕，可别小看了招警考试，这毕竟也是公务员考试呢，里面藏龙卧虎，可不能掉以轻心。”
　　“好的，冯局！”慕远很真诚的应了一句。
　　高局：→_→，一看你那样子就没有诚意。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青龙街所外，司机把车停下后，慕远便直接下了车。
　　就在他准备回头向冯局他们告别的时候，却见这两位领导也走了下来。
　　冯局见慕远讶异的表情，笑笑道：“我还没到青龙街所来过呢，正好顺便进去看看。”
　　慕远一愣，脑子里迅速回忆着今晚到底该谁值班呢？
　　呃，似乎还是敬业爱岗的赵副所长，希望不会捅什么篓子吧。
　　作为公安系统最基层的单位，任意一个上级领导到了派出所，都能在派出所引起一场小地震，更何况还是市局的一位副局长了。
　　“希望赵副所长不会怪自己带了两尊大佛过来吧。”慕远暗自念叨了一句，默默拿起手机，迅速编了个短信给赵副所长发了过去。
　　在此过程中，他的另一只手也没忘了继续举着那根鸟毛。
　　……
　　青龙街所值班室。
　　赵副所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冯局！青龙街派出所第三值班组正在值班，目前在所警力7人，其余4人正在处警。请指示！报告人，副所长赵长达。”
　　冯局脸皮动了动，正式地回了一个礼，道：“继续值班！”
　　“是！”
　　正在这时，值班室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原本正在一旁列队的刘夏一溜烟冲了进去。
　　在刘夏接电话的过程中，冯局一脸关切地问道：“赵所长，看来你们所里挺忙的啊！”
　　“这是正常情况。”赵副所长咧嘴笑道，“平均一天都有四十来起警情，最多的时候能达到80起，基本上三个处警小组都没有停歇的。”
　　“基层不容易啊！”冯局感慨了一句。
　　他的话刚说完，刘夏已经接完了电话。
　　“赵所，中黄街那边有人打架。”刘夏迅速汇报道。
　　不等赵副所长安排，慕远已经抢着问道：“严不严重？有没有人受伤？”
　　“暂时还不知道。”刘夏平静地回了一句。
　　赵副所长内心有些纠结，原本这个警情自己是可以亲自去的，可现在领导到所里来了，他总不能把领导扔这里自己去处警吧？
　　领导，果然是种麻烦的生物。
　　“刘夏，你带武德昌和冯河一起去吧。”赵副所长说道。
　　慕远道：“赵所，我也一起去吧。”
　　“你都没穿警服呢。”
　　“没关系的，昨晚抓人不也一样没警服嘛。再说了，我本来就是赵所你这个值班组的。”
　　慕远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是否同意，直接跟着刘夏三人冲出了派出所大门，手上握着的那根鸟毛煞是显眼。
　　值班室里，赵副所长和两位领导在风中凌乱……
　　半晌后，高局苦笑道：“冯局，你也看到了，这小子根本就是一工作狂！”
　　冯局也很郁闷地说道：“这个问题很严重啊！要是他一直呆在派出所，而派出所基本上一天24小时警情不断，他别说复习考试了，连休息的时间都无法保证嘛。”
　　赵副所长一脸懵逼，这两位领导在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忽然，冯局目光转向赵副所长，道：“赵所长，回头你们把小慕的工作好好调整一下，至少，在最近一周时间里，不要给他安排什么工作。”
　　赵副所长愕然道：“最近一周？小慕不是被抽到专案组去了吗？”
　　高局道：“专案组那边的案子已经破了，慕远这小子不想搞后续的工作，所以要求回派出所。”
　　这下赵副所长明白了，因为小慕在青龙街所也是同样的操作——只管破案，一旦案子破了，后续的流程就交给其他组了。
　　这瞬间，赵副所长首先想到的不是其他，而是好好的替刘朝华默哀了三秒钟。
　　兄die！大魔王又回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冯局跟着说道：“我之所以让你们少给慕远安排一些工作，主要是因为这小伙子下周就要参加招警考试了。他是个当警察的好苗子，我们得尽量给他扫平道路不是？不然到时候因为没时间复习而名落孙山，那可是不妙了。”
　　赵副所长一脸认真地说道：“冯局你就放心吧，我会将您的要求向杨所长转达的。”
　　冯局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还是有些不靠谱，转头对高局道：“回头你也再给这里的所长打个电话，这件事情可不能马虎。”
　　高局立刻点头应下。
　　赵副所长心情蛮复杂的，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别说是西华市了，便是全国，估计也没有哪个辅警因为即将参加招警考试，而受到市局领导的特殊对待吧？
　　看冯局等人的样子，要不是现在进入公务员队伍必须通过考试，他们就准备把慕远特招进来了。
　　随后，冯局、高局二人在赵副所长的带领下，在所里办公区转了一圈，便离开了。
　　两位领导前脚刚走，刘夏几人便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涌进了派出所值班室。
　　这般场景对派出所而言太常见了，看着这么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来撑场面的，真正的事件当事人，也就那么两三个。
　　赵副所长扫了一圈，老到的经验告诉他这群人并没有打架，最多只是争执了一番。
　　最好的佐证便是慕远的表情，他那脸上的郁闷和失落便很能说明问题。
　　“小慕，你先去休息吧！这个警情我来处理。”
　　慕远捏了捏手中的鸟毛，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他确实准备上楼去了，这鸟毛必须得有它的归宿。


第145章 飞行体验
　　回到自己那间独立的休息室，慕远顺手将门反锁了。
　　打开系统面板，慕远点击了“出战”按钮。
　　一只肉嘟嘟的毛丝鼠便出现在了地面上。
　　“吱吱吱……”这小家伙很是友好地在慕远裤腿上蹭了蹭，灵性十足。
　　要不是知道它本质上是一只老鼠，慕远都快怀疑这小家伙是不是一只猫了，动作太像了。
　　慕远也没多耽搁，顺手就把那根鸟毛毛根部位递到了小毛的嘴边。
　　系统要求的是细胞，单纯的羽毛明显是不符合要求的，因为羽毛是一种角质化的产物，并没有活的细胞，只有与表皮连接的基部位置有细胞存在，这也是为何慕远一定要求要从猫头鹰身上扯下羽毛，而不是用剪刀剪的最根本原因。
　　此时，在慕远的指令下，小毛很顺从地张开了小嘴，翕动着啃噬羽毛基部。
　　同时，慕远默默地关注着系统界面……
　　终于，一道提示出现。
　　“恭喜你，宠物第二形态开启，第二形态为纵纹腹小鸮。”
　　没错！慕远刚刚“瞻仰”的那只猫头鹰，正是国内非常常见的纵纹腹小鸮。
　　当然，就算常见，那也是国家二级重点保护动物。
　　这种纵纹腹小鸮体型较小，成年时也不过是二十多厘米，与最大的猫头鹰雕鸮那种动辄七八十厘米的体型相差甚远。
　　原本慕远想着是找一个稍微比较大型的猫头鹰，这样战斗力会更强一些，面对老鹰等大型猛禽时也能正面交锋。
　　可哪知道西华市森林公安就只缴获了这样一只纵纹腹小鸮。
　　能弄到猫头鹰就算不错了，慕远也没有资格挑三拣四。
　　不过小也有小的好处，这样更具有隐蔽性不是？
　　而且根据慕远查找的资料，这种纵纹腹小鸮还是有它的优势的，比如别的猫头鹰只擅长在空中飞，而纵纹腹小鸮还擅长在地上跑。
　　总的来说，慕远还算满意了。
　　成功激活第二形态，慕远发现宠物界面有了一些变化。
　　其中多了个形态列表，可以自行选择。
　　看到这个内容，慕远内心有些猜测，估计宠物不仅可以开启第二形态，甚至还可以开启第三形态、第四形态……
　　如果到时候有富余的宠物变身卡，弄个狮子老虎形态也是不错的。
　　emmmm……或许还可以试试美少女形态，慕远没羞没臊地想着。
　　压制着内心的躁动，慕远选中了第二形态。
　　几乎就在慕远指令下达的一瞬间，那原本一副蠢萌蠢萌样子的毛丝鼠，瞬间变成了蠢萌中带着点凶狠的猫头鹰。
　　这视觉冲击也是蛮大的，要是这一幕被其他人看到，估计会吓傻——成精了啊！
　　慕远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只猫头鹰，发现它虽然在外观上与动物园那只受伤的猫头鹰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有些不同。
　　眼前这只化为宠物的猫头鹰，眼神更加锐利，那尖尖的喙、闪着寒光的爪子，无不说明它并不像看着那般弱小。
　　这也让慕远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动物在被系统诏安为宠物后，是享受过一些强化待遇的，只不过这种强化的效果不是很明显罢了。
　　“飞出去转转吧！”慕远念头一动，小毛便扑腾扑腾地飞了起来，穿过打开的窗户，消失在了夜空中。
　　慕远立刻躺到了床上，开始共享猫头鹰的视野。
　　刹那间，慕远眼前的景象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他共享毛丝鼠的视野，让他体验了一把近视眼的感觉，那么此刻就完全是超高清、宽视野的全景画面了。
　　其实猫头鹰自己看到的画面并不完全是这样的，只不过与猫头鹰共享视野的慕远在接受猫头鹰的视觉感知的同时，也加入了自己大脑对视觉画面的同步处理效果。
　　这就好比共享宠物的听觉，宠物本身是无法分辨出人类究竟说的是什么的，可经过慕远大脑再处理后，便能立刻明白对方交谈的内容。
　　突然，慕远内心升起一股惊恐感——好高啊！
　　太特么吓人了。
　　蹦极什么的完全无法与慕远此刻的感觉相比，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悬在空中。
　　这种感觉对人来说无疑是一种非常恐怖的体验，因为你会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掉下去。
　　好在慕远并没有主动控制猫头鹰，否则就这愣神的功夫，估计猫头鹰直接就坠下去了，这说不定还会成为全球第一只高空坠落摔死的成年猫头鹰。
　　几分钟后，慕远终于逐渐适应了这种飞翔的感觉。
　　这种适应，其实也就是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并不会掉下去。
　　看着下方一条条街道，慕远很是兴奋！
　　自己应该是全球第一个能体验到在空中自由“飞行”的人吧？至于那些滑翔、跳伞之类的项目，完全无法与之相比。
　　一番试验后，慕远对自己的宠物新形态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不愧为是猫头鹰，视力确实是它的优势，特别是夜视能力，完全碾压自己之前所带的夜视仪了。
　　哪怕是在两三百米的高空飞过，慕远也能看清地面上飞驰而过的汽车，甚至可以分辨车牌。
　　能做到这一点，说明猫头鹰在动态视觉方面也远胜人类了。
　　这也很正常，猫头鹰要是没有这方面的本事，怎么从空中俯冲下来把老鼠擒住呢？
　　慕远正玩得起劲，忽然一幅画面映入眼中。
　　大街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正快步在人行道上走着，应该是刚下班，一脸疲惫的样子——嗯，慕远确实看出来了，视力好就是这么任性。
　　刚经过一处人行横道，忽然后面一辆摩托车冲了出来，后排的人猛地抓住了这女子肩上的挎包。
　　摩托车的速度极快，挎包的绳子瞬间被扯断，巨大的力量让那女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啊……”借助猫头鹰敏锐的听力，慕远听到了那女子惊恐的尖叫声——音色不错。
　　那摩托车载着两人，丝毫没有停顿，迅速朝着远处驶去，很快没入了车流中。
　　“抓贼啊！抢夺！”女子嘶叫着。
　　虽然周围也有几个行人经过，但看着那已经远去的摩托车，他们也只能无奈地摇头，有一个好心人上前将这女子扶起。
　　然后这女子拿起电话，估计是在报警。
　　还呆在宿舍里的慕远脸色一变，没想到初次试验宠物的第二形态就有了这样的收获！
　　飞车抢夺！无疑是一种非常令人憎恶的犯罪行为。
　　这种犯罪方式，损害的不仅仅是受害人的财物，甚至还会对受害人的生命带来威胁，更是严重影响群众的安全感。
　　在任何时候，飞车抢夺都是被公安机关严厉打击的一种犯罪。
　　慕远一个翻身爬了起来。
　　休息？休息个屁啊！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咸鱼的。
　　睡觉睡得再久，也不能给自己无限宝石不是？
　　他一面下令让小毛盯死了那辆摩托车，一面从容下楼。
　　“赵所，我出去转转。”
　　赵副所长：惊恐.JPG……
　　……
　　金沙派出所，同样属于华成区分局管辖，只不过这个派出所的规模比青龙街所要小一些。
　　派出所虽小，但值班的任务可是一点都不轻松。
　　副所长何宏伟刚刚带队处警回来，忽然又接到110指令，辖区书院街路口发生一起飞车抢夺，请立即前往处理。
　　同时，110也说了，这个警情他们不仅指令了金沙派出所，案发现场的交警、巡警同样接到了指令。
　　至于能不能把人堵住，谁也说不准。毕竟摩托车灵活性太高，大街小巷都可以钻。
　　听到这一指令，何宏伟一张脸顿时就黑了。
　　“这特么的是这两个月第五次了！一定要把这两个混蛋揪出来。”何宏伟咬牙道，“老聂，你立刻去监控室，锁定嫌疑车辆，务必把他们的逃窜线路给找出来。”
　　“老陈，联系刑大，之前的四起案子都移交给他们了。这次也让他们先期介入。”
　　一连串的指令下达，何宏伟拉上两位警察，迅速冲到了外面院子里，开车向案发地点驶去。
　　不到几分钟，警车便听到了书院街路口。
　　一个穿着时尚的漂亮女孩子正俏生生地站在马路边上，精致的脸上带着一点污痕，估计是刚才摔的。
　　旁边围了几个人正在安慰她。
　　何宏伟迅速下车走了过去：“姑娘，是你报的警吗？”
　　那女子立刻点了点头，一脸急切地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帮我把包追回来，我手机、钱包全在里面呢。”
　　“我们会尽力的。”何宏伟冷静地说道，“你还记得那辆摩托车的特征吗？”
　　那女子一脸苦涩、茫然：“我当时就慌了，哪记得这些啊？对了！这里有监控，监控里肯定能看到的。”
　　何宏伟有些无奈，监控确实能看到，但监控的视角与受害人毕竟是不一样的，他原本想通过受害人这边多了解一些东西，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我们已经有人在查询附近的监控了。”何宏伟道，“请问你的包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手机、钱包……”


第146章 别叫！把衣服脱掉！
　　他从派出所出来，就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倒不是他不想让所里派车与他一同出去，主要是无法解释自己跟踪的过程。
　　虽然慕远在西华市呆了快四年，但对西华市并不是特别熟悉。
　　毕竟城市太大，他这四年里又没有一个陪着他到处浪的女朋友，自然不可能让足迹踏遍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好在有小毛。
　　第二形态的小毛，别说是看到路牌上的文字了，便是美女提的手包，他也能辨出品牌来。
　　借助这种超远距离视力，慕远自然是将每一条道路认得清清楚楚。
　　这种跟踪是愉快的，有种皆在掌控的成就感。
　　当然，如果出租车里程表上的数字不跳动就更愉快了。
　　通过小毛的感知看到那作案的摩托车在大街上飞驰电掣，慕远吐槽欲极度飙升。
　　“希望这家伙别来个全城赛车才好！”
　　“哎！下次开启第三形态，一定弄个大体型的飞行宠物。出租车太贵了。”
　　可再一回想起刚刚体验飞行时那种恐惧感，慕远又有些怂了。
　　仅仅是共享了小毛的感知，就已经够惊心动魄了，这还是自己已知是在共享视野，而不是亲身体验飞行的情况下。
　　真要骑到巨型飞禽背上去体验高空翱翔的感觉？那确实考验一个人的勇气。
　　这毕竟不是游戏，骑飞行宠物很容易摔下来，摔下来真的会死人……
　　慕远觉得生活很美好，不想死。
　　“师傅，去信义大道！”慕远再次给出了新的坐标。
　　前排的司机一脸灿烂的笑容：“好嘞！”
　　这都快11点了，出租车的生意也不好做啊！
　　没想到能遇到这么一个冤大头，不断地变换目的地，还有比这更惬意的事情吗？虽然对方是警察，但警察坐车又不是不用给钱。
　　摩托车绕路的能力是极快的，而且那驾车的家伙经验非常老到，似乎对交警拦截的位置非常熟悉，大部分时间都在小巷子里钻。警察想要拦截难度非常大。
　　慕远一面心疼着钱，一面关注着那辆摩托车。
　　忽然，那摩托车在一小巷子里停下，他清楚地看到后排的人下了车，骑上了旁边的另一辆摩托车。
　　不仅如此，这两人还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换装，包括给原来的那辆摩托车加上一些配件什么的，同时还挂上了车牌。
　　至于车牌是不是真的，目前还不得而知，想来可能性很低。
　　很快，两辆摩托车相继驶出小巷，然后各自从一岔道处分道扬镳……
　　慕远一看这情况，顿时就郁闷了。
　　尼玛，你们这样分头跑，我到底追谁好呢？
　　不过慕远也算是有决断的人，心头迅速做了决定，控制着小毛朝着那手持赃物的家伙追了上去。
　　小毛的飞行速度自然不是摩托车能比的，偶尔这小家伙还会飞到前面的路口等着，就像是个调皮的孩子。
　　只不过这位嫌疑人会不会也觉得小毛调皮，那就有待考证了。
　　“师傅，去朝华大道。”慕远再次给出新的指令，内心却是将那个爱跑的嫌疑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出租车司机巴不得慕远能跑得更远一点呢，应了一声后便加足马力冲了出去。
　　以上帝视角观察着那跑得无比欢脱的嫌疑人，慕远内心忍不住吐槽。
　　“幸好骑的是摩托车！要不然你这样绕圈子，估计抢的东西还不够油钱。”
　　这种情况倒不是不可能出现，毕竟现在随身携带现金的人少了，可能好不容易抢了一个包，结果里面除了一部充话费送的手机外，很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足足跑了近二十分钟，眼看着时间奔着晚上11点半去了，慕远也是颇为郁闷。
　　至于警察的围堵，说起来真有些惭愧，被这两个家伙给溜掉了。
　　这其实也属于正常现象，你总不能要求警察把所有逃窜的犯罪分子都抓住吧？这就不是警察了，而是神仙。
　　嗯……现在慕远就有朝着神仙发展的趋势。
　　终于，慕远发现那辆摩托车驶入了一个小区，就在慕远准备让小毛降落下来恢复毛丝鼠形态的时候，他忽然又看到了另一辆摩托车开进来。
　　这赫然便是刚刚分道扬镳的那辆。
　　“这就是嫌疑人的窝点了！”慕远心头大喜。
　　总算不用继续溜达了，谁也不想像狗一样的被遛不是？
　　片刻之后，出租车在门口停下，慕远付了高达52元的车费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那写着光明小区的大门走去。
　　小区是普通而又正常的小区，管理比较松散，里面的绿化也略显单薄。
　　但这不是慕远关注的重点，他此刻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悠然而又散漫。
　　这或许是慕远第一次跟踪目标没有使用他那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毕竟刚刚的时候，小毛已经将目标的位置已经摸清楚了。
　　说实话，他现在到这里来，纯粹就是为了抓人。
　　“一栋……二栋……三栋！……就这里了。”
　　“楼层有点高，十一楼呢，这两个家伙会不会因为被逼急了跳楼啊？”慕远莫名地有些担心。
　　乘坐电梯到达十一楼，慕远瞅了瞅楼梯口，朝着那边竖了竖拇指——小毛正藏在那里。
　　走到3号房间门口，慕远举手准备敲门，忽然又缩了回来。
　　“这样算不算私闯民宅啊？”慕远有些郁闷。
　　虽然自己敢肯定这两人就是街头抢夺的嫌疑人，但目前却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至于赃物，慕远倒是敢肯定就在这房间里，可自己也没有搜查证啊！
　　如果是在外面抓捕的，那没问题。可现在这两人呆在家里，这就比较麻烦了。
　　“要不通知辖区派出所来抓人？可是……这到底属于哪个派出所啊？”
　　慕远发现，自己虽然在华成区分局上了近半个月的班，但对辖区的了解却非常有限，这确实有点尴尬。
　　正想着呢，忽然脑子里传来一股意识，这是小毛在向他传递信号。
　　这也是宠物的好处，就算不共享视野，宠物在发现异常情况下也会主动提醒主人，只不过无法直接反馈详细的情况罢了。
　　“有人……出来了。”
　　念头刚起，3号房间的防盗门被推开，两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口。
　　“你谁啊？”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中年男子眉头一凝，语气有些冲。
　　这也很正常，谁让慕远就杵在别人门口呢？
　　“我是警察！”慕远耸耸肩，无奈地说了一句。
　　两人：Σ（⊙▽⊙“a……
　　眼神在空气中碰撞，那两人仅愣了半秒，便不约而同的往后一缩，年长中年人伸手就想要把门给关上。
　　慕远根本没时间多想，也跟伸手抓向防盗门的边框。
　　就在防盗门仅剩下一个缝隙的时候，慕远抓住了门框，猛然用力向外拉……
　　拉门的中年人顿感一股巨力从手上传来。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在用力拉住一辆飞驰的汽车一样，一股巨力直接连门带人拖了出来。
　　另一个人倒是眼疾手快，在那中年人即将被拖出门的时候，双手抱住了对方的腰部，然后也死命地往后拉。
　　然而，那中年人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被抱住，便发现自己被拖走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似乎自己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对那股力量的发挥根本没有影响。
　　“哐当”一声巨响，防盗门被彻底拉开，撞在了墙面上。
　　“啪叽……”两人被巨大的惯性捎带，滚地葫芦一般栽倒在慕远面前。
　　标准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而且其中一个人的头正好压在另一个人的屁股上，画面……有些辣眼睛。
　　“其实……就算看到警察，你们也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慕远耸了耸肩。
　　这两人内心很崩溃，这人的智商是不是都用来长肌肉了？神特么行礼！
　　当下他们就要爬起来刚正面，不就是一个警察嘛，他们可是两个人……
　　可下一秒现实就狠狠地把他们摁在地上摩擦了——爬不起来啊！
　　就在他们要爬的时候，后颈便被攥到了对方的手里，他们感觉那完全不像是一只手，而像是一座山。
　　不仅如此，他们连反抗都很难做到，只要身子稍稍一动，对方的爪子就会自动收缩。
　　谁尝试过被人用力捏住后颈的感觉？他们现在体会到了。
　　曾经他们以为只有手铐才最具有约束力，可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只需要一个手掌就够了。
　　这时，慕远笑呵呵地问道：“说说看，为什么听到我是警察就要关门？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有！”那中年人惨烈地呼喊着，“我们以为……以为你是坏人，假扮的警察。”
　　“呵呵，这个理由很强大。”慕远笑容愈发灿烂，道，“那行，我这就打个电话，通知真警察过来分辨分辨。”
　　“啊……不用不用！我信了。”那中年人吓了一大跳。
　　“就是！就是！我们……现在信了。”另一个嘴巴被压在中年人屁股上的青年口齿不清地说道。
　　“没关系，我这人最怕被人误会。”说完，慕远按住中年人的手稍稍用了用力，换来了对方一阵惨叫。
　　“别叫！把衣服脱掉！”


第147章 这家伙不是人啊！
　　“你要……要干什么？”那中年人声音有些颤抖。
　　“废什么话？让你脱就脱！”
　　“你警察就了不起啊？我们是守法公民！”后方的青年心头憋了一口气，忍不住嚷嚷道。
　　慕远哪有心思跟他废话？手上一用力，这家伙也跟着就是一阵惨叫。
　　“我要去告你！”
　　“呵呵！”青年理直气壮的话语受到了无情的嘲讽。
　　他们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遇到了假警察啊？还是性别男，爱好男的那种……
　　细思极恐！
　　……
　　几分钟后，慕远终于完成了对这两人的捆绑。
　　两件外套将二人的手腕交叉捆在一起，很是无助地跌坐在地上，想解脱也解脱不了。
　　那中年男子脸上都有几道血痕，是刚刚被慕远拖出来给摔的。另一个青年就幸运多了，有中年人的屁股垫着……
　　这也证明了，脸皮再厚也不能在地上摩擦这一基本道理。
　　不过此刻他们虽然看起来非常可怜，但各自内心却都有种解脱的感觉。
　　至少事情没有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这时，慕远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刘队，我是慕远啊！”
　　没错，慕远这通电话就是打给华成区刑警大队大队长刘松柏的。
　　电话对面的刘大队长有些茫然，又有些激动，问道：“小慕，啥事？是不是在派出所呆得不愉快？放心！我们刑大永远欢迎你。”
　　“呃……”慕远内心有些歉意，看来刘大队长怨念很重啊。
　　“刘队，不是这样的。我这边抓了两个人，但不知道是属于哪个派出所辖区。要不你们派人过来看看？”
　　“抓了……两个人？”刘大队长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刚刚你不是回派出所了吗？高局回来的时候还提过这事儿呢。”
　　慕远暗自腹诽：“这高局嘴咋就这么啐呢？啥事儿都往外说。”
　　这时候自然是不能实话实说的，慕远也懒得想更好的理由，信口便道：“我只是出来转转而已，就遇到了这两个人。”
　　“在什么地方？”刘队也知道这不是细问的时候，立即问道。
　　“光明小区，就是庆阳路这边。”
　　刘大队沉默了两秒，道：“你逛得倒是挺远的。再远点就出了华成区辖区了。”
　　慕远：“……”
　　（`へ′*）ノ，脚长在我身上，想走多远就走多远，你管得着吗？
　　“我这就派人过来。”刘大队很干脆的答应了。
　　挂断电话，那两个倒霉蛋正目光怪异地看着他，慕远立刻一眼瞪了过去，那两人跟着将眼光移向旁边，很从心……
　　慕远回头看了看那扇开着的门，有些犹豫。
　　“要不要进去把东西找出来呢？”
　　“还是算了，等刘大队过来再说吧，不然搞成私闯民宅就不好了。”
　　“哎！系统怎么就让我当警察呢？条条框框这么多！要是当一个独行大侠，那就完美了。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多好！”
　　“等以后给小毛弄个金雕形态，嗯，就是现实版的神雕大侠了。”
　　忽然，慕远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算了，警察也不错，还是不当什么神雕侠了。”
　　慕远也不想理会那两人，就这样胡思乱想着。
　　然而，那两人却是坐不住了。
　　“大哥，我们真没干什么坏事，你就把我们放了吧。”
　　慕远斜了他们一眼，懒得说话。
　　反正等刑大的人来了，一切就明了了。
　　没过多久，慕远透过巷道的玻璃，看到下面有警灯闪烁。
　　接着，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刘大队打过来的。
　　“小慕，我们已经到了，你在哪儿？”
　　慕远虽然很好奇为何是刘大队亲自带队过来，但还是立刻回答道：“我在3栋11楼。”
　　电话对面沉默了，几秒后才道：“你怎么还逛到楼上去了？”
　　“这是个意外！”
　　“你等着，我们马上上来。”
　　很快，电梯门打开，里面钻出来几个着装整齐的警察，领头的豁然便是刘大队。
　　刘松柏一眼就看到慕远，同时也看到了被捆绑在角落里的两个人。
　　他眼神微微一变，迅速把慕远拉到一边，有些担心地问道：“小慕，你真确定这两人有问题？”
　　“当然！”慕远道，“我看到这人骑着摩托车，攥着一个女士挎包进的小区。我跟进来到了他们门口，结果他们正好开门，听到我是警察，居然直接就准备关门了，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呃……”刘松柏迅速瞄了那两人一眼，看到他们躲闪的眼神，内心也就定下了。
　　“你小子真牛！”刘大队长竖起了拇指，“严超，你问问110那边，晚上有没有发生女包被盗或者被抢的案子。”
　　严超没打电话，眼睛闪亮闪亮地道：“刘队！刚刚真发生了一起这样的案子，飞车抢夺，就在金沙派出所辖区。那边派出所刚刚与我们队上联系过，杨进、池超他们出的现场，估计都快要结束了。”
　　听了这番话，刘大队顿时有种被天上的馅饼砸个正着的感觉——当然，主要还是砸中了慕远。
　　“去叫两个保安上来当见证人。然后把这两个家伙带上，我们进屋去搜一搜！你顺便问问，被抢的包有什么特征。”
　　“好的！”
　　严超迅速下楼去了，刘大队看了看那捆绑着的两人，又看了看慕远，好奇地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他们抓住的？”
　　慕远憨厚地笑了笑，道：“他们不是准备关门嘛，我自然不可能让他们把门关掉。所以顺手拉了一下，就把他们给拖出来了。结果他们自己没站稳，摔地上了，我就把他们控制住了。”
　　刘大队脑子里忍不住重现出当时的画面，看向慕远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怪异。
　　这家伙不是人啊！
　　……
　　二十多分钟后，四个警察带着两个垂头丧气的嫌疑人各自上了一辆警车。
　　本来一开始刘大队只开了一辆车过来，后来他们顺利地在房间里找到了被抢赃物，欣喜之下的刘队立刻让队上又派了两辆车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负责现勘的刑侦技术人员。
　　在两位保安崇拜的目光下，三辆警车乌拉乌拉地开走了。
　　最后面那辆警车，刘大队长开着车，慕远坐在副驾驶上。
　　“刘队，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慕远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刘队摸了摸发量稀疏的脑门，道：“我正和熊大队他们处理专案组的事情呢，也才刚刚结束，接到了你的电话，就想顺便过来看看。我还担心你惹出什么事情呢，哪知道你小子是真牛！我算是服了。”
　　慕远嘿嘿一笑，也没反驳。
　　刘队跟着问道：“小慕，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他们是犯罪嫌疑人的？可别说什么提这个女包，现在男人提女包的多了去了，说不定是老婆或者女朋友的呢。”
　　慕远道：“我看他神色很可疑。”
　　刘队：……
　　神色这东西，很玄幻！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刚刚我了解过了，最近金沙派出所辖区连续发生了多起飞车抢夺案，而且全都是这两人干的。这也算是一个比较有影响的案子了。就你这功劳，放在其他民警身上，都够申报一个个人三等功了。不过你刚刚在那件专案中表现突出，局里估计会向省厅为你申报二等功，也不知道局里会不会同时给你报这个三等功。”
　　慕远抿了抿嘴，倒也不是特别在意。
　　他也知道，立功受奖的机会，在公安部门也是非常珍贵的，所以一般情况下，领导都会总体权衡、通盘考虑的。
　　想要一个人包揽所有奖励，那是不可能的，队伍也不是这样带的。
　　相对于功劳，他更在乎这两个人能给自己带来多少侠义值，以及……能不能把出租车的车费给报了。
　　之前三等功的钱还没到账，他现在是真穷。这五十多块钱，就已经是他大半的身家了。
　　可这个问题终归还是没有问出来。
　　如果自己不是专门打车到这边来抓犯罪嫌疑人，又凭什么报账？
　　如果是专门过来抓人，他又如何解释自己怎么知道这里就有嫌疑人呢？
　　“算了！不就50多块钱嘛，反正后天就星期一了。”慕远暗自安慰了一句。
　　更何况三等功的奖励应该也快要到了，马上就是有钱人了，何必在乎这点小钱呢？
　　“刘队，专案组那边的审讯，还算顺利吧？”慕远忽然问道。
　　由不得他不关心呢，毕竟这件案子的侠义值还没到账，慕远也很挂心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系统结算的标准。
　　刘队笑着道：“放心吧！很顺利。王琳和何峰都交代了，只有孙曦还在硬抗，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他不承认，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也足够对他零口供起诉了。刚刚我从局里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走刑拘手续，估计现在已经开始往看守所送了。只是需要关押的人有点多，我们刑大大部分警力都被抽调过来协助了。”
　　慕远顿时放下心来。
　　或许等那些人被送到看守所，自己的侠义值也就能到账了。
　　想到很快就能拥有超过一百点的侠义值，慕远纠结着是否要再来一次十连抽。


第148章 猝死的全都是意外
　　之前的十连抽，刚刚抽完的时候自己确实有些失望，但现在看来，不论是大力丸，还是宠物卡，可都是好东西。
　　宠物卡自不用说，便是大力丸，若不是自己服用过这东西，刚才就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将门打开，还摔了那两人一记狗吃屎……
　　至于思维风暴药剂，东西是个好东西，就是后劲儿太大，让慕远心有余悸。
　　“也不知道这个案子能给自己提供多少侠义值……”慕远默默地期待着。
　　十连抽确实很吸引人，就是太耗侠义值，整整90点呢。
　　再次看了一眼时光回溯符的剩余时间，还剩127秒，如果自己把侠义值用在十连抽上，万一遇到什么特殊情况，需要用到大量的时光回溯怎么办？
　　127秒的时光回溯时间虽然不少，但也不多啊！
　　万一这点时间耗尽，需要再买却没了侠义值，那就尴尬了。
　　毕竟这玩意儿价值100点侠义值，可不是随便抓几个嫌疑人就能凑够的。
　　“想这么多干嘛呢？等侠义值下来了再说吧。”
　　三辆警车陆续回到分局院子里，走在前面的几位刑大的民警已经把那两个倒霉孩子拉出来了。
　　他们看着到处都有的警徽标志，心底也是犯怵的。
　　这辈子……完蛋了。
　　虽然以他们的罪行，也判不了死刑，甚至无期都有难度，但毕竟是追了刑责的人。
　　子女考公务员是没戏了，报考某些大学也会受到影响，将来从监狱里走出来，内心也会不自觉地认为自己比旁人矮了一截。
　　至于说狡辩？不认罪？他们倒是想啊！可是近几次抢到的女包全在房间里搜出来了，人赃俱获啊！
　　他们倒是想抵赖，可警察也不会同意不是？
　　“刘队，你看能不能找辆车送我回派出所？”慕远走下车，便问道。
　　刘队笑着道：“要不你就在局里住着嘛，反正局里也给你安排了一个床位，晚上的时候也没有其他人休息。”
　　慕远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回所里吧。今天是赵副所长值班，我是他那一值班组的。”
　　刘队看了看慕远，多好的小伙子啊！怎么就不想到刑大来呢？
　　这一刻，刘队是悔恨的！当初怎么就同意了等慕远考了警后再将他调刑大呢？一定是那会儿脑子被门夹过。
　　呃，其实这也不能怪自己，要怪就怪慕远破案的效率太高了吧！好好的一个特大贩毒案件，结果一周就搞定了。正常情况下，这样的案子没有三五个月是拿不下来的。
　　千算万算，还是失算了。
　　“那也不急嘛！”刘队收起内心的沮丧，笑呵呵地说道，“等把人安排下去，我送你回去。”
　　换做是旁人，准会推辞一番，毕竟对方可是刑警大队大队长，给你一辅警当司机，你良心不会疼啊？
　　可慕远良心还真不会疼，一副我晚走了，略有点小委屈的样子。
　　“好吧！”
　　……
　　嫌疑人直接被送到了办案中心，到门口时，却见一大队警察押着一个人从办案中心大门走了出来，还带着头套！
　　然后……又走了一个出来。
　　紧接着，又双叒叕走出来一个……
　　那两位新报道的嫌疑人小心脏噗噗直跳：这个公安局，这么牛逼的吗？
　　抓人都是一群一群的？
　　可转念一想，别人是真牛逼啊！自己不也一样被抓了吗？想想刚才自己被拉扯出来的那股怪力，他们甚至觉得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公安局，而是神盾局。
　　他们数了数，一共出来了十多个呢！
　　最后走出来的是李局，他看到刘队、慕远以及旁边的几个人，特别是那两个看起来挺可怜的嫌疑人，很是吃了一惊。
　　“老刘，还真抓了人？”
　　“可不是嘛！两个飞车抢夺的。”刘队道，“李局，我就说嘛，小慕这小子，天生做刑警的料。晚上睡不着随便出去逛一圈，就能带两个嫌疑人回来。就这本事，不留在刑大太浪费了。”
　　“你倒是不浪费任何一个机会啊！”李局哭笑不得。
　　“嘿嘿……”刘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在一旁的慕远默默地呆着，仿佛他们说的话与自己无关一般。
　　李局目光看向了他，问道：“你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庆阳路去干嘛？”
　　那两个被抓的嫌疑人也是一脸狐疑地瞄着慕远。
　　那小眼神透露着的意思很明白，你小子好好地睡觉不行吗？跑出来闲逛干嘛呢？
　　慕远很是淡定地回应道：“也没啥，就是听说庆阳路那边有家烧烤店味道不错，想去试试。”
　　李局信了。
　　“哈哈……下次你想吃烧烤给我说，我带你去。”刘队笑呵呵地道，“整个西华市，哪些烧烤店味道好，我是门清。”
　　慕远眼睛贼亮贼亮的，道：“真的？”
　　“当然！”刘队很开心，总算能扯上一点点关系了。
　　“那一会儿先去吃点烧烤？”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队：┐（‘～`；）┌，这样也行？
　　不过刚刚说出的话总不能反悔吧，刘队咬牙答应了——其实他现在更想回家睡觉。
　　李局一瞪眼，道：“晚上可别熬太久！特别是小慕，你小子总不想再去一趟医院吧？”
　　慕远笑着道：“李局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你们都去了医院，我也不会去。”
　　李局脸皮一紧，这话，怎么这么刺耳呢？
　　他一瞪眼：“那下午是谁昏迷了？”
　　“呃……那只是个意外。”
　　“猝死的全都是意外。”
　　这话没毛病，如果是意料之中，猝死也就不叫猝死了。
　　慕远：（?○Д○）?
　　“放心吧，李局，我明白的。”慕远弱弱地应了一句，没办法，辩论这种事情，既不是比力量、也不是比颜值，他只能认怂。
　　“明白就好！”李局道，“你们忙去吧。”
　　“李局您也早点休息。”刘队很真诚地说了一句。
　　李局苦笑一声，道：“我还得去一趟看守所，另外三个分局和市局那边审讯的人，也已经忙活完了，等会儿一起送看守所，我必须去看着。”
　　……
　　刘队把审讯的相关事宜安排好——其实也用不着他安排，不过自己既然在场，总得刷下存在感不是？
　　也就三五分钟，一切安排就绪，刘队便叫上慕远走出了办案中心。
　　刚到门口，却见一群人急匆匆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刘队不经意地转头看了看，却见两位年轻警察陪着一个女子快步走了下来。
　　那女子，面容精致，差不多二十来岁，穿着一套连衣裙，看起来凭白多了几分知性和成熟。
　　不过在她的脸上，却有两道淡淡的印痕，显得有些憔悴。
　　“刘队，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呢？”一个年轻警察连忙问道。
　　刘队道：“准备送小慕回去。怎么的？池超，有事？”
　　“她是这起抢夺案的受害人，听说嫌疑人被抓住，东西也追回来了，想当面道声谢。”
　　那女子看着刘大队，上前两步，感激地道：“刘大队，太感谢了！真没想到你们的办案效率这么高……”
　　“别谢我！”刘队连忙摆手，道，“抓住嫌疑人的可不是我，是我旁边的这位小慕同志。你可别以为抓这两个人很容易，那两个人绕开了我们警方的围堵，都已经逃到庆阳路那边去了。也多亏了小慕的火眼金睛，换做是其他人，可看不出这两人有犯罪嫌疑。”
　　这女子一双俏目立刻望向慕远，满含着真诚：“谢谢！太感谢了。”
　　慕远微微一笑，道：“这是我们警察该做的。”
　　“幕警官，虽然这是你们警察该做的，但我还是要表达我的感激不是？”这少女抿嘴一笑，周围似乎瞬间明亮了许多。
　　慕远：……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好人卡嘛，这几年领得多了，想感谢他的人也同样不少，也不差这一个。
　　“慕姓可很少见呢，你们公安部门这个姓很多吗？”这女子好奇地问道。
　　“不多！我知道的还有一个。”慕远认真的道。
　　“谁啊？”这女子眼中带着一股跃跃欲试，似乎想到了什么。
　　慕远道：“我爸！”
　　“呃……”这女子嫣然一笑，像是一邻家美少女。
　　“慕警官你可真会说笑。”
　　慕远看了看她。
　　呵呵，说笑？自己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我听说青龙街所也有一位姓慕的警官，好像叫慕远。”女子嘴角微翘，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
　　慕远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也是我。”
　　“是你？”这女子瞬间惊讶了，“你就是慕远？”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或者我不能叫这个名字？”慕远问道。
　　这女子连忙摆手，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没你们教导员说的那么怕生。”
　　“怕生？”慕远一愣。
　　自己什么时候怕生了？明明自己是怕死的好不好！
　　“上周我不是到你们所里采访嘛，就是那次狗咬人的事情。我本来当时很想采访一下你的，结果你……没同意，你们所里那位万教导说你怕生。”
　　慕远立刻明白过来，心情瞬间变得很复杂。
　　万教导！坏人名节啊……


第149章 长得丑才叫秃
　　慕远觉得，自己必须得找万教导说道说道！
　　不然这事儿没完。
　　至少……得给自己多做几碗番茄鸡蛋面，要是能做一道水煮鱼，就更好了。
　　想着想着，慕远感到自己腹中更加饥饿了。
　　“慕警官……慕警官……”看着慕远似乎陷入呆滞状态，这位记者小姐姐有些愧疚。
　　怎么能当着一位脸皮薄的人说他怕生呢？这不是揭人短吗？
　　更何况这位慕警官还帮自己追回了被抢走的包呢。
　　慕远瞬间回过神来，愕然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嗯嗯……”记者小姐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儿，这明显是逐客的一句话嘛，以前她可从没遇到过。
　　慕远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再次说道：“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可就先走了。”
　　说完，慕远看向刘大队，像是看到了一串烤鹌鹑蛋……
　　记者小姐姐有点小幽怨，自己就这么不受待见？
　　一看慕远马上要走的架势，记者小姐姐连忙说道：“慕警官，你看能不能留个电话呢？上次的专题采访没能做成，我希望等你有空的时候再采访采访你。”
　　要是在几天前，慕远倒是很希望上上电视什么的，可现在，他是真不想上电视。
　　刚破了一个涉毒案件，慕远觉得自己应该低调点。君不见就算电视里做法制类节目，涉及禁毒警的，面容都是模糊处理了吗？
　　慕远不想当电视里的马赛克，这是对自己这张帅气的脸最大的不尊重。
　　“留电话当然没问题。”慕远微笑道，“不过采访就不用了吧。你要是再被抢劫了，倒是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保证帮你把东西追回来，将嫌疑人绳之以法。”
　　记者小姐姐：??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咳咳……”一旁的刘大队听不下去了，连咳了几声，道，“小慕，时间也不早了，你就把电话留着吧。至于采访你去不去，到时候再说不就好了？”
　　“也是！”慕远点了点头，立即把自己的号码报了出来。
　　记者小姐姐立刻从刚回到自己手中的包里取出了手机，葱白的指头轻点，便把慕远的号码记下来。
　　然后，一门心思想与刘大队去吃烧烤的慕远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真不能怪他，都快晚上12点了，肚子是真饿！
　　而且，刚刚自己可是亏了五十多块钱，不顺便吃回来，总感觉心里硌得慌……
　　……
　　一家路边的烧烤摊，没了城管的驱逐，他们摆摊的姿势都很安详。
　　慕远站在摊点前，挥斥方遒。
　　“老板！来十串羊肉串、十串牛肉串，再来三串腊排、两串烤香肠、呃，再来两串鱿鱼、一根烤茄子、三串韭菜，呃，还少了点什么……再加三串烤鸡翅。”
　　刘队听得一愣一愣的，弱弱地说道：“小慕，我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吧？”
　　慕远善意地笑笑，道：“没事儿，这是我一个人吃的，能吃完。”
　　刘队：?（"?д?"）?，感情你点了这么多，就是你一个人的？你是饭桶吗？呃，应该说是肉桶！
　　点得多也就算了，你就不能连我的一起点了？我还得自己点？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何之前李局会说慕远这小子情商低了。
　　嗯！这是这低。
　　再回想一下刚才这小子与那位美女记者的对话，似乎……也就很正常了。
　　想通了之后，刘队也就不再计较了，稍稍点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烤串，然后便与慕远坐在了一张小桌子前。
　　“小慕，你这大半夜吃这么多肉，不怕长胖？”在等待烤串端上来的时间，刘队忍不住问道。
　　慕远咧嘴一笑，很真诚地说道：“胖了再说吧。”
　　“呵呵！等你胖了，就没这么乐观了。”刘队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
　　慕远愣了愣：“刘队你也不胖啊？”
　　刘队感慨了一声：“我现在是两高了。血脂高！血压高！就血糖还很坚强，但也不知道哪一天会冒起来。”
　　慕远笑了笑，道：“其实你现在已经三高了。”
　　“嗯？”刘队疑惑了。
　　慕远道：“发际线高！”
　　“呃……”刘队苦笑一声，道，“你以后就能明白！熬夜不一定能让你变强，但肯定让你变秃。别看现在队伍里很多人发际线还挺安全，但那些人要么是没怎么熬夜的，要么是已经在变秃的路上了。”
　　慕远瞪大着眼，摸了摸自己乌黑浓密的头发，一时间无言以对。
　　“长得丑才叫秃，长得帅的剃光头那叫个性！”慕远暗自说了一句，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原本刘队以为自己这寥寥几串烧烤吃完，就得无聊地等着慕远，结果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看到慕远面前摆放的那一堆吃的比洗过的还要干净的竹签，刘队不由得加快了吞咽的速度……
　　他一面吞，一面腹诽着：“这小子，不仅胃部结构不正常，连喉咙也与人类不一样。”
　　几分钟后，刘队很潇洒地付了账。
　　将近两百的账单其实也让他蛮肉疼的，倒不是他缺这两百块钱，而是一想起两个人就吃了个烧烤，又没喝酒，就花了两百块钱，他觉得挺荒唐的。
　　回到车上，刘队觉得自己不能再纠结于吃这个话题。
　　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继续聊“吃”，慕远这小子会不会拉着自己再去吃点宵夜。
　　刘队眼睛转悠了半天，终于问道：“小慕，你大学有女朋友吗？”
　　话刚一开口，便知道自己问了个很傻的问题。
　　这么一位钢铁直男，能有女朋友那才是怪事了。
　　果然，慕远摇了摇头，道：“大学里事情太多，没时间谈女朋友。”
　　刘队点了点头，他觉得慕远这句话应该反着来听。
　　没有女朋友，所以有更多时间去做其他事情，比如学习刑侦方面的知识。
　　这样就能理解慕远为何会成为一位破案高手了。
　　他脑子里忍不住冒出了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忽然，车内响起一阵电话铃声，是从慕远兜里传出来的。
　　慕远拿起一看，居然是赵副所长打过来的。
　　接通电话，里面传出赵副所长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两分关切、一分好奇，和八分忐忑。
　　“小慕，你逛哪儿去了？怎么还没回所呢？”
　　“正往回走，刚才去了一趟局里。”
　　“局里？你去局里干嘛？”赵副所长是真惊讶。
　　慕远道：“抓了两个人，送到局里去了。”
　　如果说刚刚赵副所长是惊讶，那么现在就是震惊了：“抓了……两个人？”
　　“那……你抓的两个人，已经安排妥当了吧？”赵副所长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慕远看了看刘所，道：“已经交给刑大了，估计现在正问笔录呢。”
　　赵副所长顿感庆幸。
　　还好还好！是送到局里去了，不然今晚又别想睡觉了。
　　虽然送到局里同样会让局里的某几位战友熬夜，但死道友不死贫道，能睡觉总归是愉快的。
　　至于抓的人犯的是什么案子，那不是赵副所长的爱好，案子方面，那是刘朝华关心的事情。相对来说，他更喜欢处理纠纷，哪怕是夫妻之间吵架。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刘队开警车送我呢，不会有事的。”
　　赵副所长回应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刘队一手把着方向盘，笑着道：“你们这位赵副所长，以前其实挺喜欢办案的。”
　　“呃？那现在怎么不喜欢办案了？”慕远的八卦之魂慢慢冒了起来。
　　刘队道：“因为有一次办一件诈骗案，连续出差近三个月，那时候他儿子才刚出生不久，差点弄得他老婆和他离了婚。后来也是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他却再也不想办案了。”
　　“这……只是出三个月的差嘛！有必要这么闹吗？”慕远有些不解。
　　刘队哭笑不得，道：“你说这话，是因为你没带过孩子。呃……你连女朋友都没有，说什么孩子啊！不理解也正常。”
　　慕远：┑（￣Д￣）┍怪我咯
　　没过多久，车停在了青龙街所外面的马路牙子上，慕远拉开车门下了车。
　　“刘队，再见！”
　　“你小子可别太拼，明天就好好给自己放天假吧。……呃，应该是今天了。”刘队爽朗一笑，然后开车走了。
　　待车消失在街头，慕远走进所里。
　　赵副所长正坐在值班室里，见慕远从外面走进来，忍不住伸头往他后面瞅了瞅：“……刘队没送你进来？”
　　“他回去了。”
　　“那你去休息吧！”
　　“嗯！”慕远很干脆地答应了。
　　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慕远回头道：“赵所，要是有案子，可记得要叫我！”
　　说完，也不等赵副所长答应，便快步上楼去了。
　　赵副所长：你特么的是魔鬼吗？
　　“&lt;（｀^′）&gt;！当初是哪个混蛋把这小子要到我们值班组的？”赵副所长有种快要爆发的冲动。
　　正在办公室里把今天的警情录入系统的武德昌打了个寒颤。
　　“这春天都快过完了，怎么还这么冷？”
　　他甩了甩录得快发酸的手指头，暗自祈祷着：“希望今晚一夜太平，能一觉睡到天亮。”
　　其实他也知道，这样的祈祷实际上是很难有效果的，但他每次值班还是忍不住会这样祈祷。
　　这是病，得治！


第150章 懒是一种态度
　　慕远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系统界面。
　　他还在等着系统对之前的禁毒专案的结算呢，他的心情大抵与高考查分时差不多。
　　那可是一大笔的侠义值，前所未有的大！
　　面对如此收获，怎么能睡得着觉？
　　呃……睡不着当然是不可能的，没等十分钟，慕远就睡着了。
　　毕竟这几天太疲倦了，虽然有精力药剂支撑，但上一瓶精力药剂大部分效能被用来抵消思维风暴药剂的后遗症，能熬到现在，主要还是因为对烧烤的执念。
　　那什么侠义值带来的兴奋感，呵呵，对慕远来说还真就那样。
　　说起来慕远算是那种自控能力非常好的人。
　　要知道三年前他刚获得系统的那一天，都能安然入睡呢，没点自控能力怎么行？
　　……
　　第二天早上，慕远悠悠醒来，一只猫头鹰在窗外扑腾着，仿佛窗外是一个牢笼，室内才是广阔的天地。
　　刚醒来脑子还属于空白期的慕远有些火大：“哪来的猫头鹰在这里飞？晦气！”
　　下一秒，慕远醒悟过来，这特么的不就是自己的宠物小毛吗？
　　昨天晚上把那两个嫌疑人擒获后，慕远就让小毛飞走了——小毛饿了，需要找吃的。
　　其实在这城市里，老鼠形态的毛丝鼠找吃的更容易，但一想到小毛可能在垃圾桶里钻，慕远便绝了让小毛以毛丝鼠形态觅食的想法，而是让它保持猫头鹰的形态去抓老鼠。
　　看小毛现在这精神劲儿，估计这一夜收获不错。
　　慕远没有爬起来开窗户，而是点开系统界面，直接使用了召回功能。
　　然后再出战……
　　没毛病——懒是一种态度，谁刚醒了就想爬起来呢？
　　在召回的那一刻，慕远通过界面能够确认小毛处于饱食状态，而且小毛传递过来的意识，让慕远知道小毛这一夜过得很充实。
　　足足抓了十二只老鼠，不充实才怪！
　　慕远瞅了瞅在自己床边蹦蹦跳跳地小毛，眼神很怪异。
　　“这家伙也是一枚吃货啊！就这小个头，真不知道是怎么装下十二只老鼠的。”
　　“估计这小家伙的消化能力也非同一般吧。”
　　慕远看了看时间，已经快8点了，慕远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小毛瞬间落在了慕远的肩头，甚是亲昵。
　　在镜子前照了照，慕远很满意。
　　“嗯！有点魔法师的派头了。可惜没能弄到雪鸮，不然说不定还能冒充一下哈利波特。”
　　“小毛，继续去天上盯着吧。”慕远给小毛传递了一个意识，同时将一些犯罪过程中的显著特征传入雪鸮那不是很发达的脑子里。
　　慕远想做个试验，看看雪鸮能否进行主动预警。
　　以雪鸮的视力和空中侦查能力，若能能茫茫人群中分辨出犯罪行为，对自己来说可就非常nice了。
　　小毛那张圆盘脸带着一点懵逼，仿佛在让自己的小脑瓜全力运行，可收效甚微。
　　慕远也懒得理它，打开窗户，便开始了洗漱。
　　等慕远将一切忙完，小毛已经飞走了。
　　也不知道它是否真领会了慕远传给它的那些东西。
　　慕远忽然心头一动，急吼吼地打开了系统界面。
　　目光灼灼地看着界面上显示的205点侠义值，慕远瞬间兴奋了。
　　比预想中的收获还要大！
　　超过了一百点侠义值啊。
　　忽然，慕远有些疑惑，查看了一下侠义值获取记录，他发现这新增的118点侠义值是由两部分组成的。
　　一部分是昨晚抓获的那两个飞车抢夺嫌疑人，另一部分则是这次的贩毒大案。
　　飞车抢夺案共给慕远贡献了17点侠义值，这已经算是比较多了。毕竟抢夺与抢劫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剩下的101点侠义值，就完完全全是那件涉毒专案提供的。
　　这就很牛逼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似乎也很正常，毕竟这可是一个隐藏在西华市十多年，垄断整个西华市毒品市场的大团伙。
　　仅仅是昨天下午抓捕的人，就有六七十……
　　平均到每个人头上，这些人为慕远贡献的侠义值也就不算多了。
　　但毕竟这些人的抓捕并不是慕远一个人完成的，抓捕的主要力量还是巡特警大队。
　　慕远猜测，之所以能给自己结算超过一百点侠义值，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案件能够顺利的侦破，自己的功劳无可取代，基本上每个关键环节，自己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些人的危害性太大，整个西华市近千万的人口规模，自己与华成区分局打掉这一团伙，可谓是救人无数。
　　从这个来讲，101点侠义值不算多，甚至还有点偏少。
　　慕远也知足了，原本踌躇着是否来一次十连抽呢，现在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反正抽了后还有115点侠义值剩余，足够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立刻抽奖。
　　毕竟刚起床，早饭还没吃，饿着肚子的感觉很心慌。
　　虽然慕远觉得这抽卡的运气与饥饿状态没多大关系，但内心总觉得有些不完美。
　　当下慕远慢悠悠地前往食堂，到食堂门口时遇到了武德昌。
　　这家伙哼着小曲，愉快得像个孩子。
　　慕远很好奇，这家伙居然比自己还高兴，不应该啊？自己可是刚收割了一百多点侠义值呢。难道他也有系统？
　　“武哥，啥事儿这么高兴呢？”
　　武德昌哈哈一笑，道：“最后一晚上值班，从睡觉到天亮，居然一个警都没有，差不多半年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慕远愣了一下，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呵呵！凡人！
　　没案子，怎么赚侠义值？
　　“警情这东西，属于概率性问题，应该是符合正态分布的。大多数情况下，警情的数量是在一个正常的范围内，但同样也存在一天没有警情的情况，或者存在某一天警情极多的情况。”
　　武德昌张了张嘴，一脸懵逼，啥叫正态分布？
　　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纠结于这个问题，这对于值班没有任何帮助。
　　“管他呢，反正昨晚上是睡舒坦了，等过了九点，就是刘所长这一值班组的事情了，管他警情多少呢。”
　　慕远并不认可这个观点，他觉得不管是哪个值班组的案子，都是属于自己的。任何想把案子给弄没的想法都是应该批判的。
　　不过慕远不是一个喜欢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的人，随意地笑了笑，走进了食堂。
　　派出所食堂的伙食是令人愉快的，早餐虽然没有分局食堂那般多样化，但味道却是极佳——这里面也是有万教导的功劳的，厨艺太差的厨师在青龙街派出所食堂是生存不下去的。
　　八个大大的腊肉包子，再加上两碗晶莹剔透的银耳，慕远已经吃了差不多七分饱。
　　然后他就心满意足地下楼去了。
　　不是慕远不想再吃，而是觉得八这个数字比较吉利，有利于抽卡。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接班的刘副所长来没来，办公室里便是他一人的天下。
　　打开系统界面，慕远再一次看到了那看一眼就能激发人氪金欲的十连抽画面。
　　“十连抽！”慕远意念一动，卡牌便飞舞起来。
　　对于这画面，慕远已经很熟悉了，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次的这些卡牌看起来很漂亮……
　　终于，十张卡牌停在虚空中。
　　第一张卡牌缓缓打开，慕远双目死死地盯着牌面。
　　“哈哈！居然不是瓶子！”
　　慕远的惊喜不是没有道理的，只要不是瓶子，那就不是精力药剂或者思维风暴药剂了。
　　这张卡牌上，只有一只手枪，金黄色的那种。
　　“宗师级手枪精通！”
　　哪怕没有看介绍，慕远也能明白这张卡牌的作用：使用了这张卡牌后，自己将获得宗师级手枪精通技能。
　　“看来自己即将成为全球顶尖的打手枪高手……”
　　“呃……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系统太贼精了，直接来个枪械精通不就行了吗？偏偏分得这么细，还手枪精通！以后岂不是还有步枪精通，机枪精通？”
　　“嗯，估计机枪精通不太可能，毕竟是警察，用不到机枪这种重火力吧。”
　　当然，这纯粹只是慕远的个人想法，别说是系统真搞出机枪精通了，便是弄出个榴弹炮精通，他也只能接受。
　　虽说慕远对系统将这项技术分解得如此零碎有些怨念，但对于宗师级的技术，他还是非常期待的。
　　按照系统的说法，宗师级的那就是开宗立派的存在，至于系统给出的天下独一无二的说法，慕远是不太认可的。
　　之前的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慕远相信是世界独一无二的，毕竟那完全是一种非人类的技术。
　　可眼前这个宗师级手枪精通，慕远就不那么认为了。
　　在第一张卡牌完全呈现出来的之后，第二张卡牌也跟着缓缓打开。
　　这次慕远就少了几分期待感，毕竟第一张卡获得了技术，从概率上来说，第二张卡牌多半就是药剂了，而且很大可能是精力药剂。
　　眼看着那张卡牌翻转过啦，慕远双目一突：“什么鬼？”


第151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
　　“小统子，给老子滚出来！”慕远忍不住骂娘了。
　　小统子恭顺地问道：“主人，你牙疼吗？”
　　“你才牙疼！你全家都牙疼！”慕远愤愤然地道，“你说说看！这是什么鬼技术？”
　　小统子道：“主人，你难道到现在都没发现，技术才是最实用的吗？你能翻到技术类卡牌，简直就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福你二大爷！”慕远道，“那你倒是给我弄架战斗机给我开啊？还特么五代机！我看你像是五袋鸡。”
　　这还真不怪慕远会爆发，换谁都一样。
　　他确实抽到了一张“技术”卡，而且同样是宗师级技术。
　　可你给倒是给点实用的啊！战斗机驾驶技术是几个意思？而且战斗机前面还加了个前缀，五代战斗机。
　　你这是在逗我玩吗？
　　早知道你要给我这技术，我当什么警察啊？直接参军得了。
　　呃，参军似乎也不好使，普通当兵的，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到战斗机，更何况还是最先进的五代机。
　　“主人！骂人是一种坏习惯，我觉得你应该改正。”小统子很诚恳地劝道。
　　慕远颇有一种被狗哔了的感觉！
　　尼玛，这家伙以前骂人不是听顺溜的吗？这次居然还劝自己不许骂人？我还劝你善良呢！
　　慕远一脸严肃，道：“别岔开话题，正面回答我！”
　　“主人，你抽卡所得到的东西，不是小的能决定的，这是个概率问题。”
　　“我知道！”慕远吐了一口气。
　　“其实你没抽中宇宙飞船驾驶技术，已经算是幸运了。”
　　慕远冷冷一笑，道：“那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
　　“不用谢！你是我的主人嘛。”
　　慕远：……
　　他也明白，这确实不是小统子的锅，能抽中什么卡，取决于牌组里有哪些卡。对于整个“天罚”系统来说，小统子的身份就相当于一个引导小精灵——只会瞎哔哔，什么主都做不了。
　　不过这牌组中居然还有宇宙飞船驾驶技术，这完全无法愉快的玩耍嘛。
　　抽中了又有什么用？如果说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还有那么千万分之一的机会用到，那这宇宙飞船驾驶技术就完全用不上了。
　　这世上倒是有宇宙飞船，但那完全用不着驾驶技术的好不好？
　　希望永远不要抽中这操蛋的技术才好……
　　“算了！你跪安吧！”慕远无奈地挥了挥手。
　　小统子的形象从界面中消失，卡牌翻动的画面继续……
　　对此，慕远也很想吐槽，为什么这翻牌子的过程就不能取消或者跳过呢？刚刚自己把小统子的形象呼出来，还以为等它消失后，十张牌就翻完了呢，结果不过是暂停了而已……
　　系统对翻牌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第三张卡牌翻开，慕远很满意，总算不是类似于宗师级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这种坑爹玩意儿了，而是……精力药剂。
　　没错，就算是精力药剂，也比永远用不上的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要强。
　　第四张卡牌，精力药剂。
　　第五张卡牌，精力药剂。
　　一股怨念又开始从他心头冒气，这时他似乎又忘记了被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支配的无奈。
　　第六张卡牌，终于不再是精力药剂了，变成了思维风暴药剂。
　　“特么的，这什么狗屎运气？”
　　第七张卡牌缓缓翻开，慕远再次瞪大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
　　“专家级攀爬技术。”
　　这特么也能算技术？只要有力气，谁不会攀爬？系统不知道我当年号称窜天猴吗？就没有我爬不上去的树！
　　而且这还只是专家级，对办案有半点用处吗？
　　第八张卡牌，继续精力药剂走起……
　　慕远已经快放弃治疗了。
　　第九张卡牌打开，慕远感觉棺材盖子已经遮住了自己的脸。
　　没救了！这次的十连抽，贼亏！
　　虽然看起来中了三项技术，可那都是什么鬼？
　　不说坑爹的宗师级第五代战机驾驶技术了，便是那专家级攀爬技术，对于侦查破案也没多大帮助。
　　唯有那宗师级的手枪精通，还稍微像样点。可是在国内的这种大环境下，这项技术的象征意义多于现实意义。
　　估计搞内部比武竞赛的时候用到射击技术的次数比实际追缉过程中用到这项技术的次数还要更多一些。
　　当然，慕远并不觉得这宗师级手枪精通对自己无用，这属于一种有备无患的技术，在特殊情况下，这甚至是能救命的。
　　第十张卡牌缓缓打开，慕远屏息静气，哪怕知道希望渺茫，慕远还想再挣扎一下。
　　牌面到十五度角的时候，慕远大致判断出这不是瓶子——还好，至少不是精力药剂或者思维风暴药剂。
　　“这是啥玩意儿呢？”慕远内心像猫抓一样。
　　要是之前抽的卡给力一点，他的表现或许要平淡许多，可现在，他不得不重视。
　　终于，牌面翻开到四分之三的程度，慕远已经能够分辨出卡牌的内容了。
　　那是一个指纹。
　　一秒后，画面定格，慕远终于知道了这张卡牌是什么。
　　“大师级指纹观测技术。”
　　慕远稍稍愣了一下，对于他来说，指纹可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甚至对于每一位警察来说，指纹都是非常熟悉的。
　　指纹、足印、DNA等痕迹证据，是现勘中最重视的一部分。
　　如果在一个没有第三者在场的犯罪现场，若是能提取到嫌疑人的指纹，那这案子离破获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所以，指纹，很重要。
　　掌握了高级痕迹检验技术的慕远，对指纹的发现和提取并不陌生，甚至对于指纹证据的固定、隐形指纹的显形等技术，都有着比较深入的了解。
　　正因为深入，所以慕远才会有一些纠结。
　　在多年以前，指纹比对还是人工作业的时候，大师级指纹观测技术绝对非常牛逼。
　　可随着科技的发展，指纹的鉴别已经电脑化了。是不是同一枚指纹，肉眼或许难以分辨，但电脑一定能够分辨出来。
　　这样的大师级指纹观测技术，有价值吗？
　　慕远满腹的疑问并未持续太久，因为随着十张卡抽完，所有的卡牌便各自归属于应该去的地方。
　　几瓶药剂卡牌，直接变成了药剂瓶子，进入了背包里，而技术类卡牌，则直接化作意识流，进入了慕远的脑海中。
　　“坑……”慕远忽然闷哼一声，双手抱住了脑子。
　　庞大的数据充斥于他的大脑中，整个人完全处于懵逼状态，就像电脑突然宕机了一般。
　　大脑满负荷运转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慕远现在是知道了——他甚至连发出控制身体的指令都很难办到。
　　如此状态持续了将近两分钟，那股激烈的数据流方才缓和下来。
　　慕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颇有些心有余悸。
　　“这次玩得有些大了！下次可得悠着点。”
　　脑子里的东西有些杂乱，像是被乱七八糟地塞满了东西一般，需要好好整理。
　　最先被整理出来的便是宗师级手枪精通！
　　在这个过程中，无数的手枪使用诀窍在他意识中冲刷，甚至带动着肌肉、韧带、骨骼进行着某些模拟运动。
　　仅仅一分钟多的时间，慕远仿佛做过了无数次的拔枪射击训练，甚至形成了肌肉记忆……
　　这一刻，他有种感觉，如果给自己一把手枪，他就是神。
　　因为他老爸是警察的关系，以前他便了解过手枪方面知识，不仅是关于手枪的种类、特征，还包括一些关于枪手的奇闻趣事，比如世界上最牛逼的快枪手。
　　bob munden，号称世界传奇枪手，其0.0175秒的拔枪射击速度创造了吉尼斯世界纪录，并至今无人能破。
　　“不过这个纪录也就只能保持至今了，今天之后，这个纪录……你还是继续保持着吧。”慕远嘴角微微翘起。
　　他对破吉尼斯世界纪录没什么兴趣，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道理很简单，当面对犯罪嫌疑人时，你是不是拔枪射击速度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创造者，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嫌疑人的决定。
　　在没有准确情报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也很大可能是错误的，这就是慕远所要的效果。
　　而且，宗师级手枪精通，可不仅仅是拔枪射击速度快那么简单，它囊括了方方面面的手枪知识。
　　从手枪的拆解、组装，到枪支的保养维护，甚至手枪的调教、改装，每一项都能写出厚厚的一本书了。
　　而这并不是宗师级手枪精通的重点，这项技术的重点还在于射击。
　　快速射击、近距离射击、远距离射击、连续射击、夜间射击、间接视野甚至无视野射击……
　　如果让慕远表演，他能用一只手枪玩一天，都不带重样的。
　　这就是宗师级手枪精通的强大之处。
　　另外，这项技术虽然提到的是手枪，但枪械间终归还是有一定的共通之处的，所以附带的，慕远对其他枪械也有了一些了解，至少比很大一部分警察对枪械的了解更多，掌握的射击技巧也更多。
　　如果说慕远对宗师级手枪精通颇为期待，那么对那见鬼的宗师级第五代战机驾驶技术便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再牛逼又怎样？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大抵，就是这种体验了。


第152章 我去看看吧！
　　慕远连让宗师级第五代战机驾驶技术在脑子里过一遍的想法都没有，便直接略过，去整理攀爬技术的资料了。
　　攀爬技术，还是有些用处的。
　　“至少……掉到悬崖下，不用等什么雕兄来帮忙，自己努把力，说不定就上去了。”
　　没错，这专家级攀爬技术就这点作用了。
　　如果他想当梁上君子，这项技术的实用指数至少能提升三颗星，可惜他没那想法。
　　简单扫过攀爬技术，慕远最后将精力放在了大师级指纹观测技术上。
　　虽然他对这项技术的实用性抱有一定的怀疑，但实际上他最期待的还是这项技术。
　　以系统的尿性，技术一般都是很实用的——he~tui，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幼稚的想法？难道那宗师级第五代战机驾驶技术的嘲讽力度还不够？真要等自己抽到宇宙飞船驾驶技术后才能认清系统真实的嘴脸？
　　想到这里，慕远的心情瞬间晦暗了许多。
　　不过当他将这项技术涉及的资料脉络整理出来后，又突然感觉有些惭愧。
　　“自己是不是对系统有什么误会呢？”
　　这确实是一项很牛逼的技术！
　　它与自己之前获得的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宗师级气温鉴别技术，是脱离所有电子仪器、设备，让自己拥有识别气味的能力。
　　这项大师级指纹观测技术，也同样是让自己拥有在不使用设备、材料的情况下，对指纹进行观察、检测。
　　正常情况下的指纹提取、显化、比对是如何操作？
　　提取自不用说，那是手工活儿。
　　不过要提取指纹，至少得让人能看到不是？正常的明显纹和成型纹的提取倒是简单，而潜伏指纹的发现和提取就很考验一个人的经验和技术了。
　　如何在犯罪现场发现潜伏指纹，这完全可以当做一门学科来研究，慕远觉得自己现在的水平，差不多可以去公安院校里开一堂讲座了。
　　而发现后的指纹显现，同样是一个复杂而又重要的过程。
　　指纹显现的方法很多，主要分为物理法显现和化学法显现。
　　这两类方法中，按照所使用的材料或者显现过程的不同，又分为很多小类。
　　当然，不管是那一种方法，都必然需要用到材料。
　　至于后面的指纹比对，则是通过将指纹录入系统，进行自动比对。
　　而对慕远来说，前面的过程完全可以靠他的眼睛就能完成，指纹显现什么的更是小儿科了，他观察到的指纹，完全可以手绘出来。
　　只不过最后这个比对的过程，却是离不开指纹系统的——谁让他脑子里没有指纹数据库呢？想要比对也没有目标啊！
　　可就算如此，这项技术也是非常实用的。
　　仅仅是拥有一双火眼金睛，能从复杂的犯罪现场发现潜伏指纹，这就足以让任何一位警察在公安系统混得风生水起了，更何况慕远拥有的可不仅仅是发现指纹的能力。
　　十连抽结束，慕远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
　　总得来说，收获是有的，但距离他的愿望还有很大的差距——不管是无限宝石，还是九转金丹，连影子都没看到。
　　他对此也没灰心，既然牌组中连宇宙飞船驾驶技术这坑爹玩意儿都有，那么有无限宝石也就很正常了不是？
　　呃，貌似复联里的飞船也不少啊！比如灭霸的圣殿二号。
　　如果能抽中宇宙飞船驾驶技术，那么再抽中一艘圣殿二号也是常规操作了。
　　忽然间，慕远觉得宇宙飞船驾驶技术也不是那么辣鸡……
　　沉醉了两分钟，慕远顺手抹掉嘴角即将流出来的口水，一本正经地取出一本书。
　　门吱呀一声开了。
　　“呀！小慕你怎么在所里？吓我一大跳。”刘副所长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丝毫没有因为昨天出差回家而变得异样。
　　慕远回头笑了笑，道：“刘哥，那边案子破了，我自然就回来了。”
　　“回来就好！”刘副所长咬着牙说道。
　　忽然，刘副所长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你下周就要考试了，该好好复习。要不这一周就不用上班了，好好看书，我想杨所也一定会同意的。”
　　慕远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都复习得差不多了。今天刘哥你值班嘛，我就当今天是加班好了，多个人多份力量不是？”
　　刘副所长内心很苦逼。
　　慕远这话倒是没错，多个人多份力量，慕远也是人，所以也确实能多份力量。
　　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慕远找事的能力非常强大。
　　因为他多出来的那份力量完全无法消化因为多一个他而多出来的事情，这就很尴尬了。
　　更坑的是，这小子只管破案，对后面的收尾工作完全没兴趣……
　　“最近也没什么案子不是……”刘朝华还想再劝劝，哪怕不能为自己争取一周的时间，至少也得有个两三天不是？要是刚刚出差回来又连续加班，就不是几句漂亮的情话能解决了。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叫。
　　“刘所，快！有人报案！大案子。”
　　刘朝华瞬间蹦了起来，他听得分明，这是毛宇的声音。
　　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毛宇的脑门从门缝里插进来，一脸的严肃。
　　“什么大案子？命案？”刘朝华有些炸毛。
　　虽然命案必然是要移交刑大的，但如果案件侦破难度高，他这个辖区派出所分管案侦的副所长日子同样不会好过。
　　毛宇立刻道：“不是！盗窃案。”
　　刘朝华松了口气，道：“盗窃案？哪算什么大案。”
　　毛宇道：“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了！损失……超过百万。”
　　“啥？”刘朝华再也无法淡定，大部分盗窃案确实算不上大案，可一旦金额达到一定程度，那就成为了大案。
　　百万级的涉案金额，哪怕是放在西华市这样的省会城市，也算得上是惊天大案了。
　　而且，金店、珠宝店这类店铺被盗，本就具有一定的话题性，受到媒体的广泛关注，到时候一报道出来，别说是他们派出所了，便是市局的领导都会非常头疼。
　　“通知刑大没有？”
　　如此金额的盗窃案，必然是要移交刑大的。
　　“110那边已经通知了。”毛宇道，“市局刑侦支队也会派人到现场。”
　　“好！马上出发。”
　　刘朝华脱掉自己的外套，将春秋执勤服往身上一披，就要往外走。
　　到了门口的时候，刘朝华忽然顿了顿，回头道：“小慕，你也一起去吧。”
　　“我去换警服！”
　　“不用了！”刘朝华道。
　　……
　　两辆警车，拉着刺耳的警笛、闪烁着耀眼的警灯，风驰电掣地赶到了麒麟阁珠宝店。
　　此时还没到9点，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毕竟是周末，上班族们难得的睡懒觉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不过在麒麟阁珠宝店门口，却围了二三十个人，其中三两个店员守在门口，不许这些晨练途中准备顺道捡个热闹瞧的大爷大妈进去。
　　警车哧溜一声停在店门口，刘朝华吆喝着几个警察快速下车，风风火火地跑到店门口。
　　“我们是派出所警察！”刘朝华一脸严肃地说了一句，大爷大妈很顺从地让开了一道缝隙。
　　刘朝华带队来到门口，忽然看到店内正四处晃悠一位西装男和一群穿着员工装的美女，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你们是犯罪分子的同伙吗？
　　还不待刘朝华开口，里面的西装男看到了刘朝华等人，他虽然不认识刘朝华，但认识这一身警服啊！
　　他痛心疾首地道：“警官，你快进来看看，这该死的贼……”
　　刘朝华严肃道：“你们立刻出来！”
　　“为什么？”
　　“因为你们现在的做法就是在破坏现场！”
　　“啊……”西装男先是一脸懵逼，紧接着是懊恼。
　　“快！都出去！保持里面的东西不要动！”西装男嚷嚷道。
　　一群店员像是被赶鸭子一般地被赶了出来，完事后西装男讪讪一笑：“刚才急慌了，一时没想到这一茬儿。”
　　接着他又一脸痛恨地说道：“警官，这小偷简直太可恶了，把我们柜台里的金银首饰偷了个精光，连保险柜撬开了。我们店……损失至少上百万，警官同志，你们可一定要帮我们把这些珠宝首饰追回来啊！”
　　刘朝华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让民警张谷带着一位辅警拉警戒带。
　　这是派出所的职责，像这种重大刑事案件犯罪现场，第一时间赶到的派出所民警首要任务便是保护现场，等待刑大的专业人士来搞现勘。
　　然后，刘朝华方才看向那西装男，道：“你们店里有没有监控？有没有安装联网报警设备？”
　　“当然都安了！”西装男愤愤然地道，“可是那小偷将监控破坏掉了。而我们的联网报警是震动感应型的模式，这些家伙从空调孔里钻进去的，报警根本就没触发。”
　　刘朝华眉头微皱，看来遇到了一群高手啊！
　　“刘所，要不先进去看看？”张谷犹豫了一下，问道。
　　毕竟，这样一群警察，也站在警戒带外，有些尴尬。
　　刘所摇了摇头，正要拒绝。
　　慕远开口道：“刘哥，我去看看吧。”


第153章 不仅能跑，还能飞！
　　刘朝华转头看了看慕远，见他一脸自信的模样，不由得点头道：“行！注意着点儿。”
　　“放心吧！”慕远应了一声，迈步跨过警戒线，直接走进了店里。
　　张谷表情怪异，居然同意了小慕进去，那刚才刘所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他张嘴想问，可看刘朝华都还站在门口，便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西装男看了看刘朝华，犹豫了一下，伸手指了指慕远，到一半又缩了回来，问道：“领导，刚才那人……”
　　刘朝华道：“他是我们所里的警察，案侦高手。”
　　西装男立刻就放心了。
　　案侦高手好啊！办案能力越强，追回赃物的可能性就越高。
　　不过西装男内心还有点小疑惑，这么年轻的小警察，还是派出所的，能厉害到哪儿去？
　　要说市局、省厅的刑侦专家，他说不定当场就拜服了，可派出所的专家……怎么听都不太靠谱。
　　这就好比自己去了一诊所，店内的二十岁小年轻说自己是神医一样。
　　“算了，高不高手先不说了，只要不把现场破坏了就行。”西装男内心纠结地想着。
　　再看看店内已经被整理得差不多的柜台，西装男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情况，似乎这小年轻就算要破坏现场，也没多少空间给他发挥了。
　　甚至在他内心深处，居然还希望慕远能再破坏一些，这样也能对自己刚才傻缺的行为有一定的掩盖效果。
　　“你是这里的老板？”无所事事的刘朝华转头问道。
　　西装男愣了愣，连忙说道：“我是店长，不过我也有股份，但不是最大的股东。”
　　“额，你叫什么名字？”
　　“张天喜。”
　　刘朝华不意外然地闭了嘴，这还添喜啊？叫天愁算了。
　　不几分钟，一辆刑侦大队的现场勘查车停在了路边，几位带着头套、手套，全副武装的警察从里面走了出来，开始整理各种装备。
　　同时，有两位穿着便衣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径直走向刘朝华。
　　其中一人走到刘朝华身边，正容问道；“刘所，情况如何？”
　　“朱队，原来是你值班啊？”刘朝华一副了然的模样。
　　朱队表情一苦，道：“刘所，你这是啥表情啊？你必须得解释解释。”
　　“呃！字面上的意思。”刘朝华道，“貌似上次我们辖区那起杀人案，也是你值班吧？”
　　朱队脸皮跳了几下，道：“这能怪我吗？案子就这样发了。……别扯远了，这案子，现在什么情况？”
　　刘朝华朝里面努了努嘴，道：“嫌疑人破坏很严重，不过这位张店长很认真负责，现在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
　　朱队一脸懵逼地看了看一脸尴尬的张天喜，然后又看了看店内。
　　你是嫌疑人请来的救兵吗？
　　不过朱队也知道，这种受害人主动破坏现场的情况在各类案件中并不少见，别看一个个在网上当键盘侠时，全都是案侦专家，知道保护现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真要事到临头，还能稳住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忽然，朱队双眼一瞪，他看到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从一角落里走了出来，不像是店里的员工，也不像是……警察。
　　“这是……”朱队狐疑地看向刘朝华。
　　毕竟警戒线是派出所拉的，里面居然还有人，这自然需要一个解释。
　　刘朝华淡然说道：“他是我们所里的慕远。”
　　“哪个慕远？”朱队先是一愣，接着惊愕地问道，“那个慕远？”
　　刘朝华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朱队脸上的表情甚是精彩，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刘所，慕远办案能力强我承认，可这是现勘……”
　　“他也钻研过现勘。”刘朝华道，“他自己说的。”
　　朱队看了看已经准备妥当，准备进场的几位刑侦技术人员，内心安定了一些。
　　转头说道：“刘所，不是我说你，线索追踪、案情研判，可以靠看书钻研，可以靠人生阅历，甚至可以靠天赋，但现勘这种事情，没有一定的专业培养、没有实际操作经验，是玩不精的。”
　　这时，几位刑侦技术人员拉开警戒带往里面走，慕远却从里面出来了。
　　“几位，这里面没什么可看的，脚印什么的都被破坏完了。而且对方作案的时候带了手套，柜台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慕远道，“只有空调出风口角落里有一枚潜伏指纹，你们把它提取回去，看看能不能确定嫌疑人身份。”
　　一番话听得在场众人一愣一愣的，哪怕是对慕远颇有信心的刘朝华，此刻也觉得慕远是在吹牛逼了。
　　你就这样简单的转悠了一圈，就能把现场所有的东西摸透？现勘真要这么简单，每一个刑侦大队也就用不着成立刑侦技术室了，分局也就不需要每年花几十上百万、甚至数百万地采购刑侦技术装备了。
　　朱队看了看慕远，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慕远，对现场的勘查要仔细！往往一些线索就隐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这是无数警察总结出来的经验。”
　　慕远抿嘴一笑，道：“谢谢！我知道。”
　　说完，也不管朱队是何想法，便对刘朝华道：“刘所，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作案人员应该是3-5人，作案的时间应该是在凌晨3点左右，距离现在已经6个小时了。我建议立刻调取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向城外驶离的车辆数据。”
　　刘朝华问道：“你觉得嫌疑人已经离开了西华市？”
　　“做了这么大一个案子，离开才是最正常的。”慕远说道。
　　朱队却不是很认可，道：“整个西华市上千万人，藏在城内安全性同样很高，嫌疑人何必离开？而且，万一对方抱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呢？你这样将侦查方向定在出城车辆上，恐怕不太妥当吧？”
　　朱队这样说，已经是非常客气了。
　　要不是看在慕远之前帮刑大破获过几个案子，确实有些能力，而且局领导对慕远也非常重视的情况下，他估计就直接让对方闭嘴了——没看刘副所长都没发言吗？你一派出所辅警在这里瞎指挥什么？
　　慕远很自然地笑笑，道：“一个案子在未破之前，可以有多种可能，大家朝着各个方向侦查就是了。任何人都可以质疑别人的观点，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
　　朱队看了看慕远，也没再多说什么。
　　毕竟……与一位不会参与到案件侦办过程中的人争论怎么去开展侦查工作，这明显是一种不理智的行为。
　　这就好比国足从来都只管踢自己的球，不管球迷任何的瞎哔哔……
　　emmmm，虽然这个比喻有些不太妥当，但意思大抵是这个意思了。
　　朱队是这个态度，那几位刑侦技术人员也是同样的态度——他们提着各种装备进场了。
　　“刘所，要不……借我一辆车，我想尝试一下能不能把案子给破了。”慕远看着刘朝华，很是诚恳地说道。
　　刘朝华想都没想就道：“借车是不可能的。”
　　朱队笑眯眯地看了看刘朝华，看来刘副所长还是很敞亮嘛。
　　他对慕远那番话确实有着小小的不满，什么叫尝试一下能不能把案子给破了？你能把案子破了，那我们在这里干嘛？玩儿过家家吗？
　　还有，他认为慕远似乎还没搞明白一件事情，这件案子是刑大的！不是你说办就能办的。
　　然而，刘朝华下一句却让朱队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不过……我可以派人给你开车。”
　　“谢谢刘所！其实……我可以自己开车的。”
　　“我知道！”刘朝华翻了个白眼，道，“你开车不仅能跑，还能飞。”
　　“呃，那只是个意外。”
　　……
　　慕远就这样走了，现场是怎样一个情况，用不着他来关心。
　　至于他发现的那枚指纹，他并不担心。
　　这几位刑侦技术人员，慕远还是很信任的。自己已经提醒过那空调出风口处有一枚潜伏指纹，就算他们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话，在搜索到空调出风口时，也会更加注意一些，这就足够了。
　　至于这些人会在地上、柜台上、门上做多少无用功，他还真管不了。
　　这也是搞技术的人的通病，只相信自己亲自检查过的……
　　就像医生一样，永远只相信自己检查的结果。
　　这次协助慕远的还是毛宇。
　　毕竟之前有过配合，过程还比较愉快，刘所自然就又把他派了出来。
　　另一方面，刘所也有刻意培养之意。
　　现在慕远的办案能力可是有目共睹，而他又不可能一直呆在派出所，让毛宇这个案侦中队的民警跟着慕远，多少能学到一些东西不是？
　　慕远并没有选择立即追踪，哪怕他已经用他那鼻子锁定了嫌疑人的气息，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凭着鼻子就能锁定这群人的行踪。
　　刚刚在案发现场，慕远不仅依靠之前的痕迹检验技术和刚获得的大师级指纹观测技术对现场进行了详细的勘查，并发现了那枚指纹，同时还用了整整十三秒的时光回溯符时间。
　　之所以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他正好听到了对方的一段对话，既然听到了，就要听完整不是？


第154章 这不正常
　　“猴子！动作快点，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离开西华市。”
　　慕远能如此肯定这些人已经离开了西华市，也正是因为这句话。
　　不过慕远借助时光回溯符，得到的最有价值的信息也就这些了，至于长相？那还真没办法，这些人带着头套。
　　倒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男的。
　　慕远现在已经回到了所里，刚才他给刘所说的那番话，却是需要自己去落实。
　　查询的权限不是问题，配合他办案的毛宇就是在编民警。
　　要查询一个时间段内进出城的车并不容易，更何况还是以某点为中心，筛选出从多条线路离城的车辆，而且这个时间段长达六个小时。
　　关键是这个线路还不固定，鬼知道这群惊天大盗会不会在城里绕行？
　　对慕远而言，这个任务完成的难度比其他人要低得多，比如他在麒麟阁珠宝店附近使用时光回溯符，已经看到了这五人所驾驶的是一辆无牌照本田思域。
　　如果这群人后面不重新装上牌照，那搜索起来自然很轻松。
　　可谁又能说得准他们会在什么地方换上号牌？换上的究竟又是真号牌还是假号牌？无法确定这些，单纯地靠信息查询，基本上是不会有收获的。
　　慕远的目的很明确，找出目标消失的地点，然后再到现场使用时光回溯符。
　　这样既能确保不将目标跟丢，同时也能最大程度上降低时光回溯符的消耗。
　　要通过车辆卡口确定这辆无牌照的本田思域是在哪儿消失的，以目前全市的信息化建设程度来说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仅仅坐在电脑前几分钟的时间，慕远便已经刻画出了这辆车的行驶路线，并最终确定了它最后现身的位置。
　　那地方叫通达街，本身不是一条很出名的街道，但由于这里有一座长途汽车站，以至于这条路上每天的车流量和人流量都非常巨大。
　　这一刻，慕远有些迷惑，这就是一条直街，没有岔道。
　　原本打算立即去现场祭大招的想法暂时压下，他查了查两端交通卡口的数据。
　　结果让他甚是惊讶。
　　自那以后到当前，这辆本田思域居然没有离开那条街。
　　“这不正常！”
　　慕远有些犹豫，自己这时候是否应该使用思维风暴药剂呢？如果用这玩意儿，说不定就能从大量的过车信息、视频监控中找出其中一些隐性的线索。
　　“尼玛，用什么思维风暴药剂啊！还不如去现场看呢。”
　　有了决定，慕远立刻叫上了毛宇。
　　“走！宇哥，我们去通达街。”
　　“为什么？”
　　“刚刚我查过麒麟阁周围的监控及卡口数据，发现有一辆无牌照车非常可疑。通过查询，这辆车最终去了通达街。”
　　他的这番话是经得起考验的，因为如果警方够仔细、花的时间够多，是能够把这辆车找出来的。
　　“好！”毛宇瞬间兴奋了。
　　相当于之前那些小打小闹的案子，眼前这可是大案！如果能与慕远一起把这案子给破了，绝对是他从警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下毛宇冲出派出所，一头钻进了车里，顺手帮慕远把副驾驶门给开了。
　　“出发！”
　　……
　　西龙高速，是一条重要的省际高速公路，连接着西华市和龙安市这两座省会城市。
　　一辆普通的大众迈腾刚刚驶离省际检查站，车内的几人大有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畅快！
　　“龙哥，你说西华市那些警察还能不能查到我们头上？”一个瘦削青年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虽然是在询问，但他脸上的畅快劲儿却难以掩盖，看不出有多少担心。
　　副驾驶的中年男子手臂放在车窗上，手指轻敲着窗沿。
　　“查？怎么查？唯一能给他们提供线索的就那辆本田车。也不知道当他们花尽了心思找到那辆车的时候，却发现那是一辆一年前就已经被盗的车，会是怎样一个表情。哈哈……”
　　忽然，这中年人转过头看向后排三人：“你们没在车上乱摸吧？”
　　后排三人连忙摆手。
　　“怎么可能？龙哥你早就吩咐过的。”
　　“就是啊！我们再怎么傻，也不可能把指纹留在车上。”
　　龙哥更加轻松了，道：“这就好！只要没有证据留下，就凭着那些警察，想找到我们头上？做梦去吧。”
　　“龙哥，这一次买卖我们可收获不少啊！要不称热打铁，再找一个目标干上一场？”
　　“你脑子被门给夹了？真当那些条子是傻子啊？等我们把这批货处理掉，每个兄弟至少能分到20万，够大家挥霍一段时间了。”
　　中间一个花格子衬衣男子苦着一张脸，道：“龙哥，要换做十年前，20万确实够用很久了。可现在这物价，20万真做不了什么。”
　　“就是啊！以前我们那县城里，20万可以买两套三居室的房子了。可现在，连一套两居室都拿不下来，更别说装修了。”
　　其余几人表情怪异地看着最后说话的这个年轻人。
　　“买什么房子啊？有钱了就用！”花格子衬衣道，“天天星级宾馆住着，多舒坦？自己买房子，还要打扫，多麻烦？”
　　“就是！”
　　龙哥摆了摆手，道：“等到了龙安市，你们都给我消停点。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们在龙安市再做一单。”
　　这话一出，其余四人立刻消停了。
　　钱这东西，谁不喜欢？要是让他们去工地上干活儿挣钱，他们没什么兴趣，但这种一晚上就能捞上十几万乃至于几十万的活儿，他们兴趣很高。
　　“我们必须得稳！这毕竟是犯法的事儿。一旦暴露，以我们做下的这些案子来说，至少得在牢里呆十年以上。”
　　“所以，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我们宁愿不出手！”
　　“这次我们的行动就非常成功。完成踩点后冷了一个月才动手！这样那些警察就算要反过来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等到了龙安市，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
　　西华市，麒麟阁珠宝店，现勘还在继续。
　　由于是周末，昨晚李局和刘大队他们又加了班，所以早上都还在补觉。
　　结果一通电话打过来，他们便只好拖着尚未完全恢复的身子来到了案发现场。
　　这是大案，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便是整个华成区分局，如此金额的盗窃案也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就算放在整个西华市，也能往前推四五年……
　　从时间跨度来看，这样的盗窃案，比杀人案还要少见。
　　“朱有民，现勘的情况如何？”刘大队先一步赶到现场，立刻向朱队问道。
　　朱队一脸苦逼，道：“目前还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里面应该是有一些脚印的，但都被店里的员工破坏得差不多了。而且，在我们到来之前，派出所的人又进去逛了一圈。”
　　“谁进去过？”刘大队有些惊讶，回头看了看刘朝华。
　　刘朝华道：“慕远！”
　　“啊……”刘大队有些惊讶，这小子精神这么好吗？还是因为昨晚烧烤吃太多，没消化完，有些精力过剩？
　　“那他现在在哪儿？”
　　朱有民见刘大队那表情，不像是有责怪的意思，忍不住说道：“慕远说是要去把嫌疑人抓回来呢。”
　　在他意想中，自己这位大队长怎么着也应该主持一下公道的，就他所知，刘松柏可是最反感事情没做便夸下海口的人。
　　然而，刘大队也只是愣了愣，便略过了这个话题，问道：“小慕走之前说过什么？”
　　“他在里面逛了一圈，说店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朱有民说道。
　　刘朝华道：“朱队，可不完全是这样说的。小慕还说过在空调通风口处有一枚嫌疑人的指纹呢。”
　　刘大队目光一凝，如一道电光一般看向朱有民，问道：“你们查过那通风口没有。”
　　朱有民看了看刘大队，弱弱地道：“还没呢，现在地面和柜台上都还没有检查完。”
　　“让人先去检查一下空调通风口。立刻！”刘大队铿锵有力地说道。
　　朱有民：委屈.JPG
　　在刑大，刘松柏可是有着绝对的权威的，朱有民眼泪只能往肚里咽，然后去安排技术人员对空调通风口进行检查。
　　走在店内已经被彻底检查过的区域，朱有民发现自己被坑了。
　　“这特么的至少有十多个通风口吧？慕远那小子到底说的是哪一个？”
　　这个问题，他自然不可能再给慕远打电话去问，还得要脸呢。
　　十多分钟后，一位现勘民警忽然惊喜地叫道：“发现了一枚指纹！完整的指纹。”
　　他的声音不大，毕竟警戒带外还有围观的群众，现在案子未破，警方手中掌握了什么线索那可都是秘密。
　　但一直在周围游荡的朱有民却是听得清楚。
　　“真的？”朱有民立刻凑了过去，抬头看着在天花板上忙碌的技术人员。
　　他既希望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有希望是否定的。
　　人啊！果然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真的！”
　　朱有民暗道了一句：“真特么哔了狗了！”
　　之前找了这么大半天，还真如慕远那小子所说的，什么都没找到。结果按照他的指引去瞅了瞅空调出风口，果然发现了一枚指纹。
　　这小子是神仙吗？
　　不！是魔鬼！


第155章 一切的伪装都是虚妄
　　朱有民没有耽搁，吩咐这位技术民警迅速完成指纹提取后，便屁颠屁颠地走向门口。
　　那里，刘松柏还在等着，李局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现场。
　　朱有民无悲无喜地说道：“李局，发现一枚指纹。”
　　李局眼中一喜，道：“是在空调通风口发现的？”
　　朱有民内心很痛苦，怎么这些领导都对那慕远这么信任呢？难道这里面隐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那啥交易？
　　虽然他有心想要否认，但智商还在线的他知道否认没有任何意义。
　　当即点头道：“是在通风口处发现的。……这些家伙不知是怎么想的，把所有通风口都给破坏了，我们检查了所有通风口，才发现这枚指纹的。”
　　他这番话说完，却发现李局等人似乎根本没听他后面说的是什么，只有最前面的几个字才是他们最关注的。
　　刘大队脸上带着一丝纠结，道：“李局，你看怎么办？小慕对这个案子可能有着比较深入的了解……”
　　李局哪能不明白刘大队的意思？
　　这个案子虽说是一个大案子，但眼下才刚刚展开侦查呢，刘大队可不认为自己的刑警大队无法破获这起案件。
　　李局也同样不认为局里认命的大队长会这样怂。
　　刘大队这样说，就是想借机把慕远调到刑大去。
　　“你们先办吧。”李局犹豫了一下，“小慕，他现在需要好好复习。”
　　刘大队也明白这个道理，当下也不再说什么。
　　这时，刘朝华忽然说道：“李局，可能……小慕现在……已经在办这个案子了。”
　　李局一愣，不解地看了一眼刘松柏。
　　刘大队连忙道：“这可不是我安排的！这小子在我来之前就已经走了。”
　　他可不敢背这锅，万一到时候慕远没考上警察，冯局和高局怪罪下来，那可是个大麻烦。
　　刘朝华解释道：“李局，是小慕自己要求去的，他说想去试试能不能把这案子破了。”
　　李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慕远的脾气他也是知道的，如果他真铁了心要去办这个案子，不管是刘朝华，还是刘松柏，都很难拦住他。
　　现在李局犹豫着，自己到底是把慕远叫回来呢？还是顺势将他调到刑大，参与这个案子的办理？
　　“不行！这小子现在脾气越来越大，可不是件好事，也不利于以后的成长。究其原因，还是这小子一直以来太顺风顺水了，所办的案子全都破了，让这小子有些膨胀了。想要管住他，必须得让他受些挫折啊。”李局心里快速转动着。
　　“眼下这个案子案情重大，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群人实施盗窃也是早有预谋的，破案难度必然很高。这枚指纹……很关键。这小子如果是单打独斗，想要破案基本上不太可能。”
　　李局当即正色说道：“既然他想试试！就让他试试吧。刘大队，你们这边的侦查工作可得抓紧。禁毒那边可是刚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你们刑大也不能落后不是？”
　　刘朝华内心暗自骂了一句，口上却是非常干脆地说道：“领导你放心，对于这个案件的侦破工作，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李局点点头，道：“嗯！这就好！”
　　一旁的刘朝华有些看不懂，领导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让慕远继续侦查呢？还是让他回所休息？
　　……
　　慕远与毛宇一道，前往通达街转了一圈。
　　没有发现那辆无牌照的本田思域。
　　慕远看了看前方的车站以及几个大型小区的大门，立刻绝了进去搞地毯式搜索的想法。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用去抓几个嫌疑人呢，赚的那些侠义值在扣掉使用时光回溯符的成本后，说不定还能有所剩余。
　　掐着时间节点，时光回溯符开启——停止。
　　一副画面停留在慕远的脑海中。
　　那辆无牌照的本田思域还在继续前行，不过已经变道，开始靠边。
　　这里属于通达街中段，大街上并没有多少监控。
　　时间轴向后推迟20秒，再次使用，却见那辆车已经停在了路边。同时，另有一辆大众迈腾刚好停在路边，思域车上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已经拉开了迈腾车的门。
　　而他们所选的位置，正好位于监控盲区。
　　这一刻，慕远内心是兴奋的，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看到这辆车的车牌了。
　　你以为选监控盲区我就没办法？呵呵！在挂逼……呃，神探面前，你一切的伪装都是虚妄。
　　同时，那辆无牌照的本田思域的驾驶员下车，迅速给它安上了一副号牌，然后车便顺顺利利地驶入了一地下停车场中。
　　应该是为了避免被关联，哪怕是之前的司机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回到迈腾车内，他们也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在等来来往往的过了许多车之后，他们方才慢悠悠地起步，离开了通达街。
　　慕远现在面临两个选择，一个，便是进入地下停车场，把藏在里面的本田思域找出来，看看能不能从车里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另一个，则是立刻返回所里，查询这辆迈腾的行车轨迹。
　　很显然，这两者都很重要。
　　他稍作思索，便暂时将对本田思域的调查放在一边，他推测，以这群人的处理方式来看，这辆车应该是被他们放弃了。
　　既然是被放弃的车，自己什么时候来检查都是没问题的。
　　而对迈腾的追踪，则关系到什么时候能将这群人捉拿归案。有时候时间晚上几分钟，说不定就要多费许多功夫才能将其抓回来。
　　最坏的情况，万一这伙人直接逃出国了呢？
　　一个盗窃案，要是还办成了跨国案件，那就真尴尬了。
　　慕远当即坐回车里，让毛宇将自己送回派出所。
　　也幸好是毛宇，对慕远的神奇办案手段有所了解，否则准会以为他是在逗着玩呢。
　　慕远看着窗外，脑子里却在控制着小毛，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降落，然后化作毛丝鼠形态，钻进了那间地下停车场。
　　虽然自己不能去，但慕远还是不希望那辆车出什么意外，毕竟里面可能存留有比较有力的证据，让小毛过去盯着就稳妥多了。
　　再次回到所里，慕远又一次地打开了监控系统和交通管理系统。
　　然后……又是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让一旁的毛宇完全摸不着头脑。
　　毛宇却是一脸淡定，他现在，习惯了。
　　十分钟过去，慕远看似很惊喜地指着一辆车：“找到了！就是这辆车！”
　　毛宇一愣，凑过去看了一眼，道：“这是一辆迈腾啊？它与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
　　“你看副驾驶上这个人的衣服，与之前那辆思域车副驾驶上那人的衣着是否相似？而且，这两辆车都有一个共同点，驾驶位和副驾驶的人都带着长长的鸭舌帽，这种斜上方视角的卡口无法照到他们的脸。你想想，这大半夜的，要是心里没鬼，有必要戴帽子吗？”
　　说话间，慕远同步点开了两张图片。
　　毛宇仔细一比对，眼睛顿时一亮，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时，慕远已经在系统中搜索这辆迈腾的行车轨迹了。
　　不到一分钟，慕远便已经查到了今天之内这辆车的所有轨迹。
　　看到上面最近的一条数据，慕远愣住了：“这些家伙，长飞毛腿的吗？”
　　因为他发现，这最后一条过车信息，居然已经是出省的交通检查站那边传回来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群混蛋已经逃出了本省范围。
　　毛宇看到这些资料，忍不住吐槽道：“妈蛋，现在交通方便了，办案却更困难了。稍微慢一步，就得搞个跨省追踪。”
　　“这个……跨省追捕是怎么个流程？”慕远有些茫然，“我们现在就出发？”
　　毛宇同样茫然，他不过是一个派出所的案侦民警，负责的案子基本上是些小偷小摸，最多也就是打架致人轻伤什么的，一般是不需要跨省追捕的。
　　不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毛宇想了想，道：“小慕，要不跟局里汇报一下，让局里与西陇省那边联系一下，请他们协助查询一下这辆车的轨迹，看看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落脚？至于怎么抓捕，就由领导决定好了。”
　　慕远想了想，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他倒是想直接去西陇省，可自己这样去了，到了那边还不是两眼摸黑？估计除了用时光回溯符硬刚之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自己赚侠义值不容易，没必要这么浪费。
　　……
　　李局和刘大队刚回到局里，一中队、二中队的全体民警也都已经接到通知，赶回单位加班了。
　　这么大的案子，要是破不了，领导绝对如坐针毡，所以刑大自然只能全力以赴。
　　刚刚在案发现场，唯一的收获便是那枚指纹。
　　如果警方的指纹库里正好有这枚指纹的数据，那这案子就很简单了，如果没有，那么这枚指纹的作用，便是等嫌疑人落网之后，成为指征他们犯罪事实的证据。


第156章 准备摘桃子啊？
　　以刑大一贯的办案经验，拿到这样的案子，首先要做的是三件事。
　　第一，对周边的海量监控进行调取、查看，这也是目前警方破案的主要方式。
　　第二，在案发地周围进行走访调查，看看能不能发现近期在周围活动的可疑人员。
　　第三，调取运营商掌握的电话数据……
　　这只是侦查工作的大方向，具体怎么搞，还得进行一番的探讨。
　　不过相对于其他行政部门所谓的讨论来说，刑大的讨论则要务实、高效得多。
　　只需要把负责相关工作的人叫到一起，花上三五分钟时间，直接上干货。而不是大家围坐在会议桌上，一位领导主持，另一位领导发言，再一位领导强调，最后那位主持的领导再讲几点贯彻意见……
　　可就是这样高效的工作部署会都还没来得及开完，李局的电话震动起来。
　　毕竟是开会，虽然李局是领导，但还是以身作则地将手机调成了震动。
　　他拿起手机看着号码，莫名地有些慌。
　　因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联系人是慕远。
　　“这小子又做什么妖啊？”他内心默默地吐槽了一声。
　　他觉得慕远很可能是询问那指纹的事情，这个案子里，那枚指纹很关键。
　　不过现在指纹比对结果还没出来，李局倒也不用纠结是否要把实情告诉慕远。
　　环视了一眼会议室的众人，大家伙儿都很默契地默默看着他。
　　李局无奈地接通电话：“小慕，有什么事啊？”
　　“李局，我们青龙街所辖区早上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很……”
　　不等对方说完，李局道：“我知道这个案子，现在我正与刑大的人研讨侦查工作。”
　　慕远那边顿了顿，然后便听他说道：“李局，你们别讨论了，现在那些嫌疑人都已经逃到西陇省去了，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人抓回来吧。”
　　“啥？”李局震惊了。
　　让他震惊的不是说作案嫌疑人逃到了西陇省，而是慕远是如何知道这一情况的。
　　“你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李局严肃地问道。
　　这时候，他完全忘记了之前准备借机敲打一下慕远的想法，反倒自己的脑子有些懵，仿佛被敲了一记闷棍。
　　慕远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说道：“刚刚我回来的时候查看了一下麒麟阁周围的监控，发现了一辆无牌照的可疑车辆，后来通过对这辆车进行跟踪，发现它去了通达街那边，然后就没了踪影。我通过比对发现，这些人有很大可能全部转移到了另一辆迈腾车上。我接着查询了那辆迈腾的轨迹，发现它已经通过了西陇省那边的省际检查站。时间大概在一个多小时前。”
　　不仅是李局听得一愣一愣的，他那漏音的电话传出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同样都是一脸震惊。
　　“要是办案有说话这样容易，那该多好？”
　　这是大部分人心中的感慨。
　　别听慕远那几句话说得是云淡风轻，但如果他说的都是事实，那么这里面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巨量的工作，甚至还有巨量的无用功。
　　工作量是一方面，要从这些监控视频、数据中找出线索，同样是非常困难的。
　　在座的绝大部分人都知道上周分局破获了一起特大贩毒案件，毕竟昨晚他们很多人都因此加了班。可他们并不知道慕远的表现，自然也就无从知道慕远查阅数据的能力。
　　也因此，他们中大部分人是不相信慕远电话里的那番话的。
　　可别人不相信，李局和刘大队还能不相信？
　　曾经不相信的人，都已经被打脸了，他们可不想被再打一次。
　　李局和刘松柏对望了一眼，内心也是蛮复杂的。
　　感情……他们这边忙活了大半天，刚摆开了炉灶准备大干一场，结果慕远那小子直接就把锅给端走了。
　　“你确定那辆迈腾车上坐的就是这起珠宝店被盗案的嫌疑人？”李局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矜持一下。
　　慕远很干脆地保证道：“八九不离十！我对比过车上那些人的衣着，虽然中途换过位置，但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李局一听这话，最后那点矜持直接扔掉了：“你立刻到局里来！”
　　至于之前那些让慕远这小子休息休息的想法？呵呵，休息个屁啊！先把案子破了再说。
　　“对了，那辆迈腾的车牌是多少？”李局补充问了一句。
　　“是外省车牌，是不是套牌暂时还说不准。”慕远接着便将车牌告诉给了李局。
　　电话挂断后，案件研判室的氛围变得很诡异。
　　分管侵财中队的朱有民看了看李局，又看了看大队长，问道：“李局，会议还继续吗？”
　　李局还没回答，刘大队已经瞪了他一眼，道：“继续个屁！准备抓人。”
　　会议室里坐着的民警全都一愣一愣的，他们的大队长怎么就如此相信慕远呢？这不正常啊！
　　“说话别这么粗鲁！”李局斜了刘大队一眼。
　　虽然是在批评刘大队，但意思却表达清楚了：我赞同你的说法，但不能骂人。
　　刘大队嘿嘿一笑，开始重新安排。
　　关于那辆迈腾车的资料，自然需要重点检查。
　　同时，等慕远到了之后，了解到详细情况，还会有新的任务需要安排。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旦确认了嫌疑人真的就在那辆迈腾车上，出差前往西陇省几乎是必然的选择。不过这事儿对刑大来说算不得稀罕事，整个刑大常年都有三分之一的人在外面漂泊，全国各地都有着他们的足迹。
　　相对来说，这种到临省出差的任务，算是很近了。
　　只不过这次出差到底要不要把慕远带上呢？下周慕远就要考试了，想想冯局的安排，刘大队感觉脑仁都疼了。
　　不过这种疼也只持续了短暂的时间，因为他发现这种事情完全不需要自己去头疼，上面还有李局和高局呢，他们去头疼就行了。
　　慕远赶来的速度是挺快的，毕竟有“专职司机”接送嘛。
　　与毛宇一起来到刑大案件研判室，慕远显得非常淡定，步履也是非常从容。相反，毛宇就有些手足无措了，他这个派出所案侦民警，到了刑大这地方，有些信心不足。
　　更何况还有李局这样一位领导在这里坐镇呢。
　　慕远瞅了一眼研判室里坐着的人，除了少数几个见过之外，其他都是一副陌生面孔。
　　对于陌生人，慕远习惯了无视。
　　“李局，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慕远一进门就直接问道。
　　李局起身道：“先别急，我们需要再核实一遍，不然闹出乌龙，那丢脸可就丢到外省去了。”
　　面对李局的这种不信任，慕远完全没放在心上。
　　在慕远看来，只有不自信的人才会在乎别人的怀疑，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坦然面对任何的质疑，并且最后让对方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对你表示敬佩。
　　很显然，自己属于后者。
　　当下慕远也没耽搁，直接将早已编好的说辞重新讲述了一遍，多半都是他之前对毛宇说的，只不过又进行了一些细化和完善。
　　研判室里有专门的人负责进行数据查询，慕远所提到的那些资料逐一罗列出来，无不证明他所说的确实符合逻辑。
　　“很好！”李局敲了敲桌子，道，“小慕，你可是又立了一功啊！有了你提供的这个侦查思路，我们要找到这群人可就容易多了。你先回去休息，好好复习，等这案子破了，局里肯定再给你报上一功。”
　　慕远一愣，啥意思？准备摘桃子啊？
　　我是在乎功劳的人吗？我在乎的是侠义值！
　　你不让我去抓人，少掉的侠义值算谁的？
　　慕远当即很干脆地说道：“李局，我申请一起去西陇省。”
　　李局眉头微皱，道：“这可不行！虽然现在基本确定嫌疑人是去了西陇省，但现在我们尚未确定嫌疑人的身份信息，而且整个西陇省这么大，究竟什么时候能把嫌疑人抓获归案，谁也说不准，说不定一晃就是两三周的时间。你下周就要参加招警考试，可不能耽搁了。”
　　慕远一脸严肃地说道：“正因为要把嫌疑人抓获归案存在一定难度，所以我才更要参加啊！我可以保证，只要嫌疑人不是直接乘飞机出国了，我一定在两天之内把他们抓回来。”
　　李局哭笑不得，他很想问慕远谁给你的信心？但一想到慕远之前的战绩，这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其他的刑警大队队员表情可就非常精彩了。
　　牛逼啊！人都没确定，居然就敢打包票能把人抓住，而且还限定了两天的时间。
　　真当自己是神仙啊？
　　论抓凶追逃这种事情，刑大是专业的。别说是这种尚未确定身份的嫌疑人了，就是那种已经确定了身份的嫌疑人，想要抓获也得费一番功夫，而且最终能不能成功抓捕，谁也不敢打包票。
　　他们很希望李局能答应下来，等两天时间一过，慕远要是没抓到人，那可就打脸了。
　　李局现在却是很犹豫……


第157章 李局，你脑子有问题吗？
　　刘队忽然说道：“李局，要不我先与西陇省那边联系一下，让他们查一查这车到了哪儿？如果还没下高速，完全可以设卡拦截，然后我们只需要派人过去接人就行了。”
　　“对！你马上问问！”
　　刘队立刻拿出了电话，作为科班出身的警察，他也是有自己的优势的，比如警校同学遍布全国各地……
　　虽然这些年公安信息化的发展速度很快，但很多的系统、数据库却还是以省为单位建设的，其中交通卡口便是如此。
　　也因此，华成区分局这边能查到的只有那辆迈腾经过省际检查站的数据，过了省界，另一边是什么情况就完全两眼摸黑。
　　不过能直接联系到西陇省那边的警察，要查询这方面的数据就很简单了。
　　仅仅几分钟时间，那边就给了答复。
　　那辆迈腾车在进入西陇省后，在经过的第一个县城阳县出口就下了高速，然后，就没了数据。
　　这下就真只能去追查了，问题又回到原点，到底派不派慕远去呢？
　　虽然与慕远接触不过一周的时间，听过对方的名字加起来也还不到两周，但在李局眼里，慕远除了对办案太过于执着之外，并没有什么坏习惯，说大话什么的更是不会。
　　嗯！尽管在别人听来他说话就像是吹牛，但这小子最后能够将吹过的牛逼全变成现实，这本身就是一种牛逼！
　　所以，对慕远现在打的这种包票，李局还是比较信服的。
　　至少，有50%的几率能够实现不是？——要么抓住，要么抓不住！确实是50%。
　　要不就让慕远去试试？反正就两天时间而已！这小子下周周末才考试，还有七天时间，扣除两天，还有五天呢，复习应该是足够了。
　　李局认为自己是清楚慕远的记忆力的，想想当初这小子在上万条过车数据中玩“大家来找茬”，这是何等的妖孽？还有那些通话数据，若没有过人的记忆里，你怎么凭着人力对其进行分析研判？那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就能让人崩溃。
　　有这样的记忆里，应对公务员考试，应该还是很轻松吧？至少公安基础知识这种全靠记忆的课程完全无压力。
　　“小慕，你给我交个底，你考试复习得咋样了？”李局很严肃地问道。
　　慕远咧嘴一笑，道：“完全没问题！闭着眼睛都能考过。”
　　“你小子就吹牛吧！”刘大队笑了。
　　慕远委屈地道：“真没吹牛！”
　　确实没吹牛，最多……让小毛找个隐蔽的角落猫着……
　　“要是没考过，咋办？”李局虽然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无理取闹，但还是问了。
　　慕远很肯定地说道：“不可能！”
　　李局瞪着眼，这小子就是一杠精吧？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说的是假设！”
　　“假设不成立，这是伪命题。”
　　李局差点抓狂，忽然心头一动，道：“那派你去西陇省也就是一道伪命题了。”
　　“啊……”慕远委屈啊！对于这种喜欢耍特权的领导，他还能咋办？只能认怂。
　　“假设没考上，那就明年再考呗，不然还能咋办？”最后慕远又强调了一句，“这个假设真不会成立。”
　　李局问道：“那要是你没考上，毕业后准备做什么？”
　　慕远很郁闷，他觉得李局脑子有问题，这种完全不成立的假设，有必要钻牛角尖吗？
　　可是他这种小萌新在李局这个大魔王手上还真不敢蹦跶。
　　忽然，慕远心头一惊，这快到更年期的中年人不会想把自己赶走吧？自己之前得罪过他吗？呃，昨天……好像确实小小的威胁了一下。
　　“李局，要是没考上，我还能留在局里当辅警吧？”
　　“当然！只要你原意。”李局笑得很灿烂。
　　慕远微微一愣，自己是不是对李局有什么误会？
　　“好了，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李局很是轻松地说道，“你看需要几个人？”
　　慕远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总觉得李局的脑回路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便不正常吧！”慕远默念着，“只要让我去抓人，什么都好说。”
　　可是李局问需要多少人，慕远就有些为难了。
　　他试探着问道：“要不先刑大这边派两个人，再加上我和宇哥毛宇。”
　　毛宇有些兴奋，内心对慕远也甚是感激，他还真没想到慕远会在前往外地抓捕的时候把他带上。
　　李局道：“这太少了。根据刚才那些照片，我们可以初步推断出车上至少有四个人。抓捕四个人，至少得去十个！”
　　慕远愕然，去这么多干嘛？又不是干架。
　　“李局，我们先只是去侦查嘛，真到了需要抓捕的时候，局里在派人过去就行了。”
　　李局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十个人在外出差，每天耗费的经费至少得四五千，能省点也不错。
　　“那行，就按你的要求来。”
　　李局转头看向刘大队，道：“老刘，你们安排两个人！”
　　刘大队立刻说道：“李局，我去吧，西陇省那边公安系统有我几个警校同学，有时候请他们协助也更方便一些。”
　　李局稍作犹豫，道：“那行！你把工作安排好。”
　　“明白！”
　　“最好是开两辆车。”慕远忽然说道。
　　“行！”李局也没问为什么，直接就同意了，干脆得令慕远有些意外。
　　“需不需要司机？”
　　“司机？不用了……”
　　李局劝道：“司机还是需要的，长途开车很累，你们办案就专心办案。”
　　毛宇说道：“李局，我能开车。这里到西陇省也就四五个小时，没问题的。”
　　“那……好吧！”李局也没再坚持。
　　……
　　刑侦大队这边继续调查取证，监控资料什么的自然也得收集起来，另外那辆藏在通达街的本田思域也需要找出来，或许里面还能发现一些重要证据。
　　在慕远他们出发之前，市局那边的刑事技术科已经完成了指纹比对。
　　结果……很无奈，指纹库里并没有收集这枚指纹，也就是说无法由此锁定嫌疑人的身份。
　　要是没有慕远给出的侦查方向，估计现在李局等人都郁闷到想撞墙了。
　　明明手上掌握了一重要证据，结果却无法匹配到嫌疑人，这是多郁闷的一件事情？
　　最淡定的还是慕远，他根本就没将希望寄托在那枚指纹上，在他眼里，那枚指纹起到的更多是证据的作用。
　　两辆民用车飞驰于高速公路上，沿途绿化带向后飞逝，一如慕远此刻的心情。
　　慕远无所事事地问道：“宇哥，你给杨所汇报的时候，他没抱怨吧？”
　　开车的毛宇笑道：“怎么会？你还不知道，想这样的案子，如果侦破难度大，刑大在辖区派出所抽调人再正常不过了，甚至调动整个派出所的警力调查走访都是有可能的。这次只是我们两个人出来，对我们所来说已经算是很轻松了。”
　　慕远立刻想起了自己刚到派出所时发生的事情，那次为了摸排猥亵案的嫌疑人，不正是全所行动吗？尽管结果似乎没多大用，但警力却是占用了。
　　“而且，我这不是和你一起出来的嘛。杨所还开玩笑说让我们多展现青龙所的风采呢，立功受奖的事情，我们当仁不让。”
　　慕远笑笑，功劳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侠义值才是关键。
　　看着车窗外，慕远有种把小毛放出去自由翱翔一番的想法。
　　可看了看这辆帕萨特120公里的时速，他便放弃了。
　　猫头鹰能飞是没错，但想要一直保持120公里的时速，却是不可能的。
　　反正周围荒郊野岭的也没什么可看的。
　　走了差不多将近一半的路程，慕远忽然接到了走在前面的刘大队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向慕远说了一些案件进展情况。
　　首先，那辆本田思域找到了，经过刑事技术人员细致入微的检查，在车上发现了一块头皮屑，目前正在做DNA检测。同时，通过对这辆车车架号进行查询，发现这竟然是一辆一年前的被盗抢车辆。
　　其次，那辆迈腾经过与登记地公安机关核查，确认是套牌车。那辆车之所以下了高速就没了踪影，很可能是把车牌换掉了。
　　最后，市局、省厅对案件的进展情况非常关注，已经明确将此案列为省督案件，并已上报部里，很可能成为一件部督案件。
　　第一个消息无疑是好的，虽然无法通过那辆本田思域做进一步侦查，但那头皮屑上还是可以做些文章的。
　　当然，这一发现更大的作用是提振了华成区分局一干领导的信心，他们对慕远的推测认同度迅速攀升。
　　至于第二个消息，则有些麻烦，至少刘大队提起这个情况时语气很沉重。
　　阳县这个小县城，监控建设的力度绝对无法与省城相比，想要继续通过监控锁定这辆迈腾的踪迹，难度就太大了。
　　而且，迈腾这种车太常见，哪怕是小县城，里面又有多少辆迈腾？最麻烦的是，绝大部分迈腾都是黑色车身，怎么找？
　　慕远听完后，却显得比较淡定，若是没难度，哪能体现出他的价值呢？


第158章 这就是证据
　　“刘队，能不能麻烦西陇省警方这边提供一下那辆迈腾车下高速的准确时间？”慕远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没问题。”刘队立刻道，“就算你想要直接进他们的平台查数据都没问题。”
　　“那就好。”慕远说道，“我们直接在阳县下高速！”
　　“行！反正这次听你安排！”刘队洒脱地笑道。
　　刘队等一行沿途没做丝毫停留，直奔阳县。
　　哪怕是到了中午饭点，也仅仅是啃了两片走的时候带的面包，就着一盒牛奶，就算是搞定了。
　　对此，慕远身体上虽然反抗的厉害，但终归还是被精神给压制住了。
　　只不过他吃的面包就相对多一些了，这也是很正常的。
　　下午2点，慕远等人抵达阳县。
　　从高速路出口到阳县县城，只有不到三公里的路程。
　　这一路上有两个三岔路，一个十字路口。
　　由于这只是一座县城，公共视频监控的建设并不是很到位，至少不能确保每一个岔路口都有监控覆盖。
　　车刚开到第一个三岔路口，慕远便让车停了下来。
　　这里没有任何监控……
　　他下了车，在路口处转悠了一圈，中途趁着没人注意，直接就将小毛放了出来。
　　这也是比较无奈的一件事情，要是宠物出战也像宠物召回那样不受地点限制就好了。
　　然而现实却是宠物出战时，所能出现的最远距离，不能超过十米，而且中间不能有东西阻拦。
　　比如之前在车里，他若是让小毛出战，小毛便只能出现在车内。
　　出现在野外的小毛麻溜地跑远了，然后按照慕远的指令，以猫头鹰的姿态飞上高空。
　　从空中俯瞰地面，视野自然不是地面上能比的。
　　自高速路收费站起，一直到距离县城最近的那个十字路口，全在小毛的视野范围之内。
　　慕远现在要验证一件事情。
　　自己既然能共享小毛的视野，那么时光回溯符的视野是否也能对小毛有效呢？
　　这个想法他之前就有过，只不过一直没机会验证——时光回溯符太珍贵，不能随便用呢。
　　没有人注意到一只小猫头鹰在数百米的高空盘旋，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在意。
　　慕远开始共享小毛的感知，其所看到的一切全都呈现在慕远的脑海中。
　　与此同时，慕远打开背包，选中时光回溯符。
　　“使用……”
　　一切似乎没有变化，不像之前那种长时间跨度带来的视觉冲击那般强烈，只是原本视野范围内的两辆小车瞬间消失了。
　　不过此刻慕远的注意力并未放在自身周围，而是所共享的小毛的感知。
　　以小毛的视野观察，在时光回溯符启用的瞬间，周围的景象却是发生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原本从空中看到的树影全都整整齐齐地挪了个方向，同时，原本在路上飞驰的车辆瞬间消失，而在不同的位置上，则出现了不同的车辆。
　　这一切本身不会改变，改变的只是时间。
　　因为现在呈现在小毛视野中的，便是上午10点12分11秒的画面。
　　时间跨度4个小时，静止的山水树木自然没什么变化，可车、人以及太阳的方位明显发生了改变。
　　“停止！”
　　“果然是可以的！”慕远喜不自胜。
　　哪怕这个猜测在他之前就认为成立的可能性极大，但毕竟没经过验证。
　　现在得到验证，无疑让慕远有了更大的操作空间。
　　比如，以前慕远无法潜入某些较私密的场所使用时光回溯符，那么现在完全可以让小毛以毛丝鼠形态潜入，然后悄悄变回猫头鹰形态，就能顺利使用时光回溯符了。
　　又比如，慕远不想亲自前往目的地，也可以远程控制小毛飞过去，帮自己寻找自己需要的线索。
　　压制着内心的兴奋，慕远开始整理刚刚获得的这份影像。
　　根据西陇省警方提供的线索，那辆迈腾车下高速的时间是10时10分2秒。
　　这两分钟多的时间，是慕远以正常车速计算，那辆迈腾开出小毛视野范围的最快时间。
　　也就是说，在这幅画面中，绝对有那辆套牌迈腾存在。
　　现在这副景象就存留于慕远的脑海中，他稍稍过滤了一遍，就顺利的发现了目标。
　　这辆迈腾居然没有前往阳县县城，甚至没有到达第一个三岔路口，而是在途中一个不成型分叉路口改换了方向，停在了一条毛坯路上，这是一条断头路。
　　慕远稍稍一愣，再次将时间向后移了十来秒钟。
　　结果慕远惊讶的发现，有一个人下了车，正在车尾忙活着。
　　“这是在换车牌！”慕远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
　　随后，他又连续使用了几次时光回溯符……
　　这时，刘队那辆车见慕远没跟上来，也停在了路边，刘队和同行的严超迅速下车，快步走了回来。
　　“小慕，怎么了？”刘队问道。
　　慕远木然地停顿了半晌，皱眉道：“刘队，我想到一个问题！你说这群人为什么要在这里下高速？”
　　刘队一愣，道：“我怎么知道？要么觉得高速太封闭，不安全。要么就是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就在阳县附近。”
　　慕远摇了摇头，道：“我觉得……都不是。这辆迈腾既然用的是套牌，他们下高速会不会是为了换上真牌呢？”
　　刘队皱眉，道：“没必要吧？既然这些家伙有套牌，而且还是外省套牌，没必要换成真牌吧？正常情况下，就算交警查车，最多看看驾驶证、行驶证，不会真去瞅车子的大架号和发动机号。这样的套牌，只要不出现李鬼遇到李魁的情况，基本上是不会暴露的。”
　　慕远抿嘴一笑，道：“不查一下怎么知道呢？反正这个三岔路口也没有监控，如果我们沿着这条线追踪下去，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可不少。”
　　“你想……怎么查？”
　　“调查收费站的过车数据，看看这段时间是否有同样的迈腾车进入。”
　　“那肯定有啊！毕竟迈腾太常见了，哪怕是同一个型号的，都不少。”
　　慕远笑笑，道：“每辆车都有各自的特征，哪怕是同一型号的车，也会有不同之处的。”
　　刘队想起了之前慕远的那些骚操作，想要反驳也是无力。
　　“你这话倒是有道理。”
　　两辆车重新开回到高速路出口，一张新鲜出炉的调取证据通知书递给了高速管理站的负责人，然后慕远便拥有了查询过往车辆数据和监控的权限。
　　这次慕远主要是看监控视频……
　　在快进的情况下，不到五分钟，慕远便有了收获。
　　一辆迈腾车，悠然地经过收费站上了高速。
　　在慕远的示意下，刘队盯着这辆车，满脸的迷糊。
　　“小慕，这车与刚才那辆迈腾有什么关系？”
　　不怪刘队这样问，首先两辆车车型虽然一模一样，但细节处的特征截然不同。
　　车牌就不用说了，驾驶台里的摆件也不一样，车里坐的人衣着也不同。
　　之前那辆迈腾前排的人，一直带着鸭舌帽，而现在车上的人却是正大光明地把脸露在外面。
　　还有一点，这辆车进入高速收费站的时间与刚才那辆迈腾离开高速收费站的时间，间隔了近一个小时。
　　基本上，只要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将这两辆车联想为是同一辆。
　　“这就是同一辆。”慕远非常肯定的说道。
　　刘队看着他，一副等着你解释的模样。
　　慕远耸了耸肩，道：“这些人掩饰得确实很好，正常情况下别人真的很难把这两辆车联系起来。不过就算再严密的布置，也难免会有疏漏，更何况这群人的布置也算不得天衣无缝。”
　　几句仿佛人生导师一般的言语（装逼）结束，慕远伸手在两段暂停的过车视频上某处位置点了点。
　　刘队几人瞪大了眼睛，尤其又以毛宇为甚——他想多学习学习。
　　慕远指的位置正是车的挡风玻璃……
　　忽然，刘队一惊，道：“果然是同一辆车！”
　　毛宇心里道了句MMP，难道我是瞎子吗？这空荡荡的玻璃上啥也没有，透过玻璃，里面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刘队竖起大拇指，对慕远道：“你小子！牛逼！果然是任何细节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啊。”
　　“嘿嘿！”慕远笑笑。
　　毛宇和严超继续处于懵逼状态。
　　只不过毛宇看到严超也是这副样子的时候，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你刑大的不也一样没看出来吗？
　　刘队转头便对严超道：“把这两段监控视频拷贝下来，这可是证据！”
　　“哦！”严超继续迷糊……
　　刘队叹了口气，道：“是不是还在好奇为什么这两辆车是同一辆？”
　　“对啊！”严超立刻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神色。
　　“小慕，你来说吧。”刘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严超二人内心将刘队狠狠地鄙视了一番，你刚才不也没看出来吗？要不是小慕提醒，现在的两人懵逼就是三人懵逼了……
　　慕远很是淡定地笑了笑，没有开口，只是将两个画面截图、放大……
　　严超二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上放大了的两张车辆照片，眼中逐渐浮现出惊喜之色。


第159章 这下总放心了吧？
　　慕远见他们似乎已经看出来了，便笑着解释道：“右上角的标签，就是贴的那些年检标志、交强险标志。这些标志本来都是车主自己贴的，所以极具个性化，而这两辆车，那些标签粘贴的位置却是完全一样的。”
　　严超和毛宇确实看出来了，可那股发现秘密的兴奋劲儿过去之后，他们有种想死的感觉。
　　都特么不是人啊！眼睛都自带放大镜的。
　　不过这纯粹只是吐槽而已，他们也知道，要判断标签的位置实际上并不需要看得非常清楚，毕竟每一种标签的颜色是有区别的，这就很好辨认了。
　　刚刚他们之所以没看出来，只不过是根本就没想到这方面罢了。
　　其实不仅是他们没想到，便是嫌疑人也同样没想到。
　　不然也不会不将张贴的标签做些掩饰了。
　　这也不能怪那些人不细心，正常人坐在车上，谁会把注意力放在右上角的标签上？
　　惯性思维害死人啊！
　　……
　　这次的收获，绝对具有无比重要的意义。
　　不仅发现了新的车牌号码，有了继续跟踪的目标，而且通过监控，大致确定了两个人的长相。
　　虽然因为不是专门的人脸相机抓拍的画面，而且隔着挡风玻璃，驾驶室内的光线又相对较暗，以至于照片不具备进行人脸识别的条件，但至少这是两个不错的“参照物”。
　　紧接着，刘队立刻联系了自己在西陇省的同学，再次提出了协助查询的请求。
　　很快，对方便给予了答复：那辆悬挂了全新车牌的迈腾小轿车，正大光明地驶入了龙安市。
　　刘队等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放心了。
　　有了确切的车牌，还进了省会城市，这与自投罗网也没多大区别了。
　　这与LOL三大错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草丛没人；二、我能反杀；三、这局能赢。
　　这群嫌疑人的错觉就是：一、我们的布置天衣无缝；二、警察发现不了我们；三、老天爷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自认为经过了精心布置的他们非常肯定的以为在他们之前的那番骚操作之下，警察就算抓破头皮，也不可能找到他们，如此正大光明地现身也就完全说得通了。
　　兴奋不已的刘队片刻也不想耽搁，满怀感激地与管理站里的工作人员道别后，便风风火火地重新上了高速。
　　这次刘队挤在了慕远的这辆车里，有些话憋在他心里不吐不快，那股兴奋劲儿总是难以散去。
　　“小慕，这次幸好你来了。”刘队毫无形象地靠在后排椅子上，无比真诚地感慨道，“要不是你发现这辆车，我们估计就将这些混蛋跟丢了。这案子估计也就破不了了。”
　　说到最后，刘队感到一丝心有余悸。
　　一想到这案子要是成了悬案，他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慕远微微一笑，道：“所以我才坚持要过来。”
　　刘队脸上的表情顿时有点僵硬，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啊！
　　你这时候不应该先谦虚一下，然后我再强调一下感激之情，最后我就可以站在打击犯罪、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的高度，邀请你加入华成区刑警大队了吗？
　　现在你这样毫不客气的把话接过去，这天还怎么聊呢？
　　直接再次邀请慕远到刑大，是不是太直接了呢？之前才刚邀请过，还被这小子拒绝了。
　　没铺垫确实不好说啊！
　　犹豫半晌，刘队还是开口了，道：“小慕，我觉得你还是调到我们刑大来工作更好一些，你看这样的案子，要是在刑大，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慕远满脸怀疑，道：“刘队，华成区的治安形势这么差？”
　　“呃……”刘队表情有些僵硬。
　　“也不全是盗窃案嘛，像这样的盗窃案，最近这十年里，这都是首屈一指的。不过其他还有抢劫、杀人之类……”
　　刘队尚未说完，便自己住口了。
　　似乎……这样说也无法消除治安形势差的论断。
　　“毕竟华成区分局范围这么大，案子比较多也是很正常的。”刘队决定换个角度解释，“若是按人均发案率计算，我们华成区在国内都算比较低的，这就更不用与国外比了。便是国内治安形势相对比较严峻的地区，放在国外大部分国家，那都是治安模范区了。”
　　这一点，慕远是相信的。
　　“刘队，到分局刑大的事情，还是等考上了之后再说吧。我觉得现在就挺不错的，有案子我也可以参与办理嘛。”
　　刘队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慕远在刑大，与慕远在派出所，那是两码事啊！至少对刑大来说是这样的。
　　以前刘队在整个华成区分局，除了局领导，那是不用鸟任何人的，可现在，他一见到杨所，就像是矮了一截一般。
　　可慕远这番话也没毛病，他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无奈之下，只好暂时作罢。
　　现在的交通确实方便，特别是高速公路，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巨大的改变。
　　仅仅花了两个小时，慕远等人便抵达了龙安市。
　　……
　　龙安市相对于西华市来说要相对落后一些，但这也确实只是相对，毕竟堂堂一省会城市，除了西部的几个省，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整个龙安市，人口也堪堪突破千万，称之为特大城市一点都不为过。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城市也一样。
　　上千万人口的特大城市，每天都有令人感动的美好，也有让人捶胸顿足的无奈，更有让人愤怒痛恨的罪恶。
　　警察的身份比较特殊，他们创造着美好，惩戒着罪恶，同时却也承受着无奈。
　　慕远一行进入龙安市，并没有前往龙安市局，而是去了灵塔区分局。
　　倒不是说刘队联系的那位同学就在灵塔区分局，而是根据他那位同学查询到的线索，那群人来到龙安市后，最后的落脚点就是灵塔区分局的辖区。
　　现在时间是晚上5点，接近晚饭时间了。
　　慕远等人来到灵塔区分局后，便得到了分局刑大的接待。
　　这也是刑警的特色吧。
　　其他警种，你出差去外地，并不一定有人鸟你，但刑大的人出差，总能找到人接待。
　　想想也很正常，大家同是天涯漂泊的难兄难弟，不相互照应着点儿，那就太凄凉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也出差到对方的辖区去了呢？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不是？
　　不过这次灵塔区除了有刑大的人之外，还有一位市局的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也正是刘队之前联系的那位同学。
　　“老刘，几年没见，看来你变强了啊！”那位姓程的副支队长一见面，便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刘松柏翻了个白眼，道：“滚犊子！少说风凉话，就好像你头上那几根鸟毛还能留多久一样。”
　　“呵呵……看来你是看不清形势啊！”程副支队长冷笑道，“这里可是我的主场，小心晚上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今晚可不能喝酒！我们是出来办案的。”刘队连忙说道。
　　这种时候，别说真是办案了，就算不是办案，那也得说成是办案，否则……明天早上就别想起床了。
　　程副支队长嘿嘿一笑，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啊！说得好像谁没办过案一样。就你之前让我帮你查的那辆车对吧？这样，明天早上我负责把人给你送过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刘队还要说话，程副支队长立刻道：“别找理由，都十年没见了，你这家伙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刘队瞪了对方一眼，你特么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换做你到西华市，你也会变得婆婆妈妈的。
　　慕远看了看争执的二人，满含善意地说道：“刘队，要不你去忙吧，案子上的事情，由我和宇哥去就行了。”
　　刘队心头苦啊！
　　谁说我是担心案子？这案子到现在，就差那临门一脚了，根本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喝酒……
　　这也算是刑大出差最为痛苦的一件事情。
　　酒量不好的，尽量不要出差，就算出差，也别与当地的兄弟单位联系。
　　可是办案这种事情，没有当地警方的配合真的不好办……
　　刘队这边还没说话，程副支队长那边便不依了，道：“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啊？今晚你们谁也别想走，抓人的事情不用你们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慕远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道：“领导，我不喝酒的。”
　　“不喝酒没关系，可以喝其他的，饮料什么的都可以。”程副支队长很是大气地挥了挥手。
　　刘队满是无奈的道：“老程，我看这样吧，现在还不到六点，我们先捋一捋手上的事情。如果十拿九稳了，就去吃饭，这样心里也踏实一些。毕竟这案子很严重。”
　　程副支队长有些惊讶，之前刘松柏虽然打电话请他查询了一些信息，但并没有说具体的案情，现在见对方这副表情，忍不住问道：“真的很严重？”
　　“盗窃案！涉案金额上百万。”刘队简单扼要地说了一句。
　　程副支队长满脸震惊，问道：“是多次作案？”
　　“单起案件。”
　　程副支队长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范队，那接下来可就麻烦你们帮帮忙，今晚大家能不能尽兴，可就看你们的了。”
　　“放心吧！只要人到了我们辖区，一定跑不了。”旁边一位年过四十的警察信心满满地保证着。
　　随后，他看向刘松柏，问道：“嫌疑人身份摸清楚了没有？”
　　“没有！”刘队很干脆地说道，“我们目前掌握的就只有那个车牌号码。那车牌是外省的，目前正在核实是否是套牌，暂时还没消息反馈回来。”
　　范队稍稍有些为难，仅仅只有车牌，变数就太大了。
　　“我们先调一下周围的监控吧，只要找到了车，找人也就简单了。”
　　慕远没有开口，他的目的是调监控，确定目标车辆最后消失的地点与准确时间，至于人后续怎么把人抓到手，他完全不担心。
　　监控调取的过程很顺利，一个交通卡口清楚的抓拍到了嫌疑车辆进入朱雀大道，然后再通过监控探头，确认了这辆车进入了一家酒店。
　　时间正好是两个小时前。
　　后面这辆车也没有再出来。
　　看到查询的结果，程副支队长很是满意地笑道：“这下总放心了吧？”
　　“先查一下这家酒店在那个时间段的入住情况吧。”刘队谨慎地说道。
　　“这查不查又有什么意义？你们又没有掌握作案人员的身份信息，我这边直接派人去酒店，调取当时的酒店内部监控，不就可以直接锁定是哪几个人了吗？”
　　“这些人既然昨晚熬了一晚上，现在住进酒店肯定是休息。只要确定了人，直接擒了便是。”程副支队长连声说道，“这都六点了，皇帝还不遣饿兵呢，先去吃饭。”
　　刘队犹豫了一下，知道今晚是躲不过这一劫了，道：“好吧！”
　　随后，他转头看向慕远，问道：“小慕，你呢？要不也一起去吧。”
　　慕远很痛快地点了点头——有人请吃饭，毕竟是件愉快的事情不是？反正又不需要喝酒。
　　至于抓人，自己也没必要急着过去，先让小毛去探探好了。
　　而且有灵塔区分局的民警去调取酒店内部监控查看，也是一种很稳妥的方式。
　　如果确定了嫌疑人在酒店，就自己这四个人也做不了什么，还得依靠灵塔区刑大的配合才能抓人，亦或者是通知分局派人过来支援。不管是那一种，都不影响吃饭不是？
　　……
　　二十多分钟后，一家看起来比较普通但生意却非常火爆的湘菜馆子里，一行十人围坐在桌子上，等待着饭菜上桌。
　　这并不是公对公的接待，而是私人聚餐，自然没那么多的讲究。
　　一番介绍之后，大家也都算是认识了。
　　刘队此刻也认命了，道：“老程，话可说在前面，喝酒可以，但不能喝醉！原则问题你是知道的。”
　　“放心吧！误不了事的。”
　　他话刚说完，范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通之后不到几秒，他脸色忽然就变了。
　　“什么？没人？”


第160章 要低调，不能显摆
　　一句话，顿时将在座众人的心都给提了起来。
　　都是警察，最担心的便是这种说话的语气。
　　比如……
　　“什么？死了？”
　　“什么？跑了？”
　　“什么？炸了？”
　　不管是哪一句，都能让一位警察的神经瞬间绷紧，哪怕这个警察现在正处于休息时间。
　　范队的表情很是严肃，一连串的“嗯”“哦”之后，他方才说道：“你们立刻调阅周围的监控，必须把人给找出来。……这么大一群人，总不能从眼皮底下溜了不是？”
　　随后，范队挂断电话，颇有几分尴尬地看向程副支队长，道：“程支队，刚刚我们队上的朱兆兴打了电话，说他们已经调取了酒店的监控数据，同时查看了入住记录，可以确定从那辆车上下来了五个人，不过因为酒店客房已经住满，他们并没有在该酒店入住，而是直接步行离开了。”
　　除了慕远，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特么也太坑了吧？居然没在酒店入住！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就算没有在这家酒店住，最多也就是让抓捕工作稍微曲折一些而已，除非这些家伙已经知道警察在抓他们，否则今晚绝对能把这伙人找出来。
　　再说了，此行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确认了那一行是五个人，说明他们并没有分散。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老程，我看这酒就先别喝了。”刘队心里不是很踏实，他可不想节外生枝搞出什么事情。
　　而且，要是最后是因为他们在这里喝酒，没能尽心尽力办案，才致使人没找到，追不追责先且不说，这绝对会成为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程支队自然看出了刘松柏的顾虑，也有些犹豫。
　　好朋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喝点酒那是应该的，但如果因此弄得不愉快，那就没必要了。
　　慕远忽然说道：“刘队！你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去好了。”
　　刘松柏看了一眼慕远，顿时放心了许多。
　　“也行！反正你小子也不喝酒，留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刘队开玩笑地说道，“不过你先吃点东西再去吧，中午就吃了点面包，现在估计早饿了。”
　　“行！”慕远回答的很干脆。
　　两人这番自认为很是正常的对话，却是让程副支队长等人惊愕万分。
　　“老刘，这小慕能让你如此放心，看来也是位能人啊！”程副支队长笑容满面地说道。
　　原本他以为刘松柏会谦虚几句，哪知道对方咧嘴一笑，道：“那可不！别看小慕刚加入公安队伍不到半个月，可破获的案件可不少，而且件件都可圈可点。”
　　慕远默默地喝着茶，不说话。
　　程副支队长神色尴尬，颇有些无语地看了看范队。
　　确认过眼神，都是尴尬癌犯了的人……
　　就算要吹牛，也得符合基本法——呃，基本规则不是？入警半个月，能办什么案子？机灵一点的，能将办案流程厘清就算不错了，那种不是很灵活的，估计还在头疼刑事案件究竟应该先立案还是受案呢！
　　居然说半月破获了不少案件，还件件可圈可点！你怎么不说小慕就是包黑子转世呢？
　　其实尴尬的不仅仅是这两位领导，灵塔区分局其他的人也觉得挺尴尬的。
　　“咳咳……”程副支队长扯开嘴角，笑着道，“老刘，你所说的……案子，是指什么案子？”
　　言下之意很明显，要是打架斗殴这一类的治安案件，就别拿出来说了。
　　刘队斜了程支队一眼，眼神中带着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道：“一件连环诈骗案，串并案13起；一件猥亵案、串并案7起；还有一件抢劫案，串并案……呃，多少起来着？”
　　慕远道：“七起。”
　　“对！七起。”刘队笑着道，“还有……”
　　“等等！”程副支队长连忙打断道，“老刘，是你觉得我傻？还是你傻？你要夸奖小慕，我没意见。可你所说的这些也太夸张了吧？这是半个月时间办的？”
　　刘队还没回答，慕远就已经摇头道：“不是！”
　　一缕笑容爬上程支队的脸庞：“我就说……”
　　慕远很诚实地道：“加起来差不多三四天吧。当然，我只管破案，后面的流程不是由我负责的。”
　　程支队瞪大了眼，仿佛一条死了两天的鱼。
　　范队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呵呵，这是把大伙儿都当二傻子啊？
　　慕远瞄了一圈，对众人的心思了然于胸，不过青莲一般的他却懒得解释。
　　人要低调，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就像是显摆，何必呢？
　　尴尬氛围继续，就连刘队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正在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总算是破了局。
　　范队开始斟酒，程支队顺势问道：“小慕，你是哪个警校的高材生啊？”
　　慕远微微一笑，道：“程支队，我不是警校的，西华科大，应届毕业生，正实习呢。”
　　“呃……”程支队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话说不下去了，“那不知小慕你学的什么专业？法学？心理学？”
　　慕远内心很是将程支队鄙视了一番，既然考了科大，学什么法学、心理学啊？
　　他颇有些自豪地说道：“我读的是科大的软件工程技术，嗯……应该算是西华科大比较好的专业了。”
　　程支队看着慕远那认真的样子，总觉得有无数的槽点，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吐。
　　软件工程，与侦查破案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你既然对你的软件工程专业这么自豪，跑来破什么案啊？呃，或许不是来破案，可能是来吹牛逼的，也有可能是专门跑来当神棍的。
　　可惜碍于刘松柏的颜面，这些话他没法说出来。
　　只不过他看刘松柏的表情，就像是看二傻子——这么容易就被骗了，不是二傻子是什么？
　　随后，程支队也不打算与慕远聊天了，完全找不到聊天的氛围嘛。
　　对此，慕远是举双手赞成的，菜都端上来了，谁乐意与你聊天啊？
　　“来！先走一杯！”程支队站起身来，“我们这第一杯，谨代表龙安市刑侦战线的同志对西华市过来的兄弟表示欢迎！”
　　“干杯！”
　　一杯酒下肚，辛辣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包间。
　　程支队心满意足地放下酒杯，酒这东西，只要喝了一杯，后面就好劝了。
　　他提起筷子，便要朝着刚端上来的潇湘猪手伸过去……
　　“这分量怎么有些不对啊？”程支队的手悬在半空。
　　正疑惑间，他忽然看到一道残影晃过，又一大块猪手消失，然后他顺势看过去，却见那块猪手已经完全进入了慕远的嘴里。
　　不到两秒，慕远张嘴一吐，一块块的骨头落在桌子上，上面的肉消失得干干净净。
　　然后慕远又一次抬手，盘子里的猪手又少了……
　　这一刻，程支队忽然明白了。
　　不是这盘潇湘猪手分量不对，而是有人吃得太快。
　　更让他吐血的是，慕远吃的速度虽然很快，但却看不出半点粗暴，那动作如行云流水，非常流畅自然。
　　特别是那手啃猪手的本事，常人绝对学不来。
　　“或许是这小子喜欢吃猪手吧。”堂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也不能为了一盘猪手置气不是？
　　可接下来，慕远完全给他上演了一堂什么叫花样吃法的课。
　　几乎每一盘菜刚端上来不需要一轮的功夫，盘子绝对空荡荡的。
　　其中当然有在坐众人的功劳，但每人就只动了一下筷子、或者说连动也没动，盘子里就什么都没了，这很让人崩溃。
　　刘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也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掩饰。
　　“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龙安市这边的同志们可就郁闷了，这空腹喝酒……真的好吗？
　　可是不喝酒有干啥呢？抢菜又抢不过，闲着又无聊。
　　那就喝吧！
　　虽然空腹喝酒伤胃，但总比伤脸好吧？
　　相比身体的不适，更让他们难受的是每次服务员端菜进来看到一桌空荡荡的盘子，那隐藏得很深的迷惑，让这些耿直汉子无地自容。
　　……
　　“我吃好了！”慕远的一句话让众人如聆仙乐。
　　虽然桌子上已经空了八个盘子，占据了之前程支队所点菜品的一半以上，但只要送走了这小子，饭桌上那种供不应求的状态总算还是能够终止的。
　　“范队，能不能麻烦你问一下，目前侦查的情况如何？那些人最后消失的地点到底是哪儿。”慕远拿餐纸抹了抹嘴唇，问道。
　　范队回答得更干脆：“好的！没问题！”
　　一通电话后，范队的神色不是很好：“通过调取监控，那些人应该是坐车走的。至于坐的什么车，又是去了哪儿，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人正在出租车公司查询相关数据。”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那我先过去看看。”
　　说完，慕远站起身来。
　　“小慕，要不我找辆车送你？”
　　“不用了！”慕远很干脆地拒绝了。
　　别人跟着自己可不好发挥，而毛宇也因为实在没推脱掉，喝了几杯，自然也不可能开车了。
　　与其如此，自己还不如打车呢。
　　反正出差的时候在警保室借了三千块钱，其中一千就在自己兜里。
　　我现在，巨有钱！怕个屁……


第161章 上不上？
　　慕远从包间里走出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包括刘队、毛宇和严超……
　　吃的东西少得可怜，斯文一点的甚至才动了两次筷子，但酒倒是喝了五六杯，换做是谁，心里都会打鼓。
　　真要再这么喝下去，说不定今晚真得趴下。
　　然而，慕远离开没两分钟，刘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慕远到底要去哪儿？
　　他似乎刚才只说了要过去看看，可是到底是去酒店？还是去出租车公司？
　　没有当地警方的配合，慕远真能把人揪出来？
　　想到这里，刘队有些懊恼，酒这东西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喝了一点点，思维就没法与正常状态相比了。
　　“等下，我给小慕打个电话。”
　　当下刘队拿起电话，给慕远拨了过去。
　　“小慕，你准备去哪儿？”刘队也没啰嗦，开门见山地问道。
　　慕远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自信，道：“我先去酒店看看。”
　　“需要灵塔区这边配合吗？”
　　“不用了，我就是去找找线索，又不是直接抓人。一个人就行了。”
　　或许是慕远的自信感染了刘队，他想了想，便同意了。
　　“好吧！你注意安全。”
　　慕远道：“刘队你就放心吧！就算动手，我也最多把他们打伤，不会出人命的。”
　　说完，慕远很痛快地挂了电话。
　　刘队脑子有些懵：慕远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脑子出了问题？
　　难道是酒喝多了？
　　刘队摇了摇头，把这个杂乱的想法抛开。
　　程支队笑道：“老刘，你该不会真把希望寄托在小慕身上吧？他就一个人！整个龙安市上千万人口，他怎么去找？”
　　刘队很是淡定地说道：“西华市比龙安市人口更多呢。”
　　“呃……这不是比城市人口的问题！”程支队道，“要不我们打个赌？”
　　“不赌！”
　　“你怕输？”
　　“对，我怕你输了哭鼻子。”刘队的笑容很灿烂。
　　“我怎么可能输！”
　　……
　　慕远根本没考虑过别人会拿自己打赌，反正输赢什么的也与他无关——不管谁赢了，也不可能分他一枚无限宝石，关心这样的事情毫无意义。
　　他乘出租车径直到了那家名为戴维斯酒店的门口，这里正是那群人停车的地方。
　　当然，他在这里也仅仅是呆了不到一分钟，刷了存在感之后直接坐上出租车，朝着城西方向而去。
　　从刚才到了灵塔区分局，查询到那辆迈腾车开进了这家戴维斯酒店后，慕远的追踪工作就已经开始了。
　　猫头鹰的飞行速度虽然不算快，但也比小汽车在城市内行驶的速度要快很多。
　　甚至慕远等人在灵塔区分局的监控查询工作尚未完成，小毛就已经潜入了地下停车场。
　　后面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小毛凭借着自己过人的嗅觉，第一时间确定了这些人已经离开了戴维斯酒店。
　　不仅如此，慕远还通过两次时光回溯符，确定了对方乘车的方式。
　　出租车。
　　只不过他们搭乘的不是一辆车，而是五辆。
　　不仅如此，他们从酒店出来后，并没有立刻乘车，而是先商量了一阵，然后才开始打车。
　　估计是这些家伙习惯性谨慎，乘车地点并不在监控照射的范围之内。
　　这里本就是龙安市的繁华区域，往来的出租车本就不少。再加上打车时间的不确定以及队伍化整为零，警方想要通过调取公交公司的数据确定目标的轨迹，基本上……不太可能成功。
　　慕远也不太清楚这些人为何要分车，运气也好，天生警惕也罢，反正他们确实分车了。
　　但这一切，并未给慕远带来多大的困扰。
　　小毛升空，凭借着视野的优势，再加上时光回溯符，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人的目的地是一致的。
　　这就可以了。
　　因为宠物视野共享距离的限制，慕远的跟踪并未完成，也就是在进入饭店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极限。
　　这也是为什么慕远要风卷残云地先把肚子填饱的主要原因。
　　他想尽快吃饱了就走。
　　装斯文什么的有意思吗？能为自己赚侠义值？
　　吃得快的好处就是可以更早的找到目标，缩短自己需要依靠时光回溯符跟踪的距离，变相的为自己节约了侠义值不是？
　　以前慕远要使用时光回溯符，必须得先寻找合适的观察点，想坐在出租车里观察？那是想都别想的。
　　不过现在完全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小毛以第二形态在天上飞着，自己想看哪儿就看哪儿……
　　因为有账户上的一百多点侠义值做后盾，慕远也不用顾忌时光回溯符的消耗。
　　反正这个案子涉案人员足足有五人，且涉案金额巨大，最终结算的侠义值肯定不会低于10点，只要自己用掉的时光回溯符时间不超过一分钟，那就基本不会亏。
　　一路跟踪过去，慕远玩得很嗨。
　　倒是那出租车司机就很郁闷了。
　　现在可是乘车高峰期啊！拉几位起步价都跑不完的乘客多爽？这时候最讨厌跑长程了，堵车能让人发疯。更何况这貌似还是一位准备霸着车不下去的主儿。
　　可惜出租车的性质决定了他不能有任何抱怨，别人既然租了车，自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不超出你的运营区域，你都不能拒绝。
　　半个小时后，慕远忽然叫车停了下来。
　　一张羞红羞红的钞票熟练地递了过去，伸手等对方找零。
　　当19元零钱入袋，慕远麻溜地下了车。
　　虽然慕远对龙安市不熟，但这都什么时代了，导航比你自己都更清楚你要去哪儿，更不用说你现在在哪儿这种弱智的功能了。
　　龙安市新桥区。
　　如果说灵塔区属于龙安市的一环核心区，那么这新桥区就已经快靠近郊区了。
　　但毕竟是省城，郊区并不算常规意义上的城郊结合部，而是开发新区。
　　高楼大厦随处可见，干净、整洁的街道，连人都不怎么看得到。
　　而除了建好的高楼大厦，同样还有正在修建中的楼盘以及修建到半途，因为开发商资金链断裂而暂时处于烂尾状态的建筑物。
　　至于城市的附属设施，更要滞后一些了，比如很多路口没有红绿灯，公共监控什么的安装也非常稀疏。
　　“这些家伙倒是会找地方。”慕远默默地道了一句。
　　通过时光回溯符，慕远看到了那五个嫌疑人都是在这附近下的车，时间差不多是在一个小时前。
　　这些人到这里干什么，慕远并不知道。他也没有用时光回溯符去偷听对方的谈话，那太奢侈了。
　　既然这些人都下了车，慕远也用不着再使用时光回溯符，一只狗鼻子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使用那么高端的道具？
　　五人下车的地点并不一样，不过慕远也不需要一一去找，他相信，既然这些人选择了同一个区域下车，定然是要汇合的，自己只需要跟着一个人就行了。
　　五个人的气息慕远都非常熟悉，慕远走了没几步，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与麒麟阁珠宝店里残留的一道气息一样。
　　如果说之前慕远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疑虑，那么现在就完全肯定了。
　　循着这股气息跟上去，很快到了一家茶楼门口。
　　“珠峰茶楼？”慕远很是疑惑，“这些人难道跑这里来喝茶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里的气息比较驳杂。
　　如之前猜测的一样，这五个人确实都在这里汇合了，全都上了这家茶楼。
　　通过气息的浓郁程度的分析，这些人上去后并没有下来。
　　也就是说，这群人多半还在这座茶楼上。
　　这下慕远彻底放心了。
　　只要到了自己的视野范围内，这些人就算想跑也跑不掉，而且自己跟踪起来也很轻松，不用消耗时光回溯符。
　　不过慕远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把这群人给擒了呢？
　　毫无疑问，如果自己单独把这五人全给抓了，得到的侠义值肯定更多一些。
　　可这样做也有一定的风险。
　　自己学过散打搏击，还服用过大力丸这种系统发放的药丸，要说一个人打五个，他还真不虚。
　　但要一人将五个生龙活虎的人给擒住，他就没那本事了，说到底，他再强，也只有两只手、两条腿。
　　当然，如果能给他一把手枪，那又另当别论——他现在打手枪的本事在全球都是最顶尖的。
　　这里的五个人，给他六颗子弹，他就能保证将他们留下来，还不伤性命。
　　可惜他没抢……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慕远准备使用警察的终极大招——召唤支援！
　　他才刚刚拿出手机，却见茶楼里走出来了几个人。
　　妈蛋！这不正是自己跟踪的那五人吗？
　　熟人啊！
　　他对对方很熟悉，可惜对方那五人根本不认识他，甚至从他身边经过都没有正眼看一下。
　　一个选项在他脑子里盘旋着：上不上？
　　如个这时候他瞬间冲上去，两记鞭腿扫过，应该能干翻两人——直接踢骨折，不用担心对方还能逃走。
　　剩下三个，如果自己动作够快，还能干净利落地敲断一个人的腿。
　　只不过自己这番残暴的操作，会不会把另外两个人吓跑呢？
　　一个人，怎么追两个人？
　　自己怎么就没抽个分身术什么的呢？


第162章 你确定没搞错？
　　“就算能一次放倒四个！剩下一个要是跑了，后面跟踪的也需要用到时光回溯符。就看是这边给的侠义值多，还是那边消耗的时光回溯符时间更长了。”
　　“要不拼一把？”
　　慕远咬牙，便准备要冲上去。
　　忽然，他听到一个人开口道：“都给我快点，对方都已经到了。”
　　慕远稍稍一顿，什么对方？
　　还有其他人？
　　是不是一伙的？亦或者是别的盗窃团伙？
　　他仿佛看到了侠义值在向自己招手！
　　忽然，他目光落在其中两个人背着的背包上，心头霍然一动。
　　慕远对这群人一路的情况非常了解，他们应该是一直将赃物随身携带的。也就是说，这两个背包里装着的就是价值超过百万的珠宝首饰。
　　对此，慕远的心毫无波澜。就仿佛银行里的收银员看到堆积如山的钞票一样。
　　只要不是自己的东西，都不会心动。
　　但慕远还是心动了，不是因为这批珠宝，而是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五个人很可能是去销赃的。
　　销赃，那也得有下家接手不是？
　　对方口中的“对方”，很可能就是这个买家。
　　如此大规模的赃物收购，绝对能构成收购赃物罪了。
　　要是能一锅端了，收获的侠义值岂不是更多？
　　“侠义值什么的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既然敢接手如此规模的赃物，恐怕干这种事情也就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不定有着一条完善的销赃渠道。这样的人，与实施盗窃的人一样可恨。”
　　慕远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更正义一些。
　　这一刻，他压下了立刻动手的想法，装作无所事事地朝着另一边走去。
　　跟丢？那是不存在的。
　　此刻天已经黑了，那是猫头鹰的天下，连老鼠都躲不过猫头鹰的眼睛，你几个活生生的人又怎么可能办到？
　　更何况地上还有一只——呃，一个鼻子比狗还要灵的人。
　　……
　　跟踪过程对慕远来说就显得很无聊了，天上一个全天候的雷达，这些人只要不进入建筑物内部，他的鼻子就没有用武之地。
　　其实就算进入了建筑物，慕远基本上也用不着自己的鼻子——让小毛化作第一形态继续跟踪就行了。
　　有了宠物，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自己是不是脑子少根筋啊？自己之前那么费尽心思去掩盖自己的狗……嗅觉灵敏这一事实，根本没那必要嘛。
　　自己完全可以牵一条狗，把一切功劳往狗身上推嘛。
　　就算有人怀疑什么，那也只会怀疑这条狗，而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狗是不会辩解的，这不就是天生的背锅侠吗？
　　如果以后能够弄到宠物的第三形态，就弄一条狗，那就更完美了。
　　“尼玛，一条狗就能解决的问题，自己却头疼了这么多天！”慕远一边走着，一边自我批评。
　　至于怎么向别人解释这条狗为何有如此强的嗅觉，那根本不在慕远考虑范围之内。
　　狗鼻子灵那是狗的事情，原因我怎么知道？你能耐你自己问狗去啊……
　　打定主意回西华市就弄一条狗，慕远就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在了一边。
　　不到十分钟，慕远便发现那群人离开了大道，一头钻进了一片烂尾工程的建筑群中。
　　“这群人也太小心谨慎了吧？大街上鬼影子都没一个，直接在大街上交易不行啊？真以为警察会通过卫星观察你？”
　　慕远的吐槽明显无法改变这些人的决定，他也只好下令让小毛飞下来跟进去。
　　不是慕远不想进去，而是眼下天已经黑了，这一片又是正处于开发中的区域，路灯什么的尚未交付使用，就更不用说烂尾楼内了，完全是乌漆嘛黑的一片。
　　这种环境，更适合小毛发挥。
　　慕远有些后悔自己没带手电筒，那种可以照应、戳人的手电筒……
　　……
　　慕远刚才离开的那个包间，里面的十来人酒兴正浓。
　　不过因为案子的关系，双方都比较克制，程副支队长与刘松柏之间更多的是叙旧，酒倒是没喝多少。
　　差不多吃了快一个小时，程副支队长皱着眉头，向范队问道：“老范，你问问看，人找到了没有。这样心里一直悬着，喝酒都没法尽兴嘛。”
　　刘松柏像只猫头鹰一样，瞬间就把脸转了过去，他的心情大抵与程副支队长是一样的。
　　之前他确实怕喝酒，但喝酒这事情，经不起撩拨，现在要不是因为案子悬着，他估计就要与程支队分个高下了。
　　范队也挺无奈的，一开始他刚接到这个任务，还以为挺简单的，不就是找几个人嘛，还不是手到擒来？
　　哪知道那几个货这么坑？
　　当下范队拿起手机，拨给了负责这事情的一位副大队长：“陈军，人找到了没有？”
　　然后……范队的脸垮了下来，不到十秒便挂了电话。
　　“程支队，刘队，人还没找到。陈军他们把附近的监控都调了，没发现任何线索。同时他们分头跑了市内的三个出租车公司，在能够确定的时间段内，通过那条道路的出租车足有三百多辆，根本没法逐一核查。而且，我们也无法确定他们一定就是乘坐的出租车。”
　　程支队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问道：“你这意思，是说这些人就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了？那可是五个人！”
　　不怪程支队这副表情。
　　刘松柏一行人能从西华市对这群人一路跟踪，找到龙安市，可他们呢？他程支队刚拍着胸脯说一定把人擒获，可这群人却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这说明什么？不正是说明龙安市刑侦部门的办案能力弱嘛！
　　这完全就是在老朋友面前被打脸。
　　其实他完全想多了，刘松柏现在一点打脸的心思都没有。
　　他本人现在也有点慌，灵塔区刑大费了这么大的劲，都没能把人给找出来，这有些麻烦啊！
　　要是真让这群人逃走了，他回去怎么交代？
　　“也不知道小慕那小子能不能找到这几人。”刘队念叨了一句。
　　程支队苦笑一声，道：“老刘，这事儿……”
　　他话未说完，刘队的电话响起，屏幕上“小神探”三个字煞是耀眼。
　　程支队脸皮猛抽，这名字，什么鬼？
　　“喂！小慕，什么事？人找到了吗？……什么？找到了？……正在销赃？……好！你暗中盯着，可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这就赶过来！……地点呢？你发定位给我？……好！”
　　龙安市公安系统的这八位同志全都一脸懵逼。
　　啥情况？这是？
　　程支队脸色有些怪异，问道：“老刘，什么找到了？”
　　刘队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道：“就是那群盗窃嫌疑人啊！不然你以为还有谁？先别说其他的，你给我调二十个人，那些人正在销赃，我们正好来个一锅端。”
　　“你确定没搞错？”程支队明显不相信。
　　刘队苦笑道：“错个屁！你就一句话，帮不帮这忙！”
　　话都到这份上，别说是熟人了，就算只看在同是警察的份上，也得帮。
　　“我给巡特警支队打电话！”
　　……
　　慕远悠然地挂断了电话，迈着稳健的步伐钻进了烂尾楼。
　　修建好的楼盘，各有各的风格，但烂尾楼的风格却是单一的。
　　这样也还是有好处的，比如直接告诉你这是一栋楼，你无法在脑子里构建出这栋楼的大致情况，但只要说这是一栋烂尾楼，你脑子里立刻就有了生动的形象。
　　以前慕远觉得烂尾楼完全就是一座城市的污点，可现在他觉得烂尾楼也还是有自己的优势的，比如他现在仔细找找，还是能找到一些东西的。
　　比如废弃的钢筋、木条……
　　此时慕远手上就握着一根近两尺的钢筋，拇指粗细。
　　“虽然稍微细了点！但应该也足够了。”慕远右手握着钢筋，在左手上敲了敲，然后又在左手小臂上敲了敲。
　　手感还不错。
　　慕远身手敏捷，轻轻松松地翻窗进入了一栋楼里，然后径直走向地下室。
　　他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下面有小毛在那里盯着。
　　此刻小毛正猫在角落里，回归到第二形态，应付黑暗的地下室场景完全不在话下。
　　通过共享小毛的感知，慕远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下室的一角正有十个人在清点着东西，其中五人赫然便是之前跟踪的那五个盗窃嫌疑人。
　　就在刚才，小毛已经将周围的环境摸清楚了。
　　这里就是一地下停车场，此刻除了慕远所走的这个楼梯通道之外，还有一个电梯井通道和一处车辆进出通道。
　　只不过现在的车辆进出通道被一大堆木板堵得死死的，没有一天半天的时间根本清理不出来，至于电梯井，那确实就真的是一口井。
　　慕远凭借着大师级攀爬高手的眼光，可以准确的判断出那电梯井攀爬的难度，除非是属壁虎的，否则绝对上不去，连他都不行。
　　综上所述，整个宽敞的地下室，就只有他脚下这一个楼梯通道可供同行。
　　这也是为何慕远敢露面的主要原因。
　　很快，他走到了负一楼的楼梯口，已经能听到里面低声的交谈。
　　慕远使劲握了握手中的钢筋。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第163章 我是警察
　　瞬间，地下室陷入一片死寂！
　　正在打着手电筒清点财物的双方顿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都带着浓浓的怀疑，死死的盯着对方。
　　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一时间全都处于懵逼状态。
　　然后一个个竖起耳朵听了下，似乎没什么脚步声。
　　“老君，你该不会是想黑吃黑吧？”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龙哥还是冷着脸问道。
　　对方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皱着脸道：“怎么可能？我们合作又不是一次两次！”
　　龙哥一想也对，连忙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出口？”
　　老君慌乱地道：“这里就一个出口！”
　　“你怎么找这么一个鬼地方？”要不是情况紧急，龙哥真想冲上去将对方暴揍一顿。
　　老君道：“当时那想这么多？只觉得这地方隐蔽，不会被人发现。”
　　忽然，老君顿了一下，道：“龙老弟，情况不太对啊！”
　　“什么不对？”龙哥急得跳脚。
　　“你说刚刚喊话的是谁呢？”
　　“你这不废话吗？当然是警察！”
　　老君却是笑了，道：“换做你是警察，知道我们在这里交易，你还会在外面喊话说你们被包围了？”
　　“呃……”龙哥立刻醒悟过来。
　　这地下室又没有门，自己这些人手中又没有人质什么的，以警察的行事作风，知道自己这群人在这里搞赃物交易，早就直接举枪冲进来了，那还用得着在外面瞎哔哔？
　　“而且，真要被包围了，应该有很多脚步声才对。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
　　仅仅迟疑了一秒，他们瞬间收起手中的东西，提起就朝楼梯口跑。
　　很快，他们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看到楼梯口站着一个年轻小伙子，手里拿着一根铁棍……
　　龙哥拿手电往后面照了照，他发现这里除了这小伙子，便什么人都没有了。
　　“这特么是傻子吧？”
　　“精神病啊！”
　　龙哥等人顿时放心了，警察会拿一根铁棍站在门口？还就单独一个人？
　　“说谁精神病呢？”慕远瞪眼道，“我是警察！你们被包围了，还不立刻投降！”
　　“警察？哈哈……就算你是警察又怎样？”龙哥满脸狂傲地叫嚣着。
　　“老二，上去，削他！妈的，居然被一个精神病给吓了一大跳，传出去我龙哥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其他人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完全没将门口的“二傻子”当回事。
　　“好嘞！”一个魁梧汉子将手中的背包塞给了旁边的同伴，伸手在腰上一抽，一柄匕首弹了出来。
　　另一个黄发青年嗤笑道：“二哥，对付这样一个傻子，你还好意思动刀子啊？”
　　魁梧汉子咧嘴一笑，道：“呵呵，你们懂个屁，刀子割肉的感觉才是最爽的。”
　　说完，魁梧汉子冲出几步，匕首一横，朝着慕远当胸划了过去。
　　这也可以看出这家伙还是比较有理智，没打算杀人，不然这一刀就不是划过去，而是直接刺过去了。
　　这老二看来，自己这一刀绝对是十拿九稳的，毕竟目标只是一个傻子。
　　傻子的反应一般都比正常人慢半拍嘛，自己动作又如此干净利落，对方想躲开都很难……
　　然而，现实的巴掌永远都是最响亮的，慕远的棍子也同样响亮。
　　只见一道残影划过，慕远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举了起来，手中那根铁棍朝着魁梧汉子的臂弯劈了下去。
　　“啪……”一声棍子敲击猪肉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便是杀猪般的惨叫。
　　慕远并未就此停住，手中铁棍一旋，朝着对方的小腿敲了过去。
　　其动作之迅速，根本就没给对方留任何躲避的时间。
　　“啪……”又是一声闷响。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这魁梧汉子砸倒在地。
　　只见他左手捂着右手小臂，整个人蜷在地上，痛苦不堪。
　　一条左腿也是软趴趴地搭在地上，动弹不得，口中更是惨叫连连。
　　这一变化来得太快，其他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那魁梧汉子就已经倒了。
　　“老二！”龙哥大喊一声，朝着倒地的魁梧汉子冲了过来。
　　刚冲出两步，看着站在门口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的慕远，他猛一咬牙，停了下来。
　　他倒是想冲，可是身上没武器啊！
　　没见拿着匕首、比他更魁梧的老二都倒了吗？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抗住那根铁棍。
　　“还愣着干嘛？给我干掉他！”龙哥嘶吼一声。
　　老君皱着眉头，迅速评估了一下局势，迅速说道：“你们也上！”
　　旁边一人苦着脸道：“老板，门口太窄，人多了也没用啊！”
　　这话很有道理，因为前方的情况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手电筒的光线很明亮，可以清楚地看到龙哥那边的两个小弟冲到门口，就已经将那处空档给占满了，后面跟上去的那人只能在后面吆喝。
　　趁着机会，龙哥倒是将老二拖了回来。
　　可刚刚完成救援任务的龙哥还没来得及查看自己弟兄的伤势，却听到门口处又传出了惨烈的叫声。
　　而且不是一个人叫，而是两个人……
　　冲的最快的两个人同样倒在了地上，伤势都与老二一模一样。
　　持匕首的手臂耷拉着，明显是断了，整个人倒在地上，无法站立。
　　紧随二人身后的那人迟疑了。
　　不怂不行啊！慕远生猛的表现彻底把他给镇住了。
　　每一棍子下去都是骨折，这可不仅仅是因为铁棍结实的原因了，挥舞的力气也是至关重要的。
　　而且，他刚才看得清楚，刚刚对方在攻击前方第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兄弟拿着匕首刺过去，结果却被这“二傻子”轻松地避开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不仅力量大，反应速度也很快，身体协调性更好。
　　尼玛，普通人哪有这本事？绝对是练过的嘛。
　　重要的是，这家伙心够狠！六棍子打断三只手、三条腿，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这一刻，没有人再觉得对方是精神病——要是精神病人都这么厉害，谁特么还敢到精神病医院当医生？活腻歪了不是？
　　“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君感觉这事儿非同寻常，但还是不认为慕远是警察——现在的警察，哪还有这战斗力？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慕远很轻松地站在那里，带着一缕微笑，道：“我是警察！”
　　“你特么是在逗我吧？”老君怒了，道，“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一个人就能把我们所有人留在这里吧？”
　　慕远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你可以试试！”
　　“我……”老君深吸一口气，他怕把自己心脏病给气出来。
　　龙哥忽然说道：“用手电筒照他眼睛！”
　　众人顿时一喜，这办法好啊！
　　不仅可以照，还可以用闪烁模式……
　　别说是黑暗中了，便是在光线较好的情况下，被强光闪了眼睛，那都会出现闪光视盲的情况。
　　哪怕你再牛逼，一旦没了视力，还能保留几分战斗力？
　　真以为这世界上有能听风辩位的武林高手吗？不仅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武侠剧里也是骗人的。
　　不信？你修炼个内功出来试试？
　　当下就有人举起手电筒，朝着慕远的眼睛照了过去，还一闪一闪的。
　　慕远也是正常人，受到强光的照射，眼睛条件反射的闭上了。
　　“上！”龙哥很是大气地挥了挥手，眼中带着一股狠厉。
　　原本在前面畏畏缩缩的那位小弟见慕远闭上了眼睛，一时间热血上头，手中明晃晃的匕首一举，直接冲了过去。
　　慕远就这样闭着眼睛，也不偏头，耳朵也没动……
　　就在龙哥以为稳了的时候，慕远的手动了。
　　又是一棍子砸下，准确无误地砸在了那只抓着匕首的手背上。
　　“啊……”
　　估摸着，这一棍子，恐怕是粉碎性骨折了。
　　十指连心啊！那场面，想想都疼。
　　紧接着又是一棍子，这人也与他之前的两个同伴一样，倒在了地上。
　　这时，老君的四个手下，除了一个手持手电筒干扰慕远的视线之外，其余三人也冲了过来。
　　怎奈他们太激动，认为胜利就在眼前，所以冲得太快，在这位倒霉蛋倒下的那一刻，两个穿着夹克的壮硕男子没能刹住车，直接冲到了慕远面前。
　　然后，又是一阵手起棍落，朝着对方的要害之处砸去。
　　这两人倒也不是全无反抗，手中的短刀也朝着慕远胸腹之间招呼过去。
　　慕远要是被这匕首刺中，多半是性命不保，可这时候这群被慕远的狂暴刺红了眼的家伙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最快的那只匕首距离慕远还有一尺的时候，慕远身子一蹲，手中铁棍猛扫。
　　“啪……啪……”
　　巨大的力量将第一个人当场扫飞出去，那完全不像是被一根拇指粗细的铁棍给打的，更像是被车给撞了。
　　另一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慕远的铁棍随后砸在了他的小腿上。
　　他那脆弱的小腿顿时弯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幅度，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口中嗷嗷地叫着。
　　一时间场面变得无比的诡异，原本好好的十个人，现在还能好好的站着的就只有四个了。
　　而且，慕远那全程闭眼攻击的姿态彻底击溃了他们的意志。
　　这特么是妖怪吧？
　　闭着眼睛都这么牛逼？
　　看着倒在地上的六个人，四人心很慌！
　　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在线等！挺急的……


第164章 这就是一个二愣子！
　　这一刻，龙哥等人看着慕远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恐惧。
　　他们这时候才发现，对方根本不是什么二傻子，自己才是二傻子。
　　就这样傻愣愣的让人冲上去，结果被对方干净利落地干掉了大半，现在怎么搞？
　　逃？怎么逃？先不说那像门神一样挡着出口的家伙，地上还躺了六个呢，难道就任由他们躺在这里？
　　继续上去与对方刚正面？他们倒是想，可没那勇气啊。
　　倒下的六个人已经证明了对方的实力，不需要他们再去证明了。
　　“兄弟，这次我们认栽！不管你是那条道上的，留条活路，日后好相见！”
　　慕远嘴角一抽。
　　日后？好相见？谁特么与你有日后啊！
　　你们只有到监狱去日后了。
　　“我说过！我是警察！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等候处理！”
　　龙哥几人瞬间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神特么警察！哪怕你说你是神仙，我们都相信，可独独不相信你是警察。
　　警察有拿着一根烧火棍堵门的？哪怕你拿着一根警棍也好啊？这明显是工地上捡的废钢筋，糊弄谁啊？
　　啥时候警察的装备这么差？连根警棍都配不起了？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一个警察就敢来抓他们十个人？谁给的勇气啊……
　　就算他自己有这勇气，领导也不敢这么安排不是？出了问题谁负责？
　　“兄弟！”龙哥再次说道。
　　“别叫我兄弟！你可以叫我慕警官。”
　　龙哥深吸一口气，憋屈！
　　“慕……警官，我想你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把我们堵在这里吧？我们认栽，你就直说吧，要什么条件才放我们离开？”
　　龙哥这话很有底气，他们这两方人，一个提了八十万现金，另一个提了价值一百多万的金银珠宝。
　　有钞能力，就是底气。
　　慕远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了他一眼，鄙夷地说道：“放你们离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们堵在这里面，凭什么放你们离开？”
　　龙哥嘴角一抽，他觉得对方肯定不是二傻子，但可能是二愣子。
　　“我们有钱！你开个价吧。”龙哥觉得直截了当更好一些，地上躺着的那些人鬼哭狼嚎很让人心烦。
　　而且他也担心外面有人听到自己这些人的惨叫，把警察给招来。
　　“呵呵！”慕远笑了，道，“有钱了不起啊？你要说能给我一颗无限宝石，我说不定还能放了你们。连无限宝石都没有，说个屁啊！”
　　龙哥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这就是一个二愣子，还是精神不太正常的二愣子。
　　他很慌，也很痛苦，因为这完全无法交流！
　　“老君，怎么办？”龙哥愁着一张脸，快哭了。
　　老君又何尝不想哭呢？他觉得今天简直就是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不知道哪儿蹦出来这么一个奇葩玩意儿，居然把他们给堵在了地下室。
　　忽然，老君一咬牙，道：“打电话叫人！”
　　说完，他看向慕远：“小子，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立刻离开！否则我可就叫人了。”
　　慕远一听这话，大喜道：“你叫人？那你快叫吧！我等着。”
　　老君：……
　　你特么的兴奋是什么鬼？你喜欢人多？
　　老君摸不清状况，自己到底是该叫人还是不叫？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纠结过。
　　犹豫了几秒，老君觉得还是应该叫人，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慕远兴奋的原因，便只能认为对方是在故意诈他。
　　叫人过来的好处很多，可以内外夹击，还可以带几件比较长的武器过来！
　　他还真不相信了，这小子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这么霸气。
　　当下老君便打了一通电话，语气甚是暴躁。
　　慕远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老君让电话对面的人带十个兄弟过来呢。
　　又是十个啊！哪怕这十个人与销赃什么的沾不上边，至少也能算一个阻碍执行公务吧？呃，就算无法构成阻碍执行公务，故意伤害应该是能成立的。
　　至于到底后面的人能定个什么罪名，慕远还真不太懂，他虽然前些天看过相关法律书籍，但还没看完呢。
　　不过慕远也不担心，反正只要人抓住了，公安机关有的是法律方面的人才给他们找到合适的罪名。
　　随着老君的电话打完，现场陷入了沉默的对峙中。
　　当然，沉默的仅仅是慕远和对方站着的四人，躺着的那六人可一点都不沉默，一直撕心裂肺的惨叫，将好好的一个地下室搞得像屠宰场一样。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因为等待的人会不经意地按秒计算时间。
　　“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来？……妈蛋，怎么还没来？”
　　大抵，一直就是这样一种心态。
　　慕远一点都不慌！
　　当然，他倒不是认为自己能够抵挡对方内外夹击，而是他有把握在对方的人赶来之前，把里面剩下的四个人全部放倒——他手上的铁棍可不是吃素的。
　　只要里面没了能动手的人，他要挡下外面冲进来的人，那就太简单了。
　　与之前挡住里面的人不让他们冲出去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现在却还不能动手，毕竟里面的人已经没有反抗，更没有主动攻击他。如果这时候自己再冲上去把对方的腿脚打折，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他眼睛不停地在龙哥脸上晃过，刚刚对方的一句话可是让他耿耿于怀啊！
　　可惜这家伙不主动凑上来，他也很无奈。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慕远通过共享小毛的感知，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不到两三秒的功夫，他就失望了。
　　那沉重的脚步声，不是正常的皮鞋或者运动鞋能够发出的，只有那种笨重的战训靴踏在地上才能办到。
　　正常的人会穿那种靴子？就算有一两个会，也不会一群人全穿那种靴子吧。
　　已经在公安部门待了半个月，而且经历过大小事情无数的慕远，自然知道这样一群穿靴子的人是什么人。
　　“没想到他们还赶在了前面。”
　　想着这些，慕远微微有些失神，朝着身后的楼梯看了过去……
　　地下室内，龙哥看到慕远的动作忽然眼睛一亮，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捡起一把落在身边的匕首。
　　抬头发现慕远居然还看着楼梯口，不由得惊喜万分。
　　虽然不解慕远为何会转头看着外面，但这样的机会对龙哥来说却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蹑手蹑脚地朝着慕远靠了过去。
　　至于那种大喝一声，便冲上去硬刚的做法看起来霸气，但明显是傻逼行为，本来就打不过对方，不偷袭还能怎么做？
　　龙哥也担心慕远会突然回过头来，但他想好了，如果对方一旦回头，他就立刻退回去。
　　通过刚才的情况，龙哥也看出了慕远绝对不会轻易离开楼梯口的，所以只要退出对方铁棍的攻击范围，他也就不会有断手断脚的危险。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近了！
　　慕远还是没有回头，仿佛楼上有什么他无比期待的东西即将出现一般。
　　距离只有一米了，龙哥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扬起匕首，朝着对方的后颈部疯狂的扎了下去。
　　作为一个盗窃团伙的老大，他从未想过要杀人，但这一刻，他确实想把慕远给杀了。
　　这一刀下去，用不了0.2秒，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龙哥的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就在这时，慕远的手臂却突然动了，没有任何的蓄势动作，直接旋身……挥棍……
　　“啪……”一声闷响，铁棍与呈四十五度角扬起的手臂来了次亲密接触。
　　然后，还算魁梧的龙哥被一股怪力带起，在原地来了个360度旋转，啪叽一声摔倒在地。
　　“啊……断了！断了！”龙哥的惨叫声比之前的任何一位小弟都要激烈，不亏是当老大的。
　　他那持匕首的右手直接折成了锐角，匕首早已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剧痛让龙哥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老君几人心底却在发毛。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后脑勺长了眼睛吗？
　　老君几人怜悯地看了龙哥一眼，这家伙确实太倒霉了。
　　虽然他们没有证据，但也在猜测慕远转过头去，是不是故意漏出破绽，想要引他们主动动手。
　　结果龙哥果然就傻愣愣地冲过去了……
　　算了，不想了！
　　这都已经晚春了，咋就还这么冷呢？越想越冷。
　　忽然，老君几人听到了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脸上顿时一喜。
　　“小子！我的人来……来……”
　　老君的话尚未说完，整个人便卡壳了。
　　因为他已经看到有两个人冲了进来。
　　头戴藏蓝色头盔、身穿黑色战术背心、单手握着手枪，一双皮靴更是威武霸气……
　　这根本不是自己等的小弟啊！如果自己能有这么牛逼的小弟，还用得着干这种销赃的买卖？
　　“警察啊！还特么是特警！”老君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余几人也都看到了冲进来的特警，一个个脸色变得惨白，眼中更是充满了绝望。
　　完蛋了！
　　“全都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两位特警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让地下室响起阵阵回音。


第165章 满足一下好奇心都不行啊？
　　Σ（---▽---）～～
　　这句话让慕远尴尬地笑了笑。
　　地下室内的老君几人更是一脸苦涩：我们早就被包围了，不仅被包围了，连队伍都被打垮了。
　　特警们自然不知道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一个个生龙活虎地冲了下来。
　　那两位冲在最前面的特警看了一眼像门神一般站在那里的慕远，明显顿了一下。
　　慕远迅速说了一句，“兄弟，我是警察，嫌疑人在里面。”
　　他怕自己手中的铁棍引起对方的误会而导致手枪走火。
　　一声兄弟，直接让前面两位特警放下了怀疑，迅速越过慕远，枪口对准了里面。
　　下一秒，这两位特警彻底被震撼了。
　　“＼（◎o◎）／！什么情况？”
　　刚刚有慕远在前面挡着，他们虽然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痛哼声，但却不知道具体情况。
　　慕远这一让开，躺了一地的人直接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这些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的人是咋回事？要不是这里是地下室，他们说不定会怀疑自己是到了车祸现场。
　　“这些家伙，该不会是分赃不均内讧了吧？”
　　虽然前面这两位特警满怀疑惑，但极高的职业素养让他并没有完全失神，立刻提枪冲了进去。
　　“举起手来！放下武器！”
　　随后，后面陆续又有十来位特警冲了进来，直接让老君三人放弃了反抗。
　　至于龙哥等人，此刻巴不得早点有人来解救他们呢，现在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早点去医院。
　　仅仅几秒钟过后，刘队与程支队等人也快步走了下来。
　　当程支队几人看到里面的情况时，整个人都懵了。
　　走在最后的毛宇和严超，一双眼睛都快突出来了。
　　这绝对是他们这辈子看到的最震撼的抓捕现场。
　　十个人，地上躺了七个，三个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在震撼的同时，二人对慕远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年轻人嘛，崇拜这种果决狠厉的抓捕方式也是很正常的。
　　“小慕，他们这是……闹内讧了吗？”刘队实在没忍住，问了这样一句。
　　慕远摇了摇头，很是淡定地举了举手中的铁棍，道：“不是，被我打的。他们想冲出去，持刀反抗，我就只好用棍子敲了他们几下。“
　　所有人：（ΩДΩ），这叫敲了几下？
　　别说是程支队几人了，便是那些将老君等人包围的特警们，也忍不住看了慕远一眼。
　　这特么绝对是个狼火！
　　一个人与十个持刀歹徒搏斗，干翻了七个，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毫发无损。
　　这战斗力得有多强啊？
　　程支队脑子里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念头：自己之前没得罪这家伙吧？虽然当时也怀疑过对方的办案能力，但应该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不过程支队看了看慕远手中的铁棍，还是说道：“小慕，你先把这东西放下。”
　　“对！交给我吧。”老刘道，“这东西我们还得带回去，估计一篇情况说明是少不了的。”
　　慕远自然不会继续留着这铁棍，握了这么久，有些硌手。
　　刘队接过棍子，又看了看里面惨烈的现场，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他们……真是嫌疑人？”
　　这真不怪他担心，万一真抓错了人，那就不是一篇情况说明就能解决的了。
　　慕远显得很淡定，道：“赃物都在他们的包里呢，检查一下就明白了。”
　　刘队立刻冲了上去，捡起像垃圾一样仍在地上的背包，迅速把拉链扯开。
　　里面一叠叠羞红羞红的钞票差点没闪瞎他的钛合金狗眼……
　　虽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珠宝首饰，但这一袋子钞票却很能说明问题了，刘队的心也就放下了大半。
　　他目光朝着剩下几人扫了过去，意图非常明显。
　　老君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一样，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背包，道：“警官……东西全在这里。”
　　刘队呵呵一笑，道：“你倒是挺老实嘛。”
　　老君苦涩地笑了笑，有点小委屈，自己不老实还能咋办呢？这两个包就摆在眼前，你又不是看不到……
　　当然，更让他委屈的是慕远。
　　没想到你真是警察啊？
　　你是警察你早说啊？弄到现在这种地步，恐怕真不是一个销赃的罪名就能把事情给抹过去了。
　　刘队上前取过背包，顺手拉开拉链，里面的一大堆闪闪发亮的东西让他很是开心。
　　这肯定是麒麟阁珠宝店失窃的赃物了。
　　至于这可不可能是另一个案子里的赃物，刘队可不认为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人赃俱获啊！办盗窃案最惬意的莫过于这个结果。
　　而且从现在这情况来看，更是连销赃的团伙都给一锅端了，战果丰硕！
　　不过下一秒，刘队的目光看向地上躺着的七个人，他感觉自己的脑仁都在疼。
　　“怎么把这群人带回去啊？总不能先让他们在龙安市养伤吧？”
　　刘队正想着呢，龙哥哼哼唧唧地道：“警官……警官同志，你看能……能不能把我们送……送……哎呦，送我们去看医生啊？我……手断了！”
　　“现在知道警察的存在了？刚才你不是挺看不起警察的吗？”慕远笑呵呵地走了过去。
　　龙哥身子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这是真怂！
　　刚才与现在，能一样吗？
　　刚才只有你一个，现在有一群呢……
　　而且，刚才也不知道你这么能打啊！要能早知道，刚才我就怂了。
　　刘队看了看慕远，暗自摇了摇头，看来小慕还太年轻啊！居然与嫌疑人较真……
　　可低头看看躺了一地的人，刘队却又莫名的有一种解气的感觉。
　　或许，正因为这些人对警察的畏惧感太弱了，才让他们敢于去犯下如此滔天大案。要是他们早一步能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或许这个案子就不会发生了。
　　警察，确实应该具有威慑力。
　　而威慑力怎么来的？就是一个案子一个案子办出来的，只有每一位胆敢触犯法律之人的悲惨结局，才能给那些心存侥幸之人以警醒。
　　压下心头的思绪，刘队不得不面对这一烂摊子。
　　慕远刚才那一通乱棍打得倒是舒坦，他也没有考虑过接下来这些人要如何处理，但刘松柏却不得不考虑。
　　他感觉自己现在特像一保姆。
　　刘松柏歉然地看了程支队一眼，道：“老程，看来还得麻烦你了。”
　　程支队咧嘴一笑，道：“什么麻烦不麻烦啊！天下公安是一家！打击犯罪是我们共同的责任。而且，今天你们可是给我们好好的上了一课啊！”
　　说完，程支队看向慕远，竖起了拇指，道：“慕兄弟，等这里处理了，回头你可得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找到线索跟上这群人的。”
　　虽然现场画面超级震撼，很多人对慕远的身手无比的好奇，但作为一位刑警，程支队却是对慕远的案件侦破能力更加感兴趣。
　　刘队眼睛一闪，转头看向程支队，哈哈笑着：“老程，这过程有什么好说的，可能是小慕出去后刚好就遇到了呢。对吧，小慕？”
　　慕远微微一愣，狐疑地看了刘队一眼，这家伙，怎么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呢？
　　程支队可就不依了，道：“老刘，你这可就不对了！我承认之前确实小瞧了慕兄弟，但你这家伙也不能把我们吊着吧？满足一下好奇心都不行啊？”
　　“回头再说吧。”刘队明显是在打马虎眼。
　　程支队一头雾水，他完全不明白刘松柏想要掩饰什么。
　　不过此刻明显不是询问的时候，十个嫌疑人，七个都躺在地上，就算要押回西华市，至少也得先去医院打了石膏才行啊！
　　其实他又怎么知道，刘松柏之所以这样谨慎，是怕自己挖墙脚呢。
　　要是慕远是正式民警，那没得说，只要西华市这边不放人，你龙安市想挖也挖不了。
　　可麻烦就麻烦在慕远现在只是一位辅警，虽然已经报了名参加考试，但万一没考中呢？
　　程支队倒也没有坚持，接下来，在他的指挥下，一群巡特警队员便要将那是三个身体完好的嫌疑人押出去。至于地上躺着的，只能等救护车过来往医院送了。
　　虽然他们并不同情这群嫌疑人，但要是因为搬动这些人造成二次伤害，比如刺穿了大动脉什么的，那就麻烦了。
　　忽然，慕远想起一事，连忙说道：“程支队，刚才这人打了通电话出去，应该是叫人过来救场的，还有十来个呢。”
　　程支队顿时一愣，顺着慕远的眼神，他看向了老君：“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老君内心将慕远诅咒了一遍，这小子是不准备给自己留活路啊！
　　他也想过撒谎，可这种情况下撒谎有用？这群警察只需要留一些人在这里守着，就能把自己那群自投罗网的手下一锅端了。
　　“领导，我……我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过来。这都快8点了，有的人在家里，有的人在外面，聚到一起过来，差不多得一个小时吧。”老君默默地提那些被自己买了的手下道了声抱歉。
　　“立刻给120打电话，把这些人弄到医院去。”程支队立刻将手一挥，道，“王大队，你先把这三人押回灵塔区分局办案中心。另外，再调一队人过来在这里守着，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


第166章 你咋还当真了呢？
　　程支队这些人在一边忙活着，慕远却悠然地走到了一旁，从地上捡起一物，拿到了刘松柏面前。
　　“刘队，这东西给你！”
　　“这是什么？”
　　“我刚刚在这里盯他们的时候，顺手放了个微型摄像头。不仅将他们交易的过程记录下来了，后面动手的过程也记录下来了。有这东西，那些人应该能构成袭警了吧？”
　　刘队小心地接过那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摄像头，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袭警？那就别想了。能定个妨碍公务罪就算不错了。”
　　慕远一愣：“他们都拿刀杀我呢？这还仅仅是妨碍公务？”
　　刘队收起摄像头，无奈说道：“目前我们就没有袭警罪这一罪名。情节轻微，就以妨碍公务罪办了。要是动了武器，可以定故意伤害，甚至故意杀人。不过你小子身上别说是伤了，连点泥都没沾，估计是定不了故意伤害的。”
　　慕远感觉有些委屈。
　　还故意伤害呢？怎么不说是互殴？
　　不过现实如此，他也没办法。
　　只希望自己录下来的那部分视频能起到一些作用吧，以对方当时出手的狠辣，以及武器攻击的角度，应该够得上故意杀人了吧？虽然是未遂。
　　可就算这样想，慕远内心还是有些郁闷，目光瞄向了那些继续躺在地上的嫌疑人……
　　忽然，慕远想到这群人落网后即将给自己带来一大波侠义值，心底的那一丝阴霾又消失了。
　　再换个角度想想，自己也没受伤，倒是对方，基本上都缺胳膊断腿了。
　　更何况，随着这个盗窃团伙和销赃团伙的落网，也能挽回不少群众的损失不是？
　　……
　　原本慕远要求留下来，参与后面那十个人的抓捕工作，可程支队很坚决的拒绝了。
　　不仅程支队反对，就连刘松柏也同样不许慕远留下来。
　　虽然他们一致声称是因为慕远已经忙了这大半天，再加上刚才激烈的打斗，需要休息。
　　但慕远却总觉得这几人是担心自己会再打瘸几个……
　　不过慕远也没有过于纠结这件事情，他觉得那十个人就算被抓，估计也定不了多大的罪，若纯粹只是以当下的情况判断，能定个非法持有管制刀具就算不错了，也就是罚款而已，拘留都很难。
　　没办法，贫瘠的法律知识限制了慕远的想象力。
　　他愉快的与刘队一行赶往龙安市第五人民医院，这也是距离事发现场最近的医院。
　　此时，车上除了巡特警派来开车的一位司机，就只剩下刘松柏等几位从西华市过来的警察了。
　　刘队坐在副驾驶上，还没走出多远，便回头问道：“小慕，说说看，你是怎么找到这些人的？”
　　慕远一愣，愕然道：“刘队，你刚才不都已经说了吗？”
　　刘队一脸懵逼：“我说了什么？”
　　“你说我出来后正巧碰到了这些人。”慕远回答得很认真。
　　刘队：Σ（⊙▽⊙“a
　　倒是挨着慕远坐着的毛宇和严超没绷住，笑了场。
　　刘队哭笑不得，道：“我那是忽悠老程呢，你咋还当真了呢？……”
　　忽然，他停住了，因为慕远那一脸认真的表情让他说不下去了。
　　“你……该不会真是运气好遇到了这些人吧？”刘队觉得有一个“你是傻逼”的牌子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慕远耸了耸肩，道：“倒也不完全是。我从饭店里走之前，范队不是说那五个人从大门口离开的嘛。我就想着这些人到底会去哪儿。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找地方休息。可那家戴维斯酒店附近还有另外两家酒店，如果他们单纯的只是因为戴维斯酒店住满了人而离开，他们就应该去另外两家酒店。但通过灵塔区刑大的侦查，这群人并没有去。因此我就猜测，他们很可能是去销赃。可他们会将交易的地点选在哪儿呢？这种交易，必然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不可能在街上碰碰头就将东西交易了。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会选一个非常隐蔽又没有监控的地方。”
　　“一座城市里，隐蔽又没监控的地方，最大可能就是正处于开发阶段的地方了。可若是处于正常修建状态下的楼盘，夜里施工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他们最可能选择的就是烂尾的楼盘。所以我就查了一下，整个龙安市烂尾的楼盘也不是很多。我就想逐一去找。结果运气好，刚好转到那一带的时候，看到了两辆出租车。之前我不是在灵塔区刑大调取过那段时间戴维斯酒店附近的卡口过车数据嘛，那两辆出租车正好就在那段时间到过戴维斯酒店。所以我就在附近找了一会儿，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一番话，让刘队听得懵懵懂懂。
　　整个过程中，逻辑是能讲得通的，而且某些地方的推理过程确实独到精辟。
　　但也正如慕远自己所说，这里面确实有一定运气成分。
　　“我只能说，你小子天生就是办案的。”刘队感慨道，“连老天爷都站在你这边！”
　　“呵呵！”慕远笑而不语。
　　自己都已经知道了结果，如果还不能逆推一个比较合理的过程出来，那就太LOW了。
　　逆推过程+运气，绝对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等以后自己再弄条狗，就更容易解释了。
　　一旁的毛宇和严超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服不行！
　　“小慕，有个事情我必须得说说。”刘队忽然说道。
　　“刘队你说！”
　　刘队颇有些头疼地说道：“以后你动手……能不能轻点。瓦解战斗力就行了，别动不动就断手断脚。还有，刚才我看了那手背手上的那一个，肯定粉碎性骨折了，一个处理不好，可就残了。”
　　慕远讪讪一笑，摸了摸脑门，道：“第一次使用这种钢筋，力道掌握得不好，下次一定注意。”
　　刘队一听倒是放心了不少，只要不是故意打的就行。
　　可他总觉得慕远这话有些不对，但有不知道到底哪儿不对，摇摇头也就没再计较。
　　毛宇却是眼皮连跳，看了看慕远，果然是狠人啊！
　　他可是记得，慕远第一次把意图反抗的猥亵案嫌疑人手臂打折，用的是砖头；第二次把要逃跑的故意伤害案嫌疑人的腿打折，用的是警棍；这次直接打折了七只胳膊、六条腿，用的是钢筋。
　　如果下次慕远遇到类似情况，手头上没有这三类“武器”，估计还是很难控制好力道的。
　　不过毛宇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在他心底，甚至非常认可慕远的做法。
　　在抓捕或者制止犯罪的时候，你嫌疑人还要暴力反抗，不削你削谁？难道我还一副笑脸的劝你：亲，别动手喔，这是违法的？
　　这特么不是操蛋吗？
　　既然敢暴力反抗，那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
　　当然，警察在制止的时候也不是随心所欲的，只能以抓捕和制止犯罪为目的，只要嫌疑人放弃反抗、停止犯罪，就不能再出手了。
　　这一点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慕远还是做的很好的。
　　另一边，刘队先给李局打了个电话，将情况向对方作了汇报，并提出希望局里尽快安排车辆把嫌疑人接回去的请求。
　　李局听到十个人废了七个，也是一阵沉默。
　　心里解气归解气，可后续的处理也是比较麻烦的。
　　可一想到这案子破了，李局又开心了。相比起这个案子，那点小麻烦叫麻烦吗？
　　“刘队，今晚你们先辛苦一下，把人看好。我这就去协调救护车，把人全部拉回来。”
　　“好的！”
　　“小慕那边你可得关心关心，弄出这么大的事，可别给这小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刘队忍不住回头看了慕远一眼，见他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内心忍不住疯狂吐槽：他有个屁的心理阴影，现在有心理阴影的是那群嫌疑人吧？
　　……
　　车到了第五人民医院楼下，刘队招呼着慕远几人下了车。
　　他们现在急着赶过来，并不是为了问笔录什么的，而是需要将这些嫌疑人好好盯着。
　　此刻，几辆救护车依次排在医院门口，一群白衣天使在警察的护送下将一个个断手断脚的嫌疑人抬下来，推进了医院。
　　这无疑是一道非常吸引人目光的风景线……
　　“这什么情况？”
　　“车祸吗？”
　　“怎么这么多人受伤？发生什么安全事故了？”
　　“不像啊！不管是车祸还是安全事故，总不能只伤手和脚吧？我看像是被人给打了。你看那人的手，啧啧啧……估计是残了吧。”
　　“我看有点像是黑帮火拼呢！你看这些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嗯！有道理！这么多特警看护着呢，肯定是什么大案子。”
　　进医院的人心情都是不好的，难得有点稀奇古怪的事，自然得议论一番，心情愉快也有利于病情恢复不是？
　　也有一些人不满足于议论，拿起手机开始拍照，准备发朋友圈，甚至一些人连照片的配图文字都想好了：龙安市惊现黑帮火拼，伤亡惨重被警察一锅端……
　　亦或者龙安市治安形势堪忧，黑帮火拼现场惨烈！
　　反正，怎么吸引眼球怎么弄吧！


第167章 你去干嘛？
　　刘松柏颇为无奈的看了这些人一眼，虽然他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但也大致能猜到一些。
　　这两年打击网络造谣的案例已经不少，但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不长记性。
　　忽然，程副支队长也从医院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到了刘松柏几人，当即快步走了上来。
　　“老刘，有件事情，你看能不能商量商量？”
　　刘队顿时一愣，问道：“什么事？”
　　程副支队长道：“就是君宏明那伙人，你看能不能留在我们龙安市，由我们龙安市来办理这个案子？”
　　刘队一愣，问道：“这是我们这案子带出来的，由我们顺便办了就行了，留你们这里干嘛？”
　　程副支队长一脸无奈，道：“盗窃和销赃本就是两个案子嘛，就算由你们来办，那也是另案处理不是？销赃的案发地点是在我们龙安市，由我们办理也是顺理成章的嘛。而且，说实话吧……我觉得这君宏明销赃的行为绝对不止这一次，这背后恐怕有一个庞大的供、销链条，我们希望能借此机会把这个销赃产业链彻底扒出来。这君宏明的团伙在龙安市，我们这边更熟悉情况，办理起来也更方便一些不是？”
　　刘队犹豫了，不得不说程副支队长这一席话很有道理。
　　虽然单纯地从西华市公安系统的角度来讲，确实是不希望将这本就已经破了大半的案子让出去，对于警察来说，破掉的案子那都是自己的业绩，谁希望把自己的业绩让给别人啊！
　　但考虑到这个案件的后续深挖、侦办，由龙安市这边办理确实要方便得多。
　　数秒之后，刘队苦笑道：“老程，这事儿我真做不了主，我还是给局领导汇报一下吧。”
　　“这也是应该的。”程副支队长很爽朗地道，“对了，老刘，根据刚才的情况，我们还有一些怀疑，这君宏明手下养了这么多人，还窝藏了大量的管制刀具，这已经具有一定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特征了。这案子，我们肯定得严办。”
　　刘队瞪大了眼睛，他突然发现几年没见老程，对方居然变奸猾了。
　　跨地域打掉一个销赃团伙，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现在交通方便，盗窃、销赃往往都是异地进行。
　　可如果是本地的涉黑团伙被异地打掉了，那就确实有些打脸了。
　　老程现在这样一说，他还好意思把君宏明带回去？
　　就算是给领导汇报，估计领导也会建议把人留下。当然，上级指定管辖又是另一回事，不过这类案件，只要不是上级主动要求指定管辖，西华市这边也不好主动去争取。
　　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这种事情，必须给领导汇报，哪怕结果已经很明确。
　　果然，一通电话打给李局，然后李局又一通电话打给高局，最后的指示下来了：把盗窃案涉案人员带回来，销赃罪行另案处理，也就是由龙安市这边负责办理，不过两地警方要加强协调，毕竟这两个案子是相关联的，证据方面需要相互印证。
　　电话挂断，结果也是皆大欢喜。
　　呃，也不算是皆大欢喜，还有一个人内心很郁闷，这个人就是慕远。
　　他倒不是因为销赃案移交给了龙安市这边而郁闷，而是因为程副支队长后面的那番话，让慕远明白后面赶到的那十人恐怕不是简单定性为携带管制刀具就能了事的。
　　要是君宏明这伙人真定性为黑社会组织罪，那么那些人定然是要刑拘的，至于后面会不会判刑，又会如何判，那就得看后续的侦察情况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十个人加起来的侠义值也不会太少。
　　亏大发了！
　　而且这样的怨念还无法发泄出来，慕远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一行人很快到了医院三楼的骨科病房。
　　根据之前公安局与医院协调的结果，第五人民医院骨科这边专门腾出了三间区域独立的病房，用来安置这七个半残的嫌疑人。
　　单间什么的就别想了，就算警方愿意，医院也腾不出来。
　　现在的大城市里，医院的生意火爆程度连派出所也比不上，哪怕是名气、医术在西华市都排不上号的第五人民医院，也一样人满为患。
　　对此，警方也专门做了安排，每个人都有专人盯着，就为了防止这些人串供。
　　刘队等人上来的时候，已经有五个人送到了病房里，另外两个人已经弄到手术室去了。
　　毕竟是周末，能同时开两台骨折手术的“小”医院已经比较良心了。
　　虽然刘队几人也是来看守的，但每个房间都有至少三位巡特警队员，倒也用不着他们，只不过这毕竟是西华市的案子，他们也不好意思把人扔医院自己回去睡觉不是？
　　刚刚喝了几杯小酒，也没能尽兴，但经过这惊心动魄的一番刺激，喝酒的兴趣也就没有了，现在程支队只想与刘松柏好好坐着聊聊。
　　当然，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想知道慕远到底是怎么把人给找到的，这个事情埋在他心里，像猫抓一样。
　　这件事情对他本人或者对龙安市公安系统来说，确实有些打脸，但程支队也不是看不开的人，既然脸被打了，那就要知道这一巴掌是怎么落下去的吧？
　　如果能借此机会找出本地刑侦系统的缺陷，这一巴掌挨得也就不算亏不是？
　　果然，程支队还没聊几句呢，便将话题转到了小慕身上，随即问起了之前的侦察过程。
　　刘队这时也没再阻拦，知道拦也没用，他现在也很想看到自己这老同学一脸懵逼的表情。
　　慕远很不喜欢撒谎，更何况还是这种反复的撒谎，可看着程副支队长那一脸期待的表情，像足了一位嗷嗷待哺的孩子，让他真不忍心拒绝。
　　无奈之下，慕远只好将刚才对刘队说过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然后，毫无抵抗力的程副支队长瞬间怀疑人生了。
　　他无法确定这到底应该算是运气还是能力。
　　如果单独只是这一个案子，明显运气成分占大多数。
　　但如果慕远能凭借着这种看似具有概率性的方式屡次破案，那就不是运气能解释了，这就是一种实打实的能力。
　　可惜程副支队长并不知道慕远以前的那些骚操作，不然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他倒是记得之前刘队说过的那些话，腆着一张老脸，道：“小慕，反正现在也闲得没事，要不你讲讲之前破过的那些案子？”
　　他就想看看，自己这边警方这次输得冤不冤！
　　然而，慕远还没开口，程副支队长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看着电话号码，程副支队长一张脸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张局，什么事？……啊？好的！行！……我这就赶过去！”
　　说完，程副支队长迅速挂断电话，看了看刘松柏，一脸歉意地道：“老刘，原本还想今晚好好陪你聊聊天呢，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了。”
　　“怎么了？”刘队有些惊讶。
　　程副支队长道：“有案子呢。”
　　原本无所事事的慕远瞬间将目光锁定在程副支队长身上。
　　刘松柏笑着道：“你一市局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什么案子劳动你出马啊？”
　　“命案！”程副支队长道，“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市局分管刑侦的张局长，说是高桥县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头上有钝器击打的痕迹，初步判定为他杀。高桥县刑大是我联系的单位，我必须立刻赶过去。”
　　“行！”刘松柏顿时没了打趣的心思。命案啊！在任何时候都是沉重的话题，哪怕是已经经历过很多的刘队也无法无动于衷。
　　“祝你们早日破案！”
　　就在程副支队长起身离开的时候，慕远忽然起身道：“刘队，我能不能一起去看看？”
　　刘队顿时一愣，道：“你去干嘛？”
　　慕远抿嘴一笑，道：“都是警察嘛，遇到案子不是应该相互帮助吗？”
　　“呃……”刘松柏表情有些怪异。
　　这话真有道理，让刘松柏无言以对。
　　朝着程副支队长无奈的笑笑，道：“老程你别介意，小慕年轻，说话没什么分寸。你去忙你的吧。”
　　程副支队长看了看慕远，忽然说道：“老刘，我觉得小慕这话很有道理嘛。既然小慕感兴趣，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还是不用了吧！明天我们就要回西华市。”刘队干笑一声，偷偷瞪了慕远一眼。
　　慕远却是假装没看见。
　　“没关系！反正高桥县距离市区也不远，最多两个小时的车程。在你们的人赶来之前，我负责把小慕送回来不就行了？”程副支队长坚持道。
　　刘队有些郁闷，话都到这份儿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他心头一动，当即说道：“那好吧！……我也一起去看看，老程你该不会反对吧。”
　　程副支队长稍稍愣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当下刘队便看向严超和毛宇，道：“你们两个就在医院里等着吧，也不用一直守着，时间晚了就休息。”
　　毛宇二人倒是没有反抗，甚至还有点小愉快。
　　他们实在搞不明白，不就是命案吗？西华市又不是没发生过？为何就一定要凑上去呢？


第168章 案发现场
　　一辆警车，飞奔于城市的主干道上。
　　车是从市局那边开过来的，开车的是龙安市刑侦支队民警闫飞，同行的还有一大队大队长邓坤。
　　这便是市局派往高桥县指导命案侦破的原班人马。
　　刘队和慕远二人出现在这辆车上，纯粹是一个意外。
　　每当邓坤和闫飞二人目光怪异地看向刘队时，他都会冲对方笑笑。
　　没办法，他觉得这事儿确实是自己这边做得不太厚道，陪个笑脸也是应该的。
　　慕远就显得淡定了许多，整个人老神在在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刘松柏无比羡慕。
　　“哎！脑子少根筋的人就是好！永远不会有烦恼。”
　　其实在刚上车的时候，程副支队长已经给双方做了介绍，可在邓坤和闫飞看来，这两个来自西华市的警察就是去看热闹的。
　　妈蛋！这可是命案呢，看什么热闹？
　　如果对方要是普通人，他们倒也能理解，可你们是警察啊！
　　所以，他们想不通……
　　人这东西很奇怪，一旦有想不通的东西，就一直在脑子里晃来晃去，以至于他们一直看刘队二人的眼神很怪异。
　　“一个像二傻子、另一个像二愣子……”
　　……
　　两个小时后，车已经到了高桥县城郊区。
　　其实高桥县距离市区也没那么远，沿途高速也是很快的，麻烦就麻烦在市区内，交通堵塞几乎是所有大城市的通病。
　　因为沿途已经联系好，这边刚下高速，前面就已经有一辆警车在那里等着了。
　　很有规律地闪了两下灯，两车便迅速出发了。
　　发现尸体的地方并不在县城内，而是在距离县城不远的一片荒坡上。
　　仅仅十多分钟时间，坐在后排的慕远已经能够看到前方闪烁的警灯了。
　　前面的警车紧挨着停下，闫飞也迅速把车靠在了路边。
　　一群人相继下车，慕远目光扫了一圈周围，小毛已经在不经意间钻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一道长长的警戒带挡在了前面，程副支队长等人被几个警察迎到了一旁。
　　慕远和刘松柏这两个打酱油的也跟着走了过去。
　　“程支队，我们可是翘首以盼啊！”一位肩带一督肩章的警察握了握手。
　　程副支队长道：“王局，麻烦先说下大致的情况吧！”
　　那二毛三警察眼睛立刻转向旁边的一个人，道：“余大队，你来说吧。”
　　余大队是高桥县刑侦大队大队长，面对自己分管领导的指令，自然迅速上前了一步，道：“程支队，我们也是晚上8点接到派出所的报告才赶过来的。这具尸体是一个刚好从这里经过的群众发现的。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派出所已经封锁了现场。死者是四十岁左右的女性，通过我们对尸体的初步检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其致死原因很可能是头部遭受钝器打击造成的。不过这只是一种推测，真正的死因，还需要等法医做了尸检后才能确定。”
　　“周围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痕迹？”
　　“暂时还未发现！”
　　“这是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是的，被害人死亡后没有搬动痕迹，血迹分布情况也可以印证这一点。”
　　“死者身份确认了没有？”
　　“我们正在进一步确认，死者身上并无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目前我们已经将死者送到了殡仪馆，准备履行了手续后便进行尸检。”
　　程副支队长点了点头，目光朝四周看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了，更远的地方漆黑一片，唯独眼前几盏大功率的照明灯组照着，宛如白昼。
　　这里是一片荒坡，一条不过两米多宽的村道路从荒坡下方穿过。
　　放眼望去，周围两三百米都看不到一户人家……
　　荒坡地面大部分地方是岩石，偶尔有些泥土的地方，都长满了杂草。
　　在警戒带周围，还围了四五十个吃瓜群众，虽然周围人烟稀少，但也抵不住杀人案的吸引力，在看热闹天性的催动下，哪怕路程远一点，那也是要过来看上一看的——至于看了后还有没有胆子独自回去，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通过现场地面的标记，可以看到尸体距离道路只有不到五米。
　　正在这时，余大队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刑大的一位民警打过来的，对方现在正负责外围的调查走访工作。
　　“余队，我们这边发现了一个女士钱包，应该是刚扔不久，里面有身份证和银行卡，没发现现金。身份证的主人就是一位41岁的女士。照片与死者比较相似。”
　　余队一听，顿时一惊，道：“你们在什么地方？”
　　“就是山坡南侧拐角处，就在路边，距离现场差不多四百多米。”
　　“好！立刻把物品提取了，注意别破坏了上面的痕迹。”
　　“明白！”
　　“把身份证信息发回大队，让队上的民警查一下她的家人，尽快进行辨认。”
　　“好！”
　　随后余队挂断电话，将情况给现场的人做了简要的说明。
　　慕远呆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但目光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听到余队的这番讲述，慕远忽然开口道：“程支队，要不我去那边看看吧。”
　　程支队愣了一下，旋即说道：“去吧！不过得小心一点，发现有什么痕迹，可别破坏了。”
　　不等慕远说话，刘队说道：“老程你就放心吧，小慕办的案子可不少，还从来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
　　“那就好！”程支队点了点头，他可是很期待慕远能不能再创造出一个奇迹。
　　在其他人懵逼的眼神中，慕远借了一把手电筒，转身快步朝着山坡南侧走去。
　　“程支队，那是你们支队的新警啊？”王局开口问道。
　　程支队道：“不是！他们是西华市那边刑侦战线的，这位是西华市华成区分局刑大大队长刘松柏，也是我老同学。他们到我们这边来也是为了办件案子，刚才我们正好在一起，所以就一起过来看看。”
　　“哦，刘大队你好！”王局伸出了手，至于他内心是何想法，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一番介绍，大家也都相互认识了。
　　只是对于眼前的这个案件，众人心头却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几乎可以推断，那钱包十有八九是死者的。如此，这件案件的性质就基本上可以推出来了：抢劫杀人。
　　随便找一个搞侦查的民警询问，什么样的杀人案最头疼？其中肯定有一大半的刑警会说抢劫杀人案。
　　特别是发生在极其偏僻之处的抢劫杀人案，侦破难度极大。
　　与情杀、仇杀这类案件不同，这一类案件就算没有在现场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通过推理、逻辑分析，也能逐渐把嫌疑人摸出来，然后再反过来围绕嫌疑人展开调查，破案的难度就降低了许多。
　　可抢劫杀人案不一样，这类案件是针对不特定人群的，也无法通过被害人的身份去关联嫌疑人。
　　要是现场没有找到具有指向性的证据或者周围没有比较有价值的监控，案件的侦破就只能寄希望于走访以及大海捞针式的排查。
　　经过几番简单的现场讨论，程支队与王局等人定下了初步的侦查方向。
　　首先，自然是核实死者的身份。随着那张身份证被找到，这项工作应该就只剩下联系家属辨认了。
　　其次，一旦确认那钱包就是死者的，将立刻对钱包进行痕迹检验。
　　这也是程支队等人寄予希望最多的一点。如果能从钱包上检测到指纹或者皮肤屑什么的，那就完美了。
　　同时，加大对周边的搜索力度，既然这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死者又是死于钝器打击，那么找到凶器无疑就是及其重要的一环。
　　这不仅仅关乎线索的摸排，这件凶器更是最为重要的证据之一，属于必须找到的东西。
　　最后，对周边展开拉网式排查，查人、查监控，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今晚已经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了！
　　……
　　慕远却没有这些警察考虑得那么多。
　　其他案件需要分析推理，可对他而言，眼前这个案子是真不需要。
　　刚发生三个小时……莽过去就对了。
　　由于案发现场已经有无数人来来往往，气息变得驳杂，他那狗鼻子完全没有发挥的机会，所以在听说了远处疑似有嫌疑人的遗弃物之后，他便立刻凑了过去。
　　慕远过去的时候，那个钱包已经放进了物证袋，慕远也没有要求对方拿出来让他闻闻——他还得要脸呢。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慕远就锁定了一道气息，然后便循着气味继续向前摸索。
　　在旁人眼里，他是一双眼睛盯着地面，似乎在查看地上的痕迹，可实际上，他只是在用他的鼻子而已。
　　通过气息定位，慕远又沿着这条村道向前走了一百多米，忽然在一条小路旁停了下来。
　　那是一条少有人走的泥土小路，至于通向哪儿，慕远却是不知道的，他也不需要关心。
　　瞪大着一双眼睛，慕远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地面，一个脚印映入慕远的视线中。


第169章 这是人吗？
　　虽然脚印很模糊，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还是没能瞒过慕远那有高级痕迹检验技术和大师级指纹观测技术加成的眼睛。
　　换做是旁人，或许发现不了什么，但慕远已经知晓嫌疑人就是从这条路上逃走的，心中已经肯定了这里会留下脚印，能看到也就很正常了。
　　其实慕远对这个脚印并不看重，这只不过是一个他如何理直气壮地向其他人解释的理由罢了。
　　这也是在没有找到一条合适的狗之前的无奈选择。
　　当即，慕远拿起电话，拨给了刘松柏，道：“刘队，这边有个脚印！我怀疑是嫌疑人的。”
　　“什么？”刘松柏一愣，他也是被慕远的效率给吓到了。
　　“真的假的？”
　　慕远很是淡定地说道：“我也只是怀疑，要判断是真的还是假的，需要进一步验证。我在这个脚印处做了标记，位置就在刚才发现钱包的地方再往前一百多米的位置，这里有一条小路，脚印就在路口的位置。你可以通知程支队他们过来看看，我继续往前面看看。”
　　说完，慕远扯下一根树枝，插在了脚印附近。
　　随后，慕远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地上还有没有脚印？那已经不重要了。
　　走了一段路后，慕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他一直循着气味跟踪，速度必然没有嫌疑人逃离的速度快，万一嫌疑人一直处于逃窜的状态，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追上？
　　要不要使用时光回溯符呢？
　　一只猫头鹰在高空盘旋着，方圆千米尽收眼底。
　　这一带地形虽有起伏，但整体还算平整，以猫头鹰的视力，要在空中找出一个人，那是很轻松的事情。
　　虽然，凭借着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找人是性价比最高的，没有消耗。
　　但气味鉴别技术也是有限制的，要是嫌疑人突然坐车走了，想要循味跟踪，难度就太大了。那种情况下，同样需要依靠时光回溯符来确定目标车辆和上车时间。
　　虽然同是使用时光回溯符，但明显在开阔地点使用比在狭窄地方使用更有优势。
　　慕远自认为现在也不差这点侠义值，直接点开背包，轻触时光回溯符。
　　瞬间，慕远感觉眼前猛然间一亮，整个人仿佛从夜晚穿越到了白天……
　　他选定的时间是下午5点30分，这个时间的确定，并不是以刚才余队所推测的被害人死亡时间为基准的，而是通过他的鼻子嗅出来的。
　　不过慕远的鼻子也不可能将目标通过某地的时间精确到分钟，但这种四五个小时内气息，慕远还是能将时间锁定在半个小时内的。
　　5点30分，差不多就是这半个小时区间的中间节点了。
　　加之天空的猫头鹰视野范围广阔，最多两到三次，慕远就能锁定目标了。
　　事实证明慕远的鼻子确实很好使，仅仅是时光回溯符的一次开启，画面中就已经出现了一个人。
　　……
　　此刻的刘队满腹槽点，他觉得慕远这小子就是一个坑。
　　只不过他所认为的坑，与之前杨所认为的坑不太一样……
　　眼前，他正瞅着地上一个模糊的脚印，脑子里充满无数抓狂的想法。
　　旁边的程支队等人同样看着那几乎不可辨识的脚印，心头一片凌乱。
　　“我发现这小子挺牛啊！这么模糊的脚印，还是这大晚上的，若不是眼睛凑在地上，还真看不出来啊！”王局乐呵呵地说道。
　　这话乍听起来确实是表扬，但此情此景之下，刘松柏却不认为对方真是在表扬慕远。
　　都是搞刑侦的，这脚印……与嫌疑人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这里距离案发现场有多远？五百米耶！
　　中间经过的小路就有七八个，案发现场也没能采集到嫌疑人的脚印，连个可供对比的都没有，你凭什么说这个脚印是嫌疑人的？是上面有血迹？还是有其他可疑物？
　　这完全就像是闹着玩儿嘛。
　　不对，不像是闹着玩，这纯粹是耍无奈。
　　因为你根本无法反驳！
　　就像慕远无法完全证实这个脚印就是嫌疑人的一样，他们也同样无法证明这个脚印不是嫌疑人的。
　　不过毕竟是队友，刘队也不能给队友捅刀子不是？哪怕对方有猪队友的潜质。
　　刘队咧嘴道：“王局，这脚印确实……挺难发现的。要是让我们找还真的很难找到。现在小慕已经搜到前面去了，说不定能有进一步的发现。”
　　王局嘴角明显抽了一下，语气有些沉重地道：“既然这位小同志对这脚印感兴趣，那就让他继续查吧。程支队，我们先回现场吧！”
　　这也是王局脾气比较好了，换做是暴躁一点的，估计都骂娘了。
　　好不容易听到这边发现了嫌疑人的脚印，还以为是什么重大发现呢，结果……就真只是一个脚印。
　　余队朝着远处的那道手电筒的灯光看了看，道：“要不还是叫他回来吧，这深更半夜的，走丢了咋……”
　　他的话尚未说完，刘队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果然又是小慕打过来的。
　　“小子你可别再坑我了，我快圆不过来了。”刘队在心底嘀咕了一句，还是接听了电话。
　　“小慕……啥？真的？……好！我们立刻过来。”
　　说完，刘队“啪”的一声挂断电话，这声音在夜晚甚是清脆响亮，动作也特潇洒。
　　程支队几人狐疑地看着他，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推断出电话中小慕那边又搞出什么事情了，而且还是比较重大的事情。
　　“怎么了？”程支队当先问道，刘松柏二人毕竟是他带来的不是？
　　刘松柏道：“小慕在前面发现了一根铁棍，上面沾有血迹。”
　　“真的？”程支队惊呼一声。
　　沾有血迹的铁棍？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联想到了凶器上。
　　这绝对是重大发现！
　　如此说来，凶手真是从这条路上逃走的。
　　这瞬间，王局等人尴尬又不失风度地笑了笑……
　　打脸确实有些打脸，但相对于能破案来说，就算脸被打肿了又如何呢？
　　“走！”程支队招呼一声，举着手电筒沿着慕远刚才走过的小路跟了上去。
　　刘队现在心情可就相当爽利了，要不是因为一条生命压在心头，他估计能哼出小曲来。
　　几分钟后，他们见到了慕远。
　　除了程支队，之前可没人关注这个小伙子，可没想到他居然发现了如此重要的线索，尽管他们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慕远为何会认为那个脚印就是嫌疑人的，但却不妨碍他们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
　　慕远正蹲在地上，右手扒着一丛杂草，下面黑黝黝的一片，应该是一条比较深的沟渠。
　　见刘队等人跑过来，慕远抿了抿嘴，指了指沟渠下面，道：“各位领导，铁棍就在那下面。我没带手套，就没下去捡了。你们想办法把它弄上来吧，上面应该存留有指纹。”
　　程支队等人顺着慕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沟足有两尺深，宽却不足一尺，若非慕远把杂草扒开，夜里都很难看出这里有这么一道沟……
　　王局把脑袋凑过去，借着手电的光芒，可以看到沟底果然躺着一根铁棍，一端染有斑斑猩红之色。
　　“我再往前面找找看。”慕远说了一句，便起身走了。
　　程支队等人还处于震撼当中。
　　他们震撼的不是被找到的铁棍，而是震撼于慕远是如何发现这根铁棍的。
　　这是人吗？
　　这小子眼睛是自带透视和扫描吗？
　　先说说要发现这件凶器的难度：这里距离案发现场差不多有将近一公里了，中途没有任何指引性的线索——脚印不算，除了慕远，谁能将那脚印与嫌疑人联系起来？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慕远为何就觉得那脚印可疑。
　　现在脚印的疑问还没得到解答，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慕远走在小路上，是如何知道这沟里有凶器的？
　　一个人，真能细致到这种程度？一丝一毫的痕迹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这样的人，不应该只存在于影视剧中吗？比如柯南、比如福尔摩斯……
　　“老刘！你们哪来的福气啊！居然弄到了这么一个人才！”程支队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艳羡之色。
　　王局道：“这哪是人才能够形容的啊？根本就是旷世奇才嘛。”
　　“咳咳……你们可别这么说，这……说不定也是运气好呢。”刘松柏有些头疼，他发现……这事儿有些脱离自己的控制了。
　　不对，还没有完全脱离自己的控制，只要自己不暴露慕远是辅警的消息就行。
　　程支队愤愤然地道：“运气？你有这运气，能在距离案发地超过一公里的隐蔽沟渠里把凶器找到？除非你地毯式搜索还差不多。但那可能吗？”
　　刘队摸了摸鼻子，心头一动，道：“我说老程，现在重要的是把这棍子弄上来，上面的血迹可是重要的证据。还有，小慕刚才可是说过这棍子上可能有指纹的，你们一定要好好验一下。”
　　刘队可不会忘记，麒麟阁珠宝店被盗案现场，慕远也曾发现过一枚潜伏指纹。
　　到现在，他还满脑子的疑问，慕远是怎么凭着肉眼发现潜伏指纹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龙安市警方进行提醒——顺便也能验证一下慕远的话是否都那么准。


第170章 脑子果然是个好东西
　　被刘松柏这一提醒，程支队等人立刻醒悟过来。
　　让如此重要的证据躺在阴沟里，那可是一种罪过。
　　至于慕远找到这件凶器到底是因为非人的能力，还是过人的运气，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说到底，慕远又不是龙安市的警察，他们讨论这个完全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没看刘松柏都不关心这事儿吗？
　　当下，作为案件侦查工作的执行者，余队立刻向跟着一起过来的两位技术民警吩咐道：“小侯，你去把这铁棍捡起来！注意拿捏的位置。小蔡，你回去一趟，把刚才的那个脚印采集了。”
　　两位普通民警很没人权地执行命令。
　　小蔡其实有很多槽要吐的，明明刚才就可以在那边采集脚印了，结果……
　　算了，谁让对方是领导呢？
　　“我们现在干什么？继续回现场？”安排完工作的余队看向王局。
　　王局瞪了他一眼，案发现场有什么好看的？都盯着看了两三个小时了，也没见看出个花儿来！
　　“我们跟着小慕去看看。我很好奇啊！这个小同志一路追踪下去，会不会直接就将嫌疑人给找出来呢？”
　　“这……不可能吧？”余队弱弱地说了一句。
　　通过追踪直接把嫌疑人找出来？这操作很骚啊！
　　要说在城里，监控安装非常合理的区域，通过追踪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锁定嫌疑人，但那最多将嫌疑人跟踪到某个小区单元楼，然后要么就蹲点守候、要么通过其他方式确定嫌疑人身份，然后再动手抓人。
　　可眼前这里是什么地方？荒郊野外耶，一嗓子吼出去，除了把鬼招来，连条野狗都很难看到，你怎么跟？
　　真以为这是童话故事？嫌疑人一边走，还一边扔下小豆子给你指引方向？
　　程支队忽然笑笑，道：“这可不一定哦！我总觉得这小子有些神！”
　　刘队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同学，你说的这个“神”，不是在骂人吧？神奇和神经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过看程支队的表情，骂人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但不排除脸上笑嘻嘻，内心MMP的情况，好像这家伙读大学的时候就挺腹黑的。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王局觉得这两个人讨论的问题有些傻。
　　余队道：“那现场那边咋办？”
　　“你不是还有一位副队长在那边守着嘛，而且现在现勘也基本完成了，留那么多人在那里干嘛？把人都撒出去，摸排！”
　　余队看了看王局，看来对方也是知道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啊！
　　随后，余队将领导的指示传达下去，一行四人便沿着小路慢慢向前走。
　　不得不说这种羊肠小道确实不好走，更何况还是晚上，虽然每人一把手电筒，但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两侧并不是很高的树木稀稀疏疏地耸立着，像是择人而噬的怪物。
　　走在最前面的王局忽然停下了，前面有三棵树……呃，他当然不会是被这三棵树给吓着了，而是因为那三棵树分别长在三条路上。
　　遇到岔道了……
　　怎么走？
　　王局抬头看看前方，之前的那束手电筒灯光早已消失了，鬼知道慕远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他们都很懵逼。
　　你不应该一路搜过来的吗？你不应该趴地上看脚印跟踪吗？你不应该对沿途的草丛什么的仔细查看吗？结果你跑得比兔子还快，我们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王局感到一阵肝疼，回头看着刘队，问道：“刘队长，你看能不能问问你们这位小慕同志，他……走的那条路？”
　　“我这就联系。”刘松柏立刻拿起手机。
　　“小慕，你现在在哪儿？我们打算过来瞧瞧。”
　　慕远淡然说了一句：“你们走左边那条路吧。”
　　“哦，好的！”刘松柏挂了电话。
　　忽然，刘松柏一愣，不对啊！慕远怎么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还知道我打电话是为了问路？
　　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他忽然觉得慕远真的很适合到天桥上去算命。
　　甩掉这些杂念，刘松柏道：“王局，老程，走左边这条路。”
　　其他人倒是没有多想，刘松柏的手机毕竟不像李局的手机那般漏音，别人也是听不到通话内容的。
　　然而，他们走了两分钟，又是一条岔道……
　　刘松柏再次拨打了慕远的电话。
　　“走右边！”
　　刘松柏开始怀疑人生了！他有种错觉，似乎周围有只眼睛在盯着他们。
　　他刚刚才从凶杀案现场过来呢，这感觉……有点惊悚。
　　不等慕远挂电话，刘松柏就发问了：“小慕，你怎么知道我们现在在哪个路口？”
　　慕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我记得路口与路口间的距离，按照你们正常行进速度，大致能算出你们通过每个路口所需要的时间，差不多……能够算出你们所在的位置的。
　　刘松柏眼睛一突，这是被吓的。
　　这计算推理能力，简直就是狂拽酷炫吊炸天啊！脑子果然是个好东西啊！学霸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连装鬼都比正常人更有天赋。
　　不过……这至少是把出现灵异事件的可能给排除了，刘松柏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怎么？看你这样子，受打击了？”程支队带着调侃的语气问道。
　　刘松柏叹了口气，道：“在这小子面前，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拍在沙滩上的前浪，还是彻底干涸了的那种。”
　　“这是好事嘛！后继有人啊！”程支队非常乐观地说了一句。
　　王局说道：“我倒是更好奇，慕远是怎么追踪过去的。”
　　“谁知道呢。”程支队吐槽了一声。
　　……
　　慕远看着前方的一片低矮的楼房，脸上泛起了微笑。
　　十一次时光回溯符的使用，让慕远将最终的目标锁定在了这片楼房中。
　　嫌疑人并未如慕远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进入县城，而是到了这里。
　　这片楼房之所以低矮，不是因为它们老旧，而是因为它们本来就低矮——农村的聚居点，修那么高的楼干嘛？
　　能生活在这里的人也是幸福的。
　　这里距离城市很近，他们既享受着城里人的医疗购物等条件，又享受着绝大部分城里人只能奢望的独栋别墅。
　　慕远不太明白，生活条件这么好的人，为何会选择抢劫杀人这条不归路呢？
　　好在这不是重点，至少对慕远来说不是重点，作案动机什么的可以后面审讯的时候再弄明白，他只需要确定嫌疑人在这里就行了。
　　新修建的新农村，入住率并不是很高，周围的附属设施修也不是很完善，道路硬化也还没完成。
　　这倒也给慕远提供了不少的便利，比如一路上总能找到那么几枚脚印的。
　　慕远举着手电筒，慢悠悠地走在有些凌乱的地面上，轻轻嗅着夜晚清新的空气。
　　两侧的小楼都没有任何灯光，就算住了人，应该也睡下了。
　　毕竟都过了11点，这个时间点对城里人来说或许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对农村人来说，却已经是深夜。
　　慕远走了不到五十米，脚步忽然间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看向左侧，那是一栋与其他小楼并无任何区别的三层楼房。
　　不过慕远所跟踪的那道气息却是从这里消失了，而且……房间里二楼有一道灯光还亮着的。
　　慕远意念一动，翱翔于空中的小毛瞬间降落到这栋楼的顶楼，然后启动第一形态，变成了毛丝鼠溜进了房间。
　　与此同时，慕远举着手电筒在地面上仔细地找了一阵……
　　终于，他又看到了一个脚印！
　　与之前路口的那个脚印痕迹基本一致。
　　只不过因为地面的客观条件，脚印成形并不是很完整，但也足够了。
　　两分钟后，潜入楼内的小毛已经有了收获。
　　慕远拿起手机，拨通了刘队的号码。
　　“刘队，人找到了！”
　　……
　　正与程支队一行一路跟过来的刘松柏喘着粗气。
　　他的状态还算不错，年龄更大一些的王局都已经快要走不动了。
　　接通了慕远的电话，原本以为慕远是要主动给他们指路呢，结果开口一句话便将刘队彻底打蒙了。
　　“啥？你再说一遍？”
　　慕远那边沉默了两秒，一个更大的声音传来：“杀人凶手找到了！”
　　刘队整个人都不好了，说这么大声干嘛？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又不是听不到。
　　“不好！”忽然，慕远一声惊呼，“那家伙听到我说话了。我给你发个定位，你们自己赶过来，我要去追人了。”
　　刘队：（；′⌒`），你离凶手这么近，干嘛还这么大声说话？脑子有病啊？
　　不过此刻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刘队急吼吼地道：“小心点，别把人弄伤了。”
　　慕远：“……明白！”
　　电话挂断，刘队还是有些不放心。
　　现在还有七个人躺在医院呢，他可不希望慕远把对方案子上的嫌疑人也给弄进医院。
　　至于慕远会不会有危险？
　　呵呵……以前刘队或许会担心，现在嘛，傻子才担心慕远的安全问题。
　　一个打十个，就问你怕不怕？
　　可以说，只要对方手上没有热武器，这小子基本上是无敌的存在……


第171章 不会被打死了吧？
　　王局等人惊愕地看着刘队。
　　等刘队挂断电话，程支队立刻问道：“什么情况？怎么还说什么伤不伤的呢？不会是小慕与别人起了冲突，打架了吧？”
　　说完，程支队自己都不信了，这荒郊野外的，与谁打架？鬼吗？
　　刘队看了看自己的老同学，心头有些拿捏不定。
　　他无法肯定慕远到底是不是真的将凶手找到了，呃，应该说是不确定慕远找到的是不是真的凶手。
　　犹豫了两秒，他一咬牙，怕个鸟啊！
　　凶器藏得那么隐蔽，不也还是被小慕给找出来了吗？既然能找到凶器，现在找到凶手不也很正常吗？——都是带凶字的，这小子超凶。
　　“老程，小慕说他已经找到凶手了。不过因为刚才说话声音太大，把凶手惊动了，他现在正在追。”
　　程支队听到前面一句话还是蛮惊喜的，可后面这事儿是什么鬼？
　　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王局就比较有度量了，找到凶手那是好事啊！至于把对方惊动了，这也没什么大问题嘛，只要不跟丢就行了。
　　真正让王局疑惑的还是刘松柏刚才那句话，他忍不住问道：“刘大队长，你刚才让慕远别把人弄伤了？难道他带了枪？”
　　刘松柏无奈地说道：“枪倒是没带，不过这小子的危险性比枪还高。”
　　程支队一听刘松柏的话，也是一惊，急道：“对啊！这小子可别打顺了手，又把这个凶手的腿给打折了。你刚才的提醒，他听到没有？”
　　“听倒是听到了。”刘松柏说道，“想来，只要那凶手不反抗，小慕应该也不会下狠手的。”
　　程支队整个人都不好了，道：“你期待一个刚杀了人的凶手面对警察的抓捕不反抗？这个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
　　王局和余队一脸茫然。
　　王局问道：“你们到底说什么？小慕难道是什么洪荒猛兽不成？你们担心成这样？”
　　程支队苦笑道：“王局你是不知道，在来你们这边之前，我们刚刚完成了一次抓捕任务，呃……其实不是我们完成的，就小慕一个人。当时嫌疑人一方足有十个，还都带有凶器，小慕就一人，手里只有一根铁棍。你猜我们赶到现场时，是怎样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
　　“十个人，倒了七个，断了六条腿、七只胳膊！”
　　王局：惊恐.JPG，这么恐怖？
　　正在这时，刘松柏手机响了一下，慕远的定位信息发了过来。
　　王局二人对辖区最为熟悉，所以刘队直接将屏幕凑了过去。
　　“余队，你看怎么走？”
　　余队立刻道：“这是红花镇灵龙村的新农村聚居点，我知道地方！”
　　“那快点走！”
　　王局也急了，虽然抓捕过程中遇到嫌疑人反抗，警察制止造成嫌疑人受伤，一般不会追究责任，但谁知道慕远会不会失手？
　　更重要的是，万一这个被慕远认为是凶手的家伙实际上并不是凶手，闹出乌龙咋办？
　　那时候谁被关进看守所还不一定呢？
　　当下四人身体的疲倦早被抛在一边了，在余队的带领下，急匆匆地赶往灵龙村的聚居点。
　　好在距离也不是很远，毕竟他们也是一路跟过来的，只不过因为是山间小路，不太好走。
　　不到十分钟，他们便冲到了聚居点，每个人都喘着粗气，感觉肺部都在抽搐。
　　“人呢？”王局念叨着问道。
　　余队瞅着周围，忽然指着一栋小楼的后面，道：“那边有手电筒灯光！”
　　“走！过去看看。”
　　很快，四人便冲了过去，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见慕远把一个人压在身下，右手紧扣着对方双手手腕，单腿跪压对方的大腿。
　　这还没什么，关键是被压在身下的那人一动不动，再联想到刚才程支队所说的，确实就很惊悚了。
　　“不会被打死了吧？”
　　刘松柏急忙问道：“小慕，没事吧？”
　　慕远抬头，腼腆地笑了笑，道：“刘队，放心吧，我没事。”
　　刘队想哭，谁关心你有没有事啊？呃，不是不关心，而是根本不用关心……
　　“这人咋样？”刘队指了指身下那人。
　　慕远低头看了看，忽然有些明白刘队他们担心什么了。
　　捏着对方手腕的几根手指稍稍有力：“吱一声！别装死！”
　　“啊……”那人爆发出一声惨叫，“我……我真没装死啊！你……你把我压着了，我根本就不能动。”
　　“你现在不能动更好一些。”慕远说了一句。
　　然后抬头看向刘队等人，眼神有些无辜，仿佛是在说：你看，这还活着的呢。
　　刘队几人松了口气，还好，没出现最坏的情况。
　　忽然，余队问道：“小慕，你确定……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原本余队想问慕远能否确定这就是凶手，可转念一想，这样当着嫌疑人的面问似乎有些不妥，便换了一种方式。
　　慕远倒没想那么多，非常干脆地说道：“脚印！这人门口有一个脚印，与之前路口的那个脚印一模一样。而且，我是沿着这个脚印一路跟过来的，到他家门口就没有了。”
　　余队等人内心很崩溃，慕远这话说了等于白说啊！
　　除非是在案发现场也发现了脚印，否则怎么能将这人与凶手画上等号？哪怕刚刚在这条路线上还找到了凶器，但这并不代表脚印就与凶器有直接关联不是？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法院又不会以可能性的高低来判案……
　　忽然，慕远又说道：“而且，刚才我喊了一声杀人凶手找到了，结果这家伙直接就从二楼窗户上跳下来准备逃走，你们说要不是他作的案，怎么可能逃跑？”
　　众人心头一动，脸上也都带上喜色。
　　这理由，可比那坑爹的脚印理论靠谱多了。
　　“我没有！”被压在地上的人死命的挣扎，口上不断地吼叫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我刚才是在窗户上弄窗帘，结果被你那大嗓门一吓，摔下来了。”
　　“呵呵！”慕远低头看着这人的背影，像是看一个二傻子。
　　刚才这家伙都差不多认命了，结果自己把抓他的理由一说出来，立马就开始辩解了，可……谁信啊？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慕远淡定地说道：“如果我们警方真的只有这点证据，你这样说或许还有点作用。但谁让你不将那铁棍藏得更隐蔽一些呢？棍子上的指纹和血迹凑在一起，那就是铁证！再说了，你穿的什么鞋你自己不清楚？脚印同样可以锁定你的身份。”
　　“啊……”这人一声惊呼，整个人瘫在地上，似乎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余队等人这近一分钟时间里心情可谓是七上八下，虽然他们也觉得这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很高，但不排除有意外情况存在啊？这种事情，在以往的案子中又不是没有出现过。
　　可当最后这人摆出一副完全绝望的表情后，他们顿时变得轻松了。
　　要问他们此刻对慕远的看法，那敬仰之情简直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啊！
　　都还不知道那棍子上有没有指纹，而且就算有指纹也还不确定能不能与这人的指纹比对上，可从慕言口里说出来却能如此理直气壮，就像一切都已经板上钉钉了一般。
　　就这份镇定功夫，就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程支队，这人我可是帮你们逮住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慕远很是轻松地说道，脸上带着一缕神秘的笑容。
　　侠义值啊！以系统的尿性，只要完成人员交接，侠义值就能到手了。毕竟这案子属于龙安市管辖，自己是无法参与到办案流程中去的。能独自完成抓捕，并且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让他放弃抵抗，这完成度已经非常高了。
　　想想之前帮助外地抓了一个杀人案逃犯，就有十多点侠义值入账，眼前这个人绝对只多不少。
　　“好！好！”程支队一脸欣喜，道，“这案子能如此快速破获，全是小慕你一个人的功劳啊！”
　　慕远笑笑，道：“话不是这么说，我只是抓了个人而已。前面的现勘、证据收集，后面的尸检、提捕、起诉，可都得你们忙呢。”
　　程支队：……
　　刘松柏咳嗽一声，道：“还是先把人带回去再说吧！”
　　“好！”程支队立刻应了一声。
　　可下一秒，他们就尴尬了。
　　“谁带手铐了？”程支队问道。
　　在几人相继摇头后，他们顿时就郁闷了。
　　之前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跟上来的，谁带手铐啊？而且他们都是领导，手铐一般都是下面负责抓捕的民警带的。
　　只不过现在实施抓捕的是过来看热闹的慕远，你总不能怪对方不带手铐吧？
　　“算了！通知那边开一辆警车过来。不带手铐，山路走着也不安全。”王局做出了决定。
　　对此也没有人反驳，哪怕慕远认为带着不带手铐的嫌疑人走山路也还蛮安全的，但毕竟有一公里多的路呢，没必要浪费这时间。
　　余队见慕远一个人把人控制着，便上前道：“小慕，让我来吧。”
　　“好咧！”慕远求之不得，只要人一脱手，狭义值就可以到账了。
　　要不要先抽上一两次试试手气呢？
　　要知道这时光回溯符就是靠单抽抽出来的，很让人怀念啊！


第172章 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吗？
　　余队上前两步，双手握着嫌疑人的手腕，整个人压在对方的腰上。
　　慕远随后起身退出。
　　“别乱动！”余队连忙喝道，他发现这个刚被自己接手的家伙挣扎得厉害，差点没控制住。
　　他很委屈，刚刚慕远控制的时候这家伙不是挺老实的吗？怎么到了自己手上就完全变了？这是觉得自己好欺负吗？
　　余队怒了，一双手死命地压着……
　　不过貌似效果并没有慕远刚才那般好。
　　其实嫌疑人也很委屈啊！
　　同一个姿势躺久了，总想挪一挪吧，之前那家伙力气太大，自己想动也动不了。
　　现在好不容易换了个人终于可以动一动了，结果这家伙就像是与自己杠上了一样，使劲儿在自己身上折腾……
　　嫌疑人就没有人权吗？
　　要不是手上没武器，他觉得自己还能完成一记反杀。
　　……
　　慕远几人并没有等太久，两辆警车便开进了聚居区。
　　不过只是开着警灯，没拉警报。
　　毕竟是深夜了，拉着警报穿街走巷，会被诅咒的。
　　一把铂金手镯带上，嫌疑人被押进了警车后面的“笼子”里，待余队也上了车后，这辆车便迅速开走了。
　　“老刘，小慕，你们现在准备去哪儿？要不去高桥县局坐坐？”
　　王局也跟着说道：“对啊！这案子多亏了小慕，我们可得好好感谢感谢。”
　　慕远正欲同意，他看重的倒不是什么感谢，而是因为在公安局刑侦大队里坐着，说不定什么时候案子就来了呢。
　　可此行带队的是刘队长，他却是不愿意去了。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稳住，不能浪。
　　“我们就不去了！那七个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我们得去看着点儿。要是闹出什么事情，回去没法交差啊。”
　　“也行！”程支队倒也没有强留。
　　其实他也知道，这时候就算把刘松柏二人请到高桥县局，也没法好好招待。
　　毕竟是命案呢，虽然人抓到了，但还有审讯、尸检、安抚受害者家属情绪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哪来精力招待他们呢。
　　“不过我们也得先回一趟案发现场，车还在那里呢。一会儿我让闫飞送你们回去。”程支队说了一声，那边王局已经拉开了车门。
　　慕远二话没说，一头钻进了车内——这是功臣的待遇！
　　刘队犹豫了一下，副局长给自己开车门？这待遇有点高啊！上还是不上？
　　可他见慕远都已经进去了，自己要再说什么客套话就显得太作了，于是也一头钻了进去：反正又不是自己局里的副局长。
　　要是在自己局里，他绝对不敢让分管刑大的李局给自己开车门，开了也不敢上，那是作死！
　　至于慕远，好吧，这小子在这方面天生少一根筋，别说是李局了，估计就算是市局冯局长，他也会直接坐进去。
　　程支队原本也是想坐在后排的，哪知道王局在刘松柏上车后，屁股一噘，很是迅速地坐了进来。
　　无奈之下，程支队只好去了副驾驶——这位置不好，想与小慕聊聊天，还得转过头去，不然显得不够真诚。
　　“小慕，你是怎么发现那个脚印就是嫌疑人留下的？我们在现场仔细看过，嫌疑人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呢。”一上车，程支队便化作十万个为什么了。
　　没办法，这个问题不解决，他今晚估计连觉也睡不着。
　　慕远很想不理程支队，此刻他更想看看侠义值是否到账，然后来两把单抽。
　　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单抽出奇迹，十连毁一生，说不定单抽真比十连牛逼呢？
　　可看着从前面座椅缝里挤过来的那张满是求知欲的脸，慕远真不忍心拒绝。
　　“哎！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需要哄！”
　　慕远在心底恶趣味地念叨了一句，然后道：“我一开始看到那个脚印，虽不敢完全肯定那就是嫌疑人留下的，但却也有七八成的把握。首先，那个脚印很新，应该是刚留下不久的。其次，那个脚印前脚掌明显比后脚掌要深，而正常人走路重心却在后脚跟，这说明，留下这个脚印的人不是走，而是在跑。而且后面也有相邻的脚印间距证明了这个人确实是在跑。在那条小路上，走路都不是很顺畅，正常情况下谁又会跑呢？所以，我就怀疑这个脚印的主人就是嫌疑人。”
　　一番话，让程支队三人沉默了。
　　他们拼命地回忆着那个脚印……
　　“前脚掌……后脚根……真有区别吗？整个脚印都很模糊好不好？”
　　再然后，他们便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中！
　　哎！眼神不好使啊，还能咋办？回头仔细瞧瞧，说不定能看出区别来。
　　其实对于脚印的分析，在坐的几个人虽然不是专家，但也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只不过刚刚那个脚印确实不够明显，再加之他们一开始就没认为那脚印与嫌疑人有什么关联，所以也就没深想。
　　慕远倒也不担心程支队他们真去查验，因为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经得起验证的。
　　这对慕远而言其实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说到底，办案，更多的是经验积累。
　　慕远掌握了气味鉴别技术，拥有时光回溯符、宠物等大杀器，他的起点已经比别人高出了太多。这种情况下，慕远借助自己的优势，可以比别人更清楚的掌握犯罪分子在预备犯罪、实施犯罪、离开现场、藏匿躲避等过程中的细节和心理状态。
　　一旦这种过程重复得足够多，就算以后不当挂逼，他在侦查办案方面也能比别人做得更好。
　　……
　　回到案发现场，几位派出所民警正在拆除警戒带。
　　他们应该是已经知道嫌疑人被抓获的消息，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轻松了许多。
　　对于任何一位警察来说，命案一旦发生，那都是悬在头上的一柄剑——不将凶手绳之以法，如何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现在命案破了，心情自然也就轻松多了。
　　不过很显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嫌疑人是怎么被找到并被抓住的，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毕竟，从之前的情况来看，这案子可是不容易破的。
　　警车在路边停下，程支队等人相继下车，现场还在忙碌的民警莫不转头看向他们。
　　谁都能想到，这群大佬绝对是知道破案经过的，只不过敢上前问情况的可就没几个了。
　　刑侦支队一大队大队长邓坤明显不在此列，他看到程支队出现，便立刻走了过来。
　　同行的闫飞也跟了上来，好奇心这东西，他也同样有。
　　到了近前，他一脸迷糊地问道：“领导，这案子怎么就破了？”
　　程支队一瞪眼，不满地道：“你这什么话？难道案子破了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邓坤一愣，领导今天吃火药了？
　　“不是！我不就是好奇嘛。刚才我也了解过案发前后的情况，觉得这个案子挺棘手的。”
　　“案子确实很棘手，不过遇到了小慕这样的办案高手，再棘手的案子那也不在话下。”程支队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啊！可的好好向小慕学学。”
　　邓坤：━Σ（?Д?---）━！什么情况？我是不是听错了？就刚才坐在车上看起来像二愣子一样的家伙，居然是侦查高手？
　　闫飞也同样震惊，他是刚入行不到一年的新警，一直以来都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加入到各个专案组的。可现在猛然间发现一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警察，居然比自己之前所崇拜的那些“师傅”还要牛逼，这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
　　原来办案并不一定靠时间的堆砌啊……
　　邓坤看了看程支队，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将目光转向了慕远。
　　“小慕！没看出来啊，居然还是一位隐藏的大佬。”邓坤顶着一张笑脸，说道，“能不能解解惑？这个案子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被侦破，我可是好奇得紧啊！”
　　慕远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逮着脚印一路跟上去，直接就追到嫌疑人的家里去了。案子也就破了。”
　　程支队愕然地看了慕远一眼，这很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反驳不了，因为对方这个说法确实没毛病。
　　邓坤和闫飞就彻底方了。
　　他们完全搞不懂慕远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按照这个逻辑，所有案子都能这样破了。
　　只要嫌疑人不能从天上飞，理论上都可以通过脚印跟踪到他家里去。哪怕坐车，也会留下车轱辘印不是？
　　然而事情要真有这么简单，全球的破案率也不会那么低了……
　　慕远见对方一副怀疑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耸了耸肩道：“真是这样的，不信你问程支队。”
　　程支队眼神有点幽怨，这锅咋就甩给自己了呢？
　　可这个要求他还真不好拒绝，咽了口唾沫，道：“确实是这样的！不过你们别看这过程简单，就像是辟邪剑法……呃，错了，独孤九剑，虽然只有九招，但却破尽天下武功。小慕这招脚印跟踪法，差不多就有这么点味道了。”
　　慕远瞄了一眼程支队，他总觉得这个油腻大叔在给自己挖坑……


第173章 你的想法比长相美多了
　　龙安市第五人民医院，刘大队和慕远站在大门口，目送闫飞驾车远去。
　　“小慕，你这次可算是把人打击到位了。”刘大队回想起刚才一路上闫飞沉默的样子，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慕远腼腆地笑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有时候太老实了不好……嗯，就是这样的。”刘队道，“虽然我们经常教训嫌疑人老实点！”
　　慕远不说话了，他内心是惭愧的，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确实不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忽然，刘大队关切地说道：“小慕，要不我给你在附近酒店开个房间，你好好休息一下。之前你连续熬了几天夜，这样下去身体可是扛不住的。”
　　慕远目光怪异地看了一眼刘大队，道：“我身体很好。”
　　刘松柏眼皮连跳，心底有点发颤。
　　你说你身体好你就说呗，何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最多发际线比较危险，身体可一点都不危险……
　　“小慕啊！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这样说，现在可就后悔了。所以啊，年轻的时候要珍惜自己的身体，别……”
　　“好吧！我去睡觉！”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刘松柏顿时一愣，怎么这么好劝了？这小子该不会想搞事情吧？
　　人啊！有时候就这样，说好听点那叫多疑，说难听点那叫犯贱……
　　“那走吧。”刘大队弱弱地说了一句。
　　……
　　送走刘松柏，慕远终于有了空闲。
　　沐浴……更衣……呃，不对，上个厕所，把体内的废物排放干净，然后洗了手，便安详地躺在床上，点开了系统面板。
　　看着系统消息中的侠义值到账提示，慕远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刚刚的抢劫杀人案侠义值已经到账，足足29点，这是慕远目前为止，抓获单人赚取侠义值最多的一次，没有之一。
　　由此也可见系统对于杀人案的重视，这也是对生命的重视。
　　新增了29点侠义值，慕远的侠义值总数便突破到了144……点？
　　妈蛋，数据不对啊！怎么多出了20点？
　　慕远再次点开系统提示，发现在这笔侠义值到账之前，还有一笔侠义值进入了自己的账户。
　　看到这笔侠义值的来源，原本还以为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中的慕远叹了口气。
　　原来这些侠义值是因为君宏明等人涉嫌收购赃物罪一案交由龙安市公安局这边负责办理，由慕远抓获的君宏明等五人以及后面在慕远的提示下由龙安市警方抓获的另外十个人也都给慕远带来了侠义值收益。
　　整整20点的侠义值，让慕远的侠义值总数达到了164点。
　　于是，慕远又纠结了……
　　要不再等等？扣掉必须留下的100点侠义值，剩下的侠义值达到90点后直接搞十连抽？
　　虽然单抽出奇迹，但十连抽打九折呢？10点侠义值也是侠义值不是？能省则省。
　　可看着这么大一笔侠义值在账上却不能用，无疑也是一种煎熬。
　　“就抽一次？”
　　“这酒店的床躺着就很舒服，状态极佳！应该对抽卡有加成吧？”
　　“反正10点侠义值也不多……”
　　一番自我劝说，慕远意念便不受控制地点开了抽卡界面。
　　屏幕上耀眼的单抽和十连，让他再次纠结起来。
　　“要不直接十连？”
　　“算了！时光回溯符可用时间不多了，留一些侠义值傍身，有备无患不是？”
　　想着想着，慕远又想到了大力丸，毕竟之前在地下室威风八面，大力丸可谓是功不可没。
　　一颗大力丸就让自己的力气暴涨，要是再服用一颗大力丸，自己会不会变成一头人形暴龙？这个完全可以期待一下嘛。
　　而且，大力丸兑换价格是250点侠义值，现在已经164……点，妈蛋，还差80多呢……贼特么的贵！
　　慕远瞬间对自己目前的力气感到满意了，250啊！还是等等吧，说不定还能再抽中一次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慕远一咬牙，意识触碰在了“抽一次”按键上。
　　一张张卡片漫天飞舞，画面……比十连抽要LOW太多了。
　　“系统真特么的鸡贼！”
　　几秒钟后，画面停止，一张卡片慢慢翻过来。
　　“凸（艹皿艹）！精力药剂……”
　　慕远瞬间就郁闷了，还抽不抽？
　　虽然之前想着只抽一次，可这不是没抽中好东西嘛！十点侠义值都损失了，如果就这样放弃，那可就白白浪费了。
　　“再抽！”
　　又是同样的画面出现，单调而枯燥。
　　慕远心头打鼓，要是再抽不中，自己是否还要继续？这个问题，他心里还真没答案。
　　很快，画面定格，然后……慕远双眼一突，整个人都震惊了。
　　只见虚空中的界面上，一张白的耀眼的卡牌就那样悬浮在那里。
　　确实很白，牌面上一点图案都没有。
　　“小统子，这空白卡是什么鬼？可以当万能卡用吗？”慕远琢磨着。
　　小统子：“主人，你的想法可比你的长相美太多了！”
　　慕远脸顿时就黑了。
　　“艹！啥意思？你这是看不起我的长相吗？这事儿你必须给个解释！你好好当你的系统就得了，搞什么人身攻击？”
　　面对突然发飙的主人，小统子也得认怂：“主人，我是说你的长得很美，但你的想法比长相更美！”
　　慕远皱着眉头，他也知道其实自己拿小统子没辙，见对方服软，也就借坡下驴，道：“那你倒是说说，这空白卡是什么意思？”
　　小统子道：“空白卡就是空白卡！……呃，如果一定要给个解释，相当于你平时抽奖，抽中了‘谢谢惠顾’一样。”
　　“什么？”瞬间，慕远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有这种操作？你这是变着方儿坑我的侠义值吧？”
　　“主人，就你那点可怜的侠义值，真不值得系统去坑。”
　　慕远感觉被万箭穿心了一般……
　　抽中了空白卡也就算了，可系统你作为一奴才，说话还这么扎心，谁特么受得了？
　　慕远花了半分钟稳住了自己的心态，开始正视这件事情。
　　这是他第一次抽中空白卡，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抽卡还有“谢谢惠顾”这一说法。
　　以前觉得自己连续抽中精力药剂就挺倒霉的，没想到那根本不算倒霉，空白卡才是真的坑。
　　可是按照一般抽奖系统的尿性，这类谢谢惠顾不应该是出现得最频繁的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抽了二十多次才轮到一次“谢谢惠顾”？搞得自己看到空白卡时还以为自己中了大奖呢。
　　难道说自己之前的手气真的很欧？所以一直没遇到空白卡？
　　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要是空白卡出现的几率真的很高，不可能连续二十多次都没抽中一次。
　　如此推断，这空白卡出现的几率也不是很高，自己这次能抽中这玩意儿，说明自己的运气——是真霉！
　　可……自己运气为什么会这么霉呢？
　　难道不应该上厕所？毕竟有走狗屎运这一说法……
　　呃，这话似乎有点问题。
　　“算了！运气这东西太玄了，完全想不通。”慕远放弃了继续纠结下去的念头。
　　这时候摆在慕远面前的问题依然存在——是否要继续抽。
　　今晚如果是真霉呢？那就不抽了！
　　可万一刚才抽中空白卡，已经将所有霉运都耗尽了呢？那就应该抽。
　　可……谁知道到底是哪一种可能？未来的事情永远都只是一个未知数。
　　“再试一次！赌一把！”慕远一咬牙，再次点击了“抽一次”按键。
　　慕远已经没有心思去欣赏那些飞舞的卡牌了，他觉得那一张张卡牌一会儿摆成S型，一会儿摆成B型，一点都不美观。
　　当画面定格，牌面上的画面让慕远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画面虽然很陌生，但上面那几个字却是很熟悉。
　　“宠物升级卡！”
　　虽然慕远有点小小的幽怨，他最希望的无疑是能提升自己能力的道具，结果系统似乎对宠物格外的偏爱，所以就有了这张宠物升级卡。
　　不过相对于空白卡或者精力药剂来说，这宠物升级卡无疑就属于中大奖系列了。
　　卡牌上的画面很简单明了，以一张卡通宠物造型为底，然后一个金黄色箭头朝上指着。
　　没毛病，这就是宠物升级的意思，就算不认识字也能弄明白。
　　抽卡结束，宠物升级卡进入背包。
　　慕远心头有点小激动。
　　一方面，宠物终于可以升级了。另一方面，这张宠物升级卡是抽卡系统中抽出来的，按照系统规则，自己以后也可以直接在商城中购买这一道具。那以后自己的宠物等级岂不是想升多高就升多高？
　　一想到以后小毛可以虐狮斗虎，慕远莫名的有些激动。
　　说不定，以后自己还可以骑着猫头鹰在天空翱……算了，骑鸟什么的太LOW，自己以后还是想办法弄架五代机开更有逼格。
　　压下心头这些繁杂的想法，他非常清楚一个现实，自己的宠物能进化到什么程度，可不仅仅是有了购买进化卡资格就能一劳永逸的，关键还得看宠物进化卡的价格……


第174章 没错， 我就是自己吃！
　　怀着一种比较怪异的心情，慕远打开了商城界面。
　　不出意外，里面除了之前的几件商品之外，果然多了一张卡牌状的东西。
　　“宠物升级卡：宠物升级必备道具，兑换价格：20点。”
　　一看到后面这数字，一股浓浓的惊喜之情弥漫在慕远心头。
　　20点侠义值啊！这可真是良心价格了。
　　慕远当即关掉商城界面，他还有一张升级卡呢，先用了看看效果在说。如果真好用，他不介意把账上的所有侠义值全用来兑换宠物升级卡。
　　随后他熟练地点开宠物界面，毛丝鼠那蠢萌可爱的形象活灵活现。
　　慕远看了看右侧，原本灰色的“升级”控件果然变成了与界面色泽很搭的金色。
　　“升级！”
　　卡留在背包里又不能下崽，慕远自然没什么可犹豫的，直接选择升级。
　　一道光华在毛丝鼠身体周围闪过，颇有点举霞飞升之感。
　　光华什么的那都是虚妄，慕远更关心这小家伙的属性是否有变化。
　　“宠物名称：未命名（第一形态：毛丝鼠；第二形态：纵纹腹小鸮）
　　宠物等级：2（升级需要消耗宠物升级卡。）
　　宠物生命：24年（升级可增加寿命，受伤等负面状态会降低寿命。）
　　宠物能力：无。”
　　慕远：o（（⊙﹏⊙））o……
　　你特么是在逗我是吧？
　　合着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搞了一张宠物升级卡，得到的结果是等级数字从1变成了2，然后宠物寿命增加了5年。
　　都升级了，你倒是给个升级技能啊！哪怕是一个吃货的天赋技能也好啊，比如吞噬什么的。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你让我很方啊！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貌似这系统的属性介绍上也没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么宠物进化究竟让宠物有多大的提升，是否还得看宠物自身呢？
　　想到这里，慕远心头又变得火热起来。
　　他急不可耐地将小毛召唤出来，这小家伙一脸呆萌地瞅着周围，似乎是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感到好奇。
　　然后小毛盯上了慕远……
　　慕远也同样盯着小毛。
　　“体型也没啥变化啊！好像……眼神灵动了一点点，但这有很大可能是错觉。小爪子似乎也没变粗壮啊！”慕远一边看，一边啐啐念叨着。
　　“吱吱……”小毛朝着慕远叫了几声。
　　慕远翻了个白眼，道：“哎！不就看了你几眼嘛，居然还要吃的。就我这颜值，走在大街上就算让别人看了也不敢去要吃的，你还好意思要？”
　　吐槽归吐槽，慕远还是左右瞅了瞅，发现门口的衣柜台面上摆放了几袋收费的零食。
　　“这有点奢侈啊！”慕远叹息了一声，可现在都已经凌晨1点了，他到哪儿去买宠物粮？
　　慕远翻身爬起，扯过一袋脆皮花生，一手撕开，取出一颗朝着小毛扔了过去。
　　下一秒，慕远惊呆了。
　　只见小毛两条小后腿猛的一蹬，整个身子凌空跃起，瞬间达到了接近三尺的高度，一口将那颗花生咬住了。
　　慕远的视力堪称强悍，他亲眼看到那还算坚硬的脆皮花生在进入小毛口里的那一瞬间，就被咬成了碎粒。
　　“这弹跳力、这牙口，很牛逼啊！”
　　之前慕远也测试过小毛的能力，这小家伙虽然跳跃能力还算不错，但那也是以它那小短腿和肥硕的身子为评判标准的。以前，这小家伙最多能跳起一尺高，上下楼梯没有任何问题，但要做更高难度的动作，却是不行了。
　　可现在，完全是质的飞跃啊！
　　而且这牙口，慕远觉得虽然在属性面板上没有写上“吞噬”的天赋，但它的咬噬能力绝对是极强的。
　　不过这些就没法在房间里测试了，真要这么搞，估计明天刘队生吞了他的心都会有的。
　　好在慕远也不是没其他办法，看了一眼正瞅着自己手上这袋脆皮花生的毛丝鼠，他心念一动，毛丝鼠已经变成了猫头鹰。
　　猫头鹰形态下的小毛虽然也是饿了，但却对慕远手中的花生不再感兴趣。
　　得到慕远的指令后，小毛一头从窗口冲了出去。
　　接下来，慕远总算见识了宠物升级卡的效果。
　　首先，是速度的提升。如果说之前小毛这只猫头鹰的速度只能与电动摩托车相比，那么现在的小毛已经堪堪达到了燃油摩托车的速度了。提升幅度超过四成。
　　其次，小毛的灵活性也得到了提升，不论是空中突然转向，还是悬停，都比以往更精准了。
　　再次，小毛的视力、听力等感知也比之前有了提升，只不过由于之前小毛在这方面的能力已经比较突出，这次的提升显得并不是那么明显，但也确确实实提升了。
　　最后，便是慕远与小毛之间共享视野的距离也得到了扩张。由之前的两公里增加到了四公里。
　　面对如此巨大的进步，慕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他现在只想说一句：真香……
　　当慕远发现小毛一爪子直接抓破了一只老鼠的脑袋后，他才发现小毛的提升并不仅仅是之前表现出的那些。
　　这种提升，完全是一种涵盖了身体素质各方面的一个提升。
　　第二状态下的能力增强如此明显，想来第一形态下的毛丝鼠也同样进步斐然。
　　得出这一结论，慕远可就不淡定了。
　　一次升级就能这么牛逼，那多升级几次呢？
　　当下慕远毫不犹豫地点开了商城界面，然后选择兑换宠物升级符！
　　这一刻，那什么“抽一次”、“十连抽”全都是渣渣，鬼知道会不会抽中空白卡？20点侠义值一张的宠物升级卡才是最实惠的。
　　不过他也没傻到将剩下的侠义值全给兑换成宠物升级卡，还知道存一百点在那里以备不时之需。
　　他之前账上的侠义值本就只有164点，抽卡三次消耗了30点，剩下的……也就只够兑一张升级卡了。
　　一张也不错啊！再升一级后，小毛绝对有与老鹰一搏的实力，哪怕是毛丝鼠形态下，估计也能与野猫一较高下。
　　几秒钟后，慕远兴奋的表情如潮水般褪去，瞪着一双死鱼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一声灵魂之怒从慕远口中爆发出来：“系统，你特么坑我！”
　　要不是酒店的隔音措施确实做得很好，估计已经有人打电话报，呃，120了。
　　这是精神病嘛！还系统呢……
　　小统子那谦恭的形象钻了出来：“主人，你的智商已欠费，请及时充值！”
　　可当他看到慕远快要爆发的时候，他又连忙说道：“主人，系统从来没说过一张升级卡就能让宠物升级。这1级升2级，确实只需要1张宠物升级卡。而2级升3级，则需要两张升级卡……”
　　“3级就需要3张？”慕远脸有些黑了。
　　“不！”小统子道，“3级需要4张，4级需要8张！”
　　“你怎么不去死！要按你这算法，宠物最多升级到5级或者6级，后面还怎么升？”
　　“后面怎么升那是主人您的事！”
　　慕远：（╯‵□′）╯︵┻━┻
　　看着背包里的那张宠物升级卡，慕远觉得非常的刺眼！
　　怎么就兑换了呢？脑残啊！
　　随后，慕远直接躺下，爱咋咋地！
　　至于是否再兑一张让宠物升级？还是算了吧！目前宠物升级的意义并不大，小毛现在的状态已经足够了。
　　他一把一把地将那袋脆皮花生塞进了嘴里！
　　嗯，心里舒坦多了……
　　……
　　第二天早上，慕远是被手机给吵醒的。
　　毕竟昨晚熬夜到1点，又没有用精力药剂，早上想要自然醒是很难的。
　　“刘队！有什么事吗？”慕远的语气有些慵懒。
　　刘队愣了愣，道：“耶！我还以为你小子不用睡觉呢，没想到你也有睡不醒的时候啊？”
　　慕远嘴角一扯，刘队脑子有毛病吧！给自己打电话，就为了验证自己睡没睡醒？
　　“刘队，没什么事情我可就挂了。”
　　“别啊！”刘队连忙说道，“你快点起床，局里派来接人的车已经快下高速了，等会儿我们就回西华市。”
　　“好的！”慕远这次倒是没作妖，他也想早点回西华市，那么大一宗盗窃案，相信侠义值也不会少。
　　刘队顿了顿，说道：“你住的酒店有免费早餐，你吃了后就过来，时间来得及的。”
　　慕远立刻应道：“好的！”
　　挂断电话，慕远坐床上发呆了半分钟，然后摸了摸肚皮：“嗯，确实有些饿了！”
　　将感知切换到小毛身上，这只小猫头鹰正藏在城里的一棵大树上睡觉，肚子……挺饱，也不知道这一晚上有多少老鼠葬送在它的利爪之下。
　　随后慕远起床，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急匆匆地赶往酒店的自助早餐厅。
　　踏入餐厅的那一刻，慕远幸福地笑了——摆放得满满的一排自助餐炉，那不就是幸福的源泉吗？
　　还有那一位位煮面、煎蛋、烤培根的厨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亲切的笑容，这无疑是慕远最喜欢的场景了。
　　他兴冲冲地走到煮面的柜台前，笑盈盈地说道：“麻烦给我煮一碗……呃，碗这么小啊？煮五……八碗面！”
　　“我们自助餐厅都是自取！”
　　“没错，我就是自己吃！”


第175章 你咋变皮了呢？
　　半个小时后，慕远在所有服务员的注视下昂首阔步地走出了自助餐厅。
　　不是他不想低调，关键是肚子不允许啊——吃撑了。
　　他刚才大致计算了一下，就自己早餐吃的这些，按照外面市场价计算，差不多……得将近两百元。
　　其实他自己也在疑惑，自己以前可是没有这么大的饭量的，撑死了能吃够价值一百元的就算不错了。
　　为什么饭量突然增加了这么多呢？难道是因为昨晚的宠物进化卡？
　　宠物进化了，自己与宠物共享视野的距离增加了。这就好比天线，要接受更远地方的信号，就需要更大的功率，功率越高，能耗越大，然后……自己的饭量就增加了。
　　嗯！逻辑是成立的，肯定是这样了。
　　如果要说还有其他什么原因，估计大力丸也有一部分功劳吧。没见电视里演的那些大力士一个个都是饭桶吗？
　　当然，自己不是饭桶，自己很少吃饭，肉倒是吃得不少。
　　比如刚刚吃的牛肉面，由于是自助，面煮好了，牛肉自己加……结果，嗯，牛肉确实很美味。
　　幸好这家酒店的老板不在，否则估计会怄出心脏病吧？三百多块钱一晚上的房间，附送一顿早餐，结果……亏在了早餐上。
　　如果自己以后多在这家酒店住几次，估计老板会取消赠送早餐吧？
　　……
　　再次来到龙安市第五人民医院，慕远见到了熬了一夜的刘大队三人。
　　其实他们三个也没有熬一整夜，轮换着守着就行了，真整夜整夜的熬，就太傻了。
　　倒是住院的那七个嫌疑人，全都是一夜没睡。
　　特别是那手背被砸的家伙，一整夜都在嗷嗷地叫着……
　　医院的医生护士也是蛮苦的，并没有因为这些人是嫌疑人而区别对待，手术就做了一整晚。
　　如果只是普通的骨折，自然没那么麻烦，可谁让慕远那一棍子下去确实太沉重呢？被击打的区域骨头都裂成了几块。
　　幸好现在医疗条件好，要放在以往，这些家伙残疾是肯定的。
　　“刘队，你们吃了早饭没有？”慕远见面后问道，他觉得这个很重要。
　　“刚吃过了！”刘队道，“小慕，你过来，我有件事情给你说一下。”
　　说完，刘队推着慕远就往没人的角落里走。
　　慕远一边走一边惊愕地问道：“刘队，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
　　总算到了墙脚，刘队低声道：“小慕，等回去后，要是别人问起你昨晚与那些嫌疑人动手的经过，尽量将过程描述得更惊险一些，你也是迫不得已之下才还击的。明白吗？”
　　慕远一脸认真地说道：“不用尽量啊？事情本身就是这样的嘛，那份录像资料可以证明。”
　　刘队道：“我知道！一般情况下不会有问题的，不过那几个人的伤确实太重了，你小子下手也挺狠的，之前我还以为大多都只是普通的骨折，结果骨折倒是骨折，可基本上都是粉碎性骨折。我担心有人拿这事儿说事，所以特别提醒你一下。”
　　慕远能够感受到刘队语气中的真诚与关切，当即点了点头，道：“刘队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刘队嗯了一声，随即道：“还有，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动手的时候尽量控制着力气。我估计你小子这力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之前医生看了那些伤，根本不相信那些骨折是人一棍子打出来的！”
　　慕远摸了摸脑门，这事儿还真不怪他！自从吃过大力丸之后，他就没有正面与人动过手，自然不太清楚自己手上的力道到底能达到怎样的效果。
　　而且昨天晚上那情况，他的目的便是最短时间瓦解对方的战斗力，自然是使出自己的全力。
　　这还是他比较保守了，下手的目标都是选的手和腿，要是冲着躯干或者头部去，那就不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了。
　　“好了，你也别有什么心理压力！”刘队见慕远的表情，还以为他在担心自责呢，当即劝说道，“那些人也是咎由自取，从执法环节上来说你是没有任何过错的。”
　　正说着，电梯口处涌进来一大群人，全都穿着制式警服，看起来挺威武霸气的。
　　领头的豁然便是华成区分局李副局长，看他步履匆匆的样子，估计也很担心这边的情况。
　　“李局，这边！”刘队走出来几步，伸手招呼了一句。
　　看着刘队和旁边的慕远，李局忽然笑了，道：“你们……好样的！”
　　慕远咧嘴笑了笑。
　　李局看了一眼毛宇和严超，道：“看来你们都忙了一晚上啊！这样，慕远、严超、毛宇，你们三个先去车上躺一会儿，休息一下。老刘你留下来，把情况大致给我说一下，等一会儿上路的时候，你再在车上休息。”
　　慕远连忙说道：“李局，我昨晚已经休息过了。”
　　李局愣了愣，不过也没多问，道：“那你也留下来吧。”
　　严超也跟着说道：“我们也还不困，昨晚负责守人的主要是龙安市这边巡特警支队的同事。”
　　“你们啊……好吧！反正休息也不差这一会半会儿！”李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老刘，带我去看看这几个嫌疑人吧！居然敢在我们辖区搞出这么大一个案子，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角色。”
　　刘队嘴唇动了动，道：“李局，之前是不是三头六臂不知道，反正现在……断得差不多了。”
　　李局：Σ（⊙▽⊙“a，几天没见，刘光头你变皮了啊……
　　不过一分钟后，李局能真切地体会到刘松柏说这话时的感受了。
　　看着手上、脚上都打着石膏的嫌疑人，李局完全无法将这些人与飞天遁地的大盗联系在一起……哪怕这个“飞天遁地”只是夸张的说法。
　　确实……断得差不多了。
　　哪怕之前李局已经在电话里听刘松柏汇报过，但这种事情，听别人说与亲眼看到完全是两码事，后者的震撼力完全不是前者能比的。
　　就好比你听别人说某地有一具尸体与你亲眼看到一具尸体，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李局回头，目光怪异地看了看慕远，道：“小慕，看来当时的打斗很激烈啊！”
　　慕远点了点头，认真说道：“确实！我当时把他们堵在了地下室，这些人就不要命地想冲出来，还想拿刀子捅我呢。”
　　李局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回头你写一份情况说明，认真点、仔细点，到时候估计要放到案卷材料中——嗯，写好之后先给我看看。”
　　刘队心头一动，对李局的安排甚是佩服啊！
　　自己之前给慕远的叮嘱只是一种被动的应对，李局这完全是主动出击。
　　毕竟这案子很快就会送检察院提捕，要是对方看了案卷后怀疑慕远滥用职权亦或者故意伤人，那就尴尬了。
　　而提前将事情的经过以情况说明的形式装在案卷里，也能杜绝某些人先入为主的想法不是？
　　慕远点头应下。
　　作为一位学霸，记叙文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简单！更何况还有监控，难度相当于小学生的看图说话……
　　正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等李局等人转过头时，便看到程支队和余队到了门口，看他们一个个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估计也是一宿没睡。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老程，你们咋过来了？那边案子忙完了啊？”刘队当先问道。
　　程支队道：“也是刚结束，人已经送看守所了。我也是被缠得没办法，这位受害人家属一定要过来表示感谢，我们只好过来一趟了。”
　　李局一脸懵逼地看着进来的三人，完全没搞清楚情况。
　　刘队立刻道：“李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龙安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程光明，也就是我的那位老同学。这位是高桥县局刑大余大队长。余队、老程，这位是我们分局李局长。”
　　随后便是一番真诚而又虚伪的客套……
　　“程支队，这次可真得感谢你们，你看你们这么多人，帮我们守了一整晚的嫌疑人……”
　　不等李局说完，程支队便打断道：“李局你这是哪儿的话！要说感谢也是我们感谢你们啊！要不是小慕大展神威，我们昨晚那个案子，先不说能不能破，就算能破，也得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能如此迅速破案，对老百姓也是一个好的交代。”
　　跟在程支队后面的那个男子眼中痛苦之色未去，却是双手捧着一面锦旗走上前来，双目含泪地道：“警察同志，真的……真的太感谢你们了！要不然，让那混蛋逍遥法外，我老婆……死不瞑目！”
　　李局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听这男子这么一说，似乎……昨晚这边发生了命案，而且看样子还是被小慕给破了。
　　回头看了看慕远，这小子明显一副不管我的事的模样。
　　李局只好接过锦旗，道：“你太客气了！我们是警察，侦查破案、打击犯罪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其实此刻李局内心正迷惘呢。
　　“这小子，不是昨晚9点左右才把那群盗窃案嫌疑人抓回来吗？啥时候破的案？”


第176章 这想法——很阔怕！
　　李局和程支队制止了受害人家属更激烈的情绪表达方式，真诚地安慰了几句，便让他先回去了。
　　看着受害人离去的背影，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都是沉重的。
　　就在昨天，一家人还是欢声笑语，可转眼间，却已天人永隔。
　　这种痛苦、无奈与绝望，非当事人不能体会。
　　它不同于久病去世、甚至不同于因疾病带来的猝死，因为，这条生命原本是不应该消逝的，就因为某些丧心病狂的存在，让世上徒增了这些本不应该出现的悲恸……
　　想着、想着，李局等人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了几分。
　　这社会，打击犯罪只能是一种手段，预防犯罪才是目的。
　　半晌，李局叹了口气，这才回头看向慕远，道：“你小子倒是挺会保密的啊！难道不打算给我说说，这案子是怎么破的？”
　　慕远呆了那么两秒，道：“这……没什么可保密的吧？至于案子，昨晚我们正与程支队在一起——呃，就在这个医院呢，他接到电话说发生了命案，我们就一起跟了过去。到了现场后，我根据一路留下的脚印，把嫌疑人找到了，然后案子就破了。”
　　李局咬了咬牙，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傻。
　　以前他就已经听青龙街所的人说过一个笑话，关于慕远的。
　　就是前不久的那次诈骗案，回来后教导员问慕远是怎么把人找到的，结果这小子的回答很精炼啊！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到了目的地，一路追踪，找到嫌疑人，抓起来！
　　而眼前这个案子的破案经过，与那诈骗案何其相似……
　　妈蛋！要按这个说法，又有几个案子的破案经过不是这样的？
　　任何一个案子，都可以大致描述为这样一个过程：接到报案、来到案发地、找到线索、破案！亦或者是未找到线索、未能破案。
　　自己一定是中邪了，才会向慕远这小子询问破案过程——这小子就是一个根本不会讲故事的人。
　　不过他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情，首先这个案子确实是慕远破的，而且过程肯定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不然程支队刚才也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了。
　　细节什么的，等回头再找刘光头问好了，倒是慕远这小子——很不让人省心啊！
　　你这样到处显摆你的能力，就好比一颗白嫩嫩的小白菜长在地里，总有一天会被猪给拱了……
　　李局沉默了片刻，便向程支队提出了准备带人返回西华市的打算。
　　程支队倒也没打算留他们，他知道发生在西华市的那起盗窃案一定很棘手，估计西华市内的各大报纸媒体都已经进行了铺天盖地的报道，压力很大啊！
　　只有将嫌疑人抓回去，才能让关心这件事情的受害者、领导和群众放心。
　　……
　　归程，一辆别克gl8警车上，李局陪着四位出差的功臣坐在车内，除了驾车的司机，再无他人。
　　与普通轿车不同，这种商务车空间很大，很适合休息。
　　不过坐在车上后，李局才发现休息原来是一种奢望，至少在前半路程中是这样的。
　　因为不仅李局好奇慕远的破案过程，便是已经了解了大概的毛宇和严超，也对破案细节甚是关注。
　　这次主要是由刘松柏负责讲述，作为一位合格的刑侦大队长，讲故事的水平也是与职务相当的。
　　一段在慕远口中平淡无奇、三两句就能讲完的破案经过，从刘松柏口中说出来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情节之跌宕、过程之精彩、慕远表现之完美，完全可以拍成一部电影了。
　　唯独慕远在一旁很淡定，偶尔还对刘大队某些错误的表述进行一些纠正，倒也是相得益彰。
　　听完刘松柏的讲解，李局再次震惊了一把！
　　在他看来，这完全可以当做一个教科书式的经典案例啊！
　　如果这案子发生在西华市，案子又是慕远破的，估计都可以邀请电视台的人过来录一期专门的法制类节目了。
　　不过这次这个案子，龙安市这边估计是不会录的，毕竟在这起案件中，完全就是慕远的个人秀，整个龙安市警方全程陪跑。这样的节目播放出来，社会效应肯定是不好的，无助于提升群众的安全感。
　　可当李局想到后面的三辆救护车上运的那五个断手断脚的嫌疑人，以及在自己车辆车后备箱里放着的那一袋珠宝首饰，李局却又笑了。
　　华成区分局，从来不缺能上电视的案例！
　　前几天的禁毒大案就不说了，这类案件不太适合做成普法类节目，但这个盗窃案可以啊！
　　首先，这个案子涉案金额极高，社会轰动性很大，甚至超过了一般的杀人案。播放出来后必然会有极高的收视率。
　　其次，此案作案手法高明，嫌疑人从准备作案到实施作案，再到逃离现场，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虽然还没达到谍战大片的程度，但在盗窃案里却已经是极其罕见的了。
　　最后，当然要落在破案过程的精彩性上。甚至第二点中嫌疑人的精心策划，到最后更像是给慕远破案精彩性的一种衬托。
　　这样一档节目，不管是从案件本身的话题性，还是破案手法的精彩度来讲，都是值得称道的。
　　“回去就联系电视台，一定搞一期节目出来！”
　　“西华市电视台？档次有点低啊！联系省台好了。”
　　“其实这样的案件，就算上央视的法制类节目都足够了。算了，先联系省台做一期！说不定……其他的就主动找上门来了呢。”
　　无数的念头在李局脑子里盘旋，等他清醒过来时，回头看去，却见后面三人已经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他们睡得很安静，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
　　毕竟，眼前这个任务已经完成，至于回去后又会面对怎样的挑战，那是回去后的事情。自走上了这条路，谁又怕过呢？
　　唯独慕远此刻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手里捏着一袋面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就那样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似乎就没停过……
　　李局很想提醒一句，这种垃圾食品别吃多了。
　　可转念想想，自己似乎也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这样的面包，至少要比方便面好吧？可警察吃的方便面就少了吗？
　　李局没再说话，他不想把刘松柏三人惊醒了，尽管他觉得自己此刻就算说话声音大一点，他们也不一定会醒过来，但万一呢？
　　……
　　几个小时后，车队驶入西华市。
　　刘队三人终于睁开了朦胧的睡眼，看着外面熟悉的街景，他们脸上现出微笑。
　　“睡好了吧？”李局笑笑。
　　刘队伸了个懒腰，道：“很久没睡得这么舒坦了！”
　　忽然，李局看向慕远，道：“小慕，今天已经星期一了，要不后面几天就给你放个假，好好准备考试？”
　　慕远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
　　李局脸一黑，道：“不行！这是命令！”
　　做出这副表情时，李局心里也在打鼓，可别把这小子给吓跑了……
　　可他不得不这么做啊！
　　上午在龙安市的时候，程支队看着慕远的那种眼神，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原本之前慕远说过就算没考上警察，还是会留在局里当辅警，这也让李局放心了不少。
　　至少不用担心这个985高校的高材生会因为考警落榜而进入其他行业，白白浪费了他那优秀到变态的侦查天赋。
　　可现在他才发现，就算慕远答应一直当辅警也不保险啊！以这小子的侦查天赋，名声在外是迟早的事情，仅仅是一个辅警的身份，如果能抵挡得住其他兄弟单位的锄头？
　　只有编制的约束，才能让李局稍稍有些安全感。
　　看着忽然变了脸的李局，慕远愣了一下，自己到底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道：“好吧！”
　　李局却是感到诧异了，这小子不是出了名的倔吗？当初还威胁自己呢！怎么现在这么好说话了？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可他实在想不出来，这小子休息的时候还能搞出什么事来。
　　其实不仅李局感到诧异，刘队和毛宇等人同样有些惊讶……
　　忽然，慕远弱弱地说道：“李局，要是有大案子，可别忘了通知我。”
　　刘队双目一瞪，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
　　你是嫉妒我刚刚好好地睡了几个小时，是不是？
　　李局也是被噎得不浅，难道这小子是觉得刑大华成区分局天天都能发生大案子？这想法……很阔怕！
　　其实只要是管辖区域比较大、人口比较多的分局，每天发案是必然的，但绝大部分都是小案子，能真正算得上是大案子的，却是不多的。甚至就连八大暴力犯罪，很多案件在一位经验丰富的刑警眼中，都是算不得大案子的。
　　李局犹豫了一下，很是干脆地说道：“没问题！”
　　然后，他目光看向刘队。
　　那意思，不言而喻。
　　刘队有点慌，这小子……果然就是一个坑！


第177章 啥意思？
　　慕远不知道刘队的想法，不然准会叫委屈。
　　他真没想坑刘队，而是想坑青龙街所。
　　为什么是青龙街所？倒不是因为他对青龙街所有什么意见，而是青龙街所占据了被坑的天时地利人和……
　　得益于之前陈哥邀请自己住在派出所，就算李局让他接下来几天休息，他也可以理直气壮地住在所里不是？每天没事儿就在值班室晃悠，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主动请战，事情自然就落在自己头上。
　　这也是慕远这段时间在青龙街所总结出的经验：面对复杂警情时，值班领导恨不得满世界抓人，只要是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的，全部皆壮丁，都可以拉去用。
　　至于用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处警前谁考虑那么多？等警情处置结束后再说吧。
　　在这种情况下，李局这道命令，与废话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慕远后面为何又补上那么一句话呢？当然是因为他不想错过侠义值更丰富的大案要案。
　　不过看李局这副表情，估计有些难了。
　　虽然有点小小的郁闷，不过慕远看得很开，不就几天时间嘛，无所谓呢，自己这辈子的时间还长呢……
　　……
　　车队并没有直接开回到分局院里，而是开到了第三人民医院。
　　几个嫌疑人可都受伤不浅呢，完全没有自主行动能力，带回局里干嘛？当爷爷一样侍候着吗？
　　不就是需要审讯、问笔录嘛，也不急着这一两天不是？
　　嫌疑人的讯问笔录，也不过是证据的一种罢了。
　　在这个案件中，就算这些家伙一个个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说，就凭着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都足以将他们起诉到法院了。
　　指纹、监控视频、车牌、行车轨迹，特别是最后人赃俱获的抓捕以及慕远录制的那份视频，全都是铁证！
　　所以相对来讲，这个案子就不需要玩什么突击审讯了。
　　若要说这个案子还有什么难点，估计就是调查这些人以前是否犯过其他案。不过想来同类案件是没有的，至少这等规模的是没有的。
　　如何深挖犯罪，华成区分局刑大有着一整套的经验，在这方面慕远就显得比较稚嫩了。
　　慕远现在掌握的那些能力确实逆天，但限制也非常明显，那就是时效性。
　　气味鉴别技术、时光回溯符、痕迹检验技术、指纹观测技术、宠物的使用，全都要求案件刚刚发生或者发生在一定时间内。
　　若要说他还有什么技术能用在案发时间在十天以上的案子上，估计就只有专家级犯罪心理画像技术了。
　　这项技术倒也能对深挖余罪起到一定的帮助，但到底能有多大的作用，就没个定数了。
　　而且，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在这个案子中最有价值的运用，估计就只能体现在审讯过程中。
　　慕远倒是想参与到案件的审讯中去，可从李局等人讨论的结果来看，审讯应该是在五六天之后，至少得等这些人出院出院以后再审。
　　对此，慕远反倒是很赞同的。
　　毕竟眼下就算立即展开审讯，从李局的态度来看，也是不会让自己参加的——考试压倒一切！
　　所以，慕远反倒是淡定了。
　　车队在医院的院子里停下，慕远等人当先从车上下来。
　　抬头便看到了一副令人震撼的场面。
　　一大片的长枪短炮伸了过来……
　　“警察同志，请问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是否已经破了？”
　　“请问后面几辆救护车上载的是不是本案的嫌疑人？”
　　“这些嫌疑人都受了伤？能说说是什么原因吗？”
　　“这些人是在哪儿被抓住的？”
　　慕远还好，并没有最先下车，走在了坐副驾驶的李局的后面。
　　李局虽然内心很茫然，不知道这些记者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居然早早的在医院里等着了。
　　不过他毕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一脸镇定地说道：“对不起，请让一让！此案尚属在侦案件，不便接受采访。”
　　可记者又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们关心的不仅仅是案子破了，还有救护车，这可是出动了三辆救护车呢！
　　嫌疑人可能不是被一锅端，而可能是被一锅煮了……
　　这一切的背后是良心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亦或是人性的扭曲？
　　呃，好吧！没那么复杂。
　　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是个极佳的报道热点，记者嘛，不都是追热点的吗？
　　“请问……”
　　然而，李局根本没再给这些人发挥的机会，大声道：“各位媒体朋友，请先让一让！等案件进展到一定程度后，我们会召开新闻通气会，向各位通报案件侦办的详细情况。”
　　虽然影视剧中的记者似乎都是疯狂的、不听劝解的，但现实中的记者却并不完全这样，只要不是那种头铁的记者，在面对警察执行公务过程中给出的指令性语言时，他们就会表现得比较克制。
　　与此同时，后面的三辆救护车被打开，五个伤员从车上被抬下来，同时还有特警看护。
　　记者们虽然不再围堵，但我就在旁边拍拍照片、录点小电影啥的，你警察总是管不了的吧？到时候再配点文字，图文并茂，还是很具有吸引力的……
　　此时回想一下刚才李局的那番话，虽然对方没有直说，但想来这几人应该就是那起盗窃案的嫌疑人了。
　　再从现在这阵势上判断，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若不是嫌疑人，哪用得着特警看护？
　　其实这些记者又怎么知道，他们自认为聪明推断出的信息，不过是李局故意透露出来的罢了。
　　昨天案发之后，几乎整个西华市的人都知道了这起盗窃案，舆论汹涌啊！警方也需要一些消息来提振民众对公安部门的信任。可毕竟是在侦案件，很多东西不能透露，就让这些媒体自己去说好了。
　　……
　　慕远并没能在医院停留多久，就被李局给赶走了。
　　想在医院这边当咸鱼？想都别想！回去复习……
　　所以，慕远就萎靡不振地从医院走了出来。
　　他有些忧郁，因为侠义值没有到账。
　　按照以前的规则，不应该是将人交给别的办案部门后，系统就会判定事件结束下发侠义值吗？
　　稍稍思索了一番，慕远有了些不成熟的猜测。
　　以前那些移交给外单位的案件，之所以在人员移交后侠义值就到账了，估计是因为自己并不是该案侦查组的一员，说到底，自己可以自作主张去把人给抓了，但这个案子却不是自己负责的。人一旦交出去，这个案子就与自己无关了。
　　可这个盗窃案不一样，自己参与到这个案件的侦查办理过程中，可是得到了局领导的同意的，因此系统也将自己归入到这起盗窃案的办案团队中。
　　既然自己也是案侦组的一员，系统判定的标准就不一样了，必须得等这些人关进看守所后才会给自己侠义值。
　　这就有些坑了——至少得再等上五六天呢。
　　刚到医院门口，忽然一个人像个小精灵一般突然蹦了出来。
　　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声音清灵：“暮警官，你好！还记得我吗？”
　　慕远看了对方一眼，眼中带着一缕奇怪的意味，道：“你不就是前天晚上被抢劫的那位记者吗？我记性很好的，只要是嫌疑人或者受害人，我都能记住。”
　　记者小姐姐笑容差点就在脸上凝固了，不过她终归也是练过的，小嘴扯开一个幅度，道：“对！我就是被抢的那个记者。……不过，以后我们见面能不提这茬儿吗？被抢确实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不过如果能将嫌疑人捉拿归案，那就比较愉快了。”
　　记者小姐姐：（*?ω?），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稍作停顿，记者小姐姐抿嘴一笑，破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意味，道：“慕警官，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苏谨秋！”
　　“嗯！好，我记住了。”慕远很耿直地道，“呃……还有其他事吗？”
　　苏瑾秋那双纯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懊恼，道：“上次不是说过，想给慕警官你做一次专访嘛，你看有没有时间呢？”
　　“嗯，现在没有。”慕远回答得非常干脆。
　　苏瑾秋笑脸快要绷不住了，道：“你们不是刚出差回来吗？难道就不休息休息？”
　　慕远看了看时间，很诚恳地说道：“我现在要去吃饭！”
　　苏瑾秋微微一笑，露出六颗洁白而又整齐的牙齿，道：“我请你吧！正好可以一边吃饭一边采访。”
　　“行！”慕远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苏秋谨呆滞了两秒，然后朝着左边的停车场指了指，道：“我的车停在那边，开车过去吧！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错的中餐厅，而且是24小时营业，随时去随时都能吃。”
　　慕远也没客气，跟着苏瑾秋便朝停车场走去。
　　没走出几步，苏秋谨转头看了看慕远，似乎有些好奇的问道：“慕警官，你应该没有女朋友吧？”
　　慕远一愣，小心脏忍不住多跳了几下……
　　啥意思？居然问自己有没有女朋友？


第178章 真没必要这么浪费！
　　这是不是看上自己了呢？
　　按照电视里演的剧情，自己这时候应该回答：没有。
　　然后对方接上一句：“那我做你女朋友，好吗？”
　　再然后，自己怎么回答？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慕远有些头疼，要说不同意吧，这么一位大美女想做自己女朋友，那是…%￥#…&amp;amp;的事情，拒绝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可要说同意吧，听说美女花钱都很厉害的，虽然今天中午那三等功的五千块钱奖金已经发到了局里，自己随时可以去领，但他怀疑自己这五千块钱够挥霍几天……
　　这样想着，慕远口上的回答却是丝毫不慢：“没有呢。”
　　“哦！”苏瑾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慕远一脸懵逼：姑娘！啥意思？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你这样让人很尴尬知道吗？
　　虽然慕远内心很想吐槽，但也知道这话是没法问的。
　　所以两人间陷入了迷之沉默……
　　虽然苏瑾秋作为一位记者，语言方面的技能点差不多快要点满了，但面对慕远这种聊天对象，她也很绝望。
　　幸好停车场不远，不过几分钟，苏瑾秋便在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两厢车面前停了下来。
　　苏瑾秋伸手拉开车门，随口问道：“这是我的车！感觉咋样？”
　　慕远认真地看了一眼：“还行！估计要十来万吧？”
　　苏瑾秋迈出去的腿停顿了一下，悠悠然地说道：“嗯！差不多吧。MINI COOPER。”
　　“没听过……”慕远迈进副驾驶，很耿直地说了一句。
　　苏瑾秋终于坐进了驾驶室，一键打火，很是随意的问道：“慕警官，你读大学的时候都不关注车吗？”
　　慕远语气悠远，道：“不想去关注。”
　　“那你大学期间对什么更感兴趣？”苏瑾秋松开刹车，车缓缓驶出了停车场。
　　慕远道：“我比较关心好人好事！”
　　“呃……”苏瑾秋沉默了两秒，道，“说实话，像你这样的大学生，真的很少了。”
　　慕远抿嘴一笑，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苏瑾秋：……
　　这一刻，苏瑾秋是后悔的，因为她已经对接下来的采访感到很担忧，自己这个决定究竟对不对呢？
　　可……人都已经坐在车上了，总不能把他赶下吧？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半个恩人呢，就当是答谢对方帮自己追回了被抢的包吧。
　　……
　　终于，车停在了一家古色古香的饭店门口。
　　苏瑾秋将车停好，与慕远联袂走进了店里。
　　“瑾秋，你怎么来了？”
　　刚走到店内，里面便有人打起了招呼，正是收银台里面的一位小哥哥。
　　慕远看了看对方，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嗯，没自己帅。
　　苏瑾秋微微一笑，道：“烙哥，给我开个雅间！”
　　烙哥一脸狐疑，道：“就你们两个人？用不着雅间吧？”
　　慕远再次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姓烙？烙铁？
　　苏瑾秋小嘴轻抿，微笑道：“我们要聊点事情，麻烦烙哥了。”
　　烙哥耸了耸肩，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就去醉翁亭吧！”
　　醉翁亭是这家店里一个雅间的名字，并不是慕远初听时所想的这家伙想将自己弄到徽省去……
　　进入雅间，慕远却也忍不住为之一呆。
　　这里的装修太有格调了，人到了里面，根本不像是在一间吃饭的雅间里，就仿佛真到了琅琊山麓的醉翁亭里一般。
　　之所以能形成这样一种错觉，主要便是因为墙面的处理和房间的造型。
　　“怎样？这里还不错吧？”苏瑾秋笑笑，似乎为自己能找到如此有氛围的用餐地点而自豪。
　　慕远点了点头，道：“还不错！不过……就是为了吃饭，没必要弄这么好吧？”
　　苏瑾秋抿了抿嘴，道：“你不懂，现在很多人就喜欢这种环境。好了，你点菜吧……”
　　后面跟进来的那位年轻清秀的女服务员微笑着递上菜单。
　　慕远随手拿起，翻开……
　　然后放下。
　　“苏……记者，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
　　苏瑾秋一愣，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为什么？”
　　“我觉得我在这里可能吃不够。”慕远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这话多委婉啊！
　　苏瑾秋俏脸微红，这是被憋的，道：“怎么可能吃不够？你真要饿了，多点两个菜就行！难道还担心我付不起账啊？”
　　慕远无奈地点了点头，道：“确实有点担心。”
　　苏瑾秋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尽管点！付账算我的。”
　　“真没必要这样浪费。”慕远认真地说道。
　　“点！”苏瑾秋这辈子都没像现在这样想掐死一个人。
　　慕远脖子一缩，怂了！
　　不怂还能咋地？惹美女生气啊？大不了，就当没立那三等功吧，反正自己也是准备要吃饭的。
　　“服务员，糖醋排骨、清蒸乳鸽、……”
　　开始的时候还好，可当慕远口中冒出的菜名超过五个的时候，苏瑾秋就不淡定了。
　　这混蛋，是故意的是吧？
　　那服务员都看不下去了，委婉地提示道：“先生，我们店里提倡光盘行动，请适量点餐。”
　　“东坡肘子……好吧！那就这六个菜。”慕远觉得自己还是很能听劝的，道：“一样来两份。”
　　苏瑾秋秀目一瞪，然后深吸一口气：不能生气！
　　服务员的表情很精彩，再次提醒道：“先生，您……您点的菜太多了，你们二位根本吃不完。”
　　苏瑾秋连忙说道：“我中午吃过饭了，就他一个人吃。”
　　慕远道：“放心吧！我能吃多少我自己清楚。”
　　“emmmm……”服务员无奈地摇了摇头，内心不知道将慕远鄙视成啥样了。
　　“就按他点的上！”苏瑾秋表情沉静地说道，“这位慕警官刚刚出差回来，估计是真饿了。”
　　慕远咧嘴一笑，道：“可不是嘛，这都下午4点了，中午饭都没吃，就在车上吃了点面包。”
　　苏瑾秋看着慕远那真诚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他？这家伙是不是真能吃这么多？
　　不可能！十二道菜，猪都没这么能吃……
　　服务员无奈地退了出去，客人都这么要求了，她也尽到了提醒的义务，还能咋办？
　　“再上两份米饭。”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瞬间，慕远提醒了一句。
　　服务员：→_→，你是猪吗？
　　现在苏瑾秋也不想采访什么了，她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这家伙到底能不能把这些菜吃完。
　　这时，慕远看了看四周，问道：“苏记者，你不是说采访吗？准备怎么采访？这里……好像没有摄像机，你不是电视台的吗？”
　　苏瑾秋翻了个漂亮的白眼，道：“现在才发现啊？我是电视台的没错，但我现在只是在电视台实习。我决定采访慕警官你，主要是为了我的毕业论文做准备的。我是想写一篇新闻故事化方向的论文。相对于其他类型的新闻，警察这一行业无疑更具有故事性。”
　　慕远不懂新闻专业，更不懂什么新闻故事化。
　　不过对于苏瑾秋的这一推理，他却是不同意的，说道：“苏记者，我们警察接触的没有故事，只有事故。”
　　苏瑾秋心态差点就崩了。
　　稳住！不然这顿高价餐就白费了……
　　她悠悠然地说道：“可你们警察有着将令人揪心的事故变成让人传唱的故事的能力啊！我觉得这些，都应该报道出来，让全社会看到警察所付出的努力。”
　　慕远沉默了，苏瑾秋的这番话确实打动了他。
　　“好吧！你需要了解些什么？都可以问。”慕远道，“不过……那起盗窃案的事情你就别问了，领导交代过，在侦案件不能泄露案件相关信息。”
　　“……好吧！”苏瑾秋道，“我先问一些你个人的事情，你不介意吧？”
　　“当然！”慕远笑笑——相互了解也是应该的不是？
　　苏瑾秋取出一个小本子，拿出了极高的职业素养，微笑着问道：“我听说慕警官你是西华科大的应届毕业生，为何会选择当一名警察呢？”
　　“我爸是一位警察！”
　　“哦，原来是家庭因素啊？想来是你父亲鼓励你当一名警察的，对吧？”苏瑾秋笑着，这是一个闪光点……
　　慕远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爸不让我当警察。”
　　苏瑾秋：呃……你是在逗我吗？
　　“为什么？”
　　“不知道！”慕远很无奈地回答道。
　　苏瑾秋认真的看了看慕远，见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便只好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选择当一名警察呢？”
　　正在这时，服务员推开了门，端进来了第一盘菜——落叶琵琶虾。
　　慕远迅速提起筷子，一个个去壳的白嫩嫩的虾肉迅速消失在慕远的嘴里。
　　当然，慕远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吃，而不回答苏瑾秋的问题不是？良心会痛的……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将天下所有的违法犯罪分子送进看守所！”
　　苏瑾秋眼神木然，如果慕远这时候不是塞了一嘴的虾肉，她觉得这话还是蛮可信的。
　　可现在这状态，她只觉得对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将全天下的虾全塞进他嘴里——这应该才是最真实的答案。


第179章 她没那么有钱！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愿望很难实现？”慕远笑笑，“其实我也知道很难，但有些事情，却是不得不做。”
　　苏瑾秋颇有几分触动，倒也稍稍忽略了慕远那风卷残云般的吃相。
　　这种“为什么想当警察”的问题太深沉了，苏瑾秋决定先问一些比较浅显的话题。
　　“你什么时候到派出所实习的呢？”
　　“两周前！”慕远道，“就是上上周星期一。”
　　“这两周的警察生活，给你最深的体会是什么？”苏瑾秋饶有兴致的问道，她刻意不去看慕远手上的动作。
　　慕远道：“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那一定很累吧。”
　　慕远笑道：“累倒是不累！……我年轻嘛，身体好。”
　　苏瑾秋：……
　　“你这半个月里，办过几个案子呢？”
　　这时第二盘菜终于端了上来，还是落叶琵琶虾，双份嘛！肯定是一锅做出来的。
　　那服务员看着慕远面前那只空荡荡的盘子，稍稍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放下盘子，转身出去了。
　　慕远一边扫荡，一边说道：“办过的？应该有五六件吧，没怎么计算过。”
　　苏瑾秋本也没想要什么准确的数字，半个月参与五六件案件的办理她觉得也挺正常，又继续问道：“那你觉得给你印象最深刻的案件是哪一件？”
　　慕远想了想，道：“一件诈骗案吧。”
　　“为什么？”
　　“我觉得现在的很多人，警惕性太差了。虽然我认可我们应该以最大的善意对待这个世界，但却不妨碍我们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个世界。”
　　“你这句话不是很矛盾吗？”
　　“对！确实是矛盾的。从辩证的角度看，这个社会本就是一个矛盾体嘛。”
　　苏瑾秋有些无奈，我们现在正在谈工作、谈案件，你怎么就扯到哲学上去了呢？
　　于是苏瑾秋只好把掰歪了的话题重新拉回来：“你觉得办案难吗？”
　　慕远笑了笑，道：“你这个问题就很外行了。每一起案件的情况都不一样，谁能说案件难或者简单呢？不过……搞刑侦的确实挺苦的。就上周，我所知道的就有几十个同事连续熬了几个通宵！”
　　第三盘菜，糖醋排骨……
　　提问还在继续，慕远用餐的手也从未停过。
　　二十多分钟后，苏瑾秋表情逐渐变得怪异。
　　不是因为慕远的回答让她无法接受……虽然慕远的一些回答确实很难让人接受，但此刻她真正震惊的还是桌子上的这一大堆空盘子！
　　八大盘菜，还有一大碗饭，倒在一起估计都有一小桶了吧？
　　这家伙是怎么吃下去的？
　　虽然还有四盘菜没有端上来，但慕远现在一点吃撑了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连速度都没有变缓，照这种趋势，那四盘菜和剩下的一份饭真能塞进他的肚子里去。
　　“这胃，估计是自带压缩机功能吧！”
　　……
　　一个小时后，采访结束。
　　慕远的用餐其实只持续了四十分钟——不是他用餐需要四十分钟，而是对方上菜花了四十分钟。
　　剩下的二十分钟，慕远很认真地回答了苏瑾秋不少的问题。
　　他一度怀疑这姑娘不是想采访案情，而是想写一片关于警察心路历程的稿件……
　　但不管是哪一种，慕远都无所谓。
　　相对来说，他更喜欢现在这样的采访内容，可以增进双方的了解，可能对方也是同样的想法吧，不然为何要问得这么仔细呢？
　　记者这职业果然不错，逮着一个人想怎么问就怎么问，还特么问得理直气壮，弄得慕远都有些羡慕了。
　　“慕警官，谢谢！我觉得今天的采访很成功。”苏瑾秋微微笑着，甜甜的脸蛋带着真诚。
　　虽然之前有点餐的不愉快，但后来见慕远真将饭菜全给吃了，她除了震惊之外，也就放下了刚才的成见，甚至有些赞赏对方的坦诚。
　　毕竟，一开始慕远就提议换个地方吃的，只怪自己没想那么多而已。
　　这一切，都只是苏瑾秋个人内心的变化，慕远却是不知道的。
　　“不用谢。”慕远也笑了笑，他觉得也挺成功的。
　　“我去结账！”苏瑾秋站起身来。
　　慕远顿了顿，讪讪一笑，道：“苏记者，这次……要不你先付了，回头我在局里把钱领了，就还给你。”
　　通过刚才的对话，他知道对方也只是一位大学实习生，过了几年紧巴巴的大学生活的慕远，很难想象一个正常的大学生能支付如此大一笔费用。
　　苏瑾秋笑着道：“我说过我请客的，怎么？看不起我啊？”
　　“那……好吧！”慕远也就没再坚持了。
　　苏瑾秋真诚的笑了笑，看来这位慕警官没女朋友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二人走到收银台前，苏瑾秋等待付款，那收银的小哥哥不时地看着慕远，眼神很诡异。
　　慕远心底忍不住真正恶寒，这家伙该不会有什么恶心的想法吧？
　　“这是你同学？”烙哥忽然问道。
　　苏瑾秋微微笑道：“不是呐，这是慕远慕警官，前天晚上我不是被抢劫了嘛，就是慕警官帮我将包追回来的。正好我学校的毕业论文还需要一些素材，所以就找慕警官做了个专访，顺便也请他吃顿饭。”
　　“原来是这样啊！”烙哥看向慕远的眼神正常了一些，道，“我给你打个八折吧！这是我的最高优惠权限了。”
　　“谢谢烙哥。”苏瑾秋也没客气，而且她也知道，这个店一般是不会打折的。
　　从店里出来，慕远带着一丝歉意，说道：“苏记者，还有其他事吗？”
　　苏瑾秋道：“没了！慕警官，你去哪儿？我送送你吧。”
　　慕远立刻道：“我回青龙街派出所。”
　　“行！”
　　……
　　青龙街派出所门口，MINI COOPER轻飘飘地停下。
　　慕远下车后，苏瑾秋摇下车窗：“慕警官，以后要是有什么有趣的案子，可一定要联系我。”
　　“案子就没有有趣的！不过案情比较奇葩的却是有。”慕远回头，认真地纠正道。
　　苏瑾秋被噎了那么一瞬间，好在经过刚刚的锻炼，她承受能力增强了许多。
　　“好吧！那就案情比较奇葩的！”
　　“行！”慕远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派出所大门。
　　不是慕远不喜欢与美女做深入的沟通交流，而是连他自己都感觉出来了，聊天氛围不对！
　　太尬了。
　　与其尬聊，不如离开……
　　刚进派出所，却见一个脑袋从门口伸出来，是武德昌。
　　“慕哥，刚才那美女是谁啊？”武德昌一张脸笑得像一朵野菊花。
　　慕远平静地答道：“电视台的记者。”
　　武德昌一脸艳羡地说道：“你被包养了？”
　　慕远斜了他一眼，道：“她没那么有钱。”
　　武德昌瞪眼道：“开玩笑吧？能开MINI COOPER，还没钱？”
　　慕远微微一愣，问道：“这车……很值钱？”
　　“呃……”武德昌无奈的说道，“倒也不是很值钱，顶配也就将近三十万。不过你瞧瞧那车型，如果你有二三十万块钱，你会买那车？”
　　慕远回头看了看即将消失在车流中的MINI COOPER，使劲摇了摇头。
　　武德昌道：“这不就对了？买这车，那都是钱多烧得慌！”
　　“话也不是这么说嘛，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是？”慕远觉得任何事情都不能看得太绝对。
　　武德昌道：“那要不我们打个赌？就赌这个记者是不是小富婆！”
　　慕远张了张嘴，却是没敢同意。
　　他想起了刚刚那顿饭，绝对能吃掉自己大半个三等功，可这位同样处于大学实习期的苏记者，给钱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明知道必输的赌局，傻子才参加呢。
　　“刘所呢？”慕远适时岔开话题。
　　武德昌倒也没有乘胜追击，被包养的又不是他，说太多心塞。
　　“去看守所问笔录去了！”武德昌说道。
　　“哪个案子？”
　　“周军抢劫案。”武德昌道，“是对嫌疑人第二次讯问，然后估计就要把人提出来指认现场了。这些搞定，就能提捕了。”
　　慕远轻哦了一声，然后便前往自己办公室。
　　派出所还是那个派出所，星期一也是格外的繁忙。
　　慕远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冷清。
　　嗯！在派出所，冷清绝对是个褒义词，热闹是最不受欢迎的词汇……
　　慕远坐下，闲来无事，便拿起之前的法律书籍看了起来。
　　毕竟刚刚遭遇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呢，要是自己对法律更熟悉一些，对一些司法解释理解得更透彻一些，昨晚抓捕后续那十个人时，自己就会强烈要求留在现场。
　　现在想这些也晚了，不过为了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慕远决定好好地啃啃书本。
　　坐了几分钟后，慕远叹了口气。
　　“效率太低啊！”
　　以前慕远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经历过上次服用精力药剂后看书的逆天效果，现在让他以正常速度看书，他觉得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要不服用一瓶精力药剂，然后再看书？”
　　“虽然小统子这厮说过可以通过系统抽取法学技能，但也得抽中才行啊！”
　　“反正2点侠义值一瓶，价格完全可以接受。”


第180章 我还是个孩子！
　　慕远并未犹豫太久，心头便已有了决定。
　　2点侠义值不算多，也不算少，但如果自己能提前掌握法学知识，对自己侦查办案也会更有帮助，也能让自己赚取更多的侠义值。
　　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也算是一种投资吧。
　　当下慕远取出一瓶精力药剂，毫不犹豫地倒入口中。
　　“味道还是这么棒！”
　　感受到瞬间变得空灵的大脑，慕远一秒都不想耽误，拿起书便看了起来。
　　服用侠义值后看书是怎样一种体验？这是一种看书、背书、分析理解为一体的新型看书模式。
　　也就是说，一眼扫过去，不仅读懂了，还能背下来，更难得的是还可以理解透彻。
　　至于看书的速度，那就比较牛掰了。
　　一目十行啊！就问你怕不怕……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精力药剂的效果逐渐减退，但还是比未服用药剂的情况要好许多。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咦？小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往回走的，下午才到。”慕远回头看了一眼，竟然的正是刘朝华刘所长。
　　“案子……办完了？”刘所长有些好奇地问道。
　　慕远已经回头继续看书了，随口答道：“人已经抓住了，不过受了伤，暂时无法关到看守所去。”
　　刘所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道：“你抓的？伤了几个？”
　　“五个！另外还有两个收购赃物的，不过案子交给龙安市那边办了，人就没有带回来。”
　　刘所表情甚是精彩，伤了这么多人，而且都住院了，伤情肯定不轻，想来抓捕现场一定非常激烈。
　　“你们请龙安市那边协助抓捕的？”刘所可不认为仅凭着慕远这四个人就能把那么一群人全部擒获，还打伤了，“那伙人胆子挺大嘛，见到警察还敢反抗？”
　　“嗯！”慕远点了点头，道：“主要是他们不相信我是警察，想逃走。”
　　刘所很是惊讶，问道：“啥意思？他们反抗与相不相信你是警察有什么关系？”
　　慕远道：“我一个人把他们堵在了地下室，并且表明了我警察的身份，结果这群人不相信，拿匕首就想干我，结果被我打翻了七个，剩下三个就不敢冲了。”
　　刘所震惊了：“你说是你一个人抓的？”
　　“不是，我把那七个人手脚打断后，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刘队就带着龙安市特警支队的人赶了过来，把人全部抓了。”
　　刘所哭笑不得，这……不就是你一个人抓的吗？不过他也懒得与慕远争了，这小子脑子有点轴。
　　“你没受伤吧？”刘所忽然看了一眼慕远，很是关切地问道。
　　慕远咧嘴一笑，道：“那些人太弱了，怎么可能伤到我。”
　　“好吧！”刘所道，“不过以后小心点，没事儿别逞能！”
　　慕远抬头，怎么能叫逞能呢？这锅他可不背！
　　可看到刘所一副关心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低头，继续看书。
　　“你在看什么呢？”刘所把脑袋凑了过去，“民法通则？你看着玩意儿干嘛？考警又不会考。”
　　慕远道：“增加知识储备呢，万一以后想参加个什么司法考试，现在也算是提前做准备嘛。”
　　刘所感觉脑子有些方，道：“可是你这周六就要参加公务员考试了，你现在不应该先看看行测、申论什么的吗？至不济也应该把公安基础知识看一遍吧。”
　　“之前已经看过了。”慕远说道，“很简单。”
　　刘所：……
　　刚才说了别逞能呢，结果这小子倒好，换了个方向继续逞能……
　　“而且看这类法律书籍也不能这么看啊！这又不是小说，你这样看了能理解多少？”
　　慕远也没多说，直接将民法通则递了过去，道：“刘哥，我已经看到了第329页，你可以就前面的那些问题提问试试。”
　　刘所茫然地看了一眼慕远，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就刚刚啊！两个小时前吧。”
　　刘所脸一黑，糊弄也不是这么糊弄的吧？
　　原本他是没打算较真的，可见慕远这般态度，他确实有些火大了！
　　当下刘所接过这本民法通则的配套解读与案例注释读本，翻开了前面的内容。
　　刘所记得，这本书从拿回来到现在都没有翻读过，纸张都还是崭新的。
　　不过现在这本书前面三百多页明显都有了翻折的痕迹，就是那种走马观花式翻折产生的效果，而不是仔细阅读反复琢磨才会出现的那种陈旧感。
　　刘所目光灼灼地看着慕远：“在司法实践中，如男方与女方协议离婚，离婚时女方已经怀有身孕，男方给女方一大笔补偿金，明确表示不要孩子，双方并协议约定女方中止妊娠。女方已拿到补偿款，但事后反悔，又生下孩子，此时男方是否要承担抚养义务？”
　　慕远看了看刘所，他总觉得对方眼神中带着一股别样的意味，再加上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他莫名的有点慌。
　　我大学都还没毕业呢！还是个孩子……
　　犹豫了一下，慕远还是说道：“刘哥，抚养义务肯定是要承担的。”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自己做的事情就必须得负责任。女方执意生育并不能免除男方作为父亲的任何义务。”
　　刘所目光一呆，貌似没错！
　　不过他还是不相信，毕竟这种案例分析类，是可能瞎猫碰到死耗子的。
　　“那你背诵一下民法通则第三章 第四十三条。”
　　“第四十三条，企业法人对它的法定代表人和其他工作人员的经营活动，承担民事责任。”
　　刘所：d（?д??）
　　“你确定以前没有背过？”
　　慕远很认真地回答道：“没有！”
　　刘所：┗┃?■?┃┛。学霸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算了，你这书……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吧，就算你看小说，我也不管你了。”刘所有些沮丧，想想当年读书时被“背诵全文”支配的恐惧，他忽然就觉得了无生趣了。
　　慕远顿时一喜，没想到无意识装个逼还能有这样的效果。
　　他双目忽闪忽闪的，问道：“刘哥，那我办案子可以吗？有没有什么未破案件……”
　　“不行！”刘所立刻就炸毛了。
　　“为什么？”
　　刘所无奈地说道：“我们这边每个人手头上的事情都没做完，要再弄两个案子出来，案子还不得超期啊？”
　　案子超期是很麻烦的事情，领导不会管你平时有多忙，一旦案子该诉未诉、该捕未捕，那都是要追责的，因为法律规定了案件办理各个流程的期限。
　　正常情况下，一级公安机关的警力是与辖区人口、治安形势等方面是相匹配的，在正常的发案率、破案率情况下，工作基本是能推走的，最多一周加上三五天办，凌晨两三点被电话叫起来，但总还是能完成的不是？
　　可现在慕远这个搅屎棍出现后，刘所发现除非派出所的十来个案侦民警每天24小时不睡觉，否则后续流程根本走不完……
　　但人怎么可能24小时不睡觉呢？
　　说到底，还是警力不足！
　　慕远也明白这个道理，讪讪一笑，颇有些意兴阑珊。
　　刘所摸了摸脑门，道：“小慕，到饭点了，先去吃饭！”
　　慕远感受到了一下饱胀感十足的肚皮，难得的说道：“刘哥，你去吧！我再看会儿书。”
　　刘朝华一脸愕然，这小子出了趟差，感觉整个人都不对了，难道打斗的时候被敲过闷棍？
　　“真不去？”
　　“真不去！”慕远说了一句，忽然又道，“刘哥你看能不能让食堂给我留些饭菜，一会儿我饿了再上去吃。”
　　“那好吧！”
　　……
　　一晃三天过去，慕远在派出所呆了三天。
　　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样，这几天里，他没事儿就往值班室蹭，只要初步判断是可能会成为案件的警情，他就变着方儿地协助处警。
　　效果也是很理想的，三天时间，两起盗窃案，一起故意伤害案，全部告破，为看守所送去了四个嫌疑人，同时也给慕远的账户上增加了13点侠义值。
　　原本慕远也考虑过是否再花20点侠义值兑换一张宠物升级卡，但因为一件比较郁闷的事情，让他放弃了兑换，而是准备留着搞十连抽。
　　这件郁闷的事情倒不是其他，而是一件扒窃案，他居然束手无策。
　　案件大致情况是一家商场搞户外促销活动，那场面，完全就是人从众～～，受害人在里面挤了半个小时，等出来后，手机钱包都没了……
　　要是他的手机放在比较显眼的地方，慕远使用时光回溯符，用二分法的方式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嫌疑人找出来，可关键是这家伙的手机钱包都放在裤包里，慕远就算使用时光回溯符，也无从知晓他裤兜里的手机、钱包是在还是不在，这还能咋整？
　　难道持续使用时光回溯符，对这半个小时时间全覆盖检查？
　　呵呵……慕远就算想这样干，那也办不到，因为他根本就没那么多侠义值去兑换接近三十分钟的时光回溯符。
　　至于气味鉴别、指纹观测等技术，那更是毫无用武之地……


第181章 领悟
　　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倒是可以用上一二，可场面太拥挤了，每一个人表情和神色都与正常情况迥异，这就尴尬了。
　　对此，慕远怎能不郁闷呢？明明知道嫌疑人就在那一大群人之中，他却无法将其找出来。
　　以前慕远自认为只要案发时间不超过十天的案子，在自己手上就没有破不了的，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乐观了。
　　不过反过来看，这也是因为自己刚开启“天罚”系统不久，获得的手段还比较少，或许等自己侠义值更多，抽取的能力和道具更丰富的时候，这案子也就能破了。
　　在这个信念的支撑下，慕远便决定将侠义值积攒起来，抽卡！
　　抽卡使人进步、抽卡使人快乐！
　　然而，这个在慕远眼里非常郁闷的一个结果，在其他人眼中却是非常吊炸天的。
　　三天时间发生四起案件，那起故意伤害就不用说了，基本上谁都能破，但三起盗窃案，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破掉两起，那已经是很骚的操作了。
　　这毕竟是盗窃案呢，放在任何一个办案部门，亦或者放在任何一个国家，破案率能超过三成的，那都可以上台演讲吹牛逼了。
　　而慕远呢，到现在接手的盗窃案一共六起，除了这一个扒窃之外，全破！
　　很吓人啊！
　　当然，这也算是破了慕远现案必破的金身——呃，这个金身只有慕远自己才那么当真，别人从来都没认为慕远能做到现案必破，亦或者认为这世上根本不存在现案必破的人。
　　在分局，两个案子的侦办工作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涉毒大案自不用说，这绝对是华成区分局本年度内最大的一起案件，或者说是最具代表性的一起案件，就算后面的大半年再发生一两起命案什么的，只要不是一案多命，那就无法盖过这个案子的光芒。
　　所以说，把这个案件打造成精品案件，绝对是当前华城区分局最主要的任务。
　　这个打造可不仅仅是要做到程序规范、证据完整，更重要的是把案件涉及的所有细枝末节全给弄清楚，将案件中所有的违法犯罪事实呈现出来，且有据可依，并最终让每一位涉案人员都受到法律的惩戒，这就是一件精品案件。
　　所以，禁毒大队很忙……
　　另一个案子则是麒麟阁珠宝店财物被盗案，这也是一起大案。
　　现在就连市里领导都在过问这个案子，刑大的压力可不小。人现在虽然抓到了，但毕竟没关到看守所去，上下领导都很揪心，就怕中途出个意外什么的。
　　五个嫌疑人住在医院，至少有十个警力24小时守着，虽然这个任务主要由巡特警大队负责，但刑大至少也得派两三个人盯着，再加上是三班倒轮班，六个警力就这样被占用了。
　　这个案子可不仅仅是要看守嫌疑人。
　　受害人笔录、证人证言、现堪等都需要人去做，还有相关证据调取、涉案财物的价格鉴定，因为案件的特殊性，每一件事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而刑大可不仅仅只有这个盗窃案，之前被慕远破掉的连环猥亵案、飞车抢夺案、甚至上上周的故意伤害案，全都还在办理过程中，这些，可都需要人去做。
　　也因此，刑侦大队也很忙……
　　只不过这些人的忙，还没达到青龙街所案侦中队那种程度，至少……多加几次班，还是能把工作推走的。
　　现在青龙街所就很酸爽了，随着慕远又“不小心”破掉四起案件，分管案侦工作的刘副所长哭的心都有了。
　　几乎每天，刘副所长都会到杨所办公室去坐上一坐，话题只有一个——再这样忙下去，要死人了。
　　如此带来的连锁反应，便是杨所专程跑到高局的办公室汇报工作，目的也同样只有一个——要人。
　　对于领导来说，你要什么都可以，财物、装备，哪怕你说你们部门还需要一辆车，那都是可以得到满足的，但唯独要人，领导绝对不会松这个口。
　　不过高局也是很有水平的，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青龙街所问题之所在，而且给出了解决办法。
　　问题，就是慕远。
　　解决的办法，把慕远调出派出所。
　　杨所也很绝望啊！本来是来要人的，结果人没要到手，反而还要把人让出去，这就是一个坑嘛！
　　他算是看明白了，领导现在已经对当初承诺让慕远实习期间就在派出所的这件事情后悔了，可领导毕竟是领导嘛，不能把说话当成放屁不是？所以没法主动开这个口。
　　现在杨所自己凑上来，算是给了高局一个很好的借口。
　　“高局！那我回去再考虑考虑。”杨所扔下这样一句话，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
　　杨新军却是不知道，他这边前脚刚走，高局便给李局打了电话。
　　他咆哮着道：“老李，你搞什么鬼？我不是让你告诉小慕好好复习吗？怎么还在派出所办案子？而且三天又破了四件！”
　　电话那头的李局正与刑大的刘大队和另外几个业务骨干讨论如何才能将那群盗窃嫌疑人的根底挖出来呢，结果高局的一番话直接将他搞蒙了。
　　“高局！我周一回来的时候就专门叮嘱过小慕啊，而且语气还非常重，当时这小子可是答应了回去休息的。”
　　高局道：“那他怎么又回派出所去了？”
　　“我也不知……”李局话说到一半，忽然一惊，道，“貌似这小子就住在派出所的！”
　　高局顿时一拍脑门，尼玛！住在派出所，那还休息个屁啊！
　　对面的李局同样很无奈，这事儿，不好搞……
　　难道要求小慕不能住在派出所？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以他们对慕远的了解，这小子住派出所，多半是冲着派出所免费伙食去的。而且这家伙性格属狗，护食！
　　那万一把这小子给弄毛了，撂挑子不干，那就麻烦了。
　　总不能由单位出面在派出所附近租套房子，然后让他在派出所食堂免费用餐吧？
　　真要是这样做，还不如直接让他呆在局里呢。
　　说到底，还是这小子的意愿问题。
　　“高局，要不我再找小慕谈谈？”李局犹豫了一下说道。
　　高局叹了口气，道：“现在谈还有什么用？今天都星期四了，后天就考试！”
　　“呃……”李局也觉得挺尴尬的。
　　高局很是无奈地说道：“顺其自然吧，我们就别横加干涉，增加这小子心理负担了。”
　　李局那边沉默了一下，道：“高局，其实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过于担心。以这小子在之前办案过程中的表现，不是一个喜欢胡乱吹牛的人，而且他的记忆力和分析理解能力确实很厉害，估计真如他所说，他已经复习得很好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就真是瞎操心了。”
　　“嗯！希望如此吧。”高局道。
　　随后，高局便暂时将这事儿放下，又询问了一下近期两起大案的进展，语气很是满意。
　　对一个公安局来说，对于警察来说，最核心的东西，还是保证人民群众安居乐业、社会和谐稳定，而落到最基础的东西，便是侦查办案，打击违法犯罪活动。
　　哪怕在基层，基础管理工作看似比案侦工作简单，但实际上，搞这些基础工作，最重要的一个目的，便是服务案侦，所以同样关键。
　　案件很重要，办理好一件案件更重要。
　　对一个公安局长来说，在任期了能办好几件大的案件，也算不辜负自己身上的责任了。
　　……
　　周四，刘所的值班早已结束，现在派出所的带班领导是万教导，这也是慕远非常喜欢的一位带班领导。
　　而对于慕远这个小年轻，万教导也是非常欣赏的，特别是这几天慕远除了帮值班组抓嫌疑人，更多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各种法律知识上，这更让万教导有一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
　　当然，知音可不仅仅体现在都喜欢钻研法律知识上，更重要的是万教导和慕远都是美食爱好者。
　　没毛病，万教导喜欢做菜，慕远喜欢吃，都爱好美食！
　　下午六点，万教导推开小慕的办公室，此时刘所刚刚离开。
　　“小慕，先别去食堂吃饭。等食堂忙完了，我去做两个新学的大菜，我们好好的品鉴品鉴。”
　　原本已经迈出了脚步的慕远迅速收回了脚步，屁股直接粘在了凳子上。
　　“好的！万教导。”
　　“看书是件好事。不过你后天就要考试了，这两天可别熬夜！”万教导叮嘱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疲倦了就睡。”
　　万教导点了点头，掩上门就离开了。
　　慕远嘴角微微翘起。
　　不熬夜？那是不可能的。
　　这社会，想要变强，不氪就肝。
　　自己侠义值有限，氪是不可能氪的，就只剩下肝了。
　　想着这些，他忍不住再次点开了刚刚出现的一条系统提示，百看不厌啊！
　　“恭喜，经过你刻苦学习！领悟初级法学理论。”


第182章 一个小家伙？
　　没错！
　　这就是慕远这三天的收获。
　　用了四瓶精力药剂，把民法通则、刑罚、治安处罚法等近十部法律典籍全给啃完。
　　原本慕远只是想着掌握这些法律只是能给自己以后的侦查办案提供一些支撑，可没想到居然冒出了这样一条系统提示。
　　这个发现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技能，通过系统灌输并不是唯一途径，自学也是可以成才的。
　　“这个坑逼！”慕远低啐了一句，这是骂小统子的。
　　至于小统子能不能领悟，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慕远觉得内心舒坦了，谁让当初小统子说了一句“学习是弱鸡才干的事情呢？”
　　这家伙，绝对是希望自己只走氪金这一条路！
　　要是自己侠义值用不完，氪当然是没问题，可是自己穷啊，不肝咋办？
　　既然法学理论能通过肝来提升技能，那是否其他技能也可以呢？比如高级痕迹检验技术、专家级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
　　呃，最后这个技术可能有点悬！
　　听说过肌肉可以锻炼，但从来没听说过嗅觉是能够锻炼来提升的，因为人无时无刻不在呼吸空气，同样也相当于是被动地嗅着周围的气味，要是这都能锻炼出来，那每个中老年人的嗅觉应该都很逆天。
　　当然，类似于痕迹检验这类纯理论、纯技术的技术，通过学习实践等方式应该是能得到提升的，这也是符合社会预期的。
　　只是那些需要靠身体变异来实现的技术，比如气味鉴别、指纹观测等技术，估计就没搞了。
　　经过一番盘点，慕远心中确定了一个想法。
　　案件，必须多办！
　　不管是为了侠义值也好，提升技能等级也罢，都是有用的。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初级法学理论能达到什么水平，但想来也是极低的，至少距离考律师资格证还有很大的差距。
　　慕远倒也不是很着急，这才几天时间呢，能达到这个水平也是不错了。
　　而且，这些法律知识，在参加招警考试中也是有那么一部分能用上的，尽管很少。
　　……
　　万教导的做的菜一如既往的美味，哪怕是刚学的新菜品，那也能碾压无数的饭店。
　　这绝对是一位被警察事业耽误了的美食家。
　　“万教，你这厨艺，不去五星级酒店当主厨真是太可惜了。”慕远吞下一口肥而不腻的肉，语气很嗨地说道。
　　万教导微微一笑，道：“五星级酒店，我能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我能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当爱好变成了职业，就没多大意思了。”
　　慕远看着一脸开心的万教导，不由得想了许多。
　　或许，自己也需要有一个爱好，比如——养鸟遛狗？
　　这个主意貌似不错，只是不知道局里是否允许把宠物带到单位。
　　“明天就去找家宠物店看看，上次那家就不去了，那老板虽然上次挺好说话的，但这次估计就很难了。”
　　这时，万教导吧唧吧唧嘴，道：“小慕，你实习期什么时候结束？”
　　“五月底吧！”慕远毫不犹豫地说道，“然后留几天时间回去准备毕业的事情。”
　　“还有两个月呢，这两个月你准备一直在我们所呆着？”万教导问道。
　　慕远奇怪地看了一眼万教导，笑着道：“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万教导道：“其实我觉得，你呆在派出所，完全是浪费人才。当然，如果是站在派出所教导员的立场，我不应该给你说这话，毕竟你呆在派出所，更有助于我们派出所成绩的提升，甚至有助于辖区治安大局的稳定。但站在一个警察的力场，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更高的平台。”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现在局里刑大和禁毒应该都挺忙的吧？”
　　“呃……”万教导内心涌起一股怪异的情绪，道，“我们派出所现在也很忙啊！你没看老刘现在都快要哭了，案侦中队那一拨人每天都顶着个黑眼圈，像是被人暴揍过一般。”
　　慕远沉默。
　　这事儿……真不能怪他，案子发了，总不能不破不是？这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是对受害人的不负责，更是对头顶的警徽不负责。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青龙街派出所，确实经不起折腾了。
　　除非再增加警力，否则就算抓到了嫌疑人，都没人去审讯了。你总不能同一个警察，在同一个时间段，名字出现在不同的讯问笔录上吧？
　　可在编民警的增加又岂是容易的事情？基本……就别想了。
　　忽然，他抬头看了看万教导，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万教，你是希望我去刑大？”
　　万教导道：“刑大人多，而且全都是搞案侦的，一个月多个二三十件案子，影响也不会太大。而且，因为刑大接手的都是比较疑难的案件，其主要难度不在于完善案件流程，而在于案件如何破案。你的加入，对刑大来说就是如虎添翼，甚至还能帮对方节省不少时间了。
　　慕远想了一下，道：“可是我之前答应过刘所，要在……”
　　万教导咧嘴一笑，道：“这没关系，我相信只要你现在说自己要离开，老刘绝对不会强留你。毕竟，若是偶尔加班到深夜，或者直接通宵，那叫工作有激情。可要是天天如此，谁都受不了。虽然工作成效确实凸显出来了，但人身体却是垮下去了。”
　　仔细想了想，慕远道：“那我……就去刑大？”
　　万教导笑的很灿烂，道：“倒也不用那么着急，就算要去，也等你考试结束之后再去。而且，你也不能就这样过去不是？得让刑大主动来请。”
　　慕远很想说不需要这么复杂，我主动去也无所谓。可看万教导一副我很关照你的样子，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
　　晚上，由于本身不是慕远值班，这也发生什么案子，这一夜倒是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早上，慕远很开心地在食堂吃完早饭，便回到了办公室。
　　看到刚换好警服的刘朝华，慕远咳嗽一声。
　　“刘哥，我想请个假，出去一趟！”
　　刘朝华正在整理衣领的手突然顿住，很警惕地看了慕远一眼，问道：“什么事？”
　　慕远摸了摸鼻子，他总觉得这刘哥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刘哥，就出去转转。”
　　刘朝华严肃地道：“不行！上班时间呢，怎么能随意请假？得讲纪律。”
　　慕远有些委屈地说道：“可是……刘哥，李局说这几天给我放假呢，我现在应该属于休息时间。”
　　刘朝华一脸木然，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时候你记得你是休息时间了？赶着处警的时候怎么不记得？那一个个案子破下来，很愉快的耶！那时候你不记得你是休息时间？
　　可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吐槽，要是拿出来说，可就徒增笑话了。别的单位可是对有人愿意帮忙处警求之不得呢。
　　“那……你去吧！”刘朝华道，“既然是转转，那就走远一点。我们辖区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方，没什么可看的。”
　　慕远点了点头，道：“好的。”
　　说完，慕远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刘朝华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这小子为什么要出去转？平时呆在所里都不会出门的，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准备去逮人呢。不行！得去问问万教导，昨天他值班呢，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很快，刘朝华找到了正准备交班的万教导。
　　“万教，昨晚……小慕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万教导愣了一下，问道：“受刺激？不会吧？我只是建议他选择去刑大上班。这不是昨天下午我们几个商量后的结果吗？”
　　刘朝华双目炯炯地问道：“结果如何？他同意没有？”
　　“有我出马，有什么不同意的。”万教导自信满满地说道。
　　刘所先是一喜，接着又满腹疑惑的道：“可不太对啊！既然这小子不是受刺激了，怎么一大早就跑到我办公室来说要出去转转？”
　　万教导无所谓地笑笑，道：“转转就转转呗，说不定因为明天就要考试，有些紧张，出去散散心呢。”
　　“那小子会紧张？”刘所仿佛是听到了最荒唐的笑话，道，“一个人干翻了七个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会怕考试？”
　　“呃……”
　　二人最终也没讨论出个结果出来，万教导值了三天班，今天轮休，总不能一直拖在所里吧？说了几句后就回家去了。
　　刘所可就忐忑了，一边忙着手头上的案子，一边纠结着万一慕远又带一个人回来怎么办？甚至带一群人回来怎么办？
　　细思极恐啊！
　　快到中午的时候，自己的手机都没有响起，这让刘所稍稍放心了一些。
　　忽然，刘所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谈话声。
　　“小慕回来了，这小子，每次出去转转，回来准会捎点礼物。”这声音是陈锋的。
　　刘所小心脏顿时砰砰地跳了起来。
　　他现在听到慕远捎礼物就两腿站站……
　　“这次又带的什么？”
　　“一个小家伙。”
　　刘所一愣：小家伙？未成年犯罪？


第183章 我……捡的！
　　几分钟后，刘所终于看到了陈锋口中所说的小家伙了。
　　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一条狗！未成年二哈……
　　看着那条差不多一尺来长的二哈眼神中的茫然、懵懂、好奇，刘所感觉自己与这二哈心情是一样一样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差不多，这一人一狗都是这样的想法。
　　“小慕，你这是搞什么？”刘所指着趴在值班室办公桌上、像吉祥物一般被众人瞻仰的小二哈，很是郁闷地向慕远问道。
　　他的郁闷不是没有道理的，自己居然被一只二哈给吓着了，传出去多没面子？
　　慕远道：“我……捡的。”
　　刘所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你捡一条小土狗，那是可以理解的，可你居然能捡一条二哈，还是这么呆萌的小二哈，这也太能了吧？
　　毕竟，二哈虽然号称拆家专家，但这世上永远不缺犯傻的人，无限拔高了对二哈的容忍度，再加上二哈确实能给生活增添不少乐（fan）趣（nao），所以喜欢养二哈的人还是蛮多的，这也使得二哈的价格不低。
　　就眼前这二货，论斤卖的话，差不多四五百块钱一斤呢。
　　“哪儿捡的？”刘所要不是自制力还算不错，估计后面还会跟一句“给我说说，我也去捡一条。”
　　慕远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道：“街上。”
　　嗯！这个回答，很科学。
　　刘所不想再问了，他觉得自己再问下去会傻掉。
　　其实慕远本人也挺绝望啊，自己总不能说拿了三分之一的三等功去买了条二哈吧？这就太二了。
　　对于一个以单位为家的人来说，买条二哈做宠物是不能被理解的，你凭什么在单位上养狗？呃，不仅是狗，猫也不行！
　　可如果是捡来的，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这是有爱心呢，不忍心看到这条狗狗流浪街头！
　　“要不贴个寻狗启示？让狗主人来认领？”一旁围观的刘夏自认为给出了一个政治正确的建议。
　　慕远认真的道：“怎么能叫寻狗启事？应该叫寻狗主人启事。”
　　“那就……寻狗主人启事？”刘夏喃喃说道，总觉得这话似乎有点问题。
　　慕远道：“而且，就算要贴这样的启事，也不能把狗的照片贴上去。”
　　“为什么？”这次刘夏就不解了，要说刚才那话，逻辑上确实应该是寻狗主人，可现在不贴照片，哪还搞个屁啊！
　　慕远解释道：“你想啊，这小狗狗这么可爱，一旦张贴出去，肯定有人冒领！我们怎么辨认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好像……这话也没毛病。
　　“我看要不这样好了，我们也不张贴什么寻狗主人启事了。这条小狗我先养着，如果有人到我们派出所报案，只要核实准确，就还给他好了。”
　　“就按小慕说的办吧。”后面一个声音传来，大家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杨所长过来了。
　　刘所也跟着挥了挥手：“行了！行了！那就这样，大伙儿散了吧。”
　　围观的民辅警们顿时一哄而散。
　　杨所看向慕远，微笑道：“小慕，你小子是每次出去不带点东西回来就不痛快是吧？”
　　“嘿嘿！”慕远笑笑，也不回答，因为这本就不需要回答。
　　杨所接着道：“明天就要考试了，自我感觉如何？”
　　慕远道：“很好！”
　　他内心却腹诽了一句，这种问题很白痴啊！这就与别人问你觉得自己帅不帅是一样的，如果连自己都觉得自己长得丑，那就真是丑得没救了。
　　杨所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好好考！你小子，前途远大呢，这第一步可得踏好。”
　　……
　　慕远履行了公务员考试前的最后一道程序，打印准考证。
　　这个很简单，在派出所找一台连了互联网的电脑打印就行了。
　　当慕远拿着准考证回到自己宿舍时，却见到了非常滑稽的一幕。
　　那只小二哈，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而在前方不到一尺的地方，一只长相比较奇特的大老鼠正半蹲着，一副好奇宝宝地样子看着二哈。
　　这画面，让慕远愣了那么一阵。
　　“这个怂货！”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虽然你还是一只未成年的二哈，但个头再怎么也比老鼠要大吧，居然被吓成这样子，你的胆子呢？
　　慕远脑子里忽然呈现出一副画面。
　　在杀人案现场，自己一路拖着二哈跟踪嫌疑人……
　　“尼玛，买只二哈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要不卖了？”
　　“算了，它还是个孩子，忍忍吧。”
　　小二哈看到推门而入的慕远，原本瑟瑟发抖的身体居然一下子就不抖了，整只狗一下子显得很有精气神，朝着那小老鼠嗷嗷叫着就要扑上去。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小老鼠瞬间变成了一直扑灵灵的猫头鹰……
　　“呜呜呜……”二哈连声音都变了，再次怂回到墙角。
　　以二哈那不复杂的脑细胞，完全无法理解老鼠怎么就变成了猫头鹰！
　　好吧，其实它脑子里也是没有老鼠和猫头鹰的形象的，只是这形象居然能够变幻，太可怖了！
　　慕远瞅了瞅恨不得将整个身子缩进墙里的二哈，无奈地摇了摇头，蹲下身子将它抱在怀里，道：“哎！看来这才刚见面，就已经分出高下了，以后你就叫二毛吧！”
　　“呃，小毛、二毛，到底谁是老弟啊？”
　　“算了，不想了！估计二毛这辈子都别想与小毛刚正面。名字上的区分已经不重要了。”
　　慕远意念一动，将照顾二毛的念头传给了小毛……
　　嗯，颇有点让家里的大娃照顾弟弟妹妹的意味。
　　扔了一件从同事那里要来的旧衣服在地上，也就算是二毛临时的家了。
　　至于小毛，这家伙根本不需要家，经常夜不归宿的家伙，要家干嘛？
　　随后，慕远瞅了瞅时间，已经快晚上8点了，当下就要服下一瓶精力药剂准备继续肝法律书籍。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楼宇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请所里全体同志，立刻到值班室集合！立即集合！”
　　慕远听到这声音没有任何犹豫，抱着二毛就冲了下去。
　　这还是慕远在派出所半个多月里第一次听到楼宇广播，以前正常上班期间，因为人多，就算有什么急事，最多也就相互吆喝一声。可这次毕竟是晚上，所里人本来就没多少，要是口口相传，估计一些人就听不到了。
　　虽然第一次听到这声音，但慕远又不傻，要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那声音会叫得这么鬼哭狼嚎吗？
　　等慕远急匆匆地冲到一楼，看到值班室已经站了接近三十个人。
　　值班的人员当然没这么多，甚至连这一半都不到，不过加上加班的，也就差不多了，其中又以案侦中队的最为苦逼。
　　情况紧急，自然也不可能站得阵阵齐齐的，一群人挤在一起，带班领导杨所长在最里面。
　　“……立刻出发！”这是慕远所听到的唯一一句话。
　　然后大家就一涌而出，朝着外面跑去。
　　原本围着杨所的人一下子跑空了，慕远也就出现在了杨所的视线中。
　　看着怀里抱了一条小奶狗的慕远，杨所嘴角扯了扯，道：“小慕，你就不去了，好好休息！明天好好考试。”
　　慕远皱眉道：“杨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紧急，我还是跟着去吧。”
　　杨所道：“不用！多一个少一个影响不大。”
　　“可是事情这样吊着，我也睡不着啊！”慕远睁着眼睛说瞎话。
　　杨所还真信了，犹豫了一下，道：“行！现在才八点多，你去看看也好。不过先说好，不管事情后续处理得如何，你10点前必须回来睡觉。”
　　“好的！”慕远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这也算是慕远总结的经验了，这种要求先答应了准没有错，至于到了现场后又是怎样一个情况，那得到了现场才知道不是？
　　杨所当即带着慕远急匆匆地登上了一辆速腾警车。
　　随着车门关上，这辆警车瞬间就飙了出去，警笛乌拉乌拉地响着，警灯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将周围一切可以反光的建筑物映照得五颜六色的。
　　车内的氛围比较沉重，没有人开口。
　　慕远内心很是懵逼，究竟是啥情况啊？谁能告诉我？
　　车飙出了百多米，杨所终于开口了。
　　“一会儿到地方后，首先把地方隔开，我们没有专业的救生设备，但得为消防武警的救援展开做好辅助工作。”
　　坐在慕远旁边的丁卯苦笑道：“杨所，那可是十七楼啊！就算有充气垫也不好使吧？而且，那地方，消防赶过去至少得近二十分钟时间吧，我怕……”
　　不等丁卯说完，杨所便道：“岳旭是消防退伍的，有索降经验，一会儿到现场后，看看是否适合用索降。如果可以，我们就先实施救援。”
　　慕远终于听明白了一点点，似乎有人在高楼层遇到了危险，很可能会掉下来。
　　不过他并不是很清楚，这个可能会掉下来的人究竟是“主动掉”还是“被动掉”……
　　“杨所，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啊？”


第184章 你可得抓稳了！
　　对此慕远也是有点小郁闷的，居然不是案子！
　　那自己把二毛带上干嘛？完全没意义嘛。
　　刚才杨所咋就不提醒一句呢？
　　慕远猜测杨所可能是因为太忙搞忘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杨所将他当成一个打酱油的了。
　　对此慕远也不是很在意，自己是不是打酱油的，他自己最清楚不是？
　　抛开这点郁闷不谈，慕远还是有些疑惑的。
　　既然是可以索降，那丁卯所说的十七楼应该就是中间楼层啊！
　　要是有人遇险，直接破门而入不就可以接近遇险之人了，何必用到索降？又不是抓捕。呃，就算是抓捕，这种环境也不需要四面围堵，难道嫌疑人还敢从十七楼跳下去？
　　这个迷惑在慕远来到现场时，便自动打消了。
　　那是一栋居民楼，三十多层。
　　具体有多少，慕远也懒得去数。反正从上面下来很高，从下面上去也很高。
　　一只猫头鹰从楼顶飞过，慕远可以清楚地看到所有的细节。
　　在十七楼的地方，一处窗户打开着，一个胖胖的人影靠在铁艺的阳台栏杆上……
　　好吧！其实靠在栏杆上是很正常的，谁都可以靠在栏杆上。可现在这个人影，是靠在栏杆外侧，下方就是十七层楼的高空……
　　从外貌衣着上判断，这应该是一个初中生，因为他穿着校服。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男孩没被任何东西束缚或者卡住，也就是说，他是自由的！
　　“这小家伙想要跳楼！”
　　这个念头在慕远脑子里蹦了出来，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不破门而入了。
　　因为……根本不需要破门，门本来就是开着的，可惜别人无法靠近。
　　对付这种动不动就跳楼的人，就应该一脚踹下去……呃，这个想法是错误的，或许在当警察以前慕远是这样想的，可现在他不在这样想。
　　虽然有句话说得很好：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但对于成年人来说，这世上还真有过不去的坎，死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可算是一种解脱。
　　可现在靠在阳台上的是谁？一个十二三岁的初中生呢，有什么想不开的？
　　不会是因为被父母或者老师骂了，就想不开要跳楼吧？
　　但不管这男孩有多大的错误，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人给救下来。
　　虽然警察还没到楼上去了解情况，但从慕远目前看到的一幕判断，估计想要通过劝解的手段让这小男孩下来是不太可能的。
　　杨所到现场后，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特别是那栋居民楼楼顶部位。
　　随后杨所说道：“丁卯、岳旭，你们和我上楼！把绳子带上，小慕也一起上去。其他人，把楼下的人疏散开，拉好警戒带，多弄些棉被之类的柔软之物垫着。”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一个人真从十七楼上摔下来，别说是棉被了，就算是专业的充气垫，都没多大效果。
　　这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吧！虽然谁也不敢保证这东西一定能救命，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得安排上，就算不能救命，它能让人的死状更好看一点。
　　慕远也没多说什么，跟着杨所几人进了楼。
　　电梯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到一分钟，电梯就在17楼停下，杨所说道：“你们去楼上对应的房间敲门，看哪一户家里有人。找到合适的地方后，便做好索降的准备工作。”
　　说完，杨所立刻冲了出去。
　　电梯继续上行，很快到了18楼。
　　“我去敲门，把电梯控制着……”丁卯说道。
　　慕远却说道：“丁哥，这层楼我去敲吧！你们先去上面楼层，保持电话联系。”
　　丁卯稍稍犹豫了半秒，便点头同意了。
　　这栋居民楼是两梯六户，慕远在出电梯的那一瞬间扫了一眼，六户人的门都是关着的。
　　现在这个时间点，很多人都吃过饭下楼散步去了，就算留在家里，一般也都不会把门开着。
　　时间就是生命，慕远根本没做任何的停留，朝着那六道防盗门依次敲打过去。
　　不过十多秒，就有一扇防盗门打开了。
　　……
　　杨所在十七楼电梯出来，一眼就看到这层楼的门大部分都是打开的。
　　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同一层楼的人知道也是正常的，跑出来看热闹或者提供帮助也是正常的。
　　杨所连思考都不用，便确定了那跳楼的小男孩属于哪一户了，毕竟里面撕心裂肺的声音穿透力太强。
　　“龙龙，你快下来！有什么事情你给妈妈说啊！妈妈什么都答应你。”
　　“孩子，别冲动！”
　　“快下来！你这样太危险了。”
　　“我不！”一声嘶吼，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你们都不爱我！你们……”
　　此时杨所已经冲进了房间，看到一大群人围在客厅里，面朝着阳台，呈半包围状态，距离阳台差不多两米左右。
　　后面几人看到了走进来的杨新军，立刻朝边上让了让。
　　没毛病，这是看热闹的！要是硬杵在中间，到时候警察说外面那小家伙跳楼与自己有关咋办？看热闹可以，但绝对不允许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这是国人看热闹的普遍心态。
　　后面的人让了出来，可前面与那男孩对话的一男一女还是没有发现杨新军。
　　但坐在阳台上的那小男生却是看到了，眼中现出一丝惊慌，大嚷道：“不准过来！你们不能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
　　说完，这小胖子脑袋还朝着外面伸了伸，不过从他的表情中，杨新军还是捕捉到了一些恐惧。
　　杨新军对此倒是很能理解，毕竟是小孩子，惧怕也是正常的。
　　他能大致猜测出这小男孩的心态，或者说青少年意图跳楼，并不就是对生活充满了绝望，有时候纯粹是对某件事情想不开。
　　但同时，又对死亡充满恐惧……
　　前面的那对男女也发现了自己孩子目光的焦距发生变化，顺着目光看过来，立刻发现了杨新军的存在。
　　他们不认识杨新军，但他们认识警察。
　　“警察同志！快！快想想办法，救救我的孩子。”那女的三十多岁，脸色苍白，估计是给吓得。
　　那男子也同时说道：“领导，你看我们怎么……”
　　“不准警察进来！叫他出去！”小男孩面容惊慌地嚷嚷道，一只手松开，不断地挥舞着，场面顿时变得非常危险。
　　“好！我这就出去。小朋友，你可得抓稳了，真掉下去，那真会疼得要命。”
　　杨新军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就从客厅撤了出来。
　　跟着杨新军一起出来的还有那男子，他应该是跳楼男孩的父亲。
　　站在楼道内，那男子焦急地抓着头发，道：“领导，你看这该怎么办？我们都劝了十多分钟了，可我儿子怎么劝都不下来。你们……你们警察不是有专门的谈判专家吗？能不能请他们过来帮帮忙？”
　　杨新军哭笑不得，这是被影视剧给害得吧？上层公安机关有没有专门的谈判专家不知道，反正整个西华市是没有的，更不用说华成区分局或者派出所了。
　　可看着对方那一脸希冀的样子，杨新军真不忍心告诉他这个事实。
　　“先生，你孩子这情况，就算有谈判专家到场也没用，初中阶段的小孩子，最容易走极端。你儿子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只要我们不过度刺激他，他暂时不会跳下去。你也别太着急，仔细想想，你儿子到底是为什么要跳楼。另外，我已经安排人到楼上去查看情况，看看能不能从楼上把我们的救援人员降下来，将你儿子控制住。”
　　正在这时，杨新军对讲机响了起来，丁卯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杨所，我们进入了20楼对应的这户人家，不过我们看了一下，情况不是很理想。从这个位置下去，那小男孩肯定先一步发现我们。万一……”
　　虽然丁卯并未说万一什么，杨新军却也能猜到。
　　要控制这种想要跳楼的人，首要的便是出其不意，如果被跳楼的人先一步发现救援之人，那不仅起不到救援效果，反而会进一步刺激对方，甚至直接引起对方最激烈的反应，比如痛痛快快的跳下去，那麻烦可就大了。
　　看来现在最可行的办法，就是先了解这小男孩跳楼的原因，然后再对症下药了。
　　毕竟那小男孩跳楼的心并不是那么“迫切”，只要能找到影响小男孩情绪的根源，还是有机会把他劝下来的。
　　就在杨新军犹豫的时候，房间里忽然传出几声尖叫。
　　那男子面容剧变，转身便冲了进去。杨新军也同样心头一突，紧随其后到了房间里。
　　……
　　自从杨所长和那男孩的父亲走出来后，那孩子的妈妈一直没有停止劝说，但她来来去去的就那么几句话，也没什么技巧可言。
　　这其实也很正常，不管是谁，作为母亲，就算平时口齿伶俐，面对这种情况也会乱做一团。
　　她倒也问过小男孩为何想要跳楼，可小男孩不说啊！
　　要换做平时，父母问话你不说？呵呵，那有的是办法。
　　可现在，她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惶恐、绝望、焦急、懊恼，各种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


第185章 我是属牛的！
　　小男孩面容痛苦，目光在客厅里每个人脸上来回看着……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手悄悄地搭在了阳台的地面上，下一瞬间，一道人影从下方猛然窜了出来，整个人如八爪鱼一般贴在了小男孩身后，同时双脚死死地勾住了铁栏杆的下沿立柱，双手也握住了栏杆的扶手。
　　“啊……”
　　“啊……”
　　一连串的尖叫发出，大部分都是客厅中人爆发出的声音，他们是被这意外情况给惊吓到了，谁能想到这下面会窜出一个人来？这完全不符合社会预期嘛，这可是十七楼。
　　这里面也混合着那小男孩的声音，他倒是确确实实被吓着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想要跳楼，但当有人去推他的时候，他还是会本能的抗拒；跳河的人入了水之后，也会本能地挣扎。
　　被从后面控制的小男生这一刻忘记了自己是悬在阳台外的，双手松开，就要去解脱后面之人的控制，可对方又哪会给他机会？
　　在身形控制下来后，他一伸手就将这小胖子夹在了腰间，然后双腿一蹬、另一只手跟着一拉，整个人便轻轻松松地越过阳台，跳进了客厅里。
　　一时间，整个客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刚刚的这一幕，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
　　哪怕是刚刚冲进来的杨所，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两秒过后，杨所稍稍缓过神来，目光冒火……
　　为啥，因为这跳上来的人是慕远！他亲眼看到慕远什么安全措施都没用，连根绳子都没系，就从阳台外跳进来了。
　　前面的过程杨所没看到，他只看到了慕远跳进来时的画面，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这是什么？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然而，杨所的火还没发出来，客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与此同时，那对青年夫妇瞬间冲了上去，抱着那小胖子激动地哭泣着……
　　而小胖子则还是一脸懵逼，对刚才的变化完全没反应过来。
　　“我怎么到了这里？”
　　“我怎么就进了客厅？”
　　“我要跳楼的啊！”
　　围观的邻居也围了上去，有的在安慰这一家人，也有的在指责小胖子的任性，也有的在以人生导师的姿态告诫这对父母教育孩子要讲究方式方法！
　　慕远适时让到了一边，很低调地站在了杨所身后。
　　杨所深吸一口气，咬牙低声道：“你小子，我以前以为你是属狗的，没想到你小子是属猴的！”
　　“不是。”慕远认真地回答道，“我是属牛的！”
　　杨所嘴角抽了抽，没准备与这小子争论属相问题，道：“回去再找你小子算账！”
　　这时，那孩子的父亲最先从激动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快步走到穿着杨所面前，看着站在杨所身后，同样穿着警服的慕远，无限感激地说道：“警察同志！谢谢你们！实在是太感谢了，真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我真的感激！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我们这个家可就算毁了。我……”
　　杨所看着对方眼泪又要忍不住流下来，连忙说道：“先生，你太客气了。服务人民，本就是我们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啊，你们也要警醒警醒，这次我们来得及时，加之参与处警的慕远同志身手敏捷，人确实救下了。可这里面运气成分占了太多因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我们一定与龙龙多沟通……不，我明天……不，立刻就带龙龙去看心理医生。”
　　“这我们可就帮不上什么忙了。”杨所道。
　　随后，杨所上前几步，见那叫龙龙的男孩已经被他妈妈拉着站了起来，整个人充满了颓然与沮丧……
　　“小朋友，能不能说说……”
　　他话未说完，却见龙龙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股愤懑之色。
　　杨所无奈地耸了耸肩，原本他是想向这小男孩问问他为何要跳楼，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想要让他立刻开口，估计是很难的。
　　警察毕竟不是心理学专家，心理疏导什么的完全是外行。
　　正在这时，两个派出所民警从门外走了进来，正是杨所这一值班组的祝明和方定军。
　　他们刚才被杨所留在楼下负责疏散人群，正巧看到了慕远纵身跃起的场景，当时他们在下面可是捏了一把汗，好在后面的过程非常顺利，在确定人已经被救下来后，他们便急匆匆地赶了上来。
　　“小祝，来得正好！”杨所道，“你立刻做个登记，让当事人签个字，我们就撤吧。”
　　“定军，你给110回个电话，就说人已经救下来了，让消防那边不用过来了。”
　　“好咧！”祝明痛快地应了一句，悄悄朝慕远竖了竖拇指。
　　……
　　在龙龙父母的感谢声以及围观群众的赞叹与推崇声中，派出所的人撤离了现场。
　　来时的那辆速腾警车，除了驾车的岳旭和坐在副驾驶的杨所之外，慕远、丁卯和方定军都坐在后排。
　　“现在的小孩子，内心真实太脆弱了！”车上，丁卯轻轻摇头，苦笑着说道。
　　方定军也跟着道：“就是啊！打不得，骂不得，哎！要我说啊，这都是惯的，我们那时候……”
　　“好了，别说了！又不了解内情，你们这背后说人闲话，与那些长舌妇有什么区别？”心情烦躁的杨所挥了挥手。
　　丁卯和方定军一愣，人都救下来了，这应该是好事啊！怎么杨所长却像是吃了火药一样？
　　二人对望一眼，丁卯说道：“杨所，你……，这事儿确实挺揪心的，要是换做是一成年人，这种动不动就跳楼的，救下来也得拘留几天。可这次是个半大小子，还能咋办？”
　　“你觉得我是揪心这事儿？”杨所笑了。
　　可这笑声，在丁卯几人听来却是暴风雨的前奏。
　　“杨所，你别这样笑，心里慎得慌！”丁卯苦着脸道。
　　“慎得慌？你听到我笑就慎得慌？那你知道我刚刚看到慕远这小子从窗外跳进来，是怎样一个心情吗？”后面这声，杨所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特么的是十七层高楼！五十多米高，摔下去！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车内，顿时陷入了沉默。
　　“杨所……”慕远有些惭愧、也有些感动。
　　杨所转过头来，瞪眼道：“你小子能耐啊！那么高，就算要从墙外接近救援对象，你也应该带根安全绳吧？你小子倒是说说看，你当是脑子是怎么想的？进水了还是咋的？”
　　慕远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可以从外面过去把人救下来，所以就去了。至于绳子，我当时没找到合适的绳子……”
　　“你们不是带了绳子嘛！”杨所无法理解地吼道。
　　慕远道：“可是……我要把我的想法给你们说了，你们肯定不会同意我去的。而且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那么多时间解释。”
　　杨所愣了愣，他发现，慕远这话，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这毕竟是五十米的高空救援，慕远以前从未表现出有这方面的专业能力，杨所怎么可能同意让他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估计就算他说出花儿来，自己也不可能应许。
　　可站在慕远的角度来讲，他明明有能力把人救回来，却因为外在因素造成救援计划未能实施，要是最后那叫龙龙的小男孩被劝下来还好说，可万一要是跳下去了呢？这算不算因为自己的不作为造成了一条生命的消逝？
　　“你说说，你是怎么摸到那孩子身边的？”杨所还是黑着一张脸，不过语气却是缓了不少。
　　慕远稍稍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我当时在18楼就下了电梯，在阳台处观察了一下，发现如果从上面摸过去，很难避开那小孩的视线，于是我就下到了十六楼。然后从阳台翻了出去，直接跃到楼上，把那小孩给控制住了。”
　　杨所满脸的古怪，道：“就这么简单？”
　　“对啊！确实不复杂。”慕远说道。
　　不过想了想后，慕远又说道：”只不过需要一些技巧，然后需要一些力量罢了。”
　　杨所看了看慕远，忽然哭笑不得的道：“你小子口里的‘一些’，恐怕不是一些那么简单吧。”
　　慕远没有说话。
　　顿了半晌，杨所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小子这次的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不过……以后你小子可别再这么作了，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善泳者溺于水，这次你小子运气好没事，但谁敢保证一直不出事？遇事三思而后行，别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顾地冲上去。”
　　“好的！”慕远连连点头，像是一个乖宝宝。
　　杨所忽然低了低头，看了看慕远怀里的那条小二哈，道：“刚刚来的时候我也没留意，你小子把狗带上干嘛？虽然你不忍心它成为一只流浪狗，但也没必要每时每刻都带在身边吧？”
　　慕远干笑一声，道：“我……我也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把它培养成……警犬。”
　　杨所一脸惊讶，道：“训练警犬？你小子还懂训练警犬？”
　　“懂……一些吧！”慕远说道。
　　他心底却加了一句：比如遛狗！


第186章 孩子，你自个儿保重吧！
　　慕远话音刚落，杨所便猛一瞪眼，道：“你懂训练警犬……个屁！训练警犬能用二哈？”
　　慕远看着杨所那认真的眼神，颇有些慌了。
　　当然，这些天他也算是锻炼出来了，就算再怎么慌，那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特别是这种时候，毕竟关系到自己以后瞎编乱造还能不能得到领导的信任呢。
　　哪怕是错误的，他也得将话给说圆了。
　　慕远很干脆地说道：“杨所，哈士奇是能训练成警犬的。别人不行，并不代表我不行。”
　　杨所哭笑不得，旁边的丁卯拐了拐慕远，道：“小慕，这二哈真没法训练成警犬，这种犬服从性太差，听不听命令全看心情，真不适合当警犬。这是天性。”
　　慕远内心也是在打鼓。
　　关于狗和警犬的事情，他真没仔细了解过，买狗前几天时间，全去肝法律书籍去了。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他没将这事儿当回事。
　　狗，不就是忠诚、服从的代表吗？随便买条自己喜欢的狗就行了。
　　他当初之所以想买二哈，纯粹是因为自己喜欢！为什么喜欢？就是因为各种表情包。他对二哈的了解，也仅限于表情包和网上的一些段子。
　　至于自己所选的狗是否适合当警犬？呵呵，那不重要。
　　就好比一个有钱的公子哥找老婆，你觉得他会找一个漂亮的？还是能干的？
　　慕远就是这样一种心态，我自己比最牛的警犬都牛逼，说直白点买条狗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什么狗不行？当然选自己最喜欢的。
　　现在……尴尬了。
　　不过自己买的狗，流着泪也要把他训练出来。
　　不然自己三分之一个三等功可就白费了。
　　当下慕远咬咬牙，道：“丁哥，训练警犬就好比教育孩子，哪个孩子刚一出生就能听从指令，懂得服从的？那都是被教育、培养出来的。天性这种说法，其实没多少意义，就好比对于某些杀人犯，我们喜欢说他天性凶残，但事实上，这也不过是对小时候教育缺失的一种掩饰罢了。人都是这样，更何况是狗了。二哈的服从性太差，那是因为揍得太少，训练不够，只要训练到位了，别说是一只二哈了，便是一只老鼠，也能训练成一只警鼠。”
　　一席话，让杨所几人目瞪口呆。
　　这理论，似乎有些道理，可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真能把这只二哈训练成警犬？”杨所一副你确定没开玩笑的表情。
　　慕远道：“我……尽量！如果训练不出来，只能说明这只二哈太耐揍。就像一些熊孩子，属于打死都不投降的那种。”
　　杨所瞪大了眼睛，然后颇有些怜悯的看了看蜷缩在慕远怀里的小二哈……孩子，你自个儿保重吧！
　　忽然，杨所目光怪异地看着慕远，道：“小慕，我现在对你爸可是非常好奇啊！居然能培养出你这样一位全能型的警察。能说说你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吗？”
　　慕远看了看杨所，他觉得杨所这话中有话啊！
　　什么叫我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说得好像自己小时候不是在挨揍，就是在准备挨揍中一样，这可能……吗？
　　“我是自学成才。”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句。，“我爸，不希望我当警察，从来没教过我这些。”
　　“那你怎么想到要学这些呢？比如刚才救人的攀爬技术，就那一蹦，没有几年的练习，恐怕连窗都不敢出吧？”
　　这是大实话，不是每个人都敢把自己整个身子置身于十七层楼外的，更何况还是整个身子腾空跃起。
　　慕远含糊其辞地道：“还好，多练练就好了。”
　　杨所无话可说，毕竟多练练这个词，太具有说服力了。任何能力和技能的养成过程，都可以用这个词来表述。
　　不过，多练练本身是没毛病，但杨所另一个疑惑又冒了出来：“你哪来那么多时间练习？”
　　慕远很淡定地说道：“少睡觉就好了。”
　　嗯！这话很正确，让杨所哑口无言。
　　谁让这些天慕远睡觉的时间确实很少呢，很有说服力。
　　“不过你今晚可不能不睡觉，明天得考试！”
　　说完，杨所沉默了半晌，还是拿起手机，给分管青龙街所的王局打了过去。
　　毕竟有人跳楼对派出所来说也算是一起重大警情了，更何况跳楼的还是一中学生，给领导汇报也是必须的程序。
　　王局怎么说的慕远不知道，反正杨所看起来挺高兴的。
　　很快，车返回派出所，慕远便抱着二毛屁颠屁颠地上了宿舍。
　　坐在床沿，看着规规矩矩、仿佛经过无数次训练的战士一般蹲坐在地上的小毛，在看看那随时犯二、大脑随时处于懵逼状态的二毛，慕远有些欲哭无泪。
　　“如何才能将这二货训练成一只合格的警犬？”
　　自己吹的牛逼，怎么着也要实现吧？
　　……
　　在慕远的设想中，自己周六的早上，应该出一个现场，顺便抓一两个嫌疑人，等快到考试时间时，再顺道去考场就行了。
　　说不定还能让警车送一送。
　　想想在一堆萌新看到自己同考场的考友居然是警车送来的，那场面……估计很拉轰！
　　可理想和现实终归是有差距的，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当然，也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但杨所没有把他叫上。
　　美美的睡完一觉，美美的吃过早餐，慕远便准备美美地上路了。
　　将小二哈交给值班的同事，慕远便要出门打车去考场。
　　刚到门口，却见一辆雪铁龙C5稳稳当当地停在外面。
　　“小慕，上车，我送你过去！”杨所灿烂的笑脸从车窗里伸出来。
　　慕远愣了愣，腼腆一笑，道：“杨所，我自己去就行了，反正也不远。”
　　杨所笑道：“怕什么！这是我自己的车，又不是公车私用。上车！”
　　“好吧！”慕远像只鹌鹑，低着头就上了车。
　　考试时间是九点，按要求提前10分钟进考场，慕远再将时间向前提了十分钟，毕竟他昨天也没去熟悉考场找自己的考室，先去去准是没错的。
　　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如果最后连考室都没找到，那就尴尬了。
　　幸好，一切波澜不惊，学校里的教室也没那么难找，在杨所的陪同下，慕远在考试开始前五分钟，找到了自己的考室，随后与杨所道别，悠然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扫了一眼考室里的另外29个小伙伴，慕远颇有种优越感——哈哈，就我有系统，你们都没有。
　　尽管有没有系统这种事情看似不影响考试结果，可谁让慕远曾从系统中获得精力药剂呢？而且还通过精力药剂把知识给融会贯通了。
　　第一堂，行测！
　　看着一大张密密麻麻的试题，慕远费了老大的劲，才压下使用思维风暴药剂的念头。
　　那玩意儿虽然能让自己迅速完成考试，并且增加正确率。但……试面总分就一百分，这效果就算再逆天，又能为自己增加多少？再说了，这药剂后劲儿太大，慕远可不想考完一堂就去医院。
　　放下心头的杂念，慕远开始答题……
　　……
　　刘星是西华市六中的老师，今天是周六，但却没能放假，因为他需要监考。
　　这种监考的任务还是蛮轻松的，坐那儿看着就行，完事后还有补贴可以领，绝对是很惬意的事情。
　　所以，一般来说，只要没有其他事情耽搁，很多老师都愿意接这种监考任务的。
　　像这种招警考试，是近几年公务员考试中规模比较大的一种考试了，而且每年都考。所以近几年里，几乎每一次招警考试，刘星都参与了监考工作。
　　监考老师在监考的时候是很自由的，属于整个考室内最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存在，不过他们也最害怕一种存在，那就是巡考的。
　　不过这种考试，一门考完，巡考的能来上一两趟就算不错了，只要那时候表现得严肃认真一点，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对此刘星也是有一整套的经验的。
　　然而在今天，刘星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考室外一群人就站在离考室不远的地方，胸前挂着一个红色的牌子，那是巡考的标志。
　　而且，以前巡考最多就是人事局几位大爷过来逛一逛，看看考场是否规范，监考人员是否到位，而且一般都是两个人。可这次似乎不太一样，那群带着巡考标志的，居然大部分是警察。
　　这什么情况？
　　刘星完全想不明白。
　　他感到很无奈，这样一群大佬在外面站着，他压力很大啊！
　　可没办法，他总不能把对方赶走吧？就好比考室里的考生不能把他赶走一样，他同样不能把巡考的赶走。
　　偶尔他也瞅瞅外面那群人，发现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负责的这间考室，这就更让他压力山大了。
　　“难道他们得到了什么线索？这里面有人作弊？”
　　这个想法很炸！就现在这种形势，考试作弊被抓住那是很严重的事情……
　　为了避免自己在领导面前留下一个不作为的印象，刘星一双眼睛化作火眼金睛，在考场上每一个人脸上扫视着，那样子不像是在监考，倒像是警察在抓贼！


第187章 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直到行测考试进行到三分之二，除了两个穿着便装的巡考人员曾离开过一段时间之外，其余的人一直站在那里，似乎低声交谈着什么。
　　刘星现在已经完全绝望了，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最悲催的一次监考生涯。
　　他在考室里监视考生，巡考的全程在考室外监视自己……
　　感觉……好像是自己参加了一场考试一样。
　　就在这时候，考室里一个考生站了起来。
　　刘星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通过这些年监考的经验来看，考行测选择提前交卷的，那都是已经决定放弃挣扎的，至于剩下的人，则是自认为还可以挣扎一下，当然，也不排除有一部分头铁，就算死了也还要拼命挣扎几下。
　　这也不怪刘老师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一个考室三十个考生，能有一个考上那是正常发挥，能有两个考上那就是超常发挥了。
　　至于剩下的，那都是炮灰！为国家贡献考试费的炮灰。
　　有人曾计算过，如果以最高考录比计算，一个岗位收上来的报名费，差不多可以给考上的这个幸运儿发几年工资了……
　　这算不算众筹呢？
　　好吧，刘老师觉得自己思想有些飘了，他招呼了一声：“考完的考生请将试卷和答题卡背面朝上！”
　　慕远依言做了，怜悯地看了一眼考室里的其他人。
　　除了极少数还在认真答题的之外，其他人听到老师说居然有人提前交卷，也都抬头看过来，同样给了慕远一记怜悯的眼神。
　　“这倒霉孩子，报名费又白交了。不过……心态似乎还不错。”
　　慕远潇洒地走出考室，在刘老师震惊的目光中，那群巡考的人居然朝这边走了过来。
　　按照规定，闲杂人等是不能靠近考室的，那群人虽然不是闲杂人等，但也没过分接近考室，在慕远走出考室近五米的时候，才碰到一起。
　　“小慕，你怎么提前交卷了？”一位穿着常服的警察皱着眉头，难掩关切地问道，里面一件白色衬衣甚是显眼。
　　慕远腼腆一笑，道：“冯局，我做完了自然就交卷了。”
　　没错，这位警察就是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冯局，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华成区分局的李局长和西华市六中所在辖区公安局的政委林中正。
　　冯局有些责怪地道：“做完了也应该多检查检查嘛，万一出现失误咋办？”
　　慕远很认真地说道：“多谢冯局关心，不过，我不会有失误的。”
　　冯局嘴角抽了一下，这小子，自信到过分啊！
　　不过他还真不忍心批评对方，自从上次的涉毒大案破获之后，他对慕远就异常关注，特别是随后发生的麒麟阁珠宝店盗窃案的破获，更是让冯局拍案称好。
　　他甚至就慕远的事情向市局郑局长作了专题汇报，作为市里的副市长、公安局长，郑局长也专门给出了批示，尽最大可能将慕远同志吸收到公安队伍中来。虽然组织招录公务员的规定不能破坏，但适当的关心关切却是必须的。
　　这也是冯局亲自来到这里守着的原因，他希望能第一时间知晓慕远考试的结果，以便做出最好的应对之策——要是考得不好，他们还可以向市里打报告，以西华市人才引进的方式将慕远留下来。
　　只不过这样一来可就不能是公务员编制了，但这对一市级部门来说，这个问题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市局确实比华成区分局更有招。
　　在华成区分局看来，慕远只能通过考试，才能进入公安队伍，但在市局的方案中，招警考试只是第一方案，后面还有备选。
　　虽然备选方案很麻烦，也不像招警考试这么理想，但总比让慕远以辅警的身份呆在公安队伍中要好吧？至少待遇就能好很多。
　　当然，在冯局看来，尽管有备选方案，可最好的还是让慕远通过招警考试进入公安队伍，所以他才对慕远的成绩和考试态度如此关注。
　　只不过看到慕远那一张认真脸，他确实难以反驳。
　　这小子，考试有没有失误不知道，但办案，到现在为止，确实一次失误都没有，每次都精准地锁定了嫌疑人，哪怕只是那种带有几率性的推测。
　　李局咳嗽一声，道：“上午的考试，有没有失误你也就别去想了。好好准备下午的考试，下午可是申论，好好写。”
　　“放心吧！李局。”
　　李局吸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他真的就放心吗？放心个屁，真要放心就不会到这里来了，真当他一天很闲啊？
　　市局还有备用方案，可分局没有啊！真要让市局去市里争取了人才引进的名额，那就没华成区分局什么事了，所以李局比冯局还要着急。
　　可这些话不能说出来，既不能让冯局知道，也不能给慕远增加压力，所以他只能沉默。
　　倒是旁边的几位真正的巡考人员，这一刻就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了。
　　市公安局的领导怎么这么关心一个考生的考试呢？太奇怪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关系户？
　　他们似乎也明白了这位市局副局长带着几位公安系统领导到这里杵着到底是为什么了。
　　可现在就算有关系，几个硬环节却也只能靠自己能力，比如笔试、比如规程非常严谨的面试……
　　虽然这样想着，这两位人事局的巡考工作人员还是认真地看了一眼慕远，这小伙子，看起来还是蛮顺眼的。
　　“小慕，还有四十来分钟才结束呢，你是现在回去？需不需要我送送你？”李局问道。
　　慕远正欲摇头，不就打个车嘛，自己现在也是小有资金，打车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可旁边的天马区分局政委林中正忽然开口道：“冯局，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中午就吃顿便饭？到了我们辖区，总不能就这样让你们走了吧？传出去还说我们天马区分局不会待客呢。”
　　李局看了看表，朝着林中正鄙视地投了个白眼，你这家伙，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才上午10点呢，什么叫时间不早了？
　　不过这事儿他没法做决定，一双眼睛看向冯局。
　　冯局却也摇了摇头，道：“还是不用了，林政委，你这份热情还是留到下次吧，都在一个市区，别搞得这么客气。而且，小慕下午还有考试，他回去还能再复习复习。”
　　林政委也知道自己那说法有些牵强，也就没再坚持。
　　……
　　下午的考试过程也是泛善可陈，除了刘老师对慕远这个考生更加关注之外，其他的也都是正常发挥。
　　而慕远本人，下午的考试也没能提前交卷。
　　申论不比行测，写字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且不能太潦草，这一笔一划的总得需要时间不是？而且，慕远写的申论稍稍长了一点，所以他也仅能在考试时间结束前十分钟完成试卷，提前交卷也就没必要了。
　　普通的公务员考试，这一天下来就算结束了，可考警的就比较苦逼了，第二天还要考公安基础知识，下午还有心理测试。
　　这没毛病，精神病是不能当警察的，拿枪呢……呃，这原因是慕远杜撰的，真实原因是警察承担的责任比较重，日常工作中的压力非常大，心理素质差的人无法胜任此项工作。
　　上午慕远有李局接送，下午冯局他们没再过来，不过因为慕远也没提前交卷，杨所也按时到了六中门口，所以慕远也就一分不花的回到了派出所。
　　自慕远回到了派出所的那一刻，便受到了所里的热情接待。
　　这并不是官面上的热情，而是发自内心的热情。
　　对于慕远，所里每一个人都是打心眼里佩服，每一个人都希望慕远能够更进一步，成为一名真正的人民警察，这样才能在从警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接待的方式很单一，不过也很符合慕远的预期，那就是在食堂里嗨吃一顿，就连万教导，也亲自到所里做了两样拿手好菜。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这次的聚餐，很可能就是慕远以派出所辅警的身份最后一次在青龙所聚餐了，等考试结束，慕远很可能就会调往刑大。
　　当然，现在传的都是一些小道消息，而且每个人都很注意保密，除了所里的人知晓一些之外，外面倒是没有传出任何信息。
　　慕远吃过饭后，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他回到了宿舍。
　　拉开宿舍门，首先听到的是二毛呜呜呜的叫声，定睛看去，便看到这怂货居然与小毛玩得正欢。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进步吧！至少它不怕老鼠了。”慕远如是自我安慰了一番。
　　后期的训练怎么搞，慕远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网上倒是有警犬训练的知识，但没有一套资料将哈士奇列为适合培育成警犬的类别，这就很尴尬了。
　　慕远估计，靠着这些方法，是无法将这哈士奇训练成警犬的。
　　可除此之外，慕远还有其他方法吗？


第188章 吓死你！
　　慕远暂时没办法，宠物升级卡可以增强宠物的能力，但二哈不是自己的宠物。
　　要是宠物卡这东西不是唯一性道具，自己还可以期待一下，再弄一张宠物卡将二毛变成自己的宠物，可……这只是一个奢望。
　　没了宠物卡，自己靠什么去拯救这个脑子里装满了奇怪的想法、经常犯二的哈士奇？
　　“要不抽卡试试？说不定还有救？”慕远默默地念叨了一句。
　　打开账户，看了看账上的侠义值，一共151点！距离十连抽还有点差距啊……
　　忽然，慕远一愣，不对啊！侠义值怎么又多了？
　　他记得很清楚，上次兑换了宠物升级卡之后，就只剩下115点侠义值了，前几天又赚了13点，怎么着也不应该有151点吧？
　　难道那群盗窃嫌疑人被刑大送进了看守所？
　　想到这里，慕远可就有些郁闷了！这么大一件案子，居然才给自己23点侠义值？太不应该了！
　　作为系统，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慕远可是记得很清楚，之前小统子就曾说过，在系统的判定标准中，像盗窃案这类普通案件，只要金额达到一定程度，那也算是重大案件的。
　　可你一件重大案件，平均每个嫌疑人给的侠义值还没超过五点，也太抠了吧？
　　在这种疑惑之下，慕远点开了系统提示。
　　这个系统就这点不好，除了小统子这个妖艳贱货的语音之外，所有的提示都是文字的。
　　所以就算有提示，只要自己不去点开，都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忽然，慕远一愣，他终于找到了这23点侠义值的由来。
　　救人！
　　“哈哈哈！原来救人也有侠义值啊！”慕远真想仰天大笑，可他并不想从派出所转移到精神病医院，所以强行压住了这个想法。
　　可很快慕远脸就黑了：“小统子，你特么的当初不是说侠义值是通过抓捕违法犯罪嫌疑人才能获得的吗？怎么救人也有侠义值。你丫说谎？”
　　小统子的形象立刻跳了出来，很是恭顺地道：“主子，你这是污蔑！小的当时的原话说‘既然叫侠义值，自然得行侠仗义，你抓的犯罪分子越多，得到的侠义值越多。同时，犯罪分子所犯罪行的恶劣程度不同，得到的侠义值也不一样’，小的并没有说只有抓捕犯罪分子才能获得侠义值。”
　　慕远嘴角一抽，好像……是这个理。
　　而且，那行侠仗义，不就是惩奸除恶、扶危救困吗？
　　不过他也明白，这肯定也是小统子的恶趣味，作为系统精灵一类的存在，这家伙不会说假话，但却可以藏头露尾，给你选择性的进行提示，就像搞新闻报道一样。
　　呃，好吧，比搞新闻报道的记者要好一点点，毕竟搞新闻报道的还允许说假话，只不过在后面需要纠错而已，毕竟别人是允许容错的。
　　“滚蛋吧！”心情郁闷的慕远念叨了一句。
　　小统子对于主子的这个要求是无法拒绝的，就好比主子召唤它出来他无法拒绝是一样一样的。
　　在小统子的形象消失后，慕远的心情瞬间爽利了许多。
　　这是好事啊！至少多了一个获取侠义值的途径不是？
　　挽救一条生命就能获得20多点侠义值，差不多与破获一起杀人案相当了。
　　不过对于连续做了三年好人好事的慕远来讲，却也知道好事并不是那么容易族的，特别是能给侠义值的好事。
　　比如捡到一分钱，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这种事情，估计就不会给侠义值；再比如扶老爷爷过马路，这肯定也是不会给侠义值的。
　　毕竟这些事情要都能给侠义值，那侠义值也太容易刷了！自己往红绿灯那里一站，一天就有无数侠义值入袋……
　　除非遇到什么大灾大难……
　　但想想灾难爆发后那番惨景，慕远却是沉默了。就算自己永远得不到侠义值，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这不仅仅是慕远作为一名警察的职业道德，而是作为人的良知，这是人性！
　　“还是老老实实的当警察吧！”慕远咬了咬牙，抓坏人才是本职，遇到需要帮助的，再做做好事好了。
　　现在这151点侠义值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慕远决定再等等，看看那五个盗窃嫌疑人能为自己提供多少侠义值。
　　如果足够搞一次十连抽，那就很嗨了。
　　……
　　十连抽也不能让慕远摆脱第二天考试的命运，所以一大早，慕远就屁颠屁颠地去了六中。
　　上午的公安基础知识对慕远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一百分是肯定的。
　　慕远对于这种考试评分方法是很反感的，为何最高分就只有100分呢？你要是能弄个两百分的题，我不就能得两百分了吗？
　　慕远觉得，这可能是出题老师对天才的一种嫉妒吧——不给你丫弄个天花板，你能跳天上去。
　　一堂公安基础知识考试，慕远仅仅花了二十分钟就完成了。
　　对于已经能够全文背诵的慕远来说，这种完全照搬书本上的知识点的考试，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无聊地呆了几分钟，终于让考试时间达到了30分钟，慕远很干脆地站了起来，一往无前地走了出去，只留下身后一大片怜悯的眼光。
　　这倒霉孩子……
　　二十分钟后，慕远走进派出所大门。
　　正坐在值班室等警情的赵副所长一抬头就看到了慕远，整个人顿时一呆。
　　“小慕，你咋回来了？”赵副所长问道，“该不会是作弊被赶出来了吧？
　　也不怪赵副所长有这个怀疑，这个时间节点是可以计算出来的，扣掉路上打车花费的时间，给慕远剩下的答题时间估计就半个小时。
　　一堂考试，30分钟做完？真当自己是文曲星下凡啊？你这让出题的老师情何以堪？你让还在考室里艰苦奋战、抓破头皮的同伙颜面何存？
　　所以，赵副所长觉得慕远要么是自己放弃治疗了，要么就是被赶出来了。
　　前者，赵副所长觉得可能性不高，他并不觉得慕远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而这小子平时脑子挺灵光的，万一想出了什么作弊的鬼主意，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一旦被监考老师发现，那后果……
　　赵副所长越想越是这么个理，他看向慕远的眼神也越来越担忧。
　　慕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赵所，你这是什么话？我是考试需要作弊的人吗？再说了，就算我作弊，就凭着监考老师们那两双无神的眼睛，就想发现我？”
　　“这么说你就是作弊了？”赵副所长瞪大了眼睛。
　　慕远：?（?д??;）?，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过自己作弊了？
　　“那只是一个假设！”
　　“那你凭什么肯定监考老师就一定不能发现？”
　　慕远：W（￣_￣）W！
　　难道我能说我可以用一只老鼠作弊？吓死你！
　　“反正……”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来，赵副所长旁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身子条件发射地靠了过去，提起电话便熟练地说道：“你好！青龙街派出所。”
　　“……呃……好的，我们这就去！”
　　随后，电话挂断，赵副所长扯着嗓子喊道：“小武！处警！”
　　那音调，像足了古代酒店的店小二。
　　“赵所，等下，我正蹲厕所呢，拉肚子！”楼道旁的卫生间传出声音。
　　赵副所长一张脸快要沉出水来，就仿佛明明看到了一只油光可鉴的大猪蹄子摆在自己面前，结果却被告知暂时不能啃一样。
　　但没办法，其他两个处警组都出去了，还有一名辅警到外面去买烟，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但处警这事儿可不能等。
　　随后赵副所长目光迅速移向慕远。
　　不等赵副所长开口，慕远说道：“赵所，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赵副所长欣慰地笑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反正现在几门主要的考试都结束了，下午的心理测试，那就不是靠考生努力就能改变的了，说不定，去处处警，散散心，结果还会更理想一些。
　　慕远眼前一亮，道：“我这就去换警服！”
　　“快点！”
　　慕远也没有丝毫的耽搁，两条大长腿疯狂交替地冲上楼，提了一件警服换上便冲了下来。
　　警车在外面停车场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便朝着宽敞而又拥挤的马路冲了出去。
　　坐在副驾驶，慕远这才以一种期待的口吻，开口问道：“赵所，是什么警情？”
　　赵副所长严肃地道：“有人在清澜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慕远顿时一惊：“尸体？”
　　这可是大事件啊！
　　“对！”赵副所长说道，“你给杨所打个电话，就说有群众报警在清澜河发现一具尸体，我们正在赶往现场。”
　　“局里那边汇报不？”慕远皱眉问道，他可是的记得，按照报告制度，人命关天的事情是肯定要给局领导汇报的。
　　赵副所长犹豫了半秒，道：“先等等，我们先到现场看了情况后再说。”
　　慕远点了点头，然后便给杨所长拨了过去。
　　杨所一听这个消息，同样很是吃惊，当即表示自己立刻赶到所里来。
　　挂了电话后，慕远脑子里一面盘旋着“命案”这一词汇，一面暗戳戳地指令小毛朝着清澜河方向飞去……


第189章 你是认真的？
　　小毛的速度那叫一个快，视线更是锐利无比。
　　清澜河是一条在西华市穿城而过的河流，正好将整个西华市分成了两半。
　　既然这个指令指派到了青龙街派出所，那发现尸体的河段定然是在青龙街辖区，而清澜河流经青龙街所辖区的长度不足五百米。
　　这就很好找了！
　　不过几分钟时间，小毛便已经锁定了一大群围在河边的人。
　　当然，这群人都是活蹦乱跳的，不可能是尸体。
　　但以这群人内圈为弧，其圆心所在的位置却有一具人形状物体趴在地上。
　　那位置，刚好是河岸边。
　　河水波浪拍打过来，那尸体还在一浮一沉的，看得人心底慎得慌。
　　慕远大致估计了一下，周围围观的人差不多有七八十人。从这点也可看出本国的人还是很多的，而且看热闹的心也是很足的。
　　可与之相对应的，这些人的胆子也是很小的，这七八十人围成一圈，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去看看。
　　万一对方只是昏迷呢？说不定来个心肺复苏就能挽救一条生命呢？
　　没人去看。
　　慕远内心虽有些无奈，但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没法强迫的。
　　小毛稍稍降低了一些，这样能看得更加清楚，比如头发、身躯、腿部、鞋子……
　　忽然，坐在副驾驶的慕远眉头一皱，道：“赵所，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
　　赵副所长惊道：“啥？别去了？啥意思？你小子该不会是怕尸体吧？这有什么可怕的！既然当了警察，与尸体打交道的机会可就多了去了，以后啊，这种心理障碍终归是要破掉的，不然你根本没法开展工作。”
　　说完，赵副所长又道：“其实你这种心情我也能理解。当初我刚入警不久，就去过一个交通事故现场，两死一伤。你不知道当时那场面，一个人脑袋被碾碎，白花花的脑髓混合着鲜血，遍地都是，当场我就吐了，后面两天没吃下饭，十天没敢吃肉，一看到肉，脑子里就会想到那场面。不过现在好了，哪怕你现在让我端着一碗烤脑花去车祸现场，我也能顺利地吃下去。人啊！都是逼出来的。”
　　慕远沉默不语。
　　青龙街所的辖区毕竟不大，几分钟时间，车便已经停在了报警人所说的河道旁。
　　杨所迅速下了车，慕远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在状态，但还是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而围观群众看到一辆警车在旁边停下，一个个都露出了期待的眼神，同时也让出了一条通往河边的通道。
　　慕远拿着文件夹，里面是一叠接处警登记表，他看了看围观的群众，准备找两个人做个登记，权当是现场的证人。
　　然而，赵副所长却没打算放过他，走了两步，见慕远没过来，便回头招呼道：“小慕，你也一起过来看看！这种事情回避没用。这次你破了胆，下次就可以从容应对了。”
　　慕远顿了顿，无奈地跟了上去。
　　人群到尸体的距离足有四十来米，这也可以看出看热闹人群对尸体的恐惧程度。当然，也不排除有那么一些人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想自己表现得太突出。
　　赵副所长带着慕远穿过“无人区”，颇有点孤胆英雄的意味。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赵副所长已经站在了尸体旁，他瞄了尸体一眼，道：“小慕，你看，这尸体穿着裙子，可以断定她一定是个女性……”
　　“不一定，可能是gay。”慕远语气怪异地说道，“也有可能cosplay。毕竟这……尸体的装扮太卡哇伊了。”
　　“……”赵副所长瞪眼看着他。
　　你是认真的吗？
　　慕远没打算与赵副所长来一场神情的对视，也没想与他在河边浪漫的漫步，上前两步，蹲下身子，伸手抓了过去。
　　“你不怕尸……体了……”后面的两个字属于习惯性发音，因为他并没打算再说出来了。
　　同时，他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诡异，就像是吃了一坨翔，还热乎的。
　　赵副所长之所以这样，仅仅是因为慕远将那尸体翻了过来。
　　那确实是一个女的，而且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
　　双目明亮、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嘴角还微微翘着，带着一缕神秘的微笑。
　　看到这般描述，是否觉得毛骨悚然？没错，要是这一幕真出现在一具尸体上，那确实能写一部恐怖片了。
　　可眼前这却不是一具尸体，或者说不是一具真正的尸体……
　　慕远低啐一句：“谁特么把女朋友乱扔啊！”
　　赵副所长讪讪一笑，道：“我也没说错嘛，这确实是个女的。”
　　慕远抿嘴笑笑，道：“没错，确实是女的，还是被某个负心汉始乱终弃的可怜女。”
　　说完，慕远看了看赵副所长，双手一摊，道：“赵所，现在咋办？”
　　赵副所长道：“你先给杨所打个电话，让他别过来了。”
　　“好吧！”慕远耸了耸肩，道，“不过……这里怎么办？这么多眼睛看着呢。”
　　杨所瞅了瞅周围，却也是哭笑不得。
　　那些围观的人还站得远远的，也不知道是对尸体害怕，还是忌讳。
　　赵所顿了顿脚，往前走了几步，很是洒脱地笑笑，道：“各位，这……不是尸体，只是一个……硅胶娃娃，也不知道是谁扔河里了。”
　　周围的人先是愣了半晌，忽然一个个轰然大笑起来。
　　“谁这么狠心啊？”
　　“就是啊！听说这玩意儿老贵了。就算用腻歪了，送给我们这些穷人嘛。”
　　“哈哈，你心倒是大，你愿意，别人也不愿意不是？这不相当于带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嘛。”
　　“女朋友真不能乱扔，哎！吓了我一大跳，还真以为是一具尸体呢。”
　　“就是啊！这还好，已经飘到岸边了，要是在河中间，还不得浪费人力物力打捞啊？真不知道这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嘈杂的议论声响起，倒是让现场多了几分欢乐的气氛。
　　赵副所长回头看了看半边身子泡在水里的硅胶娃娃，感觉脑瓜仁儿都疼了。
　　你说不把这东西弄走，就任它放在这里吧，不行！万一这东西又被卷进河里，鬼知道下游哪一个派出所又会被坑。而且，这东西放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虽不是真人，但看起来也有伤风化不是？
　　可要说把它弄走，怎么弄？就这样扛着？
　　尼玛，这就是一烫手山芋啊！
　　“拖走吧！”赵所一咬牙，主动蹲下身子，“小慕，搭把手。”
　　……
　　六中考场，慕远看着眼前摆放的试卷，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之前慕远还真没做过心理测试的题目。
　　根据他所了解的东西，心理测试就是一种测试，不涉及任何知识，自己一一对答就行了，
　　可现在看到这些题目，他都想骂娘了。
　　“我经常未经医生开处方乱吃药？这不特么鬼扯吗？你才乱吃药呢！你全家都忘记吃药了。”
　　“我浑身上下都疼？这根本不可能！我能让别人浑身上下都疼。”
　　“认识我的人差不多都喜欢我。嗯！这个……应该是吧。不过……这都喜欢我也不太好吧？美女喜欢就行了，要是膀大腰粗的汉子，那还是算了吧？”
　　看着这一个个的题，慕远不知道它能不能测出人有精神病，反正自己快被这些题弄成精神病了。
　　这玩意儿与自己从犯罪心理画像技术中攫取的那些知识不太一样。
　　犯罪心理画像技术，研究的是罪犯心理与罪犯行为特征之间的关系，而罪犯在犯罪的过程中的心里状态，与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但不管怎么说，题还是得做，虽然慕远掌握的是犯罪心理画像技术，但终归是对心理学有一定理解的，仔细看了几遍后，便明白了这套题测试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知道了目的，再反过来看这些题，也就没那么诡异了。
　　这种完全答是与否的题目做起来也特简单，顺着心中的想法，一个一个答下去就行了。
　　四十多分钟过去，慕远再次提前交了试卷，不过这次却不那么显眼，在心理测试中提前交卷的很多，慕远甚至都不是第一个交卷的。
　　不过试终归是考完了，慕远也就彻底将这事儿放到了一边。
　　等成绩出来至少得半个月，然后再准备面试，面试完后又得准备体能测试、体检、政审。要将所有流程走完，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是想都别想的。
　　慕远倒也不着急，就算是辅警，自己不一样侦查办案嘛，区别不大。
　　如果一定要说辅警与在编民警有什么区别的话，恐怕就是晋升渠道和工资待遇了。
　　前者慕远完全没考虑过，后者嘛，确实有些麻烦，不过短时间里慕远也不是很着急，至少在交女朋友前不用考虑这些。毕竟，钱够用就行了，实在不够，再想办法立立功什么的……
　　想到立功，慕远忽然想起之前破的几个案子，怎么局里没有表示呢？
　　不说那涉毒案件，向省上申报二等功不是短时间能拿下来的，可麒麟阁珠宝店盗窃案总得有点表示吧？
　　也不要什么三等功，给个嘉奖什么的总行吧？


第190章 这是在挖苦自己吗？
　　第二天一大早，慕远便醒了过来。
　　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二毛这个憨货给弄醒的，那家伙撞倒了凳子，制造出了仿佛地震般的噪音。
　　这让原本凌晨睡意正浓的慕远直接醒了过来。
　　那刺耳的声音太具有震撼力，他一个翻身爬起，睡意全无。
　　打开灯，看着正与那倒地的凳子玩得欢腾的二毛，慕远心情很复杂。
　　是你飘了？还是认为我拿不动刀了？
　　要不网上查查狗肉汤锅是怎么做的？
　　算了，它还是个孩子！
　　”二毛，你再这样，咱们可就只有分居了。”慕远很幽怨的道。
　　不过看着二毛那永远茫然的狗眼，慕远知道自己就算说了也不管用。
　　看了看时间，才凌晨5点。
　　这个时间就很尴尬了。
　　要说继续睡吧，也睡不了多久。可要说起床吧，又太早了点。
　　大致算了下时间，慕远嘀咕了一句：“算了！继续肝吧。”
　　取出一瓶精力药剂，开始肝法律大部头。
　　法律书籍看起来是枯燥的，特别是纯条文类的法律书籍。
　　案例解析那种书倒是比较生动有趣一点，但却不适合慕远，因为服用精力药剂，思维敏锐的他不需要案例的支撑就能将条文弄清楚。
　　过程虽然是枯燥的，但一想到自己的技能等级会随着自己肝掉一本本大部头而逐渐提升，他就觉得很快乐。
　　这一看就看到了早上8点半左右，精力药剂所附带的那种空灵效果已经逐渐消退，脑子逐渐恢复常态，慕远就将书放在了一边。
　　慢悠悠地走到食堂，大部分蹭早餐的派出所警察均已经圆满完成任务，慕远也不着急，在派出所，早餐又不是自助的，早点晚点没关系。
　　“曾师傅，来一碗干杂面。”慕远微微一笑。
　　虽然慕远来的时间不长，但食堂的曾师傅却也认识他。
　　这在辅警中是非常罕见的，毕竟全所辅警的流动性比较大，大部分辅警待上半年，才能在曾师傅这里留下映象。
　　曾师傅咧嘴一笑，道：“好嘞！”
　　本来曾师傅面前摆放了一排面碗，但他却一个没拿，径直走到旁边的消毒柜中，提起一口不知道该命名为碗还是该定义为盆的大碗，熟练地将各种调味料放进去，然后将刚刚煮好的一大份面捞了进去。
　　弄好之后，曾师傅双手捧着面碗，从取菜口递了出来。
　　慕远接过后在手上颠了颠。
　　嗯，挺沉的。
　　“小慕，你以后要是不在派出所上班了，我还真不习惯。”曾师傅笑呵呵地说道。
　　慕远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道：“为什么？”
　　“难得遇到一位这么喜欢我的手艺的人嘛。”曾师傅一副我很欣赏你的表情。
　　慕远张了张嘴，一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随后道：“那以后我就常回来蹭蹭饭，曾师傅不会不欢迎吧？”
　　曾师傅爽朗一笑，道：“怎么会？只要杨所没意见，我可是随时欢迎的。”
　　慕远还没说话，门口便传来了杨所的声音：“哈哈，我怎么会有意见？求之不得呢。……老曾，给我弄一碗牛肉面。”
　　“杨所……”慕远打了声招呼，便端着自己那一大碗面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杨所端着一碗“秀珍型”碗在慕远面前坐下时，慕远那碗里的面已经少掉了差不多五分之一。
　　杨所对此也是习以为常，笑呵呵地道：“小慕，刚才我在路上的时候局里给我打了电话，鉴于你周五晚上不顾个人安危飞身救人的事情，局里准备给你一次个人嘉奖。”
　　“哦？真的？”慕远很是惊喜。
　　没想到自己昨天才刚想着能不能给点奖励呢，今天早上好消息就来了。
　　杨所果然是属喜鹊的。
　　只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份嘉奖居然不是来自麒麟阁珠宝店盗窃案，而是救人。
　　在他看来，周五晚上的救人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尽管得到的侠义值蛮多的，但自己也没费多大功夫不是？
　　有些惭愧啊！侠义值这边就已经赚了一次，然后还要从单位这边捞一次好处。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周扒皮呢？
　　杨所笑道：“这事儿难道还能有假？估计文件都快要发出来了。嘉奖虽然比不上三等功，但基本上也是一位辅警每年奋斗的最高目标了，而且还有一千元奖金呢。”
　　慕远腼腆一笑，一千元，还不错！二毛给自己带来的损失就回来大半了，这应该也算是一种止损吧。
　　要是再给点什么奖励，自己是不是考虑将二毛这个二货换掉呢？太费神了。
　　杨所接着又道：“当然，奖励只是一个方面，西华电视台那边也知道了你爬楼救人的事迹，想对你进行采访报道。局里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我听领导安排就行。”慕远一副我是乖宝宝的表情。
　　杨新军道：“那行，你先做一些准备，一会儿局里会让电视台那边先把采访提纲发过来，你先琢磨琢磨。”
　　慕远双眼顿时变得木然，道：“还要准备材料？”
　　“当然，这种比较正式的采访报道，内容都需要局里相关部门先进行审阅的。一方面是为了杜绝泄露警务秘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不恰当的回答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慕远弱弱地说道：“那我就……不采访了……吧。”
　　杨新军一口面咬在嘴里，双眼看着慕远，半天没咽下去。
　　终于，他还是缓过劲来，一口把面吞下，无语地沉默了几秒，最后道：“算了，我给局里说说，让局里先将内容准备一下，到时候你照着念就行了。”
　　“这倒也行。”
　　……
　　华成区分局，李局办公室。
　　刘大队斜坐在椅子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李局，昨天下午我去医院那边了解了一下，陈龙那几个嫌疑人的伤情已经基本控制，今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这个案子的后续侦办工作也将全面铺开，可我们大队的人手……”
　　不等刘大队说完，李局一瞪眼，道：“你个刘光头，在我面前还打什么马虎眼？不就是想将慕远调到你们大队嘛，什么人手不够？”
　　刘大队讪讪一笑，道：“就知道瞒不过李局您。不过……我们不是调，仅仅是借调，毕竟当初我也是说过嘛，小慕实习期就在派出所呢。”
　　李局与刘光头也是十多年的工作搭档了，当年他担任刑大大队长的时候，刘光头就是刑大的副大队长，哪能看不出对方的心思？
　　那什么抽调就是一个由头。
　　禁毒大队成立专案组抽调慕远过来，案子破了就顺利地回去了。
　　可刑大是什么地方？这个专案组结束，下一个专案组又能成立起来。而且还能变着花儿成立各种专案组。
　　就问你怕不怕？
　　可以想象，只要慕远真以专案的名义抽调到刑大，那这辈子就算掉进了专案的坑里了。
　　李局看着刘大队，说道：“能不能把小慕弄到你们大队，局领导这边也不好开这个口的，毕竟当初答应了，作为一级组织，不能说话不算数不是？这事儿啊，还得靠你自己与杨所沟通。”
　　刘光头顿时一脸苦逼，道：“李局，我要能沟通下来，哪还会到您领导办公室来坐着啊？”
　　李局剜了对方一眼，道：“你这脑子除了办案子，就不能想办法吗？”
　　刘大队一愣。
　　（???????），领导这是在挖苦自己……吗？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慕远那小子办案这么牛，现在谁不知道？除了行政命令，有什么办法能让青龙所放手？
　　看着刘大队那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李局恨铁不成钢啊！
　　“刘光头，我问你，一个池塘里要是出现一条大白鲨会怎样？”李局问道。
　　刘光头狐疑地看了看李局，这个问题很白痴啊！大白鲨掉进池塘里？呵呵……
　　“当然会死掉。池塘里是淡水，无法让大白鲨生存。而且如果池塘太小，大白鲨可能会搁浅。”
　　李局嘴角抽了抽，道：“你就不能把这个池塘想象大一点？里面装的是海水？”
　　刘光头很崩溃，谁特么无聊地在池塘里放海水啊！还弄一个能养活鲨鱼的池塘……
　　忽然，刘光头心头一动，道：“如果真按领导这样说，那这条鲨鱼会将整个池塘的鱼全给吃光，最后……饿死。”
　　“对！”李局点了点头。
　　刘光头立刻明白了李局的意思，一拍脑门，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估计现在青龙街派出所坚持得也挺苦的吧。就我所知，小慕这些天破的案子可不少，还有连环抢劫案、连环诈骗案，就青龙街所那几个案侦民警，根本扛不住。”
　　李局看了看刘光头，道：“既然你想到了，那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吧？”
　　刘队嘿嘿一笑，道：“我就稳坐钓鱼台，等老杨自己找上门……”
　　“你坐个屁！”李局啐骂了一句，“要是老杨硬抗呢？实在不行让小慕悠着点，你就一直等着？……算了，懒得跟你说了，你自己去想办法吧。至于最后你那边怎么决定的，给我说说就行了。不过能不能把人要过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第191章 这性格我喜欢！
　　刘队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向李局告辞。
　　你说刘队就真没明白李局要表达的意思？那怎么可能？他之所以在李局办公室里啰嗦，就是希望局领导能多给一些支持罢了。
　　现在见李局根本不接招，他也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半个小时后，青龙街所所长办公室。
　　杨所靠坐在自己椅子上，悠闲地抽着一支烟，这是刚刚刘光头递给他的。
　　而刘大队长，则坐在杨所的对面。
　　“老杨，听说你们所里最近挺忙啊？”刘队笑呵呵地问道。
　　杨所道：“还行，你也知道，基层事情多，都是些家长里短的杂事。不像你们刑大，事情单纯，每天就只是办案。”
　　刘队听着杨所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忍不住吐槽懂道：“老杨，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怎么？羡慕我这刑侦大队大队长的位置？要不我们换换？”
　　“别！你那位置我可坐不下来。”杨所立刻道，“你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说吧，有什么事，咱们摆明了车马谈。”
　　刘队看了看杨所，这家伙表现的倒是挺耿直，只是不知道一会儿还能不能这样耿直。
　　“老杨，其实还是以前说过的事情，就是想借用一下慕远。”刘队摸了摸鼻子，道，“你也知道，上周发生在你们辖区的那起盗窃案，现在嫌疑人经过初步治疗，已经可以进行收押。我们将对其进行深入讯问，同时全面铺开侦查工作。这个案子当初慕远出力很多，而且他在侦查方面有着独到的见解和天赋。所以……”
　　杨所斜了刘光头一眼，深吸了一口烟头，道：“你这家伙何必说得这么隐晦呢？说什么借用，直接就说想调过去呗。”
　　刘队摸了摸锃光瓦亮的前额，无奈说道：“话不是这么说嘛，也得看案子的侦办情况不是？万一……”
　　杨所挥了挥手，道：“少说这些，我就给你一个明确的话，我们所里人员缺口太大，当初把小慕招进来，也是想能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你要是想将小慕调过去，那没问题，将你们队上的民警派一个过来。”
　　刘队瞪着眼，整张脸就像是正被刀子割一样，道：“老杨，你这也太不厚道……”
　　“别扯！你只需要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杨所气定神闲地靠在椅子上，“反正我也不强求，你要是不愿意，出门……右转，呃，左转，走好！”
　　刘队气结，手指虚空指啊指的，一副我看透了你的样子。
　　半晌后，杨所神色丝毫不变，刘队终于还是缩回了手，道：“好！同意！”
　　“等等，还有呢！”
　　“什么？还有？”刘队瞪大了眼睛，像一对二筒。
　　杨所奸诈地笑着，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道：“这只是小事，可以忽略的那种。”
　　“你说！”刘队咬牙道，他可不认为事情真如杨所说的那般简单。
　　杨所道：“你别不信，真的很简单。就是以后我们所里有什么疑难案件的时候，可以借用小慕回来帮帮忙。”
　　“你们所里能有什么大案子？”刘队很无语地说道，“那些小案子，能破就破，破不了就放弃呗。慕远到了我们队上，估计每天大案子都够办……好！我同意。”
　　刘所不得不改口啊，因为杨所又举起了手。
　　那动作，特标准，意思就是请走，不送！
　　“这不就对了嘛。”杨所笑笑道，“好了，我这边就同意了。小慕那里，你自己去说吧。”
　　杨所双眼饱含着对人生的怀疑，道：“你不去说？”
　　“对方只是我们所里的实习人员，我怎么好对他在哪里工作作出安排？这种事情，你得表现出自己的诚意不是？”杨所笑得很乐呵。
　　刘队就很郁闷了，刚才敲竹杠的时候，你咋就没想起慕远是实习人员？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不能先过了杨所这关，小慕那边估计也是不会同意离开所里的。
　　慕远那小子，其他优点没发现多少，但言而有信绝对算是一个很大的优点。
　　不过这个优点，换个说法的话，就叫轴！
　　当初慕远因为实习找上青龙街派出所，就铁了心要在派出所把实习期待满，谁说也不管用。
　　现在老杨松了口，小慕那边应该就好劝多了。
　　“小慕现在在什么地方？”刘队问道。
　　老杨道：“处警呢，刚刚辖区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偷了十多只鸡。”
　　刘队双目一突，伸手朝着杨新军一指，便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他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
　　然而，杨新军哪能猜不出他的心思，不满地道：“老刘，你可别看不起鸡，被偷的可是土鸡，一只一百多呢。妥妥的刑事案件。”
　　“好！偷鸡案子很牛逼！可以了吧？”刘队做出投降状。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小慕回来就与他说说。”
　　“你最好是在值班室去等。”杨所说道，“这小子与赵长达差不多，一个是喜欢处警，一个则是喜欢抓人，只要是听到可能会抓人的警情，跑得比谁都快，不管今天该不该他值班。”
　　“这性格我喜欢！”刘队笑着道，“我们队上就缺能抓人的人。”
　　杨所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道：“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
　　刘队：（｀Д′），我感觉你是在藐视我？
　　最终，刘队还是来到了值班室。
　　杨所也跟着下来了，毕竟同是分局部门一把手，把对方一个人晾在下面不太好。
　　等了不到十分钟，刘队透过派出所外的玻璃门，看到一辆警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然后后门推开，慕远“提着”一个嫌疑人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Σ（⊙▽⊙“a，真把人给抓到了？”刘队内心的震惊无以言表。
　　其实警察和受害人的心情是一样的，都希望能把每个案子都给破了。
　　但警察又与受害人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警察理性地知道并不是所有案件都能破，一件案件能否破掉，外在因素太多了，这并不是警察所能左右的。但受害人不一样，一旦一件案子破不了，他就会认为警察一天啥事都没干，我这几年就报了这么一起案子，结果……什么结果都没有。
　　当了二十年刑警的刘队更是明白这个道理，一听说小慕处置的警情是偷鸡，他就给结果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哪怕处警的是慕远，也仅仅是将这个破案几率提高了一些罢了。
　　可现在刘队真看到慕远提着人回来了，这种心情简直无法言表。
　　“又特么的破了一起案子，这作案的都是傻缺吗？”
　　不管他如何想，身体都很诚实地站了起来，这是面对罪犯大魔王的一种自然反应，崇拜啊！
　　而杨所的反应就淡定了许多，毕竟……习惯了。
　　“刘队，你怎么过来了？”慕远一进门便看到杵在门口的刘大队，忍不住问道。
　　刘队一脸笑容，像足了狼外婆，道：“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嘛！你看，要不将这人给别的同事，我有件事情与你说说。”
　　“行！”慕远很干脆地应了一句。
　　对现在的慕远来说，是否参与对这个偷鸡贼的审讯，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就这样一个嫌疑人，就算他亲自参与审讯，得到的侠义值也就那么三四点，不参加，得到的也是三四点，估计区别就是3点或者4点而已。
　　将那垂头丧气的嫌疑人交到一起处警的武德昌手中，然后转头看向刘队。
　　“小慕，你想不想去我们刑大工作？”刘队开门见山的问道。
　　慕远倒也没感到惊讶，在看到刘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一些。
　　他转头瞅了瞅杨所。
　　杨所笑笑道：“从你的个人成长角度而言，刑大更适合你一些。当然，究竟如何选择，还得看你自己。”
　　慕远立刻就明白了，沉默半晌，问道：“杨所，我到了刑大，能不能不安排在某一个具体的中队？也就是不限定为指定类型的案件办理。”
　　刘队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当然！你到局里后，先参与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的办理……”
　　“我……能不办这起案件吗？”慕远有些迟疑，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有点……荒唐，但他确实不想再参与这起案件的办理。
　　道理很简单，以麒麟阁珠宝店被盗案的性质来说，这群人差不多已经能达到盗窃案判刑的上限了，毕竟他们不仅仅参与了盗窃，在自己最后实施抓捕的时候，这些人居然还想杀害警务人员拘捕，这性质就太严重了。
　　所以，就算挖掘出这些人的其他罪行，也不会给他们最后的判刑带来太大的影响，估计对自己侠义值的加成也是有限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是一群流窜作案团伙，轻易不会出手，就算之前还有犯罪行为发生，应该也不是在西华市，而且时间跨度肯定比较大。
　　这样一来，自己与其他刑警相比也就不占什么优势了，与其将精力放在这上面，还不如多破获一些现行案件。
　　这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社会治安大局稳定这一层面来讲，都更有好处。
　　刘队可就不明白了。
　　“为什么？”


第192章 难道我很招仇恨？
　　慕远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杨所却在一旁笑道：“刘队，这小子就这样！在我们所里只管破案、抓人，后续的流程完全不管。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舍得放小慕走？”
　　刘朝华一愣，这个情况……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之前慕远办理分局的涉毒大案，虽然也是完成抓捕后走人，但他那时候觉得慕远是想回派出所，现在听了杨所这话，总算醒悟过来。
　　这小子根本不是急着回派出所，而是想偷懒。
　　让刘队绝望的是，这家伙还没同意跟自己去刑大呢，自己要是不同意，对方一句“你自己玩去吧”，那岂不是很方？
　　可要是同意了，以后这小子岂不是就一直只管破案、抓人，然后就甩锅……呃，甩事情给其他案侦组，恐怕其他案侦组会有意见的。
　　忽然，刘队心头一动，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慕远的破案能力已经是得到检验的，牛逼不解释！
　　如果慕远真能保证破案的效率，那专门给他配一个后续侦查工作处理团队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这样对整个华成区分局的刑侦工作必然有着很强的推动作用。
　　“行！我答应了。”刘队说道，“等你到了刑大，你自己选择适合办理的未破案件。现在如此，以后也如此。”
　　慕远忙不迭的点头，这个承诺确实很给力。
　　“还有一个小问题。”慕远又说道。
　　刘队一听这话，回头幽怨地看了杨所一眼。
　　不愧是你这所里出来的，都这副德行！
　　“你说吧。”
　　慕远道：“我希望能在上班的地方有一个单人宿舍，我养了条小狗，与别人一起住不方便。”
　　“没问题！”刘队拍着胸脯保证。
　　“还有吃饭问题……”
　　不等慕远说完，刘队很崩溃地说道：“小慕，吃饭不是问题。咱西华市居民的温饱问题早在几十年前就解决了。别说你就一个人了，便是十个人顿顿都在局里吃，华成区分局也不会被你吃垮。一句话，只要你在分局食堂吃饭，随便怎么吃都行。”
　　“那……就没问题了。”
　　“对了，你养的狗是什么狗？可别在分局院子里咬人。……呃，当然，咬了人问题不大，可一般情况下，咬了人的狗是走不出分局大院的。”
　　“为什么？”慕远有些懵懂。
　　刘队道：“因为分局的枪比较多，特别是我们刑大，基本都配枪。”
　　慕远：你这是威胁吗？
　　“不咬人！”他很平静地回答了一句。
　　“那就好！”……
　　刘队原本是想立刻带着慕远回刑大，他是对慕远的破案能力眼热不已啊！
　　就刚才他等待的那功夫，这小子就破了一件盗窃案呢，虽然只是偷鸡的小案子，但盗窃案的破案难度并不在于案件的大小，能破小案子，就一定能破大案子。
　　说不定，自己把小慕带回去，立刻就能有成效呢。
　　他这种心情，大抵与买了只猫回家，第一晚上就希望这猫能抓住老鼠一样。
　　然而，他最终还是未能走掉，杨所执意要留小慕在所里吃一顿辞行饭，他也就只好留下来。
　　不过在去食堂的过程中，他拿起电话给自己大队的内勤拨了过去。
　　“将近期所有未破案件整理一下，特别是把已经掌握的证据、线索什么的罗列出来。……整理了干嘛？一会儿青龙街所的慕远同志就到我们刑大上班了。……好了，按我说的办就行。“
　　在一旁的慕远听得是心花怒放，那感觉，就像是一只老鼠掉进了米缸里。
　　午餐，刘队所在的这一桌可是坐的满满当当的，除了派出所一干所领导之外，还有几位之前在刑大工作过的民警。
　　“上班时间，这酒就不能喝了，我们喝饮料。”杨所笑呵呵地道，“毕竟是饯行嘛，总得有这个气氛不是？”
　　“这没问题！”刘队很高兴地说道。
　　“那就喝奶吧。”杨所笑问道，“你要纯奶？还会酸奶？”
　　“喝奶？”刘队有些懵，他觉得可乐什么的都是可以的啊，为什么一定是奶呢？
　　不过来者是客，自己总不能要求换饮料吧？要是喝酒，还可以推辞一下，可奶这东西，怎么推辞？难道说自己对奶过敏？
　　慕远很高兴地说了一句：“我喝酸奶。”
　　饭局开始，刘队忽然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杨所倒了一啤酒杯的酸奶，大喊一声：“干！”
　　然后一口就喝下去了。
　　刘队有些懵，这操作有些骚啊！
　　看你那动作、那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喝酒呢。
　　可这不过是一个开始，然后一大桌子的人开始敬酒……呃，敬奶！
　　这就很灵性了。
　　可是，喝奶虽然不会醉，但那也得肚子撑得下去才行啊！
　　如果是喝酒，你还可以要求个公平什么的，可如果喝奶也要求公平，那就太矫情了。
　　更何况慕远同样是被敬……奶的对象，他可是来者不拒呢。
　　一个小时后，刘队举起了手：“嗝…呃…，我……投降！你们……嗝……这招是哪儿学……的？太贱了！我还……还第一次被人用奶给灌投降了。”
　　“哈哈……”杨所爽朗地笑了，内心的那点阴霾消散一空。
　　……
　　吃过饭后，刘队是一分钟都不想在青龙所待，他觉得这群混蛋太阴了。
　　所以他带着慕远溜了。
　　杨所倒也没留。
　　不仅没留，还派了人送他们。
　　毕竟，刘队奶喝多了。
　　虽然没有奶驾的说法，但喝多了也会感到不舒服，身体不舒服的状态下开车，还是有安全隐患的。
　　来到分局，慕远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即进去。
　　“怎么？还感慨啊？”刘队笑着问道，但那笑容总有些勉强，想上厕所呢，正憋着。
　　慕远抿嘴一笑，道：“没有。”
　　“那就进去呗！杵在门口干嘛。”刘队说了一声，便小步慢跑地朝里面走去。
　　慕远也只好快步跟上。
　　其实，刚刚慕远心里还真有些感慨。
　　一个派出所，就让自己浪了半个月不到，而且这半个月自己还没有全力施为，破掉的超过一半都不属于青龙街派出所。就这，已经让所里的案侦民警不堪重负了。
　　一个派出所如此，那一个刑侦大队呢？又能让自己浪多久？或者说整个分局能让自己浪多久？
　　只不过这个想法没法给刘队说，他怕刘队怄气，毕竟这话有些伤人。
　　走到办案中心大楼大门口，慕远问道：“刘队，我……之前在分局大楼那边安排了一间办公室，你看这边……”
　　刘队笑笑道：“你是说李局旁边的那间办公室？”
　　“对啊！”慕远说道。
　　刘队道：“那间办公室有什么好的？挨着领导，低头不见抬头见，感觉随时像被监工监视着一样，一点自由都没有。”
　　慕远笑呵呵地道：“刘队，你这想法李局知道吗？”
　　“呃……”刘队讪讪一笑，道，“我脑子又没有毛病，怎么可能把这些话给领导说。”
　　“不过你小子嘴可得严实点，别在李局面前乱说。”
　　慕远很痛快地点了点头，他又不是长舌妇。再说了，刘队这不过是一种吐槽罢了，职场上不也很常见嘛。
　　二人上了楼，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打招呼的警察。
　　与其他公安部门不一样，走在其他部门里，你看到的更多的是穿着警服的人，而刑大这边，传便装的占了大多数。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警察要经常外出办案，需要隐藏身份，便装无疑更合适一些。
　　这些人虽然都是与刘队打招呼，但目光却总往慕远甚是瞄，这让慕远有些忧伤。
　　哎！长得帅的人到哪儿都能吸引别人的注意，想低调都很难。
　　刘队直接带着慕远来到四楼，来到最角落里。
　　“这间办公室就是你的了，看看如何？”刘队说道。
　　慕远道：“办公室我倒是无所谓。刘队，你看什么时候能把案卷拿过来呢？”
　　刘队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还真是急性子！没问题，我这就给王兆华打电话，他是我们大队的案管内勤，所有已破、未破案卷都是由他保管的。只有在侦案件的卷宗材料，才会放在各个案侦组手中。”
　　电话打过去不到几分钟，便看到一个瘦削的青年警察抱着一摞资料小跑着到了面前。
　　他先迅速看了慕远一眼，随后目光转向刘队，道：“刘队，近一个月的未破案件全都在这里了。”
　　“行！放这间办公室吧。”刘队说道，“这小伙子你认识吧，慕远。现在可是我们局里的大名人呢。”
　　瘦削青年咧嘴笑了笑，道：“见过他到食堂里吃饭。不过，你应该不认识我吧？”
　　最后那句话是对慕远说道，他伸出手，道：“我叫王兆华，队上的案管内勤，以后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不要见怪。”
　　慕远微微一愣，得罪？你为什么要得罪我？难道我长得很拉仇恨？
　　呃……似乎也对！要是刑大全是女的，那自己应该很受欢迎，但这个假设明显是不成立的，所以有人对自己有意见是正常的。
　　刘队却笑着道：“小王，你想多了，虽然你负责监督案卷装卷规范，不过这小子估计是不会装卷的。”


第193章 你啥意思？
　　王兆华顿时一愣，一脸狐疑地问道：“不装卷？办案子怎么可能不装卷？”
　　作为刑大的案管内勤，对于这里面的事情可就太清楚了。
　　一个普通案件，一般都是由两三个侦查员负责，案子办完了，必须由自己将案卷装订规范，不管是提捕，还是起诉，都需要将案卷送检察院。
　　而且，在警察这一圈子里，装卷，历来都是新人的权利和义务，而且不接受反驳。
　　首先，装卷能让新人以最快的速度熟悉办案流程；其次，装卷可以新人明白案件各个环节应该注意的要点；最后，让新人装卷，老侦查员们可以偷懒……
　　综上所述，刚来到刑大的人不装卷？那还半个屁的案子啊！
　　刘队却没打算解释，笑着说道：“小慕，小王刚才那话可不是没来由的，无数新人，会被装卷折磨得怀疑人生。而作为案管内勤，在接受案卷之时，最大的职责就是检查案卷，也就是挑毛病。不过装卷也确实有好处，可以让人尽快熟悉办案流程，如果你感兴趣，也可以试着装订一些。”
　　慕远摇了摇头，道：“不装！我就负责破案。”
　　刘队笑笑，对此早是早有心理准备。
　　可在旁边的王兆华的心情可就复杂了。
　　只负责破案？你这是自认为自己破案非常牛逼了？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刑大！
　　自分局成立以来就汇聚了全局最精英侦查民警的部门，你在这里说你只负责破案？
　　谁给你的自信？
　　谁给你的勇气？
　　谁给你的脸啊？
　　王兆华虽然也听过一些慕远的事迹，但并不详细，而最详细的，便是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的破获过程，因为这个案子的侦破刘队全程参与了，在从龙安市那边回来后，刘队可是将整个过程在刑大大会上进行了讲解。
　　这不是刘队为慕远吹牛逼，而是希望刑大所有侦查员能够从此案的侦破过程中学到一些东西。
　　所以，王兆华对慕远的破案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可要说凭着这些能力就可以在刑大说出自己只负责破案这句话，他认为还是不够的。
　　更何况，你要是只负责破案，那后续的工作谁来做？案卷谁来装？
　　难道其他人就应该给你搞后勤？擦屁股？
　　说到底，你还只是一枚白嫩嫩的新人呢，还是辅警……
　　王兆华倒也没急着问，这事情，自然有领导去头疼，他操那么多心干嘛？
　　他迅速将资料放在桌子上，然后说道：“刘队，我手头上还有事情没做完，就先去忙了。”
　　“去吧！”刘队挥了挥手。
　　王兆华走后，慕远迫不及待的坐下，大致扫了一眼这一摞材料，差不多有七十多份。
　　慕远明显吃了一惊，一个月的未破案件就有七十多件？那一个月发生的刑事案件有多少？
　　拿起一份由牛皮纸夹着的未破案卷材料，封面上写着几行字。
　　案件编号：A717267816281*****
　　案件名称：李军家中财物被盗案
　　立案时间：*年3月13日
　　立案单位：西华市公安局华成区分局刑事犯罪侦查大队
　　侦查员：陈君、董杰
　　特简单的介绍，一目了然。
　　慕远拿在手上捏了捏，心头稍有些郁闷，里面的内容很少，估计就一份笔录加几张法律文书和现勘材料什么的。
　　这样的一些资料，说明警察掌握的线索非常有限。
　　不过不管如何，慕远还是翻开了卷宗，准备详细查看里面的内容。
　　旁边站着的刘队愣在那里。
　　什么情况？你这就看开了？是不是就没自己啥事了？
　　他顿了顿，打了个哈哈，道：“小慕，你先看着，要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就立刻给我说，我这边安排人协助你开展侦查工作。”
　　“好的！”慕远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刘队也不想再久呆，尿急！
　　遁了……
　　慕远看了一眼这起案件的发案时间，3月11日。
　　今天都已经3月30日了，过去了19天，时光回溯符是没多大用处了。至于是否还留有什么气味？那想都别想，就算当时嫌疑人身上带了臭豆腐都不会这么强大。
　　指纹？这个倒是可以期待一下，只是不知道刑大的技术人员专业程度如何。如果他们本来就足够专业，却也没有发现现场留有任何指纹，那就说明作案嫌疑人很谨慎，做了相应的应对准备，比如带手套什么的。
　　可如果专业程度没那么高呢？比如比自己的大师级指纹观测技术差那么一点点……
　　一眼扫过案卷材料，里面倒也不是什么证据都没有，至少还有两张监控录像截图。
　　这是根据案发时间节点，调取小区监控录像发现的两个可疑人员。
　　至于是不是这两个人作的案，目前还无法肯定。
　　“先翻翻后面的卷宗，分难易程度不同下手。最好是能找到案发时间在10天之内的。”慕远如此想着。
　　华成区分局在最近十天有没有接到盗窃案报警？那绝对是有的，而且绝对不止一起，这是完全合理的一个结果。要说一件都没发生，那反而不正常了。
　　慕远没有再直接翻看里面的内容，而是将所有案卷按照发案时间进行了一个排序，然后以10天为界限，将超过十天的案件暂时放在一边：这骨头太硬，等自己牙口更好一些的时候再啃。
　　经过一番筛选，慕远已经找到了目标。
　　同样是盗窃案，同样是入室盗窃，嫌疑人通过技术开锁方式进入，现勘人员在现场发现了嫌疑人的脚印，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线索了。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起案件的案发时间就在上周三，也就是说距离现在刚刚六天的时间。
　　“这样的案子要是都破不了，自己直接金盆洗手……呃，这话似乎有些不太对，自己就一辈子不再当警察。”
　　不过慕远并没有立刻开始行动，而是将所有资料全部浏览了一遍，心头对近期一个月发生的案子有了大致的了解，这才将案卷放进柜子里，然后拨通了刘队的电话。
　　“刘队！我想去看一个案发现场！”
　　刘队顿时一喜，问道：“哪一件案子？”
　　“24日发生的一起入室盗窃案，地点是蓝湖国际小区。”慕远如是说道。
　　刘队那边沉默了几秒，问道：“那案子能破？”
　　“还不知道，我要去现场看看。”慕远回答得很淡定。
　　刘队心情很复杂，蓝湖国际小区，这名字听起来是很高大上，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确实是一个新修的小区，但因为小区业主与物业矛盾激发，所有监控系统均未运行，这就造成了这里面盗窃案频发，事后连个线索都找不到。
　　经过短暂的挣扎，刘队最终同意了慕远的请求。
　　“这案子是二中队龚翔和毛子松负责，我让龚翔同你去一趟。”
　　“谢谢刘队。”
　　“你去319办公室找他吧，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好的！”
　　挂断电话，慕远起身走出办公室，顺手将门锁上——这是他在自己老爸教育下养成的习惯，进出锁门！更何况这办公室里可放了近百件案卷呢。
　　虽然也没哪个小偷胆子这么大敢偷到公安局来，但案卷这东西，还是小心点为好。
　　按照刘队的吩咐，慕远迅速来到319办公室。
　　这是一间比较大的办公室，里面一共四个座位，此时只有两个位置上有人。
　　慕远在门口瞅了一眼，正准备问呢，里面一个体型高大的胖子站了起来。
　　“你就是慕远吧？”
　　慕远看了看他，这胖子的语气……似乎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不满呢，自己这才刚到刑大来，也没招惹谁啊。
　　不过他还是很平静地点了点头，道：“对，我就是慕远。你应该就是刘队所说的龚翔吧？这事儿可就麻烦你了。”
　　龚翔干笑道：“麻烦倒是不麻烦，不过我觉得你这是在做无用功。这案子的现场，我和大队技术室民警都去过，现场除了那双脚印，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作案人员的手法非常干净利落，反侦察意识也非常强。”
　　慕远却没有做任何的辩解，道：“还是看看再说吧。”
　　龚翔将手中的一叠资料往桌子上一扔，道：“那就去看看吧。”
　　随后，他抓起桌子上的一把钥匙，走到慕远身边招呼了一声，就径直朝前面去了。
　　慕远抿嘴笑笑，他情商不高是没错，但又不是傻子，对方这表现，明显是对自己不满呢。
　　至于为什么不满，只要稍稍一想也就能明白。
　　这个案子是他和另一位叫毛子松的刑警负责的，但他是主侦查员。之前他们在这个案子上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得出的结论是难以侦破，所以就将案卷装订后交给了案管内勤王兆华统一保管。
　　在没有发现新的证据或者线索的情况下，这个案子估计就要一直躺在王兆华的文件柜里，最后放进档案室。
　　这一切的处理流程没有任何问题，哪怕你让厅里、部里的刑侦专家过来，估计也挑不出毛病。
　　可现在突然跳出个辅警说自己要再看一看现场，你啥意思？怀疑自己的办案能力和水平吗？


第194章 我没这么老
　　对于对方内心的那点小傲娇，慕远完全没在意，甚至没有任何的不满。
　　有这想法，也是人之常情。自己辛辛苦苦地工作了，谁也不想被别人怀疑和指责不是？
　　而且从那份案卷材料中也可以看出，对方确实开展了不少工作，尽管案子没破，但确实怪不得他们。
　　慕远从不会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其他警察，真要这样要求，那不叫严格，那叫耍流氓。
　　坐上一辆警车，龚翔点火起步，一点主动开口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慕远虽然理解对方的心情，但却也没有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习惯，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所以车内的气氛显得很沉闷。
　　案发现场距离华成区公安分局并不是很远，不到二十分钟，车就已经停在了一个小区的大门外。
　　“你……算了，我跟你一起上去吧。我们都没穿警服，你又没有警察证。”龚翔略有些抱怨地说道。
　　但他的行动倒是不慢，拉开车门就带着慕远朝着小区内走去。
　　被盗的那户人就住在三栋七楼，二人到了门口后，龚翔看向慕远，道：“就这户，你去敲门吧。”
　　慕远也不废话，上前两步，一双眼睛四处看了看，然后敲响了房门。
　　根据受害人的描述，他是第二天早上起床发现家里被盗的，而且当时家里的防盗门是处于打开状态，门锁丝毫没坏。
　　不过从现在的门锁状态来看，这锁应该是已经换过了。
　　其实对于真正懂得技术开锁的人来说，你换锁的区别就在于这把锁他之前开过和这把锁他之前没开过，而对于结果能否打开，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只不过对于受害人来讲却不会这样想，他们一般都会觉得之前那锁太差劲，换把锁应该能稳妥一些，如果再加上卖锁的说这锁没人能打开——除非用钥匙，那么换锁就成了必然的结果。
　　敲门声响起不到半分钟，门就被打开了。
　　一张略显苍老的脸从门后伸出来，是一个老妇人，她看着这两个陌生人，警惕地问道：“你们找谁啊？”
　　龚翔上前一步，微微一笑，道：“大娘，我们是刑侦大队的，上周你家里被盗，是我来出的现场，当时在家的……”
　　老妇人脸上立刻现出笑容，道：“原来是警察同志啊！快请进！请进。上次是我家那老头子在家，哎！现在的小偷咋就这么猖獗呢？都偷到家里来了。警察同志，那些……小偷抓到了没有？我这老婆子倒不是心疼那些财物，就是气不过那些人的做法。太可恨了，当时就我家那老头子一个人在家，真要是碰上了头，那多吓人啊！现在啊，我一想起就后怕呢。”
　　“大娘您放心，案件我们正在侦办。不过大娘您也知道，你们这小区，监控都无法使用，我们的侦破进展很艰难。不过我们会尽最大可能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
　　“那就好！那就好！辛苦你们了。”大娘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你们这次来是……”
　　龚翔立刻道：“这是我们队上的新同志慕远，这个案子现在交由他负责办理，我这次便是带他来再熟悉一下现场。”
　　大娘火热的目光立刻转向慕远，可当她看到慕远那略显稚嫩的脸庞时，却又有些迟疑，道：“小……警察同志，你需要看什么，尽管说就行。”
　　慕远抿嘴一笑，道：“大娘你别着急，这案子……能破。”
　　龚翔原本一副看戏的心态站在大娘身边，一听慕远这话，脸色顿时一变，咳嗽着道：“慕远，你这话……”
　　然而，大娘此刻脑子里就只剩下慕远的这句话了，激动的道：“真的？那可就真是太好了。哎！我和我那老头子，自从被贼进了门，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一闭眼就感觉有人在家里晃，不敢睡啊！”
　　龚翔一张脸都快能拧出水来了，他觉得慕远这家伙就是一个坑！完全就是一愣头青啊，有这么说话的吗？
　　先不说这案子究竟能不能破，就算你能破，也不能对受害人把话说得这么满吧？
　　慕远微微一笑，随口问了几个案发后的细节，大娘都一一进行了回答。
　　“好了，我们走吧！”慕远招呼了龚翔一声，对大娘说道，“大娘，我们就先走了。”
　　“你们慢走！”
　　……
　　龚翔黑着一张脸，道：“慕远，你真有把握把这个案子破了？”
　　慕远看了看龚翔，咧嘴一笑，都：“龚哥，其实任何一个案件，都是具有破案条件的。区别就在于我们能否发现留下的线索而已。”
　　龚翔哭笑不得，这一不小心就让这小子装了个逼……
　　“你说这道理，谁都明白。”龚翔道，“周围城里监控那么多，这家伙只要到了大街上，不管是坐车还是步行，必然留下痕迹。可谁能从海量的监控中分辨出谁是嫌疑人？我们警察又不是天桥上算命的，掐指一算就能知道嫌疑人走的是哪条路。”
　　慕远抿嘴一笑，自信满满地道：“这个事情我是专业的。”
　　龚翔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就这么自信？
　　可对方都已经这样说了，自己能怎么反驳？最有说服力的做法，便是以事实说话。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看你怎么把这个案子破了。”龚翔道，“你要是真能破了这案子，你也别叫我龚哥，我叫你哥。”
　　“这不太好吧？”慕远腼腆地笑笑。
　　龚翔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都还没开始呢？你真将自己当哥了？
　　“先别把话说得这么早，等你破了案子再说。”龚翔说道，“还有，就这一个案子，你要是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吧？我们就限定个时间，一个月……”
　　“一个月？”慕远震惊了，要是自己把一个月的时间浪费在这一个“小”案子上，那还不如回学校玩游戏算了。
　　龚翔说道：“一个月时间已经够长了，你要是一个月都破不了，基本上也就代表这案子无法直接侦破了。而且，刘队让我配合你完成这个案件的侦办，你要是在这个案子上耗费的时间太长，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你。”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我是说一个月时间太长了。”
　　龚翔有些惊讶，问道：“那你说多长时间？”
　　慕远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又有些犹豫，然后伸出了两根。
　　“二十天？”龚翔笑了笑，道，“也对！其实二十天与一个月的区别并不大。整整二十天都没有任何收获的话，后面十天基本上也是徒劳无功的。”
　　慕远叹了口气，悠悠看了龚翔一眼，道：“我是说，只需要两天。”
　　“两天？”龚翔感觉自己的小心脏要受不了了，他这暴脾气……
　　“你要能两天破案，我也就不叫你哥了，我叫你叔！”
　　“别！我没这么老，叫哥就行。”慕远一副很谦逊的样子。
　　龚翔很崩溃，他完全无法理解慕远这脑回路是咋回事，与常人不太一样啊！
　　“行！两天！我就看你这两天怎么把这案子破了。”龚翔道。
　　慕远道：“这两天里，你全力配合我？”
　　“当然！我龚翔还不屑于用那种见不得光的手段。”龚翔粗着脖子。
　　慕远点了点头，道：“那行！我们现在先去逛一圈。”
　　龚翔也没问。
　　他也打定了主意，反正这两天就跟着慕远，他说做什么就做什么，免得到时候案子没破就说是自己协助不给力。
　　二人很快下楼，慕远在小区里逛了一大圈，东瞅瞅西看看，像是在认真寻找什么一样。
　　“故弄玄虚！”龚翔在心里给出了这样一个判断。
　　紧接着，二人回到了大街上，慕远还是漫无目的地走着，龚翔很佛系地跟在后面，做足了小跟班的姿态。
　　在街上逛了二十多分钟，慕远又提出了回局里看天网监控和交通卡口。
　　对此，龚翔也没有任何异议。
　　在刑大的合成作战中心，龚翔熟练地打开了监控和交通卡口两套系统。
　　“数据全在里面，你随便查！要是不懂，你来说，我帮你操作也行。”
　　“不用了，之前在派出所弄过。”说完，慕远坐了下来。
　　龚翔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在一旁站着，默默地看慕远的操作。
　　虽然他理智上认为慕远不可能破掉这个案子，至少不可能通过这个案件本身留下的线索把案子给破了，但考虑到上次慕远破获麒麟阁珠宝店被盗案时的表现，他觉得这家伙在侦查方面还是很有能力的。
　　优点自己要多学习，缺点一定要摈弃，比如那张大嘴巴和蜜汁自信……
　　慕远不断地搜索着不同的时间段、不同地点的监控，两路视频比对、三路视频比对，各种花式秀技术，让人眼花缭乱。
　　龚翔将每一步都看明白了，但却不知道其所查每一处数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到后面，他甚至都忘记了慕远前面都查了什么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慕远忽然将桌子一拍。
　　“找到了！”


第195章 难道真要叫叔？
　　正满脑子怀疑人生想法的龚翔被吓了一大跳，道：“发现什么了？”
　　慕远指着电脑屏幕，道：“你看这两辆车上的人，副驾驶上的。”
　　龚翔低下头仔细看着。
　　两张照片上分别是两辆不同的出租车，被卡口抓拍到的时间不一样，一张是在凌晨2点，另一张则是在凌晨4点。
　　这两张照片虽然是不同的车，但副驾驶那人的衣服却是一样的，而且通过并不是特别清晰的画面可以看出，这两人的脸型相似度很高，不出意外应该是同一个人。
　　“这是同一个人。”龚翔说道，“可这能说明什么？我们总不能因为一个人在不同时间段坐在不同的出租车里就把人给抓了吧。”
　　慕远嘴角微翘，道：“你可以查查这两辆车的行车轨迹，可以看出这人上下车的时间和地点。”
　　龚翔将信将疑地看了慕远一眼，在慕远起身让出位置的时候，他一屁股挪到了椅子上。
　　查询的过程没什么可说的，两个已经知道车牌的出租车，要查询其所载乘客大致上、下车地点简直不要太容易。
　　两分钟时间不到，龚翔看着屏幕上呈现出的数据，眼神有些怪异。
　　虽然并没有卡口或者监控直接拍摄到出租车停车的画面，但通过对比前后点位视频、照片，可以很容易判断出目标是在哪儿下车的。
　　根据这些数据，龚翔可以确认他们上车、下车都是在安康路那一段。
　　“虽然蓝湖国际小区距离安康路很近，上下车的时间也与我们初步确定的作案时间文吻合，但这也不能证明这案子就是这人做下的吧？”龚翔如此说道，不过语气却也弱了一些。
　　他脑子里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念头，自己与慕远打赌，是不是有些不明智呢？
　　几乎在这话说完的同时，他同时点开了另一路监控视频。通过结构化分析功能，对该时间段的视频进行了查找。
　　一番操作结束，龚翔眼睛一亮，道：“慕远，我就说你的分析有问题吧。从安康路到蓝湖国际小区，必然会通过云林大酒店门外的这个监控探头，可我刚才搜索之后，在这个时间段里，并没有与刚才那出租车副驾驶上的人相似的。
　　慕远笑道：“他确实没有经过云林大酒店门外。”
　　“难道他还能飞过去不成？亦或者你认为他在故意绕圈子？可要是不走这条路，至少得多走两公里左右，这个时间，根本不足以嫌疑人走这么远。”
　　慕远笑道：“错了，在安康路到蓝湖国际小区之间，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穿过另一个小区，直接从两小区之间的围墙翻过去。”
　　龚翔瞪眼道：“这不可能！与蓝湖小区紧挨着的是枫林苑，而枫林苑里面的监控很多，根本不可能绕过去，而且还要翻围墙，完全是多此一举嘛。”
　　“可那围墙并不高啊！而且就算嫌疑人不走枫林苑这边，大街上的监控嫌疑人同样无法避开。大街上的监控本来就是公安部门建的，你觉得嫌疑人是更忌惮公安自己的监控，还是忌惮一个小区的监控，而且这个小区本身并没有发案。”
　　龚翔沉思了几秒，忽然起身道：“走！去调枫林苑的监控。”
　　慕远对龚翔倒是更认可了一些，至少这家伙没有继续胡搅蛮缠，证据意识非常强，直接提出去查证。
　　不过这时他摇了摇头，笑道：“我就不去了，要查证你去吧，记得把监控调回来，那也是证据。我这边还得继续追踪这两人的藏身之地呢，毕竟只有两天时间，可不能浪费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龚翔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倒是很耿直地点了点头，道：“行！我去。”
　　……
　　不管是查证还是调取证据，都不是一个人能做的，所以龚翔带上了一位辅警邓文举。
　　这位辅警是属于图像侦控室的，对于监控调取、查看有着丰富的经验，带他去做这件事情，可谓是得心应手。
　　一路上，龚翔脑子里都在想着事情，也没有说话。
　　邓文举见龚翔一副心里有事的样子，也就没开口。
　　车径直开到了枫林苑小区门口，其监控中心就在小区门卫室。
　　“龚哥，枫林苑小区发生了案子？”邓文举看着大门，有些疑问。
　　龚翔道：“没有，隔壁蓝湖小区的案子。我们现在怀疑嫌疑人可能是从枫林苑这边进去的，所以过来查证一下。”
　　“不可能吧？”邓文举很清楚蓝湖国际小区那起盗窃案，因为当时周边的监控就是他查看的，一听龚翔这话，忍不住惊呼道，“嫌疑人脑子有问题才会从这里进去吧？”
　　龚翔嘴角动了动，道：“也有可能嫌疑人就是把握了我们警察的这种心态呢？”
　　“呃……”邓文举顿时哑口无言——这也不是不可能啊！玩心理战呢，谁能说得准？
　　“看看吧！反正也费不了多大的事。”
　　邓文举点了点头。
　　枫林苑小区物业对警察的工作还是很支持的——不支持也不行，对小区物业而言，警察调取监控本身就带有强制性的，干扰调查取证？呵呵……
　　登陆监控系统，录像回放。
　　还好，监控保存时间有七天，要是只有五天，那就很坑了。
　　小区的监控就是普通监控，也不可能具有很先进的功能模块，比如结构化处理、人脸分析等，所以在小区看监控，就只能靠肝。
　　好在快进这个功能还是有的，四倍速下也不用担心可疑人员会从眼皮底下消失。
　　十多分钟后，龚翔大喊一声：“停！”
　　画面时间在凌晨3点02分的时候静止，而这副画面，正是小区大门口的画面。
　　龚翔瞪大着眼睛，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因为他看到画面中出现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的衣着、脸型与当时乘坐出租车的人基本一致……
　　“正常速度播放。”
　　随后就见这两人走到大门口，双腿往上一抬，就从门禁的档杆上迈了过去。
　　后面的两位保安讪讪一笑，因为那一刻他们在睡觉，毕竟都已经凌晨3点了。
　　而且小区的监控，谁没事儿会去回放呢？
　　“跟着这两人，看看他们去了哪儿。”
　　邓文举依着龚翔的指示，一个监控一个监控地找下去。
　　而那两位保安也更加配合，积极地给邓文举提供监控点位对应的位置信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龚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那是一种逐渐揭开谜底、探知真相的兴奋。
　　半个小时后，龚翔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吐了出来。
　　只见他从兜里迅速掏出两张纸，顶上豁然有着调取证据通知书几个字。
　　“这段监控我们要拷贝下来作为证据，这份调取证据通知书麻烦你们签字盖章，另一张你们自己留着。”
　　这一手操作看得邓文举一愣一愣的，原来龚哥是早有准备啊！
　　佩服佩服！
　　那两个保安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反而还满心欢喜呢。虽然不是公安，只是保安，不也是保障群众安全的一股力量嘛，虽然之前晚上睡觉有点小瑕疵，但现在也算是将功补过了不是？
　　完成所有事项，龚翔二人在小区物业的欢送下，离开了枫林苑小区。
　　车上，开车的邓文举乐呵呵地说道：“龚哥，太牛了！你是怎么想到嫌疑人是从枫林苑小区进去的？”
　　龚翔揉了揉自己的面部，顿了一下道：“不是我想到的，是慕远。”
　　“慕远？就是那个传的神乎其神的辅警？他不是在青龙街所吗？”邓文举满是惊讶，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丝崇拜。
　　龚翔咬了咬嘴皮，道：“刘队已经将慕远要了过来，以后他就是我们刑大的一员了。”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邓文举满是兴奋地说道。
　　毕竟，辅警能当到这份儿上，那绝对是偶像级的。
　　不说其他，仅仅是那三等功，就足以让无数辅警艳羡不已了。更何况慕远这次还参与了麒麟阁珠宝店盗窃案的侦破，而且对破案发挥了关键性作用。
　　要是按照正常的情况，这案子破下来，至少是一个三等功。
　　但由于之前慕远刚刚记了一次三等功，这次还会不会记功就不太好说了，而且慕远目前的身份还只是一名辅警，这又为这次的记功打上了一个问号。
　　当然，邓文举不知道的是，让领导们纠结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立功受奖问题的主要问题，不在于之前的三等功，也不在于慕远是一位辅警，而是因为那起涉毒大案……
　　只不过那件案子目前还在侦查阶段，并未在全局通报案件的侦破细节，别说邓文举只是一位辅警了，便是龚翔，也不知道这件案子的情况。
　　其实要是龚翔知道慕远在侦破涉毒大案中的表现，估计也就不会与慕远打赌了——傻子才赌呢。
　　不过现在龚翔也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哎！没事儿打什么赌啊！
　　难道真要叫声叔？
　　一想到这，他感觉脑仁都在疼！
　　紧接着，龚翔又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慕远找没找到嫌疑人的落脚点……”
　　相比起面子，明显破案更重要一些。


第196章 相请不如偶遇
　　龚翔没想过要使袢子让慕远两天之内破不了案，他觉得一个人可以傲娇，可以持才傲物，但绝对不能没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邓文举，你回去后把视频中相对具有条件的人脸截图，看看能不能进行人脸识别。”
　　“好的！”
　　之后，龚翔也没再说话。
　　他还在思考这个案子，刚刚那段视频中，没有看到可疑人员翻越围墙的画面。
　　这也正常，嫌疑人又不傻，站在监控视频下翻围墙？
　　但在两个监控画面之间，这两个嫌疑人曾消失了近五十分钟，而且这两个监控之间又没有其他通道，也没有进入楼栋的单元门，他们这五十分钟在干嘛？
　　总不能两个大男人坐在花园边沿谈情说爱吧？
　　而且在这个区域里，正好是适合翻越的那段围墙。
　　虽然这无法对嫌疑人的犯罪事实给予直接证明，但从逻辑上分析，这两人作案的可能性达到了99%。
　　可只要这个可能性没有达到100%，只要嫌疑人的身份没有锁定，那案子就不算破。
　　刚才龚翔吩咐邓文举用人脸识别是一种方法，但这还不够。那段视频是小区的监控视频，又是在晚上，清晰度不是很高，识别出身份的可能性较低。
　　很快，车回到分局大院。
　　龚翔一步并作两步地冲上了四楼，刑大的合成作战中心就在四楼，当然，慕远的办公室也在四楼。
　　推开合成作战室的门，龚翔把脑袋伸了进去，见慕远果然坐在里面。
　　“慕远，监控调回来了。”龚翔顿了顿，道，“你说得没错，那两人确实进了枫林苑，而且在里面有近五十分钟的空档期，可疑程度非常高。”
　　正盯着屏幕看着的慕远回过头来，道：“龚哥……”
　　“别叫我哥！我现在听到哥这个字心里烙得慌。”龚翔苦笑道，“先说案子，现在你这边进展得如何了？”
　　慕远耸了耸肩，指着屏幕道：“你看这些截图！是我通过监控找出来的。”
　　龚翔狐疑地看了慕远一眼，然后走到屏幕上，伸手抓住鼠标，将文件夹里的一张张图片迅速点开。
　　随着龚翔一张张图片看过去，他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精彩。
　　这些图片全都用数字标识了顺序，而顺序标识的依据就是时间轴。
　　通过这些监控画面，龚翔清楚地知道了这两人是从哪里上车、经过了哪些地方，最后又在哪儿下的车。而在从枫林苑小区出来后，这两人虽然不是沿原路返回，最终却也是回到了之前上车的区域范围内。
　　而那片区域，也还是在华成区分局辖区，名字叫沙溪路。
　　沙溪路一带有许多上世纪八十年代修建的小区，而现在，这些房子的原主人均已经住进了更高、更好的楼房或者别墅里，原有的住所自然就租了出去。
　　这条路，在整个华成区分局辖区，流动人口数量能排进前三，也属于治安乱点之一。
　　之所以成为治安乱点，当然不纯粹是因为这里流动人口多，还有一个原因是这种老旧小区的技防建设极其薄弱，几乎等于零。
　　虽然知道那两人很可能就住在这里，但如何将人找出来，也还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对整条街进行拉网式排查倒是可以的，但这成本就太高了，为了一个盗窃案，扔下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不做？领导不会同意这种做法。
　　“接下来怎么办？”龚翔问道，“蹲点守候？”
　　慕远摇了摇头，道：“蹲点守候完全就是看运气，我不喜欢这种方式。”
　　龚翔一脸呆萌，蹲点守候是看运气？有这说法吗？
　　可仔细想想，似乎这话也有些道理。
　　蹲点守候，换个说法，那就叫守株待兔。
　　只不过蹲点守候守的一般是嫌疑人的必经通道，正常情况下，只要又耐心，这“兔子”是一定会出现的。
　　但要说是看运气，那也说得过去，因为嫌疑人有可能很长时间不出门，亦或者自己守的这条“必经之路”是错的，也有可能嫌疑人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可除了这种“看运气”的方式之外，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我们去沙溪路瞧瞧。”慕远如是说道。
　　“行！”龚翔直接站起了身。
　　“手铐还是带上吧。”慕远忽然说道。
　　龚翔眼中带着一股惊讶，看看需要带手铐？
　　不过这话他也没说出来，反正就带上而已，费不了什么事。
　　……
　　沙溪路虽然是老街，但却也是比较繁华的，街道两旁有不少老店，有的甚至开了四五十年。
　　这条街不长，也就四五百米。但由于不是现在的现代化小区，主干道两侧有多个进入居民区的巷子，加起来差不多近20个。
　　有的巷口里人员居住较多，路口还有监控，但有的巷口就没有了，所以要确定嫌疑人到底进了哪一个巷子就成了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慕远和龚翔在街上并排走着，也没怎么说话。
　　直接略过那些可以通过监控排除的巷子，慕远对剩下的区域一个一个地搜过去。
　　当然，这一切只是表象，之前他就已经通过小毛确定了这两人所进入的楼栋。
　　可自己总不能径直地走过去把人揪出来吧？这太玄幻了，不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相请不如偶遇。
　　这种时候，偶遇才是最佳选择……
　　眼瞅着现在都已经快5点多了，这两个夜猫子总该出来转转吧。
　　可跟在后面的龚翔就郁闷了，他完全看不明白慕远到底要找些什么，亦或者说无法看出慕远到底要通过何种手段锁定嫌疑人的行踪。
　　哪怕拿张印有嫌疑人身影的监控图像来走访也好啊。
　　这样走着走着，忽然他发现慕远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他顺着慕远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从一个小巷子里走出来。
　　他一开始还没注意到，可仔细看过之后，顿时与脑子里的两个身影重合起来。
　　除了衣服不一样之外，这两人的体型与自己要找的那两个人相似度很高啊……
　　“慕远……”龚翔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他办过的案子很多，但像这次这种情况，他还真没遇到过。
　　慕远道：“就是他们，直接抓了。”
　　龚翔瞪眼低声道：“我们就只有两个人呢，抓捕的风险……”
　　忽然，他目光落在慕远身上，顿时苦笑一声，道：“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上吧。”
　　没毛病，你对一人能抓十个的狼火来说风险，那就是一个笑话，他觉得现在更应该考虑的是嫌疑人的风险。
　　慕远咧了咧嘴，就要迈步上去。
　　“等等！”龚翔立刻叫住了他，略有些担忧地问道，“你真确定是他们？”
　　慕远自信地道：“绝对确认！”
　　“为什么？”
　　“走路的姿态！”
　　龚翔反驳无力。
　　这个词汇倒是不新鲜，可靠眼睛识别步态，这就真的属于骚操作了。
　　“别把人弄伤了。”龚翔迅速说道，“呃，我们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慕远点头道：“放心吧，就这两人，不用弄伤也能抓住。”
　　龚翔对此很是认可，但心底却也免不了有些忐忑，毕竟抓捕时的意外情况太多，在没有真正将嫌疑人制服前，谁又敢打包票呢？呃，慕远是个意外……例外。
　　这时，那两个男子已经走出了巷口，朝着慕远这边迎面走来。
　　慕远也没有任何的停顿，径直走向对方。
　　很快，双方的距离缩短到两米。
　　“站住！我们是警察，蹲……”
　　后面的话慕远还没说完，那两人突然转过身子，撒腿就跑。
　　反应之敏捷，令人侧目！
　　走在后面的龚翔骂娘的心都有了，你这是演哪一出啊？
　　你不应该出其不意地上去把人控制住吗？难道你期待嫌疑人会像家里养的狗子一样听话，让站着就站着，让坐着就坐着？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动作，只见慕远猛然窜了出去。
　　他比嫌疑人晚起步了半拍，但毕竟少了一个转身，那两人还没冲出三米，其中一个就被慕远一个勾腿给绊倒了，在地上栽了个狗啃屎。
　　另一个一声惊叫，跑得更欢了。
　　龚翔就要冲去追另一个人。
　　“龚哥，这人交给你了。”
　　只见慕远动作飞快地取出手铐，旁人只是一阵眼花缭乱，那手铐便已经拷在了这人手上——还是背拷。
　　随后，慕远迅速起身，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向那已经跑出二十多米的另一个嫌疑人。
　　这一幕看得龚翔是目瞪口呆。
　　“这小子根本不是人啊！”
　　常人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手脚有这么灵活？根本不可能！
　　好在龚翔还记得自己眼下的任务，蹲下身子，一手提着嫌疑人的手铐，将他给抓了起来。
　　这个倒霉蛋脑子很蒙啊，被摔的……
　　可下一刻他就更蒙了，因为他看到自己那同伴还没跑到巷口，就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还是被慕远一脚给绊倒的。
　　“这特么是什么警察啊？怎么就这么喜欢绊脚呢？”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遭遇，感觉整个身子都在疼……


第197章 开挂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可接下来的一幕，更令人绝望。
　　他那同伴估计是摔得一口气没回上来，被上拷后，再怎么拉也爬不起来。
　　然后慕远猿臂一张，像夹着一捆玉米杆子一般将他夹了起来，就好像没有任何重量一样。
　　这不仅将嫌疑人给吓着了，就连周围的群众也是目瞪口呆。
　　只听说会轮大米的警察很牛逼，没想到今天又get到新技能了，夹玉米杆子……
　　两个被抓的嫌疑人欲哭无泪。
　　惊恐.JPG，自己这是招惹了什么怪物啊？
　　“慕远，你吃什么长大的？”龚翔咽了咽口水，问道。
　　慕远腼腆一笑，道：“反正没吃过三鹿奶粉。”
　　龚翔：_〆（′Д｀）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不过现在对方可是一匹哥，哪怕嫌疑人还没招认，甚至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证实那件案子是这两人做的，但龚翔心中却已经明白，那赌约，自己输了。
　　“现在怎么做？把他们带回去？”龚翔问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不用！带回去干嘛，直接给队上说一声，让他们开个搜查证过来，顺便就把搜查给搞了。”
　　龚翔看了看手上的两个嫌疑人，似乎有些迟疑。
　　这两人又不傻，会轻易供出自己的住所？
　　对于盗窃案嫌疑人来说，自己的窝点那是最见不得人的，因为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赃物。
　　就算人被抓了，还可以狡辩一下，但如果窝被抄了，基本上就完蛋了。
　　慕远手臂一动，夹在臂弯里的嫌疑人立刻被杵在了地上，一张脸还有道血痕，估计是在地上给擦的。
　　不过现在这家伙明显没精力去顾及脸上的伤痕，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慕远直截了当地问道：“说吧！你们住什么地方？”
　　“我……我们不住这里。”被捏在龚翔手中的男子立刻嚷嚷道。
　　慕远一个眼神飘过来，那人顿时打了个寒颤，一张脸都快要哭出来了：“我们真不……不住这里。”
　　慕远呵呵一笑，道：“看来你们刚才摔得还不够疼啊！要不我把你们放了，我再追一次？”
　　两个男子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股意动。
　　两个人各跑一个方向，还能跑不过你？
　　可下一秒，他们就放弃了。因为他们都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场景，哪还敢跑？真当摔在地上不疼啊？
　　龚翔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在他看来，慕远这倒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慕远，我们还是先押回去吧，实在不行通知派出所过来查就行了。”
　　“不用，他们不是从这条巷子里出来的嘛！我们进去挨家挨户敲门！”
　　说到这里，慕远眼睛一亮，道：“呵呵，用不着敲门了。”
　　“这两个家伙进出总得关门吧，门上肯定会有指纹，很好找的。”
　　龚翔目光呆滞，他很想告诉慕远，指纹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的。
　　可回想起麒麟阁珠宝店的案子，慕远神乎其神地发现了那枚指纹，让刑大技术室民警现在都一头雾水呢。
　　说不定，慕远还真能通过指纹找到这两人的家。
　　那两个被抓的男子表情更怪异，他们觉得这怪物警察将他们当傻子呢。
　　这条巷子里有多少户人？至少两百户！每个门上有多少指纹？你一一去查验？
　　作为惯偷，这两个家伙对警察的侦查手段可是做过深入了解的，所以他们觉得慕远这是在诓他们。
　　然而，慕远根本没去理会这两人的想法，把两人的手掌翻过来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查看。
　　背铐的双手，在转头手掌的时候是怎样一种体验？
　　疼啊！
　　所以被慕远摆弄的男子嗷嗷地叫了起来。
　　“别装！我又没用力。”
　　那男子差点哇得一声就哭出来了：我真没装啊！
　　一个人的手掌看完，又看另一个人的手掌。
　　“好了！走吧！”说完，慕远就推着其中一人朝巷子里走去。
　　龚翔也将信将疑地快步跟上，同时他也按照慕远的吩咐，拿出手机拨通了刘队的电话。
　　“刘队，我们抓到了两个嫌疑人。……对，就是那盗窃案的……慕远找到的……对，麻烦你安排人开一张搜查证带过来。”
　　随后，龚翔挂断了电话。
　　当他这个电话打出去后，那两个嫌疑人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
　　这倒不是他们觉得慕远能够通过指纹找到他们家，而是对警察如此笃定地认为他们就是盗窃案的嫌疑人感到惊慌，这是否说明警察掌握了非常有力的证据呢？
　　这就好比耗子被猫给摁在了爪子下，不慌可能吗？
　　原本他们觉得警察找上他们已经够神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再次推翻了他们对警察的认知。
　　十分钟后，慕远站在一间房门前，指着门口道：“你们是自己开门呢？还是我取了钥匙帮你们开？”
　　龚翔没有说话，他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两个嫌疑人。
　　“别给我在这里眼神交流！”龚翔一声暴喝，吓了两人一跳。
　　那被龚翔控制着的男子委屈地道：“警官，我们……被拷着，没法取钥匙啊！”
　　龚翔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虽然这嫌疑人没有直接承认，但话里的意思却已经非常明白，这就是他们住的地方了。
　　“慕远，还是等搜查令到了之后再进去吧。”
　　“也行！”
　　慕远淡淡地扫过那两人，他们像是两只鹌鹑一般，缩在角落里动也不敢动。
　　……
　　“刘队，你怎么亲自过来了？”龚翔看着在楼梯口出现的几个警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刘松柏哈哈一笑，道：“这可是小慕大发神威，为我们刑大破获的第一件案子，我能不过来看看？”
　　“这不是第一件！”慕远很认真地说道。
　　刘松柏却也不介意，爽朗一笑，道：“以前不算，以前你是以青龙街派出所的身份帮我们破的，现在却是以刑警大队一员的身份，这是截然不同的。”
　　慕远怪异地看了刘松柏一眼，这光头脑回路不太一样……
　　刘松柏满是欣赏地看了慕远一眼，就像是看着自己考上了清华北大的儿子。
　　“不错！”刘大队赞叹了一句，道，“就是这两个家伙？”
　　“对！钥匙在他们身上。”
　　“身份核实了没有？”
　　“还没呢。”
　　刘大队立刻招呼道：“严超，过来协助一下，搜一下他们身上有没有身份证，把身份弄清楚，搜查令填好。”
　　跟在后面的严超立刻上前两步，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到了刘队手中，然后开始对这两人实施搜身。
　　结果不出意料，身份证是没有的……
　　正常情况下，小偷会将自己的身份证带身上？纯粹是想多了。
　　不过这也不要紧，拿出手机一拍照，然后人脸比对，信息很快就到手了。
　　宣读搜查令的过程不用赘述，等严超这边一读完，慕远便迅速上前，从那个叫关西扬的家伙裤包里取出了一把钥匙。
　　钥匙插入锁孔！
　　咔擦一声脆响——当然不是钥匙断了，慕远没这么莽，他只是把门打开了而已。
　　慕远脸上的笑容刚要出来，突然间就凝固在脸上，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恶臭，就像是半年没洗的袜子、或者内衣、亦或者是餐具…
　　无名之火瞬间从慕远心头冒气，转身一巴掌拍在离他最近的关西扬脑门上：“尼玛，知不知道讲卫生？这臭得跟猪圈一样，你们是咋住进去的？”
　　慕远这动作来得太快，刘队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听到那啪的一声，他心都快跳出来了。
　　转头一看关西扬，还好！虽然脸上有吃痛的表情，但至少没两眼翻白，脸色也还算正常，这至少说明没被敲晕……
　　“好了，小慕。你居然要求两个盗窃案嫌疑人讲卫生，他们真要这么勤快，也就不会做贼了。”
　　慕远苦笑一声，看着被打开的门，竟有几分畏惧。
　　“小慕，你要怕臭，就我们进去吧。”刘大队颇有些关切的说道。
　　慕远张了张嘴，苦着脸道：“我这鼻子比较灵，不过……还是能忍的。”
　　说完，慕远以一种慷慨赴死的心态踏进了房间内。
　　同时，跟着刘队一起过来的另外两位民警将一个嫌疑人带走了，毕竟搜查也不需要两个嫌疑人都在现场不是？这样将两人分开，也有利于后面的审讯。
　　请来了两位见证人之后，搜查便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这套房子里臭是臭了点，但却有点像藏宝洞的样子了。
　　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
　　小到耳钉、戒指、项链、手表，大到……好吧，也没什么比较大的，现在那些大件也不值钱，冰箱洗衣机什么的对这种惯偷没啥吸引力。
　　一番搜查下来，连刘光头都震惊了。
　　“呵呵！希望你们一会儿能把这每一件东西的来历说清楚。”刘光头瞪了留下的关西扬一眼，给这次的搜查画上了一个句号。
　　关西扬哭丧着一张脸，此刻他脑子都还在疑惑，警察到底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可惜慕远根本没想过要给他解释什么，因为开挂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第198章 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
　　刘队看着龚翔和严超等人将物品一件件装袋，便问道：“龚翔，蓝湖国际小区那户人丢了些什么东西？这里面有没有？”
　　龚翔现在可兴奋了，咧嘴道：“被盗的东西一共有七件，另外还有两千多元现金。这里有一只手表和一根金项链疑似那起案件的被盗物品，不过到底是不是，还需要叫受害人过来辨认。”
　　“你回去后立刻着手办这件事情。今晚加加班，尽快完成。”
　　龚翔道：“没问题！”
　　回到队里，两个嫌疑人被带到了办案中心，进行人身检查，等候审讯。
　　慕远屁颠屁颠的去了食堂，吃饭时间到了，不去食堂干嘛。
　　对此，刘队给予了最大的包容。
　　一下午就破掉一起入室盗窃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有能力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更何况，对于慕远吃饭这方面的事情，刘队也是非常清楚的。
　　就他所了解，慕远这家伙的爱好，除了办案，就是吃！
　　既然想让慕远在刑大好好的办案，那就不能阻止他吃饭……
　　刘队等人对吃的追求不是那么大，所以就在办案中心的审讯指挥室里等着，安排布置接下来的审讯工作。
　　同时聊天打屁。
　　此刻，刘队笑得像极了狼外婆。
　　“龚翔，这案子现在也算是破了。说说你的想法？”
　　龚翔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道：“我认错！我服！以后慕远就是我哥！妈蛋，太牛逼了。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明明都是一些常规手段，为什么就把案子给破了呢？”
　　刘队笑道：“别说你现在没弄明白，连我都还没弄明白。不过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慕远同志很牛逼，这就可以了。以后，慕远肯定会经手很多案子，我们得有人给他做好辅助。”
　　龚翔顿时苦着一张脸，道：“这家伙从侦查、现勘、跟踪，到抓捕，全都一条龙的精通，我们怎么辅助？说实话，我今天跟着他搞了半天，全程打酱油。……呃，好吧，也不完全是打酱油，至少帮忙开了下车，然后去调了个监控，再然后扭着一个已经被这家伙上了铐的嫌疑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刘队笑笑，道：“你还是没搞明白。就拿今天这案子来说，小慕负责侦查破案，将嫌疑人抓获归案。可嫌疑人抓回来之后还需要干什么？深挖犯罪啊！慕远这小子来之前就提过请求，他只负责破案抓人，后面的事情不管。你想想，刚才我们在嫌疑人的房间里搜出了多少东西？这一件件的核实清楚，能窜并多少案件？另外，通过对嫌疑人的审讯，挖出背后的销赃渠道，这一样是打击犯罪，维护社会公平正义不是？”
　　龚翔道：“刘队你的意思是，小慕就是一把尖刀，专门负责破防。我们就属于耙子，把一切违反犯罪行为耙干抹净。”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刘队说道，“不过我们也不需要所有人都围着小慕转，这小子也不可能破这么多案子。”
　　……
　　慕远躺在局里为自己准备的单间宿舍中，摸了摸鼓胀的肚皮，那种饱食感让他很满足。
　　当然，现在他所体会到的满足可不仅仅是因为饱食感，还有侠义值的获得。
　　这两个人足足为慕远提供了9点侠义值，这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如果以单个案件的平均值计算，这个有些偏高，但如果是以单个嫌疑人计算，又有些偏低了。
　　对于系统是以何种规则计算侠义值的，慕远一直弄的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也没太过于纠结这个事情，反正只要付出了，就一定有收获。
　　而且，今天这个案子也算是他的一次试验。
　　他并没有参与案件的审讯，但在审讯之前，却已经把能收集到的证据全给收集到了，特别是对嫌疑人家里的搜查，那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审讯对于侠义值的获得并不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
　　或许系统判定的并不是审讯的过程，而是对犯罪证据的收集，审讯，本也是证据收集的一个方面。
　　抓到嫌疑人、掌握足够给嫌疑人定罪的证据，这就足够了。
　　自己之前之所以认定系统判定侠义值的数额与审讯过程有关，不过是被小统子给带歪了，因为它之前在自己审讯过程中提到了参与度这个问题，也就导致自己一直以为审讯过程自己必须参与，而且必须让嫌疑人自己交代犯罪事实。
　　现在看来，自己的理解有些片面。
　　看了看账户上的160点侠义值，慕远有些飘了。
　　十连抽的诱惑力真的很大！
　　然后，慕远直接关闭了系统界面，眼不见心不烦。
　　真当自己赚侠义值容易啊？
　　别看刚刚收获了9点侠义值，但自己不也有付出吗？时光回溯符可是吃侠义值的大户呢。
　　为了找到那两个嫌疑人，自己足足使用了超二十次时光回溯符，尽管现在自己使用时光回溯符越发熟练，每次耗时差不多在0.3秒左右，但20多次也让自己的时光回溯符时间缩减了7秒。折算成侠义值，足有1.2呢。
　　而且，之前为了肝法律文书大部头，之前积攒的那些精力药剂全被自己给喝光了。
　　他现在正犹豫自己是不是要买点精力药剂，以支撑自己继续肝下去呢。
　　不过在经过一番权衡后，慕远还是暂时压下了这个想法。
　　虽然学习法律很重要，但自己是警察，而且又不是法制部门的民警，主攻刑事方面的法律就行了，没必要做到面面俱到。
　　之前自己肝了十几部法律大部头，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刑事、治安方面的法律，就自己现在的工作而言，这些法律知识，也基本够用了。
　　虽然一瓶精力药剂只需要两点侠义值，但侠义值不好赚啊！
　　要是有多余的精力药剂，那用来肝法律大部头自然是没问题的，可要是用侠义值去买，就太不划算了。
　　侠义值，还是抽卡更实惠一些，说不定抽中一个好东西，那就赚大发了。
　　当然，慕远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想偷懒了。
　　但这却是一个事实，肝了这么多天法律大部头，都快想吐了。
　　“要不出去溜达一圈？毕竟吃了这么多。”
　　“这段时间食量暴涨啊！长肥了咋办？对，晚饭后必须出去溜达溜达。必须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有规律，总不能每时每刻都去搞案子吧。每天都拼案子，估计很难找到女朋友。出去散散步，说不定有机会碰到漂亮小姐姐。”
　　“而且上次刘队带我去吃的那家烧烤店味道真不错！”
　　“就是价格高了点，这次又没有冤大头让自己宰……”
　　“呃……（??˙????），自己出去是为了减肥呢，啥时候思维这么容易飘了？”
　　慕远一个纵身蹦起来，看了看正在地上撒欢的二毛，慕远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至少，这小家伙比自己更飘。”
　　找到一些安慰的慕远蹲下身子把二毛抱了起来。
　　“你也是一条‘大’狗了，必须去给你买根绳子。”慕远嘀咕了一句。
　　二毛委屈的狗眼瞪着慕远，仿佛在说：我哪儿大了？才一尺多长呢。
　　慕远抬头，丝毫不顾在怀里呜呜呜地叫着的二毛，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顺手把门关上，慕远蹭蹭蹭地下了楼。
　　刚到大门口，忽然看到三个人从刑侦大楼里跑了出来，径直冲向停靠在路边的警车。
　　领头的那人还是熟人，正是慕远最早接触过的刑大的中队长王子瑜。
　　“有案子？”这个念头一起，慕远脚下瞬间定住，然后不由自主地朝着警车方向跑去。
　　等慕远来到车门口时，警车已经发动。
　　“王中队，有案子啊？”
　　王子瑜看到慕远，目光有些复杂，不过旋即变得灵动起来，道：“对啊！110指令说，说是有人打架，现场多人受伤。”
　　“那我也去看看？”慕远眼睛闪亮闪亮的。
　　“好！”王子瑜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慕远一听，迅速拉开后排车门，一屁股撅了上去。
　　坐在旁边的那位民警一眼看到慕远怀里的小二哈，目光一呆，道：“你咋还带着狗啊？”
　　慕远腼腆一笑，道：“本来是准备去给这小东西买根狗绳的，这不是见你们要去处警嘛，就去看看。正巧，我准备把这家伙训练成一条合格的警犬，正好带去见见世面。”
　　坐在驾驶位的王子瑜立刻回过头来，总算注意到了慕远怀里的二哈，顿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这时候总不能把慕远赶下去吧？
　　考虑到慕远所具有的非人的战斗力，他觉得这也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唯一让他觉得难以忍受的，其实还是慕远说的最后那句话。
　　你准备把一条二哈训练成警犬？你是不是对警犬有什么误会？还是对二哈的期望值太高？
　　不过现在警情紧急，也没时间与对方谈论这些，他决定等把这个事情处理完之后，再好好找慕远聊聊，谈一下警犬是怎么养成的，同时也得让他明白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


第199章 那是你的错觉！
　　警车迅速驶出了分局大院，路线有些歪歪扭扭的，估计是王子瑜的心态还没恢复正常。
　　车内的气氛多了几分尴尬，都是慕远那句话惹的祸。
　　半晌之后，慕远忽然开口问道：“王中队，这打架的案子，不应该是派出所处警吗？”
　　王子瑜一边开车一边道：“一般是派出所负责处警，可这次案发地点距离分局比较紧，而所属辖区派出所距离相对要远一些，由于属于比较紧急的警情，所以110那边便直接指令到我们大队上了。而且，根据报案人的描述，这个案子很可能有人重伤。一旦重伤，这案子就得我们刑大负责。”
　　慕远轻哦了一声。
　　正如王子瑜所说，案发地点距离分局确实不是很远。仅仅用了两分钟，王子瑜哧溜一声，就将车停在了路边。
　　“这家伙车技不错！是个老司机。”慕远暗自嘀咕了一句，一推车门便走了出去。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顺手将怀里的二毛扔在了车上。
　　毕竟这是打架的警情，现场还砍伤了人，说明有刀呢。
　　万一一不小心把二毛给弄死了，自己难道真回去炖狗肉汤？
　　关键是这二毛也太小了，炖不了一锅……
　　迅速关好车门，慕远抬头看向路边。
　　好家伙，那场面，简直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呃，好吧，人山人海有些过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也是没有的。
　　但至少也有两三百人围观，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可以大致判断出里面的混乱程度。
　　虽然慕远未穿警服，但王子瑜三人可都是着装规范的。
　　“让让！我们是警察！”
　　随着王子瑜一声喊，围观的群众迅速让开了。
　　王子瑜定睛一看，脸色顿时一变。
　　尼玛，里面至少二十人，正打得火热呢。
　　而且可不是拳来脚往那种街头斗殴，而是匕首、西瓜刀上阵，现场已经倒下了三个人，不过都还在惨叫挣扎，大概是死不了的。
　　“住手！警察！放下凶器，否则我将使用武器。”王子瑜迅速拔出腰间手枪，呈戒备姿势。
　　其实王子瑜此时心里也在打鼓，因为他很清楚，眼前的环境根本不适合开枪，周围围观群众太多。
　　但他这时候又不得不站出来，因为这样的打斗如果不及时制止，很可能造成人员死亡……
　　“围观群众避让！”另一位刑大民警也跟着大吼一声。
　　连续的警告，在喧闹的现场却没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倒是周围的群众避让得更远了一些，特别是对面的群众，他们虽然在看热闹，但也没忘了关注周围的情况，所以当王子瑜的枪一出枪套，他们哪还敢对面站着？
　　慕远皱着眉头，道：“这些人都喝了酒，我去！”
　　说完，慕远也不等王子瑜的指令，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
　　“别冲……”
　　王子瑜后面的动字还没喊出来，慕远却已经切入了中心现场。
　　距离最近的一个黄色夹克男子正举着武器向另一个寸头青年，而那寸头青年持着一把凳子抵挡。
　　你问凳子哪儿来的？旁边的火锅店呢，现场二十多人，除了五六个人，其他人拿的要么是凳子，要么是棍子，拿扫帚的都有……
　　那男子还没砍下来，整个手就在空中顿住了，因为他的手腕被握住了。
　　紧接着手臂一麻，刀掉在了地上。
　　然后他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手臂上传来，整个人凌空飞起……
　　啪叽一声，他整个身体被砸在地上，浑身像是被摔碎了一样，连喊叫声都无法发出。
　　与此同时，那持凳子的人似乎也是打红了眼，见对手被一个便衣男子放倒。
　　也不管认不认识，大叫一声：“谢了兄弟！”
　　说完就举着凳子朝着砍刀男当头砸落，然而他的凳子刚刚举起，一只脚掌已经印在胸前，然后他便感到自己像是被火车撞了一般，整个人斜飞出去，径直落在了持枪的王子瑜旁边。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王子瑜被砸过来的这人瞬间惊醒：“铐了！”
　　然后，王子瑜抬头，看向已经冲入现场的慕远，猛一咬牙，朝天举枪，扣动扳机。
　　“砰……”一声闷响，所有人都瞬间停滞，
　　王子瑜适时喊道：“警察！群众避让。你们全部放下凶器，否则我将使用武器！”
　　这下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目光瞬间转向王子瑜这边。
　　他们看到了刚刚一拳将人打翻在地的慕远，也看到了被警察控制的那个凳子哥，更看到了警察只有三个人，一把枪……
　　“把人抢回来！”其中一人大喊一声，一群酒精上头的家伙竟然真的朝这边冲了过来。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头铁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被热血刺激的毫无理智，还是有那么两个人偷偷地后撤了。
　　但冲上来的人毕竟占据了多数。
　　然而，他们这边才刚刚开始冲，就在他们不远处的慕远却又动了。
　　一拳打翻一个、一脚踢飞一人……
　　场面之壮观，令人叹为观止。
　　原本已经做好了开枪射击准备的王子瑜瞪大了眼睛，他这时候没有震惊，纯粹只是在关注战场，他打算一旦慕远有危险，就立刻开枪支援。
　　他对自己的枪法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至于最后的效果如何，只有开过枪才知道。
　　现在他最希望的就是派出所民警快点赶过来，因为派出所的处警组处置装备更加齐全，盾牌、长棍什么的，在这种情况下更有实战价值。
　　他也没有头脑发热命令另外两位民警上去帮忙。
　　作为同事，他清楚他们的能力，以二控一，控制普通嫌疑人还没问题，但这种混乱的打斗场景，他们冲上去只能添乱。
　　这不是说这两位警察的能力低下，难道谁能要求每一位警察都是格斗高手不成？就算是格斗高手，每天疲于各项业务工作，什么技巧都会荒废掉。
　　你说影视剧里那些警察一个个都像是武林高手一样？呵呵……
　　仅仅一分钟时间，现场彻底平稳下来。
　　地上倒了一片，嗷嗷地惨叫着，想不平稳都很难。
　　周围的围观群众彻底惊呆了。
　　这谁啊？都这么猛！一人打一群，还把这些家伙彻底放翻了。
　　要知道这可是赤手空拳啊！
　　慕远冷笑一声，道：“还想把人抢回来？看把你们能得！现在倒是去抢啊？”
　　倒地上的人根本没心情反怼慕远的调侃，当然，也不敢。
　　正在这时，又有两辆警车乌拉乌拉地停在了路边，一大群警察冲了过来。
　　他们看到现场倒下的一片，顿时脸色大变。
　　领队的一位中年民警迅速进入现场，看到持枪的王子瑜，迅速过来问道：“王中队，这是……”
　　王子瑜看到赶过来的十多人，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一些，朝着那群人中唯一站立着的慕远努了努嘴，道：“周所，认识他吧？慕远。”
　　被称为周所的派出所领导双眼一突，心头道了声：“这么猛吗？”
　　周所收回目光，伸手一挥，道：“都给我铐上！有刀伤的等救护车过来，弄医院去。另外，请求巡特警支援，协助看守人员。”
　　一连串的指令下达下去，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周所径直走向慕远，双眼中带着一缕热切。
　　“慕远同志……”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出口，慕远便道：“这里交给你们了。还有两个人跑了，我去把他们追回来。”
　　说完，也不管这位周所长还有什么话说，一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只留下周所长一个人在人群中凌乱……
　　王子瑜见场面得到控制，便将枪插入枪套，凑上前道：“周所，你们来得可太是时候了。”
　　周所长尴尬地笑了笑，道：“就算我们不来，你们不也一样处置下来了吗？”
　　“可是我们只有三副手铐，这些人也带不走啊！”
　　“呃……”周所长。
　　合着我们就是给你送手铐来的是吧？
　　“王中队，刚才慕远追上去了，要不我们也跟上去吧，我担心万一有危险……”
　　王子瑜道：“那是你的错觉。”
　　随后，王子瑜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道：“你知道地上这些人有多少是被他揍趴下的吗？十四个，而且他是赤手空拳，这些人手上都带着家伙。”
　　周所长顿时惊呆了，刚才他来到现场时，看到慕远站在倒地人群中间，还以为慕远只是做了最后的收尾工作，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啊！这家伙是从头打到尾，全干翻了。
　　“最牛逼的是，他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没超过两分钟。”王子瑜苦笑道，“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刚才那一枪鸣枪示警就不开了。回去还得写报告……”
　　“安全最重要，不是吗？”周所长叹了口气，道。
　　王子瑜道：“是啊！安全最重要。经常听到处警的同行遇袭身亡，在刚才那群人冲过来的时候，我真担心过我们这群人能不能活着回去！算了，不说这些了。这案子我们办，刚才我大致看了下受伤的人，有两个已经够得上重伤了。”


第200章 还不会被捏死吧？
　　周所长对案件由刑大办理完全没有任何意见，这种涉及二三十人持刀斗殴的案件，派出所很难消化。
　　只需要打打下手就将这件事情处理完，也是很愉快的事情。
　　随后，几辆警车和救护车相继赶到，地上那些人分别塞了进去。
　　再然后，这些车辆发出节奏不一的警报声，迅速撤出了现场。
　　当然，刑大的人留了下来，他们还需要进行现场勘查。
　　现场的血迹、凶器，哪怕是用过的凳子、扫帚，都需要逐一登记，然后提回刑大。
　　另外，对现场围观群众进行登记，从中选出一些作为证人，以便后期询问证人笔录。
　　王子瑜还留在现场，一方面他要负责现场指挥，另一方面他还得等慕远回来。
　　……
　　安乐，姓安名乐，今年18岁，他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不过安乐这小子自从平安快乐地活过了十二岁后，就开始浪了起来。
　　抽烟，是最开始染上的坏习惯，然后与一群更浪的社会人开始了在各个底线上疯狂试探，各种作死……
　　或许是他父母给他取得名字太好，就算这样，他居然还平平安安地活到了18岁，并且他自认为活的很快乐。
　　哪怕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杀，他甚至认为那才是男人应该有的生活。
　　可现在，安乐就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快乐了，他甚至讨厌现在的自己。
　　当时怎么就怂了呢？那么多人热血拼杀都不曾怂，怎么看到警察手中的枪就怂了？
　　明明只有一把枪啊！就算那警察是神枪手，一枪解决一个，也不能把他们全给放倒不是？更何况，他手上也没刀，应该不会被警察重点照顾。
　　但事实却是，他怂了，躲在后面偷偷溜了。
　　以后怎么还有脸去见那些兄弟？
　　脑子里这样想着，脚下却是丝毫没停，只不过他确实跑得累了，想快也快不了。
　　好在他都已经离开现场10多分钟了，跑了七八百米远，他觉得不太可能被追上。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不是他自己想停，而是跑不了了。
　　胸前的领口紧紧嘞着他的喉咙，后背的凉风嗖嗖地灌进来……
　　当然不是因为秋衣穿反了，而是后背衣服被人给提了起来。
　　你要问他怎么知道自己被提起来了？这特么还不简单，双腿离地了，智商……he~pei，双腿都离地了，又不是他自己跳起来的，除了被人提起来，还有其他可能吗？
　　安乐惊恐地尖叫着，尽管没能发出声音。但他的身体还是拼命地转动了一下。
　　然后，他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与他一同溜走的人。他不知道这人的名字，因为这人是另一方的，但他可以很肯定地说，这人确实就是那与自己一同跑掉的人。
　　可现在，这人同样被拧着，就站在地上，乖巧无比。
　　同时，他看到了提着他的这个人。
　　“好了！齐了。”慕远嘀咕了一句，道，“回去吧。”
　　安乐突然挣扎起来，他觉得自己只要挣脱了，就还有逃走的希望。
　　可他却没注意到，慕远另一只手提着的那人看向他时的眼神，怜悯中带着嘲讽……
　　下一秒，安乐便感觉拧着自己后领的手松开了，整个人朝地面落下。
　　他还没来得及激动，一只温暖的铁钳猛然间夹在了自己的颈部，剧烈的疼痛感瞬间传入大脑，同时，脑部血液被阻断产生的眩晕感让他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一样，一点力都没有。
　　脚倒是落地了，可他也没劲跑……
　　而且他还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晕，仿佛生命力在逐渐流逝。
　　这一刻，他慌了。
　　自己该不会被捏死吧？这么惨的吗？
　　好在那只手只捏了五秒，便放松了许多，血液重新流回大脑，整个人也逐渐恢复清明。
　　这人啊！很犯贱，一旦清醒过来，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怎么跑。
　　毕竟那手只是很松地搭在自己颈部，只要自己动作够快，肯定能逃出魔抓。
　　可惜他身子才刚刚往前一动，那只手也跟着往内一收。
　　眩晕中夹杂着疼痛的感觉再次袭来，整个身子无力地向下一蹲，要不是那只手提着他，估计会因为惯性栽个狗啃屎。
　　“老实点！”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乐的心都冷了。
　　不过他没放弃，还准备继续挣扎。
　　认命这个词说起来容易，但要做起来却很难。
　　很快，一个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扇了安乐一记耳光：原来认命真的很简单，不认命才是真难……
　　五次剧烈的疼痛体验，直接击垮了安乐挣扎的意志。
　　算了，就安静滴当条咸鱼吧。
　　……
　　王子瑜在现场等了近二十分钟，慕远还没返回。
　　他内心也忍不住怀疑起来。
　　这小子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他该不会是不小心把嫌疑人玩死了，畏罪潜逃了吧？
　　一根棍子就能敲断七只胳膊六条腿，就刚才跑的那俩，加起来才四只胳膊四条腿呢，根本不够他玩的……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一开始被他攻击的那些人基本上只是进行了痛点攻击，暂时失去战斗力，没有出现大的伤情——自己与地面摩擦的不算，这说明一开始慕远是很克制的，可谁能保证这小子能一直克制呢？
　　要是真没什么意外情况，以慕远的速度，他早应该回来了不是？哪怕是没抓到人，也应该回来的。
　　毕竟没抓到人也是很正常的，对方先跑两分钟呢，很容易失去跟踪目标。
　　就在王子瑜觉得自己是否应该给慕远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的时候，远处并排走来了两个人……和一颗脑袋。
　　前面两个人不是很熟悉，但那颗脑袋熟悉啊！
　　不正是慕远吗？
　　之所以形成这样的视觉效果，主要是因为前面两人站得太近，紧贴在他们身后的慕远因为各自高出半个头，整个脑袋露了出来。
　　王子瑜此刻是震惊的。
　　他考虑过慕远一个人都没抓着，也考虑过慕远可能抓一个完整的或者半残的人回来，甚至考虑过他畏罪潜逃了，但绝对没想到他居然会把两人都给抓回来。
　　抓一个人和抓两个人完全是两码事，而且这两人根本就没有沿着同一条路逃窜，你怎么抓两个人？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不信也得信。
　　“你牛！”王子瑜也不想去问慕远是怎么抓的人，他不想受打击。
　　不过给个赞美还是可以的。
　　我赞美你！
　　慕远腼腆一笑，道：“还行，主要是这两人比较老实。”
　　被慕远像小鸡仔一样拧在手上的两人心头是何等的卧槽！
　　咱们是社会人儿，能别用老实来形容我吗？你骂我都可以！但老实这个词，太侮辱人了。
　　可他们也只敢想象一下，甚至整个身体还得做出我确实很老实的姿态……
　　那种委屈感，让安乐当场就落泪了。
　　自己刚满18岁啊，美好社会就给了自己狠狠的一巴掌。
　　王子瑜苦笑一声，他不想去知道这两人到底是因为本来很老实，还是被慕远折腾得很老实，那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这两人确实被抓回来了，而且整个人看起来是完好的。
　　毫无疑问，这个警情处置得非常完美。
　　二十多人斗殴，四个警察将其全部制服，无一漏网！
　　若要说有什么瑕疵，那就是自己不该开那枪，回去还得写份报告。
　　慕远将人顺手交给两个在现场的警察手中，抿嘴笑了笑，道：“王中队，我继续去遛狗了。”
　　安乐：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
　　王子瑜愣了愣，这心真大啊！刚才还是刀光剑影呢，结果转身就能遛狗。
　　牛逼，不解释！
　　要是换做其他人，王子瑜绝对拉来当壮丁，毕竟一次性抓了二十多号人呢，你怎么想偷懒溜走？
　　可对于慕远，他真开不了那口。
　　据说这小子下午才破了一件之前已经定性为无法侦破的入室盗窃案……
　　当下他笑眯眯地道：“小慕，你也别叫我王中队了，生分。叫我王哥，我就比你大几岁而已。”
　　“行！王哥。”慕远也是从善如流。
　　……
　　“我真的只是想出来溜溜弯，没想到转角就遇到了案子。”
　　慕远抱着二毛，看着账户上多出来的28点侠义值，惬意地笑了。
　　这想不高兴都很难啊！
　　下午忙活了那么久，就只弄了9点侠义值，扣除成本，还不到8点。
　　而这次什么成本都没有，前后时间加起来也就半个小时，却赚了28点，怎么看都很划算。
　　而这一切，都只因为自己想给二毛弄根狗绳。
　　“看来你还真是一条幸运犬，以前想把你换掉的想法太不应该了。”
　　“就应该弄条狗绳把你拴住。”
　　慕远摸了摸二毛身上柔软的狗毛，很舒服。
　　随后他打开手机，搜索附近的宠物店。
　　不得不说现在的城市里，宠物店还真不少。
　　嗯，虽然说比诊所都多有些过了，但一定比医院要多。
　　慕远就只是想买条狗绳，也就用不着去什么大的店了，就近找一家就行。
　　“还会不会有案子呢？”


第201章 我太难了！
　　慕远发现，要当一个合格的乌鸦嘴，还是很难的。
　　他走了大半条街，也没遇到一个案子。
　　当然，这其实是很正常的情况。
　　走这么一段路，别说是案子了，能有一个警情就算不错了。呃，好吧，警情都是一种奢望，这玩意儿看运气。
　　站在一个派出所的角度来讲，一天二三十、三四十个警情都属于正常现象。但如果在一条街走上十多分钟，就能遇到一起警情，估计每个派出所的警力在增加十倍都忙不过来。
　　慕远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这家店的牌匾。
　　“艾尼宠物！”
　　哎，现在的人啊！不将名字往歪果仁方面靠，就觉得不够高大上。
　　你直接叫爱你宠物，多接地气？
　　要不是现在有些晚了，慕远还真不想进这家门。
　　当然，任何事情一旦在前面加上如果、要不是、倘若，那后面的就都成了废话，所以慕远进去了。
　　“老板，给我弄根狗绳。”
　　正在打扫卫生的一个店员抬起头来，目光在慕远脸上停了两秒，问道：“多大的狗？”
　　慕远手朝着外面扬了扬，道：“就这么大！”
　　那店员继续看着慕远……
　　慕远脸顿时就黑了。
　　你特么啥意思？我说就这么大，你盯着我看干嘛？
　　是你丫飘了？还是我拿不动刀了？
　　大爷我刚放翻了几十个人才过来的。
　　就在慕远快要忍不住火气，准备……转身就走的时候，那家伙目光终于瞄了一眼二哈。
　　“这么一条小狗，要什么狗绳啊？你这小家伙才两个多月吧？”
　　慕远认真地道：“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你应该说我怀里的这小家伙，而不是我这小家伙！”
　　那店员愣了愣，脸上的笑容不由得灿烂了几分。
　　没办法，遇到杠精了，态度得放端庄点。
　　“好！好！是我的不对。不过你……你的这条哈士奇确实太小了点。而且养哈士奇有些讲究，小哈士奇一般不放到外面去遛，因为小哈士奇骨头很脆，稍微一撞就容易骨折。所以，这小家伙就算要带出来，一般都是抱在怀里的。”
　　慕远嘴角猛抽，带出来遛弯还得抱在怀里？这是养了条狗还是养了个儿子？
　　尼玛，早知道就买条成年的狗了。谁让自己当时担心成年犬养不家呢？
　　算了，抱就抱吧，大不了少出两趟门。
　　慕远当即说道：“那你给我根适合栓的时候能用的狗绳。”
　　俗话说贼不走空，自己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
　　那店员点了点头，问道：“你要哪种类型的狗绳，项圈还是P链？”
　　慕远目瞪口呆，一根绳子而已，还有这讲究？而且，你说项圈我明白，往脖子上一套就行的那种，但P链是什么鬼？能别说得这么专业吗？
　　“随便拿一条吧，适合什么你们不比我更清楚吗？”
　　店员笑了笑，便从旁边的货架上取下一条茶色的项圈狗绳。
　　“38元。”
　　慕远付款，拿上狗绳便离开了宠物店。
　　第一件事情算是完成了，继续第二件事情，遛弯。
　　虽然要抱着二毛，但二毛的体型相对于慕远的体力来说，完全不是事，遛到天荒地老都没问题。
　　“就我这体力，结婚的时候那几个损货要让我抱新娘完全不在话下嘛，嗯！以后有了娃娃，抱孩子也是手到擒来。”
　　这时，一对情侣卿卿我我地从旁边经过，女孩子那银铃般的笑声让慕远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还没有女朋友。”
　　低头看向怀里。
　　哎！更扎心了。
　　“算了，逛个屁啊！狗粮都喂饱了。呃……好像，狗粮不多了，需要买一袋。”
　　本着不走回头路的原则，慕远没有再去找之前那家宠物店，而是继续前行。
　　还没走上两步，慕远电话响了起来。
　　“难道队上有处置不了的警情？”一个念头瞬间冒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他脸色顿时有些慌乱了。
　　“爸！“
　　“儿子，在干嘛呢？”
　　“逛街。”
　　“你有女朋友了？”电话里一声惊呼。
　　慕远一愣，逛街与女朋友有直接关系吗？难道男人就不能与男人一起逛街？或者男人就不能带着一条狗逛街？什么逻辑啊！
　　他还没来得及辩驳，就听到手机里另一个女声的惊呼，接着传出一阵噪音，不出意外，对面的手机已经易主了。
　　“儿子，你找女朋友了？哪里的人啊？多少岁了？性格咋样？”老妈急吼吼的声音传来。
　　慕远头皮一阵发麻，哭笑不得地道：“妈，你就不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吗？”
　　“呃……好吧，你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她是哪儿的人！”
　　“这不是第一个问题。”慕远认真地道。
　　对面愣了愣，笑了，道：“你咋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呢？好！那我先问第一个问题，你找女朋友了？”
　　“没有！”
　　“……嘟嘟嘟……”
　　慕远一阵茫然，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结束界面，慕远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貌似当初自己老爸说过自己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等了差不多一分钟，电话终于又响了起来，慕远看着上面“老爸”二字，脑仁都在疼。
　　不过电话还是得接，不然后果很严重。
　　“爸。”
　　“你真没女朋友？”
　　“真没！”
　　“你都大四快毕业了，可得抓紧了。争取毕业后就把婚结了，再等上一两年我们就能抱孙子了。”老爸语重心长地道。
　　慕远：你们是不是连孙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这样想着，慕远却也不干真怼过去，毕竟老爸的积威还是很重的。
　　“爸，我现在刚实习呢，工作太忙。”慕远很是无奈地说道。
　　其实慕远真的很无奈啊！单位上又不给发女朋友，自己哪儿找去？
　　上次电视台那姑娘长得倒是很俊，当时自己还以为她对自己有好感呢，结果采访完了之后，居然也没再联系过自己，也是一个过河拆桥、始乱终弃的主儿。
　　哎！找个好姑娘太难了。
　　我太难了！
　　老爸一听慕远说到实习，立刻就转移了注意力，很感兴趣地问道：“你找到实习单位了？是什么单位？做什么的？”
　　“呃……是一家……搞社会服务的。”
　　“具体什么服务？”老爸语气有些茫然。
　　慕远道：“就是……为家庭提供不良行为矫正。”
　　“我咋没听说过呢？这难道是新兴行业？”
　　“呃……可能是吧。”
　　“可是，你学的不是软件工程吗？怎么进了这行业？”
　　“工作不好找嘛。再说了，现在大学毕业生，专业对口的又有几个？”
　　“那倒也是！好好工作。实在不好混，就回来，考个公务员什么的。只要不当警察，其他公务员都还是可以的。”
　　慕远默然，他很想说，老爸，我选择的就是被你排除的选项……
　　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
　　“好的，爸！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嗯！过些时间我可能回到西华市出差，到时候过来看看你。你看有没有需要我给你带过来的？”
　　慕远顿时吃了一惊，他很想说老爸你别来了，可理由呢？
　　“没什么需要带的。”慕远道，“不过你过来之前先给我说一声，我好提前准备一下。”
　　“行！”老爸也没多想，愉快地应了一声。
　　“对了，你实习一个月多少工资？”老爸忽然关切地问道。
　　慕远心头一突，啥意思？你是打算要颗粒归仓吗？
　　他随口应道：“工资还没发呢，估计就两三千吧。”
　　老爸理直气壮地道：“我给你办张卡，你每月在上面存……一千，其它的留着你自己用。”
　　“为什么？”
　　“帮你保管着，免得你又拿去捐了。等你结婚了，这钱就交给你老婆管着。怎么，你有意见？”
　　慕远哪敢有意见？
　　他一脸木然，内心却在想着。自己找女朋友得慎重啊！不然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挂断电话后，慕远也没心情遛弯了，哪怕是知道前面有漂亮小姐姐等着他，他也没那心思。
　　钱的问题是小事，那点工资算什么，自己是靠工资生活的人吗？自己靠的是奖金！
　　让慕远真正揪心的是老爸要来了……
　　小姐姐的诱惑力不足以抵消老爸的威慑力啊！这就不好搞了。
　　“要不自己出去避一避？就说公司派自己出差了？来一场完美的错过？”
　　“这个主意不错！实在不行就这么办。”
　　刚想着，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感受到自己的宠物小毛正在试图联系自己。
　　通过对方传来的意识，慕远只能了解大致的情况，那家伙好像看到有人在公园打架，场面很爆炸。
　　慕远顿时就高兴了。
　　之前自己就让小毛没事儿的时候在天上巡逻，看到违法犯罪行为发生就通知自己，也算是一条增加侠义值收入的渠道。
　　没想多这才十来天呢，这家伙就有了收获。
　　当下慕远便要与小毛共享视野，结果却发现超出距离了。
　　这特么就尴尬了。
　　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发现违法犯罪行为不出手，还算是警察吗？
　　慕远当即伸手一招，一辆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慕远一屁股坐上去，道：“师傅，去西河公园。”


第202章 效果虽好，但太伤身！
　　这里距离西河公园差不多有十多公里，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单子了，司机师傅很欢乐～～
　　而对慕远而言，现在也不是那么穷了，至少腰包里还有三千多块钱呢。
　　另外，还有局里给的嘉奖。虽然只有一千，但也是不小的补充不是？
　　这些钱，找女朋友很难，但坐出租车还是没问题的。
　　要是小毛发现的这起警情比较严重，能让自己赚些侠义值，怎么算都不亏不是？哪怕只有两三点……
　　对于小毛发现这起警情的事情，慕远也考虑过打电话给110，让其指令辖区派出所去处警，但考虑到小毛的判断力尚未经过验证，这个警情的具体情况如何还不确定，要是到现场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给自己戴上一个报假警的帽子，那自己面子往哪儿搁？
　　关键是这事儿自己还没法解释，总不能说是自己靠猫头鹰发现的吧？那恐怕就不是报假警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还会将自己弄精神病医院去。
　　阔怕阔怕……
　　差不多过了快20分钟，慕远发现自己终于可以与小毛共享视野了。
　　意念稍稍一动，原本还坐在出租车副驾驶的小慕瞬间到了数百米的高空。
　　当然，这只是慕远的意识到了高空，他的身体还在车内，不然旁边的出租车司机恐怕也不会继续淡定地开车了。
　　借助小毛那变态到逆天的视觉以及存留在脑子里的意识，他很快找到了小毛所发现的异常。
　　那是一处公园的草坪上，两侧全是景观树遮挡着，要不是从天空向下看，还真发现不了。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小毛感知能力的强大了，虽然现在小毛距离地面还有一百来米，但还是能看清两人的动作，甚至能听到他们口中发出的声音。
　　然后，慕远脸顿时就黑了。
　　“小毛！你丫不会瞪大眼睛看清楚啊？这是违法犯罪行为吗？”
　　慕远通过意识向小毛表达了不满。
　　小毛传递过来一道委屈的情绪。
　　慕远：“你委屈个屁！别人只是小两口亲热呢。虽然……选择公园这种地方有些不合时宜，但你也不能定为违法犯罪行为不是？”
　　小毛继续委屈……
　　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还是故意的，一坨鸟粪就拉了出来。
　　慕远俯瞰全景，表情瞬间变得非常精彩。
　　“师傅，我不去西河公园了。把我送回去吧。”慕远很干脆地对司机说道。
　　司机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却只说了一句好的，就在前面的一个路口调头，也没问为什么。
　　虽然慕远这样突然改变目的地的行为确实蛮奇怪的，但对出租车司机而言，每天见过的千奇百怪的乘客太多了，也不差慕远这一个。
　　慕远脑子里开始思考着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刚才虽然对小毛进行了批评教育，但他也明白问题的症结不在小毛身上。
　　你难道期待一只猫头鹰能有人一样的辨识能力？那根本不可能。
　　一方面，自己给小毛传递的识别违法犯罪行为的动作特征还有待进一步明晰，另一方面，小毛的智力也有待进一步加强。
　　前者只能靠自己多努力，后者就……只能靠侠义值氪金。
　　如果小毛能再次得到进化，估计智力还能进一步提升。
　　进化不就是需要侠义值嘛，等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的嫌疑人被扔进看守所，自己的侠义值也就够了。
　　对此慕远内心是点郁闷的，刑大那些家伙动作咋这么慢呢？就几个人而已，送进看守所就这么难吗？
　　要是刘光头知道他的想法，估计头发又会掉一大堆……
　　……
　　回头华成区分局，慕远脸上的表情愉快了许多。
　　“那小家伙准头太差，明明让它瞄着嘴里去的，结果掉脸上了。”慕远内心吐槽了一句，“回头一定让它练习练习空中投弹的本领，这也是它为数不多的攻击手段了。”
　　路过办案中心外时，里面两间审讯室还是灯火通明，估计下午那盗窃案还在办理中。
　　慕远犹豫了一下，也没再去帮忙，直接回到了宿舍，倒头便睡。
　　第二天，慕远正点进食堂吃饭，正点上班。
　　刚进办公室，习惯性地打开了系统界面。
　　忽然，慕远脸色一喜，好事啊！
　　侠义值终于涨了！而且涨了36点。
　　昨天晚上处置完那起街头斗殴案件后，慕远的侠义值就已经达到了188点，非常吉利的一个数字。
　　点开系统提示，慕远找到了这36点侠义值的来历，不出意外，果然是来自与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
　　对于这个收获，慕远还是非常满意的。
　　最重要的是，有了这36点侠义值，自己的侠义值总数突破到了224点。
　　十连抽，完全没压力啊！
　　扣除给时光回溯符预留的那部分侠义值外，十连抽后都还能有34点侠义值的剩余。
　　够自己再买一张宠物进化卡了。
　　虽然慕远觉得宠物进化卡就是一个坑，他并不是很想去买。但之前都已经被坑掉了20点侠义值，总不能就让那张宠物进化卡留在背包里当吉祥物吧？这东西，只有用掉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
　　就拿昨天晚上那件事情来说，如果自己提前将小毛进化到2级，说不定那就是一次完美的空中投掷了。
　　不过慕远也没有先去购买宠物进化卡，而是决定先十连抽。
　　万一运气好，抽中一张宠物进化卡呢？从宠物进化卡的兑换价格来说，这也是赚了不是？
　　“十连抽啊！还是再洗洗手吧。”慕远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抽卡这种事情是否与洗脸、洗手有关，但仪式感还是需要的。
　　相对于其他刑大民警来说，慕远上班是幸福的，因为没人给他安排各种各样的工作任务，或者说领导不希望以工作任务的形式来约束他。
　　也因此，他上班到底做些什么事情，也就没有明确的要求。
　　这或许是很多人最期待的一种上班状态吧。
　　不过慕远也是非常有自觉性的，要不是因为现在要抽卡，他估计又开始攻下一件案子了。
　　在洗手间里，慕远认真地将两只手冲洗几遍，然后用热风吹干机将水气吹干，这才以一种虔诚的心态回到办公室。
　　点开系统界面，慕远熟练地找到十连抽按钮。
　　“十连抽！”
　　同样的画面，慕远已经看第三遍了。
　　不过这三次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
　　相对于之前的两次抽卡，这次他就淡定了许多。
　　几秒钟后，第一张卡牌翻转过来。
　　“精力药剂？好吧！又可以肝一本法律大部头了。”
　　“呀，又是精力药剂？再一本法律大部头走起！”
　　慕远对这个结果显得很平静，意料之中嘛，不可能每一次都抽中好东西呗，只要不是空白卡……
　　下一秒，慕远的淡定就被破功了。
　　“麻蛋……老子这乌鸦嘴，一定是开过光的。”
　　第四张卡翻开一半，慕远心情愉悦了许多，至少不是空白卡，也不是瓶子。
　　“咿？大师级游泳技术？这个很牛逼啊！”慕远脸色有些泛红。
　　“有了这技术，当什么警察啊！去当游泳教练，好多漂亮小姐姐……”
　　不过想想当游泳教练估计很难赚到侠义值，学游泳的小姐姐都是别人的小姐姐，这笔账怎么看都不划算。
　　抛开勾搭小姐姐不谈，这项技术也是非常实用的。
　　它不仅是一项健身技能，也是一项救援技能，更是一项生存技能。
　　慕远以前是不会游泳的，这也是慕远老爸一直以来对他最为不满的地方，其主要原因，便是因为这是一项生存技能。
　　不管以后这项技能能否用在侦查办案上，慕远都觉得这个技能很不错。
　　这可不仅仅是让自己学会了游泳那么简单，而是大师级游泳技术。
　　大师级技术有多牛逼？从慕远掌握的大师级指纹观测技术就可看出端倪。
　　当然，大师级游泳技术到底有多牛逼，慕远还不确定，至少得等他将这项技术吸收了才能搞清楚。
　　这时，第五张卡翻开，不出意外，又是一瓶精力药剂。
　　第六张随之开启。
　　慕远一看卡牌画面，顿时喜不自胜。
　　“又是一项技术类卡牌。”
　　可当他看清楚卡牌的内容时，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情绪。
　　“专家级化妆技术！”
　　“是不是今天系统见我狗粮吃太多，故意怜悯我，给我塞的全是撩小姐姐的技能啊？”
　　“刚才没打算拿游泳技术去撩小姐姐，现在直接给我塞一个化妆技术。”
　　“你说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化妆技术啊？”
　　“要不去网上直播卖化妆品？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叫小姐姐秒变大帅比？”
　　慕远还没做出决定，第七张卡牌翻开了。
　　好吧！继续精力药剂走起！
　　这已经是这次开卡获得的第四瓶精力药剂了，不愧是被系统所钟爱的孩子……卡牌。
　　第八张卡牌再次翻开，又是药剂，不过这次却是思维风暴药剂。


第203章 好阔怕！
　　精力药剂还能用来肝各种书籍，但思维风暴药剂却只能占背包。
　　不可否认，思维风暴药剂很强大，它能让大脑的分析处理能力瞬间提升到计算机的水平，而且还是自带各种应用软件，但能耗太高，自己这小功率的身躯带不动。
　　慕远可不想再将自己弄到医院去。
　　虽然系统对药剂的介绍中提到准备好床和食物，但一边分析一边吃东西，太过于诡异，自己也无法解释，更何况分析完一堆资料，就倒床上睡觉，也同样说不过去。
　　所以现在慕远对使用精力药剂一直是拒绝的。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抽都抽出来了，总不能扔了吧？
    第九张卡牌翻开，第一时间映入慕远眼帘的是一个卡通宠物……
　　慕远顿时一喜，这是宠物类道具。
　　“宠物能力卡（灵魂锁链）：使用后，宠物可获得灵魂锁链能力。”
　　慕远瞪大了眼，终于出现宠物能力了。
　　只是这灵魂锁链是什么鬼？
　　把灵魂凝聚成一根锁链？然后慕远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皮鞭、滴蜡……
　　尼玛，是系统太污了？还是我思想太飘了？
　　反正这已经是第九章 卡牌，慕远倒也不是很着急。
　　第十张卡牌翻开，慕远内心充满了期待，这最后一张会不会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卡牌翻开，上面的画面让慕远满脸迷糊。
　　他瞬间就联想到了以前玩过的一款游戏，英雄杀。
　　里面的一张卡牌与这张卡牌几乎是一模一样。
　　炸弹！
　　而右上角的文字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高爆炸弹。
　　“你特么是逗我吧？我是警察，又不是恐怖分子，你给我弄个高爆炸弹干嘛？”
　　这那是什么惊喜啊！完全就是惊吓。
　　这东西，不是空白卡，胜似空白卡！
　　慕远深吸一口气，不断地在心底自我安慰：淡定！这是我抽的！这是我抽的！手贱而已。
　　大不了，就当是给自己增加一项藏品好了。
　　这时，界面上十张卡牌瞬间消失，道具进入了包裹中，而技能则全部进入了自己脑子里。
　　慕远对系统的这种设定完全是拒绝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垃圾桶，不管是抽出了什么技能，自己都必须接受，这特么的太蛋疼了。
　　万一系统里还有宗师级孕育技能、宗师级哺乳技能，自己怎么办？
　　要是系统技能仅仅是将知识灌输到脑子里也就罢了，关键是这混蛋还能改造身体……
　　好阔怕！好阔怕！
　　慕远甩了甩脑袋，这种惊悚的想法坚决不能留在自己脑子里，万一被系统剽窃了咋办？
　　其实他现在就算不甩脑袋，也没精力去考虑其他东西了，因为脑子在这一刻被塞入了太多资料，让他整个人都差点傻掉。
　　几分钟后，慕远终于逐渐清醒过来。
　　他忍不住握了握拳头，似乎自己又强壮了一些……
　　难道知识也能让自己变强？
　　好吧，不是知识，而是技能。自己这次获得的技能可不完全是纯知识的，还有体能，那就是大师级游泳技术。
　　似乎之前自己获得攀爬技术时，体能也有些提升，不过因为感受不是特别明显，所以被他忽略了。
　　可这次不太一样……
　　慕远第一时间便开始查看大师级游泳技术到底给自己带来了怎样的改变。
　　游泳，绝对是一项体力活儿。
　　大师级游泳技术……好吧，并没有脱离人类的范畴，他也没有给自己鱼儿一般能在水下呼吸的能力，更没有让自己变异成两栖动物。
　　不过屏息能力确实有所增强。
　　以前自己屏息能超过一分钟，就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可从这份资料中，慕远知道自己屏息最长时间可达20分钟。
　　虽然这个数据与世界纪录还有那么一点差距，但已经是很牛掰了。
　　自己所获得的大师级游泳技术，虽然在速度上比不上那些游泳冠军，但自己这项技术包括了各种游泳技巧，水下救援技巧，属于一项极其全面的技术。
　　正如之前他所想的那样，就算以后在警察队伍里混不下去了，去当个游泳教练也是不错的。
　　第二项技术，专家级化妆技术。
　　虽然专家级比大师级要低那么一级，但却并不代表慕远对这项技术的掌握得不好。
　　系统对专家的定义，绝对不是现实中那些所谓的专家能比的。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只有在一个国家某一领域非常有建树的人才能被系统判定为真正的专家。
　　就拿化妆技术来说，现实中，专家级化妆技术，整个西华市都不一定能有一个。
　　感悟着资料中一段段关于化妆技巧的描述，仿佛那一个个手法已经融入到自己的骨子里，完全可以信手拈来。
　　他甚至有一种冲动，要不对着镜子给自己化化妆，然后让自己这张帅脸变成真正的盛世美颜？
　　可一想到现实中那些被盛世美颜所形容的人，慕远一点化妆的欲望都没有了。
　　老子是钢铁直男，不是娘炮！
　　技术就这两项，如果仅有这些技术，慕远对这次抽卡是不满意的，因为它们貌似对自己侦查破案赚取侠义值没有太直接的帮助、
　　可不是还有一张宠物能力卡嘛。
　　灵魂锁链呢，听起来就很牛逼。
　　怀着期待的心情，慕远迅速打开了包裹。
　　里面果然多出了一个道具和一张卡牌。
　　道具自然是那高爆炸弹，听起来牛逼到爆，但实际上没什么卵用的东西。
　　那张卡牌，便是慕远所期待的宠物能力卡。
　　轻点这张卡牌，慕远终于知道了灵魂锁链的效果。
　　灵魂锁链：使用该能力，可与其他动物进行意识连接，可实现记忆读取、操控等效果，具体效果根据宠物与被连接个体意识差异强弱决定。
　　慕远瞬间就震惊了！
　　这技能，吊炸天啊！
　　特别是那记忆读取，绝对是堪称神迹般的能力。
　　试想一下，为什么案子难以侦破？最核心的问题，便是很多案发现场只有嫌疑人和受害人，甚至只有嫌疑人。
　　这种情况下，嫌疑人只要闭口不说，你怎么知道案情是怎么发生的？又怎么知道证据隐藏在什么地方？
　　可一旦可以记忆读取，这些问题还是问题吗？
　　慕远的兴奋劲儿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他的注意力终于放在了最后一句描述上。
　　宠物和被连接个体的意识强弱？
　　自己的宠物是什么？一只老鼠，这玩意儿意识能有多强？
　　意识是什么？意识是大脑对大脑内外表象的觉察，是因脑内神经活动而产生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意识的强弱，取决于脑神经的活跃程度。
　　整个地球上，脑神经最发达的动物是什么？当然是人类。想要靠宠物去控制人？慕远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有些飘了……
　　哪怕自己的小毛可以进化，但要进化到其脑神经可比拟人类，那得需要多少宠物进化卡？慕远对此不敢抱任何希望。
　　如此一番计较，这灵魂锁链有些鸡肋啊！
　　当然，也不是全无用处，比如某些案发现场虽然没有人存在，但可能存留有某些小动物，或者说一些案发现场是在家里的案子，要是主人养了宠物，倒也是可以利用的。
　　只不过这个功能与自己的时光回溯符功能有些许重叠。
　　区别倒也是有的，比如时光回溯符需要消耗侠义值，而灵魂锁链不需要。
　　时光回溯符有时限限制，只能观察到10天之内的景象。而灵魂锁链可以读取到存在于动物意识中的所有记忆，哪怕是几个月、甚至几年前的，只要这个动物还存在这方面的记忆，都能读取出来。
　　这倒不是说灵魂锁链就比时光回溯符牛逼，相反，灵魂锁链局限性太大，毕竟又有多少案件的案发现场有动物存在呢？
　　当然，蚊子、苍蝇一类的昆虫存在的可能性极大，但你期待这些小昆虫能有多好的记忆力？它们能记得什么东西适合自己吃就不错了，其他的复杂的事情根本不要去抱任何希望。
　　好在，灵魂锁链的功能除了读取外，还有控制。
　　这个就很不错了。
　　以后一些小毛不适合进入的区域，或者比较危险的事情，可以让它控制着其他小动物去完成。
　　现在慕远还不知道灵魂锁链的使用到底有多大的限制，系统的介绍太模糊，更多的细节需要自己去一一验证。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事情。
　　想了一阵也没想起来，慕远也就没再纠结这件事情。
　　现在侠义值还剩下134点，他准备买一张宠物进化卡，把包里的那张库存给用掉。
　　20点侠义值扣掉，其背包里的宠物卡堆叠到两张。
　　打开宠物界面，升级按键果然由灰色变成了彩色。
　　“升级！”
　　慕远意念在升级按键上轻轻一触，小毛的身体上便升起一道道绚丽的光华。
　　很快，光华散去，小毛的形象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之前毛丝鼠形态下的小毛，显得非常的呆萌，现在……呃，还是很呆萌。
　　不过这种呆萌是因为体型的因素，其双眼顾盼之间，却有一种别样的神采。
　　慕远知道，小毛变聪明了。


第204章 竟然敢跑！
　　以前在慕远看来，宠物升级变得更聪明，实际意义不大。
　　因为按照这种升级进度，就算升到六七级，其聪明程度都远无法与人类相比。
　　但因为灵魂锁链能力的出现，让情况有了变化。
　　无疑，宠物变得越聪明，说明其意识活跃程度越高，如此也就能让灵魂锁链有着更大的适用范围。
　　当然，宠物的升级，最重要的还是身体素质的提升。
　　力量更强、速度更快、身体更灵活、感知能力更强……
　　同时，宠物与主人之间视野共享的距离也将变得更远。
　　慕远现在也懒得去实验这些变化，等小毛飞到天上去后，一切自然就明白了。
　　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饭量是不是又增加了。
　　要是随着宠物的每一次升级，自己饭量都大幅度增加，那自己岂不是要在饭桶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要说成为饭桶有没有好处，那肯定是有的，比如可以品尝到更多的美食。但更多的却是坏处啊，比如别人怪异的眼神、对财力更大的需求……
　　万一到了以后自己一顿就能吃掉一个嘉奖，那该咋办？局里该不会将自己开除吧？
　　细思极恐！
　　随后慕远将宠物能力卡用掉，宠物的属性也迎来了新的变化。
　　“宠物名称：小毛（第一形态：毛丝鼠；第二形态：纵纹腹小鸮）
　　宠物等级：3（升级需要消耗宠物升级卡。）
　　宠物生命：48年（升级可增加寿命，受伤等负面状态会降低寿命。）
　　宠物能力：灵魂锁链。”
　　好吧，其实也没啥明显的变化，除了多了个能力，也就是活得更长了。
　　不过慕远也知道，属性面板上那些数字也就是看看而已，没多大实际意义……
　　随手关掉系统界面，慕远脑子里一个个想法不断冒出。
　　“要不下午找个有女救生员的游泳馆，试验一下自己的屏息能力？
　　嗯！这个想法很灵性。
　　“或者到某个美女比较集中的广场，对美女们的化妆技术进行一下批评指正？”
　　他这样想着，身体却很诚实地将那一摞案件材料报到了面前。
　　昨天已经对这些案卷进行了初步的查看，知道哪些容易破，哪些暂时破不了。
　　所以慕远很轻松地找出了一本案卷，开始为侦查工作做准备。
　　这是一起抢劫案！嫌疑人抢了之后就逃走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物证。
　　监控倒是能看到嫌疑人，但却让嫌疑人最后摆脱了视频追踪。
　　类似的案件对慕远来说是没有任何压力的，只要案发时间在十天之内，慕远都有九成以上的把握破掉。
　　当然，一些特殊情况不在此列。
　　但很显然，这个抢劫案不属于特殊情况。
　　这次慕远还是找到了刘大队，请他安排人员配合自己。
　　其实刑大的人办案，都是有各自的侦查组的，相互间配合默契，更有利于案件的侦破。
　　可现在慕远刚来，而且他的破案方法太过于奇特，要找到合适的人配合比较难。
　　刘队这次没再安排龚翔协助，因为昨天下午破掉的案子已经由龚翔接手了，不仅是龚翔一个人，他办公室的另一个人同样被安排过来负责这个案子。
　　想要把这个案子最要紧的工作做完，没有三五天是搞不定的。
　　而且，如果深挖犯罪工作顺利，再串并几个案子，估计他们两个人都不够，还得再加派人手。
　　这次协助的是范悦，名字听起来像个女孩子，一开始慕远还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见到真人，却发现这是一位实打实的东北大汉。
　　慕远内心有那么点点失落。
　　哎！刑大也是有未婚女民警的嘛，刘光头这二愣子咋就不知道安排呢？不知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可惜这个要求他不好意思主动提，真要提出来，别人说不定会认为他有什么不良的想法呢。
　　范悦在见到慕远的时候，虽然也还是带有一点点老资格刑警的傲气，不过比龚翔要好很多，至少没有与慕远打赌这种脑残的想法。
　　他与龚翔同属于侵财二中队，自然已经听说过昨天下午龚翔与慕远的破案过程。
　　对于这次被安排过来配合慕远侦破三天前发生的那起抢劫案，他心中虽然有些小小的疙瘩，但同时也有着几分期待。
　　慕远就单纯多了，谁配合不一样呢？
　　只要是男民警，所承担的工作都差不多，开车、勘查现场、查询数据、嫌疑人抓捕，最后……接盘。
　　……
　　中午11点，刑大值班室电话响起。
　　相对于繁忙的派出所值班来说，刑大的值班要稍微轻松一些，毕竟他们不直接负责接处警，也因此，他们电话响起的次数相对要少一些。
　　甚至这个座机接到领导或者机关科室电话的次数比110警情指令电话更多一些。
　　此时在刑大负责值班的是孙华，在听到电话响的那一瞬间，他便习惯性地提起了电话。
　　“喂！华成区刑大。”
　　“我是110指挥中心，有报警人员称，在东楠街一商铺中发现两具尸体，报警人电话是，137XXXXXXXX，请立即处警。”
　　孙华心头一突，商铺？两具尸体？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孙华脑子里想到了命案。
　　拿起登记簿以最快的速度记下报警电话。
　　“收到！我们立刻赶过去。”
　　说完，孙华挂断电话，飞速冲向刘松柏的办公室。
　　“刘队！110指令，东楠街发现尸体，两具。”孙华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刘松柏立刻站了起来，脸色大变。
　　一条人命的命案已经够头疼了，现在孙华居然说发现两具尸体，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这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立刻给……算了，我来打电话。”刘松柏道，“你立刻通知郭中队带技术室民警赶往现场，队上还有哪些人，多去几个，把现场封控好。”
　　刘光头说完，旋即又道：“报警人电话给我一份！”
　　拿到电话后，刘光头迅速冲出了办公室，顺手抓了一个刚好在巷道里经过的民警：“走！处警。”
　　那民警虽然一脸懵逼，但还是跟着刘光头跑下楼去。
　　一把钥匙甩给这个民警：“你来开车，去东楠街。”
　　说完，刘光头挤进了副驾驶。
　　随后，刘光头拨通了李副局长电话。
　　“李局，向你汇报个事情。刚刚接到110指令，东楠街发现两具尸体，我们正在立刻赶往现场。”
　　虽然看不见李副局长的表情，但可以想象他此刻一定很震惊。
　　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今年辖区还没发生过命案呢。居然一下次就有两具尸体，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
　　“你是老刑侦了，先去处理，注意控制好现场，我立刻赶过来。”
　　“好的！”刘光头应了一声，正要挂断电话。
　　李局忽然说道：“慕远呢？通知他没有？”
　　刘光头一愣，猛一拍脑袋，道：“忘了，他早上一上班就出去忙一件案子去了。要不我们先确定了那边的情况再通知他吧，万一不是案子呢？”
　　李局犹豫了那么一秒，道：“不！先通知他过去。这小子脑子灵活，眼神也比其他人好使。说不定能发现一些我们所不能发现的东西。而万一我们的现勘人员先进去，不小心把一些痕迹给破坏了，后悔可就晚了。”
　　“好的！”刘光头应下，“市局那边……”
　　“你先负责现场，市局那边估计也已经知道消息了，我再给冯局汇报一下。”
　　“嗯！”刘大队应了一声。
　　通话结束，刘大队迟疑了一下，拨通了慕远的电话。
　　“小慕！你在什么地方？”
　　“啊……”对面传来呼哧呼哧地声音，道，“我正追嫌疑人呢，这家伙竟然敢跑！”
　　刘队额头上冒出几道黑线，你抓嫌疑人，嫌疑人跑不是正常的吗？
　　不过貌似到目前为止，慕远所抓的那些人，还真没从他手上跑掉的。
　　可眼下的情况有些特殊，自己到底是让慕远继续追呢？还是让他放弃？
　　“能不能追上？”刘队问道。
　　慕远那边似乎显得很轻松，道：“放心吧！这家伙速度虽然快，但耐力绝对没我好。所以，他跑不过我的。”
　　“那你快点搞定！把人弄回来后，立刻赶往东楠街。”刘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那边发现两具尸体，有可能是命案。”
　　“命案？”慕远声音有些怪异，道，“好！最多十秒，准能搞定。”
　　刘队一愣，合着你在闹着玩，没尽力啊？
　　“注意安全！”刘队说道。
　　慕远道：“放心吧！弄伤了浪费时间。”
　　刘队：……
　　挂断电话，刘队坐在副驾驶，也不说话，脑子处于一种放空状态。
　　这是他的一种习惯，只要遇到大案子，他都会先用这种方式保持头脑清醒。
　　开车的民警叫于兴国，他见刘队终于闲下来，虽然知道刘队此刻不太想说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刘队，真有命案了？”
　　刘光头安静地等了三五秒，方才睁开眼睛道：“小于，你也入警一年多了，证据意识还有待加强啊！”


第205章 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警笛刺耳的声音传入东楠街，两辆警车迅速而又平稳地停在了路边。
　　此时，这里已经停了一辆警车，两位民警站在街旁的一间门市外，将门口死死地守着。
　　另外还有两位警察站在稍远一些的位置，正与两个人交谈着什么。
　　外面有许多的群众围着，脖子伸得长长的，像一群大鹅。
　　刘光头先一步下了车，朝着那边的警察走了过去。
　　如果慕远在这里，一定会发现其中一位警察还很眼熟，正是昨天晚上那起街头斗殴案现场遇到的周所长。
　　“周所！”刘光头面容严肃地打了声招呼。
　　尽管在一周前，刘松柏才刚刚到过一个命案现场，但那是发生在龙安市的命案，他是一种旁观者的心态看待那起案件。
　　可眼前这两具尸体却是在他们自己的辖区被发现的，他作为刑侦大队大队长，自然能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周所长上前两步，道：“老刘，你可算是来了。”
　　“情况咋样？”
　　“很麻烦。”周所长皱着眉头道，“尸体高度腐败，至少死了五六天。现场我没仔细看，怕破坏一些可能存在的线索。但如果不出意外，这两人，死于他杀。”
　　刘光头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并不怀疑周所长的判断，虽然现在他不在刑侦战线上，但作为警察，怎么可能没办过案子？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既然说这很可能是死于他杀，那一定掌握了比较确切的证据。
　　这时，几个穿着现场勘查服的警察也从另一辆警车里走了出来。
　　刘大队朝周所长打了个手势，然后便走了过去：“你们先把准备工作做充分，勘查的时候务必小心，尽量将节奏放慢，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痕迹。”
　　领头的是刑侦技术室主任邓峰，他听了刘大队的话后，正色道：“刘队你就放心吧！命案我们办得多了，大家经验也是很丰富的。”
　　刘队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邓峰几人准备了七八分钟，带着头套，跨入已经牵起警戒带的门市大门。
　　刚刚跨入，里面便传出了浓烈的气味。
　　根据现场的了解，之所以会发现这里面有这两具尸体，就是因为从门缝里传出的恶臭。
　　东楠街本就属于人流量相对较大的一条街，闻到恶臭的人不少，但真正会因为恶臭而报警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大多都只是在路过的时候捂着鼻子。
　　而今天早上，有两个年轻人从这里经过，他们已经是第三天闻到这股恶臭了，怀着探究的心情，他们在这里寻找了几分钟，终于确定这臭味便是从这个门市内传出的。
　　于是他们按照卷帘门上留下的门市出租联系电话拨了过去。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门市房东才急匆匆地赶过来。
　　房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差点没被里面更浓列的恶臭给熏晕过去。
　　不过这也验证了这股气味确实是从他的门市里面传出来的。
　　这间门市属于内外两进的结构，外面的是一堆比较凌乱的货架，不具有遮挡效果，一眼看过去，一目了然，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于是，房东又走到了内间的小门外，他刚刚伸头进去看了一下，便一声尖叫冲了出来。
　　整个人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眼中带着浓浓的恐惧。
　　“报……报……报警！”房东眼中带着一丝祈求，对那两个打电话叫他过来的年轻人道，“里面……里面有尸体，两……两个。”
　　这便是警方刚刚从现场的几个人口中了解到的情况。
　　同时，他们也了解到，这个门市已经有两个月没有租出去了，房东自己也没来过，正常情况下，这里面应该是堆满了灰尘的，这对现勘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作为现勘人员，可不像之前的房东那样，一进门便直接冲到最里面，他们在接近房门的那一刻，现勘工作便已经开始。
　　这几乎是一寸一寸的进行搜索，在特殊灯光的照射下，哪怕一小片地面上灰尘分布异常，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按照刘大队的要求，只有进行了彻底的勘查后的区域才允许落脚，否则就先放那里。
　　他们并没有立刻对外面这个房间进行全面勘查，而是确定一条通道之后直接进入里面的小房间。
　　在进入的那一瞬间，他们的目光同样闪过一丝震惊。
　　尽管作为一名刑警，这样的场面也算是司空见惯，但人潜意识里的东西却不是个人能够控制的，只不过由于职业的习惯和纪律的约束，让他们表现得非常镇定。
　　在这个不到六个平方的小房间里，摆放着两具尸体。
　　尸体面容已经变得乌黑，甚至有些变形，地面上流淌着黄褐色的尸水。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这一幕要还能淡定那就奇了怪了，刚才房东会有那样的表现更是再正常不过。
　　从这两具尸体的衣着和已经开始脱落的头发上判断，这应该是两个女性。
　　其中一具尸体胸口的衣服上有一个豁口，像是利器所刺，衣服上也有许多暗褐色的残留血迹。
　　至于其真正死因如何，却是需要等尸检之后才能得出结论。
　　他们一边在进行现勘，一边通过对讲机将发现的重要线索向外面的刘队等人进行通报。
　　……
　　房间里的现勘继续进行，门市外的刘队翘首看了看里面。
　　他很想亲自进去看一下现场的情况，但自己毕竟不是专业的现勘人员，虽然在现勘中，经验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绝对没有熟练掌握各种高科技现勘器具的现勘技术人员牛逼。
　　再说了，万一自己进去后不小心破坏了某些现场残留的痕迹，那就麻烦了。
　　当然，他也没有完全闲着，比如此刻他就将房东叫到了自己面前。
　　此时房东脸上的苍白之色尚未退去，精神显得有些萎靡。
　　“你叫什么名字？”刘光头问道。
　　房东看了看刘光头，或许对方那一身警服让他有些担心，忧心忡忡地说道：“警官，这……我真不知道……不知道那尸体是怎么回事。我这间店都有两个月没租出去了，谁知道那来那两具尸体是怎么来的？我……以后我这店还怎么出租啊！”
　　似乎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房东那一脸的痛苦掩盖都掩盖不了。
　　在盛会城市，核心城区，这样一间门市，售价都是以百万为单位计算的，要是租不出去，那就真要哭晕在厕所里了。
　　刘光头一瞪眼，道：“我现在问的是你的名字！这可是两条人命，尸体就摆在你的店里！你现在居然只考虑着你的店租不租得出去？你……”
　　周所长连忙道：“老刘，先问情况。”
　　刘大队皱了皱眉头，道：“好！你叫什么名字？”
　　房东嚅嗫着道：“我叫……刘成东。”
　　“哦，名字就差一个字，可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刘大队低声嘀咕了一句。
　　刘成东愕然，茫然问道：“警官，你说什么？”
　　“没什么。”刘大队正色道，“你来的时候，这个卷帘门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
　　“关着的，也没被撬开。”刘成东立刻道。
　　“之前你这店是租给谁的？”刘松柏问道。
　　刘成东想了想，道：“租给两个年轻姑娘的，她们开服装店。不过现在服装生意不好做，开了不到半年，就经营不下去了，所以就终止了合同。”
　　“两个年轻姑娘？”刘成东心头一动。
　　他记得刚才在里面搞现勘的邓峰说过，初步估计里面的两个死者都是女性。
　　“你有没有她们的联系方式？”刘松柏立刻问道。
　　作为一位老刑侦，非常清楚发现尸体后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首先，是确定死者死因，然后，就是确定死者的身份。
　　当然，二者之间的重要程度也不一定是固定的，有时候要确定死因不容易，就需要先确定死者的身份……
　　刘成东立刻道：“电话倒还留着，不过不知道那两个姑娘换电话没有，她们不像是本地人。”
　　随后，刘成东拿出自己的手机，翻找出一个号码便报给了刘大队。
　　刘大队也没迟疑，直接按键拨了过去。
　　他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既希望电话有人接通，又希望这电话没人接。
　　不过现实不会因为他的想法而转移，电话……通了。
　　听筒里传来一个靓丽的声音：“喂，你哪位？”
　　“我？……我是华成区刑警大队的。我们这边有件事情向向你求证一下。”
　　说完，刘队捂掉话筒，迅速向刘成东问道：“你给的这电话是谁的？叫什么名字？”
　　刘成东立刻道：“金芳。”
　　刘队点了点头，松开话筒，道：“请问你是金芳吗？”
　　“是啊！有什么事吗？”电话对面的声音有些惊讶。
　　刘队犹豫了一下，问道：“请问你现在在西华市吗？”
　　“嗯，在的。”
　　“那能麻烦你到华成区公安分局来一趟吗？”
　　那边有些迟疑，半晌后问道：“有什么事吗？我也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啊。”


第206章 你自己悠着点
　　刘大队并未直接说出这边发生的事情。
　　一方面，他无法确定接电话的是不是金芳本人，虽然对方已经承认自己就是金芳，而且语气也没表现出异常，但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另一方面，在案件未破之前，谁也不敢保证谁就一定不是嫌疑人。
　　这毕竟是涉及两条人命的案件——如果这是一件案子的话。
　　刘队说道：“我们这边有个情况像向你核实一下，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
　　“我怎么知道你们究竟是不是警察，现在骗子那么多。”金芳忽然说道。
　　刘队一愣神，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姑娘警惕心也太高了吧？以前只听派出所民警说搞基础采集工作时经常被怀疑是不是警察，而刑大这边办案被怀疑的情况还是蛮少的，没想到自己今天就亲自遇到了一起。
　　“金芳女士，我是让你直接到公安局这边来呢，我要是骗子，把你骗到公安局来干嘛？”
　　“也对啊！”那边的人笑笑，道，“那行，你看需要我什么时候过来。”
　　“尽快吧，现在过来都行。”
　　“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我这就赶过来。”
　　电话挂断，刘队皱起了眉头。
　　虽然现在还未经过最后的证实，但刘队已经基本确认电话对面的就是金芳了，叫对方过来，更多的是以防万一。
　　办案，必须有一种谨慎的态度，不能是我以为、我觉得，那会出大问题的。
　　侦查过程中可以有这样的想法，但在核实相关情况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因为这涉及到后面侦查思路的确定。
　　现在刘队虽然尚未完全确定“金芳”是不是真的金芳，但却不妨碍他朝着这个方向进行一些推理。
　　如果门市中的两具尸体不是之前租赁门市的两个姑娘，那又会是谁呢？
　　她们怎么会在这个门市内？
　　这里到底是不是第一现场？
　　嫌疑人为何会选择把尸体放在这个门市内？
　　这些问题不解决，破案无从谈起。
　　正在这时，一辆警车哧溜一声停在了刘队旁边。
　　刘队一侧目，便认出了这辆车正是刑大的。
　　他还没来得及去思考是谁开车过来了呢，便看到后排车门被打开，然后一个脑袋伸了出来。
　　仅仅看到脑袋，刘队已经看出这人是谁了。
　　刑警大队新晋神探慕远！
　　“这小子怎么来得这么快？”他脑子里立刻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不过这个念头仅持续了不到一秒便被解开了，因为他发现慕远又拉了一个人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不过此刻刘队却没心思去关注这人的长相特征，他只知道这家伙是一个嫌疑人，因为他手上带着一副金属光泽十足的手镯。
　　“小慕，你怎么把人带这儿来了？”刘队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慕远腼腆一笑，道：“这不刚好顺路嘛。要是再折回局里一趟，耽搁时间太多了。”
　　刘队哭笑不得地瞅了瞅慕远，道：“你把他交给其他人带回去，一个嫌疑人放这里算咋回事？”
　　当下刘队抓了一个壮丁，与送慕远过来的范悦一道，将这人接走了。
　　慕远左右看了看，道：“刘队，我进去看看吧。”6
　　刘队也没阻止，道：“去吧！嗯……注意着点儿，场面……估计有点磕馋人，你自己悠着点。”
　　慕远镇定地点了点头，从现场勘查车上取下一套防护用的手套、头套，带上后就跨了进去。
　　还在外面的时候，慕远就已经嗅到了那股恶臭。
　　以前他是毫无办法，不过现在嘛，他就不会束手无策了。大师级游泳技术暂时无法用来撩小姐姐，屏息还是可以用的。
　　只要我不呼吸，哪怕你外面恶臭熏天，甚至是布满了毒气，也奈何慕远不得。
　　当然，这样操作对慕远的能力也是有一定限制的，比如他无法再利用他那只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
　　好在这不重要，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是五六天了，在这种环境下，什么气息能保持五六天？
　　他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大师级指纹观测技术和时光回溯符上。
　　门市的门是卷帘门，慕远眼神在上面瞄了一圈，便放弃了对这道门的详细检查，因为这上面只存在一枚指纹。
　　不出意外，就是这间门市房东的，因为他刚刚开过门。
　　对此，慕远对在房间内发现指纹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嫌疑人绝对是有所准备，估计在进入这里时是带了手套的。
　　一路走过去，慕远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地面上贴的80x80的地砖，确实布满了一地的灰尘，上面凌乱的脚印异常的清晰。
　　有房东刘成东的，也有当时与刘成东一起进来的那两个年轻人的，更有现场勘查人员的。
　　不过那两个年轻人应该没有走到最里面，中途就退出去了，估计是被臭味给熏走的。
　　这些人的脚印相对清晰，也很好辨认。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脚印，则显得有些模糊。
　　那些脚印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上面又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而且从脚印的大小上判断，这脚印应该是两个人留下来的，而且有进有出，看起来非常凌乱。
　　很快，慕远来到了中间的那道小门处，此时门口站着一个警察。
　　虽然口罩掩住了他的大半部分面容，但慕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上次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中，现勘人员就有他。
　　这位民警也认出了慕远，朝他点了点头。
　　慕远同样颔首致意，然后伸头看向里面。
　　哪怕慕远早有心理准备，可他看到里面的场景时却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就像心脏被什么东西猛地捏了一下一般。
　　虽然慕远这半个多月里破了不少案子，但却并没有真正见过尸体。
　　上次龙安市的那起杀人案，等他赶到现场时，尸体已经被运走了，他只是通过时光回溯符，看到过现场的场面。
　　时光回溯符的效果虽然逆天，能让人完全以身临其境的方式观看某个时间节点的场景，但因为慕远只观察了某个时间节点，相当于看了一张照片，再加上心理上的因素，使得与现场观察尸体有着本质的区别。
　　更何况，这次的两具尸体，属于高度腐败尸体，又岂是那次的尸体能比的？
　　好在慕远现在的身体素质确实强悍，意志力也很强大，他强忍着胃里的翻滚，目光灼灼地在那尸体周围观察了一番，这才移步走了出来。
　　而这时，邓峰带领的现勘组也基本完成了现场勘测，他需要出去做一个简单的情况汇报。
　　到了外面，他们便发现不仅市局的冯局长已经赶到了现场，分局的李局、高局也都赶过来了。
　　两条人命的案子，任何一位领导都不敢不重视。
　　李局看了看走出来的两人，严肃地说道：“邓峰，你说说现场勘查的情况。”
　　邓峰点了点头，道：“经过我们刚才的勘查，一共有几点发现。首先，房间里的脚印，全都与死者的所穿的鞋印相符，除此之外，没有额外的脚印；其次，两位死者均是女性，其中一人有一道刀伤，位于心脏位置。另一人身上并无明显伤痕，具体死因需要法医尸检后才能给出结论；再次，中心现场有不少喷洒血迹，但血迹分布情况比较可疑；最后，现场发现了一把匕首，与那刀伤的致伤凶器基本吻合，刀上是否残留有指纹，需要进一步鉴定。”
　　“同时，根据以上的一些结论及现场其他一些零散的信息，我们可以做出一些推断。首先，这个案子属于他杀案件，而且嫌疑人另有他人。尽管在现场，嫌疑人已经尽量做出了这就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假象，同时也做了一些引导我们认为中心现场就只有死者二人的布局，但实际上这种布局并不够严谨，比如脚印，又比如卷帘门上无指纹残留情况，还有现场的血迹喷洒。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恰恰说明了这个案子是他人所为。嫌疑人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但并不是很强，或者说并不是特别精明。”
　　“另外，还有嫌疑人进入门市的方式，应该是通过取得门市钥匙的方式进入的。或许我们的侦查可以沿着这个方向进行。”
　　邓峰一番话说完，慕远也是点了点头，他对其大部分推测都是认可的。
　　冯局问道：“现场有没有能确认受害人身份的东西？”
　　“没有。”
　　现场众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刘光头的目光立刻转向了刘成东，问道：“你这间门市的钥匙，除了你有之外，还有谁有？”
　　刘成东脸上表情甚是焦急，道：“警官，我真不清楚这事儿啊！”
　　刘光头一瞪眼，道：“现在没说是你干的，我们真要认为是你干的，早就把你控制起来了，还由得你这样在这里说话？”
　　刘成东一脸苦逼，道：“这个钥匙，我一般都放在家里的，除了我，我老婆也可以拿到。不过她总不可能杀人吧，我可以保证不是她干的。”
　　“你好好回忆一下，你这把钥匙都给过那些人？又或者是否丢失过。”


第207章 破案途径不止一条
　　刘成东哭丧着一张脸，道：“警官，你这可就为难我了。我这门市钥匙已经用了五六年，虽然我记得这五六年房子是租给谁的，但哪能记得哪些人用过这钥匙啊？就算我能记得从我这里拿走钥匙的人，谁又敢说那些租房子的商户没有把钥匙交给其他人？”
　　这道理，在场的警察谁不明白？
　　可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这个方向不走下去吧？
　　“刘成东，你先跟我们去一趟局里，将这些东西捋一捋。”刘队说道。
　　刘成东哭丧着脸。
　　他怕啊！万一去了就回不来咋办？
　　要知道尸体就在他的门市里被发现的，自己找谁说理去？
　　“警官，你看这事儿，我……我真……”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刘光头说道。
　　刘成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了。
　　他倒是想不怕，可这种事情，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对法律了解不是很清楚，同时也是因为他被两具尸体给吓着了。
　　随后，便有两位刑警带着像小媳妇一般委屈的刘成东回局里调查去了。
　　现勘还在继续，刚刚邓峰汇报的只是一个初步勘查情况，详细的结果可不是这么短时间能够弄出来的。
　　李局庚即安排了人，用装尸袋将两具尸体分别装好，送去了殡仪馆，那边的尸检工作也将迅速展开。
　　忽然，刘队看向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慕远，忍不住问道：“小慕，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
　　慕远抬头看了看众人，道：“我觉得……这个案子，想要从钥匙上突破很难……”
　　说到这里，慕远忽然一顿，道：“我再进去看看。”
　　说完，也不待几位领导回应，转身走进了门市内。
　　里面的场景依旧，不过已经有两位现勘人员开始对外面的房间进行细致的勘查。
　　慕远双目如电，仔细地搜索着现场的每一个角落。
　　忽然，他目光落在了右侧墙角的一点上。
　　“过来！”慕远一边迅速走过去，一边朝着另外两位现勘民警招呼。
　　那两位现勘民警快步过来，隔着口罩道：“有什么发现吗？”
　　慕远指了指地面，一根差不多只有一寸来长的头发正落在那里，刚好卡在墙角，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两位现勘民警却没有太激动，这是一间门市，在两个月前属于开放空间，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里面存在头发很正常。
　　当然，他们也不会放弃这根头发，提取回去可以尝试做一下DNA。
　　这种自然脱落的头发，做不出来的可能性很大，但几率再小，那也得做。
　　慕远却认真地说道：“这根头发肯定是嫌疑人留下的。”
　　“为什么？”其中一位现勘民警狐疑地问道。
　　慕远道：“根据刚才这个门市房东的描述，这个门市已经有两个多月没租出去了。要是两个月前落下的头发，其上必然也会沾上不少的灰尘。你如果不信，可以轻轻将它提起来，看它下面的有没有灰尘存在。如果有，那就说明这根头发是近期落下来的。”
　　两位现勘民警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将这根头发提起。
　　当他们看到地板上灰尘并未形成发丝印迹，脸上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看来这是嫌疑人头发的可能性确实非常高。
　　“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把DNA提取出来。”一位现勘人员说道。
　　慕远捏了捏鼻子，痛苦地呼吸了一下，道：“尽力就好，破案的途径又不止这一条。”
　　那两名现勘人员看了看他，一脸的怪异。
　　可这时候慕远已经站了起来，迅速朝外面走去。
　　两位现勘人员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这小子，要是一专业现勘人员，他们绝对会批评一下，做事太三心二意了。可这小子不是专业的啊！别人进来搞现勘，就是客串一下。
　　可就是这客串一下，也发现了一根重要的头发，你让他们怎么想？他们也很无奈啊！
　　慕远再次来到街道上，便听到李局正在安排侦查工作。
　　“……老刘，你安排一队人，在周围展开走访调查，确定恶臭最开始传出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同时，搞清楚最近是否有可疑人员在附近活动。另外再安排一队人，将附近的社会监控全部调取回来，特别是这条街道两侧的。”
　　忽然，李局转过头来，正好看到走出来的慕远，当即说道：“小慕，你看监控很有一套啊！这次的监控就还是由你来看吧。”
　　慕远深深地点了点头，道：“好的。”
　　李局狐疑地看了慕言一眼，这小子的表情有些奇怪，自己怎么有种上当了的感觉呢？
　　不过他也没太过于在意，至少，这小子是让人放心的。
　　然而，慕远接着说道：“李局，我有个建议。”
　　李局目光一凝，道：“你小子有建议就尽管说！婆婆妈妈的干嘛。”
　　慕远摸了摸鼻子，道：“如果要将周围的监控全部调取，我觉得工作量太大，而且后期排查的压力也会很大，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而根据我刚才的观察，我认为，嫌疑人将尸体运到门市的时间应该是在六至七天之间。”
　　李局神色一喜，道：“真的？说说你的理由！”
　　慕远道：“地面上灰尘积累的厚度。”
　　李局等人顿时就惊讶了。
　　“灰尘的厚度？”
　　“也不能说是厚度吧！”慕远道，“用密度来形容更准确一些。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灰尘积累的速度是相对均匀的。根据对比脚印内外灰尘的差异，可以判断出大致的时间。”
　　李局有些拿捏不准，毕竟凭肉眼对比灰尘密度这事儿，听起来确实太玄幻了。
　　“你确定有把握？”
　　“没关系不是吗？”慕远认真地道，“我们可以先调这两天的监控，等我先把这两天的看了，如果没有发现，再弄其他的。”
　　“也对。”李局立刻点头认可了。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冯局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的小慕神探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啊！”
　　慕远嘴角微翘，虽没说什么，但那自信却是真正表现在脸上的。
　　这时，冯局转过了头，说道：“我们这边以现场为中心的侦查方案可以照常进行，不过对受害人身份的确认也必须同步展开。我们市局会向整个西华市及周边市州发出协查通报，请他们帮忙调查一下辖区近期是否有失踪人员。同时，你们也需要对辖区进行摸排。”
　　“明白！”李局说道。
　　……
　　慕远急匆匆地回到了局里。
　　虽然有调取监控视频的任务，但这并不需要慕远亲自去做，他的任务就是看！等其他人把监控调回来……
　　拥有时光回溯符的他，刚刚在那门市内短暂的停留时，就已经对现场进行了观察。
　　通过对尸体现状分析，可以大致推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七至九天，但尸体到底是什么时候运到那间门市的，暂时无从判断。
　　他的时光回溯符可用时间有限，更不可能持续观察现场的一切。
　　好在还有二分法这一技巧。
　　尸体存在于房间里，它是不会动的。
　　所以，慕远也就用了不过八秒的时间，就确定了嫌疑人进入和离开门市的时间，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嫌疑人是如何将尸体运过来的。
　　车！一辆黑色小轿车，很旧，但不算破。
　　车牌正常悬挂，但是不是真实车牌，就不得而知了。
　　就连那根头发，也是因为他正好从一个画面中看到它从空中飘落下来，然后方才如此笃定那头发就是嫌疑人的。
　　慕远选择查看监控，就是希望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得到一个车牌号码，然后再去查询这辆车的相关信息和轨迹。
　　总不能自己连什么都没调查，就凭空知道了一个车牌号码吧？那就真不是靠胡扯能蒙混过去的了。
　　当然，慕远并不认为知道了车牌号码就一定能破案，所以他并没有盲目乐观。


第208章 刘队，你很闲吗？
　　虽然现在社会视频监控尚未拷贝回来，但慕远也不需要傻等，他还有天网监控视频可以看。
　　要不是为了不显得太过于突出，同时他也希望通过这些监控视频确认一些比较细节性的东西，他估计会直接建议领导别去调那些社会监控了。
　　西华市作为省会城市，这些年发展确实迅猛。
　　这不仅仅体现在GDP，更是体现在财政收入上。而财政收入的增加，最直接的影响便是基础建设更好了，很显然，天网这类城市报警与监控系统的建设便是属于事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基础建设。
　　更何况东楠街本就属于比较繁华的地带。
　　虽不能保证监控全覆盖，但每一个路口却是卡得死死的。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一个人，而且完全清楚每一个监控画面所锁定的区域，他或许还有机会绕过监控，但车是绝对不可能的。
　　慕远在昨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局里分配的天网监控系统登录资格授权，来到合成作战中心，轻轻松松地登录进去。
　　他的目光扫过几个监控点位，按照之前给李局所说的时间，对东楠街两端的点位进行查看。
　　同样是快进，四路监控。
　　慕远死死地盯着屏幕，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向前跳动。
　　虽然大家都没有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嫌疑人肯定是在晚上将人运进去的，而且是深夜。
　　毕竟这条街的行人很多，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大型储物工具挪动或者残留物痕迹，也就是说这两具尸体是直接搬进去的，慕远的时光回溯符也恰好验证了这一点，所以他需要观看的视频录像就更短了。
　　其实要不是监控系统都有日志记录，他甚至都打算直接定位在车辆路过监控区域的时间点了。
　　好在这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半个小时后，慕远已经有所收获。
　　不过仅凭着这两个镜头角度以及嫌疑车辆在镜头中的画面，还无法让慕远给出具有说服力的解释。
　　这时，一位刑大民警带着一块移动硬盘来到了合成作战室。
　　不得不说，刑大拷监控的速度还是很快的，都是让专业人员去干的。
　　而且，案发现场距离分局办公楼又不是特别远，自然可以先拷贝一部分回来让慕远先看着，而且先拷贝回来的也是最核心区域的内容。
　　打开硬盘文件，慕远再次对刑大调取监控的习惯表示赞叹。
　　这一个个文件夹按规律放在一起，本就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其实看监控本身是没什么技巧可言的，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过来都能看监控录像。
　　但有的人能从监控中找出线索，而有的人看到的就只是一段视频。
　　说直白点，就是细心和眼力……
　　掌握了高级痕迹检验技术和大师级指纹观测技术的慕远，在这两方面都不缺，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看监控也是从监控画面中找出“痕迹”，这方面是有共通之处的。
　　这是一段距离事发门市不远处的一家店铺的监控视频，其角度除了能看到其大门口之外，刚好能够看到外面的大街。
　　慕远尝试着用正常的思维去看这一段段视频，其实现在“看”的结果他已经知道了，他现在需要的是过程。与其让过程毫无意义地浪费，还不如借此机会好好的学习实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慕远眼神随着视频上一个个物体慢慢移动，甚至是刻意不去看上面的时间。
　　看了差不多快四十分钟，慕远忽然神色一动，他看到了一辆黑色小轿车出现在画面中，精神本能地紧张起来。
　　一个小小的细节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脸上不由得现出了一缕笑意。
　　当即慕远毫不迟疑地坐到了另一台电脑旁，熟练地打开车辆卡口系统，在里面输入了一个车牌“西D91Y21”。
　　“查询！”
　　一大堆的数据瞬间涌现出来，慕远仔细的看过每一条数据。
　　这辆车不是西华市本地的车，而是当天晚上从西边的高速路口下来的。
　　在沿途的卡口中，慕远找到了几张抓拍到的照片，可以大致看清驾驶员的人脸。
　　这也是慕远第一次看到这张脸。
　　之前在东楠街门市中，慕远虽然多次使用了时光回溯符，但那家伙一直用一个大口罩将整张脸都给捂住了，根本看不清楚。
　　当然，实际上那时候他就算看到了意义也不大，因为他无法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重现出来。而现在卡口中抓拍到的照片，至少能给其他刑警的侦查提供一些方向。
　　随后，慕远拿起了电话，直接给刘队打了过去。
　　刚刚完成现场处置从东楠街撤回来的刘队一看号码，立刻接通了。
　　“小慕，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那语气，满是殷切的希望。
　　慕远道：“刘队，我锁定了一辆嫌疑车辆。”
　　“真的？”刘队无比惊喜地问了一句，不过他还未等慕远回答，便快速说道，“你稍等，我马上就到局里了。”
　　随后，也不管慕远这边是否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慕远：o（（⊙﹏⊙））o，电话里说说不就行了吗？刘队你很闲啊？
　　幸好刘队并未让慕远等太久，不过几分钟时间，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着声音的节奏，至少得有三四个人。
　　数秒之后，刘队最先推门走了进来，随后是高局和李局，以及刑侦系统的几个人。
　　刘队迫不及待地说道：“小慕，快说说。”
　　慕远刚刚起身呢，听到刘队这样一说，便又一屁股坐了回来，道：“各位领导，你们看这段视频。这个监控点位位于距离门市三十多米远的一家店外。这辆车是凌晨3点从这条路上经过的，你们看这后门口的位置。”
　　周围的几人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屏幕上暂停的画面。
　　由于是夜间，画面有点黑。
　　原本这辆黑色的车在夜间要看到车上的一些细节也是不容易的，但在这辆车的车门缝隙处，却有着一缕浅色的东西飘出来，差不多有巴掌大小。
　　然后，慕远点击播放，可以大致分辨出那浅色的东西正在飘动。
　　“这应该是纸张或者衣服。”刘队说道。
　　“纸张的飘动轨迹与衣服是不一样的，这是衣服。如果里面坐着一个活人，衣服被压在车外，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感觉到，由此也可以判断，这件衣服要么不是穿在身上的，要么，不是穿在活人身上的。”慕远如此说道，“而且，刚才我看过死者的尸体，其中那具身上没有伤口的尸体，就穿着一身浅黄色的裙子。”
　　几人没有说话，他们还在消化慕远给出的信息。
　　慕远继续说道：“同时，我在卡口系统中对这辆车的信息进行了查询，这辆车在东楠街停留了近三十分钟。而当天晚上，进出东楠街的车辆，除了出租车、未作停留车辆之外，其余深夜进入这条街的车辆停留时间均超过三个小时。”
　　经过慕远这样一说，刘队等人脸上都浮现出一丝激动的神色。
　　他们不得不承认，慕远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
　　通过对嫌疑人的心理进行分析，对方如果只是为了在这个门市内藏尸，定然不能在这里呆太长时间，这样被发现的几率就太大了。
　　可又不可能不在这里停留。要把那卷帘门弄开，并将两具尸体搬进去，然后还要布置好那些伪装，绝对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综合各方面因素，就这辆黑色小轿车最为可疑。
　　“车牌号呢？”
　　“车牌号已经弄出来了，西D91Y21，这辆车是当天晚上从西边下的高速。”
　　“立刻查询这辆车的车主。”
　　最后这句话却不是给慕远说的。
　　慕远现在能看监控是没错，但一些数据查询权限却是没有的，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位辅警。
　　很快，车主信息出来了。
　　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在对比一下卡口拍摄到的画面。
　　“这不是同一人。”李局最先开了口。
　　慕远也有些头疼。
　　毕竟嫌疑人都逃走六天了，六天时间，嫌疑人能逃多远？会经过多少条岔路？
　　估计就算将一枚完整的时光回溯符用光，都不足以将嫌疑人找出来。毕竟你这边追，那边嫌疑人同样会跑，而且正常情况下，嫌疑人逃跑的速度会比追踪的速度更快一些。除非嫌疑人当时将尸体扔这儿后就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并一直不出门。
　　但……这可能吗？
　　所以，慕远现在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能通过车辆确定嫌疑人的身份上来。
　　“李局，要不联系一下车主，先侧面了解一下情况？”慕远皱眉问道。
　　李局很坚定地摇了摇头，都：“不行！我们现在还不能确认这位车主与嫌疑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打电话过去很容易打草惊蛇。不过这人是乐雅市的人，距离我们西华市也不远，我们派一组人过去，当面核实情况。”
　　高局立刻道：“李局的提议不错。事不宜迟，刘大队，你立刻安排人出发，争取今天下午就将那辆车的驾驶员信息核实清楚。”
　　“行！”刘队立刻点头。
　　刘队转身下去安排工作。
　　李局转头看向慕远，笑着道：“小慕，你这次又立了一功啊！”
　　慕远腼腆一笑，道：“我是警察嘛，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局揉了揉之前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而有些僵硬的脸，道：“话虽这样说，但有功就得奖不是？不过你小子现在功劳太多了，让我都有些头疼不知道该如何给你颁发奖励了。”
　　慕远很想说奖励不奖励不重要，只要一直包吃包住就行，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
　　车主这边的信息核实还需要时间，但有关于之前租赁那间门市的那位叫金芳的姑娘却是到了公安分局。
　　在公安局里，要核实一个人员信息还是很轻松的，特别是现在各项技术这么发达。
　　等到金芳的身份信息核实清楚，刘队也安排人对她做了一份询问笔录。
　　其中包括那间门市交还给房东时的情况，比如钥匙的移交、门市内物品的摆放，以及在租赁门市期间是否有钥匙遗失、转借的情况。
　　然而，这个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的姑娘却给了警察一个很无奈的答案。
　　在两个月前结束租赁的时候，她们就把钥匙还给房东了，其所描述的门市内物品摆放也与他们刚刚看到的基本想同，至于钥匙转借，那更是没有。
　　也就是说，他们未能从金芳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情，受害者不是金芳和她的同伴。
　　至于受害者到底是谁，就需要警方进一步的侦查了。
　　金芳离开后，刘队去了一趟殡仪馆，他希望能第一时间知晓死者的死因。
　　毕竟，刚才慕远的那一切推测，都是基于门市里的两具尸体死于他杀，且门市内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情况。而这一切最基本的证据支撑，便是死者的死因。
　　而能证明死者死因的，便是尸检结论……


第209章 就是个演员
　　慕远并未在局里等待几方人马的调查结果，他领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去调查那辆车的去向。
　　根据车辆卡口和沿途监控视频，可以确定这辆黑色小轿车最终是离开了西华市的。
　　但它并没有上高速，而是走了国道。
　　国道上也有卡口，但除了第一个卡口留有那辆车的图像之外，后面再也没有了这辆车的任何信息。
　　相比起高速公路的封闭性，国道完全属于一条开放的道路，上面的岔道太多。
　　这个任务与其说是领导分派给他的，不如说是他自己领的。
　　按照他的说法，他想沿路跟上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线索呢？
　　现在慕远在几位领导面前的信任度可是非常高的，要换做以前，这种颇为无厘头的侦查方向，根本不会被批准，纯粹是浪费警力嘛。
　　而现在，慕远才刚刚提出来，刘队当即拍板派一个人给他开车，还询问他是否需要其他人协助。
　　慕远自然不希望去太多的人，也没那必要。
　　按照慕远的要求，也没有从刑大这边抽调正式民警，毕竟发生了杀人案，每个人都在忙，便是现场周边，都撒了二十多个人下去走访调查。
　　这也是必须做的事情，哪怕现在慕远这边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但也不能完全放弃其他侦查方向。
　　毕竟谁敢说这条路就一定能行得通呢？证据、线索这些东西，以最快速度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稳妥的。
　　公安局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会开车的司机，李局直接就从警保室调了一位专职驾驶员过来。
　　这也是一位熟面孔了，钱军。
　　十天前抓那伙在张家镇搞毒品交易的家伙时，也是他开的车。
　　“钱哥，又得麻烦你了。”慕远笑笑。
　　钱军笑道：“这么客气干嘛！”
　　一路闲聊，钱哥是一位见多识广之人，很是健谈。
　　上次去张家镇，因为慕远和马宇一路上都在商量跟踪和抓人的事情，没有给钱哥发挥的机会，这次倒是让他把握住了。
　　差不多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慕远来到了那辆黑色小轿车最后消失的卡口位置。
　　在十年前，国道绝对是最繁忙的道路，车流如织。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国道开始变得萧条起来。这里面估计是高速公路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需不需要下车看看？”钱军问道。
　　慕远抿嘴一笑，道：“不用了，继续往前开吧。”
　　说完，他打开了地图，开始研究沿途周围的路网。
　　一只猫头鹰在天空盘旋着，那速度，能直接把老鼠给吓死……
　　幸好，那猫头鹰飞得非常高，否则要是让人看到大白天猫头鹰在天上飞，估计也会很吃惊。
　　钱军也没有犹豫，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悠悠然地笑道：“小慕，你会不会开车？”
　　“有驾驶证，不过学会后就一直没开过。。”慕远看着窗外，眼中带着一缕忧伤。
　　钱军兴致盎然地道：“学会了不开怎么行？开车就是手头上的事情，得多练手。你想不想试着开开？这机会可是很难得哦，国道上车少，路也比较宽，有我在旁边帮你看着，也很放心不是？”
　　慕远看了看钱军，又看了看外面的几乎看不到一辆车的道路，有些意动，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下次有机会再试吧，我得分析周围的地形地图。”
　　钱军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点头道：“那行。不过……看地图就能看出嫌疑人朝哪个方向逃的吗？”
　　慕远道：“当然不可能。”
　　钱军一愣：o（╯□╰）o，你是在逗我吧？
　　慕远道：“虽然不能确定嫌疑人逃走的方向，但却可以确定嫌疑人不会从哪个岔路上逃走。能排除一部分岔道，也有利于我们追踪不是？”
　　钱军被绕得有些晕，觉得这话似乎有些道理。
　　一个岔路口一个岔路口走过，一开始的时候，钱军在经过一个路口时，还会问一下嫌疑人会不会从这个路口逃掉，可一直经过了十多个路口，慕远除了摇头，一直没给予肯定的答复，这让钱军没了询问的心思。
　　这才走了一公里多的路呢，经过的岔路口就不下于十个了，鬼知道这样走下去会遇到多少路口？总不能一个个地问吧？
　　此时慕远同样感觉脑壳痛。
　　他也没想到沿途的岔道会这么多，那种柏油马路岔道也就算了，村村通的水泥路几乎到处都是，这就很麻烦了。
　　也幸好有小毛，否则要按他以前使用时光回溯符的方法，这一段路就够用掉三五秒钟的时间了。
　　可就算如此，这一公里多的路程跑下来，慕远也已经使用了四次时光回溯符，用掉了一秒多的时间。
　　从刚刚经过的那一个卡口到下一个卡口，之间差不多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要是嫌疑人在快要靠近下一个卡口的时候才离开主干道，自己估计得哭晕在厕所里了。
　　现在的这枚时光回溯符还剩下32秒多的时间，说不定自己意识稍微动慢一点，这一趟下来就能将这枚时光回溯符给报销了。
　　如此又走了近三公里，中途小毛这家伙抗议肚子饿了，慕远没办法，只好让它自己去找点吃的。
　　附近的老鼠便倒了霉，仅仅几分钟时间，至少四只老鼠进了小毛的肚子里。
　　“这家伙不仅饭量大，进食的速度还很快。”慕远内心嘀咕着，“随我。”
　　等小毛把这几只老鼠塞进肚子里，慕远忽然觉得自己也饿了……
　　“忍忍吧！谁让自己出来没看时间呢？”
　　好在并没有等太长时间，慕远终于通过时光回溯符看到这辆黑色轿车拐进了一条岔道中。
　　那不是柏油铺成的主干道，也不是混凝土浇筑的村道路，而是一条刚刚把路基弄好的毛坯路。
　　慕远在来到岔路口时，立即让钱军将车停下，趴在地面上一阵猛瞅。
　　然后，慕远伸手朝着还坐在副驾驶的钱军招了招，道：“钱哥，走！这边。”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演员，演技特佳的，影帝级的那种……
　　重新坐回到车上，慕远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钱军疑惑地看了慕远一眼，忍不住问道：“小慕，看你笑得这么得意，想来一定很有信心了？”
　　慕远转头看了看钱军。
　　哎！凡人，如何能理解有系统之人的快乐？
　　我笑的原因只是单纯地因为这条路很短，这样就耗不了多少侠义值，可这种快乐，我会告诉你？
　　“信心这东西，不太好说。有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信心十足，但结果全都失败了。而有的人面对什么事情都谨小慎微，结果都成功了。所以，有信心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钱军：你这话好有道理……
　　自己是属于有信心的？还是没信心的？
　　他足足郁闷了四五分钟，忽然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停了下来。
　　不是他情绪太过于激动，而是车没法再前进了——前面没路了。
　　一条河横亘在眼前，两边的桥墩刚刚立起了两根，然后……停工了。
　　从半成品桥墩分布在外面的钢筋可以判断，这个工程至少停了三五个月，钢筋都有了锈渍。
　　钱军内心满是感慨，这就一断头路，嫌疑人脑子有病才从这里逃走？
　　难道，自信的人真是错的？
　　“小慕，这……”
　　“我下去看看。”慕远直接推开门走了下去。
　　这条河也不是很宽，不到二十米，但河水比较深，看不到河床。
　　慕远来到路基边沿处，这里距离河面还有五六米的高度，很陡，一般人站在边沿处还真有些发虚。
　　“钱哥，你过来看看。”慕远蹲下身子，便朝着钱军招呼道。
　　钱军这时也下了车，走到慕远身边，一脸迷糊地问道：“啥事？”
　　“你看这里，是不是车轮压过的？”
　　钱军顺着慕远的手指看去，却见边沿处的泥土有两个豁口，一直延伸到下面的斜坡上。
　　这两道豁口中可以看到清晰的车辙痕迹……
　　“有车掉河里了？”钱军惊呼一声。
　　慕远抬头看向河面，一副很忧伤的样子：“应该是的。”
　　钱军一脸凌乱，将整件事情前后一想，道：“你的意思是说，嫌疑人连人带车掉河里了？”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我可没说。”
　　随后，慕远目光再次停留在河面上，跃跃欲试地道：“我下去看看。”
　　“哦！”钱军应了一声。
　　忽然，他发现慕远正在脱自己的外套，顿时大吃一惊：“你干嘛？”
　　“我下去看看啊？有问题吗？”
　　“你准备下水？”
　　“对啊！准确的说，是准备去水底看看。”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然而，钱军却认为他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小慕，虽然三四月的天气也不是很冷，但也绝对算不上温暖吧？你还要去水底？你知道这条河有多深吗？”
　　慕远显得很淡定，道：“冷不冷倒是无所谓，我吃得比较多，抗冻。至于河有多深，应该没多深吧，这河毕竟不宽，二十米差不多也就是极限了。”
　　钱军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慕远。
　　那神色，仿佛在说：你咋不上天呢？
　　一般会游泳的人，徒手潜水能下潜10米已经非常牛逼了，你居然敢说20米也没多少深？


第210章 水花压得不错！
　　先不说这河水是不是有20米深，你就这么确定你能下潜20米？
　　“小慕，我觉得我们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既然推测那嫌疑车辆掉进了这条河里，那就请专业的潜水人员下去看看不就得了？而且，要观察水下的情况，也不一定需要亲自潜水不是？现在可用的仪器多了去了。”
　　慕远摇了摇头，道：“没必要那么麻烦。”
　　说话间，慕远已经将衣服扔在了一边，然后看了看自己穿着的长裤，也不准备脱了，一个纵身就跳了出去。
　　“喂！你……”钱军脸色大变，他也没想到慕远会这么想不开啊！说跳就跳。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也没任何意义。
　　他确实急了。
　　整个人瞬间向前冲了两步，然后站在了边沿处。
　　却只看到慕远整个人像条鱼儿一般扎入了水中。
　　嗯，水花压得不错，虽然比起本国的梦之队差得很远，但绝对比某些国家的奥运会跳水队员要好很多，至少——没横着进去。
　　然后，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沿着河面向四周扩散，接触到河岸之后，又折返回来，与后面的波浪重叠……
　　钱军没心思去思索这里面蕴含的物理学知识，他直愣愣地看着水面，内心只期望着慕远的脑袋能快点从水里冒出来。
　　五秒后，水面上没有一点动静……
　　钱军眼中现出了一些慌乱之色。
　　十秒后，水面上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之前慕远落水激起的浪花都已经快平复下来。
　　钱军眼中的慌乱之色更浓了，他一颗脑袋飞快地向四周看去，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供使用的工具。
　　可惜什么都没有。
　　“要不要给领导打电话汇报一下？人要是没了，那可咋办？”
　　钱军的驾驶技术确实厉害，但游泳技术纯粹就是菜了，在室内游泳池里，一脚蹬在池壁上，能够飘出七八米远，但你让他跳这河里去，那就与自杀没什么区别了。
　　就在钱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时候，水面上忽然冒出一个脑袋，破有点猛龙出水的气势……
　　“钱哥，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水下，慕远仰视着站在岸边的钱军，意气风发地说道。
　　钱军在看到慕远出现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内心荡漾着一股幸福感。
　　尼玛！这小子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会内疚，还好他没事……
　　兴奋过后，钱军一愣：“你说什么？”
　　慕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我说我的推断是正确的。在这河底，确实有一辆车。只不过水下能见度太低，我无法分辨车身颜色。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辆小轿车。”
　　钱军一拍脑门，道：“管他什么车不车的，你倒是快上来啊！水里不冷吗？”
　　慕远咧了咧嘴，道：“还好！温度刚刚好。不信你下来试试？”
　　钱军苦笑不已，试试？他估计真下去试试，就不用上来了。
　　不过慕远终归还是上来了，虽然他有大师级游泳技术，但毕竟不是鱼，没必要一直在水里泡着。
　　“走！回去。”慕远说道，“给领导汇报一声，想办法将这车吊上来。”
　　钱军看了看慕远那湿漉漉的一身，无奈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先找身衣服穿上，要是弄感冒了，那就不划算了。”
　　“放心吧！我身体倍儿棒。”慕远笑笑。
　　话虽如此，慕远还是迅速将衣服给套上了，至于裤子，打湿了就打湿了吧，回去换了就行，反正都要回局里，自己换洗的衣物都是放在局里的。
　　找了个塑料袋垫在座椅上，慕远坐进了副驾驶，钱军熟练地将车调头，向西华市主城区开去。
　　慕远取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刘队的电话。
　　“刘队……”
　　慕远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刘队那边便已经噼里啪啦开始说上了。
　　“小慕，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们这边协查通报刚发出去不久，卢江市那边就传回了消息，说是有两名女子失踪了，是一对母女。而根据我们这边尸检的初步结论判断，所发现的那两具尸体，年龄差距应该在二十岁上下，基本符合母女的年龄梯度。”
　　慕远瞬间皱了起来。
　　“刘队，死因查出来了吗？”
　　“都查出来了。”刘光头说道，“一人死于刀伤，胸口那一刀就是致命伤。另一人死于窒息。不过由于那间门市不是第一现场，我们无法通过现场还原来重现案发时的情况。另外我们还有一个新的发现，这两位女子死亡的时间并不一致，时间跨度应该在一天以上。”
　　慕远沉默了几秒，道：“刘队，我猜测，嫌疑人作案，肯定是有预谋的。”
　　“我们刚才已经讨论过，结论也是如此。”刘队说道，“而且，初步估计，她们应该是死于仇杀。等到死者的身份确定下来，就可以以此为线索，进行相关的线索排查了。当然，如果乐雅市那边能有好消息传来，这案子也就算破了大半了。”
　　说完，刘队忽然说道：“小慕，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现在都中午了，还是先回来吃饭吧。”
　　慕远道：“我应该是已经找到了嫌疑车辆。”
　　刘队愕然，道：“嫌疑车辆之前不就已经确认了吗？”
　　慕远道：“我说的找到不是确认车辆信息，而是已经找到了这辆车。”
　　刘队瞬间震惊了：“你说你找到了车？在什么地方？”
　　“在8201国道72公里附近，那里有一条河，河底沉了一辆车，从岸边的痕迹上看，这辆车掉入河里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天。不过由于河底的能见度很低，我无法确定这辆车是否就一定是嫌疑车辆。不过可能性至少在九成以上。”慕远说得是一板一眼。
　　他也算是练出来了，说谎都不带迟疑的。
　　可这话落在对面的刘队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九成啊！那已经是很高的几率了，而且之前慕远在几次破案中，提到九成几率，最后全都被证实了。
　　“你的意思是说，嫌疑人开车掉河里了？”刘队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远道：“不是！我觉得，应该只是车掉河里了。我刚才从车窗伸进去摸了一下车里的情况，没发现有尸体存在。因此，我推断嫌疑人肯定是主动将车弄进河里的。这也与我之前的推测相符合，嫌疑人不仅在东楠街那边故布迷阵，更是在这边玩了一招金蝉脱壳。”
　　刘队问道：“你怎么确定嫌疑人是故意将车开进河里的？就算你确定是故意的，难道对方就不可能是自杀？你如何确定他是在玩金蝉脱壳？”
　　慕远认真地回答道：“刘队，你如果到现场看过，就不会觉得嫌疑人是不小心掉河里了，因为那就是一条毛坯路，只要不是有意识地选择那条路，任何人都不会朝着那边开，就算是慌不择路都太不可能。至于你说嫌疑人是不是自杀，我觉得就更不可能了。一个人想要自杀的方法很多，完全没必要跑这么远把车开河里去自杀。当然，嫌疑人的目的也不一定是玩金蝉脱壳，也有可能是毁灭证据。但不管怎么说，我坚信嫌疑人一定是跑掉了。”
　　刘队稍稍一想，立刻认可了慕远的解释。
　　不过在下一秒，一个疑问冒了出来：“你是怎么找到那辆车的？”
　　慕远淡定地回答道：“自然是钻到水底看到的。”
　　刘队很崩溃，道：“我是问你怎么找到那河边的。”
　　慕远道：“从地图上看出来的。当然，也加了一些对嫌疑人心理的分析。”
　　刘队沉默了几秒，道：“这事情回头你可得好好的思考思考，一些侦查推理技巧，你也得进行一些总结提炼，让大伙儿都学习学习嘛。现在我就不多问了，破案重要。”
　　慕远瞬间头大了。
　　他倒不是担心无法解释，掌握了专家级犯罪心理画像技术、高级痕迹检验技术的慕远，再加上通过时光回溯符，对嫌疑人作案、逃跑全过程的掌握，编出一个合理的侦查过程出来还是不难的。
　　可刘队口中的总结提炼，可不是随口给几句解释那么简单，而是要进行技战法的总结。
　　这绝对是比写个人先进事迹材料更痛苦的事情……
　　不过慕远很快又松了口气，他觉得，只要自己一直有案子破，总不总结那根本不是事儿。
　　领导总不能让自己有案子不破，反而坐在电脑旁提炼经验材料吧？
　　最多，让自己大致讲述一下破案过程，然后把这项工作交给会编故事的人。
　　忽然，刘队似乎想起了什么，惊愕地说道：“你小子刚才跳河里去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刘队沉默，半晌后，无奈地应了一句：“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小子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呢？现在天气还挺冷的，倒春寒呢，跳下去万一抽筋什么的，你小子咋办？”
　　“不会！我游泳技术好。”
　　刘队哑口无言，他想到了一个成语故事：南辕北辙……
　　倒不是说慕远做的事南辕北辙，而是这种对话的节奏与成语故事里很相似。


第211章 他还活着
　　慕远这边赶回局里换衣服去了，而刘队在给李局汇报后，便开始准备相关车辆打捞事宜。
　　公安局在政府各职能部门中，也算是比较强势的部门了。
　　要调动一些资源从河里将一辆车打捞上来，并不需要费太大的劲。
　　还没等慕远回到局里，一辆吊车就已经出发前往8201国道72公里处，一同出发的还有李局、刘队和两位刑警，同时还有两位专门负责痕迹检验的技术民警。
　　可是当一辆吊车步履蹒跚地穿过那段土坯路，来到河边，没过几分钟，现场的人有些傻眼了。
　　车在哪儿？
　　他们当然知道车在眼前的河里，而且已经派人下去查看过了。
　　可下去的两个人，潜下去二十多秒后，相继冒出头来。
　　没发现车！
　　为什么没发现车？因为他们都已经潜了差不多十来米深，可还是没到水底。
　　两人是刑大专门请来的水下救援人员，在这方面，别人是专业的。
　　虽然警察负有扶危救困的职责，但并不表示每一位警察都是超人，上能攀山，下能蹈海。事实上，警察也是人，甚至现在的警察因为沉重的日常工作，使得他们用于锻炼的时间还比不上普通的群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实中涌现的勇斗歹徒、舍身救人的警察事迹，其主人翁除了拥有一颗对这份职业的认同之心外，他们与常人也没多大区别。
　　甚至于，他们内心深处也是怕死的，但因为职业的责任感、荣誉感，他们就冲了上去。
　　现在这种情况下，并非什么紧急情况，也不需要体现什么责任感了，自然就要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可现在，这两位专业人员已经瑟瑟发抖。
　　“刘队，这河太深了，我们需要把工具带来才能下去。”其中一人一边从水里往上爬，一边大声喊道。
　　他也担心这群警察误会他们是想撂挑子嘛。
　　刘队几人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刚才小慕不是说在水底发现了车吗？
　　难道自己跑错了地方？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们刚刚只是通过电话沟通，慕远口述给他们的方位。
　　8201国道72公里，这段路上土坯路万一不止这一条呢？虽然他们已经经过的路段确定没有土坯路，但谁知道再往前走有没有？
　　“要不我们再往前看看？”刘队看了看李局。
　　李局顿了顿，道：“肯定是这里！虽然前面可能还有土坯路，但土坯路还能正好有座没修好的桥不成？还有这车辙痕迹，总不能也是巧合吧。你给小慕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咋回事。”
　　刘队一想也对，当即拿起手机便给慕远拨了过去。
　　“小慕，我们这边没有发现车，潜水的人说水太深，潜不下去。你……”
　　不等刘队说完，慕远便道：“水还是有点深的，具体有多深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在二十米以上吧，当时我一个猛子扎进去，也就没注意这些。”
　　刘队：ヽ（*。&gt;Д&lt;）o゜……
　　刘队整个人呆滞在那里，手机都差点掉了。
　　你一定是在逗我对吧？你个猛子扎进去二十米深？你是觉得水的阻力不存在？还是觉得自己的密度很大？
　　虽然你每顿饭确实吃的比较多，但这最多影响你的体重，不会影响你的密度……呃，好像体重也没啥影响。
　　刘队转头看了看河面，那不到20米的河面宽度让他很是怀疑。
　　“你确定这条小河就有二十米深？”
　　慕远道：“真有！这应该是一道峡沟，既陡又深的那种。”
　　刘队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能说啥？表扬一下慕远水性真好？他真不想表扬，他当时要是在现场，甚至都不会允许慕远跳下去。
　　“那行，我们这边再想想办法。”刘队说道。
　　慕远沉默了顷刻，道：“需不需要我过来帮忙？”
　　“不用。”刘队立刻道：“我们请了专业的潜水员，没问题的。”
　　“那好吧！我去吃饭了。”慕远回答得很欢乐。
　　刘队：我怎么感觉你说过来帮忙是敷衍呢？
　　可惜这时候慕远已经挂了电话……
　　李局见刘队放下手机，连忙问道：“老刘，小慕怎么说的？”
　　刘队摸了摸后脑勺，苦笑道：“他说这河水深度在20米以上。”
　　“原来是这样。”李局恍然应了一句，可下一秒他脑门一跳，道，“你是说这小子潜到了20多米深的水底？不要命了？”
　　刘队无奈地应了一句：“他还活着。”
　　李局苦笑一声，他当然也知道还活着，可这小子这么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
　　上次慕远还在青龙街所的时候，他就听说这小子曾在十多层高楼上爬楼救人，虽然也没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最后也顺利将人救下来了，可万一手滑呢？
　　这次也是一样，20多米深的河，真要有个抽筋什么的，谁来救你？
　　“你以后多看着这小子。上次在青龙街所爬楼救人也就算了，毕竟情况紧迫。可这次又不急，找人带齐工具下去不就好了吗？居然当场就跳下去，当自己是超人啊！”
　　对于李局的吩咐，刘队只好点头应下。
　　随后，刘队将情况向那两位刚刚爬上来的潜水员做了说明。
　　这两人除了惊叹之外，倒也没有更多的情绪。毕竟，这世上能够徒手潜水20米的人还是不少的，只不过他们做不到罢了。
　　唯一让他们觉得有些郁闷的是，你们公安局都有这样的牛人，何必找我们来干这事儿呢？
　　但考虑到自己也不是无偿提供服务，这样的话最终也是没说出口。
　　相反，他们还有一些庆幸，至少这个“神秘”警察抢饭碗的意识不是很强……
　　差不多等了一个多小时，两套专业的潜水服送过来，还带了氧气罐。
　　两位潜水员又一次跳入水中。
　　这次就很顺利了，不到半分钟，两人就相继从水下冒出来。
　　“下面确实有一辆车。”其中一人高喊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兴奋，“车牌是西D91Y21。”
　　李局一听，顿时大喜，道：“好！快下去把绳索固定好，尽快把它弄上来。注意安全。”
　　两位潜水员当即拿着专用的缆绳，再次潜入水中。
　　几分钟后，他们冒出头来，对着上面比了个OK的手势。
　　一切准备就绪，吊车开始工作。
　　随着那绳索逐渐绞起，上面的几位警察心也逐渐被提起。
　　各种巧合堆积在一起，那就不能再用巧合来解释了，他们内心均已肯定，这辆车肯定就是嫌疑人运尸的车辆。
　　现在就看能不能从车上找到一些比较有力的证据了。
　　若是能直接找到证明嫌疑人身份的东西自然更好，不过想来可能性不大。
　　很快，水面开始涌动起来，紧接着车头冒出，那黑色的车身上沾了不少的污泥，将周围的水都弄得浑浊了。
　　在看到车头上车牌号码的那一瞬间，李局等人彻底放下心来。
　　有些东西，确实只有自己看了才踏实。
　　一眼看过去，这辆车的驾驶侧车窗玻璃破碎，其余地方倒也没有太多痕迹。
　　在刘队的指挥下，这辆绝对已经报废的黑色小轿车稳稳地落在了一块平地上，然后那两位负责痕迹检验的民警上前对其进行仔细检查。
　　大伙儿对于痕迹检验并未抱太乐观的情绪，毕竟这车在水里都泡了五六天，指纹什么的肯定是没有了，受害者的血样应该还有可能采到。
　　似乎看起来采集到这个血样对于破案没有多大意义，案发现场的血样多了去了，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一旦成功在这辆车上采集到受害者的血样，这就是一项有力的证据，证明嫌疑人确实使用了这辆车运送尸体。
　　而若是没有这血样，那么一切都只是建立在一种理论推演的基础上的，两者的区别可就大了。
　　一番忙碌，终归不负众望，两位技术民警成功在后备箱中发现了疑似血迹的黑褐色斑块。
　　不仅如此，他们还幸运地在驾驶位座椅头部位置发现了一根头发。
　　那血块肯定是能做DNA鉴定的，不过这根头发能不能发挥作用，就不太好说了。
　　初步检查结束，李局便指令让人将这辆车运回分局，然后一群人便撤了回去。
　　……
　　慕远吃过午饭，已经是下午3点了。
　　没办法，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快12点，能在3点前把午饭吃了，已经算是不错了。
　　感受着自己胃部的疯狂蠕动，他甚至有种错觉，就是一块铁，自己的胃也能把它给消化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慕远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无事可做了。
　　命案确实紧迫，但他现在也没有更多的办法。
　　按照慕远的思路，自己必须将嫌疑人最近一次活动轨迹锁定在一天之内，这才具有跟踪的价值，否则他就算有再多的时光回溯符都不够用。
　　而这一切，就需要锁定嫌疑人的身份。
　　现在嫌疑人所使用的车辆已经被核实，以车找人问题应该不大，除非这辆车也是嫌疑人偷来的，不过想来可能性不大。


第212章 目的是什么？
　　乐雅市那边的同事暂时还没有什么可喜的消息传回，倒是从庐江市赶过来的一家人基本上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从庐江市赶来的有两男三女。
　　其中领头的是一位男的，他的名字叫张超。他正是那对失踪母女的丈夫和父亲。
　　虽然尸体面部几乎已经面目全非，但身体的一些细节特征却还是可供辨认的。
　　张超没费多大功夫，就认出了这两具尸体正是他那失踪的妻子和女儿。
　　随后，他便陷入了悲痛欲绝之中。
　　经过警方好一番劝说，张超情绪这才稍微稳定了一些。
　　这时，负责询问张超的侦查员方才可以向他了解相关的情况。
　　虽然这类高腐尸体的最终身份确认需要DNA鉴定，但在有了初步辨认结果的情况下，警方也可以先沿着这个方向侦查。
　　一个小时后，警方几乎可以说掌握了张超妻子、女儿生平的大部分经历。
　　张超妻子叫汪书琴，44岁，庐江市人，据张超所说，汪书琴二十多天前与女儿张曦月去了乐雅市，过了十来天，就失去了联系。
　　为此，张超还专门去了一趟乐雅市，却没有找到半点消息。
　　张超在乐雅市当地公安机关报警后，同样也返回庐江市报了警。
　　这几天，两地警方都在寻找汪书琴和张曦月的行踪，结果却是毫无所获。
　　正巧这时候华成区这边发起了协查通报，发现两具女性尸体。自然就第一时间取得了联系，同时通知了张超赶到华成区分局。
　　根据华成区刑警大队的推测，这两个女子应该是被蓄意谋杀的。
　　这种蓄意谋杀，不外乎情杀、仇杀等有限几类。
　　那么她们二人究竟是因何被杀呢？
　　通过张超之口，警方了解到张曦月在乐雅市工作，但她性子温柔，应该没什么仇人。
　　至于汪书琴，才到乐雅市不足半个月呢，应该也不会与人结下这种生死大仇。
　　如此一来，从张超这条线推测谁有作案嫌疑就变得不太可能了。
　　等张超等人离开分局后，李局正准备召集刑大的侦查骨开一次研判会，结果前往乐雅市调查“西D91Y21”这辆黑色小轿车车主相关情况的小组传回了消息。
　　这个小组带头的是副大队长朱有民。
　　他是带着民警曹珏一同前往的。
　　到了地方后，二人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很快找到了这辆车的车主闫晨军。
　　然而，询问的结果让人很是郁闷，据闫晨军说，这辆车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卖给了别人，只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暂时还没办理过户手续。而买这辆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曦月。
　　这个消息传回来，要说刑大这一群人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原本还以为可以凭借着车主直接锁定嫌疑人呢，结果搞了半天，车是受害人的，与嫌疑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
　　华成区分局，刑侦大队案件研判室。
　　一阵阵烟雾缭绕，十多个警察姿态各异地坐在会议桌前，刚刚结束了一番激烈的讨论。
　　慕远也属于这十多人中的一个，只不过他没有抽烟——呃，不能说没抽烟，因为他一直在吸二手烟。
　　李局扫了一眼众人，道：“朱有民那边，让他们继续留在乐雅市，对张曦月单位同事、朋友展开调查，确定张曦月最后失踪的时间。另外，派一组人到庐江市，对两名死者以及张超的人际关系进行深入调查。”
　　忽然，慕远说道：“李局，我觉得我们忽略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我们现在只考虑了从受害人这边突破，可我觉得，另一个情况更值得我们关注。根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情况，两位受害人并非是在西华市被杀的，可嫌疑人为何要将尸体运到东楠街的那间门市呢？他将尸体运到门市后，又将车开到城郊，直接扔进了河里。试想一下，如果嫌疑人本来就打算将车毁掉，他完全可以连人带车一起扔河里，说不定还真能瞒天过海。可嫌疑人没选择这种更为简单的方式，他的目的是什么？”
　　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要想到这个问题并不难，甚至相关的念头之前也在刘队等人脑海中闪现过。但由于当时他们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死者身上，所以也就没有将重心放在那间门市本身之上。
　　另一方面，此时距离尸体被发现也不过是短短几个小时，而这几个小时里，他们一直试图从各个方面找到嫌疑人，特别是那辆“西D91Y21”黑色小轿车出现在他们眼前之后，他们的注意力便完全被其吸引了，形成了一种隧道效应，他们还没有更多的时间从这种效应中脱离出来。
　　现在，通过嫌疑车辆这条路遇到了麻烦，这种隧道效应自然也就破除了。
　　再经慕远这样一提醒，他们仔细想想，似乎觉得这情况确实有些可疑。
　　正如慕远所说，把尸体放在那门市内，目的是什么？
　　很显然，这不可能是为了藏尸。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为了报复？”王子瑜狐疑地说了一句。
　　“报复谁？”李局道，“门市的房东？”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门市里摆了两具尸体，任何准备租这间门市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估计都会打退堂鼓。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是房东。”
　　“为什么？”李局问道。
　　慕远道：“这家伙能连杀两人，自然不会在乎再多杀一个。而那房东在西华市有固定住所，要是嫌疑人真与他有深仇大恨，相信嫌疑人也不会用这种显得有些幼稚的方式来报复。这种方式，没有直接杀了房东来得解恨。”
　　“那你说是为什么？”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有可能嫌疑人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将尸体藏在这里，亦或者说他藏尸于此完全是因为某种意外情况。”
　　“什么意外？”李局随口问出了一句话，他实际上并没有期待能从慕远口中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慕远想了想之后，却说道：“之前租赁这间门市的是两位年轻女士，而且租的时间并不是很长。门市这东西不比住房，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都只知道门市的使用人，而并不知道房东是谁。嫌疑人驾驶装有尸体的车辆来到这里，估计不是冲着房东来的，而是那之前租赁门市的两位女士。这时他发现那两位女士已经没再经营这间店铺，出气无门的他直接将尸体扔在了店内，然后就驱车离开了。”
　　王子瑜明显不是很认可慕远的说法，道：“你这番推理，依据是什么？如果他真是冲着那两位女士来的，既然发现对方没再经营店铺，就更没道理将尸体扔在店内了。”
　　慕远抿嘴一笑，依据？我倒是有，可我不能说。
　　之前他在店内使用时光回溯符的时候，曾见这嫌疑人先用钥匙打开了卷帘门，当他看到里面已经人去楼空的场景时，稍稍呆滞了一下，然后才转身将尸体往店内搬。
　　当时他也没细想，他觉得这些细节也不是那么重要，至少相对于嫌疑车辆的车牌来说，这只能算是细枝末节。
　　可现在再回头想想，便发现这里面存有诸多疑点。
　　而要给这些疑点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发挥出了很好的作用，让慕远很顺利地反推出了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东西。
　　只不过这一切慕远没法说出来。
　　但对王子瑜后面的质疑，慕远却给出了回答。
　　“如果嫌疑人真对那两位女士有过节，将尸体扔在店内也是说得过去的。哪怕对方已经没有再经营这家店，但从店铺里的情况可以判断，店铺还没有其他人接手。这种情况下，他或许觉得，将尸体扔在店里，是可以给那两位女士带来麻烦的。就算不能因此栽赃给对方，能让对方恶心一下也是不错的。”
　　刘队眉头紧锁，忽然又张开了，道：“我觉得小慕说的有道理。如果嫌疑人没有其他办法找到那两位女士，将尸体扔在店里确实是他所能采取的给对方带来消极影响的唯一办法。而且，我们这次之所以没有怀疑那两位姑娘，主要是因为那两位女士结束租赁时间与尸体存放时间相差较远。可嫌疑人应该不会知道她们终止租赁的准确时间，所以他也可能觉得只要将尸体搬到门市内，我们就会将那两位女士列为嫌疑对象。”
　　李局紧接着点了点头，道：“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如果嫌疑人真与这两位女士有过节，我想她们肯定是认识这个人的。老刘，你再通知金芳到局里来一趟，对了，还有另外一位女士，一起通知过来。”
　　刘队点头应下，道：“王中队，你去通知一声。”
　　王子瑜默默地起身走出了案件研判室。
　　不几分钟，王子瑜有回来了。
　　“李局，刘队，金芳……她说她现在没时间，估计是对我们连续叫她到公安局有些反感，语气不是很好。”
　　李局当即说道：“那我们就自己主动过去，反正也只是让进行一下辨认。要是她真认识嫌疑人，我们再谈其他的。”


第213章 隔壁老王的王
　　慕远抬头看向李局，道：“李局，要不我也去吧。”
　　李局有些犹豫，他相信慕远的办案能力很强，但这小子情商很低啊，不太会说话呢。
　　万一将那两位女士给得罪了，对方不配合，那就不好办了。
　　慕远或许是看出了李局的顾虑，他觉得……李局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女人啊，确实不好交流沟通。
　　“算了，我还是去现场看看吧。”慕远耸耸肩道。
　　李局忙不迭地说道：“这样也行。老刘，你让人送小慕过去一趟。”
　　刘光头自然不敢反对，当然，主要是他也觉得慕远不去与金芳这种已经有了小脾气的证人接触更好一些。
　　……
　　慕远再次前往东楠街，并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是他确实需要再过来核实一下情况。
　　之前使用时光回溯符，主要目的是确定嫌疑人进入和离开门市的时间节点，而对中间的过程，他看得并不是很详细。
　　这次，他希望能了解得更充分一些。
　　甚至要不是因为时光回溯符确实太珍贵，他都有一种将当时的全过程来一次完整回放的想法。
　　当然，这确实只是一个想法，或者说幻想。
　　因为这件案子，这间店铺暂时由公安局接管了。里面的一切，除了尸体被运走了之外，其他的还保留着原样。
　　慕远在门市内转悠了几分钟，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又回到了局里。
　　此时，他内心很笃定。
　　……
　　王子瑜与夏长修一道，来到了一座比较陈旧的小区外。
　　这里便是金芳租住的地方。
　　“金女士，我已经到了小区外，你看能不能麻烦你出来一趟呢？”王子瑜彬彬有礼地说道，他觉得这种状态下的自己很有魅力。
　　电话里，金芳颇有些踟蹰地说道：“还是找个茶楼吧，我还打算一直在这里租住呢，要是让别人看到有警察找上我，背后又不知道会嚼什么舌根了。”
　　王子瑜笑道：“我们没穿警服的，别人不会多想的。”
　　金芳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不过我晚上还得上班，你们可不能耽搁太长时间。”
　　“不会，就是让你辨认一张照片。”王子瑜说道。
　　金芳应了一声后便挂了电话。
　　“长修，你说这金女士会不会像其他姑娘一样，出门前要化妆一小时？”
　　夏长修看了看王子瑜，道：“中队长，你完全不用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子瑜一脸迷糊，问道：“为什么？”
　　夏长修笑笑道：“你又不是她男朋友。”
　　王子瑜先是一愣，紧接着嘴里崩了一个字出来：“滚！”
　　话才说了两句呢，却见那位叫金芳的女士已经踏着小碎步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然后……王子瑜眼神幽怨地看了夏长修一眼，你丫乌鸦嘴吧？
　　“金女士，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王子瑜歉意地笑了笑。
　　他还是能分清主次的，取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平板电脑，便凑到金芳面前，道：“金女士，这人你认识吗？”
　　金芳瞅了一眼，只见屏幕上放着一张摄像头拍摄的图片。
　　一辆黑色小轿车，从某个路口驶过。
　　透过前挡风玻璃，可以看到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人，只不过因为光线的因素，面孔稍稍有些模糊。
　　金芳颇有些不耐烦地道：“这么模糊，我怎么认得出来？”
　　王子瑜连忙道：“金女士，我们也不是要你给出一个准确无误的答案，而是希望你能好好回忆一下，看看记忆中有没有这人的印象，哪怕是长得相似也行。”
　　金芳狐疑地看了王子瑜一眼，道：“我说你们警察还真奇怪，怎么就找上我呢？上午的时候，问那门市的情况，现在有拿一张莫名其妙的照片让我看，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吧？”
　　也不怪金芳有这样的情绪，上午的时候她不想多事，所以在公安局询问的时候也没多问。可没想到下午警察又找上门来了，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啊！
　　王子瑜也没打算隐瞒，而且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如果金芳真想了解，直接在东楠街去问一下就全知道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说道：“因为一件案子，杀人案。今天早上的时候，在东楠街32号门市发现了两具尸体，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一些情况。”
　　“两具尸体？”金芳瞬间震惊了，脸色有些苍白，“怎么会有尸体？”
　　王子瑜道：“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在里面的，而且我们根据多方查证，推测嫌疑人可能与你们认识，甚至与你们有些过节。所以才想向你多了解一下情况。”
　　金芳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了一些。
　　其实她内心还是有些慌，自己之前吃、睡、上班全都在那个店铺里呢，而且呆了半年左右的时间，现在警察居然说里面藏了两具尸体，说内心毫无波澜那是不可能的。
　　金芳再次仔细看向那张图片，相比刚才那敷衍的眼神，现在明显认真了许多。
　　差不多看了近半分钟，金芳一脸沉思的样子。
　　“这人……还真有点像我们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谁？”王子瑜连忙问道。
　　金芳道：“我那闺蜜的男朋友，呃，应该说是前男友。”
　　王子瑜瞪直了眼睛，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金芳苦笑道：“我忘了。”
　　王子瑜有些抓狂了：“怎么会忘了呢？”
　　金芳道：“都差不多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这人与我那闺蜜交往时间也不长，还不到一个月呢。我哪还能记得？而且，我也只是觉得有点像而已，说实话，我现在都快忘记那渣男长什么样子了。”
　　王子瑜有些想哭，你都快忘记别人的样子了，又怎么会觉得很像呢？
　　你是在逗我吗？
　　金芳接着道：“不过我估计我那闺蜜应该还记得这家伙的名字。说不定看到清晰一点的照片还能认出来。”
　　王子瑜再次燃起了希望，忙道：“那你看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你那闺蜜？”
　　“好吧！”金芳很是干脆地说道。
　　虽然她之前对警察接连找上她有些小小的不满，但在听说了是杀人案之后，却是无比的配合。
　　金芳立即拨通了自己闺蜜的电话。
　　一番沟通后，金芳挂断电话，微微一笑，道：“警察叔叔，我那闺蜜住在二环路北三段的天利小区，我给你留个电话，你到那儿后直接给她打电话。事情我也给她说了，她很乐意帮忙的。”
　　王子瑜有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痛苦感。
　　怎么能叫警察叔叔呢？我有这么老吗？
　　难道真如曹珏之前说的，自己年龄一大把，不能再浪了？找个好人就嫁了……呃，遇到好女孩就娶了吧！
　　可这姑娘也不给自己机会啊！都叫叔叔了，这算是一种委婉的拒绝吗？
　　王子瑜很忧桑。
　　他记下了电话，与这位金女士道了声谢谢，便叫上夏长修走了。
　　东楠街到二环路北三段也不是很远，半个小时后，他们便找到了天利小区。
　　王子瑜拿起电话拨过去，对面响起了一个软糯的声音。
　　简单地说清楚情况后，王子瑜便挂了电话，与夏长修一起站在路边等着。
　　很快，一个穿着针织长裙的女孩子从小区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点婴儿肥，很可爱。
　　或许是相约碰头的人都有些心有灵犀，王子瑜一看对方，便快步迎了上去。
　　“姑娘，你是曹梦吧？”
　　长裙女孩莞尔一笑，道：“是啊！你就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位警察？”
　　王子瑜道：“对！我叫王子瑜，孔子的子，周瑜的瑜。”
　　夏长修插言道：“隔壁老王的王。”
　　王子瑜瞬间转头瞪了一眼。
　　曹梦却是扑哧一笑，道：“你们太逗了。警察不是很严肃的吗？”
　　王子瑜瞬间就没心思去责怪夏长修了，笑笑道：“气氛活跃一些能有助于沟通嘛。”
　　曹梦抿了抿嘴，道：“你们是想问彭凯的事情吗？”
　　“彭凯？”王子瑜道，“对！就是之前金芳给你提过的那人。”
　　说完，王子瑜又一次取出平板电脑，打开那张图片，凑到了曹梦面前。
　　曹梦认真地看了图片中的人像，半晌过后，她苦笑道：“确实有点像，不过时间过了太久，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王子瑜连忙问道：“那你记得他的一些信息吗？比如身份证号码，出生日期，亦或者是户籍地址。”
　　曹梦仔细想了想，道：“身份证号码和户籍地址我不知道，不过他老家好像是乐雅市的，年龄25岁，他是7月的。”
　　王子瑜道：“谢谢！麻烦你稍等一下，我这边立刻进行核实。”
　　说完，王子瑜立刻拨通了刘队的电话，将这边问到的几个细节告诉给了刘队。
　　片刻之后，又一张照片发送到了王子瑜手中的平板电脑上，那是一张证件照，下面标注的名字豁然便是彭凯。
　　一般来说，证件照都很难将一个人照得很好看，但不得不说照片上这小伙子还是有点小帅的。
　　王子瑜再次将平板电脑递到了曹梦面前，道：“曹梦，你看下，你说的彭凯，是不是就是他？”


第214章 那肯定是你的错觉！
　　“就是他！”曹梦认真地看了一眼，然后点头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子瑜觉得曹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厌恶。
　　他一脸诚恳地看着曹梦，道：“曹梦，这个案子我们还在调查当中。所以可能后期还会有打扰你的地方，还请见谅。”
　　曹梦微微一笑，软软地道：“你们也是为了抓坏人嘛，我们作为群众，也是有义务配合的不是？”
　　“谢谢理解！”王子瑜嘴角微微上扬。
　　“不用谢。”曹梦道，“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
　　随后，曹梦转身回到了小区。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王子瑜喃喃说道：“长修，我感觉……我恋爱了。”
　　夏长修翻了个白眼，道：“那肯定是你的错觉。”
　　“算了，你们这种木头人，说了也不懂。”王子瑜鄙夷地说道。
　　夏长修淡淡地说道：“我儿子快要读幼儿园了。”
　　王子瑜：……
　　“走！先回去搞案子。”
　　……
　　王子瑜二人尚未返回分局大院，刑大这边对彭凯的身份核实工作就已经展开了。
　　按照之前慕远提供的思路，对彭凯的调查分几步来完成。
　　第一，通过人脸一比一比对，核实卡口拍摄的照片与证件照片的相似度。
　　第二，将彭凯的信息传给朱有民，让他们立即在乐雅市那边展开调查。虽然现在暂未证实彭凯与受害人有什么直接联系，但彭凯正好是乐雅市人这一点，也是让所有办案民警士气大振。因此，朱有民二人将会通过询问受害人的朋友、同事，以了解她们是否与彭凯有关联。
　　第三，调查彭凯的个人通信信息，并核实其过往的行踪轨迹，以判断他是否有作案时间。
　　虽然看起来任务就这三项，但实际上，除了第一项相对单纯之外，其余两项都涉及大量工作。
　　而第一项工作也只是看似单纯而已，实际上操作起来并不轻松。因为卡口中关于人像的部分并不是特别清晰，所以想要实现比对，需要找专门的图形图像处理的公司或者科研所对图形进行优化处理，然后才能更好地比对。
　　好在这种公司在西华市就有，也不需要大老远地出差。
　　这三个任务，慕远一个都没有领到。
　　不是领导不信任他，不给他分配任务，而是他不想再将时间耗费在这上面。
　　这些事情需要做吗？当然需要，因为破案就是还原案情发生经过的一个过程，要证实犯罪，可不仅仅是将人抓到就算结束，还必须收集大量证据。
　　这些调查，不仅仅是探究真相，同时也是在收集证据，属于不可或缺的部分。
　　慕远在看到彭凯的个人信息时，心头便已经有了定论。
　　之前慕远在嫌疑人抛车的河道边，使用时光回溯符就已经目睹了嫌疑人的面孔。因此他对嫌疑人的身份已经不再怀疑。
　　对他而言，现在最要紧的，是将人找到，并抓获归案。
　　要找人，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使用时光回溯符。
　　但由于嫌疑人逃走的时间较长，慕远没那么多时光回溯符来消耗，所以只有依靠现有的信息化手段来辅助。
　　这种事情，最专业的便是网安部门和技侦部门了。
　　彭凯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样的人肯定不可能不用手机、不上网。
　　不过这些也并不完全是可以立刻见到效果的，申请打到市局，慕远也只能干瞪眼等着。
　　好在其他几组的侦查却是好消息不断。
　　朱有民那边传回了消息，据张曦月的同事说，一个多月前张曦月处了个男朋友，好像就是叫什么凯的，但没处多长时间就分手了，据说当时二人还大吵了一架。
　　通过大量的调查走访，警方确定了其同事所说的那叫什么凯的小伙子就是彭凯。
　　这一情况被核实清楚后，一个大致的脉络在所有侦查员脑子里迅速形成。
　　第二天上午，有关于彭凯最近数月的通话信息被调取出来，随着这些信息被逐条筛查，警方豁然发现这家伙在不同的时间段，与死者和曹梦都有频繁的联系。
　　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女人，其中一个女的尸体在另一个女的曾租赁的门市内被发现，这怎么看都是非常离奇的一件事情。
　　可一旦有人说这两个女人曾有一个共同的前男友，估计很多人都会将这件事情联系到这个前男友身上。
　　这就更不用说曹梦曾做过辨认，说那开车搬运尸体的嫌疑人确实与彭凯很相似了。
　　警方试图拨打了彭凯的电话，结果提示手机已停机……
　　“这家伙连交话费的钱都没有吗？要不要帮他充点花费？”
　　……
　　快到中午的时候，市局那边终于传回了消息。
　　通过多种手段同步运用，终于成功锁定到了彭凯的行踪，这家伙居然已经到了羊城。
　　尼玛，从西华市到羊城差不多近两千公里的路程呢，这家伙既没乘火车，又没有坐飞机，连长途客车都没坐，居然赶到了羊城，确实够牛逼的。
　　刘队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向李局做了汇报，同时召集了几个人在旁边会议室待命，其中也包括慕远。
　　慕远此刻正茫然呢，他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转头看看身边三人，除了王子瑜认识之外，其他两人都是生面孔。
　　这也很正常，他才刚到刑大两天呢，怎么可能把这里一百多号人全认下来？
　　李局二人并未在办公室待太久，就急匆匆地来到了会议室。
　　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等待着的几人，李局开口道：“相信你们也能猜到为什么把你们叫过来吧？市局网安支队有了回复，彭凯今天上午曾在羊城出现过，并且确定了大致的范围和准确的时间。现在给你们一个任务，立刻出发前往羊城，想尽一切办法，将彭凯带回来。”
　　一个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六的青年坚决地点了点头，道：“李局，放心吧！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李局应了一声，然后看向慕远，道：“小慕，你这家伙跟踪人很有一套，这次可一定不要掉链子哦。”
　　慕远抿嘴一笑，道：“李局，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掉链子这个词。”
　　李局欣慰地笑了笑。
　　要是别人，李局也不一定放心。毕竟对嫌疑人的抓捕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拍胸口保证谁不会做？可最后又有多少能将人抓获归案？
　　特别是这类特重大案件的嫌疑人，警惕性肯定是非常高的，不可能让你一直有跟踪定位的机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抓捕，也得有一定的运气才行。
　　可对慕远，李局却有一种莫名的信心，这小子以前的几次表现，都可谓是邪乎得紧呢。
　　远的不说，就说昨天跟踪那辆黑色小轿车，到现在都没人想明白慕远是怎么找到那土坯路上去的，最后还确定了小轿车掉入了河中。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确实在那条河里找到了那辆黑色小轿车，而且从后备箱里提取到了血迹。
　　虽然最后这辆车并未对案件的破获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它却也是证据链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慕远的实力已经毋庸置疑，任何亲身经历过慕远破案过程的人都会心悦诚服。
　　“成斌，这次的行动由你带队，主要负责与当地警方沟通协调，在跟踪抓捕方面，多听一下慕远的意见。”
　　成斌是刑大的副大队长，也是王子瑜这个三中队中队长的分管领导。
　　面对李局的吩咐，却没有任何的异议，很干脆地说道：“放心吧，要不是有小慕一同前往，我还真没那么足的信心能把人带回来。”
　　李局嗯了一声，又道：“这毕竟是命案的嫌疑人，而且是两条人命，不管是抓捕过程，还是后续的人员带回，都要注意安全，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慕远咧嘴笑笑，道：“李局，你就放心吧。只要落在我手中，他绝对逃不掉的。”
　　李局心头莫名地有些慌，道：“你小子悠着点，这次可只有一个嫌疑人，抓住就行了，别弄得断手断脚。”
　　慕远无奈地看了李局一眼，看来领导对自己有误会啊。
　　“李局，我又没有暴力倾向，怎么可能动不动就将人弄得断手断脚呢。”
　　李局没说话，倒是旁边的几个人纷纷忍不住向慕远行了注目礼。
　　他们觉得这小子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家伙上班20天，抓的人不少，可致伤率太高，差不多都快50%了，有点吓人啊！
　　要不是每次情况都情有可原，估计他早就换地方背书去了。
　　李局停顿了半晌，也没再理会慕远，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成斌。
　　“成斌，这次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了，全队的安全你可要保证好。”
　　成斌顿感压力山大，领导啥意思他能不明白？
　　——你是这次行动带队的，你看着办！
　　这种处理方式，很领导。
　　可成副大队长也很委屈啊！自己这个带队的称谓估计也就是背了个名，真到了羊城那边，估计多半是慕远这小子做决定了。
　　这与职务、资历无关，全靠实力。
　　毕竟这个案子非同小可，谁要是敢在这时候仗着职务、资历，卖弄权利、耍威风，一旦行动出了问题，那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第215章 这也是一种罪过啊！
　　这次的出差，领导催得很急，这边刚一决定，警保室那边就已经订好了机票，12点50分的，距离现在不到一个半小时。
　　放在以前，西华市到羊城这种热门线路，要乘飞机绝对是要提前购票的。
　　不过这些年国家发展很快，交通方面更是变化明显。
　　坐飞机根本不用担心订不了票，最多也就是打不打折的问题。
　　作为因公出差的人，机票打折什么的都是虚妄，难道自己还能省点钱不成？
　　在出发前，慕远还是提了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吃了午饭再走。
　　没办法，飞机上虽然也会提供简餐，但那……确实是简餐，都不够慕远吃两口。
　　要是自己放开了吃，估计能把机票成本给吃回来。当然，这里所说的成本是以飞机上的物品价值计算的，要是在普通饭店里，慕远这胃容量再增加一倍，也不可能吃掉价值两千多的食物。
　　至于在机场里就餐？慕远更是没考虑过。
　　机场里一碗面就能卖你五十元，就问你怕不怕？
　　自己是因公出差，这没毛病，但并不是说自己所有花费都能报销啊！这是有上限的……
　　一行四人也算是占了出差的便利，食堂都还没到用餐时间，他们就已经吃上了。
　　慕远虽然饭量大，但吃饭速度快啊！
　　几乎与成斌几人不分先后地吃完了几大碗饭菜，然后潇洒地抹了抹嘴唇，与成斌等人一道离开了。
　　按照领导的安排，这次出差的四人分别是慕远，成斌、王子瑜和刑大三中队侦查员齐茂军。
　　这次出去的任务是抓人，谁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能把人抓到手，所以准备一些换洗的衣物和必要的生活用品也是很必要的。
　　慕远就住在分局，收拾东西自然很简单。而成斌等人，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也是在单位上放了一些衣物，倒也不用专门回家去取。
　　很快，几人便风风火火地下了楼。
　　当慕远与其他人汇合的时候，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他，包括送行的李局和刘队。
　　慕远有些茫然，怎么自己走在哪儿都是众人的焦点呢？
　　作为一位立志于在刑侦道路上走得更远的警察来说，这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呢。
　　哎！长得太帅，也是一种罪过啊！
　　李局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小慕，你抱着一条狗干嘛？”
　　慕远看了看怀里，道：“这不是一条普通的狗，它是哈士奇。”
　　李局脑壳痛……
　　“我知道它是哈士奇。”李局咬了咬牙，也不知道前些天刚做的烤瓷牙会不会碎掉，“你这次是办案，带着这么一条小奶狗，总归会不方便的。而且它还不是普通的狗，而是哈士奇。”
　　刘队跟着说道：“是啊！小慕，你要是担心你的哈士奇没人照顾，可以交给我嘛，我找人照料着，保证你回来还能见到一条活蹦乱跳的狗。”
　　慕远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李局，它真不是一条普通的狗！我是准备将它训练成一条警犬的。”
　　李局感觉自己面部肌肉一阵抽搐，那股要骂人的冲动忍得很辛苦。
　　要是换做旁人，哪怕是他分管的部门一把手，估计这时候都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了，可他看着慕远那一脸认真的表情，便拼命地将这股冲动压了回去。
　　“小慕，哈士奇是没法训练成警犬的。”李局苦口婆心地劝道。
　　慕远道：“怎么会呢？我觉得我的二毛很听话的，虽然我才养了不到三天，它就很听话了。”
　　李局看了看被慕远抱在怀里的二毛，又看了看慕远。
　　他忽然觉得这两个生物之间肯定有什么共通之处……
　　刘队眼睛一转，带着一丝笑意，说道：“那你倒是让我们看看，它怎么个听话法？你如果能证明它确实有当警犬的潜质，你把它带上也不是不可以。”
　　慕远咧开嘴笑了，很开心啊！
　　看来二哈果然是有降智光环的……
　　“怎么证明？”慕远问道。
　　刘队丝毫没有被坑的觉悟，轻松愉快地说道：“也不用太复杂，你就下几个简单的口令，让它做到就行了。”
　　慕远看了看刘队，似乎是在考虑究竟怎么证明。
　　不过两三秒时间，慕远将二毛放在了地上。
　　“二毛，绕着这位警察叔叔跑三圈，然后咬他裤腿。”
　　慕远这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一看就不是专业的警犬训练员嘛，这样的命令，别说是二气冲天的哈士奇了，便是最聪明的边牧，也无法理解吧？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因为他们看到这小二哈迈着四条小短腿，愉快地绕着刘光头跑了三圈，然后一口咬在了他的裤腿上。
　　整个过程耗时不足五秒，等小毛回到慕远身边时，他蹲下身子又将它抱在了怀里。
　　“怎样？是不是很有警犬的范儿？”慕远腼腆地笑了笑。
　　“嗯……啊……”刘队从震惊状态惊醒过来，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李局咽了口口水，道：“小慕……你……这真是哈士奇？”
　　慕远认真地说道：“当然！虽然它长得很像阿拉斯加，但肯定不是。”
　　李局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刚刚……不是巧合吧？”
　　“当然不是。”慕远道，“李局你要是不信，还可以再试一次。”
　　“不用了！不用了！”李局连忙说道，“你是怎么训练的？”
　　慕远茫然中带着一些理所当然，道：“很简单啊！练着练着就好了。这小家伙，很聪明的。”
　　李局扶额，他发现自己向慕远问这样的问题完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以前就上过当，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慕远道：“李局，这样……我总可以把它带上了吧？”
　　“带上吧！”李局无奈地说了一句。
　　慕远抿嘴一笑：“谢谢李局。”
　　说完，他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进了那辆别克GL8警车内。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还没从这戏剧化的转折中清醒过来。
　　不过现在慕远都已经坐到车上去了，他们再纠缠这宠物狗的事情也说不过去，更不可能让慕远将狗扔出来不是？
　　无奈之下，几个人相继坐上了车。
　　开车的是钱军，他只需要开车将他们送到机场，就可以回来了。
　　警车驶出分局大门，车内的气氛有些凝固。
　　开车的钱军倒是显得很淡定，可其他几人内心怎一个卧槽能够形容。
　　他们脑子里还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那是宠物吗？
　　那是狗吗？
　　那是哈士奇吗？
　　跑三圈？咬裤腿？哈士奇能理解？
　　成精了吧？
　　好吧！貌似现在不允许成精，可怎么解释？被附体了？
　　坐在前排的成斌回头瞅了瞅被慕远抱在怀里的二毛，眼神有些发直，道：“小慕，你这狗……是哪儿来的？”
　　“捡的。”慕远回答得很干脆。
　　总不能承认是买的吧？先不说之前在青龙所撒的谎，要是对方让自己再去买一条，哪儿买去？
　　成斌张了张嘴，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转而问道：“真是你训练出来的？”
　　“当然！”
　　“它能听懂多少指令？”成斌很好奇，也非常期待。
　　慕远道：“不是很多，毕竟只是一条狗不是？”
　　成斌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却也没去思考慕远话里埋下的坑。
　　什么叫不是很多？多少才算多啊？
　　而且，具体有哪些指令，慕远也是一个字都没提。
　　“小慕，你对这次的抓捕行动，可有什么好的意见？”成斌换了个话题，他不想再提哈士奇。
　　慕远很淡定地回答道：“到了羊城看看情况再说吧。说不定运气好，走在大街上就碰到了呢？”
　　“呵呵，希望是吧。”
　　在这可有可无的闲聊中，车很快到了机场外。钱军将他们送到后，就开车回去了。
　　不管是成斌，还是王子瑜，甚至是被默认为是队伍中打杂角色的齐茂军，也都是经历过无数次出差洗礼的。
　　这也很正常，刑大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出差专业户。
　　甚至整个分局，刑大在出差方面花费的经费，就能占据整个分局所有出差经费的一半以上。
　　或许换个说法能理解得更直观一些：刑大常年都有三分之一强的人，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也因此，齐茂军熟练地包揽了登机的前期手续：换登机牌，托运行李——额，其实没有行李，他们换洗的衣物随身携带就行了，需要托运的，只有宠物。
　　这个宠物自然就是二毛。
　　一切搞定之后，登机时间也就到了，四人急匆匆地前往登机口登机。
　　慕远的运气不错，刚好是一个靠窗的位置。
　　他屁股坐在座椅上，很是安心。
　　之前他也坐过飞机，有时候内心却是蛮忐忑的，毕竟这是在天上飞呢，万一出点状况什么的，估计就得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了。
　　“现在的自己，可不是曾经的我能比的了。我可是掌握了宗师级的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的人。虽然民航客机与战斗机有区别，但基础理论上的东西应该是互通的。我特么也是会开飞机的主儿，坐飞机，完全不虚。”


第216章 纯粹是想多了
　　坐飞机是一种享受。
　　特别是体积比较小的飞机。
　　能让你体验到如高铁般的平稳，也能让你体验到如过山车般的刺激。
　　那种跌宕起伏的刺激感，绝对是追求刺激人员的终极享受。
　　以前慕远虽然坐过飞机，但那都是大飞机，体验是不一样的。
　　这次的飞行过程中，他一度认为自己要去实践一下自己的宗师级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了。
　　他甚至都在头疼自己该如何向别人解释是自己从什么地方学到飞机驾驶技术的……
　　可最终事实证明，他纯粹是想多了——自己是没有主角模板的。
　　小飞机的颠簸程度确实大了点，这没毛病，可也绝对不可能直接颠坠机……
　　真要是这样的情况，那估计全球的空难数量就不会那么少，也不会再有人敢开这些小飞机了。
　　两个小时后，这架飞机稳稳地降落在羊城国际机场。
　　慕远第一时间冲出去把二毛取了出来，然后与成斌等人一道走出了机场。
　　羊城的天气比西华市要热上不少，西华市那边基本上都还在穿春装，甚至有的人还穿着冬装，而在羊城这边，却有很大一部分人穿上了衬衣。短袖虽然没看到，但长袖却是满大街都有。
　　突然的天气变化不仅慕远觉得有些不适应，就连他怀里的二毛，也是舌头长伸，狗脸懵逼。
　　估计它那可怜的脑容量完全想不明白这老天怎么说变就变。
　　倒是成斌几人早有心理准备，一个个熟练地穿上携带的衬衣，完美地融入到了羊城的风格中。
　　慕远就只能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秋衣，一看就是外地来的……
　　这也使得他看向成斌几人的眼神有些幽怨，他严重怀疑这些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他还真是错怪成斌他们了，不是他们故意不说，而是完全没想到这茬儿，毕竟对他们这些常年出差的人来说，提前考虑两地温差，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支怪异的队伍倒也没走太远，成斌就在机场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慕远抽空去买了一件衬衣，也不贵，就一百多块钱。
　　他对穿着确实没多大追求，有那闲钱，还不如多吃点东西呢。
　　收拾好行头，时间已经到下午4点了。
　　“成队，我们直接去定位到嫌疑人的地方？”慕远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成斌却摇了摇头，道：“先别急，我们去一趟羊城市公安局。单靠我们自己，像没头苍蝇一样，得找到什么时候？”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他真不想耽搁时间。
　　毕竟时间每多过一分钟，嫌疑人就可能多转移一个地方，然后自己就需要多用一次时光回溯符，怎么算都是亏。
　　“成队，要不我先去之前嫌疑人出现的地方瞧瞧吧，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慕远说道，“你们先去羊城市局，到时候双方电话联系。”
　　成斌很想反对，毕竟常年在外实施抓捕的他都是用的这种套路，而且很灵，现在慕远居然要直接去现场，难道嫌疑人还能在现场等着你去抓不成？
　　可他转念想起之前李局的吩咐，犹豫了一下，道：“行！这样，王中队，你带小慕先去发现嫌疑人的地方，我和齐茂军先去一趟市局，争取取得他们这边的技术部门的协助。”
　　王子瑜内心对此是拒绝的，可他也知道，只要成队将人分成两拨，他和成队必然是各领一队的。
　　这与侦查办案能力无关，纯粹是因为出差在外的经验更丰富。
　　“行！保持联系就行了。”王子瑜应了一句。
　　慕远却已经站起身来，道：“那我们就走吧！”
　　王子瑜：Σ（⊙▽⊙“a，你这是得有多想抓嫌疑人啊？好吧，其实大伙儿都想抓，但也没必要这么急吧？磨刀不误砍柴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些道理难道不明白吗？
　　下一秒，他认清楚了一个事实——慕远真不明白这些道理。
　　因为慕远把话说完后，已经起身朝外面走去了。
　　“去吧！”成斌挥了挥手，让王子瑜跟上去。
　　王子瑜还能怎样？遇到这样一个二愣子，他连争论的机会都没有。
　　……
　　根据之前得到的线索，彭凯是在这里的一家酒店大堂里使用wifi登陆了自己的企鹅账号，时间是上午10点20分至10点31分。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彭凯应该是在这家酒店的大堂里呆了十多分钟。
　　这家酒店的名字叫洛佩斯大酒店。
　　名字确实很高大上，至少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很洋气嘛。
　　但实际上，这就是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宾馆，或许……能算得上是二星级吧。
　　慕远二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大堂里还有几个人正在办理入住手续。
　　二人左右看了看，王子瑜直接来到总台处，向里面的服务员表明了身份，并提出了要看大堂监控录像的想法。
　　酒店工作人员对于警察的工作还是非常配合的，这里面也有治安大队、派出所这些年的功劳。
　　慕远比王子瑜多停留了几秒钟，然后便跟随王子瑜一起去了监控室。
　　任何一家酒店的大厅，基本上都安装了几个监控探头，全覆盖基本上是没问题的，区别就在于清晰度能有多高而已。
　　这样做对酒店也是有好处的，一旦起了纠纷，调取证据也更容易不是？
　　但规格较高的酒店，监控室会有专门的保安人员值守，而这种小酒店，监控室与杂物室是混用的，更不用说是有人值守了。
　　好在这家洛佩斯酒店的规模确实不大，监控点位也不多，慕远没费多大功夫，就将四个部署在大厅里的监控探头全给找了出来。
　　选择录像回放、确认时间段……
　　在画面呈现出来后，慕远和王子瑜双双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
　　虽然王子瑜并不觉得自己通过这里的监控视频就能把嫌疑人找出来，但他同样很重视这份监控，如果能在监控中看到彭凯的身影，至少，它能让警方进一步确认彭凯确实到了羊城。
　　“这里！”慕远忽然指着屏幕，叫了一声，“王中队，这就是嫌疑人。”
　　其实此时王子瑜的目光也已经落在了慕远所指的那一个人影身上，只是他无法确认这人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而已。
　　那人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沙发上，低着头玩手机，不太看得请面容。
　　“再将时间往前面回放看看。”王子瑜立刻说道。
　　慕远立刻照着做了。
　　几分钟后，王子瑜在酒店大门进出口的画面中，看到了这人的正面。
　　两张脸庞重合在一起，让他瞬间确认了这人的身份。
　　这确实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彭凯。
　　王子瑜心跳开始逐渐加速，这是作为一位警察，接近逃窜的重大犯罪嫌疑人员的条件性反射。
　　“小慕，再看看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王子瑜再次说道。
　　其实就算王子瑜不说，慕远也打算这样做了。
　　很快，他们便看到穿着花格子衬衣的彭凯走出了酒店，汇入了外面的人流中。
　　整个过程中，彭凯都没有与前台有过任何接触，说简单点，他就只是在酒店里蹭了个网。
　　估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用用网而已，怎么就把自己给暴露了呢？
　　其实只要懂得软件和网络的人都知道，任何的网络接入，都是有地址的，任何的网络行为，都是会产生轨迹的。
　　网络从来都不是法外之地，认为在网络上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想法完全就是脑子进水了。
　　“王中队，你给成队打个电话，让他在市局那边调取一下天网监控，看看能不能跟踪到这人的轨……”慕远话说到一半，又道，“算了，还是我们自己到附近的派出所去调取吧。这样或许更快一些。”
　　王子瑜没有反对。
　　其实他一开始觉得让成队等人去查并不见得就比他们慢。
　　可当他目光落在慕远身上时，他瞬间想到了传说中慕远看监控画面的情况，很好很强大！
　　如果自己这时候再说没区别，就确实有些违心了。
　　所以，还是亲自去派出所看吧！他也很好奇慕远是如何通过监控锁定嫌疑人逃走路线的。
　　在任何一座城市，你要找当地的居委会，或许不是那么容易，甚至很多当地人都不知道。
　　但你要问派出所在那里，只要是常住在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知道的。
　　所以，慕远和王子瑜没费多大力气，就来到了这个叫名叫涌泉的派出所。
　　途中的时候，王子瑜与成队通过电话，将这边的情况告诉给了对方。
　　同时他们也知道成队现在已经找到了市局网安支队，对方也很乐意帮忙，可结果并不是很理想。
　　彭凯那家伙，自上午在洛佩斯酒店登陆了一次企鹅账号之外，就再也没有产生任何轨迹了。
　　双方交流了意见后，便继续各自忙各自的。
　　到了派出所，负责与对方沟通的还是王子瑜。
　　都是兄弟单位，又是为了杀人案，在王子瑜亮出了证件后，他们二人就被带到了监控室。


第217章 悠着点，别把身体玩坏了
　　羊城这边的经济状况比西华市还要牛逼，派出所的监控室建得也更高大上一些。
　　不过其本质功能都还是一样的，那就是看监控。
　　调取一个城市区域的监控与调取一个酒店的监控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若是没有熟悉当地环境的人在旁边指导，你根本不可能知道究竟该看哪个点位。
　　好在涌泉派出所确实很给力，专门安排了一位值守监控的辅警配合他们。
　　王子瑜将刚刚在洛佩斯酒店外的情况简单地讲述了一遍，包括彭凯进入、离开洛佩斯酒店的时间，画面中所能看到的大致去向。
　　然后，这位辅警便开始逐一调取周围的监控画面。
　　其实，在监控平台上是有地图的，所有的点位也在地图上进行了标记，但每一个监控点位一般都有三四路画面，地图上也不能标注哪一个点位到底是对着哪一个方向不是？
　　虽然涌泉所的人可以进行一些说明，但还不如自己动手来得省事呢。
　　随着调取的监控画面被逐一播放出来，慕远和王子瑜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屏幕上。
　　“这人从洛佩斯酒店出来后，向左边去了。这边是永江路口监控，朝人行道这个方向的画面正好能看到。……对了，时间点呢？”
　　“10点35分。”
　　“这里！找到了。”
　　“从这里过去必然经过红星卖场外的监控，除非这家伙翻隔离带直接横穿马路，不过可能性不大。”
　　……
　　不得不说羊城的公共监控视频布局还是非常合理的，而且点位密度也确实很给力，没费多大功夫，就跟踪到了两百多米外的路口，沿途用到的监控点位超过10个。
　　可这类公共监控必然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哪怕是羊城这样的大城市，也不可能实现全覆盖。
　　特别是在一些宽阔的区域，你要搜索目标到底去了哪个方向，说不定需要将几十路监控画面全部看完，而且如果你无法确定对方是何事离开这个区域的话，耗费的工作量将是更加巨大。
　　现在慕远一群人就面临着这样一个情况，这家伙转着转着到了一座广场。
　　其实目标并不是故意跑这里来的，他虽然警惕性很强，但却并不认为西华市警方能找到羊城来，所以他并未刻意躲避监控，这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
　　慕远忽然说道：“我去现场看看。”
　　王子瑜愣了愣，问道：“那是广场呢，周围的监控就这些，就算去了现场，也不可能有什么收获吧。”
　　慕远扬了扬手中的二毛，无比乐观地说道：“我去遛遛狗。”
　　王子瑜嘴角一抽，倒是明白了慕远的意思。
　　“那行！有什么发现记得电话联系。”王子瑜说道。
　　慕远点了点头，与那位协助的辅警打了声招呼，就直接离开了。
　　那位辅警眼神透着一丝诡异。
　　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亦或者耳朵出了问题。
　　“王中队，这位小慕兄弟要去……遛狗？”
　　自己都还在帮他们办案子呢，结果你却要去遛狗？这叫什么事？
　　王子瑜咧嘴一笑，道：“郑哥，你误会了。小慕说的遛狗，是带这条狗去现场闻闻，看看能不能找出嫌疑人的行踪。”
　　郑哥一脸狐疑，他觉得王子瑜对警犬这种动物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亦或者西华市那边训练的警犬与羊城这边不一样？
　　同是警犬，你们那边的咋就能这么优秀呢？
　　好吧！优秀的不是警犬，而是警犬训练员……
　　因为他刚才看得很清楚，慕远怀里抱着的就是一只哈士奇，而且还是一只未成年的哈士奇。
　　但由于双方并不是很熟稔，他也不便直接质疑，只好装傻充愣，继续陪王子瑜坐在这里。
　　……
　　从涌泉派出所到那座广场也不是很远，慕远很大方地打了个出租车，连起步价都没有用完，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今天是周三，羊城的生活节奏比西华市要快很多，所以这种时间里，广场上的人流量并不是很多。
　　慕远抱着二毛走在广场上，这个蠢萌的家伙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二毛眼神一呆，整个身躯都出现了短暂的僵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其实也不能算是恢复正常，从二毛前后的眼神中，还是可以看出一些区别的。
　　眼睛是同样的一双眼睛，但眼神却不一样。
　　之前的二毛要呆萌许多，或者说那时候的它就像一个二傻子。
　　而现在的二毛初看一下也还是很傻，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它的眼神变得灵动了许多，甚至有种凭着眼神就能沟通的感觉。
　　然后慕远将二毛放在了地上，四条肉嘟嘟的小短腿一着地，立马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慕远一看这情况立马急了，连忙通过意识沟通。
　　“悠着点！尼玛，小毛，别把你二弟的身体玩坏了。”
　　小毛还是很听话的，二毛立刻站住了脚步，变成了小京巴一般围着慕远直转悠，一双舌头掉在狗嘴外面……
　　慕远额头一阵冒汗。
　　你特么是二哈啊！不是京巴……
　　这画面看着怎么这么违和呢？
　　虽然……你灵魂不是二哈，可能里面住着一只老鼠，也可能是住着一头猫头鹰，但也不能弄只京巴出来吧？
　　好在作为宠物，慕远对小毛的控制力还是很强力的，他也不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虽然慕远将二毛放在了地上，但他从未将希望寄托在二毛身上，说到底，要想跟踪嫌疑人，除了时光回溯符之外，还得靠自己这只鼻子。
　　到目前为止，慕远从未与嫌疑人彭凯正面接触过，但这并不表示慕远没有掌握嫌疑人的气息。
　　就刚才在洛佩斯酒店的时候，慕远就已经确认了嫌疑人的气息。
　　原本慕远也是可以在派出所遥控指挥小毛进行追踪的，但考虑到必须将二毛拿出来做做样子，坐实它超级警犬的身份，所以慕远还是亲自过来了。
　　慕远在广场上转悠了一圈，成功锁定了嫌疑人的气息，然后循着气息朝着一个方向跟踪过去。
　　整个过程中，二毛都在前面泡着，狗鼻子四处乱探，就仿佛它真在仔细辨别气味一般。
　　至于慕远，全程悠闲地跟在后面。
　　事实证明慕远的运气不错，这种二选一的机会，还真让他给选准确了。
　　二毛屁颠屁颠的从广场南出口饶了过去，进入了一条全新的街道。
　　慕远没打算单打独斗，这样也不好解释。
　　他拿起电话就给王子瑜拨了过去。
　　“王哥，你看看广场南出口外侧的这个监控，就我现在所站的位置。”
　　慕远的话语让王子瑜略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迅速地点开了对应的画面。
　　“我看到你了。”王子瑜说道。
　　慕远道：“你将时间调整到上午11点08分左右，看看能否发现嫌疑人的行踪。”
　　王子瑜立刻照着做了。
　　很快，王子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道：“小慕，看到目标了。他沿着左侧的人行道走下去了。”
　　“好的。”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声，便迈开步子向前面走去，二毛更是屁颠屁颠地在前面跑着，仿佛一位冲锋陷阵的将军。
　　王子瑜却无法淡定了，这个广场足有七八个出口，你慕远是怎么确定嫌疑人走这一个出口的？
　　“小慕，难道你那只哈士奇真能嗅到气息？”王子瑜狐疑地问道。
　　慕远道：“应该是吧，我就是被这小家伙引到这里来的。”
　　他现在吹牛是一点都不脸红。
　　王子瑜颇有种被狗哔了的感觉，哈士奇他是知道的，可对于哈士奇能像警犬一样被使用，他一直是持怀疑态度的，哪怕之前慕远在华成区分局表演了堪称离奇的宠物控制技术，但他也一直觉得那只是一个巧合。
　　可现在二毛居然能在气味复杂的环境下锁定嫌疑人离开现场的方位，这就很玄奇了。
　　难道这也能用巧合来解释？如果是这样，那警察破掉的所有的案子，都是因为巧合了。
　　但如果不是巧合，那这条哈士奇是如何做到的呢？
　　这可是一条出生不到三个月的小哈士奇，这就能在如此复杂的气息环境下锁定跟踪嫌疑人，那当它成年后呢？是不是真能成为一代传奇警犬？
　　当然，更让王子瑜激动的是，既然二毛能够在气息如此复杂的广场中锁定嫌疑人，那接下来的跟踪是不是会更容易？
　　事实证明，王子瑜的推断是有道理的。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种跟踪并不是二毛完成的，而是由跟在二毛后面的慕远来操盘的。
　　整个过程，都是慕远嗅探气息，辨明方向后，让二毛朝着某个方向走。
　　可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却是天衣无缝，那就是二毛在前面指路，慕远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慕远没经过一个路口，都会想王子瑜报告其行走的路线，并报告其所在位置的天网监控编号。
　　这样做可是非常有好处的，至少能让慕远的解释更加容易。
　　你仗着一条小二哈追踪几十米远，那很正常，可要说在没有任何外部手段确认其方向的情况下追踪几公里乃至于几十公里，那确实有些过了。
　　而有了监控画面的佐证，慕远根本不用再体现自己超远距离追踪的能力，一切往二毛身上推就行了。


第218章 会哭死！
　　这样一路追踪了三百多米远，慕远站在了一座写字楼下。
　　慕远通过残留的气息判断彭凯进入了这栋写字楼，而且没再下来。
　　虽然这栋写字楼出口不止这一个，但慕远已经将所有出口都逛了一遍，可以确定嫌疑人就在这楼上。
　　这一刻，慕远心情是激动的。
　　既然将嫌疑人锁定在了这栋楼里，要抓捕自然就很简单了。
　　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便给王子瑜拨了过去。
　　“王哥，你看能不能打电话通知成队他们过来，我这边已经锁定了嫌疑人。”
　　对面的王子瑜顿时一喜，道：“真的？”
　　下一秒，王子瑜又觉得有些奇怪，以慕远的性格，真要发现了嫌疑人，哪会通知别人去抓？自己直接就动手了。
　　“现在嫌疑人在什么地方？”王子瑜问了一句。
　　慕远道：“就在我旁边这栋写字楼里，叫顺成大厦。”
　　王子瑜有些头疼，问道：“你真确定嫌疑人还在这里面？”
　　慕远很淡定地回答道：“当然！是二毛嗅出来的。刚才二毛一路上都挺靠谱的，我觉得很可信。”
　　王子瑜虽然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太靠谱，但这也是很好验证的，所以也没反驳，当即说道：“我先过来一趟，一起看看监控，等确定之后再通知成队过来抓捕。”
　　慕远当然不会有意见。
　　其实若不是他现在还只有一张工作证，拿着那玩意儿在异地办案估计不会有人买账，他刚才就自己去调监控了。
　　王子瑜很快赶了过来，是涌泉派出所的那位叫郑明的辅警开车送过来的。
　　在慕远见到郑明的那一刻，他猛然将二毛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郑明的眼神太吓人了，他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想吃狗肉。
　　好狠啊！这么小的狗狗，怎么就能冒出这样的想法呢？
　　真不怪慕远多想，毕竟他听说这边的人挺能吃的，他严重怀疑任何东西在他们眼里都能与食材画上等号。
　　慕远的动作落在郑明眼里，让这小伙子讪讪一笑，道：“慕兄弟，你这狗……真是哈士奇？”
　　慕远点了点头：“当然。这是一种宠物狗。”
　　他很想加一句“肉质估计不好吃”，来打消郑明的兴趣，但考虑到对方毕竟没有开口提出来，便暂时压下了这个想法。
　　郑明感慨地说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居然能将一只哈士奇训练得如此聪明。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哈士奇警犬。”
　　慕远顿时有些明白了，感情这家伙是羡慕自己这条哈士奇聪明，而不是想吃它，这还好一点。
　　“郑哥，其实每条狗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根据品种就将狗划分为不同的性格，那不科学。这就跟人一样，每个人的心性、体质都还不一样呢。所以，一些专家认为哈士奇无法训练成警犬的观点肯定是错误的。”
　　郑明一脸懵逼，他又不是养狗专家，更没研究过警犬，对于慕远的这番说辞自然无从反驳。
　　更何况事实摆在眼前呢，刚才他们在派出所通过监控亲眼看到这条二哈带着慕远一路跟踪嫌疑人呢，连一点差错都没出。
　　其实郑明之前也听说过，要让警犬跟踪目标，先要让警犬嗅一嗅嫌疑人的随身物品，以辨明其气味，而刚才二哈明显没有经过这一过程。
　　对此郑明也没多想，说不定那步骤可能并非必须的呢？而且万一之前这只二哈已经记住了嫌疑人的气息呢？
　　王子瑜一脸无奈地看着二人讨论了一阵，终于忍不住插话道：“我说，我们还是先看监控吧，万一嫌疑人溜走，又得费劲去找不是？”
　　“好的。”慕远点头应下。
　　有郑明这个辖区派出所警察协助，慕远二人调取监控的过程可谓是异常顺利。
　　写字楼内的监控建设还是非常完备的，每部电梯、每条过道，都安装了监控探头。
　　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慕远他们就已经成功锁定了嫌疑人彭凯，他进了32楼的一家公司，然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我这就通知成队过来。”王子瑜道。
　　慕远抿了抿嘴，道：“我觉得……我们直接上去抓好了。成队他们赶过来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王子瑜颇有些哭笑不得，你小子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小慕，这可是杀人案的嫌疑人，而且抓捕现场在32楼，还是等人员到齐后再行动更稳妥一些。”
　　慕远也没再坚持。
　　其实他只是想早点把人抓了回西华市，那边还有无数的案子等着他宠幸呢。
　　“王哥，你看能不能先订机票呢？说不定我们晚上还能赶回西华市。”
　　王子瑜略有些惊讶地看着慕远，问道：“谁说我们要坐飞机回去的？”
　　“不坐飞机？”慕远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子瑜道：“一般情况下，押送嫌疑人都是不能乘坐飞机的。就算真要走民航，流程也非常复杂，至少需要得到省厅的批准。这一趟流程走下来，我们坐高铁也能赶回去了。”
　　慕远顿时感觉人生没了乐趣。
　　哎，自己的五代机驾驶技术，啥时候才能用上一用呢？
　　忽然，慕远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有毛病吧！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就算想要体验一把五代机驾驶技术，也别盯着民航客机啊！真要乌鸦嘴出了事，结果却发现民航客机的驾驶与战斗机驾驶完全是两码事，自己估计会哭晕在厕所——呃，不会哭晕，会哭死。
　　“你干嘛？就算坐高铁，也不至于敲自己脑袋嘛。”王子瑜打趣道。
　　慕远：……
　　在等待的过程中，王子瑜找物业沟通了一些事情。
　　郑明则一直在向慕远询问训狗的事情，他似乎很执着于将一只哈士奇训练成合格的警犬。
　　慕远内心很痛苦，如何才能将这家伙脑子这根筋给捋直呢？
　　他终于体会到之前李局等人的痛苦了。
　　看到一个人竟然想将一条哈士奇训练成警犬，确实很让人绝望啊！
　　好吧，其实慕远现在比李局等人更痛苦，因为他不仅不能正面说哈士奇不能训练成警犬，还得向对方证明自己这条哈士奇就是一条合格的警犬。
　　对此，他只想说一句：真TM操蛋……
　　“你训练哈士奇有什么技巧呢？”
　　“按照正常的练就行了。”
　　“那如何提高哈士奇的服从性呢？刚才我百度了一下，哈士奇之所以不能成为警犬，主要是因为服从性太低。”
　　慕远：“我这条哈士奇从开始养，服从性就很不错。”
　　“所以，你的意思是，选狗很重要？”
　　“呃……对！”
　　“那该如何选狗呢？特别是选哈士奇，我想慕兄弟你一定很有经验吧。”
　　“没有，我这条哈士奇是捡的。”
　　郑明：o（（⊙﹏⊙））o
　　幸好成斌、齐茂军二人来得还算迅速，不然慕远真会崩溃掉。
　　他们也不是两人单独过来的，市局网安支队派了人过来协助。
　　毕竟都是兄弟单位，别人到了你地盘上公干，你总不能假装不知道吧？毕竟别人还找上门了呢。
　　“你们确定嫌疑人就在楼上？”成斌一见到慕远，便立刻问道。
　　王子瑜：（灬??灬），我才是这一组带队的，可是我是透明人……
　　慕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肯定在上面，我们刚才已经调阅了这栋楼的监控录像。”
　　成斌握了握拳，道：“这就好！”
　　“现在我们分一下工，尽可能地将可能出现的变数想清楚。”
　　说完，成斌看了看在场几人。
　　跟着成队一起过来的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青年民警，他见成斌看过来，咧嘴一笑，道：“成队，要是有需要尽管吩咐就行了。”
　　成队笑笑，道：“谢谢！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王中队，你先将你们所了解到的情况简单地说一下。”
　　王子瑜道：“我们刚才通过监控视频，观察到嫌疑人去了32楼的一家公司。随后我们向这里的物业了解过，这家公司实际上就只是一个工作室，好像是搞网游代练的。里面的工作人员差不多有三十多个，因为流动性较大，具体的人员情况并不是很清楚。另外，房屋结构图我们已经让物业去取，应该快拿过来了。”
　　成斌听后，沉思了几秒，道：“我们还是派一个人到上面看看情况。”
　　“我去吧。”慕远立刻说道。
　　成斌瞅了一眼慕远，有些犹豫。
　　这小子的战斗力他是知道的，一个人能打一群！实施抓捕的时候，他肯定是主力。
　　但现在只是上去打探情况，这考验的就不是一个人的武力，而是伪装和应变能力，这样才能避免打草惊蛇。
　　慕远哪能看不出成队的顾虑，眼睛一转，当即说道：“成队，你们都是有着多年警龄的人了，就算不穿警服，敏感一些的人也能看出你们身上的警察气质。我就不一样了，我大学还没毕业，以应届毕业生应聘找工作的理由混上去，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成队一听，脸上倒是闪过几分认可之色。
　　气质这东西很玄乎，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明显，可谁敢保证不会被看出来呢？
　　“那你去吧！”


第219章 我不想说话！
　　慕远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很是满意。
　　这衣服是自己今天刚买的。
　　作为尚未走出校门的大学生，选择的衣服款式还带有一些学生的风格，能让人多几分稚嫩。
　　他目光瞄了一眼电梯上跳动的数字，很快就从1变成了32。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慕远很自然地跨步走了出去。
　　其他人来做这种事情，多少会有些紧张。
　　会考虑多种情况，万一被嫌疑人看破了呢？嫌疑人直接逃走怎么办？亦或者嫌疑人狗急跳墙，直接与自己拼命咋办？
　　可对慕远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实力在那里摆着呢，嫌疑人反抗这种情况完全可以不予考虑，反抗？镇压了就好了。
　　至于逃跑，对慕远来说同样是不可能的。
　　他有把握在对方发现自己之前先一步发现对方。
　　这种情况下若是还能让对方逃走，慕远觉得自己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我体力好，谁特么能跑得过我？
　　步入走道，眼前一共有两条通道，而这两条通道的门口，挂了不少的金属招牌，上面写着一个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公司名称。
　　慕远大致数了一下，差不多不下于二十个，这还只是一层楼呢。
　　而这栋楼足有六十多层……
　　“看来，公司的规模与公司的名字是否高大上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与人的名字是一样的，真搞不明白有些人怎么这么喜欢改名字。”
　　慕远默默吐槽了一句，步伐轻盈地走进了一个走廊。
　　这栋写字楼每一层的建筑面积都是很大的，毕竟能容纳不下于二十个公司，哪怕这二十个公司都不大，但也不能就四五十平米的面积吧。
　　现在已经过了下午六点，很多人都已经下了班，但同样也有很多人没下班，透过每一道玻璃墙，都能看到里面亮着的灯光。
　　那股气息弥漫在慕远的鼻尖，就算没有之前看到的监控录像，他也能准确地找到彭凯所在的地方。
　　走到这条走廊的中段，慕远停下脚步，在他的左侧，有一扇开着的门。
　　门上挂着一个牌匾：傲世网络科技公司。
　　里面没设前台，自然也不可能有美女接待。
　　慕远跨步进去，眉头顿时皱了一下。
　　如果说之前在刑大的案件研判室，慕远体验到的是熏腊肉的待遇，那么今天在这里他完全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垃圾处理厂。
　　当然，并不是说这里脏乱差，相反，这里看起来还是蛮整洁的。
　　一排排工位上摆着电脑，每一个员工都以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坐在人体工学椅上，让人一看就想到两个字：专业。
　　专业上网、专业打游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网吧的另类存在形式。
　　而且网吧是不允许24小时营业的，可这种游戏工作室可以。
　　试想一下，一群人通宵打游戏，里面会残留多少气息？
　　正常人无法闻到这些残留的气息，可慕远可以闻到啊！
　　谁让他的鼻子太灵了呢？
　　不过慕远还是忍了——为了侠义值。
　　他跨步走进去，居然没有一个人拦着他。
　　“管理真够松懈的。”慕远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其实这也很正常，一个游戏工作室，你能期待它能有多正规的管理？亦或者还请几个保安？请保安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保安绝对不会在门口守着，而是一起打游戏。
　　再说了，游戏工作室基本上不存在商业机密什么的，财物什么的除了电脑，也就只有各个游戏账号中的虚拟资产，别人溜进来又能偷什么东西？难道还能从他们眼皮底下把电脑抱走不成？
　　慕远仿佛进入自家后院一般，悠闲地转悠着。
　　错了，那不像是进自家后院，倒像是在网吧里寻找熊孩子的家长……
　　从规模上看，这个工作室发展还是不错的，与刚才在物业那边了解的情况也有所出入。
　　大厅里，就有不下于八十台电脑，每个人两台电脑，满员！
　　在内侧还有几个小办公室，如果不出意外，那要么是为一些高手玩家准备的，要么就是管理层。
　　慕远没关心里面那些小办公室，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外面。
　　虽然他进入这里面还不到半分钟，但已经发现了目标。
　　彭凯！此刻正坐在一个工位中，操作着两台电脑。
　　这家伙动作够快的，心态也够好！
　　刚犯了案没几天呢，居然就在千里之外的羊城找到了工作，还能像没事人儿一般打游戏。
　　慕远对屏幕上的画面很陌生，他虽然很喜欢打游戏，但大学四年里接触的却是非常少，没办法，小命重要呢。
　　此时让他感到棘手的不是彭凯，而是这里的四十多号人！
　　他喜欢抓人是没错，喜欢莽也没错，但这并不表示他笨，也不代表他是二愣子。
　　要把人一举擒获，对他来说完全没压力。
　　但这里还有四十来号无关人员呢，自己如果突然控制了彭凯，这四十来号人恐怕会有部分冲上来打抱不平。
　　哪怕自己说了自己是警察，也难保不会有人头脑发热……
　　现在这时代，警察的威慑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面对嫌疑人，慕远可以心狠手辣，弄得断手断脚那也是对方自找的，可面前这些人毕竟不是嫌疑人，他们不过是挣扎在这个城市底层讨生活的罢了。
　　慕远准备退出这间工作室，然后打电话通知成队他们上来。
　　然而，就在他刚刚迈开步子的时候，却见他一直悄悄盯着的彭凯竟然起身站了起来。
　　这让慕远眉头顿时一皱，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彭凯站起来后，目光四处看了看，然后落在了慕远身上。
　　不过此刻慕远视线转向了其他方向……
　　彭凯整个人顿了顿，然后便朝着旁边的卫生间走去。
　　慕远有些迟疑了，因为他无法确定对方是否已经有了警惕，哪怕这个可能性非常低，更麻烦的是，他不知道那卫生间里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
　　嗯！这个理由足够了。
　　慕远动了。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走向卫生间。
　　在彭凯跨入卫生间的那一刻，他也跟了进去……
　　……
　　成斌等人还在楼下等着，他们倒也不是很担心。
　　毕竟嫌疑人不可能想到西华市警方会这么快找到羊城这边来。
　　他甚至可能还在认为西华市警方都还不知道东楠街那间门市内有尸体呢。
　　成斌几人没等多久，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不由得笑了一声，道：“慕远这小子够懒的啊！居然都不下来说一下，直接打电话。”
　　说完，成斌随手摁下了接听键。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听筒中便冒出了一个声音。
　　“成队，人我已经抓到了，麻烦你们上来带一下。”慕远的声音有点低，像是做贼一般。
　　成斌一惊，抓到了？
　　这小子咋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下一秒，他感受到的便是浓浓的惊喜。
　　虽然对慕远贸然出手有些小小的意见，但既然人抓到了，那就皆大欢喜不是？至少中间没有出任何状况。
　　“好！我们这就上来。”成斌立刻道，“你在什么地方？可得把人控制好了。”
　　慕远道：“我在洗手间里。好了，我不想说话，这里太臭。”
　　成斌顿感哭笑不得，洗手间里抓人？很有想法。
　　“好！我们立刻上来。”
　　说完，成队挂断电话，招呼道：“走！上去，人已经被小慕抓住了。”
　　王子瑜和齐茂军表情显得很淡定，这完全是常规操作嘛！特别是王子瑜，他甚至觉得这才是正常现象。
　　要是慕远循规蹈矩地下来通知他们上去抓人，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可羊城市这边的两位警察却感到惊讶，这可是命案嫌犯呢，心得有多大，才会决定一个人去抓人？
　　他们倒也没多想，最多认为慕远这样做很可能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到32楼。
　　在冲进傲世网络科技公司的办公区后的那一瞬间，几个人全都懵逼了。
　　不是说抓了人吗？至少……场面应该乱一点吧？这所有人都还在正常工作玩游戏，他们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当然，不仅仅是他们懵逼了，就连那一个个带着耳机，坐在工位里冲锋陷阵、骑马砍杀的玩家们同样懵逼。
　　这谁啊？冲进来干嘛？真人PK？
　　“你们什么人啊？”终于有个人站了起来，一脸不满地问道。
　　这样正常，换谁玩游戏玩得正嗨，忽然几个人气势汹汹冲进来，都不会有好脸色。
　　那位网安支队民警反应倒是挺快，立刻掏出证件，道：“我是公安局的！”
　　似乎有人低声念叨：“公安局的了不起啊！”
　　声音很低，成斌等人假装没听到，至少明面上，那起身问话的年轻人怂了。
　　“警官，有什么事吗？”他走了出来，带上带着善意的笑容，仿佛刚才语气不善的人不是他一般。
　　这位民警转头看向成斌。
　　成斌也没打算隐瞒，直接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们这里面有一个逃犯。”
　　“逃犯？不可能吧！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呢。打游戏……总不会犯法吧。”


第220章 是我们吃得太饱？
　　成斌根本不想多说，左右看了看，一眼就发现了卫生间。
　　“走！过去看看。”
　　在工作室所有员工茫然的目光注视下，成斌几人快步来到洗手间门口。
　　难道他们不是来抓人的？只是来借个厕所？警察借厕所的理由也这么强大吗？
　　玩游戏的人脑洞都是蛮大的，一个个正天马行空地编排着呢，却看到两个人从洗手间门口走了出来……
　　好吧，准确的说是一个人走了出来，另一个人是被拖出来的。
　　一手捂着嘴、一手别胸。
　　被控制的人虽然一直在挣扎，但却没能发出声音。
　　工作室的员工们全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
　　“在厕所里搞事情啊？”
　　“这人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彭凯？”
　　“难道彭凯就是他们说的逃犯？”
　　各种低声议论不断传出，成斌的表情却是越发灿烂。
　　至少，说明这人没抓错，那被拖出来的就是成斌。
　　王子瑜和齐茂军动作飞快，几步跨过去，来到慕远身边，协助他对彭凯进行控制。
　　其实就算只有慕远一个人，彭凯也难以挣脱，现在再上来两个生力军，彭凯直接就绝望了。
　　而这时，慕远见场面已经被控制，他也就松开了捂住彭凯的那只手。
　　“啊……你抓我干嘛？我……”
　　手一松开，杀猪般的嘶吼声便传了出来。
　　慕远很忧伤，谁特么给你的勇气吼叫啊？你这是质疑我的办案能力？冤枉你了？
　　不想被噪音污染的慕远，伸手在他颈部一提，便将他整个人拧了起来，道：“瞎嚷嚷什么？没证据我们会跑几千里路来抓你？是你长得太帅？还是我们吃得太饱？”
　　彭凯身子顿时一僵，“几千里”这个字眼明显刺激到他了。
　　顺利地将手铐带上，彭凯也没再嚷嚷，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如果是普通小案子，嫌疑人被抓之后脑子灵活得不得了，多半会各种抵赖、各种狡辩。
　　但像这种涉及人命的大案，嫌疑人内心很慌！特别是在被警察抓住的那一刻，他的潜意识里就会认为自己玩完了，要挨枪子儿了。
　　这种情况下，脑子还能思考就已经算是心理素质很强大了，真当所有嫌疑人都像是那些间谍特工一样，一个个面对敌方的审讯脸不变色心不跳，各种诡辩反诱导？
　　正在这时，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咋回事？干什么呢？”
　　慕远转头看了一眼，过来的同样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或者说这间工作室里，基本上都没有超过这个年龄段。
　　成斌眉头微皱，他看出了一个情况，这人在走过来的时候，其他员工都让开了。
　　若不出意外，这应该是老板。
　　“我们是警察！”成斌亮出了警察证，一脸认真地问道，“请问你是谁？与他什么关系？”
　　说着，成斌指了指一脸萎靡的彭凯。
　　这青年稍稍愣了一下，道：“我是李德成，这间工作室是我开的。彭凯是我发小。”
　　成斌道：“正好！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些情况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凭什么？我又没犯法，我……”李德成顿时有些炸毛了。
　　不等他说完，成斌便道：“我现在依法对你进行口头传唤，如果你不听，我们将进行强制传唤。”
　　李德成张了张嘴，还想再辩解几句，可当他看到成斌那一张认真脸，以及旁边两个随时准备动手的便衣警察，他怂了。
　　当然，真正让他怂了的还是彭凯，他从对方的状态中判断出，这次的事情肯定不小，远不是对方来羊城时所说的犯了点事那么简单。
　　……
　　虽然人抓到了，但慕远最终未能在当天就返回西华市。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李德成。
　　综合多方面因素考虑，李德成很可能涉嫌包庇罪。
　　但李德成现在已经在羊城市这边安了家，总不能就这样带回西华市吧？至少得先把笔录给问了，并且调查取证，掌握足够刑拘的证据，才能将其带走。
　　审讯的过程并不是特别顺利，因为李德成咬死不承认彭凯给他说过有违法犯罪行为的事情。
　　在审讯李德成的同时，对彭凯的审讯也在同步进行。
　　毕竟，首次审讯，拖得越久，嫌疑人就越容易从落网初期的恐慌中清醒过来，对审讯的抵抗情况也就会增强。
　　彭凯的审讯，由成斌和慕远负责。
　　一开始的时候，成斌问了几句，彭凯一直都处于沉默之中，这也是这类重刑犯惯用的计俩。
　　可随着审讯的进行，在慕远和成斌故意透露出的一些警方已经掌握的证据之后，彭凯彻底绝望了。
　　一个人绝望之后会怎样？
　　有的人会极度厌世，特别是这种大案，哪怕是如实供述罪行，判死刑的几率差不多也是接近十成的。反正都是一死，凭什么要配合你？
　　而有的人，则会在心理防线崩溃之后，有问必答！
　　反正警察掌握了足够定罪的证据，咬死不承认也不行啊？反正最终都要招供的，何必自己找罪受呢？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还不如让自己舒坦点。
　　在这个国家，从来没有人会怀疑警察破命案的决心！
　　彭凯属于后者，之前的反抗情绪被一连串的证据打击得千疮百孔，然后便将自己作案的整个过程都给招认了。
　　结合之前警方掌握的信息，他们终于将整个案子的脉络完全理清楚了。
　　彭凯从小家庭条件都不错，父母对其也甚是娇惯，养成了他极度自我的一种性格。
　　这种性格使得彭凯出身社会后很少有真心朋友，倒是仗着自己长得还算帅气的脸谈了不少女朋友。
　　可现在的女子又不傻，相处一段时间后就看出情况不对了，无法忍受彭凯这种自私性格，自然就选择了分手。
　　这一次两次倒是没什么，次数多了后，就彻底让彭凯变得偏执起来。
　　彭凯最后交的一位女朋友便是张曦月，双方相处了近二十天，关系一直不冷不热。
　　突然有一天，张曦月告诉彭凯她要分手，她说她受不了彭凯的性格。
　　彭凯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所以一直纠缠着，同时内心也很是愤懑，但这时候他还没生出什么杀人之心。
　　真正成为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还是后面的事情。
　　在张曦月告诉彭凯分手后不到十天，又谈了一位男朋友，并且双方认识后不到十天，张曦月的妈妈也到了乐雅市，并且还见了张曦月新任男友。
　　这消息传到彭凯耳中后，他顿时就炸毛了。
　　然后就开始谋划杀人报复……
　　结果他提刀潜入张曦月家中时，张曦月却出去了，家里只有张曦月的妈妈，然后一刀，了结了一条人命。
　　后来张曦月返回，彭凯再次伸出了罪恶之手！
　　犯了这么大的事，彭凯也知道很难瞒住，他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想要再去将以前背叛他的女人全给杀了！
　　于是他在乐雅市藏匿了一天后，就开着这辆原本已经归属于张曦月的黑色小轿车，拉着尸体，来到了西华市，准备找曹梦。
　　以前彭凯在与曹梦交往的时候，曹梦和金芳就住在东楠街店铺内，他当时心存歪念，趁着机会偷偷配了一把门市的钥匙。
　　这次便用上了。
　　可当他把门打开后，却发现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不过里面的那些货架他还记得，正是之前曹梦二人开店用的。
　　思想偏执的人总是容易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他知道就算将这两具尸体扔在店里也不一定就能让警察把曹梦抓起来。
　　但就为了让曹梦感到恶心，他将尸体扔在了店内，还故意进行了一番布置，然后才驾车驶离开西华市。
　　或许是因为将尸体扔掉了，彭凯继续杀人的心也就淡了，他想逃走。
　　可这辆车是张曦月的，他不能将其留着。
　　这时他想起了之前去过的一处地方，也就是他抛车的河边。
　　以前他曾在那里钓过鱼，知道那地方水很深，将车开进水里，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
　　办完这件事情后，彭凯就开始谋划逃窜的路线。
　　他不敢坐火车，更不敢坐飞机，所以他选择了坐黑车。
　　也不坐长途，一段路一段路地赶。
　　花了几天时间，他赶到了羊城。
　　之所以到这里来，就是因为这里有他的发小李德成，这也是他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而且是混得最好的一个。
　　由于羊城流动人口管理比较严格，彭凯为了不让李德成带他去派出所进行登记，就说了他刚刚在西华市犯了点事情，要先避避风头。
　　李德成倒是问过他什么事情，他只说了是小事，警察也不一定能查到他头上，等风头过了就没事了。
　　于是李德成也就没再问，并且将彭凯留在了自己的游戏工作室里上班。
　　警方在理清了这一切后，回头再想想这个案子，确实不复杂。
　　可如果只看到了其中小小的一环，比如东楠街的那两具尸体，想要抽丝剥茧地将这个案子破掉，难度还是蛮大的。倒不是说破不了，只是说没有慕远的参与，破案速度绝对不会有这么快。
　　现在摆在慕远等人面前的却不再是彭凯的问题，而是如何证实李德成的窝藏罪。


第221章 好像有点道理！
　　包庇罪不同于其他罪，特别强调嫌疑人的主观故意，也就是说，只要对方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彭凯有违法犯罪行为，且不知道逃到他这里是为了躲避打击，在没有有力的第三方证据的情况下，是无法对嫌疑人定罪的。
　　哪怕在这个案子中，彭凯已经承认了自己曾向李德成说过相关事情，但因为这只是单一的证据，且只属于证言，不具有说服力。
　　想要证实李德成的犯罪事实，还得从其他方面着手。
　　慕远和成斌审讯完彭凯之后，得知李德成这边没能突破，在综合双方掌握的信息后，慕远再次回过头来找上了彭凯。
　　“彭凯，你第一次与李德成联系是什么时候？”
　　“前天上午。”
　　“具体什么时间？”
　　“大概10点左右。”
　　“你是怎么联系的他？”
　　“我没敢用自己的号联系他，找陌生人借了部手机打的电话。”
　　“你是在电话里告诉他你犯了事？还是你见了他之后说的？”
　　“见了之后说的。”
　　“在哪儿见的面？”
　　“我直接到他公司里去的，当时谈话的时候就在他的办公室，也没其他人。”
　　一番深入的讯问之后，慕远心头一动。
　　“让我想想！”
　　随后慕远便陷入了沉默之中，让站在一旁的成斌有些懵逼。
　　至于彭凯，还是那副木然的样子，哪怕慕远表现得再奇怪，也不足以引起他丝毫的兴趣，大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架势。
　　只不过彭凯现在不是心死，而是心怕身死，这是给吓得。
　　差不多过了几分钟，慕远忽然抬起头来，道：“成队，我们去一趟公司。”
　　成斌一时没反应过来，愕然问道；“什么公司？”
　　慕远道：“就是李德成的网游工作室。”
　　成斌皱了下眉头，道：“行！那就去看看吧。”
　　慕远内心有点小郁闷，你咋不问我为什么要去看呢？多好的装逼机会啊……
　　……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成斌与慕远一道再次回到了傲世网络科技公司。
　　尽管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可这时候正是网游上线高峰期呢。
　　下班？不存在的。
　　哪怕公司老板被带走了，但里面的员工都还在各忙各的——
　　好吧，其实也不存在各忙各的，大家都是打游戏……
　　毕竟公司没有倒闭，这也不是李德成一个人的公司，还有合伙人呢。
　　而且他们也不觉得李德成会有什么事情，最多就是带去协助调查一下。
　　当成斌和慕远再次出现在公司门口时，很大一部分人的表情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这样能理解。
　　不过这次成斌和慕远没能畅通无阻的走进去，刚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这同样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两位警官，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们李总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成斌也懒得废话，取出一份文书，豁然是一份搜查证。
　　“我们现在认为李德成有重大包庇嫌疑，需对其办公场所进行搜查，也就是他的办公室。希望你们配合一下。”
　　那年轻人张了张嘴，上面的大红印章让他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好吧！我带你们过去。”
　　成斌跟着年轻人走在前面，不经意地问道：“请问现在这里是你在负责吗？”
　　“……对。”这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了。
　　成斌道：“你叫什么名字？”
　　“甘云。”
　　“甘总，一会儿我们执行搜查的时候，还麻烦你做个见证。”
　　甘云正犹豫要不要答应，成斌接着说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们就去请这栋大厦的物业来作见证也行。”
　　“不用麻烦，就我当这见证人就行了。”
　　“如此就谢谢了。”
　　几句话的功夫，甘云已经打开了李德成的办公室房门。
　　慕远在胸口挂上了执法记录仪，先一步走了进去，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很快，他目光落在了办公室内侧墙面上一个水滴状电子设备上。
　　“这是网络摄像机！”
　　成斌顺着慕远的目光看过去，神色也为之一喜。
　　这可是好东西啊！个头小不说，清晰度还不错，最重要的是，还兼顾了录音录像两种功能。
　　甘云虽然并不是很明白慕远二人到底什么意思，但看到对方的眼神，他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慕，做搜查笔录……算了，还是我来吧。”
　　成斌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多长时间没做这种搜查笔录了，以前每次出去都是由下面的民警完成，而这次他打算自己做一次。
　　慕远这时已经将那网络摄像机取下来，瞄了一眼背面。
　　还好！有存储卡。
　　这要是单纯使用网络存储功能，要调取这里面的录像可就麻烦了，还得出一趟远门。
　　随后慕远将摄像机断电，取下存储卡。
　　居然是128G的，看来这李德成也是一个谨慎的人啊！
　　不过这也很正常，他开的是网游工作室，人员流动性太大，而且进入门槛低，谁知道招来的是怎样的人呢？所以对自己这间办公室，他还是很防着的，存储时间长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倒是方便了警察。
　　有这存储容量，基本上不用担心前天的监控被覆盖了。
　　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慕远还是利用办公室的电脑查看了一下，确定前天的监控全部都在之后，这才用物证袋将这存储卡封存好。
　　一切搞定后，不管甘云内心是何等的卧槽，他也只能在搜查笔录上签字，同时签字的还有另外一位被抓壮丁的员工。
　　见证人嘛，得两位不是？
　　收拾起东西，在甘云几人幽怨的目光注视下，慕远和成队离开了傲世网络科技公司。
　　走到大门口，成斌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小慕，你怎么知道对方办公室里有网络摄像机的？”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猜的。”
　　“猜的？”
　　“对啊！”慕远道，“现在安装监控不是很流行嘛。这还是一家顶了网络科技公司名头的公司，监控什么的应该还是会安装的。所以我就觉得应该过来看看。”
　　成斌：Σ（⊙▽⊙“a，好像有点道理。
　　……
　　事实证明，科技的发展确实给犯罪分子带来了许多便利条件，比如可以更快地逃离现场、团伙间可以更方便的沟通、甚至盗窃销赃的途径都能从线下转到线上。
　　但同时科技也给犯罪分子带来了无法忽略的危机，比如无孔不入的监控摄像头。
　　哪怕是再能诡辩的嫌疑人，面对被监控视频再现的犯罪场景，那也是无话可说的。
　　当然，如果监控画面拍摄的角度不理想，亦或者有其他一些瑕疵，那只是例外。
　　至少眼前这个案子，李德成完全无力反驳。
　　里面声音录像都有呢，狡辩有意义吗？
　　这一刻，他最后悔的便是怎么就在办公室安装了摄像头呢？同时，他也怨恨这彭凯这家伙居然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太特么深了，自己爬都爬不起来……
　　两条人命的杀人案，还特么叫犯了点事？真不知道在这混蛋眼里什么才是大事。
　　不管李德成的心情是何等的复杂，他们今晚注定是要在看守所过夜了。
　　其实不送看守所也是可以的，可晚上谁来守着他们啊？总不能慕远四个人去睡觉，让羊城这边的警察帮忙守着吧？
　　而他们四人明天又得押送嫌疑人返回西华市，要是熬上一整夜，那也是有问题的。
　　所以，还不如直接扔看守所里去稳妥一点，明天再去提好了，这样大家都能好好地睡上一觉。
　　……
　　把所有事情办完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12点了。
　　“成队，要不我们去吃点宵夜？”慕远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羊城这边的餐饮应该比较有特色吧。”
　　成斌其实想去休息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好吧！你应该也是第一次到这边来，晚上大家就吃了份盒饭，现在出去加加餐也是应该的。”
　　“耶！”慕远很高兴。
　　其实不仅是他，王子瑜和夏长修也同样很高兴。毕竟熬了这么一晚上，确实饿了。
　　然而，他们还没出门，便被人堵了门。
　　堵门的这群人中，带路的那一位成斌几人都认识，正是涌泉派出所所长王涛，毕竟麻烦了别人一晚上，想不认识都难。
　　“成队，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呢？”王涛笑着问道。
　　成斌有些犹豫，自己这时候要是说准备去吃宵夜，就有些得罪人了，毕竟之前从所里离开时，王所长也很真诚地邀请过他们。
　　只不过考虑到这时候去吃宵夜，免不了又是一顿酒，所以成斌就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哪成想现在会被堵门啊？
　　“我们准备下去看看，听说羊城夜景很美呢。”成斌信口胡说。
　　王涛爽朗一笑，道：“那倒是真的！不过现在得耽误你们一点时间，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朱大队，这位就是我刚才给你们提到过的来自西华市的成斌成大队长，这位是王子瑜王中队，这是慕远，这位是齐茂军。”
　　站在王涛旁边的一人热情地伸出了手。
　　王涛适时说道：“这位是我们市局刑侦支队警犬技术大队的大队长邹学明。”


第222章 骗人可不是好孩子！
　　这位邹大队长热情地与成队握手之后，目光自然转向了慕远。
　　“这位就是小慕吧？我可是久仰大名啊！”邹大队以更热情的姿态伸出了双手。
　　慕远内心慌得一匹。
　　尼玛，这是李鬼碰到李魁了啊！
　　慕远又不傻，他一听王涛的介绍，就猜到了李魁……呃，邹大队长过来的目的。
　　对方顶着一个警犬大队大队长帽子呢，总不能专门跑到酒店来给他们几个全然不相关的送关怀吧？再大的脑洞也想不到这方面去。
　　这家伙的目的绝对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带的二毛。
　　以慕远对警犬方面技术的了解，这位邹大队长绝对不会起什么横刀夺爱之心，把自己的二毛“借”过去。多半……是打着取经的想法过来的。
　　可自己有什么经可传的？难道也像对之前对郑明那样，瞎几把忽悠？
　　这可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可是邹大队热情的小手手已经伸了过来，他总不能将这当成大猪蹄子吧？
　　“邹大队太客气了，我都才第一次到羊城呢，这久仰大名何从说起。”慕远一边伸出手，一边认真地说道。
　　邹大队热情的小手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遇到杠精了？
　　也对！杠精是什么？杠精就是非同一般地较真。
　　要不是有着杠精精神，要是不较真，怎么能将哈士奇训练成警犬呢？而且还是如此聪明、听话的警犬！
　　“对！对！是我虚伪了。”邹大队爽朗一笑，道，“不过我刚才听涌泉所这边提到慕兄弟你下午的表现，可是彻底摧毁了我的三观啊！”
　　慕远眼神有点小幽怨：怎么能说是我的表现呢？你明明是想说二毛的表现嘛。尽管本质上是我的功劳，但我真没想与二毛争功劳。
　　邹大队却是一副我确实很激动的样子，拉着慕远的手不放，继续道：“慕兄弟，我刚听说的时候还不相信呢，后来我看了天网监控，这才信了。慕兄弟，你可一定得给我们传经送宝，说说这警犬训练心得。”
　　慕远将手往后面缩了缩，不过不敢用劲，生怕将这家伙拉到自己怀里了。
　　这种事情，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可是对方似乎没觉得这样握着有什么不好，甚至没感受到慕远缩回去的力量。
　　这就很无奈了。
　　“邹队，我对训练警犬确实有一些了解，之前我也研究过警犬训练方面的知识……”
　　邹队兴致盎然地问道：“哦？你是警犬技术专业的？走的是哪个方向？刑侦？治安？还是禁毒？”
　　慕远左手摸了摸后脑勺，道：“我学的是软件工程。”
　　邹队：（?｀?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慕远看着邹队这番表情，内心也是有些惭愧，如此打击一位热本职工作的人，确实不应该啊！
　　他原本是想着依靠自己的大忽悠技能，将这事儿给忽悠过去。
　　之前他忽悠郑明，完全没有心理压力，反正这家伙又不可能真弄条警犬去验证，最多——也去养一条哈士奇，虽然结果可能会比较惨烈，但波及的毕竟只是他一个人。
　　可现在，慕远有些动摇了。
　　真要将邹队给忽悠瘸了，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往小了说，那会影响整个羊城市的警犬驯养工作，往大了说，那甚至会影响整个羊城的公安工作，特别是重大案件的侦破……
　　邹队不愧是训练警犬的，能将一群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狗狗整成训练有素的警犬，这应变能力绝对是很突出的。
　　经过短暂的惊讶，邹队笑眯眯地道：“这么说慕兄弟是自学成才了？想来一定费了不少功夫吧？”
　　“还好！”慕远悠悠地说了一句。
　　站在后面的王子瑜摸了摸自己脸颊，有些发烫。
　　眼前的情景让他回想起三周前到青龙街所接猥亵案嫌疑人赵元超时的场景，何其相似啊！
　　对于邹队所猜的慕远在警犬驯养上费了不少功夫这事，王子瑜肯定是不认可的。
　　要是他都将精力放在警犬驯养上了，又拿来的精力去研究侦查学？痕迹检验学？等等……
　　更何况他大学四年学的是软件工程，&lt;（｀^′）&gt;！
　　慕远有些担忧，他怕邹队继续深问下去，要是对方来一句你学了多久？自己怎么回答？骗人可不是好孩子！
　　好在邹队没问，估计是怕勾起慕远的伤心事吧！
　　想要在任何一门学问上有所建树，必然需要耗费极大心血的，更何况还是与狗打交道。
　　“慕兄弟，我听涌泉派出所的同志说，你这条哈士奇是捡来的？这么小，之前肯定没经过任何训练，能在你的训练之下变得如此灵性，你的训犬技术绝对是全国一流的。”
　　慕远很忐忑，他很想劝对方别给自己戴高帽，虽然戴高乐，但他更容易联想到黑白无常，一点都快乐不起来。
　　怎么才能打消对方这种求知欲呢？这是个深奥的问题。
　　“邹队，你确实过奖了。其实我的训犬技术很粗糙，完全算不得精通。之所以二毛能有这样的成绩，估计也是与二毛的天赋有关系的。比如别的哈士奇服从性都很差，而二毛却从来没在这方面出过纰漏。”
　　说完，慕远将抱在怀里的二毛放在了地上，这小家伙像只小猫咪一般在慕远裤腿上蹭了蹭……
　　邹队看着二毛，双眼放光，脸上却是一脸正色的说道：“慕兄弟，警犬的训练和使用，从来都不是警犬单方面的事情，而是人与犬的配合。我不否认你说的这条小哈士奇很有天赋，但我更觉得这是你的一种天赋。”
　　慕远瞅了瞅邹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
　　“或许也有可能吧。”他点了点头。
　　天赋就天赋吧！只要你别说我技术好就行。
　　传经送宝这活儿可是不好干的，稍不甚就露馅了。
　　随后他又一脸无奈地说道：“只是这恐怕得让邹队失望了，我这……确实没什么经验可传授的。”
　　原以为邹队听了后会很失望呢，哪知道他很是豪迈地笑了笑，道：“没关系，等回头我们派人专程到你们西华市来学习学习。当然，学习是次要的，我打算带几条犬过来，请慕兄弟你调教一番。不知方便不方便？”
　　慕远差点没抓狂！
　　之前二哈就差点没让他抓破头皮，要不是运气好抽了个“灵魂锁链”的宠物技能，估计自己现在都已经在吃狗肉了。
　　你居然还放心让我调教其他犬？心真大啊！
　　只是刚才都已经说了自己有天赋，而且对方也没说自己就必须给他调教成功，如果再拒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是……自己真不会调教啊！到时候邹队真带着几条狗到西华市来，不是浪费时间吗？
　　“邹队！我不负责训练警犬的。”
　　成队也回味过来了，连忙说道：“对啊！小慕是我们刑大的案侦高手。训犬，是业余爱好。”
　　这话有些扎心，但成斌却不得不说。
　　万一因为这事儿让市局将慕远调到警犬大队上班，估计李局能把他给生吞了。
　　幸好反应够快。
　　邹队几人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他们一直以为慕远是专业训练警犬的呢……
　　谁让他们通过派出所之口了解到，慕远从头到尾都把二毛带在身边呢？不是专业的警犬训练员，谁没事儿带条狗在身边？
　　可现实却给他们上了一课！
　　如果对方不是从事警犬训练工作的，自己再去找对方帮忙调教警犬，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是，邹队很不甘心啊！这家伙明明是一位训犬高手呢。
　　忽然，邹队说道：“慕兄弟，这训犬的事儿我也不强求，不过如果以后你有这方面的兴趣，可一定记得联系我，我立刻就把犬给你送过来。”
　　“好的！没问题。”慕远忙不迭地回答道。
　　邹队摸了摸脑门，道：“慕兄弟，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疑问。”
　　“你只管问吧。”
　　“我看了今天你使用这条哈士奇跟踪嫌疑人的监控，也了解过一些监控里看不到的东西。我有一个最大的疑问，你是如何让你的警犬锁定嫌疑人的气息的？”
　　慕远似乎有些茫然，又似乎有些惊讶，道：“锁定嫌疑人的气息也不难吧？因为我们之前了解到今天上午嫌疑人在一家酒店里出现过，而后通过监控知道了目标的准确活动路线，然后我就带着二毛沿着线路走了一圈，他就记住了嫌疑人的气味。”
　　邹队感觉脑壳痛……
　　他虽然觉得这事儿很不可思议，但这条哈士奇确实把人给找出来了，事实胜于雄辩，还能咋样？
　　可这也让他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之中。
　　自己之前训练的真是警犬？
　　在他以前的认知中，所谓警犬训练，就是通过诱导、强迫、禁止、奖励等方式，使训练犬能根据主人的口令、手势顺利地做出动作，准确地完成各项任务，使犬迅速养成良好、稳定的条件反射。
　　归根结底，警犬的各种能力的发挥，实际上只是一种条件反射。
　　可慕远刚才所描述的情况，还是单纯的条件反射能解释的吗？


第223章 来都来了
　　对于邹大队的怀疑，慕远处理的方法很简单，让二毛再演示一遍就好了。
　　以最直接的方法触及他的灵魂，让其无法反驳。
　　至于如何演示？这很好办，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下了楼，随便在大街上指定一个陌生人。
　　等对方消失后，再让二毛去跟踪。
　　别说是邹大队了，便是成斌等人也同样非常好奇。
　　虽然现在很多市级公安部门都已经有了警犬，但在实战中运用的次数还是非常少的。所以平日里很少见到警犬跟踪的场景。
　　眼前这只小二哈虽然与意想中的警犬颇有差距，但它确实能跟踪不是？
　　只见慕远先带着小毛沿着之前目标移动的路线走了几十米，然后便松开了手。
　　二毛一落地，便呜呜地叫着，迈开小短腿便朝着前面冲去，动作可谓是非常迅速，也没有一般警犬那种东嗅嗅、西闻闻的迟疑。
　　深夜12点的大街，人流量很少，这种情况下跟踪的难度相对于白天人员密集情况下自然要低上不少，但不管再低，那也与以前警犬跟踪模式完全不同的。
　　十多分钟后，二毛停了下来，紧随二毛身后的慕远也停住了脚步。
　　眼前是一家烧烤店，二毛一双犯二的狗眼死死地盯着店里。
　　“这家伙想吃烧烤？”后面的人很是懵逼。
　　可当他们跟到近前，看到店内的情况时，全都瞪大了眼睛。
　　里面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面朝外坐着的豁然便是他们刚刚“暗戳戳”地决定跟踪的目标。
　　“还真跟踪过来了？”邹学明内心可谓是非常复杂。
　　常年与狗打交道的他非常清楚，这种情况下能成功跟踪目标是多么的不容易。
　　正常情况下，警犬跟踪的前提是警方掌握了带有目标气味的物品，每隔一段距离都要给警犬嗅一嗅，以加深其印象。
　　至于让警犬自己通过周围的气味分布规律来分析哪一种是自己要跟踪的气息，然后还一直跟踪下去，完全属于传说中的事情。
　　现在这种传说中的事情就这样蛮横地闯入了他的认知中，让他脑子昏沉沉的。
　　“各位，请进请进！你们要吃点什么？我们这里的烧烤，在整个羊城都是出了名的。”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男子大声吆喝着，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
　　谁让他们这群人规模不小呢！足足十一位牛高马大的男子，一顿下来能吃多少？要能再多喝点啤酒，这绝对能成为今晚最大的一单生意。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吃还是不吃？
　　倒是王涛更机灵一些，也没直接回应那店老板，转头看向成队，笑呵呵地道：“成队，你看……来都来了，吃点吧？正巧邹队这边估计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想向慕兄弟请教呢，你总不能不给这个机会吧？”
　　成斌瞅了一眼慕远，见他颇为意动的样子，内心一声叹息，道：“好吧！不过先得说好，可不能喝酒，不然明天可没法带人回去。”
　　“没关系，少喝点啤酒嘛，你们四个人呢。”王涛热情地说道。
　　成斌继续反抗。
　　反抗无效！
　　喵喵喵……
　　慕远没喝酒，因为他不喜欢喝酒，加上头比较铁，所以别人也拿他没辙。
　　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多少得喝点。
　　当然，大家心里也有分寸，押送嫌疑人是非常重要的任务，更何况还是杀人案的嫌疑人。死命灌酒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是需要就提一下氛围罢了。两三瓶啤酒，到不了明天早上就全消化完了。
　　至于熬夜会影响明天的精神状态？呵呵，都当了警察，还怕熬夜？所有职业中，要说谁最不怕熬夜，警察绝对能排在前三！
　　只不过在宵夜进行的过程中，眼前的场景让负责结账的王所有些胆战心惊。
　　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钱包里的现金数量，然后又跑去问了店老板是否支持微信或者某宝。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王所才放下心来继续吃喝。
　　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慕远太能吃了。
　　要说王所因为慕远太能吃有点小幽怨的话，那么邹队就很崩溃了。
　　这其实很正常，如果你聊天的对象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哪怕动作看似很优雅、也不像是饿死鬼投胎那般，但他嘴里确实一直在吃，你短短地聊上几句也没问题，可要想畅所欲言，你忍心吗？
　　所以，直到这顿烧烤吃完，邹队从慕远这里了解的东西也非常有限。
　　当然，这个有限仅仅是他自己认为的，实际上他已经将慕远能想到的东西全给挤出来了。
　　邹队觉得二毛最神奇的地方有两点。
　　第一，是它所表现出来的比其他犬只更为强大的分析思考能力，哪怕它这种能力与三、四岁娃娃比都不一定比得上，但在犬科动物里，绝对是牛逼得没边儿了。
　　第二，是二毛所表现出的对慕远指令的理解能力。
　　相比起第一点，第二点才是邹队最无法理解的。
　　你说你一条狗，咋就能听懂人话呢？很多人都听不懂的……呃，这话有些过了。
　　慕远对此倒是也做出了一些解释，二毛之所以能准确地理解自己的指令，除了因为自己的语言之外，语气、动作、眼神、表情等也应该是有一定效果的。
　　对此邹队自是不信的，可慕远在两串铁板鱿鱼之间抽了点时间给他进行了简单的演示。
　　然后，他信了。
　　同样一句话，慕远说出来二毛照着做了，可他本人就算是磨破了嘴皮，二毛还是一副“你是傻子吗”的表情。
　　这很让人崩溃。
　　这一刻，他更深刻地认识到：训犬，确实与天赋有关。
　　所以也就绝了从慕远这里学习警犬技术的心思。
　　……
　　翌日早上，羊城公安局派车将成斌四人送到了火车站，同时被送到这里的还有彭凯、李德成这两位嫌疑人。
　　分别的时候，邹队还是一脸的恋恋不舍，只不过他的目光几乎都是落在被慕远抱在怀里的二毛身上。
　　那目光，仿佛二毛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崽……
　　相聚是偶然的，离别才是必然的，慕远等人最终还是消失在了车厢内。
　　为了确保不出意外，慕远主动申请了对彭凯的押解。
　　正常情况下，越是重大的刑事犯罪嫌疑人，警察越是不想押送，因为这里面的责任非常重大。
　　中间出了任何岔子，都足以将自己下半辈子给葬送掉。
　　普通的嫌疑人，不容易走极端，可这种基本上可以确定会判处死刑的家伙，谁能拿得准他们脑子里会产生怎样的想法？一个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可慕远不一样，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同时也不希望中途出什么意外，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侠义值收益呢。
　　成斌清楚慕远的能力，对此倒也没有反对，便让慕远与自己一起负责看守彭凯，另外让王子瑜和齐茂军负责李德成。
　　登上返回西华市的高铁，成斌拿起电话给刘队拨了过去。
　　其实昨天晚上将彭凯成功抓获的时候，成斌就已经做了简单的汇报，后面结束对彭凯的第一次讯问，也同样作了汇报。
　　可以说，华成区分局领导虽然没有亲自到羊城，但对这个案子的进展还是很清楚的。
　　现在成斌打电话过去，也是汇报他们已经安全蹬车，同时也是告诉局里抵达西华市的大致时间，以便局里安排人过来迎接。
　　……
　　国内的交通这些年发展确实迅猛，拥有着全球最发达的高铁线路，不仅让普通老百姓享受到了国家发展的红利，警察更是受益匪浅。
　　特别是就押解犯罪嫌疑人这件事情来说，高铁的出现绝对是所有刑警的福音。
　　以前跨省抓捕一位嫌疑人，要将其带回来，得坐上几天几夜的火车。
　　普通人坐火车，那就确实只是坐火车，哪怕是挤一些也无所谓，就算无座，不也还可以躺巷道里嘛。
　　可押送嫌疑人的警察却不一样，他们不仅“享受”着同样的拥挤，同时还得绷紧了神经，将嫌疑人看牢。
　　短时间里倒是无所谓，可几天几夜的话，确实就很折磨人了。
　　有了高铁后，这种情况便有了根本性的改变。
　　基本上，全国各大城市之间的单程时间都缩短到了12小时以内。
　　而这次也同样如此，仅仅八个多小时，慕远等人便已经听到了西华市熟悉的喧哗声。
　　与慕远几人愉悦心情相比，彭凯二人可就是截然不同的一番体验了，特别是彭凯，说是心如死灰一点都不为过，完全是一种奔赴刑场的心境。
　　可惜没人会同情他，他也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慕远几人刚从车厢里下来，便看到了一大群穿着警服的人守在站台上了。
　　为首的一人正是李局。
　　华夏人多，这一点在火车站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李局仿佛有着火眼金睛一般，一眼就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慕远等人。
　　然后，带着一大队警察就迎了上来。
　　“成斌，你们辛苦了。”李局笑呵呵地说道，语气倒是非常真诚。
　　成斌笑笑道：“辛苦倒是谈不上，我们基本上都是全程打酱油，主要是慕远这小子在忙活，当然，还有他的狗。”


第224章 都是大猪蹄子
　　李局几人顿时一愣。
　　之前他们虽然听成斌汇报过抓捕的进展，但却没提过有关于二毛的事情啊！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如此想着，他们的目光不由得瞄向了正在慕远怀里蹭来蹭去的二哈。
　　看着这个犯二的家伙，他们完全无法将其与协助警察侦查破案的警犬联系起来，都是被网上的表情包给害的。
　　不过眼下毕竟不是询问的时候，李局立即吩咐一同前来的其他几位警察将嫌疑人接过去，然后便朝站外走去。
　　几辆警车停靠在火车站外，警灯闪烁，煞是引人注意。
　　特别是当一群警察带着两个人从站内走出来后，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不过负责押送的几个荷枪实弹的巡特警队员确实威慑力十足，周围的人根本不敢靠近。
　　这种情况下，引起误会绝对是很吓人的。
　　彭凯二人被押进车内，成斌和慕远被专门请到了李局乘坐的那辆车上，同乘的还有刘光头。
　　刚一上车坐定，李局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小慕，你这条哈士奇，它还真立了功？”
　　慕远摸了摸二哈的脑袋，这家伙却是一口咬了过来，惹得慕远一巴掌拍在了它脑门上。
　　“你轻点！”旁边的成斌感觉心都在颤抖，连忙说道。
　　这可是宝贝啊！还这么小，被打坏了咋整？
　　慕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将这小家伙的身价降一降，真这样下去，说不定它在领导心中的地位都超过自己了，这绝对是不允许的。
　　成斌却开口了，道：“李局，这小家伙，跟踪嫌疑人的时候我是没看到。不过它倒是给羊城刑侦支队警犬大队的大队长好好地上了一课。你不知道我们走的时候，邹大队那眼神，恨不得将二毛抢过去。”
　　李局这两天可是很焦愁呢，现在案子破了，嫌疑人也成功抓获归案，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一听成斌这样一说，八卦之魂便熊熊燃烧起来，连忙问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昨天下午，小慕在跟踪抓捕彭凯的时候，二毛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邹大队从协助我们的派出所这边了解到一些情况后，连夜便找到我们宾馆……”
　　成斌一番绘声绘色的讲述，让李局二人如身临其境一般。
　　听到精彩处，李局还会发出一两声由衷的惊叹。
　　结束后，李局眼神颇有些复杂地看了看慕远，道：“我觉得你小子是不是天生就是犯罪克星？”
　　“我是罪犯克星！”慕远认真地说道。
　　李局一愣，颇有些哭笑不得，道：“这有区别吗？”
　　慕远道：“当然有！犯罪克星，就是让人不敢犯罪了。而罪犯克星，就是有人犯了罪，我一定能把他抓住。所以，我应该是罪犯克星，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只能算是罪犯克星。”
　　李局等人面面相觑，对慕远的这番说法竟有些感慨。
　　在他们的理解中，慕远这是一种谦虚，认为自己现在还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他们甚至觉得这是慕远的一种自我检讨，认为自己还无法达到遏止犯罪的层次。
　　这是何等的胸怀啊！
　　李局几人不由得生出了一种警察当如是的念头。
　　然而，慕远实际上也没那么高尚。
　　自己真要成了犯罪克星，哪儿赚侠义值去？没有侠义值，自己怎么抽无限宝石？
　　所以，他只想当一个默默无闻的追缉者，而不像当一个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威慑者。
　　只不过这个想法并不是那么的政治正确，所以慕远也不会将它说出来。
　　刘队目光落在二哈身上，虽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小家伙竟然是一追踪高手，但还是带着几分期待的询问道：“小慕，你这狗是哪儿捡的？”
　　慕远一瞪眼，啥意思？咋还刨根问底了呢？
　　“你还准备把它还回去啊？”慕远问道。
　　刘队摸了摸光溜溜的脑门，道：“我是想去看看还能不能再养一条。”
　　“有一条不就够了吗？”
　　刘队幽怨地看了慕远一眼，道：“你小子能在我们分局呆一辈子啊？”
　　慕远愕然地看了刘队一眼，然后看向李局，道：“李局，刘队这是打算赶我走吗？”
　　刘队：（?｀?Д?′）!!，小子，你这是当着面告黑状吗？
　　旁边的成斌扑哧一笑……
　　李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小慕，老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以你小子的能力，未来的路还很长，将来肯定是有大作为的。我们分局倒是想让你一直留着，但毕竟平台太小。”
　　慕远又不傻，自然明白李局话里的意思。
　　从警也是从政的一种，一个区县公安局，哪怕西华市是省会城市，就算当到局长也才是一个正县级。
　　对普通警察来说这个级别已经是非常高了，但很显然，李局他们并不认为慕远会在县区局混一辈子。
　　可他们又怎么知道慕远的想法呢？
　　拥有天罚系统的他已经脱离了对凡俗金钱、权力的追求，他最大的目标就是办最多的案，赚更多的侠义值，然后……抽卡！
　　至于能抽到什么，慕远也没把握。
　　系统在这方面也挺鸡贼的，不像手游那般会将卡组里的好东西全摆出来，得等你抽中之后才知道有什么东西。
　　说实话，现在都已经三次十连抽了，加上单抽，都快接近四十次了，居然还没抽中无限宝石，着实让慕远有些失望。
　　其实也不一定是无限宝石，你倒是给个其他宝物也好啊！
　　金箍棒、筋斗云？九转金丹，蟠桃？不管什么，他又不嫌弃！
　　可没有就是没有，慕远很无奈。
　　回到正题，面对李局的这个思想，慕远得让他刹刹车，道：“李局，我真没想过要去市局……”
　　然而，不等慕远说下去，李局笑笑道：“好了！现在谈这事儿也没多大必要，也没什么意义，到时候再说吧。小慕，回去后你去一趟政治处，把局里颁发的嘉奖领了。”
　　“好的。”慕远咧嘴一笑。
　　钱是好东西，距离娶老婆又近了一步。
　　李局又道：“还有一件事情。上次的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我们局里联系了省电视台，准备搞一次专访，你是主要受访对象。回去后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点起来，整精神点。”
　　慕远一听采访，忍不住想起了上次的那位美女记者。
　　叫什么名字来着？
　　找的那餐馆味道确实不错，还有那雅间，醉翁亭，令人回味啊！
　　对了，那位美女应该是叫苏瑾秋。
　　当时她还说以后有适合采访的案子一定得通知她呢，好像她是市电视台的吧？可现在局里联系的是省台，要不给领导建议……
　　算了，自己操那么多心干嘛？
　　难道自己是一顿饭就能收买的？
　　他心里有点小怨念，当时还以为自己能顺便把女朋友的问题给解决了呢，结果发现根本就是自己想多了。
　　这都过了差不多半个月了，也没见苏瑾秋联系自己。
　　当时找自己采访的时候还挺热情的呢……
　　美女，果然都是大猪蹄子，越漂亮的越是如此。
　　这件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慕远对采访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了。
　　“李局，要不还是别采访我了。”
　　李局连忙说道：“那怎么行？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可全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不然我们局里能不能破掉那件案子都很难说呢。你要是不接受采访，局里还有谁能去？”
　　慕远也明白这个道理。
　　“那好吧！”
　　刘队后面也没再问慕远在哪儿捡的二毛，他刚才不过是调侃罢了。
　　他脑子又没毛病，自然明白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捡到两条狗……
　　回到局里，成斌几人又受到了一番英雄般的接待。
　　高局带领着几位局领导对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成斌几人予以了慰问，而核心焦点便是慕远——还有二毛。
　　对此慕远表现得倒是很平静，他只想早点结束，然后去政治处把奖金给领了。
　　……
　　一切繁琐的事情结束，慕远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
　　随着案件的后续审理交由其他人来完成，慕远又迎来了整理收获的时刻。
　　不出意外，系统对命案确实无比的重视。
　　之前在龙安市，自己协助当地警方破获那起杀人案，就让他收获了29点侠义值。
　　而眼前这个案子，明显比当初的杀人案更为重大。
　　最终系统给出的侠义值也证实了这一点，足足48点侠义值，再次破了慕远抓获单人赚取侠义值的记录。
　　同时，李德成也同样给自己提供了2点侠义值。
　　没毛病，就只是2点。
　　系统真特么的抠门……
　　但不管怎么说，慕远的侠义值总数又达到了173点。
　　多出来的这9点，是慕远当时赶往命案现场前抓获的那个抢劫嫌疑人的收获。
　　慕远算了一笔账，自己破获这起杀人案，耗费了近三天时间，这样算下来，效率其实还比不上破那些盗窃、抢劫类案件的。
　　可案子就在那里摆着，总不能不破不是？更何况是杀人案呢。
　　正义，必须得到伸张。


第235章 有个词叫外强中干
　　慕远在宿舍里没待太久，就规规矩矩地趟床上去了。
　　没办法，昨天晚上吃完夜宵，都已经凌晨2点。今天白天连眼都没合一下，虽然现在才晚上8点，但他确实困了。
　　其实他还有几瓶精力药剂，但出了趟差，现在也没心思去肝法律大部头，睡觉才是王道。
　　从睡眠角度来讲，慕远是很健康的，只要后脑勺靠在枕头上，他就能很快入睡。
　　可老天爷似乎故意与他作对，这才刚刚睡着不久呢，电话便响了起来。
　　慕远一个翻身就将手机捏在了手上，
　　他现在很慌！自从知道老爸最近可能会到西华市出差，慕远就对电话特恐惧。
　　睁开朦胧睡眼，慕远松了口气，不是老爸的电话。
　　“喂！小慕，我是朱有民。”电话里响起急促的声音。
　　慕远脑子还有些懵，朱有民？谁啊？
　　很快，慕远反应过来了，领导啊！刑大副大队长。
　　“朱队，有什么事吗？”慕远尽量让自己的吐词显得清晰一些。
　　朱有民道：“是这样的，想借你的狗用一下。”
　　慕远一愣，借我的狗？什么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借狗的？帮你看家啊？
　　不是慕远脑子不好使，换谁睡意正浓的时候被吵醒，脑子都是蒙的。
　　好在他还知道自己养了条二哈，只不过在潜意识里便觉得这就是一条“单纯”的二哈。
　　“朱队，借狗干嘛？”慕远问道。
　　朱有民道：“还能干嘛！今天我值班嘛，刚刚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作案人员得手后就跑掉了，我将这案子向刘队汇报后，他说你有一条狗挺灵的，让我给你说说这事儿。”
　　慕远既高兴，又郁闷。
　　高兴的是刑大终于会主动将案子往自己身上扔了，这是好事啊！
　　郁闷的是……你明明就是想借人，为何要说想借狗？依我这暴脾气，我就把二毛借给你，你还能玩出花儿不成？
　　算了，不与对方一般见识。
　　“你们现在在哪儿呢？”慕远问道。
　　朱有民道：“我在分局楼下，正准备去现场。”
　　“好！那我马上下来。”
　　慕远迅速从床上爬起，甩了甩疲倦的脑子，尽量让里面的脑花从混沌状态变得有序一些。
　　只是……效果并不是特别理想。
　　急匆匆地冲下楼，慕远看到了朱有民。
　　对朱有民，慕远并不是很熟悉，虽然这次的3.31杀人案，朱有民也是专案组的一员，双方却没打过照面。双方唯一一次见面，便是在上次麒麟阁珠宝店被盗案现场。
　　“小慕，这边。”朱队热情地招呼了一声，一双眼睛却盯着慕远怀里的二哈。
　　慕远：（╯°Д°）╯︵┻━┻，你打招呼不应该看着我吗？盯着狗是几个意思？
　　慕远强忍着揍人的冲动——主要是担心朱队不抗揍。
　　快步走近，与朱队打了声招呼后，慕远便一屁股坐进了车里。
　　朱队把车发动，扭头看了看被慕远抱在怀里的二哈，颇有些忐忑地问道：“它……能行不？”
　　“肯定能行！”慕远回答得非常干脆，这不是在怀疑二毛，而是在怀疑自己啊！作为一位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案发时间是什么时候？”慕远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朱队立刻道：“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呃……有没有比较准确的时间？”
　　朱队疑惑地看了慕远一眼，准确的时间？这很重要吗？
　　这个问题他没问出来，或许他觉得这是慕远的一个特殊癖好吧。
　　有能力的人，总会有那么一些怪癖的。
　　“具体时间……我得问一下现场的警察，现在派出所的处警人员在现场。”
　　当下朱队拿起车上的对讲机，直接呼了过去。
　　很快，朱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受害人目前还在现场，被抢劫的时间是晚上9点12分左右，差错不超过两分钟。抢劫他们的一共有五个人……”
　　不等朱队说完，慕远一声惊呼道：“五个人？”
　　“对啊！这是结伙作案。被抢的是一对小情侣，晚上正在一个没人的河边闲逛，结果被对方给盯上了。”
　　慕远心头暗喜。
　　五个人啊！还是抢劫，妥妥的一大笔侠义值，说不定就能让自己再来一次十连抽了。
　　“案发地点呢？”
　　“天河街。”
　　慕远迟疑了一下，内心有点小郁闷。
　　天河街距离分局挺远的，直线距离绝对超过了四公里，这已经超过了宠物小毛的感知共享范围，慕远想要提前跟踪的想法也就不现实了。
　　“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些家伙抓获归案的。”慕远认真说道。
　　朱队轻轻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
　　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车才迅速在路边停下。
　　在旁边的人行道上，围了一大群人。
　　不管是朱队，还是慕远，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发生了抢劫案呢，又有警察在现场，怎么可能没人围观？
　　“让让！麻烦让让。”朱队一面招呼着，一面朝人群中挤。
　　其实要按慕远的想法，招呼是用不着的，反正他们又挤不过自己。说不定挤一挤还能让自己脑子清醒一点。
　　不过现在有朱队开路，慕远也就懒得费劲了。
　　来到人群中央，只见三位警察与一对年轻男女站在一起。
　　那年轻男子看起来挺高大魁梧，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至于那女子，则很有小鸟依人的气质。
　　其中一位民警不时地问着什么，有时候是那男的回答，有时候则是女子在回答，不过这女子每说一句，都会剜那男子一眼。
　　那表情，就差用手掐了。
　　这就与小鸟依人不沾边了……当然，小鸟可以依人，同样可以啄人。
　　朱队还没开口，慕远就直接问上了，道：“请问你们被抢劫的地点在哪儿？”
　　“就在那边，河边。”那男子说道，“当时我们正在河边走呢，结果那五个混子一下子跳出来，就拿刀指着我们……”
　　那女子再次剜了他一眼，恨恨地道：“你以前不是说你是练散打的吗？还说一个能打十个。结果对方就五个人，还都是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你怎么就怂了！”
　　旁边的朱队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慕远，似乎颇有些认可。
　　慕远笑了笑，一个打十个？这可不是看块头决定的。
　　有个词叫外强中干呢。
　　那魁梧男子特委屈，小心翼翼地看了那女子一眼，道：“他们手里有刀呢。那么长的西瓜刀……”
　　“哼！”女子也不说话了，她现在想起刚才的场景，也还感到一阵后怕呢。
　　慕远道：“那去看看吧。”
　　魁梧男子一步迈出：“走！我带你过去。”
　　那女子没再说什么，一群人径直走向河边。
　　在这段河道两侧，修建了比较宽阔的绿化带，草坪、树林，相映成趣。甚至比大部分的公园都显得有格调。
　　按照以前的规划，这里应该是市民们休闲散步的好去处，但不知为何，这里的人气就是提不起来，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多少人往这儿转了。
　　如此带来的恶性循环，就是这里昏暗的灯光没人在意了，而灯光越昏暗，愿意到这里来逛的就更少了。
　　不过这倒是给许多小情侣带来了方便……
　　一行数人来到一处碎石小路上，在一处转弯处停下。
　　“就是这里！”那魁梧男子恨恨地说了一句。
　　朱队左右瞧了瞧，嘀咕道：“倒是很会选地方嘛。”
　　那对年轻男女都讪讪一笑，至于是否脸红，因为这里灯光太昏暗，就没人能看出来了。
　　朱队奇怪地看了二人一眼，道：“我说的是抢劫的嫌疑人。”
　　慕远没理会他们的尬聊，左右看了看，便将二毛放在了地上，然后这家伙撒腿就开始往前跑。
　　“真的假的？”朱队着实震惊了。
　　不管朱队是何想法，慕远已经快步冲了出去。
　　一方面，是因为他担心。
　　二毛这只哈士奇还太小，万一撞着、摔着，弄骨折了可咋整？难道自己又重新“捡”一条神奇的哈士奇？
　　那样的话，别说是李局他们了，就连自己都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好在现在二毛脑子里没有住着哈士奇那永远都不安分的灵魂，而是温顺的毛丝鼠。
　　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平地摔、撞墙等超常规动作。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演戏的需要。
　　在别人看来现在是二毛在跟踪，但实际上却是慕远。
　　要是慕远与二毛之间的距离太远，怎么控制它的方向？
　　跟踪的过程在慕远看来泛善可陈，可在其他人看来却是精彩无比的。
　　这就像普通老百姓到了派出所，看到警察破一个盗窃案感觉就像是看了一部侦查大片一般，而对警察本人而言，这却只是自己的日常工作罢了。
　　同一事物，在不同的位置上，体验是不一样的。
　　慕远一路沿河走着，朱队忐忑地跟在后面。
　　他有些担心慕远……呃，二毛跟踪的方向到底对不对，但由于河边的景观道上没有任何的监控，想要验证都没办法。
　　一路追出了近五百米，终于走出了这片景观河道，不过这里已经离开了华成区辖区。
　　“小慕，这方向，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的。”慕远信心满满地问了一句。
　　他这话刚说完，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同时跑在前面的二毛开始在原地绕圈……
　　“咋了？”朱队惊异地问道。
　　另外几位警察和那对年轻男女也都有些忐忑。


第226章 不友好的地铁
　　“这几人……分开了。”慕远盯着二毛，似乎在从对方的动作、声音中获取信息，“应该分成了两路。”
　　朱队等人瞪大了眼睛，他们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
　　就刚刚二毛的那些动作，怎么就体现出对方兵分两路了呢？
　　完全想不明白嘛。
　　这或许是同类之间的特殊交流，嗯！一定是这样的。
　　要是现在有更好的破案方法，朱队恐怕就提出质疑了。
　　可谁让他现在也没更有效的办法呢？至于看监控，倒也不是不可以，可这条景观河道这么长，鬼知道那几个嫌疑人会从哪个地方进入街区？
　　“那现在怎么办？向哪个方向跟踪？”慕远继续问道。
　　朱队犹豫了一下，道：“随便找一路跟踪吧！这几个人既然结合作案，相互间肯定是认识的。只要抓住了一个，剩下的全都跑不了。”
　　“好！”慕远没有废话，朝着二毛击了击掌，就见二毛又一次冲了出去。
　　朱队：目瞪口呆.JPG，这都什么神沟通啊！惹不起，惹不起！
　　……
　　牛修伟是一高中毕业生，高考失利后，就没再读书，去了一修车厂当学徒。
　　如果安安心心地学、安安心心地做，当汽修学徒也不是没有前途，毕竟现在汽车保有量那么高，修车也是能混出个人样来的。
　　牛修伟是不是这样想的，没人知道，不过倒是和同一家汽修厂里的另外几个学徒处得蛮好的。
　　用一个不是很好的词形容，这就是一群狐朋狗友。
　　汽修工出师后有多少工资，他们这些人还不清楚，但现在作为学徒，他们的钱却是不够他们用的。
　　既然不够用，那总得想办法弄点呗？几个脑子发热的家伙便凑在一起一合计，便决定去找点快钱。
　　曾有人说过，想要快速发家致富，就去翻翻刑法，上面将一切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也不知道这几个小伙子是不是被这句话坑了，他们就想到了抢。
　　你说他们是法盲吧？也不完全是，基本上都读过高中呢，最次的一个也是初中毕业。
　　可就是这样一群人，在做出了这个决定后，居然没一个人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反而是一拍即合，一同谋划着寻找目标。
　　虽然他们内心的法制意识还不够强，但也知道这种事情一旦被警察抓了，那就完蛋了，而且城里街头巷尾立的监控杆子上都贴有警徽，很明显不能被这些摄像头拍到的。
　　所以他们将目光盯在了人烟稀少、没有监控的地方。
　　于是，临近天河路的景观河道便成了这群人的首选之地。
　　事实证明，他们的判断力还是不错的，在河边还没转悠一圈呢，就找准了一对目标。
　　五对二，对方还有一个女的，这波稳了！
　　结果也是如此，他们顺利地将这两人钱包里的现金全给抢了，还有手表、项链什么的，价值应该不低。
　　曾经他们在网上看过新闻，有人在抢劫的时候因为没抢到现金，居然让被抢的人用借呗借了一笔钱，然后给他支付宝转账！
　　对于这种弱智的行为，他们是鄙视的，所以没有人提议这样操作。
　　在抢了东西后，他们就迅速逃离了现场。
　　这群骚年早已规划好了逃跑路线，从这里直接到大街上去的行为绝对是不可取的。
　　他们是高智商犯罪的人，绝对不能犯这些低级错误，所以他们沿着河道跑了几百米，在即将抵达大街上的时候，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至于赃物什么的，在路上就分了。
　　接近两千元现金，倒是让每人分到了接近四百元。剩下的物品处理掉之后，应该还能有点收入。
　　这么一笔钱，对于当学徒的他们来说也是非常可观的收入了，更重要的是这钱来得轻松。
　　与其他人分开后，牛修伟没走多远，便钻进了一座地铁站。
　　他要回家了。
　　刚刚做了一件“大事”，他内心还是有点虚，回家能踏实一些。
　　要不是因为这里距离他家确实比较远，他肯定会很豪气地打的回家。
　　虽然刚刚收获了近四百元，但他觉得这钱应该用来K歌、喝酒、买烟，而不应该用在打车上，反正坐地铁也蛮快的。
　　……
　　慕远几人此时已经站在了地铁口。
　　要说不郁闷那是不可能的。
　　他想过嫌疑人会坐车，哪怕是打的，他也能迅速将人给锁定了。
　　可对方居然进了地铁站，这就让他非常郁闷了。
　　“要不回去重新找一个方向追踪？”慕远有些打退堂鼓。
　　就慕远目前掌握的这些技能，地铁对他明显是不友好的。
　　比如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在地铁这种存在面前，几乎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一方面，地铁站内人流量太大，气味太过于驳杂，时间稍长，就再也分辨不出来了。
　　另一方面，地铁五分钟就有一趟，你能确定对方什么时候上的车？一列地铁也有许多道门，你又如何确定他是在哪一个站下的车？
　　气味鉴别技术靠不住，就只剩下时光回溯符了。
　　但地铁对时光回溯符同样是不友好的。
　　时光回溯符的功能，是在宿主意识中回溯指定历史时间段指定视野的画面。
　　这个指定视野，是指自己当前所在空间位置看到的画面。
　　也就是说，不管你是否登上与目标所乘的同一辆地铁，你必须掐算好目标经过地铁线路中特定位置的准确时间。
　　然而，地铁极快的运行速度和长长的车身，会让时光回溯符的消耗变成一个无底洞。
　　当然，慕远也想过通过查询站内监控的方式来找到嫌疑人，但同样因为这里面人流量太大，查看监控同样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朱队，有没有办法快速查出嫌疑人进出站的记录？”面对困难，慕远只好求助于老刑侦。
　　金手指，有时候也不是万能的，特别是在慕远不想消耗太大的情况下。
　　朱队沉思了两秒，转头看向那两个受害人，道：“你刚才看清楚几个嫌疑人的相貌了吗？如果看到他们的照片，你们能不能认出来？”
　　那女子立刻说道：“我记得很清楚。虽然当时的光线比较昏暗，但他们抢劫的时候距离我们很近，我能认出来。”
　　朱队点了点头，这才看向慕远，道：“现在西华市所有地铁线路都安装了人脸识别，我们可以圈定出目标入站的大致时间，让这位女士辨认。这不仅可以锁定嫌疑人进站出站的时间，运气好的话，还能直接锁定嫌疑人的身份。”
　　慕远明白了，人脸识别是个好东西啊！
　　他稍作停顿，说道：“根据刚才的线路，对比案发时间，我认为嫌疑人进站时间应该是在现在往前推40-50分钟。”
　　“先去看了再说吧。”
　　朱队现在都还不敢确定嫌疑人进了这个地铁站呢，就更不用说慕远对时间的判断了。在他看来这个时间段的确定是没有多少依据的。
　　然而，十多分钟后，当那女子指着监控系统屏幕上的一张面孔，惊呼着：“就是他！”之时，朱队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
　　不过现在旁边还有外人，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然后开始继续忙活。
　　人脸系统是支持以图搜图的，只要找到了一张人脸，自然就可以迅速确定这张人脸出现过的其他位置。
　　仅仅几秒钟时间，答案出来了。
　　“仙女湖站？这是终点站呢。”朱队皱眉说道。
　　慕远暗自庆幸，幸好没有靠时光回溯符去找，不然自己这枚时光回溯符剩余的13秒会被全部用光不说，就连新买的时光回溯符，说不定都会被用掉不少时间。
　　“我们就乘地铁过去。”朱队道，“米所，要不你们就先回去吧！”
　　跟着一起过来的三位派出所警察也很好奇慕远的这条二哈到底能不能顺利完成对嫌疑人的跟踪。
　　但考虑到此去仙女湖那边花费的时间太长，作为派出所的值班组，长时间不在所里那是很恐怖的事情，特别是对留在所里的其他值班组而言。
　　所以米所也就从善如流地接受了朱队的建议。
　　随后朱队又让那对受害人先自行前往分局等候，顺便让留在队上的人将受害人笔录先给问了，然后朱队方才与慕远一道，坐上了前往仙女湖的地铁。
　　慕远坐在干净明亮的地铁车厢内，内心有一股冲动，他想试试时光回溯符在地铁中到底是怎样一种效果。
　　其实现在他还有一个疑问。
　　在时光回溯符的介绍中，用到了位置这一词。
　　但位置本就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比如一个站立不动的人，如果以地球为参照物，他的位置是不变的，可要是以整个宇宙为参照物，他的位置却是在不断变化的。
　　现在慕远能确定的是系统设置的参照系范围肯定是在地球内部，但究竟是绝对以地球为参照物呢，还是根据自己所处的环境变化而变化？
　　自己此刻在地铁内部，它的参照系会不会就是地铁？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以后遇到这种坐地铁的，就直接放弃吧！
　　因为你根本无从知道自己乘坐的是不是与目标所坐的是同一列地铁。


第227章 太亏了！
　　“就试一次！反正就0.3秒的时间，我侠义值……贼多！”
　　调出背包界面，找到时光回溯符，看着那属性介绍中仅剩下13.1秒的使用时间，慕远一阵肉疼。
　　估摸着，再有两三个案子，这玩意儿就要报废了。
　　“使用！”
　　“啊……”慕远瞬间发出一声惊叫……
　　坐在旁边的其他人立刻转过头来，一脸惊异地看着慕远。
　　不少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丝丝怜悯——多好的孩子啊，脑子怎么就有问题呢？
　　朱队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向慕远，见他脸色有点苍白，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慕远咧嘴笑了笑：“没什么。”
　　只不过这笑容很难看，比哭好不了多少。
　　朱队瞅了瞅慕远稍稍有些鼓胀的外套，问道：“该不会被咬了吧？”
　　“没有！”慕远道。
　　朱队一脸狐疑，说道：“真有什么事情可别不说。”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悄悄将藏在衣服里的二毛紧了紧。
　　宠物是不能带进地铁的，但作为警察，这方面还是能有点特权的，比如朱队便很理直气壮地告诉地铁分局的警察：这是警犬，现在正在追踪嫌疑人。
　　虽然那两位地铁分局民警看着这条二哈很惊讶，但出于对同事的信任，也就认可了。
　　然后没经过安检，就直接由地铁站的值班警察带了进来。
　　不过这两位民警也说了，这小狗狗是带进来了，但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到，不然会被投诉。投诉本身无所谓，可回复太麻烦……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慕远一路都是将二哈塞在衣服里的。
　　慕远对哈士奇那无处安放的灵魂是不放心的，所以灵魂锁链一直就没解开过，以慕远对宠物的掌控力，二哈蜷在怀里，那叫一个安详。
　　至于刚才慕远为何会惊叫？
　　呵呵，那种情况下，换谁都会惊叫。
　　他刚刚使用时光回溯符，眼前的环境瞬间变化，漆黑一片。
　　当然，慕远不怕黑，可突然间一列火车就迎面撞来，这谁特么受得了？
　　哪怕慕远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知道这是时光回溯符状态下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场景，但谁让这场景太真实了呢？
　　普通人看个3D电影都能被里面飞出的子弹吓一跳，更何况时光回溯符呈现的场景可比3D真实太多太多了。
　　地铁的速度太快，当时慕远感觉自己身体直接被地铁贯穿过去，连一直养成习惯的关闭时光回溯符都搞忘了。
　　等他反应过来，关闭时光回溯符的时候，已经是两秒之后了。
　　“太特么亏了！”
　　朱队见慕远确实不想再说，也就没多问，拿起手机，给留在局里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同时将刚才人脸识别相机拍摄的那张嫌疑人照片发了过去。
　　如果能借此锁定嫌疑人的身份，就算接下来的跟踪不顺利，那也能无所谓了。
　　照片发过去不久，队上便回了消息。
　　比对结果出来了，列出了6个相似度超过90%的人。
　　当然，通过人脸识别找出的相似度超过90%的人绝对不止11个，但考虑到年轻、籍贯等因素，还剩下6个就有点多了。
　　由此可见，这家伙长了张大众脸……
　　朱队暂时没法去验证这六个人哪一个的嫌疑最大，还是继续跟下去好了。
　　足足坐了将近四十分钟，这列地铁终于到了仙女湖站。
　　根据之前查询到的信息，慕远和朱有民直奔地铁站A出口……
　　断掉的线——呃，气息，又衔接上了。
　　朱有民现在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特么那是什么警犬啊？简直就是狗形自走定位跟踪装置，还是那种相当于给每个人安装了定位器的那种。
　　他觉得，有这样一条狗！今年刑大的破案率至少能上升20个百分点。
　　嗯！这是很保守的一个估计。
　　当然，前提是现在二毛的跟踪没有出问题。
　　不过想来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刚才二毛一路沿着景观河道追踪到地铁站，都是丝毫不差的。
　　二毛在前面跑得很欢脱，在朱有民眼里，那不是一只哈士奇，而是一个快乐的小精灵。
　　至于跟在二毛后面的慕远，被朱有民选择性的忽视了。
　　这就是一铲屎官……
　　铲屎官什么的都大同小异，但二毛这样的哈士奇绝对是万里挑一！
　　这里是地铁线的终点站，同时也属于正在开发的区域。
　　除了一个个建筑工地之外，还有一片片低矮的民房以及老旧的青砖楼房。
　　与繁华的城市相比，这里仿佛是不被上天眷顾的地方，一切显得是那么的老旧、荒凉。
　　但这里又是被上天青睐之地，因为这里的许多人即将成为土豪。
　　慕远二人绕过一条狭窄的巷子，在一栋小楼前停下。
　　这同样是一栋青砖小楼，应该有四十年的房龄了，墙脚的砖头上布满了青苔，除了正面，其他几个方向更是长满了杂草。
　　“就在这上面。”慕远念叨了一句。
　　朱队蔚然一谈，道：“哎！看来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啊。……不过这也正常，如果家里条件好，谁会去抢劫呢？”
　　慕远对此倒也比较认可。
　　当然，他对此也是有他自己的看法的。
　　家庭条件好与不好，与一个人会不会违法犯罪并无关系，这里面最根本的还是教育的缺失。
　　“上去看看吧？”慕远说道。
　　朱队沉默了几秒，点头道：“行！不过得注意安全。这种十七八岁的青少年，做事情有时候是不经过大脑的。”
　　“放心吧！”
　　慕远的淡定不是没有道理的，那小子就算再牛逼、再横，那也是一个人，他又不会凹凸曼变身，怂个屁！
　　慢步上了楼梯，二毛在前面带路。
　　到了三楼门口，二毛小脑袋朝着面前的木门扬了扬。
　　朱队看了一眼慕远，上前两步，轻轻敲了敲房门。
　　“咚咚咚……”
　　“谁啊？”里面传出一个女声，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平稳而又急促。
　　朱队沉默，假装没听到。
　　一般来说，听到有人敲门，这声“谁啊”大多是随口问出来的，就算不回答，门也是会被打开的。
　　果然，片刻之后，门被打开了，露出一张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的脸。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呢？有些苍白，也有些苍老。
　　她的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上下，但看着却像是五十多岁。
　　“你们找谁？”这位中年妇女一脸善意地问道。
　　朱队伸长了脖子，透过门缝朝里面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
　　他犹豫了一下，道：“大娘，我们是公安局的，请问……你是一个人在家吗？”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说话的同时也将自己的警察证亮了出来。
　　这中年妇女愣了愣神，眼中莫名的多出了几分担忧，道：“领导，有……有啥事吗？”
　　正在这时，房间里再次传来脚步声，同时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嚷道：“妈，谁啊？这大半夜的……”
　　这中年妇女立刻转过头去，道：“伟伟，是公安局的……”
　　里面的脚步声瞬间停止！
　　“不好！”慕远心头一动，伸头看向房间里面。
　　只见一道身影从旁边的过道冲了出来，径直冲向客厅外面的阳台。
　　“大娘！让让！”慕远急叫一声，也顾不得解释什么，一把推开半掩的房门，一个侧身便从大娘身边滑了过去，然后直扑向那道冲向客厅的声影。
　　朱队也同样看到了那冲向阳台的人，心头顿时一突。
　　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连衣服都没有换。
　　很明显，刚刚犯事的他异常警惕，一听公安局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警察都找上门来了，不跑还咋的？留着被抓吗？
　　这里是三楼，到地面不过六七米，对于这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来说，他认为这个高度跳下去多半没问题，至少相对于被警察抓来说，跳楼的风险低太多了。
　　可在朱队看来，三楼却是不矮！
　　跳下去断手断脚暂且不说，万一脸先着地……
　　这可是大事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家伙已经跑到了阳台边上。
　　这是那种老式的切砖阳台，一米左右的高度无法对一个成年人形成有效的阻挡，那家伙已经开始起跳。
　　而这时候，慕远距离阳台还有一米左右。
　　那人迅速翻上阳台，完全没有任何的迟疑，纵身便跃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慕远伸出的手探到了阳台边上，整个人趴在阳台边沿。
　　“啊……伟伟……”一声尖叫从那中年妇女口中发出。
　　整个过程不过是两三秒的功夫，她转过身来，正好看到那道身影跳下去的那一幕。
　　那一刻，她感到天旋地转。
　　就在她即将晕过去的时候，看到后面冲过去的那小伙子双手向上拉起，一个拼命挣扎的身躯被他捏在手上，双臂岿然不动。
　　那中年妇女也不晕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伟伟！你为什么要跳楼啊！你这有个三长两短，妈可怎么活啊！”
　　慕远摸了摸鼻子，他总觉得这中年妇女的态度有点问题。
　　倒不是说她叫“伟伟”有什么不对，但这语气太宠溺了。
　　只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能说什么。
　　虽然现在警察号称是什么都管，但也管不了别人怎么称呼自己儿子不是？


第228章 你肚子坏掉了吗？
　　慕远瞅了一眼被自己像鸡仔一样拎在手上的这个小青年，默默地嘀咕了一声：“想从我手上逃走，你小子还嫩了点。”
　　这小青年还没开口，那中年妇女一脸心疼的样子，道：“领导，您……您能不能先把我儿放下来？这样我儿子很难受。”
　　慕远嘴角抽了抽。
　　虽然很想吐槽，但慕远还是把人放在了地上，不过手却是没有松开，像铁钳一般锁着对方的手腕。
　　朱有民也已经走到了旁边，朝着慕远竖了竖拇指，道：“小慕！身手了得啊！刚才那一下，要不是你抓住，这小子至少得在医院住上半个月。”
　　慕远咧嘴笑了笑。
　　“这算是赎罪吧！”
　　朱有民一开始没明白慕远这话啥意思，不过当这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后，他明白了。
　　以前这家伙将太多的人送到医院去了，现在是准备一个个又救回来呢。
　　“别想那么多，之前那些人都是咎由自取。”朱有民劝解了一句。
　　不过看慕远那一脸淡然的样子，哪有半点心理负担？估摸着……那也是一句调侃的话。
　　“领导，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儿子。”中年妇女带着几分感激地说道，“不过……你能不能把他放开。你是警察，这样逮着我儿，我心里不踏实。”
　　慕远看了看这妇女，心底叹了口气，却是很认真地说道：“大娘，你这要求我恐怕做不到。根据我们所掌握的线索，你儿子可能涉嫌一起案件，我们需要带他回去调查。你刚才不是问我们来做什么吗？就是为了你儿子来的。”
　　“什么？这不可能！”中年妇女惊呼道，“什么案子？”
　　“抢劫案。”慕远应了一句，虽然这对这中年妇女必然有很大的刺激，但总不能瞒着不是？不管是传唤还是拘留，都需要通知家属的。
　　中年妇女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但其脸上的神色却更加坚决，道：“领导，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儿怎么可能抢劫？这肯定不可能。”
　　被慕远抓着的小青年也挣扎起来，嚷嚷着道：“你们这是冤枉人！冤枉好人！就算你们是警察……但，但也不能随便抓个人就说他抢劫吧。”
　　朱有民悠悠地看了慕远一眼，你不应该直接把这事儿告诉这女的啊！谁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话都已经说了，朱有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这小青年，心底多了几分气愤。
　　刚才那中年妇女的反驳他还能理解，可你这小子哪来的底气质问我们？
　　“小伙子，别急！我现在还没说你抢劫呢，只是涉嫌抢劫。回头证据凑齐了，上诉到法院，那地方才是认定你是否真的抢劫了。”
　　说完，朱有民又转头看向那中年妇女，道：“大娘，你儿子应该是叫牛修伟，对吧？”
　　那中年妇女脸上呆滞了一下，惶恐之色更多了几分，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道：“是叫这名字。不过……领导，你们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我儿子……”
　　朱有民道：“是叫这个名字就行。大娘，我们现在要传唤你儿子到华成区分局刑警大队进行讯问，回头会将家属通知书给你送过来的。”
　　“领导，你们……”
　　“好了！大娘，我们必须得走了。”朱有民硬着心肠道，“我们不能耽搁太久。”
　　说完，朱有民朝慕远使了个眼色，便带着牛修伟往外走。
　　牛修伟开始拼命挣扎，但慕远那铁钳般的手掌又岂是他能挣脱的？搞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
　　那中年妇女满脸焦急、惶恐，忽然猛得一咬牙，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走在后面的朱有民的腿不放手。
　　“你们不能把我儿子带走！”
　　“我儿子怎么可能犯法？”
　　“你们乱抓人。”
　　一连串的话撕心裂肺地从她口中吼出来，让朱队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的感觉。
　　不过感觉归感觉，正事儿还是得办。
　　眼前这种情况他确实很少遇到，这样一位看起来病恹恹的女人，他能咋办？
　　要是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二话不说，直接掰开手走人！
　　你要再纠缠，那更简单，通知人过来带回去，按阻碍执行职务案件办理。
　　可只要是人，就难免有恻隐之心，对这样一个女人，真要铁面无私？刚正不阿？
　　“大娘！你把手放开。你这样对你儿子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帮助，反而会把你搭进去。”朱有民劝道。
　　中年妇女却还是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道：“搭进去就搭进去！儿子都没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朱有民一阵头疼。
　　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儿，案子在那里摆着，回去还要对牛修伟突击审讯，只有尽快撬开他的嘴，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另外四名涉案人员抓捕归案。
　　一旦那四个人提前得到牛修伟被抓的消息，直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就将办案成本弄高了。
　　朱有民稍作沉吟，道：“大娘，你要实在不放心，可以先跟我们去局里，是不是冤枉，自然一目了然。”
　　中年妇女身子顿了顿，似乎在犹豫。
　　朱有民又道：“如果你再继续这样胡闹，我就只有打电话通知你们这里的派出所过来处理了。”
　　“行！我跟你们去。”中年妇女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朱有民松了口气，看来这大娘的难缠指数比较低。
　　以前他听派出所的同事谈论过，那种真正胡搅蛮缠的人，根本不会与你任何理论，不管你说什么，都是油盐不进！
　　暗自庆幸的同时，朱有民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小李，你到了没有？……好的，我们马上下来。”
　　挂断电话，慕远带着牛修伟，朱有民则负责看着牛修伟的妈妈，四人迅速下了楼。
　　在外面的大道上，已经有两辆警车停靠在路边。
　　这是刚刚朱有民坐上地铁的时候给队上打的电话，让队上派了两辆车过来。
　　要是他们此行要是真抓了人，总不能也坐地铁回去吧？
　　而且要是抓到两个嫌疑人，不能用一辆车押送不是？要不是这大晚上的队上的人手有限，他估计会让队上派更多的车过来。
　　现在虽然只抓了一个人，但还有一个拖油瓶呢。
　　两辆车，正好用得上。
　　真要坐在一辆车上……说实话，朱有民心里有点不踏实。
　　你说让这母子二人全坐后排，中间坐一位警察将他们隔开，那估计这警察心里也会发虚——鬼知道会不会被奋起反杀？别小看了任何一个人，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可能让你成为各种业务培训会上的反面教材。
　　至于你让这老母亲坐前排？万一对方突然跳车咋整？
　　别说这种事情不可能！这些年警察遇到的奇葩事多了去了！都能编出一本书来。
　　前车之鉴，朱有民可不想在前辈跌倒的坑里再跌一次，那太没水平——就算要跌，那也得找个新坑不是？
　　……
　　回到局里，已经快晚上12点了。
　　慕远现在眼皮都快要打架了，没办法，太特么倦了。
　　要是正常坐车，刚才路上还可以趟着睡一小会儿，可带着嫌疑人呢，嫌疑人可以睡，但警察绝对不能睡。
　　人虽然带回来了，但案件侦办才刚刚开始。
　　慕远犹豫了不到一秒，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取出一支精力药剂，一口喝了下去。
　　然后潇洒地将那蓝色小瓶子往空中一扔，在它还未落到地面之时，就已经彻底在空气中消散了。
　　慕远精神抖擞地进入办案中心，朱有民目光落在他脸上，满是疑惑。
　　“小慕，你搞什么鬼？刚才还萎靡不振，怎么一下子就精神抖擞了？打鸡血……你的狗呢？该不会被你吃了吧？狗肉也挺补的。”
　　慕远脑门顿时就黑了。
　　朱队？你肚子坏掉了吗？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腹黑呢……
　　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我队友，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朱队……有你这么说的嘛？二毛那么兢兢业业的一条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开个玩笑！”朱有民忽然笑笑，道，“之前看你挺倦的，原本是想让你先去休息。不过看你现在这样子，应该是不需要休息了，要不对牛修伟的审讯由你来负责？我以前可就听说过，你在审讯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呢。”
　　慕远摸了摸鼻子，他这人很诚实，合理的夸赞，他直接就认了，根本不会反驳。
　　可朱有民的这个夸奖，他不想认。
　　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自己在审讯方面真没什么技巧。
　　凭借着自己掌握的各种能力，在审讯之前就将犯罪经过推断出七八成，然后凭借着这些东西直接击溃嫌疑人的心理防线。
　　一个字，莽！
　　“朱队……有没有能力我自己还不清楚嘛？而且，牛修伟的审讯应该没什么难度，你们刚才已经对牛修伟进行了人身检查，他藏在身上的那块表已经就是铁证了。而且，就他那听到公安局的就直接跳窗逃跑的心理素质，要撬开嘴太容易了。我觉得，我还是简单地问几句，然后继续去抓其他几个人好了。至于详细的审讯工作，朱队你就安排其他人嘛。”
　　朱有民狐疑地看了看慕远，这小子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呢？


第229章 谁还没点小脾气？
　　朱队想了想，虽然觉得慕远的语气有些怪，但理是这个理儿。
　　“好吧！你先去看看情况。如果能迅速问出另外四个人的身份，就先去抓那四人。”
　　慕远应了一声后，转身就离开了。
　　朱队看着慕远的背影，倒是很羡慕。
　　他能如此痛快地同意慕远的请求，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慕远说的有道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领导曾吩咐过，对慕远的使用，主要是攻坚克难。
　　所以，慕远除了办案，不需要考虑其他的。
　　而他朱有民就不一样了，他还得考虑如何安抚那位跟到局里的大娘。
　　好在现在已经到了局里，他也不担心会出现什么失控的情况，最多也就是多费一些口舌罢了。
　　……
　　正如慕远所猜测的那样，牛修伟的心理素质也就那样，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给交代出来了。
　　让慕远有些意外的是，与牛修伟一起作案的另外四人居然是住在一起的。
　　那四人与他一样都是一家名叫光明汽修厂的学徒。
　　牛修伟是本地人，所以下班后一般都会回家，而另外四人则不是西华市人。
　　作为学徒，也没多少工资，自然不可能在房价高企的西华市租住，所以全都是住在汽修厂内的。
　　估摸着，现在那四人都已经回到汽修厂睡觉了。
　　虽然对嫌疑人已经回去睡觉，而自己这个警察还得靠精力药剂硬肝这个事实有些郁闷，但这消息终归还是一个好消息。
　　至少不需要几个地方来回跑不是？
　　将这个情况与朱队说明之后，朱队立刻安排了七个人，与慕远一道，开着四辆车就出发了。
　　不是朱队不想安排更多的人，而是今晚刑大这一值班组的人就只有十二个，加上慕远这个壮丁也才十三个人。
　　除了牛修伟得留下两个人之外，总还得留两个人值班吧！不然万一还有其他警情，谁去？总不能把牛修伟这个嫌疑人单独留在办案中心吧？
　　需要抓捕的就只有四个人，去八个警察也足够了。更何况还有慕远这个BUG一般的存在，一个能打十个……
　　坐在车上，慕远算了一笔账。
　　昨天晚上自己只睡了四五个小时，所以今天的熬夜能力便打了折扣。
　　如果昨晚自己休息得当，今天晚上这瓶精力药剂是不是就能省下了？
　　这样想着，慕远觉得以后的作息时间最好还是规律一些。
　　虽然精力药剂能让自己肝下去，但如果长时间不睡眠，那也是不好的。
　　新陈代谢是一个很复杂的系统，时间长了他也担心出问题。
　　不过现在，送到嘴边上的肉都不去啃，那他还当个屁的罪犯克星啊！
　　四辆警车呼啸着赶往光明汽修厂，深夜的街道畅通无阻，仿佛饿了几天的肠道，空荡荡的……
　　半个多小时后，抵达目的地，领队的侵财一中队中队长杜安直接上去敲门。
　　作为一汽修厂，深夜被敲门就太常见了。
　　这与派出所是一个道理的，谁也不能保证两口子深夜就不吵架，同样也没人能保证深夜里车就不会出毛病。
　　所以，在杜安嚎叫了一声：“修车！”之后，修理厂的玻璃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群如狼似虎……呃，英勇顽强的警察冲进去，当场就将里面的人给控制了，特别是慕远，冲在最前面……
　　这家汽修厂的规模还是蛮大的，里面住了足足八个人，除了慕远等人要抓捕的那四个嫌疑人之外，还有两位师傅和另外三个学徒。
　　核实身份后，打包带走！
　　……
　　回到队上，审讯什么的慕远也没再参与，因为在抓捕这四人的时候，同样从他们身上搜出了赃物。
　　这样的案子，审讯能有多大难度？几个刚出身社会不久，还未遭受现实毒打的小年轻，简直与新手任务没什么区别。
　　这类小年轻，在被抓之前，那叫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什么赵日天、叶良辰都是渣渣，他们自己都是龙傲天！
　　可一旦犯了事被警察抓住，分分钟被打回原形，要多怂有多怂。
　　所以再将嫌疑人交出去之后，慕远拍拍屁股就回宿舍去了。
　　对此，刑大的任何人都没有意见，谁都知道慕远今天下午才刚从羊城那边出差回来呢，能够陪着他们将人给抓回来，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总不能因为自己没忙完无法休息，就强制别人加班吧？那样的话，住在局里的慕远，估计这辈子就别想睡觉了。
　　到了宿舍，慕远并没有休息。
　　刚刚服用了精力药剂，现在能睡着才怪。
　　他回来的目的就是想借着精力药剂带来的最佳状态尚未结束，好好学点知识。
　　法律大部头他暂时没准备看了，但是侦查学方面的书籍却是需要看的。
　　尽管警察侦查办案，并不一定要懂侦查学，很多警察都是半路出家，一样将案子办得漂漂亮亮的。
　　但这并不是说理论的东西学了就没用，如果侦查办案真这么简单，国家也就不会搞警察院校了，更不会有各占侦查类专业。
　　那些半路出家的警察，如果是准备将刑侦工作当自己的一份事业来做，那肯定也是会自学侦查学方面的知识的，至不济各种业务培训也会参加一些。
　　当然如果只是将这当做一项养家糊口的工作来做，你不去学这些东西也是可以把工作推动走的，区别就在于工作的质量罢了。
　　很显然，慕远是铁了心要将侦查办案、打击犯罪当做自己毕生的追求，所以，侦查学就成了必须要学的一门课程。
　　慕远现在所掌握的侦查学方面的技能其实也不少，不论是犯罪心理画像技术，还是痕迹检验技术，亦或者指纹观测技术，都可以归结到侦查学这个方向。
　　甚至就连气味鉴别技术，抛开系统对慕远进行的非人类改造不谈，这也可以算作是一项侦查学技术。
　　但这些技术，却都属于非常零散、单一的技术，而不是全面系统的侦查学知识。
　　慕远现在想学的便是这类，比如侦察措施与策略、审讯，甚至逻辑学等……
　　拉开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打开手机，从网上下载了一本《刑事侦查学导论》的电子书，开始啃书。
　　以前慕远觉得啃书这个词纯粹扯淡，谁看书的速度能达到啃？能舔就不错了。
　　可现在慕远不得不承认，这书确实是可以“啃”的，而且啃的速度还贼快。
　　精力药剂带来的那种极限效果也就四五个小时，加之之前为了提振精神抓捕嫌疑人耗费的一个多小时时间，慕远肝到了早上5点。
　　然后……他躺下了。
　　现在才四月初呢，凌晨5点外面还漆黑黑的一片，这时间点，总不能出去办案子吧？
　　所以，睡觉才是王道。
　　这时候，慕远身体健康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了，哪怕现在并不觉得疲倦，只要自己想睡，就能睡着，最多就是需要酝酿的时间稍微长点而已。
　　而且，这种人一般睡眠质量都比较好，所以慕远睡得很香甜，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调皮地照进宿舍，正好落在慕远的枕头边上。
　　一条亮晶晶的液体悬挂在他的嘴角，慢慢往下掉。
　　随着他吧唧了一下嘴，那液体终于垂落在枕头上，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和谐……
　　“砰砰砰！”宿舍的房门被拍响。
　　那声音之急切，仿佛是遇到地震，招呼人逃命一般。
　　慕远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脑子还有些懵。
　　好像谁没点小脾气一样……
　　“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慕远一嗓子就嚎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声音够大，也够霸气。
　　“我！”
　　一个更大、更霸气的声音传来，慕远脖子顿时一缩，整个人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李局！你怎么来了，等一下，我穿衣服……”
　　一阵淅淅索索，慕远终于把外套、裤子罩在了身上，然后心惊肉跳地将门拉开。
　　门外，黑面神一般的李局站在中央，像一尊门神。
　　“你小子干嘛呢！”
　　有的人一着急，整个人都慌了，而有的人着急的时候脑子转得比平时更快。
　　慕远属于后者。
　　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打消李局的心头火。
　　“李局，我……昨晚抓那几个嫌疑人，熬夜太晚，睡过头了。”
　　这个理由很正当、很强大，领导只好还有点人性，都不会多说什么。
　　然而，李局脸色也仅仅是稍好了一点，差不多相当于从锅底的颜色变得与手机黑屏状态差不多的样子。
　　“熬夜？我知道你小子熬夜！晚上加了班，白天多休息休息是正常的。”
　　慕远狐疑地看着李局，你话说的很好听，可脸咋还这么黑呢？
　　他试探着问道：“李局……那你……发什么火啊？”
　　李局原本颜色变淡了一些的脸再次成为锅底，道：“发火？我发火是因为你睡觉？你小子！看看你的手机！”
　　慕远脖子缩了又缩，基本上李局每说一句话，他的脖子都会缩回来一点……
　　等李局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慕远麻溜地跑回床边，把枕头旁的手机拿起来。
　　按下电源键、没反应？
　　尼玛！关机了……
　　慕远讪讪一笑，道：“李局，不好意思，手机关机了。”
　　李局剜着眼，道：“关机！你还知道你手机关机了？难道你不知道，非特殊情况，警察手机都必须24小时开机吗？”
　　慕远内心满是苦闷，这规矩他是知道的，毕竟自己老爸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以至于他现在只要两分钟没摸到手机，整个人神经都是紧绷的。
　　可自己在这方面的意识毕竟还不是很强，以至于昨晚用手机肝了一晚上的书之后，倒头就睡，忘充电了。
　　“李局！对不起！这事儿……”挨打要立正，自己错了就得认，慕远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
　　不等慕远说完，李局脸色就已经好转了许多。
　　有能力的人犯了错误，比没能力的人更容易得到原谅，这话也是有道理的。
　　“快点洗漱好！电视台的记者都在楼下等了老半天了。”李局生硬地扔下一句，转身走了出去，“好了后就直接到四楼小会议室来。”
　　慕远一愣，电视台的？
　　尼玛！怎么忘了这茬儿了？
　　昨天李局貌似还让自己今天早点起来呢……
　　难怪老李变得跟黑面神一样，这事儿换谁身上，都会很糟心。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现场的场景，但既然李局都已经亲自到宿舍这边砸门了，可见局里已经找了自己好一阵了。
　　慕远不敢再耽搁，先给手机充上电，然后才开始洗漱。
　　洗漱这方面男人有着天然的优势，几分钟就能完全搞定。
　　而慕远的华为手机充电速度也同样是杠杠的，等他拾掇完毕，电量进度已经到了17%。
　　拔下插头，顺手按下开机键，然后便迅速下了楼。
　　途中，慕远看了眼已经成功开启的手机。
　　“靠！居然睡了这么久！”
　　慕远心头连续几句卧槽……
　　这都十点了啊！他对刚才李局的那通发火更能理解了。
　　“都怪窗帘的遮光性太好！”
　　找到一个理由，慕远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肚子有点饿啊！李局也太不体贴人了，至少应该先吃了饭再采访嘛。”
　　他现在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刚刚才将李局惹毛了，他可不敢再去摸老虎屁股，规规矩矩地走向四楼会议室。
　　慕远并不知道四楼的小会议室在哪儿，不过这也没什么难度，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了，随便拉个人都能问出来。
　　来到门口，那厚实的木门似乎不能给他带来半点安全感，内心那叫一个忐忑。
　　“笃笃笃……”
　　“请进！”
　　慕远很规矩地推开门，里面一张圆形会议桌，坐了七八号人，不仅有李局，就连高局都在。
　　在慕远踏进来的那一刻，所有人目光都转了过来，大家表情各不一样。
　　高局一脸笑意，道：“小慕，听说你昨晚又熬夜抓了几个犯罪嫌疑人啊？年轻人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太拼了。”


第230章 怎么能植入广告呢？
　　李局幽怨地看了高局一眼，自己刚才好不容易黑着脸教训了这小子一顿，现在看来，又白费劲了。
　　果然，慕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灿烂，道：“多谢高局关心，这是我的职责嘛。”
　　这话就很政治正确了，特别是现场还有记者的情况下，所以高局看向慕远的眼神是很满意的。
　　“你先坐下！”高局吩咐了一句。
　　慕远这才有时间扫一眼现场众人。
　　很快，他看到了一个人……
　　“这大猪蹄子……呃，口误，小姐姐怎么到这里来了？”慕远有些奇怪。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这小姐姐应该是在市电视台实习的，没道理这么快就跳省台了吧？逗我玩啊？下次是不是就去央视了？
　　幸好他的自控力还算不错，这话没有从口里说出来。
　　默默地向旁边走了几步，在角落里拉了一把椅子便要坐下。
　　“坐这里吧！”李局指了指自己旁边。
　　慕远愣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眼椭圆形会议桌两侧的人。
　　嗯，阵营分明。
　　一边是华成区分局这边的，全着警服。
　　另一边则是一群穿着便装的人，包括那只大猪蹄子，呃，小姐姐！据此判断，这群人应该就是电视台的。
　　看来李局让自己坐过去也是有道理的……
　　他立即起身，麻溜地坐在了公安分局这一侧，旁边挨着的则是刘光头。
　　人刚一坐端正，便正好迎上了对面那一群人的目光。
　　特别是那记者小姐姐，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瞅着自己看，让他很是苦恼。
　　哎！我这无处安放的颜值……
　　“刘编导，刚才我们已经将案情做了详细的通报，同时也研究了你们的报道方案，原则上我们是同意的。只不过细节上需要政治处这边好好的把把关。”高局戳了戳手上的签字笔，很是淡定地说了几句。
　　要是普通的案件报道，华成区分局面对省台的记者，那姿态绝对是很低的，毕竟这些无冕之王谁也得罪不起，特别是公安这一话题性非常强的行业。
　　一般来说，一个公安分局想要在省台的法制类节目上露露脸，那得求爷爷告奶奶。
　　省台就一个，而一个省有多少个公安分局？每天又有多少起案子？别人凭什么就要帮你装逼……呃，帮你宣传？
　　可眼下要报道的这个案子却不一样，它在案发时就已经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具备了新闻最基本的特征。
　　最难得的是，这个案子破案速度极快，之前发案引起的热议都还没有消退，这时候播出来，收视率是绝对有保证的。
　　对于电视台来说，收视率可是生命线！这玩意儿直接与节目组的收益、个人的成长挂钩，所以，主客易势……
　　坐在对面中间位置的是一位留着小胡须的中年人，体型微胖，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灿烂。
　　“高局，你就放心吧！我们台里这几年做了上百件重特大案件破案纪实，有着丰富的经验。”中年人道，“这次这个案子，我们台里可是铆足了劲，准备将其打造成本年度内最精品的节目。所以，不论是录制、剪辑还是录播，都是由最专业的人员来做。”
　　高局点点头，笑道：“这方面你们是专业的，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一番交流之后，高局带着政治处张主任等人离开了，会议室里只剩下刘光头、慕远以及电视台的那五个人。
　　“刘大队，慕警官，麻烦你们先把采访提纲熟悉一下，一会儿先过一遍。”那微胖中年人笑眯眯地说道，“你们看你们的，我们先调试设备。”
　　“好！我们先看看。”刘队应了一句。
　　见他们都在一边忙活去了，刘队一爪将慕远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道：“小慕，你什么个情况？你不知道刚才那场面，电视台的人都来了，领导也都坐好了，结果给你打电话居然关机，只好满世界的找。食堂、办公室、厕所，全都给找遍了。”
　　慕远愣了一下，刚才李局回来的时候没有说清楚吗？
　　“你们怎么不知道到宿舍来找呢？”慕远道。
　　刘队苦笑着道：“谁会想到你在宿舍里睡觉啊！以前你睡得就很少，更何况刚才都已经9点多了。”
　　慕远沉默，刘队的解释很有道理。按照自己之前的表现，确实很难让人想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睡懒觉。
　　“没办法，太困了，所以就睡过头了。正巧睡觉的时候又忘了给手机充电。”
　　刘队瞪着眼，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道：“前些天办那涉毒案件，你不连续两三天没睡觉吗，也没见你这么困啊！”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这问题，让自己怎么解释？
　　“可能……晕高铁……”
　　“你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或许反应比较慢吧！”
　　刘队脸上的肌肉一阵猛跳，这解释，很强大！他竟然无言以对。
　　比如有的人喝酒，刚喝了不醉，一觉醒了第二天醉得昏天黑地，找谁说理去？
　　“刘队，昨晚那些人……关了没有？”
　　“关了……”
　　慕远一愣神，迅速打开系统面板。
　　什么鬼？侠义值也没见增加啊！
　　“现在估计快到看守所了。”
　　慕远整个人都不好了：领导，能别说话大喘气吗？搞得我还以为系统私吞了我的侠义值呢。
　　小统子：ヽ（●-`Д′-）ノ，主子你要脸吗？就那点侠义值，小的懒得下手！
　　那正低头忙碌的微胖中年人抬起头来，见二人埋着脑袋交头接耳，忍不住道：“刘队，那提纲可一定得先看看，最好是能提前考虑好如何回答。这样我们也能尽快完成采访。”
　　“哦！”刘光头讪讪一笑，仿佛学生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住了一样。
　　当下刘队捡起桌子上的那叠资料，默默地看了起来。
　　慕远也从善如流。
　　采访提纲比较简洁，不过里面的内容确实涵盖比较全面。
　　采访目的：了解麒麟阁珠宝店盗窃一案的破案经过，生动有趣地向观众展示警察的警务活动……
　　采访要求：语言精练、严肃而不失生动。
　　采访对象：采访华成区公安分局本案侦查员（刘松柏大队长、慕远警官），分管领导李副局长，受害人张天喜，五位嫌疑人。
　　采访方法……
　　采访步骤……
　　采访问题……
　　慕远需要看的主要就是采访问题一栏，又特别是涉及采访自己的那一部分。
　　他大致地浏览了一遍，发现这里面需要自己回答的问题是最多的。
　　问题包含了从现场勘查，到后面的跟踪，一路追到龙安市，后面还有抓捕……
　　只不过这些问题在慕远看来有些傻缺。
　　“慕警官，你是如何发现那枚指纹的？”
　　“慕警官，嫌疑人连夜逃窜数百公里，警方在追踪过程中存在哪些难点？”
　　“……你当时面对十个手持凶器的嫌疑人是怎样一种心情？”
　　其实慕远也知道，在节目播放出来后，这些提问的话语是不会播放出来的，它更多属于一种引导语，让自己说出他们想要录制的话，然后剪辑出来，插入到整个节目中。
　　之前慕远还担心记者会不会问到一些比较刁钻的问题，让自己难以回答，可现在看到这份提纲，慕远放心了。
　　只要这群媒体朋友们不像现在某些小学老师那样经常搞些超纲的题来做，他就有信心把这件事情糊弄……呃，完美完成。
　　准备工作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时间，采访正式开始。
　　这种采访，当然不可能像电视里录节目一样双方找个舞台坐着。
　　“慕警官，你站这里吧！”记者小姐姐指着贴有华成区公安分局字样的背景墙，笑盈盈地说道。
　　慕远瞅了一眼：Σ（⊙▽⊙“a，怎么能植入广告呢？
　　好吧，为自己单位代言貌似也不错，颜值即正义，自己也必须有这份担当。
　　“慕警官，准备好了吗？”
　　“咳咳……好了。”慕远端端正正地站着，一本正经地说道。
　　苏瑾秋噗嗤一笑，道：“慕警官，你不用这样紧张，放轻松点就行了。”
　　“我不紧张啊！”慕远认真地说道。
　　自己这叫紧张？这是严肃好不好！
　　这大猪蹄子眼睛肯定有问题……一定是这样的。
　　“这种正式采访，不应该庄重点吗？”
　　苏瑾秋轻飘飘地将额头的一缕青丝绕到耳后，微笑着道：“不用这样的，慕警官。我觉得上次我采访你时的那种感觉就很不错。”
　　慕远咧嘴笑了笑，点头道：“我也觉得很不错。”
　　苏瑾秋道：“就这样就可以了。好了！我们开始。”
　　“慕警官，当时你们接到这个报警，你的第一想法是什么？”
　　慕远心头一愣，说好的不超纲呢？小姐姐，咋一上来就问那提纲上没有的？你这样让我很慌唉！
　　不过看苏瑾秋那笑语嫣然的表情下隐藏的认真样，慕远决定还是本色出演——敷衍一位如此认真负责的小姐姐，内心会有负罪感的。
　　当下，慕远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当时就只想把人抓住。”
　　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内心忍不住点了个赞。


第231章 这么耿直？
　　以前他们见过不少受采访的警察，其中也有不少说过类似的话，但像慕远这般情真意切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这体现了什么？不正是体现出了警察对社会的担当吗？
　　站在一旁的刘队也是欣慰地笑了笑。
　　之前他还担心这小子会把场面搞砸了呢，没想到效果还不错，看来这小子政治觉悟很高啊！
　　苏瑾秋抿了抿嘴，道：“这么说来，慕警官一开始就对这个案子有信心？”
　　“嗯……我始终相信邪不胜正！天下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就看我们能不能从细微处找到线索。”
　　众人愣了愣，这语气有些大了！
　　好在这不是采访提纲里的问题，一会儿剪掉就行。
　　“别人说这话我倒不是很认可，但慕警官你说，我却是深信不疑！”苏瑾秋抿嘴一笑。
　　慕远看着对方那真诚的笑容，心情颇为愉快。
　　男人嘛，都喜欢被人崇拜，特别是美女小姐姐——哪怕他认为这个美女就是个大猪蹄子，但那也是一只好看的大猪蹄子不是？
　　“我听说当时在麒麟阁珠宝店案发现场，发现的唯一重要证据是一枚指纹，而这枚指纹，便是慕警官你发现的。请问你是怎么知道哪儿会留有指纹呢？”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可能是我眼睛对颜色的分辨能力比较强吧。当时那墙面很白，我能够大致看出墙面上有细微的汗渍存在。”
　　这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哪怕是刘大队，也是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不断闪现出慕远办案的场景，好像……有道理。
　　每个人的眼睛对颜色的分辨能力是不一样的，这是人们都能接受的一个事实。
　　有的人是色盲，而有的人却能分辨出多种多样的颜色。
　　两种相近的颜色，有的人能够区分开来，而有的人却无法将其区分。
　　一般来说，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更适合从事设计、美术等工作，可没想到慕远居然将其用在了办案上，而且还成功了。
　　“看来慕警官的成功也非偶然啊！除了后天努力之外，也有天赋异禀的成分。”
　　苏瑾秋微微一笑，接着又开始围绕着案件展开一个又一个的提问……
　　慕远倒是来者不拒，旁边有刘队把关呢，他也不怕说错什么。
　　这又不是直播，回头还得剪辑。
　　采访的过程很是顺利，虽然中途慕远有些话将人噎得不浅，但大家也都很宽容的谅解了。
　　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还未完全踏出校门的大学生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子一般圆滑不是？
　　有时候头铁一点、执拗一点，也是正常的。
　　人嘛，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
　　对慕远的采访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然后便是采访刘松柏。
　　在采访之前，慕远凑到了刘队面前：“刘队，这里……没我什么事了吧？”
　　刘队朝慕远使了个眼色，笑呵呵地道：“小慕，你要没什么急事，可以再待会儿嘛。刘编导是专门负责法制类节目的，虽然不是警察，但对侦查破案却也是门儿清，你可以多向他请教请教嘛。”
　　刘·微胖中年人·编导咧着嘴，道：“刘队，你这高帽子戴下来我可承受不起啊！你要说写写剧本啥的，我比你们在行，但要说侦查破案，我可就不敢班门弄斧了。”
　　慕远看了看刘编导，挤出一个笑容，道：“刘编导，那我就先走了。”
　　刘编导心头一愣，这么耿直？刚说了没啥可请教的，你就直接拍屁股走人？
　　不过刘编导还真不能说什么，只好笑着道：“没事儿！你们警察都挺忙的。”
　　慕远回了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看向刘队，道：“刘队，我先走了。”
　　说完，慕远转身就遛了。
　　不遛不行啊！肚子饿得呱呱叫，刚才正采访呢，他也只能一直硬撑着，现在好不容易采访完，他总不能为了当好背景墙而饿着肚子吧？
　　虽然现在警察为了当背景墙而饿着肚子的时间不少，但慕远不吃这一套……他只吃饭。
　　……
　　现在上午11点，绝对是一个非常尴尬的时间。
　　对慕远来说，这个时间点，最操蛋的就是食堂里早餐吃完了，午餐还没弄好！
　　想要填饱肚子，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方便面什么的慕远早已失去了兴趣，至于这个早已是多久以前？大概……应该是领了三等功奖金的时候吧。
　　以前没钱的时候，方便面是美食！毕竟很多时候他只能啃馒头。
　　可现在有钱了，总不能还虐待自己吧？
　　自己爱好不多，吃绝对算是其中一个。挣了钱不犒劳犒劳自己的胃，那挣钱的意义何在？
　　难道留给女朋友买衣服？自己连女朋友都没有呢。
　　摸了摸空荡荡的肚皮，慕远有些犹豫。
　　以自己这饭量，如果在外面吃饭自费开支，就只有自助餐最适合自己了。
　　可这个时间点，自助餐估计都还没将菜摆上来呢。
　　“算了，就在外面吃几碗面垫垫肚子，熬过一小时就可以在食堂吃了。”
　　慕远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当下慕远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小窝，将警服换掉，抱着二毛便遛出了分局大门。
　　虽然穿着警服吃饭也没什么，但慕远现在已经是一名警察了，他不希望给群众留下警察是饭桶的印象。
　　分局旁边就有早餐馆子，吃面还是很方便的。
　　“老板，给我来三两牛肉面，多汤、多加面、多放牛肉！”慕远很豪迈的说了一句。
　　老板直愣愣地看了慕远半晌，道：“老弟，要不……你来两碗？”
　　慕远在心底暗道了一声抠门，自己都叫了三两，你就多放点又怎么了？
　　不过年轻人嘛，不怎么抹得开面子，既然对方这样说了，慕远也就从善如流，道：“那行！两碗三两。多汤、多加面、多放牛肉。”
　　老板：（╯#-_-）╯╧═╧……
　　“你几个人啊？”
　　“一个！”
　　“（o言o），你能吃完？”
　　“早饭都没吃呢，怎么吃不完？”
　　“我还是先给你煮一碗吧。”老板似乎良心发现，“我多给你放点面。”
　　放面是可以的，那玩意儿又不值钱，只要不让多加牛肉，什么都好说。
　　慕远却是一瞪眼，急了，道：“说是两碗就两碗！难道你还怕我付不起另一碗的钱不成？”
　　老板咬了咬牙，这都特么什么人啊？
　　“行！两碗！”老板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道，“我多给你加面。”
　　几分钟后，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端了上来。
　　慕远瞅了一眼，咧嘴笑了。
　　良心老板啊！这汤面都煮成了干杂面的感觉了，满碗面，都看不到汤……
　　然后慕远一埋头便吃了起来。
　　二毛在慕远脚下撒欢，呜呜地叫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争食，不过这时候慕远也顾不得理它。
　　这时候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老板也没退回到厨房里，就坐在慕远旁边的餐桌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慕远。
　　“这特么饿死鬼投胎吧？”
　　看到一大碗面没用到五分钟，就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这老板满脸的惊讶。
　　可又等了五分钟，老板就直接怀疑人生了。
　　因为另一大碗面也同样被消灭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眼花了！因为他总觉得看慕远那神色，似乎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神特么意犹未尽！这可是实打实的六两面。
　　正常情况下，面馆里煮面，一两可能有一两，但二两、三两，那就呵呵了。
　　然而，刚才他确实是按三两的规格下的。
　　结果整整两碗，被这家伙吃得连汤都不剩。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厨神转世了。
　　……
　　慕远光顾了两家面馆，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局里。
　　其实他原本是想就在那一家搞定的，结果见那老板的脸色，他担心把对方给吓出个好歹来，那就不好了，所以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他转战另一家面馆。
　　回到自己的小窝，慕远弄了些狗粮给二毛吃上。
　　“还去不去会议室？算了，还是别去了，不能影响老刘装逼。”
　　“呃……自己这两天似乎有些膨胀了！怎么能这么形容刘队呢？”
　　“果然，钱是英雄胆啊！”
　　“不行！这不是个好习惯。现在都还没入编呢。猥琐发育，不能浪！要是引起了上面的关注，直接被调省厅去，天天看着下面的人办案子，自己找谁哭去？”
　　“还是去办公室翻翻案卷，找一个适合下手的目标，下午正好可以去办了。”
　　心中有了决定，慕远便起身向外走去。
　　前脚刚踏出去，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谁啊？”慕远拿出了手机。
　　“呀……”看到上面的名字，慕远的手忍不住一滑……
　　要不是他身手够敏捷，这手机绝对掉地上了。
　　忐忑地滑动接听。
　　“爸，怎么上午也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慕远语气显得很是云淡风轻。
　　“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以前每周还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最近几周是怎么了？电话都不打一个，上次是我打给你的，这次还得我打给你！”
　　“呃……这不是工作忙嘛。”慕远摸了摸额头的细汗。


第232章 还要不要脸了？
　　“你那什么社会服务工作一天就这么忙？”慕远的老爸明显不太相信他的话。
　　慕远摸了摸鼻子，道：“很忙的，现在……有坏习惯的人太多了。”
　　老爸沉默了半晌，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的人啊！都挺浮躁的。不过你小子也得悠着点啊，别太拼了。”
　　“都是同事嘛，总不能自己在一边看着不是？”慕远越说越顺口。
　　老爸轻哦了一声，然后道：“你也是成年人了，工作上的事情就自己决定吧。我明天就要到西华市来出差，到时候我们爷儿俩好好喝两杯。对了，这次我和你刘叔一起过来，你也有好几年没见过你刘叔了吧？正好聚聚。好了，就这样，我挂电话了。”
　　说完，也不管慕远这边是否回应，就直接挂断了。
　　慕远一脸茫然，同时也有些郁闷。
　　不愧是当爹的！霸权主义太严重！
　　忽然，慕远一惊，他回想起刚才老爸最后所说的话。
　　和刘叔一起过来？不带这么坑的吧？
　　估计现在刘叔并没有给老爸说自己成了一名辅警的事情，毕竟自己当初给刘叔说过，让他别给自己老爸说，想来刘叔也不会这么长嘴。
　　可这次刘叔居然与老爸一起到西华市出差，到时候自己也要凑到一起，到时候难免会谈起工作的事情，万一到时候刘叔一不小心说漏嘴……
　　那样的话，老爸这次过来恐怕就不是出差了，而是大义灭亲。
　　“不行！绝对不行。”
　　慕远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拿起手机找出刘叔的电话，迅速拨了过去。
　　“嘟……嘟”几声之后，对面终于接通。
　　刘叔那乐观而又爽朗的声音传来：“小慕，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我可听说你在那边混得是风生水起呢。”
　　慕远苦笑着道：“刘叔，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我一命！”
　　“怎么了？难道还有人敢报复你不成？反了天了！”刘叔顿时就怒了。
　　慕远连忙道：“不是，我听老爸说你明天要和他一起到西华市这边出差。”
　　“出差就出差呗！正好我也有两三年没见过你小子了，正好看看你。”刘叔大咧咧地笑着。
　　忽然，他心头一动，哈哈一笑，道：“小远，你该不会担心你刘叔我说漏嘴吧？”
　　“呃……怎么会呢。”慕远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担心我爸到这里后寻根问底……”
　　“好了，你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还能看不出你小子想的啥？”刘叔笑道，“你就放心吧！你刘叔我保证给你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慕远内心吐槽：我是怕你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把柄掌握在对方手上呢。
　　“那就麻烦刘叔了。”慕远真诚地说了一句。
　　“别整这么客气。”刘叔笑道。
　　挂断电话后，慕远心中的忐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不少。
　　刘叔……靠谱不？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再说吧！
　　这样想着，慕远便匆匆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琢磨那些案卷。
　　……
　　午饭的时候，慕远准点来到食堂，刚一进门就被李局逮了个正着。
　　“小慕，你怎么没与刘大队他们一起上来？”
　　慕远脸上带着自降存在感的腼腆笑容，低声道：“李局，我……刚才采访完后，去吃了个早饭。”
　　李局张了张嘴，很想说一顿早饭不吃能饿死啊？但想想慕远对美食的态度，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行！一会儿电视台的会留在局里用餐，你到时候一起吧。”李局说道。
　　慕远憋着声音道：“李局，要不……我还是在外面吃吧。”
　　“为什么？”李局就不明白了，“外面这些都是大锅菜，我们那边可是桌餐，味道肯定更好。”
　　慕远有些意动，最终却无奈地说道：“李局，我就在外面吃好了。我怕……你们那桌不够吃的。”
　　李局顿时有一种拿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冲动。
　　与这小子交流咋就这么难呢？
　　“你刚才不是吃过了吗？”李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随口便怼了过去。
　　“我只是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
　　“吃的什么？”
　　“面……牛肉面，就在门口吃的。”
　　“几两？”
　　“三两……二两……”
　　“到底是三两还是二两？”李局虽然觉得问这个问题很无聊，但他却无法压抑自己那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慕远弱弱地说道：“两碗三两，两碗二两。”
　　李局：（?д?╬）！
　　“你属猪吗？”
　　“不是，我属牛。”
　　“算了，你就在外面吃吧。”
　　他觉得慕远真的很老实啊！
　　一位吃一斤面还只是垫垫肚子的主儿，确实有资格说桌子上的菜不够他吃。
　　他以前也不是不知道慕远很能吃，但也没想到会这么能吃。
　　难道以前几次同桌共餐，这小子还有所保留？
　　算了，吃货的世界他不懂，特别是对一位血脂偏高的人来说，这个话题很扎心。
　　……
　　为了尽量不吸引别人的目光，慕远在食堂用餐从来都是找角落里坐着的。
　　这次也不例外。
　　这是他第二次端着餐盘加餐了，不过局里食堂中午两百来号人吃饭，也没人会留意他打了两次菜。
　　可就在他吃完即将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行走的大猪蹄子迈了过来。
　　“慕警官，你怎么一个人坐这里啊？”苏瑾秋柔柔笑着。
　　慕远抬了抬头，道：“坐这里吃饭呢。”
　　苏瑾秋微微一愣神，坐这里……吃饭，似乎确实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啊！
　　“有什么事吗？”慕远认真地问道。
　　苏瑾秋抿嘴一笑，道：“没什么，我们也算是熟人了嘛，过来问候一声不行啊？”
　　慕远奇怪地看了苏瑾秋一眼，我们很熟吗？我咋不知道？
　　他情商虽低，但也不至于把这问题问出来。
　　泯然一笑，道：“苏记者，你之前不是在市电视台实习吗？怎么今天与省电视台的一起过来的？”
　　苏瑾秋坐到了慕远对面的椅子上，颇有些骄傲地说道：“我之前确实是在市电视台实习啊！不过上周三省电视台招聘，我成功入职了，现在我是省台的实习记者。”
　　慕远倒是有些惊讶，感情眼前这大猪蹄子已经是有工作的人了啊！惹不起惹不起！
　　虽然之前苏瑾秋就已经在市电视台实习，但那个实习是大学生的实习，相当于是大学里的一门课程。而现在在省台她虽然也是实习，但这个实习却是入职实习，相当于试用期。
　　一个还未领到毕业证的新嫩，居然就进了省电视台，这完全是人生赢家啊！
　　想想自己……好吧，还是别想了。
　　一个开挂的人，去打击这么努力的一位小姐姐，还要不要脸了？
　　午餐是分局食堂最火爆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自然也很多。
　　虽然慕远坐的位置很偏僻，要是穿着一身警服的他单独坐在这里，那存在感自然是极低的。
　　可现在苏瑾秋这样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姐坐在这里，那一身鲜艳的衣服在一堆藏青色中却是格外的显眼。
　　很多人都会忍不住将目光移向这边，大半的目光都透露着对慕远的羡慕。
　　要是旁人，估计当场就膨胀了！
　　可慕远真不会，相反，他内心还有点小小的郁闷。
　　你说你这么一大美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坐在我对面，这不是败坏我名声吗？以后我还咋找女朋友啊？
　　如果你说你对我有意思，那我也就认了。可你就是一大猪蹄子……
　　“苏记者，我吃完了！”慕远说完，便站起身来。
　　苏瑾秋明显愣了一下。
　　啥意思？吃完了就要走？
　　这种事情苏瑾秋还真没经历过，以前大学的时候，只要自己还坐在桌子上吃饭，周围的男生绝对不会先走。倒不是她对此有什么优越感，而是觉得慕远……难怪没有女朋友。
　　“你下午有没有其他事？”
　　“有，有一个案子需要去办。诈骗案，立案五天了，暂时还没头绪。我想看看下午能不能把嫌疑人给找出来。”
　　苏瑾秋微微有些失望，她还想下午再向慕远问些事情呢。上次的采访很成功，毕业论文创作也很顺利，只是在弄的过程中她又有些新的想法。
　　如果没遇到慕远也就算了，可既然遇到了，她自然想再问问。
　　谁曾想这家伙居然拒绝了……
　　“那好吧！”苏瑾秋耸了耸肩。
　　忽然，她看到慕远餐盘里一大堆排骨骨头，心头莫名地冒出了一个调皮的想法，笑盈盈地道：“原本还想请你吃顿饭的呢，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慕远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认真地看了一眼苏瑾秋，道：“吃饭就算了吧！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这边忙完了倒是可以抽出点时间。”
　　苏瑾秋小嘴微不可查地噘了噘，道：“你不是要去找嫌疑人吗？”
　　“也花不了太长时间的。”
　　苏瑾秋一脸狐疑，虽然她不是警察，也不太清楚办案流程，但有一点她却是非常清楚的，嫌疑人绝对不可能在某处地方等着警察去抓。
　　所以，她觉得慕远这话完全不可信！
　　跟他刚才说“吃饭就算了”这话一样一样的……


第233章 你是想害死我吗？
　　慕远吃了午饭后，也不准备休息。
　　毕竟早上都睡到10点了，还睡午觉确实有些过了。
　　他回到办公室后，立刻拨通了刘队的电话。
　　接通后，慕远开门见山地说道：“刘队，我刚才看了一件案子，准备去碰碰运气。”
　　虽然这几天刘队对慕远的这种电话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可这次他还是忍不住说道：“小慕，昨天才刚出差回来呢，昨晚又加了班，下午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今天早上一觉睡到10点呢，早休息够了。”慕远自嘲一笑。
　　随后又道：“刘队，我想明天请个假。所以今天下午就多做点了。”
　　“明天请假？行！没问题。……呃，不对，明天星期六呢，请什么假呢！”
　　慕远顿时愕然，道：“明天星期六？还真搞忘了。”
　　刘队哭笑不得，道：“你小子也别整天扑在案子上啊！要懂得劳逸结合。你这个年龄，至少应该找个女朋友什么的，局里的未婚警花也有不少呢，有没有看上的，我帮你说合说合？”
　　虽然没有当面交谈，但慕远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刘队，你觉得双警家庭会幸福吗？”
　　刘队道：“至少不会因为加班的事情闹矛盾，甚至离婚。”
　　慕远沉默，这话倒是有道理，毕竟都加班嘛，谁也别说谁。
　　但离婚又怎会仅仅是因为加班呢？
　　“算了，我觉得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慕远认真地说了一句。
　　“事业当然重要，但家庭也很重要嘛。”刘队似乎有股锲而不舍的精神，道，“你如果觉得身边的人太熟不好下手，我可以给你另外介绍嘛。你嫂子在医院上班，未婚小护士很多，你喜欢那种类型的？我让你嫂子给你留意一下。”
　　慕远有些意动，护士耶，貌似也不错。
　　可谁让自己刚才把话说得太满呢？现在想圆回去都很难。
　　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思考着才能体面地同意刘队的建议……
　　刘队那边见慕远不说话了，忽然又道：“你看我这脑袋！肯定是糊涂了。刚才我听别人说今天电视台过来采访的那位苏记者跟你聊得挺开心的，看来你小子是有想法的嘛。行了行了！我明白了。你刚才说的什么案子，想办就去办吧，你直接联系对应的侦查员就行了。”
　　说完，刘队挂了电话。
　　慕远一脸懵逼地站在办公室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明白了？你明白什么？
　　你明白个屁！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你还能明白什么？
　　“哪个狗贼？坏我好事！什么叫聊得很开心？眼睛长哪儿呢？”
　　“还有那大猪蹄子，果然没安好心，故意的吧？”
　　“苍天啊！大地啊！谁赔我护士小姐姐啊！”
　　慕远的幽怨无人得知，他只能自己舔舐伤口，然后继续去办案……
　　希望刘光头只是说说而已吧，等他什么时候搞明白了，肯定还是会让嫂子给自己介绍护士小姐姐的。
　　……
　　对慕远来说，破案的流程几乎是程序化的，只要能确定嫌疑人出现的准确时间、地点，他都有较高的把握把案子给破了。
　　刚刚他所说的这起诈骗案也不例外。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他虽然通过两三个小时搜集起了各方面的数据，锁定了嫌疑人的身份，但现实却残酷地甩了他一巴掌。
　　那家伙居然已经离开了西华市。
　　这其实很正常。
　　一次骗了五万呢，还留在这里干嘛？等着被抓吗？
　　这家伙逃得有些远，直接跑东北去了。
　　慕远有些犹豫，难道又出差？
　　这恐怕不太好。
　　虽然自己之前想过等老爸过来的时候就找机会遛走，但这明显不是明智之举。就算能躲过一时，但毕竟是父子呢，还能永不相见不成？
　　再说了，东北挺远的，就为了抓这一个人，出这么远的差，似乎有些不值得。
　　出差耗费的时间，足够自己在本地办几个案子了，取得的社会效果更好，同时也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侠义值。
　　当然，并不是说慕远就放弃了这个案子。
　　这毕竟是自己用时光回溯符摸出来的呢，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最多就是让别人去抓罢了。
　　他也想验证一下，自己找出来的线索，让别人去抓人，自己究竟能获得多大的收益。
　　之前这种情况也是有过的，便是局里给自己开表彰大会的那天，自己发现了一群吸毒嫌疑人，然后将情报提供给禁毒大队后，那群人被禁毒大队给一锅端了，自己也是收获了侠义值的。
　　不过那次人数较多，也不好做出判断，所以到现在为止慕远心里都没多少谱。
　　趁着这次机会验证出结果，对以后自己的决策也是有帮助的。
　　有了决定后，慕远找上了刚刚接受完采访的刘大队，向他讲述了一遍自己侦查的收获。
　　这个流程，慕远也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反正就是真实中带着忽悠，目的就是让对方相信自己找出来的这人就是嫌疑人！
　　最终刘队也确实没有怀疑……
　　“小慕，要不……明天还是由你出这趟差吧？”刘队有些为难的说道。
　　抓人这种事情，并不是去了就一定能将人抓到的。一个城市很大，想要锁定嫌疑人，并成功将其抓获，那是需要费很大功夫的。
　　可如果由慕远前往，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小子跟踪追捕的本领现在在分局是人所共知的，更何况他还有一条好狗！
　　只是慕远昨天才刚回来，就又让他出差，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慕远无奈地说道：“刘队，明天我爸要过来，上午的时候他就给我打了电话。所以……”
　　刘队讶然，道：“你爸要过来？那行！这次出差就让别人去吧，反正身份和地点都是明确的，最多多耽搁几天而已。我可是听说你爸也是警察来着，正好，明天周末，我请客，怎么说也得好好感谢一下你爸爸，培养了你这么一位优秀的警察。”
　　慕远无语地盯着刘队：你是想害死我？然后继承我的系统？呃，你不知道我有系统，那肯定是想继承我的狗……
　　沉默数秒，慕远悠悠说道：“刘队，如果你不希望我招警考试面试参加不了，最好还是别请我爸吃饭了。”
　　刘队一脸狐疑，道：“为什么？”
　　“因为我老爸不希望我当警察。”
　　刘队脸上的表情顿时呆滞，许久之后才吐了口气。
　　“我能理解你爸的心情。”刘队心情变得有些低落，道，“不过……你小子这天赋，不当警察就太可惜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刘队瞬间抬起头来，颇有些哭笑不得，说你胖你咋还喘上了呢？
　　不过他那低落的心情瞬间又好了一些。
　　“那你怎么给你爸解释？总不能瞒着他一辈子吧？这根本就不现实。”
　　慕远无奈地耸了耸肩，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别说是瞒一辈子了，政审那一关就过不了。”
　　“那你……自求多福吧！”刘队很不仗义地说了一句，“这事儿我还真帮不上什么忙。估计你就算找到高局那边，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说完，刘队看了看时间，道：“现在都下午5点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走吧。……我觉得你最好多做点准备，明天也别到局里来了。这种事情，最好是你主动告诉他，这样你爸估计更能接受一些。要是他知道你不仅当了警察，还一直瞒着他，最后还是他发现的，估计他会更无法接受。”
　　慕远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交谈结束，刘队便去安排出差人员去了。
　　慕远反倒是闲了下来。
　　“这个时间点，吃饭有点早啊！”慕远嘀咕了一句，“可那边的采访都结束了，要是记者小姐姐等不住走了，自己咋办？早是早点了，如果先谈事情，再吃饭，就刚好合适了。”
　　想到这里，慕远没有任何的犹豫，取出了手机。
　　“苏记者，我这边忙完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慕远一本正经地问道。
　　“慕警官，我这边刚收拾好东西呢。”苏瑾秋的声音很好听，似乎每个字都带着笑，“你在什么地方？”
　　慕远很疑惑，以前咋没发现呢？或许……面对面交流的时候，自己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她的相貌上。
　　这没毛病，因为它很符合警察的工作特征。
　　记住你所看到的每一张脸，这是有助于破案的一个好习惯。
　　“我在办公室，正准备下楼。”
　　“那好！我在你们单位大门口等你。”
　　“……好的。”
　　其实慕远很想让记者小姐姐回避一下，稍稍走远点再等。但考虑到这样有点得罪人，俗话说吃人的口短，这话却是说不出口的。
　　随后慕远挂了电话，随手穿了一件运动服在身上，便下了楼。
　　走了几步，便能将整个分局大门尽收眼底。
　　只见一位上身穿着鹅黄色针织衫，下身一套格子短裙的美女俏生生地站在门口，一双俏目眺望着院内，仿佛是在等着自己的心上人。
　　“这大猪蹄子，坑我呢！”
　　慕远很痛苦……


第234章 这都啥事儿啊？
　　他之前觉得，这大猪蹄子就算要等自己，也应该是坐在车上等嘛。
　　她不是有辆mini吗。
　　虽然慕远觉得买这辆车的人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但却并不妨碍这辆车拥有着与其他车共同的属性。
　　比如可以遮挡别人视线。
　　只要苏记者坐在车上，谁又知道是一位美女在等自己呢？
　　结果倒好，她就这样大刺刺地站在大门口，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哎！
　　不过自己这时候总不能不上去吧？男人，不能怂！
　　看着慕远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苏瑾秋笑语嫣然地问道：“慕警官，看起来你似乎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怎么？案子没破吗？其实……”
　　“破了！”慕远悠悠地说了一句。
　　苏瑾秋脸上的表情有些呆萌，道：“破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慕远看了看苏瑾秋：你个憨货……
　　“人没抓到，已经离开西华市了。得出差去抓。”慕远随口给了个理由。
　　苏瑾秋自认为了然地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出差很烦的。”
　　慕远不再开口，一双眼睛带着询问之色地看着对方。
　　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说话，这大猪蹄子就一直站在这里跟自己说，这特么是分局大门口呢。
　　苏瑾秋笑了笑，道：“慕警官，你看我们现在去哪儿合适？”
　　慕远很想说去哪儿都行，车上、宾馆、茶楼、饭店，只要不在这地方杵着就行。
　　可这话毕竟太生硬了点，他道：“到你车上去吧，你应该有什么事情要问我的，对吧？”
　　苏瑾秋抿嘴一笑：“慕警官真聪明！”
　　慕远暗戳戳地翻了个白眼：我感觉你是在骂我。
　　“不过你看这时间都已经5点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坐吧。”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如果你的问题不多，就在车上说了就行吧！一会儿我还得回学校。”
　　苏瑾秋很受伤，她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我听刘大队刚才说，你不是住你们单位上的吗？回学校干嘛？”
　　慕远眼神有些漂浮，道：“有点事情。”
　　苏瑾秋笑道：“那正好！我开车送你过去，我还没去过西华科大呢。然后我们就在那附近找个地方吃饭。你看如何？”
　　“这不太好吧？”慕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苏瑾秋道：“这有什么不好的？我耽搁了你的时间，请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不是？”
　　慕远奇怪地看了苏瑾秋一眼。
　　不想与这个憨货说话。
　　你都已经把华成区分局这个阵地给自己祸祸了，顺便还将那某某医院一脚踢了。
　　这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去学校砸场子！不带这么玩的吧？
　　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
　　算了，看在那顿饭的份儿上，认了。
　　师姐师妹是别人的，吃到肚子里的饭菜才是自己的。
　　反正学校附近的餐馆也不贵，倒也不会良心不安。
　　随后，苏瑾秋打开车门，慕远也跟着上了车。
　　此时慕远是心在滴血啊！鬼知道有多少八卦的男女民警看到了这一幕，估摸着明天自己被电视台美女记者拉上车的话题能传遍全局吧。
　　一想到全局的警花姐姐们都知道自己有“女朋友”了，慕远连开口的兴趣都没有了。
　　忽然，他转头看了看开车的苏瑾秋。
　　嗯，侧面也是无限美好——你说这人啊！长得这么精致，怎么就是一大猪蹄子呢？
　　“还从没试过在美女身边抽卡是怎样一种效果呢，要不试试？万一抽到嫦娥姐姐，那就牛逼了，还能飞……飞行坐骑……尼玛，想什么呢。”
　　慕远回过头来，默默地打开系统界面，看了看上面的侠义值。
　　昨晚那起抢劫案的侠义值已经到账，正如之前他所猜测的那样，侠义值给的蛮多，足足16点。
　　这个就很牛逼了，刚好让自己的侠义值达到189点。
　　幸好慕远没有强迫症，不然估计会郁闷死。
　　原本慕远是没准备抽卡的，可现在就坐在美女小姐姐旁边，心中难免多出几分侥幸——万一系统真是看脸的呢？
　　虽然自己颜值也很高，但系统应该是公的，对自己只有嫉妒，没有偏爱。
　　十连抽后还能剩下99点侠义值，虽然无法购买时光回溯符，但慕远也不慌，现在的那枚时光回溯符还剩下9秒多的时间，搞定一个案子应该是没问题的，所以这完全不用担心时光回溯符会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
　　心中有了决定之后，慕远打开抽卡界面，颇有几分激动地看着那十连抽，意识轻轻一触……
　　卡牌飞舞，仿佛一个个跳动的精灵。
　　顷刻之后，十张卡牌罗列在界面上，第一张卡牌缓缓翻开。
　　“不是瓶子……没想到第一张就不是瓶子，这运气是真牛逼。”
　　“终于欧了一次。”
　　“好像是人的形象，到底是什么？”
　　慕远变得非常期待。
　　人形啊！之前抽到的宠物卡虽然是唯一的，但万一系统再搞个仆从卡什么的呢？女仆什么的，与宠物卡也不冲突不是？
　　瞬间之后，卡牌完全被翻开。
　　确实是个人，而且确实是女仆装美少女。
　　可当慕远看到这个卡牌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尼玛！逗我玩呢？
　　女装变身卡？
　　系统，你是想桃子呢？
　　可是卡牌翻出来了，这玩意儿又不能退货，慕远除了看也不看这辣眼睛的卡牌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就当……是张空白卡好了。
　　可，这玩意儿比空白卡还恶心啊！
　　忽然，慕远转头迅速瞄了一眼苏瑾秋，内心充满了苦涩。
　　说实话，他以为这美女小姐姐是欧神呢，没想到比非酋还非。欧气没沾到，倒是惹了一身非气，这找谁说理去？
　　“可惜十连抽不能暂停！”
　　在慕远内心的抱怨声中，第二章 卡牌翻开。
　　“精力药剂，嗯！意料之中的事情。”
　　“咦？又是精力药剂？”
　　“啊？还是精力药剂？什么鬼？”
　　“这次又是什么？尼玛，瓶子？又精力药剂？”慕远有一种踩了屎的感觉。
　　“我艹，还来！……苍天啊！大地啊！雷神你老人家降一道雷，把这大猪蹄子收了吧！”
　　这特么哪是非气啊？简直就是废气！
　　他还从来没有享受过五连抽精力药剂的待遇呢，今天就享受到了。
　　不仅如此，还能来一次女装……
　　这都啥事儿啊？
　　好好的十连抽，就被费了大半。
　　第七张卡牌缓缓打开，他心里想着，要是再给自己来一张精力药剂，他就跟这记者小姐姐绝交！
　　没办法，太非了。
　　终于，卡牌翻了过来。
　　还好，不是瓶子，呃，也不是女装。
　　一颗药丸！
　　一枚熟悉的小药丸！
　　慕远顿时就激动了，他就算没看到这卡牌的名字，却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大力丸！价值250侠义值的高端货呢。
　　突然间，他觉得眼前这小美女挺好看的，也不是那么非嘛。
　　当然，要说这大力丸就一定值250侠义值，那也不尽然，至少对慕远来说，要让他拿250点侠义值去兑换大力丸，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甚至就他目前的情况来说，大力丸的价值并不是特别大。
　　他现在的力气已经够大了，基本上能靠力气解决的问题，他都能胜任。而如果无法靠力气解决的问题，再增加力气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但不管怎么说，能增强个人的力量终归是好事不是？比如以前一拳能把人锤死，现在一拳能把人锤烂，效果还是不一样的……
　　至少比女装强，而且商城兑换价格250侠义值，让慕远心情很舒坦。
　　值不值是一回事，标价是这么高，想想就觉得很有逼格。
　　有这一枚小药丸，这次的抽卡不算亏……呃，应该、也许不算亏吧。
　　第八张卡牌也跟着打开了，慕远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因为这又不是瓶子，也不是空白，更不是女装。
　　卡牌上的画面很简单，一只手、一把钥匙、一把锁！
　　“宗师级开锁技术！”
　　这个牛逼！
　　宗师级技术耶！估计这天下没有自己解不开的锁了吧？
　　忽然，慕远心头一沉，他莫名的生出了一种“我要这铁棒有何用？我要这变化又如何？”的感慨。
　　他的职业是什么？警察！虽然开锁行业属于公安监管的特殊行业，但并不代表警察就需要会开锁。
　　“管他呢，艺多不压身，就当是技术储备吧。万一到时候失业了，还能多条路。”
　　第九张卡牌，慕远心情很淡定。
　　连抽了两张有“价值”的卡牌，这次多半又是精力药剂了。
　　然而，当卡牌翻开后，慕远发现自己太看不起系统了——其实系统一点都不抠门，相反还蛮大方的。
　　上面有图案，很单调的图案，就一根棍子。
　　“专家级棍术。”
　　棍术，这个词语就值得推敲了。
　　因为这个技能中带了一个术字，万一这只是一种表演性质的东西，那就比较坑了，自己又不会表演胸口碎大石……
　　这个技能到底如何，还得等抽卡结束之后才能知晓。
　　最后一张卡牌慢慢翻过来，慕远紧紧盯着。
　　“这次抽卡是赚还是赔，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
　　卡牌尚未翻开，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慕警官，你想什么呢？”


第235章 可把我牛逼坏了……
　　“没什么！”慕远敷衍地回应了一句，双目呆滞地看着前方。
　　虽然他实际上是在看系统界面，但在苏瑾秋看来，这家伙就是一副双目无神、无精打采的样子。
　　苏瑾秋就郁闷了，貌似自己没得罪这家伙吧？怎么就一副不待见自己的样子呢？
　　不过她是一位女生，而且还是一位比较矜持的美女，自然不可能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只好一个人生闷气，继续开车。
　　这时，慕远终于看到了最后一张卡牌的内容。
　　“这啥玩意儿？”
　　不是空白卡，更不是辣眼睛的女装变身卡。
　　卡牌上的画面很是绚烂，那是一张头像，很诡异的头像。
　　不管你脑子里想着谁，当你目光看向它的时候，这头像的面容都变得与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慕远看得差点就入魔了，眼睛猛的一跳，从头像上移开，转而看向旁边的卡牌名称。
　　“宗师级模拟画像技术。”
　　慕远瞬间就震惊了。
　　这个牛逼啊！
　　慕远很想插插腰，这技术，可把我牛逼坏了……
　　慕远还没来得及多想，十张卡牌全部翻完，直接从界面上消散了。
　　物品道具类的自然进入了背包里，技能类的卡牌直接化作数据流，无比粗暴地塞入了慕远的脑子里。
　　“嗯……”数据量太大，慕远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原本正在生闷气的苏瑾秋忍不住转头看了慕远一眼，见他脸色竟然有些差，莫名地心头一突，问道：“慕警官，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慕远一听这话，心头倒是蛮好受的，虽然这美女就是一大猪蹄子，但也是美女不是？
　　能被一位美女关心着，感觉很不错。
　　更何况，慕远对刚刚的收获还是很满意的，也因此他对苏瑾秋有点愧疚，毕竟自己一开始可是在心里将对方鄙视得不浅……
　　虽然话没有说出来，但人得诚实不是？
　　“真没什么。”慕远说完后，觉得这样的回答确实太敷衍了一些，有点对不住美女的关心，便又道，“只是肚子有些饿了。”
　　苏瑾秋愣了愣，憋了半天，说道：“那我……开快点。”
　　“不用！没关系，堵车呢，安全重要。”
　　“好吧！”
　　将苏瑾秋稳住之后，慕远终于有时间整理脑子里的东西了。
　　三项技术，两项都是宗师级的，另一项是专家级的，这是真牛逼！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次的收获是他屡次抽卡中最大的一次。
　　因为这三项技术或多或少都能用得上，不像之前抽的那什么宗师级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都特么什么坑爹玩意儿。
　　特别是宗师级模拟画像技术，有了这能力，慕远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抛开其他不谈，模拟画像本就是刑侦技术中非常古老而又实用的一种。
　　一定要追溯，这项技术甚至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
　　想想古代城头上粘贴的海捕文书，不正是模拟画像最广泛的运用吗？
　　只不过……那些画像，确实有些辣眼睛。
　　以前慕远看过许多的古装片，他最无法理解的，就是古代的人是如何将海捕文书上的画像与本人对上的……
　　他一直觉得，凭着那些画像就能把犯人抓到，绝对是出现了灵异事件。
　　等到了近现代，模拟画像技术有了飞跃的提升。
　　至少，画出来的人像不是那么抽象了，能够真正凭借着画像抓人。
　　不过手工模拟画像的专业性非常强，对于从事这项工作的人要求非常高。
　　能够真正通过受害人、证人的口述将嫌疑人画像画出来，并且可以达到张贴抓捕标准的模拟画像师，在全国都是屈指可数的。
　　据说，最牛逼的模拟画像师，一辈子花了三四千张画像，凭借着这些画像，成功抓获了上千人。
　　但最顶层的人厉害，并不代表这项技术就能在全警广泛运用。别看电视剧里警察动不动就找一位模拟画像师来对嫌疑人进行画像，但那毕竟是电视……
　　现实中，模拟画像真正在全警被广泛运用和推广的，还是在电脑模拟画像技术相对比较成熟之后。
　　特别是各种专业模拟画像软件的出现，更是让这一技术的普及程度大大提升了。
　　但这并不是说电脑模拟画像技术就一定比手工模拟画像更好。
　　电脑软件毕竟是死板的东西，它无法将一个人的“灵性”完美地体现出来。
　　特别是在慕远将脑子里的模拟画像技术吸收后，对这项“手工”活儿有了更深的理解。
　　模拟画像，并不是拼凑图形那么简单。
　　如何选择询问的角度，让受害人或者证人简单而又准确地描述出嫌疑人的长相特征。
　　又如何从受害人或者证人口中get到最有价值的细节。
　　这些，都可以当做一门学问来研究。
　　当然，真正让慕远兴奋的，并不是这门学问有多深奥，也不是它的应用场景有多广，而是自己拥有时光回溯符。
　　通过时光回溯符将嫌疑人的相貌刻入自己脑中，然后再通过模拟画像技术将嫌疑人给画出来。
　　这无疑就是一个完美的流程。
　　只不过这个过程对自己而言已经不算是模拟画像了，而是临摹。
　　对于一个掌握了宗师级模拟画像技术的人来说，临摹无疑是大材小用了。但慕远一点都不介意，只要能抓住嫌疑人，越简单越好。
　　刚刚的十连抽，先不论抽到的其他东西，仅凭着这个宗师级模拟画像技术，就已经让慕远赚得盆满钵满了。
　　系统……果然是好色之徒！
　　对另外两项技术，慕远也大致整理了一下。
　　宗师级开锁技术确实很牛掰。
　　原本他以为这项开锁技术包含的仅仅是机械锁开锁技术，可没想到这项技术居然非常全面，不仅包括机械锁，还包括类似于指纹锁这一类的电子锁。
　　可以说，只要给他一根铁丝，他就能打开全世界所有的机械锁，区别只在于时间长短而已。
　　至于电子锁，那也就是一台电脑的问题……
　　“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慕远对此也是一声长叹。
　　想想自己掌握的宗师级开锁技术、大师级攀爬技术，以及自己所拥有的身体素质、力量，以及对枪械的精通，去做一个国际大盗，应该是所向披靡吧？
　　要不去一趟大英博物馆，带几件“离家出走”的小玩意儿回来？
　　这个想法倒是挺不错，可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慕远还是放弃了。
　　一个操作不好，这可是会引起外交纠纷的。
　　哪怕能力再强，对规则也必须抱有敬畏之心。
　　除非……算了，还是别除非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慕远最后整理的才是专家级棍术，毕竟它只是专家级，就算不是自己所担心的表演性质的技能，但也不会太牛逼。
　　更何况，谁没事儿带根棍子在身上啊？丐帮帮主还是少林武僧？
　　在吸收完这项技术后，慕远却还是蛮兴奋的。
　　虽然没有进行过测试，但他动了动自己的身躯，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有了一定的提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运动神经更发达了。
　　棍术本身同样还是有可取之处，比如其中对短棍的使用。
　　警察一般不会带根长棍在手中，但短棍却是很常见的——警棍嘛。
　　如果这时候拿一根警棍给慕远，他能玩出花儿来。
　　要是上周他在抓捕那群盗窃案嫌疑人的时候拥有了这一专家级棍术，他完全敢提着一根铁棍就冲进去，而不是选择堵门！
　　把这几项技术放在一边，慕远点开背包。
　　故意控制着视线不去看那女装变身卡，慕远瞄了一眼大力丸。
　　“要不要现在就把这玩意儿吃了呢？”
　　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慕远决定还是别浪才好。
　　上次在出租车上吃大力丸，那司机诡异的眼神，让慕远记忆犹新。
　　这次还是在苏记者车上呢，还是别整这些幺蛾子了。
　　随手关掉系统界面，他不想在背包里多停留一眼。
　　那里面不仅仅是有辣眼睛的女装变身卡，还有填充背包的高爆炸弹……
　　他每次看到这些东西，总觉得系统充满了恶趣味。
　　“慕警官，你坐车都不说话的吗？”不知道是不是沉默了太久，苏瑾秋忍不住问道。
　　慕远看了看前面堵得长长的车队，情绪很稳定。
　　“当然不是。”慕远道，“我平时也很少说话。”
　　苏瑾秋一噎，半晌后才笑笑道：“看来慕警官还是挺深沉的一个人啊！这可与你的年龄不符。”
　　慕远摸了摸鼻子，道：“话说多了，容易得罪人。”
　　苏瑾秋也没多想，很认可地点了点头，道：“确实，祸从口出嘛。前几天我刚上班的时候，我爸还专门给我说过，让我到了台里，多做、多看、少说！可是这种事情说来容易，要做到真的好难呀！我倒是挺佩服慕警官你的，自控能力太好了。”
　　慕远嘴角抽了抽，他又不想说话了。
　　可想到刚才苏瑾秋给自己带来的欧气，慕远觉得不能太冷落对方了。
　　于是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
　　至于这些话是不是在同一个频率上，谁知道呢？
　　幸好西华科大距离华成区分局也不是特别远，不久之后车就已经到了学校附近。
　　“慕警官，你是走前面？还是后面？”苏瑾秋认真地问道。


第236章 你头铁！
　　“你不是没来过这里吗？还知道前门？后门？”慕远有些好奇地问道。
　　苏瑾秋嫣然一笑，道：“我有一位高中同学，也在这所学校。”
　　慕远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时间，道：“先去吃饭吧！”
　　“也好！”苏瑾秋倒是从善如流，温柔地笑了笑，道，“这一带你最熟悉，哪儿菜做得好吃呢？”
　　慕远顿感头疼。
　　这可就问道于盲了。
　　以自己大学四年那不堪回首的人生经历来说，到外面餐馆里加餐，简直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虽然在前期，同宿舍的另三个哥们儿偶尔也会拉上自己去加餐，但慕远对此却是拒绝的。
　　每次这种聚餐后，慕远都会以AA制的形式将自己那一份拿出来，然后回去连啃几天馒头。
　　所以久而久之，宿舍里的那三个家伙就不带他了。
　　你要问我外面哪家馒头好吃，我肯定知道，门清呢。
　　可你居然问我哪儿的菜好吃，我咋知道？
　　“随便找一家吃就行了，我不讲究的。”慕远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暗地里给它说了声对不起。
　　哎！撒谎不是好孩子，可形势逼人，有时候不得不撒谎。
　　“那怎么行呢？”苏瑾秋立刻道，“等一下，我问问！”
　　说完，也不等慕远开口，拿起手机就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玲玲，在哪儿呢？……啊！你在学校啊，那正好，出来一起吃个饭。……我在你们校门口呢。哪个校门？……呃……”
　　苏瑾秋捂着话筒，歉意地看了慕远一眼，问道：“慕警官，这儿距离哪个校门最近？”
　　慕远淡定地回答道：“前门。”
　　苏瑾秋立刻对着手机说道：“我在前门等你。”
　　挂断电话后，苏瑾秋立刻道：“慕警官，不好意思，没征求你的同意，我……”
　　慕远连忙说道：“没关系的，你同学嘛。”
　　“谢谢。”
　　车继续行驶了两三分钟，西华科大的校门便已经到了。
　　苏瑾秋将车停在路边的车位上，眼中带着笑意，道：“你认不认识我这位同学？她叫汪玲，今年也是大四，长得可漂亮了。之前我还以为她也在外面实习呢，没想到在学校里呆着。”
　　慕远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苏瑾秋对此倒也不奇怪，毕竟大学里长得漂亮的虽然不是比比皆是，但也不少，而且西华科大规模可不小，同级学生超过五千人，不认识是正常的，认识才叫有奸情。
　　然而，苏瑾秋并不是真的想问慕远是否认识汪玲，这不过是为了引出下一个话题而已。
　　“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苏瑾秋那张俏脸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道，“就我所知，我这闺蜜还没男朋友呢，正巧你也没女朋友嘛。”
　　“……”慕远沉默。
　　这问题让他怎么回答？
　　同意吧，显得自己不够沉稳。要是能成，不沉稳也就算了，关键是慕远觉得这事儿成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可要是拒绝，也不太说得过去，毕竟人都没见过就拒绝，对方会不会怀疑自己的取向有问题？
　　正在这时，苏瑾秋的电话响了起来。
　　应该是她闺蜜打过来的。
　　“我就在校门口，车牌是西A00671。”
　　说着，苏瑾秋朝慕远使了个眼神，便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慕远也跟着下了车。
　　他刚关上车门，就看到一个女子一脸激动地冲了过来，拉着同样刚下车的苏瑾秋就是一个熊抱。
　　“瑾秋！你什么时候回西华的？也不给我说一声。”
　　苏瑾秋挣扎着从她怀里挤出来，嗔怪地甩了个白眼，道：“你咋还这样风风火火的？我回来快两个月了，之前在西华市电视台实习。你过年的时候不是说要去羊城那边吗？怎么没去？要是早知道你还留在学校，我早跟你联系了。”
　　那女子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与男朋友掰了，我就回来。”
　　苏瑾秋一瞪眼，尴尬地瞄了慕远一眼，道：“你啥时候有的男朋友？”
　　这女子一副你好幼稚的表情，道：“大学四年不处个对象，那是不完整的大学。”
　　苏瑾秋翻了个白眼，道：“不跟你扯这些歪理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
　　“你男朋友？”不等苏瑾秋说完，汪玲目光便已经落在了慕远身上，咋呼呼地说道。
　　苏瑾秋俏脸微红，估计是被那句“你男朋友”给闹的。
　　“玲玲，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可汪玲此刻却完全没心思听她的话，眼神怪异地看着慕远，道：“不对！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你是不是姓慕？你有没有同胞兄弟？”
　　“没有！”慕远摸了摸鼻子，道，“你应该也没有认错人，我姓慕，叫慕远。”
　　“真是你啊！”汪玲震惊了。
　　她一双眼睛在慕远和苏瑾秋之间来回转了一圈，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你认识他？”苏瑾秋也惊讶了。
　　之前慕远可是说过自己不认识汪玲的，那曾想现在汪玲居然认识慕远……
　　汪玲娇笑道：“怎么不认识？慕大善人的名号，在我们学校可是一等一的。甚至很多人连校长的名字都不知道，但绝对听说过慕大善人的丰功伟绩。”
　　苏瑾秋俏目圆瞪，怪异地看了慕远一眼。
　　“你想笑就笑吧！”
　　“不是！”苏瑾秋口上虽这样说，可刚一开口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慕警官，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绰……呃，雅号？”
　　慕远还没回答，那风风火火的汪玲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讶地问道：“慕警官？你当警察了？什么时候考的？这么快？”
　　“苏记者，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何必纠结是怎么来的呢。”慕远一副很深沉的样子说道。
　　这倒不是他装的，而是往事确实不堪回首。
　　苏瑾秋又不笨，自然看出慕远不想说这个话题，只见她柔柔地笑了笑，道：“你说得对。我们先去吃饭吧。玲玲，这附近哪家餐馆的味道最好？”
　　汪玲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也没有寻根问底，听了苏瑾秋的问话之后，立刻道：“我知道一家烧烤店，只隔了一条街，很近的。”
　　“那行……”
　　慕远抢着问了一句：“自助的吗？”
　　汪玲愣了愣，随后点头道：“确实是自助的，味道是真不错，就是价格有点小贵。不过对瑾秋来说，这都不算事儿。对吧，瑾秋。”
　　“就你废话多！”苏瑾秋瞪了对方一眼，转头对慕远道，“要不开车过去？”
　　“走路吧！也没多远的。”汪玲说道。
　　慕远对此倒是无所谓。
　　一行三人沿着人行道向校门左边走去。
　　一路上汪玲一直叽叽喳喳地与苏瑾秋聊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要是汪玲单独与慕远待在一起，慕远肯定会崩溃，可现在这样三个人同行，他觉得这姑娘简直太好了！至少……自己很清静。
　　最重要的是，从目前的状况就可以推断出吃饭时的场景，估计记者小姐姐不会太打扰自己吃饭。
　　烧烤是美味的，慕远非常期待，最重要的是自助烧烤，这玩意儿管饱呢！
　　价格是不是小贵也无所谓，反正慕远能将成本吃回来……三人份的。
　　……
　　汪玲看着面前摆放的各式各样的盘子、碟子、碗，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远又端了两盘五花肉回到桌子前，汪玲终于爆发了：“慕远，你拿这么多，能吃完吗？”
　　慕远还没回答，苏瑾秋却是微微一笑，道：“别担心，他肯定能吃完。”
　　慕远也就懒得说话了，转身又去取餐。
　　汪玲却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盯了苏瑾秋半晌，忽然低声问道：“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关系？”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苏瑾秋白了汪玲一眼，道，“我是记者，之前采访过慕警官，请他吃过一顿饭。”
　　“哦……”汪玲虽然是这样回答的，但那语气明显还带着质疑。
　　苏瑾秋也懒得解释。
　　这时，慕远又端了两盘牛肉回来，一屁股坐下，道：“吃完了再拿，不然这里放不下。”
　　苏瑾秋自然没有意见，笑莹莹地将几盘牛肉、鸡皮放在铁板上，一阵滋滋的声音传出……
　　“慕远，你是什么时候当上警察的？”无所事事的汪玲盯上了慕远。
　　慕远也没隐瞒，道：“我现在只是在公安局实习，相当于辅警吧。不过我已经参加了招警考试，要不了多久就是一名在编民警了。”
　　“你这么自信啊？”汪玲笑着道。
　　慕远道：“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能奢望别人相信吗？”
　　“呃……”汪玲顿时被噎住，好像……有道理。
　　汪玲道：“慕远，你是怎么想的呢？怎么想去当警察？就我所知，我们学校参加省考的都很少，警察……不算是有诱惑力的岗位吧？”
　　“我喜欢！”慕远淡定地回应了一句。
　　汪玲愣愣地看着他，没毛病啊！千金难买我愿意……
　　可是……你头铁！
　　一985高校的毕业生，只要专业知识过关，随便去一个某个互联网公司当一个程序猿，收入也比警察高多了……
　　至于说程序猿熬夜加班，呵呵……警察就不加班？


第237章 喂！别跑！
　　不管头铁与否，那也是慕远自个儿的事情，汪玲满足好奇心问问自然没问题，但却也不会去嘲讽什么。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是？一个喜欢站在自己立场上去批评指正别人的人，玩到最后会没朋友的。
　　这一点，对于一个风风火火、口没遮拦的妹子来说，要做到还是很难的，不过汪玲却是做到了。
　　“祝你好运，争取早日练成‘正义的铁拳’。”汪玲打趣地说了一句。
　　“谢谢！”慕远一口吞掉一个刚刚煎好的鸡蛋。
　　汪玲缩了缩脖子。
　　这种强大的吃货，完全惹不起，气势就足以吓倒一切对手……怕这家伙吃得兴起，把自己给吃了。
　　吓退了汪玲，慕远终于清静了不少。
　　可很快，慕远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烧烤这种吃法，对自己并不是那么友好。
　　毕竟铁板就那么大一块，菜弄上面后很久才能熟，大部分时间自己都是在等……
　　哪像自助火锅？几大盘的毛肚、牛肉、黄喉、鸭肠倒进去，等上几秒钟就可以大快朵颐，而且量大管饱……
　　可现在都已经坐这里了，总不能再去重新找地方吧。
　　而且，如果自己以烧烤的速度供不上自己进食的速度要求换地方，估计会挨打。
　　“算了，反正今晚又不办案，慢慢等吧！慢是慢了点，但只要时间够，还是能吃饱的。”慕远这样想着。
　　慕远三人进来的时候，烧烤店里的人还挺少的，毕竟还不到六点嘛，没到饭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店里的人也越来也多，环境也变得嘈杂起来。
　　慕远倒是无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吃烧烤。
　　至于苏瑾秋和汪玲，很长时间没见了，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店里的嘈杂之音，她们也是做出了贡献的。
　　苏瑾秋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在慕远闲极无聊等待食物的过程中，也会向他问上几句关于警察工作以及他自个儿的事情，慕远基本上都是有问必答。
　　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小时，苏瑾秋和汪玲已经吃了个半饱。
　　对于女孩子来说，吃这些东西差不多就够了，再吃，容易长胖。
　　可当她们看向慕远时，却见这家伙还在以同样的速度往嘴里喂东，这个速度，与烤制的速度保持着惊人的一致。
　　这绝对是苏瑾秋二人吃过的最紧凑的一次烧烤——铁板上很紧凑。
　　基本上就没空过地儿。
　　一份菜烤好，十分之九分到慕远面前，然后迅速被消灭掉。
　　剩下的十分之一由苏瑾秋和汪玲搞定，三人在耗费的时间上竟然不差多少。
　　烤的速度赶不上吃的速度，大抵也是这样的感觉。
　　汪玲瞪大了眼睛，看着慕远又将一盘鲜血淋漓的生肉牛倒在了铁板上，那散发出的油烟味让她似乎又饱了几分。
　　“慕远，我看错你了。”
　　慕远一脸懵逼的表情，问道：“啥情况？”
　　汪玲道：“以前我只知道你是大善人，却没想到你居然是大胃王。”
　　慕远：（￣△￣；），我胃不大，只是吃得有点多，消化有点快。
　　其实，此刻慕远已经有些懵逼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在缓慢进食的情况下，消化的速度竟然比吃的速度慢不了多少。
　　幸好吃的速度终归是要快一点，不然等吃了几个小时后，直接饿晕了，那就特么的尴尬了。
　　“只是你们吃得太少而已。”慕远回应了一句，然后继续吃。
　　汪玲有些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吃的太少？不应该啊！
　　这是，一位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将慕远面前那一摞空盘子收起，目光怪异地在慕远三人身上扫了一眼，特别留意了苏瑾秋和汪玲两人提的手包。
　　顷刻后，她什么都没发现，转身走了。
　　这位女服务员也很崩溃，她这已经是第四次到这一桌来收空盘了。
　　本来四次也没什么，可每次那一摞空盘至少都在十个以上，这就很诡异了。
　　她根本不相信这三人能吃掉四十多盘菜！
　　可确实没发现这三人有夹带的嫌疑，这就很无奈了。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汪玲忽然一脸好奇地问道：“慕远，你们警察平时开车出来都喜欢把警笛开着吗？”
　　慕远道：“怎么可能，都是有紧急情况才会拉警笛的。”
　　“那外面是不是发生了紧急情况？”汪玲问道。
　　慕远额头上冒出一丝黑线，道：“那是火警！”
　　“呃……这样啊？我听起来怎么感觉是一样的呢？”
　　苏瑾秋立刻补了一刀：“你一个能将救护车警报声当成火警警报的，有资格说一样不一样吗？”
　　汪玲吐槽道：“那声音不都是‘乌拉乌拉’的嘛，谁分辨得出来。”
　　慕远看了看汪玲那无奈的表情，对此也是无话可说。
　　这世上，有的人是色盲，有的人是脸盲，自然也有人是音盲，很正常。
　　忽然，慕远神色一变，一筷子将碗里的几块刚刚烤好的牛肉塞进嘴里，起身便道：“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先别买单，我还没吃饱。”
　　说完，也不管这两人是什么态度，起身便朝外面冲去。
　　这里是二楼，慕远在楼梯口直接一跃而下，动作之敏捷、娴熟，完全就是练过的。
　　“喂！别跑！”一个焦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却不是苏瑾秋，也不是汪玲，而是刚刚收餐盘的服务员。
　　她正好在旁边那一桌忙活呢，却见她关注了一晚上的这个怪异客人居然起身跑了，而且动作飞快，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要逃单。
　　毕竟，那一连串的动作，与吃霸王餐逃单的一模一样……
　　然而，慕远根本没有理会，一遛烟便消失在了楼梯口。
　　苏瑾秋二人一脸懵逼，这啥情况？
　　为什么就跑了？
　　好在苏瑾秋反应较快，一看那服务员一副准备叫老板报警的架势，立刻说道：“别急，他有事出去一趟，我们一会儿卖单。”
　　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
　　她发现自己瞎操心了，急个屁啊！还留了两个人在这里呢。
　　于是她就放心了，不过也将苏瑾秋这一桌盯得更紧了。
　　“什么情况？”汪玲低声问道。
　　苏瑾秋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怎么知道？”
　　“他该不会是怕付账吧？”
　　“你不是说他的绰号叫慕大善人嘛，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而且，之前我就说过，这一顿是我请的。”苏瑾秋说道。
　　“那这家伙跑这么快干嘛？像被鬼撵了一样。”
　　苏瑾秋回头看了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的楼梯口，对汪玲的话倒是很认可的。
　　……
　　学府苑，是西华科大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
　　当然，这个高档并不表示是新修的，它属于比较“古老”的一批高档小区。
　　这种小区的秩序一般都是非常良好的，可此刻这里却演变成了菜市场。
　　一大群人围在小区内的一个小广场上，各种议论声不断。
　　他们这些人除了相互交谈之外，更多的是抬头看着旁边的一栋楼房。
　　这里的楼房都在三十八九层上下，大楼的高度也超过了百米。
　　此时，原本静谧祥和的大楼却出了状况，在三十二层的位置，一道道火光从窗户中射出，阵阵浓烟滚滚，昭示着这里面正遭受着烈火的荼毒。
　　“上面人下来了没有？”
　　“应该都下来了吧？这个时间估计也没人睡觉，着火了还不知道跑吗？”
　　“哎，谁说得准呢？以前我听别人说，上次天马区那边发生过一次火灾，当时人全都逃出来了，结果有一个老太爷舍不得家里的东西，硬着头皮冲进去搬，结果被烧死在里面了。”
　　“消防车怎么还没来啊？”
　　“应该快了，才打电话没多久呢。而且这个时间点恐怕有些堵车。哎！希望别被堵住了。”
　　这时，楼上陆续冲下来了不少人。
　　“怎么就着火了？”一个人有些气急败坏地道，“千万别往上面烧啊！”
　　这家伙估计是住着火那户人家楼上的……
　　“上面还有没有人啊？”
　　“应该没有了，我冲出来的时候，把楼上楼下几户人的门都敲了一遍。”一个声音弱弱地道。
　　周围几人目光瞬间落在了说话的这个中年妇女身上。
　　忽然，刚才抱怨的那人一声惊呼，道：“你就是住我楼下的那户吧？怎么就着火了呢？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吧？”
　　那女人脸上还有烟熏的痕迹，她哭丧着脸，急得双脚连跺，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正在厨房炒菜，结果客厅里突然就燃起来了，我扑也没扑掉。这……这可咋整啊！”
　　“我不管你什么原因，要是烧到了我家里，你可得负责任！”
　　正在这时，急促的警笛声传来。幸好小区的秩序不错，不存在消防通道堵塞的情况，不过半分钟时间，两辆硕大的消防车已经停在了路边，所有人自发地让开了。
　　消防车门打开，十多名消防员以最快的速度奔赴各自的岗位，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
　　其中一位带队的消防员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大声道：“是谁家着火了？人在不在？”
　　“我家……”那中年妇女迈出两步。
　　“家里还有没有人。”
　　“没有了，当时就我一个人在家。”
　　正在这时，旁边一人惊呼道：“快看！那上面有人！”


第238章 极限攀爬
　　听到这话，所有人顿时一惊。
　　这种情况下，你说上面有人！谁都会想到那火灾现场还有人存在。
　　事实也正是如此，当所有人目光望向楼上的时候，都看到了一道身影正从窗户上爬出来，颤颤巍巍地朝角落里移动。
　　借助从窗户内映照出的火光，可以大致看出这人的体型。
　　“啊……儿子！那是我儿子！”中年妇女尖叫着，一双手疯狂地舞动着……
　　转瞬之后，这中年妇女看到旁边的消防员，立刻跪在地上：“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才读高一呢，我就这么个儿子！”
　　那消防员反应倒是很快，一把将这女子扶起，道：“先别着急！我们肯定会想办法救人！你这样更耽搁时间。”
　　那女子一听，果然不再往地上跪，不过却还是在不断地说着话。
　　那消防员瞅了一眼周围，大声道：“张超，带三个人，带上防火服，绳索！上楼！随时汇报情况。”
　　“是！队长”一个年轻小伙子立刻应了一声，拉开消防车下面的储物箱，开始取装备。
　　队长适时问道：“电梯的情况如何？你们谁最后下来？”
　　有一个人立刻道：“电梯没问题，可以上去。我们每层楼都有防火门。”
　　“好！”
　　张超四人准备就绪后，便一头冲进了楼里。
　　“注意安全！”队长大声喊了一句。
　　随后，这位队长才开始向那女子询问其家里的情况，然而他越问心情越是沉重。
　　其家里装修挺豪华的，全是原木家具，墙面更是大量采用护墙板……
　　这特么的全都是易燃材料啊！
　　最麻烦的是，这户人家的房屋面积不小，着火点应该是靠门口的沙发处，从窗口透出的火光判断，家里基本上全烧起来了。
　　也就是说，想要穿着防火衣冲进去，将那被困的孩子救下来，然后再冲出来，这根本就不现实。
　　先不说防火衣能不能抗住这么长时间的高温灼烧，那孩子怎么办？一路烧着出来？
　　队长瞄了一眼还在颤巍巍地向角落里移动的人影，心头也是揪得不行。
　　三十多层呢，百米左右的高度！那孩子就在墙面的一道突起造型上移动着，随时可能掉下来。
　　不得不说人在生死关头能够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换做是平时，谁敢在那上面走？
　　不过这孩子现在也够呛，眼睛根本不敢往下看……
　　虽然隔了百米的距离，楼下的人却也能听到那孩子惊恐的尖叫声。
　　下面没人敢说话，都担心发出声音惊扰到那孩子。
　　安慰？这时候是不需要的，在那种环境下，你什么安慰的话语都不如第一时间伸出的救命之手来得实在。
　　队长只看了那孩子一秒，目光便顺势移到了楼顶。
　　看着这欧式结构的建筑，队长想骂人。
　　这么高的楼，你弄个这么尖尖的房顶干嘛？
　　虽然那上面也能上去，但却不适合索降。
　　这时，刚才抱怨的那个男子忽然走了出来，道：“我在她家楼上，要不从我家窗户那边下来吧。把窗子砸了。”
　　“谢谢！可以试试。”
　　其实，那队长知道，这样做的难度是非常高的。
　　现在火已经烧到了窗户处，火苗从打开的窗口蹭蹭地向外冒。
　　或许是本能地躲避这种灼热，那孩子已经从窗户旁移开了。
　　火倒是烧不到他，但想要从上面下来救，难度可就大了许多。
　　通过绳子从上面降下来，因为上下窗户正直对着的，所以下来后必然会被火烧着。穿着防火服倒是可以降低火焰的影响，但防火服却是非常厚重的，穿着这玩意儿还能沿着墙面横移过去救人？还得将安全绳给对方拴上……
　　但面对楼上陷入绝境的少年，楼下惊惶无助的母亲，否决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忽然，有人惊呼一声：“快看！那是什么？”
　　“蜘蛛侠啊！”
　　“太牛逼了！”
　　随着连续几人惊呼，其他人都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在五楼左右的位置，有一个人正徒手攀着窗沿，一个纵身便跳到了上一层窗户上，然后毫不停留，继续手抓上面的窗户边沿，一个翻身又上去了。
　　猴子都没这么灵活的。
　　给人的感觉这不像是在攀爬楼房，倒像是在平地上跑障碍翻越……
　　所有人都愣了神，他们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上帝，呃，玉皇大帝。
　　以前很多人都在网上看过某些喜欢极限挑战的人徒手攀高楼，可那毕竟没发生在身边，现在这一幕，却是实打实的现场直播。
　　更重要的是，这人的速度太快了，他们敢保证，就算是那些自认为牛逼哄哄的外国极限运动高手们，也不敢玩这种速度。
　　就在他们愣神的功夫，那道人影已经向上爬了七层，到了十二楼。
　　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一分钟，他就能到达三十二楼，也就是那孩子被困的位置。
　　那位消防队长此刻有些纠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人呢？
　　毫不怀疑，这人爬楼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人。
　　可那是三十二楼啊！照这速度爬上去，还能有多少体力？又如何将人救下来？
　　“先生，快点！用下你家的钥匙！”队长忽然对站在旁边仰望楼上的男子说道。
　　“啊……哦！好！”男子毫不迟疑地取出了钥匙，“我上去开门吧。”
　　队长立刻道：“我们去！上面不一定安全。”
　　随后，队长叫了一位消防队员过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将钥匙送上去，同时在对讲机里给张超做了一些安排。
　　他的想法很简单，不管爬楼的那哥们儿能否顺利抵达32楼，他都需要让人上去。
　　对方成功了，他可以让队员扔下绳索，把他们拉上去。要是没成功，他还可以试着让队员穿防火服下来救人。
　　等那位消防队员冲进楼中后，队长抬头看过去，却见那人又向上爬了五层，已经到了十七层，中间完全没有任何的停留。
　　先不说这份攀爬技术，就冲着这份体力，他也在心里默默地为对方点了个赞。
　　忽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估计等自己那几个队员将上面那户人的门打开，估计对方都已经到了32楼。
　　“哎！这家伙太冲动了，至少应该先商量一下嘛。”队长心里默默地抱怨了一句，“我们也好配合不是？”
　　不管他作何想法，那道身影仿佛不知疲倦一般，飞快地向上爬着。
　　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没有半点失误。
　　当然，也不敢有失误，因为在这个高度，任何一个失误，那都是要命的。
　　大部分人都屏住了呼吸，内心不断地祈祷。
　　而也有那么一小部分拿出了手机，记录下这堪称神奇的一幕。
　　唯独没有人喧哗，没有人大惊小怪地尖叫。
　　场面，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随着慕远爬得越来越高，因为光线的原因，他们已经看不清动作，只能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在迅速向上移动。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二十五层……
　　二十六层……
　　……
　　三十层……
　　三十一层……
　　终于，那身影到了三十二层，他一个巧妙的转身，整个人像是一个蜘蛛一般贴在墙面上，踩着窗户向外延伸的凸出造型，迅速向那完全处于惊恐状态的孩子靠了过去。
　　……
　　这道人影自然就是慕远。
　　他之所以发现这边的情况，不是因为警笛，而是因为一直在天上盘旋的小毛。
　　一直以来，小毛除了使用灵魂锁链控制二毛之外，便是在空中飞着。
　　虽然上次闹了乌龙，但慕远始终相信小毛是能主动发现违法犯罪情况的。
　　但没想到它没能先发现违法犯罪情况，倒是先看到了这起险情。
　　当慕远看到那孩子颤巍巍地从窗户里爬出来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冲了出来。
　　由于距离不是很远，他直接就跑到了现场。
　　当时他也犹豫过是否要与消防员们商量，可稍稍一想他就放弃了——还有烧烤在等着他呢，要是先暴露了身份，今晚的烧烤绝对没戏了。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还是源自他的信心。
　　在刚刚跑动的过程中，慕远已经将刚获得的那枚大力丸给吃掉了，这时候，他感觉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大象。
　　强大的力量配合大师级攀爬技术，慕远觉得自己强无敌。
　　现在，他顺利地抵达了32楼，体力消耗并不像下面那些人想象的那么严重。
　　数息之后，那孩子已经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了。
　　只见他单手扣着外墙砖的缝隙，以一种平和的口吻道：“同学，别紧张！我来救你。”
　　在说话的同时，他的另一只手迅速探出，抓住了对方的衣服，将其紧紧地摁在墙壁上。
　　其实慕远也考虑过，自己不管是先开口说话，还是先动手控制对方，都可能引起危险。
　　前者容易惊着对方，说不定这孩子站了这么久没掉，结果被自己一句话打扰掉下去了。后者则会引起对方的紧张，甚至无意识的反抗。在这种高空环境下，这种反抗是致命的。
　　那孩子被慕远摁在墙上，稍稍颤抖了两下，果然没有挣扎。
　　慕远松了口气，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239章 你准备把自己烤了？
　　对慕远来说，最危险的场景就是自己刚与这孩子接触的时候，毕竟对方在极度惊恐之下会有怎样的反应谁也说不清楚。
　　他们所处的位置在32层高楼处，落脚点不过是十多厘米的一个墙面凸起造型，这时候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掉下去。
　　对慕远自己来说，风险确实有一些，但却在可控范围内，只是那种情况下想要把这孩子救下来，难度可就太大了。
　　好在他的推断没错，这在自己合理的应对下，这孩子的反应还算正常，这也为后续的救援提供了条件。
　　“同学，你站着不动，我绕到你前面。”慕远的声音平和而又稳重，“你别看下面，一定要相信我，我肯定能将你救下的。”
　　“叔叔，我……我怕……”
　　慕远：o（╯□╰）o，妈蛋，我能不能撒手不管了？这谁教的孩子？
　　“男人！怂个屁！”慕远吐槽了一句，道，“你别动。”
　　说完，慕远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缓缓移动到那孩子的身侧，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这孩子身体的颤抖。
　　慕远迅速伸出左手，从孩子的头顶绕过去，撑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然后再移动脚步……
　　仅仅几秒钟时间，慕远就已经像一只蜘蛛一般贴在了这孩子身上，那孩子倒像是慕远孵出的“卵”。
　　“抱着我！不管怎样都别松！”慕远冷静地说了一句。
　　那孩子很是惊恐，他虽然觉得这样做可能有危险，但再危险，也比全无依仗地站在百米高的墙壁上要强吧？
　　所以，这孩子很顺从地伸出了手，一个熊抱便圈住了慕远的脖子。
　　“腿夹着我的腰，别乱动！”
　　“能行吗？”孩子的声音很惶恐。
　　“放心吧！我是警察！警察是无所不能的。”慕远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那孩子似乎愣了一下，情绪也跟着平静了不少。
　　如果是理智的情况下，自然知道眼下这种情况，是不是警察真不重要，因为警察也是人，不是神仙。
　　可现在这孩子还能保持理智吗？他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脑子里莫名地蹦出一个念头：对！他是警察！他一定能救我。
　　这与刚刚他妈妈的想法其实是类似的，她在绝望的时候，看到了旁边的消防队长，同样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对方的身上。
　　在这个想法下，这孩子双手紧紧圈着慕远的脖子，尝试着让双脚离地——这一刻，他内心是被恐惧填满的，因为他担心自己的重量叠加到这个自称是“警察”的人身上，会让对方直接坠下去。
　　就这样慢慢地，双脚踮起……脱离地面……
　　还好，人还在墙上贴着。
　　这让孩子稍稍安心了一些。他慢慢地按照慕远的指引，将双腿盘在其腰间。
　　慕远内心其实是很崩溃的，这小子胆子太小了。
　　你就算动作幅度大点，那也没关系。要是这点动作都能将自己弄下去，那他也不敢上来救人了。这完全是踩着钢丝过悬崖呢……
　　好在这家伙终于按照他的要求附在了自己身上，慕远双手如铁爪一般有力地抓着墙壁上的缝隙，开始向下移动。
　　此时慕远已经能够感受到墙壁传来的温度，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将人带下去，这样消防队员才能迅速组织灭火，否则时间拖得太久，大火会对墙体结构造成影响，这损失可就大了。
　　好在这对慕远来说不是难事，借助墙体上的窗户结构，慕远稳如老狗……
　　不过他没打算直接带着人落到地面上，他想找一处窗户开着的人户钻进去，然后将这孩子放下后迅速脱身。
　　然而，现实似乎与他开了个玩笑，从这一排下来，就没一扇窗户是开着的。
　　要是他只有一个人，倒是可以横移到楼道的窗户口钻进去，可现在胸前还挂了个孩子呢，就像一袋鼠，能竖直向下降就算不错了，还横向移动？真当他是蜘蛛侠啊？
　　随着一层层的降落下来，慕远已经能听到下面的谈话声了。
　　他很纠结。
　　尼玛，这么多人怎么脱身啊？自己的烧烤啊！不能就这么废了不是？
　　当然，最重要的是慕远怕被人给拍了正面。
　　在这个自媒体时代，每个人都是记者，每人手中都有一部摄像机。
　　慕远虽然头铁，但不笨——笨的人考不上985，所以他非常清楚，今晚自己所做的事情到底有多轰动。
　　一旦有人拍了自己的正面照，估计要不了几个小时，自己的身份就会被扒出来，然后以堪比风暴一般的速度瞬间充斥到整个网络，说不定还能冲上热搜榜。
　　原本对于冲上热搜榜，慕远是乐见其成的，年轻人嘛，谁不希望自己的牛掰被世人所知。
　　可这件事情……他不敢，也不想让自己父母知道。
　　没有那一位父母希望看到自己孩子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出现在百米高墙之上。
　　虽然每一位父母对英雄都怀有崇敬之情，但却没有哪一位父母打心里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英雄，因为英雄往往与烈士只有一线之隔。
　　更何况，明天就要与老爸见面，他可不希望这件事情暴露在他面前……
　　“先下去再说，找机会遛走。”慕远怀着这样的想法，逐渐降到了五楼以下。
　　这时，楼下响起了茫茫多的赞叹声。
　　语言都差不多。
　　“卧槽！真牛逼！”
　　慕远额头冒出几根黑线。
　　尼玛，都不知道多学点文化知识，提升一下个人文学修养吗？这话……听着太特么膈应人了，特别是他这个被“卧槽”的主人公。
　　不过他这时候不敢开口，也不敢回头看是哪些混蛋在卧槽。
　　就这样像猴子和袋鼠的综合体一般落在地面上，周围顿时想起了巨大的掌声和欢呼声。
　　“同学，到地上了！”慕远拍了拍这可怜孩子的背。
　　对方身子一僵，瞬间又松开了手，在脚踏在地上的那一瞬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顿时软倒在地。
　　与此同时，他的妈妈叫了一声“儿子”，便直扑过来。
　　其他人注意力也瞬间落在了那瘫倒在地上的孩子身上。
　　趁着这个空档，慕远身子一低，双腿快速移动，无比灵活地从人缝中挤了出去。
　　看到慕远挤出来的人不少，但他们对此完全是一脸懵逼。
　　这个“蜘蛛侠”怎么救了人就要走呢？
　　一时间，他们没反应过来要将人拦下，毕竟这件事情与他们并无多大关系，他们又以什么理由来拦呢？
　　至于那位消防队长，倒是留意到了慕远，可慕远在打定主意要撤离的时候，就已经留意到他，刻意避开了。
　　脱离了人群，慕远如龙游大海，将头一埋，便朝着小区外面跑去。
　　现场的几个人看着慕远离开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么。
　　其中一人大喊道：“蜘蛛侠跑了！”
　　这人口音有些不清晰，吼出来的声音有点变味。
　　有几个人正关注着那刚被扶起来的孩子，一听这话，懵逼地道：“啥？猪猪侠跑了？”
　　倒是那孩子，在缓过劲来后，一颗脑袋拼命地四处转着，口中不停地道：“叔叔呢？救我的警察叔叔呢？”
　　他妈妈也瞬间反应过来。
　　对啊！别人冒了这么大的险，把自己儿子救下来，自己居然只顾着孩子，连声谢谢都没说，这太不应该了。
　　然而，当她看向周围的时候，哪还能找到人啊？
　　“我看到他朝大门口去了。”
　　“就是，走得挺匆忙的。”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啊！做好事都不留名的。”
　　这中年妇女听到这些议论，一咬牙，对儿子道：“儿子，你在这里呆着，我去追。”
　　这孩子在这瞬间似乎懂事了不少，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中年妇女起身便朝着大门口跑去……
　　那位消防队长张了张嘴，想说让她别去追了——因为他看出来了，救人的那人应该是不想出名——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觉得，这样的英雄不应该默默无闻。
　　这时，别人可以激动地议论刚刚出现的那堪称奇迹的一幕，但他们这群消防员不行。
　　刚才因为墙上站了个人，担心水炮射上去后会把人给冲下来，所以一直没有进行有效的灭火，现在人已经救了下来，他们自然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其实刚才整个过程并没有耽搁太久，从慕远被发现到人救下来，整个就只花了不到三分钟时间。
　　而这个时间，仅仅够那位送钥匙的消防员冲到33楼，将门打开，然后将脑袋从窗户上伸出来向下看……
　　没了顾虑，灭火的事情其实蛮简单的，楼下的消防水炮车从外面射，同时张超等几位消防员打开楼道的消防栓，拉开水管便朝房间里喷水……
　　……
　　慕远稍稍绕了一下路，这一带他再熟悉不过，知道怎样避开人群和监控。
　　很快，他重新回到那烧烤店，急匆匆地上了楼。
　　当他重新站在自己那一桌前时，迎接他的是苏瑾秋和汪玲怪异的眼神。
　　汪玲咋呼呼地道：“慕远，你该不会因为没吃饱，然后准备把自己给烤了吧？”


第240章 编不下去了
　　“你才把自己给烤了呢。”慕远横了一眼。
　　不过当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时候，底气却不是那么足了。
　　这都是一副怎样的行头啊？全身上下，比乞丐好不了多少——行乞状态下的乞丐，要是非行乞状态下的乞丐，估计他就算穿着整齐也比不了。
　　运动服上浅色的区域，满是污渍，仿佛从地窖里钻出来的一样。
　　而在他看不到的头上和脸上，灰头土脸形容那是一点错都没有。
　　要不是刚刚他上来的时候速度比较快，正好没有遇到服务员，估计有很大几率被赶出去。
　　这副形象，太影响食欲了。
　　苏瑾秋目露关切地问道：“慕警官，你……这是怎么了？”
　　慕远能说自己去救人了吗？当然不行！刚才他在那些普通人面前都不敢暴露，更何况眼前可是一位记者。
　　傻子才说呢。
　　“你们等等，我先去洗一下。”
　　也不管两位美女作何反应，慕远转身便去了洗手间。
　　来到镜子前，慕远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啥情况？不就爬了个墙吗？怎么像是钻了个洞？差点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完蛋了完蛋了！自己的形象全没了。
　　这绝对是一件伤心的事情。
　　慕远伸出手来，便要接水把脸抹一抹。
　　结果水刚滴在手上，他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他拿起手掌在眼前看了看，十根手指头，八个磨破了皮，只有大拇指还是完好的，有种鲜血淋漓的既视感。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刚才爬墙的时候给弄伤的。
　　之前情况太过于紧张，慕远甚至都没注意到，哪怕一路走回来，他虽然觉得指头有些疼，但认为那只是刚刚的运动太剧烈，手指与墙壁摩擦的必然结果。
　　可哪知道受伤这么重？
　　慕远仔细回忆了一下，在上下攀爬的过程中，手指应该不会受伤，那时候更多的是整个手掌或抓或撑窗沿，不至于损伤手指。
　　这些伤，主要还是在救人的那一刻弄出来的。
　　诚然，大力丸给了他强大的力量，大师级攀爬技术给了他精湛的攀爬技巧，包括重心保持、平衡支撑、身体吸附等，但却没有哪一项能力给他皮糙肉厚的天赋，所以……受伤也就成了必然。
　　看着鲜血淋漓的八个指头，慕远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吃烧烤？
　　然后他才想到了另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
　　明天就要与老爸见面了，这可怎么解释？
　　难道说自己敲键盘把八根指头都给敲伤了？这不是扯淡嘛。
　　可除此之外，自己还有其他更好的解释吗？总不能说脚气长手指头上了，有些脱皮吧？
　　慕远感觉整个脑仁都在疼。
　　“要不要想办法避避风头啊！”一个念头在慕远脑子里转着。
　　可今天都已经说好了，要是自己明天避而不见，以自己老爸职业敏感性，准会怀疑自己有问题，到时候只要稍稍费点心思，说不定就能把自己老底给揭出来。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算了，就说摔了一跤好了。至于为何刚好伤了八个指头，鬼知道为什么？巧合呗。”
　　当下，慕远咬着牙，在旁边扯了几张手纸，蘸着水把脸上的灰尘沙土给弄掉，同时把头发也拾掇了一下。
　　“嗯！总算恢复了曾经一半的帅气。”
　　慕远自我安慰了一句，又咬着牙将手上的污渍洗了一下，然后是衣服上的污渍……
　　“妈蛋！弄不干净了。”几分钟后，慕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他稍作犹豫，麻溜地将运动服脱下来，反穿……
　　嗯，这下干净了。
　　“还吃不吃烧烤呢？”慕远有些犹豫。
　　不吃吧，亏了！而且刚刚运动量太大，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肚子更饿了。
　　可要是继续吃吧，手上的伤咋整？拿筷子都不方便呢。
　　当然，慕远的手指也只是看着凄惨，实质上伤得并不重，就是破了皮、流了血而已。
　　现在指头也没流血了，可十个指头伤了八个，这确实很尴尬……
　　慕远一边想着，一边重新回到了大厅里。
　　虽然慕远的运动服并不是那种可双面穿的款式，但也不是那种网面的内层，所以看起来倒也不是那么明显。
　　可当他坐在座位上后，汪玲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新潮造型啊？”
　　慕远翻了个白眼，懒得与小女子斤斤计较。
　　就在这时，正在玩手机的苏瑾秋轻咦了一声。
　　“玲玲，学府街是不是在我们附近啊？”
　　“对啊！就隔了半条街而已。”
　　……
　　此刻，整个西华市呈现出极度分明的两种风格。
　　一些商业街、美食街，热闹得像过年一样，而一些类似于产业孵化园、高新技术园区等地方，却是变得冷清起来。
　　这都属于正常情况，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但在另一个地方，却掀起了一场风暴，这个地方便是互联网。
　　一个朋友圈里出现了一段小视频：一只穿着衣服的猴子在飞快地爬楼。
　　然后又有朋友圈发出了相似的小视频，不过配上了文字。
　　“惊现超人！学府苑小区高层着火，一超人徒手攀爬32层高楼，将一被困绝境的中学生救下，耗时2分32秒。”
　　一开始看到这个视频，人们是怀疑的。
　　因为是夜间，手机录像功能录制的画面很感人，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像人的影子在外墙上不断向上攀爬。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会将最先出现的那段小视频里的主人公认为是只猴子。
　　可随着多个朋友圈相继出现不同角度、不同节点的画面，这些东西被疯狂转发，甚至最后有人转发出了把人救下后的近景场景，事情被证实，朋友圈真正沸腾了。
　　这不是某个人的小圈子的沸腾，而是因为大量转发引起的全媒体的沸腾。
　　在这个社会，不顾个人安危英勇救人，本就是值得传颂和学习的，基本上只要出现一件这样的事情，都会获得大量的关注。
　　更何况这次慕远救人的方式又是如此的震撼。
　　一开始，这些视频和内容是在微博、朋友圈等媒介上传播，可没过多久，各个新闻网站也都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纷纷对消息进行了整合和转载。
　　事情的完整经过便逐渐开始浮出水面……
　　然后这些由专业媒体整合归纳出来的新闻开始出现，便又引起了更大规模的转载！
　　可不管是哪一篇文章中，都没有提到这个神奇的“超人”到底是谁，甚至所有拍摄的所有视频，罕有这人的正面画面。
　　就算拍到了正面镜头，这“超人”也是埋着头的，加之脸上灰尘遮掩，别说是陌生人了，估计就是亲妈看到这种视频，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低头超人！”
　　“灰脸超人！”
　　也正因为不知道名字，这两个代号拥有着很高的呼声。
　　……
　　慕远现在倒是没专注这些，他也没心思去关注。
　　他左手垂在身下，右手以一种比较奇怪的姿态捏着筷子，正将一块肉往嘴里送，却听到苏瑾秋和汪玲的对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他发现苏瑾秋这大猪蹄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看着我干嘛？”慕远瞪大了眼睛问道。
　　苏瑾秋上下打量了一下慕远，道：“你刚才出去过。”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回来的时候一身灰尘，身上也弄得脏兮兮的。”
　　“摔了一跤嘛，很正常。”
　　汪玲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在旁边补了一刀：“全身衣服摔脏、脸上也弄得全灰，居然没把你摔伤，你摔跤技术真牛。”
　　慕远很想一句话顶回去：谁说没摔伤？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切为了烧烤！忍了！
　　“运气好罢了。”
　　苏瑾秋看着慕远，默默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干什么？要加我微信？”慕远愕然问道。
　　苏瑾秋：（*︾▽︾）！
　　“你不会睁大眼睛看吗？”
　　慕远狐疑地看了苏瑾秋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屏幕上。
　　他的表情瞬间木然。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自己刚刚在学府苑救人的画面。
　　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情绪，一副惊讶的样子道：“这谁啊？这么牛……”
　　“牛”后面被卡住了，他实在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屏幕上出现了自己离开时的视频，虽然连自己都差点无法认出视频中的这个灰头土脸的家伙是自己，但苏瑾秋肯定能认出来。
　　倒不是说苏瑾秋对自己有多么的熟悉，主要是因为她刚好正好看到了自己灰头土脸的一幕，同时知道自己所穿的一副。
　　妈蛋！千防万防，大猪蹄子难防啊！
　　你说你一记者，自己编新闻就行了，没事儿翻别人的新闻干嘛，闲得慌吗？
　　苏瑾秋笑了，那笑容别提有多灿烂了，就像是逮到了小红帽的黄鼠狼。
　　“慕警官，怎么不编下去了？”
　　慕远倒也光棍，耸耸肩道：“编不下去了。”
　　这算是承认了。
　　苏瑾秋忍不住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眼神中，除了钦佩，还有迷惑。
　　她忽然觉得，自己虽然接触过眼前这个年轻警察几次，但这一刻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


第241章 果然是你！
　　苏瑾秋很懊恼，自己的毕业论文设计，就是以采访慕远为基础的，相当于是一期人物专访。
　　之前苏瑾秋觉得自己的作品已经很不错了，对这个人物有了比较丰满的展现。结果现在回头一想——自己写的是一个纸片人啊？
　　同时，她也有些奇怪，这家伙看起来也不是那种看起来很壮实的人，怎么就能爬上哪怕高的楼？
　　这一切都是针对慕远本人的疑惑，而对于她已经确认的、刚刚发生的这件事情，苏瑾秋内心是敬佩的。
　　先不说有没有能力的问题，仅仅是思想上那一关，便不好过。不是谁都愿意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冒那么大的危险。
　　这不是受伤、残疾那么简单，这是玩命！比那种表演性质的玩命风险更高、危险性更大。
　　因为这次救援是否成功，不是由慕远本人所掌控的，还取决于被救之人的精神意志和应激反应的状况……
　　更可贵的是，她刚刚是亲眼看到慕远赶过去的，那一刻，慕远没有丝毫的犹豫。
　　想到这里，苏瑾秋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慕远是怎么知道学府苑里面着火了？未卜先知？还是有透视眼？
　　越想，苏瑾秋越觉得这事儿诡异。
　　“慕警官，你怎么知道那边发生了火灾，还有人被困在了楼上？”
　　慕远一瞪眼，道：“我不知道啊！我就觉得既然那边发生了火灾，我作为一位警察，应该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呢。结果没想到还真有人被困了。”
　　汪玲双眼懵逼地在二人脸上转来转去，道：“你们说什么？我怎么这么糊涂呢？”
　　苏瑾秋正要将手机拿出来递过去，忽然心头一动，目光看向慕远。
　　慕远也很头疼，想要瞒着汪玲吧，估计也不太可能。
　　她现在还没看到朋友圈的消息，一旦看到，估计也能联想到自己身上。
　　“哎！百密一疏啊！直接跑了不就得了吗？还特么跑回来吃烧烤！”
　　“看来这辈子吃亏就要吃在这张嘴上。”
　　与其到时候让汪玲自己发现这个情况，还不如先把事情说穿了，然后想办法让汪玲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
　　这个难度应该不大……对，是应该！
　　真正难度大的还是苏瑾秋。
　　这大猪蹄子可是记者呢，这么大一个新闻，你想要封住这个记者小姐姐的口，需要付出的代价会是什么？
　　可惜这种事情头疼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得走一步看一步。
　　大不了，明天跟老爸据理力争？
　　其实慕远也知道，爸虽然透露出的意思是只要他当警察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但实际上也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这种事情，是父母的惯用手段，慕远看得很明白。
　　他真正担心的，便是老爸如果知道自己当了警察，心里肯定有疙瘩。
　　谁不希望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呢？
　　如果能够真正说服老爸同意自己当警察，那无疑就是最好的结果。
　　只不过这个难度确实很大，对老爸的性格，他是非常了解的。
　　这点自己也是继承了老爸的一些优点的，比如……头铁！呃，这个词不太友好，或者叫执拗吧。
　　如此一番考量，慕远便道：“你想说就说吧！不过这事儿，希望能就此打住，千万别传出去。”
　　“为什么？”苏瑾秋非常惊讶，道，“你不想出名吗？”
　　慕远很耿直地摇了摇头，道：“我怕我爸妈知道。”
　　苏瑾秋先是一愣，接着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出乎慕远的意料，她居然很干脆地点头道：“好吧！虽然我知道这要是爆出来，肯定是个大新闻，但我还是答应你，这件事情我不会再告诉其他人。”
　　慕远道了声谢谢，至于是否应该相信这大猪蹄子，他还有选择的权力吗？
　　汪玲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道：“你们到底打什么哑谜啊？”
　　苏瑾秋这才递过手机。
　　汪玲一脸狐疑地瞅了瞅二人，然后才看向那屏幕。
　　下一秒，咋呼的汪玲惊呼了一声：“这是猴子吗？”
　　“咳咳……”苏瑾秋连忙咳嗽了两声。
　　慕远额头却是冒出了几根黑线，暗戳戳地想着：“呵呵，说得你好像不是灵长类动物一样……”
　　汪玲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对了，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后面的场景。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这是怎样一个情况了。
　　汪玲讪讪一笑，道：“慕远，我不是说你是猴子……”
　　慕远要不是手指受伤不方便，准会竖起一个大大的中指！
　　而现在，他总不能竖起一个拳头吧？加油鼓劲呢？
　　“算了，反正都是灵长类动物，都差不多。”慕远认真地说了一句。
　　“哈哈！不愧是英雄，连自嘲都这么别具风格。”汪玲笑道。
　　慕远斜了他一眼，表示不想说话。
　　我这是自嘲吗？我明明是反讽好不好？
　　算了！
　　“慕远，今天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你这慕大善人的本色了，果然名不虚传咧。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汪玲化身成为好奇宝宝。
　　慕远一边将肉往嘴里送，一面敷衍地回答道：“多练就对了。”
　　他话里的内容虽然敷衍，但语气却是非常认真的。
　　呃！至少态度是端正的。
　　……
　　这一餐吃完，都快到十点了，要不是旁边站了几位脸黑得像锅底一样的人，慕远表示还能再吃四个小时。
　　结账的时候，苏瑾秋给了三百块钱，并很是大方地表示不用找了，然后三人潇洒地离开了烧烤店，只留下老板和看着他们的几个服务员在风中瑟瑟发抖。
　　这位接近五十岁的老板苦着一张脸问道：“他……到底吃了多少？”
　　一位服务员弱弱地回答道：“不知道咧！毕竟……都是他自己拿盘子盛的。不过……盘子倒是收了不少，差不多百来个。而且，他们吃的基本上都是牛肉、五花肉之类的肉食。”
　　老板脸更黑了：“也就是说，就算他一盘只盛了一两的分量，也吃了差不多十斤肉？”
　　“应该……差不多。”
　　老板感觉心在滴血，不说其他的，这十斤肉仅成本也不止三百块钱啊。
　　更何况，一盘怎么可能只有一两肉……
　　对于烧烤店老板这边的情况，慕远自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
　　你是开门做生意，有吃得少的能让你赚钱，自然也会遇到吃得多的让你亏损，这很正常。
　　他从烧烤店出来后不久，苏瑾秋就开车走了。
　　汪玲却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用她的话说，就是想跟偶像多待一会儿。
　　慕远对此是拒绝的，所以想都没想就将人给打发走了。
　　重回单身……呃，独自一人的慕远终于有时间去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了。
　　刚刚吃烧烤的那两个多小时，慕远隐藏得很好，倒是没让她们发现自己手指受伤的事情，但这并不表示自己手指就不需要处理。
　　好在伤不算重，在附近找了个诊所，简单地消了毒，然后贴了十六张创可贴……
　　看着像是钢琴家一般的指头，慕远很纠结。
　　怎么就没抽到一个宗师级钢琴演奏技术呢？这样的话……也没卵用。
　　一个人步行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慕远思考着明天该如何应对自己老爸。
　　“也不知道刘叔到底是咋安排的，会不会是一个坑呢？”
　　正想着，忽然电话响了起来，拿起一看，竟然是杨所打过来的。
　　这瞬间，他只想到了一个可能：有案子！
　　毕竟现在都快晚上11点了，要不是有案子，杨所会给自己打电话？
　　当下慕远接通了电话。
　　“杨所！”
　　“小慕啊！你在哪儿呢？”
　　“我回学校来了。”
　　“果然是你！”
　　慕远一愣，杨所这声音，怎么听着像是在磨牙啊？
　　他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杨所咬牙切齿的样子。
　　啥情况？我就回了个学校，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什么是我？”慕远愣愣地问道。
　　杨所道：“学府苑，爬楼救人的，是不是你？”
　　“呃……这个……”
　　“别给我打马虎眼，我不觉得西华市还能出现两个有这种能力的人。”
　　慕远脖子一硬，道：“杨所，是我！”
　　“你小子越来越能耐啊？上次你爬了十七楼，我教训了你一顿。这次更牛逼了，直接爬了三十几层，你咋不上天呢？”杨所这语气，很生气。
　　慕远刚硬起来的脖子顿时一缩，他不是分不出好歹的人，要是旁人教训自己，直接怼回去，可杨所明显是关心自己，他只能听着。
　　“杨所，当时情况紧急。”
　　“这个理由你上次已经用过一遍了。”杨所很干脆地说道。
　　慕远：……
　　他很绝望，这个理由不应该是万金油吗？
　　“真的很急，那孩子随时可能掉下来。”
　　“我知道很急。但你至少也应该与现场的消防员商量一下吧？相互配合总可以吧？你这样一个人单打独斗，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别人想帮你都不行。”杨所严肃地说道，“小慕啊！原本也不该由我来说你，毕竟你已经调走了。可你也算是我带进警察这支队伍的，我不希望某一天去参加你的追悼会！”
　　慕远心底暖暖的，同时也有些惭愧。
　　“杨所！谢谢，我知道了。”


第242章 你是不是友军？
　　“好了！谢不谢的就别说了，别怪我管得太宽就好。”杨所说道。
　　慕远腼腆笑着，一副很老实的语气，道：“怎么会呢？不过，杨所，你能不能别把这事儿说出去？”
　　“为什么？”杨所先是一愣。
　　忽然想到了什么，杨所立刻道：“好吧，看来你小子还有点心。估计你小子是怕你父母看到了担心吧？就冲着你这想法，这事儿我就替你保密了。不过你可得保证，下次不能再这么冲动。”
　　慕远以最快的速度应了下来。
　　等挂断电话后，慕远陷入了沉思。
　　被教训了一顿，他也冷静了下来。
　　回头再想想这件事情，自己确实有些飘了。
　　虽然自己的力量很强大，攀爬技能也很娴熟，但这世上从来都不缺意外。
　　善泳者溺于水也，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自己有系统，能力强是没错，但这毕竟不是给自己加持了不死金身。
　　就刚才的情况来说，万一出现意外，从楼上摔了下来，不管是棍术也好、飞机驾驶技术也罢，都救不了他的命。
　　“稳住！不能浪！至少现在还不能浪。”慕远暗自告诫自己。
　　随后，慕远意念一动，打开系统界面。
　　124点侠义值让慕远脸上现出笑容。
　　“看来偶尔飘一下也没什么的。”
　　压下内心的躁动，慕远关掉界面，25点侠义值虽然多，但却也不足以改变他的现状。
　　想想刚才杨所知道这个消息，就把自己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要是老爸知道，这情绪暴躁程度恐怕得提升三个等级。
　　“不行！必须得自救。”
　　只是指头上的伤让他很头疼，这玩意儿真不好解释。
　　……
　　慕远之所以回学校，是因为他不知道老爸什么时候到西华市，虽然问过，但对方没说。
　　这是个很尴尬的情况，使得他都不敢呆在华成区分局蹭饭。
　　好在食堂的饭菜也还不错，至少对慕远这种大学四年很少品尝食堂各类菜肴的人来说，它们都是友好的。
　　特别是早餐，各种餐点简直可以与酒店的自助餐媲美了。
　　只不过对于那些已经宠幸过这些菜肴长达四年的人来说，要吃下这些早已腻歪了的东西，是一件拼意志力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慕远起床后，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指头居然好得差不多了。
　　换做以前，这样的伤没有三五天是好不了的。现在居然只用了一晚上就基本痊愈，这绝对属于异常情况。
　　可这也是慕远所乐意接受的异常情况，至少不用担心老爸的质问了。
　　只要刘叔那边不露馅儿，这一波……稳了。
　　而且昨天晚上他也仔细地思索过，昨晚自己在学府苑的那波骚操作，除了那大猪蹄子、汪玲和杨所等有限几人能联想到自己身上之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事儿是自己干的。
　　这三人，自己都已经封了口，应该不会走漏什么消息。
　　因此，他的心情现在轻松了许多，迈着轻快的脚步踏入了学校食堂。
　　食堂里的风景依旧，特别是天气渐暖，女生们慢慢换掉了厚重的羽绒服、棉服，一个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在面前晃悠，就算再烦躁的心情，也能瞬间治愈。
　　或许……这也是大学生比较无忧无虑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慕远内心此时却又多了几分忧郁。
　　哎，自己不知道还能在这食堂里吃几顿饭。
　　这一走，学姐学妹们就真全成了别人的了，心凉啊！
　　而许多从慕远身边经过的学妹、学弟，基本上都会向慕远行注目礼，有的还会打声招呼。
　　“慕哥好！”
　　这让慕远忧郁的心情好了不少，至少，自己在学校里的人气还是蛮旺的，并没有因为自己离开了一个月而减弱。
　　其实他也知道这些人的想法，都是冲着自己这慕大善人的名号来的。
　　毕竟谁没个需要帮助的时候呢？这时候混个脸熟，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求上门来，你慕大善人好意思不出手相帮？
　　这在以前是有先例的……
　　好吧，其实在这些人眼中，慕远有点像二傻子。
　　可慕远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人活一辈子，难得糊涂。
　　这句话很多人都会说，但真正要领会到其中的精髓，却是需要生活的积淀。
　　很显然，三年的烂好人经历，让慕远感受颇多，所以他才能够如此坦然面对这一切。
　　吃过早餐，慕远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等待着老爸的召唤。
　　其间他检查了一下小毛的工作情况，完成情况非常理想。
　　什么工作？当然是照顾二毛。
　　因为要去见老爸，为了避免二毛与自己老爸属相犯冲，所以他将二毛扔在了自己的宿舍里。
　　吃的东西都准备得妥妥帖帖的，不用担心这家伙会饿死。
　　但慕远担心这家伙会犯二到处拉屎撒尿，所以便让小毛每隔一段时间就使用灵魂锁链技能，控制着二毛定点排放……
　　这绝对算是压榨出了技能的最后一丝价值。
　　至于二毛会不会拆家，这点慕远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走的时候已经将床上的毯子、被子收了起来，就只剩下空空的铁架床。
　　要是二毛连这都能拆，慕远会心悦诚服地说一声我就是个弟弟。
　　差不多到了晌午时分，慕远接到了老爸的电话。
　　“儿子，我到西华市了，就在你学校外面，快点出来。”电话一接通，老爸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慕远无奈地问了一句：“爸，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在学校？万一我在上班呢？”
　　“你一搞社会服务工作的，又不是警察，周末加什么班啊？”
　　慕远额头忍不住冒出无数根黑线，看来在自己老爸眼中，工作只有两类，一类是警察，一类是非警察。
　　警察就是苦、累、危险的代名词，反之，则是非警察职业。
　　老爸这想法绝对是片面的，可他就这样认为了，慕远也很无奈。
　　“好吧！我就算不加班，就不能去其他地方玩啊？”
　　“呵呵，你小子，还跟你老爸耍滑头呢？出去玩？你有钱吗？”
　　慕远仿佛心头中了一箭，太扎心了。
　　要不是自己得了个三等功，后面又得了个嘉奖，估计现在感觉会更扎心，因为那样的话他就确实没钱了。
　　可现在就算有那么一点点钱，他还不能说。
　　“好吧！我马上出来。”慕远弱弱地应了一句，默默地挂了电话。
　　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慕远走到了校门口，便看到一辆老款的帕萨特停在路边。
　　这车慕远很熟悉，就算不看车牌号，他也能认出来。
　　透过那不是很黑的车窗，慕远看到坐在驾驶室里的正是自己的老爸。
　　快步走过去，慕远敲了敲车门。
　　车窗摇下来，一张与慕远有八分相似，只是老了一些的脸凑了出来，笑骂道：“自己拉车门上车，难道还要我扶你啊？”
　　慕远耸了耸肩，这口吻，很老爸！
　　拉开后排车门，慕远一屁股坐了进去。
　　上车的那一刻，慕远看到了坐在副驾驶的人，正是刘叔，而车上也只有他们二人。
　　“刘叔，你好。”
　　“几年没见了，长高了啊！小远。”刘叔回头笑道，还朝着慕远眨了眨眼睛。
　　慕远牵强地回了一个笑容，内心慌得一匹。
　　“爸，你们到西华市出差做什么呢？”他假装随意地问道。
　　慕爸爸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案子上的事情，你问那么多干嘛。倒是你，工作上的事情咋样？准备毕业后就干这一行？”
　　“先实习呢，还没想好。”慕远含糊其辞地说道。
　　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风险太大。
　　“爸，妈最近的身体如何啊？”
　　“她啊！身体好着呢，就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带个女朋友回去。”
　　慕远：o（╯□╰）o，我就是个憨货……
　　父母都有一种超能力，任何话题，都能扯到女朋友这件事情上去，而且听起来还毫无违和感！
　　“我都还没毕业呢。”慕远嘀咕了一句。
　　“呵呵……”
　　慕远有点慌，“呵呵”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看出了慕远的窘迫，坐在副驾驶的刘叔叔笑眯眯地问道：“小慕，听说昨天你们这里出了一个大新闻，你知不知道？”
　　“大新闻？你说大领导来视察？还是有什么国际性的盛会在这里召开？”
　　慕远这话可不是没有依据的，西华市作为省会城市，鸡毛蒜皮的一些事情是没资格称为大新闻的。
　　他也是看出了刘叔在故意引开话题，所以表现得很积极。
　　刘叔道：“不是！昨晚你们学校附近一小区发生了火灾，据说有人爬墙上去救人，还录了视频，是不是真的？”
　　慕远内心顿时遭受了一万点暴击。
　　还以为你真是友军呢，我都准备开城迎接了，结果你却亮出了刀……
　　你到底是不是友军？
　　不过慕远也知道，刘叔这样说完全是因为他并不知道那像猴子一样爬楼的人就是自己，不然他就不会说了——而是直接揍人。
　　“嗯……听说过。”慕远很敷衍的回应了一句，不想也不敢多说什么，言多必失嘛。
　　刘叔叔笑着道：“我听说这人在救人的时候，自称是警察呢，这可是给我们警察长脸了。”


第243章 感觉要凉
　　慕远一听这话，顿时就很崩溃了。
　　他内心甚至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救错了人。
　　这熊孩子，咋啥话都往外说呢？你就不能将我当时说的那句话当成是鼓励你的吗？
　　要不是火已经灭了，真想将你放回去。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说道：“刘叔，你说这人啊，发生了火灾咋不知道跑呢？脑子不好使吧！这个时间点，总不能睡着了不是？”
　　刘叔叹了口气，道：“还真是睡着了！昨天不是周五嘛，据说这孩子放学回家，因为太疲倦了，直接就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他妈妈回家后也没去看，就去做饭去了。结果着火后，这当妈的还以为家里就自己一个人，见自己无法把火灭掉，就一个人逃了出来。”
　　慕远愣了愣神，他能说什么？说这当妈的太马虎？还是说这孩子太能睡？
　　对这件事情，某些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专家”可能又会提出批评意见了。
　　但实际上，这种情况在生活中其实很常见的。
　　没发生什么事情，日子就照样过，可万一倒霉了，那就说不准了。
　　这与警察这一职业其实也是一样的。
　　你日常处警最多带一套单警装备——总不能调解一个纠纷，就要扛着盾牌吧？
　　或许一百万次处置这种纠纷警情，会遇到一次暴力袭警的。你让处警民警每次都带着盾牌与当事人双方对话交流？这根本不现实。
　　可一旦这百万分之一的可能出现，造成了警察的伤亡，肯定就会有许多的人跳出来说警察处警不够规范、危机意识不强等等……
　　对此，警察也很无奈。
　　“那起火的原因查明了吗？”慕远问道。
　　他是打定了注意，就将话题往起火这件事情上靠，坚决不去谈什么警察、救人。
　　刘叔道：“新闻报道说是电线短路。”
　　“哎！”慕远叹了口气。
　　忽然，他又兴致极高地问道：“刘叔，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吃饭啊？我们就三个人，要不去吃自助餐吧。”
　　刘叔笑了笑，道：“怎么能吃自助餐呢？而且，中午吃饭的可不止我们三人。”
　　慕远原本听了不吃自助餐，心情就很不好了，再一听吃饭的不止三人，心头顿时一突，道：“难道还有其他人与你们一起出差吗？”
　　“出差就我和你爸两个。”刘叔笑着道，“其他的，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嘛。”
　　慕远有点懵，他看刘叔的笑容，总觉得这事儿是个坑。
　　倒是慕爸爸开口了，笑着道：“老刘，你跟着小子打什么哑谜嘛。”
　　“小远，你刘叔难得来一趟西华市，这边有几个人朋友，正好趁这个机会聚一聚。都是长辈，到时候你小子可得规矩点，别没大没小的。”
　　“怎么会呢。”慕远敷衍了一句，然后以探究的眼神看向刘叔。
　　结果……只看到了刘叔的后脑勺……
　　要不要找块板砖敲一下？
　　慕远很慌，可不可以跳车啊？
　　虽然车门锁死了，但慕远觉得这车窗一拳还是能打碎的。
　　可这种做法，似乎有点作死。
　　“爸，你这次出差几天啊？”慕远不想再考虑这个糟心的问题。
　　慕兴军道：“抓一个嫌疑人，还不知道要几天呢，抓到了就回去。”
　　慕远顿时就纠结了。
　　要是老爸一直在西华市呆着，自己还怎么去局里上班？还怎么抓坏人？
　　要不……向老爸探探口风，看看他们掌握了什么线索，然后再帮他们把人抓了。
　　以他对老爸性格的了解，一旦抓到了嫌疑人，绝对立马往回赶，半天都不会久留。
　　“是什么案子呢？”慕远一副我很感兴趣的样子，脑袋向前面靠着，差点就能与慕兴军并列了。
　　然而，慕兴军根本不上当，一句话怼了过来：“瞎问什么！”
　　慕远立刻将脖子缩了回来，动作比鹌鹑还熟练。
　　面对慕兴军大魔王的镇压，慕远只能瑟瑟发抖，不敢反抗。
　　看来正面突破是不现实的，只能想办法采取迂回战术了，也不知道刘叔能不能成为突破口。
　　要是刘叔是友军，那一切自然好说，可他要是敌军安插进来的间谍，那就麻烦了。
　　很快，车开到一处巷子里停下，前排两人相继下了车，慕远虽然满心懵逼，但也跟着走了下来。
　　感受了一下腹中的存量，慕远有点心虚。
　　也不知道这地方饭菜分量足不，万一自己还没发挥，桌子上就空了，那就尴尬了。
　　忽然，慕远脑子一动，想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以前自己吃饭，完全可以任意发挥，别人最多认为自己吃得多了点，也不会太在意。
　　可这次同桌的是自己老爸，这就麻烦了。
　　老头子会不会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然后把自己送医院里去啊？
　　这个可能性肯定是有的。
　　这个事情还没想出个眉目，他忽然双眼一瞪，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熟人。
　　市局冯副局长，另外，在冯局长旁边，还有另外几个人。
　　虽然都穿着便装，慕远却还是能判断出这些人的身份，全都是警察。
　　“不会这么巧吧？”
　　然而，就在慕远怀疑人生的目光下，冯局那群人已经迎了上来。
　　“你就是昌黎县局的慕大队长吧？你好！你好！”冯局一脸笑呵呵地说道，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慕兴军一脸懵逼，这啥情况？这人是谁啊？我认识吗？
　　其实此刻不仅慕兴军懵逼了，就连刘叔也很茫然，这什么情况？怎么与自己预估的不太一样啊？
　　不过慕兴军虽然内心茫然，可还是伸出了手，同时回应了一句：“你好，我姓慕。不过我不是大队长，我是副大队长。”
　　冯局握着的手明显呆滞了一下，心头不由得冒出了一个想法：不愧是一家人啊！说话的风格都这么神似。
　　就在冯局准备改口再招呼一次的时候，旁边另一个人已经开口道：“老刘，躲一边儿干嘛！我先给你们介绍介绍。”
　　老刘很无奈，什么叫自己躲一边儿啊？是我们刚一下车，你们就走过来了好不好？我都还没开口呢。
　　“好的！好的！”刘叔还是乐呵呵地回应道。
　　那人指了指冯局，道：“这位是我们市局冯局长！”
　　冯局咧了咧嘴，笑着道：“副局长！”
　　慕兴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怎么还搞出了一个副局长呢？还是市局的……
　　自己这次到西华市出差，虽然也需要当地公安机关配合，但也动用不到市局副局长这一层面吧？他不觉得自己面子有这么大。
　　更何况，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办案单位主动上门对接的，像眼前这种情况，他当警察这么多年，还真没遇到过。
　　倒是对方那句“副局长”，让他生出了几分认同感，当即很是客气地应了一句：“冯局，您好！”
　　刘叔这时候也上前两步，与冯局握了握手，动作间颇有点拘谨，他更是在心头将老冯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老冯却不是冯局，而是现在正忙着介绍的这个中年人。
　　他叫冯钊，当初慕远打电话让刘叔找人帮忙将自己弄进公安局当辅警，也就是托的冯钊。
　　“这位是我们刑侦支队的龚支队。”冯钊继续介绍道。
　　慕兴军和老刘只能继续握手、问好。
　　倒是慕远，似乎被晾到了一边。
　　冯局这边一共也就四个人，介绍倒是没耽搁多少时间，不过慕爸爸心底可就完全迷糊了，老刘不是说只是与他的朋友聚聚吗？什么时候他的朋友层次这么高了？
　　其实从刚才的介绍中，慕兴军也看出来了，除了这位叫冯钊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之外，其他的……老刘一个都不认识。
　　也就是说，老刘的朋友就冯钊一人。
　　那其他几人跑来凑什么热闹？
　　关键是这些人的级别还蛮高，两个正处、两个副处，外加一个司机，这让他这个刚刚解决了正科级非领导职务的县局副大队长情何以堪？
　　这感觉就像是一只猫跑进了老虎群里……
　　而且，慕兴军有种直觉，这几个人似乎并不是冲着老刘来的，而是冲着自己。
　　毕竟刚才冯局一上来便握着自己的手，这太特么明显了。
　　可自己又有什么让这群大佬惦记呢？
　　忽然，慕兴军心头一动，他们这次可是为了案子才过来的，他们的目的该不会为了案子吧？
　　嫌疑人的能量这么大？
　　不可能啊！
　　“走！走！先进去。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站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不是？”冯钊笑呵呵地招呼着。
　　冯局也跟着道：“对！先进去。”
　　随后慕兴军便被冯局带着，朝刚刚他们站立的那家饭店走去。
　　不管慕兴军内心有多少狐疑，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而更纠结的还是慕远。
　　自己到底该不该转身就逃啊！
　　以前慕远看到饭店就双眼冒绿光，可现在他是双眼连看都不敢看，感觉那就是一火坑。
　　要不是现在刘叔被冯钊拉着说话，脱不开身，慕远都想冲上去问问这到底是演哪一出戏了。
　　昨天还专门打电话让刘叔保密呢，结果今天吃饭就拉了一大票同行过来，这画风怎么看都不对。
　　他感觉，自己要凉！


第244章 能不能抗住？
　　进了一个包间，里面的装修倒是非常典雅。
　　面对这样一群大佬，慕兴军是很抗拒的，所以他认为自己“敬陪末座”是最稳妥的方式。
　　然而，一进了包间，他就被冯局和其他几人合力拉到了主宾位上。
　　这顿时让他感到亚历山大，很不自在。
　　他也试图反抗过，可反抗无效，这就很无奈了。
　　不过他不愧是钢直之人，实在拧不过，那就坐下了。
　　只是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当初他想的是老刘几个朋友一起聚聚，而自己也将儿子带上，这要么是自己给这顿饭钱，要么是老刘请这顿。
　　可现在看这群西华市局领导的热情劲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主客易势了。
　　他在心里暗自想着：“别看你几个家伙职务职级比我高，但终归管不到我头上。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慕远也落座了，位置正好在自己老爸的正对面，每次抬头都能清楚地看到老爸的那张脸，这让他更慌了。
　　好在桌子上已经摆了满满的一桌菜，也能让慕远压压惊了。
　　“慕队，老刘，你们喝点什么？白酒还是啤酒？”冯钊笑着说道。
　　慕兴军面容一正，道：“冯支队，我们是带着案子过来的，酒……就不喝了。”
　　冯钊立刻笑着道：“这怎么行呢？之前我与老刘联系的时候就说好了，这酒可是必须喝的。你要是不喝，那可就只是老刘一个人喝了，他恐怕扛不住。”
　　慕兴军也很无奈，之前确实说过喝酒，但他那是想跟自己儿子小酌两杯。
　　至于老刘，好朋友几年没见，喝点酒也是正常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喝酒的意义在哪儿？目的是什么？
　　这些东西没弄明白，谁敢随便喝酒啊？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确实有任务在身……”慕兴军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冯局就爽朗一笑，道：“慕大队，案子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不就是抓一个人嘛，龚支队，等会儿你在支队安排几个人，下午的时候跟进一下这件事情，尽快将慕大队他们要抓的人给找出来。”
　　“明白，冯局。”龚支队很爽快地应下了。
　　老刘也跟着说道：“老慕，既然领导都这样说了，那就喝点吧。你的酒量我可是清楚的，喝这点酒完全没影响的。”
　　慕兴军脸上的表情可就复杂了：这家伙，到底是哪一方的？
　　这种情况下，还要再拒绝可就说不过去了。
　　虽然他很执拗，但从头铁的角度而言，还是比不过自己儿子的，这方面，慕远不仅有着完美的遗传，还进行了发扬光大。
　　“那好吧！”慕兴军点头应下。
　　“这就对了嘛。”冯局笑了笑，又朝着慕远看了看，道，“小兄弟，要不你也喝点？”
　　慕远正准备摇头拒绝，慕兴军开口了，道：“冯局，他就不喝了，还是学生呢，没毕业。”
　　“行！”冯局也没强求，热情地说道，“那你多吃菜。”
　　“好的。”慕远乖巧的像个宝宝。
　　闲谈结束，进入正题，每人一杯酒满上，冯局致欢迎词……呃，好吧，其实也没那么正式，就是随口说了几句而已。
　　酒这东西，有了开始，后面就好办多了。
　　酒过三巡之后，便各自喝开了。
　　慕远虽然内心很纠结，但一桌子的美食太具有诱惑力，所以就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大快朵颐。
　　要说这请客吃饭，中餐确实是浪费非常严重的，特别是在喝酒的情况下，一桌子菜到最后能吃掉一半就算不错了。
　　所以，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浪费的情况，慕远觉得自己有义务站出来扛起这份责任。
　　他这次也讲究了一个策略，能作为下酒菜的菜品，他基本上不去动，而且不会死心眼地逮着一盘菜可劲儿地吃。
　　不过与以前吃饭的情况不太一样，以前他吃饭的时候都能专心地吃饭，可这次却还得竖起耳朵听这些人到底谈了些什么，特别是那些向自己老爸敬酒的人，更是重点关注的对象。
　　一旦有人提起自己在华成区分局当警察的事情，他立马跑路！
　　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至少也得先等老爸消消火后才见面不是？
　　“现在的公安工作不好做啊！”
　　“哎！每天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大堆，我是不准备让我儿子当警察了。”
　　“要说公安这行业，比较轻松的岗位倒也是有的，比如户籍民警。”
　　“户籍民警也可能被局里抓壮丁啊！任务重了谁管你是不是户籍民警。”
　　似乎每一个给慕兴军敬酒的，都会或多或少地夹杂一些这样的话语。
　　这让慕远很懵逼。
　　什么鬼？这是哪只猴子请来的逗比？故意跟自己作对不是？
　　你们这样给慕老头儿说，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但不管怎么说，慕兴军确实被他们忽悠地很开心，大有找到知己的感觉。
　　于是乎，这酒啊，也就慢慢喝开了。
　　“他们该不会是想把我爸灌醉，然后让他稀里糊涂地认下自己成了一个警察这件事情吧？幼稚！”
　　慕远瘪了瘪嘴，心底对想出这个馊主意的人鄙视不已。
　　这时，龚支队走到慕兴军面前，勾肩搭背地举起了酒杯。
　　“慕大队，你属什么？”
　　“我属鸡。”
　　“那我比你大两岁。我就叫你一声老弟吧。要我说啊，我们这些当刑警的，太不容易了。很多人，一年就只有半年时间在家，其他时候全在外面跑。危险什么的就不提了，回家还得挨老婆批评。来！老弟！喝酒，就为了我们这份刑警职业，喝一杯。”
　　一杯酒下肚，龚支队继续道：“老弟，我呀，现在就挺后悔的。当初我在警犬大队上班的时候，怎么就想要调出来呢。哎！我估摸着，整个公安队伍，最单纯的就是警犬大队的训犬员了。”
　　慕兴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嘛！每天管好一两条狗的生活和训练，其他就没啥事了。偶尔也出出任务，但也不需要操心什么，跟着警犬跑就行了。”
　　龚支队叹了口气，道：“就是啊！与狗打交道，比与人打交道容易多了。”
　　随后，龚支队便转身又去向老刘敬酒去了，慕兴军则又迎来了冯钊。
　　“老慕，既然你是老刘的好兄弟，那也就是我冯钊的好兄弟！”冯钊口里带着酒气，道，“你们这次过来的任务，就别担心了，我们这边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慕爸爸虽然喝了酒，但脑子却还是很清醒的，说道：“冯支队……”
　　“别叫我冯支队，叫我老冯就行了。”
　　“好吧！老冯。”慕兴军道，“我们这次要抓的人，非常狡猾啊。之前在龙安市那边让他逃掉了一次，这次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线索，说他到了西华市这边，所以就赶了过来。哎，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功抓获。”
　　“放心吧！我们有杀手锏。”冯钊神神秘秘地说道。
　　慕兴军一愣，问道：“什么杀手锏？”
　　“一条狗！”
　　“一条狗？”慕兴军瞪大了眼睛，啥时候狗这动物也能成为杀手锏了？
　　“对！这条狗的跟踪能力非常强，只要能知道目标近期曾在哪些地方出现过，就能准确无误地将人找出来。”
　　“这么神？”慕兴军红着一张脸，眼神中透露出怪异的神色，仿佛在说你这家伙骗我的吧？
　　冯钊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我不信也不行啊！”
　　慕兴军一副意动的样子，道：“如果你说的这狗真这么厉害，那这次的抓捕成功的可能性确实就大多了。老冯，这警犬……现在在哪儿？要不先去看看？”
　　冯钊讶然地看了慕爸爸一眼，道：“老慕，你还真是个工作狂啊！就算再怎么急，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不是？刚才龚支队已经让我们队上的两个小伙子去协调这个事情了，到时候你只需要将你们掌握的目标信息告诉给他们，剩下的就让他们去办就行了。”
　　慕兴军一想也对，也就没再坚持。
　　他们说话的声音可不小，慕远是一字不落地全听到了耳中，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他现在已经非常肯定，自己绝对是被这群人给坑了。
　　冯钊说的那条狗，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自己的二毛。
　　要是二毛本身就这么神奇，那倒是没什么问题，让二毛出马，尽快把嫌疑人抓获归案，也能尽快让老爸回去。
　　可现实却很残酷，二毛就是一只很纯粹的二哈，它的神奇全都来自于自己。
　　让二毛去跟踪嫌疑人，不就是让自己出马嘛。
　　以老爸的性格，恐怕到时候多半会跟上去一看究竟，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就暴露了？
　　无法想象当老爸看着配合自己抓捕的人居然是自己儿子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虽然刚才龚支队做了些铺垫，老爸也亲口承认了训犬员的工作很单纯，言辞中还一副很艳羡的语气，但这并不表示老爸就会因此而退步让自己去警犬大队当训犬员。
　　万一没能成功说服老爸，岂不是连退路都没了吗？


第245章 都特么是演员
　　慕远不傻，相反还很聪明，最多也就是头比较铁而已。
　　整个过程中他都在察言观色，自然看出了这个局并不是刘叔设下的，因为很多时候刘叔也是满眼茫然的样子。
　　你问慕远为何知道刘叔眼神是茫然？这很简单，你多看看二哈，就能知道啥叫茫然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刘叔对于让老爸同意自己当警察这件事情并不会那么积极，倒是西华市这边的领导们无比上心。
　　估摸着是刘叔联系了冯钊冯叔，将自己老爸即将到西华市出差，并且慕老太爷反对自己儿子当警察这个情况给冯叔说了。
　　后面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位冯叔惹出来的。
　　冯叔几人所采取的这个策略，慕远也能大致猜出来。
　　不外乎先让老爸认为警犬大队的训犬员是一个很单纯、没有危险的工作，而这一情况，还是蛮有说服力的。
　　然后再引出二毛，让老爸认为自己是一位很有训犬天赋的人。
　　以老爸对警察这份职业的热爱，只要二毛所表现出的价值足够高，自己又是唯一能与二毛“沟通”的人，让老爸同意自己成为一名警察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一切只是建立在理论推演的基础上的，世上之事之所以有如此多变数，便在于人心的复杂，谁又能说得准老爸在那种情况下会如何想呢？
　　一顿饭足足吃了近两个小时。
　　结束的时候，冯局等人虽然都处于微醺状态，但看到桌子上空荡荡的菜盘、汤钵，全都愣了一下。
　　冯局等人想着：“昌黎县的人这么能吃？看起来肚子也不是很大嘛。”
　　慕兴军二人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们怀疑的目标变成了冯局等人，倒是没人将这份功劳放在慕远头上。
　　酒足饭饱，当然得忙工作。
　　刘叔已经有些浑浑噩噩，上头了。
　　可慕兴军却还是之前那般样子，完全看不出喝过酒，这让冯局等人颇有些无奈。
　　喝酒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干过别人……
　　“小远，你忙你的去吧。回头有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老爸一句话，就将慕远给打发了。
　　他不希望慕远当警察，自然也不希望慕远接触办案的过程，毕竟万一有了兴趣可咋整？
　　这份心思，倒是很细腻。
　　慕远是巴不得早点走呢，一听这话，当场就消失了。
　　……
　　然而，慕远离开还不到几分钟，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刘光头打过来的。
　　看着这个电话，慕远有些犹豫，自己到底是该挂了呢？还是该关机？亦或者不管？
　　经过一番仔细权衡，慕远还是把电话接了。
　　“刘队，有什么事吗？”
　　“你小子少给我装傻充愣，你是不是刚与你爸他们分开？”刘队火急火燎地问道。
　　慕远：果然如此……
　　“嗯！”慕远应了一句。
　　刘队道：“你立刻回局里，带着你的狗。”
　　慕远苦笑道：“刘队，你们这是坑我啊！这会儿我爸估计正往局里去呢，我这时候过去不是撞枪口上嘛。”
　　刘队道：“你别担心，昨天晚上市里与我们分局的领导商量过了，由我们演一出戏，让你爸同意你进入公安部门。今天冯局之所以会出现与你爸见面，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现在前面的铺垫都做得差不多了，你小子要是撂挑子，那不是前功尽弃吗？”
　　慕远暗自嘀咕了一句：你肯定是想继承我的狗……
　　他沉默了一下，道：“刘队，如果你们的说服工作失败，我要么与我老爸闹掰，要么就彻底与公安工作绝缘了。”
　　刘队顿了顿，道：“小慕，你还记得昨天我给你说的话吗？我现在还是坚持我的观点，这件事情，最好还是由你来跟你爸谈。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看这件事情，你老爸之所以不同意你当警察，不外乎两个原因。第一，当警察太苦太累；第二，当警察太危险。只要你能从这两个角度将心结解开了，你爸应该会同意你当警察的。”
　　慕远愣了愣。
　　以前，慕远一直不理解老爸为何不同意让自己当警察。
　　等到自己成为了一名警察，虽然还是辅警，而且才在这个行业里干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也让他对警察这个职业有了较深的认识，对于老爸的想法，也有了些模糊的认知。
　　可到目前为止，他从来没有认真地总结过这方面的东西。
　　哪怕刚才看到冯局等人演戏，他虽然觉得有可能会让老爸同意自己成为一名警察，但这也只是潜意识的认为，并未去分析其原因。
　　其实这种情况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存在的。
　　一个人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一件事情，便会将这事情认为是一个理所当然的客观事实，而不会去深层次地考虑其背后的原因。
　　就好比无数人都看到了苹果落地，但全世界就只有牛顿从中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
　　从小，慕远心中就知道了老爸不同意自己当警察，这么多年来，已经在他脑子里形成了思维惯性，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哪那么多为什么？
　　以前他也曾试图转变老爸的这一想法，但从来就没成功过。
　　也因此，在系统让他选择成为一名警察时，他想的不是去与父亲好好谈谈，反而是先暗戳戳的考试，准备等到政审的时候，造成了一个既成事实，让老爸不得不接受。
　　现在听了刘队这句话，猛然间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那我……试试？”
　　“嗯！用心沟通，你老爸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是？更何况还有冯局他们在旁边呢，难道你老爸还能揍你不成？”
　　挂断电话后，慕远苦涩地笑了笑。
　　他是一个正常人，哪怕获得了系统，他也不可能脱离正常人的思想、情绪。
　　毕竟二十多年养成的习惯，不可能因为得到了系统，就能战天战地战父母。
　　虽然答应了刘队，但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怂。
　　这就与当年在学校里犯了错误，老师让自己回去请家长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好在慕远不是一个临阵退缩之人，哪怕内心怂得一逼，但还是去了。
　　到了分局门口，慕远胸膛一挺，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
　　慕兴军将儿子打发走之后，歉意地朝冯局等人笑了笑，然后一脸期待的看向冯副支队长，问道：“老冯，你刚才说的那条警犬呢？现在能不能借来用用？”
　　冯钊悄悄瞄了一眼冯局，然后迅速说道：“老慕，那条狗不是我们支队的。”
　　慕兴军惊愕地问道：“不是市局的？难道你们这里县区局也能养警犬了？不愧是省会城市。”
　　冯钊一愣，连忙摇了摇头，道：“也不是警犬，呃……据华成区分局那边的消息，那狗不属于公安局，是一位……辅警自己养的狗。”
　　慕兴军一副“你特么的逗我”的表情，半晌后憋出了一句话，道：“那……你们是怎么确定这狗能用的？”
　　冯钊早有准备，笑着说道：“你可别怀疑，我们可是有依据的。这周，华成区分局辖区发现了两具尸体，他杀，最终能够抓住这个嫌疑人，这条狗可是功不可没。”
　　慕兴军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说道：“现在这狗联系到了吗？”
　　“刚才已经联系了华成区分局，今天周六嘛，那位辅警也不在单位上，现在正赶过去呢。要不，我去华成区分局那边等着吧。”
　　要是慕远在这里看着，肯定会赞叹不已——都特么是演员啊！
　　一行人上了车，不到片刻就到了华成区分局门外。
　　市局领导到了，分局这边自然得有人迎接，高局长不在家，只能由李局长凑出来。
　　其实李局对此也挺郁闷的，我演技又不好，为什么要选我？
　　可没办法，就好比斗地主，大王出手了，你一张小“2”能反抗？更何况，慕远现在已经是刑侦大队的一份子了，这事情他这个分管领导不兜着谁兜着？
　　双方见面，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
　　当冯钊代为问起狗的事情，李局长很是配合地说道：“人还没到，应该快了，要不我再打电话催催？”
　　他话音一落，便看到一个人踏着阳光走了进来。
　　“哈哈，这不……刚说呢，人就到了。”
　　说完，李局就要走上前去，可步子还没迈出去，便发现情况不对了。
　　狗呢？
　　他这一迟疑，慕兴军却先动了。
　　来人正是慕远。
　　老子在看到儿子的那一刻，有点懵，甚至都没将李局的说的那句话与慕远联系到一起。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先让你忙自己的事情吗？”慕兴军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不希望儿子成为警察，但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能太驳了儿子的面子不是？
　　慕远原本挺着的胸膛顿时缩了缩，摸了摸后脑勺，弱弱地道：“爸，这……我就是在做我的事情呢。”
　　慕兴军眼睛一突，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不过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问道：“什么意思？”
　　慕远瞅了瞅慕兴军的眼神，鼓起勇气道：“我……现在在这里实习。”


第246章 那可是真厉害！
　　“你……”慕兴军深吸一口气，道，“你在公安局实习？”
　　“嗯！”慕远这句话说出，反而松了口气。
　　脑袋都伸出来，该怎么斩哪还是你自己能决定的？还不如放宽心呢。
　　慕兴军的脸顿时就黑了。
　　换做以往，慕爸爸立刻就会让慕远这小子知道什么是爹……
　　可现在，后面一大群人眼睁睁地看着呢。
　　最关键的是这里就是华成区分局，他要是因为儿子在华成区分局上班就把他暴揍一顿，这不是打华成区分局的脸吗？这是火坑还是咋的？
　　更何况还有一位西华市市局的领导，自己真这样做了，那可就真是给昌黎县公安抹黑了，还是洗都洗不掉的那种。
　　“你小子不是说你在什么社会服务公司上班吗？”慕兴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很平静，但谁都能听出其中带着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慕远弱弱地道：“警察，不也是为社会服务的吗？”
　　慕兴军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小子……提前就给自己挖好了坑呢。
　　他回忆了一下慕远当初所说的话，估摸着那什么提供家庭矫正服务，就是把人送看守所去……
　　看着慕远那一脸正经的样子，慕兴军死命地压着抽皮带的冲动。
　　这时，李局终于过来救场了。
　　“慕大队，你也认识小慕？”李局似乎很惊讶，“呃，你们都姓慕……”
　　不等李局说完，慕兴军直愣愣地说道：“他是我儿子。”
　　李局：“……这么巧啊！”
　　慕远看着这一幕，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好尬的演技……
　　幸好这时候慕兴军没有回头看着李局，否则说不定还真会发现破绽。
　　“李局，慕远是什么时候到你局上班的？他怎么找到进到公安局的呢？他又不是公安院校的应届毕业生。”
　　站在慕爸爸侧面的刘叔有点慌……
　　幸好李局是早有准备，连忙说道：“我也不知道，小慕最开始是在青龙街派出所那边上班的。后来我们都觉得他侦查天赋不错，所以就调到了局里的刑警大队。最重要的是，这小子有一条狗，那可是真厉害！”
　　慕爸爸脸皮抽了抽，转头向慕远问道：“你是怎么到派出所的？我可不相信随便什么人到派出所说想到这里实习，所长就能同意。”
　　慕远心底将局里的一干领导全部问候了一遍。
　　你们就算要演戏，也得先给我说一下吧，商量商量不行吗？
　　我现在怎么整？照实说？还是瞎蒙？
　　“当时……我正忙着找实习单位呢，正巧坐公交车上抓了个咸猪手，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后，就顺口说了还没找到实习单位这个事儿，要是拿不到实习报告，就没法毕业。当时青龙所的杨所长就说他可以给我盖个章。我就想着这章也不能白盖不是？就说留在所里实习。杨所也就答应了。”
　　慕远说得可谓是气正腔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声音大也是有好处的，说不定就能传到杨所的耳中呢，也就不怕被拆穿了。
　　慕爸爸对儿子的这个解释倒是没有怀疑。
　　“你那狗是怎么回事？可别想糊弄我，警犬是那么容易培养出来的？”
　　慕远一脸无奈地道：“那狗是我捡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觉得它挺灵性的。”
　　“狗呢？”
　　“在楼上。”说着，慕远指了指旁边的大楼。
　　慕兴军瞪了慕远一眼：“还不带下来看看？”
　　那眼神，明显是说回头再找你小子算账。
　　慕远瞄了一圈在场的其他人，一溜烟就跑上去了。
　　李局等人内心却是凌乱的。
　　你小子居然将这条二哈关房间里？还从昨天晚上关到现在？
　　这么宝贝的狗，你怎么忍心将它关在房间里的？
　　万一死了咋办？
　　可是这时候他们也不想在节外生枝，只能在内心祈祷着慕远一会儿能抱下来一条活蹦乱跳的狗。
　　很快，慕远下来了。
　　二哈还在，不过不是被抱下来的，而是被慕远提着前腿提下来的。
　　而且看慕远脸上的表情，可不太友善。
　　“怎么了？”李局忍不住问道。
　　慕远恨恨地道：“这混蛋，我给它弄了个小便桶，结果……它拉撒倒是都在便桶里，但却将便桶打翻了！现在，那房间里满屋子都是狗屎味。”
　　“呃……那你也别这么虐待它啊！它还是个孩子……一只小奶狗呢。把房间弄脏了，打扫了不就行了嘛。”李局爱惜地从慕远手中把二毛接了过去。
　　慕远剜了二毛一眼。
　　要不是现在还需要它来打掩护，他就准备百度一下狗肉汤是怎么炖的了。
　　“你们……说的狗，就是这个？”
　　站在一旁的慕兴军此刻内心岂止一句卧槽了得。
　　虽然他不养狗，但也听说过哈士奇的大名，这个拆迁办主任、二货，能当警犬？还被华成区分局当宝贝一般养着！
　　脑子瓦特了吗？
　　刘叔虽然没开口，但眼中的怀疑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看了看冯钊等人，感觉像是在看一群猪队友！
　　跟在李局旁边的刘大队呵呵笑着，道：“你们可别不信，小慕，给你爸展示一下。”
　　慕远脸有些黑，什么叫我展示一下？你明明是想着让我展示一下二毛好不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吗？
　　可转眼看到老爸那一脸怀疑的样子，慕远怂了。
　　不就是展示吗？看好了！
　　几分钟后，慕爸爸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特么是狗吗？哮天犬吧？
　　“爸，你觉得我这狗训练得咋样？”
　　“不错！”慕爸爸一脸呆滞，喃喃说道。
　　“是不是一条合格的警犬？”
　　慕爸爸再次点头：“比警犬都厉害。”
　　“这么说你同意我当警察了？”
　　慕爸爸一惊，茫然问道：“我什么时候同意你当警察了？”
　　慕远认真地道：“刚才啊！你不是说二毛是一条合格的警犬了吗？而二毛只有我才能沟通，你要是不同意我当警察，二毛怎么能成为警犬？”
　　慕爸爸想要揍人的冲动又冒起来了。
　　冯局这时笑盈盈地走到面前，道：“老慕，我觉得慕远说的有道理。我们市局就缺这样的训犬员啊！之前我还不知道你儿子就是华成区分局说的那位辅警，不然我刚刚在饭桌上就这样说了。”
　　慕兴军哪会这么容易同意？当即说道：“冯副局长，这小子学的是软件工程，这……与养狗的专业跨度也太大了。而且，二毛这条狗虽然很不错，但这并不表示他就能成为一位合格的训犬员。”
　　冯局爽朗一笑，道：“老慕，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要说专业对口，自从开放社招以来，警察队伍里又有多少科班出身的？就我所知，我们刑侦支队，有园林专业的、有土木工程的、还有兽医专业的呢，谁的跨度不大呢？至于你说是不是合格的训犬员，这其实不重要。一般来说，一位训犬员只会带一只警犬。而哈士奇的最长寿命在15到20年，现在二毛才几个月。而且，小慕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带犬不是？”
　　慕兴军有些犹豫——他在犹豫该如何才能义正言辞的拒绝。
　　毕竟面对的是西华市局的副局长，他也不能像对儿子那般耍老子威风不是？
　　冯局一看慕兴军这表情，立刻又道：“刚才我也考虑过，以小慕的这份天赋，以辅警的身份加入我们公安队伍就太屈才了。回头我给副市长汇报一下，看看能不能走人才引进……”
　　李局在一旁咳嗽了两声，道：“冯局，之前我们已经让小慕报名参加了招警考试，现在就等成绩出来了，不过报的是我们华成区分局。”
　　冯局立刻笑道：“这样啊！那不正好嘛。如果考上了，那自然更好，要是没考上，我刚才说的也不失为一种方式不是？”
　　慕远的三观再次被刷新，全都是戏精上身啊！
　　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不会演戏的警察不是好领导。
　　慕兴军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都快怀疑慕远到底是不是自己儿子了。
　　这都特么的被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冯局，这事儿……回头再谈好不好？对于小远的职业，我们做父母的也只能建议不是？而且这个建议也不是我说了算，回头我还得与他妈妈商量一下。”
　　“行！现在先不说这事儿。你们的案子要紧。”
　　冯局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慕兴军没有现场发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
　　晚上再找几个酒量好的人来灌灌酒，称热打铁……
　　李局满脸笑容地说道：“慕大队，既然慕远是你儿子，那这事儿我们就不用操心了，反正你觉得该怎么用，就怎么用。要是今天完不成就明天，明天完不成就后天……”
　　不等李局说完，慕远很认真地说道：“应该要不了那么长时间。”
　　李局瞪了慕远一眼，我不就是这么一说吗？看把你小子能得！
　　慕兴军瞄了瞄慕远，道：“你小子口气蛮大的啊？”
　　“不是口气大，实力不允许我谦虚。”慕远有些飘了。
　　他这是故意的。
　　慕兴军脖子一横，道：“行啊！你小子真要能表现出该有的水平，我倒也不是不能答应你当警察。”
　　慕远哪能听不出自己老爸话里的陷阱，不过……他真不在乎。


第247章 对不起，我们是警察！
　　慕远抿嘴一笑，道：“爸，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慕兴军瞪眼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慕远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在这方面，慕兴军确实给慕远做了很好的榜样。
　　“那你总得先将你们掌握的线索说出来吧？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
　　提到正事，慕兴军也严肃起来，哪怕慕远这话有些飘了，他也没太在意。
　　反正……如果这小子没能把人找出来，帐一起算。
　　“我们这次要抓的是一个抢劫案嫌疑人。几天前我们就得到消息，他可能会到西华市。昨天下午的时候，我们便得到了确切消息，对方已经在西华市出现。”
　　“你们是怎么确定他在西华市出现了？”
　　“人脸卡口。”
　　慕远眼睛一亮，有监控就好！而且只是昨天下午的事儿，稳了！
　　随后慕远问了卡口的位置，以及经过的时间，同时掌握了嫌疑人的身份信息。
　　至此，慕远内心稳如老狗，淡定地说道：“爸，你和刘叔去找个宾馆休息一下，晚上吃饭前，我把人抓到你面前来。”
　　慕兴军却很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道：“少给我耍花招！万一你让你同事帮忙呢？不行！我今天下午就跟着你，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把人找出来。”
　　慕远无奈地耸了耸肩。
　　哎！想找打击呢，他还能咋办？
　　“那就走吧！”
　　……
　　对慕远来说，要抓一个已经现了行踪的嫌疑人，完全没有难度。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昨天刚刚出现的。
　　如果说这个嫌疑人已经离开了西华市，那么对慕远来说或许还有点头疼，毕竟出差很麻烦的。
　　只要对方还在西华市内呆着，他就有资格保证半天时间将人抓获。
　　这已经是经过了多次验证的一个客观事实。
　　下午的行动，刘叔并未参与，谁让他喝酒上头呢？至于慕兴军，虽然也喝了酒，但人却是非常清醒的，而且他并不算参与警务活动，纯粹是跟着自己儿子监督他能不能抓到人。
　　真正履行职责的，则是慕远和李局指派的一位刑大的民警陈君。
　　陈君是刑大侵财一中队民警，虽然没有与慕远合作过，但却接受过慕远那堪称诡异的办案能力的支配。
　　所以，尽管慕远只是一位辅警，陈君也还是表现得像一只无害的鸽子，踏踏实实当自己协助侦查员的身份。
　　为何一个案子只有一位主侦查员？这是有道理的。
　　因为办案本就是一个主观性非常强的工作，如果做主的人多了，那就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意见，无法形成合力。
　　对慕远来说，现在的办案环境就很惬意，基本上自己做了决定，别人不会有任何质疑。
　　监控、时光回溯符、气息，三大手段配合，不到两个小时，慕远便已经靠近了嫌疑人。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他已经嗅到了嫌疑人的气息，刚刚留下不久的气息。
　　二毛呜呜地叫了几声。
　　慕远立刻说道：“爸，嫌疑人应该就在这一带转悠。”
　　慕爸爸：这都特么什么事啊？自己儿子居然能与狗对话……
　　虽然内心觉得挺郁闷的，但慕兴军还是瞅了瞅周围。
　　随后他看了看时间，下午4点12分。
　　“你确定他是在这一带转悠？而不是路过？”
　　慕远道：“肯定是转悠，因为我……因为二毛刚刚嗅到的气息很凌乱，而且有往返重叠的现象。”
　　慕兴军一方面在怀疑二毛这鼻子是怎么长的，另一方面也在怀疑二毛是怎么把这些信息传递给自己儿子的……
　　当然，如果抛开这些怀疑不谈，慕兴军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
　　这家伙为什么要在这附近转悠？
　　“如果你猜的没错，那我们就得尽快找到他了。”
　　“为什么？”慕远有些惊讶。
　　“因为这家伙之前已经做过多起案件，作案时间多集中在下午四五点左右。”
　　慕远瞪大了眼睛，问道：“这么说来，我们可能会抓到一个现行犯？”
　　“这是抢劫，受害人损失的又不仅仅是财物，还会受到惊吓。”慕兴军一瞪眼，道，“如果能避免，当然更好。”
　　慕远抿了抿嘴，道：“放心吧！我一定尽快把这家伙找出来。”
　　……
　　罗杰悠闲地在这片步行街上逛着，来来往往的美女让人应接不暇。
　　他的目光也不时地在这些美女身上游荡。
　　这很正常，这条街上至少七成的男人目光都会在那些美女身上游移。
　　爱美是人之天性嘛。
　　只不过与其他男人欣赏的目光不一样，罗杰的目光则是带着一种穿透性。
　　他似乎想要通过自己的目光，看到这些美女的内在——究竟是真有钱、还是廉价的小资……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年轻女子身上。
　　以他多年鉴定的经验来看，这女子手上的那个路易威登包包绝对是真货。
　　当然，要得出这样的结论，可不仅仅是根据包包的品相来判断，毕竟在这个国家，山寨的能力那是牛逼得不要不要的，连真正的专家都有打眼的时候，更何况还是他这个自学成才的小角色。
　　看包包本身不靠谱，但如果结合背包包的人的气质、穿着，那基本上就稳了。
　　就这手包，弄到手后转手卖给二手市场，至少也是上千块钱，这还是在没有正当来历的情况。更何况，包都值这价了，包里的东西想来也不会太差的。
　　另外还有手腕上那根钻石手链，一定要顺手扯下来……
　　这样想着，罗杰慢慢靠了过去。
　　以他的经验，在靠近目标一米左右的时候突然下手，成功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如果距离太远，自己冲刺的时间太长，对方很容易躲开。而如果距离太近，目标又容易提前产生警惕。
　　知识就是财富，抢劫也是一门技术活儿，得善于总结，这也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优点。
　　至于得手后能不能逃走，他完全没有担心。
　　他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是善于总结，那么第二优点就是跑得快。
　　这些年屡屡出手，现在还能继续逍遥，这两者缺一不可。
　　慢慢地……近了！
　　罗杰猛一发力，整个身子向前倾。
　　按照以往的经验，自己身子这一倾，手就可以迅速与目标亲密接触。
　　可这次，他身子刚刚斜出，手才碰到那LV手包上，突然衣领像是被挂在了树上一般，前领口巨大的反作用力差点没让他窒息。
　　“这里没树啊！”
　　这是罗杰的第一反应，可当他双脚离地后，这个念头便被他瞬间否决了。
　　挂上了树枝能让自己悬在空中？自己又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还想跑？”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语气像是在调侃。
　　而同时，刚刚被他视为目标的美女在感受到手中包包被碰触之后，也瞬间一惊，整个人向旁边一缩，转头便看了过来。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副无比怪异的场景。
　　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瘦削男子悬在半空中，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就像是只猴子。
　　而这人之所以悬空，是因为在他身后站着一个一米八左右的青年，对方的一只手臂正好抓住了那瘦削男子的衣领。
　　单手把人给提了起来？虽然双方的体型有一定差距，但单手提人，还是以这种轻松写意的姿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小姐……姐，刚刚你差点被抢了。”慕远看着那位姑娘，满是善意地提醒道。
　　那姑娘先是一愣，看了看慕远，又看了看被慕远像鸡仔一般提在手里的瘦削男子，很是不满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会被抢？谁敢抢我？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被抢了？”
　　慕远顿时目瞪口呆，这啥情况？
　　那被慕远提在手里的瘦削男子啊啊地叫着：“放……放开……我！”
　　可惜颈部被衣领勒得厉害，他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倒是旁边有一位路人说道：“姑娘，刚才我确实看到这个人准备抢你的包，要不是这个小伙子正好从后面把这家伙抓住，估计你手上的包已经没有了。”
　　然而，那姑娘狠狠地看了这路人甲一眼，冷笑一声，道：“呵呵！想搭讪也找个好的理由嘛！幼稚！”
　　说完，这姑娘一个漂亮的转身，迈着妖娆的步伐向远处走去。
　　留下慕远和路人甲在街头凌乱……
　　“慕远，先把人放下来吧。”陈君颇为兴奋地说了一句。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证慕大神探抓捕犯罪嫌疑人呢，确实够刺激！
　　慕远再次瞄了一眼已经消失在人群的妖娆身影，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把人放下了。
　　这人脚一落地，顿时就蹦跶起来。
　　只见他一脸桀骜地嚷嚷着：“你特么的干什么？敢说老子抢劫？还敢抓老子衣领……”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陈君已经看不下去了，伸手亮出警察证，道：“对不起，我们是警察！先跟我们去公安局一趟吧。”
　　那瘦削男子嚣张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甚是诡异。
　　过了差不多两秒，他那嚣张的笑容无缝变幻为歉意的笑脸，道：“你们是警察早说嘛，我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坏人呢……”


第248章 这锅太大
　　“你的想法完全正确，对你来说，我们确实是坏人。”陈君讲了个冷笑话。
　　那瘦削男子的笑容再一次尬在脸上。
　　慕远转头看了看慕爸爸，问道：“爸，人没错吧？”
　　慕兴军却还是一脸震惊！
　　或者说，从那瘦削男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就已经彻底惊呆了。
　　真找到了！
　　之前在华成区分局的时候，虽说他已经为二毛的表现感到震惊，但那也仅仅是惊讶于二毛的嗅觉和与慕远的沟通能力。这些，并不是慕远的侦查能力。
　　可这一路上不仅仅是靠二毛的嗅觉就能完全解决问题的，嫌疑人坐过车、进过人员密集场所，这些都是能够摆脱二毛的跟踪的。
　　在他看来，慕远在查看监控视频时所表现出的敏锐的观察力，在一些复杂环境下的分析判断力，都是非常值得称道的。
　　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嫌疑人，更是证明了慕远分析判断的正确性。
　　这些能力，已经足以支撑慕远成为一名合格、甚至是极其优秀的刑警。
　　当然，更让慕兴军震惊的，还是慕远的身手。
　　这特么的是什么怪力？儿子是练过武术是没错，但那最多让他身手敏捷一点，因为平常的锻炼让他的力量稍微大一点，但绝对达不到这个程度吧？
　　他严重怀疑这小子大学里的这四年骗了自己，给他的生活费根本不是拿去捐了，而是给了健身中心。
　　看来这小子为了当警察，也是煞费苦心啊！
　　现在猛然间听到慕远的招呼，慕兴军回过神来，以一种复杂的心情说道：“就是他！先带回去吧。”
　　“好嘞！”慕远应了一声。
　　因为全程慕远都没有松手，那瘦削男子想要逃走都办不到，虽然挣扎过，但这种挣扎，就好像被踩在大象脚下的老鼠，你挣扎有作用吗？
　　……
　　很快，四人再次回到华成区分局。
　　这时候，晕晕乎乎的刘叔也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当他看到被慕远带回来的嫌疑人时，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冯局等人也都还在局里等着，当然，他们也不是无所事事地瞎等，正好讨论了近期的几个案件。
　　不管是那3.31杀人案，还是之前的涉毒案件，亦或者是麒麟阁珠宝店盗窃案，在整个西华市都算是大案了。
　　现在这些案件都已经申报了省督案件，涉毒大案更是申报了部督。
　　这可都是今年的战果呢。
　　只不过现在这三起案件都还在侦查过程中，甚至都还没有向检察院提请逮捕，许多的手续还需要完善，甚至一些地方还有进一步深挖的可能。
　　等到慕远一行赶回来的时候，他们的讨论也就自动终止了。
　　没办法，像之前那涉毒案件，是肯定不能让慕兴军知道的……
　　对于这次慕远能否将昌黎县刑警大队所要找的人抓住，李局这些人并无太多的怀疑，最多……也就是有点期待感罢了。
　　期待慕远能秀这些人一脸。
　　可再一想到慕远是慕兴军的儿子，这种期待感也就降低了许多。
　　别人家的孩子！这才是真正的暴击伤害啊……
　　不过等他们看到凯旋归来的慕兴军，发现他脸上不仅没有激动，反而有些失落的时候，他们便觉得自己受到的伤害降低了不少，不过内心又难免有点小委屈。
　　自己所期待的，别人却弃之如履。
　　有句话怎么说的？算了，不说了……
　　“慕大队，怎样？小慕的办案能力挺强吧？”李局乐呵呵地说道。
　　慕兴军嘴唇翕动，犹豫了一下，道：“这小子……狗屎运好。”
　　李局等人相互瞅了瞅，对慕兴军的回答倒是不觉得意外。
　　毕竟，绝大部分当父亲的，当别人提及自己孩子时，都不会主动说“我儿子巨牛逼！”
　　慕远却是一瞪眼，道：“爸，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你说过只要我表现出该有的水平，就让我当警察的。现在就想一句运气把我打发了，哪那成呢？”
　　慕兴军一脸王之藐视，道：“你觉得你这就是警察该有的水平？”
　　慕远一愣，很想说一句很中二的话：我不是看不起你们某一个人，而是说在坐的各位，都是渣渣。
　　但考虑到这话说出来的后果，慕远很从心地将这话咽了回去。
　　“爸，那我们就把话挑明了说，你觉得警察应该具备哪些技能？”
　　慕兴军内心很郁闷，可脸上却是无比淡定。
　　“你刚才只是展示出了你在侦查办案方面的能力，但我作为你老子，得为你的生命负责。所以，你必须得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慕远瘪了瘪嘴，我不仅能自保，还能自爆……
　　随身携带高爆炸弹，只要有足够的侠义值，我就是一移动的军火库，就问你怕不怕！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
　　“爸，我觉得，我已经拥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基本上，一个打十个没问题。”
　　说完，慕远作死地用目光在老爸身上扫了扫。
　　慕兴军额头冒出一根黑线，你丫飘了？还是认为我皮带抽不出来了？
　　“要不试试？”
　　慕远一听“试试”二字的重音，立刻就怂了。
　　“哪能跟老爸你试啊，我……”
　　一旁的李局连忙道：“慕大队，这一点我倒是可以作证，慕远的擒拿格斗水平在我们局确实是最厉害的，就连我们这里特警大队的那些人，都不是小慕的对手。”
　　慕兴军很是无奈，他自然知道慕远的实力很强。
　　以前就不用说了，虽然练过散打搏击，但也就与普通人相比有优势，要是与真正的特警相比，那肯定是不如的。
　　可刚刚在抓捕那个嫌疑人的时候，慕远不经意间露出的那一手，却是很好地展示出了他的实力。
　　先不论技巧，至少那份力量，就能碾压大部分特警了。
　　“徒手搏斗我自然是不担心的，全国每年牺牲的那么多警察，基本上没有人是被徒手打死的。”慕兴军声音有些低沉。
　　慕远脖子一横，很傲娇地说道：“我……手枪也打得很好。”
　　所有人目光瞬间瞄了过来。
　　你？手枪打得好？
　　你哪儿来的手枪？
　　国内可不比国外，没有实现枪械管制，在国内你别说是打手枪了，弄支气枪都是违法的。
　　这种环境下，你居然说你手枪打得好，这是在开玩笑吧？
　　李局最先憋不住了，这锅太大，他可扛不住。
　　“小慕，你什么时候打过手枪？”
　　“呃……”慕远愣了愣，有些尴尬。
　　自己碰倒是碰过手枪的，当年老爸有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也曾带着枪回家，但要说打，却从没打过。
　　可是这话不能这样说啊！要是自己直接承认从来没打过，那何来的自信说自己手枪打得好？
　　“我打玩具枪，贼准！”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其实此刻他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太特么丢人了！
　　院子里顿时萦绕着几分迷之尴尬……
　　特别是那刚刚被抓住的嫌疑人，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想想自己如此优秀的人，居然被一个逗比给逮住了，估计进了监狱都没面子的。
　　沉默了半晌，慕兴军脸噌地一下就红了，苦笑一声，道：“不好意思，这小子……从小就爱胡说八道，回去我抽他！”
　　冯局哈哈一笑，道：“老慕，你这什么话呢？年轻人嘛，开开玩笑怎么了？不过，我倒是挺佩服这小子的，说笑都能这样一本正经。”
　　慕远很无奈，自己脸都不要了说这样一句话，结果你们居然认为是我开玩笑？
　　我是拿自己的脸开玩笑的人吗？
　　“爸，冯局，你们可别不信，我敢保证，我的枪法肯定很好。”
　　“你拿什么保证？”慕兴军听不下去了，猛一瞪眼，问道。
　　慕远很从心地缩了缩脖子，可转念一想不对！
　　自己为何要怂？
　　“要不信，可以试试！”
　　慕远声音无比坚定。
　　李局迟疑地看了慕兴军一眼，低声问道：“慕大队，你确定你儿子之前没玩过枪？”
　　慕兴军倒是很耿直，道：“他穿开裆裤的时候玩过，不过那枪没子弹。”
　　李局看了看慕远，又转头对慕兴军道：“慕大队，我们局里有室内射击场，要不……让小慕试试？”
　　慕兴军瞪了儿子一眼，见他一脸不服输的样子，便道：“那就麻烦李局了。”
　　李局当即咧开嘴，道：“老刘，你通知指挥中心管枪弹的人过来一趟，我们今天练习一下射击。”
　　“好！”刘光头立刻应下，然后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等人赶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李局便安排人先将嫌疑人送侯问室去看着，至于讯问，倒是可以再等等，反正看慕兴军这样子，是没打算今晚就离开的。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指挥中心主任曾黎和副主任王刚赶到了局里。
　　虽然他们对周末被叫到局里取枪有点小小的不满，但听说慕远吹嘘自己枪法很好的时候，他们的兴趣也提了起来。
　　虽说枪弹射击这类技能，与天赋有一定的关系，有的人手感确实很好，首次射击就能打出不错的成绩。
　　但……那是以往的射击模式，现在警察对射击的要求，可不是看你打了几环……


第249章 你怎么能骂人呢？
　　华成区分局大楼是新修没几年的，所以各种设施设备的配备非常齐全，在西华市局的十多个分县局中都能排得上号。
　　其中最值得称道的便是华成区分局的室内射击场。
　　这个射击场建在大楼的地下室，很宽敞，足够七个人同时进行射击。
　　这相对于其他分县局只能两三个人同时射击的场地来说绝对是很奢华的，当然这就更不用说有的分县局连室内射击场都没有了。
　　不仅如此，这个射击场除了能打固定靶外，还可以打移动靶……
　　刘队亲自去领了两百发子弹，取了两把92式手枪。
　　他们自然不可能让慕远一个人打两百发子弹，毕竟难得进行一次射击嘛，自然谁都想上上手。
　　室内射击比室外射击可方便多了，准备工作也较为简单。
　　靶位什么的都是准备好的，也不需要安排人员警戒。
　　“小慕，要不先给你讲解一下手枪的构造和基本常识？”刘队手握着一把92式手枪，有些跃跃欲试地说道。
　　毕竟，能给小慕当老师，那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我瞧瞧？”慕远瞅了瞅，便伸出了手。
　　刘队手握枪身，将握把递到了对方手上。
　　慕远顺手接过，食指轻靠在套筒上。
　　“还挺专业的嘛！”刘队笑了笑。
　　慕远在手中颠了颠，微微一笑，道：“92式手枪，重760克。这重量，肯定是空枪了。”
　　说完，慕远迅速在验枪桶前完成了验枪步骤，然后走到旁边的操作台前，只见他双手连动，不过几秒的时间，一把完好的92式就变成了一堆零件。
　　这一幕让所有人的人吃了一惊。
　　枪械的拆解对于懂枪的人来说不难，但对从没摸过枪的人来说，估计连保险怎么关都不知道……
　　慕远的这番骚操作，无疑证明了他是懂枪的，而且是非同一般的熟悉。
　　“老慕，你真确定你儿子没玩过枪？”站在一旁的冯局也忍不住向慕兴军问道。
　　慕兴军张大的嘴足以塞下一颗鸭蛋，听了冯局的话，不由得苦笑道：“真没玩过！我当年拿回家的手枪是64式，哪来的92式给他玩啊？”
　　“这倒也是！”冯局点了点头，却是更迷惑了。
　　慕兴军道：“可能……是在网上找的资料吧。”
　　“那倒也有可能。”冯局道，“不过……看资料就能把枪械拆解玩得这么溜，你让那些整日与枪械打交道的人情何以堪啊？”
　　慕兴军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虽然他内心有些小得意，但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他的目的是镇压慕远那不该有的想法，要是自己表现得很满意，那还镇压个屁！
　　其他人虽然没开口，想法倒是与冯局差不多。
　　都有一种哔了狗的感觉……
　　完成枪械拆解后的慕远，迅速检查了每一个零部件，然后……又是一番骚操作，一把完整的92式出现了。
　　速度同样很快！
　　这次，冯局等人都习惯……个屁啊！
　　他们有种感觉，每次看到慕远，都觉得自己这半辈子的警察是白当了。
　　“子弹呢？”慕远看着在一旁木若呆鸡的刘大队，一脸狐疑地问道。
　　刘队张了张嘴，道：“看来小慕你对枪械非常熟悉啊！这样我也就用不着给你讲这些基本常识了。不过关于警察射击的基本要求，我还是得给你说一下。”
　　慕远点了点头，也没反对。
　　他虽然掌握了宗师级手枪精通，但那仅仅是精通了手枪本身以及它的各种射击方式，对于警察对射击的要求，却不甚了解，毕竟这并不属于手枪精通的范畴。
　　刘队咧嘴道：“以前我们警察射击考核，是打胸环靶，也就是让你站着瞄准、射击，没有时间限制，考验的是射击的精准度。但这种考核，是不符合警察的实战需要的，警察所遇到的基本上都是突发情况，根本没那么多时间给你瞄准射击。所以，现在就改了训练要求，以快速出枪射击为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拔枪、上膛、警告、射击、换弹夹、再射击等一系列动作，最终看你上靶的数量。”
　　慕远轻松地点了点头，道：“这个简单。”
　　刘队呵呵一笑，道：“这得试过才知道。不过现在只是考验你的射击能力，所以警告的过程就省了，你听到拔枪口令后，直接拔枪射击。”
　　“子弹，十发，分别装两个弹夹。”刘队将子弹和一个空弹夹递给了慕远。
　　慕远自信满满地接过，走到了射击位前，从旁边取下一个带有枪套的腰带，系在自己身上。
　　然后……装弹……
　　在此同时，刘队迅速给慕远讲了射击的一些注意事项，也不管慕远是否了解，反正就填鸭式地说出来了。
　　等装弹完毕，刘队站在慕远身后。
　　“好，准备！把枪放入枪套。”
　　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慕远的射击技术到底如何，站在他身后，也好随时注意，以免发生意外情况。
　　“拔枪！”
　　随着枪字一落，“咔嚓”一声手枪上膛声传出，紧接着射击场里响起了一片“砰砰砰”的声音，仿佛放鞭炮一般。
　　仅仅一秒左右的时间，弹夹滑落到地上，同时“啪”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放鞭炮……
　　“射击完毕！”慕远枪口朝着斜下方，无比淡定地说了一句。
　　在场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太快了！”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如此迅速的拔枪射击，先不管中没中，至少这速度当得上快枪手之名了。
　　刚才一共用了多少时间？
　　四秒还是三秒？亦或者两秒？
　　这个时间，估计对许多人来说，连拔枪上膛都不够吧？
　　毕竟，现在的警察，枪械训练的时间是严重不足的，你让平时都没摸过多少次枪的人能无比娴熟地拔枪上膛射击，那确实强人所难。
　　刘队花了两秒钟的时间回忆刚才慕远射击过程，那砰砰砰的声音再次在他脑子里回想了一遍。
　　确实响了十声……吧？
　　“真打完了？”
　　慕远没有开口，回应他的是一番验枪动作。
　　空弹夹……空枪……射击……
　　没响！
　　没毛病了。
　　他刚刚是亲眼看到慕远将十发子弹装进弹夹的，肯定不会错。
　　“老刘，快看看中了几发。”李局兴奋地吼了一句。
　　他不得不激动啊！虽然他不是主管警务训练的局领导，但就刚才慕远的那番动作，要是中弹数稍稍理想一些，当一个全省射击标兵是绰绰有余了，甚至……全国都不是不可能。
　　之所以有这样的犹豫，是因为他不清楚全国标兵到底是怎样一个层次。
　　刘光头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脑门，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看向旁边的屏幕，调整摄像头。
　　每个人内心都像猫抓一样：怎么就没早点将摄像头对准靶位呢？
　　很快，摄像头角度调整到位，一张人体靶纸出现在屏幕上。
　　“嘶……”
　　“怎么可能？”
　　“这是抠出来的吧？”
　　“谁恶作剧拿笔戳的孔？”
　　一阵阵怪异的声音从他们口中传出，不是他们大惊小怪，而是靶纸上的情况太诡异了。
　　在靶纸上人形目标的额头处，十个圆孔，排成了一个环形。
　　虽然这个圆形不是特别规则，圆孔的分布也不是很均匀，但还是可以看出那确实构成了一个圆形。
　　这要是在进行狙击枪射击练习，没人怀疑这个环形是一圈弹孔构成的。
　　可现在打的是手枪耶！手枪本就不是一种追求精准射击的枪械，更何况还是拔枪速射的射击方式……
　　刘队一张脸凑近了屏幕，他一个弹孔一个弹孔地观察着。
　　半晌后，刘队咽了口口水，表情无比怪异地说道：“冯局，李局，这……确实是弹孔。”
　　“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
　　“这根本不是人能办到的事情。”
　　几声惊叹，让慕远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凝固。
　　特么的，怎么能骂人呢？
　　他的目光忍不住瞅了瞅说出最后那句话的人。
　　龚支队！我记住你了。
　　慕爸爸的表情是最精彩的，他看着慕远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儿子，像是看神仙……
　　要不是这里外人太多，慕爸爸很可能一下子冲过去，掐着对方的脖子，质问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儿子。
　　最先镇静下来的是冯局，他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当即认真地看着慕远，问道：“小慕，你是怎么做到的？”
　　慕远将枪放在旁边的平台上，耸耸肩道：“我做什么都挺快的。打枪，只要知道了技巧，要快自然也不难。”
　　冯局一脸的怀疑人生：“可是你之前不是从来没打过枪吗？”
　　慕远面容一正，道：“我怎么没打过？各种玩具手枪我都打过的。”
　　“你小子开玩笑吧？那能一样？”
　　慕远道：“拿仿真玩具枪练拔枪、上膛，效果其实也没多大区别。至于准度，其实在快速射击时，指向目标靠的不是眼睛，而是一种手感，一种直觉，这方面，仿真玩具枪也是可以用的。当然，射击这种事情，天赋也很重要，有的人，天生就是狙击手。”


第250章 你是不是补课了？
　　一番话，将射击场内的众人说得是一愣一愣的。
　　真的还是假的？
　　你说是真的吧，好像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你要说是假的吧，好像又有那么一点道理。
　　而且，慕远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他们想要反驳也是很无力的。
　　可要说玩具枪就能把人练成神枪手，估计各国的军费开支都能降低一大截了……
　　慕远转头看向自己老爸，看着对方那表情，忍不住咧嘴笑了笑，道：“爸，你看我这枪法，还满意不？”
　　慕兴军想揍人，可找不到理由。
　　这时候他要是说不满意，那就太没人性了。
　　这不仅是对慕远的打击，更是对在场所有人的打击。
　　就好比老师在教室里将学霸给贬低了一顿，那就相当于将全班给骂了。
　　“枪法，还不错！”慕兴军道，“不过你小子也别骄傲，警察，可不仅仅能打枪就行。你小子不会游泳对吧？我记得前段时间有个新闻，某民警在处置一个救助落水群众的警情时，因为其不会游泳，无法下水实施救援，最终这名群众溺亡，虽然这个过程中他在岸上也采取了一些救援手段，但结果被救之人确实是死了。最终其所在公安局被受害人家属起诉到法院，公安局败诉。如果你……”
　　不等他说完，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爸，我会游泳。”
　　“啥？你会游泳？什么时候学会的？”慕兴军惊讶地问道。
　　李局连忙说道：“这个我可以作证，慕远确实会游泳，而且那潜水技术，连专业潜水员都自叹不如呢。”
　　慕兴军见李局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话，心头更怀疑了。
　　他觉得慕远大学几年肯定是将钱都送给健身教练了。
　　一定得将这事儿给问出来，然后……以这小子撒谎为由，无情镇压。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游泳？我记得你读大一的时候都还是一只旱鸭子吧？”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大学里不是有游泳课嘛，我就是那时候学的。”
　　刘队等人心中就幽怨了。
　　谁大学里没有游泳课啊？
　　都是四年本科，为什么就你这么优秀，是不是补课了？
　　慕兴军倒是不知道慕远的游泳技术到底有多好，所以对这话也没太多的感慨，只是他内心确实不淡定了。
　　妈蛋，我找个理由容易吗？
　　这小子铁了心要当警察，我这当爹的不想儿子这么苦，这么累，错哪儿了我？
　　而且警察这么危险……算了，估计对这小子来说，危险的都是嫌疑人吧。
　　哎！没想到几年时间，这小子变得这么强了。
　　可慕兴军对反对儿子当警察的心也更强了。
　　在警察队伍中，能力越强的人承担的工作就越多，而像自己儿子这种情况，估计就只能累死了。
　　这怎么可以！
　　“好吧，游泳这一关算你过了。”慕兴军道，“那驾驶技术呢？我可是记得，你小子第一次开车，就将车开别人房顶上去了。”
　　慕远很想说一句：开车技术我现在还没练好，开飞机算吗？
　　但考虑到自己没法解释在哪儿学的飞机驾驶技术，他也只好将这话憋在喉咙里。
　　李局等人对慕兴军这番话可是很感兴趣的，慕远的这一辉煌成就只在青龙街所流传，倒是没有传入李局等人耳中。
　　现在一听，呦呵！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同时他们又有点庆幸，幸好这段时间没让小慕开车，不然鬼知道会是怎样一个情况。
　　对李局来说，心里感慨一下是没问题的，但该解的围还是的解。
　　“慕大队，开车这种事情，也不是每位警察都会的嘛。再说了，驾驶技术要练出来还是挺容易的，回头我让我们局里的司机好好陪小慕练练手就好了。”
　　慕兴军严肃地道：“李局，不会开车与乱开车是两码事啊！怎么能第一次开车就将车开房顶上去了呢？我怀疑这小子思想上有问题，做事马虎、不细心，这种性格，怎么能当好一名警察呢。”
　　李局一脸懵逼，还有这说法？这当爹的为了阻止儿子成为警察，也是煞费苦心啊！
　　慕远瞅了瞅自己老爸，反而不担心了。
　　他知道，自己老爸这是狗急跳墙——呃，不对，叫黔驴技穷——呃，也不对，这叫无计可施，自乱阵脚。
　　慕远当即笑了笑，道：“老爸，食言而肥是要不得滴！”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食言而肥，我食言了吗？”慕兴军瞪着眼睛，“我说你小子做事马虎有问题？”
　　慕远耸了耸肩，道：“要是老爸你硬要拿一次意外说事，我可真无话可说了。”
　　慕爸爸突然看了慕远一眼，恼怒中带着一些无奈，也不管旁边还站着其他人了，道：“你说你小子，为什么就一定要当警察呢？熬夜加班是常态，你是觉得你身体太好？还是觉得你头发太密？”
　　慕远瞅了瞅刘队，道：“我是软件工程专业，真要专业对口，就只能去当程序猿了。我觉得，警察队伍里，平均发量还是要比程序猿多一些的，你总不能拿个别代替整体吧！”
　　刘松柏一双眼睛差点凸出来。
　　自己招谁惹谁了？瞅着自己干嘛？我头发少怎么了？
　　慕远根本不知道刘队的委屈，接着道：“再说了，现在这社会，只要不是想混吃混喝等死，又有什么工作不累的？”
　　慕兴军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儿子。
　　慕远在这眼神之下，内心慌得一批……
　　半晌之后，慕兴军突然笑了，脸上带着一丝欣慰。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这当老子的会被儿子教训。”慕兴军笑着道，“你小子这话还有点道理，年轻人嘛，苦点累点也是应该的。既然你小子是认准了这条路，我要是再阻拦，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耶！”慕远兴奋地握了握拳头。
　　慕兴军再次瞪了一眼，道：“你小子别激动过头了。年轻人，苦点累点确实没什么，但你小子也得悠着点，这些年警察过劳猝死的人可不少，你老子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慕远咧嘴一笑，道：“爸你就放心吧，我身体棒着呢，一顿吃七八碗白米饭都没问题。”
　　李局等人额头冒出一道道黑线，瞎说什么大实话啊？合着你吃七八碗白米饭就叫身体好，那我们这些最多吃一碗饭的叫什么？弱鸡？
　　慕兴军也没多想，就当是儿子开玩笑了。
　　“冯局，李局，既然你们都这么看得起这小子，那就让他在这边干吧。至于能不能考上警察，那就看这小子自己的能力了。当然，如果没考上，我可不同意让他留在公安部门当辅警的，待遇太低，娶老婆都困难，这肯定是不行的。”
　　冯局哈哈一笑，道：“老慕你就放心吧！自己的儿子有多少能力你还不清楚？我估计啊，他肯定能考上。”
　　慕兴军苦笑一声，以前他倒是觉得挺清楚自己这儿子的能力的，可现在……他有些迷了。
　　不管怎么说，曾经横在慕远面前最大的一个难题解决了，至于慕爸爸刚刚说的要是考不上怎么办，这个问题慕远真没考虑过……
　　刘队全程没说话，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他内心也是蛮酸的，自己好歹也是一省会城市公安分局的刑警大队长，面对冯局，那也得小心应对着，可慕兴军就只是一个普通县城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却能与冯局谈笑风生，而且还能让领导心甘情愿地陪着。
　　这差距……太大了些。
　　有个有能力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不想听这群人继续商业互吹，刘队摸了摸旁边那几盒子弹，弱弱地问了一句：“几位领导，你们还打枪吗？”
　　冯局等人愣了愣，目光在刘队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前方刚刚被慕远蹂躏过的靶位。
　　“不打了！你们谁想打就打吧。”
　　冯局最先摇起了头。
　　李局也跟着表明了态度：“我最近耳朵有点不舒服，枪声有刺激，就不打了。”
　　刘队内心无比的佩服，领导就是领导，找的借口都这么……没水平，关键是对这么没水平的借口，他还只能捏鼻子认了。
　　看了看面前还剩下的190发子弹，刘队有些无奈，道：“拿都拿出来了，我们还是把它打了吧？曾主任，要不你先来试试？”
　　“我是来看热闹的，就不打了。”曾主任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他觉得刘光头肯定是故意的，他不相信对方没看出两位领导为何突然不打靶的原因。
　　“你们都不打啊？”刘队期待地看了慕兴军一眼，道，“慕大队，要不你来试试？”
　　“我今年的射击任务已经完成了。”慕兴军很淡定地回答了一句。
　　刘光头嘿嘿一笑，道：“小慕，看来就只能你一个人表演了。两百发耶，很多人入警到现在都没打过这么多子弹，是不是很激动？”
　　慕远反应很平淡，道：“激动倒不至于，我觉得这与打玩具枪也没多大区别。既然你们都不打，那我就试试移动靶吧，正好检验一下自己的枪法。”
　　冯局等人顿时变得期待起来……


第251章 很期待啊！
　　十多分钟后，冯局等人从地下射击场走了出来。
　　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怪异，仿佛吃了一大坨热翔一般。
　　一开始，他们确实很期待慕远打移动靶，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这个决定是完全错误的。
　　因为他们在猝不及防之下，全都被慕远秀了一脸。
　　要是普通的秀，那也就算了，哪怕是刚刚那种在固定靶上打出一个圈来的做法，他们也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可慕远接下来秀了些什么？
　　基础开局就来了一个移动靶上画圈……
　　然后挑了所有移动靶的眼睛。
　　再然后是黑暗条件下射击。
　　最惊悚的，还是他最后表演的无视野射击。
　　这样一圈下来，冯局等人确实觉得精彩，可就是因为精彩过头了，他们有些无法接受。
　　就好比观众在台下看魔术，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因为他们内心有一种期待感，认为只要魔术解密了，自己也是可以做到的。
　　可换做是被人在台上表演魔法，那估计就是另一番场景了。
　　估计……绝大部分人心里是酸的——凭什么他能施展魔法，我就不能？
　　现在冯局等人大抵也是这样的心理。
　　难道我们这些年枪械就白练了？亦或者说用玩具枪练习真有那么大的优势？
　　当然，这种事情也只是在脑子里想想而已，他们不会真让民警们以后就用玩具枪训练。
　　不过在冯局等一干领导心中，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以后但凡有什么射击类的比武竞赛，一定让慕远去。
　　他们这些作为慕远“友军”的人，看到慕远的表演都被虐得怀疑人生，到时候与慕远同台竞技的人会是怎样一番感受呢？
　　很期待啊！
　　慕兴军的心情与其他人自是不同的。
　　说实话，在来西华市之前，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同意儿子当警察。
　　可现在他确确实实就同意了，而且内心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他是干刑警的，不希望儿子当警察，最大的原因是这一职业的危险。
　　没有哪一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处于危险之中，哪怕这个危险的几率并不是很高。
　　可刚刚慕远的一系列表现，彻底打消了慕兴军的顾虑。
　　就慕远那身手和枪法，想要有危险都很难。
　　基本上，除非慕远作死每天通宵熬夜，最后弄个过劳死，他觉得慕远基本上是不会因公殉职的。
　　不过回去后还得与老婆沟通沟通，不过想来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当初最反对儿子当警察的是自己。
　　对自己老婆来说，要让她同意儿子当警察，或许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搞定……当了警察比较好找女朋友。
　　毕竟是公务员嘛，在普通人眼里还是蛮吃香的。
　　……
　　把两支92式手枪放回枪库，已经快到晚上6点了。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各回各家，更何况他们还准备晚上好好与慕爸爸喝上几杯呢。
　　只是这时候喝酒的目的变了，刚刚他们希望通过酒桌上增进一些感情，然后劝慕兴军同意儿子当警察。
　　现在这些都不需要了，变成了很纯粹的喝酒，交流一下两地公安的感情。
　　一桌十多人，喝酒的氛围比中午更浓了。
　　而且因为有了慕远这个特殊的纽带，大家兴致都非常高。
　　倒是慕远本人还是滴酒未沾，继续当自己的菜扫光……
　　晚饭结束后，喧闹散去，也就各自回家了。
　　慕远将二哈抱在怀里，被老爸拉出去压马路了。
　　理由是他吃得太多，不多运动运动容易长胖。
　　可慕远觉得老爸这是给自己找借口，估摸着是酒喝得有点多，想出去走走吹吹风，醒醒酒。
　　“儿子，以后你也是一名人民警察了……”走在河边上，慕爸爸感慨了一句。
　　慕远正色道：“我以前就是警察了，一个月前。”
　　慕爸爸一双通红通红的眼睛瞪了过去——妈蛋，好不容易营造出一点氛围，全被你小子给破坏了。
　　“以前你没得到老子同意，不算数。”
　　慕远：（╥╯^╰╥）
　　“要当好一名警察，首先你得有正义感……”
　　慕爸爸在说教方面，那绝对是宗师级的，估计是这些年批评教育嫌疑人练出来的。
　　慕远默默地听着，也不多说话。
　　其实他知道，这不过是自己老爸潜意识里还无法接受这件事情罢了，哪怕是他亲口同意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应激反应。
　　他喜欢说就让他说吧，自己听着就好了。
　　到最后，慕爸爸沉默了许久，靠在河边的护栏上。
　　“儿子，以后遇到突发情况，特别是一些危险的情况，别畏手畏脚！该出手时就出手，一个连自己都不能保护的警察怎么去保护人民？”
　　“我宁愿你因为出手失当被判刑，然后老子我亲自到看守所给你送衣服，也不希望倒在血泊中的是你。”
　　“好了，回去吧！今晚喝得有点多，说了些胡话。你该记得的就记得，不该记得的就忘了吧。”
　　“下午抓的那个嫌疑人，你要是没事，就帮忙审了。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可是听你们领导说，你审讯很有技巧。”
　　慕远吸溜了一下鼻子，让它别那么酸，随后咧嘴一笑，道：“好！保证让那家伙交代得明明白白的。”
　　……
　　其实慕远在答应老爸的这个要求时，内心也是没多少底的。
　　虽然他拥有犯罪心理画像技术，但谁敢说每一个犯罪分子都符合罪犯的心理活动规律呢？
　　可毕竟是老爸同意自己成为警察后安排的第一件任务，自己也不能怂不是？
　　更何况，那一刻他确实感动了，没多考虑就答应了。
　　当慕远陪着自己老爸回到华成区分局，刘叔早已先一步回来了。
　　刘叔的酒量不是很好，中午就稍微喝多了点，晚上喝了两杯就缴械投降，虽然肠胃有些难受，但脑子却是非常清醒的。
　　所以他回到华成区分局后，就已经将审讯前的相关资料准备好了。
　　慕远顿时就傻眼了，这是有预谋的啊！
　　无奈之下，慕远只好认真地看了资料。
　　嫌疑人叫罗杰。
　　昌黎县近期连续发生五起抢劫案，作案手法极其相似，而且嫌疑人非常狡猾，几次作案都让他给遛走了。
　　后来在技侦老爷们的协助下，他们摸出了疑似嫌疑人的身份，几乎可以肯定罗杰就是作案嫌疑人。
　　在刘叔所给的这些资料中，罗列了昌黎警方目前所掌握的线索。
　　慕远看着这家伙居然背了五起抢劫案，他内心是兴奋的。
　　自己把这家伙抓住后，系统一直都没有发放相应的奖励，想来是还没到结算的时候。如果能把这家伙的根挖出来，说不定能赚一大笔呢。
　　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审讯的思路，慕远与刘叔一道踏入了审讯室。
　　这种情况下，慕远能让一位老同志来打字记录？当然只能自己操刀上了。
　　“姓名！”刘叔先将基本情况给问了。
　　那家伙回答得倒也很痛快。
　　其实只要脑子稍微好使一点，都不会在这些基本信息环节与警察过不去。
　　毕竟自己的身份对警察来说是难以保密的，更何况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如果自己故意隐瞒身份不报，而警察又不能核实清楚的，他们是有权力将自己先扔看守所刑拘的。
　　一番简短的问话后，讯问工作步入正题。
　　“刚才……”慕远正要开口。
　　罗杰立刻道：“警察同志，我真是冤枉的啊！我怎么会抢劫呢？这里面肯定是误会了。”
　　慕远平静地道：“你急什么？我都还没问呢，你怎么知道我审问的是你抢劫的事情？”
　　罗杰很委屈，道：“你们之前抓我的时候，不是说我抢劫吗？”
　　慕远道：“既然知道是抢劫，那还不快老实交代？”
　　罗杰一副很嘴硬的样子，道：“我交代什么？我根本没抢！你们总不能让我无中生有吧？”
　　慕远道：“呵呵，你是不是觉得受害人不追求，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罗杰闭嘴不言，他怕言多必失。
　　慕远指了指旁边的刘叔，道：“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罗杰回答得很快。
　　慕远目光灼灼地说道：“他是昌黎县刑警大队的，我想昌黎县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
　　罗杰眼神瞬间漂浮不定，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微的凝滞。
　　慕远脸上的笑容更加淡定了，因为他发现这家伙的心理素质也没那么好……
　　这其实也很正常，虽然每一个嫌疑人都希望能通过狡辩摆脱自己的罪责，但实际上真正能在警察审讯技术下扛过来的，却是少之又少，其中最根本的一点，便是嫌疑人被抓时，对警察天生就存在一种畏惧之心。
　　嫌疑人表面有一层外壳，支撑这一外壳的有多种情绪，其中最为主要的一点，便是侥幸。
　　说不定警察只是在诈自己呢？
　　可若是警察一个个的实锤砸下来，总有一个锤子能攻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让他将所有的犯罪经过，原原本本地交代了。
　　“你去过昌黎县吗？”
　　“我……我没去过。没事儿我去昌黎县干嘛。”罗杰粗着脖子说道。


第252章 这就是一魔鬼！
　　慕远很平静地笑了笑。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这家伙没有。
　　想把一件事情彻底撇干净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这件事情你根本无法撇干净，还要硬着头皮这样做，所得到的结果只能是相反的。
　　很显然，眼前便是这样一种情况。
　　“罗杰，你是不是觉得你会隐身啊？”慕远笑眯眯地问道。
　　这家伙，系统都没有，还想能隐身？想多了吧！
　　罗杰一脸懵逼，道：“啥意思？”
　　一旁的刘叔说道：“小远，别给他绕圈子了。这家伙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们掌握的证据足够将他送上审判台了。”
　　慕远暗自为刘叔竖起了大拇指，这助攻，真不错！
　　“也行！”慕远很淡定地说道，“那现在我问，你说！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会记录下来，到时候法院怎么认定你的情节，那就与我们无关了。”
　　说完，慕远便一本正经地问道：“上个月17日至23日这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
　　罗杰有些慌！
　　交代了，肯定就进去了！可要是继续顽抗，到时候判刑估计会更重一些。
　　关于法院判刑的规则，罗杰并不清楚，但有句话他还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里面关键就在于，警察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他瞅了瞅刘叔，年龄都四十多岁了，肯定是个老狐狸，看不出什么来。
　　然后再瞄了眼慕远，这家伙应该是一个二愣子，而且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心里肯定藏不住事。
　　罗杰试探着问道：“警官，你凭什么认为我去过昌黎县城？”
　　慕远表情怪异地看着罗杰，眼神中的嘲弄之色让罗杰心底一颤。
　　坏了！
　　这是吃定自己了吗？
　　“你自己在昌黎县做了些什么？留下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慕远气定神闲地问道。
　　罗杰眼角颤动了几下，自己在昌黎县做了什么他当然知道，可这事儿不能说啊！至少不能轻易说出来。
　　可要说自己在这个县城里留下了什么，鬼知道呢！
　　随手扔下的垃圾？街上转悠时留下的脚印？甚至在餐馆里吃饭都可能留下DNA和指纹。
　　不管是谁，只要在一个城市里生活几天，都不敢保证在这个城市里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站在警察的角度来看，要找到嫌疑人留下的这些物品、痕迹并不容易，甚至发现的任何一件东西都可以作为证据、线索来使用。一个案子能否破掉，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自己能否发现这些东西。
　　可站在嫌疑人的角度来讲，这个情况可就复杂了。
　　一般来说，一个人随手扔掉一件东西，或者说将某个东西放在某处，都是浑不在意的，就算是嫌疑人，只要不是正在作案的过程中，都不会太警惕。
　　可一旦被抓了，内心就会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
　　是不是这里暴露了？是不是那里出了问题？
　　这样一想，心里就更慌了。
　　简单来说，疑神疑鬼本就是人的潜在本性。
　　现在罗杰在慕远不着痕迹的引导下，就陷入了这样一种自我怀疑中。
　　特别是看慕远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就更慌了。
　　“我……我……”
　　“你可得想好了。我们现在在这里对你进行讯问，不过是例行公事，因为案卷中需要有嫌疑人的讯问笔录。至于你承认与否，真不重要。对了，差点忘了，我得正式告知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到时候你说我没给你讲这个政策，我岂不是还得背锅？”
　　罗杰看着慕远，内心无比复杂。
　　特么的，这哪是什么二愣子啊？这就是一魔鬼！
　　在这个魔鬼的注视下，罗杰有一种被扒了个精光的错觉……
　　“我……承认，我去过昌黎县。”罗杰颓然说道。
　　“你刚才为什么要隐瞒？”慕远似乎对对方的回答并不觉得意外，气定神闲地问道。
　　罗杰有些愕然，你这时候不应该问我去昌黎县做过什么吗？怎么反过来问我为什么隐瞒？
　　难道你对这不感兴趣？还是……警方已经确定了我做过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罗杰脑子里变得昏昏沉沉的，他觉得自己肯定完蛋了。
　　“我……我刚才没……没记起来，搞忘了。”
　　“那现在记起来了？”
　　“记起来了。”
　　“记起来了就说吧！不过你可得说仔细了。”
　　“……”
　　……
　　刘叔在一旁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就交代了？
　　还特么的抖包袱一般地将所有的全给说出来了。
　　虽然刚刚他稍稍助攻了一下，但这种手法在以前的审讯过程中也是很常用的不是？也没见有这么好的效果啊！
　　难道是这家伙的嘴比较容易撬开？
　　刘叔只能将此归结到这个原因上。
　　毕竟，他刚刚也没从慕远的审讯过程中看出多么高明的审讯技巧，所问的问题也都是一些常规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这家伙的口是撬开了，后面的事情无疑就好办多了。
　　……
　　这次的审讯足足持续了近四个小时，慕远一直维持着那副不紧不慢的表情，给人一种智珠在握的样子。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观察罗杰的神色变化。
　　虽然慕远不会读心术，犯罪心理画像技术的侧重也不是通过一个人的表情分析其内在的心理活动，但罗杰的心理素质并不是很好，在其已经乱了阵脚的情况下，慕远还是能大致判断出是否撒谎。
　　在这时候，慕远稍加暗示，这家伙立刻就会露出马脚，然后变得老实起来。
　　等到审讯结束，罗杰已经瘫在审讯椅上。
　　面对这样一个仿佛能看穿自己内心的家伙，罗杰压力可不小。
　　“小远，看来你这一个月确实没少办案啊！对审讯的火候把握得很不错。”刘叔笑了笑。
　　慕远咧了咧嘴，道：“刘叔说笑了，要不是你刚才那记助攻，我估计还得好好酝酿一阵才能撬开这家伙的嘴呢。”
　　刘叔爽朗一笑，道：“这么说来我们配合还挺默契嘛。”
　　“那当然！”
　　“那你想过没有回我们昌黎县呢？”刘叔笑着道，“你爸现在也不反对你当警察了，而且毕竟是家乡嘛，比西华市这边方便多了。”
　　慕远摇了摇头，道：“算了！我还是不回去了。”
　　“为什么？”
　　“西华市这边案子更多一些。”慕远很耿直地说了一句。
　　刘叔反驳无力。
　　省城，发达的可不仅仅是经济，就连案件数在全省也是一览众山小的。
　　原本刘叔很想说案件少不是更轻松嘛，可想想自己县局的情况，似乎也轻松不到哪儿去。
　　“留在西华这边也好，不管是医疗还是教育，都比昌黎县好太多了。以后你在这里安了家，对孩子也是有好处的。”刘叔笑着说道，倒是真心为慕远感到高兴。
　　慕远摸了摸鼻子，腼腆地笑了笑。
　　孩子？这是个脑壳痛的事情，据说熊孩子都不好带耶！
　　不过警察很忙，男警察更忙，带孩子一般都是老婆的事情。
　　这样一想，慕远心头又好受了一些。
　　……
　　当天晚上，罗杰没有被送到看守所，而是留在了华成区分局办案中心。
　　至于晚上看守的任务，则交给了刑大的两位值班民警。
　　这样的待遇，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要是旁的不熟悉的人过来办案，要么你自己晚上守着，要么就送看守所去。
　　可因为慕远的关系，李局大手一挥，直接就给了特殊待遇。
　　原本送看守所也没多大问题，只不过各项手续办下来太麻烦，明天早上又要将人提走，还不如直接留在局里呢。
　　当慕兴军和刘叔去了旁边的宾馆住下之后，慕远也回到了分局宿舍。
　　慕远内心还是蛮兴奋的，原本以为这一天就要白白耗掉了呢，没想到反转来得太快，不仅解决了一直以来的心病，还帮老爸抓到了嫌疑人。
　　抓嫌疑人本身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家伙为自己提供了17点侠义值。
　　算上之前的，一共有了141点侠义值。
　　不过慕远看到那仅剩下0.7秒的时光回溯符，也只能一脸肉疼地打开了商城界面，选择了时光回溯符——购买。
　　100点侠义值呢，老贵了！
　　这是慕远自天罚系统开启以来，消费最高的一次。
　　但不管怎么说，这东西的性价比不错，100点侠义值，足够自己赚回几个一百点，一本万利的买卖呢。
　　关掉商城，慕远进入背包界面。
　　看到背包里的物品，慕远顿时一愣。
　　“妈蛋，我刚买的时光回溯符呢？”
　　背包里，就只躺着一枚时光回溯符……
　　慕远狐疑地触碰了一下那枚时光回溯符，其属性瞬间呈现出来。
　　他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没被这狗系统给吞了！”
　　时光回溯符还是之前的时光回溯符，只不过其可使用时间由原本的0.7秒，变成了现在的100.7秒。
　　他也明白过来，感情从商城购买时光回溯符，并不是购买一枚新的时光回溯符，而是给原有的时光回溯符充值。
　　对于方式，慕远也是无所谓的，实际上这种方式比直接购买时光回溯符更合理一些。
　　看着时光回溯符那一百多秒的时间，慕远有些飘了……
　　剩了40多点侠义值呢，要不试试手气？


第253章 不要在乎细节
　　慕远最终还是忍住了内心的躁动。
　　嗯！他是个很自律的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又不是什么特殊时间，身边又没有大猪蹄子，气运加成不多，抽中好东西的几率估计也高不到哪儿去。
　　想到这里，慕远嘴角泛起了微笑。
　　这倒不是他想到了记者小姐姐而发出甜（yin）蜜（dang）笑容，而是想到了昨天的采访。
　　自己即将登上省电视台耶！
　　这可是难得的装逼资本——呃，难得的高光时刻。
　　回头自己回学校的时候，估计能收割一大波崇拜的眼神吧，特别是那些学妹……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
　　可转念一想，自己貌似也在学校转悠不了几次了，也不可能一直享受这种注目礼，这让他内心很是伤感。
　　哎！学弟学妹们无法近距离与榜样接触，是他们的损失啊！
　　要不自己再想办法考考研什么的？不是说有什么在职研究生嘛，要不回头问问政治处那边？这样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回学校去晃悠了。
　　可是读研很麻烦的，得费不少时间去学习、研究、写论文，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办几件案子。
　　怎么能因为学弟学妹而浪费时间不去办案呢？这思想，是要不得滴。
　　优秀的男人，终归要活得辛苦一些。
　　……
　　第二天早上，慕远早早地起了床。
　　先给二毛弄了狗粮，看着这家伙撒欢地在地上啃着，慕远转身就离开了。
　　到办案中心，慕远看到了老爸和刘叔。
　　俗话说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慕远觉得自己已经起得很早了，可老爸他们却起得更早。
　　见到老爸二人时，他们正在办案中心看着那嫌疑人。
　　虽说局里为他们提供了方便，派了刑大的民警帮他们看着，但也不能以此卖弄特权不是？
　　毕竟是自己的事情，虽然对方领导不会说什么，但这两位被抓壮丁的民警内心恐怕就有点小怨言了。
　　所以他们一大早就爬了起来，赶到分局替下了熬了一夜的两位战友，同时也没忘了道上几句真诚的谢意。
　　看到慕远走进来，慕爸爸愣了一下，瞅了瞅墙上挂着的钟表，惊讶地问道：“你起来这么早干嘛？”
　　“喂狗！”慕远正经地说了一句。
　　慕爸爸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小远，昨天喝了酒，脑子有些懵，也忘了问了。你那狗是怎么回事？别给我说是捡的，这么聪明的狗，谁舍得扔啊？”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我也没说是别人扔的啊！说不定是自己跑出来的呢。不是有句古话嘛，良禽择木而栖，说不定二毛是觉得我是一个好主人，所以主动凑上来……”
　　不等慕远说完，刘叔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慕爸爸脸有些黑。
　　抬头看慕远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嘴唇翕动了两下，最终却是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你还能不能再‘捡’到这样一条狗？”慕爸爸换了一种问话的方式，把智商降低到与儿子同样的层次，这样才能更好的沟通。
　　慕远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道：“这怎么可能？这是哈士奇，又不是耗子，哪能满大街都是？再说了，现在就算是耗子，都不是那么容易遇到了。”
　　估计是父子的关系，慕爸爸明白了慕远表达的意思。
　　不管这狗是捡的也好，还是通过其他方式得到的也罢，反正，想要再弄一条，那是不可能的。
　　“回头我们县要是有这么案子，我给你小子打电话，你给我麻溜点！”慕爸爸拿出了大魔王的气质。
　　“╰（*°▽°*）╯！”慕远，“好的。”
　　他私心里觉得，老爸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没必要摆当爹的谱，因为不管他是以何种态度提出这个要求，自己都会痛痛快快地答应。
　　怎么能不答应呢？这可是相当于给自己开了一条赚外汇的路子。
　　以后这边案子不够了，就去昌黎县那边转悠转悠，收割一波后再回来。
　　这日子就很舒坦了。
　　当然，如果这种外汇渠道能更多一些就完美了。
　　不过这种事情必须得慢慢来，先得让别人信得过自己，也就是说自己必须把名气打出去。
　　想到这里，慕远又有些怀念大猪……呃，记者小姐姐了。
　　要打出名气，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电视上曝光，而记者小姐姐之前也说过，希望能多采访自己。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狼狈为奸……he~pei，沆瀣一气……ke~tui……
　　算了，不想了，不要在乎细节，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小远，等一会儿我和你刘叔叔就要回去了。”慕兴军道，“你学校那边什么时候毕业呢？”
　　“估计在六月底吧。”慕远不太确定地说道。
　　慕兴军道：“等毕业了，你还是回家待几天吧，你妈怪想你的。”
　　慕远点了点头。
　　“以后你在西华市这边上班，用钱什么的可别太大手大脚。我也不太清楚西华市这边的警察一年有多少工资，不过你必须给我将大部分钱存下来。这边的房价这么高，到时候没钱买不了房子，连女朋友都不好找。”
　　慕远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道：“爸，我又不是鸟，没必要弄个漂亮的巢来吸引雌性吧？”
　　侯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很诡异，似乎空气都凝滞了。
　　哪怕是那本已放弃了人生放弃了理想的嫌疑人罗杰，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慕远：这果然是个二愣子。
　　一想到自己果然是栽在这个二愣子手上的，罗杰的心就阵阵发冷。
　　慕兴军呆愣了半晌，差点没被气哭。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不是翅膀长硬了？”
　　很明显，老子教训儿子，有时候是不需要讲道理的。
　　慕远脖子一缩，虽然对老爸这种耍横的做派很鄙视，但他却还是很从心地认怂了。
　　刘叔嘿嘿一笑，道：“老慕，你还真别说，小远这说法倒是听新鲜的。”
　　“新鲜个屁……”
　　……
　　老爸和刘叔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了。
　　慕远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又无所事事了。
　　这怎么可以呢？我可是闲不惯的人，一天不抓一两个嫌疑人，就手痒。
　　于是慕远又来到了自己办公室。
　　住在局里就有这点好处，想加班立刻就能加班，想办案就能迅速接触到案件信息。
　　至少这对慕远来说，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这次慕远没再去翻之前的案卷，因为那一摞案卷对他来说已经基本上不具备破案条件了，或者说破案需要耗费的时间更多。
　　毕竟那是这周一交到他手里的，这些案卷在汇总到案管内勤王兆华手上时，就已经在各个案侦组手中至少停留了三五天时间，如此一来，那些案件发案时间距离现在肯定超过了十天。
　　倒不是说超过10天的案子就一定破不了，只是投入的精力太多。
　　用同样的时间、精力，办十天内发生的案子可能可以破三五件，而去搞十天前的案子，可能只能破一件，如何选择自然一目了然。
　　如果是手头上没案子可办的情况下，慕远自然很乐意去攻坚克难，可作为省会城市的区分局刑警大队，会缺案子办？
　　虽然国内的犯罪率已经是很低了，差不多在三百左右，也就是说十万人里一年内发生犯罪案件三百多起，这比某些国家动辄几千、上万要低很多。
　　可就是这三百多的犯罪率，放在西华市这样的千万数量级人口的特大城市中，每年发生的刑事案件数量也是无比庞大的。
　　华成区分局作为西华市的核心区县之一，每天发生的刑事案件在数起到十数起不等，其中又多以盗窃、电信诈骗为主……
　　仅慕远忙着杀人案的这几天，刑大这边便又积累了近四十件案件，这还不包括已经被破掉的十多件。
　　毕竟刑大百来号人，也不是每天在玩过家家不是？
　　他们确实比不上开挂的慕远，但侦查破案、打击犯罪是他们的职业，就算没有慕远，他们同样能守护这一方的平安。
　　慕远没去关心那些被破掉的案件，甚至在积累的那近四十起案件中，案侦组已经掌握了线索、或者具有很明显的破案条件的案件，慕远也都略过去了。
　　他很清楚，自己只有一个人，而一个城市的治安，不是靠一个人能解决的。
　　想要最大化的实现自我价值，那就是去破别人破不了的案子。
　　通过在平台上仔细的查找，慕远挑选出了两个案发地点比较近的案子……
　　以前他都是一个案件一个案件的办，可现在，他觉得这个效率太低了点，很多时间都浪费在了来回跑路上。
　　这两起案件，一起是盗窃——侵财类案件一直是刑事案件中的主流。
　　另一起案件则是寻衅滋事！
　　盗窃是正经的盗窃，被盗的物品是一辆摩托车，价值上万的那种。
　　报案人给出的线索也很简单：昨晚将车停在路边，今天早上去骑的时候，发现车不见了……
　　可那寻衅滋事案就不是正经的寻衅滋事了。


第254章 我顺路帮你们办了
　　好吧，既然是寻隙滋事，就没一个是正经的。
　　至少在慕远看来是这样的。
　　之前他曾大致浏览过最近的案件，其中也有寻衅滋事案，对于这类案件的嫌疑人，慕远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比如有一个案子，有个坑儿子的老子在外面唱歌与别人发生了口角，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和能动手就尽量别瞎哔哔的两大黄金法则，这位老子战术性撤退后，约上自己儿子和儿子的一群小兄弟重回现场给自己出气。
　　结果没找到之前与自己争吵的人，倒是看到了两辆面包车开过来，二话没说就把面包车砸了，还把人给打了。
　　最后发现这面包车上的人与之前争吵的人没半毛钱的关系。
　　这特么就尴尬了。
　　当然，尴尬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这就构成了寻衅滋事啊！
　　于是就上演了一场父子双双把家还……呃，双双把牢蹲的好戏。
　　因此，在慕远看来，寻衅滋事的人，脑子都是瓦特了。
　　而现在慕远选择的这个案件，则有些诡异。
　　慕远之所以认为这是一个不正经的寻衅滋事案，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这个案子不一定是寻衅滋事案。
　　大致的案情是这样。
　　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宝马3系轿车，被人给莫名其妙地砸了。
　　不是砸车盗窃的那种砸，而是砸个稀巴烂的那种砸……
　　究竟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人将这车砸成这般模样啊？单纯的脑子瓦特了，想要无事生非，就能有这样的效果？
　　他在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恩怨呢？
　　如果这案子是因为有人寻仇报复，那就只是一起故意损毁公私财物案。
　　当然，这纯粹只是慕远个人的猜测，事实究竟如何，还需要侦查取证之后才知道。
　　慕远之所以选择这个案子，是因为警方在调取了周围的监控后，暂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案子一直悬在那里。
　　这个案子可不算小，就车的维修费而言，就朝着十万往上走了。
　　而且这个案子的影响也不小，当时刑大在出现场的时候，周围围了一大群人呢。
　　如果是寻仇引起的损毁财物，倒是不太会影响普通群众的安全感，但谁让当时受害人在现场呢？所有人都听到了他说过自己没得罪什么人。
　　这是什么？这不就是寻衅滋事吗？
　　这种不针对特定目标的违法犯罪活动，才是老百姓最痛恨的，也是最担心的。
　　所以，这样的案子，也就成了公安部门最为关注的重点。
　　虽然这个案子暂时还没有头绪，但刑大这边却没有放弃。
　　慕远却没考虑那么多，这个案子拖住了侵权三中队不少的警力，只有把这个案子破了，刑大才能腾出更多的人来办理其他案件。
　　确定了由自己来处理这两个案件，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拿起电话给王子瑜拨了过去。
　　王子瑜是侵权三中队的中队长，同时也是这个案子的主办侦查员。
　　“王哥，忙什么呢？”慕远笑呵呵地问道。
　　电话对面的王子瑜愣了愣，很是奇怪。
　　他与慕远接触也算是比较多了，知道这小子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打电话与人闲聊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而自己能让这家伙惦记的，似乎……只有手头上的案子了，而且多半是自己破不了的案子。
　　想到这里，王子瑜既然高兴，又郁闷。
　　高兴的是，被慕远选中的案子，基本上就与破案画上了等号，想到自己这个侦查组又一件未破案件可以了结，确实值得高兴。
　　可郁闷的是，自己千方百计想破却破不掉的案子，却被别人拿去破了，这与发现自己追了几年都没上手的女朋友突然上了高富帅的豪车有什么区别？
　　“小慕，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又看上我哪件案子了？”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王哥，案子是大家的嘛，怎么能说是你的呢？”
　　对面的王子瑜翻了个白眼。
　　妈蛋！我也希望这案子不是我的，最好所有案子都不是我的。
　　这样的话我还可以在家里美美地睡懒觉！哪像现在，忙的跟狗一样……
　　“行！行！都是大家的案子。你倒是说说，你看上了哪一件？”
　　“呃……前天晚上的那起寻衅滋事案，就是把车砸了的那起。”
　　王子瑜愣了愣，道：“这案子……我们现在正在办呢。你以前找的不都是别的组放弃了的案子吗？”
　　慕远真诚地说道：“我这不是看你们办得太辛苦嘛。而且，我刚刚还看到了一起盗窃案，正好也在那条街，所以就打算顺便帮你们把这个案子给办了。”
　　王子瑜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他怕这口气憋出来，会让声带振动，冒出一个MMP的声音。
　　王子瑜念了半天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终于好受了一些，这才说道：“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慕远犹豫了一下，弱弱地问道：“我……没车，没法去案发现场。”
　　王子瑜明白了，这是想找司机呢。
　　“行！我让人开车送你过去。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他。”王子瑜迅速说道。
　　“好的。”
　　这话一落，王子瑜那边就挂了电话。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
　　“怎么感觉王哥不想与自己说话似的？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吗？”
　　“哎！人啊，都是那么奇怪。”
　　想了想，慕远也就将这事儿放到了一边，再大的问题，也没办案重要不是？
　　没等两分钟，一个人从刑侦大楼楼上下来。
　　慕远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齐茂军，之前在办理3.31杀人案时曾有过交集。
　　“小慕，中队长说你要去一个案发现场？”齐茂军走过来后便问道。
　　慕远道：“对！前天晚上的寻衅滋事案。”
　　“那现场什么都没留下。”齐茂军道，“前天晚上是我值班呢，现场除了被砸坏的车，就什么都没有了。那车在经过我们勘查之后，就被送到了4S店，估计现在都快处理得差不多了。”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我去看看周围的监控分布情况。”
　　“监控……”齐茂军很想说监控他们都已经看过了，但突然回想起慕远之前在数起案件中表现出的敏锐观察力和强大的分析判断能力，齐茂军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自己没发现那没问题，但若是别人要去看监控自己还在一旁打退堂鼓，结果别人却找出了线索，那就真打脸了。
　　反正是慕远自己要看的，想看就看吧！
　　当即，齐茂军去开了一辆警车过来，慕远一屁股便挪到了副驾驶上。
　　齐茂军一脚油门便冲了出去……
　　不久之后，警车开到青福路，在街口停下。
　　青福路不是主干道，两侧各规划了一排临时停车位。
　　二人下车后，齐茂军指着街头道：“当时那辆宝马就停在路口第一个停车位上，而这个位置，刚好不在路口红绿灯监控的覆盖范围之内。”
　　慕远左右瞅了瞅，问道：“你们能确定大致的案发时间是什么时候吗？”
　　齐茂军摇了摇头，道：“这个无法判断。”
　　慕远很揪心，都有钱买这么好的车，怎么就不知道安装一个行车记录仪呢？不说360度无死角，你至少把车头和车位还是照顾一下吧？
　　这样想着，慕远默默地开启了时光回溯符。
　　二分法确实是一种很好解决问题的办法，在这种完全无头绪的现场，能让慕远少消耗许多的时光回溯符。
　　他在现场转悠了一圈，花了近六秒时光回溯符的时间，终于锁定了案发时间。
　　当然，他锁定的不仅仅是案发时间，还有嫌疑人。
　　通过时光回溯符，他看到了非常爆炸的一幕。
　　一个人骑着电瓶车，直接撞到了这辆宝马车的车尾处。
　　按理说这宝马车好端端地停在这里，你骑电瓶车把别人屁股搞了，你理亏不是？
　　这种情况下你素质要是足够高，联系车主谈谈赔偿的事情。要是素质较低，也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可这家伙没这么做，他似乎觉得这车挡着他的路了，而且刚才那一下摔地上，老疼了。
　　所以，他二话不说，从电瓶车的储物箱里取出一把榔头，朝着宝马车便是一顿猛锤。
　　慕远瞅着这一幕，心老疼了。
　　多好的一辆车啊！招你惹你了？
　　哎！
　　当然，慕远重点可不是关注那辆车，而是关注那个人。
　　他觉得，这人有问题！
　　只要是正常人，绝对不会因为自己骑车撞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就把这辆车砸个稀烂。
　　要么这人有精神病，要么就是喝了酒或者吸了毒……
　　如果是精神病，那好说，虽不用负刑事责任，但该赔的一分都不能少。
　　可如果是后者，那就不好意思了，妥妥的寻衅滋事没跑了。
　　至于慕远之前认为是有人寻仇，看来纯粹是自己想多了。
　　现实中也没那么多有仇的人，就现在这浮躁的人心，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甚至提着榔头砸人的可能性都要高一些……
　　现在摆在慕远面前的核心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把人给找出来。


第255章 一动不动是王八
　　其实如果只是单纯的找人，对慕远来说真没什么难度。
　　最多就是会用掉多少时光回溯符而已。
　　可现在这个案子，明显是单独作案，而且看各方面因素分析，这家伙应该也就只做了这一起案子——毕竟无缘无故地砸一辆就已经很狂躁了，谁也不会闲得无聊，提着榔头满大街地砸车不是？
　　这样的人，就算抓住了，侠义值也不会太多。
　　这样一来，慕远可就得考虑考虑了。
　　倒不是说考虑是否继续查下去，而是考虑用什么方法更节省一些。
　　看监控当然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这玩意儿太耗时间，而且之前慕远选择看监控，更多的是因为已经确定了嫌疑人在监控下出现的时间、位置，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托词而已。
　　现在，慕远有了更好的办法。
　　“齐哥，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到旁边去问问。”
　　慕远说完，也不管齐茂军到底同意不同意，甩开步子就走了。
　　齐茂军其实根本没想过要阻拦，当然也没想过要跟着去。
　　毕竟周围该走访的都已经走访了，要能问出什么来，他们早问出来了，还需要等慕远来问？
　　十多分钟后，慕远又回来了。
　　“有没有收获？”
　　“现在还说不清楚，得回去看看监控才能确定。”
　　“那现在就回去？”
　　“别啊！先去月华小区，那里有一起摩托车被盗案呢，三天前发生的，我也顺路去看一下。”
　　……
　　一个多小时后，慕远回到了局里。
　　至于看了两个现场是否有收获，只有慕远自己清楚。
　　齐茂军其实也挺好奇的，可慕远的骚操作他完全看不懂，想要偷师学艺都办不到，这就不好搞了。
　　所以回到局里后，齐茂军便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虽然是周末，但对办案的人来说，那能叫周末？案子是有时效的，只要人抓到了，各个环节就必须在时间节点内向前推进。
　　手头上有三四件在侦案件的小组，那是很幸福的。
　　有的比较苦逼的小组，同时侦办的案件足有七八件，就问你怕不怕……
　　所以，就算是周末，只要是值班的时候，刑警大队的人都会很自觉地把自己这一天排得满满的，尽量多做点事情，这样也能让下一个不值班的周末有更大的几率可以休息。
　　这没毛病，确实只是增加几率而已。
　　对警察来说，你在星期一的时候你可以说你过了个周末，但你绝对没勇气在星期五说我这周可以玩一个周末……
　　现在，齐茂军就是为了自己下一个周末在努力奋斗。
　　慕远没考虑那么多，对他来说，周末不周末那都是浮云。
　　自己又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其他什么娱乐活动。
　　周末，完全就是在宿舍里躺尸嘛，还没办案来得快乐。
　　他与齐茂军分开后，直接就去了合成作战中心，这里看监控比案件研判室更方便，各种数据资源也可以很便捷地调用。
　　虽然慕远并未用时光回溯符一路跟踪，但在确定了嫌疑人进入现场和离开现场的时间，再回过头来查监控，已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了。
　　不管是那起盗窃案，还是寻衅滋事案，慕远都是信心十足。
　　半个小时后，慕远一拍掌，随手关掉了电脑。
　　“哎！每次出去都得让别人开车，怪不方便的。”慕远有点郁闷。
　　“都怪老爸，败坏自己名声啊！估摸着局里在自己把驾驶技术练好之前，是不会单独把车交给自己的。”
　　“看来真得找时间好好练练车。”
　　这样想着，慕远摸了摸肚皮。
　　“还是先吃饭！下午再出去。”
　　……
　　“小慕，你又去现场干嘛啊？”齐茂军感觉有点崩溃，想留在单位上做点事情咋就这么难呢？
　　现场就那么大一块，都过去两天了，清洁工都已经扫过不知道多少遍，还能看出什么花儿不成？
　　虽然这样说着，但齐茂军还是扭着方向盘，将车向青福路方向开去。
　　慕远靠在副驾驶座椅上，很是低姿态地说道：“确实太麻烦齐哥了，不过这次我确实发现了一个终要线索。”
　　“什么重要线索？”
　　“我刚才回去看了一下现场照片，特别是那辆宝马车的照片。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
　　“什么地方？”齐茂军一脸懵逼。
　　慕远道：“你觉得这车是被什么东西砸的？”
　　“应该是锤子。”
　　慕远道：“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正常情况下，铁锤砸下去都是一个很明显的凹痕，一般不会有刮擦的痕迹。可我刚刚在车的车尾位置，发现有一道痕迹不像是锤子砸出来的。”
　　“哦？那是什么？”
　　“我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当时这辆宝马车是停在辅道上的，估摸着，不是摩托车就是电瓶车。”
　　齐茂军立刻明白了慕远的意思，皱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一个骑摩托车或者电瓶车的人，把这宝马车给撞了，然后……又把宝马车给砸了？”
　　“是这个意思。”慕远一副你果然很聪明的样子。
　　“脑子有毛病啊？”齐茂军嘀咕了一句。
　　这倒不是说他不相信慕远的话，毕竟当了几年警察，什么奇葩事没见过？这种情况，也不是不能接受。
　　齐茂军有些头疼地说道：“可当时我们调取过现场的监控，辅道不在监控覆盖范围之内，这恐怕有些麻烦。”
　　慕远很淡定地说道：“我看了周边的监控，找出了一个可疑目标，他骑的是一辆电瓶车，没有牌照。虽然我没能通过监控锁定他的行踪，也没看到他的正面。但却发现了一个情况，他在从青福路拐过去后，曾去过一个夜间营业的小卖部买东西。”
　　齐茂军没有去问慕远是如何确定这电瓶车主有作案嫌疑的，这方面，慕远现在可是局里的专家。
　　他只是满心期待的问道：“你是想去看看那小卖部有没有监控？”
　　慕远点了点头。
　　只要有监控拍下嫌疑人的正面，要锁定人员就容易多了，毕竟骑着一辆电瓶车在城里转悠，绝对是居住在西华市的人。
　　齐茂军也挺兴奋的，这案子要是能破了，他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开车呢……
　　然而，当他们来到慕远所说的那个小卖部前时，齐茂军的兴奋劲儿立马就消散了。
　　“老板，你们这店里咋没按监控呢？”齐茂军莫名地冒出了一句话。
　　那老板是一个差不多六十来岁的中老年男子，一听齐茂军这样一说，顿时就不乐意了：“我说小伙子，虽然你是警察，但也管不到我店里安不安监控这事儿吧？我不按监控犯法了还是咋的？”
　　齐茂军讪讪一笑，连忙道：“大叔别生气，我就随口一说。这不是因为被那件案子弄得闹心嘛。”
　　老板倒也没真想与齐茂军较真，听了齐茂军这样说，立刻来了兴趣。
　　“你们说的案子，是前天晚上宝马车被砸的那个案子吗？”
　　齐茂军见老板那表情，立刻道：“可不是嘛。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
　　不等齐茂军说完，老板一瞪眼，道：“我也是第二天早上才听说这事儿呢，能知道什么？你这小伙子，可别给我弄个知情不报什么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齐茂军很崩溃，遇到这样一位能自补剧情的大叔，他能说啥？
　　慕远这时开口道：“大叔，是这样的，我们通过你外面的那个天网监控，看到当天晚上有一个骑电瓶车的人到你店里买过东西，你还记得不？”
　　说着，慕远还指了指外面街道上的那个监控杆子。
　　老板侧首往外面瞅了瞅，然后一脸无奈地说道：“我这店可是通宵营业的，买东西的人可不少，我咋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慕远道：“你肯定记得的，因为当时已经是凌晨4点了，这个时间点能上门买东西的人肯定很少。”
　　老板脑袋45度角看天花板，冥思苦想了半晌，终于道：“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他买了一包烟。对了，我当时还觉得这小伙子挺怪的呢，他站在店门外，身子还一直动来动去的。”
　　齐茂军幽怨地瞄了老板一眼：一个大活人，动来动去的有什么奇怪的？一动不动那是王八……
　　不过他现在是不敢招惹这大爷了，因为他觉得这大爷很狂躁，与自己八字不合。
　　慕远眼睛忽闪忽闪地，仿佛是大灰狼在引诱小红帽，道：“大叔，那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大叔一瞪眼，道：“那哪能记得啊？我每天看到的陌生面孔至少都是几百张，要能全给记下来，脑子早撑爆了。”
　　齐茂军这次倒是觉得大叔说了句实在话，先别说记不记得住，就算记住了又能咋样？
　　他觉得，慕远这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慕远却接着说道：“大叔，你总不能完全记不住吧？比如年龄，脸上长没长胡子……”
　　“这我记得。”大叔很兴奋，“他没长胡子，看起来就二十来岁吧，是个小伙子呢。当然，也可能是三十多岁，毕竟当时光线有些昏暗，看得不是很清楚。”
　　齐茂军忍不住了，拉了拉慕远，道：“小慕，要不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第256章 我容易吗我？
　　大叔瞅着齐茂军，很不乐意地道：“我说小伙子，你啥意思？看不起我啊？”
　　“没有，哪能啊！”齐茂军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出门，没看黄历呢。
　　慕远连忙道：“齐哥，你先等等吧，我和大叔再交流交流。”
　　说完，慕远又对那大叔道：“大叔，你还记得些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啊！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如果我能再见到那小伙子，我肯定能认出他。”
　　齐茂军将脸转到一边，然后狂翻白眼。
　　要是都把人给你带到面前了，你认不认识还重要吗？你如果当时是在案发现场看到那小伙子的，倒是还能让你做一份辨认笔录。可现在他们都还只是怀疑这个骑电瓶车的人是作案嫌疑人呢，难点在于怎么找到对方，而不是辨认……
　　就在齐茂军准备再劝劝小慕的时候，却见小慕一拍手，道：“好！大叔，你跟我们去一趟分局，我需要你配合一下。”
　　“配合什么？”大叔一脸茫然。
　　虽然他很好面子，刚才还对齐茂军“始乱终弃”的态度很是不满，但现在慕远真让他协助的时候，他又觉得头皮发麻了。
　　没办法，他真记不得了啊！
　　“不用担心，你去了就知道了，很简单的。”慕远说道。
　　“真的？”
　　“我骗你干嘛呢？”慕远一脸真诚地说道。
　　“行！我今天也当一次配合公安打击罪犯的好公民。”老板咧嘴笑着，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关门与慕远二人去公安局。
　　趁着这功夫，齐茂军暗戳戳地把慕远拉到了外面。
　　“小慕，你把他带回去干嘛？我们现在应该继续往前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监控。”
　　慕远道：“找监控也不急于这一时嘛，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见过那个可疑人员的人，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可是……”齐茂军感觉自己脑袋都是方的……
　　这时，大叔已经走了出来，一手拉下卷帘门，咧嘴道：“警察同志，一会儿你们可得将我送回来。”
　　“那是当然。”慕远很是大气的同意了，反正又不用他自己送。
　　齐茂军很幽怨，但却不敢开口，他怕被大叔怼。
　　三人上了车，齐茂军也不多说什么，把警车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分局。
　　“齐哥，麻烦你带大叔去我办公室，我去买点东西。”
　　齐茂军内心对此事拒绝的，因为他不希望与大叔单独待在一起，这很容易爆发冲突。
　　可他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这就有点尴尬了。
　　无奈之下，齐茂军只好应了一声，带着大叔进了刑侦大楼。
　　……
　　“大叔，你坐着，我先忙去了。”齐茂军将大叔送到慕远的办公室，很是客气地说道。
　　大叔却是一瞪眼，道：“这怎么行呢？你们这是公安局，万一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到时候你们说有什么东西掉了，我可咋整？不行！你得陪着，就一会儿。”
　　齐茂军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不想叫对方大叔了，想叫大爷。
　　他觉得有句话是真没错，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不管你们怎么绕，都逃不过大爷的手掌心……
　　估摸着，如果刚才自己主动说留在这里陪他，这大爷又会说：怎么？你信不过我啊？监视我啊？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爷是在故意针对自己呢。
　　至于为何会这样，或许就是自己一开始的那句话惹的祸。
　　哎！这锅，真得自己背。
　　无奈之下，齐茂军只能如坐针毡地等着，他不是不想再辩解几句，可人不对眼的情况下，说什么都是错啊！
　　如果对方是嫌疑人，他分分钟拿出警察的威严，让对方知道谁才是大爷！
　　可现在这大爷是证人，而且还是一位热情的证人……除了针对他之外。
　　幸好慕远并未让他等太久，很快就提着一袋子东西回来了。
　　齐茂军看着这明显是来自文具店的袋子，愕然问道：“小慕，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画画啊！”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齐茂军脑子有些懵，画画？什么鬼？
　　不过很快，齐茂军似乎明白了慕远的意图。
　　可明白并不代表着他能接受。
　　“你……准备搞模拟画像？”齐茂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慕远点了点头，道：“准备试试。”
　　齐茂军一拍额头，道：“小慕，你……知道什么是模拟画像吗？呃，不对，先说说你绘画技术咋样？”
　　慕远道：“还不错。”
　　“你学过绘画吗？”
　　“业余爱好，自己偶尔画画。”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齐茂军看着慕远，总觉得不靠谱。
　　“可是刚才大叔说自己也记不清那个可疑人员的相貌了，你怎么画？”
　　慕远咧嘴一笑，道：“这个我有办法。”
　　说完，也不管齐茂军到底是何想法，直接从他面前绕了过去，对正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大叔说道：“大叔，一会儿呢，我来画，你来说。看看能不能把嫌疑人的相貌还原。”
　　大叔此刻还处于懵懂状态，太不太明白慕远的意思。
　　“这……怎么弄？”
　　“就像电视里那样，我问，你说，然后把嫌疑人的头像画出来。”
　　大叔顿时就兴奋了，这个高级耶！
　　可下一秒，他又有些怂了。
　　“可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不等大叔说完，慕远道：“没关系的。”
　　说完，他就开始忙活开了。
　　不论是大叔，还是齐茂军，都是一脸抓狂，这……真的没关系？
　　仅仅一分钟时间，慕远将十多张打印用的白纸贴在墙上，然后握着一只彩色铅笔……
　　“这人是胖还是瘦？”
　　“很瘦！”大叔立刻说道，语气非常肯定。
　　慕远立即在一张纸上勾勒了几笔，然后又换下一张纸……
　　在齐茂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慕远足足画了七张！全都是脸型较瘦的那种。
　　“你看那一张的脸型更像一些？”慕远问道。
　　大叔看着这些画面，陷入了思索。
　　几秒后，大叔猛然间指着一张纸，道：“这个脸型更像一些。”
　　慕远抿嘴一笑，道：“好！那我们进行下一步，眼睛！”
　　随后，慕远又画了几只眼睛。
　　大叔有些茫然，没认出来。
　　慕远也不在意，然后又画了嘴，这次大叔给出了很肯定的回答。
　　齐茂军在一旁怀疑人生。
　　这就是模拟画像？是吗？不是吗？
　　他无法找到答案，先不说他自己本来就没有亲自经历过模拟画像，就算经历过，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这是一门实践型的技术，本身并没有既定的方式和流程，现在人们所总结出来的方法和流程，不过是因为这几百上千年中，人们认为这种方法更能有效地还原目标的相貌，而并不是说现在的主流方法和流程就一定是正确的。
　　要说正确，唯有以结果论。
　　谁能真正将嫌疑人的相貌还原，谁就是正确的。
　　然而，与他眼中的茫然相对应的，却是大叔眼里逐渐燃起的兴奋。
　　人的记忆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当你全无凭据地去思考一个东西，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可当有了一点点提示，所有的念头都开始往外冒。
　　大叔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
　　半个多小时后，慕远已经不知道扔了多少张纸，墙面上张贴的变成了十二张比较相似的人物肖像。
　　齐茂军现在总算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慕远会画像，而且画得非常不错。
　　就这水平，开画展什么的不知道行不行，毕竟很多画展上画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给普通人看的。
　　齐茂军在网上看到过画展上的作品，用他的话来说：这画的都啥玩意儿？
　　可慕远现在所呈现出的东西不一样，这完完全全就是写实。
　　看着这一幅幅的画，齐茂军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似乎，它们不仅仅是画出来的卡片人，还拥有着各自的灵魂。
　　那一双双眼睛、脸庞，都带着不同的情绪。
　　由于慕远用的是彩色铅笔，这一个个肖像，就像是照出来的照片一般。
　　当然，因为时间的关系，细节上的处理就不是那么细致了，但粗略看过去，却毫无破绽。
　　“就是他！”
　　当慕远在一幅画上最后落笔的那一刻，大叔一声惊呼。
　　“就是这个人！我敢肯定！一模一样。”
　　大叔的声音很兴奋啊！他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事情。
　　没想到自己记忆力这么好，能力这么强，居然能引导一个警察将脑子里的人物肖像给画出来——嗯！容我插插腰，可把我牛逼坏了！
　　慕远长长地吐了口气，内心嘀咕了一句：“我擦，太特么累了！我容易吗我？”
　　本来一张画就能解决的，非要搞出几十张，他也很绝望啊！
　　可是没办法，若不这样做，没法解释啊！
　　虽然现在将人物肖像画的如此逼真，也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你再不可思议，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是？这确实是我画出来的，而且我是根据目击者的描述一步步画出来的。
　　不管是谁，在这种情况下，最多觉得慕远的绘画技术和沟通能力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绝对不会怀疑这人的相貌早已刻在了慕远的脑子里。
　　这就是慕远要的效果……


第257章 留着过年啊？
　　“你确定是这人？”慕远将手放下，很平静地问了一句。
　　大叔激动地点了点头，道：“就是他！肯定没错了。”
　　慕远瞅了瞅画的这副肖像，忽然说道：“那我再完善一下。”
　　说完，慕远手握几只彩色铅笔，开始给整张脸着色，勾勒细节……
　　大叔不是地在旁边冒出几句话，内容当然是提醒慕远。
　　不管这些提醒有没有作用，反正纸上的头像是越来越逼真，而大叔的兴奋劲儿也越来越足了。
　　终于，慕远放下了画笔。
　　“好了！”
　　齐茂军一直站在旁边，浑然不觉自己的腿已经酸了。
　　“小慕，你不去当画家，简直是一大损失。”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这哪能当画家啊？我就会画脑袋。而且，这确实只是业余爱好。”
　　齐茂军自是不信的，哪有只会画脑袋的？
　　倒是对慕远最后那句话，齐茂军内心蛮苦逼的。
　　人生最悲剧的是什么？就是自己的专业被别人的业余爱好给打败……
　　“现在头像有了，接下来怎么办？全市范围发协查通报？”齐茂军问道。
　　慕远咧嘴一笑，道：“这还不简单？有了头像，当然是人脸识别。”
　　齐茂军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这……画出来的肖像，能进行人脸识别？你是在逗我吗？
　　然而，慕远根本就没征求齐茂军的意思，举着手机，对着自己画的那副画拍了张照片，然后转入到电脑中。
　　人脸识别的过程并不复杂，打开系统，导入照片，然后比对。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一堆数据跳了出来。
　　人脸比对并不是直接给出比中结果，而是按照对比的相似度将所有结果罗列出来，至于究竟是谁，就得靠自己判断了。
　　旁边的大叔完全是在看热闹，他盯着屏幕上的一张张照片猛瞅……
　　忽然，大叔神色一喜，道：“这个……就是这个小伙子。”
　　慕远脸上现出笑容，抿了抿嘴，看着齐茂军，道：“齐哥，应该是没错了。”
　　齐茂军看着屏幕上的数据。
　　被大叔指出的这人，差不多二十来岁，软件对比相似度达到96%，而最重要的一点，这人的居住地点正好是在西华市。
　　要是某一项条件符合，还可以说是巧合。
　　可现在这人已经得到了大叔的确认，且刚好是西华市的人，这如果还是巧合，那只能说老天爷开了个玩笑。
　　其实对齐茂军来说，现在就已经感觉是老天爷在跟他开玩笑了。
　　没错，他以前没有亲身经历过模拟画像，但没经历过不等于没听说过啊！毕竟是警察呢，这方面的事情肯定是了解的。
　　然而，刚刚发生的事情彻底推翻了他以前对模拟画像的认知。
　　在他看来，不管是画像的过程，还是现在通过画像进行人脸比对，都太玄奇了。
　　“如果最后真是这人作的案，这个案子估计能获得本年度最神奇破案方式奖！”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又看了看慕远，同时咽了口口水。
　　“小慕，接下来怎么做？”
　　慕远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确定这人的活动轨迹，然后实施抓捕。”
　　齐茂军晃了晃脑袋，他觉得这事儿咋就这么儿戏呢？
　　“要不……先给刘队汇报一下？”
　　他也担心啊！万一抓人抓错了，可是很麻烦的事情。
　　“也好！”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慕远电话打过去后，没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刘队，有件案子，我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想向你汇报一下，是否立即实施抓捕？”慕远正色说道。
　　电话对面的刘队愣了愣，接着便大声道：“你小子这不是废话吗？锁定了嫌疑人还不抓捕？留着过年啊？”
　　“哦……”
　　可慕远的话尚未说完，电话便被即将崩溃的齐茂军抢了过去。
　　“刘队，这个情况有点复杂……”生怕刘队挂断电话，齐茂军急着说道。
　　刘队很惊讶，复杂？小慕办案不是一直很简单的吗？
　　“什么复杂？”刘队问道。
　　齐茂军道：“是这样的，小慕刚才锁定这个嫌疑人，是他通过监控，找到了一个可疑目标。然后在另一个监控下看到这个可疑人员去了一家小卖部，然后通过小卖部老板的口述，小慕将这人给画了出来，然后使用人脸识别系统，把人员身份确定下来的。”
　　不知道电话对面的刘队晕没晕，反正旁边的大叔眼睛里在转圈……
　　刘队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终于将这个流程给理顺了。
　　“你把电话给小慕。”刘队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
　　齐茂军愣了愣，却还是照着做了。
　　慕远倒是非常淡定，道：“刘队……”
　　刘光头那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
　　“你确定你画出来的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刘队，你这不废话吗？这是经过目击者证实了的。你要不信，我这就把电话给他。”慕远一副我很受伤的语气。
　　刘光头似乎还在纠结一些问题，半晌后憋出一句话，问道：“你……你小子啥时候学的画画？”
　　慕远流利地回答道：“业余爱好嘛，偶尔空了就画一画。”
　　“这样……你先查一下这人的活动轨迹。我这就过来，先研究研究再决定是否抓捕。”
　　“好的！”慕远很干脆地应了一句。
　　挂断电话，齐茂军问道：“小慕，刘队怎么说呢？”
　　慕远道：“他让我们先确定这人的活动轨迹，他现在正赶过来。”
　　“这才对嘛！”齐茂军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刚才那种汇报方式有问题，你只说了锁定了嫌疑人，这让领导怎么判断？那种情况下，刘队肯定要说抓捕啊。”
　　“抓捕也没问题啊！”慕远说道。
　　齐茂军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现在也不敢说有问题，甚至他也觉得，只要慕远最开始确定这个骑电瓶车的人可疑的理由站得住脚，那么他们锁定的这个人就有很大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可这个事情，在他看来确实太不可思议了，就凭着刚才那流程就去抓人，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而且，他与慕远两个人，他是在编民警，慕远只是一位辅警，要真出了问题，他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好在刘队很快就要赶过来，这就没问题了。
　　……
　　李局难得地享受了一个悠闲的周末下午，带着自己老婆在西山公园爬山。
　　他的心情很不错。
　　一方面，最近几个案子办得很漂亮，分局在全市那也是长了脸的，而且，没有未破的重案要案压在肩上，他这个分管案侦的副局长就很轻松了。
　　另一方面，小慕留在华成区分局的障碍基本上被扫清了，以这小子的能力，以后分局的案侦工作可就好办多了。
　　当然，李局也从未想过要将小慕一直留在分局，那也不现实。
　　虽然不能确定小慕到底能在华成区分局留多久，但就算他将来调到了西华市局，甚至是省厅，一旦分局这边有了大案，那也是可以借力的。
　　正在这时，李局电话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刘松柏打过来的。
　　“哎！你一天这电话烦不烦啊？”李局老婆皱着眉头道。
　　李局笑了笑，道：“工作嘛。”
　　说完，李局接通电话。
　　“老刘，有什么事吗？”
　　“李局，刚才听队上报告了一件事情，想先给你汇报一下。”
　　“什么事？”
　　“刚才慕远那小子又办了件案子，还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画了一张人像。”
　　李局一愣，连忙问道：“没张贴出去吧？”
　　“没有。”刘光头顺口回答了一句，可转念一想似乎不太对，忙问道，“李局，你问张没张贴出去是什么意思？”
　　李局讪讪一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小慕画得太……随性嘛，没张贴出去就好。”
　　刘队苦笑了一声：“要真是画得随性，我也就不用往局里赶了。”
　　李局一愣，啥情况？就画了个人像而已，居然将刑警大队长都招到局里去了？
　　该不会是画得太丑，引起公愤了吧？
　　“你这家伙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啊？一次性把话说完。”李局批评道。
　　刘队道：“好！好！我说完。是这样的，这小子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画了张人像，然后直接用人像照了张照片，居然通过人脸识别把人给找出来了。”
　　“……”李局感觉整个脸都在抽搐，“你逗我是吧？”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啊！这不正往局里赶嘛。”刘队很委屈。
　　“那你先去局里确定了再说。”李局顿了顿，又问道，“这个情况，是谁给你说的？”
　　“齐茂军。”刘队道，“他今天值班，估计被小慕抓去当壮丁了。”
　　李局一愣，道：“齐茂军？他挺谨慎的啊！应该不会吹牛吧？”
　　“……“刘队没说话。
　　李局沉默了两秒，忽然开口道：“不行！我也一起去看看。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绝对是一件大事。”
　　随后，李局挂了电话。
　　抬头看到眼前那张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李局表示很慌……


第258章 别人还怎么混啊？
　　李局顶着无穷大的压力，逃离了西山公园。
　　老婆生气了，哄哄就好了，可这种事情要是错过了，那可是会遗憾终身的。
　　李局火急火燎地赶回分局，便直奔刑侦大楼四楼而去——慕远的办公室在四楼，他是一刻都不想等。
　　他在赶过来的路上就已经问过了，慕远几人都在他的办公室呢。
　　在踏入慕远办公室的那一刻，李局的心忍不住多跳了两拍。
　　只见刘松柏顶着一颗光溜溜的脑门，正凑在墙上，仿佛在鉴赏名家名作一般，仔细的观摩着墙上的那一幅幅肖像。
　　地面上，随处可见一个个纸团——一片狼藉，仿佛刚刚这里发生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扫视了一圈，李局的目光才落在墙壁上的那些肖像上。
　　“这是画出来的？”李局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齐茂军转眼看到李局，立刻问了声好，道：“李局，这确实是画的，我刚才亲眼看到小慕画的。”
　　小卖部的那位大叔咧嘴一笑，道：“领导，这可是根据我刚才一句句口述画出来的。……你们警察，是真厉害！”
　　李局很和煦地笑了笑，道：“这也离不开你们的支持嘛。”
　　“这是我该做的。”大叔笑的很灿烂，也有点小得意。
　　就这事儿，他能拿回去在街坊邻居面前吹一年的牛逼了：经过我绘声绘色地描述，警察画出来的人像就像是照相机照出来的一样！
　　李局再次表扬了这位大叔两句，也凑到墙上看了一阵。
　　“小慕，还有什么是你小子不会的吗？”一边看着，李局一边感慨起来了。
　　慕远认真地回答道：“我不会的还很多，不过我正在努力学习。”
　　李局苦笑一声，道：“我觉得你小子还是别学了，在这样学下去，别人还怎么混啊？”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对于李局的这种比较隐晦的表扬，他默默地接受了。
　　随后，李局又让慕远再次演示了一遍人脸识别，他激动地手指都在颤抖。
　　“小慕！你……这次能画的与目标如此的相似，是不是巧合？”李局问道。
　　慕远看了看李局，认真地回答道：“怎么能是巧合呢？这是我凭实力画出来的。”
　　“那如果有类似的情况，你还能画出来？”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能！不过有前提条件。第一，最好是十天内发生的案子。第二，我必须到案发现场去看看。”
　　李局一脸狐疑，道：“你说要十天内发生的案子，我还能理解一些，毕竟时间间隔久了，目击者记忆也会模糊，很难准确地描述出来。可你说要到案发现场去看看，这又是为什么？”
　　慕远道：“很简单。我是通过目击者的口述来刻画嫌疑人的，而在不同的光照、不同的角度下看到的人是有区别的。所以，我必须对现场的环境有一个精准的把控，才能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刻画出最真实的人像。”
　　李局想了想，似乎觉得这话有些道理。
　　他甚至觉得，慕远这要求，透露出的就是专业！
　　“小慕，你这能力……很厉害啊！比你的狗都厉害。”李局竖起了大拇指。
　　慕远有点方，他怀疑李局这是在骂自己，可是没有证据。
　　至于为什么要骂？这还不简单，嫉妒呗。
　　李局接着解释道：“气味跟踪，只适合现案或者跟踪抓捕嫌疑人。而很多案子，往往是在案发后几天才被发现，这种情况下，就不具备追踪条件了。但一些案子，现场周围实际上是有目击证人的，如果小慕你能保证所画出来的人足够相似，对于侦查破案的帮助可就太大了。”
　　慕远抿嘴笑了笑，道：“李局放心吧！有这种案子，我肯定上。”
　　李局笑道：“你小子就算不上，绑也要把你绑去。”
　　这时，刘队在一旁弱弱地道：“李局，我看……要不先把人带回来，看看审讯的结果再说？”
　　“也行！”李局拍板道，“小慕，传唤嫌疑人你去不去？如果……”
　　“我去。”慕远立刻道。
　　好不容易把人给找出来，慕远怎能容许别人摘桃子呢？
　　虽然说的是传唤，但那不过是因为李局等人觉得还无法证实对方就是嫌疑人罢了，可对慕远来说，这就是一次抓捕，对方就是嫌疑人。
　　李局笑着道：“我就知道你小子闲不管！”
　　说完，他看了看刘队，道：“老刘，你来都来了，要不就一起去看看？齐茂军也一起行动。抓一个人而已，你们三人够了吧。”
　　刘队看了看慕远，耸耸肩道：“肯定够了。”
　　……
　　姓名：陈钊。
　　年龄：22岁。
　　家庭住址：西阳路32号附2号13楼1号……
　　身份证号码：……
　　这就是慕远刚刚所画之人的身份信息。
　　根据查询到的轨迹数据，可以确定陈钊确实一直居住在西华市，而且就住在西阳路。
　　而西阳路距离那起寻衅滋事案案发所在地的青福路不过两公里。
　　一辆警车，由刘队亲自开着，慕远抱着狗坐在副驾驶，齐茂军坐在后排。
　　至于那小卖部老板，李局安排了其他人把他送回去。
　　哪怕已经离开了分局，刘光头还是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
　　“小慕，我还是不太想得明白，你是怎么凭着别人的口述，把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画得如此真实的。如果只是神似也就算了，居然都能通过人脸识别软件把人给锁定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这也是凭着一种感觉画的，关键在于你如何去体会目击者所描述的内容。很多时候，或许连目击者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却能在言语、神色中体现出来。这种东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刘队居然点头道：“明白！搞艺术的都神叨叨的，你这画像虽然不完全等同于艺术，但也差不多了。”
　　慕远内心有些懵逼。
　　你明白了？我自己都还没明白呢。
　　不过你明白了就好，我明不明白不重要。
　　最好是你还能帮我让更多的人明白……
　　“不过你小子以后恐怕是很难清闲了。”刘队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慕远一愣，问道：“为什么？”
　　刘队道：“模拟画像师，本就属于公安行业里比较稀缺的一种职业，精通的就更少了。你之前在侦查办案方面体现出的能力虽然很强，但那些都属于不可量化的能力，办案过程也具有一定的巧合性，在别人看来不具有复制的价值。而且因为你这种办案能力本身属于警察的‘通用技能’，不属于专业技能，别的公安部门也不太好意思开口借人。可模拟画像技术不一样，这属于专业技能范畴。等你多做几次模拟画像，并以此破获一批案件后，肯定有许多同行找上门来，让你去做模拟画像。”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内心是很欣喜的。
　　自己上午还在为能前往昌黎县公安局赚外快而高兴呢，没想到下午又打开了一条门路，而且貌似这条路更宽一些。
　　只不过外地公安部门找上门来让自己画像，估计也只是画像罢了，也不会让自己参与到后期的抓捕中去。
　　也不知道这种操作，自己能得到多少侠义值，如果太少，那就太亏了。
　　要不，如果真有人找上门来，自己就谈谈条件？必须同意由自己实施抓捕？
　　可理由是什么呢？总不能说自己有抓捕癖吧？
　　这是个头疼的问题！
　　可很快，慕远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问道：“刘队，你刚才说专业技能，别的兄弟单位可能会上门求助。那警犬呢？我觉得……二毛的能力也挺厉害的。”
　　刘队笑笑道：“借警犬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那多半是在抓捕的时候。就侦查过程中来说，借警犬的可能性就太低了。毕竟一个案子拿到手上后，首先的想法就是自己要把案子给破了，一般不会向外单位求援。而等上几天发现案子破不了，这时候你那二毛也没了用武之地不是？”
　　慕远点了点头，对此倒是比较理解。
　　毕竟，对一个办案部门来说，拿到一个案子就向兄弟单位求援，那算什么事？自己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那还不如撤销了算了。
　　要不，买一送一？借我过去画像，顺便把狗也借了？抓捕嘛，没警犬怎么行呢？
　　说话间，警车已经开到了西阳路。
　　找到32号后，刘队将车停在了附近，然后带着慕远二人寻找附2号的方位。
　　其实32号就是一个小区，至于附2号，则是里面的一栋楼。
　　这就很简单了。
　　三人向物业问了下，得到答案后便径直来到附2号，然后乘坐电梯前往13楼。
　　“小慕，一会儿抓捕的时候注意这点儿。”
　　慕远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他的。”
　　刘队一瞪眼，道：“我说的是你！”
　　慕远不可思议地看着刘队：刘光头？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刘队一看慕远这表情，也能大致猜出他的想法，当然，他不知道慕远在心里称呼自己为刘光头这是肯定的。


第259章 快成柠檬精了
　　刘光头严肃地说道：“小慕，根据你们刚才讲述的案件情况，以及那小卖部老板的描述，我怀疑这个陈钊很可能是瘾君子。”
　　慕远面容一肃，道：“那……要不我先瓦解他的战斗力？”
　　刘光头双眼一突，仿佛受了惊吓，道：“你准备干什么？”
　　慕远摸了摸鼻子，道：“把他控制住就行了，不然还能咋的？”
　　刘光头有些怀疑，道：“你确定只是控制？不把别人腿打断？”
　　“怎么会呢？我又没有暴力倾向。”慕远很淡定地说道。
　　刘队看了看前面紧闭着的房门，纠结了几秒，道：“你自己随机应变吧。”
　　慕远很自然地点了点头，道：“那我上去敲门了。”
　　刘队轻嗯了一声。
　　慕远走到1号房间的防盗门前，轻轻地敲了敲。
　　其他人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人，可慕远却是知道的。
　　当然，这不是他用鼻子闻出来的，更不是用时光回溯符观察到的，他没那么奢侈。
　　一切，只需要小毛偷偷遛进去就能搞定。
　　他现在一副我很谨慎的样子，实际上却是轻松无比。
　　小毛已经进入了房间，暗戳戳地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任何动静都逃不过慕远的感知。
　　很快，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们找谁啊？”开门的人很是不耐烦的问道。
　　刘队迅速扫了这人一眼，从相貌和年龄上判断，这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陈钊。
　　慕远开口问道：“你是陈钊对吧？”
　　“我就是陈钊，找我干嘛？”陈钊看了看慕远三人，眼中带着一丝警惕。
　　刘队上前一步，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道：“我是华成区公安分局的民警刘松柏，有件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陈钊脸色一变，似乎很慌乱。
　　“我……我又没犯法，我……”
　　“你是否违法，那得调查之后才清楚。现在我们依法对你进行传唤，还请配合。”刘队很公式化地说道。
　　陈钊左右看了一眼，点头道：“好的！”
　　慕远有些惊讶，这就同意了？居然不反抗？
　　不过这个想法也仅仅是在他心头一闪而过，他有些担心，如此轻松地抓住了嫌疑人，系统会不会克扣自己的侠义值，毕竟这样的抓捕自己也没出多少力。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问道：“你有辆电瓶车对吧？”
　　陈钊有些惊愕，道：“对啊！”
　　“带我们去看看吧。”
　　陈钊迟疑了一下，跟着就点头同意了。
　　很快，四人到了小区内的一处摩托车停放点，慕远站在陈钊身侧，让陈钊打开了电瓶车座位后面的储物箱。
　　箱子打开的那一刻，慕远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放着的那把榔头。
　　“你先站到旁边去。”慕远一脸严肃地说道。
　　陈钊明显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朝着旁边去了。
　　齐茂军死死地盯着对方，刘队也凑到了储物箱前。
　　慕远抿了抿嘴，道：“应该就是这东西了。”
　　刘队自然明白慕远的意思，目光触及那榔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其实对刑警大队来说，这个案子只是个小案子，破掉这样一个案件，也不足以引起刘光头太大的情绪波动。
　　可这个案子与其他案子又不太一样，因为它破案的过程太玄奇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甚至可以成为一件载入史册的案子。
　　模拟画像是一项非常古老的技术，甚至可以向前推演到几千年前。
　　人脸识别却是一项很新的技术，新到最近几年才慢慢用于实战，甚至全国安装的人脸摄像机数量也还是比较有限的。
　　而在这个案子中，慕远竟然将这两项技术结合了起来，让1+1发挥出了远大于2的优势，这就非常牛逼了。
　　如果慕远的这番操作可以进行复制，那么无形中就相当于大街上每个人都成了人脸摄像机——尽管这些摄像机存储质量不是很好，容易丢帧、损坏等，这也无损其实用性。
　　之前刘队还有些怀疑陈钊到底是不是嫌疑人，虽说就算陈钊不是嫌疑人，也不影响他们对慕远模拟画像能力的评价，但对外的宣传效果必然就没那么好了。
　　案子破与没破，效果可谓是天差地别。
　　而此刻，刘队看着那榔头，特别是锤头上残留的白色漆印，让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虽然还未经过检测，刘队心中已经有了八九分把握。
　　毕竟那漆印的颜色与被砸的宝马车车身漆颜色是一模一样的。
　　要说这是巧合，那倒也说得过去，但现实中又哪有那么多巧合呢？
　　更何况，这东西是可以检测的……
　　“这锤子是你的？”刘队问道。
　　“嗯！”陈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毕竟，自己电瓶车尾箱里的东西，不是自己的还是谁的？总不能说是自己偷的吧？
　　“小齐，你去车上取个物证袋过来。”
　　“好嘞！”
　　齐茂军走后，那陈钊似乎很茫然，问道：“警官，这锤子……怎么了？我一直放这箱子里的，都很久没拿出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刘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有没有问题现在可说不准。”
　　很快，齐茂军便取来了物证袋，戴上手套，将那锤子放了进去。
　　贴上标签，待陈钊签字后，一切方才结束。
　　整个过程中，陈钊都比较配合。
　　……
　　回到刑警大队，李局已经无比期待地在办案中心等着了。
　　而这时候，王子瑜他们也都回到了分局，全都一脸怪异地陪着李局在这里等着。
　　王子瑜几人刚刚也看到了慕远所画的肖像，更了解到慕远凭着这肖像完成了人脸比对，还真特么地比出了嫌疑人。
　　对此，他们表示小心脏受到了伤害，不想说话。
　　现在看到慕远回来，还特么带了一个人，他们心情就更复杂了。
　　特别是他们已经见过慕远所画的肖像，再对比带回来的这个人，这种心里冲击力太强了。
　　刘队一走进来便吩咐道：“小齐，你和董杰先将他带侯问室去，把尿检给做了。”
　　陈钊一听，脸色顿时一变，有些急了。
　　可这时候他不敢说话，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到了公安局里，并不是你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的。
　　大吼着反抗？那除了体现出你的幼稚之外，不会有任何的效果。
　　陈钊被带下去后，李局领着刘队一行到了审讯指挥室。
　　“老刘……”
　　“李局，你先别问，看看这东西。”刘队笑呵呵地把榔头取了出来。
　　李局先是一愣，接着无比惊喜地道：“这就是作案工具？”
　　“对！上面还有漆印，应该是错不了了。我们只需要取一点残留物的样品拿去检验，就可以得出结论了，而且，这榔头上面还有指纹。”
　　李局掩不住脸上的惊喜之色，道：“这么说，这案子破了？”
　　“陈钊还没审讯呢，不过我估计他应该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了。”
　　李局问道：“为什么？”
　　刘队道：“从刚才我们见到陈钊，我一直在观察他，我发现他对我们发现这只榔头并不感到惊慌，甚至对我们要把榔头带回来很不解。这说明，陈钊自己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拿榔头砸过一辆车。再加上这个案子本身就很奇怪，我觉得小慕之前的推断没错，这家伙，在案发前，很可能吸了毒，而且量还不小。”
　　“你是说致幻？”李局皱眉道。
　　刘队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那就等尿检结果出来后再说。”
　　尿检的过程是很快的，不到两分钟时间，齐茂军已经捏着一个尿检板走了进来。
　　“李局，刘队，尿检结果呈阳性，溜冰了。”
　　刘队一握拳头，道：“稳了，这事儿肯定没跑了。王子瑜，你和齐茂军立刻对陈钊进行审讯，先把他溜冰的时间、地点搞清楚，固定好证据。估计他现在也记不得砸车的事情了，不过这不重要，我们只要做到各个环节环环相扣，同样能把这案办成铁案。”
　　慕远张了张嘴，他很想说自己也想参与审讯，但犹豫过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局，既然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去办另一个案子了。”慕远认真地说道。
　　“另一个案子？”李局愣了愣。
　　慕远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道：“我上午选了两个案子，案发地点相距不远，之前我将两个现场都看过了。”
　　王子瑜幽怨地看了慕远一眼，你上午不是说因为要办那个盗窃案，所以顺路帮我们破这个案子吗？
　　结果你怎么口是心非，先把这个寻衅滋事案给破了，却将那盗窃案扔一边呢？
　　可惜此刻没人会照顾王子瑜的感受。
　　李局咧嘴笑了笑，道：“小慕，你也不用这么拼嘛！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得休息，要懂得劳逸结合。只要身体好，以后能破多少案子啊？可要是身体垮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下，王子瑜就更幽怨了，他觉得自己快成柠檬精了。
　　怎么自己平时听到的话不是这样的呢？
　　“该加班的就得加班。”
　　“当警察，哪有不加班的？”
　　“多走访，多琢磨琢磨案子。证据不会主动找上你，你得努力去发现。”


第260章 没见过这么狂的！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李局，反正我周末闲着也是闲着嘛，该休息的时候我也都休息了。再说了，我周末也在局里吃免费工作餐呢，不做点事情，我心里也不踏实。”
　　李局一听这话，顿时就不想再劝了。
　　这是大实话啊！都特么吃了这么多，让你多干点事怎么了？
　　估摸着，这个月食堂的伙食费肯定会上浮那么三五个百分点。
　　倒不是说慕远一个人的饭量就能抵得上十多人。
　　可别人也不会一天三顿、一周七天全在食堂吃饭啊。
　　正常情况下，一个民警能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食堂吃饭就算不错了。
　　可慕远这小子不一样，自己饭量大不说，还每顿都在食堂吃，这食堂的生活费不涨才怪呢。
　　若是按顿来算，慕远一个人对食堂的消耗，至少能抵得上二十来个警力的消耗了。
　　要是普通辅警，不说其他，仅仅就这张嘴，估计早就被开除了。
　　可慕远不一样啊！虽然吃得多，可做得也多啊！
　　若是将每顿饭的价值与办案成绩做个对比，慕远的性价比还是非常高的。
　　就好比一辆大货车，拉了几十吨，你却嫌弃它油耗比三轮车高太多，这就很没道理了。
　　李局有点纠结，虽然不想劝了，可总不能因为对方那样说了一句，你就让他继续去忙吧？
　　那也不是个事儿不是？
　　“小慕，我不想你现在去办这个案子，主要是想让你留下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眼前这个事情。”李局变换了一下思维。
　　慕远愣了愣，道：“什么事情？这个案子，基本上算是破了，也没什么可商量的吧？”
　　换做是其他人敢这样对领导说话，估计早被怼了不知多少次了。
　　可领导对有能力的人就是偏爱，更何况慕远还不是一般有能力……
　　“不是这个案子。”李局迅速说道，“而是你的模拟画像技术。”
　　“难道现在有适合我做模拟画像的案子？”慕远一双眼睛闪亮闪亮的。
　　李局顿时被噎住了，见过办案狂，可没见过这么狂的……
　　“现在还没有……”
　　“那我还是先去把这个案子破了再说吧。”慕远一副嫌弃的表情。
　　对李局非常熟悉的刘队连忙说道：“小慕，虽然现在没案子，可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情，就是如何给你找来更多适合做模拟画像的案子。”
　　慕远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怎么找？”
　　李局赞赏地看了刘队一眼，还是刘光头你机灵啊！
　　“小慕，你看啊！我们一个分局，一天发生的刑事案件就那么几起。抛开能迅速破获的案件不谈，真正具备模拟画像条件的案件还是不多的。可如果将这个范围放在整个西华市，这样的案件可就很多了。更何况背后还有全省、全国。”
　　李局理了理思路，又继续说道：“我们现在需要将这个案子的破案过程好好地捋一捋，特别是模拟画像与人脸识别技术相结合的做法，更是需要总结和提炼，这绝对是一项全新的技战法，全国首例……”
　　旁边刚刚泛酸准备离开去执行审讯任务的王子瑜忍不住冒了一句：“李局，这估计不能算是……技战法。”
　　话刚一出口，王子瑜就忍不住想扇自己一耳光：没事儿瞎插什么嘴啊！
　　果然，李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便瞪了过来，像是一只护犊子的狮子，问道：“为什么不算？”
　　王子瑜苦笑一声，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头铁一次吧。
　　他想了想说道：“李局，技战法，是经过提炼总结的侦查方法，而这种方法，必须是能让别人借鉴和学习的。可小慕在模拟画像方面的能力，恐怕是没人能达到了。”
　　“不会吧？”李局有些不太相信。
　　王子瑜正色道：“我也不敢太肯定。不过我在公大读书的时候，学校里也有模拟画像方面的教授，曾给我们上过课。据我了解，通过模拟画像画出来的肖像，能与真人有七八分相似就已经很厉害了。像小慕这种直接画的与真人一模一样的，肯定是从来没有过的。更不用说画出来的人还能导入系统，进行人脸比对了。从来都没人提过有这种可能，或许幻想都没幻想过。”
　　李局顿时就纠结了，没法推广复制？那怎么在全国范围宣传？
　　当然，这倒也不是不能宣传，甚至因为慕远这份能力的唯一性，更能凸显他的价值。
　　可李局担心啊！万一凸显得过分了，让慕远被部里给厅里、部里盯上了咋办？
　　这可是唯一性人才耶，怎么可能一直放在你一个分县局？
　　刘光头同样也在担心这个问题，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向慕远问道：“小慕，你这个模拟画像技术，可以教授给别人不？”
　　慕远不喜欢撒谎，腼腆地笑了笑，道：“模拟画像技术倒是能教，可是别人能不能达到我这种水平，就不太好说了。估计……不太可能。”
　　他这可是大实话，先不说一个人要达到宗师级模拟画像技术有多难，就算拥有了宗师级模拟画像，也不可能达到自己刚刚表现出的那种水平。
　　因为，那已经脱离了模拟画像的层次，完完全全是一种临摹。
　　只不过，在临摹的过程中，把模拟画像的一些技巧反过来用了。
　　原本的模拟画像技术，是让目击者口述，然后模拟画像师根据口述的内容进行作画，通过不断重复这一过程，反复修改，最终把嫌疑人的相貌再现出来。
　　可慕远则是通过自己画出来的东西来引导目击者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很显然，慕远的这种骚操作是别人永远无法理解的。
　　刘队原本还想说让慕远试着教一教，可仔细看看这家伙的表情，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估计，那句不太可能还是比较谦虚的说法，原本他想说的或许是“根本不可能”。
　　对此刘队倒也能理解。
　　画画这种事情，确实看天赋。
　　不然为何同样是学了一辈子的画，有的人胡乱地画几笔，就能买几个亿，而有的人画出来的，送给别人当厕纸都嫌硬？
　　“既然……别人学不了，那我们现在就不宜把面铺得太广。”刘队说道。
　　其实他很想说这事儿就别宣传了，自己藏着掖着就好。
　　可刚刚毕竟已经跟小慕承诺过要帮他找案子的，要是现在放了鸽子，鬼知道这小子会怎么想？
　　“李局，要不我们先给市局汇报一下，以后如果市里有什么大案子，需要用到模拟画像的，就跟我们联系？”
　　李局立刻笑道：“这个办法不错。小慕，刑大这边的案子，你继续办。市局那边如果需要帮助，等他们主动联系过来，你再去帮忙好了。这样的案子估计也不会太多，画一次像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最后那句话，更像是李局说给自己听的。
　　“那我现在就先去把那盗窃案破了……”
　　“等等……，我说的让你继续办，并不是让你现在就去办案。”李局说道，“刚刚的事情我们还没商量完呢。对于你的模拟画像技术，我觉得还是应该要宣传的，只不过方式需要变一下而已。你的这项技能，真正发挥价值的地方不是破案，而是震慑犯罪。”
　　“震慑犯罪？”慕远有些迷糊。
　　李局说道：“对！就是震慑犯罪。就好比城市里各个角落里安装的监控，在以前，街头巷尾还没有这些监控的时候，犯罪分子作案方式可嚣张多了，而随着监控的作用深入人心，敢在监控之下搞犯罪活动的就少了许多。同样的道理，如果西华市的老百姓都知道你能通过目击者的口述将嫌疑人的相貌给画出来，许多犯罪活动就会大幅度降低。比如抢劫、强·奸等。这对维持我们整个西华市治安形势稳定，有着很大的促进作用。”
　　慕远听后，内心很是复杂。
　　这事儿似乎是件好事，至少对整个西华市的群众来说是好事。
　　可对他个人而言，从获取侠义值的角度来讲，这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刚刚李局所说的这些犯罪，对慕远来说也是最容易破获的案件。
　　就拿抢劫来说，正常情况下只要被抢了，受害人立刻就会报案，然后自己只需要一路跟踪过去就能把人抓到，连时光回溯符都不需要使用。
　　可为了自己能获取更多的侠义值，就不顾群众的安全感？这不是慕远想要的方式。
　　从小接受父亲熏陶的他，也做不到将自己的收获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如果本来就没办法扭转这一局面，那自然无话可说。可明知道将自己这种“模拟画像”能力宣传出去，就能对犯罪分子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而自己却因为想要获得更多的侠义值拒绝这一种宣传，那还是一个警察该做的事情吗？
　　“李局，这种事情怎么宣传，我完全就是外行，你们决定就行了。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们说一声，我肯定全力配合。”
　　“等的就是你小子这句话。”李局咧嘴笑道，“老刘，你通知曾主任来局里一趟，对了，还有政治处周琴副主任，这个稿子……”
　　刘队苦笑道：“要不……等明天周一再说吧。老曾昨天才被通知到局里，他过个周末也不容易。”


第261章 你咋不去算命呢？
　　李局最终没有将曾主任叫到局里来，当然，与慕远讨论宣传方式的事情自然也就暂时搁下了。
　　得以解脱的慕远最后还是去将那盗窃案给办了。
　　那件案子倒是没啥新意，凭借着慕远的手段，自是轻轻松松地将嫌疑人带回了分局，连那被盗的摩托车都当场查获了。
　　审讯的过程慕远同样没有参加，毕竟都人赃俱获了，这家伙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慕远发现自己的侠义值多出了9点。
　　这倒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
　　如果每天都能有这样的收获，相当于差不多十来天就能来一次十连抽。
　　办案，真香。
　　而新的一周来临，慕远终于领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笔工资。
　　还是蛮多的，都超过四千了。
　　虽然比三等功差那么一点，但这是细水长流不是？
　　算上这个月得到的三等功和嘉奖，爷我也是月收入破万的小土豪一枚了不是？
　　估摸着自己那些同学，现在都还没这收入呢？哪怕是毕业以后，一年半年之内，也是不可能超过自己的。
　　当然，前提得保证自己每个月能有一个三等功，不过……这估计是比较难的。
　　想到昨天老爸让自己存钱在西华市买房子，慕远瞬间就从土豪的幻觉中清醒了。
　　尼玛，土豪个屁啊！连个厕所都买不到……好吧，高估自己了，半个厕所都买不到。
　　这就特么的尴尬了。
　　要不……就不买房子了。
　　真心相爱的人，肯定不会因为房子就散伙不是？
　　嗯，前提是自己要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
　　真心人啊，你在哪儿呢？
　　慕远还没等到真心人，倒是领悟到了什么叫真烦人。
　　比如与办公室和政治处的笔杆子大爷们讨论怎么宣传自己……
　　尼玛，这事情搞得，怎么听得都像是自我吹嘘呢？我是自吹自擂的人吗？
　　那场面，太特么尬了，至少慕远是这么认为的。
　　好在慕远也挺耿直，既然尬了，那就来一招乾坤大挪移，迅速闪人。
　　当然，该说的还是说了，主要是有关于模拟画像+人脸识别这项独属于自己的侦查技能的一些特征及效果。
　　至于说的这些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那不重要，只要别人觉得是真的就行。
　　这种事情，是看最终事实说话的，只要自己能将人画出来，还不是随便自己怎么说？
　　反正也不会有人想到嫌疑人的相貌其实就在自己的脑子里。
　　搞定了这件烦心事，慕远又将目光瞄在了案子上。
　　办案，才是正事，不办案的警察是没有灵魂的！——嗯，这是慕远心底的想法。
　　他也只敢在心底想想，不敢说出来，怕挨揍！
　　尽管整个分局没人能打得过他，但万一别人扣他工资呢？太可怕了……
　　……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
　　上周五出差东北的苦逼二人组杜安、严超在那边享受了一个愉快的周末，终于回来了。
　　当然，他们也没空手而归，还将那位远遁千里的诈骗案嫌疑人给带了回来。
　　这让慕远颇为欣慰……呃，应该是高兴。
　　至少……没所托非人啊！要是人没抓到，那就尴尬了不是？
　　加上这三天每天至少两起案件的破案效率，慕远积累的侠义值再次达到了82点。
　　而这三天里，熬夜……那是肯定的。
　　不过相比较值班民警来说，慕远熬夜却是相对较少的，因为他现在并没有被分在某一个值班组。
　　当然，作为一位住在局里的刑大民警来说，被抓来当免费劳动力的情况还是有的，不过这也是慕远乐见其成的。
　　而且，相对于派出所值班通宵难以入睡的情况来说，慕远觉得自己已经是非常幸福了，至少不用消耗精力药剂不是？
　　今天再努力努力，侠义值就能突破90点，可以再享受一遍十连抽了。
　　他感觉自己要起飞。
　　吃过早餐，慕远迈着轻快的步伐，徜徉在两栋楼之间的走道上。
　　“小慕，去哪儿呢？”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远虽然没有回头，却也知道这是李局的声音。
　　他觉得李局今天是不是没睡醒，居然问出这么没水平的话，自己能去哪儿？当然是去寻找作案目标……呃，破案目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他觉得李局这几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李局，这么早啊？”慕远打了声招呼。
　　李局笑笑，道：“老了，睡不着嘛，就先到单位上来了。”
　　“哦！”
　　然后……没下文了。
　　对于慕远所拥有的这种随时把天聊死的特性，李局也是很清楚的。
　　非常淡定地笑了笑，李局又问道：“你之前考试的笔试成绩要出来了吧？”
　　“啊……真的？我都快搞忘了。”慕远摸了摸后脑勺。
　　李局压下心中想要揍人的冲动，道：“我问过了，就是今天。你上午就别出去了，等成绩出来就查一下，也免得挂心嘛。”
　　慕远一脸不解，道：“我一点都不挂心啊！考试，肯定是没问题的。”
　　李局脸颊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
　　这算咋回事？皇帝不急太监急？he`pei……
　　“那你上午准备干嘛……算了，估计你小子已经瞄上了某件案子了吧？”
　　“还没呢，正准备去找找。”
　　他才刚说完，李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冯局，你领导这么大清早怎么给我打电话啊？”李局笑呵呵地说道。
　　慕远就在一旁静静地站着，其实……他想走，可又觉得直接将李局撂这里不太好，那就等等吧，反正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好在慕远站在那里也不尴尬。
　　要是别的人接电话，旁边站着的就像是第三者，因为他只能听到面前这人自顾自地说着什么，完全无法切入到对方的交流氛围中去。
　　可李局接电话不一样，给慕远的感觉，就像是三人在面对面的交流。
　　谁让李局的手机漏音严重呢？
　　“李局长，你们前天报过来的这份材料我刚刚才看了，你们……没吹牛吧？”
　　“冯局，你说的是那起寻衅滋事案的工作简报？”
　　“对！就是那件。”
　　李局脸上顿时现出得意的笑容，不过却也没笑出声来。
　　“冯局，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这一切却都是事实。我是亲眼看到小慕将那人肖像画出来的，而且确确实实通过人脸比对把人找出来了。”
　　“你敢保证小慕不是先确定了嫌疑人，然后把人临摹出来的？”
　　旁边的慕远脸顿时就黑了。
　　老冯，你有这本事，咋不在天桥上去摆摊算命呢？
　　李局瞅了瞅慕远，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的手机漏音，甩了一个眼神，或许是示意慕远稍安勿躁。
　　慕远是否理解不得而知，不过他本来就没打算躁……
　　“冯局，小慕这么老实，怎么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呢？”李局很认真地辩解道。
　　慕远赞赏地看了李局一眼：还是领导你看人看得准啊！
　　对面的冯局沉默了一两秒，旋即叹了口气，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谁让这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呢。李局长，既然小慕模拟画像能力这么厉害，锦川区那边正好有个案子，你问问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呃……有案子啊？正好，小慕现在就在我旁边，我也懒得转述，你直接告诉他得了。”
　　说完，李局顺手就将电话递到了慕远面前。
　　慕远嫌弃地看了这手机一眼，到底接还是不接？
　　算了，反正又不是谈什么秘密的事情，也不怕偷听……
　　“冯局！”慕远接过电话，很平静地打了声招呼。
　　冯局的声音很欢快，也很响亮：“小慕，事情是这样的，我不是看你们局里报了一份简报，说你在模拟画像方面能力突出嘛。正巧锦川区那边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案，嫌疑人全程丝袜蒙面，受害人只能分辨出嫌疑人的大致轮廓，想问问你能不能把人像还原出来。”
　　慕远愣了愣，随后瞪大了眼睛，说道：“丝袜蒙面？黑丝？还是白丝？”
　　旁边的李局嘴角一抽，都啥玩意儿？
　　对面的冯局似乎也同样很茫然，不知道是不是被憋出了内伤，半晌后才道：“我先问问。……不过，这两种有什么区别吗？”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要是黑色的，要还原的难度就很大，如果是白色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那我问问。”冯局也懒得问其中的缘由了，立刻说道。
　　电话挂断，慕远将电话还给了李局。
　　李局表情怪异地看了慕远一眼，问道：“你小子问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
　　慕远狐疑地看了李局一眼，忽然……有些明白李局的电话为何会漏音了。
　　领导耳朵不太好使，专门选了一款声音比较大的手机……嗯，估计是这样的。
　　“李局，要不你把我电话直接发给冯局吧，一会儿他就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了。”慕远很随性地说了一句。
　　李局确认了一件事情，这家伙是真的莽……
　　换做是其他人，就算你把电话发给领导，领导就会主动联系你？你若是不主动打电话过去，妥妥挨批评。
　　可这小子，估计冯局不会批评他的。


第262章 病急乱投医
　　“刚才冯局给你说的什么案子？”李局将慕远的电话号码发给冯局后，便好奇地问道。
　　其实李局好奇心也没那么强，可谁让慕远这家伙不会聊天呢？他总不能尴尬地在这里站着吧？总得找个话题不是？
　　慕远抿了抿嘴，道：“一个入室抢劫案，嫌疑人用丝袜把头给蒙住了。”
　　李局一愣，联想到刚才慕远所说的话，忽然瞪大了眼睛，道：“你没开玩笑吧？你这也能把人给画出来？”
　　慕远摸了摸鼻子，道：“这个……没试过也不知道，得看丝袜的质量不是？很透的那种，应该问题不大。”
　　李局表情更怪异了，看着慕远就像是看一个二傻子。
　　当然，慕远这句话本身是没错的，很透的丝袜蒙着头，别人确实也能看清楚容貌。可你觉得能进行入室抢劫的嫌疑人是傻子？既然套了丝袜蒙面，还会用很透的那种？
　　不过李局也不想再讨论丝袜的问题了，毕竟两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玩意儿还是很尬的。
　　李局想了想，说道：“小慕，这个案子你一定要慎重对待，抢劫本就是重罪，入室抢劫情节更加恶劣，你若是没有把握，就别画，千万别将侦查方向给引岔了。”
　　慕远点头道：“李局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李局笑了，道：“你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在侦查办案方面，你小子还是非常靠谱的。”
　　正在这时，慕远的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应该就是冯局长了。
　　慕远顺手接通。
　　“喂！”
　　“小慕，是我。刚才你说的问题我问过了，实施抢劫的有四个人，有的是黑丝袜，有的是白丝袜。”
　　慕远稍稍吃了一惊，居然有四个人！
　　大买卖啊！
　　至于什么黑丝袜、白丝袜，那就不重要了。
　　“冯局，我能去现场看看吗？”慕远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行！你先到市局来，与我一起去一趟锦川区。”冯局乐呵呵地说道，“我也正好见识见识你们李局长都快吹到天上去的模拟画像技术。”
　　“好的。”慕远也没客气，直接就应下了。
　　在他看来，自己的模拟画像技术还用吹吗？本来就不属于人间的技术，到天上去那也是很正常的。
　　冯局那话，他觉得有点轻视自己……
　　随后慕远挂断电话，对李局说道：“李局，冯局让我去一趟市局，然后与他一起去锦川区分局。”
　　李局沉吟片刻，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也太麻烦李局你了吧？要不你随便找个人送我去算了。”
　　“别人去我不放心。”李局随口说了一句。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李局，我也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局没开口，拿起电话便给高局拨了过去，简单地请了个假之后，就把自己的车开了出来。
　　“走吧。”李局说道，“就坐我的车。”
　　慕远也没客气，拉开副驾驶的门便坐了进去。
　　“李局，你这是什么车啊？”慕远很好奇地问了问。
　　李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福特，怎么？你不认识车？”
　　慕远讪讪一笑，道：“福特我肯定是认识的，不过不知道是哪一款。”
　　“蒙迪欧。”李局笑了笑，“像你这样不关心车的年轻人可就太少了。我家那小子，去年大学毕业，整天嚷着要买车呢，对汽车品牌、配置门清。”
　　慕远道：“主要是我大学的时候太忙，没怎么关注车。不过……李局你这车看起来挺大的，估计不便宜吧？”
　　“还不到二十万呢，就一普通代步车。”李局乐呵呵地说了一句。
　　慕远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看来那大猪蹄子脑子果然有问题……
　　“怎么？你准备买车了？”李局忽然问道。
　　慕远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不想！”
　　“为什么？”
　　“没钱。”慕远很诚实地说道。
　　“你可以让你爸资助你一些嘛。”李局说道。
　　慕远却摇了摇头，平和地笑了笑，道：“我都已经毕业了，而且有了工作，再找我爸要钱算咋回事？车这东西有没有也无所谓，现在公共交通也挺方便的。”
　　李局转头瞅了慕远一眼，他忽然觉得，这小子的心态太稳了，都不像是一个年轻人。
　　看看现在某些大学生，刚一毕业，就仿佛自己有了多了不得的成就一样，嚷着要父母给自己买房买车，真当父母是提款机啊？
　　“可是你才刚毕业呢，要靠自己存钱买车，恐怕有得等了。”
　　“没关系。”慕远淡定地说道，“一个三等功就是五千呢，工资一个月四千，存钱应该还是很快的。”
　　李局差点没一脚油门轰出去……
　　能将三等功将近纳入存钱计划，这估计也是没谁了。
　　“你咋不说二等功呢？二等功还一万呢。”
　　“这个不错！”慕远一乐，忽然又很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过二等功太难了，每年就那么些名额，我就不去争了，刷刷三等功好了。”
　　李局觉得，慕远这个“刷”字用得就很灵性！
　　而且，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疼吗？你已经“争”了一个二等功了，难道你觉得一年之内还有可能给你评两个二等功？趁早洗洗睡吧。
　　市局距离华成区分局并不是很远，也就不到二十公里的距离，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时间，李局就已经将车停进了西华市局的大门外。
　　不得不说市局的规格完全不是分县局能比的，仅仅门脸就气派多了。
　　不过与分局不一样的是，这里进出的很多都是穿着警服的人，就算有那么一些人没穿警服，基本上也是穿着制式警裤，或者制式皮鞋，反正很容易就能看出这是一个警察。
　　而分局不一样，在分局门口进出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普通群众。
　　这就更不用说派出所了，基本上派出所的大门都是被来办事的群众给推坏的……
　　这其实也很正常，市局属于一个上接下连的机构，真正直接与群众打交道的业务很少，而一般老百姓办事，也不需要到市局来。
　　慕远也了解这一点，这也是他不希望到市局来的主要原因。
　　将车停在路边，李局先给冯局打了个电话。
　　“冯局，我们到大门口了。”
　　冯局明显吃了一惊，道：“你到大门口……呃，你和小慕一起过来的？”
　　“对啊！这不正好闲着嘛。”李局乐呵呵地说道。
　　冯局哭笑不得，道：“我看你不是闲着，而是不放心吧。”
　　“哪能啊！”李局打了个哈哈。
　　冯局道：“少说这些，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不就是怕我们把小慕留在市局嘛，有必要这样一步不离地跟着？”
　　李局却是不可能背这锅的，很自然地说道：“冯局你这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只是担心锦川区分局的那些家伙。”
　　“算了，懒得跟你说。”冯局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懒得开车。”
　　挂了电话不久，冯局就从大门口走了出来。
　　他应该也是认识李局的车，径直就走了过来。
　　这时慕远已经坐到了后排——当然，他是没这个觉悟的，经过李局提醒后才挪了屁股。
　　然而，冯局走到车前，却是直接拉开了后车门。
　　李局开口道：“冯局，你坐副驾驶吧。”
　　“不用，我正好与小慕交流交流。”
　　李局很无奈，看来自己果然只是个司机……
　　他还不能抱怨什么，只好将心头的郁气发泄在油门和刹车上。
　　“小慕，刚刚我给你说的情况，你可有把握？”冯局一开口，便直接问上了案子上的事情，可见他确实很关注这个案子。
　　慕远道：“这个得到了现场看过之后才清楚。不过想来只要受害人对这些嫌疑人印象深刻，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冯局却并没有因此就感到踏实。
　　他敢肯定受害人对嫌疑人的印象很深刻，可……那也是对蒙着丝袜的模样印象深刻啊！至于这些人到底长啥模样，据那两位受害人说他们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可冯局没办法，他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
　　这个案子已经发案两天，可市局刑侦支队和锦川区分局刑侦大队之前找到的所有线索都中断了，一切回到原点。
　　若是普通的抢劫案，冯局倒也不会这样着急上火，可这个案子不一样。
　　它是一起入室抢劫案，那四个嫌疑人潜入受害人家里，将两个受害人捆绑了一晚上，涉案金额极高不说，还给受害人心里造成了极大的创伤。
　　这个案子要是破不了，一旦炒作到网上，那轰动性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对于任何人来说，家都是避风的港湾。结果现在连家都不安全了，你让老百姓咋想？
　　警察有打击违法犯罪，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职责，这是你的本质工作，影响如此恶劣的案件，要是犯罪分子还能逍遥法外，那会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的。
　　“小慕，趁这时间，我先把案情给你大概说一下，你心里也好有点谱。到时候你尽量与受害人沟通，看看能不能掌握更多的细节上的东西。”
　　慕远点了点头……


第263章 小伙子挺牛的啊
　　一番讲述之后，慕远内心只有一个感觉。
　　特么的这群人太嚣张了！
　　很显然，这是一起经过周密谋划的入室抢劫案。
　　受害人是一对经商的夫妻，虽然富余程度在西华市这地方排不上号，但在普通人眼里妥妥地算是有钱人了，住的也是别墅。
　　就在前天晚上，这夫妻二人在睡梦中被叫醒，然后就被那几个不知道从哪儿钻进来的人给捆绑了。
　　这几个人丝袜蒙面，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抢劫，为了钱。
　　在死亡的威胁下，这对夫妻几乎没有抵抗能力地就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给交代了出来。
　　一番洗劫后，四个嫌疑人扬长而去，受害人足足被绑了五六个小时，最终等到天亮之后，他们看到外面有保安巡逻，通过大声吼叫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这才让外面人知道里面出了问题。
　　可物业这边没有钥匙，他们也不能破门，只好帮忙报了警。
　　等警察赶到后破门而出，才将他们给救下来。
　　原本足足有四个嫌疑人，这里还是安防措施比较严密的别墅区，而且嫌疑人还在房间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按理说侦查应该不难的。
　　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侦查从一开始便非常艰难。
　　通过调取监控和询问小区的保安，警方推测这些人可能是伪装成管道维修人员进入小区的。
　　因为刚好今天小区里有一处下水管道出了问题。
　　至于这些家伙逃走的方式，就更简单直接了：开着受害人的车，径直驶出了西华市，然后将车扔在荒郊野外，人却鸿飞冥冥。
　　这就让警方很头疼了，至少想要从嫌疑人逃走这个方向去追查基本上不可能了，那荒郊野外的，你到哪儿去找线索？
　　反过来从这些人进入小区这条线展开侦查，也同样无法遇到了麻烦。
　　这些家伙是带着口罩进小区的，毕竟是修下水道的，带着口罩也很正常，所以保安那边根本没多想。
　　这也与这个小区近几年来没发生过任何异常状况不无关系，任何人在安逸的环境下都容易放松警惕，保安也不例外。
　　再往前追查，便发现这群人是从一辆面包车下来的。
　　锦川区警方在发现这辆面包车时，还一度以为接近了真相呢，结果却发现他们真想多了。
　　那面包车，是这群人刚偷来的，等警察找到面包车车主时，对方才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车居然被偷了……
　　这群人在西华市内活动时，警惕性非常强，全都带着鸭舌帽，将帽檐压得低低的，没有任何一个监控，捕捉到他们的相貌。
　　从行踪上无法找出这群人，同时现场勘查也没有任何的收获。
　　侦查工作便陷入了停滞状态。
　　“冯局，被盗的金额有多大？”慕远忍不住问道。
　　冯局有些头疼地说道：“各种金银首饰、手表等贵重物品，加起来超过了一百万。主要是里面有两块手表比较贵，都是三十万以上的，还有首饰，也同样不便宜。另外还有近二十万现金。”
　　慕远表情很平静，内心却是很复杂。
　　哎！有钱人的世界真不懂……
　　几十万的手表买来干嘛？招贼惦记吗？
　　还有，你没事儿放几十万现金在家里干什么呢？数钱玩？
　　当然，这主要是慕远无法体会到有钱人的生活……
　　“现场指纹什么的都没留下？”慕远狐疑地问道。
　　冯局摇了摇头，道：“现勘的结果是这样的，很明显，这群人准备得很充分，对细节考虑得也非常周全。”
　　慕远淡定地说道：“再周全的犯罪，都必然会留下线索。”
　　冯局看了看有点向中二方向发展的慕远，道了句：“希望如此吧。”
　　锦川区是近几年才批复成立的区，以前只是一个县，这也注定了这里的发展比华成区这样的老牌区要差上一些。
　　但对应的，这里却也显得比华成区更有活力。
　　而且由于这里在几年前不属于城市的核心区，别墅群倒是建得蛮多的。
　　案发的地点也正是这样一处别墅区。
　　等李局开车赶到这里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三个人候在那里了。
　　“冯局，感谢您亲自过来指导案侦……”其中一人一见冯局从后排下来，愣了愣神，却也很快走了上来。
　　不等他说完，冯局便打断道：“罗局长，别搞这些套话，直接办正事。”
　　这位罗局长斜眼瞄了一下车内的副驾驶，没发现更高级别的领导，这才说道：“冯局，受害人我们已经联系好了，现在都在家里等着。”
　　说完，罗局长又看了看刚刚下车的李局和慕远，明显愣了愣。
　　李局他是认识的，同是区县局的副局长，相互之间也是打过交道的。
　　可他想不明白李局怎么会跟着冯局一起过来。
　　不过不管内心有多少不解，他也得上去打声招呼。
　　“李局，你也是刑侦方面的专家了，一会儿可得提些宝贵意见。”罗局长挤出了点笑容。
　　李局回道：“我可算不得什么专家，我就是个开车的司机。”
　　“李局可真会开玩笑。”罗局长这次笑得真诚了一些。
　　说完，罗局长也没再问，邀请冯局几人往里走。
　　“现在受害人情绪如何？”冯局问道。
　　罗局长道：“情绪倒是比较稳定，不过询问我们破案进展的频率更高了。他们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可……”
　　冯局道：“别有情绪，这种事情，落谁头上都会非常闹心，他现在没有去找媒体宣传报道，侧面给我们施压，已经算是比较理智了。”
　　顿了顿之后，冯局又道：“这次我可是给你们带了位专家过来。”
　　说完，冯局看了看慕远，道：“这是慕远，他的模拟画像技术非常厉害，同时，在视频追踪方面也有独到之处。之前华成区分局的几个案子能如此漂亮地破掉，慕远可谓是功不可没。”
　　罗局顺着冯局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慕远那稍显稚嫩的脸上，内心不由得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冯局这是在逗自己开心吧？虽然最近自己心情确实挺沉重的。
　　这小年轻，还精通模拟画像技术？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罗局并未表现出来，毕竟在这段时间里，华成区分局破获的几个案子确实在西华市各个分县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尽管其他局的人暂时还不知道具体的破案细节，但对案情的复杂程度多少知道一些，而华成区分局能如此干净利落的将案子给破了，确实表现出了极高的侦破水平。
　　只不过罗局没想到的是，破获这些案件功劳最大的居然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这气质，似乎大学都还没毕业呢。
　　忽然，罗局再次回想了一遍刚才冯局所说的话，立即惊愕地问道：“冯局，你刚才让我通知受害人夫妇，该不会是想让这位慕远同志进行模拟画像吧？”
　　“试试吧，说不定有用呢。”冯局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可就算这样的说法，罗局也觉得难以接受。
　　“嫌疑人都蒙着丝袜呢。”
　　慕远一本正经滴说道：“如果不是蒙着丝袜，我就能百分之百画出来了，而不是说试试。”
　　罗局一瞪眼：呦呵，小伙子挺牛的啊……
　　要是他们分局的民警，现在妥妥的挨批评了，可对方是华成区分局的，而且还是冯局带过来的，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那就试试吧。”罗局嘟囔了一句。
　　谁都能看出来，罗局对这事儿是怀疑的，不过除了慕远本人之外，包括李局在内，又何尝不是在怀疑慕远是否真能将肖像画出来呢？
　　很快，几人便走到了受害人所住的那栋别墅前，一个民警上前敲了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倒是很得体，只是容颜有些憔悴，显得苍老了不少。
　　“罗局，快请进。”那中年人连忙说道，“这次过来，是不是案子有新的进展了？”
　　罗局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案子我们正在全力侦办。这位是我们市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冯局长，市局领导对这件案子也是高度重视啊！这不，冯局长专程带了办案能手过来指导呢。”
　　那中年人顿时大喜道：“这可真是太感谢了。你们可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们一夜都没睡着，不敢睡啊！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周围有人盯着我。现在我老婆都去找心理医生干预去了。要不是罗局你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估计也去找心理医生了。这群人……简直太丧心病狂了，如果继续让这群人逍遥法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倒霉呢。”
　　冯局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打击犯罪，我们公安机关绝对是不遗余力的。小慕，你看有什么需要了解的。”
　　“要不，先进去瞧瞧？”慕远望着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愣，一脸懊恼地道：“你看我这脑子，请进！请进。”
　　慕远脚下一遛，便钻了进去。
　　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缓慢而又认真，偶尔鼻子还会动一动。


第264章 不明觉厉
　　慕远对这个案子的侦办已经有了腹稿。
　　很显然，自己这狗鼻子是用不上了，虽然前天晚上发生的案子，室内还有一些气味残留，但到了外面就够呛，根本没法追踪。
　　唯一用的上的，也就是时光回溯符。
　　好在有了宗师级模拟画像技术后，时光回溯符的用途也就不一样了，至少不需要一直跟踪，直到找到有监控视频拍下嫌疑人的正面照片为止。
　　只不过这个案子也有比较麻烦的地方。
　　正如他对冯局说的一样，就算蒙了丝袜，他也有可能把人给画出来。
　　这话没毛病，确实只是“有可能”。
　　至于之前慕远所说那什么白丝、黑丝理论，纯粹是扯淡，他也没将希望放在蒙面丝袜很透这个点上。
　　与其寄希望于此，还不如期待这些家伙中途将那东西扯下来。
　　据说这些家伙在这栋别墅里呆了一两个小时呢，虽然当着受害人的面一直捂着面孔，但万一在旁边把遮羞布……遮羞袜扯下来了呢？
　　当然，就算没扯下来，慕远也还是有办法的。
　　这些家伙在进入现场之前、离开现场之后，总会露出面孔的。
　　对于这一点，慕远信心十足。
　　转悠了一圈，时光回溯符一次次用掉。
　　一个个画面不断慕远脑子里重现，慕远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内心却是泛起阵阵愤怒。
　　愤怒的同时，慕远也挺感慨的，这些家伙真能憋啊！
　　全程都把脑袋捂着的……
　　这头上套丝袜，不仅能让别人认不出来，同事还能避免头发掉地上，简直是脱发嫌疑人的福音……
　　好在慕远心头早已有了准备，既然房间里看不出什么来，那就到外面去找呗。
　　这也不用慕远亲自去，小毛还在空中随时待命呢。
　　之前慕远就已经了解到，这些人是带着口罩进小区的，而他们在房间里却套着丝袜，中途定然是经过换装的，哪怕时间再短暂，也足够慕远掌握到他们的真面目了。
　　几分钟后，慕远松了口气，道：“冯局，要不……找个地方试试？”
　　冯局点了点头，道：“那就去锦川区分局吧。你需要些什么东西？”
　　“彩色铅笔就好。”
　　那憔悴中年男子有些茫然，道：“冯局，你们……要试试什么？”
　　冯局很有感染力地笑道：“模拟画像。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你来描述嫌疑人的相貌特征，我们把他画出来。这方面，小慕可是行家。”
　　憔悴中年人仿佛被喂了一口热翔，一张脸憋得通红，道：“冯局，我连嫌疑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怎么知道他的相貌特征？”
　　冯局一脸无助地看了一眼慕远，他无法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慕远道：“你不需要说出嫌疑人具体长什么样子，只需要记得他笼着丝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行了。我想这你应该记得吧？”
　　憔悴中年人愣了愣，道：“这当然记得，不过……这有什么用？”
　　慕远嘴角微翘，笑道：“有没有用那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而你，只需要考虑怎么才能尽可能地回忆起嫌疑人笼着丝袜的模样。”
　　这憔悴中年人顿时哑口无言。
　　此刻，他内心却是有那么一些不快，但脑子里盘旋着一句话：有能力的人都挺傲的，或许这个小年轻就属于这一类人吧！
　　只要他确实能将案子给破了，说这话……完全没毛病。
　　“既然是画像，那就在我们家里好了。我儿子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喜欢画画，纸、笔都不缺。”
　　冯局看着慕远，让他自己拿主意。
　　慕远对此也不挑剔，笑了笑道：“这样也好，省事。”
　　……
　　在准备的过程中，慕远总算知道了这个憔悴中年人的名字：王国邦。
　　当然，也就仅此而已了，慕远又没有八卦之魂，没有去打听别人家事的习惯，更何况刚才王国邦都说了，他家里是一个儿子……
　　顺理成章地步入正题，慕远开始了正宗的慕式模拟画像询问法。
　　现场的嫌疑人一共有四个，慕远当然也只能一个一个地画。
　　相对于画人的真实肖像来说，要画一个头上笼着丝袜的人明显要容易许多，因为许多细节上的东西都被遮掩了。
　　慕远一笔一划地勾勒着，一张张纸揉成一团、扔掉……
　　冯局等人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在旁边看着，满心的不明觉厉……
　　二十多分钟后，冯局等人目光中逐渐露出惊讶之色，就算是李局长，也同样没有亲眼看过慕远画画，这也还是第一次呢。
　　至于王国邦，则是满眼的赞赏和不可思议。
　　慕远画出来的，是一个头上笼着肉色丝袜的人，虽然能够透过丝袜分辨出他的五官，但总有一种雾里看花之感。
　　而真正让他们感到震惊的，还是慕远所画肖像的真实感。
　　就这短短二十分钟，能画出一个如此真实的人像，确实不容易。
　　而且王邦国也已经给出了准确的答案，这个肖像，与当天晚上实施抢劫的那群人中的一个一模一样，而他刚才所描述的，也正是这个人。
　　用王邦国的话说，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的本来面目，但就带着丝袜的这副模样，却是化成灰都能认识——好吧，这是夸张的说法，别说是化成灰了，估计取掉丝袜他就不一定认识了。
　　不过现在王邦国很茫然，虽然他不是警察，但也知道仅凭着这个人像，是别想找到嫌疑人的。
　　“接下来怎么办？”冯局适时问道。
　　慕远却是无比淡定，笑着道：“冯局想来也知道，某些图形处理技术，可以将模糊的监控画面处理得更加清晰，甚至很多不具备识别可能的视频，在经过处理后，却能较为清楚的看到视频中的内容。”
　　“这个我知道。”冯局说道。
　　慕远道：“其实再牛逼的图形处理技术，那也是用人编写的算法来实现的。现在这副蒙了脸的肖像，就可以看做是模糊了的画面，我现在要做的，仅仅是取掉外面的这层遮挡，对其做一个还原而已。当然，这种还原不一定完全准确，但用来进行人脸识别，问题应该不是太大。”
　　冯局等人面面相觑，这个解释，似乎有点道理。可大家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要做到这一点，难度无法想象。
　　然而，慕远根本没准备给他们质疑的机会，装神弄鬼……呃，装模作样地在那副肖像上比了又比，看了又看，然后开始在一张白纸上勾勒……
　　慕远最先定下的是五官的位置，而且整套动作给人一种娴熟、专业、精细的感觉。
　　他也给出了解释：人脸识别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五官的相对位置，因为就算两个看起来很相似的人，其实五官之间的距离都是有着细微差别的。
　　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就太专业了，冯局等人只有听着的份儿，完全无力反驳。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幅全新的肖像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
　　其眉眼、口鼻，画得都非常的细致，但脸上的一些细节，就没有进行太细致的处理了。
　　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活灵活现的人……
　　“好了！第一个嫌疑人搞定。”慕远吐了一口气，道，“接下来第二个！”
　　“要不……先看看能不能识别出这人的身份？”冯局开口说道。
　　到目前为止，他都不怎么相信慕远画的肖像，可以进行人脸识别。
　　只不过确实无法可想，才让慕远过来的。
　　当然，就算慕远在模拟画像方便吹嘘了，他在监控视频追踪方面的天赋却是冯局亲眼见证过的，所以，如果这条路走不通，他就准备带小慕去锦川区看监控。
　　“先拿去识别也行，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就不耽搁时间了。”慕远道，“王先生，我们继续吧。”
　　王国邦心情很复杂，一方面，理智告诉他画像不应该是这样的；可另一方面，他又迫切地希望这就是真实的，慕远所画出的这个人，就是嫌疑人。
　　但不管他作何想法，他还是继续在慕远的言语引导下，开始将剩下三个嫌疑人的特征逐一描述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第一次合作的经验，后面变得容易了许多。
　　三个人物肖像，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就全部画了出来，不过这些人，还都是罩着丝袜……
　　倒是在等待的过程中，罗局长让人将人像拍下来，传回给分局刑侦大队，那边的结果反馈了回来。
　　人脸比对确实有数据反馈，而且列出了十多个相似度在90%以上的人，就算扣除其中年龄严重不符的那些，也还有八个。
　　这就让人有些抓瞎了。
　　就算慕远画的确实是嫌疑人本人，那识别出来的这些人哪一个才是嫌疑人？
　　冯局抬头看了看正忙着将另三个肖像的丝袜抹掉的慕远，却是不太忍心打扰。
　　这一等又是一个小时，一上午的时间阴悄悄地就没了……
　　这个过程中，罗局长继续让人将画好的肖像拍下来，传回给呆在单位上的民警。
　　而每一张肖像，都能比对出一些人。
　　就在最后一张肖像画完，罗局长准备拍照传回去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第265章 我牛逼啥啊？
　　罗局眉头微皱，接通了电话。
　　“喂……什么？真的？……好！我立刻将最后一张人像给你们拍下来。……”
　　说到最后，罗局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当然，这不是害怕或者惊恐，而是激动和紧张。
　　冯局眼巴巴地看着罗局长接电话，内心像猫抓一样：这家伙的手机怎么不像老李的那样呢？想听听声音都这么难。
　　好在罗局的电话并不长，或者说他本身就很着急，几句话的功夫便说完了。
　　电话一挂断，不等冯局开口，罗局便急切地说道：“冯局，刚刚我们刑大那边有了消息，他们通过对人脸比对找出来的这些人进行了大数据分析，结果发现这里面有同行、同住人员。分别是第一张肖像识别出的柯洪波，第二张肖像识别出的卢高杰，和第三张肖像识别出的王峰林。不仅如此，这王峰林还是一位前科人员，有入室盗窃的前科，而且懂得技术开锁。”
　　冯局满脸震惊，当然，更多的是惊喜。
　　作为常年与案子打交道的人，自然清楚罗局这番话代表着什么。
　　如果慕远是随意画出的三个人，这三人有关联的几率有多大？全国十几亿人呢，随便谁都有同行同住的记录？扯犊子不是？
　　可如果不是随意画的，画出来的这三人又刚好有同行同住记录，那么他们与眼前这个案子有关联的几率可就大大提升了。
　　如此也就可以证明，慕远所画的这三个人，确确实实是嫌疑人。
　　想到这里，冯局的一双眼睛盯在了慕远所画的第四张肖像上。
　　“你立刻把这一张传过去，看看情况如何。”
　　“好的。”
　　其实就算冯局不这样安排，罗局也是这样打算的。
　　站在罗局旁边的锦川区刑警大队长万光奇反应倒是很快，第一时间拿起手机拍了照片，传给了自己的同事。
　　等待的过程无疑是煎熬的——这个煎熬是对冯局等人而言的，慕远却是无比的淡定。
　　他此刻正感受着自己肠胃的蠕动，希望它们能消停一点……
　　几分钟后，罗局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开免提！”在确定是正在操办这件事情的民警打过来的的时候，冯局给出了指示。
　　罗局长自然不会反对，接听之后直接按下免提键。
　　手机里顿时传出一个兴奋的声音。
　　“罗局！太牛逼了。”
　　这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罗局长脸顿时一黑：我牛逼啥啊？
　　“说正事！”
　　“罗局，刚刚万大队传回来的这张照片，我们进行了人脸比对，比中的这些人中有一个叫韩文德的，五天前曾与柯洪波一起入住了我们市里的一家酒店。而且刚刚我还查到了一个信息，就在昨天下午，韩文德等四人在乐雅市乘高铁，一起去了甘南省。也就是说，这四人，肯定是一伙的。从时间节点上判断，他们也有足够的作案时间。再加上王峰林有着盗窃前科，更懂得技术开锁，与现场我们掌握的嫌疑人潜入别墅的方式吻合。”
　　“好！你们继续对这四人展开调查，必须尽快摸清他们的详细信息。我们现在就赶回来。”
　　罗局说完，得到冯局的指示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一刻，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静。
　　似乎每个人都还在消化刚刚听到的信息，哪怕是受害人王国邦，此刻也惊讶地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虽然现在还未最终证实这四个人就是前晚实施抢劫的嫌疑人，但在冯局等人心里，这差不多是八九不离十了。
　　除非……慕远在绘画的时候故意动了手脚，所画的四个人是他预先计划好的、与本案完全无关的四个人，但那可能吗？慕远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呢？
　　所以，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要不是慕远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冯局的邀请；要不是这四幅画就是在他们面前画出来的；要不是慕远所有绘画的过程中，王国邦一直给了许多的提示，估计在坐的每一个人都不会相信，慕远能够完完全全地还原出四个嫌疑人的肖像。
　　这不是什么演练，提前将一切编排好了。
　　这是实战，一切都是没有准备的。
　　可就是这样，慕远成功的画出了四个人的肖像。
　　“他怎么就能画出来呢？”这是每个人心底最深处的疑问，可这也是最不可能获得答案的疑问。
　　就仿佛外行永远不明白催眠师为何能将人催眠一样，普通人也不明白模拟画像师怎么就能通过目击者的口述画出嫌疑人的相貌，更何况慕远的这番操作，已经超越了普通模拟画像师所能达到的高度。
　　人在无法得到答案的情况下，往往会在潜意识里进行自我解释：或许这里面涉及的专业知识太多，我们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这种沉默，除了因为众人太震撼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震撼。
　　好在过了三五秒后，冯局最先打破了这种沉默。
　　“小慕，你小子……是真牛！”
　　“嗯！”慕远抿嘴笑了笑。
　　属牛嘛，要不是真牛，难道还是假牛不成？
　　这点必须得坚持，不然别人要么认为自己属猴，要么认为自己属猪，多尴尬啊！
　　见慕远这般表情，冯局突然间就笑了。
　　“你小子倒是一点都不谦虚啊！”
　　慕远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觉得，过度的谦虚，那叫虚伪，人与人之间，应该多一些真诚。”
　　“呃……”冯局愕然。
　　然后他猛然转过头来，看向李局：“是你之前说的这小子很老实？”
　　李局讪讪一笑，道：“可不是嘛，要是不老实，能说出这么诚恳的话？”
　　冯局怪异地盯了李局一眼，这叫诚恳？这家伙是不是对诚恳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他那明明是诡辩好不好？
　　“算了，不扯远了。”
　　冯局一脸赞赏地看着慕远，仿佛看着一件稀世珍宝，道，“小慕，这次如果依靠你找出的这四个人把案子给破了，你当属头功，到时候我给你向局里请功……”
　　“咳咳咳……”李局在一旁咳嗽。
　　慕远莫名其妙地看了李局一眼，道：“李局，你感冒了？”
　　“没有！没有！嗓子有点痒。”
　　冯局没在意李局的咳嗽，都这么大的人了，不管是感冒还是嗓子痒，自己解决去……
　　罗局长在一旁激动地搓了搓手，道：“冯局，你看……要不先回我们分局？难得邀请冯局你莅临我们分局指导案侦工作呢，择日不如撞日……”
　　“你不说我也要去的。”冯局道，“不过这都快中午了，你可得让你们食堂把午饭准备好。我们华成区分局的破案小能手帮你们破了案，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吧？”
　　“那是那是！我这就安排。”罗局长忙不迭地说道。
　　在他看来，只要能破案，别说是一顿饭了，吃一年都行啊！
　　当然，如果破案的人是自己局里的就更完美了。只可惜这个假设不可能成立。
　　“冯局，要不中午这顿饭，我来请吧……”站在一旁的王国邦冒出了一句话。
　　冯局一脸笑意，但却无比坚决地说道：“你这念头还是尽早打住吧！你这是让我们犯错误啊。”
　　“我没那意思……”王国邦连忙解释道。
　　冯局笑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们就更不能答应了不是？好了，我们就先走了，王先生就不用留了。”
　　……
　　前往锦川区分局的途中，冯局还是坐在李局车上。
　　经过刚才那一会儿的打岔，冯局也算彻底从慕远这番骚操作带来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虽然现在案子还没破，但冯局却感觉轻松了许多。
　　人啊，一旦放松下来，脑子就会忍不住东想西想。
　　“小慕，你这绘画水平是真高。什么时候学的？”冯局一副我很感兴趣的样子。
　　慕远抿嘴一笑，道：“业余爱好，偶尔没事就画画。”
　　冯局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到的却是慕远那一张无比真诚的脸。
　　可就是这张脸，他为何有一种想要暴揍一顿的冲动呢？
　　打住打住！这是功臣，不能揍……而且，好像揍不过，这小子打架贼狠！听说当初麒麟阁珠宝店被盗的那件案子，这小子可是收了六条胳膊、七条腿呢。
　　“我听说你游泳也挺厉害的嘛，也是业余爱好？”冯局问道。
　　慕远弱弱地道：“这个……是学校教的，应该算专业的……吧？”
　　冯局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有点错乱，估计面部神经不知道该怎么做表情，究竟是笑呢？还是哭？亦或者恼怒？鄙视？
　　学校教的就是专业的？谁不知道大学有选修课啊？这要都是专业的，大学绝对能教出无数全能型人才出来。
　　这天没法聊了。
　　“好吧，游泳这事儿我们就不说了。可你这模拟画像技术是真的厉害。其他国家的情况我不清楚，但就国内而言，就你这一手，绝对没人能超越。这样的人才，放分县局确实太浪费了。你小子有没有想法，先到我们市局来过渡过渡，然后去省厅？”
　　正开车的李局一听这话，差点没把车开人行道上去……


第266章 人不可貌相
　　李局心里苦啊！
　　自己这当外婆的，如何才能让小红帽不被大灰狼惦记呢？而且还不能让自己被大灰狼给吃了。
　　“我太难了……”
　　这次冯局更狠，连省厅都搬出来了，谁能受得了？
　　反正，对他来说，要是让他去省厅，他就很难拒绝，人往高处爬嘛，很正常的情况。
　　然而，慕远这时候悠悠地回应了一句：“我没想法！”
　　李局顿时有种被天上掉下的林妹妹……呃，馅饼给砸中的感觉——没毛病，现在猪肉这么贵，林妹妹哪有馅饼好？
　　冯局就郁闷了，问道：“为什么？小慕你不想去省厅？”
　　慕远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道：“不想。”
　　冯局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话，道：“你这想法要不得啊，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虽然分县局一样能晋升，但平台太小，哪能与省厅比？更何况到了省厅，又机会的话还可以去部里不是？以小慕你的能力，这都不是事。”
　　慕远道：“我是警察，不是士兵。”
　　冯局有点不适应慕远的谈话节奏，什么警察，士兵，这明明不是重点好不好？
　　不过对方摆出了这个论点，自己总不能无视不是？
　　“这只是一个比喻，道理不都是一样的嘛。”冯局觉得自己今天耐心特别好，或许是因为这个头疼的案子快要破掉了。
　　慕远道：“不一样的，警察的职责是侦查破案，打击犯罪，与士兵的职责不一样。”
　　“你还有什么说法，就一次性说完吧！”冯局脑壳痛，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唬不住这小子。
　　慕远接着道：“冯局，我当警察，是为了侦查破案，打击犯罪。如果去了省厅，还有办案的机会吗？”
　　“怎么没有？”冯局理直气壮地道，“不论是市局，还是省厅，甚至是部里，都会牵头办理许多的大案、要案的。”
　　慕远内心有点迟疑，说实话，他加入公安部门才一个多月，对于上层的工作模式并不是很清楚，但不管怎么说，在省厅这一级，直接参与办案的机会肯定比基层的刑侦大队少多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冯局，市局或者省厅办案，是直接参与办案呢？还是一种指导、会商性质的办案？”
　　“当然，……呃，有时候也会直接办案，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指导。”
　　“哦……”慕远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他认为自己现在应该尽量少说话，这样可以节省体力……
　　冯局发现，自己费了这么大一番口舌，全白说了。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这样也不错。
　　至少，小慕在华成区分局，那也是市局的下属机构不是？全市任何地方有了破不了的大案要案，都可以将他调来用用。要是去了省厅，那就不叫调了，而是请。
　　虽然只是一字之差，那区别可就大了。
　　……
　　两辆车相继到了锦川区分局，罗局长下车后就给冯局拉开了车门。
　　“冯局，现在菜还没弄好，要不先去刑侦大队看看？”
　　“也好。”冯局点了点头。
　　慕远站在后面，心情有点幽怨。
　　这些家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可他还不能提出反对意见，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能刚一饿了就吵着要去吃饭吧？又不是小孩子，还得要脸呢……
　　emmmm……大不了，一会儿多吃点。
　　锦川区分局的办公楼是以前县局的老房子，占地面积虽然不小，但格调却差了许多。
　　据说现在锦川区正在筹划修建新的业务用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动工。
　　这里的刑侦大队在旁边的一栋小楼里，等冯局等人到来说时，这里已经站了一大群人了。
　　毕竟是市局领导莅临，哪怕只是一位副局长，局里的大小领导就算不全程陪着，至少也得过来见见面不是？
　　如此多人，自然免不了一番行政式的迎接……
　　只不过一般这种情况下，大家都会围着冯局这位大领导转悠，可这次不太一样，在冯局的刻意引导下，众人的目标转向了慕远。
　　当然，这里很多人都是领导，慕远就是一辅警，吹捧什么的当然不可能，但适当表达自己的赞赏和感激之情，那也是顺手拈来不是？
　　实际上在不少人的内心，还是有许多疑惑的，他们也仅仅是刚刚从罗局长简单的讲述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可怎么听都觉得很玄乎。
　　可是有市局领导在场，再加上这件事情是出自罗局长之口，他们不信也只能信了。
　　慕远却显得很淡定。
　　有能力的人会因为几句表扬的话就飘起来？那肯定不可能。
　　一番寒暄，锦川区的大小领导们便相继散去了，该忙工作的忙工作，该吃饭的吃饭……
　　只有局长黄兴昌和政委李澜留下来陪同，当然，罗局长肯定是跑不掉的，刑侦工作可是他在分管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涌进了刑大的案件研判室，按照早已安排好的座位坐下。
　　作为陪同冯局一同过来的慕远，有幸当了一次大尾巴狼，以辅警的身份坐在了上级领导的这一方。
　　“欢迎冯局一行莅临分局指导4.10入室抢劫案的侦办工作……”黄局长先是噼里啪啦地搞了一段开场白，总算将话题引到了具体的案件侦办上来。
　　“张大队，你将你们刚才所查到的情况讲一讲。”最后黄局才将话题扔给坐在侧面的刑大副大队长。
　　张大队看了一眼冯局这边的几人，目光在慕远身上停留了两秒，他现在也知道刚才的那些画像，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有几分稚嫩的小伙子画出来的。
　　人不可貌相啊!
　　慕远安静地坐着，尽量节省体力。
　　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位张大队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
　　幸好他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不然肯定会让对方好好解释一下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根据我们刚才掌握的信息，这四人在近期联系非常密切。而且，除了之前我们在电话里向罗局汇报的这些情况之外，刚刚我们还查获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在案发前几天，这四个人的手机定位都有在案发地附近活动的记录。不过这些人应该进行了一些伪装，我们并没有在监控中发现这些人的踪影。”
　　“不过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这些线索，这群人的作案嫌疑无疑是很大的。当然，如果小慕同志对那四张肖像与本人的相似度有把握，我觉得这个可能性还可以再往上提一提。”
　　说完，张大队目光又瞄向了慕远。
　　慕远摸了摸鼻子，道：“那四个人的信息我看了，我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四人就是当晚作案的嫌疑人，现在这个案子的核心，就是组织人员对这几人实施抓捕。”
　　锦川区分局这些领导民警们都有点拿捏不准，那什么“基本上可以肯定”的说法，到底是有把握还是没把握？
　　虽然张大队刚才说了，那四人有重大作案嫌疑，但支撑这一切推理的基础，就是慕远根据受害人的描述画出的笼罩丝袜的画像，然后根据不知是什么原理的骚操作，就把丝袜给去掉了。
　　在任何人看来，这个基础……都不太牢固。
　　如果这几个嫌疑人目前还在西华市也就罢了，分分钟想办法把人找来配合调查。
　　可现在人都去了甘南省，派人出差抓人？这可是四个人，得派多少人去抓？稳妥点的话得十来个人吧。
　　甘南省的经济水平比不上这边，基础设施建设自然也是有差距的，而且那边靠近边境，想要把人抓到，恐怕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任务。
　　这得花费多少经费？
　　好吧，如果那确实是嫌疑人，经费用了也就用了，正当其所。
　　可万一慕远画错了咋办？抓错了人咋办？
　　这种跨省的抓捕行动，没有比较有力的证据，领导也不敢批准啊。
　　李局也是人精，自然看出锦川区分局这些人的顾虑的问题，他瞅了一眼慕远，随后说道：“黄局，我比较赞同小慕的意见，就我个人而言，也建议你们立即对这四人展开抓捕工作。”
　　“这个……”黄局还是有些犹豫，“我觉得还是再仔细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有力的证据再做决定。”
　　冯局看了看黄局这边，也能理解他们的想法，犹豫着是否要开口给点指示。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慕远忽然开口道：“黄局长，要不我去帮你们抓吧。”
　　这个面积本就不是很大的案件研判室气氛顿时变得很诡异。
　　黄局等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我说我们还需要再研究一下，结果你说你去帮我们抓人？啥意思？故意挤兑还是咋的？
　　“抓人我们也能抓。”黄局平静地说了一句。
　　慕远便又要说话，李局又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的话头，接着说道：“黄局，小慕这人不太会说话，还请见谅。对于是否立即实施抓捕，我们也只是建议……”
　　而没等李局说完，冯局却又开口了。
　　“黄局长啊！我觉得小慕这建议就很不错。”


第267章 你家里有矿还是咋的？
　　黄局长顿时有种便秘的感觉。
　　什么叫这个建议不错啊？我锦川区分局几百上千号人，还抓不回来四个嫌疑人？
　　可惜对方是领导，他不能怼。
　　冯局却丝毫没有说错话的觉悟，继续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小慕这家伙养了一条狗，嗅觉那叫一个厉害！比我们市局养的那几条警犬可要厉害多了。这四个嫌疑人不是昨天才逃到甘南省的嘛，让小慕过去追踪，迅速抓获的几率要大很多。”
　　黄局长顿时木若呆鸡，这职业跨度也太大了吧？训犬员和模拟画像师，总觉得中间差了点什么。
　　“小慕同志还是训犬员？”
　　冯局笑笑道：“算不上职业的训犬员，不过训出的这条狗，那是真厉害。”
　　黄局长有点茫然，你究竟是说小慕厉害？还是说狗厉害？
　　“而且小慕这家伙还是一位游泳健将。”冯局适时补充了一句。
　　要不是这话是从冯局长口中说出来的，他还真怀疑这是故意吹捧了。
　　当然，他现在也同样有点怀疑，这小慕同志会不会是冯局的亲戚啊？
　　这话不能、也不敢说出来，作为一名警察，有些话你心里想想是可以的，但若是说出口，那可得有证据才行。
　　他的目光不由得看了一眼慕远，这小子正一脸淡定地坐在那里，仿佛刚刚被夸赞的人不是他一样。
　　“既然冯局您对小慕同志如此有信心，那我们还有什么顾虑的？这样，明天早上出发……”
　　慕远立刻道：“明天早上就太晚了，等吃过午饭就出发吧。早点抵达甘南省，追踪也能更方便一些，说不定明天早上就能赶回来。”
　　黄局长猛一咬牙，道：“有道理！不过这可就得劳烦小慕同志你费心了。”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不用客气，抓捕犯罪嫌疑人，本就是警察的职责嘛。”
　　好有道理，黄局长无法反对……
　　慕远为何要强调一定要跟着过去呢？一方面，这次至少有四个嫌疑人，规模比较大，自己若是亲自参与抓捕，收获的侠义值能更多一些。另一方面，锦川区若是一直不抓捕，那这案子岂不是要一直悬着？自己投入了几秒钟的时光回溯符时间进去，总不能亏本不是？再说了，万一这边抓捕失败咋办？
　　所以，慕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跑这一趟。
　　而他又不希望一件事情耽搁自己太多时间，自然是越早出发越好。
　　“小慕同志，你需要多少人配合你呢？”黄局长认真地问道。
　　慕远道：“这个倒无所谓。人多有人多的抓捕方式，人少有人少的抓捕方式。”
　　李局连忙说道：“黄局，你还是多派几个人，至少八个吧！两个警力对付一个嫌疑人，这才满足基本要求不是？”
　　黄局奇怪地看了李局一眼，他觉得这位华成区的副局长话里有话啊！
　　不过他也没多想，他觉得李局或许是担心自己下属的安全吧，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吧！我们这边派八个人出差。”
　　“真不用那么多的……”慕远低声嘟囔了一句，其他人也没听清楚。毕竟他与别人间隔有点远，旁边又只坐了一位李局长，这领导耳朵稍稍有些不好使。
　　随后，锦川区分局这边又将刚刚查到的四个嫌疑人具体信息详细地说了一遍，同时也研究了究竟派谁与慕远一起去抓人。
　　十多分钟后，讨论终于结束，黄局长热情地邀请众人前去食堂用餐。
　　……
　　一顿饭下来，众人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能力的人肯定各方面都很突出，包括饭量……
　　好在锦川区分局这一桌菜还算丰盛，而且食堂厨师就在旁边坐镇，随时可以加菜，否则这一顿饭锦川区分局恐怕真要被打脸了。
　　其中最为心惊胆战的便是罗局长。
　　他后怕啊！自己刚才居然想请慕远吃一年的饭，这是谁给自己的勇气啊？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膨胀了！而且膨胀得很过分！
　　幸好当时自己没把这话说出来，不然现在绝对尴尬……
　　吃饭之前，锦川区分局警务保障室已经订好了机票。
　　这时，锦川区分局派出了三辆警车，将这群出差人员送到了云华机场。
　　至于慕远，则是由李局亲自送过去的。
　　不过慕远不是直接去的机场，而是先回了一趟分局。
　　此行的主要任务是抓捕，带上二毛是很有必要的。
　　这时候心情最复杂的也就是李局了，同时他还很郁闷。
　　本来只是过来配合破一下案，找找线索什么的，现在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结果这小子连抓捕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这是在嫌弃华成区分局那边的嫌疑人不够他抓吗？
　　刚才旁边有其他人，不方便说，现在总算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李局自然免不了要说道几句。
　　“小慕啊！以后其他局的案子，你要是想帮忙，得注意点方式方法。你看今天这种情况，那黄局长心里肯定有疙瘩。”
　　慕远直愣愣地道：“怎么会呢？我说的是事实嘛。本来就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不去抓干嘛呢？而且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帮他们把人给找出来了，结果还犹豫不决，这不浪费我的劳动成果嘛。反正抓人也费不了多大的事，我就说帮他们去抓得了。”
　　李局有些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慕远所说的是事实。
　　可慕远对自己的迷之自信，别人又如何来相信这是事实呢？别说是第一次与慕远打交道的黄局长了，便是他自己，内心也对慕远所说的持一些怀疑态度。甚至要不是慕远一直以来的表现，他也会怀疑这画像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能说慕远这小子……太耿直了。
　　不过李局的真正目的自然不是让慕远改变说话的方式方法，悠悠然地说道：“话虽如此，但你毕竟不是锦川区分局的人不是？你那时候站出来说帮他们抓人，那不是打他们脸嘛。”
　　“呃……”慕远虽然直了点，但却也不笨，李局这样一提醒，他顿时就醒悟过来。
　　“那……以后我就不说了？”
　　“对！”李局很欣慰。
　　慕远思索着说道：“我直接把人抓回来……这样他们应该就不会说什么了吧。”
　　李局：┭┮﹏┭┮
　　郁闷过后，李局拿出了领导的威严：“你小子想多了吧？私自跑到甘南省帮他们抓人？先不说你这样是否符合规定，仅仅是差旅费你都报不了，一趟下来几千上万，你觉得你家里有矿还是咋的？”
　　慕远顿时迟疑了。
　　不为其他，穷……
　　“那咋办？难道……这些案子，就不管了？”慕远很头疼，这感觉就像是明明看到一大桌美味佳肴摆在面前，却不让自己吃一样。
　　李局瞄了一眼慕远那纠结的表情，倒是与慕远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仿佛养了十多年的童养媳惦记着隔壁某小子一样……
　　“小慕，你怎么就惦记着其他局的案子呢？难道我们局的案子还不够你办啊？”李局终于憋不住内心的幽怨，提出了自己的控诉。
　　慕远愣了愣，感受着李局不一样的语气，讪讪一笑，道：“呃……这不是冯局找上我的嘛。”
　　李局倒是被噎了一下，好像这事儿真不怪慕远，除了最后他提议自己亲自去抓人不太妥。
　　然而，慕远的下一句话，让他原本平和的心再次暴躁起来。
　　“而且，这个案子涉案人员比较多嘛，案情也比较重大。”
　　听听……这是什么话？办案子，你还挑三拣四？
　　你这意思是说，你只对涉案人员多，案情比较重大的案子感兴趣？你在嫌弃华成区分局的小案子……
　　你凭什么嫌弃？华成区分局又不是没有大案子，可是最近的几个全被你小子给破了，还能咋办？我也很绝望啊！
　　“小慕啊！你这想法可不好。案子，不分大小，都事关群众切身利益，我们不能因为案子小就不重视。不管是大案小案，都得尽心尽力办好。”
　　“哦！”慕远像极了乖宝宝。
　　李局瞧了他一眼，这家伙答应得倒是挺好，但他总觉得不踏实。
　　“知道了就好。”李局说道，“这次去甘南省，记得一切以万光奇大队长为主。还有，抓人的时候别一个人冲上去，锦川区派了八个人呢，要懂得相互合作。”
　　“哦！”慕远又乖巧地应了一句。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机场。
　　慕远抱着二毛下车后，李局就驾着车离开了。
　　虽然慕远是第一次与锦川区刑大的人打交道，但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毕竟，他与华成区分局刑大的民警接触也不多，除了刘光头。
　　对于一个不善言辞、不喜交际的人来说，初次见面和见过几次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万光奇等人先一步到了机场，见到慕远下车，就迅速迎了上来。
　　“小慕……呃……”万大队招呼还没打完，目光落在慕远怀里的二毛身上，“这就是冯局长所说的……警犬？”
　　在说出警犬二字时，万大队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总觉得这话说起来特别扭。
　　“嗯！”慕远淡定地点了点头。


第268章 看你怎么“演”
　　万大队感觉自己的心堵得慌。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心脏蛮强大的！哪怕他曾经当交警的时候，看到被撞得四分五裂的尸体，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可眼下，万大队却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老了吗？”他有点自我怀疑。
　　这种心悸，来自于对现实的刺激。
　　他之前可是亲耳听到冯局说小慕养了一条狗，非常牛逼，吊打各种警犬。
　　可结果一看，居然是一只哈士奇，而且还是一只没长大的哈士奇。
　　这换谁都很难接受啊！
　　领导这是在故意逗自己玩吧？
　　可这么大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出差，本来是将希望寄托在这条超牛逼的警犬身上，突然间却发现这条所谓的警犬竟然是二哈，谁能受得了？
　　估摸着，这是二哈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吧……
　　“小慕，这应该是条哈士奇吧？”万大队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万一这只是一条披着哈士奇皮的德牧呢？
　　慕远很认真地说道：“不是应该，它本来就是一条哈士奇。”
　　别看慕远现在无比淡定，但实际上他内心也同样充满了无奈。
　　早知道就不买哈士奇了，每次都要面对别人看傻子一般的眼神，贼难受。
　　可自己放出来的牛逼，哭着也要吹完……
　　于是慕远又将那些早已烂熟于胸的说辞讲述了一遍，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反正该说了都已经说了，总不能说真正进行嗅觉跟踪的不是狗，而是自己本人吧？脸往哪儿放？
　　万大队脸上的纠结谁都能看出来。
　　诚然，慕远的话他无力反驳，但要说他完全相信了，那也不可能。
　　可是不相信又能咋样呢？现在给局长汇报，取消这次出差？这根本不可能，你让领导的面子往哪儿放？
　　稍稍想了一下，万大队做了个艰难的决定——这锅，得自己背。
　　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哈士奇身上了，到时候抓人还得自己想办法。至于慕远本人是否有很高的侦查能力，他也没见过，现在他也不敢相信之前冯局说的那些了，一切眼见为实吧。
　　“时间差不多了，登机吧。”万大队故作平静地说了一句。
　　一群九人迅速完成了检票，登上飞机。
　　与上次去羊城相比，这次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不再是那种堪比过山车的小飞机了，而是正宗的大飞机，坐起来也很平稳。
　　“要不什么时候找机会去练习一下民航飞机的驾驶技术？”
　　坐在飞机上，慕远百无聊赖地想着。
　　自己现在掌握了宗师级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但很显然，这项技术估计一辈子都没有用武之地的。
　　与其让这项技术白白的占用自己的技能槽，还不如废物利用，发挥一点余热，让自己在飞行员的道路上走得更顺畅一些。
　　呃，慕远没想过要当专业的飞行员，但要是能偶尔客串一下也是不错的？
　　当然，他从来没想过要靠“飞行员”的身份来把妹，那不符合他的性格——谈女朋友什么的，靠颜值就行了。
　　相比起撩妹，他觉得高超的飞行技术，用来拯救无数乘客的生命更具有意义。
　　不过现在慕远并不知道民航客机与五代战斗机的驾驶到底有多大的区别，他觉得自己最好是能进行一番深造。
　　可如何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呢？虽然警察平时的各种培训挺多的，甚至不排除有直升机驾驶技术培训，但慕远敢打包票，这里面绝对不包括民航客机驾驶技术培训——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也肯定不会有的。
　　所以，想要学习民航客机驾驶技术，还得另想办法……
　　可惜现在慕远路子还不够野，这事儿仅仅是凭空猜想，那也是没有结果的。
　　……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稳稳地落在甘南省彩云市机场。
　　九个精壮汉子走路带风地从机场出来，画面感还是蛮强的。
　　只可惜机场里的背景音乐比较舒缓，要是能弄点激昂一点的音乐，就更完美了。
　　“我们先去彩云市火车北站，那四人是在那里下的高铁。我们需要找当地警方配合。”万大队确定了下一步行动的目标。
　　没有任何人有异议，包括慕远。
　　“万队，我们不用所有人都去吧！那几个人昨天就已经到了彩云市，肯定不会在车站附近等着。我觉得我们先去两个人摸摸情况，其他人先找个酒店住下来。”另一个人参与行动的民警说道。
　　这个民警叫汪明，是刑大的重案中队中队长。
　　万大队听后，点了点头，道：“这样也行！小慕，你……”
　　“我去车站。”不等万大队说完，慕远已经做了决定。
　　万大队深深看了这家伙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他现在很好奇，非常想知道慕远后面到底要怎么“演”。
　　“那就由我、汪中队和小慕一起去火车北站，其余的人先在附近找酒店住下来，然后等安排。”
　　其余之人也都同意了，当即各自打车前往目的地。
　　不谈那些找酒店的，万大队三人坐在一辆出租车上，却是很沉默。
　　如果只是万大队和汪明，那估计有说不完的话，可现在夹了个慕远在里面，他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特别是万大队，觉得慕远就像是冯局安插进来的“关系户”，万一一不小心说了什么过火的话，那还不得告密啊！
　　所以，慎言……
　　不过这气氛，倒是很符合慕远的口味。
　　他一双眼睛默默地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整个人显得非常安详。
　　很快，车到了火车站，万大队带着汪明和慕远直扑火车站派出所。
　　表明身份后，万大队直接说明了来意。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调取韩文德几人出站的信息，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出站的精确时间，以及同行人员情况。
　　火车站派出所很是配合，没过多久就查到了详细信息，同时连站内沿途的监控都给调出来了。
　　这些人是昨天下午5点抵达彩云市的，距离现在还不到24小时。
　　这个时间就很不错了，以慕远那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在这个时间段内还是可以进行跟踪的。
　　更何况这一群四个人，总有体味比较重一点的不是？上午慕远在王国邦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将这几人的气息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只要能进行嗅觉跟踪，就可以节省大量的时光回溯符了。
　　而这时，正认真地查看监控的万大队忽然眉头一皱，道：“他们不止四个人。”
　　“六个！他们这一伙有六个。”
　　“你们看，出站的过程中，几个人都还在交头接耳。”
　　有了这个发现，万大队立刻让派出所这边将另两人的身份信息给调了出来。
　　这两人名字分别叫苗哲和陶林，全都是五大三粗的主儿，身材比较魁梧。
　　随后，万大队将这两人的身份信息传回给了锦川区刑警大队，很快就有信息反馈回来。
　　这两人，前几天也曾在西华市出现过，其中一个前天下午还到过受害人所在的别墅小区附近。
　　警察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疑心比较重……这也是正常情况，如果警察没有疑心，不遇事问个为什么，那还当什么警察啊！
　　可面对这一情况，万大队却很难怀疑这是一种巧合。
　　因为这里面已经有了太多的巧合。
　　当所有巧合凑在一起，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这个案子就是这群人干的。
　　对此，他原本因为小毛而生出的对这次出差的抵触情绪却是消失了不少，至少执行抓捕行动是肯定没错的。最后能不能把人抓到，那就全凭个人能力了。
　　“林所长，你们这里能调城区的监控吗？”万大队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位配合他们的火车站派出所林副所长摇了摇头，道：“我们只负责站内的事情，所以外面街道上的监控，我们这里是没有的。”
　　万大队倒也不觉得意外，因为这种情况在西华市也是一样的。
　　“那就打扰了，我们再去这里的辖区派出所拜访一下。”刘队说道，“这些监控我们需要调走，这是一份调取证据清单，麻烦签个字。”
　　一切手续履行完毕，三人在林副所长的陪同下，离开了火车站。
　　刚走过火车站站前广场，万大队便说道：“小慕，上午冯局不是说你在视频追踪方面也有独到之处嘛。现在我们想要把这群人找出来，恐怕就需要你一展所长了。我们这就去找辖区派出所……”
　　慕远不等他说完，便开口道：“万大队，我打算先让二毛试着跟踪一下。要不万大队你们先去派出所，等需要看某些地点的监控的时候，我再联系你们？”
　　万大队觉得有点蛋疼，他根本不相信这条哈士奇能跟踪——不把主人带沟里去就不错了。
　　“小慕，你这只狗都不熟悉嫌疑人的气味，怎么跟踪？”万大队狐疑地问了一句。
　　慕远摸了摸鼻子，道：“这个解释起来比较复杂，等把人找到之后再说吧。”
　　万大队：（⊙﹏⊙），若真把人找到了，我还需要什么解释啊？


第269章 当然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是置气，还是其他因素，万大队竟然同意了慕远的要求。
　　“那你先试着跟踪一下吧。如果有情况，一定要尽快与我们联系。”万大队认真地说道。
　　慕远很顺从地点了点头。
　　随后，万大队便带着汪明打车去了本辖区的派出所，慕远则在大街上遛狗……
　　其实遛狗这个词很多时候是不准确的，因为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狗在遛人！
　　慕远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在外人看来，慕远一路跟着一只小二哈跑动，这不活脱脱的狗遛人嘛。
　　但实际上，慕远这才是真正的遛狗，不仅要求二毛在行动上与自己保持一致，连思想上也得一致。
　　根据大脑里记忆的气息，慕远循着气息便跟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嫌疑人觉得警察不可能追上他们，在走出火车站后，就径直大摇大摆地在站前不远处上了车……
　　然后，慕远抓瞎了。
　　尼玛……你特么逗我吧？我刚说了不去看监控，结果你就坐车跑了。
　　这时候要转头跟着去派出所，面子往哪儿搁啊？
　　慕远瞄了一眼周围，忽然发现在旁边的一个店铺外面杵着一个监控探头，看成色还蛮新的。
　　对重要的是，这个探头所朝的方向，正好是这段街道。
　　当然，店铺里安装的监控主要是为了店内的安全，所以虽说是能看到这段街道，那也仅仅是在覆盖店门的时候，顺便将人行道区域也给兼顾了进去。
　　慕远当即抱上二毛，迅速朝着那店铺走去。
　　在店门口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毕竟自己只带了一张工作证，也不知道对方买不买账。
　　这是一家副食店，慕远刚一站在门口，里面就传来了一个热情的声音。
　　“小哥哥，买点什么呢？”
　　慕远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正坐在收银台内，两根马尾拖得老长老长，微笑之下，一双眼睛像月牙一样。
　　“拿瓶水吧。康师傅……呃，农夫山泉吧。”慕远随口说了一句。
　　就冲着那句“小哥哥”，也不能卖康师傅不是？
　　“哇……你这条哈士奇好可爱！”姑娘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慕远的怀里，“才几个月大吧？”
　　“差不多吧。”慕远无奈地说了一句。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我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这里你不关注，为何偏偏关注我怀里的狗呢？
　　“我给你拿水。”小姑娘又瞄了一眼二毛，咧着身子取了一瓶农夫山泉，一双眼睛就没从二毛身上移开过。
　　慕远接过矿泉水瓶，犹豫了一下问道：“老板……”
　　“你可以叫我小姐姐……”小姑娘挤眉弄眼地逗弄着二毛。
　　二毛则以一种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对方……
　　慕远听了这话，却有些懵逼，明明你的年纪比我小，凭什么要叫你小姐姐啊？不应该是小妹妹吗？
　　“小……姐姐，我是警察，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一下。”慕远把自己的工作证往前面伸了伸，不过估计对方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已经缩了回来。
　　那小姑娘倒是没有在意这个细节，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地看了看慕远，问道：“什么事？”
　　“我在跟踪一个嫌疑人，对方是从车站里面出来的，应该是打车离开的。我看你店门口有个监控，正好对着那个位置的，我想看看。”
　　小姑娘顿时一喜，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没问题！你尽管看。”
　　说完，小姑娘迅速从收银台后面走了出来：“监控你自己调吧，你抱着狗狗也挺不方便的，我帮你抱着好了。”
　　慕远愣了愣神，他总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小姑娘，是想图谋自己的狗吗？
　　慕远瞅了瞅二哈，又瞅了瞅这位看起来萌萌哒、又美美哒的小姑娘。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应该不会上演生撕二哈的场面吧？
　　于是他将二哈递了过去。
　　坐在还有些温热的椅子上，慕远心无旁骛地打开旁边的电脑。
　　调取监控，对于一个在公安部门工作了一个多月的软件工程专业本科生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哪怕各种监控软件各有特色，但大多换汤不换药。
　　由于提前知道了时间，慕远很轻松地找到了那几个嫌疑人上车时的画面。
　　而且，这个监控虽然是私人安装的，但用的也是国内一线品牌，清晰度也非常高，竟然也能清楚地看到车牌号码。
　　这就让人很舒服了。
　　那六个嫌疑人，一共坐了两辆车。
　　而且不是出租车……
　　“好了，我已经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了。”慕远站起身来，看着蹲在地上逗弄二毛的小姑娘说道。
　　那小姑娘仰着脸庞，眼神中带着一缕失望，道：“这就好了？要不你再多看看？”
　　“谢谢，不过不用了。”慕远抿了抿嘴，歉意地说道。
　　“哦。”小姑娘站起身来，恋恋不舍地将二毛递了回来。
　　慕远却没有接过来，笑了笑道：“你可以与它再玩一会儿，我需要先与我同事联系一下，不急着走的。”
　　“那太好了。”
　　……
　　万大队二人来到永兴派出所，在说明来意后，对方很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这种事情对永兴派出所来说太常见了，毕竟火车站就在自己辖区内，这种跨区域的案子相对比较多，外单位请求协作的自然也就多了一些。
　　“我们想调一下火车站周边的监……”
　　还没等他说完，手机却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居然是慕远打过来的——在刚下飞机的时候，他们就相互存了号码，毕竟到了外地，相互联系就显得很重要了。
　　说实话，这一刻万大队内心有点小得意：我这才刚走呢，你小子就玩不转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其他想法，对于慕远这个小伙子，万大队还是非常认可的。
　　一个能通过目击者的口述，就将丝袜蒙面的嫌疑人的相貌给画出来，这怎么听都像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技能。
　　就凭着这一点，慕远在公安这一行业，绝对能担当得起专家二字。
　　但这也仅限于模拟画像方面……
　　当下万大队接通了电话，问道：“小慕，你追踪……可有结果了？”
　　慕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道：“万大队，有两个车牌麻烦你查一下，南A91211和南A8921B。”
　　“查这两个车牌干嘛？”万大队满心的迷惑。
　　慕远道：“我刚才通过追踪，发现这群人上了这两辆车。”
　　“你……追踪？”万大队仿佛看到了一群牛在天上飞，忍不住冒出了一句：“你的那条狗还能嗅出这牌号？”
　　慕远淡定地回答道：“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找到了嫌疑人打车的地点，看到旁边正好有监控，通过监控发现了这两辆车，还有车牌号。”
　　万大队内心怎一句“我屮艸芔茻”了得……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到这六个人上的车。要不我现在就将监控拷回来？”慕远认真地回答道。
　　万大队连忙道：“那倒不用。你先等等，我这边立刻查一下。”
　　说完，他挂了电话，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位永兴派出所的民警，有点小小的尴尬。
　　刚刚才说了看监控呢，结果……
　　算了，不说了。
　　“我的同事查到了两个车牌号，能不能麻烦你们看一下这两辆车的行车轨迹？”
　　永兴派出所这边到也没多想，按照万大队的要求，对两辆车的相关数据进行了查询。
　　不到三分钟时间，所有数据已经陈列在了万大队眼前。
　　看着这些资料，万大队有些吃惊。
　　这两辆车属于彩云市这边一家租车公司的，并且有数据显示，这两辆车昨夜连夜开往了平金市。而租车的人，却不是他们所跟踪的这六个嫌疑人中的任何一个。
　　万大队倒是没有怀疑慕远所说的话，毕竟以这几个人作案的手法来看，明显是早有准备的，弄个假身份证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真正让他们感到吃惊的，还是因为平金市这个地方。
　　这里属于一个边境城市，再往南走十多里路，就到了国外了。
　　要是普通人，一般来说也不会往这些地方跑，现在这群人居然从西华市出发，马不停蹄地赶往一座边境城市，这就非常可疑了。
　　如果他们确实是锦川区4.10入室抢劫案的嫌疑人，那么他们现在赶到这里不外乎两种可能。
　　一种，是销赃；另一种，则是准备从这里偷渡出国……
　　相比之下，万大队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们一共至少六个人，只弄了一百多万就偷渡出国，完全没意义嘛。一人二十多万，能在国外潇洒几天？
　　因此，销赃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想到销赃，万大队顿时就急了。
　　从侦查到现在，他们并未掌握任何有价值的证据，哪怕现在锁定王峰林一行，也仅仅是建立在推测的基础上。如果到时候对方真把赃物给卖掉，然后矢口否认自己的犯罪行为，他们又凭什么来定罪？
　　看了看这两辆车抵达平金市的时间，是中午1点，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四个小时。


第270章 难免会有点意外
　　这瞬间，万大队脑子里想了许多。
　　很快，他拿起手机，给慕远拨了过去。
　　“小慕，你将你看到的嫌疑人上车的画面给我拍几张照片，传我微信上，号码就是我手机号。”
　　慕远很干脆的答应了。
　　没等多久，一个验证消息弹出。
　　万大队选择同意，然后就接到了几张照片。
　　看着手机屏幕上几张虽不是特别清晰，但还是能看清人的衣着的照片，万大队心情很复杂。
　　“真是这伙人！小慕……这小子运气好……吗？”
　　之前还有点看慕远的笑话的心思呢，现在……啥心思都没了。
　　算了，只要能把嫌疑人抓回去，就当自己是个笑话吧。
　　当下，万大队给慕远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小慕，根据我们刚才查到的资料，你发过来的那两辆车是租车公司的，嫌疑人已经乘车去了平金市，抵达时间是中午1点。你立刻赶到永兴派出所，我们立即出发，前往平金市。”
　　消息发过去后，万大队立刻将求助的眼神望向了面前这位永兴派出所的副所长朱浩然。
　　“朱所，你看能不能联系一下平金市那边的兄弟部门，帮忙堵截一下？”万大队说道。
　　朱副所长道：“你们这边有拘留证吗？如果有，直接发过去，那边完全可以帮忙把人给抓了。”
　　万大队顿时满脸纠结，道：“我们现在只是觉得这几人可疑程度很高，但尚未掌握确切的证据，因此也没开拘留证。”
　　朱副所长一脸为难地道：“这就不好办了，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比以往，人是不能随便抓的。没拘留证，不好动啊！”
　　万大队张了张嘴，本想说先以盘查的方式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身上的赃物，但考虑到万一没找到赃物，可就打草惊蛇了，这反而不美。
　　“万大队，我们彩云市与平金市之间也是通了航班的，你们坐飞机过去的话，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朱副所长说道。
　　万大队眼睛一亮，问道：“现在就有航班？”
　　朱副所长道：“正好晚上6点有一班，如果你们动作快点，还是能赶上的。”
　　“那能弄到票吗？”万大队有些担心。
　　朱副所长笑笑道：“这你就别担心了，彩云市到平金市这条线路，坐飞机的人很少，载客率能达到50%就算不错了，你们随时去都有票的。”
　　一听这话，万大队哪还有任何犹豫？当即拿起电话就给那群找宾馆的同事打了过去。
　　“你们找到宾馆没有……啥？都住下了？你们动作蛮快嘛，立刻退了，我们乘机前往平金市，根据我们刚刚侦查掌握的线索，那群嫌疑人已经去了平金市。”
　　一通电话打过去，万大队瞅了眼屏幕，微信上有消息发过来。
　　打开一看，是慕远发来的，不是语音，而是文字，而且篇幅似乎比较大。
　　“万大队，根据你刚才提供的信息，我推断嫌疑人前往平金市很可能是为了销赃。为了尽快阻止对方行动，我们应该尽快赶往平金市。”
　　“万大队，我刚刚查询到了彩云市前往平金市的航班，只剩了一张机票，已经被我订了。”
　　“我先走一步，你们尽快跟上。”
　　“对了，机票钱你们可得帮我报了。”
　　连续的三段话，第一段倒还比较正常。
　　可第二段是什么鬼？只有一张机票？
　　刚刚朱副所长不是说没多少人坐飞机的吗？
　　还有那最后那两段话，怎么就听着这么别扭呢？
　　不过现在万大队暂时没去纠结最后那两句话，他最想知道的是现在还有没有剩余的机票。
　　打开手机，查询机票……
　　看着屏幕上剩余机票为0的查询结果，万大队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这小子居然想一个人前往平金市？太危险了。”万大队脑子都是方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回去怎么跟冯局交代？”
　　“哪怕最终没能将嫌疑人抓到，也不能让战友陷入危险之中啊！嫌疑人这次没抓到，还有下次。可要是人没了，那就真没了。”
　　万大队也顾不得发信息了，再次拨通了慕远的电话。
　　这一刻，万大队最担心的是慕远不接电话……
　　好在慕远还是很乖觉的，铃声只响了两次就接通了。
　　“小慕，你不能一个人去平金市，太危险了。”万大队严肃地说道。
　　电话对面的慕远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不过语气倒是挺平静的：“怎么会有危险呢？”
　　万大队认真地说道：“对方整整六个人呢，这些抢劫案的嫌疑人，虽不能说就是亡命之徒，但逼急了，肯定会下死手的。你不能一个人去，快把机票退了，明天我们一起过去。或者我们连夜租车赶过去都行。”
　　慕远语气变得非常坚决，道：“万大队，我担心去的晚了，那些家伙可能就已经将赃物脱手了，到时候我们可就被动了。而且，我又没准备蛮干，只是先把他们的行踪摸出来呢。在这个过程中，就算他们进行了交易，我们至少也能知道他们将东西卖给了什么人不是？对我们下一步的侦查也是有帮助的。”
　　“不行！太危险了。”万大队咬牙道，“就算要去，也应该找跟踪经验丰富的人去。”
　　慕远悠悠地说了一句：“你们指挥不了我的狗，怎么跟踪？”
　　万大队这才猛然想起慕远刚才的话，他刚才说是通过追踪确定嫌疑人打车的地点的，然后再反过来调监控发现的车牌号码。
　　这么说来，那二哈的追踪能力真这么强？太不可思议了吧？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万大队又怎么能质疑呢？难道他还能说慕远成功追踪不是因为二哈，而是慕远自己闻出来的不成？那比二哈当警犬更不可思议……
　　既然万大队接受了慕远的狗，他便无法再反驳慕远的话。
　　警犬，不是谁都能指挥的，更何况还是二毛这种奇葩型的警犬……
　　所以万大队就纠结了，到底该如何决定呢？
　　这时，慕远无比诚恳地说道：“万大队，你就放心吧！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肯定有分寸，绝对不会冲动的。”
　　正在墙头上左右摇摆的万大队，被慕远这一歪风轻轻一吹，便偏到一边去了。
　　“好吧！你小子可得记住你说的话，切记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嗯！”
　　“那好！就这样吧，你到了平金市，随时保持联系。”
　　“好的。”
　　挂断电话后，万大队心情蛮复杂的，看了看朱副所长，苦笑着道：“朱所，你之前不是说机票不紧张的吗？怎么这次就只剩下一张票了？”
　　朱副所长一脸无奈，道：“有时候……难免会有点意外。”
　　万大队顿时无话可说，憋了半晌，道：“希望这次别再有什么意外了。”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连夜驱车赶过去？还是乘明天早上那班飞机过去？”朱副所长问道。
　　万大队问道：“坐车的话，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这里以前过去确实花不了多少时间。只不过这次刚好有一段高速路修路，需要绕行，耽搁的时间就比较多了。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估计明天早上能到。”
　　“可那些嫌疑人怎么是第二天中午才到？”万大队有些迷惑。
　　朱副所长无奈地摊了摊手，道：“这就不清楚了。估计路况不熟，开得比较慢吧。毕竟像这种跨市的租车还是很少的。”
　　万大队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暂时不可能得到答案。
　　“那还是等明天的飞机吧。”万大队无奈地说了一句。
　　虽然万大队这时候很急，但也知道很多事情急是不管用的，甚至容易坏事。
　　然后他尴尬地发现，自己又得给另外六位同事打电话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把房间给退了，这事儿确实有点坑。
　　结果证明他这通电话打得还是蛮及时的，打过去的时候对方正在办理退房手续……
　　于是，房也不退了，照住！明天早上再出发。
　　随后万大队向永兴所的那些人告辞，与汪明一起前往酒店与其他人汇合。
　　途中，坐在出租车上，万大队决定还是给局里汇报一下情况。
　　这个连市里都非常关注的案子，黄局和罗局自然也是时刻记挂在心上的，有了新情况，自然得随时汇报。
　　万大队没有直接打给黄局，而是给分管的罗局长做了汇报。
　　电话一打通，不等万大队开口，对面的罗局长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万大队，情况咋样？听你们刚才传回来的消息，嫌疑人一行有六人？”
　　万大队道：“嗯！六个人。”
　　“那你们抓捕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对了，现在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罗局长问道。
　　其实他也觉得这问题有些多余，毕竟他们都才刚刚到目的地呢，能与当地警方接上头就算不错了，还能有多少进展？
　　万大队悠悠说道：“罗局，还真有新情况。就在半个小时前，小慕发现了嫌疑人离开火车站后所乘坐车辆的车牌。我们这边根据这两个车牌，判断出这些人去了平金市。”
　　“小慕这小子还真给力啊！那你们立刻前往平金市啊！”
　　“机票没了，除了小慕，我们都只能明天再去。”


第271章 这算是被带歪了吗？
　　“什么？”罗局长震惊了，“那慕远是怎么订到机票的？”
　　万大队稍稍将手机往外移了移，悠悠地说道：“这小子在得知嫌疑人去了平金市后，就第一时间查询了机票，然后见只剩下一张，直接就定了。”
　　“那你们也可以想办法换个人去啊？”罗局长道，“这小子模拟画像技术是厉害，但毕竟入警才一个多月呢。万一把事情给办砸了，嫌疑人跑了倒还是小事，要是他自己出了问题，那麻烦可就大了。”
　　万大队心里也有些不踏实，但却还是说道：“罗局，你说的这些我之前也考虑过，可小慕的狗我们指挥不动啊！”
　　“关狗什么事？”罗局愣了愣，忽然又反应过来，“你是说冯局长所说的那条小慕自己养的警犬？真这么厉害？”
　　“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小慕说他能找到嫌疑人打车的地点，靠的就是这条狗的嗅觉。我觉得可信度还是蛮高的，不然总不可能是小慕自己嗅出来的吧？”万大队非常认真地说道。
　　罗局长倒是有些惊讶，道：“昨天的气味都能嗅出来？这警犬的嗅觉还真不一般啊！对了，是条什么品种的狗呢？”
　　“哈士奇……”
　　“哦，难怪这么多人养哈士奇。”罗局长喃喃说道，言语中竟有几分意动。
　　万大队：（（（;???;））），这算是被带歪了吗？
　　不过对罗局长的反应，万大队倒也不觉得有多奇怪，毕竟罗局长对狗不是很感兴趣，更没有深入了解过各种犬种的特性，所以自己刚才说慕远训练出的那条狗是哈士奇，他并未觉得有丝毫的违和感。
　　“罗局，关于慕远去平金市这件事情，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刚才我也专门叮嘱了小慕，让他只跟踪即可，不能轻举妄动。而且小慕看起来还有几分稚嫩，也不像是一位警察，所以我觉得，只要小慕不主动冒出来搞抓捕，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罗局长犹豫了。
　　数息之后，罗局长问道：“小慕什么时候登机？”
　　万大队看了看时间，忽然说道：“现在应该快到机场了。呃……如果他动作比较快，现在甚至可能已经进了机场。”
　　“我先给冯局长……算了，我直接给华成区李局长联系一下。”
　　说完，罗局长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对于罗局长的这一决定，万大队是百分百支持的。
　　毕竟人是华成区分局的，现在出现了点小小的意外，给对方提前说一声，那也是应该的。
　　而且，要是李局长觉得慕远单独前往平金市不妥，他现在也可以自己给慕远取得联系，想来时间也是来得及的。
　　但如果李局长觉得这没什么问题，要是后面真出了状况，也不能怪他一个人不是？
　　……
　　几分钟后，罗局长电话又打了回来。
　　“万大队，这事儿就这样吧，就让小慕先去好了。”
　　万大队顿时一喜，道：“这么说来，李局对小慕很有信心？”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局长给慕远打过电话，对方已经关机了。这小子，进机场就关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万大队表情顿时变得很诡异，原来是因为电话没打通啊！那不是废话吗？都联系不上了，不让他去还能咋整？
　　“那李局长到底是什么态度呢？他觉得小慕能不能胜任这个任务呢？”
　　罗局长道：“应该没问题吧，我听李局长那语气，似乎也不是很关心小慕的安全。不过……他语气还是有点奇怪，具体原因我也说不上来。不过这事儿，我们也算是给华成区分局通报到了。”
　　“好吧！”万大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罗局长忽然又道：“不过你们这边也得抓紧，尽快赶往平金市。华成区分局过来的人都这么拼命，我们的人要是还在后面摸鱼，那说出去可就是个笑话了。”
　　万大队脸皮抖了抖，默默地说了句：今天我已经当了一回笑话了。
　　应下罗局长的要求后，万大队便挂了电话。
　　这时出租车已经到了目的地，万大队二人迅速下了车。
　　……
　　同一时间，慕远已经到了彩云机场。
　　他自然是不知道彩云市与平金市之间的航班情况，但那位萌萌哒的小姐姐知道啊！
　　在慕远得知嫌疑人已经去了平金市后，那位小姐姐也在旁边听到了。自然就将相关情况告诉给了慕远。
　　然后慕远在网上一查航班情况。
　　好家伙，居然就只剩下一张机票了。
　　他用了一秒时间犹豫，然后便将机票订了下来。
　　对慕远来说，让别人去还不如自己去呢？至于与万大队等人一同前往，实际意义也不是很大，最多……机票不用自己订，最后人抓住了也有人扫尾。
　　但这些，都不重要。
　　订了机票后，慕远就向那依依不舍的小姐姐道了别，同时很残忍地将二毛抱了回来。
　　在打车前往机场的途中，慕远算着时间，给万大队发了信息过去，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幕。
　　而且他在进入机场的那一刻，顺手就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他虽然直了些，但也知道一个人出差去抓人是不符合规矩的。
　　面对万大队，自己还能狡辩几句，可一旦消息传到李局长耳中，以李局长对自己的了解，恐怕就不会认为自己只是单纯地为了跟踪了。
　　所以，为了避免多费口舌，慕远直接弄成了飞行模式——这没毛病，我本来就是要上飞机的。
　　支线航班之所以叫支线航班，除了客流量小、航程短之外，也代表着这条航班的重要性不高。
　　多方面因素，造成了支线航班基本上没有大飞机运营。
　　慕远登上飞机后，看着里面窄逼的空间，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毕竟，之前去羊城的体验确实太差。
　　可都上了飞机，总不能下来吧？为了那六个人所代表的一大笔侠义值，慕远决定忍一忍。
　　“哎！小飞机确实不太友好。”慕远脑子里浮现着小飞机在高空气流的折腾下起起伏伏的可怜样，觉得自己也蛮可怜的。
　　很快，飞机起飞了，慕远感觉自己的可怜程度又飙升了不少。
　　好在飞机虽然小，但也还是经得住折腾，这样一直上上下下，也不见出问题……
　　原本这种小飞机就已经很颠簸了，再加上支线航线，路程本就不远，大半的路程都在对流层飞行，那感觉……就别提多酸爽了。
　　慕远在享受刺激的同时，脑子里忍不住蹦出了一个念头。
　　这种环境下抽奖会不会有加成？
　　可转头看到身边坐着的这位抠脚大汉，他一点抽卡的兴趣都没有了。
　　终于，在熬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他从飞机里钻了出来，颇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从机场里走了出来，慕远关闭手机的飞行模式。
　　不出意外，果然有一条短信蹦了出来，豁然是李局长打过来的。
　　慕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回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
　　“呦呵，你小子竟然还知道给我回电话啊？”李局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慕远以一种很茫然、无辜的语气说道：“李局，我看你刚才给我打过电话呢，有短信提示。有什么事吗？”
　　李局面对慕远这种轻飘飘的声音，有种有火无处发的感觉。
　　“你怎么一个人跑平金市去了？”
　　慕远说道：“只有一张机票呢，我倒是希望万大队他们能一同过来，可没办法啊。”
　　电话对面的李局有些抓狂。
　　他不知道这小子是脑子真不会转弯还是装傻……
　　自己问的是机票的问题吗？明明问的是慕远主观上的因素，结果这小子倒好，尽往客观方面扯。
　　不过李局也没打算再纠结这方面的事情了，毕竟慕远都已经到了平金市，他现在去批评对方不应该去平金市，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与其如此，还不如多叮嘱对方几句，让他遇事别冲动。
　　当然，李局自己也清楚，这些叮嘱究竟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谁也说不准，但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
　　挂断电话后，慕远抿了抿嘴，便又给万大队打了过去。
　　既然都已经到了平金市，自然得开始干正事。
　　到目前为止，他只知道嫌疑人到了平金市，更详细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以他自己的身份，估摸着去了当地公安机关，也得不到多大的帮助。
　　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辅警，执法权上的限制让被人就算想帮自己，内心也会忍不住打个折扣。
　　与其跑去自找没趣，还不如找万大队更稳妥一些，他相信，在万大队离开彩云市之前，定然会将所有能查到的数据全部搞到手。
　　“万大队，我已经到了平金市了。”慕远开口便道。
　　万大队倒是没有李局长那么多想法，对于慕远一到平金市就给自己打电话这一做法，还是蛮欣慰的，至少说明这家伙不会一个人蛮干不是？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万大队问道。
　　慕远道：“我想问一下那些人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哪儿？我准备到现场去看看。”


第272章 我从来不要求打折
　　“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平金市内的一处治安卡口，叫常青路治安卡口，具体位置我一会儿给你发一个定位过去。”万教导道，“虽然后面还有这两辆车的数据，但从卡口照片上判断，那些人都已经下车了。而根据时间判断，这些人下车的地点就在长青路往南这一段，直到最后的十字路口，这段距离差不多两百来米。“
　　慕远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这范围已经很小了，能为他节省不少的时光回溯时间。
　　“具体时间呢？通过那个卡口的时间。”
　　“中午1点12分。”
　　“能精确到秒吗？”
　　“查询到的时间倒是有秒，不过没意义，各系统间本就存在一定的时间误差，分钟这一层的还基本能保证，秒就不可能了。”
　　慕远也只能认了。
　　“那就这样吧。我先去看看再说。”慕远随口说了一句。
　　“嗯，记得保持联系，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的。”
　　挂断电话后，慕远找了个角落将小毛放出来，让其飞上天空后，这才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告诉了对方目的地后，便靠在背后闭目养神。
　　当然，他不会真睡觉，不过是从小毛的角度俯瞰整个平金市罢了。
　　这里距离边境只有十多公里，但城市却并没有多么的繁华。
　　整个城市规模也不大，估计总人口数还没突破40万，就连城市的主干道都只有那么几条，飞在空中的小毛可以将整个城市尽收眼底。
　　二十多分钟后，慕远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出租车司机：“大哥，你多转两圈我也就忍了，你连着转四圈是怎么回事？欺负我不认识路啊？”
　　开车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听慕远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道：“老弟，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正经出租车司机，打表计费的。”
　　“呵呵！那我可就得给你说道说道了。我上车的地点是机场路，目的地是常青路。最近的路线是直接走到机场路南端，然后右转进入叶榕大道，然后前行四百米，左转穿过万福巷子，就到了目的地，总路程不超过八公里，其中一半都是机场路的路程。可你倒好，这表都跑了十八公里了，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准备再跑上十八公里呢？你也不想想，整个平金市就这么大，你跑这么远，正常吗？好吧，你如果只是路程远了点，我也就认了，可你完全是在城里绕圈子，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那司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脑子里全是MMP。
　　你这口音明明不是甘南省人，连一点本地口音都不带，为何对这个城市比自己这个出租车司机还熟悉？
　　难道这家伙刚刚不是在睡觉，而是在盯地图？
　　不管如何，这肯定是外地人！
　　这司机正要爆发出自己的小脾气把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镇压下去，忽然慕远伸出了一个证件在他面前亮了一下。
　　“我是出差到这里办案的警察，如果你觉得不服气，可以直接把我拉到就近的派出所，然后我们好好讨论讨论这个问题。”
　　“呃……”司机没看清楚证件，但上面有一个警徽却看得蛮清楚的。
　　瞬间，他内心就被“卧槽”填满了。
　　宰客宰到警察头上，这就让人绝望了。
　　尴尬了几秒，这家伙硬着头皮道：“兄弟，你……你看我这记性！刚刚把路给记错了。这样……我按最近的路程收费，就13块钱，你看如何？”
　　慕远又呵呵地笑了一声，让这司机小心脏砰砰乱跳。
　　这家伙苦着脸道：“兄弟，你倒是给个准信啊！你这样，我心里烙得慌。”
　　慕远悠悠然地说道：“你是不是担心派出所因为我也是警察就偏向我啊？那我们去交通局也行。这事儿，总得有个说理的地方不是？”
　　这司机脸色顿时就有些变了，道：“我错了！警察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嘛。”
　　作为出租车司机，他倒是不一定怕派出所的，毕竟这种事情到了派出所最多也就是调解。可交通局不一样啊，那是主管部门呢，事情闹大了，取消你的出租车驾驶资格都有可能的。
　　慕远看了看时间，道：“既然你认识到错误了，那这样，今晚你这车我包了，200块钱，没问题吧？”
　　“啊……”这家伙愣了愣，还想再争辩几句，但从后视镜看到慕远那严肃的表情，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警察大哥，你租车……干什么？”
　　“有件案子，需要调查一下。”
　　“是在市区内吗？”
　　“这个可说不准。”
　　“市区外我们可不能去……”
　　“那我们还是去交通局吧。”
　　司机很绝望，只能……怂了。
　　不过他内心还有点庆幸，对方只有一个人，就算要办案，也不可能通宵不是？说不定忙上一两个小时，就回去休息了。
　　这样算下来，200块钱也还是蛮划算的。
　　至不济，对方在调查过程中，只要下了车，自己也可以找机会遛掉。
　　至于对方会不会举报，呵呵，出租车司机被举报的还少吗？只要没确切的证据，谁能奈何谁呢？
　　“现在还是去常青路？”司机问道。
　　“对！”
　　很快，出租车到了常青路，慕远让对方将车停在了路边。
　　这司机非常期待慕远能下车走一走、看一看，可慕远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停了差不多一分钟，慕远便让他开着车往前走。
　　往前走了差不多一百多米，慕远又让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又等着……
　　这次等待的时间比较长，差不多过了近五分钟，然后又继续往前开。
　　这司机内心很崩溃，他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在故意逗自己玩啊！
　　你说你是在搞侦查办案，可你就这样坐在车上算咋回事？难道看看街景就能破案？
　　这什么骚操作，完全看不懂啊！
　　所以，除了这家伙故意整蛊自己之外，他想不出还有其他理由。
　　就在他绝望地认为自己会被这样整蛊一晚上的时候，慕远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郭建。”这家伙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思的悲情。
　　慕远道：“郭师傅，你知道哪儿的自助餐好一点？我们吃了晚饭再继续查。”
　　郭建连忙道：“我吃过饭了。”
　　他担心对方让他请客——虽然只是自助餐，但若是规格高一点的地方，自己这两百块车费至少要被斩一半，而且还是慕远一个人吃的情况下。
　　慕远皱了皱眉，道：“你吃过了？好吧！那我一个人去吃好了，你送我过去，然后在外面等我就行。”
　　“好嘞！”郭建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迅速答应了慕远的要求。
　　不到十分钟时间，出租车停在了一家火锅店门口。
　　郭建热情地说道：“警察大哥，这是家自助火锅店，味道不错，在整个平金市都很有名的。你快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慕远点了点头，一脚迈出了车门，忽然回头道：“郭师傅，你可别想着遛走。刚才所说的话我可都是录了音的，我们现在相当于在合同履行期内，虽然是口头合同，但也是生效的。你要是走了，我可就把这份录音交给交通局了。”
　　郭建脸上热情的笑容顿时凝固，无奈地瞅了瞅外面的火锅店，道：“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这家火锅店是我大舅哥开的，说不定还能给你打个折。”
　　慕远奇怪地看了郭建一眼，笑了笑道：“打折就算了，我吃饭从来都不要求别人打折的，特别是自助餐。”
　　说完，慕远先一步迈了进去。
　　虽然郭建觉得慕远这话有些奇怪，但还是迅速把车门锁好，快步跟了进去。
　　“大哥，我给你带了位客人过来，就是刚刚进来的那个年轻人。他在车上一说想吃自助餐，我就带你这里来了。怎样？大哥，够意思吧。”郭建一进门，便朝着收银台上的中年人招呼了一句。
　　那中年人斜了他一眼，道：“我就说怎么有一个人跑来吃火锅的呢，原来是你小子带来的？对了，你把人带过来就行了，还跑过来干嘛？不开车啊？”
　　郭建咧嘴一笑，道：“他包车呢。”
　　这中年人有点懵逼，包辆出租车过来吃自助餐？还让司机在一旁候着？这做法也太奇特了吧？
　　脑子里盘旋着这个问题，中年人目光忍不住看向了慕远所在的那一桌，然后……他傻眼了。
　　此刻锅已经端上去了，只见慕远弄了几大盘的毛肚、牛肉之类的肉食回到了桌子前，毫不犹豫地倒进了锅里。
　　他估摸着，那几盘菜，净重不低于四斤……
　　这可全是肉啊！
　　哪怕只计算成本，这几斤肉的价格也已经超过了一个人的用餐费用，要不是因为慕远是单人用餐，加收了锅底费，估计这已经是血亏了。
　　想到这里，这中年人目光冒火，瞄向了郭建，很是不满地道：“这就是你带的人过来？”
　　郭建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他两眼发直，道：“大哥，别着急啊！你们店里不是有规矩嘛，剩菜太多是要加收费用的，肯定亏不了！”
　　中年人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273章 我怕你啊……
　　半个多小时后，慕远从火锅店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面无人色的郭建。
　　他觉得今天肯定是老天爷给自己开了个玩笑。
　　宰客宰到警察头上也就算了，关键是还遇到了这样一位恶趣味的警察，变着方儿整蛊自己。
　　自己被整蛊也就被整蛊了，他说要吃自助餐，自己怎么就脑子进水，热情地将他带到了自己大舅哥的店里呢？
　　这本是一件好事，可坏就坏在这家伙太能吃！
　　原本还以为这家伙吃不完那几大份荤菜呢，最后大舅哥还能够通过加收费用来赚取利润，结果却发现那仅仅是一个开始……
　　这家伙，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地将那些荤菜干掉了，然后又去取了第二次、第三次！
　　不论是牛肉，还是毛肚，亦或者是黄喉，煮熟后缩水都很严重，而其他菜慕远根本不取。
　　慕远用餐的这一个小时，郭建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坐针毡。
　　大舅哥的眼神太可怖了！
　　保守估计，大舅哥在慕远这一个人身上至少亏了两三百。
　　虽然自己解释过自己确实不知道这家伙这么能吃，但大舅哥不信啊！还认为自己是故意找人来捣乱的。
　　这账，肯定算在自己头上了。
　　这可不仅仅是经济上的损失，更重要的是感情上受到的伤害。
　　想想回去后将要面对家里母老虎那双羞羞的铁拳，郭建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郭师傅，你的介绍果然不错，这家火锅味道确实很地道。”慕远在前面走着，啧啧地赞叹了几声。
　　郭建想死的心更强烈了。
　　“警察大哥，你……你这胃口也太好了吧？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能吃的。”郭建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慕远笑着道：“那是你没有提前遇到我。”
　　郭建：幸好没提前遇到你，不然我提前就倒霉了。
　　其实慕远有句话没说，以前的时候，他吃自助餐一般吃个八分饱就行了，可这次硬撑着吃了个十分饱，主要是因为他看郭建与自己大舅哥聊得挺欢的，让他食欲大增……
　　“警察大哥，你看……你……你今晚吃了这么多，也不适合大量运动不是？要不……就先回去休息？”
　　郭建一脸希冀的看着慕远，希望对方能答应。
　　他想早点回家啊！虽然明知道回去日子不好过，但这是一场躲不开的劫难，早点回去赔罪，说不定能轻松一点呢。
　　“我感觉吃的刚刚好。”慕远笑着道，“正好适合搞侦查。你别看我刚刚在吃饭，实际上我一直在考虑我要办的案子。现在我已经有头绪了，一会儿你按照我所说的路线走，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事情办妥了。”
　　郭建内心苦涩不已，谁想关心你的案子啊？你有没有头绪关我屁事……
　　只是这话不敢说出来，他有把柄在对方手上呢。
　　“那……会不会离开市区啊？”郭建试探着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在郊区，不过也不远，就两三公里的路程。说实话，我两百块租你这车，你赚大了，加起来跑的路程，都不会超过30公里。”
　　郭建能说什么？要是没那顿自助餐，他或许还真可能赚了。
　　可现在，他宁愿自己亏本……
　　“那我先给我老婆打个电话。”郭建说道。
　　慕远对此倒是没有反对，毕竟要出市区嘛，从安全角度上来讲，把情况给家属说一声也是应该的。
　　不过等电话打完，慕远发现郭建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哎，不就是去下郊区嘛，看把你给吓得。”慕远鄙夷地说了一句，然后便上了车。
　　郭建张了张嘴，苦笑着说道：“毕竟荒郊野外的，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大哥你是警察，恐怕知道不少事情吧？比如出租车司机被抢劫的、被杀的，大多都是应乘客要求去了郊区。”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我是警察，你完全不用担心。”
　　郭建连忙道：“可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你也知道，现在假冒警察的人也挺多的。”
　　慕远斜了一眼坐在驾驶室的郭建，道：“我叫慕远，云华市华成区分局刑警大队的，你要是不信，我给你个电话你打过去问问。”
　　说完，也不管郭建是否愿意，便将号码报了出来。
　　郭建似乎也有些担心，还真按照慕远给的电话打了过去。
　　一番简单的核对后，郭建彻底放下心来。
　　慕远又瞄了他一眼，这家伙看起来有几分小聪明，没想到也是个憨憨……
　　“算了，反正自己又没想图谋他什么。”慕远心中念叨了一句，也就没再解释什么。
　　在慕远的指示下，郭建驾驶着出租车飞速的驶离了平金市。
　　此时是晚上8点左右，夜幕已经完全降临，离开了市区后，周围漆黑一片——除了车子照射的灯光。
　　“你们这边治安情况如何呢？”不知是不是坐在那里太无聊，慕远随口问道。
　　郭建愣了愣，一个警察向你问治安情况？你该说好呢？还是说不好？
　　“几年前都还挺乱的，这里靠着国界，走私什么的还是挺猖狂的，还有毒品。”郭建道，“不过这几年几乎是消声觅迹了。不然像今晚这种情况，我是肯定不会送你出来的。”
　　慕远道：“那现在到底还有没有走私的人呢？”
　　郭建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是有的，人为财死嘛。”
　　说到最后这个词，郭建忽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哎！人为财死啊，可不是吗？自己要不是贪图多收几十块钱，又怎么会宰客宰到警察头上呢？结果弄得现在这样狼狈，代价太大了。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一处山沟内。
　　公路右侧是巍峨的高山，左侧则是一条河流，这条河也正是从平金市流出来的。经历过全城人民的蹂躏之后，河水已经变得浑浊不堪了，只不过夜里看不出来罢了。
　　“就在前面停了。”慕远忽然开口说道。
　　郭建一愣，忍不住瞅了瞅周围，内心却是一寒。
　　好特么一个杀人抛尸之地啊……
　　“停这里干嘛？”郭建声音都有些不正常了。
　　“当然是办案。”慕远认真地道，“你在想什么呢，虽然这次面对的是一群亡命之徒，但我又没打算让你去抓，你怕个什么呢。”
　　郭建很苦涩：我怕你啊……
　　“你们……警察出来办案，都不带枪的吗？”忽然，郭建问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我不需要那玩意儿，更何况是在国内，用到枪的几率太低了。”
　　“好了，停下。”慕远连忙又道，“再往前走，对方可就能看到了。”
　　郭建内心很是疑惑，他觉得慕远这语气不像是撒谎。
　　可这家伙从上了自己的车后，就与自己寸步不离的，也没见他做什么事啊，他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嫌疑人的？难道是提前掌握了行踪？
　　这也同样解释不通啊！
　　如果警察真掌握了嫌疑人的行踪，直接去抓不就得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郭建心惊胆战地将车停在路边，慕远推开车门直接下去了。
　　郭建看了看周围，两侧的黑黢黢的山峰甚是吓人，虽然他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但要让他一个人深更半夜地呆在这鬼地方，他内心还是很犯怵。
　　“慕……慕警官，要不……我先回去吧？在这里……呆着，心里瘆得慌。”
　　慕远犹豫了一下，居然同意了。
　　“不过你电话给我留一个，如果明天早上我需要回城，我好给你打电话。”慕远说道，“放心，到时候车费另外给你结。”
　　郭建对慕远能同意他离开感到很惊讶，这家伙真打算一个人留在这里？
　　先不说对方是不是为了办案，就冲着这份胆量，郭建对慕远多出了几分敬佩之情。
　　当然，敬佩归敬佩，要让郭建良心发现留在这里等慕远，那却是不可能的。
　　所以对慕远提出的留电话号码的要求，郭建完全没有拒绝，直接就将自己的手机号码报了出来。
　　在慕远支付了租车费后，郭建开着自己的出租车便迅速消失在了山间马路的尽头。
　　慕远站在路边，周围完全漆黑一片。
　　忽然，一阵扑灵灵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一个物体落在了慕远的肩头，两只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着幽光，甚是吓人。
　　这是小毛！
　　慕远没带手电筒，他觉得此行也不方便用手电筒。
　　对于别人来讲，要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对慕远来说却还是很轻松的，谁让他又小毛这一宠物呢？
　　小毛的第二形态可是猫头鹰，而且是进化过两次的猫头鹰。
　　让小毛停留在自己肩头，然后共享视野，这种感觉，就仿佛拥有了夜视能力一样，而且比那些所谓的夜视仪要强大不知多少倍。
　　慕远往前走了一段路程，鼻翼翕动了几下，脸上忍不住漏出了一丝笑意。
　　他嗅到了几缕气息，而且还挺新鲜，应该是刚留下不久的。
　　其实刚才在平金市的时候，慕远就已经找到了嫌疑人那群人，而且通过小毛的抵近偷窥，发现被抢的赃物也全都还在他们身上。
　　这说明他们还没来得及去销赃，这也是慕远有心思去吃火锅的主要原因。


第274章 体力好，就是任性
　　在吃饭的时候，慕远一直让小毛盯着那些人。
　　虽然现在也可以展开抓捕工作，人赃俱获之下，这些人想狡辩都不可能。
　　如果说这些人将交易的时间往后推一推，慕远说不定现在就让万大队他们与当地公安机关联系，展开抓捕工作了。
　　可交易的时间就是明天上午，慕远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等等的。
　　对慕远来说，抓六个人和抓六个以上的人是不一样的，侠义值更多呢。反正今天晚上又不可能直接回去，等等也没什么。
　　这些家伙现在都躲在一家洗浴中心，可留宿的那种。
　　这个时候，小毛的第一形态可就派上有场了，找了个机会偷偷遛进了这些人的房间，暗戳戳地偷听着。
　　不得不说这听墙角确实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呃，其实这还不算听墙角，而是正大光明地进到屋里听，只不过是藏在床脚下。
　　那些人自然不知道自己屋子里藏了一只老鼠，更想不到老鼠还能听懂人话。
　　所以，自然是畅所欲言，只不过是声音压得比较低，外面是听不到的。
　　一番偷听之后，还真让慕远掌握了一些重要线索。
　　正如他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这群人到这里确实是为了销赃。
　　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柯洪波。
　　这家伙当年在这一带边境上混过，与游荡在这一带的土耗子有些交往，知道一些门路。
　　这些东西，来路不正，在国内卖不起价，可到了国外，谁管你这东西来路正不正？只要货是正品，就能有一个不错的价格。
　　在对面，某些土豪，钱多得没处花呢，就想弄些东西显摆显摆。
　　其他东西倒是无所谓，那两只手表和几件首饰都是值钱的东西。
　　通过这些人的交谈，慕远知道他们现在已经与那些人搭上了线，约定明天上午进行交易。
　　不过这些家伙很谨慎，这里毕竟是对方活跃的地盘，为了避免黑吃黑的情况，他们准备连夜摸到交易地点蹲守。
　　在慕远从那火锅店出来的时候，这些人也是刚刚打车离开不久，慕远便一直在后面跟着。
　　而现在，那些人已经下了车，他们正沿着山路向上走着。
　　翻过这座山，就算是出了国。
　　而他们的交易地点，就在这座山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里。
　　之所以把地点定在这里，一方面是这个地方足够隐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柯洪波和他所联系的人都知道这个山洞。
　　就在刚才郭建驾车离开的时候，慕远就已经看到这群人走到了半山腰，不过距离最高山峰的分水岭，却还有十来公里路程，至于这些人所说的山洞到底在什么地方，慕远却是不知道的。
　　反正慕远可以根据周围的气息残留一路跟踪，倒也不用担心会跟丢。
　　之前坐在车上，因为车灯的关系，他也不敢让郭建开得太快，现在就不一样了，自己连手电筒都不用，完全像是一个幽灵在黑暗中穿梭，就算跟近了也不怕被发现。
　　这种山路，对慕远来说完全没有压力，不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至少以三千米长跑的速度跑上去还是没问题的。
　　没办法，体力好，就是任性。
　　要是此刻有人用热成像仪观察这段山路，便可看到一个人影在山间快速移动，其动作之敏捷，宛若猴猿。
　　仅仅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慕远的速度便慢了下来。他通过残留的气息判断，自己距离目标已经很近了。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前面树林中偶尔透露出的光芒。
　　估计是因为那些人刻意控制了手电照射的方向，所以光线并不明显。可对于早已知道前面有人的慕远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
　　柯洪波等人的速度并不快——这里只是一条羊肠小道，能通过就算不错了，还能走多快呢？
　　反正交易的时间是在明天上午，他们只要提前赶到那山洞，将周围的环境打探一下就行了。
　　走在第二个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剃着寸头，看起来挺精神。
　　他右手稳稳地握着手电筒，避免其左右晃动。
　　走着走着，他忽然说道：“老柯，这山上怎么一户人家都没有啊？”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年人很无语的道：“这里挨着城呢，这年头，谁愿意住在荒山野林的？稍稍条件比较好的，早搬城里去了。几年前我还在这边混的时候，这条山路走的人还比较多，也没这么荒，可现在，到处都是荆棘杂草，估计早没人住了。”
　　“这倒也是。”那年轻人吧唧了一下嘴。
　　“你觉得这一单我们能拿多少钱？”这年轻人又问道。
　　柯洪波道：“如果我们能将手上的货全给卖掉，三五百万是没问题的。不过那些耗子也都精得像鬼一样，我们必须得表现得强硬一些，否则他们就会死命地压价。要是最后他们给的价格太低，我们也不一定需要将所有的货全卖给他们。”
　　后面跟着的一个络腮胡壮汉开口道：“不卖给他们卖给谁？内地那些敢收这些东西的，全都不是什么善茬儿，给的价格低不说，还容易被黑吃黑。要我说，只要价格还过得去，就全卖了，就当是卖个人情。只要把这个渠道搭建起来，以后我们要把货出手，也会容易许多。”
　　有一个年龄稍小的人说道：“我觉得苗哥说的这话在理。现在内地有钱人这么多，我们根本不愁找不到下手的目标，我们这次只干了三单，就收获了这么多，再多干几次，每个人就能有个百万身家了。我们现在愁的不是寻找下手的目标，而是没有合适的出货套现渠道。如果对方人品有保证，我觉得我们让点利也没什么。”
　　柯洪波道：“你觉得这些人真那么好说话？如果我们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底气，对方肯定不介意把我们给一口吞了。”
　　“听说对面军阀挺多的，枪支泛滥，这次来的人，手头上有没有家伙啊？”走在第二位的年轻人带着几分担忧地说道。
　　“一般不会！”柯洪波很肯定地说道，“他们也算是偷渡过来的，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被边防派出所逮到，最多遣返回去。可一旦发现他们带了武器，那就是另一个性质了。再说了，我们不也是留了后手的嘛，他们就算拿了枪，想要对我们动手也得掂量着点儿。”
　　另一个年轻人嘀咕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为何要让我们连夜赶到交易地点？”
　　柯洪波立刻道：“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你以为我想半夜赶路？”
　　“好了，你们别争了。”苗哲说道，“小心点是没错的，等这一次交易结束，我们也想办法弄点能响的家伙带在手上，这样在交易的时候，胆气也能更壮一些。”
　　“田哥这个决定简直太英明了。”
　　这话刚说出来，忽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呜嗷……”
　　原本万籁俱寂的山林，被这一声叫声给划破了。
　　所有人一阵毛骨悚然，毕竟这声音太熟悉了，经常在电视里听到呢。
　　“老柯，这山上……有狼？”跟在柯洪波身后的年轻人声音有点颤抖。
　　柯洪波眼中同样带着慌乱，脑袋四处转动，说道：“我怎么知道？以前是没有的，但都过去几年了，万一从其他地方跑来的呢？”
　　田哲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以前我老家那地方，连松鼠都快绝种了，可现在，连野猪、獐子啥的都长出来了。”
　　“我就说不该晚上出来嘛，这要是遇到狼群，我们这几人……”
　　“别乱说！”田哲冷声道，“我觉得我们不用太担心。我估计，这可能只是一只独狼，毕竟这里离城不远，真要是有狼群，早就被发现了，哪还会让我们遇上？”
　　……
　　“乱嚎什么？这大半夜的，你不觉得瘆得慌吗？”慕远一巴掌拍在怀里二毛的脑门上，内心也是很崩溃。
　　刚才他走得好好的呢，结果抱在怀里的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触景生情，就来了这么一嗓子，可把他吓了一跳。
　　虽然慕远自认为自己的战斗力很强，但只要是人，在这万籁俱寂的环境里，突然听到一嗓子狼嚎，小心脏也会抖上一抖的。
　　原本仰着脖子的二毛挨了一巴掌，顿时将脑袋缩了回去，要多怂有多怂。
　　一双犯二的眼睛左右瞄着，那动作，仿佛也在害怕周围有狼。
　　嗯！这家伙，怂起来连自己都怕……
　　慕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把它带上，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呢？
　　念头一动，蹲在慕远肩上的小毛扑灵灵地飞走了，在前方转悠了一圈后，又飞了回来。
　　原本慕远还有些担心二毛这一嗓子会引起自己跟踪的那些人的注意呢，结果发现自己想多了。
　　自己是觉得二毛这叫声像狼，而前面那些家伙，则是直接将这当成了狼嚎，一个个吓得不浅呢。
　　虽然没有打草惊蛇，但为了以防万一，慕远还是给二毛用上了灵魂锁链。
　　这下就不用担心二毛乱叫了……


第275章 这是杠上了吗？
　　柯洪波等人沿着山路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一处山崖之下。
　　这处山崖并不是在山脚，而是在山顶一侧，崖上就是分水岭。
　　山崖也不算很高，只有四五十米，但却非常险峻陡峭。
　　在山崖的下方，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到了！”柯洪波说了一句，然后晃动了一下手中的手电筒，照了一下那洞口。
　　这洞口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可能是几十年前搞出来的防空洞，只不过此时这洞口可就非常的荒芜了。
　　荆棘遍布，荒草丛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应该没人进去过。”苗哲也说了一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留着飘逸长发的青年问道，言语中颇有些不耐烦，“躲山洞里去？”
　　苗哲道：“现在不能进去，我们要是先进去了，对方估计也会怀疑我们在里面动了手脚，徒增口舌而已。”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在这荒郊野外吹一晚山风？”
　　“我们不是带了帐篷嘛，找个平整点的地方休息一晚上。大家轮流盯着这里，别让人在眼皮底下动了手脚。”
　　……
　　没有人知道，在三百多米外，一个人站在漆黑的路边，一动不动的……
　　很吓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慕远。
　　前方发生的一切，全都落入他的感知之中，包括对方所说的一切。
　　对于这些人的做法，慕远感觉……挺蛋疼的。
　　这些家伙都有受迫害妄想症吗？
　　他总觉得这些人这半夜地跑到这里来，完全是多此一举。
　　先不说他们选择交易的对象会不会黑吃黑，就算会，他们先跑这里来守着就有意义？
　　想不明白，这或许是因为警察和犯罪分子的脑回路不一样吧。
　　但反过来用犯罪分子的思维想想，似乎也说得过去。
　　毕竟犯罪分子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违法的，本身不受法律保护，所以安全感极低，自然就要想方设法地提升这种安全感。
　　而现在他们的做法，或许也算是一种提升安全感的办法吧——尽管没什么卵用。
　　慕远观察了一阵，发现这些人竟然真找地方休息去了，他也有些郁闷。
　　“难道就这样守一晚上？”
　　好吧，这时候慕远发现自己也有些傻。
　　这些家伙愿意提前过来蹲点就让他们提前过来好了，自己凑什么热闹？
　　现在好了，也得在这山上吹一夜的冷风，最主要的是，那些家伙有帐篷，还是两顶，自己没有……
　　其实慕远当初之所以决定一路跟着，是因为担心这些家伙提前就把赃物给卖出去了，毕竟他之前并不知道交易的地方到底是怎样一个环境。
　　可现在到了这地方，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敢打包票，柯洪波联系的那伙人，绝对不可能大半夜地跑到这荒山野林里搞什么交易。
　　慕远虽然这样认为，但他并没有打算回去，毕竟这路程还蛮远的，郭建的出租车也让自己给放走了，总不能步行回去吧？
　　不就是在野外呆一晚上嘛，自己又不是没待过，从警的第一天就熬了一个通宵呢。
　　有了决定后，慕远左右瞅了瞅，找到一块比较干净的大石头——别人爬都爬不上去的那种——手脚并用，哧溜哧溜地就上去了。
　　“我太佩服我自己了！”慕远赞叹了一声，“这地方既不怕人打扰，又不潮湿，躺着睡一晚上都不成问题啊。”
　　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慕远瞄了一眼怀里的二哈。
　　“算了，为了避免你掉下去摔死，今晚就不解除你的灵魂锁链了。”
　　这是要控制到死的节奏……
　　幸好小毛的灵魂锁链这个能力没有时间限制，不然的话二毛还真不好安置。
　　将二毛放在一旁，慕远便不再理会，反正它那犯二的灵魂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很安全。
　　仰躺在光滑的石头上，慕远共享小毛的感知，观察着柯洪波等人的动静，很快柠檬精就上身了。
　　凭什么你们有帐篷？
　　凭什么你们几个混蛋能睡得如此香？
　　凭什么我一个人在这里吹着冷风，受着虫蚁的骚扰？
　　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现在慕远觉得不平衡了，有人就要倒霉了。
　　……
　　苗哲负责第一轮守夜，其他五人躺在帐篷里，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轻微的鼾声传出，让苗哲一阵心烦意乱。
　　虽然苗哲也算是一狠人，可在这荒山野林里一个人独自守夜，还是比较惊悚的。
　　“窸窸窣窣……”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传出，苗哲心头一颤，连忙左右看了看，却没有任何发现。
　　他又仔细听了听，发现这声音是从旁边的帐篷里传出来的。
　　“难道谁在磨牙？”
　　苗哲将脑袋伸过去听了听，却又觉得不像。
　　正要再继续寻找呢，那撑着的帐篷突然“哐当”一声就塌了。
　　“啊……”里面睡得正香的三个人顿时几声尖叫，被捂在了帐篷里。
　　苗哲虽然也很吃惊，但还是第一时间帮忙将陶林三人从里面拉了出来。
　　“怎么回事？”刚被从美梦中惊醒过来，陶林几人的表情可不是很好。
　　毕竟这两天作案、跑路，基本上没怎么休息好，好不容易可以躺一下，结果刚睡着，帐篷塌了……
　　苗哲很无辜地摊了摊手，道：“我怎么知道？应该是帐篷坏了。”
　　陶林三人扯开帐篷，想看看能不能维修……
　　当他们目光落在那满是牙印的炭纤维支架上时，全都懵逼了。
　　“这是被什么咬的……吧？”
　　“有点像老鼠！”
　　“有这么胆大的老鼠？”
　　“还是别讨论老鼠了吧？先看看能不能修好，将就着睡一晚上。”
　　不得不说人多力量大，在周围弄了些比较柔软的树皮，将那咬断的支架绑起来，终于还是将帐篷搭了起来——尽管造型歪歪扭扭的，而且稳定性极差，但终归是可以让人睡进去的，不至于被虫蚁骚扰无法入睡。
　　然而，平静的时间没过几分钟，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然后就见另一顶帐篷也以同样的姿势坍塌了。
　　然后——柯洪波和另一个同伙钻了出来。
　　便是陶林三人，因为还没睡着，也被惊动了。
　　“一样的印痕。”
　　“都是咬坏的。”
　　“老鼠的胆子有这么大？”
　　“会不会是松鼠？”
　　“我更关心这畜生还会不会出现。”
　　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如果现在发现谁是破坏的凶手，估计会将他们就地处决。
　　继续将这顶帐篷修好，他们并没有立即入睡，而是准备等等，看看能不能把捣乱的畜生找出来。
　　结果十多分钟过去，周围一切静悄悄。
　　总不能一直这样盯着吧？他们决定继续睡觉。
　　可是这边才刚睡下不到两分钟，又是一阵杂乱的响动，不过两秒的功夫，那顶刚刚修好的帐篷又一次崩塌了。
　　愤怒的柯洪波从里面钻出来，恨不得把谁给生吞了。
　　“老苗，你看到是什么东西没有？”
　　“没看到。”苗哲也很崩溃，他刚才一听到声音就冲了过去，结果啥也没看到。
　　苗哲的话刚说完，忽然另一顶帐篷又塌掉了。
　　陶林三人狼狈地从里面钻出来，一个个双眼都快能喷火了。
　　“老子今天不把这东西皮给拔了，老子就不信卢。”一个青年愤怒地吼了一句，他正是卢高杰。
　　“可惜没准备捕鼠夹。”苗哲叹了口气。
　　“这特么什么老鼠啊，口齿这么好？这帐篷的支架也算结实了，居然一口就能咬断。”
　　“还能不能修好？”柯洪波问道。
　　最是心灵手巧的王峰林苦笑了一声：“只能试试看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手上确实有几分本事，过了十来分钟，这两顶帐篷又一次撑了起来。
　　中途空闲的人目光不时地关注着周围，却是一无所获——别说是老鼠了，老鼠尾巴都没看到一根。
　　帐篷撑起来了，总不能就为了盯着看吧？纠结了两分钟，没见任何动静，他们觉得刚才的遭遇可能只是一种巧合。
　　于是，柯洪波等五人又一次进了帐篷。
　　这次时间稍稍长了些，差不多过去了一刻钟，那怪声又一次传来，紧接着帐篷崩塌……
　　苗哲这次的反应很快，一个纵身扑了上去，手电筒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射。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肥硕的屁股，飞速地消失在了旁边的草丛里。
　　“好大一只老鼠……”
　　凶手找到了，可被它跑掉了。
　　又一次爬出来的柯洪波等人想要吐血……
　　“这老鼠与我们杠上了吗？”陶林的眼神，仿佛看穿了一切。
　　其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种淡淡的苦逼气息在众人之间流淌。
　　他们无不认为自己也算是一号人物，可今天居然被一只老鼠给弄得束手无策，说出去还有什么脸在江湖上混啊？
　　“怎么办？”王峰林无奈地看了一眼其他人，“这顶帐篷的支架都坏了三根了，肯定是没法使用了。”
　　这话刚说完，另一顶帐篷处传来咔擦一声响，然后那帐篷也倒了下去。
　　“啊……”卢高杰一声愤怒的吼叫，如一个蚂蚱一般蹦了过去，可他除了看着一只肥硕的老鼠扭着屁股钻进了旁边的荆棘丛，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画面感太伤人了，还不如什么都没看到呢。
　　“呜嗷……”


第276章 精准投掷
　　又是这声音！
　　每个人脸上现出一片惊恐之色……
　　狼！
　　在这荒郊野外、深更半夜里，“狼”无疑是极其惊悚的词汇。
　　如果他们手上有枪，那还好一点，可他们现在拥有的武器最长的便是刀刃二十来厘米的匕首，这就很让人绝望了。
　　最让他们头疼的是，两个小时前就曾听到了狼嚎，现在这里又听到了狼嚎，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这是同一头狼，那说明他们已经被这头狼盯上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黑暗中冲出一个血盆大口，将他们给撕了。
　　可如果这不是同一头狼，那说明这片山林中不止一头狼，而是一群……
　　这就很惊悚了。
　　“怎么办？”刚刚雄赳赳气昂昂要将作死的老鼠扒皮的卢高杰，此刻却已经两股战战。
　　或许他们面对警察都不会这样恐惧，毕竟警察是讲道理的。
　　可现在面对的是狼，你期待这些狼与人讲道理？在对方眼中，他们不过是一块能够行走的食物，细思极恐……
　　“要不我们走吧！”韩文德目光不时地扫向黑黢黢的树林，仿佛里面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苗哲挺着一脸的大胡子，严肃地说道：“不能走！如果真是遇到了狼群，我们这时候退走反而会更危险。在这鬼地方，谁能跑得过狼啊？再等等看，如果真有狼群，我们大不了爬树上去呆一晚上，也不至于被狼给吃了。”
　　众人一想，这办法好像不错。
　　在山林里遇到狼比可比在草原上遇到狼幸福多了，至少还有树可以爬……
　　虽然苗哲说的再等等看，可所有人几乎不由自主地找了一棵树，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攀爬的样子。
　　至于躲帐篷里睡觉？这时候谁特么还能睡着觉啊！睡意早没了。
　　……
　　数百米外，慕远惬意地躺在大石头上，心情舒坦多了。
　　“哎！就这胆子，还敢去搞事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慕远啧啧地叹息了几句，将这些家伙狠狠地鄙视了一番。
　　其实他此刻也是心有余悸，不过不是被狼嚎给吓得，而是见刚才二毛那一嗓子，差点把那群人给吓回城，颇有点后怕。
　　要是这些人真因为这声狼嚎吓得不敢在这里交易，自己估计还得再折腾一天半天的，那就亏了。
　　好在这些人脑子倒是挺灵活的，居然想到了爬树。
　　看着这些人各自站在一棵树前，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慕远也懒得理会了。
　　没事可做后，慕远感到有些无聊。
　　玩手机是不可能玩的，这荒郊野外，要是把手机玩停电了，那可就抓瞎了——到时候怎么与万大队他们取得联系呢？万一到时候受伤了，不还得叫救护车吗？
　　左右一想，貌似自己现在除了睡觉就没其他事情可干了。
　　而且看柯洪波那群人的情况，今晚是铁定要在这里待下去的。
　　“小毛，回来。”慕远意念一动，小毛已经飞回到自己身边。
　　那张猫头鹰脸看起来很有喜感。
　　“你帮我驱赶虫蚁，没问题吧？”慕远低声说道。
　　小毛继续一脸懵逼——好吧，其实猫头鹰脸永远都是一副懵逼的表情。
　　慕远见小毛没有动作，只好无奈地通过意识将如何驱赶虫蚁的方法传了过去。
　　随后，一个活体驱虫器便诞生了！
　　蚊虫飞过来？一翅膀扇过去……
　　什么？有蚂蚁？锋利的爪子往地上一踩……
　　如果肚子饿了，顺便还可以加点餐。
　　如此过去了几分钟，慕远对这效果非常满意，至少能入睡了。
　　当然，慕远也没忘了让小毛偶尔飞过去看看情况，反正这里距离柯洪波等人所在的位置也不是很远，以小毛的速度，往返也就十多秒的事情。
　　这方面，小毛是非常可靠的。
　　一旦小毛发现对方有异常举动，它也可以立刻通过宠物与主人之间的特殊感应，将慕远唤醒，不用担心那些人会脱离掌控。
　　他刚刚睡下，还不到五分钟，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慕远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内心也是暴躁到炸……
　　这特么都晚上12点了，谁还打电话啊？闲得无聊吗？
　　拿起一看，居然是万大队打过来。
　　慕远为之一愣，他们该不会连夜赶过来了吧？应该不太可能啊，听说现在高速路都封了路呢，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可能从彩云市赶到平金市来。
　　“万大队，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啊？”慕远接通电话，随口问道。
　　万大队那边明显沉默了几秒，开口道：“我打电话不是很正常的吗？小慕你一个人在平金那边办案，我们也是记挂着呢。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吧？”
　　慕远抿嘴笑了笑，道：“事情很顺利，我现在已经找到嫌疑人了。”
　　“找到嫌疑人了？”万大队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个分贝，很是不可思议。
　　慕远道：“刚刚才找到的，这些家伙现在正躲在一处荒山上，我在不远处猫着呢。”
　　“你是怎么找到……算了，我现在也不问了，你自己注意安全。一方面不要冲动，千万别一个人冲上去。另一方面，你得藏好了，别被对方给发现了。”
　　“我知道！”慕远瞧了瞧周围，道，“我藏得很隐蔽，他们肯定发现不了我。”
　　“那就好。”万大队又沉默了一下，随后问道，“小慕，你看到他们身上带着赃物没有？”
　　慕远心头一动，道：“没发现呢，不过他们六个人，有四个人都背了个大背包，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万大队似乎有些苦恼，道：“哎！要是能确定背包里有赃物就好了，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请求平金市这边协助抓捕。要不……我让局里给平金市那边发一个公函，请求他们对那群人进行盘查？要是……”
　　“不用了吧？现在这些人躲在山林里，警察要是找上门来盘查，他们肯定会提高警惕的，万一他们打消了在这里交易的想法，直接将东西藏起来，要想再突破可就不容易了。”
　　万大队一想也有点道理，叹了口气道：“那你可得小心点。”
　　“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你别看我入警时间不长，但参加的抓捕行动可不少。”
　　听着慕远自信满满的话语，万大队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不少。
　　“你也不用着急，我们明天早上就能乘机抵达平金市。要不你先发一个定位给我们，我们明天早上到了之后就立刻赶过来？”万大队说道。
　　慕远认真地说道：“我还不确定这些人会不会转移地方呢，现在发了定位也没有意义，还是等你们明天到了再联系吧。”
　　“也好。”万大队也没多想，只觉得慕远这小伙子考虑得蛮周祥的。
　　二人也没再做深入的交流，就挂了电话。
　　慕远看了看手机界面，忽然叹了口气，将手机设置为静音，然后放进了裤兜里。
　　……
　　“啊...嚏...”不知道睡了多久，慕远醒了过来。
　　他是被冷醒的。
　　虽然平金市这边比西华市温度稍稍高一点，但却并不是说这边的半夜就不冷了。
　　正常的趟床上还没多大感觉，但躺在石头上，大自然能分分钟教你怎么做人。
　　慕远身体还算好的，不管是大力丸和一些技能附带的体质提升效果，都让他对冷热有着更高的抵抗能力。
　　可就算如此，在这石头上睡了几个小时，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冻醒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轮弯月已经升到了半空，使得树林里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黑了。
　　看着还在周围不知疲倦地飞来蹦去的小毛，慕远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有这么一个靠谱的宠物，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他忽然转头看到四脚朝天，仿佛死了一般地躺在一旁的二毛，慕远刚升起的幸福感又全没了。
　　“妈蛋，啥时候这家伙才能像小毛一样靠谱呢？”
　　很快，他抛弃了内心的幻想，控制着小毛飞向空中，暗戳戳地观察力一下柯洪波几人。
　　估计是许久没听到二哈那欢脱的叫声，居然又有四人躺下了。
　　不过此刻他们躺下的姿势就比较奇怪了。
　　那两顶帐篷不知什么时候被肢解了——撑不起来的帐篷，留着有何用？
　　而被分割的帐篷，分别裹在四个人身上，除了露出两个鼻孔，其他地方都唔得严严实实的。
　　真难为这些人了，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这些人怎么就能睡得这么舒坦呢？
　　他可不会忘记，前天晚上这些人是如何折腾王国邦夫妇二人的。
　　随着他念头一动，小毛悄无声息地降低了高度。
　　然后，精准投掷……
　　一个大鼻孔正在自由滴呼吸着。
　　忽然，一坨黑乎乎地东西落下，准确地掉到了鼻孔处。
　　“吸溜……”
　　那黑乎乎的东西就顺利地钻进了鼻孔里。
　　“啊……呕……”被选中的幸运儿卢高杰猛然间蹦了起来，一脸痛苦的表情……
　　“怎么回事？”坐在旁边负责放哨的陶林猛一瞪眼，急切地问道。
　　卢高杰哪知道是咋回事啊？他只觉得自己睡梦中有什么东西从鼻孔里吸了进去，然后被硬生生地臭醒了。


第277章 现在的猫头鹰都这么野了吗？
　　“看来熟能生巧这个词，还真是有道理的。”慕远感慨了一句。
　　自从上次公园的那起乌龙事件后，慕远便开始严格要求小毛：既然要做一件事情，就要做到尽善尽美不是？哪怕你只是一只猫头鹰，也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所以，慕远便给小毛提出了最严格的要求：不能随地大小便。
　　现在这样的培养，总算是有了成绩。
　　想想那东西掉进鼻子里，肯定比掉嘴里还有感觉吧……
　　慕远仅仅是身临其境地想想，就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更不用说别人是亲身体会了。
　　借助小毛的视野，看了看已经全被折腾起来的六个人，他又心满意足地将小毛招了回去。
　　现在慕远对小毛的猫头鹰形态可是非常满意。
　　要换做其他鸟，在夜里飞来飞去，难免会弄出声响，可猫头鹰不一样，这家伙拥有无声飞行的本领……
　　当然，这倒不是说小毛的第二形态就全无缺点，毕竟鸟无完鸟嘛，不可能所有优势全占了不是？
　　就拿力气来说，体型较小的小毛就不太具有优势，哪怕小毛已经经过了两次强化，力量与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提升，可与金雕、海东青一类猛禽相比，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的。
　　要是自己给小毛第二形态选择的是金雕，经过两次强化后的它，说不定就已经能搏杀虎狼了。
　　可自己的职业是警察，宠物的最大用途是辅助自己侦查破案，弄个这么凶猛的猛禽价值反而小了许多。
　　毕竟，打斗搏杀这类事情，自己上就行了，根本用不着宠物。
　　想着这些，慕远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力量感爆棚。
　　他很是满意地笑了笑。
　　就自己这体格，碾压一大堆小鲜肉是没问题的，找女朋友更是没问题的……
　　而且自己游泳技术那么好，想想体坛那些游泳健将，哪一个不是肌肉感十足的帅哥？
　　“或许自己真应该找机会去游泳馆客串一下教练。”
　　人啊，睡不着的时候总容易胡思乱想，特别是晚上……
　　一旦胡思乱想，就会忍不住想干点什么事情。
　　可这里除了自己的两只宠物之外，也就柯洪波等人了。
　　慕远没有虐待动物的爱好，就只好将目标放在柯洪波等人身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空中投掷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也不能常用，更不能每次都精准地落在鼻孔里——那样的话，就算柯洪波等人再怎么无法接受，也会觉得这事儿很蹊跷。
　　所以，这鸟粪偶尔也会落在头上、落在手上……
　　……
　　慕远就这样瞪大了眼睛，“苦苦地”等着时间流逝。
　　终于，昏暗的天空逐渐开始变色，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这又是一个艳阳天。
　　幸好现在还没到夏天，不然这天气够呛。
　　慕远像猴子一样从大石头上爬下来，瞅了瞅周围，还是挺昏暗的，只好借助小毛的视野，找了处山林间的小溪，简单的抹了一把脸。
　　被这冷水一刺激，那种整夜没睡好觉的疲惫感消失一空。
　　不是慕远不想使用精力药剂，毕竟现在也不需要动脑子，能省则省吧。
　　等慕远重新回到那块大石头上，太阳已经从东边的山头升起来了。
　　“哎！肚子好饿！”
　　慕远很郁闷地发现，自己有时候考虑事情确实不够周全。
　　昨晚就想着跟踪了，却没想过早上吃什么——主要也是那会儿吃得太饱，人只要一吃饱，就容易忽略自己会饿。
　　也不知道这些人的交易对象什么时候会到，慕远也不敢轻易离开。
　　“要不让小毛帮自己去找找有没有什么野果吃？”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慕远打消了。
　　因为他感应到小毛这家伙刚刚一个俯冲，然后叼了一只肥硕的老鼠飞起，很快就将那东西撕碎，吞进了肚子里。
　　尼玛，那血淋淋的鸟嘴给自己衔来的果子，自己敢吃？
　　忍忍吧！
　　这一刻，慕远有一种抽卡的冲动，万一抽中类似于辟谷丹之类的宝贝呢？
　　可是看到那刺眼的82侠义值，慕远又怂了。
　　瞅了瞅柯洪波等人，发现他们一个个顶着黑眼圈爬了起来，慕远心情舒坦了不少。
　　他敢打包票，昨晚这群人绝对没自己休息得舒坦，前半夜就不用说了，被狼嚎声折腾得不敢入睡。后半夜就不用说了，那叫一个凄惨。
　　估摸着这些家伙在怀疑自己这群人里是不是有谁掏了鸟窝，被母鸟给盯上了……
　　现在天都亮了，虽然没了鸟粪的袭击，但也睡不着了。
　　在慕远暗戳戳地注视下，这些人爬起来后，先解决了腹中一夜的积蓄，然后便打开了一个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袋袋的东西。
　　于是，慕远又不平衡了。
　　尼玛！看看地上放的都是什么？面包、饼干、牛奶……
　　然后，柯洪波等人见识了自己有生以来最疯狂的一幕。
　　一只猫头鹰，一个俯冲冲到地上，抓起一大袋子面包，晃晃悠悠地飞走了。
　　“这死鸟……”被鸟粪折磨了一晚上的柯洪波等人，自然而然地将这鸟与昨晚的遭遇联系到了一起，一个个都愤怒无比。
　　可他们也没傻的去追鸟，哪怕对方抓了一大袋的食物，也肯定是追不上的。
　　“现在的猫头鹰都这么野了吗？”苗哲喃喃念叨了一句。
　　“我感觉这座山太邪门了。”卢高杰咬牙切齿地说道。
　　其余之人纷纷点头。
　　似乎自从昨晚上了这座山之后，他们就没消停过，一直被各种诡异的事情折磨着。
　　狼嚎、帐篷被老鼠咬断、鸟粪淋头，现在更夸张，居然猫头鹰都敢在他们面前抢吃的了……
　　不过他们就算再觉得不可思议，也没将这一切与人联系到一起，更不用说会想到这一切只是一个警察的恶作剧了。
　　就在他们严重怀疑这座山的风水有问题的时候，那只该死的猫头鹰又从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冲了出来，抓起装了两盒牛奶的袋子飞走了。
　　“尼玛，成精了吧？面包吃了还知道喝奶？”王峰林瞪大了眼睛。
　　卢高杰愤怒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发泄地朝那已经飞向空中的猫头鹰扔了过去。
　　……
　　慕远惬意地吃过早餐。
　　牛奶配面包，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只是五分饱，但也好过饿肚子不是？
　　有了精神，慕远控制着二毛飞向高空，沿着山头向外围绕圈，重点关注山的另一边……
　　中途慕远接了个电话，是万大队打过来的，他说他们已经登上了前往平金市的飞机，预计一个小时抵达平金市。
　　慕远很烦躁，因为他还没看到柯洪波等人交易对象的身影。
　　“要不先动手？”慕远犹豫着。
　　可这群人不进洞，他就算想动手，也没把握将他们一举擒获啊！
　　除非自己有枪，否则不可能做到一控六。
　　这与个人战斗力无关，都是长腿的，打不过还不知道逃啊？
　　如此犹豫了几分钟，忽然慕远脑子里收到了一段信息，是小毛传来的。
　　他心头一动，立刻将感知切换到小毛身上。
　　下一秒，他透过林间树叶的缝隙，看到了两个人几公里外的山路上快步走着。
　　“靠近点！”慕远一道念头传给了小毛。
　　小毛一个俯冲，便来到了树梢上方。
　　这次慕远看的很清楚，那是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容比较黑瘦，具有明显的东南亚人特征。
　　不过这两人的黑瘦仅仅体现在脸上，身子骨却还是很强壮的。
　　特别是其中那位走在前面的男子，脸上有一道两寸多长的疤痕，让他平添了几分凶厉气息，估计能止小儿夜哭。
　　这两人一边走着，一边交谈着什么。
　　倒不是小毛听不到他们说话，相反，它听得清清楚楚的。
　　可小毛听到了也没用，因为他们说的根本不是汉语，这让只懂得半门外语的慕远情何以堪？
　　原本还想通过偷听这两人的谈话来确定他们是不是柯洪波等人的交易对象呢，结果看来自己纯粹是想多了。
　　不过慕远也不着急，反正这片山林中也没发现其他人，就先跟着这两人瞧瞧好了。
　　十多分钟后，慕远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他听到那刀疤男子手机响了起来。
　　只见他拿起电话，直接就接通了。
　　“你们到了？那你们先等着，我们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到。”
　　这次说的是汉语，尽管语调走样严重，但慕远终归还是听懂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慕远控制着小毛迅速飞向柯洪波等人所在的地方，发现柯洪波正拿着手机往裤兜里放，看样子是刚通话结束。
　　这事儿基本上稳了。
　　当下，慕远也没再去关注柯洪波等人，重新让小毛飞临那两个黑瘦男子上空，对周围展开了仔细的搜索。
　　他觉得，既然柯洪波等人不放心对方，担心会被黑吃黑，那么想来双方的关系并不是那么融洽，既然如此，这两人应该也不会太信任柯洪波等人。
　　可为何这方就只有两人过来交易呢？会不会还有人藏在暗处？
　　这是慕远最担心的情况，他可不想自己等会儿动手的时候上演腹背受敌的惨剧……


第278章 赏颗大菠萝？
　　慕远搜索了一圈，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顿时就有些方了。
　　“难道是因为这两人头铁？”
　　慕远默默地念叨了一句，注意力重新停留在这两人身上。
　　忽然，他心头一动，小毛瞬间俯冲而下，落在两人的必经之路上，然后迅速切换到第一形态，变成毛丝鼠藏在路边的草丛里。
　　没过多久，那两人相继从毛丝鼠面前经过，浑然不知旁边已经被插了眼。
　　慕远共享毛丝鼠的感知，清新的泥土气息迎面扑来。
　　待那两人走过时，一缕微风飘过，各种杂乱的气息飘入毛丝鼠鼻子里，同时被慕远所知悉。
　　其实对慕远来讲，嗅探气息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特别是嗅探人的气息。
　　一个人，之所以会留下特殊的气息，是因为汗腺分泌的物质挥发出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是通过外在手段附加上去的，比如香水，亦或者是衣服、鞋子具有的气息。
　　这些气息对慕远来说都是能忍受的，可有一种气息却是慕远内心最为拒绝，但却是每个人都有的。
　　那就是屁味……
　　毕竟都是成年人，不可能光屁股不是？气味从某处地方排出来，肯定会在裤子上残留很长时间，然后……
　　好在在正常情况下，慕远只要不深呼吸或者特意去感受，是不会分辨出空气中那些不明显气息的，否则他也别想保持这么好的胃口了。
　　现在慕远通过小毛，除了感受到这两人身上的汗臭味、脚臭味、口臭味、屁臭味之外，还嗅到了其他一些气息。
　　比如橡胶味，这是后面那人手中提的皮箱。
　　又比如棉麻气味，这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
　　还有……油味！
　　尼玛，枪油味……
　　这两人带了枪！
　　慕远心头顿时一震。
　　难怪他们敢以两个人去完成这次交易，原来是有底气啊。
　　他不是没有遭遇过带枪的犯罪嫌疑人，上次办那涉毒大案，几次都遇到了有枪的嫌疑人。可那几次，都不是自己单独行动，身边都跟了一大群荷枪实弹的特警，该担心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带枪的嫌疑人。
　　可这次不一样，自己就单独一人，却要面对两个持枪歹徒，压力有点大。
　　他虽然自认为实力强大，但要说能与枪械对抗，那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电视里演的那种在敌人乱枪扫射之下，还能来去自如，所有子弹都无法打中目标的场景，慕远从来都没当回事，因为那都是导演安排的——要是导演不看好你，一颗子弹就够了。
　　慕远也很清楚，子弹打中人的几率其实要比打中低上不少，特别是对枪法不是很好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但慕远不想碰运气……
　　当然，如果这两人中只有一人持枪，那情况又不一样了，只要能悄悄滴把持枪的这人给处置掉，剩下的也就不足为虑了。
　　可慕远现在拿不准啊！
　　他决定再跟一段路程看看……
　　当下，小毛再次切换到第二形态，一只小猫头鹰急速飞起，在林间快速穿梭。
　　这两人的身体素质确实不错，在这种林间小道上，竟也能保持较快的速度行进，而且显得还游刃有余。
　　由此可见，这两人是经常锻炼的。
　　毕竟是干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买卖的人，身体不好自然是不行的。
　　……
　　等待的过程中，慕远经过一番权衡，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有所准备才行。
　　他现在已经确定，柯洪波这六人都是带了家伙的，虽然只是匕首，但四面受敌的情况下还是有一定危险的，特别是在空旷的环境下。
　　不比龙安市围堵那群盗窃案嫌疑人，那次自己守着狭窄的门口，对方别说是十个人了，便是再多十倍，结果也一样。
　　慕远自信但不自大，赤手空拳自己可能吃亏，那就抄家伙呗。
　　以前他或许还会犹豫一下自己到底用什么武器，但掌握了宗师级棍术之后，他根本不需要选择——提棍就上！
　　这里没有趁手的棍，但树多啊！
　　目光扫了一圈，就相中了一根笔直的树枝丫。
　　那枝丫弄下来，稍加拾掇，就能弄成一根两米长的棍子，粗细也挺合适，直径差不多四厘米，打人是肯定够了。
　　当下慕远便如猿猴一般爬上了树，也没见使出多大的力气，就将那树枝给折断了。
　　收拾的过程也挺顺利的，一番忙碌，一根比较粗糙的棍子就成型了。
　　慕远比划了一下……
　　嗯！就是这个感觉。
　　人棍合一！
　　呃……这话似乎有点别扭。
　　棍人合一？也不太对。
　　算了，反正就这个意思。
　　握着棍子，慕远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决定再往山洞那边挪一挪。
　　找了个比较隐蔽的角落藏好，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估测了一下刀疤脸二人的速度和路程，慕远很安心。
　　至少，在这两人赶到山洞附近时，万大队等人应该也是刚到平金市不久，而就算他们动作够快，从下飞机打车来到山脚，然后再跑到这里，没有两个小时是不可能的。
　　……
　　通过小毛的视觉，慕远看到那两人距离山洞的位置已经不足五百米了。
　　正巧这时候慕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慕远就算不看，也能猜到是谁打来的，毕竟这个时间点正巧是彩云市的航班抵达平金市的时间。
　　接通电话，慕远便听到了万大队迫不及待的声音。
　　“小慕，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嫌疑人是什么情况？”
　　慕远道：“嫌疑人还在山上，你们赶过来应该……咦？我看到有两个人过来了，他们好像……就是冲着柯洪波那些人去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万一是路过的呢？”
　　“这荒山野林的，一年半载都没一两个人走，谁没事儿往这里跑啊。”
　　万大队不知道山上的情况，一听慕远这样说，可就有些急了。
　　“小慕，你先盯着，可千万别轻举妄动。”万大队道，“你看看那两人有什么特征？”
　　慕远一副很认真地样子，说道：“不像是我们国家的人，说话完全听不懂。”
　　那感觉，就仿佛那两人就在他身边不远处一样……
　　万大队顿时一惊，道：“不是本地人？”
　　“不像，应该是从边境偷偷摸过来的。”慕远说道。
　　偷渡这种事情，听起来似乎很难，但实际上也就那样。
　　国界线那么长，就算有边检站什么的，也不可能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守着不是？真要打定主意摸过去，成功的可能性还是非常高的。
　　这个情况，很多人都清楚，万大队自然也没有怀疑。
　　如果这两人不是本国人，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倒不是说国外的人就不能动，而是因为万大队觉得偷渡过来搞事情的人，身上很可能带了热武器。
　　毕竟，隔壁这个国家对枪支的管控，可不像国内这么严格。
　　“小慕，你可千万要躲好！”万大队无比严肃地说道，“把定位发过来，我们立刻赶过来。”
　　慕远立刻照着做了。
　　随后慕远挂了电话，发现那两人又向前走了两三百米。
　　而这时候，柯洪波等人也已经看到了这两人，一个个都站起身来。
　　很快，两方人马便在那山洞前碰了头。
　　慕远原以为这两方人见面后要么剑拔弩张，要么会来一个热情的拥抱，结果他发现自己内心戏太多了，这两路人见面后，仅仅是相互看了一眼，就说到了正题上。
　　“你们的货呢？”刀疤脸操着拗口的汉语问道。
　　柯洪波眼神中有着一丝审视，笑眯眯地说道：“货我们带上了，不过这里只是一部分，毕竟这是我们初次合作，不能直接将所有筹码全压上不是？”
　　刀疤脸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人，就喜欢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干脆！”
　　“呵呵。”柯洪波干笑了一声，道，“陶林，东西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吧。”
　　陶林迟疑了一下，打开背后的背包，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豁然放着一根项链。
　　当陶林将那项链提起来后，所有人都能看到那颗耀眼的钻石吊坠。
　　“虽然这根钻石项链不是什么世界知名的首饰，但也是价值四五十万的东西。”柯洪波有些得意的说道。
　　刀疤脸皱着眉头，道：“钻石？你之前不是说都是些黄金首饰，和名表之类的东西吗？”
　　柯洪波愣了愣，道：“我说的是黄金、首饰，没说是黄金首饰。”
　　刀疤脸足足呆滞了七八秒，总算明白柯洪波话里的意思了。
　　可这也让他非常纠结。
　　他又不是专业的珠宝鉴定师，黄金什么的还好辨别，名表什么的也能查验，可钻石项链这种东西就不好搞了，万一是造假呢？
　　“你怎么证明你的这根项链是真货？”刀疤脸正容问道。
　　远处的慕远看着这两方人马这么墨迹，内心也是挺郁闷的。
　　他最希望的场面莫过于这两方人马先自己打起来，然后自己再冲出来镇压全场。
　　至少，也得先等刀疤脸这边把家伙亮出来才行。
　　不然心中没底啊！
　　虽然他也有热武器，而且威力比对方带的手枪还要大，可关键是不能用啊！
　　总不能直接赏他们一颗大菠萝吧？


第279章 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柯洪波道：“就知道你们会有这样的担忧，所以我们当时取货的时候，将证书一起弄到手了。这种价值几十万的首饰，那都是经过权威机构鉴定的，你仔细比对就能看出来了。”
　　刀疤脸倒也知道柯洪波所说的取货是什么意思，冷笑一声道：“首饰可以造假，证书不一样可以造假吗？”
　　“你如果不想要这类首饰，我们也可以只交易黄金和名表一类的东西。”柯洪波很淡定地说道，仿佛对这东西是否能出手并不在意。
　　刀疤脸扫了一眼对方分散站立的六个人，说道：“让我收这钻石项链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价格不能太高，我这边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柯洪波耸了耸肩，道：“价格可以谈，只要双方满意就行。”
　　这话的意思很清楚，你可以砍价，但买不买还是我说了算。
　　实际上，柯洪波自然是希望将东西卖掉的，这么名贵的首饰放在他们手上有什么用？自己戴吗？明显是不可能的。
　　他们又不是什么有品位的世界级劫匪，抢劫是为了享受劫掠的过程，战利品是自己人生的勋章，这些话对他们来说全都是放屁，他们抢劫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发财。
　　可对于这一点，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这样主动权可就不在自己手上了。
　　刀疤脸回头给跟着自己一起来的青年男子使了个眼色，道：“你去看看那证书。”
　　青年男子点了点头，慎重地向前走了过去。
　　对此，慕远很懵逼，你们不是说要在山洞里交易的吗？怎么在洞外就开始了？
　　人与人之间的诚信呢？
　　他这念头刚起，慕远就发现场上有了变化。
　　面对那过来验货的青年男子，陶林就是不将那项链递过去。
　　“万一你拿了项链就跑，我们怎么办？”陶林抛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种私底下的交易，必然会进行验货、点钞的环节，如果是双方足够信任，自然在哪儿都行，但如果不信任，可就得考虑一下交易的环境了。
　　至少，不能给对方拿了东西就跑的机会不是？
　　柯洪波也紧跟着说道：“锘加，还是去山洞里慢慢谈吧。我们各留一个人守在洞口，你们也好安心地验货不是？”
　　刀疤脸瞄了对方一眼，眼底带着一丝嘲讽。
　　在边境的对面，刀疤脸也只能算是一小头目。
　　可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不想当首领的小头目也不是好的小头目，刀疤脸锘加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一直在试图改变自己的身份。
　　在他们这里，要改变身份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要有钱有势。
　　特别是前者！
　　只要有足够多的钱，他就可以拉起一票人，买到足够多的装备，组建起自己的势力。
　　虽不能说立刻就能与老牌“将军”们抗衡，但至少别人也不敢轻易动他不是？
　　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找到机会，在这些年里，他们那一带的势力阶层早已经固化，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哪有那么容易？
　　意外出现在几天前，一个在几年前曾打过一些交道的华夏人联系到了他，说是有一批黄金首饰和名贵手表要处理给他。
　　他也是听了对方自报姓名才想起柯洪波这个人……
　　对他来说，柯洪波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货。
　　对于柯洪波这个人，锘加还记得一些，这就是一个混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他是同类人。
　　这样的人，捞偏门比谁都精，可就是走不上正道。
　　可想而知，对方口中所说的这批货，来路肯定不正当。
　　要是正当的，他自己肯定是不想要的，因为价格降不下去，他拿过来后也没多少利润可图，可不正当的就不一样了，价格上打个对折肯定是没问题的。
　　至于这些货会不会被查，那完全不用担心，就算这些货来路不正当，那也是从国外流入进来的，谁闲的没事会查这些？
　　所以，他不仅希望能得到这批货，同时也希望能建立起一个渠道。
　　从这个角度来讲，他们两方应该是一拍即合的。但由于双方互不信任，都没打算交底，自然相互提防。
　　而在锘加看来，对方这种连把手枪都没有的低端玩家，居然有信心与他谈“安心”。
　　我倒是能安心，你能安心吗？
　　要不是想要细水长流，现在就把你们几个突突了，进不进山洞重要吗？
　　这个想法也只是在刀疤脸锘加脑子里闪过一下罢了，为了能让他们之间的交易有一个好的开始，他决定顺着对方的意思。
　　先观望观望嘛，看看对方是否有继续利用的价值，要是这只是一锤子买卖，他不介意上演一场大鱼吃小鱼的戏码。
　　……
　　慕远看着双方进了山洞，然后柯洪波和那刀疤脸都守着洞口，整个人都不好了。
　　洞口明明应该是我来守的好不好？
　　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最让慕远纠结的是，那洞口一带比较开阔，虽然长满了杂草和荆棘，但却非常低矮，遮挡效果欠佳。
　　自己想要悄悄潜过去将刀疤脸制住的想法就不太现实了。
　　可惜之前没抽到隐身宝石一类的东西，否则哪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现在抱怨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慕远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思考着破局之策。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几秒之后，小毛的身影出现在空中，一个俯冲冲向刀疤脸，瞅准机会就是一坨鸟屎掉了下去……
　　也不管那鸟屎是否命中目标，小毛以最快的速度升上了空中。
　　毕竟对方手上有枪呢，在不知道对方枪法的情况下，还是别作死才好。
　　事实证明，小毛的投掷能力确实是经得起检验的，这与它这段时间夜以继日地练习有关，同时也与经过两次强化有关。
　　只见那鸟屎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地落在了刀疤脸额头上。
　　“啊……”刀疤脸一声惊呼，手上习惯性地捂向额头。
　　当他看到自己掌心那坨黑黢黢的鸟屎的时候，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哪怕是心态很好的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还是一个脾气暴躁的混子。
　　“鸟屎……”刀疤脸咬牙，抬头看向天空。
　　却见一只鸟正在天空自由地盘旋着，一会儿绕出S形，一会儿绕出B形……
　　刀疤脸倒是没看出这鸟飞行的轨迹，但刚才的遭遇却让他咬牙切齿。
　　可鸟在天上飞呢，他能咋办？自己又不会飞。
　　同样愤怒的还要柯洪波。
　　虽然昨晚很昏暗，但借助月光，他们还是大致看到了折腾他们的那只鸟的形态，那就是一只猫头鹰。
　　现在飞在天上的这只鸟，不就是猫头鹰嘛。
　　“该死的鸟……”
　　刀疤脸狐疑地看了柯洪波一眼，鸟粪落在我头上，你愤怒个屁啊！他可不认为双方的关系已经好到了这种程度。
　　“你怎么也这么恨这只鸟？”
　　“呃……它不是拉了一坨鸟屎在你头上嘛。”柯洪波讪讪一笑。
　　他总不能说自己这些人被这只鸟折腾了半夜吧？这样岂不是很容易暴露他们昨晚就来到这里的事实？
　　刀疤脸还要再问，小毛再次俯冲而下……
　　这次刀疤脸见机得快，一个纵身跳到旁边，那坨鸟屎掉在了脚跟前。
　　虽然躲过了，但他那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与那道刀疤相互呼应，更增添了几分狰狞感。
　　愤怒之情直冲脑门，刀疤脸猛然间拔出了藏在腰间的手枪，朝着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小毛连开三枪……
　　小毛本就飞到了七八十米的高空，你手枪要能在这个距离上射中目标，那就真神了。
　　就连拥有宗师级手枪射击技术的慕远，都不敢保证在这个高度百分之百命中小毛，毕竟子弹也无法摆脱地球引力不是？而且小毛的动作非常快，动态视觉也是非常牛逼的……
　　结果毫无疑问，三枪全部走空。
　　鸟没打下来，倒是将周围的其他人吓得够呛。
　　特别是站在对面的柯洪波，满脸都是有刁民要刺杀朕的恐慌感……


第280章 吃我一棒
　　“MMP，这家伙居然真带了枪？”柯洪波如是想着，心情很复杂。
　　山洞内，原本正开心地检验那些黄金、首饰的几个人一听外面一连串的枪响，全都吓了一大跳。
　　特别是正警惕地看着那青年男子的卢高杰，瞬间就把匕首拔了出来。
　　他们自己最清楚，自己这边是没带枪的，洞外突然响起枪声，肯定是对方开的。
　　既然外面的锘加有枪，那么眼前家伙是不是也有枪？
　　万一他们是以开枪为号，准备将自己几人一网打尽咋办？
　　一想到这些，他们怎么能不紧张呢？
　　那青年男子却一个纵身窜得远远地：“你们干嘛？”
　　他也很慌啊！
　　他和锘加就一把枪，他除了背后背了把短匕首外，啥也没带，还能咋办？
　　不躲开，难道让对方拿匕首戳啊？
　　他内心也很绝望，老大你怎么说开枪就开枪啊！说好的尽量完成交易呢？
　　这时，洞口的锘加听到里面的叫喊声，立刻反应过来。
　　讪讪一笑，将枪重新别回了腰间，道：“那鸟太可恶了，不是吗？”
　　柯洪波连忙点头，道：“对！对！对！你刚才就应该把它打死。”
　　锘加满意地点了点头，可下一秒却是老脸一红，道：“这畜生飞得太高了，不然我肯定将它射下来。”
　　“那是肯定的。”柯洪波说道。
　　他内心却又加了一句：如果能让那猫头鹰凑到枪口上，你的准头肯定更好。
　　里面的人听到这番讨论，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
　　感情锘加开枪不是杀人，而是打鸟啊！
　　卢高杰瞅了瞅躲得远远的青年男子，然后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咧嘴笑了笑，然后也将匕首收了起来。
　　“这玩意儿放怀里烙得慌，拿出来换换位置。”卢高杰强行解释了一波。
　　那青年男子在内心鄙视了一番，却也不好揭穿。
　　毕竟总不能让对方承认自己拔出匕首是要戳自己吧？撕破脸对大家都不好，而且对方之所以拔刀，完全是因为自己老大先开枪。
　　一句拗口的汉语从他口中冒出来：“我们……继续？”
　　“继续！继续！”苗哲忙不迭地说道。
　　他话刚说完，洞口又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嘶吼！
　　“啊……”
　　“砰砰砰……”
　　又是三声枪响。
　　这次卢高杰没再拔刀，反而扭头看向了洞口。
　　“我看还是先缓缓，到外面看看吧。”
　　那青年男子也同意了。
　　六人一道走到洞口，却见锘加举着手枪，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们顺着锘加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只猫头鹰正在天上飞来飞去，动作之灵活，不像是猫头鹰，而像翠鸟。
　　卢高杰五人看到这只猫头鹰，脸色也都为之一变，经过昨晚这一夜，猫头鹰差不多都快成为他们的魔咒了。
　　“砰……”锘加瞄了半天，终于又开了一枪。
　　结果，还是无功而返，那猫头鹰还在欢腾地飞着。
　　这里唯独那青年男子对这猫头鹰没有偏见，当即皱着眉头问道：“这猫头鹰好奇怪！居然听到枪响都不逃走，胆子也太大了吧？”
　　众人一听，全都愣愣地看着天上飞着的猫头鹰。
　　似乎……有道理呢。
　　有不怕枪声的鸟吗？肯定……是有的。
　　“锘加兄弟，你之前……是不是在这山上掏过猫头鹰的鸟窝啊？”柯洪波一脸蛋疼地问道。
　　锘加更蛋疼，他愤愤然地道：“鬼才掏鸟窝呢！”
　　“那这家伙怎么一直往你身上拉屎？就像是与你有断子绝孙之仇一般。”
　　“我怎么知道？肯定是疯了。”
　　正在这时，卢高杰大呼一声：“快看，那死鸟又下来了……”
　　所有的人立刻抬头看过去，锘加习惯性地举起了枪，猛扣扳机。
　　“咔咔……”
　　没子弹了……
　　“都给我放下武器！否则吃我一棒。”一个声音大吼道。
　　众人一愣神的功夫，那声音已经是极近了。
　　所有人扭头看过去，却见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青年正拖着一根两米长的棍子，朝着他们这边急速冲来。
　　他应该是从旁边的林子里冲出来的，就在刚刚众人抬头的功夫，他就已经冲近了十多米，现在距离他们这些人已经不足八米了。
　　此刻，在场的八个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人觉得这是一个正常人。
　　估计是看西游记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吧？
　　至于警惕？他们可是有八个成年男子呢，手上要么有刀，要么有枪，会怕一个握着根打狗棍的神经病？
　　当然，他们虽然没怀疑什么，但看到这个冲过来的人，却都做出了退让的准备。
　　可他们的动作明显没有这“神经病”快，不过是眨眼之间，对方就已经冲到了近前，那棍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直接劈在了锘加持枪的手背上。
　　锘加吃痛之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那枪顺势落向地面。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棍头猛然转向，朝着那正在掉落的手枪扫了过去。
　　“啪叽……”
　　正中目标，手枪瞬间被扫出老远……
　　很显然，这个突然冲出来的“神经病”就是慕远。
　　刚刚发生的这一幕，自然就是慕远搞出来的。
　　用小毛去激怒锘加，只要让锘加的怒气值涨到足够高，他自然会爆发出自己最强的攻击力。
　　再加上小毛是在天上飞的，这家伙想要报复，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枪。
　　在锘加第一次拔出枪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认出了这枪的型号，仿77式手枪。
　　威力一般，最大弹容量8发，当然，更大可能是7发，因为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将一发子弹上膛之后再重新往弹夹里加一颗子弹。
　　经过刚才的一反骚扰，锘加果然很配合地射出了7发子弹。
　　可慕远并没有立刻冲出来，而是再让小毛骚扰了一次……
　　结果，果然空枪了！
　　至于另外那个与锘加一起来的青年男子身上还有没有枪，慕远觉得可能性很低。
　　再说了，现在那家伙站在锘加的身后，自己突然冲过去，对方就算要拔枪射击，也得先让开身子。
　　计算着时间，慕远有把握冲到他面前……
　　……
　　突然的变故震惊了所有人。
　　在场众人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刚才那一棍明显不是一正经的精神病人能办到的。
　　“小子找死！”
　　“老子杀了你！”
　　这一幕把他们吓坏了。
　　而且，对方的目的太明显了，就是缴枪……
　　身手最为敏捷的苗哲瞬间拔出了别在裤腿上的匕首，迅速举过头顶，顺势就朝慕远扎了过去。
　　慕远嘴角微翘，这是微笑。
　　然后，棍子一颤，以一种妙到毫巅的技巧，直接打在了苗哲的手肘处。
　　然后就见苗哲手臂一沉，匕首再也握住了，直接掉在地上。
　　就在这毫秒之间，慕远已经没再理会苗哲，棍子向侧面一探，直逼还处于懵逼状态的青年男子。
　　任谁看到这么长一根棍子扫过来，也会想办法躲避和反击的。
　　这青年男子连连后退，同时伸手从背后拔出了一把匕首。
　　可他的匕首才刚刚扬起，慕远的棍子已经到了。
　　危机迅速解除，这男子的反应也印证了慕远刚才的猜测：他果然是没带枪的。
　　没了热武器的这些人，哪是慕·棍法宗师·远的对手？就如风卷残云一般，这些人就如垃圾一般被扫进了山洞里。
　　宽阔的山洞里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叫什么叫？又没有缺胳膊断腿！”慕远大吼一声，心烦呢。
　　里面的声音顿时小了几个档次，他们怕慕远的棍子……
　　太狠了！哪儿疼敲哪儿，有这么玩的吗？
　　虽然没缺胳膊断腿，但这滋味儿绝对不比缺胳膊断腿来得好受啊！
　　慕远就这样站在洞口，对这结果还是挺满意的。
　　对慕远来讲，断腿不断腿的真不重要，只要能瓦解战斗力就行。
　　上次在龙安市，用棍子不熟悉，一通蛮干，以他的力量，断手断脚简直太正常了。
　　而现在掌握了宗师级棍术，慕远用起棍子来可谓是得心应手，根本用不着打断对方的手脚就能瓦解其战斗力。
　　真要是弄断了手脚，反而不好。
　　他可是记得，上次把那几个盗窃嫌疑人手脚打断后，足足拖了一周，才将人送进看守所，侠义值自然也就晚了一周才到账。
　　系统欠着侠义值又不会算利息，自然是越早到账越好。
　　“都给我蹲角落里！谁也不许乱动。”慕远瞅了瞅放在最里面的箱子和两个背包，立刻下达了新的指令。
　　“兄弟，你哪条道上的？”柯洪波痛得倒吸凉气，却还是坚持着问道。
　　这次肯定是栽了，而且栽得很彻底，很懵逼……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牛逼的人？不都是电视里才有吗？
　　以前他们看电视的时候，觉得那些配合主角演出的龙套们挺傻逼的，这么多人被一个人揍。
　　可现在想想……
　　哎，人啊！谁还没个犯傻的时候呢？
　　刚才那棍子明明戳过来了，自己还把屁股凑上去，想想都疼……呃，不想也疼，真疼。
　　慕远一面持棍驱赶着这些人，一面咧嘴笑道：“你问我哪条道上的？我公安局的。”
　　柯洪波哭丧着脸，道：“兄弟，别扯了吧？公安局里有你这样的人？”


第281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慕远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啥意思？看我不像警察吗？”
　　在慕远威慑的眼神之下，柯洪波很从心地怂了，道：“不是，我是说警察里哪有像你这样把棍子玩得出神入化的人啊？”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你这人笨是笨了点，但眼光还是不错的。论棍术，不是我吹牛，你们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渣渣。”
　　柯洪波等人哪敢反驳？没看对方棍子已经扬起来了吗？
　　好在慕远也没给他们拍马屁的机会，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很遗憾地告诉你，我确实是警察。而且是专程赶到平金市来抓你们的警察。”
　　柯洪波等人脸色微变，内心虽然并不是很相信，可看慕远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似乎又觉得有这个可能。
　　“你真是警察？”柯洪波感觉自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当然！”慕远很随意地应了一句，“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你们猜猜我是哪个城市的警察？”
　　柯洪波立刻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他又不傻，如果对方不是警察，自己猜了也没任何意义。
　　可如果对方真是警察，这样问肯定是有目的的。比如从自己的回答中推测他们这些人在哪些城市犯过事。
　　慕远耸了耸肩，道：“既然你不想玩这个游戏，那就规规矩矩地坐着吧。”
　　现在慕远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这些人结伙作案肯定不止西华市那一起，为了伸张正义，也为了赚取更多的侠义值，慕远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些人的案底全给扒拉出来。
　　刚才他说那话，确实是想套柯洪波的话。
　　可对方不上当，他也没办法。
　　不过对于深挖这些人的犯罪事实，慕远还是挺有把握的。
　　这些人能积攒起几百万的赃物，所干的肯定都是大案子。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案件肯定都是报了案的，只要给各地发出协查通报，应该会有收获的，更何况柯洪波等人还将赃物随身带着呢。
　　这里面的东西大多是珍贵之物，特别是那些名贵首饰，都是带有编号的，这对调查受害者身份也是有帮助的。
　　所以慕远是一点都不急，提着根棍子来回走动着，像是看押着一群待宰的猪。
　　柯洪波等人都可以算是亡命之徒了，也知道自己这次犯的事情不小，进去后至少十年起步，自然不愿意坐以待毙。
　　在经过了最初的震撼之后，他们逐渐冷静下来，一个个悄悄的打着眼色，伺机反杀……
　　对方就一个人呢，而且只拿着一根棍子，又不是什么致命武器，还不至于让他们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便有人不可遏制地去实施了。
　　最终现实狠狠地甩了他们一巴掌……
　　一起行动的五个人，原本快要缓过劲来了，现在又躺在了角落里，嘴里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慕远则还是那副样子，悠闲地站在那里。
　　“你们可以继续逃！反正时间还早呢，我那些同事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柯洪波等人差点没当场崩溃，合着你是在故意找乐子啊？
　　经过了这次试探后，他们彻底认了命。
　　逃是不可能逃的，至少在这家伙面前不可能成功逃走。
　　与其被那棍子暴揍，还不如先安安分分地呆着，说不定等他口中所说的那些同事到了后，能找到机会逃走呢？
　　同时他们内心也在埋怨老天爷：运气咋就这么差呢？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变态？
　　……
　　看着这群如鹌鹑一般蜷缩在角落里的嫌疑人，慕远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的人啊！一点血性都没有……
　　但对方打定主意不反抗，他也不能主动找事不是？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这群人，确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要不给万大队他们打个电话？毕竟人都抓住了，这也算是一件大事，提前告诉他们也是应该的。”
　　“不然等他们急匆匆地赶到这里，结果一看人都已经抓住了，内心肯定会有怨气的。”
　　在慕远眼里，万大队这样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了，必须得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不是？
　　这样，以后有了棘手的案子，对方才会主动找上自己嘛。
　　甚至刚才之所以下手这么温柔，除了因为自己技术好、棍子玩得遛之外，给万大队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毕竟，第一次帮着办案，就把对方要抓的人全给废了，以后谁还敢请自己帮忙啊？
　　人嘛，想要进步，就要懂得审时度势，一味地蛮干，是不行滴！
　　这样想着，慕远拿起手机，便给万大队拨了过去。
　　“万大队，你们到哪儿了？”慕远很客气地问了一句。
　　手机对面的万大队心情很焦躁，道：“别急！我们正在赶来的路上。……都走快点，没吃早饭啊……呃，好吧，没吃早饭也给我忍着。”
　　慕远迟疑了一下，悠悠说道：“万大队，你们不用这么着急的，慢点来也没什么。”
　　万大队一愣，惊愕地问道：“什么意思？人跑了？”
　　慕远眉头一皱，瞅了瞅眼前这群乖宝宝。
　　万大队这是瞧不起人啊！这么温顺的一群嫌疑人，怎么可能从自己手下逃走？
　　“跑不了的，我都看着呢。”慕远淡定地回应了一句。
　　万大队脑子有些懵：“你？……看着？”
　　“对啊！我刚才发现这些人正在搞交易，柯洪波这群人拿出来的东西正是我们追踪的那些赃物。我担心他们交易完了会跑掉，所以就直接动手了。”
　　万大队脑子有些蒙圈，同时也很担心，急切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冲动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情况？还不错啊！他们都挺规矩的，都蹲在这里。你要不放心，我可以给你视频一下。”慕远很认真地说道。
　　柯洪波等人听着慕远的话，却是欲哭无泪。
　　尼玛，我们一点都不想这样规矩！可是你这棍子在这里杵着？我们不规矩也不行啊！
　　还有，你发视频算咋回事？我们是人！正经人，不是猴子，我们拒绝表演……
　　万大队倒是有些意动，因为他确实有些担心慕远。
　　“那你……拍个小视频过来吧。”
　　“也行。”慕远应了一句，然后顺手挂了电话。
　　“你们也听到了，领导让我拍个小视频呢，大家配合点儿。”
　　说着，慕远还将棍子在地上杵了杵，力道有点大，一块石头被插了个粉碎……
　　柯洪波等人顿时缩了缩脖子。
　　“好了，都蹲在地上，排成一排！”
　　“你这家伙，低着头干嘛？都看不到你的脸了。别不好意思啊！虽然你长得没我帅，但也还是蛮上镜的，不用觉得自卑。”
　　“喂！你这家伙往后面缩干嘛？不知道什么叫排成一排吗？小心我棍子伺候！”
　　一阵指点江山，这八个人终于按照慕远的要求排好了。
　　“拍摄！走起……”
　　“别哭丧着一张脸啊！笑容呢？”
　　手机镜头走了一半，蹲在最末端的苗哲忽然脚下一蹬，整个人窜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然而，在他蹬腿的同时，慕远握在左手的棍子已经动了，一棍子劈在苗哲的小腿肚下方的位置……
　　“啊……”苗哲一声惨叫，跌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那位置可是人体的痛点，谁能抗住这样一棍子？
　　“哎！好好的小视频就被你给破坏了。”慕远念叨了一句。
　　右手拇指松开，视频发送了出去。
　　……
　　正带着手下一队人赶路的万大队心里像猫抓一样。
　　他们刚一下飞机，都没去当地公安机关接洽，就打车按照慕远所发的定位位置赶了过去。
　　当然，他们也不会完全撇开本地公安部门单干，出发的时候还是通过电话与他们取得了联系。
　　之前就已经从慕远的口中得知，这次很可能有国外的人潜入进来，不管对方是否带枪，都需要平金市这边配合处理。
　　而且，因为万大队他们都是坐飞机过来的，并未携带枪支，万一遇到特殊情况，也是需要平金市同仁们支援的。
　　万大队是坐在出租车上，边走边与平金市这边联系的，等把情况沟通完毕，两辆出租车均已经停在了路边。
　　在路的一侧，则是茫茫大山。慕远所发的定位就是在山上。
　　这就只能步行了。
　　还没走出多远呢，万大队的手机便响了起来，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番对话。
　　对于慕远所说的那些，他确实有些怀疑。
　　毕竟一个人控制住了八个人，怎么看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虽然疑惑，他倒也没忘了赶路，脚下的速度还变得更快了一些。
　　“拍个小视频用得着这么久吗？”万大队心里吐糟了一句。
　　不过他也知道，山上手机信号或许不太好，网速慢一点也是正常的。
　　“叮咚！”手机通知提示音传来，万大队立刻打开手机。
　　果然是慕远发过来的小视频……
　　虽然还未播放，但那张预览图就很有画面感了。
　　画面是有三个人，规规矩矩地蹲在地上，仰着脸，双手抱着头。
　　这都还算正常，可这些人咧着嘴，露出六颗牙齿的笑容算咋回事？


第282章 这是个憨货吧？
　　要不是预览图中那三人的长相与他们之前所查询到的那六人中的三个能对上号，万大队估计都会怀疑这是慕远故意找了人摆拍了。
　　这一刻，万大队内心不由得升起了浓浓的好奇心，想要看看这段视频到底是什么。
　　他停下了脚步，其他几个同行的警察也都围在了周围——好奇心是每个人都有的。
　　万大队顺手点了一下视频，进入下载状态……
　　差不多用了十来秒的时间，视频下载完毕。
　　播放！
　　手机上顿时传出了他们所熟悉的声音：对！就这样，保持笑容……
　　万大队脸上的表情可谓是非常的精彩。
　　他们肚子里有无数的槽点，却不知道该怎么吐！
　　随着镜头的移动，一个个人相继出现。
　　其中六个人都是熟面孔，果然都是他们要抓的人……
　　另外有两个陌生面孔，看相貌确实不像是华夏人。
　　他们正看得起劲，画面中情况突变，最外侧的一个人居然起身要逃。
　　一根棍子在视频中非常突兀地出现了，那棍子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砸在了逃走那人的小腿肚上。
　　然后那人便倒在了地上，惨烈的叫了起来。
　　这时他们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哎！好好的小视频就被你给破坏了。
　　原本就凑在一起的万大队等人全都陷入石化状态。
　　一不小心就被秀了一脸啊……
　　虽然只是一段短视频，可万大队还是从中看出了两个核心要素。
　　第一，慕远的棍子很厉害！
　　第二，这些嫌疑人确实被慕远给制服了，而且还是服服帖帖的服！至于是怎么制服的，估计与那棍子有关……
　　无法想象，这八个堪称是亡命之徒的家伙，刚刚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在那小视频中露出这样的笑容。
　　可从视频中展现的画面来看，那些人似乎也没受伤啊。
　　旁边的汪明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无比震撼地说道：“这家伙……一个人能打八个？”
　　要是慕远在这里，肯定会甩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什么叫我能打八个？你之所以认为我只能打八个，是因为这里只有八个人，这里要是有八十个，我肯定也能把他们打服——当然，前提是这些人不能跑。
　　万大队收起手机，稍稍思索了一下，忽然眼睛一闪，道：“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听说华成区分局办的那件盗窃案，所抓的五个人全送医院去了，据说都受了不小的伤，是用救护车从龙安市接回来的。当时我也没多想，只觉得可能是抓捕的时候这些人反抗激烈了一些。可昨天李局说了句话，这个案子能破，小慕功不可没。我猜测，那些人受伤，会不会与小慕有关？”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由得想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万一这次要抓的这些人也都受了伤，他们怎么办？
　　是不是要把人从山上抬下来？
　　细思极恐……
　　“这次这些人，应该没受伤吧？”汪明弱弱地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万大队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随后，万大队似乎觉得自己这个语气不太好，当即面容一肃，道：“担心这些干嘛呢？小慕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我们把人抓到了，这份情谊，弥足珍贵。而且，我觉得小慕这小伙子，性格温和，只要不是那些人反抗得太过于激烈，他肯定不会下狠手的。”
　　“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汪明反应很快，立刻应了一句。
　　不应还能咋办？真要是受了伤，回去后报告还写不写了？
　　话虽这样说，但众人也没心情说话了。
　　哪怕刚才慕远也说了让他们不急着赶过去，但每个人脚下都不由得快了几分。
　　不快不行啊！这会儿走快点，到了现场后说不定还不太饿，要是慢悠悠地走过去，鬼知道还有没有力气抬人？
　　一路紧赶慢赶，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而万大队之所以确定这里是抓捕现场，不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慕远等人，而是导航上定位标识重合了。
　　“小慕！”万大队在靠近洞口的时候，便先行招呼了一声。
　　“洞里呢。”一个声音从山洞里传来，“你们进来吧。”
　　万大队几人立刻快走了几步。
　　脚步刚迈出，他忽然眼神一滞。
　　一个黑黢黢的东西进入了他的视野。
　　作为一名警察，对这东西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
　　手枪！
　　一把手枪！
　　现场居然发现了一把手枪！
　　而且看枪身上的痕迹，应该是刚落在地上不久的。
　　一个念头在万大队脑子里冒出来：刚才的抓捕，到底经历了什么？
　　慕远绝对是没带枪的，这点万大队敢打包票，所以这枪肯定是嫌疑人的。
　　那么问题来了：慕远是怎么凭着一根棍子制服了持枪歹徒？
　　“汪中队，看着这把枪。”万大队严肃地说道。
　　汪明原本还没看到呢，猛听万大队说有枪，也是吓了一大跳。
　　“怎么会有枪？”
　　万大队斜了他一眼，这话问得太没水平了。
　　怎么会有枪？当然是嫌疑人带的，难道还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万大队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向山洞走去。
　　他担心小慕是不是受了伤，现在在硬撑着……
　　毕竟，不是要害部位中枪，死不了人的。
　　可当万大队来到洞口，看着耀武扬威地在那群像刚刚接受过摧残的小白鼠的嫌疑人面前走来走去的慕远时，万大队那点担心直接抛到了九霄云外，甚至有种冲上去踢他两脚的冲动。
　　再看看地面，确实没什么血迹，而且那八个人蹲着的姿势也还算正常，万大队终于放下心来。
　　“万大队，你可来了。”慕远长长地松了口气，道，“人都在这里，赃物都在那边，人赃俱获。”
　　万大队原本有些复杂的神色在慕远这番话后变得单纯起来。
　　管他那么多呢！案子破了就好……
　　“好！”万大队竖起了大拇指，道，“你守了这么久，先到旁边休息休息吧。”
　　说完，万大队指挥着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警察上前将这些人铐了起来。
　　这个过程中，有人也想动动小心思，可看着慕远一副审视的样子站在旁边，刚升起的希望小火苗“哧”的一下就扑灭了。
　　他们一起赶来的正好八个人，每个人都带了一副手铐，正好不多不少，每人都有了一副精致的、银光闪闪的手镯。
　　见每个人都带了铐，慕远终于可以人棍分离了。
　　他犹豫了一下，腼腆地问道：“万大队，你们……带没带吃的？”
　　万大队愣了愣，忽然想起这小子昨天晚上就蹲守这群人，再想想这家伙的饭量，内心瞬间就被同情给填满了。
　　当然，也只能填满心了，肚子是填不满的，也空着呢。
　　万大队歉然地笑了笑，道：“我们下了飞机就赶过来了，都还没吃早饭呢。”
　　慕远看了看这精神抖擞的同事，内心倒是颇为感慨。
　　自己早上至少还吃了点东西，一大袋面包、两盒牛奶，可万大队等人却什么都没吃。
　　可你看这些人的精神头儿，哪像是饿慌了的人？
　　想到这里，慕远倒是有些惭愧了。
　　既然当了警察，不能只想着那口吃的不是？得有理想、有追求，比如破获案件、抓获嫌疑人……
　　看着被戴了手铐，规规矩矩蹲在角落里的嫌疑人，慕言似乎也get到了同事们的快乐。
　　抓坏蛋，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正想着呢，汪明已经走了进来，他已经将枪支提起，放进了物证袋内。
　　万大队看着袋子里的枪，立刻好奇地问道：“小慕，那枪……是怎么回事？”
　　慕远一脸认真地指了指锘加，道：“枪是他的，我刚才冲出来时，他还拿枪打我，幸好没子弹了。”
　　“没子弹？”万大队一脸懵逼，你告诉我这家伙带了一只枪，里面没子弹？闹着玩呢？
　　慕远接着道：“也不是没有子弹，而是这家伙拿枪打鸟，好像是只猫头鹰，有点像纵纹腹小鸮，上次我在动物园里见过这种猫头鹰，据说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呢。结果他将子弹打光了，都没把那猫头鹰打下来。”
　　万大队几人瞪大了眼睛，那眼神饱含着不可思议。
　　两个人，跨越国界，还拿着枪，就为了跑过来打鸟吗？
　　万大队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锘加，见他一脸懊恼和无奈，却又没做任何辩解，不由得信了几分。
　　这家伙，是个憨货吧！
　　除此之外，真无法解释这家伙的行为。
　　锘加在万大队的眼神之下，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他确实很后悔，现在回头想想，自己居然就是栽在了几坨鸟屎上……
　　要是没那几坨鸟屎，自己就不会开枪打鸟，不开枪，就有子弹，只要有子弹，自己就不会被这个一看就非常可恶的混蛋给抓住，哪怕是一枪把对方给打死了，他也能迅速逃回自己的国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沦为阶下囚。
　　忽然，万大队开口道：“小慕，你的意思是说，这家伙曾开枪打你？还开枪猎杀保护动物？”
　　“对！”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283章 我的爱好没那么奇特！
　　锘加连忙抬起头来，他虽然对汉语不是特别精通，但万大队的这几句话他还是能听懂的。
　　收售赃物什么的不算严重，偷渡入境也重不到哪儿去，可那杀人未遂就麻烦了。
　　当然，最让锘加难以接受的，还是猎杀保护动物未遂。
　　尼玛……自己都被那扁毛畜生骑在头上拉屎了，自己还不能开枪打他？什么逻辑？我这明明是正当防卫好不好！
　　难道这个国家没有正当防卫这个说法吗？
　　对此，锘加觉得自己必须得辩解！
　　“警官，我没杀保护动物。是那鸟在我头上拉了一坨屎，我才开枪打它的。”
　　万大队看了看他，淡定地问道：“这么说来，你承认你开枪打猫头鹰了？”
　　“我承认。”锘加急切地道，“可是它先在我头上拉屎的。”
　　万大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多大的本事啊？与一只鸟置气？那要是一头老虎在你脚上撒了泡尿，你是不是也要与老虎拼命？再说了，鸟在天上飞，随时都可能拉屎，正巧你站在了它的排泄物下面了而已。难道你觉得那坨鸟屎落在你头上，还是那猫头鹰故意的不是？”
　　锘加急了：“那猫头鹰就是故意的，我敢肯定！你不信，可以问他们，老柯，你们……”
　　然而，柯洪波等人全都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根本没打算接这话茬儿。
　　其实柯洪波等人也觉得那鸟确实是故意往锘加头上拉屎，可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正如万大队所说，你多大的本事啊！与一只鸟置气？
　　就好比走在大街上，一个牙牙学步的小孩子不小心撞了你一下，难道你就要把对方暴揍一顿？哪怕柯洪波等人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锘加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
　　万大队悠悠然地道：“好了，你也不用多做解释。等一会儿讯问的时候你怎么回答，警方就会怎么记录，至于到时候法院的法官大爷们会怎么判断，那就不是我们警察能控制的了。”
　　锘加虽然不太明白华夏这边的法律，但却也知道一个常识：一坨鸟粪落在自己头上，绝对不会成为自己杀鸟的理由……
　　这瞬间，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茶几！
　　好大的锅！他怕自己背不动啊。
　　……
　　平金市警方的十多位警察也很快赶到了现场，当他们了解到情况后，也是非常的振奋。
　　对于锘加二人的行为，不管是收购涉案财物，还是故意杀人未遂，亦或者猎杀保护动物未遂和偷渡入境，所发生地点都是在平金市辖区内。
　　这些案子，自然得由他们来办理。
　　要问警察最喜欢什么案子，当然是现行案，特别是这种嫌疑人已经被抓住的案子，就更好了。
　　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功劳嘛。
　　于是乎，一行二十多个警察押送着八个嫌疑人，浩浩荡荡地沿着山路下去了。
　　沿途，作为平金市警方带队的人，开阳区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胡科可是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哎！你们早该联系我们嘛，就抓几个人的事儿，哪用得着你们亲自去啊。”胡科笑的嘴都快咧开了。
　　万大队内心很憋闷，他估摸着，自己之前要是联系这边警方让他们帮忙抓人，估计就会出现另外一番场景：有拘留证吗？有逮捕证吗？……
　　可这些话万大队不能说出来，其实换做是他，也同样会这样做。
　　规则如此，不管乐意不乐意，都得遵守。
　　不然随便谁打个电话就让外地警方把人给抓了，那天下早乱套了。
　　“客气了！毕竟是我们的案子嘛，而且证据也不充分，哪能劳烦你们啊。”万大队笑呵呵地说道，“不过现在就很完美了，人赃俱获！这个令人头疼的案子总算是破了。”
　　胡大队瞄了一眼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抱着一只二哈的慕远，转头对万大队道：“万大队，你们这位小同志倒真是很特别啊。”
　　万大队也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没错，小慕同志，特别厉害，也特别能吃……苦。”
　　胡科疑惑地问道：“可是我不是很明白，他办案为何要带着一只小奶狗呢？还是一只二哈。”
　　“这个……”万大队很想说那不是普通二哈，而是一只超级警犬二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不想被人当成傻子。
　　再说了，这个事情，也不需要向胡大队解释得那么清楚不是？
　　“或许是他的爱好吧。”
　　胡科也没多想，笑着道：“这爱好倒是挺奇特的，不过有能力的人特立独行了一些，也是能理解的。”
　　“对了，万大队，等一会儿回城后，恐怕还得耽搁你们一些时间。对于锘加的犯罪事实，我们需要对当时现场的每一个人进行询问。特别是小慕同志，他不仅是执法人员，同时还是证人、受害人，这多重身份，就需要着重询问一下了。”
　　万大队还没开口，慕远却先咧嘴一笑，道：“没问题的，现场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对了，当时这家伙开枪射击那猫头鹰的时候，我还拍了照片呢。”
　　走在队伍中间的锘加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满含希冀地看向慕远，哭丧着一张脸，道：“警官，那你拍下那鸟拉屎的画面了吗？”
　　他觉得，只要慕远拍下那猫头鹰对他嚣张挑衅的画面，估计法官会酌情考虑对自己的量刑，要是拍摄有视频就更好了，说不定还能直接定自己无罪，他觉得那就是正当防卫。
　　慕远瞅了瞅锘加，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爱好没那么奇特。”
　　锘加瞬间崩溃……
　　这与爱好有个屁关系啊？这是证据好不好！你是警察呢，怎么能选择性地固定证据？
　　可惜没人理会他的心情，胡科更是在听了慕远的话后大喜不已。
　　原本还想着这证据有些单薄呢，现在有了照片，再加上枪支上的指纹、现场提取的蛋壳，那就彻底坐实了这家伙偷猎保护动物的罪名了。
　　“万大队，你看你们要不在这里多留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晚上我们好好地聚一聚，增进一下两地公安机关的感情嘛。”胡科笑着说道。
　　万大队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估计不行，这些人我们得尽快带回去，后续的侦查工作也还很多呢，不能出了岔子。而且，我们从这里赶回彩云市，只能包车，沿途还得耗费大半天的时间，回了彩云市还得转高铁，估计赶回西华市都是两天之后了，哪还敢多耽搁啊。”
　　胡大队也知道这是事实。
　　作为警察，只要把嫌疑人抓到手中，就别想轻轻松松地在外逗留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才是最要紧的。
　　“那行，那就中午请你们吃一顿，可别推辞。”胡科大气地说道，“虽然不能喝酒，但饭菜绝对弄好。”
　　万大队看了看慕远，又看了看其他人，很是欣慰地笑道：“那就麻烦胡大队了……不过，就随便找个地方吃就行了，味道什么的不重要，分量足就行……呃，我们可都没吃早饭呢。”
　　胡科一瞪眼，道：“这怎么能行？现在这社会又不是几十年前，那时候大家的目的是吃饱，现在，我们不仅要吃饱，还得吃好！”
　　万大队还要再说，胡科正色道：“这事儿万大队你就别操心了，反正我们安排好就对了。这次你们大老远地跑来抓人，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倒是让你们给我们送了这么大一件案子，这顿饭，就当是赔礼和道谢了。”
　　怜悯地看了对方一眼，万大队点了点头。
　　……
　　回到平金市，已经快到中午了。
　　在胡科的安排下，他们队上的人兵分两路，一路先将那八位嫌疑人送回局里侯问室呆着，另一路则直奔饭店。
　　当然，那些嫌疑人也是要吃饭的，这是对方的基本权利，警察也不能在这方面虐待嫌疑人不是？
　　不过嘛，他们能吃饱就行了，总不能带着他们一起去饭店吧？等会儿带点饭菜回来就算不错了。
　　慕远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主要是饿得慌，得省着点劲。
　　对于胡科的安排，慕远也是挺高兴的，虽然他实际上更想让胡大队找家自助餐，这样既能让胡大队省点经费，自己也能吃得更尽兴一些。
　　但考虑到自己与这里的自助餐商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是别去祸祸人家了。
　　倒是有一家……的亲戚与自己有点过节，但这仇也已经报了，没必要反复折腾不是？再说了，火锅吃多了容易上火，中午吃火锅，也不是很理想。
　　胡科定的是一家中餐馆子，正宗的苗家菜。
　　安排座位时，胡科和万大队硬要将慕远往主宾位上推，慕远很坚决地拒绝了。
　　毕竟现在他还是一辅警呢，怎么能做主宾位呢？得摆正自己的位置！更何况，要是做到主宾位上，更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自己可就不好发挥了。
　　最后慕远坐到了次一级的位置，主宾位还是由万大队来坐。
　　随着一盘盘精美的菜肴端上来，胡大队热情地邀请众人用餐……


第284章 都是办案嘛
　　一顿饭结束，可谓是宾主尽欢……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但实际上，宾确实欢了，可主欢不欢就不好说了。
　　特别是当胡科到收银台结账的时候，看着那一长串的菜单，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自我批评之中。
　　难道自助餐不香吗？
　　食堂的饭菜味道不好吗？
　　不装逼能死啊？
　　吃到中途的时候，非要很豪迈地冒一句：这菜都快吃没了，快再点一些，你们自己点，随便点。
　　这事儿得总结教训，那就是任何时候，主动权都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上，不能让别人随便。
　　一旦别人随便了，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总结，那就是与别人聊天的时候，得仔细推敲一下对方的语言语气，这样更能领悟真相。
　　比如之前在回来的路上，万大队说过一句话，他说慕远特别能吃……苦，对于万大队为何会停顿一下，他根本连想都没想，认为对方就是一口气没跟上，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
　　慕远，特别能吃！这才是真话。
　　这家伙，确实太能吃了！
　　难道这就是饿了大半天的效果吗？难道说饿也能将胃饿大？这也太神奇了！
　　可惜，胡科内心就算有再多的MMP，脸上也只能笑眯眯。
　　不然还能咋样？怪对方吃太多？呵呵，这要传出去，平金市公安系统估计会成为全国的笑话。
　　然而，他看着这长长的菜单，感觉脑仁都在疼。
　　就这菜单拿给警务保障室报账，估计对方会一下子将单子呼他脸上：然后口中还会冒出各种难听的话语。
　　“这是接待九个人的菜单？养猪呢……”
　　“这么多菜，你桌子上放得下吗？接待超标也得有个限度吧！”
　　“虚列开支也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啊！当我们是傻子啊？”
　　可是宝宝心里苦啊！他真没报假账。
　　但……找谁说理去呢？
　　尽管心情无限复杂，胡科也还是得继续与万大队一行打交道，特别是慕远，还得问一份超复杂的笔录呢。
　　……
　　询问笔录一直持续到下午5点，当然，这仅仅是指对慕远的询问，因为他特别的配合。
　　对锘加和柯洪波等人的讯问，现在还在继续。
　　虽然柯洪波等人并不会由平金市警方处理，但在锘加二人所涉及的案件中，他们既是参与方，也是证人，特别是开枪故意杀人未遂、偷猎保护动物，这些人全都在场。
　　平金市和西华市太远，不一次性将所有细节全部问到，难道以后还跑去西华出差啊？那样的话估计会被领导骂死。
　　把事情处理完毕的慕远找到了万大队。
　　此时万大队正与胡科坐在办公室里瞎吹——经过几个小时，胡科总算是缓过劲来了。
　　慕远走进去后，腼腆地笑了笑：“万大队，要不……我先回西华市？”
　　万大队一愣，道：“我们等会儿也要走了啊！你不一起吗？”
　　慕远笑笑，道：“我想坐飞机回去，这样更快一些。”
　　要是慕远是万大队手下的人，这会儿准挨批评了，可这小子是华成区分局的，帮他们办这个案子纯粹是帮忙。
　　现在整个案子几乎都是慕远破出来的，连最后的抓捕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这时候对方提出这个要求，他还能拒绝吗？
　　其实，仅仅是坐飞机这事儿，万大队也不至于犹豫。只是因为慕远这几天的表现，如果有他一起同行，心里就要踏实许多。
　　可转念一想，自己以前办过这么多案子，抓了这么多人，都没出过状况，瞎担心什么呢？
　　“那好吧！我这就给你把机票订了。”万大队当即说道。
　　胡科现在也知道慕远并不是万大队一个局的，对万大队的决定也不觉得意外。
　　在他内心，却是对慕远更高看了几分，毕竟，一个警察能当到他这份儿上，确实是一个奇迹。
　　万大队接着道：“不过平金市没有直接返回西华市的航班，需要到彩云市转机。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慕远抿嘴笑了笑，道：“肯定没问题的。”
　　忽然，胡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张局……”胡大队长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好的，我立刻把人员召集起来。”
　　随后，胡大队长挂断了电话，歉意地看了看万大队，道：“万大队，不好意思，局里有个紧急任务，我得去忙了。”
　　万大队笑了笑，道：“你忙去吧，不用管我们的。等这边你们把笔录问了，我就履行手续，带人离开。”
　　“行！到时候我可就不送你们了。”胡科站起身来说道。
　　一旁的慕远突然问道：“胡大队长，你们……什么任务……”
　　“咳咳……”万大队立刻打断了慕远的话，瞪眼道，“小慕，不能随便打听别人的工作任务。”
　　随后万大队看向胡科，歉然道：“胡大队长，不好意思，小慕也是刚进入警察队伍不久，保密意识还不强，还请不要见怪。”
　　胡科爽朗地笑了，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其实我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任务，只知道是要搜一个人，具体的事情，张局也没说。”
　　“搜人啊……”慕远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颇有些希冀地看了万大队一眼。
　　如果是刘光头在这里，肯定能读懂慕远的意思，可惜万大队一脸懵逼，那表情明显是鸡同鸭讲了……
　　无奈之下，慕远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胡大队长，搜人这方面，我很在行的，要不我也留下来帮你们吧。”
　　万大队顿时一愣，问道：“你不是急着回去吗？”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回去也是为了办案子。这边既然是让刑大去搜的人，肯定是与案子有关的，也一样是办案嘛。而且，就找个人而已，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万大队瞪大了眼睛。
　　你这话，好特么有道理……
　　胡科傻愣愣地看了慕远两秒，笑道：“小慕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过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就找个人而已，而且是出动全局的警力，我们能搞定的。”
　　慕远内心有点失落，特别是听到是出动全局警力去搜这个人，这种失落感更强了。
　　可案子是别人的，自己也不能强行插手不是？
　　“那好吧！”慕远耸了耸肩。
　　紧接着，胡科便带着慕远二人出了办公室，他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让内勤通知大队所有在单位的民警集合——正在审讯的人除外。
　　万大队则带着慕远去了办案中心。
　　途中，万大队帮着慕远订了两张机票，分别是平金市飞往彩云市的，和彩云市飞往西华市的机票。
　　出发时间是在四个小时后，也就是晚上9点多。
　　这个时间有点晚，但也没办法，每天从平金市到彩云市的航班同样也只有两次，早晚各一次。
　　倒是万大队这一行人离开的时间更早一点，毕竟只要这里的讯问结束，他们随时可以包车离开平金，直接开往彩云市。
　　对此大家也没太在意，就算慕远晚走一些，但肯定比万大队等人要早回到彩云市，更不用说是回到西华市了。
　　“万大队，现在也就四个小时了，我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打算先去外面把晚饭吃了，然后直接去机场。”
　　万大队倒也没有反驳，毕竟慕远所说的完全在理。
　　不过万大队还是建议道：“要不就在这里的食堂吃吧，反正也等不了多久了。我想我们在这里的食堂吃顿饭，胡大队应该还是很欢迎的。”
　　慕远瞅了瞅万大队，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中午吃得有点多，现在还不饿。”
　　万大队顿时一副恍然的样子。
　　如果是华成区分局的人听到慕远的这句话，肯定嗤之以鼻，因为这明显是谎话。
　　慕远这家伙，饭量大是一个方面，同时消化也非常快，别人或许上一顿吃得太多，下一顿就没多少胃口，可慕远却是不一样的，不管上一顿吃得再多，下一顿还没到饭点呢，准饿了。
　　可万大队不知道啊！他觉得慕远这小子挺诚实的……
　　于是，诚实的小伙子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公安局的大门，双手除了抱着一只小二哈，便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
　　不过在谁也没有留意的角落，一只猫头鹰落在了分局的一个角落，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说这一幕没有人看到，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太在意。
　　而此刻，在这个公安分局的一间小会议室里，几个人正一脸严肃地围坐在会议桌前。
　　“各位，这是市局刚刚发过来的简单资料，你们看一看。”一个国字脸中年人肃容说道。
　　说话的同时，一叠纸顺手递给了下手的一个精瘦中年人。
　　那精瘦中年人接过后便迅速浏览起来。
　　不到半分钟，他的表情变得凝重，道：“这是国安那边通报过来的信息？”
　　“对！这人窃取了一项重要的机密科研资料，根据国安那边掌握的信息，这人上午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我市，试图找机会从这边偷渡出境。”


第285章 站住！
　　此时慕远已经坐在了一家小餐馆里，点了一份小炒肉加一碗番茄鸡蛋汤。
　　“老板！加饭！”
　　“老板，再来一桶！”
　　“老板，还有没有饭啊……”
　　那老板都快被慕远吃得怀疑人生了。
　　以前他觉得，自己饭馆吃饭，每个人加收两块钱的米饭钱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可现在看来，这个决定简直昏聩。
　　怎么能按人收费呢？该按量收费！比如一块钱一碗，或者五块钱一桶……
　　可现在已经来不及改了。
　　幸好米终究不贵，对方就算吃得再多，也不至于让自己亏得太惨，最多少赚点而已。
　　只是那种心痛感却是难免的。
　　其实慕远也是故意这样干的，多吃米饭不至于让对方亏太多，毕竟自己点了两个菜不是？
　　只不过这样一来用餐的体验感就低了许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吃大白饭。
　　但相对于以前在学校里泡菜就着大馒头的体验来说，这已经算是很高端了，慕远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
　　倒是不知道这老板如果知道慕远认为在他店里吃饭是吃苦，会是怎样一番感受。
　　此时慕远也没那精力去理会别人的感受，他一边吃饭，一边共享着小毛的感知。
　　“窃取机密资料？出境？”
　　“这是间谍？还是特工？”
　　“也不知道平金市这边能不能把人找出来……”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混蛋跑了。”
　　一个个念头在慕远脑海中冒出来，什么急着回去办案这种想法，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毕竟这两者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普通的案件，那叫内部矛盾，而那间谍什么的跑过来搞事情，可就是敌我矛盾了。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忍！哪怕是亏了侠义值也在所不惜。
　　“也不知道抓到这种人会不会奖励侠义值……”
　　不怪慕远会有这种疑惑，毕竟国与国之间的事情很难说出个善恶来，都是站在各自利益立场出发。
　　但从刚刚那会议室的几个领导的讨论来看，这人既然是窃取资料，那就是盗窃了，想来也是会被系统判定为作恶吧。
　　而其窃取的是技术资料，这东西可是无价的！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大量的侠义值呢。
　　借助着小毛感知，慕远听了一会儿墙脚，终于得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资料。
　　对这人的身份什么的，慕远没兴趣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最关心的是这人是否留下准确的轨迹信息，包括时间和地点。
　　还真别说，国安那边通报过来的信息，还真有这样的资料。
　　情报显示这人是今天上午进入平金市城区的，乘坐的是一辆黑色小轿车，车是自己开的。
　　国安那边是在中午的时候发现这辆黑色小轿车的，地点就在城里的一个小巷子里。
　　可通过调取周边监控，却没有发现这人的踪迹。
　　这倒也很正常，能搞这种事情的，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要是一个小小的监控都躲不过，那还是趁早回家洗洗睡吧。
　　根据推测，这人应该是打算在城里进行一些补给，然后在寻找合适出境的地点逃出去。
　　慕远现在掌握的信息，有那小巷子的名字，叫陶泥巷，估计当年这个巷子里有许多人捣鼓陶泥吧。
　　同时慕远还知道这辆车的车牌号。
　　慕远并未自己去陶泥巷查看情况。
　　几乎可以肯定，现在那辆小轿车周围藏了不知道多少情报人员，自己要是凑到那辆车附近去看情况，说不定会被当场给抓起来。
　　好在这种事情也难不倒慕远，他还有宠物小毛呢。
　　平金市就那么大，开阳区公安分局虽然没有位于市中心区域，但也是在相对中心的位置，以公安分局为圆点，画一个直径四公里的圆，就将整个城市全给囊括进去了。
　　这对慕远来说可是大好事，他完全不用动脚，就可将自己的感知覆盖全城。
　　……
　　晚上7点多，夜色降临平金市。
　　一盏盏路灯亮起，不至于让这座城市被黑暗吞没。
　　如果从高空向下看，便能清楚地分辨出这座城市与南方一百多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的区别——灯火的明亮度明显差了几个等级。
　　一家茶楼中，一个人正坐在一靠窗的卡座中，安静地品尝着面前的这杯咖啡。
　　轻轻抿了一口，这人皱了下眉头。
　　他刚才点的是手磨咖啡，结果……这是手磨的吗？明明是速溶的。
　　换做是以往，他肯定要将服务员叫过来好好地理论一番，甚至直接打12315举报，因为他从来都认为自己的权益是不能被损坏的。
　　可眼下，他只能捏鼻子认了。
　　“这边境城市就这点不好，一家专门的咖啡厅都没有，想喝点咖啡只能到茶楼，还只能喝速溶咖啡。”
　　一番抱怨后，这人目光转向窗外。
　　这家茶楼位于城市边沿区域，茶楼也是新开不久的，外面的行人也不是很多。
　　这人关注的重点不是那些行人，而是位于前方不远处的一个交通卡点。
　　正常情况下，这种交通检查点上只有交警，可现在，这里的人员结构就显得有些复杂了。
　　特别是那几位特警，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慎重。
　　毕竟对方怀里端着的防爆枪、步枪肯定不是吃素的。
　　就这阵势，怎么可能是在检查交通？
　　他几乎可以肯定，现在城里的每个出城通道，肯定都出现了这样的检查点。
　　不过他一点都不着急，现在的城市又不是古代，有城墙围着，想要出去就必须走那几座城门。
　　就拿平金市来说，虽然从地图上查询到的出城通道就那么十来个，但实际上，只要自己不开车，这座城市边沿的任何一处地方，都能让自己顺利离开。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大街上到处都有的巡逻警察。
　　他敢打包票，平时这座城市绝对没有这么多警察巡逻，就这见警率，什么犯罪分子敢在这座城市落脚？
　　有90%的可能，这些警察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倒不是他自恋，而是他知道自己拿到的东西有多重要。
　　当然，也正因为他知道自己拿到的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也就更明白自己一旦被抓住，会面临怎样的一个结果。
　　所以他很谨慎，绝对不会轻易有所行动，一旦动了，就务必成功。
　　好在他的准备很充分，而且依靠自己掌握的化妆技术，让自己现在的容貌与之前有了极大的区别，估计就算是与自己非常熟悉的人，初看之下也认不出自己。
　　更何况现在天已经黑了，就算有路灯，这等光照也能给自己提供很大的便利。
　　没过多久，他忽然站起身来，提起旁边的一个双肩包，到收银台付了账后，步履平稳地下了楼。
　　他没有通过前方的检查点的想法，就算他的化妆术高明，但毕竟不是万能的，最大的一个破绽，便是他的身份证。
　　那是一张假证，要是被警察攥住，肯定会露馅的。
　　所以他晃悠着身子，径直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区。
　　这是一座新修的小区，监控设施非常到位，但同样也有新建小区最大的弊端，那就是物业管理相对松弛。
　　毕竟大部分房屋都正处于装修阶段，工人进出频繁，要对进出的每一个陌生人进行登记是很困难的事情，时间一长，保安也就不过问进出的人了。
　　至于监控，这人也浑不在意，先不说自己脸上的伪装，反正等会儿自己就要逃出边境了，就算那些追踪自己的人发现了这些录像又能怎样？
　　他在小区里转悠了一圈，瞅准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身子一纵便攀上了两米高的围墙。
　　翻过这个小区，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荒林。
　　只要穿过这片荒林，绕点路，走上二十公里，就能顺利抵达边境线了。
　　这不是出境最近的地点，但最近的那些地方全都围得跟铜墙铁壁一样，他脑壳又不铁，自然不会傻得撞上去。
　　这条路远是远了点，走到边境线也得四五个小时，但胜在比较安全。
　　当下他将头一埋，像一头豹子，隐入了黑暗的荒林之中。
　　夜晚的山林间一片黑暗，这家伙虽然也算是个人物，但又不是超人，更没有系统傍身，所以走这种山路还是蛮困难的。
　　好在他之前在这座城市里存了些东西，也就是他所背的那个双肩包。
　　只见他取出了一副夜视仪，给自己戴在了头上。
　　原本漆黑的树林变得绿黑绿黑的，有点诡异，但至少能看清地形了。
　　同时，他拿出了一柄三菱刺，一路披荆斩棘，向前慢慢摸索。
　　他没打算这一路全从荒山野林中穿行，那太耗时间了，二十公里路估计得两三天时间，就算他背包里带了些食物，但这根本不是食物的问题……
　　只是在城郊附近，他确实不敢到路上去，哪怕只是林间小路，也不排除有警察蹲守的可能。
　　向前摸索了将近一公里，这家伙放心了不少，至少最危险的区域已经穿过去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听背后传来一声高呼：“站住！”
　　大吃一惊的他立刻转过身来，便看到二十多米外有一个人站着。
　　他很懵逼，对方也没带夜视仪，怎么摸到这里来的？还发现了自己？


第286章 你觉得怎样不重要
　　就在这人怀疑对方是不是真发现了他，还是因为听到声响故意吼这一嗓子的时候，那人向前走了几步，开口道：“你就是王龙，对吧？”
　　这人心头一突，也不怀疑了，这人肯定看到了自己，而且还认识自己，因为他确实叫王龙。
　　不过王龙并没有慌，他发现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且也没穿警服，那气质也不像是某些特殊部门的人，倒像是一大学生。
　　王龙一直以来看人很准的，这也是他这些年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主要原因。
　　一个大学生，有什么可怕的？
　　就算让对方两腿一手，他也能打赢对方，更何况自己手上还有一把三菱刺。
　　他紧了紧拳头，笑呵呵地道：“小伙子，你认错人了吧？”
　　“肯定不会！我这人记性很好的。”对方腼腆地笑了笑，道，“虽然只看了一眼照片，而且你现在还化了妆，但我还是能肯定你就是王龙。”
　　王龙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么说来，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对啊！我从城里出来，一路跟到现在，还不容易找到你呢。”慕远脸上的笑容很温馨。
　　王龙很狂躁，自己该不会是遇到了二傻子吧？
　　当然，这纯粹是王龙内心的吐糟罢了，实际上他不会认为对方真是傻子，因为傻子不可能认出自己，也不可能从城里一路跟踪上千米找到自己。
　　他也不认为对方是什么学生了，因为学生同样不会这么无聊地跟踪一个人。
　　“想不到你们还有些能耐啊，居然能找到我。”王龙咧嘴笑了笑，道，“不过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恐怕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呢。”
　　慕远悠悠然地道：“你觉得怎样不重要，我觉得这是好事就行。”
　　“呵呵，看不出你还蛮自信的嘛。”王龙一面说着，一面左右四顾，想要看看周围是否还有其他埋伏。
　　没办法，现在还没逃出国境呢，形势对自己不利。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还行！”
　　王龙猛一凝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家伙故意与自己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瞎扯，很可能是在拖延时间……
　　这怎么能行？
　　“希望你一会儿还能这样自信！”王龙一声轻喝，整个身子向前一纵，冲出十余米，三菱刺已经举了起来。
　　这家伙确实非常谨慎，也没有其他反派那种容易轻视对手、明明有武器却偏要作死使用拳头的做派，一出手就用上了自己最强的武器。
　　这种三菱刺可是大杀器，一刀下去，就能瓦解目标战斗力，就算没有一刀致命，但只要救援稍稍晚一点，那也会流血过多而死。
　　慕远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之色，悠悠然地抬了抬手中的半截木棍——那是刚才在路上捡的，一路上用来处理挡道的荆棘，倒是很顺手。
　　王龙很快冲到了距离慕远三米远的地方，整个身子猛然腾空，举着三菱刺朝慕远当头劈来！
　　从这个动作来看，王龙就是一个练家子，而且实力很是不弱……
　　而就在对方腾空的那一瞬间，慕远有了动作，只见他身子一矮，整个人就像陀螺一般转了一圈，硬生生地绕到了对方的后侧。
　　那人格斗经验可谓是丰富，身子一沉，坠落在地上，然后右脚猛然一抬，直踹慕远面门。
　　慕远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温和，但手中的棍子却是举了起来，直接朝着踢过来的脚底砸了过去——没有任何的技巧！
　　王龙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的鞋可是特制的，特别是脚底，加了一层钢板，别说你拿着只是一根破棍子了，就算是一刀劈下来，也不一定能伤到自己。
　　而且，自己这一脚的力量那可是足足的，凭着对方那小胳膊想挡住？根本不可能！
　　他甚至已经看到结果了，对方会被自己这一脚踹飞。
　　瞬间之后，棍子果然砸中脚底……
　　几乎就在接触的一瞬间，棍子折成了两段。
　　可王龙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感到一股巨力从脚底传来，那感觉，仿佛打在自己脚底的根本不是一根刚刚盈握的木棍，而是一根柱子……
　　他踢出去的力道根本无法抵挡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整个身子瞬间横飞出去，砸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
　　“这特么是什么怪力！”
　　这一刻，王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完全想不明白那根棍子怎么可能携带如此巨大的力量。
　　与此同时，王龙感受到脚腕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常年锻炼的他很清楚这种感觉：骨折了！
　　要是普通人，这一刻恐怕就绝望了，可王龙不是普通人！他可不甘就这样认输。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慕远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他面前，一脚踢在了他握着三菱刺的刀柄处，将这凶器踢得老远。
　　下一秒，慕远一手握着他的衣领，使劲向上一扯，硬生生地将他凌空翻了个个儿。
　　一阵手脚并用，他的双臂已经被押在了后背上，整个人对方单手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个过程中，他也曾奋力反抗过。让他绝望的是，哪怕自己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却也无法阻挡对方分毫，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婴儿被成年人摆弄一样……
　　心有余而力不足，大抵就是描述这种场景了。
　　一切技巧、敏捷都是虚妄，力量的差距根本就不是技巧能抹平的。
　　王龙像只被大象踩着的乌龟，手脚并用地挣扎了一番，最后绝望了。
　　“兄弟！放我一马！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要多少有多少。”王龙见自己的武力值与对方相比确实差距太大，完全没有反杀的可能，不得不改换方式。
　　现在这社会，钱可是好东西。
　　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就这样一个小年轻，他觉得自己的糖衣炮弹应该还是能见效的。
　　最重要的是，这里就对方一人，就算把自己放走了，也不会被别人知道。
　　既有钱赚，又不会有风险，这种事情谁不乐意做呢？
　　果然，慕远兴致盎然地问道：“能给多少？”
　　“百万……美金，不！千万，一个亿！”王龙张口便道，他倒是有一些底气的，双肩包里的那些资料值这个价。
　　慕远问道：“能买到无限宝石吗？呃，不行啊？太上老君的金丹也行……阿拉丁的神灯也可以。能不能买到？”
　　王龙：o（（⊙﹏⊙））o？什么鬼？
　　无限宝石他倒是知道，太上老君他也听说过，阿拉丁的神灯更是从小听到的故事，可这些……与钱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他觉得对方纯粹是在拿他开涮……
　　“兄弟，我说的是真的！只要你放了我，我真的可以给你很多钱。”王龙使劲地转过头，无比真诚地说道。
　　慕远悠悠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说的也是真的。”
　　王龙：（;′??Д??`），自己该不会是遇到了一个精神病吧？
　　随后他就看到慕远拿起了手机。
　　慕远手机里存有胡大队的电话……
　　……
　　胡科正带着一位刑大的民警在城内走街串巷地搜索。
　　到目前为止，各组均未发现目标，这让胡科心情有些沉重。
　　当然，他也没有过多的担心，能将对方在平金市抓获自然是最完美的结果，但如果对方真逃出了平金市，他相信对方也不可能真正穿过边境。
　　虽然大部分时候，边境只是一个地理标识，就算有人偷偷穿越，也很难被人发现。
　　但一旦到了特殊时候，边境绝对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防线。
　　根据胡科的推测，此刻边境一带恐怕早已严阵以待了。
　　直升机、红外探测仪……
　　各种手段用上，一个人想要徒步穿过边境？那难度真不是一般的高。
　　至于开车过边境？呵呵……
　　但是，万一他们要找的人一直躲着呢？边境那边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守着不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人给揪出来。
　　此刻胡科刚刚从一家旅馆里走出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慕远”二字，胡科有点懵。
　　他并没有立刻接听，而是先看了下时间。
　　7点42分，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搞什么鬼？这小子该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往拿了吧？亦或者……狗跑丢了？
　　不怪他脑洞大，而是实在想不出来这小子为何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犹豫了两秒钟，胡科还是接通了电话。
　　“小慕，你到机场了？打电话有什么事吗？”胡大队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四周。
　　“胡大队，我没到机场呢，我在山上，抓了一个人。”慕远的语气很平静。
　　胡大队一愣，他倒是没觉得慕远抓的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甚至连想都没往这方面想。
　　“抓了个人？你直接打110让派出所……咦？不对，你在山上？你跑哪山上去了？”胡大队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乱，机场附近倒是有山，可那荒山野林的，谁没事儿往那山上跑啊！
　　慕远说道：“就在城南这边的一个山坡上，离城大约有一公里左右。我抓的这人身上带着一把三菱刺，还有夜视仪，一直在山林里钻来钻去，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我跟了他一段距离，把他叫住，结果他就拿三菱刺攻击我。这家伙，肯定有问题。”


第287章 我真得走了！
　　一番话，让胡科这位刑警大队长立刻变得慎重起来。
　　一个普通人，会带着三棱刺？会带着夜视仪？哪怕是普通的违法犯罪人员，也不会带着这些东西吧。
　　至少胡科在平金市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就没有遇到带着夜视仪搞犯罪活动的。
　　三棱刺倒是遇到过几次，但那基本上都是好些年前，社会上的混混打架斗殴用的。
　　像这种单独走动的人带着三菱刺，却是从来没遇到过。
　　而且，正常的准备搞事情的人，会没事儿在山林里钻？是准备偷树呢？还是准备偷猎野生动物？
　　不管是哪一种，三棱刺都没有用武之地，更何况还带着夜视仪了。
　　所以，正如慕远所说的那样，这个人有问题！有大问题！——前提是慕远没有说谎。
　　不过想来慕远撒谎的可能性极低，因为胡大队实在想不出慕远有任何撒谎的必要。
　　“小慕，你立刻发一个坐标定位过来，我们马上赶过来。”胡大队急切地说道。
　　慕远自然立刻同意了。
　　挂断电话后，胡大队没等多久，就受到了慕远发来的微信添加好友的提示，同意之后没过两秒，一个定位信息便已经发了过来。
　　“走！”胡大队招呼了手下一声，径直拉开了停在旁边的那辆警车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也没打算向领导汇报。
　　毕竟现在连他也不敢肯定那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要是报到上面，惹得大家关注，说不定还会因此影响城内的搜捕工作，最后要是证明那人根本不是他们要抓的那人，那就尴尬了。
　　好在慕远所在的位置距离城里也不远，别看王龙花了很长时间才摸出这么远，但那是因为王龙是在山里钻，而现在胡大队却是直接开车过去。
　　虽说车不能直接抵达慕远所在的地方，但那地方距离最近的公路，也不过一百多米的距离，费不了多大的事。
　　十多分钟后，警车在一条盘山公路边停下。
　　通过定位信息，胡大队明白慕远就在这附近不远处了。
　　果然，他刚拉开车门迈下来，就听到了山坡下传来了声音：“胡大队，这里呢！快下来。”
　　“你抓的人呢？”胡大队大喊道。
　　“也在这里。我正压着他呢，这家伙不老实，一直想跑。”慕远说道。
　　胡大队忍不住汗了一下，谁被抓住了不想跑啊？不想跑的那都是傻子。
　　“好的，我们马上下来。”胡大队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到马路边，扒开旁边的荆棘，沿着山坡摸下去。
　　这一百米足足花了四五分钟，他们才在手电筒的光照下看到慕远。
　　只见他正靠在一棵大树上，右手向前伸着。
　　而在他手下，则趴着一个人，脸朝着地，双手背在背上，被慕远死死地固定着。
　　或许是知道有人靠近，这人又使劲挣扎了几下，结果慕远的手腕都没动一下。
　　胡大队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瞅了那人一眼，指了指问道：“就是他？”
　　慕远扬起脸，抿嘴笑了笑，道：“对！就是他。”
　　说完，他手上一用力，那人上半身直接扬了起来，一张脸正好对着手电筒。
　　胡大队眉头一皱，这人……不太像是他们要找的那人啊。
　　慕远忽然鄙弃地说道：“对了，这人还化了妆呢。你说一个大男人，没事儿化什么装啊！难道现在娘化这么严重吗？”
　　胡大队倒是一惊。
　　仔细一看，妈蛋！好厚的粉……
　　不过这家伙的化妆技术确实高明，抹了这么后的粉，居然看起来都不是那么明显。
　　这技术，估计去当一个化妆师也是能赚钱的吧？
　　要是慕远知道胡大队的想法，肯定会鄙视万分——就这技术也叫高明？呵呵……
　　“小赵，你去车上弄一瓶水来，给他洗洗脸！”
　　跟着胡大队一起过来的年轻警察应了一声，就要沿着山坡爬上去。
　　慕远立刻说道：“胡大队，用不着跑这一趟吧。那边有个双肩包，是这家伙背的，里面应该有水。”
　　一听慕远这话，胡大队的手电筒立刻顺着那方向便照了过去。
　　“那包先别动！小赵，你还是跑一趟。”
　　小赵哧溜哧溜地爬了上去，很快便拿着一瓶水回来了。
　　当那瓶矿泉水用完，这人的本来面目终于露了出来。
　　“还真是你？”胡大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王龙一脸苦逼：“你谁啊？我又不认识你！”
　　一开始，王龙在听到胡科让小赵上去拿水，心里抱着一丝侥幸，认为对方不一定能认识自己。
　　现在胡大队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可王龙还不死心地想要挣扎一下，蒙混过去。
　　胡大队心情很好，咧嘴笑道：“你认不认识我不重要，我认识你就行了。你叫王龙对吧？呵呵，可让我们好找啊！全城的警察都没吃晚饭呢。”
　　王龙脸色一惨，心底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胡大队拿起手机就给领导拨了过去。
　　“张局！人找到了。……不是在城里，这家伙已经遛出城了，就在城南一公里左右的山坡上。对！已经确认了。……不是我们抓的，是小慕同志……啊？哪个小慕？这个……他是西华市公安局华成区分局的民警，今天早上不是有华成区的同志联系我们这边协助抓捕一群嫌疑人嘛。……对……”
　　迅速的交代了几句，胡大队才兴致勃勃地挂断了电话。
　　“小慕，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这话……好熟悉啊！
　　“万大队，我……时间不多了……”
　　“啥？”胡大队瞪大了眼睛。
　　慕远道：“我不是订了9点多的机票嘛，现在只有一个多小时了，到机场后我还得拖运二毛，时间有点紧了。”
　　胡大队这才恍然想起慕远可是要急着走的。
　　他顿时纠结起来：“小慕，要不……你先把机票退了，这个事情，很重要。”
　　“什么事情？”慕远一脸茫然。
　　胡大队认真地说道：“你还记得下午的时候我说过我们要去搜一个人嘛，就是你抓的这个人。这家伙偷了国家的机密资料，要是让这家伙逃出了国界，对我们国家来说可是一个重大的损失。你这次把人抓住，可是大功一件呢。”
　　慕远不解地道：“既然人都已经抓住了，那就没什么事了嘛，我还留在这里干嘛？好了，胡大队，我真得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胡大队二人皆是愣愣地看着对方，这是真傻？还是装傻？
　　都说了是大功劳了，你怎么还跑呢？
　　等会儿肯定有领导接见的，而且关注这件事情的领导可不仅仅是市里，还有省里，甚至这个事情最终可能还会报到部里去……
　　这些事情，虽然我没说，可你难道就猜不到？
　　“你们把这人控制住吧，我真得走了。他的右小腿应该断了，刚才他拿脚踢我，被我一棍子打断的。”慕远很平静地说道，“还有那三棱刺，在那边草丛里。”
　　胡大队还想再劝劝，可见慕远一副我是认真的样子，到嘴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或许，这小子真视功名利禄为浮云吧！对这天大的功劳也是浑不在意。
　　如果自己真要继续劝，倒反而显得功利了。
　　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到时候上面真评下了功劳，直接发到对方单位去就行了。这个事情也不需要自己去操心，领导肯定会把这事儿办好的。
　　倒是对慕远所说的打断了对方的腿这个事情，胡大队很惊讶。
　　在上面传来的资料中，胡大队已经知道王龙是一个精通格斗之人，战斗力不弱于一般的特种兵，可现在这情况……似乎这家伙有点言过其实啊！
　　也没见现场有多激烈的打斗痕迹，花花草草的都还在迎风招展呢，就这家伙倒地的地方压倒了一片杂草。
　　看来这家伙扑街扑得挺爽利的……
　　当下胡大队便蹲下身子，给这家伙戴上了手铐——背铐。
　　慕远这才松开手。
　　他瞅了瞅周围，似乎觉得直接将他们扔在这里有些不太厚道，毕竟……对方的腿是自己打折的。
　　“要不，我帮你们把人弄上去吧？你们到了马路上，也轻松一些。”
　　“我们架着他上去……”
　　然而，不等胡大队说完，慕远迅速弯腰，伸手就将那还趴在地上的王龙夹在了腰间，然后迈开步子，健步如飞地朝山上爬去。
　　那轻松劲儿，仿佛夹在臂弯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衣服。
　　这瞬间，胡大队似乎明白王龙为何会被慕远打断腿了。
　　吃惊过后，胡大队也不迟疑，将落在一旁的三棱刺和那双肩包带着，也跟着往上面爬。
　　到了马路上，胡大队见慕远大气都没喘一下，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慕，要不我们先回局里，然后我开车送你去机场吧。”胡大队真诚地说道。
　　慕远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说道：“不用这么麻烦的，你把我带回城里，我自己打车去机场就行了。”
　　胡大队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绝对属于比牛还犟的人……


第288章 谁能说得准？
　　慕远帮着小赵将王龙弄上了警车后排，然后坐在旁边。
　　在这过程中，王龙一直哼哼唧唧，但却无人理会。
　　要不是你自己作死，腿会断？既然是自己作死，那就忍着呗。
　　在回城的途中，胡大队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小慕同志，你是怎么跑到那山里去的？之前你不是说急着要走吗？”
　　慕远淡定地说道：“我也没急着走啊！飞机还有四个小时才起飞呢。我从你们局里出来之后，先去把晚饭给吃了，然后就想着难得到这里来一次，便打了辆出租车在城里瞎转，好好地看看这座城市。结果却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所以就跟了过去。哪知道这家伙进入一个小区后，直接翻围墙跑到了山里，所以我就一路跟了过去。后面就把他给抓住了。”
　　旁边的小赵瞪大了眼睛瞄着慕远，满眼都是崇拜。
　　没办法，这太牛掰了！
　　胡大队虽然觉得这事儿挺不可思议的，可慕远的解释也没有任何破绽。
　　而且，除此之外，他真不知道如何解释慕远是怎么发现王龙并跟上去把他擒获的。
　　被慕远和小赵夹在中间的王龙内心很崩溃。
　　自己难道动作就这么明显吗？一眼看过来就觉得鬼鬼祟祟的？
　　我明明很正大光明的好不好？
　　然而，他的委屈没人知道，就算他自己这时候强调自己一点都不鬼祟，可谁信啊？
　　“小慕，我这辈子很少佩服一个人，但你肯定是其中一个。”胡大队感慨地说道，“上午的时候，我还在奇怪为何万大队他们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先到我们这边来追踪嫌疑人，虽然当时你确实把人给抓住了，但我还是觉得这里面可能有诸多的巧合。可现在看来，这里面没有任何的巧合，你这小伙子，确实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能力和天赋。”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也没反驳，因为这是事实嘛。
　　很快，车开进了平金市。
　　虽然胡大队再一次邀请慕远留下来，可慕远还是很坚决地表示自己要离开。
　　无奈之下，胡大队也只得依从慕远的意思。
　　毕竟，这种情况下强留真没必要。
　　……
　　慕远下了车，便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平金机场而去。
　　坐在车上，慕远心情无疑是愉悦的。
　　能把王龙给抓住，本身就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更何况还给了慕远一大笔侠义值。
　　就在刚刚登上出租车的时候，慕远连续收到了两笔侠义值。
　　一笔是早上抓获的锘加二人的奖励。
　　对此慕远也很迷糊，为何锘加二人的奖励现在才给，难道系统觉得自己因为还没确定离开平金市，认为自己还有可能参与锘加二人的案件办理？而现在自己上了出租车，肯定是要走了？
　　慕远倒也很干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反正二人给了18点侠义值，也让自己赚翻了。
　　而第二笔侠义值，便是抓获王龙所得到的。
　　让慕远感到惊喜的是，抓获王龙，系统居然真给了侠义值，一共35点。
　　这又一次刷新了慕远抓获单人，且单个案件所收获侠义值的记录。
　　慕远对此倒是没有太多的疑惑，甚至觉得系统给的有点低。
　　他之所以开始感到惊讶，仅仅只是因为系统确实将王龙的行为判定为作恶，这是奖励侠义值的基础。
　　可既然是判定为作恶，以对方所干的这件事情来说，其所产生的后果定然是极其严重的，不仅让许多科研人员的努力付诸东流，更会让无数人为之受牵连。
　　仅凭着这些，王龙所干的这件事情，恶劣程度就已经超过了单一命案的影响。
　　“算了，35点侠义值也不算少了。就算扣除刚才为搜索王龙花费的近20秒时光回溯符时间，这也是大赚而特赚了。更何况自己一开始也没想过要从这件事情上赚多少侠义值。”
　　不管怎么说，这一天收获53点侠义值，慕远的心情也是美美的。
　　而且这还没计算柯洪波等人可能带来的收获，想来也不会太低的。
　　甚至，可能这一趟的总收益能破百。
　　出差果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确实没毛病。
　　要是留在局里，整天与那些普通小案子打交道，一天能赚10点侠义值就算不错了，哪能有这效率啊。
　　不过很快，慕远便醒悟过来，自己这是飘了。
　　这次能赚取这么多侠义值，意外情况太多，比如像王龙这种事情，不能说百年不遇，至少也是很罕见的。期待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不如呆在家里睡觉舒坦一些。睡觉至少没有失落感不是？
　　所以，出差这种事情，也不能一概而论，绝对不能被别人给忽悠了……
　　瞅了瞅账户上的135点侠义值，慕远的心又开始变得浮躁起来。
　　十连抽呢！
　　到底是抽？还是不抽？
　　亦或者等会抽？
　　还从来没试过在空中抽卡呢，万一飞得高，离神仙比较近，祈祷比较灵验呢？
　　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
　　上次慕远从彩云市飞过来的时候，就曾想抽一次卡，结果因为旁边的抠脚大汉打消了这个念头，希望这次旁边能坐一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小姐姐……
　　……
　　慕远费了老大的功夫，终于给二毛办好了托运。
　　等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坐进飞机后，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
　　倒不是说这次他旁边又坐了一位抠脚大汉，相反，这次旁边坐的是一位女的。
　　当然，那什么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小姐姐就别想了，这次坐的是一位大妈级别的。
　　原本坐了一位大妈级的也没什么，可明明自己登机牌上的座号是靠窗的位置，怎么这位大妈就坐在那位置上了呢？
　　其实慕远对是否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并无太大的要求，毕竟是晚上嘛，窗外也看不见什么。
　　可你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就直接占了位置，这有些说不过去啊！
　　“阿姨，这位置是我的，能麻烦让一让吗？”慕远说道。
　　那大妈抬头看了一眼，眉头微皱，道：“这旁边不是有位置嘛，你坐着不就行了。”
　　慕远一愣，这什么话？还有这种操作？欺负自己坐飞机少啊！
　　“阿姨，你现在坐的位置是我的，麻烦让一让！”慕远的倔脾气上来了。
　　那大妈貌似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瞪眼，道：“呦呵，小伙子还挺横啊！不知道尊老爱幼啊？我今天就坐这里怎么了？都是拿一样的钱买的机票，我凭什么不能坐这里？”
　　说完，大妈扭头看向舷窗外，一副你能拿我咋样的架势。
　　慕远深吸一口气，呵呵地笑了一声，也就在旁边坐下了。
　　毕竟这时候他能做的选择不多，要么自己动手把这女人拉开，可这恐怕会越来越扯不清。另一种方法自然是通知乘务人员解决，可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要是这女人一直胡搅蛮缠，说不定还会造成航班延误，这也不是慕远所愿意看到的。
　　哪怕最终这女人因此受到了惩罚，可那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一旦自己这一班的航班被延误，就赶不上彩云市前往西华市的航班了，慕远不想因小失大。
　　可慕远就这样忍了？
　　那也是不可能的，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从小，他在老爸慕兴军的教导下，就养成了很强的规则意识，对于不讲规则的人，他内心是鄙弃的。
　　那女人回头瞄了一眼慕远，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这时，飞机上响起了空姐小姐姐悦耳的声音，随后飞机开始缓缓移动。
　　那女人目光看着窗外，凑得很近，窗外仿佛有无限美好！
　　忽然，一只老鼠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很近……非常的近！
　　“啊……”女人一声尖叫，“老鼠！有老鼠！”
　　机舱里所有人顿时吓了一大跳，飞机上出现老鼠？这绝对是很惊悚的事情。
　　机舱里的空姐也被惊动了，两个小姐姐急匆匆地跑过来询问情况。
　　当她们看到这女人指着舷窗说她看到窗外有老鼠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老鼠又不是壁虎、更不是蜘蛛，能在舷窗外爬着？至于舷窗中间的中空层，那就更不可能有老鼠存在了。
　　“阿姨，你应该是出现幻觉了，以前你是不是受过老鼠的惊吓？”一位空姐微笑着宽慰道。
　　那女人惊叫道：“怎么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一只老鼠，很大的老鼠。”
　　说完，这女人又转头看向窗外。
　　“啊！它还在……”又是一声惊叫。
　　所有人原本同情地看着她呢，听她这一嗓子，立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哪有什么老鼠啊？
　　“阿姨，机舱外是不可能有老鼠的。”空姐耐着性子说道，“你或许是太紧张了。可以先放缓心情，休息一会儿。”
　　“我真看到了老鼠……”忽然，这女人看向慕远，道：“小伙子，你肯定也看到了对不对？刚才那么清楚……”
　　不等这女人说完，慕远淡定地说道：“我刚才也一直看着窗外，没发现有老鼠。”
　　这女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慕远，一副你这小伙子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可慕远根本不理会他，就这样安稳地坐在那里。


第289章 你小子就装吧！
　　众目睽睽之下，那大妈也不好耍横，瞪了慕远一眼，不再开口。
　　空姐小姐姐安慰了几句后，也就离开了。
　　飞机照常在机场里滑行，那大妈谨慎地看向窗外。
　　“啊……”又是一声尖叫，大妈恐慌地吼道，“老鼠！我真看到了老鼠，它……它还冲我龇牙呢。”
　　旁边的乘客表情很蛋疼。
　　这样一惊一乍的，很容易把人吓出心脏病啊！特别是在飞机上。
　　空姐也很无奈，顾客是上帝啊！都叫得这么惨烈了，她们不出来也不是个事儿。
　　“阿姨，真没有老鼠。”
　　“我真看到了！”大妈就差指天誓日了，“这个位置！就在这个位置。”
　　说话的同时，她指着舷窗下沿，手指有些颤抖。
　　空姐看了看那位置，又看了看左右，无奈的发现，那位置除了这位大妈能看到之外，就只有慕远能看到了。至于其他座位上的乘客，要么是被座椅遮挡了，要么就是被人遮挡了。
　　“这位先生，请问您看到那儿有老鼠了吗？”空姐礼貌地向慕远问道。
　　慕远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刚才也是一直看着外面呢。”
　　“你……你根本就没看窗外。”大娘指着慕远，愤怒地指责道。
　　慕远悠悠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没看？我记得刚才这段距离，一共经过了三辆地勤车，就连那地勤车的外观我都能画出来，要不要试试？”
　　“哈哈……”坐在前排的两个人很没公德心地笑了。
　　“谢谢先生！”空姐看了看慕远那一脸自信的样子，抿嘴一笑。道：“阿姨，看来您确实看花眼了。如果您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请您系好安全带。”
　　“你们怎么能这个态度？我……”
　　“阿姨，请您注意自己的情绪，不要影响到其他乘客。”空姐礼貌中带着一些严肃，“如果您的行为让我们判定您可能会影响飞行安全，我们就只能通知警察将你带离飞机。”
　　那大妈就要开始闹嚷，慕远很淡定地说道：“你最好相信她的话，因为这是法律规定的。你可以不把法律当回事，但法律肯定会把你当回事。”
　　大妈愣愣地盯了慕远许久，或许还在回想慕远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趁着这空档，空姐转身离开了。
　　慕远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根本不理会那大妈的眼神。
　　大妈瞅了半天，见慕远就像是入定了一般，竟也无计可施。
　　这时，飞机开始加速，并且迅速脱离地面……
　　或许是觉得飞机飞离了地面，老鼠不可能再出现，大妈又一次将脸转向舷窗。
　　“啊……老鼠！”大妈再次发出了尖叫。
　　周围的人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却是不再理会。
　　尼玛，都飞到空中了，窗外还可能有老鼠？你逗我呢？
　　甚至就连温柔的空姐小姐姐都没出来，毕竟这会儿飞机正处于上升期，颠簸得厉害，站着很容易摔倒。
　　大妈惊叫了一阵之后，也慢慢适应了老鼠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也或者是觉得老鼠隔着舷窗不可能对她造成任何威胁。
　　这次，她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好好看一看这老鼠到底长什么样子。
　　是心惊胆战地看向舷窗……
　　“啊……老鼠！老鼠进来了！”大妈的尖叫声在机舱里回荡。
　　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些事情，大妈的这一嗓子很可能会将飞机叫回机场，然后清理鼠患……
　　可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人对她不再信任，你之前一直说老鼠在窗外，现在又说老鼠进来了，怎么进来的？难道老鼠还会穿墙术？
　　这大妈可不仅仅是叫一声就算了，她一直在连续尖叫。
　　“老鼠……老鼠！跑我身上来了……啊……”
　　坐在前面的一个中年男子终于受不了了，稍稍起身转过头来，道：“大姐，能别一惊一乍的吗？哪儿有老鼠啊？”
　　“有……真有老鼠！”大妈扯着自己的衣服，手都有些颤抖。
　　前面那人苦笑道：“真要有老鼠跑你身上了，你旁边这位小兄弟还能看不到？你看他那淡定的样子，像是看到了老鼠吗？”
　　慕远耸了耸肩，道：“大叔，我什么都没看到。不过……这世界难免会有一些精神状态异常的人，对此我们需要多一些包容。”
　　那中年男子看了看慕远，又看了看那大妈，苦笑一声，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对啊！一个正常人，何必与一个精神病人一般见识呢？
　　大妈可是怒火万丈，她又不傻，自然知道慕远刚才话里的意思。
　　然而，她的火气还没发泄出来，忽然感到手掌里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早已被刺激得精神高度紧张的她顿时尖叫一声，低头一看，一只老鼠竟然在她手掌中……
　　“啊……”
　　尖叫之后，等她再去寻找那老鼠的时候，却又不见了。
　　在这瞬间，她有种绝望的感觉。
　　明明有只老鼠，为何别人就看不到？还有旁边这小伙子，刚才肯定是能看到那老鼠的，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自己有问题？还是其他人有问题？亦或者只是旁边这小伙子有问题？
　　她想不明白！
　　忽然，她眼神一动，看着慕远道：“小伙子，我要和你换个位置！”
　　“凭什么？”慕远淡定地道。
　　这位大妈脖子一粗，忽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道：“你这座位本来就是我的！我登机牌上写了座位号。”
　　说着，大妈就要从自己的包里取出登机牌。
　　慕远却是慢条斯理地取出手机，打开录音APP，选择了里面的一段录音进行播放。
　　“呦呵，小伙子还挺横啊！不知道尊老爱幼啊？我今天就坐这里怎么了？都是拿一样的钱买的机票，我凭什么不能坐这里？”
　　内容很熟悉，声音也很熟悉。
　　这不就是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吗？
　　这位大妈顿时老脸一红！
　　“你什么时候录的？”
　　“刚才！还有完整版的，你想听吗？”
　　“小伙子，你看我刚才……”
　　“我不看！也不想看。”慕远很淡定地说道，他慕远也是有小脾气的人。
　　“你这人还讲不讲理了？”大妈粗着嗓子吼道，“这是我的座位，你占着我的座位，你还有理了？”
　　周围不少的乘客转过头来……
　　慕远不慌不忙地播放起了录音，并将声音调到了最大，选择循环播放。
　　除了最开始的一句对话没能录下来之外，还真是完整版的……
　　周围的吃瓜群众听完录音，一个个顿时露出恍然的表情，看向这大妈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嘲笑，然后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这边。
　　大妈的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伸手就要抢慕远的手机。
　　可慕远那会让她得逞，手往旁边一带，就避开了。
　　“大娘，可别动手啊！飞机上动手可比地面上严重多了。”慕远淡定地说道，“对了，我手机现在可是开了录像。”
　　大妈内心顿时很崩溃，这特么是什么人啊！
　　“小伙子，刚刚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们把位置换回来吧。”大妈见强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慕远认真地问道：“真知道错了？”
　　“真知道错了。”大妈回答得也很认真。
　　“知道错了就好！那我的位置就让给你了。”
　　大妈大喜，就要解开安全带换位置，结果却发现慕远靠在椅子上，还特么的闭上了眼睛。
　　“小伙子，你不是说换位置吗？”
　　慕远睁开眼睛，愕然道：“我的位置不是让给你了吗？”
　　说完，慕远再次闭上了眼睛。
　　大妈表情顿时变得非常精彩：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位大妈最终没能把位置换过来，虽然她后面也没再受到老鼠的骚扰，但整个航程中，难免心惊胆战。
　　不过她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脸的人确实很可恶！
　　……
　　慕远从飞机上下来，神清气爽。
　　当然，不是因为捉弄了人而神清气爽，而是因为刚刚经历的那一幕，竟然也给自己带来了侠义值收益。
　　虽然只是小小的1点，但却也给慕远打开了一闪新的窗户。
　　这天罚系统，并不局限于通过法律途径让人受到惩罚，只要让破坏规则的人受到惩罚，也是符合天罚系统奖励规则的。
　　至于那位大妈最后会不会悔改，那不是慕远所能顾及的，毕竟就连监狱都不能保证服刑人员重回社会后不会再走上犯罪道路呢。
　　将这件事情扔在一边，慕远走出候机厅，去换下一张登机牌，同时顺手关掉了手机的飞行模式。
　　他的手机刚有信号，短信便响了起来。
　　拿到眼前一看，是一个拨打记录的短信提示，电话是万大队打过来的。
　　他正犹豫着是不是要立刻把电话回过去呢，手机却已经响了起来，而且显示的联系人正是万大队。
　　这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直接接通。
　　“小慕，没想到你都快要走了，还搞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啊？”万大队笑声听起来很爽利。
　　慕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问道：“什么大事？我只是顺手抓了个人而已啊！”
　　“你小子就装吧！”


第290章 精神有问题吗？
　　慕远感到很伤心，这万大队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万大队，我真只是抓了个人而已，这有什么好装的？”慕远觉得这事情必须得好好说道说道。
　　万大队那边愣了愣，似乎是在脑子里权衡这件事情。
　　半晌之后，万大队苦笑一声：“你小子说的没错，你确实只是抓了个人。只不过你抓的这个人可了不得啊……”
　　“只要是人就行了。”慕远阻止了万大队继续说下去，“反正关进看守所后，都一样。”
　　万大队顿时觉得这话太特么有道理了，他完全无法反驳。
　　原本刚听到那件事情时，万大队兴奋地要与慕远摆谈摆谈，以至于忘了慕远还在飞机上，就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甚至在电话未能接听的情况下，他还计算着时间，估计慕远下了飞机，就第一时间把电话打过来了。
　　可结果……慕远的几句话，便让他没了继续聊下去的欲望。
　　就连当事人，都觉得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自己兴奋个屁啊！
　　“好吧，那就不说这事儿了。”万大队有些意兴阑珊，道，“你现在已经到了彩云市了吧？”
　　“刚到呢，正准备去换登机牌。”
　　“刚才那件事情你回去后最好给你们领导说说……算了，还是我给你们刘大队打电话吧。”万大队虽说不说这事了，可电话都打过来了，不说这事又说什么呢？
　　“无所谓的。”慕远笑笑说道。
　　万大队这次是真不想聊这事了，转而说道：“小慕，刚才我已经把我们在平金市的事情大致向我们局里张局长做了汇报，随后张局长又给市局冯局长汇报了。后面张局长回了电话过来，让你回去后就去找冯局长，他想见见你。估计你小子以后可有得忙了。”
　　慕远愣了愣，问道：“为什么？”
　　万大队笑道：“你也不想想你小子这次主要是靠什么破案的，回去了还想清闲？”
　　慕远：你们这么牛逼？我主要是靠时光回溯符和宗师级气味辨别技术破案这等机密的事情你都知道？
　　好吧！慕远纯粹只是在内心恶搞一下而已，他明白万大队话里的意思。
　　他悠悠说道：“这是好事啊！只要有案子办，忙点也没什么。”
　　万大队忽然有种庆幸的感觉：幸好这家伙不是我们分局的。
　　可这个想法过后，为何内心有点酸酸的感觉呢？
　　忽然，慕远想起刚才万大队那句话，连忙说道：“万大队，我们今天抓的柯洪波等人，所涉及的案子恐怕不止这一起，我们需要进一步深挖，争取将其所犯的事情全给扒出来。”
　　他确实很急啊！万一万大队他们就只盯着自己辖区的这个案子，然后就将这事儿给了结了，那自己所获得的侠义值肯定要打折扣。
　　万大队笑笑，道：“谢谢小慕你的提醒，不过这事儿我们也知道，回去后肯定会安排侦查员进一步深挖的。”
　　“不需要我参与了吗？”慕远语气有些怪异地问道。
　　万大队满是赞赏地说道：“你能帮我们把这个案子给破了，还把嫌疑人给擒获了，这已经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后面这种细碎事情，哪敢劳动你的大驾啊！如果我们抓住了嫌疑人，掌握了赃物，还无法将他们的犯罪事实给挖出来，那我们也别当警察了，回去卖红薯得了。”
　　慕远很忧桑，有种被始乱终弃的感觉……
　　可他却无法要求对方让自己也参与到案件的侦办中。
　　他虽然大部分时间情商不在线，但偶尔还是会灵光一次的，更何况对方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如果自己还要坚持加入到案件的侦办中，岂不是认为对方没能力把其余的犯罪事实挖出来？这是打脸呢。
　　“算了，他们要办就办吧，提前收割一波侠义值也不错。”慕远如是自我安慰了一番，“说不定回去后还有其他大案子等着自己呢。”
　　这样一想，心里都市舒坦了一些。
　　“行吧！那我回去后就直接回我们分局了。”
　　说完，慕远便挂了电话。
　　对面的万大队估计有些懵逼，他总觉得这家伙的语气似乎有点奇怪，不过再想也想不明白，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放到了一边。
　　……
　　两个小时后，慕远再一次坐上了飞机。
　　这次他的动作最快，是第一个挤上飞机的。
　　这次又是一个靠窗的位置——他虽然没有刻意要求，但好运一直围绕着他。
　　落座之后，慕远看了看旁边空荡荡的位置，不由得有些期待：会不会是一位温柔漂亮、自带鸿运的小姐姐呢？
　　真要是这样一位小姐姐，他决定立刻来一次十连抽纪念一下……
　　毕竟刚刚把柯洪波这群人给推出去了，又是一批侠义值到账，足足给他增加了42点侠义值。
　　这样一来，他账户上的侠义值总数达到了178点。
　　虽算不得有史以来最高的记录，但也不算少了，至少来一次十连抽是毫无压力的。
　　他低着头，打开系统界面，一面看着账户上的侠义值余额，一面思考着一会儿用什么姿势抽卡最舒服。
　　至于为何要低着头？
　　呵呵……抬着头看着虚空里的系统界面，那还不被人当二傻子啊？当二傻子倒还问题不大，可万一要是被当成精神病被赶下飞机，那就尴尬了。
　　脑子里正想着事情呢，忽然一个穿着黑色百褶裙的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慕远瞬间就激动了……
　　首先排除了这是一个抠脚大汉、同时也基本能排除这是一个大妈级角色。
　　剩下的，那就是小姐姐了？
　　可在他还没来得及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他嗅到了一股气息，很熟悉……
　　他不由得抬头看去，嗯！果然是一个熟人。
　　“是你啊！警察小哥哥！”爱笑的萌妹子很激动。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小……老板，你好。”
　　“我说过啊，你可以叫我小姐姐。”萌妹子嘟着嘴，一双俏目左右看了看，“你的哈士奇呢？”
　　慕远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两根黑线，不知道是因为对方对小姐姐这个称谓的执着，还是因为哈士奇……
　　“小……姐姐，狗是不能与人一起坐飞机的，得托运。”
　　“好像是耶。”萌妹子表情有点呆萌，似乎因为又弄明白了一件事情，一双眼睛笑的像两个月牙。
　　慕远很高兴。
　　爱笑的女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想来……适合抽卡！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萌妹子忽然问道，打断了慕远的臆想。
　　慕远道：“我叫慕远。”
　　“墓园？好好的名字怎么能叫墓园啊？咋不直接叫坟墓呢？听起来阴森森的。”萌妹子一双月牙眼瞪成了满月，“你该不会是你爸妈捡的吧？怎么取这么个名字？”
　　慕远脑子瞬间转了过去，看着对方的那符合人体美学的脑门，内心却有一股子冲动：真想撬开看看这小姐姐脑洞到底有多大……
　　不过念头终归是念头，一个人一辈子的大部分念头都是不会付诸实践的——就仿佛冬天的早上，几百个起床的念头最终只有一个付诸实践了。
　　他随口解释了一句：“我这是百慕大的慕，遥远的远。”
　　“你怎么不说是爱慕的慕呢？”
　　慕远：“!!!∑（?Д?ノ）ノ，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不过这萌妹子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转而说道，“我叫虞静。你坐在这架飞机上，是要去西华市办案吗？”
　　慕远有些跟不上这小姑娘聊天的节奏，太跳脱了。
　　二次元的都这么牛吗？
　　“我就是西华市的警察，这次也是出差到彩云市的。”
　　萌妹子虞静欣喜地道：“原来你是在西华市的警察啊，我还以为你是彩云市的呢。对了，昨天你找的那些人，抓住了吗？”
　　慕远点了点头，道：“已经抓住了。”
　　“那你怎么没带着那些坏蛋啊？”
　　“我同事押着呢。”
　　“哦，原来你在偷懒啊！”
　　慕远：-_---，我突然不想跟你聊天了！
　　他是一个行动派，既然觉得聊天没有意义，那就干点有意义的事情好了，比如抽卡。
　　打开系统界面，直接进入抽卡界面，看着那十连抽，慕远又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小月牙。
　　“肯定能行！”慕远悄悄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立刻摁下了“十连抽”按钮。
　　熟悉的画面再次出现，慕远静静地等着……
　　已经进行过多次十连抽的他，已经养成了处变不惊的习惯。
　　“小哥哥，你该不会生气了吧？”虞静见慕远不说话，有些担忧地问道。
　　慕远眼睑低垂，道：“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考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虞静很好奇。
　　慕远悠悠说道：“我在想……医生遇到需要人工呼吸的病人时，是怎么下得去口的。特别是男医生，目标是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的时候。”
　　虞静一脸呆萌地看着他，这家伙……精神有问题吗？就连精神病人的想法都没有这么跳脱的吧？


第291章 当烧火棍吗？
　　“你……是认真的吗？”虞静脸上带着二次元的呆萌。
　　慕远斜了对方一眼，说得谁想跟你开玩笑一样……
　　哎！看起来年龄差距也不大嘛，为嘛代沟这么严重呢？看来对方的家庭教育有问题。
　　随后，慕远还是点了点头。
　　虞静笑了，道：“这很简单啊！一个人真到了需要进行人工呼吸的时候，那说明这个人已经没了呼吸、没了心跳，你要是不救，这个人就真没了。你说要是你是医生，遇到这个情况时救还是不救？”
　　慕远几乎没有思考，就直接点头道：“救！”
　　“那不就对了嘛。反正都是要救的，你去考虑下不下得去口，那有意义吗？就算对方是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你把对方想象成娇弱美丽的小姐姐吧，这样至少心里好受一点。”
　　“也对！”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不说话了。
　　虞静愣了半晌，见慕远不开口，有些好奇地转过头去，却见慕远的脸有些黑……
　　“就算很难将粗汉子与小姐姐联系起来，但也没必要这么痛苦吧。”虞静腹诽了一句。
　　“算了，这家伙脑壳有问题。”
　　这样想着，虞静也就看开了。
　　慕远要是知道旁边这位小姐姐的想法，肯定会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警察的事，能叫脑壳有问题？更何况我还是带挂的警察，正抽卡呢。
　　就在刚才虞静絮絮叨叨的过程中，十张卡就已经翻开了四张。
　　而第一张卡就给了慕远一个惊喜：大师级心肺复苏技术。
　　技术是个正经技术，可为何会给自己这样一个当警察的，就有些迷了。
　　不过想想连战斗机驾驶技术都能搞出来，这心肺复苏貌似也说得过去。至少，警察从事急救的几率要比开战斗机的几率高太多了。
　　至于后面慕远为何会脸黑？
　　呵呵，连续三张出现高爆炸弹、空白卡、女装变身卡，换谁都脸黑……
　　第五张卡翻开，终于抚慰了慕远心灵的重创。
　　“专家级审讯技术！”
　　慕远很兴奋！虽然技术等级只是专家级，但这可是审讯技术！
　　对于办案的刑警来讲，要办好一件案子，审讯是必不可少的。
　　别看慕远这段时间拿到的每一个案子都破掉了，而且也没用上多高明的审讯技术，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一方面，这些案件中慕远也参与过审讯，而且在不经意间用上了一些审讯技巧，只不过这些技巧是建立在他本已知晓了嫌疑人犯罪事实的情况下才得以实施的，因此这样的技巧不具有普适性。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种审讯技巧。
　　另一方面，慕远这段时间里办的案子，实际上都是经过自己筛选过一次的，已经掌握足够的客观证据证明嫌疑人有罪，对嫌疑人自己的供词要求不高。
　　在某些无法通过客观依据还原犯罪现场的案件，亦或者根本就没有犯罪现场的案件，审讯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而且，审讯技术是一个比较笼统的技术概念，囊括的内容非常丰富。
　　不过现在技术资料尚未进入慕远的脑海中，他也不知道这项技术到底能牛逼到什么程度。
　　“看来有漂亮小姐姐在旁边，还是挺给力的。”
　　第六张卡牌随之翻开，出乎慕远意料的，这竟然……是一支枪！
　　而且还是一支狙击步枪，名字叫改进型L115A3狙击步枪。
　　系统你是在给我开玩笑吗？
　　这么一个大家伙，我能用？最重要的是，你给了我枪，却不给我子弹，拿来干嘛？当烧火棍吗？
　　哪怕你给我一支手枪也好啊！
　　看来又多了一个占用背包格子的东西了，幸好系统背包格子是没设上限的，否则自己就只能放弃某些东西了。
　　同时慕远也蛮惊悚的，怎么感觉系统不是在培养惩奸除恶的警察，而是在培养军火头子呢？
　　要知道自己拥有的可不仅仅是一件武器，还有武器的兑换权限，只要给自己足够的侠义值，自己完全可以组建起一支狙击手部队，外加一支炸弹——呃，爆破部队。
　　“万一以后抽到核弹可咋整啊！”慕远表示很忧伤。
　　幸好这时候第七张卡牌翻开，打断了慕远的臆想。
　　卡牌上画着的是一个卡通宠物，这画面慕远很熟悉，表示这张卡肯定与宠物有关。
　　只是宠物背上画两个翅膀干嘛？头上还顶着个光圈……
　　看到旁边的文字，慕远笑了。
　　“宠物复活卡！”
　　这可是好东西，以前他使用小毛，总是担心这家伙会挂掉，所以一直非常谨慎。
　　就比如今天早上，他操纵小毛去骚扰锘加等人，要不是担心小毛被子弹击中而死去，估计场面会更加壮观。
　　现在有了宠物复活卡，就可以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只是不知道宠物复活卡贵不贵，要是不贵，自己倒是可以研究一下让小毛抓着高爆炸弹巡游世界……
　　连续出了几张好卡，慕远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
　　终于，第八张卡牌翻开，是一瓶精力药剂。
　　对此慕远并不觉得意外……好吧，这其实已经是个意外了，以前抽卡，精力药剂是变着花样儿出现，这次到了第八张卡，才出现一瓶精力药剂，这已经很反常了。
　　第九张卡片打开，慕远顿时瞪大了眼睛：8.59mm子弹（一箱）。
　　系统你这是在偷听我的想法吗？刚抱怨你给了枪不给子弹，现在就直接扔一箱子弹给我。
　　虽然慕远自认为用不到这东西，但有枪有弹，总比拿着狙击步枪当烧火棍要好吧？万一……啥时候就用上了呢？
　　第十张卡牌翻开，慕远反应很平淡，虽然翻出来的思维风暴药剂没多大用处，但……也无所谓了。
　　随着最后一张卡牌被翻开，所有卡牌化作光点消失一空。
　　两项技术卡牌化作数据进入慕远的脑海，道具类卡牌则直接转移到了背包里。
　　将资料稍作整理，慕远脸上现出了笑容。
　　都是好技术啊！
　　特别是那大师级心肺复苏技术，让慕远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换个职业了。
　　直接找一家医院蹲守着，专门去等需要心肺复苏的病人，这应该也能赚取不少的侠义值吧？毕竟……救一次就是一条人命，而人命在系统逻辑中可是很宝贵的。
　　以慕远现在掌握的大师级心肺复苏技术，基本上能保证将心脏骤停10分钟以内的人全给救回来，至于更长时间的，几率就会逐步降低，但也肯定超过了绝大部分从事急救的医生。
　　不过仔细想想后，慕远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行医不同于当警察，行医必须得先有了医师资格证才行，而警察恰恰相反，是当了警察后就给发人民警察证。
　　要得到医师资格证，就必须经过漫长的考试……
　　这太难了！
　　他不认为自己因为掌握了大师级心肺复苏技术，就能通过医师的执业资格考试。
　　警察，挺好的。
　　更何况自己现在又掌握了专家级审讯技术，这也能让自己在警察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不是？
　　至于以后能不能用上心肺复苏技术，随缘吧！
　　他现在最想实践的还是专家级审讯技术。
　　以前他只认为审讯就是你问我答，最多就是不着痕迹地加一些威胁、旁敲侧击，亦或者对嫌疑人进行心理施压，但他却从来没有系统地归纳过审讯的技巧。
　　而刚刚被系统灌入脑子里的资料，却正好弥补了他这方面的不足，使得他对审讯有了更详细全面的了解。
　　“喂……喂……”一个软糯的声音传入慕远的耳中。
　　慕远扭头一看，却见虞静正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
　　“什么事？”
　　虞静秀眉微皱，道：“我怀疑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慕远脑子一懵，问道：“为什么？我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你那笑容，太贱了。你肯定是在想什么不纯洁的事情。”虞静义正言辞地说道。
　　慕远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真要是背过气去，他刚得到的心肺复苏技术估计也是救不了自己的。
　　“你这是污蔑！而且是在污蔑一位警察。”慕远正色说道。
　　虞静缩了缩脖子，忽然又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笑的这么……不纯洁？”
　　慕远脑壳痛……
　　“那你先给我演示一下什么叫纯洁的笑容，什么叫不纯洁的笑容！”慕远问道。
　　虞静瞬间愣住了，她发现，对方就是一杠精。
　　惹不起！惹不起！
　　于是虞静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拿起旁边的一本书刊翻起来。
　　至于看没看进去，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这个神经病！”慕远内心吐槽了一句，然后又继续低眉顺目地查看起系统界面。
　　这次一共新增了三件道具，除了直接获得了这三件道具之外，还得到了相应的兑换权限。
　　慕远对这三件道具本身不是很感兴趣，它们的用途不用看也能知道。
　　可对于它们的兑换价格，慕远还是很迫切的想要了解一下。
　　特别是宠物复活卡，价格的高低，完全决定了慕远的小毛牌轰炸机梦想能否实现……


第292章 原来坑在这里啊！
　　“100点侠义值？”慕远脸上郁闷的表情掩盖都掩盖不住，“自己赚侠义值很容易吗？动辄就是一百点。有一百点侠义值，我不知道搞十连抽啊？抽卡不香吗？”
　　他严重怀疑系统的定价模块是不是出了问题！
　　宠物复活一次就要100点侠义值，怎么不去抢呢？
　　又看了看背包里躺着的那张宠物复活卡，慕远眼中带着一丝庆幸。
　　幸好抽到了一张，否则要自己拿侠义值去买这卡，慕远估计会心疼死。
　　反正……小毛牌自杀式轰炸机是别想搞出来了，只能研究一下非自杀式的可行性。
　　随后，慕远顺便瞄了一眼L115A3狙击步枪的兑换价格，眼神顿时变得很诡异。
　　10点侠义值！
　　十点侠义值就能兑换一支L115A3狙击步枪，这也太便宜了吧？
　　L115A3狙击步枪这名字或许很多人不知道，但它的另一个名字肯定很多人都听过：AWM。
　　这玩意儿，市场单价超过一万元，而且还是美金。
　　“特么的，系统果然没安好心！就是想让我去当军火头子。”
　　慕远吐糟了一句，目光又瞄向了子弹。
　　“100点侠义值？”
　　慕远瞬间就斯巴达了……
　　就说那枪为什么这么便宜呢，原来坑在这里啊！
　　打造这个系统的混蛋也太鸡贼了。
　　这种营销手段，咋就这么熟悉呢？
　　充话费送手机啊！
　　虽然那狙击步枪也不是白送，但相对于子弹的价格来说，10点侠义值与白送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打开背包，点击了一下刚刚获得的“8.59mm子弹（一箱）”，其详细介绍立刻出现了。
　　“内含8.59mm子弹1000发！”
　　看到这个介绍，慕远松了口气。
　　100点侠义值买1000发子弹，好像……还是特么的贵啊！
　　不过现在抽卡抽到了1000发子弹，心情就很舒坦了，至少不用明知道是个坑还往里面跳不是？
　　自己又不是要上战场，说不定一发子弹都打不出去呢，更何况是一千发，绝对够自己挥霍一辈子了。
　　既然如此，那标价100点侠义值的子弹也就没了任何意义，哪怕你标价10000点，哪又与我何关？
　　虞静心不在焉地翻着书，偶尔也会悄悄地瞄一眼慕远。
　　她发现这家伙低着头，眼神东瞅西瞅，有些漂浮。
　　再看到他脸上偶尔闪过的奇怪表情，便不由得紧了紧捂着大长腿的百褶裙……
　　“这家伙脑子果然有问题，二毛好可怜！”
　　……
　　快到凌晨1点的时候，飞机终于在西华市机场停下。
　　慕远从飞机上下来，便迅速前去取二毛。
　　这大半夜的，取了二毛自然赶紧滴回去睡觉，不然倦意上来，难道还继续使用精力药剂啊？不带这么奢侈的。
　　可刚走不远，他敏锐地感知到身后有个脚步声，一直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
　　“哪个刁民想害朕？”
　　由不得他这么想啊！
　　毕竟自己这段时间弄进看守所的人太多了，特别是前些日子的那起涉毒大案，必然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万一有人知道了自己的存在，然后找上门来呢？
　　他猛然转过头去，立刻呆了一下。
　　“这神经病跟着自己干嘛？”慕远内心满是疑惑。
　　他旋即问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虞静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我也走这边！难道出机场还有其他的路吗？”
　　慕远：（￣△￣；），好像有点道理！自己是不是警察当久了，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那好吧！”慕远说了一句，然后又转身往前走。
　　很快，慕远走到了旋转台前，等待着二毛被送出来。
　　一股熟悉的气息传入他的鼻子里，慕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头看了看虞静。
　　结果还没等他说话呢，虞静便一脸无辜地笑了笑，说道：“小哥哥，我想再看看二毛呢。”
　　慕远嘴角抽了抽，她果然是在图谋自己的狗……
　　可这里是公共场合，总不能赶对方走吧？
　　正在这时，装着二毛的笼子从旋转台里慢慢移动出来。
　　慕远伸手便将笼子提起，笼子里的二毛响起一阵“呜嗷呜嗷”的叫声。
　　“我能再抱抱它吗？”虞静忽然挤到了旁边，俏脸上满是希冀地问道。
　　慕远内心是拒绝的，他总觉得二毛到了虞静手上会被欺负，有句话不是说得很好嘛：爱得越深，伤得越深……
　　可想起之前自己在对方的小卖部里，她也算是给自己提供了不小的帮助，慕远也就不忍拒绝了。
　　“那就抱一下吧！反正都要到机场外面去，等到了外面你再给我好了。”
　　“谢谢小哥哥。”虞静欢快得像只小云雀。
　　慕远就不明白了，就二哈这憨货，咋还有这么好的人缘呢？
　　想是不可能想明白的，慕远打开了笼子，拧着这家伙递到了虞静面前。
　　“你可轻点。”虞静一阵心疼地把二毛抱了过去。
　　二人一起朝机场外面走去，慕远忽然问道：“虞静，你到西华市，有什么事情吗？”
　　虞静小嘴一抿，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呢。”
　　慕远有些茫然，你这话啥意思？我本来是不打算问的，可我担心你是专门跑过来祸祸我的狗……
　　虞静俏皮地笑道：“我是西华医科大学的学生，今年大一。”
　　“你学医的？”慕远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二毛被虞静肢解的场景，太可怖了。
　　虞静有些奇怪，问道：“学医有什么奇怪的吗？”
　　慕远连忙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既然是大一的学生，为什么会在彩云市，你不上课的吗？”
　　虞静笑道：“我请了假呢，请了三天，我哥结婚。”
　　“你之前不是在看店吗？”
　　“那店是我嫂子的，她和我哥度蜜月去了。”
　　说着，虞静一只手抱着二毛，另一只手取出了带有卡通外壳的手机。
　　只见她熟练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便凑到慕远面前，有点小得意的道：“这是我嫂子！咋样？漂亮吧？”
　　慕远瞄了一眼，那上面是一男一女的婚纱照……
　　他有点小郁闷，这种照片不应该给二毛看吗？凑自己面前干嘛。
　　“还行。”他连自己都能听出自己语气里的口是心非。
　　“嘻嘻。”虞静似乎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收起手机，又开始逗弄怀里的二毛。
　　慕远：o（（⊙﹏⊙））o
　　走到机场外，这一带除了停得满满当当的等待客人的出租车之外，几乎很难看到人影。
　　“虞静，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打车回学校，就不怕遇到危险啊？”慕远拿出了做警察的疑心病，友情提醒了一句。
　　虞静将小拳拳在胸口握了握，道：“我超凶的！我学过跆拳道，你多半都打不赢我。”
　　慕远能说啥？难道说你在我面前就是一弱鸡？还是算了吧！
　　“那你也得小心点。”慕远说道。
　　虞静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二毛，忽然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慕远，道：“小哥哥，你是警察耶！要不……你就送我一趟呗，万一我真要遇到了危险，那可咋办？”
　　慕远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这神经病反应倒是挺快嘛……为了撸自己的狗，居然还知道借题发挥了。
　　可是刚才自己已经说出了那番话，这时候再推脱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算了，就让二毛受点委屈吧。”
　　……
　　将虞静送回到学校门口，慕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毕竟虞静分开时的眼神太恐怖了，恨不得把二毛抢回去呢。
　　这怎么可以？二毛可是自己三分之一个三等功买回来的，怎么能轻易给别人？
　　打车回到华成区分局，看着大门口的那几个字，他心里特踏实。
　　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宿舍，慕远迅速地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慕远被电话给吵醒了。
　　拿起一看，居然是李局打过来的。
　　慕远精神一下子就提起来了，这么早打电话，准有大事啊！看来保持通信畅通是很明智的选择。
　　“李局，有什么事吗？”慕远问道。
　　李局立刻道：“听说你昨晚上就回来了？”
　　“对啊！人抓住了，案子破了，那边也没其他事，我就回来了。”慕远道，“李局，局里是不是又有什么大案子啊？”
　　“大案子？谁说的？”李局一副很纳闷的样子。
　　慕远情绪顿时就有些低落了：“没案子啊？那李局你打电话干什么？”
　　李局很狂躁，很想锤人！
　　其实李局也知道，慕远这句话只是纯粹的疑问句，可他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我就想问问你，考试成绩查了没有，究竟考了多少。”
　　慕远愣了愣，道：“成绩？呃……前两天太忙，搞忘了。”
　　“那你还不快去查一下？”李局就差吼了。
　　慕远连忙道：“我这就去办公室查。”
　　说完，慕远挂断电话，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急匆匆地赶往自己的办公室。
　　迅速打开一台接入了互联网的电脑，找到人事考试网的地址，熟练地输入自己的信息……


第293章 人啊！果然都是贱骨头……
　　看着眼前弹出来的界面，慕远疯狂吐槽。
　　“哎！不管是学校考试，还是这种公务员考试，成绩查询界面永远都是这么单调，毫无美感。”
　　“你弄些背景烘托一下要死啊？一白色界面，上面顶着个某某考试成绩单的标题，然后下面几行简单的文字。没看现在那些结婚请柬什么的都越作越美了吗？”
　　“这么丑，不知道是不是经费不足弄出来的。收了这么多考试费……”
　　这样想着，慕远这才瞄了一眼上面的文字。
　　行政能力测试：100分……
　　看着这个分数，慕远叹息了一声。
　　哎，高手就是这么寂寞！
　　不是我只能考一百分，而是试卷上只有一百分，这大概说的就是自己吧。
　　再下面一行，申论：73分。
　　慕远眼睛一突，妈蛋！这阅卷的大妈肯定是更年期到了，与自己观点相冲……
　　算了，73就73吧，反正考得好又不给发奖状。
　　然后第三行，公安基础知识：100分。
　　这个是正常的。
　　“这个成绩，应该能拿第一名了吧？”慕远弱弱地想了想。
　　但不管是不是第一名，入警反正是稳了。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慕远也没有什么兴奋的感觉，甚至还比不上刚刚接到李局那通电话时的那种期待感——尽管那次的期待是一个错觉。
　　然后慕远瞅了瞅最后一栏，心理测试：合格。
　　对此慕远不想吐槽，因为心理上的事情，真不太好说，总不能因此就去吐槽那些心理测试不合格的吧？别人本来就受到一次伤害了，还要给对方一次暴击，这就说不过去了。
　　随后慕远顺手关闭了网页，正站起来呢，电话响了起来。
　　“老李这是卡着时间的啊！”慕远感慨了一句，按下了接听键。
　　“李局，你真不用这么着急的。”慕远无奈地说了一句。
　　李局那边沉默了几秒，粗着嗓门道：“我急个屁啊！我是怕你小子考不上哭鼻子。”
　　“呵呵……”慕远笑了笑，“我就算没考上也不会哭鼻子。”
　　李局：……
　　“快点说说，究竟考上没有。”
　　慕远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局笑了笑，道，“对了，今天星期六，你这周比较忙，就好好休息一下吧。顺便准备一下后面的面试。”
　　慕远又不傻，哪能看不出李局的最终目的？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呢。
　　“面试……准不准备都一样吧？”慕远一副你不要哄我的语气。
　　李局急道：“这怎么能一样呢？你多看一些面试模拟题，多了解一些当前热点事件，说不定就压中了题呢。”
　　慕远道：“这几率也太低了吧？真没多大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就算没压中题，有准备也能让你临场的时候更容易打开思维，不至于慌乱。”李局苦口婆心地劝道。
　　慕远悠悠说道：“我觉得我的思维一直很开阔的。至于慌乱，就算没准备，我也不会慌乱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李局有种要抓狂的感觉，自己这么操心到底是图啥啊？
　　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没这样耐心劝说吧？毕竟，要是自己儿子这么杠精，早拿棍子镇压了！
　　“面试也是讲究技巧的，不仅仅是语言组织，还有穿着、表情等各个方面，这些细节往往会决定你在面试考官心目中的印象，这也会影响你的面试成绩的。”
　　慕远道：“那也影响不了几分啊！而且面试只占总成绩的30%呢。”
　　“能多几分总是好的……对了，你笔试成绩多少分？”李局问道。
　　慕远道：“行测100，公安基础知识100，申论只有73，我觉得申论的阅卷老师……”
　　不等慕远说完，李局打断道：“算了！你爱干啥干啥吧。”
　　说完，慕远就听到电话里传出嘟嘟嘟的声音。
　　他顿时就愣住了：啥情况？自己是不是得罪领导了？似乎……自己不应该和领导这么较真啊！
　　自己就算不认可，也可以口上同意嘛，大不了……不当回事就行了。
　　可，阳奉阴违这也不太好啊……
　　“算了，还是先看看这两天的案子吧。”慕远嘀咕了一句，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赚点侠义值压压惊。”
　　至于之前万大队说的冯局要见自己这件事情，这不是周六嘛，领导也需要休息不是？周末去打扰领导是很不礼貌的，等星期一再说吧。
　　……
　　如果将正常人办案和慕远办案做一个比较，那么正常警察办案，是一种曲线运动，可能是走之字形，也可能是走弧形，最痛苦的还是走圆形、正方形、三角形……
　　而慕远办案，则基本是走直线。
　　——论挂逼和正常人的区别！
　　华成区刑大的案子都是正常的案子，放在任何其他区县局刑警大队，甚至放到其他国家的警察局，能破的差不多都能破，破不了的也基本上都破不了。
　　可正常的案子遇到了不正常的人，那就不能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了。
　　慕远为了好好地压压惊，周六这天逮着三个案子，一顿操作猛如虎，直接把案子给破了。
　　运气不错，三个案子的嫌疑人全都呆在西华市，自然也都被拧了回来。
　　原本慕远还想借机展示一下自己高超的审讯技巧，结果这三起案件的嫌疑人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倒豆子一般地将犯罪事实全给交代了出来。
　　慕远对此也挺无奈的——这算不算是怀才不遇啊！算吗？不算吗？
　　与慕远自我感觉轻松惬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六个本来难得过一个愉快周末的小伙子被残忍地拉到了局里加班……
　　你说周末泡汤了，痛苦吧？是有那么点痛苦。
　　可案子破了，那股子高兴劲儿却压都压不住——哪怕不是自己亲自破的。
　　人啊！果然都是贱骨头……
　　吃过晚饭，慕远看了看三间因为自己而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打消了再去撸一件案子的想法。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从早上开始一直忙到晚饭前，走的路程加起来超过了十公里。
　　打开微信运动，估摸着能占据所有朋友的封面，换个人早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慕远虽然身体棒棒的，对这种程度的体力运动还能忍受。
　　但办案可绝对不是体力运动，更多的是脑力运动，他现在脑子就有些昏昏沉沉了。
　　如果真要继续办案，估计得用精力药剂才行。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办案，慕远的想法也成熟了许多。
　　他决定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打算用精力药剂肝了。
　　毕竟人不是机器，不能24小时运转不是？就算自己受得了，却又置身边的同事于何地啊！
　　既然不办案，时间也还早，慕远打算逛逛——也不走太远，就在公安局院儿里转转。
　　到这里上班也差不多两周了，还没好好看看呢。
　　才刚转悠了几分钟，把院子完完全全地丈量了一遍，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瞅了瞅屏幕，慕远皱起了眉头。
　　“喂，冯局！”
　　“小慕，你这一天，可休息好了吧？”冯局笑呵呵地问道。
　　慕远一愣，认真地说道：“休息？我没休息啊！办了一天案子呢。”
　　虽然他不觉得休息与办案有多大的区别，但也不能罔顾事实不是？
　　冯局愕然，半晌后才道：“今天不是周六吗？虽然你小子办案能力突出，但华成区分局也不能这么压榨你吧？”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冯局，你误会了，是我自己主动要求办案的，今天早上李局还打电话让我休息呢。”
　　“这样啊……你昨晚不是很晚才回西华市的吗？前天晚上又熬了一夜，我还以为你今天需要休息呢。”
　　慕远笑笑，道：“我年轻嘛，睡几个小时就好了。”
　　“那你小子早上怎么没与我联系？难道万大队长没给你说吗？”冯局忽然说道。
　　慕远一愣，道：“呃，万大队说过……可今天不是星期六嘛，我以为冯局你要休息，所以就没打扰你。”
　　冯局有些哭笑不得，他觉得这小子是在糊弄自己，可是没有证据。
　　“算了，不说这些了。”冯局道，“你现在方便不，到市局来一趟……算了，还是我来接你吧。”
　　慕远道：“我正在分局这边闲逛呢，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行，那你就在分局等着。”冯局说完，就挂了电话。
　　慕远抿嘴笑了笑。
　　有领导接就不错，真要让自己打车，估计又得花十多块钱，估计这钱……局里也是不会给报账的。
　　十多分钟后，冯局的车开到了分局门口，慕远便被一个电话召唤了出去。
　　“冯局，你亲自开车啊？”慕远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其他人面对领导时的那种压力，慕远是一点都没有，头铁也好，情商低也罢，反正他觉得这样就挺不错。
　　冯局笑了笑，道：“我平时喜欢自己开车。”
　　慕远有点小小的忧伤，他其实也喜欢自己开车的，可现在局里明确要求自己不准碰车，除非自己的车技经过检验……


第294章 你听不懂话还是咋的？
　　“冯局，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慕远问道。
　　他情商低是没错，但不代表智商低啊！
　　这都晚上了，冯局还要与自己见上一面，肯定不是单纯地想见见自己。
　　虽然自己长得比较帅，但大家都是男的，也营造不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感觉……
　　冯局把车发动，一边向前开着，一边说道：“你这次破掉这起入室抢劫案，给我的震撼很大啊！”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还好吧！这毕竟也不算多大的案子。”
　　冯局原本挺深沉的表情，被慕远给弄得哭笑不得了。
　　“你小子是不是对大案子有什么误解？杀人案才算大案？”
　　慕远道：“倒也不是。”
　　冯局意味深长地道：“其实对于什么案子是重案，每个人的看法是不一样的。我个人觉得，越是影响老百姓安全感的案子，越是重案。这个案子，很显然就已经符合这个标准了。”
　　慕远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这次你们在彩云市和平金市的办案经过，我已经听锦川区分局那边汇报过了。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这个当事人好好的摆谈摆谈。”
　　慕远眼睛一突，内心却是在疯狂吐槽：合着你这么晚把我叫上车，就想听故事？你说你冯局这么一个浓眉大眼的人，看起来也是挺正派的，怎么能这样呢？
　　“怎么？不方便说啊？”冯局笑笑。
　　慕远苦笑一声，道：“哪能啊！我只是觉得，冯局你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肯定不是小题大做的。”冯局道。
　　慕远道：“那好吧！我就简单地说说。”
　　“不是简单，要详细。”冯局说道。
　　慕远悄悄地斜了他一眼：领导，要懂得知足啊！
　　可惜慕远无法反驳，毕竟冯局的要求听起来也很合理。
　　“算了，反正都是瞎编，只要不吹爆了就行。”慕远暗自定下了基调。
　　在瞎吹这种事情上，慕远在这短短一个月多月里，也算是经过了千锤百炼了。
　　场景描述、线索推理，那是信手拈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
　　这一讲便讲到了市局大门口，甚至冯局都已经将车停到了车位上，他还没讲完。
　　然后慕远就跟在冯局屁股后面，不紧不慢地向办公室走去……应该是去冯局的办公室吧，不然这大晚上的还能去哪儿？
　　没过多久，二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冯局打开了旁边一个办公室的门。
　　“你自己找地方坐。”冯局说了一句，然后按开了旁边的热水器，应该是准备烧点茶。
　　慕远有点懵，这是准备促膝长谈的节奏吗？虽然自己晚上确实没多少事，但时间也不能这样浪费不是？
　　虽然有点小情绪，慕远还是坐下了。
　　“这次的这件入室抢劫案能够破获，你的模拟画像可谓是居功至伟啊。要不是你完美地还原了嫌疑人的人像，仅凭着锦川区分局的侦查力量，要把这几个嫌疑人筛查出来，难度非常之高。就你在模拟画像方面的能力来说，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嗯，在这方面应该没人比我更强。”慕远很认真地回应了一句。
　　冯局虽然对慕远的这种聊天方式也是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道：“你小子就不能谦虚一点啊？这样很容易挨揍的。”
　　“没事，别人打不过我。”慕远咧嘴笑了笑，眼神中还带着一股跃跃欲试……
　　冯局嘴唇翕动了几下，这话……似乎没毛病。
　　“好吧，说正事。我想问问，是不是只要有目击者的描述，你都能将嫌疑人的相貌完整地画出来？”冯局正色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希冀。
　　慕远道：“只要是十天之内发生的，基本上都没问题。当然，前提是我必须到现场去看看。”
　　冯局愣了愣，道：“为什么？”
　　慕远看了看冯局，将之前的应对李局的那番话又再说了一遍。
　　冯局愣了愣神，这些理由，似乎也说得过去。
　　只不过在冯局的理解中，“十天”只是一个虚数，而在慕远这边，“十天”就是十天，多一秒都不行！
　　犹豫了十多秒，冯局忽然问道：“如果是五年前的案子，你能画到什么程度？”
　　慕远看着冯局，有点蛋疼：你听不懂话还是咋的？都说了十天了，哪怕你现在问半个月，我也就认了，你怎么能直接跳到五年呢？难道你不知道十天和五年的差距有多大吗？
　　可他看到冯局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得不正经地思考起来。
　　自己掌握的模拟画像技术是宗师级的，也就是说，放眼全球，自己有资格说上一句：在座的各位，就没一个能打的。
　　虽然现在每一个见识过自己模拟画像技术的人都认为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牛逼到没边了，但只有慕远自己才知道，实际上他现在所运用的模拟画像技术，就确实只是一门画像技术，与实际意义的模拟画像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
　　而慕远真正掌握的模拟画像技术，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没有施展过一次……
　　当然，慕远也知道，自己如果展示真正意义上的模拟画像技术，效果肯定是没有之前所展示的那么牛逼的。
　　之前那不叫模拟画像，那叫临摹画像。
　　“冯局，是不是有什么案子？”
　　冯局看了看慕远，然后点了点头，道：“一个悬了五年都没能破掉的案子，那时候我还是刑侦支队的支队长。”
　　慕远顿了顿，道：：“五年的时间跨度确实太长了一些。我画当然是没问题，可我担心目击者还能不能记得清？要是连目击者自己都记忆模糊了，我也就无能为力了。而且，这么长的时间跨度，我画出来的画像肯定不可能与嫌疑人一模一样，更不可能通过这种画像来进行人脸识别，继而找出嫌疑人了。”
　　冯局抿了抿嘴，道：“你先看看这份案卷吧。”
　　说完，冯局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本案卷，递到了慕远面前。
　　慕远狐疑地看了冯局一眼，这是魔障了吗？五年未破的案卷，还一直放在自己抽屉里？这不应该存档吗？
　　不过很快，他想到冯局可能并不是将这份案卷一直放在他的抽屉里，或许仅仅是因为自己表现出了超越认知的模拟画像技术，他才提前将案卷从档案室取出来，以便让自己查看。
　　想到这里，慕远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冯局对自己抱了很大的希望啊！
　　慕远慎重地打开案卷封面，却发现里面竟然是两本案卷。
　　冯局适时解释道：“这是两个案子，不过经过当时我们专案组讨论，认为两个案子相似度极高，应该是同一人作案，所以做了并案处理。”
　　慕远轻哦了一声，目光落在了案件名称上。
　　“9.17强奸杀人案！”
　　看到这个名字，慕远心头为之一震，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果然是命案。
　　或许，也只有这种涉及人命的案件，才能让一个警察一辈子铭记在心。
　　翻开第一页，是一份目录。
　　慕远只是扫了一眼，便略了过去……
　　这是在侦案件的案卷，很厚！
　　里面的资料很驳杂，而且也不是特别规范。
　　毕竟，谁也说不准某个收集到的资料会不会对侦查破案起到作用，所以当时所有的资料都保留了下来。
　　从这里面也可以看出，当时的专案组做了大量的工作。
　　慕远一页一页地翻下去，很快就对案件有了大致的了解。
　　两起案件，都是强奸杀人，只不过第一起受害人死了，第二起受害人拼死反抗，幸运逃脱……
　　同时，两案的案发地点相距不远，都在巴耘区境内——五年前，巴耘区还叫巴耘县，不属于西华市的主城区。
　　当然，这并不是两案并案的主要因素，之所以促使警方将这两起案件并案侦办，主要还是因为这两起案件在选择作案目标、作案手段等方面有着相似、甚至相同之处。
　　比如选择的作案目标，都是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时间都是选择在夜晚11点，而且都是先尾随跟踪，瞅准时机迅速动手。
　　根据那位逃脱的受害人的描述，嫌疑人最后试图用皮带勒死她，被她逃掉了。而在十多天前，也就是9月17日的那起强奸杀人案中，受害人颈部同样有明显的勒痕。
　　警察掌握的证据不少，比如嫌疑人的DNA、一些尾随的监控录像，以及一些走访调查所获取的零星线索。
　　但这些，无一例外，都未能进一步关联到嫌疑人的身份，这就成了这起案件最大的症结所在。
　　监控本来是很有效的一种侦查手段，但当时的监控并没有现在这样普及，城市中只有政府建设的公共监控视频，而且密度并不是特别高，社会视频几乎为零。
　　这种情况下，警察通过视频追踪的方式去反向追踪嫌疑人的轨迹，难度着实太高，甚至连一条街道都没有跟出去，就直接把人弄丢了。
　　当时警方还一度怀疑嫌疑人就住在其消失的那条街道上，并进行了大量的排查工作，抽了上千份血样，结果无果而终。


第295章 骗你有意义吗？
　　慕远还在里面发现了通过模拟画像的手段画出来的肖像，而且还是两张。
　　这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人画出来的，某些明显的特征相似度极高，而除此之外，模拟画像师的自我发挥就很明显了，以至于两张画像看起来明显不像是一个人。
　　然而，在这两幅画像中，目击者却又说“他们”与嫌疑人相似度很高。
　　或许也正是因为目击者的这番结论，才让这两幅画像保留在了案卷中。
　　冯局见慕远注视着这两幅画像，颇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这两幅画像，是当时我们邀请国内比较有名的模拟画像专家画出来的，可两位专家画出来的画像却并不是很像。我们当时也曾咨询过他们，这是因为目击者形成的视觉和记忆偏差造成的。毕竟一个人对别人长相的记忆，属于一种非结构化的记忆，是无法精准刻画的。当一幅画像中某些东西与其记忆中的元素重合时，就会觉得很相似，但对于到底是哪一些地方比较相似，目击者又不太说得上来。毕竟案发现场的光线比较昏暗，嫌疑人又一直处于运动中，目击者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也是很正常的。”
　　慕远点了点头，这道理他也明白。
　　甚至他对此有着更深的见解。
　　“现在目击者还能记得嫌疑人的长相吗？”慕远问道。
　　不怪他会有这样的疑虑，因为一个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模糊的。
　　冯局点了点头，道：“昨天下午的时候，我已经联系过受害者，她说那张脸是她心中的梦魇，想忘都忘不了。”
　　慕远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这种犯罪分子确实是罪大恶极，为了图一时之快，竟然罔顾生命！这位受害者虽然侥幸逃脱，却也在记忆中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口。
　　或许，只有将嫌疑人绳之以法，才能让其稍稍放下这件事情。
　　慕远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样……冯局，要不你让人联系一下受害人，我明天见见她吧，如果真能把嫌疑人还原出来，倒也是一件好事。”
　　冯局道：“受害人因为那件事情，已经搬离了西华市。我尽量联系她，如果明天能赶过来，当然更好，如果不行，就往后推一推。”
　　“好！反正冯局你安排就行。”慕远说道。
　　冯局沉默了半晌，话锋一转，道：“小慕，之前我问过你，你想不想到市局来，那时候你说你想呆在华成区分局，如果我现在问你同样的问题，你的回答呢？”
　　慕远腼腆的笑笑，道：“还是一样。”
　　冯局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说道：“今天李局给我打过电话，说了你的考试成绩，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成为一名正式警察了。你该不会就打算在基层干一辈子吧。”
　　慕远道：“一辈子时间太长，我也没考虑那么久。不过眼下，我还是喜欢呆在分局。”
　　“你这小子还真够犟的。”
　　冯局叹息一声。
　　如果是一般的在编人员，上级部门要调你过去，哪会征求你的意见？就算征求，那也是走走形式——当然，一般的人，对于被上级部门调过去这种事情，那也是求之不得的。
　　可对于慕远，冯局没打算靠行政命令来要求他去什么部门上班。毕竟慕远的能力太突出了，只有最大限度的激发他的工作积极性，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而很显然，强迫是无法提升工作积极性的。
　　“算了，等你小子真正成为一名民警再说吧，我目前初步有个想法，等成熟了之后再告诉你。”
　　慕远听得是一脸苦逼。
　　既然不打算说出来，那你别说啊！你这样说半截藏半截的，不是故意勾引人嘛。
　　……
　　慕远是空手到的冯局办公室，走的时候却还带了点东西。
　　不是案卷，而是半袋茶叶。
　　谁让冯局刚刚给他泡的那杯茶喝起来着实不错呢？而冯局见他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便直接送给了他。
　　于是慕远就半推……呃，一推九就地收下了。
　　回去还是由冯局亲自送的，其实看在茶叶的份上，慕远是准备自己打车的，不过冯局说自己也准备回家，正好顺路，慕远也就没再推辞。
　　反正是顺路嘛，就当是为国家节能减排做贡献了。
　　一路上，二人又聊了一阵关于9.17专案的情况，虽然过去了五年，可冯局说起这件案子，却还是了如指掌。
　　慕远一边听着，一边在脑子里推演案情。
　　这时候，最有用的莫过于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只不过慕远的这项技术只是专家级，还不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只能刻画出嫌疑人的一些比较明显的特征：受过刺激、心理变态、对女人有仇视情绪……
　　直到返回局里，慕远对这件案子还是没什么头绪——这其实也很正常，别人五年都没能破掉的案子，他只是在脑子里想想就能找到线索，那也太夸张了。
　　躺回到床上，慕远顺手打开系统界面。
　　今天撸完的三起案件侠义值已经到账，虽然都是不大的案子，但毕竟是刑事案件，收入也还是蛮可观的。
　　在昨天晚上，慕远办理的锦川区入室抢劫案的侠义值就已经到账，让原本剩下的45点侠义值余额涨到了87点，距离十连抽也就3点的差距。
　　随着今天这三个案子的嫌疑人归案，慕远的侠义值再次突破到了三位数，达到了102点。
　　又可以来一次十连抽了！
　　“抽还是不抽？”
　　“要不等身边有小姐姐的时候再抽？这两次有小姐姐在旁边，抽卡的奖励都还是不错的。”
　　慕远很不要脸地想着……
　　要说几次抽卡真有多大的差距，那也不见得。
　　或许，是慕远心理因素吧。
　　最终慕远没有选择抽卡，主要是他觉得今天运气不是很好——被强塞了一个侦破难度较大的案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打破自己的破案率100%的金身。
　　这必须得慎重对待啊！
　　虽然有了点侠义值，但还是得稳着点，不能浪。
　　第二天周日，慕远起床，例行公事地去了趟食堂，帮其减少库存，然后就准备回自己办公室撸案子。
　　结果刚下楼，就接到了电话。
　　这次真不是领导打过来，而是自己的舍友。
　　“慕大善人……”老王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
　　慕远愣了愣，问道：“能不能正常点说话？你这是什么语气？”
　　老王嘿嘿一笑，道：“老慕，我回宿舍了。”
　　慕远翻了个白眼，道：“你回宿舍就回宿舍呗，关我鸟事！”
　　老王道：“可是我发现我的装备不见了。”
　　“什么装备？你小子装备那么多，曾经连跳蚤都想买一个试试。”慕远忍不住打击道。
　　“滚！我那是想研究，这是一种崇尚科学的精神。”老王道，“你少装蒜，你上次说要拿我的摄像头呢，你拿哪儿去了？”
　　慕远一愣，道：“那确实是我拿的，当时我不是专门给你打电话说过嘛。”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呢。你当时还说你在当辅警，谁信啊！”
　　慕远哭笑不得，合着自己当时说了半天，这家伙全当耳边风了。
　　“你爱信不信，你的摄像头现在确实在我这里，不过都还没怎么用过。”慕远说道。
　　老王怪笑了一声，道：“你小子可是行动派，既然把东西拿去了，又怎么会有不用的道理？快说说，有没有弄到什么好点的资源？”
　　“滚！老子现在正是警察，当时借你摄像头，确实是为了办案。”慕远说道。
　　老王沉默了数息，道：“你真当警察了？”
　　“骗你有意义吗？”
　　“那你拍张照片给我，我验证之后才相信。”
　　“想都别想。”慕远毫不犹豫地回绝了，毕竟这家伙有P图的前科，曾将某国的动作女明星的身子和某当红女星的脑袋P在一起……
　　“喂！老慕，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吧？拿了我的摄像头，连个说法都没有，这说不过去吧。”
　　慕远知道老王这是开玩笑，不过听他这么一说，稍作犹豫，便道：“既然你难得回来，我请你吃午饭……”
　　不等慕远说完，老王连忙说道：“别！我不想吃馒头。”
　　慕远额头上忍不住冒出一缕黑线，这也算是他的黑料了……
　　“地点你选，随便哪儿都行。”慕远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一下名了。
　　“老慕，你小子……该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又领到好人卡了？”
　　“去不去！给句话！”
　　“去！不去是孙子！”老王这次回答得很干脆。
　　“那行，一会儿我就到学校。”
　　说完，慕远便挂了电话。
　　电话挂了，慕远又有点后悔，这一去，估计今天就别想赚侠义值了。
　　可转念一想，同窗四年，老王三人对自己也蛮照顾的，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大家都是聚一次少一次，也就没必要去计较这点侠义值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重新回到宿舍，给二毛留下足够的狗粮，这才离开分局。
　　当然，为了避免这个拆迁办主任真将自己的房间给拆了，他还是让小毛守着这家伙……


第296章 还是换一家吧
　　半个多小时后，慕远回到了学校。
　　眼下已经春末时节，学校那些树木都长得郁郁葱葱的，很有生气。
　　慕远不是文青，自然美心思去欣赏这些。
　　他快步回到自己宿舍，到门口时就听到里面有呼吸声。
　　慕远随后推开门，看到一个人正坐在电脑旁，手忙脚乱地关着屏幕上的页面。
　　对方发现进来的人是慕远时，原本有些紧张的表情顿时轻松了不少：“是你小子啊！吓我一跳。”
　　慕远挑了挑眉毛，道：“你这家伙悠着点，小心营养跟不上。”
　　“滚犊子，别说得这么猥琐。”对方瞪了一眼，随后瞧了瞧慕远的脸色，忍不住道，“最近变红润了啊，看来生活开得还不错。是不是想通了，准备少奋斗几十年？”
　　慕远斜了他一眼，虽然老王这话说得挺正经，但以他对老王的了解，他的任何话都不能往正经这方面靠。
　　当即说道：“别把你那些龌蹉的想法往我身上套。”
　　“既然不是想通了，那你怎么会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慕远道：”我什么时候暴发户了？难道我就不能吃得好点啊。”
　　“你……真当警察了？”老王一副我很怀疑的样子。
　　慕远哭笑不得，难道自己成了警察就这么无法接受吗？别人博士后毕业都还有当辅警的呢……
　　自己与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你爱信不信吧。”慕远怼了一句，“快点决定，中午准备吃什么。……嗯，最好是吃自助餐，什么档次你随便挑。”
　　老王眼神还是那般怪异，道：“你小子真发财了？我可是知道，三五百元一个人的海鲜自助都有呢。”
　　要换做以前，慕远自然不敢去想这些，可现在，只要不是天天去吃，他还是能承受的——当然，如果他真天天去吃，不能承受的不仅是他自己。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相信老王肯定不会照最贵的挑……
　　“算了，看你小子也不像是很有钱的样子，还是去外面那家烧烤店吃吧，也是自助的。”
　　“哪家烧烤店？”慕远忽然问道，似乎有点顾虑。
　　老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火焰山自助烧烤，就在校门旁边的那条街。”
　　慕远讪讪一笑，道：“还是换一家吧。”
　　老王更迷了，问道：“为什么？那家味道也不错，价格虽然有点小贵，但……算了，你自己说地方吧，我不挑的。”
　　慕远看了看老王，这事儿怎么解释呢？我也是为你好啊！万一到时候去了被赶出来，大家都没面子不是？
　　因为老王口中所说的火焰山烧烤，就是上周慕远与苏大记者和她那同学汪玲一起去吃的那家烧烤店。
　　回想起当时店员们“欢送”自己离开时的场景，他哪还敢去第二次？
　　当然，他不想吃烧烤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烧烤效率太低，吃起来不爽……
　　“要不去吃火锅吧。”慕远建议道。
　　老王虽然觉得大中午的吃火锅有点虎，但慕远都说了，他也不好反对。
　　毕竟，相对于那家烧烤店的价格，大部分的自助火锅则要实惠许多，他觉得这样慕远买单的压力要小一些。
　　“行！有一家片片鱼火锅味道也不错，离学校也不远。“
　　慕远有点纠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喜欢吃鱼了——太难吐刺，吃起来不爽利。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胃消化能力很强，但却不认为自己能将鱼刺给嚼碎。
　　可刚刚都已经否掉了对方的一次建议，总不能又否掉吧？虽然是自己请客，但也不能这样做不是？
　　“行！”慕远拍板道，“不过现在时间还有点早，等会儿再去。”
　　老王自然应了，忽然他眼睛闪亮闪亮地说道：“现在左右没事，要不……去校园里转转？”
　　“要去你去！我……”慕远想都没想就要拒绝。
　　老王哭丧着脸道：“老慕，你也太绝情了吧！我一个人逛着有什么意思啊？”
　　看着老王这样子，慕远妥协了：大不了挨顿揍，忍忍就过去了。
　　……
　　最终证明慕远的担心是多余的。
　　挨揍是不可能挨揍的，学妹们的脾气还是很好的，最多也就是狠狠地瞪上几眼，直接撸袖子上来干架？那不符合学妹优雅的气质。
　　“老王，我的名声算是被你彻底给毁了。”慕远哀叹一声。
　　老王怪叫一声，道：“名声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再说了，你以为你以前慕大善人的名声就很好啊？……快看，那个妹子不错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慕远额头上再次冒出一根黑线，道：“你这混蛋能小点声不？”
　　老王讪讪一笑，道：“太激动了，没忍住。”
　　“问你个正事儿，你不是在乐雅市的一家公司实习吗？怎么跑回来了？”慕远决定分散这家伙的注意力。
　　老王讪讪一笑，道：“这不周末嘛，回来看看。”
　　“呵呵，你忽悠谁呢？”慕远说道。
　　老王无奈说道：“老慕，有时候啊！难得糊涂，弄得太清楚反而不好。”
　　慕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看来还真有事情啊！你不会是打算连我们哥儿几个都瞒着吧？”
　　老王苦笑一声，左右看了看，道：“哎！算了，告诉你也没什么，我被猥亵了，被公司开了。”
　　慕远差点没给弄岔气，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确定没说错？是被猥亵？不是被威胁？亦或者把那被字去掉？”
　　老王这次竟然没有反怼回来，叹了口气道：“别人说我猥亵女同事呢，我没猥亵，这不就是被猥亵吗？”
　　慕远瞪大了眼睛，总算是明白老王话里的意思了。
　　别人听到老王这番话，或许会有所怀疑，可慕远不会，因为他很清楚这家伙，属于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
　　用他自己的话说，人可以风流，但绝对不能下流。
　　“有人故意栽赃你？”慕远问道，语气中带着些愤怒。他脑子里已经瞬间脑补出了无数电视、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桥段。
　　老王道：“算是吧。”
　　“那你怎么不申辩？”慕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地说道。
　　老王苦笑道：“申辩有意义吗？谁信啊！再说了，都是为了工作，那妹子也挺不容易的。”
　　“啥意思？”慕远有点懵，似乎这情况与自己猜的不太一样。
　　老王叹了口气，道：“我的这个岗位实习的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一个女生。最近公司传出我们可以有一人留在公司，签订正式合同，那女生想要留下来，所以就搞出了点事情。就这么简单。”
　　“你打算就这样忍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以后也没打算继续留在乐雅市，没必要太较真不是？”老王悠悠然地说道。
　　慕远还要再劝，忽然老王眼神又变得贼亮贼亮的，惊呼道：“老慕，你看！那个妹子，正点吧！”
　　慕远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让这家伙吃点亏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好像吃了亏这家伙也没长什么记性……
　　这样想着，慕远顺着老王视线方向看了过去。


第297章 狗子，你变了！
　　慕远顺势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当然，不是惊讶，而是惊喜。
　　因为他又看到了大猪……呃，话不能乱说……又看到了记者小姐姐。
　　至于记者小姐姐旁边的汪玲，被慕远无视了——他不确定这个姑娘能否为自己的抽卡提供加成。
　　“慕大善人，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汪玲眼睛比较灵光，一眼就看到了慕远。
　　不过她这话刚说完，还不等慕远回答，一张脸又转向了苏瑾秋。
　　汪玲一脸调笑地说道：“瑾秋，我就说你们之间肯定有奸情吧。你看刚才慕大善人的看到你时的目光，那股子喜悦劲儿傻子都能看出来。”
　　苏瑾秋杏目一瞪，道：“胡说八道什么呢，眼神中带着什么情绪你都能看出来？怎么不去天桥上算命呢？”
　　汪玲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苏瑾秋，从眼中看出情绪很难吗？你似乎是在急着否定什么……
　　慕远认真地笑了笑，道：“我看到苏记者当然高兴，说不定今天的午饭又有着落了呢。”
　　汪玲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你说不相信这家伙的话吧，他之前两次与苏瑾秋在一起，都是苏瑾秋埋单，他就一吃白食的。
　　可你要说信了他的话，可心头为何总觉得那么可气呢？
　　苏瑾秋却没理会汪玲的咋呼，小嘴一抿，笑道：“慕警官，之前听你们局里领导说，你可是一位办案狂人呢，连周末都不休息的，怎么有时间到学校里来闲逛？而且貌似……动机还不是那么纯呢。”
　　慕远有点崩溃，这大猪蹄子，属猫的吗？耳朵这么灵？
　　刚才老王那声音也不算很大吧？她居然都听到了。
　　哎，看来自己的名声果然是被老王给破坏了。
　　而且，这事儿还没法解释。
　　“苏记者，这是我舍友，王思博。”慕远表情很淡定地介绍道。
　　苏瑾秋倒也没有穷追猛打的习惯，礼貌地朝老王笑了笑，道了声你好，也就算是打了招呼。
　　老王全程懵逼……
　　最后才回过神来，一副看到上帝一般的表情，盯着慕远猛瞅，道：“你们居然认识？”
　　慕远脸朝旁边侧了侧，嫌弃啊！
　　老王这家伙太没深度了，有必要表现得这样惊讶吗？
　　“她是电视台的记者，我在华成区分局当警察，她曾到我们局里采访过。”慕远最终还是解释了一下，不然鬼知道这混蛋会不会脑洞大开，想到其他方向上去？
　　老王恍然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又惊讶了，道：“你真在当辅警？”
　　慕远很绝望，以前咋没发现这家伙脑子这么轴呢？
　　他决定不再理会这家伙，转头看了看苏瑾秋二人，笑着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瞎逛呗。”汪玲抢着道，“怎么？难道准备请我们吃饭？”
　　慕远本想说请你们一顿也没什么，他穷是穷了点，但绝对不吝啬，可话还没说出口，目光瞄在了老王身上，这个念头瞬间熄灭了。
　　自己单独请老王吃顿饭没什么，单独请苏瑾秋和汪玲吃顿饭也无所谓，可要将这仨凑一起，那还是算了吧！
　　丢不起那人啊！
　　他很随性地笑着道：“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忙呢，下次吧！”
　　老王一听，急了，忙道：“别啊！老慕，你怎么能对美女撒谎呢？我们现在纯粹只是无聊瞎逛，等会儿就去吃饭。两位美女打算吃什么？老……咳，我请客。”
　　慕远颇有些无奈，可对老王的反应却也是在意料之中。
　　这骚人，平时没条件都会创造条件往美女面前凑，更何况这次还是有那么一点条件了。
　　苏瑾秋看了看王思博，微微一笑，道：“谢谢，不用了。我和玲玲还要去逛会儿街呢。”
　　“可以一……”老王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朵菊花。
　　“咳咳……”慕远连忙施展惯用的咳嗽打断法，道，“你们去逛吧！下次有机会再请你们。”
　　“这可是你说的。”苏瑾秋娇俏地笑了笑，被对方免费吃了两顿，苏大记者也想把场子找回来呢，更何况当初第一顿着实宰得太狠了。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我可是从来不食言的。”
　　苏瑾秋信了，随后道：“慕警官，你们录的那期节目，明天晚上就能播出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收看。”
　　慕远有点意外，以前听说这种录播节目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制作完成的，这次怎么这么快呢？
　　虽然疑惑，慕远还是迅速点了点头，道：“好的，我肯定会看的。”
　　苏瑾秋又笑着打了声招呼，便绕过他们，向校门口走去。
　　老王还要再上前说些什么，却被慕远从后面给一把拉住了，同时嘴也被死死地捂着，整个人像是被捆绑的蚂蚱一般，虽然四肢疯狂的舞动着，却是连移动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走了几十米远的苏瑾秋二人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老王安静了。
　　“老慕，看到没有！女神对我笑了。”老王喃喃地说道。
　　而这时，苏瑾秋二人已经走远……
　　慕远将他放开，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这一巴掌够打醒你了吧？要是不够，我再重一点。”
　　老王一个趔趄，回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慕远。
　　“狗子，你变了！”
　　慕远脸一黑，道：“说人话！”
　　老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这一掌，简直如神来之笔，李大酒疯子曾说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你这一掌，让我更真切地体会到了这一句诗的意境……”
　　慕远斜了他一眼，扭头边走。
　　“别啊！老慕，我说的是真话。”王思博立刻跟了上去，边走边道，“老慕，下次你请这两位美女吃饭，能不能带上我啊？嗯……我付账也行，到时候就说是你请的。”
　　……
　　慕远最终还是没有同意老王的要求，毕竟这个要求太坑了。
　　王思博也只是叫嚷了一阵，倒也没往心里去。
　　转悠了一圈后，二人便出发前往片片鱼火锅……
　　这种火锅其实也不算是自助餐，只不过是按人收费，一般三十多四十多不等。
　　慕远两个人用餐，就算加上锅底、油碟什么的，差不多一百元就能打住了。
　　“请问二位，你们吃什么鱼？”
　　老王说道：“就花鲢吧……”
　　慕远翻看着菜单，连忙道：“你们这里还有钳鱼？”
　　那服务员道：“是的，不过钳鱼的价格比较高，88元一位。”
　　“这玩意儿真没刺？”
　　那服务员笑笑，道：“不仅没刺，口味和营养都要更好一些。”
　　慕远一咧嘴，道：“那就吃钳鱼吧！两人的。”
　　“好的！你们稍等。”
　　那服务员快步下去了，老王狐疑地瞅了瞅慕远，道：“老慕，你真不是下海了？”
　　慕远嘴角一抽，道：“你下海了我都不会下海。”
　　老王哭丧着脸，道：“就我这身板儿，下海也没人看得上啊。你就不一样了……”
　　“滚！想吃就安安静静地坐着。”
　　慕远不是一个喜欢吐脏话的人，但与老王在一起的时候，某些词汇就会忍不住往外蹦，想收都收不回来。
　　老王果然安静地坐着了，不过一双眼睛却还是在滴溜溜地乱转，不停地扫视着周围。
　　慕远倒也不担心什么，现在是中午，火锅店的生意也就那样，根本不用担心老王会发掘出高质量的女顾客而变得咋呼起来。
　　果然，没过几秒，老王便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刚刚燃起的火苗。
　　“老王，你……被开除的事儿，真这么算了？”慕远忽然问道。
　　老王顿了顿，抬头看着慕远，低沉地说道：“不算了还能咋办？真回去辩个输赢？先不说能不能辩赢，就算赢了，我也不可能再留在那公司了。虽然能让那个诬陷我的女人也被开除，可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这个社会，生活都不容易，何必呢？”
　　慕远听着老王的这一番解释，有些无力吐槽——这家伙是不是太圣母了？
　　忽然，老王咧嘴一笑，一反刚才深沉的表情，道：“更何况人贱自有天收，说不定啥时候就倒霉了呢。”
　　“算了，我也不劝你。不过如你在三天内改变自己的想法，可以找我，我或许可以帮你洗脱身上的这些脏水。”慕远认真地说道。
　　老王咧了咧嘴，笑道：“你这家伙，警察没当几天，倒是将自己当神探了。”
　　慕远也没多做解释。
　　这时，服务员已经端着一个火锅盆走了过来，熟练地放在桌子上，点火开煮……
　　鱼从生到熟的速度是很快的，不到片刻，一片片白嫩嫩的鱼片就在锅里翻滚了。
　　有了吃的，慕远就更不想理会王思博了。
　　一番胡吃海塞，不到五六分钟的时间，一锅子鱼片就被捞空了。
　　“假的吧？怎么现在分量这么少了？”老王有些迷糊。
　　虽热刚才慕远吃得确实快了点，但他也没有刻意去数对方吃了多少片，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一锅的鱼，大半都进了慕远的肚子，反倒是觉得服务员上的分量不足。
　　好在这个店是按人头收费，而不是重量，否则老王估计已经去找店里理论了。


第298章 你可得悠着点！
　　“服务员，加鱼！”王思博吼了一嗓子，“你们这第一锅的分量也太少了吧？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先生，你完全可以不用考虑分量的。不够可以随便加的。”
　　“后面加的，哪有第一锅味道好啊！”
　　服务员笑笑，道：“我们这里的汤料是特制的，越煮味道越好，肯定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问题。”
　　王思博无话可说了，当即便道：“那再加一份鱼出来。”
　　慕远在旁边说道：“最好是多加一些，不然你一会儿还得跑。”
　　服务员道：“我们这里都是适量添加的，如果你们一会儿吃不完，可是会按量加收费用的。”
　　“放心吧！肯定能吃完。”
　　服务员见提醒无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下去端鱼。
　　不到片刻，一大盘鱼被端了上来。
　　“能放完吗？”服务员问道，语气中有点小得意。
　　王思博有点犹豫，他估摸着这一盘差不多有将近两斤，万一一会儿吃不完，那就很郁闷了。
　　然而，他还没说话呢，慕远已经迫不及待地说道：“全放进去吧！等吃完了再叫。”
　　服务员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将一大盘的鱼全倒进了锅里。
　　弄好之后，服务员便走开了。不过她并没有远离，而是看着慕远二人的这一桌，想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把这些鱼全给吃了。
　　结果……她看到慕远拿起勺子舀了一大碗的鱼，然后碗里的鱼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然后再舀一碗！
　　“遇到高人了！”服务员心底哀叹了一声。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毕竟开这种店的，每年难免会遇到那么一两个特能吃的。
　　倒是王思博彻底震惊了。
　　刚才第一锅，他不知道锅里到底放了多少鱼，也就没太在意，可这次，他可是亲眼看到将近两斤的生鱼片倒进了锅里呢，结果没几分钟时间，里面全空了。
　　他敢打包票，这一锅鱼，最多只有两成进了自己的肚子。
　　就这两成，加上刚才第一锅吃的那些，差不多就让自己有了七八分饱了。
　　“老慕，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了。”老王表情复杂地说道。
　　慕远刚刚将一大块鱼肉吞下肚呢，听到老王这样一说，惊讶地问道：“那句话？”
　　“你说你没下海！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饭量，都快成饿死鬼投胎了。是不是一天操劳过度，营养跟不上啊？”
　　“你才营养跟不上呢。”慕远翻了个白眼，“我就是吃得比较多而已，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没见过那些网红大胃王吗？哪一个吃得不比我多？”
　　老王瘪了瘪嘴，道：“傻子才相信网上的大胃王呢，没几个是真的。”
　　“而且，你以前吃的都没这么多，怎么现在这么能吃了？”
　　慕远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最近工作量比较大，消化比较快吧。”
　　老王顿时一副你肯定是在逗我的表情……
　　“你可得悠着点，别把身体搞垮了。”老王意蕴深远地说道。
　　慕远哭笑不得，却也不便多做解释。
　　化悲愤为食欲，慕远又开始让服务员加鱼……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继续找工作？”慕远问道。
　　老王道：“先缓缓吧，我打算先把毕业论文搞定，拿到毕业证再说。”
　　“要不就留在西华市吧，这边的岗位蛮多的。”
　　“看看再说吧。”老王随口说道。
　　……
　　从火锅店走出来的时候，慕远很忧伤。
　　他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自己每吃一次自助餐，老板对自己的印象都会非常深刻，这样下去，自己还能愉快地吃自助餐吗？
　　也不知道容城有多少家自助餐，希望能供应上吧。
　　对于王思博的事情，或许给他的内心带来了一些伤害——但这家伙内心太强大了，这点点伤害早就愈合了。
　　既然老王自己都要求不再去追究他被诬陷的事情，慕远也就不打算过问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够得上诽谤罪了，但诽谤罪属于自述案件，必须得是受害人告诉的才处理，慕远就算想要介入，法律上也站不住脚。
　　当然，如果当时对方的目的不是损毁老王的名誉，让他从公司扫地出门，而是报警，让警察以猥亵罪把老王抓起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前者只是诽谤罪，后者可就是诬告陷害罪了。
　　可现实中没那么多如果，所以慕远在与老王悠闲地返回学校后，便准备回分局去继续肝案子。
　　对现在的慕远来说，办案就像吃饭一样，不吃饭，肚子要饿；不办案，就没侠义值，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华成区分局每天都能接到报案，刑事案件也是每天都有的，所以慕远绝对不愁没案子办。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慕远一面筛选着案子，一面浮想联翩。
　　“啥时候自己坐在办公室就能把案子破了，还不引起别人的怀疑，那就完美了。”
　　有小毛的感知共享，再加上时光回溯、气味鉴别等，慕远确实有着在办公室内把案子给破了的能力，甚至锁定嫌疑人直接让别人去抓都是很轻松的，可这一切怎么跟别人解释呢？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按部就班地办案吧。
　　由于时间已经不是很早，慕远只选了一件案子——一下午办一件案子，妥妥的。
　　然而，慕远还是太低估这个世界的变数了。
　　他刚把案子选好，并且通知了这个案子原来的侦查员毛子松过来加班，结果自己就接到了电话。
　　要是一般的电话，慕远自然是不予理会的，办案的时候案子最大，当初自己为了办案，连三等功都没去领呢。
　　可这个电话是冯局长打过来的，他就不能无视了。
　　接通电话，冯局长只给他说了一件事，昨晚他们所聊的那件案子，受害人快到市局了，他希望慕远能迅速到市局一趟。
　　慕远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去了。
　　尽管冯局给他安排的这个案子，不一定能破掉，也就是说耗费了精力也不一定有收获，但——慕远还是无法拒绝，不是因为这个案子是领导安排的，而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这样一个案子。
　　这次冯局终于还是没有到这边来接他，毕竟那是领导呢，又不是他的专职司机。
　　所以慕远只好再次与毛子松取得联系，告诉他自己暂时不去宠幸他的案子后，便直接打车去了市局。
　　接到电话的毛子松心情是复杂的。
　　原本在乐呵乐呵过周末的他接到电话要求去加班，他内心是很狂躁的。
　　可现在慕远表示暂时不去动这个案子，他却又是失落的……
　　一番纠结，他决定赶回局里加班，再把这个案子捋一捋。
　　……
　　慕远再次来到市局，与冯局取得联系后，便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
　　他轻轻敲了敲门，待听到冯局的声音后，慕远推门而入。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冯局对面的一个人。
　　一个女子，年龄应该还不到30岁，但脸上的气色却不是很好，眉宇间总有一股子阴郁。
　　“小慕，这位便是苗燕卉，当年那件案子的受害者。”冯局简单地介绍了一句。
　　那女子听到受害者这三个字，眼底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痛苦。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希望与受害者三个字沾上边……
　　也或许是习惯了，苗燕卉眼中的痛苦很快隐去，她起身道：“慕警官你好！”
　　听着对方那慎重的语气，慕远感觉内心又沉重了几分。
　　这瞬间，他忽然想学虞静，让对方别叫自己慕警官，叫自己小哥哥……
　　这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他朝对方点了点头，善意地笑了一下，便坐在了旁边。
　　受害人有许多种。
　　一种是佛系受害者，报了案后就不再过问，仿佛警方破不破案，都与他无关，甚至警察通知其过去取一份报案人笔录都觉得没多大必要。
　　一种是狂躁型受害者，报案后隔三差五地去办案单位了解案情，一旦知道案件毫无进展，就开始各种不满、各种闹腾，也不管警方是否就这件案子开展过相关工作。
　　至于第三种，则是理智型受害者，他们很关心案件的进展，同时也能看到警察为此付出的努力，所以，他们懂得安静地等待。
　　不管你破不破这个案子，我都在旁边殷切地关注着你。
　　而这一种，又恰恰是给侦查员压力最大的一种方式。
　　第二种闹腾若能解决问题，估计所有受害者都会跑来闹腾了。这种闹腾，除了激起侦查员内心的反感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很显然，苗燕卉就属于第三种。
　　这或许也是冯局这些年一直放不下这个案子的重要原因之一。
　　“小苗，这位小慕同志，可是模拟画像方面的顶级专家。他在模拟画像方面的能力，我只能用闻所未闻来形容。在完全证实了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后，我就第一时间联系了你。希望能通过你的描述，我们能重现嫌疑人的相貌，并未案件的侦破提供契机。”
　　“谢谢冯局您一直记挂着这个案子。”苗燕卉仿佛一点都不怀疑冯局所说的话。
　　冯局苦笑一声，道：“小苗，你就别说什么谢谢了，我们惭愧啊！”


第299章 干得漂亮！
　　苗燕卉笑了笑……
　　可在慕远眼中，却可以明显看出这个笑容是挤出来的，很勉强的那种。
　　“那我们什么时候做模拟画像？”苗燕卉低声问道。
　　冯局转头看向慕远，那意思明显是要让他拿主意。
　　“现在就可以。”慕远很干脆地说道，“冯局，你这里有没有铅笔？”
　　他没问纸张，办公室怎么可能没纸呢？
　　冯局道：“早给你准备好了。”
　　说完，冯局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盒42色的彩色铅笔。
　　慕远内心有点小纠结，自己之前之所以用彩铅，是因为他就是在临摹脑子里的相貌，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颜色。
　　可现在却是搞真正的模拟画像，完全听别人口述。而每个人对颜色的感知是存在误差的，用彩色铅笔还有意义吗？
　　但既然别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慕远也不能挑三拣四不是？——更何况彩铅里也是有黑色的不是？
　　慕远接过铅笔，然后自己主动从旁边的打印机里扯出一叠打印纸，就准备往墙上贴……
　　“我们这里有专门的画架。”冯局阻止了慕远。
　　虽然慕远是用透明胶布将纸贴上去，但肯定还是会留下痕迹的，而且这看起来也不专业不是？
　　慕远一听有画架，立刻缩回了手。
　　“走吧！在楼上。”冯局招呼了一声，便站起身来，拉开办公室的门朝外面走去。
　　慕远和苗燕卉也跟了上去。
　　“冯局，这个案子，怎么是由市局在负责啊？”慕远随口问了一句，这个问题从昨天就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毕竟，一个案子要提级侦办，必须得有充分的理由，不然这种事情一个办得不好，会被人认为是以权谋私。
　　冯局顿了顿，说道：“当时这个案子影响非常恶劣，巴耘县那边又出了点状况，有人在网上炒作说是县局有人包庇。所以当时市里领导经过一番慎重考虑之后，就决定将这个案件提级侦办。”
　　慕远轻哦了一声，对此倒也能够理解。
　　虽然慕远到公安部门后尚未经历过舆论风暴，但通过网上的一些热点新闻，却也能明白警方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往往是非常被动的。
　　对于这种情况，有人说你警方提前公布真相不就行了吗？先一步占领舆论高地。
　　但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
　　造谣之人，完全可以信口雌黄，任何事情张口就来，完全不用耽搁任何时间。
　　可警方若要公布一件事情，就必须掌握充分的证据，不可能把凭空臆想的东西发出来吧？所以，滞后几乎是必然的。
　　而网民们往往都是很盲从的，再加上一些标题党媒体和网络键盘侠们的不辞辛劳，一个舆情几乎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在整个网络爆炸开来。
　　在这种情况下，市局提级办理此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冯局所说的画架，就在这栋办公大楼的九楼，这里是警营文化中心。
　　至于那画架，倒不是专门用来搞模拟画像的，而是为那些喜欢画画的民警准备的，休闲娱乐的时候可以再上面画上几笔，也算是一种福利吧。
　　不过慕远到了这间“画室”的时候，看里面整洁的样子，估摸着……这里平时也是很少用到的。
　　这其实也很正常，平日里大家上班都已经很累了，下班后自然想第一时间滚回家去，谁还留在单位上画画啊？
　　单身民警是例外，而这里被荒废，可能是因为市局的单身民警没有喜欢画画的吧。
　　这里一共有两个画架，慕远直接在每个画架上放了四张白纸……
　　准备工作就绪，慕远坐在了画架前。
　　“苗姐，当年的场景，你还记得多少呢？”慕远语气和煦地问了一句——这很重要，因为他要据此来确认对方所说的有多大的可信度。
　　苗燕卉坐在慕远的对面，脸色有些沉重。
　　“那次的场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场景就会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浮现。”
　　慕远点了点头，倒也能理解苗燕卉的状态。
　　“那行，我们这就开始。”
　　“你对这人印象最深刻的一点是什么？”慕远很是温和地问道，但实际上，他却是在集中精神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虽然苗燕卉的表情不会直接反映出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但慕远却也能从对方的神色中判断出她所说的真实度有多高。
　　比如，要是你在回答时犹豫了，那真实度肯定要打个折扣，反之，可信度就很高了。
　　苗燕卉目光一凝，道：“他的眼睛！在那一刻，我觉得他的眼睛充满了邪恶，就像是一个魔鬼！”
　　旁边的冯局一直静静地听着，此刻却也忍不住有些担心地看了慕远一眼。
　　你说眼睛大或者小，圆或者长，那都很好画，可你要说邪恶，什么眼睛是邪恶的？这也没个标准啊！
　　慕远却是抿嘴一笑，问道：“他当时说过话没有？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不是本地人，口音上，有点像陇西一带的人。”
　　慕远点了点头，信手在一张纸上勾勒了几笔。
　　然后他将画架一转，问道：“你看哪个眼睛更像一些？”
　　苗燕卉扫了一遍，纸上共有六对眼睛，每一对都栩栩如生，但任何人看着这些眼睛，都会觉得这双眼睛的主人不像是正经人。
　　冯局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内心很是感慨：看来自己刚才说这小子是模拟画像专家一点都没错啊！
　　苗燕卉忽然指着其中一对眼睛，道：“就是这个，这个最像！”
　　慕远脑袋轻点，道：“那我再细化一下，你看看哪一个更像……”
　　模拟画像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不仅需要与目击者进行深入细致的沟通，还需要反复修改确认。
　　说起来很简单，就是确认、修改，但实际上却远不是如此。
　　其中最大的难点，便是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将特征描绘出来。
　　就拿刚才对眼睛的刻画来说。
　　邪恶？怎样的眼睛是邪恶的？至少，圆溜溜的眼睛很难给人邪恶的感觉……
　　又比如三角眼，这就很容易带上邪恶的感觉。
　　可要说普通眼睛都无法让人觉得邪恶吗？当然也不是，只不过大众化的眼睛邪恶起来不是那么明显罢了。
　　而且不同地方的人，面相特征是有区别的，在慕远的模拟画像技能中，就包含了全球各地人种相貌特征的资料，而且是最详实、准确的资料，这也是构成他那宗师级模拟画像技术的一部分。
　　不仅如此，相由心生——这里所说的相，当然不是指长相，而是表情。
　　可如果一个人长时间维持着某些具有倾向性的表情，那这表情也可以算作长相的一部分了。
　　随着一个问题一个问题从慕远口中吐出，苗燕卉也一个一个地进行了回答。
　　有的问题，苗燕卉回答得很干脆，而有的问题，则有些迟疑。
　　可对慕远来说，这些回答都是很有价值的，哪怕某些地方苗燕卉记忆相对模糊，但模糊也有模糊的运用方式。
　　冯局长不是第一次观摩慕远的模拟画像过程。
　　如果说上次在锦川区的那起入室抢劫案的画像过程中，冯局看得是如坠云端，完全不明觉厉，那么这次就像是雾里看花了——虽然看得不是很明白，但终归还是能看出些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斜挂在天上的太阳逐渐落下，并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
　　但在这个小画室的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终于，一副人像完整地呈现在白纸上。
　　慕远将画架转向苗燕卉，却见苗燕卉眼中瞬间迸射出复杂的神色，惊恐、愤怒、绝望……
　　“就是他！就是他！”苗燕卉惊惧地喊道。
　　冯局长连忙上前两步，道：“小苗，你先冷静冷静。你确定这人就是当天晚上的嫌疑人？”
　　“没错！就是！一模一样。”苗燕卉说道。
　　冯局长悄悄握了握拳头，惊喜地看向慕远，道：“小慕，干得漂亮！”
　　慕远却没有太多的激动，道：“冯局，这仅仅是苗姐个人觉得这副画像与嫌疑人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冯局长一愣，道：“看到嫌疑人长相的就只有小苗，不是由她来判定画像与嫌疑人的相似度，还能由谁来判定？”
　　慕远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人的主观判定是有一定偏差的。这画像与嫌疑人本人是不是一模一样，也不能完全肯定。”
　　冯局松了口气，道：“我们也没要求百分之百的相似嘛，只要有个百分之八十左右的相似，就能为侦查工作提供帮助了。要知道大部分时候，模拟画像能达到50%的相似度，就能开展工作了。”
　　慕远没再说话，他回想了一下昨天看到的另两幅模拟画像，与自己画的这一副进行了比对，发现那两张画像与自己这副画像都有一定的相似度，但这种相似度并不重合，这也就造成了那两幅画像看起来区别较大。
　　“冯局，下一步怎么做？”慕远随口道。
　　他虽然已经有不少办案成就加身，但这个案子毕竟不是他经手的，对之前办案过程中的情况并不了解，胡乱进言反而会起反作用。


第300章 一次就够了！
　　冯局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立刻组织人员对案发地点周围开展走访调查。虽然过去了五年，但案发地点是巴耘县老城区，现在那一带并未拆除，应该还是有许多老住户的。让他们对你所画的这张画像进行辨认，看看是否有人认识。同时，我们要对当年发案那个时间段，活跃在西华市的陇西人进行一个梳理，对其中长相与这副画像相似的人进行排查。另外，我们会将你画的这副画像，上报给部里，然后在全国范围发协查通报，看看能否找出嫌疑人。”
　　慕远仔细想了想，貌似……没自己什么事了。
　　“冯局，那我就先回分局了。”慕远当即说道，“对于这个案子，我有点想法，你们也可以参考参考……”
　　还没等慕远说出口呢，冯局讶然说道：“怎么？你小子准备撂挑子啊？”
　　慕远无奈地说道：“冯局，你刚才安排的这些，也不一定需要我来做嘛。”
　　冯局道：“这能一样吗？你小子的办案能力我可是非常清楚的，这种案子，正是需要你留下来攻坚克难呢。我都已经打算重启专案组，正准备明天给你们分局发通知，借你过来用上一段时间呢。”
　　慕远犹豫了一下，认真地道：“冯局，要不……专案组我就不参加了？等你们把前期的排查工作做完，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再加入进来。可好？”
　　要不是对慕远的性格知道一些，冯局绝对会认为慕远这是拈轻怕重……
　　毕竟，这种放了五年的案子，破案难度可想而知。
　　“那行，不过你小子也得将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给我记清楚，有空的时候多思考思考。”冯局如是说道。
　　慕远咧咧嘴，道：“好的。”
　　“那你去吧！”冯局说道，“你小子平时也别太拼，案子是破不完的。周末该休息的还是要休息一下。”
　　慕远笑笑，道：“行！我回去把那件案子破了就睡觉。”
　　冯局有种想哭的感觉。
　　估计，全局敢这样说话的就只有这小子了。
　　他虽然不是慕远的直接领导，但因为之前的几个案子，对慕远却也是非常关注的，知道这小子的日常活动就是破案。
　　除了出差，亦或者是被大案子给绊住之外，这家伙一直以每日两三个案子的速度破案。
　　这才两周左右的时间呢，华成区分局刑大加班的频率已经明显提升了。
　　好吧，加班什么的不是领导关心的重点，他更关心慕远一天破两三起案件——尽管大部分都是盗窃这一类小案子，但谁又能说盗窃案就不重要呢？
　　刚才他之所以答应让慕远暂时不加入专案组，也是基于这个原因的。
　　对于别人来讲花费大量精力都无法攻破的案子，对慕远来说却也只是需要半天左右的时间罢了。
　　这事儿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但细数慕远破获的这些案子，基本上每一项证据都是有迹可循，就算偶尔有些证据来得非常巧合。
　　但破案这种事情，巧合还少吗？
　　之前一起杀人案，警方抓破了脑袋，通过各个方向去侦查，什么情杀、仇杀，各种杀都摸排了，结果还是没能把案子给破了。最后，因为那个嫌疑人盗窃被另一个地方的派出所给抓了，采血做了DNA，正巧与当时现场提取的DNA吻合，案子就这样破了。
　　回头想想，貌似之前做的那些全都是无用功。
　　这难道就不是巧合吗？
　　所以，证据的收集，巧合本是很正常的事情。说不定走过街道转角，遇到的不是爱，而是嫌疑人呢。
　　……
　　慕远从市局大门走出来后，并未立刻回分局。
　　肚子正嗷嗷叫呢，回去也没精力办案。
　　找了家面馆，点了四大碗面……
　　那老板还以为慕远是四个人吃饭，只不过其他三人还没到呢，所以很理所当然地将四碗面给煮了出来。
　　然后他便震惊地发现，慕远吃了一碗后又去端下一碗，然后再下一碗……
　　最后慕远把嘴一抹，用微信把钱给付了，在那老板看上帝一般的眼神中，潇洒地离开了面馆。
　　回到局里，慕远发现刑大这栋楼还有六七间办公室还亮着灯，其中也包括毛子松的那间办公室。
　　这还没算办案中心审讯室亮着的灯——一般情况下，华成区分局的审讯室都是出于忙碌状态的。
　　一个年破案数超过一千三百件的分局，里面的大半成果都是刑大完成的，就算把其中一人多案的情况考虑进去，办案中心业务繁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算不算是被自己给带歪了？”慕远嘀咕了一声。
　　不过他很快又释怀了：警察加班这事儿，还用自己带？最多，自己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
　　其他人加班，慕远没去理会，毛子松那边却是必须去看一看的。
　　毕竟，中午的时候他找的那件案件，就是由毛子松主侦的。他要办这个案子，就必须把毛子松带上——缺司机呢。
　　“毛哥，忙什么呢？”慕远推开门，笑呵呵地问道。
　　毛子松抬起头来，看到慕远，直接飘了一个白眼过来：“你这家伙不是让我过来办案子吗？你被领导召唤走了，我总不能就啥事儿不干吧。自然就只能到单位继续研究这个案子了。”
　　慕远眼睛忽闪忽闪地：“那……研究出来了吗？有没有头绪？”
　　毛子松表情一跨，道：“没有！”
　　不过转眼又道：“不过破案这种事情，不多试试怎么知道呢？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其实就与怀孕是一样的。”
　　慕远瞪大了眼睛，道：“这怎么能是一样的？”
　　他严重怀疑毛子松这是嫉妒自己一直能破案，所以故意污蔑自己就像一直在怀……he`pei……
　　毛子松耸了耸肩道：“怀孕这件事情，你总不能因为一次两次没怀上就放弃了不是？多试几次，说不定就怀上了呢？”
　　慕远怪异地看了一眼毛子松，别有意味地说道：“我破案不需要多次尝试，一次就够了。”
　　毛子松瞅着对方的眼神，他总觉得对方这句话说的不是破案，而是其他事情。
　　不过对于慕远的破案能力，他确实打心眼里佩服。
　　“那我们先看看这个案子……”
　　慕远咧了咧嘴，道：“这案子，我中午已经看过了。我们先去现场看看……”
　　……
　　晚上12点，原本应该很疲倦的毛子松变得兴奋起来。
　　不为其他，仅仅是案子破了，就连嫌疑人都抓到手了。
　　对于警察而言，加班绝对是件痛苦的事情。但其实让警察痛苦的不是加班本身，而是进行某些毫无意义的加班。
　　比如某某保卫，过车三十秒，站岗五小时！然后再回头一看，尼玛，这人够保卫级别吗？换你，心里能乐意？
　　又比如某某大型演出活动，要求提前两小时到岗到位，结束了也得等人散场后才能离开，可事实上，这就一纯粹的商业演出，警察心里不骂娘才怪……
　　而真要是正常加班，能破案子抓人，别说是加班了，熬通宵都乐意。
　　比如现在，毛子松已经看到今晚上被子与自己无缘了，可他就没有丝毫的怨言，还拿起了手机，把这份快乐分享给了自己的搭档。
　　“其实你用不着通知纪哥过来加班的，我和你一起完成审讯就行了。”慕远在对方打完电话后，忍不住说道。
　　毛子松一脸懵逼，道：“你一起审讯？以前你不都不参加审讯的吗？”
　　倒也没怪毛子松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慕远到刑大后的这段时间，他办的案子也有十多起了，基本上没有参加审讯工作，把人抓回来后就扔给各自的侦查组了。
　　慕远腼腆地摸了摸鼻子，道：“这不反正也是闲着嘛。”
　　毛子松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那你该早说啊，我就不通知纪海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你打电话是通知他过来加班嘛。”慕远很无辜，“要不……你再给他打电话？让他不过来了？”
　　毛子松犹豫了一下，道：“算了！估计现在他都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了，要是再打电话让他不过来，这小子说不定心里还有怨气呢。”
　　慕远深深地看了毛子松一眼：嗯，你高兴就好……
　　嫌疑人被带到办案中心，也确实没有等纪海赶到局里，慕远就和毛子松一道开始审讯了。
　　原本毛子松想着能让嫌疑人将眼下这个案子完完整整地交待出来就很不错了。
　　结果他发现自己小瞧了慕远。
　　因为最终嫌疑人不仅交代了他们手头上的这个案子，还被慕远深挖细凿，通过对方言语、神态中露出的小小破绽，挖出了另外两起案件的犯罪事实。
　　这确实就非常牛逼了。
　　对于讯问嫌疑人，毛子松从警数年，自然也是非常熟悉的。
　　审讯这种事情，说简单也很简单，一问一答，只要明白需要问到的那些基本要素，谁都可以把任务完成。
　　但要说复杂，那就非常复杂了，这里面的技巧完全可以出几本专业书籍出来。


第301章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在审讯的技巧上，如直接告知嫌疑人一些犯罪事实，以增加嫌疑人的心理压力，让其变得焦躁。
　　这些事实，可以是警方已经掌握的情况，也可以经过推理得出来的，甚至可以是假定推理的结果。
　　这种时候，审讯者的每一个词语、每一个动作，对嫌疑人产生的效果都可能是不一样的。
　　又比如阻止嫌疑人的否定，击破对方的反驳等，想要达到完美的效果，也都是需要很高的技巧的。要是火候不够，很可能会弄巧成拙，反倒被嫌疑人给找到了空子……
　　而就在刚才，毛子松见识了什么叫思维缜密、滴水不漏。
　　嫌疑人的每一句回答，表现出的每一个疏漏，都没慕远敏锐地捕捉到了。
　　而慕远的每一句问话，也仿佛是经过了无数人思量讨论后提出的，全都直指核心，准确命中嫌疑人最薄弱的防线。
　　不管嫌疑人是要消极对抗，还是积极反驳，结果无不发现后路全给封堵了。
　　最终嫌疑人只能认罪伏法。
　　案子虽然是件小案子，但却也显出了能力。
　　不过毛子松对此也仅仅是惊讶了一番而已，相对于之前慕远所表现出的在模拟画像方面的逆天级水平来说，这种纯粹的审讯技巧，无疑更能让人接受。
　　在毛子松眼里，这家伙就是一个变态！
　　现在这个变态稍稍向更变态前进了一点点，那不是很正常的吗？人嘛，不都是在进步中的不是？
　　原本开始的时候，毛子松是准备挑起审讯的大梁的，毕竟他之前也没亲眼见过慕远的审讯能力。
　　不过到后面，毛子松完全不开口了，坐在电脑旁安心地当一个爱学习的小透明。
　　就连中途赶到的纪海，本准备去办公室走法律程序，以尽快将人送到看守所，结果听了几句后便迈不开腿了，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静静地看慕远表演。
　　直到审讯结束，这两人才笑呵呵地站起来。
　　他们高兴啊！
　　一方面是因为案子破了，而且不仅这一个案子，还摸出了另外两个案子。
　　另一方面还学到了知识！
　　你让一位社区民警来学这些东西，他们或许不感兴趣，但作为一位刑警，却是知道这种审讯技巧的重要性的。
　　之前慕远表现出的那些能力，哪怕最能让人接受的模拟画像技术，也不是普通人能学会的，可这种审讯技巧他们却是可以学的。
　　“小慕，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你去休息。”毛子松由衷地说道。
　　纪海也跟着说道：“是啊！剩下就是走走程序，我们办了就行了。”
　　慕远也没有坚持，毕竟都已经凌晨2点了，脑子昏昏沉沉的感觉很不舒服，慕远又不想用精力药剂，睡觉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至于毛子松二人会加班到什么时候，那就不是慕远所能掌控的了，估摸着……这一晚上是别想睡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正常情况下，明天上午他们是可以补补瞌睡的——要是遇到不正常的情况，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
　　周一的行政部门都是繁忙的，哪怕是公安局这种周末加班成常态的部门，周一的事情也会格外地多一些。
　　不过这种繁忙对慕远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因为他每天的工作节奏就那样。
　　在整个华成区分局，慕远的工作氛围绝对是最好的。
　　领导从来不会过问他工作是否认真，更不会询问什么案件的侦办进度。
　　甚至于，都不会去问慕远究竟在不在上班。
　　哪怕他一天不到办公室，不管是大队的领导，还是局里的领导，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至于其他民警有没有意见，那不重要，有本事你也每天破几个案子玩玩？
　　有能力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你要说你在单位受到了各种苛刻、压制——呵呵，那只是因为你的能力还不够强大而已。
　　快要下班的时候，华成区分局全体民辅警接到了通知，晚上8点整，省电视台有一个关于分局的法制纪实类节目，要求大家准时收看。
　　虽然说是要求，但实际上并不是强制性的，不过一般情况下，只要是有集体荣誉感的民警，基本上都会看上一看。
　　可接到通知的那一刻，慕远却有些懵逼。
　　貌似，自己的宿舍没有电视啊！
　　这就不太好搞了。
　　总不能跑刑大的值班室去看吧？虽然别人肯定是欢迎的，但慕远过不了自己内心这一关——上了电视也就算了，还专门跑到别人面前去装逼，这算咋回事？还要脸呢！
　　而除了刑大的值班室，慕远也想不起还有什么地方可供自己欣赏自己的高大挺拔的形象了。
　　最重要的是，这事儿还不能自己主动提，毕竟这期节目，自己相当于是主角呢。
　　想了很久，慕远也没想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来。
　　要是看不了，那也是人生一大遗憾啊！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省台的官网上能看直播吗？
　　以前慕远没怎么关注电视台方面的信息，自然不知道网上能不能看电视。
　　好在这事儿也不复杂，一番搜索之后，还真让他在省台官网上找到了直播板块。
　　“要不让老爸也分享一下这份喜悦？”一个念头忽然在慕远脑子里冒出来。
　　以前慕远是不敢呢，现在老爸都同意自己当警察了，应该……大概看到这个节目会很高兴吧？
　　于是慕远拿起电话，就给老爸拨了过去。
　　响了两声，电话接通。
　　“老爸，忙什么……”
　　“嘟嘟嘟……”
　　慕远：Σ（⊙▽⊙“a，什么情况？
　　犹豫了一下，慕远又重新拨了过去。
　　这次……响了一分钟，最终因为无人接听挂断了。
　　这让慕远的心情瞬间变得糟糕起来。
　　因为当警察的关系，自己老爸的电话从来都是一打就通的，那什么没听到铃声、手机没电之类的情况从来没在老爸身上发生过。
　　怎么这次就出了这么个状况呢？
　　难道是因为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慕远在心里想着。
　　可如果是不方便接电话，不应该直接挂断吗？怎么会任由手机响这么久？
　　慕远稍作犹豫，然后又拨通了老妈的电话。
　　这次倒是很快接通了。
　　“妈，在干嘛呢？”
　　“啊……我啊，在家里呢。儿子，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呢？”电话里传来一个很平和的声音。
　　慕远对这声音自然是非常熟悉的，因为这正是他老妈。
　　慕远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还是很平静地说道：“我爸呢？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你爸？在单位上吧！你还不了解你爸啊，整一个工作狂。现在这个时间点，不在单位上还能在哪儿？”
　　“哦，那行。”慕远说道，“那我挂电话了。”
　　“等等，儿子，听你爸回来说，你正在考警？准备当警察？是不是真的？”老妈无比关切地问道。
　　慕远愣了愣，什么叫准备当警察？我现在就已经是警察了好不好？虽然只是辅警，但辅警也是警察不是？
　　老妈这样说，肯定是还不知道自己当辅警的事儿，难道是老爸还把这事儿瞒着？
　　倒也有这个可能！老妈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好面子！要是知道自己培养了十多年的优秀儿子居然去当了辅警，肯定会出问题。
　　还是老爸聪明……
　　这样一想，慕远也不打算透底了，笑笑道：“是啊！现在考公务员这么热门，我也想去试试嘛。”
　　“考公务员我不反对，可为什么一定要当警察呢？税务、海关、党政机关，甚至法院、检察院，哪个部门不好，你为何偏偏要当警察呢？”
　　慕远弱弱地说道：“法院、检察院也有警察……”
　　“别扯，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老妈语气很强硬。
　　慕远沉默了几秒，道：“这不是因为公安部门相对比较好考嘛。”
　　“呃……这倒也是，现在愿意当警察的，是越来越少了。”老妈语气有些怪怪的，道，“好吧，当警察这事儿我也不说了，为什么不选择回我们县里呢？哪怕是在市上也行啊。离家近，有个事情什么的也方便。”
　　慕远笑笑，道：“妈，你想多了吧！能有啥事啊？而且，西华市这边工资可比我们县那边高多了，就连找女朋友都要容易一些。”
　　“嗯……”老妈似乎也醒悟过来了，也不再争辩，道，“那你小子可得尽快带个女朋友回来。”
　　“嗯！”慕远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等电话挂断后，慕远脸上的笑容隐去。
　　虽然刚刚与老妈的通话看起来像是在扯家常，但慕远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比如今天是星期一，老妈居然说自己在家里。
　　要知道老妈也是在党政口上班的，虽然工作比老爸清闲许多，但也不可能星期一呆在家里。
　　如果老妈真在家，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可老妈刚才竟然没主动说起，这说明她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
　　而如果老妈并不在家，那无疑是老妈骗了自己，而老妈为何要骗自己呢？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第302章 活腻歪了吧？
　　不过慕远也没太过于担心，从老妈刚才的语气也可以看出，就算家里有点问题，那也不是大问题。
　　真要有大问题，老妈也就没心思来关心自己究竟从事什么工作了。
　　“要不再打电话给刘叔问问？”慕远有些犹豫。
　　虽然不能确定刘叔是否知道家里的事情，但慕远还是决定打个电话试试。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慕远有点懵逼。
　　啥情况？
　　难道刘叔因为知道自己要打电话，故意关机的？呵呵，慕远自认为脑洞比较大，但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先不说刘叔会不会知道自己要给他打电话，就算知道，也肯定不会故意关机躲着自己的。
　　刘叔手机关机，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虽然慕远内心像猫抓一样，但却也无法可想。
　　总不能因为电话没接，就直接打飞的赶回去吧？虽然在电视里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一个电话打不通，这边就像疯子一样的往回跑，结果赶回去后发现还真出事了。
　　拜托，那是电视！导演安排的呢。
　　如果自己真就这样赶回去，绝对会被老爸老妈狠狠地教训一顿。
　　无奈之下，慕远只好收起了心思，准备再晚点的时候给老爸打电话试试。
　　至于现在，还是先去吃晚饭吧。
　　食堂的晚餐一如既往的美味，至少对慕远来说是非常美味的——比吃面好多了。
　　食堂里用餐的人倒是不少，虽然他们基本上都收到了晚上看节目的通知，但也没太在意。对于华成区分局来说，类似的节目每年都会有那么几期，不用太在意。
　　当然，也就更不存在一群人围着慕远各种夸赞的情况了。
　　饭后，慕远回到自己办公室，习惯性地梳理了一遍录入平台的案件。
　　这也算是为明天的工作做准备，很多案子，从录入的情况就可以判断出案子好不好破了。
　　浏览一圈后，慕远心头有了底，瞅着时间也快八点了，慕远便打开了电视直播。
　　精彩的开场白，很能调动观众胃口。
　　可没看几分钟，慕远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一方面，这个案子全程都是自己破的，你设置的悬念，对别人来说是悬念，可对自己来说，那就是在装傻。
　　另一方面，心头装着事呢，也无法集中精神去感受自己在节目里装逼是否到位，他脑子里还想着老爸的事情。
　　看到十分钟的时候，慕远叹息了一声。
　　“哎！我还是只适合低调做事！上节目装逼这事儿，以后还是留给别人吧。”
　　“倒是电视里的苏大记者，看起来更美得不像人了。这大猪蹄子，肯定是修图了，也不知道帮自己P一下，差评。”
　　随后慕远拿起电话，又给老爸拨了过去。
　　结果让慕远有些意外，电话竟然接通了。
　　“喂，老爸！”
　　“儿子，打电话啥事啊？”慕兴军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慕远笑笑，道：“本来有事的，现在没啥事了。不过刚才你为啥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那边有什么事呢。”
　　慕兴军飒然一笑，道：“想什么呢，我能有什么事？”
　　慕远忽然又道：“没事就好。倒是刚才我给刘叔打过电话，结果发现他居然关机了。”
　　慕兴军明显愣了愣，道：“关机？不应该啊！呃……我回头问问老刘。”
　　慕远道：“那倒不用，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行吧。你小子要是没其他事，我可就挂电话了。”
　　“老爸，再见。”
　　挂断电话后，慕远长长地松了口气。
　　至少……人是安全的。
　　但这并不表示就没发生什么事情。
　　对心理学有所了解的慕远，能从简单的对话中听出一些东西。
　　比如刚才提到刘叔关机时，老爸的那番话明显有些敷衍。
　　另外，除了自己很小的时候，老爸经常以“儿子”称呼自己外，长大后便一直用“小远”作称呼，而刚才老爸却又叫自己“儿子”。
　　虽然称呼并不一定能说明什么，但也是一个佐证。
　　至少，他能说明老爸的情绪波动较大，肯定有什么事情刺激了他。
　　综合这些，可以肯定老爸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既然老爸不愿意告诉自己，他知道自己就算问了也没用。
　　在性格方面，自己与老爸倒是很相似的。
　　好在可以肯定老爸现在没事，慕远也就稍稍放心了一些。
　　尽管如此，慕远的情绪也不是很好，当下便准备收拾收拾上床睡觉。
　　刚回到宿舍，慕远才给二毛弄了些狗粮，他电话却响了起来。
　　拿过来一看，居然是刘叔打过来的，这让慕远有些惊讶。
　　他有些迟疑，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问呢？
　　如果要问，又该怎么问呢？难道说自己猜的？这也太疑神疑鬼了吧？当警察走火入魔了……
　　但不管如何犹豫，电话还是要接的。
　　“刘叔！”慕远打了声招呼。
　　刘叔道：“小远，我这边刚下飞机呢，看到你打过来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呃……”慕远犹豫了一下，问道，“刘叔，你这又是出差去哪儿啊？”
　　刘叔说道：“抓捕一个嫌疑人……呃，就是一个普通案子的。”
　　慕远苦笑一声，道：“刘叔，你后面那句话，太画蛇添足了。”
　　刘叔沉默了几秒，苦笑道：“就知道你小子精得像鬼一样。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慕远一喜，也不用纠结了，直接问道：“我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怎么这么认为？”刘叔还是有点惊讶。
　　慕远道：“就我所知，以前出差基本上都是你和我爸一起去的，可刚才我给我爸打过电话，他说他还在单位上呢。当然，仅凭着这一点，我也不能说我爸出了什么状况，我还有一些其他理由，就不一一说了。”
　　刘叔道：“告诉你也没什么。就是昨晚晚上的时候，你爸在回家路上，看到一群人打架，便上去制止，他当时还表明了自己警察的身份，却还是被人给打了。”
　　慕远眉头一皱，一股气便冲上了脑门。
　　不管是老子听到儿子被打，还是儿子听到老子被打，愤怒的情绪简直就是天生的——能动手打老子的儿子不在此列。
　　“我爸情况咋样？伤得重不重？”尽管刚刚才与老爸通了电话，但慕远还是有些焦急。
　　刘叔道：“肋骨断了两根，幸好没伤到内脏，另外牙齿还断了两颗，还有一些皮外伤。”
　　慕远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人呢？那些动手的人，抓住了没有？”
　　“打了之后就跑了，不过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我这次出差，就是为了抓其中的一个人。这家伙一个人乘飞机逃到了申城这边，局里安排我和另一位年轻同志一起过来把他弄回去。”
　　慕远并未就此打住，道：“那其他人呢？现在有没有线索？”
　　刘叔无奈地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只要能把这个人抓回去，再通过他的口把其他人身份弄清楚，要找出其他人就不难了。”
　　慕远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说道：“行！那就麻烦刘叔你们了。”
　　刘叔语气铿锵地说道：“什么麻烦不麻烦啊？这群人连警察都敢打！简直太无法无天了，不将他们绳之以法，警察还有什么脸面说惩奸除恶、执法为民啊？你小子现在也是警察了，一定要记住，绝对不能让犯罪分子跑到我们头上蹬鼻子上眼。”
　　慕远抿了抿嘴，发出了一丝笑声，道：“肯定不会的。”
　　要是刘叔在旁边，便能发现慕远其实并没有笑，相反，表情还有点冷。
　　“那行，就这样！我们出机场了，回头有情况再与你联系。”刘叔说道。
　　慕远道：“好的，刘叔。”
　　刘叔又道：“对了，刚才我给你说的那些，你千万别给你爸说是我说的，否则他还不跟我急啊！”
　　慕远扑哧一笑，道：“那肯定不能说啊！放心吧。”
　　刘叔道了声那就好，然后挂了电话。
　　慕远捏着手机，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敢打我老子！活腻歪了吧？”
　　“要不直接回去昌黎县毛遂自荐？把他们把案子给破了？”
　　要是以慕远平常的性格，说不定真会这么做了。可这次毕竟涉及自己老爸呢，得三思而后行。
　　自己要是这样做，痛快肯定是痛快了，但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给昌黎县警方上眼药水啊！
　　要是昌黎县那边本来就没能力破获这个案子，自己去帮忙，那叫雪中送炭，可现在对方都已经摸出了一个嫌疑人的身份，并且都已经派出队伍去抓人了，自己还要去横插一脚，这不是摆明了信不过人嘛？
　　要是自己独自一人倒也是无妨，可自己老爸还得在那边上班呢？得照顾点老爸的情绪嘛。
　　或许，自己老爸不将这事儿告诉自己，也是基于这个考虑呢？
　　呃，当然也可能不是，毕竟……在老爸眼里，自己的形象也不会那么高大，认为自己一出场就能把人给抓回来。
　　他不告诉自己，更大可能是不希望自己担心。


第303章 我可以现场试试！
　　“既然不能直接开干，那就搞迂回战术好了。”慕远思索了一下，心头便有了打算。
　　现在警方才摸出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份，可万一这个人要是没能抓到呢？这些年里，刑拘在逃、批捕在逃的人还少吗？要是这个人没能抓获归案，那岂不是这个案子就悬在这里了？
　　所以，自己有必要提前做些准备。
　　就算先不出面帮忙，至少也得将线索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样就算到时候昌黎县警方未能把那群混蛋给揪出来，自己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看来明天真得请一天假。”慕远想着，“回一趟昌黎县倒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只是……要不要给老妈他们知会一声呢？”
　　自己是不是也要上演一次三过家门而不入？
　　最终慕远也没拿出个主意来，倒是先在手机上定了回家的高铁票。
　　……
　　第二天一早，慕远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了一番，有去食堂蹭了一顿早饭。
　　反正免费的，不吃白不吃不是？尽管他今天是准备请假回家的。
　　不过他正吃得欢的时候，却看到高局兴冲冲地从食堂门口走了进来。
　　慕远缩在角落，想起今天准备溜岗，便在内心念叨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毕竟，他只是辅警，按照局里的请休假管理规定，给部门负责人，也就是刘光头请假就行了，就算他特殊一些，大不了再给分管领导李局长说一下，肯定是不需要把事情弄到高局这位大局长面前来的。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慕远自然是不希望高局知道这事儿的。
　　然而，高局一进门便在食堂扫视了一圈，然后就径直朝慕远这边走了过来。
　　慕远有点小崩溃。
　　“高局你到食堂来也是为了吃饭嘛，跑我这里来干嘛？虽然我弄了几大碗摆在面前，但也没打算与你分享啊。”
　　“难道高局不是到食堂吃饭的？专门过来找人聊天？”
　　“呵呵，看来我就如黑暗中的灯塔，哪怕呆在最角落里，都是别人关注的焦点。”
　　他内心疯狂吐槽呢，一位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年轻笑盈盈地迎向高局，热情地道：“局长，您到食堂用早餐啊？您需要吃点什么，我给你打过来？”
　　高局笑笑，道：“那行，就麻烦你了。煮一碗面吧，牛肉的，清汤。”
　　“好咧。”那人立刻去了食堂的点餐口。
　　慕远斜眼瞄了一下：呵呵，舔狗不得house……
　　“小慕，你小子倒是挺能瞒的啊？”高局一屁股坐在了慕远的对面，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慕远看了看高局，有点蒙。
　　这笑容，有点怪……
　　难道是昨晚的电视节目带来的后遗症？
　　他当即腼腆地笑了笑，道：“高局，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瞒什么啊？你该不会是说那苏记者吧？她真不是我女朋友。”
　　高局笑容有些凝固，半晌后才哭笑不得地道：“你小子胡扯什么？没苏记者什么事。”
　　慕远连忙道：“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高局道：“不是女朋友的事。”
　　他刚一说完，见慕远瞪大了眼睛又要辩解什么，连忙解释道：“工作上的事情呢，刚才锦川区分局的黄局长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在平金市那边立了一大功呢。”
　　慕远讪讪一笑，内心有点小小的失落。
　　“就抓了几个人而已，不算什么大功吧？”慕远悠悠然地说道。
　　高局一愣，说道：“我说的可不是锦川区分局要抓的那几个人。”
　　慕远顿时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道：“哦，你说的是最后我抓的那个人啊？我倒是听那位刑警大队长说过，好像那人是盗窃了什么资料。不过当时我也是顺手抓的，没费多大的劲，所以……”
　　“所以你就没当回事？”高局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确实没太当回事，我倒是觉得，那两个偷渡过来的外国人应该更有价值一些，还带了枪呢。”
　　其实慕远此刻……挺辛苦的。
　　演戏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演的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他现在，还差了那么一点点火候。
　　至于为何要演戏？其实也怪他自己，谁让他当时抓人的时候忍不住逗弄了一番那家伙呢？不仅说出了姓名，还说了自己看过对方的照片……
　　很显然，这家伙接下来面临的审讯估计会让他连自己一天上几次小便都交代清楚，到时候要是说出自己是有针对性地去抓他的，那自己怎么解释？
　　反正事情都这样了，还不如装傻装到底，你想怎么说那是你的事，我继续坚持我的。
　　最终就看上面那些人相信谁的了，不就是演戏嘛，论演员的自我修养，他也不惧任何人不是？
　　更何况，因为双方身份的关系，他相信，在领导眼里，自己的可信度明显要高出许多，有了这个加成，在加上自己的演技，这波肯定稳了。
　　果然，高局笑了笑，道：“你这小子还不知道深浅啊！”
　　顿了顿后，高局便解释道：“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人的具体情况，但黄局长话里透露的意思，平金市那边因为这个事情，已经受到省上的表彰了。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情，省里的表彰肯定没这么快。现在那边省里这么做，更多的先表明自己的态度。最终，这个表彰，还得更上面的层级说了算。而你小子，作为直接抓获目标的大功臣，这功劳还能小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很想问这事儿能有多少奖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人，不能太物质不是？尽管自己现在急需赚点钱娶个老婆什么的，但太急功近利了也不好！
　　这时，刚才那位舔……呃，同事端着一碗面，小跑着凑了过来，把碗轻轻放下，推到高局面前，道：“高局，看看合您胃口不？”
　　高局微微一笑，道：“我又不挑食的。好了，你忙去吧，我和小慕聊点事情。”
　　那小年轻愣了那么一瞬间，然后乐呵呵地道：“好的，高局，那我就先走了。”
　　高局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拿起整齐地放在碗上的筷子，又瞅了一眼慕远面前摆放的两个空面碗，和一个放了五个大腊肉包子的餐盘，忍不住说道：“小慕，你这饭量，得减减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到时候什么高血脂、脂肪肝、肥胖什么的全都出来了。人啊，长胖容易，要减肥可就难了。”
　　慕远笑了笑，道：“没事，我大概属于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
　　高局苦笑，道：“你这话要是被我们局里的几个胖子听到，估计会怄得吐血。”
　　慕远愕然问道：“你是说熊大队吗？”
　　高局道：“他啊，倒也不算胖。好了，不讨论这事儿了，挺李局长说，你到刑大这十多天，破的案子可不少呢。”
　　慕远道：“也没多少吧！还不到二十起……”
　　“咳咳……”高局瞪大了眼睛，道，“我发现与你小子聊天，真得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不然容易心脏骤停，猝死。”
　　慕远忽然看向高局，眼中带着莫名的神采，道：“高局，我的心肺复苏技术很好的，如果只是因为这种受到刺激引起的心脏骤停，肯定能救下来的。”
　　高局脑子有点懵，虽然……慕远接的这句话与自己刚才说的那一句是一回事，可不知为何，感觉这跨度就这么大呢？
　　捋了许久，高局总算把握住了重点，问道：“你小子真会心肺复苏技术？”
　　“嗯！”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
　　高局道：“不是那种经过简单的培训就给你发个证的那种？”
　　慕远愣了愣，道：“我没证……不过我技术真的很好。高局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现场试试。”
　　高局脑门上冒出一根黑线，这小子……虎啊！
　　“这怎么试？你以为心脏骤停的就像是感冒发烧，随时都能遇到？”
　　“呃，那倒也是。”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那以后有机会再试吧。”
　　高局盯着慕远，他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这么瘆人呢？
　　“以后再说吧。”高局决定揭开这一页，转而问了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
　　慕远倒是很正常地做了回答。
　　没过几分钟，慕远扯过一张纸，抹了抹嘴，道：“高局，我吃完了，就先走了。”
　　高局微微一笑，道：“去吧！知道你小子忙。”
　　慕远内心有点惭愧，不过却也一本正经地告辞了。
　　从楼上下来，慕远拿出手机，便准备给刘光头打电话，如果刘光头直接就同意了，他也就不用给李局说了不是？
　　可他才将手机拿出来呢，电话却响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特别是当他看到来电人是冯局长的时候。
　　接通电话，慕远先招呼了一句。
　　冯局却没有给他客套，快速说道：“小慕，你立刻到市局来一趟，我们这边有了重大发现。”
　　慕远一愣，对案子高度敏感的他立刻想到了冯局所说的是什么。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冯局，你是的是9.17专案？”
　　冯局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道：“对！就是这个案子。”


第304章 取舍
　　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好的，冯局，我马上过来。”
　　他没有在电话里问冯局究竟是什么重大发现，他知道如果冯局能在电话里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肯定一开始就说了，既然让自己过去，估计情况还有些复杂。
　　至于这一去还能不能及时赶回家里，慕远没多大把握。
　　毕竟9.17专案是一个搁置了五年的案子，谁也不敢说能轻松解决所有问题。
　　但相对于老爸那边的事情来说，明显这边的命案更重要一些。
　　虽然从情感上，自己应该先赶回昌黎县，为老爸出了这口恶气，但从职业的角度出发，自己却不能走。
　　特别是前天在见到了那位受害者苗燕卉后，他确实难以将这事儿搁在一边。
　　如果市局这边没通知自己也就算了，既然现在通知了自己，如果自己拒绝，心里那道坎他过不去。
　　以前慕远有些不理解老爸，为何自己的家长会他从来都没参加过，甚至有时候明明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过节，他却能一推门就离开了家，现在……他有些理解了。
　　既然从事了这份职业，就得有所取舍。
　　这里面有很多无奈，说出来会显得矫情，不说出来，就只能自己扛了……
　　好在这次的事情对慕远来说也不算太难选择，毕竟也不是自己老爸要求自己回去帮忙，不用担心自己的这个决定会引起老爸的不快。
　　当然，他相信自己老爸就算是知道了这个事情，也会支持自己的这个决定的。
　　挂断电话后，慕远抛却心头的杂念，正准备打车前往市局，却见一个人从刑侦大楼里快步走了出来。
　　来人是成斌，慕远与其打过几次交道。
　　“小慕，我正找你了。”成斌招呼了一声，“刚才市局刑侦支队打来电话，让我带你一起去市局。”
　　慕远愣了愣，讶然问道：“你也去市局？”
　　成斌笑笑道：“是啊！被抽调到市局专案组了。”
　　慕远心头一动，问道：“该不会是昨天成立的专案组吧？”
　　“你别好奇了，就是你想的那起案子。”成斌说道，“五年前，我那时候还是普通民警，当时就被抽到了这个专案组里。后来专案组解散，我们都以为这个案子破不了了，就算能破，估计也只能靠运气，比如正巧某地抓了个人，采集的DNA与嫌疑人比中了。结果昨天刚上班，市局就通知我过去了，说要重组专案组。当时我还不知道情况呢，过去一看，才知道是你小子搞出来的事情。你小子还真牛，居然真把嫌疑人给画出来了。你不知道当时其他那些专案组成员看我的眼神，忒有成就感了。”
　　慕远道：“那不是我牛，而是那位受害者记得太清楚了。要换做其他人，谁能记得五年前只见过一面之人的样子？”
　　成斌感慨了一句：“哎，估计她本人也不想记得这么清楚的。”
　　说完，成斌已经走到一辆私家车前，道：“上车吧，我们快点赶过去。”
　　慕远也没耽搁，直接就坐到了副驾驶上。
　　“成哥，刚才冯局说有了重大发现，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慕远忍不住问道。
　　成斌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昨天我们专案组成立后，就进行了分工，各自负责不同的工作。我们这一组领到的任务就是去现场周边走访调查，一直忙到晚上11点，暂时还没有收获呢。估计是其他组有了发现吧。”
　　慕远点了点头，看来只有到了市局才能搞清楚了，当下也就没再多问。
　　很快，车驶入市局大门，找了个空置的车位停下。
　　二人迅速下车，直奔侧面的那栋相对比较老的大楼。
　　这是市局几个业务支队的办公场所，其中就包括刑侦支队、经侦支队、治安支队……
　　成斌对这里是轻车熟路了，带着慕远直接到了刑侦支队的会议室。
　　推开门进去，里面已经坐了近二十个人。
　　专案组的队伍挺庞大的……
　　不过很明显，现在专案组的案情讨论会还没开始，大家还都在三三两两地议论着。
　　毕竟现在都还没到9点，都没到上班时间呢。
　　慕远二人的进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家的眼神在成斌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便平滑地略过，转而落在了走在其旁边的慕远身上。
　　——这是个生面孔呢。
　　专案组的这些人，相互之间都是非常熟悉的，其中大半的人都是五年前专案组的原班人马，毕竟他们比其他人更熟悉案情，也更容易上手。
　　哪怕是新加入的生面孔，也都是市局支队以及巴耘县的案侦骨干，就算不是特别熟悉，但也是打过照面的人，不至于觉得陌生。
　　更何况抽调到专案组的民警，昨天全都已经到位了。
　　现在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生面孔，大伙儿不好奇才怪呢。
　　更重要的是，这个生面孔是与成斌一起过来的，这就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了。
　　毕竟，昨天大家都知道了一件事情，这次的专案组之所以重新成立，主要原因就是一副画像，一副模拟画像。
　　据昨天冯局长说，这副画像是华成区分局一位辅警画的。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之前锦川区分局的一起入室抢劫案，就是通过慕远的模拟画像破掉的。
　　冯局长在提起这事的时候，还专门展示了几张当时慕远所画的照片。
　　要不是因为展示这些照片的人是冯局长，估计都有人骂娘了：谁特么无聊拿张照片在这里显摆？
　　谁让那画像太逼真了呢……
　　好在冯局长还是很有威信的，大家也就捏鼻子认了。
　　再加上现场还有华成区分局的副大队长成斌的佐证，虽然众人内心还有些迷惑，但也对通过慕远画的这副画像来破掉这起陈年旧案多了几分期待。
　　所以，昨天一天，大家也是干劲十足。
　　而让他们感到无比震惊的，是这效果来得太快了一些。
　　因为有一个组，根据这幅照片，还真发现了一些东西，这也是他们现在被急忙召集到一起的主要原因。
　　也正因为此，他们对画出这副画像的人就更关注了，相应的对成斌这个华成区分局的专案组成员——身边的人更留意了一些。
　　特别是当他们看到慕远肩上的那两道拐的时候，一个个眼睛都开始冒光了。
　　坐在这个圆桌会议正前方的一个中年微胖男迅速站起，一脸笑盈盈地走了过来，道：“成大队，你带来的这位……总得介绍介绍吧？”
　　成队抿了抿嘴，笑道：“王支队，他就是慕远，我们局里新晋神探。”
　　那微胖男吐槽了道：“说得好像你们局里以前还有神探一样……”
　　“呃……”成队有点尬，道，“虽然没有小慕这么神的，但办案能手还是能算的吧？这不都是你们市局评的嘛，我本人还获得了去年全市破案能手的表彰呢。”
　　微胖王副支队张大嘴，被怼得无法开口。
　　正在这时，后面传来脚步声，成斌转头看过去，却见冯支队与刑侦支队长龚向明快步走了过来。
　　“冯局……”
　　冯局看着二人微微一笑，道：“来了？正好，进去吧！我们一起讨论讨论。小慕，一会儿你可得打主力，像是你画的，你最有发言权。”
　　慕远虽然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有些什么事，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从侦查破案能力来讲，他不是骄傲，若是以他为标准，基本上……在座的，就没一个能打的。
　　不论是专家级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还是高级痕迹检验技术和刚得到不久的审讯技术，甚至宗师级模拟画像技术，虽然这些技术每一项都具有专业性，但其本质都是为侦查破案服务的，所以他在获得这些专业技术的同时，自身的整体水平也有了显著的提升。
　　面对这种疑难案件，谦虚是最可耻的做法！因为破案，需要的是真本事……和运气。
　　当然，他也没有看不起谁的想法！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更何况自己还是个挂逼……
　　一屋子人相继坐下，除了冯局长和龚支队坐在中间位置之外，其他的座次就很随意了，毕竟这是案情讨论，不是什么正式会议，一切以实效为主。
　　“相信各位都已经了解了，现在把各位召集起来，主要是因为我们的数据梳理组在对五年前在西华市有活动轨迹的陇西一带的人进行清理时，找出了一批与画像相似度较高的人。另外，我们的四个现场走访组，有一个组反馈说有人对这个面孔有些印象，确实有看到这人在案发地一带活动过。但对于更详细的情况，却记不清楚了。”
　　“这些线索现在都不准确，有没有价值谁也说不清楚。毕竟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了五年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相当于是大海捞针，以慕远同志做出来的这副模拟画像为核心，从相貌为切入点，有针对性的展开侦查工作。”
　　“张支队，你是负责数据梳理组的，你先把你们梳理出来的相似人员情况简单地介绍一下。”


第305章 没必要这么拼吧？
　　微胖的王副支队长理了理面前的一叠资料，抬头说道：“昨天我们组花了一天时间，将所有陇西籍和在陇西一带有长时间生活轨迹的人与西华市这个标签进行了碰撞，梳理出了近十万人。再筛除年龄、性别等明显不符合的人，剩下的也还有两万人左右。随后我们通过软件和人工双重方式，对这些人的身份证照片与画像进行比对，找出的相似度较高的人一共有97个。”
　　慕远一听，顿时震惊了，问道：“怎么可能这么多长得一样的？”
　　王副支队长看了一眼慕远，虽然对其打断自己说话有点小小的不快，但也没表现在脸上，随口解释道：“我们设定的相似度是50%，这也是为了将范围拉宽一些，以避免将真正的嫌疑人漏掉。”
　　慕远悄悄瘪了瘪嘴，说到底，就是信不过自己画的画呗。
　　不过慕远也没把这句话说出来，毕竟这个案子的画像，是他第一张真正意义上的模拟画像，他本人也没见过嫌疑人长什么样子，全凭目击者的口述。
　　虽然苗燕卉说过自己画的这人与嫌疑人一模一样，但这个一模一样肯定是需要打引号的。
　　所以对于别人的质疑，慕远也不能理直气壮的怼回去……
　　不过对于设置为50%的相似度，慕远还是有些想吐槽。
　　难道我的画技就这么差？
　　要知道，在模拟画像这一行，一般都认为只有相似度超过50%，才具有一定的价值。
　　你这意思，我这是刚达到及格线呢？
　　“好了，小慕，你先听老王把话讲完嘛。”冯局在一旁淡定地说了一句。
　　王副支队长便又接着说道：“对这97人，我们已经梳理出了他们的基本资料，并且查过他们的轨迹。现在这些人，除了极少部分还在西华市之外，其余的人都天南海北。我们现在要对这97人逐一核查，而且是见面核查，不能打电话通知，所以这里面的工作量将非常巨大，对经费的需求也将非常高。为此，我们需要对这97人进行一个排序，将最有可能是嫌疑人的人放在前面，以尽可能的节约人力物力。”
　　听到这里，慕远明白了，冯局长将他叫过来，估计就是让他看看这97人哪些与嫌疑人长得更像。
　　这时，有人开口问道：“王支队，这种情况，不应该通知受害人过来进行辨认吗？毕竟受害人作为目击者，肯定能分辨出谁是嫌疑人。”
　　慕远扭头看了说话之人一眼，这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警察，眼神中透露着一种精明。
　　王副支队长无奈说道：“我们之前就已经联系受害人进行了远程辨认，结果……她看到一大堆长相差不多的人，就懵了。估计，受害人现在脑子里都是混乱的。”
　　所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倒是慕远很淡定。
　　受害人虽然对嫌疑人的印象深刻，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感官上的印象，属于一种整体的印象印在受害人脑子里的，这个印象中，除了一些比较明显的特征之外，并没有很特别的数据化的东西做支撑。
　　如果一直没有外部的干扰，这个记忆会一直维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可一旦出现大量相似的面孔，这种记忆就会受到干扰。
　　这与唱歌有几分相似。
　　如果你本身只会一首歌，那没问题，肯定不会跑偏。
　　但如果你会唱几首歌，那就小心了：天上的星星究竟是会说话，还是要参北斗，还真不好说……
　　相对于受害人的记忆，自己通过受害人描述形成的这种印象反而更靠谱一些。
　　若要用比较科学的语言来描述，那么受害者的记忆相当于是非结构化数据，而自己记忆的则是结构化数据。
　　王副支队长随后说道：“我要说的就这些，接下来请冯局讲话。”
　　冯局长抖了抖手中的笔，道：“别说是什么讲话了，我们现在是讨论案件，别弄得这么官僚。”
　　顿了顿后，冯局接着说道：“刚才王支队讲的情况，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随后我与支队的几个人简单地商量了一下，认为我们不太可能对这97人进行全面细致的核查，所以理出一个轻重缓急来就尤为重要。在座的在办案方面都有着丰富的经验，而且大部分人当年都参与过这个案件的侦办，对案情非常了解。现在我们手头上的资料，包含了这97人这些年来的各类轨迹信息、从业信息。当然，这些信息并不一定完整。现在需要在座的各位对这97人的资料进行一个系统的筛查，根据各自的可能性，对这97人进行排序，然后我们再进行汇总。”
　　众人听后，不少人都点了点头。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也是运用了概率学的一些原理，增加了筛选出嫌疑人的几率。
　　说着，冯局长又看向慕远，道：“小慕，我们这些人里，恐怕就数你对嫌疑人的相貌最有发言权，要不你先做一番比较吧。”
　　慕远很干脆地点了点头，道：“没问题。其实……我不仅比较这些照片比较在行，分析资料也是一把好手。”
　　冯局愣了愣，接着哈哈一笑，道：“有你小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这样，我们这边先对资料进行比对。另外单独给你找间办公室，把资料和照片全给你单独准备一份。”
　　“那可就太好了。”慕远倒是没客气，“不过……冯局，我早饭没怎么吃饱，能不能先去买点吃的？”
　　冯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慕远这话不怎么可信。
　　以这家伙对食物的执着来说，只要坐到了桌子上，就肯定不存在没吃饱的情况——毕竟这家伙又不是被自己从饭桌上叫下来的，自己打电话的那会儿，他肯定已经用完早餐了。
　　难道是因为这家伙认为资料太多，需要熬很长时间，所以准备备些食物打持久战？
　　也没必要这么拼吧？
　　不过最终冯局还是点了点头，道：“这事儿哪用得着你去？你真要饿了，我让人给你点外卖就行了。”
　　慕远苦笑一声，道：“外卖太慢，我……饿起来浑身难受，怕是等不及。我记得门外就有一家烘培店，我去买些面包牛奶什么的就好了。”
　　冯局暗道了一句这小子恐怕真是饿死鬼投胎，然后说道：“我让人去卖就行了，需要多少？”
　　“越多越……呃，买七八袋应该够了，嗯，要大袋的那种，再弄三五盒牛奶。应该差不多了。”慕远原本想说越多越好，但觉得这样显得不够严谨，别人又不好操作，所以就给出了比较具体的数目。
　　其他不知道慕远根底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慕远的眼神仿佛在看上帝。
　　谁特么能一次性吃七八袋面包？还大袋的……
　　特别是微胖王副支队长，他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的饭量就够大了，现在竟然有一种被碾压的感觉。
　　“行！我这就让人去卖。”冯局目光一扫，盯上了王副支队长，道，“老王，麻烦你跑一趟吧，经常看你早餐就提着面包呢，应该知道什么面包口味好。多买一些回来，估计在座的也有不少没吃早饭吧，正好都填填肚子。”
　　王副支队长虽然有点郁闷，但还是应承下来了——不应承还能咋的？难道傲娇地说：我偏不去？
　　慕远没理会这些人复杂的心情，在龚支队的安排下，他来到了旁边的一间办公室。
　　进门的第一件事情，慕远就先整体打量了一下整个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就十来个平方，除了一张办公桌，还有一张沙发。
　　慕远暗自点头，有沙发的办公室才是好办公室嘛。
　　“小慕，你先坐一下，资料很快给你送过来。”龚支队笑呵呵地说道，“喝茶不？”
　　“喝。”慕远欣然同意了。
　　整个市局刑侦支队，也就龚支队对慕远的能力最为了解，特别是之前表演的枪法，让龚支队佩服得五体投地，更不用说慕远在侦查办案方面表现出的远超同济的能力了。
　　所以龚支队对慕远同样是非常上心的，他还想着什么时候这小伙子能调到支队来上班呢。
　　果然如龚支队所言，没等几分钟，就有一位警察抱赖了一大叠资料。
　　几乎是紧跟着这位警察的脚步，王副支队长提着一大袋面包、牛奶走了进来。
　　“龚支队，王支队，你们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看就行了。”慕远笑盈盈地说道。
　　龚支队倒也不疑有他，笑了笑道：“那行，你慢慢看，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龚支队便招呼上王副支队长，二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原本王副支队长是不想走的，他想看看慕远到底能不能把那一大袋面包吃完，可现在龚支队都说了，他总不能死赖着不走吧？
　　在二人走后，慕远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打开系统界面，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瓶药剂，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这玩意虽好，但容易伤身啊！”
　　要不是为了能尽快破案，慕远确实不想用这东西……


第306章 这是来搞笑的吗？
　　思维风暴药剂，慕远之前用过一次，然后……就进了医院，让李局等人好一阵担心。
　　但思维风暴药剂的效果却是毋庸置疑的。
　　它不仅能让自己大脑像计算机一样对数据进行分析，还能极大提升大脑的逻辑思维和发散思维能力，对各类数据间的关联、衔接、矛盾等情况有着敏锐的判断力。
　　有句话说，精神病人思维广，这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思维风暴药剂，就相当于让人的大脑刮起一场风暴，在这风暴中，所有资料、数据都能被分析、提炼。
　　可以说，这种药剂，在有着需要对海量数据进行分析的案子中，它的作用甚至超过了慕远目前所掌握的任何一项技术。
　　但由于其明显的副作用，让慕远对使用这种药剂一直抱有谨慎的态度。
　　慕远事后曾思考过，如果自己在用这药剂的时候，能准备好足够多的食物，应该不至于晕倒，最多也就是想睡觉而已。
　　可就算如此，自从上次用过思维风暴药剂后，慕远也没再用第二瓶。
　　主要原因是他目前所遇到的案子，对思维风暴药剂并无迫切的需求，但也不无他不太敢轻易用这东西这一因素。
　　“死就死吧！”慕远砸吧砸吧嘴，用手轻轻一拧，便弄开了盖子。
　　然后以一种慷慨就义的姿态，一扬脖子，将药剂全倒进了嘴里。
　　“还是一样的味道。”慕远嘀咕了一句，也不再耽搁时间，拿起桌子上的资料就翻阅起来。
　　先是照片……
　　97张证件照，加上自己所画的画像，一共98张，都放到了同样大小。
　　看着这些证件照，慕远忽然有种要撞墙的冲动。
　　里面居然还有黑白照，这是来搞笑的吗？
　　虽然全国实行二代证已经很多年了，只要是换了二代证的人，都采集了彩色照片，但人多了，难免会有一些没换的，亦或者因为各种原因在档案里存留的还是黑白照片的人。
　　慕远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将这97张照片全给过了一遍，当场砍掉了大半，就只剩下不到20张了。
　　他心中大致有个标准，那就是80%以上的相似度。
　　这不是对自己的画像技术不信任，而是他对受害人苗燕卉的记忆无法毫无保留地信任。
　　不过只剩下20张，已经将工作量大大降低了——前提是嫌疑人确实是在专案组摸排出的这97人中，不然他们现在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最终也只能做无用功。
　　好在受害者对嫌疑人口音记忆还是很深刻的，在当时的情况下，嫌疑人刻意模仿其他地方口音的可能性很低，而且模仿口音这种事情，一班人也做不到。
　　从这个范围的确定来说，问题应该不大。
　　当然，现在还不能排除嫌疑人从陇西一带来到西华市的过程中，未留下任何轨迹信息。
　　不过这毕竟是小概率事件。
　　一个人，要跨省活动，只要不是刻意去避免留下轨迹，基本上都是有迹可循的。
　　要说是那种盗窃案嫌疑人，倒是可能跑到千里之外去作案，可要说强奸杀人的嫌疑人，会去寻找千里之外的作案目标，那就有些操蛋了。
　　像这类强奸杀人类案件，一般都是临时起意的，在嫌疑人从陇西赶来西华市这个过程中，嫌疑人自己估计都不知道自己会在这边干出这样一件大事，就更不用说刻意隐去轨迹了。
　　这也是慕远决定用思维风暴药剂的原因之一，毕竟要是都没多大把握确定嫌疑人在这97人中，他那罪岂不是白受了？
　　照片分辨完毕，接下来就是分析资料。
　　将已经被毙掉的七十多份资料移开，慕远专心查看着18人的信息。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陇西一带的人。
　　尽管专案组也将长时间居住于陇西一带的外地人纳入了排查的范畴，但慕远却不认为嫌疑人是这一类人，因为他所画的画像，就是根据陇西人的体貌特征画的，而从苗燕卉的反馈可以判断，这人就是陇西一带的人。
　　这十八份资料，有的很丰富，各种类型分门别类地全打印了出来，足够几厘米厚一叠。而有的资料就很匮乏了，寥寥几张纸。
　　慕远目光灼灼地扫过每一页……
　　那些没多大意义的，便只是一扫而过，而遇到比较有价值的信息，他则会稍稍思索那么一两秒。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远完全沉浸在信息流之中。
　　无数的数据、信息在脑子里交汇碰撞，确实相当于在大脑中上演了一场数据风暴……
　　不过随着脑子里闹腾得越来越厉害，慕远的肠胃也慢慢开始造反了。
　　上次使用思维风暴药剂，慕远只能硬撑着，这次却是不需要了，一大袋的面包放旁边呢。
　　一爪子将一袋面包撕开，伸手一揉，便塞进了嘴里。
　　手上动作无比熟稔，眼睛却是没有离开那些资料。
　　要是正常情况下，这么大一块干面包咽下去，肯定会梗得慌，可慕远一点感觉都没有。
　　面包进了胃里，就仿佛掉进了强酸溶液中，哧溜哧溜地就化掉了，还是饿得慌……
　　就这样，一边看、一边吃，慕远的身体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张廷军，陇西人，七年前来到西华市打工，两年后离开西华市，后五年他的轨迹多出现与沿海一带城市，应该也是在打工，但再也没有回过西华市……
　　杜军，陇西人，9.17案发前十天来到西华市，呆了一个月左右离开，其后曾有一条前往璋南省的轨迹，便再也没有任何数据了。
　　刘珏和，陇西人，十年前定居于西华市，居住地址正巧位于巴耘县，也就是现在的巴耘区，案发后半个月左右，刘珏和卖掉了巴耘县的房子，搬离西华市……
　　……
　　一条条的信息整理出来，慕远的眉头越皱越紧。
　　当带着一个案子去找嫌疑人的时候，你会发现每个人都非常可疑。
　　甚至你会觉得对方的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好像是别有用心。
　　这或许也算是警察的职业病吧。
　　十八个人，在一轮梳理后，又被慕远排除了十二个。
　　排除的原因很简单，通过这些数据的相互佐证，要么可以印证他们没有作案时间，要么通过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分析，他们不具备犯罪的可能。
　　当然，这个排除只是暂时性排除，将这些人认定为作案的可能性极低。
　　剩下六个人，慕远目光又一次落在了他们的照片上。
　　这六张照片，倒是清一色的彩色照片，没有黑白照混进来捣乱。
　　忽然，慕远闭上了眼睛，他脑子里闪现出受害者苗燕卉所说的那句话：眼神！邪恶的眼神。
　　能让苗燕卉如此刻骨铭心的一个特征，肯定是在这人脸上表现得尤为突出。
　　不然，为何苗燕卉不说这人脸上的笑容邪恶？不说对方嘴上的表情邪恶？而单单记住了眼神？
　　那六张照片，一一在慕远脑子里晃过。
　　在思维风暴药剂的作用下，宗师级的模拟画像技术仿佛得到了升华，他脑子里逐一浮现出那六个人的证件照照片，仿佛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跟前。
　　这一刻，慕远脑子里疯狂闪现着苗燕卉之前所说过的每一个词汇，与这六个人进行着碰撞比对……
　　很快，一张人脸定格在慕远的脑海中，当他死死地盯着这个人时，最关注的便是他的眼睛！
　　有句话说的好，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而现在慕远现在所看到的这双眼睛，折射出的便是内心的邪恶。
　　慕远猛然睁开了眼睛，他飞快地从那凌乱的资料中翻出了一份。
　　资料的首页上写着一个名字：蒋林。
　　这个名字，属于最后留下来的六张照片中的一个。
　　翻开第一页的资料，上面是蒋林的人口信息。
　　陇西清灵市人，现年33岁，大学本科学历，毕业于西华邮电大学，毕业后在巴耘县一家电信公司上班。
　　但蒋林在这家电信公司上了四年班后，便辞职不干了，转而去了沿海的夏岛市。
　　这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蒋林虽然在这家电信公司干了四年，但却未能获得提拔，辞职也是情理之中的。
　　而蒋林辞职的时间，是在两起强奸杀人案发生了半年之后。
　　从其离开西华市的时间来看，蒋林似乎不太符合嫌疑人的特点，毕竟犯了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可能不迅速畏罪潜逃呢？
　　但从这个嫌疑人之前的做法来看，这却又是符合的。
　　这家伙既然敢在第一次作案之后数天再次作案，而且是在警方已经展开侦查工作的情况下，这说明嫌疑人的胆子是非常大的——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案件的人，也不可能是胆小的人。
　　慕远将这人的所有资料浏览了一遍，从字面上的信息来看，这人不像是一个能犯下强奸杀人罪的人。
　　但这仅仅是不像，并不代表不可能，这与慕远之前初步排除的那些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当然，慕远同样也不敢完全肯定这人就一定是嫌疑人，因为他没有更多的佐证资料……


第307章 他睡着了
　　慕远将一个个的细节再次整理了一边，然后……那一大袋的面包居然没了。
　　不知道是因为思维风暴药剂的药效过了，还是因为食物被消耗一空，没了外部的能量供应，慕远感觉自己的眼皮快要开始打架了。
　　脑子逐渐变得昏昏沉沉，心脏仿佛在无规律地抽搐。
　　这种感觉慕远之前也体会过，比如那次整夜蹲守猥亵案嫌疑人，快到天明的时候，浓浓的疲惫感留给了慕远很深刻的印象。
　　当这种疲惫感强烈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自己感觉心脏仿佛随时可能会骤停一般……
　　“不行！必须得休息。”
　　慕远虽然自认为身体很棒，猝死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他同样也知道一个道理，人不能太浪，太浪的话终究会撞在滩头，粉身碎骨。
　　于是慕远迅速持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一行字，然后便躺到了沙发上……
　　……
　　冯局长等人在会议室里忙碌着，近百人的资料分成了很多份，每个人轮流翻阅。
　　两个多小时过去，平均每个人翻阅的资料数也不过十多的，完成的工作量还不到整体的五分之一。
　　“好了，大家休息休息吧！”冯局起身说了一句，这种翻阅资料的工作，无疑是最枯燥的，坚持着看两个小时，许多人脑子都开始发昏了。
　　这可不是偷懒，而是人的体质所决定的。
　　不过虽然都将手中的资料放下了，但大家伙儿也没闲着，开始或低声、或高声地讨论，大抵是在阐述自己的观点，认为谁的嫌疑更大一些……
　　冯局扫了一圈众人，笑着对龚支队道：“龚支队，我们去瞧瞧小慕吧，也不知道这小子看得咋样了。”
　　“行！我对这小伙子也是非常期待啊！”龚支队微笑着道。
　　二人说完，便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慕远所在的办公室距离会议室也不远，二人没走几步，就到了办公室门口。
　　龚支队轻轻敲了一下——当然他敲门不是为了让慕远来敲门，而是告诉慕远有人要进来了。
　　随后他便一压门把手，顺手把门给推开了。
　　二人朝里面一看，顿时呆若木鸡……
　　这一刻，他们第一反应是：“期待？期待个屁……”
　　只见那办公桌上，凌乱地摆放着一张张的资料，有点像垃圾堆。
　　你说这桌子上乱也就算了，地上一个个的袋子是什么鬼？
　　他们自然是认识这些袋子的，正是刚才王副支队长买回来的面包的包装袋。
　　现在，这些袋子不仅空了，还都被扔在了地上。
　　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呼……呵……”
　　轻微的呼噜声从房间里传出，冯局长二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对望了一眼。
　　“我去看看吧。”龚支队说道。
　　冯局长点了点头，微皱着眉头，道：“动作轻点，如果……他真睡着了，别吵醒他。”
　　龚支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倒是对冯局长更多了一些敬佩。
　　换做其他一些脾气不是很好的领导，见到这一幕不大发雷霆才怪，而冯局却还让他动作轻点，生怕惊扰了对方。
　　当下龚支队把门完全推开，放缓了步子走了进去。
　　往里走了两步，视线就能越过办公桌，看到对面的沙发。
　　只见一个人正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与那呼噜声倒是很合拍。
　　这不是慕远还能是谁？
　　“这小子属猪的吧？”
　　想到一开始映入眼帘的那些空面包袋子，再看到慕远这副模样，龚支队脑子里忍不住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要是慕远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反驳的，可惜慕远现在睡得死沉死沉的，就连屋里进了人都不知道。
　　龚支队望了一眼，便准备退出来，毕竟领导都吩咐了不打扰对方，他也不好将慕远叫醒不是？
　　可步子还没迈开呢，他的目光落在了办公桌上。
　　那张端端正正放在一堆乱纸中间的白纸煞是显眼，特别这是唯一一张出现手写文字的纸张……
　　这张纸上只有六个名字：张廷军、刘珏……蒋林。
　　其中蒋林这个名字下方画了一条横线。
　　龚支队皱了皱眉头，又扫了一遍凌乱的办公桌，确定上面找不到一块整洁的区域后，这才拿着这张纸退出办公室。
　　顺手掩上房门，龚支队还没开口，冯局长已经开口问道：“这小子，真将那一大袋面包吃完了？”
　　龚支队愣了愣，领导关注问题的角度都这么刁钻吗？
　　不过……这小子确实太能吃了。
　　“反正我没看到里面还剩的有面包，而且那几个牛奶盒子也都在地上。”龚支队应了一声。
　　冯局长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毕竟他是领导嘛，得注意自己的言行。
　　不过从冯局的神色中，龚支队也猜出了一些，大抵——与自己刚才的吐槽是差不多的。
　　“那就让这小子先睡会儿吧，可能……他昨晚又熬夜办案了。”冯局感慨了一句。
　　龚支队心头一动，将拿出来的那张纸递到了冯局面前，道：“冯局，你看看这个，应该是小慕写的。”
　　冯局稍稍愣了愣，接过那张纸瞅了一眼。
　　“这是……？”
　　龚支队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慕远筛选出的嫌疑人，也可能是被他排除掉的人。要不……我先叫醒他问问？”
　　冯局想了想，反正就问问话而已，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大不了等会儿再睡好了。
　　“那你叫醒他吧。”
　　龚支队点点头，再次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慕！……慕远！……慕远？”
　　连续三声，回应他的还是只有慕远的呼噜声……
　　龚支队很苦逼，睡得跟头猪一样，这也是没谁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走过去推了推慕远。
　　“慕远！……慕远！”
　　慕远这下有了动静，不过眼睛没睁开，只是原本平躺地身子侧向了里面，顺便还吧唧了一下嘴，然后继续唱响呼噜声。
　　龚支队有点束手无策了，你说叫也叫了，推也推了，对方就是不醒，他能咋办？总不能直接弄盆水淋头上吧？
　　“冯局，这小子睡得也太沉了吧？”龚支队忍不住回头抱怨了一句。
　　冯局也只能报以一声苦笑，走进来道：“那就先别叫了，我们看看他翻的这些资料。”
　　说完，冯局走到办公桌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桌子上的那些资料。
　　几分钟后，冯局忽然眉头一动，道：“龚支队，我猜测，慕远写的这几个名字，很可能是他选出的嫌疑最大的人。”
　　龚支队狐疑地问道：“为什么？”
　　冯局道：“你发现没有，这几个人的长相与画像中的那人的相似度也更高一些。而且，你看这一叠资料，基本上都没怎么动过，还是以人员为单位整理在一起的。而剩下这十多人的资料，则是仔细地翻阅过的，而这六个人的资料，也都在被详细翻阅的范围之内。如果不是这几人嫌疑更重，我实在想不出小慕为何会这样做。”
　　龚支队目光再次落在这张纸上，忽然说道：“假设冯局您的推断成立——这张纸上的字迹虽不算工整，但也不像是打草稿的样子，而且从我刚才进来时看到的这张纸摆放的情况来看，这纸上的内容，应该就是小慕最后做的结论。”
　　“应该是这样的。”冯局点头说道，“这小子是把资料看完才睡觉的。”
　　说到这里，冯局忽然神色一动，道：“我差点忘记了，上次慕远这小子就曾晕倒过一次，还被送到了医院。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晕倒的主要原因是熬夜太多呢。现在想想似乎有些不太对啊！我听华成区李局长上次说过，那次他便是在翻阅了大量资料之后晕倒的。你觉得……这会不会是这小子用脑过度呢？毕竟，要按正常人的阅读速度，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所有资料看完，还做出了归纳总结。”
　　龚支队有些迟疑，说道：“可……他这次也没晕倒啊。”
　　“搞不明白！看来得抽时间让这小子好好地去做个体检。”冯局道，“还有他那肠胃……肯定有问题。”
　　龚支队不是很赞同冯局长的观点，吃得多就是有问题？那是不是跑得快也有问题？跳得高也有问题？
　　但他并没有直接反对，不就是体检嘛，就当是给这小子的福利好了。
　　“冯局，体检的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倒是眼下这事情，怎么办？刚才说了这么多，反倒是把心里勾得痒痒的，也不知道这家伙啥时候才能睡醒，难道就这样等他？”
　　冯局也挺苦恼的，犹豫了一下，道：“先去重点查一下这些人的资料，特别是这蒋林，我觉得，小慕这一横线，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留下的，或许小慕觉得这人的嫌疑最大呢。”
　　说完，冯局龚支队使了个眼色，二人走出房间，顺手又将门给关上了。
　　回到会议室时，王副支队长一看二人回来，忍不住凑过来问道：“支队长，小慕要的那些面包……”
　　不等他说完，龚支队便说道：“已经被他给吃完了。”
　　“啊？”王副支队长彻底震惊了，“那他现在呢？”
　　“他睡着了。”


第308章 这瓜好吃吗？
　　此话一出，不仅王副支队长愣住了，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热情是可以传染的，同样的，沉默也是可以传染的。
　　当四五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另外一些看到这一幕的人也会忍不住一脸懵逼地看着对方。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环节？”
　　“这瓜好吃吗？”
　　在这种事情上，众人的想法是非常一致的。
　　至于听到龚支队回答的人，他们发呆的原因只有一个。
　　吃完了——睡着了……
　　这是什么节奏？那么大一袋面包，喂猪都够了吧？关键是你吃饱了就睡觉，这画风怎么看都不对啊！
　　龚支队见众人这番表情，终于明白自己的回答引起误会了，环视一眼，道：“小慕都已经把资料给看完了，而且已经找出了最可疑的人，他睡觉有什么问题？”
　　然而，王副支队长等人对龚支队所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哪怕他们所了解的慕远破获的那几起案件确实挺漂亮的，但破案这种事情，谁又敢百分之百说一个案子的破获就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呢？里面说不定就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呢。
　　现在龚支队说慕远已经找出了最可疑的人，那也仅仅只是办案流程中出现的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最终这个插曲能否成为主旋律，谁也说不准。
　　相对来说，他们更好奇慕远这小子为何如此肯吃贪睡……
　　可惜这时冯局开口了，道：“好了，大伙儿也休息了这么久，现在先放下手头上的事情，重点查一下这几个人的资料，分别是张廷军、刘珏和……，还有蒋林。对这蒋林，要重点关注。”
　　“为什么？”一个年轻民警忍不住问道，“我觉得那蒋林看起来挺正常的啊？刚才我已经翻过他的资料了，虽然人长得不咋地，但大学毕业，有正经工作，不至于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吧？”
　　冯局正色道：“一个人的行为虽然与受教育和生活环境有关，但我们所看到的这些资料，只能反映他受教育的一部分，也只能看到他生活的某个方面，所以，不能草率地下结论。”
　　年轻民警轻哦了一声，感觉领导不愧是领导，说的话果然有道理。
　　可没过两秒，他反应过来，情况不对啊？我问的是为什么要重点查这几人，也就是说我想知道将这几人列为重点嫌疑人的原因，而不是听这大道理的。
　　冯局那番话，将他批评了一顿不说，什么解释都没给……
　　可惜被领导这一阵怼，他也不敢再问了。
　　其实他又怎么知道，冯局这是故意的呢？
　　因为冯局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唯一知道的人睡得跟猪一样，你让他怎么办？
　　镇压下了刺头，所有人开始认真执行冯局的指令。
　　其实之前有关于蒋林等六人的资料也都被仔细地查过一遍了，不过都只是针对本人的信息搜索，没有进行关系网查询和关联。
　　不过对于这次查询的结果，在座众人也没抱多大希望。
　　警方的数据库又不是万能的，什么都能查到，别说是四五年前的了，便是现在的所有人员相关信息，都不敢说完全采集了。
　　这不仅仅是国内的现状，国外也是同样的，哪怕是最发达的国家，也不敢说就能对每一位民众的行为、行踪和经历了如指掌。
　　电视电影中倒是经常有这样的场景，警方要查一个人，分分钟就把祖宗十八代的资料全给调出来了……
　　但现实中那却是根本不可能的。
　　除非是警方重点关注的对象，掌握的资料相对比较全面。
　　要是普通人，能知道你姓啥名谁、身份证号码，住在哪儿就算不错了，很大可能连手机号码都没有。
　　倒是这两年，随着各行各业大数据运用逐渐成熟，警方在信息收集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但大数据并不是万能的，要是遇到一个连智能手机都不用的人，别说是大数据了，巨数据都不管用……
　　一番搜索之后，众人还真找到了一些或许有价值的东西。
　　比如在刘珏和的资料中，查出了他曾离过婚，婚后长时间单身，直到四年前又结了婚——这个资料并不是直接查询到的，而是通过对多类数据分析比对得出的结论。
　　又比如蒋林，在他五年前留下的那些数据中，有一些同行同住人员信息，可以分析判断出他曾那段时间谈过几个女朋友，但相处时间并不是很长，最后应该都吹了，至于是什么原因——好吧，警察又不是神仙，这个是真不知道。
　　当然，警方如果要深入了解这些人的资料，那肯定也是能查到的，比如直接出差到这几人居住地去调查，可这样一来又回到了原点，相当于把这六人定为了嫌疑最大的目标。
　　如果真这样做了，那刚才他们这二十多人忙了两个多小时又有什么意义？
　　王副支队长说道：“冯局，资料我们也都查了。要说这六人没有嫌疑，那也不是。但要说他们作案嫌疑更大，却同样没有足够多的证据支撑。”
　　冯局微皱着眉头，他自然也明白这个结果有点尴尬，但却给不出合理的理由。
　　总不能直接说是这些名字是慕远选出来的吧？
　　正在这时，成斌开口道：“冯局，您刚才让我们重点查这些人，肯定是有原因的，对吧？”
　　冯局目光落在成斌脸上，这……应该是友军吧？毕竟与慕远一个局的。
　　他点了点头，道：“原因肯定是有的，刚才我和龚支队去慕远同志那边看了一下，他列出的资料便指向了这六个人，我和龚支队都觉得有些道理。”
　　龚支队迅速望了冯局一眼，又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不佩服不行啊！领导确实有领导的艺术，这说话的水平就不一样。
　　成斌犹豫了一下，认真地道：“冯局，我个人觉得，如果这六个人真是慕远这小子找出来的，那我们……就没必要在这里排了。直接组织人手对这六人展开调查，如果有可能，直接采集这六人的血液进行DNA比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王副支队长斜了一眼成斌，另外还有其他几人也是一副怪怪的样子看着成斌：舔狗不是这么当的吧？你是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呢，得有自己的原则和主见。
　　“成大队，为什么你会觉得慕远同志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呢？”王副支队长忍不住问了一句，虽然没有明说，但语气中也表现出了些许不满了。
　　这也不怪王副支队长，毕竟成大队这话确实有些拉仇恨。
　　什么叫我们没必要在这里排了？合着我们这二十多号人，还比不上一个刚入警的小伙子？
　　大家都是整个西华市刑侦战线上的骨干，谁乐意听这样的话？
　　成斌耸了耸肩，道：“王支队，以前我也怀疑过，而且怀疑过很多次了，可最后每一起案件都证明慕远的判断是正确的，你让我拿什么去怀疑呢？”
　　“慕远在你们分局不是刚上了两个多月的班吗？”王副支队长有些惊讶。
　　成斌到：“确实只有两个多月，准确的说打破我的认知的是这小子到我们刑警大队来上班的这半个多月……”
　　“半个多月能破几件案子？”不等成斌说完，王副支队长便不以为然地问道。
　　成斌看了他一眼，道：“也不多，只要不是出差或者办专案，平均每天两三件。”
　　“呃……两三件虽然多了点，但如果运气好，能碰到现案，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成斌摇了摇头，道：“没有现案，全是经过我们各值班组筛过一遍，认为不具备破案条件的案子。”
　　这下不仅王副支队长不信了，便是冯局长和龚支队，也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成斌。
　　冯局倒是知道慕远一天破两三件案子的事，李局等人也给他汇报过。
　　可李局他们并没有对慕远所破案子的情况做详细的说明，毕竟大多数都是小打小闹的盗窃案，这样的案子不值得在市局领导面前显摆。
　　正如王副支队长所说，如果正巧碰到了现案，每天两三件也是完全可能的。
　　“你确定都是不具备破案条件的案子？”王副支队长问道。
　　成斌认真地点头说道：“确实。虽然其中有一部分案子是靠他养的那条狗破获的，但他的推理能力、线索发现能力，也都是被我们全队所认可的。”
　　“你这样一说，这慕远还真是全知全能了？”王副支队长明显不是很相信。
　　之前，他们通过锦川区那起案件，已经见识过了慕远在模拟画像方面的神奇能力，可现在听成斌说，这小子不仅会模拟画像，其他方面的能力也同样突出，甚至养了一条狗都可以帮着破案，这世上存在这么牛逼的警察？
　　对于王副支队长的怀疑，成斌也很无奈，感性告诉他，这种情况确实不可能出现，但理性却指着他的鼻子：这是事实，摆在眼前，你是瞎啊？还是聋呢？
　　他不瞎也不聋，所以他没有怀疑。
　　但对于王副支队长的话，成斌却也不好作答，他说慕远在很多方面的能力都很突出，但也没说就是全知全能啊……


第309章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这个坑有点大，他不想跳。
　　成大队微微一笑，道：“王支队，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建议，当然是否采纳，还得看你们领导怎么决定。”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会甩锅呢？
　　王支队也不开口，转头看向冯局——要是去了分县局刑侦大队，他这个副支队长还算一个领导，在这里？他算个屁的领导啊！
　　冯局感觉有点头疼。
　　刚才他让王副支队长等人放下手头上的事情专门查询这六个人，也是出于对慕远的信任，当然最根本的还是因为简单的查询耽搁不了多少事情。可如果真要将这六个人列为重点嫌疑对象展开侦查工作，那就得慎重了。
　　毕竟……一个决定可能会涉及十万以上的办案经费呢。虽然他作为市局的一位副局长，这个额度的经费并不算大，但现在各单位的经费都不充裕，能节省点就节省点吧。
　　“我们还是按照原本的侦查方案执行。”冯局说道，“等小慕醒了后，我们再讨论讨论。”
　　大家也都明白，说是讨论，其实就是想问问慕远是如何把这几人选出来的，如果理由充分，那肯定是直接对这六人展开侦查，要是理由不充分，那就另说了。
　　不过众人心头对冯局这番说法也是蛮奇怪的，等小慕醒了后？难道就不能叫醒吗？这谱是不是也摆得太大了？
　　别人不太好问这事，成斌却没什么顾虑。
　　“冯局，直接把小慕叫醒不就行了嘛，没必要这样等着不是？”
　　冯局看了成斌一眼，没开口。
　　旁边的龚支队道：“嗯……我们刚才已经试着叫醒他，可这小子睡得太沉，怎么喊都喊不醒。估摸着是太累了吧，让他多睡会儿也没什么。”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小子……果然是属猪的！
　　在惊讶的同时，那种嫉妒感差点让他们质壁分离……
　　什么时候领导也能这样关心自己呢？
　　这些人都是人精，脑子也没有慕远那么铁，所以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转身便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冯局和龚支队也没有离开，留在会议室里一起忙碌着。
　　快到中午的时候，外面响起脚步声，然后……门被推开了。
　　“你们刚才谁到过我在的那间办公室吗？”慕远站在门口，很是突兀地问道。
　　众人愣了愣，目光均不由得看向冯局和龚支队二人。
　　慕远立刻找到了目标。
　　“刚才我和龚支队过来了一次，见你睡得挺沉的，就没有叫醒你。”冯局微笑着说道。
　　慕远轻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说道：“我刚才写了张纸放在桌子上的，可刚才醒来后发现纸不见了……”
　　“哦，那是我拿出来的。”龚支队连忙道，“我们也正想问你呢，你这纸上写的这些名字，是不是你选出来的嫌疑比较大的人？”
　　慕远倒是没有那种自己的东西别人完全不许动的怪癖，搞清楚了那张纸的去向，他也就将这事儿放下了，毕竟——龚支队看起来也是挺正直的一个人，爱好兴趣应该也是很正直的。
　　他点了点头，道：“嗯，那些人的嫌疑确实更大一些。或者说，只要嫌疑人确实是在这97人的范围内，那么嫌疑人很大可能就是这六人中的一个。其余的……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觉得被你排除的那些人，还是有不少可疑的啊。”王副支队长说道，虽然在饭量这方面，他已经甘拜下风，但论办案，他却不想认输。
　　慕远耸了耸肩，道：“人太多，我就不一一解释了，不过里面大部分人之所以被排除，主要原因是长得与嫌疑人不像。还有一部分，则是与嫌疑人的犯罪心理特征不相符，所以也被我排除了。”
　　“仅仅是因为长得不像？”王副支队长问道。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嗯！”
　　“你也没见过嫌疑人吧？怎么能如此肯定嫌疑人的长相？”
　　慕远道：“出于一种模拟画像师的职业感知吧，我觉得那些被我排除的人，总有些相貌特征是与受害人的描述相悖的。”
　　王副支队长等人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但却又无法反驳。
　　这就好比一个初中生，无法去反驳一位天文学家的神侃一样……
　　冯局表情变得有些严肃，问道：“小慕，你又多大把握？”
　　慕远看着冯局，稍稍顿了一下，道：“八九成还是有的。”
　　一旁的成斌嘴角翘了翘，这个回答，基本上是稳了。
　　冯局点了点头，随后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问道：“各位，你们的意见呢？”
　　龚支队道：“冯局，我觉得可以相信小慕，他在模拟画像方面的能力确实超越了我们的认知范畴，既然他觉得其他人不是嫌疑人，那肯定是有原因的。现在我们应该集中精力把这几个人找出来，然后采集血样进行DNA比对。”
　　成斌也跟着说道：“我也赞同龚支队的这一说法。”
　　“我没有其他意见。”
　　“嗯，这样也可以。”
　　如果说成斌的态度是鲜明的，那么后面这些话就是万金油了。
　　没其他意见是什么意思？就是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了。”冯局一拍手，道，“立刻核实这七个人的详细信息，锁定位置。”
　　随后，冯局看向慕远，笑着问道：“小慕，这个叫蒋林的就交给你去办了，有没有问题？”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要不……你们先查着，我还有件事情急需要去处理一下，等我这边事情忙完，再过来帮忙？”
　　冯局眉头一皱，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忙呢？局里给你安排的工作？”
　　慕远摇了摇头，道：“没有，我还准备今天请个假呢。”
　　“那是什么事？学校里的？”冯局还记得慕远是一位大学生。
　　慕远见冯局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好摊牌道：“我想回老家一趟？”
　　冯局这下真惊讶了，问道：“回老家？也不急着这一天两天嘛。难道……家里有什么事情？”
　　慕远点头，却也没说具体什么事情。
　　冯局认为慕远是不方便说呢，也不好深问，毕竟这是别人家里的私事嘛。
　　“要回去耽搁多久呢？”冯局问道。
　　慕远道：“最迟明天就回来。其实我定的是今天上午的高铁票，本打算下午就返回来的。现在就只能下午再回去了。”
　　冯局愣了愣神，道：“那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啊？这次的讨论会，也不急着一定要放在今天嘛，明天也是一样的。反正都过去五年了，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慕远腼腆地笑笑，道：“也就晚半天而已，没关系的。”
　　……
　　慕远从市局离开时，摸了摸鼓胀的肚子，颇有几分纠结。
　　“市局食堂的饭菜也挺不错啊！特别是那道萝卜炖牛肉，火候掌握得是真的好。”
　　“可惜市局直接经手办理的案子太少，不然调到市局也挺不错的。”
　　“哎！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
　　在他离开市局的时候，冯局等人尚未完全锁定那六人的行踪，其中有三人倒是查到了落脚地，但另外三人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其中就包括被慕远提醒重点关注的蒋林。
　　如果不考虑这六人是嫌疑目标，那么要找出这些人就要容易多了，直接与户籍地派出所联系，让当地民警向其亲友当面询问，总是能闻到一些信息的。
　　可他们现在是在查案，是找嫌疑人呢，如果这样大张旗鼓地问，惊动了嫌疑人，让其直接隐匿起来，反而对最后的抓捕工作不利。
　　所以，隐蔽侦查是很有必要的。
　　对此，慕远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类似的工作他并不擅长，就算他亲自操刀，也不见得比别人做得更好。
　　暂时将这件案子的事情放到一边，慕远拿起手机给李局拨了过去。
　　接通之后，慕远也不废话，直奔主题，说出了自己想要请一天假的想法。
　　李局竟然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这让慕远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放弃了……
　　不过请假得到同意终归是好事，慕远挂了电话后便直奔火车站而去。
　　一路上倒也顺利，没有遇到之前飞机上的那种占座奇葩。
　　快到傍晚六点的时候，慕远已经站在了昌黎县火车站外。
　　昌黎县属于一个不知道多少线的小县城，原本这样的小县城要通高铁，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可谁让这个小县城正好位于这条高铁线的必经之路上呢？所以就顺便开了个站……
　　高铁站的开通，昌黎县别的福利暂时还没享受到，倒是房价蹭蹭蹭地涨了起来。
　　而在昌黎县买房的基本上都是昌黎县本地人，所以，那部分还没来得及在县城买房的人对这高铁站可就不是那么感冒了。
　　慕远倒不是很关心这些，任何一个事物的出现，必然具有两面性的，就好比自己现在回到昌黎县，要是帮县公安局把那群嫌疑人给抓住了，带来的后果同样是具有两面性的。


第310章 太特么能装了！
　　以慕远对昌黎县城的熟悉程度，完全可以在脑子里将整个城市的地图给勾勒出来，还是那种包括了所有大街小巷的地图。
　　不过现在，慕远还是抓瞎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老爸到底是在哪儿被打的。
　　稍作思索，慕远直接拨通了刘叔的电话。
　　“刘叔，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啥事？”电话对面的刘叔有些奇怪。
　　慕远问道：“我爸是在哪儿被打的？”
　　刘叔明显愣了一下，忽然问道：“你小子，该不会跑回昌黎县了吧？”
　　慕远知道这事儿瞒不过刘叔，便说道：“我爸都被人给打了，我能不回来看看嘛！”
　　刘叔语气怪异地说道：“你小子少糊弄我！你恐怕不是回去看看那么简单吧？我估摸着，你回去这事儿，连你爸都没说吧？”
　　“你怎么知道？”慕远不由得问了一句。
　　刘叔道：“你若是要去见你爸，刚才那问题还需要问我？”
　　“呃……”慕远无法反驳，也就懒得辩解了，道，“刘叔，我只是不希望打了我爸的人逍遥法外……我也知道我这时候回来对你们来说有些不太合适，但我实在做不到躲得远远的坐等消息。我爸可是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啊！我……”
　　“好了，你心情我是理解的。”刘叔连忙道，“先说说你小子准备怎么做？”
　　慕远道：“我准备去现场看看，如果现场还有残留气息当然更好。如果没有，我就去找找周围的目击者，看看能不能通过模拟画像把人给画出来。”
　　他没说去调取周围的监控什么的，一个小县城的监控，也不值得期待。更何况，如果监控有价值，估计刘叔他们也早就调取了，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了当地搬出模拟画像这个大杀器。
　　果然，刘叔震惊地问道：“你会模拟画像？”
　　“学过一点点。”慕远觉得自己得谦虚一点，那什么从小学画之类的话肯定是不能说的，毕竟刘叔对自己也算是知根知底。
　　可刘叔却被这一句话噎得不浅，道：“你小子知道什么叫模拟画像吗？学过一点点就敢说能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把嫌疑人给画出来，你咋不上天呢？”
　　慕远有点无奈，不是他不想上天，关键是条件不成熟啊！五代机不好找……
　　“画画与上天没多大关系吧？”慕远弱弱地问了一句。
　　刘叔：……
　　“你小子少给我装傻充愣！”刘叔道，“不然我就告诉你爸你悄悄摸回了昌黎县。”
　　慕远很是无辜地说道：“可是，关于我爸的事，不是刘叔你告诉我的嘛？”
　　“我……”刘叔有种抓狂的冲动，“算了，你小子既然想掺和进来就掺和进来吧。我们这边已经与当地公安机关衔接上，正在对嫌疑人进行落地，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你总得告诉我，我爸是在哪儿被打的吧？不然我就只能回去问我爸了。”
　　“桦林巷口！”刘叔很干脆地说道，“那地方不是有很多夜市摊点嘛，就是那地方。”
　　“时间呢？”
　　“晚上7点半左右。”
　　“谢谢刘叔！”慕远笑得很灿烂，“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慕远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招了一辆出租车过来。
　　“桦林巷。”慕远说出了目的地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虽然刚才回答刘叔时说过要到现场瞧瞧有没有残留气息，但实际上他完全没报任何希望，甚至连二毛都扔在西华市没有带上呢。
　　毕竟是两天前发生的事情，而且还是大街上，能留下气味才怪……
　　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因为刘叔对二毛的印象比较深刻罢了。
　　与西华市坐出租车动辄几十块钱不同，昌黎县打车一般都只是起步价，五块钱。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出租车已经停在了一个巷口。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一个个烧烤摊、凉菜摊纷纷摆了出来。
　　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慕远觉得……自己又饿了。
　　鬼使神差地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老板，给我烤个串！”
　　“好咧！要些啥子？”老板热情地应着，浓浓的家乡口音让慕远感觉很亲切。
　　慕远笑笑道：“先烤三十串牛肉和二十串鱿鱼，还有……”
　　那老板猛然间转过头来，看着慕远的眼神充满了热情，道：“你们几个人呢？要不我给你拼张桌子？”
　　这种街边摊点，用的都是折叠的简易餐桌，很小。
　　要是同桌的人太多，确实不是很方便。
　　慕远悠悠说道：“我就一个人。”
　　“那你是准备打包？”
　　“不……就在这里吃。”慕远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老板再次看了慕远一眼，挤出一个热情的笑容：“好咧，我这就烤。”
　　其实此刻老板的心情蛮复杂的，站在纯粹的生意人角度来讲，遇到这种能点的顾客那是求之不得的。可这……也确实太浪费了一些。
　　“再烤二十串五花肉和十串腊排骨，嗯，先就这些，吃完了再点。”
　　老板忽然有些担心了。
　　这家伙该不会专门来搞事情的吧？
　　要说一个人能吃掉三十串牛肉和二十串鱿鱼，他勉强还相信一点点。可要说在此基础上还能吃掉二十串五花肉和十串腊排骨，打死他都不相信。
　　对方就一个人，还是个年轻小伙子，要是吃完了拔腿就跑，自己能追上？
　　“小伙子，你吃得了这么多嘛？”
　　“放心吧！我胃口好着呢。”慕远笑了笑。
　　老板很想吐槽，这是胃口好久能解决的？必须得胃大才行……
　　“要不先烤一些你先吃着吧，不够了又再烤。”老板想出了一个比较好的策略。
　　原本老板以为慕远可能会反对，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同意了。
　　这下老板放心了一些，这样操作的话，就算对方要吃霸王餐，自己也不至于亏太多。当然，真正让他放心的还是对方所表现出的态度，不太像搞事的人。
　　或许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复杂的内心戏丝毫不影响他烧烤的动作，不到片刻，一盘三十串牛肉便摆放在了慕远面前，却也不见他继续再烤。
　　慕远抓起两串烤串，横在嘴边，然后用力一扯，竹签上的肉就全进了嘴里。
　　嘴里嚼着，慕远又伸手抓了两串在手上……
　　看到这一幕，老板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感觉：难道这家伙真能吃那么多？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去烤，准备再观察观察。
　　慕远吃了六串烤肉后，终于抽空问道：“老板，我听人说你们这里前天有人打过架，我看这里秩序挺好的嘛，谁闲的这么无聊跑这儿打架呢？”
　　那老板也乐得慕远问他话，一脸笑呵呵地回答道：“你说的这事，我还真知道，当时打架的地点就在我摊点旁边，我是看得清清楚楚。”
　　“哦？能说说具体是在哪个地方打的吗？”
　　老板狐疑地看了慕远一眼，他觉得这小伙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正常人不应该是更好奇打架的过程吗？你关注打架的地点干嘛？难道地下埋了金子不成？
　　“就在那儿。”老板还是朝着旁边指了指，等他回过头来时，突然发现慕远面前的三十串烤串竟然只剩下寥寥五六串了。
　　这啥效率？饿死鬼投胎估计也就这水平了吧？
　　“好了，我得去烤串了。”老板连忙说道。
　　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这小伙子确实很能吃。
　　既然如此，那他之前怀疑慕远要搞事情的可能性就降低了许多，没了这个风险，他自然巴不得多卖一些出去，哪还愿意将时间浪费在闲聊上？
　　慕远倒也没强留着对方提问，几口将烤串撸进自己嘴里，然后便慢条斯理地朝着周围打量……
　　这个时间点，做路边吃烧烤的人相对较少，这种街头美食，等到深夜宵夜的时候是最火爆的。
　　可这老板很幸运地在这个本应该清闲的时间点体会到了一把繁忙的感觉。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娴熟精湛的烤串技术，居然供不上一个顾客吃，这就很尴尬了。
　　当慕远干掉大半的烤串的时候，他猛然醒悟，自己根本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以小人之肚度君子之胃。
　　太特么能装了！
　　而暮云在这半个多小时里，收获也是满满的，时光回溯符让他掌握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当然，在吃烤串的过程中，他也一直都在询问老板相关事情，老板虽不像刚才那样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来回答，但对慕远的提问却也是有问必答。
　　从这老板口中得知，当时现场双方共有十多人争执，好像是为了停车什么的，街边的车位被抢了。
　　争执的结果，在互不相让的情况下，必然走向斗殴。
　　当时慕远老爸正巧经过现场，便过来劝说。
　　然而，谁也没料到的是，当时一方人一听慕兴军是警察，一个个矛头便直指慕兴军，从推搡迅速演变为殴打……
　　打斗持续了几分钟，或许是因为有热心的路人打110报警，警察很快赶了过来，可这些人在看到远处闪烁的警灯后，瞬间做鸟兽散了。


第311章 我这么牛逼吗？
　　“打了人还想跑？”慕远咬牙道。
　　那老板咧嘴笑了笑，道：“不跑还能咋地？难道呆在原地被抓啊？不过这些人也挺虎的，居然敢打警察。”
　　慕远看了这老板一眼，问道：“你知道那些人长什么样子的嘛？”
　　“那自然是知道，这么近，我看得清清楚楚呢。”老板颇有几分自得，“可惜我也不认识他们，不然当时警察找我询问的时候，我就直接给警察说了。”
　　慕远脸上忽然显出别有深意的笑容，道：“老板，既然你记得那么清楚，要不给我说说呗。这么嚣张的人，我还从没见过呢。”
　　老板见慕远一口两根肉串，撸的速度一点都没变慢，使得他看着慕远就像是看着一个钱袋子。
　　对于钱袋子的要求，怎么能拒绝呢？
　　“当时打架的两方人，一方人数比较少，只有三个，另一边就比较多了，有八个人。后来打那个警察的，也是这八个人。这群人年龄有大有小，最长的一个差不多四十多岁，听说话口音不太像本地人，而且语气很牛气。长得吧，稍稍有点胖，一个吊丧眉，眼睛倒是挺……”
　　随着老板的描述，慕远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偶尔也会问上一两句，全都是围绕着嫌疑人的长相去的。
　　老板也没想太多，看在那被消灭的大量烤串上，他是有问必答。
　　不知不觉间，慕远吃下的烤串超过了一百串，时间也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这时街边小摊的客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老板也逐渐变得忙碌，对慕远的提问也逐渐变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慕远也没再多问，如变戏法一般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和几支铅笔，铺在简易桌上便开始画了起来。
　　老板偶尔转过头来，看慕远一副写写画画的样子，也没多想，毕竟对方还在继续撸串，他也不能把对方赶走不是？再说了，哪怕慕远现在已经吃完了，他也不好意思赶人，毕竟对方刚才消费了那么多，还没付账呢，他可不敢轻易给对方留下口实。
　　时间慢慢过去……
　　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街边偶尔有路过的行人，见慕远画画也会驻步瞄上一眼，但也都仅仅是瞄一瞄而已。
　　这社会节奏太快，没人会因为看到有人在街边画画就长时间围观，有那时间，还不如回家睡觉呢。
　　终于，慕远抬起了头，将手中那支黑色铅笔别在耳朵上，仔细地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
　　“老板，麻烦过来瞧瞧。”慕远乐呵呵地招呼了一声。
　　“稍等一下，我把几串烤了……”
　　“我要结账呢。”
　　“好嘞，来了。”老板这次回应的特爽快，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小跑着凑了上来。
　　“小伙子，一共五百七十八元，我给你抹个零，五百七。”
　　老板这样说着，脸上也带着点小小的尴尬。
　　毕竟对方就一个人呢，在他这种路边小摊位上吃烤串，吃出了五百多元，这要说出去肯定是一个笑话。
　　别人听到这样的事情，第一反应要么是这里的烤串太贵，要么就是觉得这里每一串的分量太少，绝对不会认为是客人吃得太多……
　　所以他也怕给慕远带来不好的印象，致使对方带着情绪去宣传这件事情。
　　慕远抬头看了看老板那朴实的脸，很想说一句你这零抹得不干净，但考虑到别人做生意也不容易，便将这个冲动压了回去。
　　“老板，你先帮我瞧瞧，这几张画像，与嫌疑人长得像不像？”
　　老板愣了愣，他刚才一直以为慕远只是普通的写写画画，没想到竟然是在画像。
　　他埋下脑袋，看向摊在桌子上的几张纸。
　　桌子太小，不可能将所有画像一一摊开，摆在面上的只有一个头像。
　　“啊……”老板瞬间震惊了，“这怎么可能？”
　　他的这一惊叫很是突兀，几个客人扭头看向了这边。
　　慕远嘴角微微一翘，问道：“什么不可能？”
　　“你这画得也太像了吧？不……不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你……你以前是不是见过这些人啊？对，肯定见过的。”
　　慕远微微一笑，认真地说道：“我还真没见过，我画出来的这些，全都是凭着老板你刚才的描述。”
　　老板：（?｀?Д?′）!!，我这么牛逼吗？
　　这瞬间，老板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去搞个兼职……
　　不过一想到自己这个烤串摊点，一晚上怎么着也有上千元的收入，兼职的想法瞬间就被抛弃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画像拿起来，然后一页一页地翻开。
　　而随着他一张一张地看下去，脸上的震惊之色也愈发浓郁了。
　　如果说一张画得很像，那可以理解为是巧合，可每一张都画得这么像，那就不是巧合能解释了，这能力很牛逼啊！
　　“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怎么画得这么像呢？”老板这一刻甚至忘了自己站在这里是来收钱的。
　　慕远抿嘴一笑，道：“我是警察。”
　　老板顿时瞪大了眼睛，警察？自己刚才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忽然，老板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这算是帮警方破案了吗？这本来是好事，可要是这事儿传出去，那群连警察都敢打的人会不会来找自己报复？
　　慕远似乎知道他心中的担忧，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担心，那群人肯定是没机会找你报复的，法律会教育他们重新做人。”
　　老板看着慕远那笑容，内心莫名地镇定了下来。
　　“有这么牛逼的警察保证，应该没问题吧？”他心里这样想着。
　　前天打架的那件事情可不小，昌黎县城就这么大，一点小事就能传得满城皆知，更遑论是这种大事了。
　　这位老板因为亲眼看到过这件事情，所以对此也是蛮关注的，他很清楚现在警方正在侦办这起案件，只不过因为晚上这一带光线较暗，监控画面模糊，无法对现场人员进行锁定，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能把案子破掉。
　　现在有了这个年轻警察画的这些画像，他觉得这个案子或许就能破了，毕竟……画得太像了。
　　不过这老板对慕远能画出如此神似的画像并没有觉得太过于不可思议。
　　在大部分老百姓眼里，虽然大部分警察都与普通人没多大区别，但这支队伍中肯定也是藏龙卧虎不是？有些能力特殊的人再正常不过了。
　　“小……警官，我才不担心呢，我们昌黎县有你们这些警察守护着，安心得很呢。”老板乐呵呵地说了一句。
　　慕远表情有点小尴尬，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我不是昌黎县公安局的之类的话，天下公安是一家嘛。
　　随后，慕远挤出一丝笑容，把账给付了……
　　“我这胃啊！要不是食堂里的饭菜不要钱，还真养不起了。”
　　原本慕远是想到昌黎县这边晃悠一圈，先把那群敢打自己老子的孙子的长相给记下来，这样就算昌黎县后面没能破案，他也能找这些人秋后算账。
　　可现在他通过“合理”的途径取得了嫌疑人的画像，而且来之前本就与刘叔取得了联系，这让他不想再等了。
　　打了自己老爸还想在外面悠闲地过日子？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让这些人多在外面待一天，他都觉得自己没尽到这份孝心……
　　于是慕远离开烧烤摊点后，直接拨通了刘叔的电话。
　　……
　　数千里之遥的申城，与昌黎县相比就仿佛不是一个次元的两座城市。
　　一个只是夜空中在风中摇曳的烛火，另一个则是璀璨如星河一般……
　　此刻，被慕远称呼为刘叔的昌黎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刘程远，正带着一年轻民警，在当地刑侦大队的协助下，查找目标的行踪轨迹。
　　至于申城的繁华，仿佛与他们无关。
　　当然，这话也不完全准确，至少……因为繁华，所以申城的基础设施建设完备，公共场合的感知体系建设更加完善，基本上，只要知道一个人的准确身份，就能很快查询到这人活动的大致范围。
　　虽然这个大致范围听起来还是有点LOW，与影视剧中的神奇破案场景完全不相吻合，但实际上这已经是难得的一种成就了。
　　细数华夏各大城市，在这方面能与申城相比的，屈指可数，哪怕是西华市，也差了老大一截。
　　现在，刘程远便已经确定了目标的活动区域，剩下的工作便是蹲守，亦或者是等待。
　　时间长短不得而知，但只要有耐心，却是肯定能把人给抓住的。
　　当然，关于这些，是这边刑大的同行告诉他们的，也让他们吃了个定心丸。
　　就在刘程远思考着将这人抓住后如何撬开他的口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他看到上面的名字，眉头微微一皱。
　　刘程远有些头疼，接通后问道：“小慕，你小子又要干嘛？”
　　慕远声音很平和，笑着说道：“刘叔，我到桦林巷这边逛了一圈，向这里摆摊的摊主问了些关于嫌疑人相貌特征的情况，顺便画了几幅画像，要不我传给你？”


第312章 人怎么能这么善变呢？
　　刘程远沉默了许久……
　　他不是惊讶，而是脑壳痛。
　　他甚至已经在脑子里勾勒出了慕远画的“画像”，或许是抽象派的，也或许是信手涂鸦。
　　忽然，刘叔心中有点慌，忙问道：“小远，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慕远顿时懵逼了：我受什么刺激了？什么事能刺激我？虽然……这事儿让自己挺愤怒的，但他相信最终觉得刺激的肯定不是自己。
　　缓了半晌，慕远才道：“刘叔，我能受什么刺激？我是真画了几幅画像呢。刚才烧烤摊的老板已经看过了，他都说与真人一模一样。我发给你看看，确定一下里面有没有你们正要抓的那个人。”
　　刘叔既想吐槽，又想好好地将慕远批评一番，但最后这些念头都被他打消了，叹了口气，道：“那你发给我吧。”
　　“我没你微信呢。”
　　“就是我的手机号码。”
　　“好的。”
　　慕远开心地笑了笑，挂断电话后顺手发了一个好友申请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刘叔年龄大了反应比较慢，反正等了四五分钟，慕远才收到同意的反馈消息。
　　好吧……其实真不是刘程远反应慢，而是他心情太复杂了。
　　刘叔在同意了验证消息后，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两位申城的刑警，讪讪笑了笑，道：“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就是我们被打的那位同事的儿子，这小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哎！听到自己爸爸被人给打了，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希望能早点把人抓获归案吧，不然这小子心里肯定难受。”
　　其中一个年长的警察叹了口气，道：“哎！现在要当警察的家人，真得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话音刚落，刘叔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刘叔虽然对慕远所说的画像没报任何希望，但人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还是让他打开了手机。
　　打开与慕远的聊天栏，一张照片刚刚发过来。
　　“哦？画的还不错嘛。”刘叔有些惊讶，笑着道，“倒像是真人一样。”
　　那与刘叔交谈的年长警察把脑袋凑了过来，看到那副照片，也同样笑了笑，道：“看来这小伙子美术功底不错嘛，我们局里就有一位美术院校毕业的，画的……也就与这差不多。”
　　这时，第二张照片发了过来。
　　“还真是活灵活现的，你看这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呢。”刘叔笑着说道，内心却是有点好奇，以前没听说小远学过美术的兴趣班啊，难道是大学里学的？
　　到现在，他也纯粹只是觉得慕远美术功底不错，至于这些人是不是嫌疑人，他根本没考虑过有这种可能。
　　第三张照片发了过来，刘叔目光落在屏幕上，顿时瞪大了眼睛。
　　“呀……”
　　旁边的那位警察先是一愣，接着细细看那照片。
　　“这好像……有点像你们要找的人呢。”他忽然嘟囔了一句。
　　这话一出，旁边的另外两个警察也凑了上来。
　　刘叔的那位同事小年轻一声惊呼：“这哪是有点像啊，简直一模一样嘛。”
　　“小陈，快……把丁云春的照片调出来。”刘叔立刻吩咐道。
　　小陈警官当即说道：“我手机上有照片。”
　　说完，他打开手机，将里面的照片调了出来。
　　两部手机放在一起，各自打开一张照片……
　　对于对比照片，老警察有着丰富的经验，他们一般不会去在意一张脸给人的整体印象，而是会去对比其中的细节。
　　“脸型……完全一致。”
　　“五官……眼睛、鼻子、嘴型、眉毛，完全没差别。”
　　“这怎么可能？这小子是临摹的吧？”
　　一连串的惊叹声从刘叔嘴里迸发出来，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这要是模拟画像画出来的，我能把手机给吃了。”那年长警察崩了一句话出来。
　　要是没见过模拟画像，他或许不敢说这样的话，可他真见过啊！而且还是请的国内刑侦系统有名的专家……
　　正常的模拟画像，不会去勾勒脸上的细节，很多地方都是用了模糊处理的方法，毕竟目击者的记忆不可能那么细致入微。
　　可他现在看到的这副画像是什么？照片啊！要不是因为嫌疑人年龄还不算大，估计连脸上的褶子都能画得一模一样。
　　刘叔忽然瞄了这位同仁一眼，道：“朱老哥，你最好是别把话说得太满，这小子……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判断。”
　　年长警官惊愕地看着刘叔，人怎么能这么善变呢？
　　“你该不会觉得这真是那小伙子用模拟画像的方式画出来的吧？你刚才都还不相信呢。”
　　刘叔苦笑道：“刚才……我不知道这小子会画画。而且，我敢肯定，小远现在肯定还不知道嫌疑人是谁，这些照片，既然是他画出来的，那就只可能是听别人的讲述。”
　　“会不会是他找到了你们还没发现的监控视频？”朱警官问道。
　　刘叔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这肯定不可能。”
　　朱警官陷入了沉思，难道世上真有这样的神人？
　　这个过程中，慕远又发过来了四张照片，全都是栩栩如生的肖像画。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先问问画像的这个人。”另一位年轻警察看了看两位前辈，弱弱地说了一句。
　　“对，差点忘了。”刘叔顿时醒悟过来，也不耽搁，直接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小慕，那些画像，真是你画的？”
　　“当然，不然谁能画出来？”慕远自信满满地说道。
　　刘叔很想劝他别太骄傲，可仔细想想，似乎自己确实想不出有谁能画出来。
　　既然说的是事实，那应该不算骄傲吧？
　　“你真是只听了目击者的讲述就画出来了？”刘叔再次问道，其实他也知道这个问题有点傻，但没办法，这事儿太不可思议了。
　　果然，慕远立刻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你小子真是个人才……呃，人才已经没法形容你了，应该叫怪才。”刘叔说了一句。
　　慕远不以为意，他觉得怪才也挺不错的，有才就行，怪不怪不重要。
　　“刘叔，你可以试试用人脸识别，看看能不能把嫌疑人的身份给确定了。”慕远认真地说道。
　　刘叔一愣：“画像还能用人脸识别？”
　　“只要画的够像，肯定能识别的。”慕远道，“之前我在西华市这边破了几个案子，就是通过画像，然后用人脸识别，把人给找出来的。”
　　刘叔：??【????】，这么牛吗？
　　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悔了！
　　当初自己为何要将这小子介绍到西华市公安局当警察呢？
　　一位如此牛逼的模拟画像大师，不香吗？
　　好好的人才，不往自己单位上拉，反而推到别的局去了，自己脑子有毛病吧？
　　按了按自己的脑门，刘叔转头看向那年长的朱警官，道：“朱老哥，你看能不能借助你们这边的人脸识别系统，查查这几个人的身份？”
　　朱警官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反正用人脸识别也费不了多大的事，一切等结果出来了再说——警察嘛，得注重事实，什么事都喜欢凭个人主观臆断可不是一个好警察的作风。
　　随后，传输照片，导入人脸识别系统……
　　当一列列人口数据呈现出来，四人对这些数据进行一番筛查之后，令人震撼的结果出现了。
　　每个人像比对相似度超过90%的群体中，都有一个家庭住址是广林市的人，而且，通过大数据分析，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联系。
　　更重要的是，他们之前确定的嫌疑人丁云春，也正是广林市的。
　　四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们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
　　半晌之后，朱警官说道：“我们这边没多少你们本地的数据，我建议你们将这几个人的信息传回去，让你们的同事查一查。如果能确定这些人都是你们要找的嫌疑人，这案子办起来就很简单了。”
　　“对，我马上打电话联系。”
　　刘程远说完，直接就拨通了昌黎县刑侦大队大队长的电话。
　　“邓队，我们这边掌握了一些人员信息，可能就是老慕那起案子的另外几个嫌疑人，你能不能立刻安排人查一下？”
　　“我就在办公室呢，你直接说给我，我马上查。”对方的声音有些迫切。
　　刘程远当即将一连串身份证号码报了过去。
　　挂断电话后，便是难熬的等待。
　　没过多久，刘程远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正是邓队打过来的。
　　“老刘，你把丁云春抓到了？”邓队的语调中带着惊喜。
　　刘程远一愣，抓到了丁云春？他倒是想啊！可现在都还不知道丁云春具体住哪儿呢。
　　“没有呢，不过应该等不了多久就能抓住了。”
　　邓队明显愣了愣，随后惊愕地问道：“那你刚才告诉我的这些人员信息是哪儿搞到的？”
　　“这是通过人脸识别搜出来的。”刘程远想都没想便直接说出来了，毕竟……这是事实嘛。
　　“人脸识别？你们哪儿搞来的嫌疑人的照片？”


第313章 男人，要自己学会坚强！
　　面对这个问题，刘程远有些方了。
　　瞎编吧，编不出合适的理由。
　　总不能说是捡的呗……
　　可要实话实说吧，那也得别人相信啊！
　　而且，一旦实话实说了，可就只有将慕远给供出来了，然后慕远返回昌黎县的事情就会捅到慕兴军面前，估计自己耳朵又会难受了……
　　稍作犹豫，刘程远忽然问道：“邓队，你先说说这些人有没有作案嫌疑呢。”
　　邓队低沉中带着几分欣喜，说道：“我们查了这些人的定位信息，在案发前后，这些人活动地点都在昌黎县，而且就在案发地点附近。案发后不到一小时，就全部离开了昌黎县。而且，他们相互之间都有通话记录。”
　　“所以……就是这群人干的？”刘程远激动地接了一句。
　　邓队道：“至少，他们的嫌疑是最大的。如果你那边这些人员信息来源比较可靠，我们完全可以对剩余的人进行抓捕。”
　　刘程远犹豫了一下，道：“我们用来人脸识别的不是这些人的照片，而是画像，是慕远画的。”
　　“慕远？哪个慕远？”邓队迷了。
　　刘程远道：“老慕家的儿子呢。”
　　“哦，那小子啊！我还是在他读初中的时候见过呢。”邓队感慨了一声。
　　忽然脑子一动，貌似不太对啊……
　　“上次你们不是说慕远在西华市华成区分局当辅警吗？还帮你们把嫌疑人罗杰给抓住了。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案子的嫌疑人，还帮我们画了像？还有，你别以为我不懂模拟画像就想糊弄我，模拟画像画出来的人像还能用人脸识别把人找出来？对了，老慕家那小子，什么时候学的模拟画像？”
　　一连串的问题，说明邓队本人已经凌乱了。
　　不过他同时也将刘程远也给问懵了。
　　刘叔之前也想过邓队可能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但却没想到这邓队会瞬间化身为问题宝宝……
　　“邓队，我不比你知道得更多，现在也一头雾水呢，不过那些画像确实是小远提供给我的。”刘叔的语气很是无奈。
　　邓队问道：“那他是怎么画出来的？”
　　“通过目击者口述。”
　　邓队：（～￣（OO）￣）ブ，这不废话吗？模拟画像不是通过目击者口述画像，难道还是模拟画像师猜测出来的？
　　稍稍犹豫了一下，邓队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估摸着，老刘也没撒谎，对方可能真不知道慕远是怎么把人给画出来的。
　　“现在慕远应该与老慕在一起吧？”邓队忽然问道。
　　刘叔苦笑着道：“肯定没有。小远是偷偷回去的，老慕都不知道呢。而且老慕并没有把自己被打这件事情告诉小远，估计是怕小远担心吧。”
　　“这样啊，我还说再去医院看看老慕，顺便问问他是如何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儿子呢。”邓队有些惋惜，接着又道，“老刘，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慕远，别人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不当面感谢一下怎么行呢？”
　　“邓队，你这话说出去估计小远那小子会跟你急。”刘叔笑了笑。
　　邓队一愣，忽又明白过来，笑着道：“这倒也是，被打的是他爸，他比我们还着急。不过不管怎么说，破案……呃，破昌黎县的案子，不是他的职责不是？别人帮了忙，我们不能装作不知道不是？而且，这小伙子模拟画像技术这么厉害，我们将来说不定还有求上门的时候呢，见个面混个脸熟也是有必要的嘛。”
　　刘程远却是洒然一笑，道：“真要让小远帮忙，哪用得着我们去说啊，直接让老慕一个电话，这小子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他老子面前。不过……你若是真相见慕远，我倒是可以联系一下。”
　　“那你就马上联系一下，我这边安排人先开展侦查工作。如果慕远有空，我就去见见这个小伙子，顺便吃个宵夜什么的。”邓队乐呵呵地说道。
　　刘程远愣了愣，他忽然有种冲动，要不还是劝邓队别去见慕远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貌似没必要劝啊。不就吃一顿嘛，两个人而已，又不会将刑大吃破产。
　　更何况，如果邓队与慕远见面谈得愉快，说不定还能让慕远留下来帮忙把这个案子办完呢，虽然上次刘叔没有亲自参与罗杰的抓捕行动，但后面也听慕兴军很骚气地吹嘘过，对慕远的跟踪分析能力很是佩服。
　　还有那条狗子，用来抓人简直就是神器！……呃，神兽。
　　如果有这一人一狗参与到这个案子的侦办中，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将所有嫌疑人抓获归案。
　　他打算给慕远联系过后，再给邓队说道说道这事。
　　至于现在，还是先不提了，毕竟要是小远都不见面，那不是很尴尬吗？
　　挂断电话后，刘叔又拨通了慕远的电话。
　　“小慕，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刘叔开门见山地问道。
　　慕远道：“我正在城南街心花园这里，准备找个地方住一晚上，明天回西华那边。”
　　刘叔愣了愣，道：“这么急？你不回去看看你爸？”
　　慕远笑笑道：“我爸那性格刘叔你还不知道？整一个大男子主义，肯定不希望我看到他躺病床上的样子，更何况还是因为被人给打了。反正之前我也与他通过电话，没什么大碍，就不回去看了。而且，西华市那边有一个案子，领导催得紧，我得尽快赶回去。”
　　“我还想着你能帮忙把这个案子给办完呢。”刘叔有点小失落。
　　慕远笑着道：“刘叔，估计你们现在都已经把这案子的嫌疑人给锁定了吧？剩下的就只是抓人了，我还掺和个什么呢？”
　　刘叔笑了笑，道：“有你加入进来，不是能更快地把人抓获归案嘛。”
　　“刘叔，你是没把我当外人，自然会这样说，可领导不一定会这么想嘛。我爸还得在这边上班呢，我可不想给他惹事。”
　　刘叔也是聪明人，之前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经慕远这样一提醒，倒也是明白了。
　　“你小子想得倒挺周全嘛。”刘叔笑了笑。
　　慕远笑笑没说话。
　　毕竟这事情事关自己老爸呢，能不想周全吗？
　　要是华成区分局那些领导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对慕远的印象大为改观，可惜……他们看不到。
　　“我们队里的邓大队长想见见你呢，顺便一起吃个宵夜，咋样？见不见？”刘叔问道。
　　慕远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愤愤然地想着：“要请吃宵夜早说啊！当我那五百多块钱不是钱啊？”
　　可惜现在他吃了一肚子的肉，要再吃宵夜，还真没地儿装。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现在见了对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懒得费神。
　　当即说道：“刘叔，要不我还是不见了吧？你就说……我单位上有事，连夜赶回去了。”
　　刘叔迟疑了一下，便道：“行，反正你也长大了，知道分寸。”
　　……
　　找了家宾馆住下。
　　昌黎县偏僻是偏僻了点，但酒店宾馆却是不少，而且还有两家不错的酒店。
　　慕远现在也不想委屈自己，直接去了其中一家四星级的——差的酒店要么没有免费早餐，要么就算有，质量也很差，与其如此，还不如找家好的，性价比更高一些。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慕远在酒店用过早餐后，便直接打车去了火车站。
　　在踏上火车的那一瞬间，慕远内心是失落的。
　　看来……自己距离神探的道路还很漫长啊！至少走到哪儿都能遇到凶杀案这一点，就比那些知名神探差远了。
　　你看电视里不论是神探狄仁杰，还是包青天，走到哪儿都能遇到惊天大案。
　　这就更不用说东边那弹丸之地的死神小学生了，对此慕远也很是怀疑，那动漫一直这样写下去，那旮沓的人够他折腾吗？
　　好吧，慕远现在没必要去关心那些，他只是自个儿有些郁闷。
　　好歹也是有系统的神探，混得这么惨，也是没谁了。
　　火车开动，慕远百无聊赖地望着四周……
　　“以前不是经常看到新闻里报道某某医生、护士在火车上急救吗？怎么我就遇不到呢？可怜我的宗师级心肺复苏技术，连用武之地都没有。”
　　或许是这flag立得太好，一路上连一点插曲都没发生，高铁就顺利地抵达了西华市。
　　“算了，还是正正经经地办正正经经的案子好了。”
　　慕远抿了抿嘴，拨通了冯局长的电话。
　　“冯局，我回来了。”
　　“怎么？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冯局长笑声有些奇怪。
　　慕远笑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回去看看。”
　　冯局长道：“你小子口风倒是挺紧啊！要不是今天早上我看到省厅发下来的一份传真，通报了省内近期发生的几期暴力袭警事件，我还不知道你爸受伤的事呢。现在案子进展如何呢？”
　　慕远愣了愣，就这么个事儿，怎么还全省通报呢？
　　也不知道老爸知道这消息后，会不会很郁闷——这种出名方式，他肯定不喜欢。
　　“算了，男人，要自己学会坚强！”
　　内心吐槽一句后，慕远回应道：“我回去找机会帮他们画了几幅肖像，估计能锁定嫌疑人了。”


第314章 有没有赚钱的门路？
　　冯局一听这话，顿时就笑了：“你小子这模拟画像能力，就跟那些成仙得道的仙人画的符一样，抓那些牛鬼蛇神，那是一抓一个准。”
　　慕远沉默了两秒，认真地说道：“冯局，画符的效果是吹出来的，我这个是真实的。”
　　“呃……行！反正你说了算。”冯局也不去争辩什么，“正好你回来了，我们昨天下午把人员信息全给梳理了一遍，已经初步确定了那几个嫌疑人近期活动地点，其中也包括蒋林。”
　　慕远一听大喜，立刻道：“好！我先回分局一趟，向李局当面请个假，然后就到市局来。”
　　“不用你去请假了，我这边直接给你们局里打电话，把你抽到专案组待几天。”冯局满是喜悦地说道，毕竟，慕远这话里的意思，是要在专案组帮着办这件案子了。
　　慕远道：“我反正都需要回去一下的，毕竟二毛还在局里呢，接下来要抓人，总得把二毛带上的。”
　　冯局立刻道：“那你回去吧！对了，二毛喜欢吃什么狗粮？我让装财处那边买一些回来。”
　　慕远也不客气，直接说了两种品质比较好的狗粮……
　　二毛是警犬不是？吃公家的狗粮不是理所当然吗？
　　结束通话后，慕远直接打车前往华成区分局。
　　途中，慕远闲着无聊，打开自己的微信钱包，看到上面的余额，顿时有些伤感了。
　　他的所有身家都存在这上面呢，主要是为了使用方便。
　　原本之前这个金额已经接近六千了，可这次回了一趟昌黎县，让余额直接缩水了一大截，他就很崩溃了。
　　最痛苦的是这种消费还无法报账，总不能由华成区分局负责这部分开支不是？如果不找华成区分局，难道还能让昌黎县那边把账给报了？虽然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昌黎县局多半会同意，可还得要脸呢……
　　“这工资还是太低，三等功、二等功什么的奖励倒是丰厚，可也经不起自己折腾啊！要不想一个赚钱的门路出来？”
　　其实慕远能赚钱的手段还是蛮多的。
　　比如游泳技术，去游泳馆当个教练什么的，收入肯定比警察高。
　　他觉得以自己的颜值，当个私教什么的应该有许多小姐姐愿意为自己埋单……
　　如果说去游泳馆当教练比较低端，那自己将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运用起来，当个飞行员就很高大上了。
　　就算抛开这些不算，就以自己现在的身手和枪法，去当个保镖什么的，不说年薪百万，五十万应该还是能拿到的……
　　可惜这所有的手段，都无法给他带来侠义值，这就很让人绝望了。
　　成为一名警察，既是系统任务要求，同时也是慕远认为最有利于自己赚取侠义值的一个职业。
　　要是脱离了这个职业，他想要这么高效地收割侠义值，肯定就不太可能了。
　　所以，警察这个职业是必须保留的，可从事了这一职业后，还能有什么比较赚钱的路子呢？
　　呃，必须是正当的路子，歪门邪道肯定是不行的，他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要捞偏门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简单，可那种钱，他连想都没想过。
　　想了许久，慕远也没想出个眉目来，也就只好先将这事儿放在一边，暂时……就以立功受奖为主要手段吧。
　　回到华成区分局，已经过了上午十一点，慕远先到了刘大队的办公室。
　　昨天请假的事情，他倒是给刘大队说过，可去市局帮忙办案子这个事情，他还没向刘大队汇报呢。
　　虽然对方只是一位大队长，但却是自己的直接领导不是？对领导，还是得有足够的尊重的。
　　“刘队，我回来了。”这句话就算是销假了。
　　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刘队抬起头来，笑呵呵地道：“小慕，你难得回趟老家，怎么不多玩几天啊？”
　　“这不是有案子嘛，所以就急着回来了。”
　　刘队表情有些古怪，道：“案子是办不完的嘛，该休息还是得休息。”
　　慕远狐疑地看了刘队一眼，道：“是市局那边的案子，冯局长让我去专案组待几天，帮他们办五年前的一起旧案。呃，对了，成大队也被抽到了那个专案组了。”
　　刘队愣了愣，眼神变得很复杂，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变得紧张了。
　　“原来是那件案子啊！这就难怪了。”刘队说道，“以你小子的模拟画像的技术水平，不被冯局长惦记上才怪。我前天听说专案组成立就该想到的，估计是你小子重新对嫌疑人进行了模拟画像吧？”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不愧是搞刑侦的，一猜一个准。
　　“确实做了模拟画像。不过因为发案时间太过于久远，就不敢保证嫌疑人的相似度了。现在专案组已经……”
　　刘队抬了抬头，打断了慕远的话，道：“专案上的事情我就不问了，你也不用给我说。这个事情你以后也得注意着点儿，虽然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也没有明确的保密要求，但一个案子的侦查进展和思路，尽量不要向专案组以外的人说，不然一旦出了纰漏，扯不清的。”
　　慕远当即受教地点了点头。
　　刘队忽然问道：“冯局说没说让你在市局那边待多久？”
　　慕远道：“没说呢，估计这个案子破了就能回来了。”
　　要是换做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会被埋汰的。
　　毕竟，任何一个案子，只要不是现案，谁就敢保证一定能破案？更何况这还是放了五年的旧案。
　　可对慕远说出这样的话，刘队竟然没有太多的抵触。
　　虽然不能确定多少天能破案，但刘队相信慕远最终是能把案子给破掉的。
　　更何况，现在刘队确实希望慕远能被市局抽调一段时间。
　　他也很无奈啊！队上的几位副大队长、中队长都开始在他面前抱怨了。
　　以前大伙儿虽然也加班，但只要不是出差在外，大部分人晚上还是能回家吃顿饭的，可现在呢？随着慕远破案日渐增多，需要完成的工作量自然也就增加了。
　　其实对一个办案部门来说，发案数量的多少，对于工作量的影响不会太大，不具备破案条件的案子，不会耗费太多时间。但如果破案数量上来了，那工作量绝对是蹭蹭地往上涨。
　　慕远到刑大的这半个月，让刑大的日均破案数增加了至少五成，这就很恐怖了。
　　以前慕远在派出所的时候，因为所里十天内积存的案子较少，也没多少发挥的机会，所里的领导们感受还不是很明显。
　　可现在到了刑大，几乎有办不完的案子等着慕远去宠幸呢……
　　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正常情况下刑事案件的破案率一般都只在30%左右，各办案部门的警力编制配比，也是根据工作量来核算的。
　　可现在慕远横插一脚，将这破案率硬生生地拔高了近二十个百分点，你让刑大的这些同志们怎么活啊？
　　这还只是半个月，大家坚持坚持也就过去了，可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估计要不了两年，华成区刑大得领几个猝死的指标……
　　要解决这个矛盾，要么给刑大增加警力，要么让慕远暂时收了神通。
　　前者倒也不是不可以运作，只要成绩出来了，局里给市里编办打报告也是理直气壮。可就算再理直气壮，这流程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搞定的，而且增设编制这种事情，程序可就复杂了，不比办一件大案来得轻松。真要等编制批下来，估计华成区刑大会累倒一批……
　　后者则要灵活一些。
　　比如对于慕远请假，刘队是巴不得对方多请几天。
　　可这小子不厚道，回趟老家，第二天就匆匆忙忙赶回来了，生怕把大伙儿累不死一样。
　　而除了请假，被专案组抽调无疑是一种不错的解决途径：既让小慕有事情做，又不给本部门增加工作量。
　　可刘大队也清楚，市局的抽调也是有风险的，万一成了黄鼠狼借鸡，那就很让人崩溃了。
　　不过这事儿他头疼也没用，既然慕远说了等案子破了就回来，那就到时候看情况再做决定呗。
　　“对了，你什么时候面试呢？”刘队忽然问道。
　　慕远道：“好像是下周周末吧。”
　　刘队很崩溃：“好像？你小子别一天把心思全放在案子上，当务之急是考试。只要面试过了，你怎么浪都行。”
　　慕言立刻道：“好的，我一会儿就去看看时间。”
　　“不用去看了，就是下周星期六，你可得记清楚了。”刘队说道，“好了，你要没有其他事，就去忙你的去吧，专案组那边，好好干！争取给我们华成区分局增光添彩。”
　　“那是肯定的。”慕远咧嘴笑了笑。
　　“对了，你在专案组这几天，住什么地方？”刘队忽然问道。
　　慕远愣了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就抓一个人而已，还需要考虑住的地方？
　　他在脑子里权衡了一下，如果真要确定住的地方，住市局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那边的食堂有几道菜确实不错。


第315章 so easy！
　　“看市局那边怎么安排吧。”慕远也没有直接回答，说道，“不过如果破案迅速的话，多半是不会在市局那边住的。”
　　刘大队点了点头，道：“那肯定的，市局又没有民警宿舍，真要是让领导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估计只有到外面租单身公寓了。这样的话，要是只是住上几天，市局可能真不会去讨这个麻烦。”
　　慕远轻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向刘队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办公室。
　　随后慕远又去李局那边溜达了一圈，李局自然也是少不了一番勉励，慕远除了不断的点头，也做不了其他什么。
　　从李局办公室出来后，慕远直接去了自己的宿舍。
　　一打开门，慕远看到了让他无比愤怒的一幕……
　　那狗子竟然躺在自己床上！
　　那可是自己的床！
　　你躺着也就算了，可关键是你四仰八叉地是什么鬼？
　　这姿势，很骚啊！
　　幸好我提前准备，将床单被套给收了起来，不然不知道会被污成什么样子。
　　“看来灵魂锁链的力度还是不够啊！”
　　根据慕远这段时间对动物，特别是狗这种动物的了解，知道要将其训练成听话的宠物，核心便在于让其形成条件反射。
　　别人要让一条狗形成条件反射很困难，需要无数次的反复练习，可对慕远来说就相对简单了，直接让小毛用灵魂锁链，对其进行洗脑。
　　那种如神灵附体一般的控制力度，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慕远之前只控制着二毛学会了固定位置的拉和撒，毕竟这种条件反射的条件相对简单，只要想拉屎，就跑某个地方去，想要撒尿，也跑某个地方去——so easy！
　　可是对于如何让二毛不犯二，这是个复杂的问题，因为不容易设置前置条件，毕竟二哈犯二的情形简直太多了。
　　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犯二本身不能算是一种前置条件，而是一种结果，你怎么去设定？
　　慕远曾试图改变这混蛋拆迁办主任的特性，结果就失败了。
　　除非让小毛一直用灵魂锁链控制着二毛，否则只要这家伙的灵魂一脱困，就容易放飞自我。
　　幸好这家伙拉撒的问题给顺利解决了，不然此刻的慕远估计会更爆炸。
　　顺手将二毛拎起来：“走！干活儿了。”
　　二毛正在睡梦中呢，被这一提，整个身子顿时一惊，一双狗眼圆瞪，懵逼地盯着四周，仿佛做了什么噩梦一般。
　　当它眼神落在慕远脸上时，整个狗脸变得欣喜起来……
　　神特么欣喜！鬼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从这狗子脸上读出欣喜来。
　　“呜呜呜…”二哈的声音很是低沉，一点都没有那种汪汪汪叫声的欢快。
　　慕远没有理会二毛，提着这小家伙转头就要朝楼下走去。
　　“呜呜呜…”二毛却不停地挣扎着。
　　慕远微微一愣，扭头看了看它，却见它一颗狗头朝着一个方向，目光灼灼地盯着一个地方。
　　顺着视线看过去，慕远看到有一个狗碗。
　　“瞧你那小气劲儿，就记得你碗里那点东西。不要了，跟你主人我去吃好的。”
　　说完，慕远提着二毛就走了出去，二毛虽然一直吵吵得厉害，慕远丝毫不为所动。
　　站在马路边上，慕远等着出租车。
　　等车这种事情，与怀孕是差不多的。
　　你不需要坐出租车的时候，哪怕你只在路边站了一秒，都会有出租车停在你面前，热情地询问你要去哪儿。可真到了你打车的时候，一辆辆出租车傲娇得像是豪门贵妇一样。
　　现在慕远就是这样的感受。
　　等了快五分钟后，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慕远面前，将慕远送到了市局。
　　慕远觉得自己还是蛮幸福的，至少没有错过市局的饭点。
　　他没有去见冯局，而是给成斌打了电话，由对方带着去了市局食堂。
　　市局食堂与分局食堂的运作模式不太一样，分局食堂凭卡吃饭，市局则有两套模式，一套自然是针对市局机关的，同样是刷卡吃饭；另一套则是针对各区县局到市局开会亦或者办理其他业务上的事情的人，由对应的警种负责接待。
　　成斌等人属于专案组抽调的人员，便是由刑侦支队负责，在食堂里专门开辟了一个隔间，由专案组的人用餐。
　　慕远之前已经体验过一次，这次也就轻车熟路了。
　　只不过这次用餐的多了个二毛，倒是狠狠地吸引了一次众人的目光，毕竟……二哈那犯二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让人有一种撸一把的冲动。
　　这就好比小宝宝，遇到别人家的小宝宝，自然是抢着报过来逗弄，可真要轮到自己也养一个的时候，呵呵……那还是算了吧。
　　然而慕远刚一将二毛带进食堂，龚支队就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把二毛抢了过去。
　　“呵呵……”慕远对此也只是淡淡地笑笑。
　　幼稚！没了二毛耽搁，我就更能放开手脚吃饭了。
　　……
　　饭后，专案组的人也没有休息，又挤在了会议室里。
　　慕远大致扫了一眼，人比之前要少很多，问了成斌，才知道那些人都已经出差去了。
　　之前被慕远选出来的六个人，都已经初步有了眉目。
　　他们都早已不在西华市辖区内，想要进一步摸出根底，自然需要出差调查。
　　最后一组出差的人，是午饭前刚走不久的。
　　目前这六个人，唯一还没有派人去调查的，就只有蒋林了。
　　一方面是因为蒋林和另一个嫌疑人的近期轨迹信息是今天上午才调查出来的，另一方面，则是冯局在得知慕远已经回到西华市后，故意将这个人留下来的。
　　对于慕远的能力，冯局已经领教过多次，当初的涉毒大案，就让冯局赞誉有加，后面办理的很多起案件，冯局都仔细地研究过下面报上来的案件简报，对慕远的侦查能力那是打心眼里认可。
　　在他看来，细数整个西华市，就没有一个刑警能干到他这种程度的。
　　所以既然慕远认为蒋林最为可疑，那么他就将这块硬骨头留给了慕远。
　　慕远虽然尚未接到冯局的指令，但大致也能猜到一些。
　　没等多久，冯局就来到了会议室，瞅了一眼众人：“大家坐吧。”
　　“虽然我们已经派了几个侦查组有针对性地展开调查工作，但我们这边的事情同样不能放松……”
　　随后，冯局噼里啪啦地对接下来的侦查任务做了一个安排，不过他作为领导，自然不会安排得太详细，就是指出一个方向而已，具体的，则是由龚支队他们来牵头落实。
　　冯局在说完之后，便将目光看向了慕远，道：“小慕，关于蒋林，我们通过联系其户籍地公安机关，了解到了一些情况。这人今年过年的时候回过一次老家，然后便与同镇上的一个叫张凯安的人一起离开了，据说是去了浙省那边。我们通过查询张凯安的信息，他在浙省海波市工作。也不知道蒋林是不是也在海波市，我们现在需要在不惊动张凯安的情况下把蒋林的信息摸出来。这个任务，我希望小慕你能承担起来，有没有信心？”
　　慕远摸了摸鼻子，很干脆地应了一句：“没问题。”
　　冯局咧嘴笑了笑，道：“那就好！你看由谁与你一起去比较合适？什么时候出发？”
　　慕远默默地看了一圈在座的十来个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有些闪躲。
　　虽然他们现在也比较认可慕远的能力，特别是在模拟画像方面，确实是真牛逼。
　　可一想到被一位辅警带着出差，怎么想都不怎么得劲……
　　唯有成斌和另外一位年轻民警颇有些期待地看着慕远。
　　成斌是胸有成竹，他对慕远的性格多少了解一些，这小子不擅交际，比较怕麻烦，而在座之人中，就自己与慕远最熟，他觉得慕远应该会选择自己的。
　　别人不想与慕远一起出去，可成斌想啊！
　　慕远虽然只是一位辅警，但现在在华成区，哪一个敢把他当辅警看？整个刑侦大队，除了刘光头他不能直接调动之外，其他的人基本上是一个电话就叫过去了。
　　呃……其实就算是刘光头，接到慕远一个电话也得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毕竟——案子破了还是很香的。
　　更何况，慕远辅警的身份只是暂时的，以这家伙的能力，一旦身份转正，妥妥的平步青云，到时候谁卖谁面子还不一定呢。
　　然而，成斌没有等到慕远开口，坐在旁边的那位年轻民警已经微笑着说话了：“远哥，我陪你一起去呗。海波市那边，我熟。而且我同学就在那边市局工作，要协调事情什么的也很方便。”
　　慕远目光立刻落在了他身上，这个年轻民警他只是知道名字，叫范义通，可他也仅限于知道名字，了解不多。
　　他当即问道：“你真对海波市很熟？”
　　“当然。”范义通自信满满地回答道，“小街小巷不敢说，但大的街区都是了解的，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是门清。当然，这不是重点，我熟悉地方，对于寻找目标肯定是有帮助的。”


第316章 被截胡了？
　　慕远深深地看了范义通一眼，随后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好！那就麻烦范哥和我一起去吧。”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为了工作嘛。”范义通咧嘴笑着。
　　成斌目光在慕远和范义通二人脸上逡巡了一圈，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就被截胡了？
　　对出差地熟悉真那么重要？不应该啊？自己又不是没出过差，就算到了某个完全没去过的城市，只要有当地公安机关配合，办案都很顺利的啊。
　　不过成斌终归也是警龄超过十年的“老”民警了，终归还是拉不下脸来提出质疑。
　　冯局这一刻同样有点懵逼，特别是对这二人的对话，他总觉得这里面隐藏着什么东西，但他却又说不上来。
　　他不是很认可慕远和范义通一起出差。
　　慕远就不用说了，才当了不到两个月的辅警呢，至于范义通，同样是警龄刚过一年的新民警，只不过这个小伙子思维敏捷，做事机敏，加之本就属于刑侦支队的民警，所以这次也被拉到了专案组中。
　　如果只是本省内的出差，两个新兵蛋子倒也无所谓。
　　可这次跨省出差呢，而且办的又是这么重要的一个案子，让这两个年轻人去，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但刚才自己已经说了让慕远自己选人，总不能又反悔吧？
　　稍作思索，冯局说道：“小慕，两个人是不是有点太少了？而且你们在这方面的经验都不是很丰富，有没有把握？”
　　其他人都听明白了，冯局这是让慕远再选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呢。
　　这其实也很正常，哪怕只是普通案子，去出差抓人都可能派出三个人，更何况这个案子还如此重大了。
　　就在他们猜测慕远又会点谁的将的时候，慕远开口笑道：“不用了，两个人就够多了。”
　　冯局就很无奈了。
　　什么叫两个人就够多了？你这是两个都嫌多啊！难道你觉得你一个人去是最合适的？
　　从来都只有办案民警认为参与的人太少的，现在总算遇到一个嫌人多的了。
　　对于这样的人，你总不能强塞吧？
　　“那好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冯局问道。
　　虽然问的是“你们”，可冯局的目光却只看着慕远，明显是要听他的主意。
　　范义通倒也没做他想，连开口的想法都没有，直接看着慕远，一副你拿主意的样子。
　　慕远道：“那就……现在就走吧。”
　　“呃……行，我这就让警保室订机票。”冯局虽然觉得太仓促了一点，但也没说什么。别人出差前还需要安排一些事情，工作上的、家里的，可小慕似乎没什么需要安排的。
　　范义通嘴唇翕动了两下，不过最后还是没蹦出一个字来。
　　不就是马上出差嘛，给家里打个电话好了。
　　先把衣服什么的准备好，直接回去提了便走。
　　反正现在也才订机票嘛，中间还是有点缓冲时间的。
　　……
　　西华机场候机厅，慕远百无聊赖地坐在金属长椅上，似乎没打算开口。
　　“远哥，你入警多长时间了？”范义通笑盈盈地问道。
　　慕远转头瞧了瞧对方，这话题——真LOW，现在的专案组，谁不知道自己是华成区分局辅警？而且还是刚上了不到两个月班的辅警？
　　不过慕远考虑到刚才换登机牌时，范义通很是仗义地同意了他一个不是很合理的要求，内心也就没什么抱怨了，反而笑着答道：“还不到两个月。”
　　“听说你这两个月办的案子可不少呢？岂不是经常出差？”范义通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慕远道：“还好吧。这两周，分别去了一趟羊城和彩云城，算上这次，差不多就是两周跑了三个省。”
　　范义通愣了半晌，然后说道：“你牛逼！”
　　“范哥，你们支队不会经常出差吗？”慕远也挺好奇的。
　　范义通道：“出差倒是经常出差，毕竟市局也要办些案子不是？只不过频率没你这么频繁，而且一般去一个地方，至少得呆上七八天。毕竟，不管是抓捕，还是调查，都不是说办好就能办好的。”
　　慕远轻哦了一声，随后又问道：“那你们的案子多吗？”
　　范义通道：“案子倒是不多，一般只有提级侦办的案件才是由支队直接办理，其他的，都是支队以指导的名义，派我们参与到各区县局的案件侦办中去。相对来说，我们要比区县局刑侦大队要轻松许多。”
　　慕远点了点头，对自己当初的决定也是蛮欣慰的：幸好没有急着到市局上班，不然没了案子办，哪还不得郁闷死啊？
　　范义通顿了顿后，便很是好奇地问道：“远哥，有个事情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情？”慕远觉得对方脑子可能有点问题，这种问话，让人怎么回答？
　　范义通立刻说道：“我听小道消息说，我们市局支队要成立重案大队，负责协助各区县局的对重特大案件进行侦破。而且不是那种“指导”性质的协助，而是真正地参与到案件侦破过程中去。”
　　慕远确实有些好奇，问道：“难道以前刑侦支队就没有重案大队？”
　　范义通道：“没有，以前我们支队一共三个大队，第一大队属于事实上的重案大队，我就是一大队的民警，但我们大队并未正式以重案大队命名。”
　　“那说不定只是换个名字呢。”慕远说道。
　　范义通道：“这个就说不准了，毕竟现在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慕远也没了兴趣。
　　就算市局成立重案大队，对慕远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反正华成区分局的案件数量已经够多，足够他办了。
　　相对于一个重案办上四五天就赚那么四五十点侠义值来说，还不如办小案呢，说不定遇到一个多次作案的嫌疑人，或者是遇到一群嫌疑人，小案的侠义值收益也不会比重案低。
　　随着二人的闲聊，时间慢慢流逝。
　　终于，候机厅的语音播报说慕远他们所乘坐的航班已经抵达机场，让他们开始准备登机。
　　慕远各自持着登机牌，开始向登机口走去。
　　“远哥，我还是不太明白，我们为何要分开座呢？坐一排不好吗？还能聊聊天？”范义通提着行李，语气有点幽怨。
　　慕远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认真地道：“我坐飞机喜欢安静。”
　　“那我不开口不就行了嘛。”范义通说道。
　　慕远耸耸肩，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坐不坐在一排，又有什么区别呢？”
　　范义通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
　　然而，他转念一想，还是不太对，既然你都觉得坐不坐在一起没区别，那为何就不坐在一起呢？
　　这时，慕远已经走到了检票口，伸手将自己的登机牌递上去，很快就被放行了。
　　范义通只好迅速跟上。
　　慕远沿着通道进入到机场内，目光迅速在里面扫视了一圈。
　　此时里面还没几个人，他和范义通算是进来得比较早的了。
　　慕远这些天坐飞机也算是坐出经验了，只是扫了一眼，便已经确定了自己所要坐的位置。
　　瞬间，慕远心情就变得不是很美丽了，不是靠窗的位置也就算了，可他的位置旁边，坐了一位大叔算咋回事？
　　虽然也是属于那种很有范儿的大叔，但终归也只是大叔不是？
　　可怜自己刚才谋算了这么久，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挨着小姐姐坐咋就这么难呢？我又没有其他什么不好的想法，就只是想抽个卡而已！
　　这老天爷也忒没人性了。
　　不过这种事情已经注定，他也无可奈何，只好挪动步子，走了过去。
　　慕远正准备坐下，突然旁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声音：“等等！”
　　慕远眉头一皱，是叫我吗？我自己的座位，凭什么让我等等？
　　于是他一屁股便坐了上去。
　　坐下后，人自然就转了过来，他看到了一位漂亮小姐姐。
　　这让他不由得扭头瞄了一眼旁边的大叔，内心也是狠狠滴哀叹了一声：果然，小姐姐都是别人的。
　　“爸，我想坐靠窗的位置呢。”小姐姐开口说道。
　　慕远忍不住仰头看了看小姐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了旁边的大叔。
　　这是她爸？她要换位置？
　　慕远脑子转得很快，然后很从心地站了起来，把通道让了出来。
　　他的动作自然也落在了小姐姐和他爸眼底。
　　“谢谢！”小姐姐柔柔地笑了笑。
　　可那大叔却皱起了眉头，像看贼一样地盯了慕远一眼，随后又看向那小姐姐，生硬地道：“位置不都一样的嘛，你就座你的位置上。”
　　“我就要坐这里嘛！”小姐姐娇嗔一声。
　　大叔没能抵挡住，喏喏地站了起来：“行！行！我让你。”
　　说完，大叔起身，拿眼神狠狠地盯了慕远一眼，然后才从里面走出来。
　　慕远很委屈：你女儿要坐你的位置，你瞪我干嘛？
　　不过他也没开口，有女儿的大叔都是得罪不起的，万一自己要一说话，他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咋办？
　　小姐姐在大叔不情不愿地走出来后，立刻轻灵地钻到了里面，俏生生地坐在了椅子上。
　　慕远也是动作敏捷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第317章 是不是有病啊？
　　稳了！
　　慕远心头满是喜悦。
　　他觉得这位小姐姐肯定不是为了看风景，毕竟那么小的窗口，看出去全是白茫茫的云朵，有啥好看的？
　　看来人长的帅还是有优势的……
　　坐下后，慕远迅速扫视了一圈，心中却是一突，他发现那大叔正好坐在自己旁边，中间就隔了一个过道。
　　要是大叔就这样安稳地坐着，那自然没什么。
　　可这大叔脑袋一直转向这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算怎么回事？
　　关键是他还重点关注着自己的手，难道这大叔有恋手癖？
　　不寒而栗、瑟瑟发抖……
　　慕远只好不去看大叔的眼神，脑袋端端正正地靠在座椅上。
　　很快，飞机缓缓启动，在跑道上遛了几圈后就扑腾扑腾地冲向了高空。
　　待飞机平稳后，慕远又偷偷扫了一眼大叔，结果发现对方还是在死死地盯着他。
　　“算了，你爱看就看吧！难道还能看到我的系统界面不成？”
　　慕远默默地念叨了一句，这才打开系统界面。
　　目前慕远积攒的侠义值高达107点，这还是因为自己老爸被揍的那个案子的嫌疑人还没有归案，如果这群人被抓回来，自己的侠义值肯定还能涨一波——虽然肯定不如自己亲自参与抓捕来得多，但终归也是一笔收入不是？
　　其实对于老爸被打这个事情，慕远内心也挺想完全参与到案件的侦办中的，毕竟别人把人抓回来，与自己抓回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好比自己被甲打了一拳，然后甲又被乙打了一拳，是不是自己心里就能平和了？肯定不可能的。
　　但考虑到老爸的关系，慕远只好在给出了足够的提醒之后，便不再掺和这个案子。
　　更何况，这个案子老爸是受害者，按照回避原则，自己是不能参与到案件的侦办中的。
　　另一方面，慕远也想借机验证一下，自己在只提供关键性线索的情况下破获的案件，所得到的侠义值能有多少。
　　这也算是提前做好数据测算吧，毕竟，按照现在这种情形发展下去，未来自己还能不能亲自参与抓捕谁也说不准。
　　能提前把底细摸清楚，也就能先期做好规划，避免到时候做了错误的决定。
　　就在慕远做足了准备快要抽卡的时候，那悦耳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这位老哥，你坐得这么端正干嘛？你是军人吗？”
　　慕远呼吸为之一滞，我为什么坐得这么端正你不知道吗？
　　当然，慕远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他就觉得那个“老”字很刺耳……
　　“大姐，我们年龄应该差不多吧？”慕远弱弱地应了一句。
　　小姐姐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人还真有趣！还从来没人叫我大姐呢，挺新鲜。”
　　慕远扭头看了她一眼，一时间无言以对。
　　“你是做什么的？真是军人？”
　　“不是！我是警察。”
　　“哇！原来是警察叔叔。”
　　慕远：-_---
　　小姐姐却是一扭身，热情满满地问道：“你是西华市上班吗？”
　　“嗯！”慕远应道。
　　“今天是星期二耶，你们警察不用上班的吗？呃……对了，你该不会是去办案的吧？”小姐姐一脸好奇地问道。
　　慕远觉得这小姐姐很适合当警察。
　　不过他还没说话，坐在另一边的大叔嚷嚷了一句：“丫头，现在骗子很多的。”
　　慕远转过头去，见那大叔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大叔，你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慕远认真地问道。
　　大叔脸一黑，问道：“小伙子，你想打人还是咋的？现在的年轻人，就这么没素质？”
　　慕远顿时翻了个白眼，这哪是大叔啊，简直就是大爷！还是喜欢碰瓷的大爷！
　　他也没打算与一个中老年人一般见识，回过头来便不打算再理会。
　　“别理我爸！他这人就这样。”旁边的小姐姐娇俏地说了一句，“什么事都喜欢管东管西的。”
　　慕远迅速回头看了大叔一眼，又看向小姐姐，问道：“你爸……是不是有病啊？”
　　小姐姐一听就不乐意了，瞪眼道：“你说什么呢！”
　　慕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倒是他那句话却也被大叔给听到了，原本还觉得自己插不进嘴呢，一听这话，差点没蹦起来：“小伙子，你怎么能骂人呢？”
　　慕远表示不想说话，脑袋往座椅上一靠，眼睛一闭，爱咋地咋地……
　　大叔见此情景，也就不闹了。
　　闭上眼睛的慕远感觉世界就此安静，他再次打开系统界面，准备抽卡。
　　这一刻慕远有些犹豫，毕竟自己心情并不是很美丽，都是被那大叔给气的。
　　不过这毕竟只是细节，慕远决定还是好好地抽次卡……
　　他的念头正要点在十连抽上，忽然旁边一声惊呼。
　　“喂！喂！你怎么了？”
　　这是从右边传来的。
　　紧接着左边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啊……爸！爸……”
　　“让让！快让让！”
　　慕远就算反应再慢，也知道情况不对了，连忙睁开眼睛，却见坐在自己内侧的小姐姐都快表演跳山羊的动作了……
　　“等等，我让。”慕远一边快速起身，一边说道。
　　他的动作确实够快，脑子里反应却是慢了半拍，等到小姐姐手脚并用地从里面挤出来，他总算明白事情哪儿不对了。
　　慕远连忙看向那位与自己杠上了的大叔，却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斜靠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坐在大叔内侧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他一只手撑着大叔倾斜的身体，一只手不断地轻拍着，想要把他叫醒。
　　可大叔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姐姐眼泪都快要急出来了，晃动着大叔的身体：“爸！爸！你醒醒！你可千万别有事。对了，药！……”
　　说着，小姐姐就要起身打开飞机上方的行李架。
　　慕远连忙阻止了她，问道：“你爸是不是有心脏病？”
　　小姐姐已经彻底慌了，一听慕远问起，立刻说道：“有冠心病。”
　　“快点把他放下，平躺！”慕远当即说道。
　　这时，两位空乘小姐姐听到客舱中的喧闹声，也都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一看这情况，她们虽然慌乱，但毕竟经过专业的培训，看到大叔这种情况，其中一个立刻直起腰，大声道：“请问乘客中有没有医生？有乘客昏迷……”
　　慕远大声说道：“我不是医生，但我会心肺复苏。你们先让开，我先把病人放平！”
　　其他人早就慌了神，慕远那镇定的声音让大伙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范义通不知何时也挤到了旁边，一脸懵逼地看着慕远。
　　见他已经解开那位大叔的安全带，正要将其平放在地面上，忍不住问道：“远哥，你……行不行啊？”
　　慕远斜了他一眼，表示不想理他。
　　由小姐姐帮忙扶着脑袋，慕远顺利地将大叔平放在地上。
　　然后，慕远跪于大叔身侧，迅速俯下身子，侧耳听了听，然后就见他举起拳头，朝着大叔的胸口位置敲击了几次。
　　咚咚咚几声，旁人看得心也是猛跳。
　　特别是范义通，感觉自己心脏都是悬着的！
　　“远哥，你轻点啊！”
　　他之前就了解过慕远的情况，自然也知道慕远手上的力量有多大。
　　慕远此刻那有心情理他？敲击过后再次在对方胸口处倾听了一阵，然后又开始敲击……
　　小姐姐——也就是病人的女儿此刻已经六神无主，只能焦急不安地看着慕远有条不紊的动作。
　　两位空乘小姐姐一边将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疏散开，一边继续询问着有没有人是医生。
　　虽然慕远已经说过自己会心肺复苏，但他毕竟不是医生不是？
　　心肺复苏，谁不会？这技术在简单的培训之后就能发一个证，但实际效果又会如何呢？
　　所以，还是找正经医生稳妥一些。
　　可是一番询问，飞机上别说医生了，连个护士都没有。
　　这其实也很正常，毕竟飞机上也就两百来号人，这个人数中没有医护人员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这种情况下，一位空乘小姐姐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另一位空乘小姐姐则匆忙向机组汇报。
　　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不足两分钟。
　　一番敲击之后，慕远没有从病人身上听到该有的反馈，眉头微微一皱，也不犹豫，直接开始胸腔按压……
　　“怎么样呢？我爸怎么样呢？”小姐姐嘴里不断地嘟囔着，眼中满是慌乱。
　　慕远的按压一直在持续，频率恒定而又有力。
　　半分钟……一分钟……
　　周围除了小姐姐焦急的踱着步子之外，其他人都出奇的安静。
　　大伙儿的心都悬着呢。
　　虽然新闻里经常报道某某昏迷或者心脏骤停，被人通过现场急救捡回了一条生命，似乎觉得这种情况并不危险，只要有懂得急救的人在场，把人救回来并不难。
　　可实际上大伙儿都清楚，新闻里报道的幸运儿只是个例，死亡才是常态。
　　在国内，一年有超过三百万因心脏骤停而死亡的人，而获得救援并成功活下来的，只有这个数的1%左右。
　　在场的这些人中，除了小姐姐之外，最担心的却是范义通了。
　　他是警察，自然知道这时候他们应该挺身而出，可他同样也在担心，万一慕远的施救没能起到作用，他会不会被讹上……


第318章 咋就这么难呢？
　　“咦？你看他的嘴唇颜色是不是变了点？”
　　“我觉得脸色也红润了一些。”
　　“是不是错觉啊！”
　　也不知谁最先说了一句，其他人也跟着应和起来。
　　范义通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这位大叔的脸色，他似乎也觉得这人的脸色变得好了一些。
　　当然，这仅仅是一主观上的感觉，因为他并没有看到过大叔昏迷前的脸色，实际上是无从比较的。
　　旁边的谈论声并未影响到慕远，他还是在稳健而又有力地进行着心肺复苏……
　　此刻他的内心只觉得无比荒诞。
　　当初自己也是在坐飞机的时候抽到宗师级心肺复苏技术的，那一次他还问过同行的小姐姐虞静，如果是医生遇到需要人工呼吸的病人时，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使用心肺复苏技术，居然也是在飞机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自从他得到心肺复苏技术后，就一直想着找机会用上一用，结果一直没有机会。
　　这次坐上飞机，他确实只是想挨着小姐姐坐，然后抽卡，结果……没想到却遇到了需要心肺复苏的病人。
　　这或许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心头虽然思绪纷飞，可慕远的动作却是丝毫没乱，同时也还一直关注着大叔身体体征的变化。
　　别人或许对大叔身上的细微变化带有一些疑虑，可慕远却是非常清楚的。
　　大叔……有救了。
　　果然，如此过了十多分钟，大叔忽然身子一动，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便开始咳嗽起来。
　　“醒了！”
　　“真救过来了。”
　　“小伙子了不起啊！”
　　慕远掰着大叔的眼皮看了一番，结果大叔伸手一拍，有些虚弱地道：“别翻了，我眼睛都快被抠出来了。”
　　慕远这下笃定了，这大爷肯定是没事了。
　　当下他趔开身子，伸手扶着大叔的腰，将他重新弄到了座椅上——虽然飞机地板要比什么木地板、地毯什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但温度还是比较低的，躺久了不好。
　　“爸，你没事了吧？”
　　“你感觉怎么样？要不我把药给你取下来？”
　　小姐姐很关切地偎在大叔身边，刚才的小傲娇完全没有了。
　　“给我取下来。”大叔声音还是有点微弱。
　　小姐姐嗯了一声，立刻站起来，看到旁边站着的慕远，忽然说道：“警察哥哥，谢谢你救了我爸。我爸他现在适合吃药吗？”
　　慕远很想说一句药不能停，但最终他忍住了，耸耸肩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会心肺复苏技术。除非你爸再晕过去，不然我能提供的帮助就到此为止了。”
　　那位去找机组汇报情况的空乘小姐姐快步走了回来：“我们已经与地面医院取得了联系，……呃，醒了啊？”
　　“刚醒。”慕远笑了笑，道，“正好，麻烦你帮忙问问这种情况下适合用什么药。呃，你们身上带了什么药？”
　　……
　　剩下的事情慕远也没再掺和，正如他所说，他掌握的技术仅止于此。
　　有时候不懂装懂还能糊弄过去，但这种事情，不懂装懂可真会要人命的，所以慕远很老实地坐在了一边。
　　人已经醒过来了，与地面医院取得联系后，这位大叔也能在专业医生的指导下进行后续的养护……
　　小姐姐也没有再坐在慕远旁边，当然，大叔也没有坐在慕远旁边。
　　在小姐姐的请求下，慕远把自己位置让了出来，他坐到了大叔之前的座位上——旁边是一位青年男子。
　　慕远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不就想抽个卡而已吗？咋就这么难呢？
　　费了老大的劲，还出卖了自己的颜值，才有了一个小姐姐坐在自己旁边，结果……又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好在刚才的救人行为还是有所收获的，比如飞机上大部分人都给自己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范义通更是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不是慕远看出来的，而是范义通自己说的。
　　不过对慕远来讲，这些收获不是重点，正在让他觉得开心的，是救回了一条人命以及人命附带的侠义值。
　　慕远记得，自己上次从火灾现场把人救出来，得到的侠义值是25点，而刚刚救下这位大叔，得到的侠义值却是31点。
　　这个结果让慕远有点迷！
　　难道系统也觉得人命有贵贱之分？
　　这估计不太可能。
　　慕远估摸着，几次救人，之所以侠义值有高低之分，估计被救之人所处现状相关。
　　比如，如果自己不予施救，对方百分之百会死亡，这种情况下侠义值估计要多一些，反之，则要少一些。
　　之前那场火灾，被救的小伙子虽然看起来形势危急，但并不表示自己不出面他就一定会死，但今天在这飞机上，如果自己不对这位大叔进行心肺复苏，他的心脏估计真会永远的停止跳动。
　　一直到飞机降落，慕远都没有抽卡。
　　这不是他迷信，而是人都有执拗的时候，就好比打麻将，明明知道每一张牌在洗好之后就已经成了定局，可人们在关键时候总是喜欢以最“虔诚”的方式翻开这张牌……
　　飞机舱门打开后，慕远便和范义通快步朝外面走去……
　　这件事情机场方面肯定已经知道了，万一再被记者什么的听到风声，自己想要安安稳稳地离开机场，恐怕就不容易了。
　　另外，被自己救下来的那位大叔和他女儿，在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就表示要好好地感谢一下自己。
　　这怎么行呢？自己救他又不是图他的感谢。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溜之大吉……
　　“远哥，要我说，刚才那位美女说要请你吃饭，你就应该答应下来。”站在机场外，范义通一面招出租车，一面笑着说道。
　　慕远把二毛抱在怀里，死死地圈着它那躁动的脑袋，道：“答应下来干嘛？就为了吃那一顿饭啊？”
　　范义通笑道：“肯定不是啊！我刚才在旁边看着呢，那美女看你的眼神都快冒出小星星了，估计只要你再努点里，说不定就将终身大事给解决了呢。”
　　“啊？”慕远脸上的表情有点苦涩，半晌后才憋出了一句话，“说不定她只是想给自己老爸找一个免费的男护士呢。”
　　范义通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地道：“远哥，你的想法咋就这么阴暗呢？”
　　“呵呵！”慕远抬头45度仰望天空，看到的是厚厚的雾霾。
　　他心情很复杂：不是我阴暗啊！而是我现在又不能直接转身回去，总得找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让自己的心好受点吧？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慕远施展话题转移大法。
　　范义通倒也没打算一直纠缠这个问题，当即说道：“根据我们之前查询的资料，张凯安是住在龙兴区辖区的，我们先去龙兴区公安局了解一下情况吧。”
　　“好！”慕远从善如流。
　　打了辆出租车，慕远二人直奔龙兴区公安分局而去。
　　很快，出租车停在了路边，旁边一座院子大门口矗立的旗杆煞是显眼，一般这种单独立着一根旗杆的地方都是政府部门。
　　而门口的牌匾上写着海波市公安局龙兴区分局几个字，也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范义通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一跑腿的，所以一下车，便迅速走到了门卫室外。
　　“你好，我是西华市公安局的，我们有件案子需要找一下你们这边的刑侦大队。”
　　门卫抬头看了看，一边做着来访登记，一边说道：“刑侦大队在南楼那边，从这边绕过去就能看到了。”
　　登记结束后，二人便进了院子里。
　　范义通边走边问道：“远哥，我们接下来的侦查思路是什么？”
　　慕远瞅了瞅周围这些比较有年代感的建筑，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先把人抓到再说。”
　　范义通脑门上顿时冒出几根黑线。
　　“把人抓到”是侦查思路？这不应该是结果吗？思路是为实现这个结果而服务的。
　　“要抓人总得先找人吧？怎么才能以最快速度把人找出来呢？”
　　“这就得看一会儿查询到的资料是怎么个情况了。”慕远显得很淡定，道，“如果能直接通过张凯安把蒋林给找出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不行，那就得另想办法。”
　　范义通算是看出来了，慕远选择的属于那种一条路走到黑的侦查方式，而不是多点开花。
　　说话间，二人到了南楼。
　　虽然是从未接触过的外地公安局，范义通丝毫没觉得生分，很是熟稔地找到一个出现在面前的民警，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立刻得到了热情的接待。
　　负责与慕远二人接洽的是龙兴区刑大的一位副大队长，叫钱洪岘。
　　“钱队，我想麻烦你们，能不能查一下这两人的资料？”范义通递上了一份资料，里面有蒋林的，也有张凯安的。
　　“没问题！”钱洪岘接过资料，扫了一眼，便先将张凯安的信息输入到了电脑中。
　　不到半分钟，钱洪岘说道：“这个张凯安确实住在我们辖区，他开了家饭店，规模还挺大的。”


第319章 有点奇怪
　　慕远眉毛挑了一下，递过一张纸，问道：“钱大队长，能不能帮忙查一下这两个电话号码？”
　　这两个电话号码，是西陇省那边的公安部门通过隐蔽手段打听到的，正是蒋林和张凯安的。
　　钱洪岘很干脆地说道：“这个需要给局里报告，不过想来问题不大。你们先把调取证据通知书填好吧。我这就与局里联系。”
　　慕远嗯了一声，目光看向范义通。
　　范义通立即拿出一叠已经盖了章的调取证据通知书，无比娴熟地将每一栏填写完毕。
　　这个过程中，钱洪岘已经与局领导通过电话，并已经得到领导的同意。
　　其实这个结果也在情理之中，这是正经的业务往来，给领导汇报不过是相当于走审批流程，领导也没有理由不同意。
　　“我这就在网上发起流程。”
　　没过多久，钱洪岘眉头一挑，道：“二位，资料弄出来了。机主信息和通话详单都有。需要打印出来吗？”
　　“不用，我带了电脑。”范义通立刻说了一句，然后打开随身背着的一个提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轻薄的平板笔记本……
　　资料拷贝过来，范义通动作流利地将电脑放在了慕远面前：“远哥，你瞅瞅看。”
　　慕远也没客气……
　　虽然正常情况下的他比起使用思维风暴药剂的状态就是一个渣渣，但就算是渣渣，那也比普通人要强那么一点点——毕竟，那些宗师级的侦查类技术也不是玩过家家游戏不是？
　　这两个手机是海波市的号码，虽然慕远他们也可以在西华市当地查询通话详单，但为了能查询到最新的信息，他们还是到了海波市后才请这边的公安机关进行查询。
　　反正现在全国都联网了，也费不了多大的事。
　　慕远最先看的是打听到的属于蒋林的这个号码。
　　一目十行地看过去，一条条信息在慕远脑子里汇聚。
　　这个号码的机主并非蒋林本人，而是归属于一个叫王欢的人，号码的注册时间正巧是五年前。
　　而这个号码最近使用是在两个小时前……
　　对此慕远有些迷惑，这王欢是蒋林的什么人？为何蒋林会用王欢的号码呢？而且，慕远手上也有王欢的资料，男性，籍贯同样是西陇省。
　　如果说蒋林是嫌疑人，他故意不用自己身份办手机卡，是为了躲避警方的侦查，那么他又为什么在过年的时候正大光明地回老家呢？而且还留下一个号码。
　　可要说蒋林不是为了躲避警方侦查，又为何会用别人的手机号呢？
　　这情况，有点奇怪。
　　慕远才看了几分钟，钱洪岘忽然笑着道：“二位，现在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先一起去吃个饭？回头我再陪你们梳理这些数据？”
　　范义通没有回答，转而看向了慕远。
　　慕远很干脆地点了点头，道：“也可以的。不过……能不能麻烦钱大队先查一查这个基站的位置？基站号是460-00-41243。”
　　“这没问题。”钱洪岘笑呵呵地说道。
　　通过基站号查询位置很简单，钱洪岘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已经将具体的位置告诉给了慕远。
　　“大石路3号附二号楼顶？”
　　慕远重复了一遍，问道：“张凯安开的那家饭店距离大石路有多远呢？”
　　“倒也不远，四五公里路。”钱洪岘说道。
　　慕远道：“那……要不我们就去张凯安开的那家饭店吃吧。”
　　“也可以，那是家海鲜店，味道还挺不错。”钱洪岘笑着说道。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钱洪岘又叫上了两位同事，开着他自己的车，装得满满当当的，直奔安凯海鲜城而去。
　　慕远在听到那是家海鲜店的时候，心中就有点打鼓。
　　海鲜嘛，那肯定是很贵的。
　　如果是自助餐也就罢了，要不是，今晚这账单恐怕能吓死个人。
　　也不知道自己卡上的钱能不能扛得住……
　　至于让龙兴区分局这边请客？这想法慕远倒是有过，不过被他给否决了，主要是不好意思啊！别人都这么诚心帮你办案子了，你还坑对方，这说不过去啊！
　　慕远是要脸的人，以后还要在公安系统混，他可不想以后不管到什么地方出差，别人一听是西华市过来的，就闭门谢客吧？
　　他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瞅了瞅旁边的范义通，很想问问他带钱没有，可最终也是没说出口。
　　“大不了，多吃饭，少吃菜。”
　　慕远有点委屈地想着。
　　暂时把吃的问题放开，慕远把注意力放在了钱洪岘几人与范义通聊天的话题上来。
　　如果他们聊的是其他话题，慕远也不一定插得上嘴，可他们说的正是自己二人这次办的案子呢。
　　“你的意思是说这人逃了五年了？”
　　刚刚范义通将案情简单地讲了一遍，开车的钱洪岘忍不住问道。
　　这也不涉及什么秘密，自然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范义通道：“可不是嘛。当时我们的人就差将案发地周边掘地三尺了，可最终都无功而返。”
　　“那这次你们怎么又开始重新侦办了呢？还直接锁定了嫌疑人？”钱洪岘有些好奇。
　　一般来说，一个案子当时没能侦破，后面想要再把这个案子捡起来，就非常难了，除非有重大发现——这种意义上的重大发现，运气成分占了很大比例。
　　范义通颇有些自豪地道：“也不能说是锁定了嫌疑人，只是觉得蒋林有重大作案嫌疑而已。这次过来，主要是要与蒋林碰上面，提取他的血样，进行DNA比对。”
　　忽然，坐在副驾驶的那位龙兴区刑大民警陈君忽然说道：“钱哥，你记不记得，三年前江北区那边曾发生过一起案子，也是强奸杀人，案子到现在也没破呢，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关联呢？”
　　钱洪岘还没开口，范义通便笑了笑，道：“这可能性恐怕不大吧。先不说我们还没确定蒋林就是嫌疑人，就算最终真确定了蒋林是我们那边两起案子的嫌疑人，从他的作案规律上来看，他在西华市作案后，没过多久就逃走了，没道理在你们这里做了案后还一直呆着吧。”
　　“远哥，你觉得呢？”范义通转头看向慕远。
　　慕远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这边的案情我不清楚，无法下结论。”
　　虽然相对于其他国家来说，国内的治安环境已经算是非常好了，但在如此大的人口基数下，每年发生的案子却也不在少数，其中也包括强奸杀人案。
　　如果单单就听了一个强奸杀人案的名字，就能判断是不是同一个人做的，神仙都办不到啊！
　　“江北区那个案子，当时现场可留下什么DNA检材？”慕远忽然问道。
　　钱洪岘摇了摇头，道：“这就不是很清楚了，毕竟不是我们辖区的案子。”
　　慕远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将这事儿放在了心里。
　　虽然他很馋别人的案子，可这地域跨得太远了点，他总不能主动送上门去说：你们那案子，我能帮你们破了。
　　而实际上，慕远对陈君所说的案子，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海鲜店门口。
　　慕远抬头看了看，发现这与自己想象中的海鲜店不太一样。
　　在西华市，海鲜店一般都是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可眼前这家店，规模虽然不小，但格调却与街边大排档差不多，与其海鲜城的名字差距较大。
　　而且在店门口，一块牌子上明码实价地写了许多海鲜品种，按斤收费，价格还挺便宜，比猪肉都便宜……
　　慕远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起来，能吃海鲜吃到饱，这确实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不是？
　　至于到时候谁结账，这也就不重要了，毕竟也没多少钱不是？
　　一行人进了店里，钱洪岘热情地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慕远一双眼睛看似无意地打量着四周……
　　与此同时，一只猫头鹰在城市上空翱翔着，一双鹰眼闪烁着寒光，搜索着下方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猫头鹰飞翔了一阵，一头栽到了距离安凯海鲜城不远处的巷子里。
　　“范哥，你和钱大队他们聊吧，我再看看资料。”慕远说着，又将平板笔记本取了出来。
　　钱洪岘笑笑道：“小慕你这也太敬业了吧？坐饭桌上还搞工作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钱洪岘几人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种案子捏在手上，确实压力挺大的，他们也是深有体会。
　　坐在餐桌上，慕远左手以固定频率将面前的一盘炒豆子往嘴里送，右手则滑动着屏幕，对比着里面的数据。
　　通过分析二人的通话详单，可以确定蒋林和张凯安关系不错，而且在近期都还有联系。
　　慕远现在已经确定张凯安就在这家店里，从张凯安口中，多半是能问倒蒋林的下落的。
　　可张凯安毕竟不是嫌疑人，警方也没掌握任何张凯安知晓蒋林有犯罪行为的证据，自然不可能把张凯安控制起来。
　　而因为张凯安与蒋林的关系密切，在惊动了张凯安之后，这家伙万一向蒋林通风报信咋办？


第320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如果蒋林真是犯罪嫌疑人，哪怕慕远拥有多种手段，在没有掌握蒋林确切行踪的情况下，一旦被其知晓自己已经被警察给盯上，抓捕难度无疑会增加许多。
　　慕远这边还没盯着笔记本看太长时间，店里的服务员就已经端着各色海鲜美食上来了。
　　“来！大家吃好！我们这沿海城市与你们内地城市就这点区别，海鲜可以管够。”钱洪岘乐呵呵地说道。
　　慕远对此自然是不会反驳的，因为他已经拿起了一只大螃蟹摆弄起来……
　　这些海鲜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正如钱洪岘所说，海鲜是沿海城市餐饮的一大优势，因为它够鲜。
　　“可惜今天是工作日，不能喝酒，不然弄点洋酒配着海鲜，那吃起来才够劲。”陈君也在一旁说道。
　　“我不喜欢喝酒。”慕远很耿直地说道。
　　“呃，偶尔喝喝酒其实也不错的，既能调动气氛，又能拉近感情。”钱洪岘道，“不过工作时间确实不适合饮酒，我们这些办案的，必须得保持头脑清醒，喝酒很容易误事。”
　　慕远很认可的点了点头，但……他还是不喜欢喝酒。
　　一边啃着螃蟹、大虾，一边听着范义通与钱洪岘三人胡吹海聊，倒也挺惬意。
　　不得不说范义通这家伙，年龄不大，交际能力却很突出。
　　他与钱洪岘这位副大队长年龄差距将近十来岁了，而且他只是一位民警，对方大小是个领导，可他一点怯场的感觉都没有。
　　凭着他一个人，完全能hold住全场。
　　慕远也乐见其成，因为他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更是一个很容易把天聊死的人。
　　这一刻，慕远确确实实很像一个饿死鬼投胎的人，一心只顾着吃。
　　半个小时过去，范义通等人用餐的速度明显减慢了许多，而慕远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迅速、稳健。
　　“小慕，看来你很喜欢吃海鲜啊。”钱洪岘的笑容很真诚，毕竟主人挑选的菜品能得到客人的认可，这也是一种成就。
　　慕远仰起头，腼腆一笑，道：“对！我确实很喜欢吃。”
　　“喜欢就多吃点！我们这里啊，海鲜真可以管够。”钱洪岘说道。
　　慕远随即点了点头。
　　忽然，他猛然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迷惘，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钱洪岘惊愕地问道，难道是吃生蚝咬出了珍珠？
　　慕远道：“钱大队，你们这边的人脸识别建设情况咋样？能不能通过人脸搜索人员的活动轨迹呢？”
　　钱大队苦笑一声，道：“这太难了，别说是我们这里了，就算是京都、申城估计也达不到这种水平吧。以前我听技术人员说，人脸相机建设对场所、角度等都有很高的要求，如果识别率太低，意义就不大了。我们这里这两年虽然建了不少的人脸摄像机，但却也无法让每个人形成活动轨迹，除非嫌疑人经常出入人员密集场所，否则一个人一年半载都留不下一张人脸都是有可能的。”
　　慕远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事实，西华市的情况也与这边差不多。
　　他皱起了眉头。
　　半晌之后，范义通忽然说道：“远哥，其实你不用太纠结这件事情，要找人，并不一定需要监控，这人不是还在用手机嘛，我们让技侦部门帮忙不就行了？”
　　钱大队也跟着说道：“就是嘛，这方面他们是专业的。只要能确定大致范围，完全可以蹲点守候。”
　　慕远点了点头，他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就在刚才，他确定了张凯安和蒋林最后一次通话的时间，是两天前的晚上7点左右。张凯安是开饭店的，那个时间点应该就在自己的海鲜城中。
　　这也是他要来张凯安的饭店里来吃饭的主要原因——想通过回溯张凯安通话时的画面，听听他与蒋林通话到底说了些什么。
　　所以刚刚慕远曾让小毛潜入到张凯安所在的地方，然后使用时光回溯符，找到两天前他与蒋林通话时的地点，然后偷听了一些通话内容。
　　花的侠义值倒是不少，足足用了十三秒，结果……双方就说了几句废话，全无意义。
　　而在此之前，慕远就已经让小毛去大石路那边转悠了一圈，同样一无所获。
　　通话记录中能定位到准确的时间是没错，但却无法定到准确的地点，毕竟基站的覆盖范围较大，以海波市这边的人口密度来说，一个基站通信范围覆盖几千上万人都是轻轻松松的。
　　至于他的鼻子，这种情况下就更没用处了。
　　毕竟他并不知道嫌疑人气息，没了参照物，完全无法操作。
　　至于其他的痕迹检验技术、犯罪心理画像技术，那就更不用提了。
　　貌似，除了范义通所说的这个办法，确实想不出更好方式了——他也必须得承认，范义通所说的办法，才是警察抓捕过程中最常用的手段。
　　愉快的用餐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钱洪岘起身便去付账，不到片刻又折返回来，一双眼睛嗔怪地看着范义通。
　　“你这家伙怎么把账给结了？我就说你刚才怎么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呢。”
　　慕远一双眼睛看向范义通，颇有些疑惑，这家伙是啥时候去付的账？
　　范义通笑呵呵地道：“钱哥别生气！我们这案子还不知道要在这边忙几天呢，以后叨扰的地方还多，你还怕没请客的机会啊！而且，我们到你们这边来办案，是你们在帮我们的忙呢，这第一顿怎么着也得是我们请你们不是？”
　　“说不过你！”钱洪岘嘟囔了一句，倒也没再争辩，毕竟账都已经付了，总不能自己再把钱给过去吧？
　　随后，一群人收拾着东西，就要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慕远脚下忽然顿了顿，片刻后说道：“范哥，我觉得这张凯安和蒋林关系这么好，双方又是一个远离故土的老乡，往来一定非常密切。与其通过技术手段去找蒋林，还不如守着张凯安，我觉得，二人肯定会有碰头的时候的。”
　　“这也太不保险了吧？万一他们十天半月都不见面呢？”范义通还没说话，钱洪岘却先开口了。
　　慕远抿了抿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
　　范义通犹豫了一下，道：“要不……远哥你先在这里守一会儿，我先和钱哥他们联系一下市局，看看能不能把蒋林的位置信息做出来。要是做出来的条件不好，比如是在人员规模庞大的区域，我们就先蹲守张凯安，如果条件较好，我们就直接从蒋林身上下手。”
　　慕远看了看范义通，道：“这样也行。”
　　“那好，我这边尽量快点。”范义通说完，便与钱洪岘三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慕远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本是想看在范义通这家伙帮着付了饭钱的份儿上，给他个立功的机会呢，结果……这家伙没把握住。
　　就在刚刚出门的档口，慕远通过小毛的视野，发现张凯安拨通了一个电话，原本慕远也不是很在意这个事情，可听了几句后，发现这通电话居然是打给蒋林的。
　　而且，电话的内容很可喜，竟然是张凯安邀请蒋林过来一起吃饭……
　　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只可惜慕远无法直接将这个情况说出来，最后只有自己在这里等着。
　　好在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就算蒋林真是嫌疑人，张凯安也有胆子帮着自己朋友袭警，慕远也有把握单手把这两人给镇压了。
　　现在时间才晚上8点，张凯安刚才电话里约的时间是晚上9点半，也就是店里客人基本离开之后，而用餐的地点也就是在这海鲜城，据张凯安说他是弄到了一条大石斑鱼，让蒋林过来一起品尝品尝。
　　虽然慕远对石斑鱼也挺嘴馋的，但他现在更馋蒋林……
　　还有一个多小时呢，等待的过程无疑是很漫长的。
　　海波市的气温与西华市差不多，眼下这个时节，晚上也不是很冷。
　　不过这边与西华市有着明显的区别，吹过来的风，总感觉带着一股海腥味——主要是慕远鼻子太灵了。
　　百无聊赖地呆了一会儿，确实枯燥到想死！这种体会，还是刚到派出所上班那天晚上体会过，那次足足守了一晚上。
　　“要不……来个十连抽试试？毕竟……这会儿运气不错。”这个想法突然从慕远脑子里冒出来，便有些无法遏制。
　　都打算先放弃张凯安这条线了，居然能听到对方打电话邀约蒋林过来吃饭，这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人有时候就这样，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将自己说服！
　　慕远是人，所以也不例外。
　　他绝对不会认为自己这时候纯粹是无聊，想抽卡打发时间。
　　当下慕远直接打开了系统界面，直接进入了抽卡栏——生怕自己动作慢了又改了主意。
　　念头一动，直接摁在十连抽上，然后便是漫天卡牌飞舞。
　　这画面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慕远对此也没了欣赏的心情——只有翻牌子的时候才是最刺激的。
　　第一张卡牌翻开，慕远平静的心顿时就沸腾了。


第321章 论开车，我才是老司机！
　　“宗师级汽车驾驶技术。”
　　看到这几个字，慕远觉得老天爷给自己扔了一个大馅饼，都快将自己给砸晕了。
　　如果是其他宗师级技术，慕远还不至于如此兴奋，可宗师级汽车驾驶技术，无疑是挠到了慕远心底最痒的那处地方。
　　毕竟，驾驶技术是他心底永远的痛……
　　男人对车的爱，是无法理喻的。
　　特别是刚刚学会开车的人，却被永久限制摸方向盘，这种心情，谁能体会？
　　虽然慕远一直表现得很淡定，但他确实很想开车！
　　不过在此之前，他连自己心里都没底，尽管每次别人问起都说自己能开，但他内心实际上是忐忑的，若非如此，当初在青龙街所的时候，就不会主动将自己把车开上房顶的事情说出来了。
　　这其实也很正常，一个拿到驾驶证后几年都没摸过车的人，要说敢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坐在驾驶位上，那只能说这人头够铁……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宗师级汽车驾驶技术，慕远敢站在任何一个场合说：论开车，我才是老司机！
　　虽然这项技术还未被慕远吸收，但从字面上就能看出，这项技术很厚道，不像之前慕远得到的手枪射击技术和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等坑爹玩意儿。
　　汽车，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不论是大货车、大客车、小汽车、跑车、甚至新能源汽车，都归属于汽车的范畴，慕远掌握了这项技术，便表示他能玩转所有的汽车了。
　　说是老司机，倒是一点都不为过。
　　“如果是宗师级车辆驾驶技术就更完美了。”慕远嘴角带着笑容，砸吧砸吧嘴。
　　当然，这纯粹只是慕远的一个梦想而已。
　　人嘛，都得有点梦想不是？已经实现了的东西都不能算是梦想。
　　但不管怎么说，在慕远看来，有了这份收获，自己这次抽卡就不算亏了。
　　运气果然是很迷的东西，要不下次抽卡的时候先去天桥上算一卦？
　　这样想着，第二张卡牌又一次翻开了。
　　“大师级自行车驾驶技术！”
　　慕远：（╯#-_-）╯~~，你这是开玩笑的吗？
　　我都有了宗师级汽车驾驶技术了，你转身给我一个大师级自行车驾驶技术，这算咋回事？
　　讽刺吗？认为我没钱买汽车，只能骑自行车？
　　呵呵，幼稚！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公车这东西吗？虽然公车不能私用，但并不代表自己就没法开啊！
　　再说了，你就算要讽刺，也整个宗师级的吧？大师级，不觉得掉价吗？
　　在脑子里主动屏蔽了这容易扯蛋的坑爹技术，慕远的目光瞄向第三张卡牌。
　　第三张卡牌翻开，慕远的脸差点皱成一团了。
　　“大师级游轮驾驶技术！”
　　呵呵……还肯定是在讽刺我没钱……
　　算了，你讽刺就讽刺吧！所有的技术都能成为我的资本，丰富我的知识储备——哪怕一辈子都用不上。
　　对于第四张卡牌，慕远内心充满了期待。
　　他觉得今天的系统有点抽风，本来抽风不是什么好事，可以前慕远抽了这么多次卡，没一次抽到无限宝石、阿拉丁神灯什么的宝贝，万一这次趁着系统抽风，就把这等梦寐以求的东西给抽到了呢？
　　呃，阿拉丁神灯就算了，这玩意儿功能有点坑，鬼知道灯神会不会把自己的吐槽当成许愿？
　　终于，第四张卡牌翻开，慕远有点失落，却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至少，系统还是那个系统，知道拿空白卡来糊弄自己。
　　随后第五张卡牌翻开……
　　嗯，很正常……的精力药剂。
　　第六张卡牌，这就更正常了，又是精力药剂。
　　第七张，还特么是精力药剂！
　　精力药剂三连，还是在正常范围之内。
　　第八张，慕远眼睛快要瞪出来了，那惨蓝惨蓝的颜色咋就这么瘆人呢？
　　果然……系统终究还是抽了！
　　慕远默哀了一秒钟，等待第九张卡牌。
　　第九张卡牌很快被翻开。
　　还好！还好！终于不是精力药剂了，也不是空白卡，更不是女装卡或者高爆炸弹这种坑爹玩意儿，而是……宠物升级卡。
　　你说这宠物升级卡没用吧，那也不对，宠物等级越高肯定是越好用，可你要说这东西的作用能有多逆天，哪也不尽然。
　　毕竟慕远觉得现在的小毛已经够用了，不需要升级。
　　只要自己不想拿侠义值去购买宠物升级卡，那么现在抽到的这张，与高爆炸弹这类道具似乎也没多大区别。
　　“最后一张了，希望能给力一点。”
　　慕远默默地念叨着。
　　不管他如何祈祷，卡牌翻开的速度还是那么稳健。
　　画面打开的那一瞬间，慕远差点没憋住，把屁给蹦出来……
　　“小统子，滚出来！这卡牌是怎么回事？”
　　“主人，奴才以前就说过，抽中什么卡，完全看主人您的运气。”小统子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恭顺。
　　慕远脸有些黑，这是在说自己运气差吗？
　　明明自己刚才的运气很好的啊！
　　挥挥手，让这贱货退去，慕远目光再次落在了系统界面上。
　　十张卡牌已经散去，技术资料自动归入自己大脑中，道具类卡牌则进了背包里。
　　三项技术，都是正经的技术。
　　哪怕是被慕远打心眼里鄙视的大师级自行车驾驶技术，也是有可取之处的，怎么保持身体的姿态、怎么选择骑行的位置、如何根据风力保持自己骑行的节奏，从整体到细节，足以写出一大本书了。
　　这就更不用说更为复杂的宗师级汽车驾驶技术了。
　　正如慕远之前猜测的那样，宗师级汽车驾驶技术囊括了所有汽车的驾驶技术和经验。
　　慕远吸收了这项技术，整个人就仿佛开了无数年车的老司机……
　　他有种感觉，这一刻，不管摆在自己面前的是公交车，还是大货车，亦或者是幼儿园校车，他都能比任何人都开得遛。
　　现在……自己就缺一辆车了。
　　虽然公车也可以开，但车还是自己的好。
　　至于游轮驾驶技术，慕远选择了无视。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肯定是与游轮无缘的。
　　技术资料整理完毕，慕远这才看向道具，这里面有他最想吐槽的东西。
　　五瓶精力药剂，慕远完全没兴趣看，他准备把这玩意儿存着，万一以后想考个研究生什么的呢？等有了目标再用。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后那件物品上。
　　“九九九牌自行车：系统改良款自行车，人有多大力，车有多大速！骚年，迈开你的小短腿，努力蹬吧！”
　　慕远的脸青紫青紫的，他有口百年老槽，不知道该怎么吐。
　　为什么给我辆自行车？我都有宗师级汽车驾驶技术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你给辆自行车也就算了，九九九牌是什么鬼？三九胃泰啊？
　　好吧，名字的槽就不吐了，毕竟这只是一个代号。可你那什么“人有多大力，车有多大速”是啥意思？
　　难道我的力量够大，你这一破自行车还能给我飙到250去？
　　速度问题我也就忍了，你是系统你说了算！
　　可后面那句话完全不能忍啊！
　　啥叫小短腿？老子一米八的大长腿你看不见啊？
　　要不是系统存在于自己的脑子里，他准会将对方拖出来揍个生活不能自理。
　　太可气了。
　　如果说以上所有的都在承受范围内，那么这辆自行车的画风却能让慕远羞愤欲死。
　　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把这自行车拿出来骑。
　　哪怕是你弄辆儿童自行车，他也就认了，可你这自行车是什么画风？
　　大小倒是正常大小，成人款的。
　　可上面的图案全是卡通的，而且画的全都是二次元萌妹子！穿着清凉，大胸、翘臀的那种……
　　妈蛋，不带这么玩的？
　　越看越气！越想越气！
　　慕远直接关了系统界面，也懒得去看这九九九牌自行车在商城里到底作价几何，反正他也没打算买。
　　眼不见心不烦，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至少，他现在脑子里更多的是刚刚得到的三项技术……呃，只有两项技术，那该死的自什么车技术，大爷我已经忘掉了。
　　“回去后就开始存钱，买车！呃，买汽车！”慕远脑子里浮想联翩，“买什么车……汽车好呢？”
　　这个念头一起，他不由得想到了大猪蹄子那辆mini……
　　呵呵，我又不是钱多得没处花。
　　一辆mini，得用多少三等功才够啊？真当自己评个三等功容易？到现在自己都当了快两个月警察了，才一个三等功呢。
　　所以，这种不实用的车，直接就被pass掉了。
　　想了许久，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谁让他对车并不了解呢？以前车这种事物，本就是他心中的一个痛。
　　好在他手上有手机——这世上自从有了智能手机，人们在想一个问题时从来不会纠结超过三分钟，一有问题，直接就上网搜了。
　　下载一个汽车软件……
　　安装好后顺手打开，然后……慕远又纠结了。
　　选什么价位呢？看着那上面美丽的价格，他发现自己是……真穷！
　　好在看车不需要钱，慕远就冲自己看起来顺眼的车，一个个地看过去。
　　时间飞快，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慕远忽然抬起头来。
　　他看到马路边上不知何时停了辆车，一个人正从车旁走过来。


第322章 谁是二傻子？
　　慕远目光淡然，悠然地在街边踱着步子，就仿佛是耐心等待女朋友下楼的暖男。
　　那个从车上下来的人，差不多三十来岁，脸型瘦削，眉细眼小，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不知为何，那眼睛总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慕远只看了这人一眼，他的体貌特征便开始与自己脑子里刻画的那个人开始比对。
　　宗师级模拟画像技术的优势，不仅仅在于能把人画出来，同时也能让人更容易把目标分解开来，更容易把握目标人物的体貌特征。
　　就这一个照面的功夫，慕远已经确定这人与受害人描述的嫌疑人特征基本对上了。
　　可以说，只要目击者的记忆没有出现什么纰漏，这人是嫌疑人的可能便增加到了九成。
　　在这瞬间，慕远有一丝丝的犹豫，他想等这家伙与张凯安见面后，听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再与对方接触。
　　但经过一番权衡，他觉得那珍贵的大石斑鱼不应该就这样被祸祸了，还是准备上前与对方攀谈一下。
　　不过在上去之前，他还是给范义通发了个短信，将这里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
　　“先生，你好！麻烦稍等一下。”慕远直接开口说道。
　　那男子明显愣了愣，问道：“你叫我？”
　　“对！”慕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男子一脸的狐疑，问道：“有什么事？我应该不认识你吧？”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不过我认识你。你叫蒋林，对吧？”慕远说道。
　　那男子明显呆滞了一下，看向慕远的目光也带着几分审视，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是默认了。
　　慕远看了看对方，很想说也没其他事，只想拿你的血而已，但考虑到这话容易引起误会，便将这股冲动压下了。
　　“我是警察，西华市公安局的。”慕远的语气很平静，那一双眼睛看似随意，但却如钉子一般盯着蒋林。
　　在慕远这话出口的那一瞬间，慕远捕捉到了蒋林眼神中的一丝波动，连掩盖都掩盖不住。
　　“这家伙想逃！”慕远读出了他的想法，虽然这只是一种猜测，但他却很有把握。
　　不过蒋林的脚步终归是没有移动，只见他面带茫然地问道：“你……我又没犯什么事，你找我干嘛？”
　　慕远笑笑道：“有件事情想请你协助调查一下，希望你能配合。”
　　蒋林迟疑了一下，道：“我现在确实没时间，要不等明天吧。”
　　“这恐怕不行。”慕远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道，“不过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急需处理，倒是可以先去处理了，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去。”
　　“那行吧！”这次蒋林回答得非常干脆，“不过跟着就不用了，我就只是去这家海鲜店里打声招呼，然后就出来。警官你在这里等着我好了。”
　　其实蒋林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蛮忐忑的。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听了后，居然直接答应了。
　　蒋林顿时大喜过望，连忙道：“那警官你稍等，我很快就出来。”
　　说完，蒋林快步朝安凯海鲜城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蒋林回头看了一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狡黠，仿佛在看一个二傻子。
　　毕竟……慕远的笑容，在蒋林看来确实很像二傻子。
　　……
　　蒋林自是在心底狠狠地鄙视着慕远：就这智商，还来当警察？估计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不过他脚下动作却是不慢，进了店内后，就迅速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对这里非常熟悉。
　　到了房间门口，蒋林也没耽搁，径直推开了门。
　　“张哥，你在这里啊！”蒋林语气有点急切。
　　房间里坐了一个男子，身材比较魁梧，见蒋林出现在门口，立刻说道：“你怎么才来啊！快坐，我先去拿瓶酒过来。”
　　“不用了，张哥，我得先躲躲！”蒋林有些慌乱地说道，“有警察找上我了，还是西华市的，我担心是五年前的事儿犯了。我得跑路。”
　　张哥神色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蒋林道：“在门口呢，我被他拦住了，他自称是西华市的警察，还说有件事情要我配合调查。你说，要不是因为那事，西华市的警察会没事儿跑这么远到海波市来抓我？”
　　张哥皱着眉头，道：“你先别慌！如果真是因为那件事情，你觉得你们都已经打了照面的情况下，他还会放你走？”
　　“呃……估计那家伙脑子有问题吧。”蒋林道，“我说我进来打声招呼就跟他去公安局，他还真信了。”
　　张哥思索了两秒，道：“可能他们现在也只是猜测你有作案嫌疑吧，甚至这种猜测都没有多少证据支撑。”
　　蒋林愣了愣，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现在逃了，就是不打自招？”
　　张哥点了点头，却又说道：“可要是你不逃，到了公安局，谁知道会面临什么？说不定警察手中掌握了指纹、DNA之类的证据呢。”
　　蒋林一咬牙，道：“那我还是逃吧！”
　　张哥很痛快地说道：“你先稍等一下，我去给你那点钱，你好好躲一段时间，千万别被警察给抓住了。”
　　“谢谢张哥。”蒋林很感动地说道。
　　张哥立刻起身出了门，不到两分钟，便拿着一个黑色袋子走了进来。
　　“这是三万块钱，你拿着。”张哥说道，“从后门走，这里出去后就是小区。”
　　“嗯！”
　　“你万一以后要是被抓住，可别说是我给你的钱让你跑路的，不然我就成了包庇罪了。”张哥忽然说道。
　　蒋林差点就要指天誓日了，道：“张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就算再没人性，也不可能把张哥你给供出来啊！”
　　“那就别废话了！快走吧。”张哥立刻说道。
　　蒋林应了一声，也不再婆婆妈妈，转身就走出了房间，绕到厨房后面，转眼就消失在了门口。
　　张哥脸上的表情甚是沉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
　　慕远站在外面的街道上，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这事儿，有点蹊跷啊！
　　刚才店内发生的一幕出乎他的意料。
　　没错，让蒋林进店里去确实是他故意这么做的，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给对方逃跑的机会——在逃跑的过程中被自己抓住，这样更容易击溃对方的心里防线。
　　反正只要是进了自己视线范围内的人，也不用担心人会跑掉。
　　可他只猜到蒋林可能会偷偷遛走，却没想到他还会向张凯安告别。
　　最最让慕远没想到的是，听这两人谈话的语气，张凯安似乎还知道蒋林所犯的事情。
　　这蒋林怎么就如此信任张凯安呢？
　　好吧！从张凯安后面的作为来看，他似乎对得起蒋林对他的信任，可慕远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而且，张凯安的反应也有问题……
　　可具体这问题出在哪里，慕远又说不上来。
　　就在慕远犹豫的当口，一辆车哧溜一声停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范义通火急火燎地冲了下来。
　　“远哥，那家伙……呃，人呢？”
　　看着范义通那懵逼的脸，慕远笑了笑，道：“他说他需要进店里去给别人打声招呼，我就让他进去了。”
　　范义通一愣，惊呼道：“你怎么能让他离开呢？万一跑了怎么办？”
　　慕远自信地笑了笑，道：“他跑不过我的。”
　　范义通嘴角抽了抽，苦笑道：“他哪会当着你的面跑？肯定……”
　　不等范义通说完，慕远道：“我刚才就已经专门看过这个火锅店的建筑结构，除了这前门之外，还有一个后门。那个后门通向后面的小区，而这个小区，只有一道门，就在那边。”
　　一边说，慕远一边指了指几十米外的一个岔道口。
　　范义通瞅了瞅那边，问道：“你确定？”
　　“当然！不过蒋林肯定不知道我会猜到他要逃跑，更不会猜到我会刻意关注那边，所以如果他要逃跑，肯定会从那里出来。而只要他准备逃走，那就说明他做贼心虚，肯定有问题。”
　　范义通点了点头，对此也深感佩。
　　虽说警方掌握了嫌疑人的DNA，但从采集血样到将DNA比对结果拿出来，也得一两天时间不是？在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就将蒋林拘留一两天？这有些说不过去。
　　可如果自己在亮明了警察身份后，这家伙逃跑，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得有足够的实力，不然要是弄巧成拙，让对方真逃走了，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慕远忽然说道：“范哥，我觉得……这海鲜店的老板张凯安也有点问题，一会儿等那蒋林逃出来后，我先跟上去，你们留在这里继续盯着这张凯安。如何？”
　　这时，钱洪岘已经将车停稳，快步走了过来。
　　他正好听到慕远的话，忍不住问道：“小慕，你是说这张凯安可能知道蒋林的犯罪事实，故意包庇？”
　　慕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这个现在还说不准……咦？人出来了！这家伙果然想逃跑。”


第323章 是正常人吗？
　　慕远刚说出口，范义通二人便要回头看过去，慕远连忙说道：“先别动！”
　　二人愣了愣，有些不明白慕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人都要逃走了，现在不应该冲上去抓人吗？
　　慕远瞅了瞅楼上，然后又看了看那人已经摸到了转角，即将消失在路口，当即说道：“你们先找地方藏着，我跟上去。”
　　“远哥，你只是辅警，单独抓人……”范义通有些担心。
　　不等他说完，慕远便明白他要说什么了，笑笑道：“群众遇到违法犯罪嫌疑人都能扭送呢，难道辅警还不能啊？总不能辅警单独一人在大街上闲逛的时候，遇到嫌疑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吧？”
　　范义通一愣，好像……有道理！
　　这时慕远已经一溜烟地跑掉了。
　　仅仅几秒钟时间，慕远就已经到了蒋林刚才消失的街角。
　　同时，他便看到蒋林在前方不远处，一头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内。
　　那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车便已经向前开动了。
　　慕远嘴角抽了抽，这家伙也太不拿钱当钱了吧？虽然刚拿了三万，但你这样出门就打车，估计也经不起你挥霍啊。
　　内心虽然在疯狂吐槽，可慕远一双眼睛却没有停，快速扫了一圈大街上……
　　然后他发现自己目光所及范围内，连一辆闪着“空车”标志的出租车都没有。
　　眼看着那辆车就要跑远，慕远有些急了。
　　小毛现在还藏在张凯安房间的角落里，而张凯安整个人又显得怪怪的，所以他想让小毛继续盯着。
　　其实现在就算慕远让小毛出来，至少也得半分钟左右才能部署在空中对蒋林所乘坐的出租车进行盯梢，毕竟——总不能直接让小毛在店里变成猫头鹰飞出来吧？那太魔幻了……
　　一辆出租车，半分钟足够它跑很远了。
　　虽然就算出租车消失在视线中，慕远也能凭借着时光回溯符把它找出来，但这需要耗费多少时光回溯符时间，可就不好说了。
　　毕竟现在人都在自己面前了，结果弄得还需要消耗时光回溯符，慕远认为那纯粹是浪费。
　　这些念头在慕远脑子里如电光般闪过，所耗时间不过一两秒，慕远忽然心头一动。
　　“打啥出租车啊！我有自行车呢。”
　　“这大晚上的，虽然有路灯，但只要我骑得够快，谁能看出是我在骑车？”
　　至于骑自行车能否追上那辆出租车，慕远丝毫没有怀疑。
　　在一些自行车赛事上，顶级骑手平均时速达到四五十公里都是正常的，至于短时间内的冲刺速度，在这个基础上翻个倍也是有可能的。
　　这还是正常人骑着正常的自行车……
　　可慕远是正常人吗？九九九牌自行车是正常的自行车吗？
　　就这条件，要是在限速60公里的城市道路上还追不上一辆出租车，慕远觉得系统可以跳楼自尽了。
　　这个念头一起，慕远瞬间瞄了一眼周围，几步跨到一个隐蔽的墙角，不到一秒钟便有一辆骚气的自行车冲了出来，风驰电掣地上了主干道。
　　车身的涂装骚气也就算了！
　　车前面还有一个篮子，篮子里稳稳地坐着一只二哈，一张懵逼的狗脸迎着风，咧开了嘴……
　　双腿如风火轮一般乱蹬的慕远，目光却是稳如老狗——比二哈还稳！
　　他刚才就已经记住了那辆出租车的大致位置，虽然隔了这三五秒的时间位置有了些变化，但却也在掌控的范围之内。
　　不过瞬息之间，他就已经找到了那辆出租车，对方也不过才驶出百来米，还没到下一个红绿灯路口呢。
　　慕远脚下猛一发力，自行车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飙了出去。
　　“舒服！不愧是系统改良的，有种人车合一的感觉了。”慕远脑子莫名地冒出一个想法。
　　可下一秒，这辆自行车的形象浮现在他脑子里。
　　“妈蛋！神经病才与这自行车人车合一……”
　　可骑车时这种舒爽的感觉，却又让慕远无法割舍这辆九九九牌自行车。
　　以前慕远也骑过自行车，虽然那时候他的自行车骑行水平没有达到大师级，但至少也能算是达到了中级水平，对自行车的好坏自然也有一个评判。
　　更遑论现在慕远掌握了大师级自行车驾驶技术，现在屁股下的这辆二次元萌……车性能如何，他比谁都清楚。
　　“找机会给这东西换个涂装！”慕远瞬间想到了一个办法，“就算不能涂成警车样式，但只要能符合正常人的审美观，那也就可以了。”
　　有了解决之策，慕远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就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档口，自行车已经逐渐靠近了那辆出租车。
　　只不过慕远走的是非机动车道，而那辆出租车在机动车道上。
　　骑行的过程中，慕远这辆自行车的回头率可谓是超高，特别是旁边的自行车车友们，都以一种膜拜的眼神看着他……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造型。毕竟要骑着这样一辆自行车穿街走巷，那需要的是铁一般的意志。如果是女孩子骑这样一辆车，那没问题，还很卡哇伊。可慕远是一米八的糙汉子，这画面就很辣眼睛了。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速度。尽管慕远只发挥出了三成的实力，但超过五十公里的时速还是让他这辆骚气的自行车在一众同仁面前鹤立鸡群。
　　其实不仅是自行车，就连摩托车、电瓶车在他面前都相形见绌。
　　没办法，海波市还是蛮发达的，人流量车流量都蛮大，尽管现在已经过了9点半，但这时候不是许多行业的下班高峰期吗？正是电瓶车、摩托车大行其道（Σ（⊙▽⊙“a，这个词有点不对劲）的时候。
　　对于其他人的视线，慕远也很淡定——不淡定又能咋地？自己又不是皇帝，难道别人看一眼都不行吗？
　　也幸好这时候是晚上，因为光线的关系，他那自行车骚气是骚气了点，但只要不是距离较近，都看不清楚。
　　最多……觉得这自行车太过于花里胡哨，骑自行车的人估计不是渣男就是gay。
　　慕远没打算现在就凑上去把车截停，自己是辅警呢，这样做肯定是有问题的——就算是群众扭送，也没有这样扭送的不是？
　　他打算先暗戳戳地跟着，等这家伙下了车，再找机会把他控制住。
　　……
　　坐在出租车驾驶位上，蒋林的心情很糟糕。
　　逃了五年，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却没想到还是被警察找上门来。
　　他估摸着，自己这一逃，恐怕就是一辈子了。
　　除非是逃出国，亦或者改头换面，重新以新的身份生活，否则这备注就注定颠沛流离。
　　可不管是逃出国还是改头换面，以他的身份和社会地位都很难办到，他甚至都不知道边境线上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又该怎么逃，这就更不用说逃出去后语言沟通等各方面问题了。
　　蒋林内心愤懑，早知道就该把那女人杀了！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逃跑的过程中会不会被抓住，只要自己逃出了城，然后往深山里一躲，然后彻底与现代社会脱节，谁特么能找到自己？
　　虽然，有些不甘心……
　　可现在不甘心又能怎样？总好过被抓吧？
　　不过在出城之前，他准备先回一趟自己的家，毕竟自己之前毫无准备，还有很多东西在家里呢，比如钱……
　　在出租车飞速往前开的过程中，他也会偶尔回头看看后方的马路，观察有没有可疑的车辆、特别是警车跟上来，可他从未想过，会有人骑着自行车追自己……
　　十多分钟后，出租车抵达目的地，蒋林飞快地下了车，一溜烟地冲向旁边的一栋公寓。
　　他也不敢久留，毕竟蒋林也不敢确定张凯安那边能拖多长时间，如果那缺心眼警察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肯定会进店去找，到时候不管张凯安怎么说，警方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对自己展开搜捕，而自己的住处，肯定是警方重点关注的地方。
　　所以，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住处，然后逃出海波市主城区。
　　仅仅几分钟时间，蒋林就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从公寓里冲出来。
　　迅速来到街口，他正准备打出租车，忽然旁边一根路灯杆子旁走出来一个人。
　　“呵呵，蒋先生，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这个人正是慕远，他脸上的笑容让蒋林如同见了鬼一般。
　　在这一瞬间，蒋林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就只有一个字：跑！
　　其实换做其他人，这一刻能想到的同样是逃。
　　于是，蒋林转身，撒腿就跑，动作之干脆，堪称空前。
　　“喂！别跑啊！”慕远的声音在他身后越来越远……
　　蒋林：（#`O′），不跑？不跑是瓜的！
　　“我说！你跑什么啊？我跑得又不够快，你又跑不过我，这样有意思吗？”
　　这次的声音竟然突然变清晰了，就仿佛在耳边说话一样。
　　蒋林内心惊恐，连头也不敢回，只恨老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喂！我说，你怎么还跑啊？”
　　慕远悠然的声音继续在蒋林耳边环绕……


第324章 感觉还不错……
　　蒋林内心很崩溃，他完全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奔跑。
　　这种速度，谁能长时间坚持？反正，现在他就感觉肺部的氧气已经快跟不上了。
　　“求求你，能别追我吗？”蒋林以近乎哀求的语气喊道。
　　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说出这样一句话，要在他平时来想，这句话很脑残，不会有任何意义，但在此刻，这却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慕远声音悠然：“那你别跑啊！你不跑我就不追了。”
　　蒋林噗嗤噗嗤地喘着粗气，虽然心里有万千个念头要拼命跑，但双腿不给力啊！典型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哎！就你这速度，跑什么跑啊？你不觉得累吗？”
　　“朋友！坐下来休息休息吧。”
　　“你看，你腿都快迈不动了。”
　　“还行不行啊？不行我给你领跑？”
　　然后，蒋林绝望地发现，慕远一个纵身跑到了他前面，然后面朝着他，双腿快速迈动……很骚气地退着跑……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这家伙怀里还抱着一只二哈！
　　那小二哈的眼神端端地落在自己脸上，仿佛在看着一只可怜的同类。
　　蒋林：（?_?），你是魔鬼吗？
　　内心受到数万点暴击的蒋林再也跑不动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张得大大的，死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别坐着啊！跑得太累，这样坐着对身体不好。”慕远认真地说道，“起来先走一走。”
　　“有意思吗？你这样有意思吗？你不就是想抓我吗？我不跑了！”蒋林嘶吼着，有那么点歇斯底里的味道了。
　　慕远双脚站稳，笑呵呵地道：“你早有这想法不就好了吗？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抓你吗？”
　　蒋林愤愤然地道：“不就是搞了个女人嘛。”
　　慕远看了看他一眼，道：“这事儿回去再好好说道说道吧。”
　　说完，慕远也不给对方戴手铐，直接伸手一提对方的衣领，就把他给揪了起来。
　　然后慕远拿起手机，给范义通拨了过去：“范哥，我这边稳了。你那边呢？”
　　其实他就算不打电话，对那边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虽然刚才出租车跑了十多分钟，但直线距离却还是没有超过四公里，通过小毛共享的视野，慕远清楚地知道那边发生的一切。
　　范义通道：“暂时没啥动静，我守在大街上，钱队帮忙守着小区里边，也没见那张凯安出来。你的感觉……是不是有问题啊？”
　　慕远还没来得及说话，范义通连忙道：“咦？他出来了。远哥，现在咋办？我要不要继续跟着？”
　　慕远道：“跟着！我估计他是要回家，跟上去看看这家伙到底住哪儿。我先把蒋林带回龙兴区分局，麻烦你给钱队说一声，问问他能否安排两位战友帮忙把这家伙看着一下。”
　　“好！”
　　说完，电话就嘟嘟嘟地断掉了。
　　没过两分钟，电话响了起来，是范义通打过来的。
　　“喂！范哥。”
　　“我不是小范，我是钱洪岘。”
　　“呃，钱队啊！”慕远笑声中带着一点点腼腆。
　　“小慕，你把人带回我们队上，我给值班的民警说了，他们会帮你看着的。”
　　“谢谢钱队！”
　　“天下公安是一家，谢什么谢？”
　　……
　　慕远打了辆出租车，花了二十多块钱，终于把蒋林送到了龙兴区分局，可把他给肉疼的……
　　等将蒋林安顿好，慕远收到了范义通发过来的一个定位信息，这是他们跟踪张凯安所到的一个小区。
　　范义通说，现在张凯安已经进了小区，他远远地跟在后面，看到对方进了一个单元楼。
　　由于小区有着健全的门禁系统，张凯安因为有着警察证的关系，倒是顺利地进了大门，可单元门却是进不去的，所以没能跟到最里面。
　　不过这倒也不用担心，单元楼就一个出口，对方不可能悄无声息地从这楼里消失。
　　慕远……就更不担心了，因为小毛已经成功潜伏到了对方的房间里。
　　凭借着视野的共享，张凯安的一举一动都在慕远的掌控之中。
　　只不过对方也没自言自语的习惯，整个人虽然看起来蛮焦躁的，但也没说话。
　　他回到家里，便开始翻箱倒柜，像是在收拾东西。
　　至于为何要收拾东西……鬼知道呢！
　　慕远走出龙兴区分局，就准备要伸手拦出租车，可一想到刚才支付的二十多元出租车费，他又将手缩了回来。
　　二十多块钱不香吗？都能吃几串烤串了！
　　于是，慕远找了家药店，买了个口罩。
　　然后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默默地取出了九九九牌自行车，带着一股上刑场的悲壮，骑了上去。
　　嗯！感觉还不错……
　　“如果迎着风就飞……俯瞰这世界有多美……”
　　哼着小曲，慕远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
　　对别人来说，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存在迷路的风险，但对慕远却是不存在的——他方向感贼强！
　　好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之前就让小毛飞临高空，来了张城市立体地图的特写，对比范义通刚刚发过来的地图定位信息，他可以准确地抵达城市的任何一处地方。
　　一路地风驰电掣，他很快就靠近了张凯安住的那个小区。
　　他没有直接骑着自行车过去，而是先找了个地方收起来，然后才优哉游哉地给范义通打了个电话，询问其所在的具体位置。
　　随后，在钱洪岘的陪同下，慕远进了小区与躲在小区某一角落的范义通汇合。
　　“远哥，蒋林交代了没有呢？”范义通低声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我还没细问，不过八九不离十吧！只是这里面可能还有些蹊跷，我总觉得……蒋林的表现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范义通问道。
　　慕远道：“按照这个案子来说，蒋林的罪行一旦被认定，多半是要被判死刑的，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或者是法盲，肯定是能想到这一点的。可刚才蒋林，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所犯的事情有多严重，或者说，他并不觉得自己可能会没命。”
　　范义通皱着眉头，道：“万一这家伙不怕死呢？”
　　“呃……这倒也有可能，不过这家伙好像头没这么铁，不像是不怕死的人。”
　　正说着，就见张凯安从那栋单元楼的大门口走了出来，径直朝自己的停车位走去。
　　他手上拖着一个拉杆箱，一副要远行的样子。
　　范义通一脸迷惑：“这家伙要干嘛？跑路吗？他为什么要跑？”
　　慕远深深地看了张凯安的背影一眼，喃喃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就在几分钟前，慕远通过小毛共享的视野，看到张凯安在自己家的门外斜对面墙壁上安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那位置正好可以将他家门口完全覆盖。
　　安监控本身不算多大个事，可从他安装的过程判断，这家伙早已经在墙里埋好了电力供应的线路，这说明他是早有准备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将监控启用，然后自己却拉着箱子一副要远走的样子，这怎么看都是有问题的。
　　“张凯安的详细信息查过没有？”慕远眼神一动，忽然问道。
　　范义通愣了愣，道：“这倒没有，我们以为张凯安只是蒋林的好友，只是顺路蒋林带到海波市来的。”
　　“你立刻与龚支队联系一下，让他们安排人把张凯安的信息梳理一遍，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慕远认真地说道。
　　范义通沉默了两秒，点头道：“好！我这就联系。”
　　这时，张凯安已经拉着箱子到了自己那辆越野车旁。
　　后备箱被自动打开，张凯安将箱子放了进去，然后坐进了副驾驶，车缓缓开动……
　　“走！先出去开车。”慕远当即说道，虽然他本来是不着急的，但却必须得表现出一点着急的样子。
　　范义通和钱队也没多想，与慕远偷偷摸摸地从侧门遛了出来，正好看到张凯安那车慢悠悠地从小区的车辆出口开出来。
　　钱洪岘迅速走到自己开来的那辆民用车前，麻溜地打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
　　慕远看到车，心底有些痒痒的，但最终压下了开车的冲动，坐到了后排——范义通很自觉地去了副驾驶陪钱队，总不能真把钱队当司机吧？
　　钱队开车技术还是不错的，特别在跟踪这方面似乎也很有经验，再加上张凯安没有料到会有警察跟着自己，所以慕远三人一直很成功地吊在后面。
　　在这个过程中，范义通与龚支队取得了联系，并将刚才慕远的建议告诉给了对方。
　　虽然此刻已经过了晚上10点，但专案组却还是有人在加班忙碌，就查询一个人的资料而已，还是很方便的。
　　可专案组那边还没将消息反馈回来，慕远三人惊讶地发现，张凯安已经将车开到了郊区。
　　开车的钱洪岘有些犹豫了。
　　“小慕，有点麻烦了。这大晚上的，在郊区跟踪很容易暴露啊。”钱洪岘说道。
　　慕远自然也明白钱洪岘的意思，站在对方的角度来说，夜晚在郊区道路上跟踪确实容易被发现。
　　不过慕远却是胸有成竹地道：“不用担心，钱哥，你尽量将距离拉开一些，不让对方从后视镜看到你。”
　　“可这样不容易跟丢吗？”


第325章 我爬墙很厉害的
　　“丢不了！”慕远笑笑，“一个罪犯，所逃跑的线路，或者所其所选择的逃匿目的地，都是可以推断出的，虽不一定百分之百准确，但却也能有个七八成。再根据这一带的地形环境，我们完全可以保证不跟丢。”
　　范义通还没说话，开车的钱洪岘迷惑地开口道：“小慕，你这说法不太正确吧，要按你这样说，那我们现在就应该能知道对方逃到什么地方去了，亦或者等对方到了目的地，我们在直接赶过去就行了。”
　　慕远道：“这不一样的。从出发点到目的地，有无数个路口。就算每一个路口的正确率能达到九成，按照概率学的计算，最后准确到达目的地的可能性也就很低了。可如果我们一直跟着，在经过每个路口之后，还可以稍微加快点速度，确认对方是否在我们前方。这样的话，我们就能一直保证跟在后面。而这种方式，结果正确率就很有保证了。”
　　钱洪岘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但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样想着，钱洪岘的速度不由得减慢了一些。
　　此刻，周围的车辆稀疏了许多，特别是在进入郊区后，往来的车就更少了。
　　不过郊区的道路没有城区那般复杂，岔路口无疑要少很多，这也给跟踪带来了一定的便利。
　　相对于之前在西华市张家镇那边跟踪那群毒贩，这里的地形就要友好多了，平原和山地的区别太大。
　　钱洪岘以前觉得自己的跟踪技术不错，对海波市的地理环境也非常熟悉，可现在他才在郊区开了几分钟时间，却惊愕的发现，自己还没有后面这个小伙子牛逼……
　　一路上都是慕远在提醒自己该怎么开车，而从对方的言语中，这小伙子对这一带的地形完全是了如指掌，就连哪儿的绿化带比较茂密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很无解啊！
　　如果说这还在钱洪岘的理解范围内，那么慕远每一次都能准确地判断出嫌疑人所走的方向，这就很玄幻了。
　　一个两个可以说是运气，一直选择正确，那就不是运气能形容了。
　　他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刚才慕远所说的那番话，终于明白刚才觉得不对的地方是哪儿了。
　　怎么根据地形环境和嫌疑人的情况，推断出嫌疑人的逃匿路线？
　　这样一句话说起来很简单，但要做到……怎么才能做到？完全想不通。
　　其实他当时说的那句话，也正是质疑这一点，可惜被慕远给带歪了……
　　现在再想质疑，又没那勇气了，因为刚刚的经历已经证明了慕远确实有能力预判嫌疑人的逃窜线路。
　　“这是个高人！”钱洪岘脑子里有了个判断，他也似乎明白范义通为何年龄比慕远大，却叫对方一声远哥了。
　　这声“哥”，多半是出自对慕远能力的认可。
　　虽然沿海地区确实发达，但并不代表着所有地方都是高楼大厦，同样有大片的农村地区。
　　现在，慕远便看到张凯安把车开到了一僻静处，然后下车走路步行了数百米，到了一栋三层小楼前，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这家伙也太谨慎了吧？”慕远暗叹了一声，“狡兔三窟也就算了，还把可能会被警察追踪到的线索都放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
　　刚才这一路上，慕远并未看到多少监控，至少……要通过这些监控锁定这辆车的轨迹是很困难的。可这家伙还把车停得这么远，确实谨慎得过分了。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家伙很怕被警察给抓到。
　　这时，开车的钱洪岘顺着慕远的指引，正好来到了张凯安停车的地方，另外两人看到路边的那辆熟悉的车，顿时有些懵逼。
　　“这车……怎么停这里了？”
　　其实，在农村，道路边停车是很正常的。
　　可张凯安又不是这附近的人，把车停这里干嘛？
　　“这家伙，该不会是把车扔这里，直接逃跑了吧？”范义通弱弱地说了一句。
　　钱洪岘道：“要不要下去看看？”
　　“不用，继续往前开一段。”慕远说道，因为他不确定那老阴逼是否在车上安监控……
　　钱洪岘此刻对慕远也是非常信服的，也没迟疑，轻踩油门，车便遛出了几十米。
　　这时，慕远推开车门，顺手将抱在怀里的二毛扔在了路边。
　　钱洪岘看不到慕远干了什么，可没等几秒钟，就看到一只小二哈跑到了自己的车前，撒欢般地向前冲去。
　　“钱队，跟着二毛。”
　　“二毛？”钱洪岘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前面那条小二哈很眼熟，似乎就是慕远一只抱在怀里的那只。
　　“跟着它干嘛？”
　　慕远淡定地道：“它鼻子很灵，能带我们找到嫌疑人。”
　　钱洪岘转过头来看了慕远一眼，眼中透露着一种坚定：我可不好骗……
　　可看到慕远比他还要坚定的眼神，钱洪岘怂了，转头默默地开车跟着。
　　几分钟后，二毛停在了一座民房在，在那里打着转儿。
　　“看来人就在这里面了。钱队，别停，继续往前面开。”
　　“那你的狗呢？”
　　“它会跟上来的。”
　　钱洪岘顿时一脸的怀疑人生……
　　绕到前面一僻静处，钱洪岘终于把车停了下来。
　　三人打开车门下来，果然看到二毛屁股一拽一拽地跟了上来。
　　慕远俯身将它抱在怀里，钱洪岘不可思议地看了二毛一眼，道：“小慕，你这条哈士奇，也太聪明了吧？是你们局里训练的警犬？没听说有人拿二哈训练警犬啊！”
　　慕远抿嘴笑笑，道：“不是，这是我自个儿养的，不过它……确实很聪明。”
　　“没想到小慕你能力出众不说，连养只狗都怪怪的。”钱洪岘苦笑着吐槽了一句，“你确定张凯安确实是在刚才我们经过的那座民房内？”
　　慕远道：“我敢肯定人就在里面。”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总不能把张凯安抓起来吧？他虽然行迹确实挺可疑，但肯定达不到抓捕的标准。”
　　慕远道：“先等等，等我们那边专案组的消息。”
　　钱洪岘没再说什么，毕竟这是西华市那边的案子，他也只是协助。
　　忽然，慕远说道：“要不……你们去车上坐会儿，我去那房子附近瞧瞧？”
　　“瞧什么？”范义通好奇地问道。
　　“我去附近监视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钱洪岘颇有些不以为然：“对方在屋子里，能监视到什么？”
　　“那可不一定哦，我爬墙很厉害的。”
　　钱洪岘一瞪眼，道：“你该不会准备潜入到对方家里去吧？那可不行！现在对方还不能算是嫌疑人呢，而且就算是嫌疑人，你要进入对方的住宅，也得按照程序来。你这样进去，小心那家伙倒打一耙。”
　　“我就在墙外，不进去。”慕远认真地说道。
　　钱洪岘看着慕远：你当你是蜘蛛侠啊？
　　“远哥你注意安全，等会儿龚支队他们回信息后，我再与你联系。”范义通倒是很看好慕远的想法——他其实是看好慕远的任何想法。
　　慕远抿嘴笑了笑，抱着二毛就往回走，仿佛夜晚的黑暗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其实慕远并不是一定要前去听墙角。
　　可如果自己一直与范义通和钱洪岘二人在一起，根本无法解释有些信息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总不能说自己是顺风耳吧？
　　而自己这样一番操作之后，却是可以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信息，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慕远其实也想过让小毛带上微型摄像头进去，把有价值的东西录下来。
　　但很明显，这样的操作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种手段获取的录像无法作为证据，因为获取证据的方式本身就是非法的。
　　住宅属于个人私密场所，哪怕自己是警察，也不能私自进去偷偷地安一个摄像头。
　　之前在安凯海鲜城的时候，倒是可以这样做，那毕竟是公共场合。
　　可那时候慕远根本没想到蒋林进去后还会与张凯安见面，更没想到二人会说出那样一段话……
　　好在这些对这起案件的侦办并无太大的影响，在这方面，慕远对自己有着迷之自信。
　　……
　　慕远离开后，钱洪岘和范义通便回到了车上坐着。
　　“钱哥，这次可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这大晚上的……”
　　不等范义通把话说完，钱洪岘笑着道：“你这话说得可就没意思了！想当初我出差到你们西华市办案，当时你们不也全程协助嘛。再说了，现在警察不好做啊，要是连自家兄弟都不给撑着，那就太难了。”
　　范义通愣了愣，却是没说话，毕竟他刚加入公安队伍一年多，又是在市局上班，对于基层警察的无奈体会不是很深。
　　“小范，我看跟你一起的这位小慕可真是办案能手啊！”钱洪岘倒也没再某些揪心的问题上多做纠缠，说出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范义通立刻笑道：“可不是嘛！钱哥你肯定看不出来，小慕现在其实还只是一位辅警。”
　　“啥？”钱洪岘瞪大了眼……
　　他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范义通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龚支队打过来的。


第326章 蹊跷
　　钱洪岘心里像猫抓一样，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范义通接电话。
　　“喂，龚支队……哦，真的？好！好的……我明白了，我这就给远哥说一下！嗯……我们一定调查清楚……呃，明白了，我会看着远哥的……我尽量！”
　　范义通如应声虫一般地接了这一通电话，前半部分很兴奋，后半部分却又充满了无奈。
　　“咋了？看你这样子，不像是什么好消息啊！”钱洪岘有些忐忑。
　　范义通苦笑一声，道：“消息是好消息，可龚支队说，我们的分管副局长让我看着远哥一点儿，尽量别让他动手。”
　　“为什么要看着？”
　　“呃……远哥这人，个人搏击能力极强，十多个人都不够他揍。”
　　“这是好事啊！作为一名警察，身手厉害也是一种能力，不论是抓捕还是阻止犯罪，都有很大的优势。”
　　范义通幽怨地看了钱洪岘一眼，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远哥下手没啥轻重，基本上……不是断手就是断脚。据说，当初他们分局有一个案子，他一个人把十个人堵在了死路上，那些人反抗，被他打断了七只胳膊六条腿。”
　　“这么凶残？”钱洪岘瞪着眼，“那确实得看着点儿。”
　　“那你们那边查到关于张凯安的什么线索没有。”钱洪岘随后又问道。
　　范义通眼中闪烁着一股子兴奋，道：“查到了！案发前两周，张凯安在西华市有活动轨迹产生，可自那之后，张凯安就像是从西华市蒸发了一般，完全没再出现任何的活动信息。虽然这样的人在西华市也不少，但这个时间点也确实巧合了一点，而且现在他又正好与蒋林有了瓜葛，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钱洪岘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立刻对蒋林展开突击审讯。至于这张凯安，我可以再叫一个同事过来，与我一起将他守着。”
　　范义通看了看远处，那个方向，正是张凯安所藏的那座房子，同时也是慕远现在所在的方位。
　　“我先给远哥把情况说一下。”
　　说完，范义通拿起手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慕远这时候真藏在附近，自己打电话过去岂不是把他给暴露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刚才已经给慕远说过自己会打电话过去，想来他应该会将电话调整到静音状态。
　　犹豫了一下之后，范义通编辑了一条信息，给慕远发了过去。
　　“小范，小慕真是辅警？哪个警校毕业的？”钱洪岘忍不住问道。
　　范义通道：“现在是辅警，不过据说已经参加了招警考试，等这个案子办结，估计就要面试了。他也不是警校生，据说是一所普通高校的，今年的应届毕业生，具体那所学校，我也不清楚。”
　　钱洪岘有种被狗哔了的感觉……
　　……
　　慕远正百无聊赖地蹲在一黑暗的角落，要是手上再有一根烟，就像足了失恋青年……
　　可惜没有，这时候的他更像是一二愣子——正常人谁黑灯瞎火地躲在这种黑暗角落里？
　　手机稍稍抖动了一下，慕远眉头皱了皱，顺手把手机从兜里取了出来。
　　看到范义通发过来的信息，慕远脑子飞速转动起来。
　　这个案子的案情开始在他脑子里如电影一般晃过，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
　　数息之后，慕远眉头一凝，他想到了这个案件的一个细节。
　　之前他见过的那位被害人苗燕卉，身材相对比较瘦弱，可根据她的描述，嫌疑人最后掐她脖子的时候，她奋起反抗，从对方手中挣脱出来，这才逃得一命。
　　而另一个被害人，也就是那位被杀的被害人，体型比苗燕卉可要宽大多了，虽然同样是女人，但她的力量肯定要比苗燕卉要大。
　　嫌疑人能够成功杀死另一个被害人，却让苗燕卉从手底下逃走了，这可以用运气来解释，但同样也可以认为里面存在蹊跷。
　　再加上现在种种疑窦，慕远不得不怀疑这两起案件，恐怕之间有些蹊跷。
　　他有一个猜测，这两起案件会不会不是一人做的呢？
　　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涉及苗燕卉的这起案件，肯定是蒋林做的。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蒋林的相貌与苗燕卉描述的完全相符，另一方面，蒋林本人也承认了“搞了个女人”这个事实。
　　那么另一起案件又是谁做的呢？会不会……就是张凯安？
　　从现在张凯安的表现来看，他肯定是做过什么事情的，而且他的体型比蒋林强壮得多，他要是想要杀死女性受害人，能从他手上逃走的不多。
　　可……这里面同样又有解释不通的地方，如果这是两起独立的案件，嫌疑人就这么巧合正好是张凯安和蒋林？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慕远暂时没得到答案。
　　他希望能从张凯安身上有所突破，可这家伙就是一闷葫芦，呆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盯着一台电脑上的画面，一声也不吭。
　　而电脑里的画面，正好有两幅。
　　一幅是他刚刚离开的那套房子外的监控画面，另一幅则是他停车那地方的画面，估计也是这家伙暗戳戳地安装的监控吧。
　　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闲得无聊一直盯着监控看，他这样做只有一种解释：做贼心虚。
　　甚至对他当前的心理状态，慕远也能猜测一二：
　　张凯安现在并不确定警察是否怀疑到他头上。
　　如果他直接就这样逃走，就再也无从知道警察是否调查到自己头上，这种情况下，他就只能和蒋林一样，过上逃亡的生活。
　　可如果不逃走，他又担心警察直接找上自己。
　　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好运地遇到蒋林所遇到的那种二傻子警察，所以他害怕警察找上自己。
　　于是，他就布下了这样一个局。
　　警察要找自己，最先查到的肯定是自己在城里的那个住所，一旦真有警察去敲门，那说明警察准备找自己了。
　　如果仅仅是为了询问自己什么事情，警察没找到人也不会太过于深究，可要是警方已经怀疑自己有问题，肯定会费大力气循迹跟踪，最终找到自己停车的地方……
　　一旦自己在两处地方都发现警察的踪迹，那说明……问题严重了。
　　跑路吧！
　　可要是没有，他便准备在这里躲一段时间后就回归之前的正常生活。
　　说到底，他是不希望失去现在的美好生活。
　　当然，慕远这一切的猜测，只是基于张凯安确实是嫌疑人的情况，如果他这所有的一切表现都纯粹是闹着玩，那又另当别论，不过这个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要不先将这家伙带回去？”慕远犹豫着，不过在经过一番思量后，慕远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如果这家伙真有问题，那么自己刚才的推理就完全站得住脚。
　　这种情况下，只要自己这些人不去撩拨他，这家伙肯定会安安稳稳地呆在自己这个窝点里。
　　而等到真需要抓捕这家伙的时候，再在张凯安所监视的两处地方亮亮相，看看这家伙的反应，到时候……肯定很精彩。
　　心头有了决定，慕远也不再逗留，直接朝钱洪岘停车的地方走去。
　　双方汇合后，钱洪岘看着慕远的眼神有些怪异，毕竟刚刚范义通给他讲的慕远的一些事迹给他带来了太多的震撼。
　　“远哥，有没有收获？”范义通一看到慕远，便立刻问道。
　　慕远正色说道：“收获倒是有一些，我刚才发现，张凯安正在看监控视频，一共两个画面，其中一个是他停车的地方，另一个画面显示的是一道门，如果我猜测的没错，这道门应该就是他城区那套房子的门口。”
　　范义通二人全都愣了一下。
　　慕远能想到的那些，他们同样也能猜到……
　　“那现在怎么办？”范义通问道。
　　慕远笑笑道：“先别管这家伙，他短时间里应该不会跑，我们先回去把蒋林给攻克了再说。”
　　范义通也没有反对，当下三人便又坐上车，从另一个方向绕道回了城。
　　其实别看慕远走得这么洒脱，实际上他却是将小毛留在了这里。
　　虽然距离超过了感知共享的极限，但小毛的智商还是在线的，在慕远的吩咐下，一旦小毛看到张凯安从这房子里出来，它就会跟上去，并且向自己预警。
　　这样的蹲点守候，靠谱程度甚至超过了安排两个警察看守。
　　毕竟，猫头鹰在夜间的视线堪称无敌，而且它还能在空中观察，就如同开了上帝视角。
　　三人回到龙兴区公安分局，已经快晚上11点了。
　　原本范义通是劝钱洪岘先去休息，他们借分局的审讯室好好地审一审蒋林。
　　可钱洪岘死活不走，他现在也对这起案件产生了兴趣，想要看看结果到底如何。
　　对此范义通和慕远也无可奈何，审讯室都是别人的，总不能赶人吧？
　　来到审讯室，蒋林早已坐在了那张特制的椅子上，整个人显得有些颓然，倒是掩盖了一些猥琐的气质。
　　慕远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第一审讯人的位置上。
　　“姓名！”
　　“蒋林。”


第327章 锅太大，背不动
　　“蒋林，你先将你的犯罪事实陈述一遍吧。”
　　蒋林眼神乱转，似乎想要辩解一些什么。
　　慕远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淡定地说道：“如果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我们让受害人辨认好了。现在也很方便，不用把你带回西华市，直接可以远程辨认。”
　　“我……”蒋林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别说你是无辜的！五年前，苗燕卉被人强奸，嫌疑人试图杀人，被她奋力反抗后侥幸逃脱。而在此十多天前，另一个受害人被强奸，后被残忍杀害。这……”
　　不等慕远说完，蒋林双眼一瞪，惊呼道：“我没杀人！我只是……只是强奸，没杀人。”
　　慕远嘴角微翘，平静地说道：“那你就好好将你的犯罪经过讲述一遍。可别像糊弄我，我这人逻辑思维很强，要是让我发现你所说的过程中有任何编造的环节，那可就麻烦了。”
　　“好……我说！”蒋林颓然说道。
　　其实这不难选择，强奸罪，刑期起步只有三年，可如果是强奸杀人，还是把人给杀死了，至少一个死缓是跑不了的……
　　避重就轻，也是符合正常人的心理的。
　　蒋林接着说道：“我……具体的细节不是很清楚了。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
　　“哪儿的大街？说清楚点！”
　　“巴耘县，顺成大街附近。”
　　“好！你继续说。”
　　“我当时在街上走着，看到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就见色起意，跟了上去。然后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里，我……”
　　“什么样的角落？具体的地点是哪儿？说清楚点。”
　　“就是在一个老式住宅楼的楼梯里，我捂着她的嘴，把她拖到了楼顶，把她给……搞了。”
　　“这个女子反抗没有？”
　　“反抗了。后来我做出故意要掐死她的样子，她一反抗，就跑掉了。”
　　范义通一瞪眼，插嘴问道：“什么叫你故意做出要掐死她的样子？说清楚点！”
　　蒋林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要掐死她，只是想让她认为，我是要掐死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
　　慕远很是严肃地问道：“如果你说不出一个恰当的理由，你这个说法可就站不住脚的。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和受害者的描述，你当时就是要准备把她杀死。”
　　“不是……”蒋林有些急了，道，“我真没想杀她。”
　　慕远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蒋林道：“我……我是听别人说，前几天在巴耘县发生了一起强奸杀人案，所以就想模仿着这个人作案的特点，也去……也去搞一个。但……但我真没想杀人，就纯粹只是希望你们警察……在破案的时候，把两个案子当一个案子给办了。”
　　慕远觉得心很累，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怎么考上大学的，智商堪忧啊！
　　先不说这家伙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难道你觉得这样搞，警察就会将后面这个案子也算在前面那个嫌疑人的头上？
　　好吧，其实说起来，这家伙的这番部署也是有一定效果的，确实影响到了警方的侦查思路，让警方将两个案件合并侦办。
　　甚至如果这次的抓捕要不是因为正好遇到了张凯安这个可疑的角色，估计就算现在蒋林这样说了，慕远等人内心也会打上一个问号。
　　可怀疑归怀疑，难道警察真抓到了嫌疑人，还能强迫对方把两个案子都认下来不成？
　　最终经过审讯和深入调查，肯定会发现其中的问题的，又不可能糊弄过去。
　　当然，现在慕远等人也没有完全相信蒋林的话，对任何的口供抱有一定的怀疑，这是警察的基本素质——要是嫌疑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这警察基本上是废了。
　　慕远深深地看了一眼蒋林，甚是平静地问道：“那你怎么要找这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下手呢？”
　　蒋林想也没想，便直接说道：“我听说之前被强奸杀害的那个，就是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
　　这话没毛病，蒋林这样做也是为了让伪装度更高一些。
　　然而，慕远的目光却变得闪亮闪亮的。
　　原因很简单，第一个受害人的衣着情况并未被公开，特别是在两起案件之间的那段时间，连警察都没有刻意去关注受害人的衣着情况。
　　就算市民们知道有这么个案子，最多也就是知道发生了一起强奸杀人案，谁特么会去传受害人穿了什么衣服？
　　这种情况下，蒋林居然能知道受害人穿了件白色连衣裙，还专门根据这一点，去寻找同样的目标，这里面可就有些蹊跷了。
　　“是谁告诉你受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慕远平淡地问道。
　　蒋林一愣，眼中有些闪烁，道：“我……我在街上听别人谈起的。”
　　“呵呵……看来你在街上听的消息挺多嘛。知道受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知道受害人是被人尾随跟踪，然后被拖上楼顶实施的强奸，更知道受害人最后是被掐死的。”
　　“我……”蒋林还要再辩解。
　　慕远说道：“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当时这个案件，除了我们专案组的人，就只有嫌疑人本人最清楚案情的细节。如果你要说是大街上听到的，我们就只能认为这案子就是你做的。”
　　蒋林顿时瞪大了眼睛，神色变得非常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慕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出声。
　　可他的眼神却给了蒋林一个暗示，仿佛一切胜券在握。
　　这种感觉，让蒋林内心慌得一批……
　　挂在蒋林背后墙壁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在这深夜，一切仿佛静止下来，那声音就更显突兀。
　　忽然，蒋林抬起头来，咬了咬牙，道：“关于受害人的情况，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谁！”慕远干脆利落地问道。
　　蒋林道：“张凯安。”
　　慕远脸色丝毫未变。
　　范义通却已经显出了惊喜之色，他之前还不是很明白慕远为何要揪着受害人衣服这一点来发问，现在看来，这才是真正的突破口啊！
　　钱洪岘眼中的惊讶之色愈发浓郁了。
　　“张凯安？现在他在哪儿？”慕远问道。
　　“他也在海波市内，就住在南邻路幻月小区。”蒋林想都没想，便直接说了出来。
　　慕远点了点头，道：“你可还记得，当时张凯安告诉你这些事情，是怎么说的？”
　　蒋林道：“也没怎么说，就只说过前些天发了一起强奸杀人案，并且把案发的大致过程和受害人的情况讲述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给你说这些？”慕远问道。
　　蒋林一脸的纠结，半晌后才道：“我们……我们性格比较相和，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去一些不……不正经的娱乐场所……”
　　范义通打断道：“这叫什么性格相和？你们这叫臭味相投，整一对狐朋狗友。”
　　慕远摆了摆手，示意范义通先不要开口，接着说道：“就这些？”
　　蒋林看着慕远，审讯了这么久，他也看出来了，这里坐着的三个人，这个最年轻的才是做主的人。
　　可现在这个能做主的人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信任他，这让他更慌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让对方相信前面那起强奸杀人案不是自己做的。
　　虽然他之前答应过张凯安不将关于他的事情说出来，蒋林猥琐是猥琐了一些，但自认为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可现在面对这一情况，他也只能怂了——这锅太大，他背不动。
　　而刚才在听了慕远的那番话后，他内心有一些怀疑，那时候张凯安给自己说那些话，是不是故意的……
　　在这种思想冲突之下，蒋林再次说道：“其实这位警官说得也没错，我们确实是臭味相投。以前我们就曾商量过一起搞点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晚上找那种落单的女人下手，强奸。”蒋林说道，“虽然我们一直都没有一起上过，但都知道对方确实有这个想法。而张凯安那几天给我谈论这个事情的时候，也表露出很羡慕的样子，恨不得亲自上场。”
　　慕远看着蒋林，道：“其实你当时也是同样的想法，是不是？而且你后面还真正实施了？”
　　蒋林无奈地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些悔恨——被抓了嘛，肯定悔恨的。
　　随后，慕远没再纠结于张凯安的事情，而是对蒋林的犯案经过进行了询问。
　　在慕远的一个接一个问题之下，蒋林很快就将自己的犯罪事实交代的一清二楚了。
　　完成对蒋林的讯问之后，钱洪岘让人先将蒋林看守着。
　　“远哥，你觉得，这蒋林的话可信不？”范义通皱眉问道。
　　慕远咧了咧嘴，道：“八九不离十！毕竟张凯安之前的表现太诡异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让她这么做。”
　　范义通眼中冒着光：“要不我们立刻对张凯安实施抓捕，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家伙智商很高啊，估计不好撬开他的嘴。”


第328章 装傻有意思吗？
　　对于范义通的担忧，慕远却只是微微一笑，道：“之前我不确定张凯安在这个案子中扮演着什么角色，现在却已经可以大致推断出来，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为什么？”范义通疑惑地问道。
　　“你忘了DNA是从哪儿提取到的了？”
　　范义通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无奈说道：“我真忘了这个细节。我加入这个专案组后，潜意识里就认为这就是一个人做的案，而材料中提到有提取到嫌疑人的生物检材，但我没太在意这是从哪一个受害人身上提取出来的。难道……是被害的那一位受害人？”
　　慕远点了点头，道：“惯性思维是很害人的，我们之前一直觉得这两件案子是一个人做的，没留意这个细节也不奇怪。”
　　范义通笑了笑，道：“这也不得不说，张凯安这家伙机关算尽，最后还是将自己给算进去了。”
　　慕远道：“倒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张凯安不搞出后面的事情，说不定我们这案子早就破了。”
　　范义通想想后，也没反驳。
　　慕远所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若是没有蒋林后面冒出来搅局，警方的侦查重点不会放在第二个案子上，说不定还真就把案子给破了。
　　不过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现实中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走！我们去会会张凯安。”慕远笑呵呵地说道，“这家伙，很适合当导演啊！给我们弄了这么一出大戏。”
　　范义通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说道：“我们直接去郊区那边？”
　　慕远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怪笑，道：“这样过去，万一吓着他怎么办？再说了，他现在在家里呆着，我们这样直接闯进去抓人，太不文明了。我看这样吧，钱队，要不再帮个忙，让两个穿着警服的同事去张凯安的家门口和他停车的地方晃悠一下。我和范哥在门外来个守株待兔。”
　　“这个方法不错！”钱队笑呵呵地说道，“我亲自去。这混蛋，把警察当傻子呢，最后看看谁是傻子。”
　　……
　　张凯安有点点紧张。
　　当然，也只是紧张而已，他并没有感到害怕。
　　五年前的作案经过，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记忆里减退是很正常的。
　　不过有一点他觉得还是可以肯定的，自己当时作案的时候，应该是没有留下任何指向自己的线索的——避孕套都是在超市买的，全新的。
　　就连作案地点，他都是经过慎重选择的，肯定不会留下什么影像证据。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张凯安还是做出了最详细的布局。
　　正如慕远他们所推测的那样，张凯安当初之所以不停地在蒋林耳边讲那件案子，就是想要勾起蒋林内心的魔鬼……
　　只要蒋林也按照自己的作案流程搞一次，就相当于把他推到了前面，既能转移警方的视线，同时也变相地给自己增加了一道屏障。
　　他对蒋林非常了解，这家伙与自己一样，肯定是经不起这个诱惑的。
　　事实也证明，蒋林确实这么做了。
　　唯一出乎张凯安意料的，就是蒋林最后居然没有把人给杀了。
　　这让张凯安有过一段时间的犹豫，自己到底是该远离蒋林？还是与其继续保持密切联系？
　　不过这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西华市，而蒋林却还在西华市呆了半年。
　　经过一番思量，张凯安觉得还是要保持与蒋林的联系更安全一些——除非自己现在就想过上逃亡生活，否则就只有时刻把握住蒋林的动向，以此判断警察的动作，才能最大限度保证自己不被抓到。
　　之所以他会有这样的认为，是因为他仔细地权衡过二人的作案经过。认为蒋林暴露的可能性肯定比自己大，毕竟受害人是见过他的，这个破绽很大。
　　而一旦蒋林被抓，他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警方不会因此联系到自己头上。
　　如果自己不与蒋林保持联系，说不定蒋林都落了网，把自己都给交代出来了，自己都还不知道，傻傻滴等着警察上门抓自己呢。
　　于是他又联系上了蒋林，并将他接到了海波市，给予了各方面的关照和帮助。
　　今晚发生的这一幕，无疑证明了他的决定的明智性……
　　只是不知道现在蒋林逃走没有。
　　不过也无所谓，再等上几天，自己可以给老家那边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犯罪嫌疑人被拘留，是需要通知家人的。蒋林尚未结婚，警方肯定会通知他的父母。只要老家那边无异常，自己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
　　“只要蒋林没被抓住，自己就一直是安全的。”
　　然而，他的这个念头刚起，却看到监控画面上有了动静。
　　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出现在面前显示器上的一个画面中。
　　这个画面所关联的监控探头，正是安装在他幻月小区他家门口的……
　　张凯安瞬间蹦了起来，额头开始微微冒汗。
　　现在都已经凌晨1点了，警察找上门，能有什么事？
　　他就算是用屁股想，也能猜到这事儿与蒋林有关，而且多半是蒋林落网，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这混蛋！刚才还拍着胸口保证呢。”张凯安咒骂了一句。
　　张凯安现在不确定警察找上门来是因为蒋林把自己包庇的事情说出来了，还是因为警察根据蒋林的供述，将那起强奸杀人案怀疑到了自己头上。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觉得自己都有必要躲一躲了。
　　好在这地方还算安全，这套民房，是他从当地一农户手中买过来的，这是一套没有产权的房子，在房管局都查不到的。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暴露这套房子，蒋林也同样不知道。
　　警方就算要通过跟踪自己的车辆轨迹找到自己，要费的功夫可不少。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包庇，警方耐心要是差点，恐怕就直接不会查了。
　　毕竟，在这一带的监控确实太少……
　　然而，他这个想法尚未在脑子里盘旋太久，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原本因为夜深袭来的困意瞬间烟消云散，因为刚才那两个警察，又一次出现在了另一幅监控画面中——他们还在打量自己的车子。
　　“妈蛋！这些警察，属狗的吗？”
　　“难道现在警察的办案能力就这么强了？”
　　“这点时间，只够警车从幻月小区开到这边吧？”
　　脑子里一片凌乱，虽然他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停车的地方还有七八百米，警察想要根据车找到自己也不容易，但他的心却是悬了起来。
　　特别是想到刚刚警察直接就如神兵天降一般从幻月小区到了他停车的地方，他严重怀疑警察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特殊跟踪技术……
　　可是自己常用的那部手机都已经关机了啊，警察又是怎么跟上来的呢？
　　虽然想不明白，张凯安还是准备跑路了。
　　那辆车是不能开了，但他却也是早有准备，在这里，他留了一辆车，虽然只是摩托车，但眼下这种情况，摩托车比小汽车更好用……
　　张凯安提起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登山包，蹭蹭蹭地下了楼。
　　摩托车就停在一楼客厅里，张凯安没有任何的犹豫，打开房门，就把车发动，迅速往外推。
　　他并不是很担心，因为刚才他下楼的时候，那两个警察还在自己停车的地方晃悠呢，还摸了摸引擎盖，估计是想看看车停了多长时间了吧！
　　两个二傻子……
　　终于，他把车摩托车推到了路边，正要跨上去，忽然前方闪现出一道亮光……
　　“艹！神经病啊？这大半夜的拿手电筒射人……”
　　这个念头刚起，他忽然反应过来。
　　情况不对啊！这手电光束出现得太突然了，刚才都没有看到。
　　这说明刚才人就已经在原地呆着了，只不过突然打开了手电筒而已。
　　这大半夜的，谁这么无聊在这荒郊野外呆着？
　　肯定只有警察啊！
　　张凯安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瞬间将摩托车往地上一推，撒腿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此时他的双眼因为突然被强光照射，还处于暂时性视觉障碍状态，什么也看不到。
　　反正，先跑了再说——不跑，难道等着被抓啊？
　　然而，他刚转身还没冲出两步，却看到面前出现一道黑影，然后他就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撞在了一堵墙上一般，向后一个趔趄，就要跌倒在地上。
　　“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下跌的身子瞬间顿住，一股力量揪住了自己后面的衣领，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张凯安身材也算魁梧，自然不甘心束手就擒，本能地挣扎起来。
　　然后，他感到自己的双手被一把“柔软的铁钳”给钳住，一股他无法抵挡的力量，将他的手扭到了背后……
　　“干什么？放开我！”张凯安绝望地吼着。
　　尽管他知道这样喊了也没多大用处，但人嘛，到了最无助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本能反应。
　　“好了！别闹了。”一个声音悠悠地说道，“装傻有意思吗？你刚才的行为，已经很明确地表示你知道我们要干什么。”


第329章 套路不对啊！
　　张凯安想死！
　　他一直觉得，自己属于孔明在世这一类型的人，万事谋定而后动，任何人都可以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甚至，哪怕他没有将全部心思放在挣钱上，也能赚下不小的家业。
　　可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
　　他不傻，仔细想想，便把事情的始末搞清楚了。
　　如果自己不逃，说不定还能装作没事人儿一样，可——自己逃了。
　　为什么逃？这是个头疼的事情。哪怕自己能够狡辩，但警方肯定会将自己怀疑上的。
　　脑子里这样想着，身体却在继续反抗。
　　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求生的欲望，能让人在必死的环境下挣扎。
　　尽管……没有任何意义。
　　这时，他的视线终于恢复了，之前射他的那只手电筒也近了。
　　借助手电光束逸散的光线，他看到了两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陌生，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两人的名字。
　　熟悉，是因为这两人今天晚上……呃，昨天晚上就在他店里吃海鲜。
　　一般人到他店里吃海鲜，他肯定是记不住的，可关键是这一桌的人太能吃了，所以他印象深刻。
　　在这瞬间，阴谋论便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难道，警察早就关注到了自己？故意先找上蒋林，不过是为了打草惊蛇？
　　虽然这个说法有点牵强，可还有比这更好的解释吗？
　　他可不相信这两个警察会这么巧刚好跑到自己店里来吃海鲜。
　　更何况之前慕远同意让蒋林进入店里打招呼的这一做法简直不要太傻，可惜那时候张凯安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只认为蒋林遇到了一位没经验的警察。
　　现在回头想想，妈蛋！满满的套路啊！
　　还有后面警察连续在幻月小区和自己停车地点附近出现，同样是安排好的，他们肯定早已知道自己在这两处地方安装了监控，所以故意给自己挖了坑。
　　可叹自己一直以为这群警察真傻，结果发现——真正傻的人是自己。
　　脑子里瞬间想明白了始末，张凯安并未就此伏法。
　　作为一个聪明人，就是既能有理有据地辩论，又能装疯卖傻地胡搅蛮缠。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是绑架！”张凯安继续大叫道。
　　“呵呵！看来你还有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属性啊。”慕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以为这是一个聪明人呢，没想到也挺傻的。
　　“范哥，拷着吧，先带回去。”慕远笑呵呵地说道。
　　随后，慕远又说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我们是警察！嗯，西华市的警察。虽然不管我说不说，你应该都能猜到，但还是得说说，这毕竟是程序嘛。万一到时候上了法庭，你说我们办案程序有问题，那也很麻烦不是？”
　　张凯安有些崩溃，自己遇到了一个话痨警察？
　　当然，让张凯安正在崩溃的不是慕远话痨，而是他言语中透露出的淡定。
　　那种仿佛一切胜券在握的表情，让张凯安很慌。
　　特别是说到上法庭的时候，张凯安内心忍不住多跳了那么几下。
　　这时，范义通已经走过来，顺手给张凯安带上了手铐。
　　在带手铐的时候，范义通仔细的瞅了瞅张凯安的手腕——还好，没有断，这让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虽然对于这样的人渣，范义通觉得弄断了手脚也没什么，可如果用自己回去挨批评这样的后果换这家伙断手断脚，似乎就有些不划算了。
　　反正……法院会给这家伙一个圆满的归宿的。
　　“远哥，还是你稳！这家伙，被你提在手上，就像提着一只鸡仔一样。”范义通乐呵呵地说道。
　　张凯安很想发火，抓了也就抓了，居然还被数落，你们这些警察就是这样恶心人的吗？
　　慕远很认真地道：“你这形容有问题。”
　　张凯安很认可，这形容肯定有问题的啊！
　　“感觉这人提在手上，还是要比鸡仔重那么一点点的。”
　　很快，钱洪岘开车赶了过来，看着已经被慕远捏在手上的张凯安以及倒在地上的摩托车，钱洪岘笑了。
　　“还真让你猜着了啊？”钱洪岘笑着道。
　　慕远道：“这怎么能说是猜的呢？警察办案，肯定不是靠猜的不是？”
　　“呃……哈哈，对！你那是经过了严密的逻辑推理。”钱洪岘打笑道。
　　慕远点点头，道：“这些……可都是证据！”
　　张凯安虽然一副死了娘的表情，但内心却是一直在转着。
　　他不知道警察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亦或者是否掌握证据，但他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打死不承认！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所犯的事情有多严重，真要交代了……这条命，多半就没了。
　　……
　　回到分局，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
　　整个城市陷入了静寂之中，哪怕是程序猿加班狗，此刻也已经回自己窝里去了。
　　唯有公安局的办案中心还灯火通明。
　　海波市虽然比不上西华市，但经济却也是非常发达的，相对应的……人口自然也是蛮多的。
　　如此带来的后果，便是公安局的业务量也挺大的。
　　正巧龙兴区分局刑大刚刚破了一个案子，抓回了不少人，这里自然也就显得忙碌了一些。
　　秉承远来是客的理念，龙兴区分局还是给慕远他们留了一间讯问室，不过钱洪岘却不能再继续帮衬着了，得去办案子呢。
　　慕远也没急着给张凯安审讯，而是先带着他做完了人身检查和信息采集——这里自然也包括血样采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一段时间的缓冲，被抓这件事情给张凯安带来的冲击逐渐消退，他竟然变得有些坦然了。
　　慕远也不在意，搞完这一切之后，他便将张凯安带到了审讯室。
　　将其牢固地拷在审讯椅上，慕远悠然问道：“姓名！”
　　“……”
　　慕远见张凯安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姓名！”
　　“张凯安。”张凯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他想过强行对抗审讯，可在心里仔细一权衡，还是放弃了这个幼稚的想法——从来没听说有哪个嫌疑人因为嘴硬一句话都不说就从公安局走出来的。
　　在审讯中，坑蒙拐骗这些策略使用得当，倒有可能逃过打击，但唯独死鸭子嘴硬这种方式没戏。
　　道理很简单，你越是不开口，警察越是觉得你有问题，你说警察会放一个明显有问题的人离开？
　　随后慕远又将张凯安的基本信息全给问了一遍，这才拉开正题。
　　“张凯安，蒋林你认识吧？”
　　张凯安立刻说道：“认识！”
　　在他心里，更坚信了自己是被蒋林给出卖的这一观点。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张凯安愣了愣，顿时有些凌乱了。
　　难道事情与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会不会是警方没抓到蒋林，认为蒋林是到了自己店里，然后逃走的，所以这才专门跑来抓自己？
　　“我怎么可能知道。”张凯安立刻说道。
　　慕远道：“我刚才在你开的那家海鲜店外，碰到了蒋林。他说要去你店里与你打声招呼，我就让他进去了，可最后他却一去不回，直接逃走了。”
　　“啊！这家伙怎么能这样呢？太不应该了。”张凯安目光怪异地看了看慕远，道，“警官同志，回头我遇到他，一定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慕远看着张凯安，说道：“教训的事儿就先不说了，蒋林到你店里后，可与你打过照面？或者说过什么？”
　　“呃……”张凯安有些犹豫，忽然道，“他说他有事，急需用钱，从我这里拿了三万块钱，然后就走了。”
　　慕远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啊！这社会，三万块钱说借就借，连欠条都不打，说明你们关系确实很好啊。”
　　张凯安有点懵，这问话的套路咋有点不对呢？我只是有点担心蒋林真被你们给抓住，所以才主动把钱的事儿交代出来，怎么就套上关系好这个帽子了呢？
　　可这个社会，要不是关系真到一定程度，借钱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说，更不用说连借条都不打，直接取三万了。
　　“关系……还行吧！我们这几年一直在海波市混，他比我小几岁，我一直对他都挺照顾的。”张凯安说道。
　　旁边的范义通看了看慕远，眼神透露着一点纠结，这骨头，不太好啃啊。
　　要按范义通的想法，直接把这家伙带回西华市，然后采血做DNA，只要结果出来，他想狡辩都不行。
　　可慕远也有自己的考量。
　　万一……当时从现场提取的DNA检材不是嫌疑人的呢？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不可能啊？
　　为了避免出现这种尴尬的情况，慕远准备先撬开张凯安的嘴——至于能不能成功，慕远也没绝对的把握，不过，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慕远没去看范义通的眼神，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问道：“既然你们的关系这么好，你觉得，蒋林会逃到哪儿去呢？亦或者，你愿不愿意把你了解的信息告诉我们？”


第330章 谁混账谁知道！
　　“我不知道！”张凯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们虽然关系很好，但如果他犯了事要跑路，肯定不会把目的地告诉我不是？”
　　“这么说来他也不是很信任你呦？或者说你不信任他？”慕远说道。
　　张凯安眉头一皱，他看着对方的表情，总觉得这是在给自己挖坑。
　　作为一个聪明人，在明知道对方给自己挖坑的情况下，还怎么可能往坑里跳？
　　“警官，你这些问题与案子什么的无关吧？我可以拒绝回答。”张凯安一本正经地说道。
　　“呵呵……”慕远笑了笑。
　　张凯安心底有些发寒，他开始怀疑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否说错了。
　　慕远道：“这事儿怎么能与案子无关呢？如果不能判断出你和蒋林关系的亲密程度，我们无法验证我们掌握的一些情况啊。”
　　“什么情况？”张凯安问道，这一刻，他迫切地希望慕远真是一个二傻子——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毕竟之前就是这家伙将蒋林放走的。
　　至于现在蒋林是否被抓住，张凯安心中也没底，他就想从这个警察口中探出一点口风。
　　慕远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向张凯安问道：“你知道蒋林犯的是什么事吗？”
　　“呃……不知道。”张凯安说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可是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证据，表明蒋林之所以会犯罪，就是在你的影响之下才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凯安稍稍愣了愣神，道：“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让蒋林去犯罪？你们是警察就可以污蔑吗？”
　　慕远却很淡定，道：“我没说一定就是你让蒋林去犯罪的，而是说影响。你知道什么叫影响吗？潜移默化那也叫影响。”
　　张凯安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你说的……我不明白。”张凯安祭出万能答问发大招，同时他内心也开始担心起来。
　　他现在脑子里思考着一个问题：慕远所说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如果蒋林已经被抓，对方所谓的证据可能就是蒋林的口供，可蒋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当时他作案是自己诱导的结果呢？
　　毕竟都五年前的事了，蒋林这么多年都没察觉出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不可能刚一被警察抓住就开窍吧？
　　亦或者，慕远是在诈自己？或者如自己刚开始猜测的那样，警察其实最先怀疑到自己头上的，这一切的布置，就是针对自己？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你和蒋林在五年前都居住在西华市。”
　　“对。”张凯安立刻说道，表现得很积极，毕竟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你们一起嫖过娼。”
　　“呃……警官，那最多只能算是治安案件吧，都过了追诉期了。”张凯安说道。
　　慕远道：“这么说你是默认了？”
　　“嗯！”
　　“五年前，你离开西华市的那段时间，西华市发生过什么案子，你知道吗？”
　　张凯安愣了愣，自从慕远开始讯问，他就一直思考着慕远所问的每一句话的意图，可现在前后两句话太跳脱了，他完全搞不懂慕远是什么目的。
　　“知道。”张凯安决定还是诚实一次，毕竟真真假假才更好糊弄。
　　“什么案子？”
　　“强奸杀人案。”
　　“看来你还挺老实嘛。”慕远表扬了一句，“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在9月17日那起强奸杀人案发生后三四天内，你就曾多次向蒋林谈起这个案子。要是你刚才直接否定，那就……呵呵。”
　　张凯安顿时有点紧张了，自己要不要否认向蒋林提起过这事的呢？
　　如果这事儿只是蒋林知道，那说明肯定是蒋林已经被警察给抓住了，这个情况也就是蒋林反映出来的，这样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否认。
　　可如果蒋林当初把这情况说给了他的其他朋友，然后警察通过其他人了解到的这一情况，自己要是否认，岂不是显得自己心里有鬼？
　　同时，从证据层面来说，如果蒋林已经被抓，他交代出的情况，自己否认也没什么问题，因为蒋林作为嫌疑人，完全可能胡编乱造嘛，警察也会有这方面的认为的。
　　可要是从第三者口中得知的，警察肯定会更相信旁证。
　　经过短暂的犹豫，张凯安决定还是认了——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他觉得自己就算承认了也没什么。
　　发了案子，难道连谈论都不能谈论？又没有直接让蒋林去犯罪……
　　“确实谈论过。”
　　“你们是怎么谈的？”
　　“这个……都这么长时间了，谁还记得啊？”张凯安理直气壮地说道。
　　“就简单说说吧，你们谈了什么。”
　　“就谈了有个女人被人强奸，杀了。”
　　“是怎么杀的？你知道吗？”
　　“呃……好像……是掐死的。”
　　“那你给蒋林说过这事儿吗？”
　　“说过吧！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慕远很认可地点了点头，又道：“那你们谈过受害人被尾随跟踪这个情况吗？”
　　张凯安有点迷，他有些搞不懂慕远问这些到底有啥意思。
　　不过他还是回答道：“应该说过吧，我们聊过多次。”
　　“你为什么要向蒋林谈这个事情？”
　　张凯安耸耸肩，一副很轻松的样子，道：“这需要为什么吗？纯粹是茶前饭后的闲谈而已。”
　　“那你们说过受害人的情况吗？长得漂不漂亮，穿了什么衣服？”
　　张凯安犹豫了一下，道：“漂不漂亮谁知道啊？不过……据说是穿着一条白色裙子。”
　　慕远微微一笑，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这些问题吗？”
　　张凯安心头一突，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说完，还很不满地道：“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为何要把我抓起来。”
　　慕远道：“其实，蒋林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
　　张凯安心头暗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不等张凯安说话，慕远继续道：“我们之前已经完成了对蒋林的审讯，从他口中，我们知道了一些情况，也就是刚才我向你问的那些问题。看来你与蒋林说的倒是完全相符。”
　　“不过有个情况我挺奇怪的。”
　　“什么情况？”张凯安连忙问道。
　　慕远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道：“蒋林在逃走之前，确实见过你，但不是找你借钱，而是向你说他要跑路这件事情。然后是你主动给他借的钱。”
　　“不可能！他这是胡说八道！他这人……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人品这么差？太混账了。”
　　“谁混账谁知道！反正我是看不出他这样污蔑你的动机何在。”慕远道，“这个问题我们先放一放。还有另外的问题。”
　　慕远接着道：“刚才我问了你这么久的话，却从来没说蒋林犯了什么事，可你对这个事情一点都不好奇。说明什么？说明你一开始就知道蒋林犯了什么事，甚至你比谁都清楚蒋林所犯的罪行。也正因为你内心把这个事情记得太清楚了，所以潜移默化地认为这就是一个既定事实。这也证明你刚才撒了谎。”
　　“我……”
　　“你不用开口！我现在不是在问你话。”慕远道，“还有刚才你说的与蒋林谈论9.17案件的事情，说的倒是事实。但却暴露了里面最大的一个问题，在那个时间节点，警方并没有对外公布嫌疑人作案的详细经过，更没有公布受害人的特征。而你，却对整个案子了如指掌，还反复地向蒋林灌输犯罪的细节。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9月17日的那起强奸杀人案，作案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你，张凯安！”
　　张凯安脸上顿时大变，眼中闪过浓浓的恐慌！
　　“不可能！你们胡说……”
　　慕远却没有理会他，继续道：“胡不胡说，自然有别人去评判。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要放蒋林进你店里吗？你知道我为何没有直接对你实施抓捕，而让你回了家收拾东西，然后又开车离开市区吗？你以为你在楼道口和郊区那棵树上安装的监控很隐蔽？监控安在门口还勉强说得过去，你安在荒郊野外？看鬼呢？别说那地方停车方便，那儿距离你买的那套民宅，还有七八百米。正常人会这样做？”
　　“而自从昨晚蒋林离开后，你就开始按照既定的计划行动，最后在看到我们警察出现在你停车的地方后，立马开始逃跑。呵呵，凌晨1点多，时间不早不晚，正好是我们的人出现在你停车的地方你就要逃跑，这正是说明了你做贼心虚。”
　　“我也懒得问你你为什么要逃这样的问题了！估计问了你也会编出一大篇的鬼话出来。”
　　“不是……这只是你们的猜测！警察办案难道就靠猜了吗？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案子是我做的？”张凯安脸色有些疯狂——其实他很希望自己能无比平静地面对这一结果，可真的做不到，对方的那些话，像一根根针一样，刺在他心坎上……
　　但他不想就这么认了，他还是很清楚的，只要认了！就彻底完蛋了……


第331章 又怎么了？
　　慕远脸上的笑容依旧淡定，道：“如果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吻合，那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可所有的情节都环环相扣，你觉得还是巧合吗？要是逻辑推理只能算是猜测，那警察就不用办案了。而且，这里面可不仅仅是推理，比如你居然在警方尚未公布案发经过的情况下，知晓案情以及受害人的情况，这已经可以算作是证据了。”
　　说完，慕远忽然一脸嘲讽地看了张凯安一眼，道：“对了，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没有问过蒋林到底犯了什么事。呵呵……人啊，脑子有时候转得太快，并不一定是好事，容易忽略一些细节。”
　　张凯安脸色惨白，脑子更是转得飞快……
　　“我……我知道受害人的情况怎么了？我本来就认识受害人，案发前我见过她，当然知道她穿的什么衣服。”张凯安猛一咬牙，直接说道。
　　慕远嘴角一翘，笑道：“果然如此！”
　　张凯安一懵，内心慌得一批：又怎么了？
　　刚才的审讯，张凯安自认为谨小慎微，每次都细细思量对方问话的意图，并想出最完美的应答之策，才开口回答，可最后却发现，全特么漏洞百出啊。
　　更何况刚才自己吼出来的那件事情，其实并没怎么经过大脑。
　　那时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怎么洗清自己为何知晓受害人情况这一致命的疑点。
　　人嘛，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太过于关注一个细节的时候，往往就会忽略其他方面。
　　现在，张凯安不知道自己又忽略了什么，被眼前这个带着诡异笑容的年轻人给逮到了。
　　节奏被掌控的结果，就是这样。
　　然而，就在他准备倾听慕远的解释的时候，这家伙转而问道：“你说你认识受害人，那她叫什么名字？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叫赵月娥。我……我们只是……只是普通的认识。”张凯安有点慌。
　　“什么时候认识的？”慕远再次重复道。
　　“有几年了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张凯安试图模糊处理。
　　慕远道：“既然你说你之所以知道受害人的情况，是因为你认识他。而你本人更是知道受害人的衣着情况，这么说来，在对方被害前不久，你还见过他。对吧？”
　　张凯安感觉有根棍子在自己后面赶着——赶鸭子上架差不多就这样了。
　　可坑是自己挖的，只能硬着头皮跳过去。
　　“其实……我们已经有几年没联系了，我也是刚好在大街上看到过一眼，连招呼都没打。”
　　慕远点了点头，满含深意地收到：“既然你之前就认识受害人赵月娥，却为何在对蒋林谈起这事的时候却是只字未提？而且，只要是正常人，面对自己熟悉的人被强奸杀害，内心肯定是愤慨和惋惜的。而你刚才还说，你对蒋林谈起这事，纯粹是茶钱饭后的谈资。看来，你对着赵月娥，有些仇怨啊！”
　　张凯安脸色大变，道：“不是……我们只是……我与她也不熟，只是认识，关系就……就相当于是陌生人。”
　　慕远道：“这个你不用争辩的，我们会调查的。放心，肯定能查出来的。”
　　说完，慕远也不管张凯安变得惶恐的脸，转头对范义通道：“范哥，把笔录打出来，让这家伙签个字。”慕远笑着道，“嗯，得写清楚，这是第一次讯问。”
　　“没问题！”范义通此刻对慕远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原本范义通还以为慕远审讯张凯安，会以他逃跑这个情况为切入点，这毕竟也算是逮到了对方的痛脚，结果哪知道慕远根本就没这么做，直接就像是聊家常一般就将范义通给审了。
　　而且，看这效果，还挺不错！
　　虽然范义通尚未承认，但这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他那漏洞百出的供述，已经能证明他这人有问题了。
　　甚至……若是不以疑罪从无的角度出发，这已经可以把这个案子给结了！
　　当然，现在不可能疑罪从有，所以还得努力。
　　不过虽然距离法院最终定罪的证据要求还有一段距离，但至少有了方向不是？
　　笔录文书打印出来，摆放在张凯安面前。
　　这家伙双手被铐在椅子上，拿起那几张纸都有些艰难，但他还是逐字逐句认真看了一遍。
　　没毛病，确实是刚才自己说的那些……
　　可他不想签啊！虽然他觉得只凭着纸面上的这些东西，法院肯定不可能给自己定罪，可总感觉有个坑在等着自己。
　　“你可以不签字，反正这里有同步录音录像资料，我们在笔录后面备注你拒绝签字就行了。”慕远很淡定地说道。
　　张凯安想屎……
　　既然签与不签都是一样的效果，那就签呗，不然到时候真上了法院，给法官的第一映像就是这家伙连字都不敢签，肯定有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
　　签字捺印之后，张凯安就像是被始乱终弃的小女子，被扔在了一旁，还找了两个魁梧大汉看着……
　　……
　　“远哥，下一步怎么做？”范义通认真地问道。
　　慕远耸耸肩，道：“还能怎么做？打道回府呗。明天就带着这两个人回西华市。”
　　范义通愣了愣，道：“我们两个人？带两个嫌疑人回去？这……不太保险吧？要不我联系一下龚支队，请他再派两个同事过来？”
　　慕远道：“不用了！我们明天早上就回去。若要等他们赶过来，至少得多耽搁大半天时间，说不定后天才能成行，完全没那必要。”
　　“可万一要是跑了……”
　　“呵呵，敢跑？”慕远笑了笑。
　　范义通一张脸呆住，他仿佛听到了慕远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
　　很惊悚啊！
　　此刻，他甚至在内心祈祷张凯安二人千万别想不开而逃跑。
　　这不是为自己而祈祷的，而是为张凯安二人祈祷的，毕竟……断腿的滋味儿肯定是不好受的。
　　“远哥，回去后你打算如何展开后续的侦查工作呢？虽然现在我们心里已经认定张凯安就是作案嫌疑人，但那所有的一切，基本上都是根据张凯安自己表现可疑做出的反向推理。这样的东西，法官大爷们肯定是不认的。”
　　慕远笑笑，道：“要让这家伙无法反驳还不简单？直接把DNA的事情说出来不就得了？”
　　范义通愣了愣，道：“可你……之前不是说从受害人身上提取的生物检材不一定是嫌疑人的吗？”
　　慕远笑的很自信，道：“我们可以这样怀疑，但真相却只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啊。你想想，换做你是张凯安，当你知道从受害人身上提取到了DNA样本，还与自己比中了，会不会瞬间绝望？这……毕竟是能直接定罪的铁证。”
　　“这倒也是。”范义通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可忽然又迷惑起来，道，“既然如此，那远哥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祭出这个大招呢？还与那张凯安说了那么一番废话……呃，也不算是废话吧。”
　　慕远笑笑，道：“这肯定不一样啊！如果我们直接对张凯安说我们从受害人身上提取到了他的DNA，以张凯安的老奸巨猾，他完全可能来一大通的胡编乱造，甚至不排除他会说曾出与受害人有一次一夜情这样的故事来。毕竟，案子已经过去了五年了，我们很难去查证一个人所说的真伪。这样一来，先不管我们提取到的是不是嫌疑人的DNA，就算是，估计也能被这家伙给搅黄了。”
　　范义通眼神闪烁，很快醒悟过来，语气兴奋地道：“还是远哥你想的周全。你刚才那般问话，可就将这家伙所有的退路都给封死了。”
　　“嘿嘿！所以我们先得赶回西华市。毕竟在没有回去之前，也不好说我们已经完成了DNA比对不是？”
　　“好的！”范义通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范义通虽然进入公安部门一年多，参与侦办的案子也有那么几起，但基本上……都是承担的跑腿的业务。
　　这次虽然也还是跑腿的，但却是一对一的跑腿服务，不像是以前，就是一打杂的。
　　再说直白点，这次的案子要是破了，报告材料上说不定会写上“在慕远、范义通的缜密侦查下，发现了张凯安这一隐藏于幕后的犯罪嫌疑人。”
　　而若是在以前的情况，材料上大致会写“在某某等民警的缜密侦查下……”
　　他范义通肯定不会是那某某，而是“等”。
　　这里面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要不……我们先给领导汇报一下，毕竟案子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呃，也算是进展吧，总得给局里说说不是？然后，顺便也好请局里帮我们把回去的车票给订了。”范义通说道。
　　慕远正要开口，放裤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其眉头一皱，这都凌晨2点多了，谁给自己打电话啊？
　　该不会是老爸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吧？一般情况下，这种深更半夜急着打电话的，估计就只有家人了。
　　这样想着，慕远迅速伸手把手机取了出来。


第332章 提条件吧！
　　慕远目光落在屏幕上，看到上面显示的联系人名字时，顿时觉得一阵牙疼。
　　“冯局长！”
　　“领导晚上都不睡觉吗？”
　　“难道公安局的领导就没点时间观念吗？晚上2点还乱拨电话？”
　　“民警就没有人权吗？”
　　慕远的这些杂念也只是在脑子里转了转，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说到底，自己现在还处于上班状态——嗯，没毛病，凌晨2点的上班状态。
　　不然还能怎么办？抓了嫌疑人回来先晾在那里，等到了上班时间才审？
　　“冯局！你这么晚还没睡啊？”慕远声音没有半点起伏，给人感觉就是，他，慕远，莫得感情！
　　冯局长似乎没听出慕远所要表达的情绪，笑呵呵地道：“本来是睡了，不过被你小子搞出来的事情给弄醒了。”
　　慕远：╰（*°▽°*）╯，我又没弄你……
　　“冯局，我没搞什么事情啊？”慕远认真地说道。
　　冯局道：“不是你们搞的事情是什么？刚才你们不是让专案组这边查张凯安的信息吗？”
　　“对啊！是我们查的……”慕远说道。
　　当下他便要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向冯局汇报一下，但却被冯局一句话给打断了。
　　“这不就得了吗？”冯局道，“刚才龚支队给我打来电话，把这事儿给我说了。本来你们在让龚支队查张凯安的信息的时候，他们这边也没有太重视，但毕竟这个案子很重要，所以他们再将一些基础信息给你们发过来后，便又进行了深入的排查。结果，你猜他们查到了什么？”
　　慕远悄悄翻了个白眼，他觉得，冯局长是不是被人扰了清梦，凭白地生出了一些恶趣味。
　　这种事情，你一个市局的副局长，用得着亲自与办案民警交代吗？直接安排老龚……呃，龚支队办了不就行了？非要自己亲自打电话。
　　“冯局，那龚支队到底查到了什么？”
　　冯局道：“你们让查的这个张凯安，在八年前，也就是案发前三年，曾与这件案子的第一个受害人赵月娥有过宾馆同住记录。”
　　“嗯？”慕远心头一动，稍稍一想，却也明白了什么，“这倒也很合理嘛。”
　　“什么很合理？”冯局有些懵，愕然道，“算了，先不说这个了，现在那张凯安在哪儿？”
　　慕远道：“张凯安？已经被我们抓了。”
　　“抓了？”冯局有些茫然，问道，“为什么？我还只是想让你们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呢。毕竟这事儿太巧合了一些，蒋林与张凯安认识，蒋林是我们摸排出来的强奸杀人案嫌疑人，而张凯安又与受害人赵月娥有着特殊关系。我们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其他瓜葛。”
　　慕远道：“冯局，案情我们已经大致摸清楚了，只不过现在还缺一些比较有力的证据。”
　　“你先把情况说说。”冯局的声音有些严肃。
　　慕远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赵月娥的这起强奸杀人案，有九成把握是张凯安干的。而苗燕卉那起强奸案，则是张凯安为了迷惑我们的侦查方向，故意诱导蒋林干的。”
　　“什么？”冯局顿时大吃一惊。
　　虽然他刚才觉得蒋林、张凯安这两人肯定有些瓜葛，但绝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毕竟……这也太玄奇了一些。
　　“说说理由！”冯局迅速问道。
　　慕远很干脆地回答道：“我们在将蒋林抓获后，经过审讯，蒋林承认了强奸苗燕卉的犯罪事实，但却矢口否认杀人的意图，至于赵月娥的案子，更不是他做的……”
　　慕远花了几分钟时间，将蒋林交代的那些事情加上自己的一些润色，给冯局讲述了一遍。
　　“可这只是蒋林的一面之词啊？”冯局听完后，虽然有些震动，但还是反问了一句。
　　慕远便又淡定地将今晚张凯安的那些神操作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甚至将刚才自己审讯的收获也都说了出来。
　　冯局听完后，却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晌后，冯局感慨了一句：“小慕啊！你这次可是又立了大功了。”
　　“没什么，这只是我该做的。”慕远说出了一句符合社会期待的话。
　　冯局笑了笑，不过却能听出其中的苦涩，说道：“看来这案情已经很明了了。张凯安因为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强奸杀害了赵月娥，然后为了躲避我们警方的调查，便忽悠蒋林模仿着做了一起案子。结果……我们警方还真上当了。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算计还真的很周密。也幸好有小慕你出马，不然，这次我们就算抓住了蒋林，把情况给审了出来，恐怕张凯安也不知道逃哪儿去了。”
　　慕远没有说话。
　　对领导的表扬，默认了就行了，谦虚什么的显得太虚伪。
　　“小慕，等这案子破了，我便向局里给你请功。”冯局认真地道，“虽然前不久才给你评了个三等功，但我们的功劳不搞平均主义，有功就得赏！”
　　“谢谢冯局。”慕远迅速说了一句。
　　冯局笑笑，道：“不过现在，你还得加把劲。对这案子接下来的侦办，你有什么想法？”
　　慕远道：“也没什么想法，我们已经提取了张凯安的血样，回来便做DNA检测。一旦检测比对成功，这案子自然也就破了。”
　　“哈哈……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事了。”冯局爽朗一笑，颇有一种拨云见日之感，“不过……你觉得，DNA比对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根据法医的报告以及受害人家属的描述，这个……至少有九成把握。”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冯局笑笑，道：“虽然我们一直觉得那生物检材肯定是嫌疑人留下的，但现在听你说有九成把握，心里反而更踏实一些。”
　　说完，冯局顿了顿，接着又道：“我说小慕啊！你小子的办案能力，我算是彻底领教了。我现在是真不想放你回华成区分局了。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你小子就直接说吧，要什么条件才愿意到市局来！”
　　慕远愣了愣，怎么又提到这个事情上呢？
　　“冯局，这个……我真没考虑过到市局。”慕远犹豫了一下，脑子里忽然响起之前范义通提到的一件事情，便又说道。“要不……等我回来后再说吧。”
　　“也行！”冯局竟然莫名地有些欣喜，毕竟慕远后面那句话，还是留了些余地不是？
　　他内心也挺感慨的，以前要调某区县民警到市局，那都是下面的民警千方百计争取才有这个机会，可慕远这小子倒好，情况反过来了也就算了，关键是这家伙还有些不情不愿。
　　真不知道这小子脑子是怎么长的……
　　难道……有能力的人，脑结构与旁人都不一样？
　　想不明白！
　　“小慕，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准备明天一早出发，坐高铁的话，下午三四点应该就能到。”慕远早有腹稿。
　　冯局连忙道：“你小子……这么拼干嘛？现在都快凌晨3点了，等你们把事情办好，一个小时后能睡到床上去就算不错了。难道你们准备睡两三个小时就起床啊？”
　　“嗯，睡两三个小时也可以了，年轻嘛，熬熬夜也没什么的。”慕远说道。
　　站在一旁的范义通深以为然，不就是熬夜嘛，就当打了一晚上游戏好了，毕竟，他也同样年轻。
　　冯局仿佛受了刺激，道：“别逞强！带两个嫌疑人呢，你们还只有两个人，要是太困睡着了，出了问题怎么办？你们先把手续履行了，将人送当地看守所关着，然后找个宾馆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就派人乘飞机过来，等你们休息好了，正好可以与同事一起把人带回来。”
　　“冯……”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小子要是敢偷偷跑回来，我就让你们高局把你调政治处去。”冯局严肃地说道。
　　慕远：“（#`O′），领导就可以这样不讲道理吗？
　　“好吧！”慕远还是很从心地答应了。
　　“同意就好！我就先挂了，你们早点休息。”
　　说完，也不给慕远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把电话给摁掉了。
　　慕远苦笑不已……
　　范义通在旁边一脸茫然，问道：“冯局怎么说的？”
　　慕远看了看他，道：“他让我们好好睡一觉。”
　　“那就休息吧！”范义通一摊手，“不过……估计我现在也睡不着。”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慕远还是准备与范义通一道，给张凯安和蒋林办理拘留手续。
　　可他们还没做呢，钱洪岘却又找上门来。
　　“你们要把人送看守所？”钱洪岘听他们一说，立刻道，“何必这么麻烦呢？反正我们今晚也抓了人，都还没审讯完，你们就把人留在办案中心，我们安排人一起看着好了。这两人我们分开看管，不会有问题的。”
　　“远哥，我觉得这样也可以。”范义通立刻说道。
　　因为钱洪岘说的是事实，把人往看守所送，确实很麻烦。
　　如果需要拘留几天，那倒是没什么，可明明第二天就要把人带走，确实没必要送看守所去。
　　“那就麻烦钱队你们了。”慕远腼腆地笑了笑。


第333章 这不科学啊！
　　两个嫌疑人交给龙兴区分局看管，慕远二人无事一身轻，当即在附近找了家宾馆，美美地住下了。
　　慕远一觉醒来……呃，才早上8点。
　　倒不是他睡到自然醒，而是被饿醒的。
　　这就没办法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饭总得要吃的。
　　吃了一顿酒店的自助早餐，慕远看了看时间，有点矛盾。
　　范义通这时候肯定还没起床——他应该不会被饿醒，如果自己打电话把他叫起来吃早餐，对方也不一定会领情。
　　可自己一个人干嘛呢？继续趟床上去？
　　虽然睡个回笼觉确实美美哒，但慕远没这习惯，这就尴尬了。
　　“要不出去逛逛？毕竟难得到一次沿海城市……呃，好像两周前才去过羊城，嗯！对，没去过海边，不算！”
　　慕远这样想着，便抱着二毛，迈着步子出了酒店，走着走着，就到了……龙兴区分局。
　　“哎！天生劳苦命！就再去看望一下张凯安吧，说不定他想通了呢？”
　　信步来到办案中心其中的一间侯问室，看到两个民警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坐在门口处的位置。
　　“两位大哥，辛苦了。”慕远笑呵呵地说道。
　　慕远不知道这两位老哥的名字，但对方却是认识他的，这道理很简单，一群人记两个人的名字很容易，可两个人要记一群人的名字，就很难了。
　　“小慕啊，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多睡一会儿嘛。”其中一个脸上带着疲惫。
　　慕远笑着道：“我习惯了吃早饭，结果吃了后又睡不着了。”
　　“你这样的人，在公安局上班，绝对是劳苦命。”那人笑着说道。
　　“要不……我帮你们守一会儿吧，你们先休息。”慕远有些歉意地说道。
　　虽然这个侯问室里留置的嫌疑人有五个，其中只有张凯安一人是慕远放在里面的，但……案子不一样，张凯安绝对是被重点关照的那一位。
　　“没关系，等到9点就有人来换我们，我们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慕远看了看时间，脸色有些羞红羞红的……
　　自己这献殷勤有些没献对啊！他们本来就只需要再守十多分钟就可以休息了，自己这时候要帮忙，不就只是让对方背了个提前休息的名，结果没得到任何实惠嘛。
　　万一要是领导过来，发现这两位居然提前休息了，然后把上午的休息给取消了，那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当下慕远进了房间，便看到张凯安正斜靠在墙壁上坐着——墙壁是软包，感觉还不错。
　　只不过张凯安的神色就不是那么好了，一双眼睛同样布满了血丝，明显也是一宿没睡。
　　不过与看守的警察不同的是，他是不想睡，而警察是不能睡。
　　但是现在的张凯安，与昨晚讯问结束时的状态相比又有所区别。
　　昨晚在签完字后，张凯安整个人看起来虽然不是这么疲倦，但精神上却有些崩溃，可现在，人确实很疲倦，但精神上却仿佛从打击中走了出来。
　　慕远对犯罪心理画像技术的掌握，可以清楚地看出张凯安的心理变化。
　　估计是把整个事情的前后经过想了一遍，认为自己还是可以相安无事吧。
　　“这家伙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慕远也懒得打击他，这样的人，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警官，那案子真不是我做的，你们就放了我吧。”张凯安一看到慕远进来，立刻说道，“我还急着回去开店呢。我那店一天盈利上万元，耽搁一天，损失谁来赔啊？”
　　慕远抿嘴一笑，道：“放心！如果我们关错了你，你大可以申请国家赔偿。如果没有关错，呵呵，你觉得你有资格让人赔你损失吗？”
　　张凯安愤愤然地道：“你们这是拿纳税人的钱不当钱啊！你们办错了案，为什么是纳税人埋单？”
　　慕远斜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希望我们警察办错了案，就由我们警察自己负责赔偿？甚至……办错的案子嫌疑人判了什么刑，我们警察就判什么刑？”
　　“难道不应该吗？”
　　“呵呵……你是不是想，这样一来，我们警察就不敢办案了，然后就把你给放了？”
　　“算了，懒得跟你扯。”慕远说道，“好好呆着吧，我们下午就回西华市。”
　　张凯安正要说话，外面忽然响起嘈杂的声音。
　　“快！集合，手头上没事的，立刻去训练场集合！”
　　“领防弹头盔、防弹衣！”
　　“守人的先继续守着！”
　　慕远一脸懵逼，啥情况？怎么还弄出防弹头盔、防弹衣了呢？
　　这是有人搞大事情吗？
　　站在门口那两位即将解脱的看守民警脸上的表情可就精彩了，那句继续守着，很扎心啊！
　　可他们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呢，从下达的指令上分析，这肯定是有大事情了。
　　大家又不是傻子，既然叫领防弹头盔、防弹衣，那肯定是预判有热武器了，至少是可能有热武器。
　　虽然平日里搞清查、设卡的时候也会领防弹头盔和防弹衣，但那更多的是例行公事，为了以防万一。
　　而现在这种形势下，肯定不是例行公事……
　　相对于去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守人，可就轻松多了，至少危险等级要低很多。
　　“老哥，啥情况啊？”慕远一脸好奇地向那位看守民警问道。
　　对方无奈地苦笑一声，道：“我也不知道。”
　　“要不……你问问？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可以帮帮忙不是？反正现在也闲着嘛。”
　　“那倒是不用了。”那位民警笑了笑，道，“看这形势，肯定是全局民警统一行动了，这种情况下，多一两个人，意义不大的。”
　　这时，又一个脚步声出现在门口，却是钱洪岘走了过来。
　　他脸上带着一股子凝重，道：“小吴，小朱，你们两个可得把人看好了。”
　　“放心吧！钱队，人都铐着呢，还能跑了不成。”那位与慕远说话的民警很是淡定地说道。
　　这话也没毛病，这个侯问室一般都是给嫌疑人用的，有专门固定手铐的地方，只要铐上，想跑也跑不了。
　　之所以还要看守民警守着，主要是为了防止这些人闲谈、串供……
　　钱队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况，目光迅速落在了慕远身上，他明显愣了愣，道：“小慕，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睡不着嘛。”慕远简单地回应了一句。
　　“你这么快就提前步入老年阶段了？”钱队打趣了一句。
　　慕远抿了抿嘴，转而问道：“钱队，到底什么事啊？看你们挺忙的？”
　　钱队咬牙道：“刚才市局指挥中心下发了指令，半个小时前，有人用火药枪打伤了一个人。现在这家伙很可能逃到了我们辖区，让我们立刻组织人员设卡堵截，展开搜捕。”
　　“真动枪了？”慕远很是惊讶。
　　其实慕远也知道，虽然国内禁枪无比严格，但难免会有一些不法分子通过非法渠道获取到枪支，别说是火药枪了，可能连仿制式枪械都有。
　　但一般情况下，这些人拿着枪，基本上是用来当吉祥物用的，真正敢开枪的，少之又少。
　　毕竟……只要枪声一响，那就是在警察那边挂了号了，而且重视程度还将无限拔高。
　　现在海波市的情况也说明了这一点，仅仅是一火药枪打伤了人，便已经闹得全警动员了。
　　你若是换做是用匕首把人的腿给刺伤了，能不能让一个派出所警力全部出动都不好说……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在国内，一个持着火药枪的人在躲在繁华的市区，而且这持枪人刚刚还伤过人，估计每一个市民知道这个消息都会满心惴惴。
　　不将这人抓获归案，领导都睡不着觉的。
　　钱队点了点头，道：“确实动枪了。好了，我得带队去搜查了。小慕如果你没其他事，就帮着小吴他们一起守着嫌疑人吧，我就不能陪你们了。”
　　“等等！”慕远当即叫住了钱队，道，“钱队，要不我也去帮你们找吧。”
　　“你去？”钱队一愣神，他完全想不出慕远在这个事情上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慕远道：“对啊！我有二毛呢，它鼻子特灵。找人什么的最合适不过了。”
　　“哪用得着劳烦你出马啊。”钱队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市局也有警犬呢，而且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慕远没打算就这样放弃，道：“我的狗鼻子更灵，也更通人性。真的！昨晚钱队你也看到了。”
　　钱队目光落在慕远怀里的二毛身上，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昨晚的场景……
　　“好吧，那可就太麻烦你了。”钱队说了一句。
　　其实他之所以同意，倒不是觉得慕远真能借助二毛把嫌疑人找出来，主要还是因为别人的盛情难却——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再拒绝也说不过去不是？
　　“不麻烦不麻烦！”慕远咧嘴笑着，那表情倒是有几分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被铐在一旁的张凯安目光悠悠：这不科学啊！现在警察都这么野了吗？还办着杀人案呢，就这样把自己这个嫌疑人扔一边了？
　　可惜慕远跟没就没关注他们，屁颠屁颠地跟着钱队就走了。


第334章 态度要端正
　　“钱队，市局那边怎么确定人是逃到了你们龙兴区辖区呢？”慕远试探着问道。
　　钱队边走边道：“嫌疑人的信息是明确的，应该是通过技侦那条线搞出来的轨迹吧。当然，也有可能是通过视频监控确定的。”
　　慕远有点懵，没个准确消息，自己不好下手啊！
　　虽然知道对方持有火药枪，只要自己与对方逃窜的路线相交，多半是能闻出点味儿的，但万一对方全程坐车，紧闭窗户呢？
　　“那……知道开枪的地点是哪儿吗？比较准确的。”
　　“这个倒是知道，就在我们旁边的临水区望海路，就在大街上。”钱队说道。
　　慕远轻哦了一声，也就不再说话。
　　这时他脑子里盘旋着一个问题，如果自己跟龙兴区分局这边的警察一同行动，在搜查的路线上肯定不会由自己来决定，这样一来，自己如何将他们带到正确的道路上呢？
　　与其在这方面费口舌，还不如独自一人先遛走呢。
　　可再转念一想，自己才刚刚说了协助他们一起搜捕，可转眼间就要走人，这有些说不过去，就算川剧变脸都还得有个前戏不是？
　　总不能说自己打算单独去搜捕，不打算与你们玩了吧？等最后抓到了人，这不是打脸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思前想后，慕远还是放弃了单独行动的想法。
　　不就是费点口舌嘛，就当时练习自己的普通话了。
　　来到分局的训练场，果然看到这里正在大批量的发放防弹头盔和防弹衣……
　　实际上，分局并不可能给每个参与行动的民警都配备防弹装备，这主要还是配备给尖刀力量的。
　　“小慕，你也领一套吧，我给警务保障室的人说说。”
　　“不用了！”慕远淡定地笑着道，“我就只负责跟踪嘛，又不上去抓捕，用不着的。”
　　钱队倒也没再坚持，毕竟慕远参与这次行动，本来就有些违反常理，自己带着他蒙混过关就算了，真要去申请防弹装具，估计事后会被领导给骂死。
　　“我们龙兴区没人了？找一个到我们辖区出差的兄弟单位民警帮忙？”
　　所以，钱队答应的初衷，便是默默地带上慕远就行了。
　　仅仅几分钟时间，钱队这一组人马便准备就绪，除开慕远之外，一共有四个人，也算是一个比较正统的搜捕小组了。
　　四人迅速登上一辆警车，慕远也跟着钻了进去——现在领导都很忙，也没人去关注钱洪岘这辆车为何会多钻进去一个陌生人。
　　钱队亲自开车，慕远则坐在副驾驶。
　　“小慕，这三位都是我们刑大的民警，他叫钟帅，这位叫郭泰，这位叫齐正楠。”
　　“你们三个也认识一下，这位叫慕远，是西华市华的警察，到我们这边来出差的。你们可别看小慕年轻，可是一位办案好手。昨天晚上我配合他们侦办他们的一件强奸杀人案，过程之精彩，绝对让你们意想不到。”
　　钱队的一番赞赏，让慕远脸色变得有些……严肃。
　　嗯！接受表扬要态度端正，小时候老师就是这样教导的。
　　钟帅和郭泰内心有些怀疑，一件案子而已，万一是运气呢？
　　倒是齐正楠，却也随着钱队这句话又恭维了几句。
　　慕远与他们打了个招呼过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是慕·深沉帝·莫得感情·远！
　　其实际上，此时慕远已经控制着小毛，翱翔于空中了。
　　虽然自己本体不能脱离队伍单独行动，但小毛却是不受任何影响的。
　　刚才钱队等人在领装备的时候，慕远就已经偷偷搜过地图了，知道望海路的具体位置。
　　现在坐在车上，他便可以全副心思地操控小毛寻找踪迹了。
　　不到半分钟，慕远眼中闪过一丝郁闷之色。
　　他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组，所分配的区域，原来上是距离案发现场最远的。
　　原本龙兴区辖区边界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地方，直线距离是没超过四公里的。可现在却是到了最远的地方，直线距离直逼十公里。
　　“这也太特么坑了吧？”慕远哭笑不得。
　　“难道搞得最后，还是得想办法遛走？”
　　慕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车内的几人，他们全都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
　　看得出来，他们平时很少处理这类警情。
　　“小慕，一会儿你尽量走在后面吧，真要遭遇嫌疑人，就尽快找掩体。嫌疑人持有的是火药枪，射程不远，只要大家机灵点，肯定没问题的。”
　　“嗯……呃，钱队，前面是不是公共厕所啊？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得上个厕所。”慕远一脸便秘的表情，仿佛真是屎意浓浓。
　　钱队愣了愣，要不是慕远不是他的下属，恐怕这一句话都够他数落半天了。
　　想上厕所？刚才干嘛去了？出门就要上厕所，这习惯太差了。
　　要不是这次慕远协助他们一同行动是慕远主动要求的，钱队都快要怀疑慕远是临阵脱逃呢。
　　“好的，不过你动作可得快点。”钱队说道。
　　慕远道：“那要不……你们先走？到了给我们分配的区域后，就给我发个定位信息，我直接赶过来就行了。”
　　“也行！”钱队也不坚持，立刻说道。
　　毕竟这件事情很重要，要是他们这一队人因为候慕远出恭而出了纰漏，到时候受处分的还不是自己？谁知道慕远会不会便秘呢？
　　前行十多米，到了公共厕所旁，钱队停车就把慕远放了下去，然后车又一溜烟向前冲去。
　　慕远仿佛真的憋不住了一般一头钻进厕所里。
　　仅仅半分钟时间，慕远就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看着已经消失在街角的警车，慕远立刻摸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很快，一辆骚气的自行车冲了出来，上面骑了一个穿着正统的男子——带着口罩。
　　这人自然就是慕远了，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案发现场，至少得靠近到直线距离四公里的范围。
　　好在这地方距离案发地点还不算很远，慕远只需要向南骑行两公里左右，就能共享小毛的感知了。
　　九九九牌自行车在非机动车上飞驰，跑出了机动车的速度——甚至比机动车还快那么一点点，毕竟自行车没有超速罚款这一说法。
　　虽然隔着一张口罩，慕远一张脸还是羞红羞红的。
　　大白天骑这辆车，亚历山大啊！
　　那些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带着刺……
　　这一刻，慕远甚至觉得，如果自己能女装一下，说不定还吸引不了这么多人关注。
　　“女装？永远都不可能女装的！我慕远，纯爷们儿。”
　　几公里外，小毛已经开始行动了。
　　望海路确实是望海路，但其本身却并无望海之实，它距离海边还有几公里的路呢。
　　现在慕远关注的重点倒不是望海路是否真能望到海，而是小毛这边。
　　望海路并不长，也就四五百米。
　　以小毛的视野，在这样的街道上使用时光回溯符，只需要很少的几次就能锁定嫌疑人了。
　　仅仅半分钟时间，慕远便找到了目标……


第335章 你的狗跑了！
　　虽然事情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但以国人看热闹的特性，这时候那段街道滞留的人明显比其他地方还是要多出一些。
　　开枪了耶！这可是稀罕事儿……
　　路过一个人，便朝旁边的人问问。
　　再过来一个人，又拉着这里的人问问。
　　然后就这样循环下去。
　　以至于，大伙儿围着一摊血，展开了丰富的联想和讨论。
　　以前慕远觉得这种习惯很不好，现在嘛……嗯，还不错。
　　至少让自己很容易就确定了案发地点。
　　接下来就是确定案发时间了，这个也不难，最多也就多用几次时光回溯符罢了。
　　小毛翱翔于天际，掌控了整个街区——呃，说掌控太勉强了一点，但至少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很快，慕远便看到了一幅画面。
　　一个人拿着一只火药枪，正要朝着另一个人射击。
　　持枪之人大约三十多岁，一颗脑袋锃光瓦亮的，一张脸被愤怒给扭曲了。
　　这幅画面持续不到0.3秒，换做是普通的视频，也就不到十帧画面。
　　虽然慕远也可以任由时间流逝，继而掌握整个过程，但他……没那么奢侈。
　　这每一秒消耗的可都是侠义值呢，难道用这些侠义值抽卡不香吗？
　　反正有了这个画面，差不多也足够了。
　　再将时间轴向后推十多秒，就看到这人朝着停在路边的一辆车走去……
　　随后，小毛翅膀一震，跟随着那辆黑色小轿车逃离的方向飞掠而去。
　　整个过程，下方的吃瓜群众无一人看到。
　　其实就算有人抬头，也不可能注意到小毛。
　　这家伙仗着自己体力好、视力好，飞得老高了……
　　此时慕远对自己可是佩服万分，居然能一边骑自行车，一边共享着小毛的感知。
　　嗯！这效果，与开车时打开抬头显示功能差不多，共享到的视野，差不多是半透明状态，也不怕看不见路。
　　在小毛跟踪上去的时候，慕远颇有些迷惑。
　　如果这家伙一直是驾车逃跑，警方要跟踪他的轨迹想来很容易吧？怎么会给出一个龙兴区辖区这么大的范围内？
　　甚至可能，不只是龙兴区辖区，整个海波市整个公安系统都得到了类似的指令。
　　从这个角度分析，或许……这家伙恐怕没那么老老实实地一路坐车逃窜。
　　想着这些，慕远也就长了个心眼，对所跟踪车辆的速度、路口间花费的时间都进行了精准的掌控。
　　车刚开过两个红绿灯，到第三个红绿灯的时候，慕远忽然眉头一皱。
　　然后就让小毛又往回溜达了一圈，片刻之后，慕远冷冷地笑了笑。
　　“呵呵，这家伙还挺狡猾嘛。”
　　借助小毛的视野，他看到这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那嫌疑人像兔子一般迅速地从车上窜了下来，那辆车哧溜一声就开走了。
　　而从车上下来的这个人，却已经换上了一身运动服，带着棒球帽，肩上背着一个羽毛球包，悠然地招了一辆出租车过来，不慌不忙地坐了上去。
　　慕远看得很清楚，坐上出租车的这人，正是刚才开枪的那人。
　　这种情况下，慕远自然不可能再继续跟踪之前那辆黑色小轿车……
　　小毛的速度很快，至少比出租车要快很多，不过几分钟时间，小毛就已经跟出了十多公里路。
　　让慕远感到惊讶的是，那出租车还真是进入了龙兴区辖区内。
　　“看来警方确定嫌疑人逃跑路线，并不是通过车辆。”
　　他也只是如此一想，倒也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也没想过要依靠海波市警方的线索进行追踪。
　　追踪的过程中，慕远自己也没停下，循着路线，骑着自行车以极快的速度跟上。
　　忽然，他手机响了一声。
　　哧溜一声将自行车停在路边，打开手机。
　　却是钱队发过来的一个定位信息，还有一段语音。
　　“小幕，不用急的，拉完了再过来。”
　　慕远愣了愣，我拉……？
　　“尼玛，时间有点长了。他们该不会认为我便秘了吧？”
　　“没事儿扯什么上厕所的理由啊？”
　　虽然有点点后悔，可现在也只能想办法挽救了，比如早点赶去与钱洪岘几人汇合，要是再拖得晚了，鬼知道这些人会不会认为自己掉厕所里去了？
　　这样想着，慕远便迅速回了个语音过去。
　　“我马上过来。”
　　说完，慕远抬起头，他发现周围有几个路人正扭头看着自己，一双双眼睛透着怪异……
　　慕远假装没看见，潇洒地骑上车，蹭蹭蹭地蹬着车走了。
　　那车上的二次元萌妹子瞪着一双大眼睛，就仿佛是在嘲笑后面的那些人一般……
　　这一天，海波市朋友圈出现了大量的图片。
　　“惊现闪电骚人！”
　　这无疑是对这些图片最精粹的总结。
　　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大男人，骑着一辆印有二次元萌妹子的自行车，游走于……呃，飞驰于大街小巷。
　　那速度，让电马摩托含羞带臊，汽车跑车无地自容。
　　更吸引人目光的是，这辆自行车前的储物框内还坐了一只小二哈……
　　原本只看到过一刹那的场景，大家还只觉得这骑手的爆发力很牛呢，结果结合朋友圈里的信息，他们才知道别人的持久力同样强大。
　　这就很无解了。
　　“这样的人才，不去参加环法赛，简直就是浪费啊。”
　　“必须把他找出来！”
　　“你们觉得，这人的精神状态，适合参加正式比赛吗？”
　　“估计……他要骑着这车去参赛，不是骑赢对手的，而是让对手全都笑死在路上了。”
　　……
　　慕远自然不会知道海波市朋友圈里传的这些，他又没有朋友在海波市。
　　他现在心情很舒畅，十多分钟时间，他已经靠近了钱洪岘等人所在的区域，而小毛一路跟踪那个嫌疑人，也同样到了附近——在慕远的定义中，方圆四公里范围，都算是附近！
　　不仅如此，他最后一次使用时光回溯符，其所确定的时间节点是9点07分，也就是9分钟之前。
　　在那时候，嫌疑人已经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嫌疑人径直走向了一个小区。
　　小毛直接变身为毛丝鼠，暗戳戳地跟了进去。
　　这时候已经不需要时光回溯了，靠毛丝鼠的鼻子，同样能完美地完成跟踪任务。
　　慕远则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那骚气的自行车收了起来，然后鼻子一阵翕动，便跟了上去。
　　他倒是没有跟踪嫌疑人，而是寻找钱洪岘等人的踪迹。
　　不到三分钟时间，慕远就看到钱洪岘一行四人从一家宾馆里走了出来。
　　“钱队！你们找到人了吗？”慕远上前打了声招呼。
　　钱队的目光有些幽怨，道：“还没呢。不过临水区分局那边已经将当时嫌疑人逃离现场所乘坐的那辆车给拦下来了，目前正在对那驾驶员进行审讯，看看能否从对方口中问出嫌疑人去向。”
　　“嫌疑人的身份确定了吗？”慕远一副我很好奇的样子。
　　钱队道：“身份倒是确定了，受害人也是认识嫌疑人的。”
　　“哦。”慕远点了点头。
　　正说着，慕远扭头看了看侧面，忽然道：“钱队，那边你们去看过吗？”
　　“还没呢，我们准备那这边街道搜了就过去。”
　　“要不我们分成两队吧，这样也更有效率一些。”慕远说道。
　　钱队却摇了摇头，道：“对方有枪，我们的力量不宜分散。”
　　慕远迅速瞄了一眼四人的腰间：有三个人右边腰带位置处都鼓鼓的，应该是带了枪。
　　可惜……带了枪的警察和带了枪的嫌疑人是两个概念……
　　警察开枪肯定有顾忌，而嫌疑人根本不会考虑其他。
　　所以，哪怕带了枪的警察有三个，钱队不赞同兵分两路，也是可以理解的。
　　慕远眉头微皱，怀里的二毛挣扎着跳到了地上。
　　忽然，慕远一脸认真地说道：“钱队，嫌疑人没到过这里。”
　　“为什么？”钱队三人全都一脸茫然。
　　慕远说道：“火药枪肯定是有火药气味残留的，可二毛没嗅到这类气味。”
　　钱队懵逼地看了看在地上撒欢的二毛，又看了看慕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是怎么知道二毛没嗅到火药味的？”钱队问了一个比较委婉的问题。
　　慕远认真地道：“钱队你养过宠物吗？”
　　“没养过。”钱队随口说道。
　　慕远抿嘴一笑，没养过就对了。
　　“养过宠物的人都知道，与宠物呆久了，就可以从宠物的一些细微动作中判断出它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比如要吃、要拉，都是能看出来的。这也证明，只要够细心，人和动物之间实际上是能沟通的。”
　　钱队瞪大了眼睛：你确定没骗我？
　　可看着慕远那认真的表情，钱队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不懂宠物……
　　突然，原本还在地上转圈的二毛忽然撒丫子朝人行道跑去，直接冲上了马路。
　　“快！你的狗跑了！”钱队一声大喊。
　　慕远顿时大喜，道：“它肯定闻到了什么。”
　　说完，也不管钱队等人内心何等的卧槽，慕远直接跟了上去，速度……丝毫不比二毛慢。
　　“钱队，我们咋办？”钟帅表情怪异地问道。


第336章 一直都挺靠谱的
　　钱洪岘一脸便秘的表情：“我们……也跟上去吧。”
　　郭泰苦笑一声，道：“钱队，我们现在正在执行任务，帮小慕追狗，有些……不太好吧？”
　　钱洪岘愣了愣，追狗？
　　“这怎么是追狗呢？说不定这个叫二毛的狗还真是嗅到了什么可疑气味，万一真抓到了嫌疑人呢？”钱洪岘解释了一句。
　　可这话说出口，钱洪岘连自己都不信了，哪怕……只是万一。
　　郭泰咬了咬牙，苦笑道：“钱队，那怎么可能呢？”
　　钱洪岘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先追上去看看吧！我觉得……小慕……那狗挺灵性的。昨晚抓那张凯安的时候你们没在场，它一路跟踪了几百米呢。”
　　郭泰动了动嘴，还想再说点什么。
　　齐正楠笑笑道：“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明确要搜的地方，跟上去看看倒也没什么嘛，就当时先从那边搜查过来好了。”
　　郭泰和钟帅想了想，似乎……也对。
　　当下四人也不在迟疑，迈开腿便冲向人行道。
　　而这时候，慕远和二毛已经过了人行道，只见二毛一点停顿都没有，朝着一个方向直接冲了过去。
　　慕远则以同样的速度跟在后面，不快也不慢……
　　如此跑了几分钟，二毛的速度慢了下来。
　　“这家伙，虚啊！要不什么时候给它弄一颗大力丸吃吃？”慕远腹诽着。
　　虽然他可以让小毛用灵魂锁链控制二毛的行为，但却无法提升这小家伙的体力，跑了这么远，也确实累了。
　　其实此刻何止是二毛感到累了，后面跟着跑的钱洪岘等人也同样累了。
　　他们此刻连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追上来了。
　　哪怕是钱洪岘，此刻都不认为二毛是嗅到了嫌疑人的气息。
　　毕竟，这至少跑了一公里多的路程，经过的路口不下于十个，而整个奔跑的过程中，二毛连停都没停一下，总不能它的鼻子真就这么灵吧？
　　哪怕是狗自己在路边撒的尿，它也得挺着鼻子嗅来嗅去才能找到呢，更何况还仅仅是嫌疑人可能从这里路过，你这样风风火火地跑过去就能嗅出来？太魔幻了吧？
　　可现在都追了这么远了，突然放弃，总感觉有些不甘心……
　　就在他们犹豫着是否要放弃的时候，二毛忽然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个小区，二毛就站在门口。
　　钱洪岘气喘吁吁地快走了两步，粗着气问道：“小慕，你……你这狗，也太能跑了吧？”
　　“体力有点差。”慕远很耿直地说了一句，“回去后还得多多锻炼。”
　　钱洪岘道：“我觉得，你回去后还是给它弄条狗绳吧。不然等它再大点，估计能把你累死。”
　　“没事，它肯定跑不过我。”慕远笑笑。
　　钱洪岘看了看慕远脸不变色心不跳的样子，满口的槽不知该怎么吐……
　　“其实我也想过要给它拴狗绳的，绳子都买好了。不过它还太小，宠物店的人说还不合适。”
　　钱洪岘四人有点心塞。
　　“小慕，二毛停在这里，该不会是嫌疑人真在这里面吧？”钱洪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打趣。
　　慕远看了看小区内，又看了看钱队四人，道：“钱队，人应该是进了里面。要不，你们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藏起来，不然对方一会儿从小区里出来，远远地看到你们几个穿警服的，还不得调头就逃啊？”
　　“你确定嫌疑人就在这小区？”郭泰忍不住插了句嘴。
　　慕远抿嘴说道：“不是我确定，是二毛确定的。”
　　郭泰眼皮连跳……
　　“这靠谱吗？”
　　“放心吧！我的二毛，一直都挺靠谱的。”
　　郭泰瞅了瞅慕远：一只二哈是否靠谱，我从来没怀疑过，我现在只是在想你自己靠不靠谱……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来者是客，别人是送上门来帮忙的呢，总不能太过于苛责不是？
　　“你们还是先躲在旁边吧。”慕远又提醒道。
　　郭泰三人目光移向钱洪岘，钱洪岘则看了看慕远。
　　“好吧！我们……先去旁边看看。”
　　心累！
　　总不能真在这里守着吧？
　　慕远对钱洪岘三人的反应颇有几分无奈。
　　哎，这世上，像这种连功劳都不想要的人，真是太少了……
　　可有些事情总不能说得太直白不是？机会没把握住，也不能怪自己嘛。
　　“那也行，我先守一会儿。”慕远很认真地说道。
　　钱洪岘四人心情复杂地走开了。
　　……
　　“钱队，你觉不觉得……这个慕远同志，这里有点问题啊？”走出几十米远，郭泰一脸怪异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钱洪岘一瞪眼，道：“别乱说！小慕这人……执拗是执拗了一些，但办案能力那是没得挑。回头我把昨晚的侦查经过给你们讲讲，你们就知道他的水平了。只是……他对他那条狗，确实过分信任了。”
　　“那只是一只哈士奇呢。”钟帅也跟了一句。
　　钱队不想说话……
　　“这里有家茶楼，要不进去查一下？”齐正楠说道。
　　“进……”
　　钱洪岘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口，身后却突然响起一声大喝。
　　“钱队！快回来！人抓住了。”
　　钱洪岘仿佛被人使了定身术，整个人呆滞住了。
　　然后，他木然地转过身，却看到了一幅令他无比揪心的一幕。
　　只见慕远正蹲在地上，在他的屁股下面，骑着一个人，那人还在拼命地挣扎。
　　由于只隔了几十米远，钱洪岘还是能够看出被骑在身下的人，穿了一身运动服。
　　当然，穿什么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来没给慕远看过嫌疑人的照片，他不觉得慕远能够把嫌疑人认出来。
　　既然如此，那现在被慕远骑在地上的人是谁？
　　想到这里，钱洪岘觉得自己头皮有些发麻……
　　要是抓错了人，自己回去又得写报告了，尽管慕远不是自己的下属，可毕竟是跟着自己一起行动的不是？
　　想到这里，钱洪岘哪敢有丝毫停留，迈开步子就跑了过去——能提前把这人从慕远屁股下面解救出来，说不定还能挽回一点好感嘛。
　　然而，当他跑近的那一刹那，就要开口，目光却越过慕远的身影，落在了地上那人的头部……
　　帽子因为挣扎掉了，露出了里面的那颗大卤蛋……呃，光头。
　　钱洪岘瞬间就呆住了，他之前就收到了上面传下来的消息，嫌疑人最大的特征就是光头。
　　而眼前，这个带着帽子的家伙也是光头……
　　这总不可能也是巧合吧？
　　难道慕远知道嫌疑人是光头这事，故意找了个光头下手？
　　也不应该啊！先不说慕远知不知道嫌疑人是光头这个事儿，这人刚才应该是戴了帽子的……
　　就在钱洪岘愣神的功夫，慕远已经粗暴地扯下来这人肩膀上的羽毛球包。
　　“钱队，这里面应该就是那只火药枪。”
　　慕远说道，然后随手就将包扔了过来。
　　钱洪岘条件反射地伸手接下。
　　那包入手的瞬间顿时一沉，钱洪岘的心也为之一动。
　　这里面肯定不是羽毛球拍，先不说形状像不像，首先这重量就不对。
　　顺手一摸，钱洪岘表情顿时呆滞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为什么拿着这个包？”
　　疑问三连，他直接就怀疑人生了。
　　作为一名警察，虽然只是在包外面捏了捏，他也能确认包里是什么东西。
　　至少……从形状上判断，这里面应该是一直拆卸成两段的枪！
　　——至于是玩具枪还是其他什么枪，那无法判定。
　　可钱洪岘不觉得会如此巧合……
　　在这一刻，他对慕远已经信了八成。
　　他一步跨过去，凑到慕远前面，把那被压在地上的头掰起来，他终于看到了对方的脸。
　　“刘宽！”钱洪岘惊呼一声，虽然刚刚已经猜到，可当他真看到这张脸时，还是感受到浓浓的惊喜。
　　那光头也看到了穿着警服的钱洪岘，原本还在挣扎的身子瞬间停住了，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般。
　　这一刻，他脑子里完全是蒙的——警察怎么这么快就找上了自己？
　　其实他又怎么知道，他看到的这位警察，现在比他还要懵逼……
　　虽然已经确认被慕远骑在身下的倒霉蛋就是嫌疑人，他也不用担心会被领导骂了，但他整个人还是处于晕乎乎的状态。
　　“这……到底是咋回事呢？怎么就把人给找到了呢？难道真是那条哈士奇给闻出来的？”
　　郭泰三人此时也跑了回来，他们看着钱队抱着地上那人那颗圆圆的脑袋，总觉得这画面很违和……
　　好在他们之前也都了解过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一看之后也知道了这人就是他们要抓的人。
　　“怎么可能？”钟帅满脸迷糊。
　　“究竟谁脑子有问题啊？”郭泰脸上的表情更精彩，茫然中带点羞红羞红的。
　　齐正楠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满脸崇拜地看着慕远。
　　“牛逼啊！这都能抓到。”
　　他这样想着，目光又转向在慕远身边撒欢的二毛。
　　看着二毛那犯二的样子，他确实很难将这家伙与靠谱的警犬联系在一起。
　　“小慕，先把人弄起来吧！”震惊过后，钱洪岘乐呵呵地说道，那表情，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慕远本来就没有骑人的习惯，当即让开了身子，顺手就将这家伙提了起来。
　　一副手铐带上，刘宽顿时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这时，钱洪岘终于拉开了那羽毛球包，看到里面的东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小齐，立刻给110回复，就说我们已经将人控制住了，枪支也已经找到了。”钱洪岘立刻吩咐道，“钟帅、郭泰，你们站着干嘛，还不快点把人押着？”
　　几人纷纷回过神来，开始各忙各的，慕远终于腾出手来。
　　钱洪岘也给分局领导打了个电话，像这样的事情，分局领导接到汇报后，肯定会趁机给市局领导汇报的——毕竟，这也是功劳一件不是？
　　钱洪岘倒也没有冒领功劳，在电话里也直接说了他们是在西华市的同事慕远的帮助下才把人给找出来的。
　　至于慕远是谁，领导肯定是不知道的，但这不重要，人抓到了就好……


第337章 麻烦做个人好吗？
　　人已抓获，自然是鸣金收兵。
　　反正也不是自己局的案子，慕远直接就撒手不管了——想管也没有理由啊！
　　这事情一交出去，侠义值就立刻到账了。
　　在这种事情上，系统还是蛮有人性的，从来不会拖欠自己这个民工的工资。
　　只是，只有3点侠义值，让慕远颇有一些怨言——都特么动枪了，就不能多给点吗？
　　可惜在系统眼里，动不动枪并不重要，事情的性质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一起伤人案，能给3点侠义值已经算是很给力了，这里面可能还真是考虑过动枪的因素。
　　只是刚才慕远为了跟踪，使用时光回溯符次数超过20次，时长高达7秒，折算成侠义值，也是1点多呢。
　　这样一番计算下来，收益率才60%多，太低了——还是无本买卖好。
　　现在又有了20点侠义值，虽然距离十连抽还很遥远，但相信只要把张凯安和蒋林弄回去后，肯定能收获一大波，若再算上老爸那边那案子的收入，距离十连抽也就不远了。
　　就这样一路盘算着回到龙兴区分局，临水区那边负责接嫌疑人的民警也已经到了。
　　虽然临水区对这个案件无比重视，但仅仅是接人这样的工作，却也不可能由领导亲自出面，一个刑大的副大队长带着两个民警，就是整个队伍了。
　　那位副大队长在了解了龙兴区这边的抓捕经过后，整个人都懵了。
　　原本，他们在听说这边把人抓到时，第一反应是龙兴区分局投入大量警力，通过地毯式摸排，方才将嫌疑人抓获——虽然速度快了一些，但运气好的情况下，也不是不可能。
　　可现在一听，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
　　刘宽，也就是那嫌疑人，堂堂一带枪凶犯，惊动了数百名警察，结果……栽在了一条狗身上。
　　如果这是一条正常的警犬，那也是能理解的。
　　可这是一条二哈，还是一条一看就知道尚未满半年的二哈，这就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位副大队长目光落在二毛身上，冒着一种绿油油的光……
　　半晌之后，他憋出了一句话：“小兄弟，你这狗……配种不？”
　　站在一旁的钱洪岘顿时瞪大了眼睛，那目光中带着鄙夷。
　　兄弟，麻烦做个人好吗？
　　这么小的狗狗，你是咋想的呢？
　　你就算有这想法，也得看对方发育健全没有不是？
　　那副大队长一说出口，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话有点问题，讪讪一笑，道：“我是……提前预约，对！提前预约。”
　　慕远犹豫了一下，认真地道：“林大队，现在不提倡娃娃亲了。”
　　林大队愣了愣，脑子有点懵。
　　钱洪岘却是哈哈一笑，道：“小慕说得对！兄弟，你这思想太封建了！居然还想搞包办婚姻啊！”
　　林大队看了看钱洪岘，又看了看慕远，然后……确认了一件事情：这果然都是一群不正常的人。
　　他不得不重申道：“小兄弟，我只是觉得，你这只哈士奇这么聪明，血统肯定很好。这样的狗，训练成警犬，对于公安侦查工作有着巨大的帮助。”
　　钱洪岘这次不笑了，他虽然觉得林大队说的这些不太现实，但……万一成功了呢？
　　慕远很无奈，难道我能说，这二哈其实只是一只普通的二哈，它之所以看起来如此聪明、通人性，主要是因为它有一个好主人？
　　“二毛只是一个特例，你们不用纠结什么品种不品种的。”慕远认真地说道。
　　林大队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求不是？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道理是一样的。
　　……
　　送走了林大队一行，慕远回到了办案中心。
　　倒是钱洪岘几人，对慕远的热情度大大提高了。
　　昨晚他们的案子，审讯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便是拘留流程也都即将走完，一旦人送到看守所，昨晚加班的警察们便可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至于休息过之后，当然又得投入到案件的后续侦办中。
　　这些事情，现在也用不着钱洪岘操心，他就陪着慕远，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两个警察、而且是两个刑警，凑在一起能聊什么？
　　当然是聊案子。
　　原本钱洪岘以为自己丰富的办案经验以及多年的工作经历，讲出来的各种奇葩案件肯定能让慕远大开眼界，结果没过几分钟，就只剩下慕远一个人在讲，他只能在一旁喊“666”了。
　　只可惜……慕远着实没有讲故事的天赋，一个精彩纷呈的办案过程，他也是三言两语就给讲完了，要不是钱洪岘在喊“666”的同时主动问起一些细节，估计钱洪岘都无法get到里面的爆点……
　　半个小时后，钱洪岘咽了口口水，问道：“这真是你两个月里办的案子？”
　　慕远认真地想了一下，道：“不止这些，我只是捡重点的说的。比如一些小的盗窃案、抢劫案，就没提了。嗯……还有一个在侦案件，领导要求暂时不公开，也没说。”
　　钱洪岘目光怪异地看了看慕远：哎！与老实人聊天太痛苦，一不小心，心就被扎得千疮百孔了。
　　“你之前说，你精通模拟画像技术？”钱洪岘心头一动，忽然问道。
　　他对此倒是记忆深刻，因为一般的人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最多说自己会某项技术，肯定不会用上精通这一类自夸的词汇，可慕远刚才说到这个事情时，却是很理直气壮用上了精通这个词，而且还在前面加了一个修饰词“非常”。
　　果然，慕远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是十天内发生的案件，我基本上可以保证把嫌疑人的相貌还原出来。”
　　“基本上……是多大把握？”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九成……九吧。”
　　说完，他目光瞄了一眼钱洪岘，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觉得这个把握不是很大……
　　钱洪岘抚了抚胸口，苦笑道：“看来我们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啊！九成九的把握，叫基本上？你是不是对基本这个词有什么误会？”
　　慕远平静地看了一眼钱洪岘，没有说话。
　　其实，慕远也挺矛盾的。
　　难道以后自己要说有绝对的把握把嫌疑人相貌还原出来？这也不太合逻辑嘛。
　　但他又不想把几率说得太低，万一说低了，让对方直接没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趣，自己心中的算盘不就打不响了吗？
　　钱洪岘看着慕远这表情，莫名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如此沉默了半晌，钱洪岘还是回到了正题上，道：“小慕，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我们这边正好有个案子，要不你帮我们做一次模拟画像？嗯……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你白忙活，按照我们正常聘请模拟画像专家的标准付款。”
　　关于付款这种事情，如果慕远是正式在编民警，这种给钱的行为多少有些不妥，可慕远只是一位辅警，这里面倒是没有明确的界定。
　　慕远眼睛忽闪忽闪的，道：“钱队，付款……就不用了，……我也不是专门过来帮你们画像的，顺手能做的事情嘛。……你们有几件案子需要画像？”
　　钱洪岘差点没一口气憋死，眼神也有些幽怨，道：“就一件！你不是说十天之内嘛，以前的未破案件虽然不少，其中也有许多有目击证人，但都已经超过十天了。”
　　慕远立刻道：“那就这一件吧，你看什么时候通知目击者过来？对了，我需要提前去案发地点看看，对现场的光照情况进行一个了解。”
　　“这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去现场。”钱洪岘高兴地说道，“通知目击者的事情我们也马上去做，对方就住在市内，很快就能赶到。”
　　慕远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怯场。
　　很快，钱洪岘便安排了一位民警开车将慕远送去现场，而钱洪岘则留在局里做好模拟画像的准备工作，包括通知目击者和准备画像用的材料。
　　跟在钱洪岘一起忙活的郭泰忍不住问道：“钱队，你觉得……慕远同志真能把嫌疑人画出来？”
　　钱洪岘笑了笑，“他不是说了嘛，有九成九的把握。也就是说，画不出来这种事情，完全就是小概率事件。”
　　郭泰苦笑一声，道：“谁知道他吹没吹牛啊？我以前就了解过关于模拟画像的事情，还从来没人敢打包票说能通过目击者的描述将嫌疑人给画出来。”
　　“之前也没有人说一条几个月大的哈士奇，能在没有嫌疑人贴身物品气息的参照下，把人给找出来的。可刚才不也一样出现了吗？”
　　“呃……”郭泰无话可说。
　　钱洪岘微微一笑，道：“反正就是一次画像嘛，就算失败了，我们又能有多大损失。可万一要是成功了呢？”
　　郭泰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钱队也只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啊！
　　对于钱队所说的那件案子，郭泰也是很清楚的，这是这段时间里，让刑大最头疼的一件案子。
　　这是一起绑架勒索案！被绑架的是本市一位富商的女儿，被勒索了五百万，还是现金。
　　最后那些绑匪倒是将这位富商不到八岁的女儿放回来了。
　　人安全后，这位富商便报了警。


第338章 瞎说什么大实话？
　　这让龙兴区分局刑侦大队差点没崩溃掉——早干嘛去了啊？
　　一般来说，遇到这类绑架案，受害人应该在第一时间报警，交由警察处理。
　　可也有不少的受害人，在绑匪“不许报警，否则就撕票”的威胁下，妥协了，直接像提线木偶一般按照绑匪的要求去做，要钱给钱，要车给车。
　　等到绑匪达到了目的，并把人质给放出来，你却想到了报警。
　　你这是当警察是神仙？还是觉得绑匪是白痴？
　　只要绑匪不傻，肯定吃干抹净溜之大吉了，估计也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给警察去侦破，至少不会有明显的破绽存在。
　　当然，这些也仅仅是刑侦大队某些办案民警私心里的想法，说是肯定不能说出来的，而且案子还得抓紧办。
　　毕竟这种绑架勒索案的性质是非常恶劣的。
　　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他们付出了无数的心血，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用的手机卡是假的、提的是现金，藏身之地是城郊的一栋废弃建筑，逃跑路线也是早就计划好的……
　　而唯一可能算作是破绽的，便是那被绑架的小姑娘见过嫌疑人的相貌。
　　可用小姑娘的话来说，绑架她的四个人，是男的，个子很高，比她高多了，年龄也比她大多了……
　　这其实也很正常，你让一个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小姑娘准确的描述出嫌疑人的体貌特征，那估计小朋友也就不会为写作文头疼了。
　　而这，估计也是郭泰严重怀疑慕远无法将嫌疑人画出来的主要原因。
　　……
　　“周先生，你与绑匪通过电话，他的口音像是哪儿人？”
　　“他说的是普通话，不过带一点东北口音。”
　　“小姑娘，我给你画几双眼睛，你看哪一双更像是抓你的那个坏蛋？”
　　“嗯！”
　　“……”
　　“这个鼻子呢？是不是与你说的那个穿花格子衣服的坏蛋很像？”
　　“嗯！”
　　绘画的过程中，钱洪岘和郭泰一直在一旁看着。
　　他们一脸茫然，总觉得慕远这种画像方式与以前他们所接触的画像方式不太一样，但却又分辨不出其中的优劣。
　　这起绑架勒索案并不是由钱洪岘负责的，但由于他并不确定慕远是否真能把嫌疑人画出来，所以也就没有通知直接负责这起案子的大队长过来。
　　可随着第一幅画搞定，小姑娘兴奋地叫着“是他！就是他！……”的时候，钱洪岘立刻拿起手机给大队长打了过去。
　　先不管这相似度有多高，仅凭着小姑娘这声“就是他”，便可以判断出这副画像已经具有一定的辨识可能性了。
　　如果后面画出来的另外三个人也都拥有同样的辨识度，四张画像合在一起，查出他们身份的可能性就高多了。
　　等到龙兴区刑侦大队大队长张华荣从外面赶回来时，慕远已经画出了两幅画像。
　　而那小姑娘浑然忘了这是在办案，一双眼睛冒着小星星，对眼前这位大哥哥崇拜得不得了。
　　张华荣走进来时，见慕远正在聚精会神的画像，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没有开口。
　　“张队，你看那张画像！”钱洪岘朝着放在旁边桌子上的那张画像努了努嘴。
　　张华荣顺着对方的眼神看了过去，视线瞬间凝滞。
　　只见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摆在办公桌上，要不是提前知晓，他说不定会认为那根本不是画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张华荣一脸糊涂。
　　刚才钱洪岘给他打电话，只是简单说了找个了牛逼的模拟画像师，搞出了一张模拟画像，那被绑架的小姑娘说那画像与其中一个绑匪一模一样，然后……他就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
　　可现在看到慕远那张年轻的脸，又看到那真实的过分的画像，整个人就迷了。
　　钱洪岘咧嘴笑了笑，轻声道出了前因后果……
　　张华荣一张脸变得无比精彩，虽觉得钱洪岘所说太夸张了些，但那张已经摆在办公桌上的画像却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正在这时候，一个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钱洪岘忙回头看去，却是看到范义通从外面走了进来。
　　“范老弟，你来了？”
　　范义通目光先落在了慕远身上，顿时一脸恍然。
　　“我就说怎么打电话给远哥没接呢，原来跑这里画像来了。”范义通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浓浓的期待，一双眼睛盯着慕远手中的铅笔。
　　“钱哥，你们算是撞大运了！能让远哥画像，你们这案子铁定是破了。”
　　钱洪岘眼角抖了抖，他觉得自己对慕远已经算够信任了，结果没想到范义通才是真正的迷弟。
　　忽然，钱洪岘心头一动，问道：“范老弟，我也是刚才与小慕聊天，才知道他精通模拟画像技术呢。这不，我们这边正巧有个案子陷入了死胡同，就只好请小慕一展身手了。说实话，我心里也是没底啊！小慕画的像，真……”
　　不等他说完，范义通说道：“钱哥，想那么多干嘛？你直接给这两张画像拍照，然后人脸识别，看看能不能确定出嫌疑人。”
　　钱洪岘心情很复杂。
　　其实他刚才也已经听慕远说过用模拟画像加人脸识别确定嫌疑人身份的事，但他纯粹是把这事儿当成了一个故事来听，先不说其真实程度，就算是事实，估计也是运气使然。
　　可现在看范义通这信誓旦旦的样子，他不由得重新思考了起来。
　　“难道……模拟画像真能用来做人脸识别？”
　　好在这个问题也不复杂，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但试试不就有结果了吗？警察是一个讲证据的群体，实践出真知嘛，反正试试也费不了多少事。
　　慕远那边像是没有听到他们谈话一般，继续与小姑娘和他父亲沟通、画像……
　　钱洪岘给郭泰使了个眼色，二人配合着给已经画好的两张画像照了相，然后将数据导入人脸识别系统。
　　很快，反馈结果出来了。
　　看着那长长的一列人员信息，钱洪岘二人都有点蒙。
　　毕竟他们以前也没这样操作过，有些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
　　倒是作为大队长的张华荣反应贼快，立刻道：“你们分别从两组数据中，把相似度很高的人找出来，弄到大数据里面去做一个分析，看看有没有相关联的人员。”
　　“好！”钱洪岘眼睛一亮，立刻照着做了。
　　大数据分析比人脸比对更慢一些……
　　但毕竟也只是二十多个人的数据，很快就分析出了结果。
　　这两幅画像识别出的人员中，其中一组只有一个叫汪海的人，近期在海波市有活动轨迹，而第二组中，却是没有一个人在海波市这边有数据记录。
　　倒是有一点很可喜，第二组人员中，有一个与第一组中的那个汪海，近几年中有多条同行记录。
　　这虽不能证实这两人一定就认识，但至少认识的几率还是蛮高的。
　　正在这时，慕远的第三幅画像又画出来了。
　　将其放在办工桌上后，见他们在进行人脸识别，腼腆地笑了笑，道：“把这张也识别一下吧。”
　　说完，也就不再理会他们，继续去画最后一人。
　　钱洪岘愣了愣，当即照着慕远的要求做了。
　　几分钟后，钱洪岘几人震惊地发现，通过第三张画像识别出的人中，居然也有一人与汪海有关联，而且不是普通关联，而是酒店的同住记录。
　　呃，好吧！在酒店同住一间房不一定就是非正常关系，但相互认识却是肯定的。
　　这毕竟不是几十年前，住酒店还按床计费……
　　张华荣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刚才小姑娘的表现他全都看在眼里，慕远最终将画像定型，唯一的标准就是小姑娘认为画像已经与其记忆中的嫌疑人一模一样了。
　　虽然小孩子的记忆可能有偏差，但如果连续四个人都“一模一样”，同时通过四张画像识别出的人中，相互之间又都有所关联，这就值得商榷了。
　　现在的三张画像，已经找出了三个有关联的人，如果第四张画像同样能找出一个与这三人有关联，或者近期在海波市有活动轨迹的人，那这四张画像的可信度就非常高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面三张画像已经让流程变得熟练，第四张画像只花了第一张画像一半的时间就拿出来了。
　　慕远摸了摸小姑娘脑袋，赞扬道：“小苗，真棒！”
　　小姑娘歪着小脑袋，道：“是叔叔画的好！都是叔叔画好了后苗苗才认出来的呐。”
　　慕远手顿了顿，又抿嘴笑了笑：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随后慕远也没再与这小姑娘聊天，顺手将画像递给钱洪岘，道：“钱队，再试试吧。”
　　钱队迫不及待地接过画像，又是一番同样的操作。
　　几分钟后，新的数据摆在众人眼前，看着其中那个相似度高达97%的人，所有人都惊住了。
　　当然，最惊讶的还属小苗的爸爸周先生。
　　这人的名字叫郑新生，这很正常，可在其个人资料中，有一项是他的工作单位，叫宏康股份公司。
　　“周先生，我记得……你的公司就叫宏康股份吧？”


第339章 都是工具人
　　周先生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那你认识他吗？”张华荣问道。
　　周先生摇了摇头，道：“我们公司上千号人，我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认识？……等一下，我立刻打电话问问。”
　　当下周先生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便拨了过去，不出意外，应该是给负责人力资源的部门拨过去的。
　　“我们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叫郑新生的人？……嗯！……嗯？……好的！我知道了。你把关于他的资料全部给我发一份。”
　　几句话的功夫，周先生挂断了电话。
　　他抬起头来，看向张华荣，道：“张大队长，我已经问过了，我们公司之前确实有一个叫郑新生的，不过在上个月便因为业绩不佳被公司辞退了。”
　　“你公司那边有没有郑新生的生活照？”旁边的慕远忽然问道。
　　周先生看了看慕远，看到对方那张年轻的脸，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要在平时，他是不屑于与这种最基层的警察打交道的，有什么事情，要么让公司的法务部处理，要么直接交给自己的私人律师。
　　但这次，为了能将那群绑匪找出来，他不得不亲自往公安局跑，因为绑匪当时直接联系的人就是他，很多细节也只有他才清楚。
　　不仅如此，为了能让警方拿出最大的精力投入到这个案子中，他还专门借助自己的关系与市里的领导打了招呼，以此给警方施加压力。
　　“生活照有什么意义？”周先生问道。
　　不等慕远说话，张华荣开口道：“周先生，刚才比对出的这张证件照，应该是郑新生几年前照的，与现在的长相不一定完全一致。如果你有近期的生活照，可以将照片找出来给你女儿看看，我们也能进一步确认嫌疑人的身份。”
　　周先生顿时明白过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话把这个事情安排下去了。
　　或许公司里没有郑新生的生活照，但作为公司的员工，必然与其他员工有过合作，那些人很可能存留有照片。
　　果然，没过多久，连续三张照片发送到了周先生的手机上。
　　周先生立刻将手机屏幕递到女儿眼前，宠溺地说道：“苗苗，你快看看。”
　　小姑娘偏着小脑袋瞅了半晌，道：“嗯！就是他。”
　　借此机会，慕远同样瞄了一眼。
　　看到屏幕上的照片后，慕远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也觉得应该是没错的。”慕远说道。
　　张队稍作沉吟，看向郭泰，道：“郭泰，你立刻弄一份调取证据通知书，迅速去运营商那边把郑新生和刚才找出来的另外三人的手机号码以及近期的通话详单调出来。哪怕他们在与周先生联系的时候用的不是本人号码，但在此之前，他们相互之间肯定会有联系。”
　　“明白！”郭泰应了一声，转身就去忙活去了。
　　张队看向慕远，微笑着伸出了手，道：“小慕同志，今天你可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啊！以前我觉得模拟画像已经够神奇了，可今天才知道，我以前所知道的模拟画像，才仅仅是基础版的。”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模拟画像技术确实博大精深，我现在，也仅仅算是研究出了八九分而已。”
　　张队噎了一下，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但可气的是，张华荣还没法反驳，他甚至还觉得慕远有点谦虚！
　　“小慕同志，你这八九分，估计得让那些世界级的模拟画像专家汗颜了。”张队笑了笑。
　　慕远耸了耸肩，道：“这就与我无关了！”
　　张华荣挤出了一丝笑容：与这小伙子聊天，好累啊！
　　原本他还想再仔细问问对方是如何掌握这般精湛的模拟画像技术的，现在也没心思问下去了，万一对方一句“我天赋好”，岂不是很扎心？
　　周先生忽然开口问道：“慕警官，你对自己画的这些画像，有多大把握？”
　　虽然刚才钱洪岘等人已经通过这四幅画像比对出了几个人，但对于他们究竟是不是嫌疑人，周先生心里还是没底。
　　慕远看了看周先生，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向了可爱的小苗，道：“这个问题就得问你女儿了，小苗，你说对吧？”
　　小姑娘认真地点了点头，道：“爸，我敢肯定，就是叔叔画出来的那几个人。”
　　慕远鼻子呲溜一声，稳了一波情绪，道：“好了！画像也画完了，我得去看着我们抓的那两个嫌疑人了。”
　　“行！”张华荣笑笑道，“你们下午才会走吧？要不中午一起吃顿饭，我们也该尽尽地主之谊嘛。”
　　一旁的钱洪岘也跟着道：“对啊，你们可一定要答应。本来昨晚就该我请你们吃饭的，结果却让小范抢了先。”
　　“还是我请这顿吧。”周先生忽然说道。
　　慕远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道：“谢谢，不用了。”
　　那笑容，虽然看起来很和善，但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张华荣也跟着道：“就是啊！哪能让周先生你请客？这要说出去，别人还不戳我们脊梁骨啊？”
　　慕远笑笑，张华荣的想法与他倒是一样的。
　　“张队，我们过来支援的同事，估计也快要到了，恐怕中午你们这顿得破费了。”
　　“哈哈……多大个事儿啊！只要这案子破了，就你画的那几幅画像，至少能为我们节约二十万的办案经费。拿个零头出来吃顿饭，这不算过分吧？只要不是吃什么豪华宴席，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张华荣爽朗地笑了起来。
　　慕远倒是没再反驳。
　　紧接着，张华荣转头看向周先生，道：“周先生，你工作繁忙，就先回去吧，等我们这边有了新的进展，会立刻通知你的。”
　　周先生点了点头，却又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慕远，问道：“张大队长，这位慕警官，不是你们分局的？”
　　张大队笑笑，道：“我们倒是想啊！可惜真不是。小慕，有没有想法到我们这边来工作？”
　　范义通双眼一突，这什么情况？
　　要不要给领导打个电话啊？墙脚要被撬了。
　　虽然海波市的经济体量比不上西华市，但这毕竟是沿海城市，周围的大哥哥大姐姐蛮多，圈子也不一样。
　　总体来说，海波市这边的邀请，还是蛮有吸引力的。
　　慕远却是笑了，道：“不用了，我觉得西华市挺好的。”
　　张大队本也是随口一说罢了，也就没再继续劝。
　　随后慕远也没再做耽搁，与范义通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算着时间，派来协助的警力也应该快到了，也不知道这次过来的是谁。
　　慕远倒也不所谓，反正……都是工具人。
　　……
　　慕远二人离开后，周先生沉吟了一下，忽然开口问道。
　　“张大队，这位……慕警官，办案能力很强吗？”
　　张华荣愣了一下，笑道：“办案能力强不强我不知道，不过这模拟画像技术确实厉害。呃，模拟画像技术也算是办案能力吧，确实挺强的。”
　　一旁的钱洪岘道：“周先生，不是我们妄自菲薄，西华市的两位同事过来办他们的案子，我是全程陪同，就算不提这模拟画像技术，他的手段也远非普通警察能比的。你看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条哈士奇了吗？刚才临水区那边发生了一起持枪伤人案，嫌疑人逃到了我们辖区。原本我们要全警动员，进行地毯式搜索，最终能不能把人揪出来都还不敢打包票，结果小慕就带着他那条哈士奇，径直就将人给抓了。就刚刚，临水区那边的同事才将人接走。”
　　张华荣倒是一愣，这个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虽然上午的搜捕全局都惊动了，但他和另外两位警察一直在调查小苗被绑架的这个案子，所以也没参加。
　　现在这一听，却是惊得不浅。
　　他还没说话，周先生却开口了：“那也只能说明他那条狗厉害啊。”
　　“呵呵……”钱洪岘看了他一眼，眼底深处蕴含着一点点鄙夷，道，“我这样说吧，如果是跟踪抓捕，慕远绝对是我见过的所有警察中最厉害的，没有之一。”
　　他这话说得很有底气，毕竟昨晚的经历可是历历在目，全靠着慕远的指引，一路上从中心城区跟到了城郊，甚至原本毫无破绽的张凯安，都是慕远一眼给看出来的。
　　就这水平，他钱洪岘服气。
　　周先生问道：“我的这个案子，如果一会儿证实绑匪就是刚才找出来的那四个，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抓获归案？”
　　说实话，周先生这话问得有点生硬。
　　警察侦查办案，本属于职责范围内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嫌疑人的身份，难道还有不尽力去抓的？
　　可尽力抓与限时抓捕，明显是两个概念！一个外逃的嫌疑人，谁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在什么时间之前把他抓回来。
　　可现在周先生这话，却是相当于在让刑大的这些人立军令状呢。
　　张华荣看着对方，一张脸很是平静，道：“周先生请放心，我们会尽全力将嫌疑人抓获归案的。至于时间，谁也无法保证。”
　　“那如果我请慕警官出马呢？”


第340章 你可以说有十成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怪异。
　　张华荣镇定功夫不错，倒是看不出什么反应，可郭泰脸上就明显能看出一些不满了。
　　这是在质疑这边公安局的办案能力啊！
　　可是他们还真没法说什么，毕竟钱副大队长刚才也说了，在追踪抓捕方面，慕远是他所见到过的最强的一个，没有之一。
　　这意思，太远的不说，至少龙兴区分局没一个比得上慕远的。
　　站在周先生的角度来讲，他说出这番话也是没毛病的。
　　至于这样会不会伤了张华荣等人的面子？说实话，周先生根本不会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在商场上钻营的人，非常清楚自己在什么情况下可以用什么态度。
　　以自己的身份，对于这类体制内的基层人员，只要自己在法理上站住了脚，根本不用费心思去考虑态度的问题。
　　气氛凝滞了两三秒时间，张华荣忽然笑了笑，道：“周先生这想法倒是不错，不过慕远同志不是我们分局的人，对方也有任务在身，我们不可能去要求对方留下来帮忙。说实话，今天能请慕远同志帮我们做这个模拟画像，对方就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了。要是邀请外面一些专家教授来做这个事情，至少得上万的费用，效果恐怕还远远比不上慕远同志所画的。”
　　周先生皱着眉头，道：“那……如果由我去说呢？他要是同意留下来帮忙，这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张华荣点了点头，道：“这当然没问题！”
　　“那好！我去说。”周先生很干脆地说道，“不过……前提是你们这边得先确认这几人究竟是不是嫌疑人，这个结果什么时候能拿出来？”
　　“稍等一个小时。”张华荣很有把握地说道。
　　周先生道：“那行！一个小时后我再联系你们。现在我就先告辞了。”
　　他话说完，便带着自己女儿离开了。
　　郭泰见对方远去，皱着眉头道：“张队，这人也太嚣张了吧？真当这公安局是他家办的啊？”
　　张华荣横了他一眼，道：“别事后在这里嚷嚷！谁让我们能力不行呢？你要有慕远同志那身本事，周先生还会这样做？”
　　郭泰苦涩地道：“话是这样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如果慕远同志真能同意留下来帮我们抓捕嫌疑人，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一件，你们也可以趁机多学习学习。我只是担心，慕远同志在这方面……真有这么厉害吗？”
　　他最后这句话，却是对钱洪岘说道。
　　钱洪岘当即说道：“张队，我说的绝对属实，虽然我只见过小慕办这一件案子，但他表现出来的自信，说明这绝对不是一次巧合。而且，上午的时候我与小慕聊过一段时间，他加入公安队伍虽然才两个月左右，但办的大案比许多从警五六年的老刑警都要多，而且每一起案件，他都在其中发挥出了关键作用。我实在想不出，我所知道的警察中，有谁能有这样的成就。”
　　虽然钱洪岘说得情真意切，但却很难让张华荣产生共鸣，毕竟他所说的确实空洞了一些。
　　不过张华荣还是点了点头，道：“还是看看小慕如何决定再说吧。”
　　……
　　“范哥，你还没吃早饭吧？”
　　“嗯！”范义通点了点头，“我刚才醒过来，就给你打电话，结果你没接，我就直接到局里来了。”
　　“那你先去吃点吧，不吃早饭还不饿得慌啊！”慕远以己度人，劝道。
　　范义通却摇了摇头，道：“这都快12点了，还吃什么早饭啊！再说了，昨晚熬得太晚，现在也没多少胃口。还是等会儿和午饭一起吃吧。”
　　慕远也没再劝……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办案中心。
　　龙兴区刑大之前抓的那批人，都已经送去了看守所。
　　但他们还是安排了四个人帮忙看守张凯安和蒋林。
　　要换做之前，他们就算这样做了，心里恐怕也有一点不痛快，毕竟他们这些人又不是闲得慌，哪有时间帮其他单位看守嫌疑人？
　　可现在，这四个年轻人却是甘之若饴……
　　他们也知道，要不是慕远，他们恐怕现在还在大街上摸排搜查呢。
　　既然对方帮他们抓到了人，他们现在帮忙看守一下嫌疑人也是应该的嘛。相对于满大街转悠，明显坐在这里更舒坦一些。
　　看到慕远他们回来，这四人也是热情地打了招呼。
　　“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范义通满是感激地说道。
　　其中一个民警乐呵呵地道：“何必这么客气呢？应该的！应该的。”
　　慕远笑了笑，道：“谢谢，不过现在我们看着就行了，你们去休息一会儿吧。”
　　“没事！你们等会儿还要去吃饭呢，刚才张大队给我们打电话交代过了。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问的，尽管去问好了，守人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慕远看对方那认真的样子，也就没再坚持。
　　分别到两间侯问室晃悠了一圈，确定了张凯安和蒋林都还活蹦乱跳。
　　这时，慕远电话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却是成斌打过来的。
　　慕远心头一动，也大致猜到了一些情况。
　　“成队！”接通电话，慕远招呼了一声。
　　“小慕，我们已经到龙兴区分局门口了，你们在什么地方？”成队的声音甚是高昂。
　　“我们在办案中心呢，要不我出来接你们？”
　　“不用了，我们自己过来就行了。”
　　随后便听到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
　　慕远二人随后到了办案中心门口候着。
　　还没等两分钟，外面就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看到四个人走了进来，领头的却是刑侦支队的那位王副支队长。
　　“王支队，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范义通立刻迎了上去，毕竟是顶头上司呢，态度还是很重要的。
　　慕远就没多少顾虑了，不过他虽然没动，却给了赶来支援的四人一抹笑容。
　　“人在哪儿呢？”王副支队长颇有些急切地问道。
　　慕远微微一笑，道：“这边的同事帮我们守着呢。”
　　“呃……麻烦别人多不好啊！”王副支队长说道。
　　慕远抿嘴一笑，道：“也没什么，都是兄弟单位嘛，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
　　王副支队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话……要从龙兴区分局这边的人口中说出来，那确实体现出了兄弟单位的情谊，可你不是受帮助的吗？这样说的真的好？
　　就在王副支队长准备提醒慕远注意说话方式的时候，后面却有人说话了。
　　“小慕这话还在理嘛，兄弟单位就该相互帮助。”
　　王副支队长回头一看，却见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正快步走过来，不过他……都不认识。
　　范义通反应很快，立刻介绍道：“王支队，这位是龙兴区刑侦大队长张大队。张大队，这位是我们西华市刑侦支队的王支队……”
　　一番介绍，气氛也就热络起来。
　　与张大队他们一同过来的还有分局分管刑侦的一位姓戚的副局长。
　　这也是为了对口接待，毕竟对方来的是市局刑侦支队的一位副支队长，要是直接让这边刑侦大队的人接待，显得不够礼数。
　　双方的气氛倒是热络了，可王副支队长内心却是疑窦丛生。
　　为什么啊？以前他也不是没出过差，虽然基本上每次都有人接待，但那都是很公式化的一个流程，哪像现在这般热情？
　　好在最后戚局长的一句话解了他的迷惑。
　　“你们这位小慕同志很厉害啊！就这一上午时间，帮我们破了两起案子了……”戚局长说道。
　　他这话刚说出口，慕远便问道：“戚局，你们将绑架案的嫌疑人确定下来了？”
　　戚局长满是赞赏的微微一笑，道：“基本上确定了，就是通过之前你用模拟画像找出来的那四个人。我们调取话单信息，发现那四个人之间一直有联系，特别是在小苗姑娘被绑架之前，他们的联系非常频繁，且定位到的位置全都在我们市内。而在绑架案发生后，他们的信息消失过一天多的时间，应该是关机了。再然后，他们就各自分散离开了海波市。从他们的行为分析，这四人结伙作案的嫌疑，至少有九成。”
　　慕远默默地点了点头：你可以说有十成。
　　王副支队长在一旁凌乱了，颇有几分幽怨的瞄了慕远一眼：自家的自留地都还没耕好呢，怎么就去薅别人的责任田了？
　　还一上午就干掉了两个案子！而这种能惊动副局长的案子，肯定不会小……
　　只可惜这样的话注定只能藏在心底，不仅不能说出来，还得表现出一副我很高兴的样子。
　　“戚局长你太夸赞了，小慕的办案能力确实很不错，但你们这两起案件能破，那也是你们相互配合的功劳嘛。”王副支队长一张胖脸挤出浓浓的笑容。
　　戚局长连忙说道：“这事儿我们还真不敢居功，不说早上那个持枪伤人案了，就说这绑架案，我们也侦办了一周的时间，结果一点头绪都没理出来。可小慕同志用模拟画像，直接就将嫌疑人给锁定了，要说我们的功劳，就是充当了一下工具人，把画像弄到系统里做了个人脸比对。”
　　王副支队长想再谦虚一下，结果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其实……他们现在办的9.17强奸杀人案，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反驳是无法反驳，但自己也不能转头帮着喊“666”吧？
　　沉默是最好的应对。
　　慕远笑了笑，道：“既然嫌疑人身份已经确定，那你们也就可以组织实施抓捕，相信这案子离最终破案也就不远了。”
　　他的笑容绝对很真诚，因为只有等嫌疑人抓获归案，他才能有侠义值入账。
　　虽然这个案子属于龙兴区分局的，虽然他不能亲自参与抓捕，但在这个案子的侦办过程中，他却是发挥出了无法替代的作用，就凭着这一点，系统结算的时候应该不会克扣得太狠。
　　戚局长却显得有些犹豫……


第341章 这小子太迷了！
　　沉吟了两秒，戚局长还是开口了。
　　“我们确实已经开始部署抓捕工作，不过现在这四个嫌疑人都已经离开了海波市，或许是存了避风头的心思，并没有去自己的常住地，而是隐蔽了起来。要准确摸到他们的轨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慕远眉头微微一皱，这倒是一个问题。
　　一般作案后的嫌疑人，会有三种心态。
　　一种是知道自己在作案过程中留下了明显的线索，警察肯定能锁定自己，所以作案后便立刻远遁千里，恨不得挖个老鼠洞把自己藏起来。
　　另一种是认为警察肯定不会知道是自己作的案，所以该干嘛还干嘛，日子照样过。
　　还有一种，则是虽然认为警察不可能知道自己做了案，但为了安全，还是先躲一段时间，只要一年半载没有传出警察在找自己的消息，便可以重新开始正常生活了。
　　而眼前这个案子，明显只适合后两种。
　　如果是前者，那很简单，锁定嫌疑人身份后，依照现在这个信息化时代的便捷性，要找到一个人的具体位置简直不要太容易。只要锁定了一个小的区域，警察要找出某个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可如果是后者，那就比较麻烦了。
　　只要是刻意规避能留下个人轨迹信息的东西，警察想要找到人，难度也是非常大的。
　　想想全国那么多潜逃几年、几十年的犯罪嫌疑人，不都是通过这样的手段吗？
　　警察就不想抓人？想啊！可是全国十多亿人，近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随便找个地方一躲，你怎么找？
　　当警察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啊？
　　很显然，经过龙兴区刑大进行的一番数据分析，可以确定，那四个人都躲藏了起来。
　　毕竟每个人都分了一百多万现金呢，在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有钱，随便找地方躲着也不用担心会饿死。
　　可对慕远来说这就有些郁闷了，抓不到人，便没有侠义值，自己刚才岂不是白忙活了？
　　但他也没想过要自己亲自去抓人，一方面这本就是龙兴区分局的案子，自己手伸得太长，有些说不过去；另一方面，这只是一起单纯的绑架案，虽然勒索的钱财高达五百万，但想来侠义值也不会太高。再加之四个人天各一方躲起来，自己要把他们全部抓回来，耗费的时间太长。
　　不太划算。
　　有这个时间，自己说不定能破更多的案子了。
　　戚局长说完后看了看慕远，见他没有接过话头的意思，便有些郁闷了。
　　可领导交办的事情也得完成啊！
　　“小慕同志，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你看看能不能答应？”戚局长语调有些怪异地说道。
　　慕远看了看戚局长，有些不解地问道：“戚局长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戚局长颇有些难为情地道：“我听钱大队说，小慕同志你在跟踪抓捕方面有着独到之处，还有你这条哈士奇警犬，更是追踪的一把好手。现在我们这个案子，就只剩下抓人了，你看你能不能留下来帮帮忙？”
　　慕远一愣，他确实没想过戚局长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毕竟这是很落面皮的一件事情。
　　你一个分局几百号人，却在办案子的时候向外人求援，这不是自认技不如人吗？
　　就在慕远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旁的王副支队长开口了：“戚局长，小慕留下来，恐怕很难啊！我们这边的案子也都还在侦办之中，小慕可是专案组的主力，他要是不在，我们这案子可不好办啊。而且，我们这是悬了五年的强奸杀人案，上面给的压力很大。”
　　戚局长应该也是听说了慕远这次过来所办的案件，见王副支队长这样说，泯然一笑，道：“这倒是我强人所难了。那行，这事儿就不提了，谁要是希望小慕你留下来帮忙，就让他自个儿来说吧。”
　　说完，戚局长大手一挥，道：“走！酒席我们已经订好了，估计现在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王支队你应该是第一次到我们分局来吧，一定得好好喝两杯。”
　　王副支队长顿时苦着一张脸，道：“戚局长，我们下午就要把人押送回去，哪能喝酒啊？下次！下次我到这边来，一定好好陪戚局长你喝上几杯。”
　　戚局长无奈地笑了笑，这酒……看来是灌不下去了，不过可以喝饮料——吃饭不喝点什么，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王支队，你们押人，只需要四个人就可以了嘛，也不用都不喝酒吧？”钱洪岘在一旁拾掇道，“你看，昨晚小慕和小钱也都熬了一晚上，喝了酒，一会儿坐车上正好睡觉休息，也不耽搁什么不是？”
　　慕远直接插嘴说道：“我不喝酒，喝奶……可以。”
　　“呃……”钱洪岘张了张嘴。
　　喝奶……很犀利啊！
　　“这怎么行！你这么大个子，再怎么也能喝几两酒的。”钱洪岘起哄道。
　　慕远看了看他，道：“你们喝一杯酒，我喝一盒奶。”
　　钱洪岘眼睛顿时贼亮贼亮的：“此话当真？”
　　慕远耸耸肩，道：“我很讲信用的。”
　　王副支队长犹豫了一下，道：“那这样吧，我们这边派两个人，不过不能喝太多。”
　　“那是自然，现在谁还酗酒不成？”戚局长笑呵呵地说道，“不过你们不喝酒的，饮料可得跟上！”
　　……
　　一顿饭下来，龙兴区分局的人后悔了。
　　肠子都悔青了。
　　这顿酒席，虽然名义上是接待西华市公安局这边出差民警一行，但实际上龙兴区这边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次的主要目的还是感谢慕远。
　　这也是为何刚才钱洪岘一直坚持要慕远喝酒的主要原因。
　　喝酒，是能加深感情的！
　　可慕远不接招，他也没办法。
　　好在还可以喝饮料……
　　虽说喝饮料没有喝酒那般助兴，在加深感情方面效果也不是那般明显，但至少能加深印象不是？
　　比如，喝奶喝到吐了，那印象肯定深刻。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比白骨精还要骨感。
　　钱洪岘刚刚以为自己给慕远挖了个坑——一杯酒换一盒奶，这句话本来就是一个坑。
　　一盒奶，至少也是250ml，一个人能连续喝几盒奶？就算十盒吧，那已经很牛逼了。哪怕慕远再牛逼一些，再翻个倍啥的，最多也就那样了。
　　而装酒的杯子呢？大的当然是很大，装一斤的酒杯都有，喝啤酒的那种。
　　可小的也确实很小啊！
　　自己也用不着弄太小的，得要脸不是？就用三钱装的杯子。
　　喝20杯也才六两酒，以自己的酒量完全能稳住——更何况今天会向慕远敬酒的又不止自己一个。
　　怀着这种欢快的想法步入酒桌，最后钱洪岘是横着出来的……
　　至于慕远，小小地打了个嗝，一脸的云淡风轻。
　　也因为慕远充当了矛头指向的目标，西华市这边另外两位喝酒的民警压力也小了许多，得以全身而退。
　　可怜龙兴区分局七八号人，被慕远一个人用奶给灌翻了，剩下站着的，也就戚局长和张华荣。
　　张华荣是酒量好，戚局长则是因为年龄大了，没那争胜之心，这才逃过一劫。
　　然而，他们一行出来后才刚走到门口，却见一辆车哧溜一声停在了饭店外。
　　车内走下来两个人，前面那人豁然便是上午见到的那位周先生，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很结实的年轻人。
　　慕远眉头微微一皱，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继续往前走。
　　王支队一边走一边笑着道：“戚局长，等回去后，我们就要出发了，以后你有时间，就到西华市来玩玩，我一定全程陪同。”
　　“行！有时间一定过来。”戚局长爽朗地笑着。
　　其实大伙儿也都知道，这……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正说着，周先生已经走近，招呼道：“戚局，你们也在这里啊？”
　　“呀！原来是周董啊。没想到这里都能遇到你！”戚局长脸上堆着笑容。
　　慕远瞄了戚局长一眼，这演技……太浮夸了吧？不过慕远估计，戚局长的演技应该不至于这么差的，应该是喝了酒，有些没把握好分寸。
　　比如刚才，在分局的时候，就演的很不错嘛。
　　将前后的事情一联系，慕远也大致弄明白了这出戏到底是咋回事了，不过他也没揭穿——看破不说破，也算是一种修养。
　　其他人毕竟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也都没多想。
　　周先生笑了笑，道：“我可是专程到这里来的，刚才我去了一趟你们局里，打听过后才知道你们在这里呢。”
　　随后，周先生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慕远身上，上前几步，满脸的善意，道：“慕警官，我可是专程过来向您道谢的。”
　　慕远很是淡定地应道：“不用这么客气！侦查破案、打击犯罪本就是我们警察的职责。虽然我不是龙兴区分局的警察，但正好上午也闲着不是？顺手而为的事情，算不得什么。”
　　站在人群中的成斌看着慕远有些愣神：这小子不是不太会说话吗？这几句话挺得体的嘛。
　　算了，这小子太迷了！看不懂……


第342章 我拒绝了
　　周先生看着慕远这副淡然的表情，颇有种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略作停顿，周先生便道：“慕警官，你看是否方便，我们找地方单独坐坐？”
　　慕远耸耸肩，笑着道：“真不用了！我们下午就要回西华市，领导都已经将车票订好了呢。如果周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周先生脸色有些为难，毕竟……有些话是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讲的。
　　可慕远又是一副滴水不进的样子，这就很难搞了。
　　忽然，周先生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看了戚局长一眼。
　　戚局长愣了愣神，便又笑呵呵地说道：“王支队，看来周董是有事情与小慕谈呢，要不我们先回局里？等你们这边把该走的手续流程搞定，小慕回来也就能直接出发了。”
　　王副支队长有些迟疑，道：“等等吧！反正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说完，王副支队长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死皮赖脸地杵在这里也不太合适，便又说道：“我们往前走一段，等着就好了。”
　　慕远就很无语了……怎么感觉自己这是要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呢？
　　不过腿长在别人身上的，他也不能强行让他们留下不是？
　　“小慕，你可得快点！不然一会儿都赶不上车了。”成斌在经过慕远身边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慕远笑笑，道：“放心吧，很快的。”
　　一群人远去，周先生脸上浮现出笑容。
　　慕远耸耸肩，道：“周先生，现在人都走完了，你总可以说说你有什么事情了吧？”
　　周先生很真诚地说道：“慕警官，虽然我女儿的这个案子，现在已经基本锁定了嫌疑人，但要将嫌疑人抓获归案，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些胆敢绑架我女儿的匪徒，哪怕是在外多逍遥一天，我都会对我女儿多一份愧疚。所以，我希望慕警官能帮个忙，留下来与龙兴区分局一起，尽快将嫌疑人抓获归案。”
　　慕远笑了笑，道：“周先生，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不过，我真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周先生一愣，皱眉道，“你不是说过吗？侦查破案是你们警察的职责，现在我这个群众有诉求，你就不能满足吗？”
　　慕远道：“请原谅，如果我手头上没有案子，留下来帮帮忙也没什么。可我现在手上有案子，分身乏术啊。”
　　“其他案子缓缓不行吗？”周先生说道，“我女儿自从被绑架后，现在有时候晚上都还会被噩梦吓醒。这样可恨的嫌疑人，你作为警察，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逍遥法外？”
　　慕远一脸认真地问道：“周先生，你知道我这次到海波市办的是什么案子吗？”
　　周先生语气中有着一丝丝的不满，道：“你们这案子，人不是已经抓到了吗？缓一缓又有多大关系呢？”
　　慕远喟然一叹，道：“人抓到了，可还没有坦白自己的罪行。而且，这个案子，是悬了五年的强奸杀人案，还是两起案件。最后那起的受害人侥幸逃生，可这几年，她过得很苦。”
　　站在周先生背后的那年轻人却开口道：“既然都过去了五年，多等段时间又有什么关系？”
　　慕远看了他一眼，道：“对别人来说却是没关系，但对我来说有关系。那案子发生在西华市，我是西华市的警察，侦办这个案件，是我的职责。”
　　言下之意就很明了了，你这边的案子，不属于我职责范围内的……
　　周先生咳嗽一声，制止了那年轻人进一步争论，道：“慕警官，如果你能答应留下来抓捕那四个绑匪，只要事情顺利，我一定重金感谢。”
　　慕远却是笑了笑，道：“周先生，这不是感谢不感谢的问题。就算抛开地域管辖职责问题不谈，我也更倾向于将目前的精力放在我们手上的9.17强奸杀人案上。至于原因，我不多说，相信周先生你也能明白。”
　　周先生脸色有点难堪，似乎还在想着用什么理由来劝说慕远。
　　倒是那年轻人又开口道：“慕警官，你说的那强奸杀人案确实重大，但有些事情也需要变通一下吧？你们不需要考虑一下当事人的社会经济贡献吗？我们老板每年纳税过亿……”
　　慕远摇头道：“我是警察，管的只是谁是否违法。至于谁纳税多，谁纳税少，那是税务部门管的事情。还有你说的社会经济贡献，那也有政府相关职能部门负责，但可以肯定，这不是公安局应该管的事情。其他人怎么判定这个事情我不好说，但我的标准就是这样的。”
　　“其实周先生你也大可不必担心，既然嫌疑人身份已经锁定，我想以龙兴区分局的办案能力，抓捕嫌疑人的事情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没其他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慕远说完，又看了周先生一眼，便绕过身子，朝龙兴区分局方向走去。
　　慕远走得很轻松，浑然不觉自己刚才可能错失了一辆汽车，亦或者是一套房子。
　　但这真不重要。
　　对于一个挂逼来说，钱财不应该只是一个符号吗？
　　而且，慕远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也算是他的心里话。
　　虽然周先生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理性分析一波，两起案件的恶劣程度明显无法相提并论。
　　周先生这边的案子，也就是苗苗小姑娘受了点惊吓，而且从今天上午做模拟画像时的情况判断，小姑娘心态还是很稳的。至于周先生损失的五百万，估计在他眼里还比不上自己女儿受到的那点惊吓。
　　可9.17强奸杀人案，一个受害人魂归天国，同时也代表了一个家庭支离破碎；一个人笼罩在恐惧之中，这种恐惧，甚至让她逃离了那座城市！
　　这些，都驱使着慕远以最快的速度去了结这个案子，哪怕因此耗费的侠义值超过了他所能赚取的……
　　重新与王副支队长他们一行汇合，其他人倒也没问他谈了什么——毕竟慕远与他们的关系也就那样，这种涉及私人的问题可就不好问了。
　　倒是成斌，摸到慕远身边，低声问道：“小慕，刚才那人，是不是又想请你留下来帮他们抓人啊？”
　　慕远瞅了瞅成斌，看来大家都是明白人啊！
　　当下慕远点了点头，说道：“我拒绝了。”
　　成斌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倒不担心慕远留下来帮忙办这一个案子，而是担心慕远这一留就走不了了……
　　毕竟现在慕远还只是一位辅警呢，虽然已经过了招警考试的笔试，但要是他突然反悔不想在西华市玩，而要跑到海波市来，那就麻烦了。
　　他作为与慕远一同出差的华成区刑大副大队长，真心表示这锅太大，他背不动。
　　幸好慕远拒绝得很干脆！
　　只要慕远与他一起回了西华市，他也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
　　回到龙兴区分局，王副支队长便迅速安排人行动起来，履行好相关手续后，一群人便带着张凯安和蒋林直奔火车站。
　　戚局长也带人送了一趟，临别时慕远也专程向钱洪岘感谢了一波。
　　毕竟，昨晚钱副大队长也跟着熬了半宿的夜不是？虽说今天白天自己也帮他们办了两件案子，但一码归一码。
　　坐上高铁，王副支队长长长地松了口气。
　　其实……他刚才也有点担心把人带不回去——呃，这个人不是指嫌疑人，而是慕远。
　　……
　　高铁的出现促进了国内的经济增长、改变了群众的生活出行方式，同时也改变了警察苦逼的押送之旅。
　　以前警察在外地抓了人，只能坐绿皮车回去，几天几夜，那完全就是一场肉体与灵魂的双重考验。
　　现在有了高铁就很友好了，从海波市感到西华市也就十来个小时。
　　这虽然比飞机要慢上不少，但押送嫌疑人一般不准坐飞机，这就很无解了。
　　慕远看着窗外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城市，感觉自己有点亏。
　　当初自己之所以选择让范义通陪自己前往海波市，是因为他对海波市很熟悉。
　　结果……因为自己将办案过程搞得太紧凑，以至于连个逛街的时间都没有，也就更没时间去宠幸海波市那些美食了。
　　好在中午那一餐还算不错，海鲜的分量很足、也很新鲜，同时还喝了几十盒酸奶润肠道，很舒坦。
　　至于到底喝了几十盒酸奶，慕远也记不得了，反正——这玩意儿喝下去就被消化了。
　　以前有人用铁胃形容一个人消化能力强，可慕远觉得这个词对自己来说不太合适。
　　“应该叫熔炉吧？”
　　这样想着，慕远目光落在了坐在他对面的张凯安身上。
　　这家伙手上带了手铐，对上慕远的目光，脖子忍不住一缩。
　　上午那会儿时间，他虽然是作为嫌疑人被关在侯问室里，但他还是从看守民警的聊天中听到了一些事情。
　　貌似，自己这次栽在了一个很牛逼的警察手中啊！
　　他现在内心慌得一批，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自己如此天衣无缝的布局，能不能稳住啊？


第343章 脸往哪儿放？
　　在张凯安眼中，这个年轻人太神秘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昨晚搞出来的所有事情，在对方眼皮底下都仿佛是玩儿过家家一样，被一眼给看穿了。
　　这还不算，据说慕远昨晚把自己抓了后，今天上午又顺手帮海波市公安系统破了两起案子，而且还都不是小案。
　　这是魔鬼吗？
　　这是老天爷故意派来收拾自己的吧？
　　特别是现在慕远一双诡异的眼神是不是地落在他身上，让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扒得一干二净一般，甚至连皮都被扒拉掉了，露出了屎臭屎臭的内脏……
　　原本张凯安还想着趁着坐车的功夫再思谋一下接下来怎么应对警方的审讯呢，结果心态崩了。
　　十个小时啊！整整十个小时，对面这家伙就没闭过眼。
　　你昨晚不是熬了一宿吗？睡会儿要死啊？
　　可惜对面就是个铁憨憨，那眼睛瞪得跟庙里的菩萨一样。
　　这种感觉，不是审讯，甚似审讯啊……
　　如果是审讯的话，上面还有相关的规章制度，不允许疲劳审讯什么的，可谁也没说不准长时间看押啊！
　　火车上十多个小时，我一直盯着你，这肯定是没问题的——不盯反而有问题。
　　这样一路煎熬着，高铁终于在凌晨2点多抵达了西华市。
　　没有红毯铺道的迎接，也没有长枪短炮的喧嚣……
　　一群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穿越城市，回到了市局，仿佛黑暗中的行者。
　　到了市局办案中心，王副支队长也给领导发了短信汇报——这大半夜的，打电话终归少了些礼貌。
　　而且，王副支队长认为，现在第一手笔录已经问过了，今晚也不会再进行审讯，人弄回来，直接送看守所去，等到明天再去提讯好了。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王副支队长发完短信，看了看慕远和范义通，笑着说道。
　　慕远抿嘴道：“王支队，要不你们去休息吧！我们路上已经睡过了，晚上就我守着他们吧。”
　　“你路上睡过？”刚才一路上成斌都坐在慕远对面，也就是张凯安的旁边，自然知道慕远睡没睡。
　　面对成斌的质疑，慕远很淡定地笑了笑：“当然睡过。”
　　张凯安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是警察吗？你确定你是警察吗？不！你不是警察！你是魔鬼……
　　“我们还是把人送看守所去吧。”王副支队长说道。
　　慕远笑笑，道：“这多麻烦？现在都快凌晨3点了，要送看守所，至少拘留证什么的得有吧？再加上乱七八糟的一些手续，弄完至少得四点。结果送上去后早上就的去提讯，多麻烦？”
　　王副支队狐疑地看了慕远一眼，似乎对他这说法有些奇怪。
　　明天上午才做DNA比对，早上审讯干嘛呢？
　　慕远咧嘴笑了笑，眼里总有些别样的意味。
　　“你是说今晚上加班……”
　　慕远不等他说完，便点了点头，道：“早点把这案子结了，我也能回去忙其他的案子嘛。”
　　王副支队长心底生出一股疯狂的感觉，这小子……办案入魔了……
　　可再看看慕远那一脸认真的样子，王副支队长觉得自己劝说的底气不是很足。
　　这感觉，就仿佛是领导决定了某项事情，他只能照办一样。
　　“也不能你一个人守着吧？”王副支队长说道，“这样，反正今晚都熬了这么晚了，大家就再坚持坚持。成大队，你们几个也都留下来。我去通知技术室那边的人过来加班！”
　　成队几人倒也没有反驳。
　　就只是熬一晚上夜罢了，当警察的，谁没熬过呢？
　　至于技术室那边加班是什么状况，慕远他们并不关心。
　　就慕远所了解到的情况，做这种DNA比对，采集的又是张凯安的新鲜血样，几个小时就能出结果了。
　　慕远之所以坚持要自己留下来看守张凯安，是希望继续给张凯安以心理压力，不让他胡思乱想……呃，或者就是为了让他胡思乱想。
　　只要张凯安没有了牢固的心理防线，要突破就会更加容易。
　　而以慕远对犯罪心理学方面掌握的“皮毛”，也差不多能依靠自己的眼神、表情以及动作，来影响嫌疑人的情绪了。
　　这点很重要……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市局办案中心来了几位领导。
　　冯局长自然不会缺席，另外还有龚支队……
　　一群人像是参观动物园一般在两间侯问室溜达了一圈，那张凯安猩红的双眼让他们记忆深刻。
　　同样是被看守的嫌疑人，蒋林的状态无疑就要好很多。
　　不过就连张凯安本人也没申诉说看守警察故意不许他睡觉，冯局长等人自然也就没去多问。
　　对于张凯安的这种状态，倒是让冯局长等人又放心了不少。
　　要是心里没鬼，怎么会这副样子呢？
　　参观完了之后，冯局长点名将慕远叫了出来。
　　“小慕，看来让你加入到这个专案组，是我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冯局长脸上带着笑容，可以看出他很轻松。
　　接着，他又说道：“刚才王副支队长已经向我们做了详细的汇报，看来你对下一步的审讯已经有了腹稿，打算怎么做？需要我们准备什么？”
　　慕远想了想，倒也没客气，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其实……也没啥建议的，就是……如果DNA检测结果不理想，也要表现得激动一些——至少在嫌疑人面前要表现得激动一些。
　　当然，如果DNA完全与张凯安比对上了，那……还需要屁的建议啊？直接把结果拿出来，呼张凯安脸上……
　　冯局长几人听后，虽然觉得这个策略听起来一点都不高大上，甚至有点LOW，但似乎，也确实比较有用。
　　“小慕，要不你先去休息吧？都熬了一整夜了，审讯的时候，我再让人通知你好了。”冯局长说道。
　　其实冯局长一开始是打算另外安排人审讯，可在听了王副支队长转述的有关于张凯安的调查审讯经过后，他觉得还是由慕远来审讯更稳妥一些。
　　慕远摸了摸鼻子，道：“冯局，休息就不用休息了，我先去吃个早饭。……食堂里的早餐做好了吧。”
　　冯局一愣神，点了点头，道：“已经好了！”
　　“那行，我先去了。”慕远麻溜的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这小子……”冯局感慨了一声，“你说优点嘛，全身都是优点，一个人，比十个人都顶用。可缺点啊，也挺明显的，一个人，比十个人都能吃。”
　　龚支队笑笑道：“能吃不也是优点嘛，能吃是福呢。”
　　“呵呵，你这样说，也有点道理。”
　　“而且，小慕……可不止顶十个。就拿这个案子来说，要不是小慕，我们就算再在专案组里加十个人，也不一定有结果。”
　　“这倒也是！”冯局笑着道，“龚支队，你说……如果我们将小慕调市局来，你打算怎么用？”
　　龚支队先是一愣，接着无比惊喜地说道：“真的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先别忙着说好！”冯局道，“要是没有一个好的理由，你觉得能将小慕这小子调到市局来？先不说华成区分局的领导们会怎么想，估计小慕自己都不会答应。而且，小慕在侦查破案方面的水平我们也都是清楚的，这是一把利刃，一把砍向罪恶的利刃！如果我们没能把这把利刃用好，那我们……就是在犯罪！明白吗？”
　　龚支队那躁动的心平复下来，冷静分析一波，似乎……是这个理。
　　好钢要是不能是在刀刃上，那与烧火棍有什么区别呢？
　　忽然，龚支队想起之前的事情，前几天冯局不是与自己谈过一件事情嘛……
　　这瞬间的明悟，让龚支队笑了，道：“冯局，上次您不是说要成立重案大队嘛，正好，等小慕新警培训结束，就可以直接让他成为重案大队的一员。”
　　冯局沉默了几秒，问道：“你觉得……我们全市公安系统中，谁最适合来指挥他？”
　　“呃……”龚支队愣住了。
　　他明白冯局所说的指挥指的是什么，所以……他没有答案。
　　“还有，你觉得小慕这小子还有必要去参加新警培训吗？”冯局再次问道，“要不……你去上课？”
　　龚支队张了张嘴，原本的理所当然逐渐散去，慢慢变得有点尴尬。
　　半晌之后，他讪讪一笑：“我就不去了！我去也只能上刑事侦查方面的课，要是这小子冒出个刁钻的问题把我给难住了，脸往哪儿放？”
　　“又何止是刑事侦查方面呢？”冯局悠悠然地说道，“搜查技巧、抓捕战术、实弹射击……”
　　冯局每说一想课程，龚支队就仿佛看到了一位同事悲催地……掩面而走……
　　“可是新警培训是每一位……”
　　“呵呵！凡是都有例外嘛。等到省厅批的二等功一下来，培训不培训，那重要吗？”
　　“呃……”龚支队深以为然。
　　毕竟慕远这个二等功不是靠自己流血牺牲换来的，而是纯技术投入。
　　一个能凭着侦查技术捞到一个二等功的警察，你让他去参加新警培训，这确实有点尬了。


第344章 这话没毛病
　　慕远酒足……呃，汤足面饱地回到了办案中心。
　　市局的办案中心，讯问室都有七八间，让慕远觉得……挺浪费的。
　　市局虽然也办案，但频率完全无法与县区局比，办案中心里不管是讯问室还是询问室，很多时候都处于空置状态，就更不用说是与满负荷运转的县区局办案中心比了。
　　当然，市局毕竟是上级部门，建一个办案中心总不能比区县局更LOW吧？高大上是必须的。
　　比如当一个大案子冒出来，需要提级侦办，结果发现办案中心讯问室不够，又得把人弄到区县局去审讯，那多尴尬？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纯粹是因为市局就需要建这样一个办案中心——原因？上面要求的。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9点，上班比较积极的人已经到了办公室……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期的警察——会被抓壮丁。
　　比如现在，办案中心里负责看守的警察就已经换了一拨，原本负责看守的成大队等人都去休息去了，包括自认为自己年轻能熬的范义通也走了。
　　没办法，人的生理因素决定了一个人不可能无休止地熬夜，那样很容易高唱“凉凉”。
　　慕远算是一个例外，谁让他有蓝色小药片……呃，小药瓶呢？
　　一瓶下去，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吃饭也更香了。
　　既不困，又不饿，慕远自然是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侯问室。
　　看守张凯安的是两个生面孔。
　　当然，慕远在他们眼里也同样是生面孔。
　　不过他们也没认为慕远就是社会上的“闲杂人等”，毕竟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进入公安局办案中心的人，还真的不多……
　　“老弟，没见过你啊？哪个部门的？”其中一个民警随口问道，脸上的笑容表现出他的善意。
　　慕远抿了抿嘴，道：“我……不是市局的，这次被抽到专案组的。”
　　“就这个专案组？”那位民警愣了愣神。
　　在慕远肯定地点头之后，他讶然问道：“你就是慕远？”
　　“呃……看来我还挺出名嘛。”慕远腼腆地笑了笑。
　　“你在其他地方出不出名我倒是不知道，不过现在刑侦支队基本上都听过你的名字了。”那位民警笑了笑，伸出手道，“我叫王丹，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共事呢。”
　　慕远也伸手握了握，道：“那确实说不定。”
　　王丹愣了愣，似乎……两个人所说的不一定，深层意思有些不太一样。
　　“冯局长他们呢？”慕远忽然问道。
　　王丹道：“和龚支队他们一起呢，都在审讯指挥室里研究案情。”
　　“研究案情？”慕远愣了愣，以前不是都已经研究过了吗？
　　不过慕远也没问，毕竟王丹他们不是专案组的，估计也不知道情况。
　　“审讯指挥室在哪儿呢？”
　　慕远刚说出口，前面的一道门忽然拉开了，一个脑袋探出来：“小慕，快过来。”
　　他认识那张脸，正是微胖的王副支队长。
　　慕远迈步走了过去，在门口瞅了瞅，便看到里面坐了十多号人，全都是专案组的——除了几个已经因为太困倒下的之外。
　　冯局坐在中间位置，正对着走进来的慕远。
　　“老王，你确定小慕这小子一路上都没休息？昨晚又熬了一夜？”看着对方精神十足的脸，冯局长有点凌乱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其他几人都去睡了，而慕远看起来还精神头儿十足，这就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王副支队长愣了愣，道：“应该……没睡吧？”
　　“算了，这小子就是一怪胎。”冯局瞪了王副支队长一眼。
　　老王委屈啊！你说慕远怪胎，瞪我干嘛？
　　“小慕，你这几天确实够累的，原本应该让你先休息一下，但上午的审讯很重要，所以你再坚持坚持。等这个案子办完，给你放几天假。”冯局又笑呵呵地说道。
　　慕远找了个座位坐下，道：“放假就不用了，办案，也不累的。”
　　在座的十多人，心脏开始抽搐……
　　这话……扎心了。
　　就连冯局长，也突然没了劝说的想法。
　　“好了，我们在审讯之前，先开个短会。目的是大家在了解一下案情。”冯局说道，“通过这次慕远、范义通两位同志在海波市的侦查发现，我们之前对9.17专案的判断出了错误。这不是系列案件，而是两个独立的案件，虽然二者间也有一定的关联，但从案件本身的性质上，却有着实质性的不同。所以，以前一些我们调取的所谓的‘证据’，实际上都没了太大的用处。我们现在需要重新梳理案情的脉络，细化侦查思路……”
　　一通发言，让慕远明白了一个道理：领导讲话的能力都挺强的。
　　要是让他来说，估计不会超过两句话。
　　这样想着，忽然耳边又传来冯局长的声音。
　　“下面，请慕远同志将他在海波市那边的发现，以及侦查思路详细地讲一遍。”
　　慕远茫然地看了一圈在座的众人，道：“冯局，之前我不是已经在电话里给你汇报过了吗？”
　　冯局愣了愣，道：“你那说得也太简单了吧？”
　　慕远摸了摸脑门，道：“确实只有这些了。”
　　言多必失啊！特别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述，能躲便躲吧。
　　“你小子的语言表达能力，还有待加强啊！”冯局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是以后当了领导，让你上台讲话，你怎么搞？”
　　“那就不当领导呗。”慕远很认真地说道。
　　这话没毛病啊……
　　冯局顿时哭笑不得：“算了，当我没说！大致的情况刚才我已经说过了，现在，9.17专案，便拆分为两起案件。具体手续完善，由支队这边的几个年轻民警负责……”
　　正说着，冯局的电话响了起来。
　　冯局眉头皱了皱，领导讲话的时候，自然不希望有电话打扰。
　　可当他看到手机上的联系人姓名时，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拿起了手机。
　　“马屁精！”坐在旁边的龚支队斜眼瞄了一下冯局的手机屏幕，内心弱弱地吐槽了一句。
　　当然，他这话可不是针对冯局，而是给冯局打电话的人。
　　“吴主任，结果出来了？”冯局长语速不由得快了几分。
　　随后，冯局脸上带着兴奋，问道：“……嗯，确定没错吧？”
　　“那好！尽快把报告弄出来。”
　　说完，冯局挂了电话，目光睥睨地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慕远脸上，不吝赞赏之意。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与张凯安……完全相符！”
　　指挥室里顿时陷入趁机，随后不知由谁带头，竟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兴奋……激动……轻松……
　　复杂的情绪感染着每一个人。
　　这份掌声，不是给某一个人的，而是给……真相。
　　“立刻审讯张凯安！这次看他还怎么狡辩！”冯局起身道，“龚支队，你安排两位民警进行审讯。小慕，你也参加。”
　　很多人看向慕远的眼神都有些羡慕。
　　在任何人看来，DNA结果出来，案件已经有了定论，审讯便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被安排进来参与审讯，已经不是任务，而是一种奖励。
　　不过冯局既然都这样说了，再加上慕远在这个案子上的贡献，谁又能反对？
　　其实，慕远对这次的审讯工作确实没多大兴趣了。
　　这样的审讯，自己参与与否，都不会影响结果。
　　慕远准备当一位合格的——打字机器人，负责记录。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他对自己还是有着准确的定位的。
　　比如，表情帝……
　　这就好比庙里的菩萨，供在那里，也能对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形成一种威慑不是？
　　从这一天多的经历来说，慕远在张凯安心里，恐怕比菩萨还更有威慑力。
　　主审的是刑侦支队一大队大队长方敏，也是一位经验老到的老刑侦了，从加入警队以来，负责的大案要案多不胜数。
　　另一位参与审讯的同样是支队的一位民警。
　　询问姓名、身份证什么的都是流程化的环节。
　　前戏做足了，方才能步入正题。
　　而真正的审讯一开始，便进入了最核心的话题……
　　方敏问道：“张凯安，我们仔细地阅读过你之前的第一次讯问笔录，我想问一句，你之前所称述的一切，可是事实？”
　　张凯安偷偷地瞄了一眼端坐在电脑旁的慕远，接着又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把目光收了回来。
　　“是事实，我说的都是真话。”
　　方敏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有一个疑问还希望你能解答一下。为何我们在9.17强奸杀人案的被害人身上，检查出了一份生物检材。而通过DNA比对，这份生物检材与你身上提取的DNA样本完全相符？”
　　“什么？这不可能！”几乎是潜意识的，张凯安瞬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这可不是你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事实！”方敏道，“请你立刻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张凯安脸色剧变，他非常清楚，这个情况一旦坐实，自己就彻底完蛋了。


第345章 自己挖坑埋自己？
　　“我……我之前撒谎了。我……我其实……其实与她有过接触，就是……就是……”
　　如果张凯安的大脑是电脑，此刻那风扇估计已经呼哧呼哧地转了。
　　慕远忽然一声咳嗽，张凯安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他仿佛看到了这魔鬼眼中的嘲讽。
　　这是在嘲讽自己撒谎水平低劣吗？
　　张凯安眼中满是苦涩。
　　“就是什么？我看你就是想撒谎！”方敏冷声道。
　　张凯安感觉浑身毛孔一缩，颇有种想逃离审讯室的冲动——可惜那审讯椅的质量真的不错，他别说逃了，想动动脚都很难。
　　“我……我确实与她接触过，她……她是我前女友，我们……我们那天……那天见过后……旧情……旧情复燃，就……我就在……超市里买了避孕套，估计……估计避孕套的质量……质量有问题吧……所以……所以才留下……留下了DNA。我以前……以前听说有人拿针在超市里刺避孕套盒子，没想到还真有……这……这也太坑了。”
　　方敏审讯过无数人，虽然不敢说一眼把人给看穿，但在审讯嫌疑人的时候，对方是否撒谎，却还是基本上能判断出来的。
　　而眼下，张凯安肯定撒谎了。
　　这要是都看不出是撒谎，方敏这些年的警察白当了！
　　不过方敏并没有点破，反而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在哪儿买的避孕套？”
　　“超市……就在附近的一个超市，叫明旺超市。”张凯安为了自证清白，说得很详细。
　　方敏问道：“你是在什么时候买的？”
　　“是……下午，就是案发那天下午。”
　　“当时是你一个人去的？还是两个人去的？”
　　“……一个人，就我一个人。”
　　“那当时赵月娥在什么地方？”
　　“在……她说她先去酒店订个房间……不对，没去酒店，我们……我们就在我当时住……”
　　“我是问当时赵月娥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我买了避孕套后才又与她联系的。”
　　“这么说来，你买了避孕套后还给她打过电话？”
　　“是的。啊……没有，我……”
　　方敏冷笑一声，道：“呵呵，编不下去了对吧？……”
　　这时，传来敲门声，方敏道了声请进，便有一位民警推门走了进来，也是专案组的一员。
　　“方大队，这是刚刚调查出的一些资料。”
　　方敏接过，迅速看了一眼，眼中的喜色却是越来越浓。
　　“看来真相已经出来了，我们之前的几个疑点也解开了。”方敏轻松地笑了笑，顺手就将资料放在了慕远面前。
　　慕远也迅速浏览了一下，微微一笑，道：“这家伙编故事的本事不行啊！”
　　方敏看了张凯安一眼，笑道：“或许是想虚虚实实，这样才让我们警察摸不透对吧？”
　　张凯安内心慌乱，脸上无辜，道：“我……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不重要。”方敏道，“之前我就在疑惑，被害人被强奸，为何体内没有检查出精液，感情你这家伙是早有准备，直接买了避孕套啊！“
　　没有检测出精液？
　　张凯安瞪大了眼睛，像一条死鱼，然后死鱼愤怒了。
　　“你们这是诱供！你们这是违法的。”
　　方敏耸了耸肩，道：“我什么时候诱供了？我只说从受害者身上提取到生物检材而已，我这可没有骗你，因为我们在被害人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你的皮屑。你刚才的狡辩，不过是印证了你的慌乱罢了。”
　　张凯安微张着嘴，就仿佛是缺氧的鱼……
　　他现在恨死了自己，想找块豆腐撞死！
　　“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要是多想想，肯定能想到这一点啊！”张凯安心中充满了懊恼。
　　他瞅了瞅气定神闲地坐在那边的慕远，仿佛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这些审讯，从一开始，就已经给他挖好了坑。
　　他犹豫着，还想要进一步狡辩，却见方敏举了举手中的资料。
　　“根据我们刚刚查到的资料，你们之间根本没有旧情，只有旧恨。你和赵月娥确实是情侣，但却只是处了不到一个月的情侣，而且最终的分手并不是那么愉快。这个案子发生时，我们也想过情杀，但却没料到是因为三年前的‘情’，这本来也算是案情的一个疑点。可根据你的交代，这个疑点也可以解开了。因为当时受害人赵月娥，整个下午的时间都与其丈夫在一起，根据我们对其丈夫的询问，他与赵月娥的关系非常亲密。而你，应该就是看到赵月娥与其丈夫亲密地走在一起，莫名地生出愤怒，然后才有了后面的罪恶之举动。”
　　“从我们掌握的事实可以看出，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同样是在撒谎！而撒谎的原因，就是要掩盖你的罪行。张凯安，你还想继续狡辩吗？”
　　“我……”
　　张凯安心如死灰。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
　　这一切最大的根源，并不在于检测出的DNA，而在于自己拙劣的表演。
　　这算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吗？
　　他目光再次落在慕远面上，对方的表情中那缕嘲笑之意更浓了。
　　张凯安双手撑在铁椅前的扶手上，似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我……我坦白！”
　　……
　　9.17强奸杀人案真相大白！
　　虽然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却也解释了所有的谜团。
　　之前虽说在慕远的侦查下，基本上确定了是张凯安诱导蒋林犯的罪，可动机呢？
　　蒋林的犯罪能转移警方的视线，但那时候警方的视线根本就没在张凯安身上，又何必去多此一举呢？
　　可在真相浮出水面后，可以看出这张凯安确实狡猾，如果不是他后面诱导蒋林犯罪，警方一直盯着赵月娥这边的关系网，说不定最后还真可能把他给摸出来。
　　他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才有了诱导蒋林去犯罪的举动。
　　当然，这也不是说蒋林就是无辜的，因为张凯安的这种诱导行为并不明显，纯粹只是起了个推泼助澜的作用。
　　在刚刚的审讯中，张凯安或许还有继续狡辩的余地，可他却放弃了。
　　之前的几次打击，已经让他彻底慌了神，越是狡辩，出的问题就越多。
　　这样的狡辩，有意义吗？
　　而且，在警方已经真正掌握了真相的时候，他就算狡辩，最终法院认定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因为所有的证据已经形成了链条，尽管这些证据链有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逻辑推理的基础上的，但谁又能说逻辑推理就不能作为证据呢？
　　只要推理过程足够严瑾，那就是证据。
　　到中午之前，张凯安和蒋林这两位嫌疑人被送去看守所，而专案组的成员却突然有一种如在梦中之感。
　　这才几天？专案组再次成立才几天？
　　五天！
　　刚好一周的工作日。
　　一件困扰了西华市公安局五年的命案，就这样破了。
　　回想破案的过程，每个人心中的感受不一。
　　不过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念头：这案子，多亏了有慕远。
　　好吧，这个想法完全没毛病，要不是慕远的那副模拟画像，估计这专案组都不会再次成立，更不用说后面的侦破了。
　　至于后面确定侦查方向，锁定蒋林为主要侦查目标，后慕远又主动认领抓捕蒋林的工作，继而发现了藏在幕后的张凯安。
　　这一环扣一环，让人……心底只想骂娘！
　　这……是人否？
　　如果说花上五六七八个月，把这样一起复杂的案子给破了，大家心底也觉得很正常，可这次，就只用了五天。
　　算了，什么念头都别有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
　　同样是警察，为什么别人就能这么牛逼呢？
　　“走！吃庆功宴去！”
　　也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嗓子，驱散了众人内心的那种糟心的感觉。
　　案子破了就好！至于谁破的案子，那不重要。
　　好吧，这话不太对，谁破的案子也挺重要，只是相对于案子破了这个结果来说，谁破的案子就不重要了。
　　庆功宴是有的，但与多年前的庆功宴却又是完全不同了。
　　以前庆功宴必不可少的有酒！但现在，酒肯定是没了。
　　大家伙儿坐在一起，喝喝奶，就很不错。
　　只要心情躁动起来，气氛搞起来，喝酒与喝奶也没多大的区别不是？
　　气氛才是重点。
　　至于庆功宴的地点，当然是食堂——也就是给专案组的成员在原来的自助餐基础上，多炒几个菜……
　　其实就现在的生活水平来说，吃什么真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气氛，只是有这样一种仪式感，只是……需要一种认可。
　　这次的庆功宴，慕远没有鸽——吃饭的事情怎么能鸽呢？
　　那宽大的餐桌，没有拉开大伙儿的距离，热闹的气氛是一点都没减。
　　慕远不善言辞，不过对大家的敬奶，却是来者不拒……
　　最后，这小餐厅里所有的人，都有了一个共同的特征：打嗝！
　　没办法，所有人一起上，都没能把慕远给弄投降，这就很让人崩溃了。
　　“奶神！”


第346章 很容易让人想偏啊
　　奶终人散！
　　冯局给这次出差的专案组成员放了半天假。
　　至于其他民警，自然还得为这个案子忙活。
　　最主要的便是证据的收集。
　　虽然张凯安已经交代了，但还是需要根据他交代的过程收集证据，以形成印证关系。
　　也只有完美地再现了案发过程，每一个细节都能经得起推敲，这才算是一本完美的案卷，一本能经得起历史检验的案卷。
　　一些小案子，自然是不需要如此精益求精，但这种命案的材料，绝对是需要精雕细琢的。
　　另外，蒋林到案，通知受害人过来辨认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可以说，对于刑警来讲，破案——只是第一步，而要把案子办完，后面还有无数步。
　　破案是困难的，破案后的流程却也是繁琐的。
　　好在慕远不需要头疼这些，其他专案组成员还得为案子的后续工作奔忙一段时间，但慕远……理直气壮地溜了。
　　其他几位出差的民警是放半天假，他是离开了专案组，回分局去了。
　　市局有办不完的案子吗？肯定是没有的，因为市局办的都是大案子。
　　可办不完的案子分局有啊！
　　小案子能赚取的侠义值虽然小，但也是侠义值不是？凑少成多，那也是很可观的。
　　现在，慕远便坐在成斌的车上，返回华成区分局。
　　他感觉，这几天落下的未破案件，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奶神’，我觉得你这名字，肯定能比你‘神探’的称号更为广为流传。”成斌满脸的红晕，那不是喝了酒，而是被奶给撑的。
　　可慕远，却是气定神闲。
　　越是这样，成斌越是觉得大家伙儿给慕远起的这个绰号太贴切了。
　　慕远那淡定的表情微微有些波动，有些……绷不住了。
　　“成哥，名字都只是一个代号，绰号也是一个代号，别太当真！”慕远说道。
　　成斌愣了愣神，这话……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说的，听起来瘆得慌。
　　“你说要是我们局里的人听到你刚刚开启的这个新成就，会不会更欢乐一些？”
　　慕远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他们没这么无聊。”
　　成斌假装没听出慕远话里的潜台词，乐呵呵地道：“那可不一定哦。”
　　慕远很郁闷！
　　慕大善人的称号，终归还是不错的。
　　其实“饭桶”，也蛮好。
　　可“奶神”，是什么鬼？
　　很容易让人想偏啊……
　　慕远低头瞅了瞅，还好！自己不胖……
　　可如果能让别人不知道这个绰号，那自然是最完美的。
　　“成哥，三等功香不香？”慕远忽然问道。
　　成斌乐呵呵地道：“你说这次啊？那三等功肯定没我的戏。”
　　“我没说这次。”慕远悠悠说道。
　　成斌愣了愣，吧唧了一下嘴，为难地道：“我已经立了三次三等功了，也不差这一次不是？我还是觉得……”
　　慕远终于绷不下去了，道：“你就说吧！有什么条件！”
　　成斌嘿嘿一笑，道：“刚才冯局在庆功宴上吹了风，市局要成立重案大队，我看冯局那眼神，肯定是想把你调重案大队去的。”
　　慕远平静地说道：“行！我答应，我就在华成区分局，哪儿都不去！”
　　“呃……”成斌丰富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
　　“我不是这意思！”成斌苦笑一声。
　　慕远愣了愣，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成斌嘿嘿一笑，道：“我是说，你要是去了重案大队，能不能把我也给带上？”
　　慕远腼腆地笑了，道：“成哥，我说过我不去重案大队的。”
　　“为什么？”成斌很不解。
　　慕远道：“市局支队一年能办多少案子？肯定不多吧？我留在分局，能办的案子肯定更多。”
　　成斌心头有一口气，憋得很辛苦。
　　“合着这家伙不想去市局，就因为没案子办？”
　　不过转瞬间，成斌笑了，道：“小慕，你这样想就错了！如果这个重案大队只是普通的重案大队，可能一年确实办不了多少案子。任何能拿到重案大队手中的案子，那肯定都是很棘手的，需要耗费的时间也会很长。但如果你到了重案大队，你破案的速度能有多快，案子移交给重案大队就会有多快。以整个西华市的案源，你每天都能接到不同的案子。”
　　这一刻，慕远心动了，可另一个疑虑又从心底冒了起来：“案件侦办不应该是属于区县局吗？只有满足一定条件的案子才适合提级侦办。市局会这样做？”
　　成斌倒是很笃定，笑道：“这点你大可放心，只要领导真有心思将你调重案大队，肯定会这样干的。再说了，也不一定要将案子移交给重案大队才能由重案大队办理啊，作为市局刑侦支队的一个部门，指导下级公安机关侦查破案不是应该的吗？”
　　这瞬间，慕远便醒悟过来了。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成斌的猜测，但慕远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如果真成立这样的重案大队，那岂不是相当于有无数的大案要案等着自己宠幸？
　　这就很嗨皮了……
　　“稳住！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能浪！”慕远暗自提醒了一下。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重案大队都还没成立呢，一个部门的成立，肯定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搞定的。”慕远心态恢复了平静，很是淡定地回应了一句。
　　成斌笑了笑，道：“我也是先将这话说在这里嘛。到时候你去了重案大队，可别把我落下。”
　　慕远这才回忆起刚才成斌提出的条件，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状，道：“成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能决定谁去重案大队？”
　　成斌却是非常笃定，笑着道：“人多了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只是一两个人，我想只要你提出来，冯局他们肯定会考量的。再说了，我也是老刑侦了，办案水平也不差啊。”
　　“那……要是有机会，我试试。”慕远如此说道，“不过，你都是分局刑大副大队长了，去重案大队那边，没多大必要吧？你准备去争取大队长的职务？”
　　成斌瘪了瘪嘴，道：“我倒是想啊！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虽然自认为办案能力还不错，但市局的重案大队长，呵呵……，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慕远也就没再多问，反正……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很快，车开进了华成区分局。
　　虽然是功臣归来，但领导也没那么闲就在门口等着迎接。
　　他们二人很是低调地回到了刑侦大队。
　　然而，慕远刚回到自己办公室，还没坐下呢，门口便响起了脚步声。
　　“小慕，你回来了。”热情的声音从刘光头口中吐出来，倒是让慕远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刘队，刚回来……”话未说完，后面的词便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到刘光头手上抱了一摞书。
　　最上面一本封面上，豁然写着：结构化面试教程。
　　再看看侧面，一眼扫过去，能看到一片的“面试”字眼。
　　这让他瞬间想到了当年被“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支配的恐惧。
　　你是魔鬼吗？
　　刘光头也发现慕远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讪讪一笑，道：“这是李局安排的，说你明天就要面试了，给你准备几本书，希望你能好好的冲刺一下。”
　　慕远额头上一排排黑线，整整齐齐的。
　　“这是几本书吗？你小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慕远内心充满槽点，但却不知该怎么吐。
　　憋了半晌，慕远道：“刘队，没这必要吧？以我的笔试成绩，就算考官脑子有问题，我最后的名次都不会太低吧？”
　　刘光头悠悠地看了他一眼，脑子里忍不住浮想起上午李局长的那番话。
　　“这小子笔试成绩很稳，原本我也不应该担心的。可……我怕这小子面试的时候头太铁，把考官给得罪了。到时候弄个零分，不就完蛋了吗？”
　　综合这句话，李局不担心考官脑子有问题，而是担心慕远脑子有问题。
　　可惜如此精彩的表述没法当面说出来，刘队说道：“多看看总是没错的吧！你也好注意一下面试过程中的一些忌讳，特别是要把握好怎么才能给考官留下一个好印象。”
　　慕远瞅了刘队一眼，这刘光头是看不起自己的颜值啊！
　　算了！多说无益。
　　不就几十本书嘛……回头到学校里摆摊，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那麻烦刘队你了。”慕远说了一句。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顺路的事。”刘队笑了笑，忽然颇有兴趣的问道，“听说你们的那件案子已经破了？怎么这么快？”
　　毕竟是专案组的案子，刘队能这么快知道案子破了已经算是消息灵通了，至于详细的情况，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慕远腼腆一笑，道：“不算快了。就抓两个人，花的时间都快抵得上上次那件涉毒案件了，那次可是抓了近百号人呢。”
　　刘队愣了愣，什么时候案子的难易程度是以参与犯罪的人数多寡来判断了？
　　真要这样，那扫荡会所岂不是都是难于上青天的大案？
　　刘队很想立即反驳，可细细一想，貌似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难道说那涉毒大案更简单？
　　呵呵……他又不是憨憨……


第347章 变皮了
　　“算了，案子的事情我就不问了。”刘队叹息一声。
　　他决定一会儿去找成斌，论讲故事的水平，慕远这小子是幼儿园级别的。
　　慕远笑笑。
　　刘队忽然道：“小慕，昨天我们与领导讨论过一件事情，决定给你安排两位助手，协助你一起办案，有时候也能开一下车什么的。你觉得如何？”
　　慕远愣了愣，道：“我……可以自己开车的。”
　　刘队斜了他一眼，道：“就你小子那技术，开车？我怕你开飞机。”
　　“其实……飞机也是可以的。”慕远嘟囔了一句。
　　“那是不是轮船也可以？”刘队一瞪眼。
　　慕远无辜地看了他一眼，弱弱地道：“要是游轮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刘队虽然听到了，但除了嘴里爆出一声哭笑不得的声响之外，却也没多想。
　　嗯，这小子，出了趟差，学坏了，变皮了。
　　“你这样一本正经地吹牛逼，真的好吗？”刘队笑骂道。
　　“不信？你可以试试。”慕远认真地说道。
　　刘队笑笑道：“试什么试？反正你开不开车，这两个助手都是要配备的。毕竟你现在警察身份没有解决，一个人办案，终归是有瑕疵的。总不能每次出去，都给别人打电话过来帮忙吧？虽然这也没什么，但也不是每次别人都有空不是？”
　　慕远想了想，也没再反对。
　　多两个助手，自然是有好处的。比如筛查案子的阶段，完全可以让他们来做。
　　自己只需要先将自己选择案件的标准说给他们——至于为什么这样选案件，以他现在的……嗯，咖位，倒也可以不说，只要条件不显得太离奇就行。
　　不仅如此，案件的相关资料收集以及一些证据线索的摸排，同样可以交给他们去做。
　　这样——也能让刑大更有参与感。
　　“这些天你也接触过队上的民警了，对于那两位助手，你有没有中意的人选？”刘队又问道。
　　慕远这次倒是没有推脱，想了想道：“要不就让毛子松和严超过来帮我吧。”
　　刘队看了看慕远，也没问为什么，直接点头道：“那行，等下周一上班的时候，我就让他们过来找你。”
　　说完，刘队又道：“好了！你下午……”
　　“我下午办案。这周的未破案件估计还有一些吧，总不能放着不管不是？”慕远猜到刘队会说什么，直接抢过了话头。
　　刘队愣了愣神，想想这周的情况，貌似与之前一样，破案率不超过40%，未破案件，确实不少。
　　他一边想着能把这些案子给破了，让刑大的成绩单更完美一些，另一边又希望这小子好好复习复习……
　　“你自己安排吧！”
　　刘队最终认清了一个事实，自己纠结……有个屁用！这小子会听自己的劝？他纯粹是想多了。
　　“你要是决定下午继续办案，我就让他们两个下午就来找你。”
　　“嗯！我办案。”慕远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
　　至于面试看书？那怎么可能！看书有办案好玩？抓到的嫌疑人，各种奇葩都有，能带来多少欢乐？那像看书那般枯燥。
　　……
　　西华市公安局，一间比较宽敞肃穆的办公室。
　　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坐在办公桌后，正认真地翻阅着一份文件。
　　这时，铿锵有力的三声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被推开，冯局长从外面走了进来。
　　“局长，我要向你汇报一项工作。”冯局长一脸笑容地说道。
　　那位中年男子放下文件，笑着说道：“你坐。说吧！什么事？”
　　冯局在坐下，以一种扬眉吐气的语气说道：“9.17专案破了。”
　　中年男子一喜：“真破了？你们这效率也太高了吧？虽然……你们请了那位叫慕远的小同志搞模拟画像，但能依靠模拟画像在短短五天时间里锁定嫌疑人并将其抓获，最后还能让嫌疑人交代罪行，这确实体现出了我们西华公安能打敢拼的精神啊！”
　　冯局丝毫没有脸红，当即说道：“这全靠小慕的功劳啊！你不知道，他星期一到专案组后，只用了半天时间，就从人脸识别出的近百号人中确定了嫌疑人，然后不辞辛劳，启程前往海波市搜捕嫌疑人蒋林。而且，因为小慕过硬的侦查能力，敏锐地察觉到了隐藏在蒋林背后的嫌疑人张凯安，并成功将其抓获，这才得以让整个案件成功……”
　　“等等……”郑局长顿时愣了神，问道，“什么意思？9.17专案，还是两个嫌疑人结伙作案？”
　　冯局连忙道：“不是！这里面情况有些复杂。”
　　“没关系，你慢慢说。”
　　冯局当即将他所知道的整个破案过程向郑局详细讲述了一遍，听得郑局是赞叹不已。
　　“这小伙子！确实不错！”最后，郑局这样说了一句。
　　冯局笑着道：“要我说啊，以小慕这样的办案能力，就应该用来破大案、要案！可这小子倒好，就窝在华成区分局，每天围着那些小案子转。”
　　郑局说道：“那就将他调市局来啊！市局每年主侦的专案也不少嘛，全都是大案。”
　　冯局苦笑一声，道：“这小子，自从到了华成区刑大，平均破案速度差不多在每天3件左右，虽然基本上都算不得重案，但全都是刑事案件。就算我们这边经手的都是重案，但估摸着也是不够他折腾的。”
　　“这小伙子……真这么厉害？”郑局带着些狐疑。
　　冯局道：“郑局你这想法我一开始也有，包括两个月前听说慕远抓了那个猥亵案的嫌疑人，我也以为他只是运气好。可后来在那起涉毒案件中，我算是当面见识了他在办案方面的能力，后来我也将相关情况向局长你做了汇报。再后来，麒麟阁珠宝店被盗案、华成区的3.31杀人案，小慕都表现出了非同凡俗的侦破技巧，再后来便是锦川区的入室抢劫案……”
　　一连串的成果从冯局长口中逐一说出，郑局直接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里面有些案子郑局是知道的，可有些案子他也不知道，毕竟作为西华市的副市长、公安局长，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并不是所有案子都需要他过问。
　　可现在，郑局一件一件地听下去，方才知道慕远这小伙子到底有多逆天。
　　“这听起来不像是人干的事情啊！”郑局最后莫名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冯局讶然道：“郑局你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郑局莞尔一笑，又沉吟了几秒，道：“看来这小伙子确实是个人才！老冯，你有什么打算？”
　　“我确实想将小慕调到市局来。”
　　“你不是说我们市局的案子不够吗？”
　　“所以我想将现有的运行机制做一个调整，在市局刑侦支队下设置一个重案大队，专门负责全市的重大刑事案件侦办。”
　　“那与以前的一大队有什么区别？”郑局问道。
　　冯局道：“以前一大队虽然负责重特大案件侦办，但办理的都是提级侦办的案件，亦或者是由领导指定管辖的案件，说到底，一大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负责这些案件。而我初步谋划的重案大队，则是从警情发生时就介入案件当中。只要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初步判定为是重特大刑事案件，就第一时间通知重案大队的人赶到现场。”
　　“这不就与县区局刑侦大队的职责重复了吗？”郑局说道。
　　冯局道：“确实有一些重复，但却是值得的。根据我对小慕这两个月里破获的案件进行分析，发现只要是发案没多久的案子，只要到了他手上，就没一件破不了的。而且这个时间间隔越短，他破案的速度就越快。可以想象，只要我们一接到警情就出现在现场，我们岂不是就能完全保证所有重案一个不落地破掉？只要能实现这样一个目标，那浪费也就不算浪费了。”
　　郑局慢慢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如果大部分重大案件都弄到市局来办理，区县局那边恐怕会有意见啊。”
　　这是他这个做局长的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公安局里警察立功受奖主要靠什么？不就是侦查破案吗？虽然其他比如专项行动什么的也有立功受奖的机会，但却无法动摇侦查破案这个主旋律。
　　而想要通过侦查破案来立功，就必须得是大案要案，要是那种比较有分量的案子。
　　现在要是把这些案子都弄到市局来办理，下面的县区局没意见才怪呢。
　　冯局道：“我是这样打算的，案子的流程还是从各县区局走，只不过重案大队提前加入到侦办过程中去罢了。虽然案子破了，重案大队会分走一些立功受奖的名额，但如果破案率上来了，这立功受奖的机会也就更多嘛。总得来说，我们是将这块蛋糕作大了。”
　　郑局又思索了一下，道：“按照你这样的规划，这个重案大队的人数恐怕不会少吧？”
　　“不低于20人，而且必须是精英！”
　　“谁来负责？”


第348章 汝听，人言否？
　　冯局无奈说道：“其实最理想的当然是由小慕本人负责重案大队，因为他最清楚自己的能力，也最有决断权。但他现在还是一名辅警，这就不好办了。”
　　郑局看了一眼冯局，苦笑道：“你还真敢想啊！这重案大队，正常都是副处级部门，就算低一点，那也是正科，你觉得这合适吗？”
　　冯局讪讪一笑，道：“现在不都在提破格提拔嘛，小慕的能力在那里摆着呢，不用多浪费啊？如果小慕已经是正式民警，这次的省厅的二等功下来，再加上之前的三等功，也够他缩短一些评级年限了。”
　　郑局道：“那也不够直接跨过试用期提拔为正科啊！像这种事情，太过于激进反而不好，这不是在栽培，而是捧杀。你想想，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到网上，估计又有无数人说三道四了，到时候，什么故事都能给你编出来。”
　　冯局顿时就沉默了。
　　作为一名老警察，哪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呢？只不过他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罢了。
　　“那……郑局你有什么意见？”冯局问道。
　　郑局略作犹豫，道：“其实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慕远同志辅警的身份和优秀的办案能力之间的矛盾。至于短时间里到不到市局的重案大队，其实相对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
　　冯局一听，亘即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我们每个办案流程都安排有正式民警，而且现在上面已经有了相关制度，辅警是可以协助民警开展执法活动的。这应该问题不大。”
　　“可瑕疵终归是瑕疵！慕远同志没有独立办案的资格，终归会有很多的限制。”
　　冯局忽然眼睛一亮，问道：“那郑局您的意思是……”
　　郑局问道：“如果按照正常流程，慕远同志大概还要多久才能成为正式在编民警？”
　　“我之前打听过，明天就是面试。在等面试结果出来，然后走体检、体能测试、政审、公示等流程，至少……得两三个月。”
　　郑局就很无奈了，道：“两三个月倒是不长啊！可按你刚才所说，慕远同志这两个月办的案子，对许多民警来说估计一辈子都没这么精彩啊！接下来这两三个月，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情况呢。如果能提前让慕远入编……”
　　冯局立刻说道：“现在上面不是已经给出了政策嘛，优秀辅警可以转为民警。虽说现在上面对此尚无明确的界定，但我想以慕远同志的情况，肯定能当得上优秀这一说法。等省厅的二等功批下来，我们可以直接给市里打报告，先以这些奖励把编制给搞定。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
　　慕远自然不知道有人正在讨论怎样才能让自己抛开后面的流程，直接成为一名在编警察。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
　　抛开执法程序这点不谈，在编与不在编对他来说并无太大区别。
　　当然，如果能尽快成为一名正式民警，那也是不错的——至少不用担心老爸那边突然变卦。
　　这一下午，无疑是慕远办案以来最为惬意的一次。
　　估计是已经习惯了慕远这样一个超然的存在，华成区分局刑大的每一位民警，都对慕远辅警的身份习惯性的失忆了，在得到刘光头的安排之后，毛子松和陈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慕远的办公室。
　　然后……变成了慕远的工具人。
　　也因为有了他们二人的配合，慕远效率着实增加了不少。
　　一直忙到晚上9点，破了两件盗窃案和一件抢劫案，抓获了5个嫌疑人，算是一次小丰收了。
　　将四个嫌疑人扔给各自的案侦组，慕远盘点收获，侠义值终于达到了71点。
　　这一天的入账高达56点，在慕远入警生涯中也是比较少见的。
　　其中41点都属于强奸杀人案给的，剩下的11点，则是今天下午这三起案件给的。
　　以前慕远办理过类似的盗窃案和抢劫案，5个嫌疑人给的侠义值肯定不止这点。
　　之所以会出现侠义值减少的情况，慕远估计是因为这次不再是他一个人单独完成案件的侦破过程，就没能得到全额侠义值奖励。
　　不过总得来说，应该70%的侠义值还是有的。
　　按照办案的效率计算，这还是比慕远单独办案更划算一些。毕竟他是将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工作分了出去，自己只承担最核心的任务，这样也就相当于让自己的作用更充分地发挥出来了。
　　……
　　第二天一大早，慕远便起了床。
　　他虽然不是很在乎面试，但也不可能真把面试给鸽了。
　　执拗归执拗，但脑子又没病，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当了个辅警，怎么可能在考警的问题上出岔子呢？
　　所以之前李局长等人的担忧完全就是没必要的。
　　早上7点半，慕远准时到达面试地点——西华市人事局。
　　面试的过程应该还是蛮严谨的，十多个考场，完全是抽签决定顺序……
　　唯一让慕远比较诟病的，便是进了候考区之后，手机信号就完全被屏蔽了，同时也不许离开！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走？自然是面试结束之后。
　　慕远瞅了一眼候考区茫茫多的人，瞬间觉得人生都了无生趣。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听到了旁边的议论声。
　　“宇哥，听说你这次考的是笔试第二名？以你的水平，面试还不轻轻松松超过第一啊！”
　　“呵呵，话可不能这样说，别人说不定也是面试高手呢。”这声音颇有些谦虚，但语气中却又带着几分自傲。
　　“兄弟，别做梦了！你知道第一名是多少分吗？只要他不会脑子有病把考官说成狗官，想要超过他，都没戏。”
　　慕远一张帅脸顿时变得漆黑漆黑的。
　　汝听，人言否？
　　什么叫我脑子有病？你脑子才有病呢！你全家脑子都有病……
　　算了，慕远不想纠结这个问题。
　　总不能因为一句话就揍对方一顿吧？
　　看了看对方那短胳膊细腿的样子，要是真动手了，慕远担心自己会被判一个故意杀人！
　　其实换个方式想想，也可以认为对方是在表扬自己呢。
　　只要我稳住，不浪，第一名妥妥的！


第349章 谁受得了啊？
　　现实生活确实没那么多的巧合和意外，巧合的那都是编剧编排的。
　　作为一位985高校的毕业生，虽然是第一次参加公务员面试，但其他品种的面试以前已经参加过无数次了。
　　真·无数次！
　　尽管二者间的面试有着很大的区别，但本质上却没多大不同，反正就是你问我答，解决对方提出的问题。
　　而对于公务员面试来说，所提的问题更偏向于时政和现实问题，慕远对此虽说不上有多感兴趣，但却也知道一些，再加上在分析问题、处理问题方面突出的能力，应对面试确实是驾轻就熟。
　　唯一让慕远有些郁闷的，便是他抽到的面试时间太靠后了，直到中午1点左右才开始，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要不是他意志力坚强，估计直接将抽签编号一扔：老子不玩了，然后就出去吃饭了。
　　这也只是在脑子里想想罢了，慕远还是很负责地完成了面试。
　　只是这过程中，慕远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几个小动作，让他给考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如捂肚子，胃疼……
　　从考场出来后，慕远当场就放飞自我了，直奔一家餐馆，点了七八个菜。
　　老板还以为这家伙是要请一大桌子人吃饭呢，结果菜刚端上来，他就一个人开始吃了。
　　从头到尾，他就一个人，把一大桌子菜给吃光了！
　　还叫了两桶饭。
　　这时候差不多已经过了吃饭的正点，餐馆里本没多少人。
　　于是老板带着一群服务员站在角落里，直愣愣地看着这位大“V”的表演。
　　“老板！结账！”一声招呼惊醒了他们。
　　“来了！”老板机灵灵地打了个抖，迈着小步子跑了过来，“兄弟，一共257元，呃，零头就不用给了。”
　　慕远脑子猛地一偏，问道：“抹到十位？”
　　老板先是一愣，然后一张脸顿时变得惨兮兮的，道：“兄弟，那肯定不行啊！我们店利润薄。”
　　“那你觉得我是缺那7块钱的人？”慕远哼哼了一声。
　　老板一脸的尴尬，不知该如何应对。
　　慕远也没再多说，微信扫码，全额付款！
　　然后……潇洒地走了，留下老板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他觉得，这人的脑回路怎么就与正常人不一样呢？难道是被饭撑着了？
　　找不到答案，老板也只好将这事儿放开，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
　　回到局里，慕远受到了热情的迎接。
　　虽然是周六，但李局还是专程来了一趟局里，见到慕远时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考得咋样。
　　“应该是没问题的。”慕远如此说了一句。
　　李局心里顿时踏实了。
　　别人说的应该没问题，那可能是问题占了大多数，可慕远口中的应该没问题，几乎是可以等于没问题的。
　　“市局那案子破了？我可是听刘光头说了。”李局乐呵呵地道，“干得漂亮！”
　　慕远抿嘴一笑，道：“还行！”
　　“既然那边的案子结束了，接下来你总要在分局这边呆着了吧？”
　　“嗯！”慕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局很满足的笑了。
　　“那你休息……算了，当我没说，你自己安排好时间吧。”李局说道，“如果你想要搞案子，就让刘光头找人过来配合你。”
　　慕远道：“如果有需要，我会通知的。”
　　李局应了一声，也就离开了。
　　毕竟是周末嘛，不能全窝在单位上不是？
　　慕远稍作犹豫，便先回了一趟宿舍，给二毛加了狗粮，然后去了办公室。
　　正如李局所猜测的那样，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又没有女朋友，其他事情，也没有破案好玩，重点是还有侠义值可以赚，不破案干嘛呢？
　　时间一晃就是两天过去。
　　毛子松和陈君很苦逼地加了两天班。
　　尽管周六的上午慕远在面试，但周五下午慕远一不小心小小地爆发了一下，干掉了三个案子。对于这三个案子，他们也是需要稍作整理，才能移交给相对应的案侦组的。
　　两天班加完，两人莫名地有一种索然无味之感了。
　　以前办案，内心的激情在于破案的过程跌宕起伏，在于破案那一刻的成就感，揭开真相，仿佛人生达到了巅峰。
　　可现在，每天四五次的巅峰，谁受得了啊？
　　但等到星期一的时候，毛子松和陈君面对同事们艳羡的眼神，似乎内心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貌似……加这两天班，也是值得的。
　　又特别是受害人接到通知，到局里来搞辨认的那一刻，他们特有成就感。
　　慕远是没精力去做这些事情的，全部由他们来完成，受害人的如释重负以及衷心的感激，让他们觉得累累也是值得的。
　　而且在这里两天里，他们也感受出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以前小慕一天最多破三个案子，可现在有了他们的帮忙，破案数量有了小幅度提升，至少都是四个，这不也是为刑大的破案率贡献了力量吗？
　　“远哥，上午搞哪个案子？”早上一上班，毛子松挤进了慕远的办公室，咧着嘴说道。
　　这声远哥，那也是喊的很顺口的。
　　“子松，你这个‘搞’字，就用得很灵性了。”后面一个人打趣道，却是陈君。
　　毛子松笑道：“那可不嘛！有远哥出马，这些案子，还不是想搞哪个就搞哪个？”
　　慕远抿嘴一笑，道：“翻牌子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吧。”
　　“这可是美差啊！”
　　陈君瞪大了眼，好好的一件事情，怎么就被这两个家伙说得屎黄屎黄的了呢？
　　特别是慕远，这样一本正经地飙段子，真的好吗？
　　正在这时，慕远电话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居然是个座机号码。
　　慕远微微一愣，这年代，谁用座机打电话？不是诈骗就是推销……
　　就在他准备直接摁掉的时候，忽然想起还有一种可能：单位上办理公事都还是习惯使用座机进行联系的。
　　当下他也就接通了电话。
　　“哦……哦……好的。”
　　说完，慕远就将电话给挂了。
　　“你们先忙，我去政治处一趟。”
　　毛子松愣了愣，问道：“去政治处干嘛？”
　　慕远道：“我也不知道，通知我过去呢。”
　　毛子松笑笑，道：“政治处通知的，一般都是好事，只要不是纪委通知你去就好。”
　　“那可不一定，万一是因为自我剖析材料写得不深刻，要求重写呢？”陈君弱弱地说了一句。
　　“呃……你是魔鬼吗？”毛子松斜了他一眼。
　　“我没写过这玩意儿。”慕远很是淡定。
　　“放心吧！快了。”毛子松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
　　慕远是怀着一种奇怪的心情踏入政治处的办公室的。
　　分局的政治处，比不得禁毒大队的规模，更比不上刑大和一些大派出所……
　　就两三间办公室，四五六号人。
　　这还得将张松这个归属于局领导范围的政治处主任算上。
　　政治处办公室在分局大楼的七楼，这一层，除了政治处、办公室、纪委等部门之外，也汇聚了分局绝大部分的局领导，包括局长和政委。
　　整个分局大致分为三类人，一类是不喜欢在七楼转悠的，一类是喜欢到七楼来刷存在感的，还有一类，随缘的。
　　慕远，大致属于第四类，他不喜欢到七楼来转悠。
　　这话听起来虽然与第一类是一样的，但内涵却不一样，慕远不喜欢到这里来，只是单纯地因为不想浪费时间，与正常的不喜欢是两码事。
　　而现在被通知要求来这里一趟，他也无所谓。
　　按照刚才通知的要去，他敲响了711的门。
　　“请进！”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出，一听就是个老男人。
　　慕远推门进去，便看到办公室里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他认识，政治处主任张松——这711应该就是他的办公室了。
　　另外是一位女民警，应该不到四十岁。
　　“小慕，快坐！快坐！”张松笑呵呵地说道。
　　要是别的民警被这样对待，绝对受宠若惊了，可慕远却很淡定地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对面。
　　他内心其实也蛮疑惑的。
　　这大叔这么热情？难道是有求于他？
　　可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求的？不就是办案子比较厉害嘛！
　　难道他家里被偷了？亦或者被抢了？
　　“张主任，有啥事吗？”慕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一些，这样安慰的效果比较好。
　　张松虽然觉得慕远的语气有些怪怪，却也没多想，笑着道：“好事！你小子，算是开创了我们全省的记录。”
　　“什么记录？”慕远波澜不惊，论破案速度，他开创的何止是全省的记录，全球记录都是有可能的。
　　张松笑着道：“立功啊！你的二等功批下来了。”
　　“哦！”慕远应了一声。
　　张松愣了愣，道：“你这啥表情？这可是二等功呢。很多人当了一辈子的警察，都不知道二等功是啥样子。”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嘛，是整个专案组的功劳。”
　　“这是你的个人二等功！”张松一张脸笑得无比灿烂，道，“我们分局的功劳，那也是有的，集体二等功呢。”


第350章 还有这操作?
　　慕远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开心。
　　这是符合领导期许的。
　　对于这个集体二等功，慕远觉得也是理所当然的，甚至集体一等功都是可以想想的。
　　虽然在那起涉毒专案中，缴获的毒品并不算特别多，但却是打掉了潜藏于西华市十多年的销售链条。
　　在专案组后续一个多月的审讯、摸排中，又陆续抓获了一大批涉案人员，将这案子办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案。
　　这样一件案子，集体二等功确实是最基本的……
　　张松赞许地说道：“两个多月前，你被市局确立为个人三等功，我们就已经觉得很不错了。没想到你竟然连二等功都能拿下。”
　　旁边那女民警阿姨也和善地笑道：“以后慕远同志可就是我们分局的一张名片了。”
　　慕远微微一笑，颇有点照证件照的感觉了。
　　张松又道：“小慕，原本按照我们分局的惯例，一个个人二等功和集体二等功，其实应该召开专门的表彰大会的。但由于目前这个案子还未公开，省厅还在研究进一步深挖的可能，彻底封堵这条通道。所以现在这表彰大会是开不了了。也因此，你这二等功的奖章与证书，我就只能在这里发给你了。”
　　慕远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最后却又没说什么。
　　“这……无所谓的。”慕远道。
　　张松笑着道：“小慕啊！你这品性硬是要得！不骄不躁的。”
　　说完，他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和一本大大的荣誉证书。
　　“朱主任，麻烦你照张相。虽然不能开表彰大会，但颁奖的过程却还是要有影像资料的。”
　　说完，张松便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
　　“其实这奖章和证书，应该由高局长亲自给你颁发的。但由于高局有事出差去了，所以这事儿就委托给我办理。”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那小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枚金灿灿的奖章，然后给慕远带上。
　　动作比较慢，那位女民警顺势多照了几张。
　　慕远脸上的笑容比较固化，一动也不动……
　　然后慕远双手捧着证书，张大主任站在一旁，又是咔咔几张照片。
　　“嗯！朱主任，一会儿写一篇信息挂网上。”拍完照，张松一脸的轻松，道，“直接说奖励就行了，具体的为何事受奖，就不提了。”
　　“嗯！”朱副主任·阿姨女民警点了点头。
　　慕远倒也无所谓，反正……分局的网站主页上关于他的信息也不少了。
　　对此，刑大的内勤是很有发言权的，每个案子破了，都必然有一篇治安动态类信息报上去……
　　每天两到四篇，估计慕远这个名字，不仅让他耳朵生茧了，就连指头上都有茧子了。
　　也因此，多这一篇不多，少这一篇不少！
　　“张主任，要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慕远一手握着刚把奖章放进去的盒子，另一手捏着荣誉证书。
　　张松道：“行！去吧！小慕，好好干！将来一定大有出息。”
　　慕远点了点头。
　　其实他内心里觉得，张大叔这句话完全是废话！
　　自己这样的挂……神探都没出息，谁才有出息？估摸着，以自己现在的能力，电影里的007都不敢这么演。
　　不过慕远一心念叨着早点回去破案，所以也没纠结于这个事情。
　　……
　　回到办公室，负责翻牌……呃，找案子的两位工具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为了工作方便，毛子松和陈君临时将办公室搬到了慕远的隔壁，听到脚步声，他们便迅速走了出来。
　　这刚一出门，就看到慕远走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口。
　　“哇！荣誉证书？”毛子松惊叫一声。
　　好吧，这就是个演员！
　　对于一位刑警来说，荣誉证书见得还少？每年的评先争优名额，是按部门人数平均分配，但立功受奖这样的事情，妥妥的刑大占了全局的半壁江山。
　　慕远抿嘴笑了笑，道：“嗯！一个二等功。”
　　毛子松：（o言o）……
　　这次是本色出演！
　　“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毛子松做出一副单膝跪地的姿态——当然，不会真跪。
　　陈君一脚踢在毛子松屁股上，道：“子松，皮皮虾都没你皮！麻溜滴，把选的案子拿出来啊。”
　　“哦……”
　　毛子松当即站起身来，推着慕远走进了办公室，把几本案卷摆在了办公桌上。
　　“就这四件案子！两件扒窃，两件盗窃。涉案金额，都在一万元以上。那两件扒窃，都是现金被盗。”
　　慕远脸上波澜不惊，其实内心很想吐槽。
　　盗窃案涉案一万以上，那在正常不过了。可扒窃能扒一万以上的现金，这就很不解了，现在谁没事儿带一万的现金在身上啊？
　　慕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翻开卷宗查看起来。
　　“我们觉得，这两起扒窃案件，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因为被害人都是从银行出来后不久就被偷了的，应该是被尾随跟踪。”毛子松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慕远点了点头，起身便道：“走！现场去看看。先去那两起盗窃案现场。”
　　毛子松二人都已经习惯了慕远的操作模式：不管是什么案子，都喜欢先去现场看看。
　　但还真别说，慕远的现勘能力妥妥的师爷级的，昨天一个案子，就是凭着慕远二次勘查现场，发现了线索才破的案。
　　“我去开车。”毛子松立刻说道。
　　慕远瞅了他一眼，道：“去吧！”
　　车辆驶出华成区分局，直奔案发地点而去。
　　几分钟后，车到了目的地，停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慕远才刚下车，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又是一个座机号码——嗯，还是政治处的。
　　“难道刚才拍的照片有问题？”慕远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可刚才自己一直挺注意自己表情的啊！”
　　“肯定是照相技术太差。”
　　脑子里虽然有千般想法，慕远还是顺手接通了电话。
　　“喂！”
　　“慕远是吧？我这边是政治处。”电话里的声音很公式化。
　　慕远额头上忍不住冒出了几根黑线，上一个电话才打了半个多小时呢，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再说了，就算你忘了我是慕远，我还能忘了你是政治处的？这是严重怀疑我的记忆力啊！
　　“我是慕远，有什么事吗？”
　　“麻烦你去一趟711办公室，张主任有事找你。”
　　慕远憋了半晌，道：“我刚从张主任办公室出来还不到半个小时呢。”
　　“呃……他又让你过去呢。”
　　“我现在正在外面办案子呢，能不能等一等啊？”慕远皱着眉头说道。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案发现场，只要一两分钟时间，他就能摸清楚案件的脉络，但……演戏不也需要时间吗？
　　你这样一召唤我就得赶回去，那也太浪费时间了吧?
　　“那我问问！”
　　说完，对方先挂了电话。
　　慕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默默地打开手机设置界面，暗戳戳地摁了几下。
　　毛子松在旁边看得分明，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还有这种骚操作？”
　　忽然，慕远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毛子松，问道：“毛哥，你看到什么了？”
　　毛子松一愣神，立刻面容一正，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走！办案子去。”慕远微微一笑。
　　毛子松跟着道：“对！办案子！古人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豪迈，我们同样也有不破案子不回局的情怀。”
　　办案的过程泛善可陈。
　　尽管在很多时候，毛子松二人觉得慕远的操作充满神奇，但惯性思维是一个很好的东西，慢慢习惯了，也就接受了。
　　十多分钟后，已经站在一条街头的慕远摸了摸鼻子，道：“走！回局里看监控去。”
　　说完，慕远拿出手机，轻轻地拉下快捷设置栏，拇指在飞行模式按钮上点了一下，然后将手机放回裤兜里。
　　可手机刚进兜里，慕远就感受到它热情的震动。
　　慕远本以为电话还是政治处打过来的，拿起一看却发现，这是刘光头的电话。
　　“刘大队，什么事啊？”
　　“刚才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啊？张主任都把电话打我这里来要人了。”
　　“呃……我刚才在地下室，估计是信号不好吧。”
　　毛子松在一旁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第351章 警察的疑心病
　　看来慕远同志不仅办案能力出众，谋事也非常之稳健啊！
　　就为了多停留这十多分钟，不被领导强行召唤回去，居然就开启了飞行模式。
　　忽然，毛子松转念想想，似乎也不仅仅是为了这十多分钟啊，毕竟慕远也不可能知道十多分钟就能忙完不是？
　　还有接听电话的时候，那一本正经地撒谎的本领那也是无比传神。
　　虽然说谎不是什么好习惯，但也得看用在什么地方不是？比如说为了破案撒点无关痛痒的小谎，那也是没问题的。
　　毛子松回想起之前刑大的同事、甚至局里的部分领导对慕远的评价，颇有几分荒诞之感？
　　什么叫情商低？什么叫待人接物比较木讷？
　　呵呵……
　　他觉得，那什么捧着奥斯卡小金人的家伙简直弱爆了。
　　论演员的自我修养，我们慕大神探，完美秒杀所有人。
　　“那你立刻赶回来，张主任在办公室等你呢。”刘大队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远悠然应道：“刘队，我正忙着办案呢，要不……等案子破了再回来？”
　　刘队内心莫名地生出一种荒诞的感觉，什么时候，“破案”成了一个界定时间的尺度了？
　　这话要是从旁人口中说出，估计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可刘大队此刻听到这话的第一感觉，却是慕远等一会儿再回来。
　　嗯！很牛逼！
　　“不行！张主任说事情很急呢，你案子放一下也无所谓嘛，等会儿再破就行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好吧！”慕远弱弱地应了一句。
　　“快回来！”刘大队话语中带着一丝欣慰，看来小慕同志还是挺好商量的嘛，以后谁要是再说这小伙子执拗，他一定拿这事儿出来好好说道说道。
　　随后，电话挂断，慕远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回去！”
　　坐上车，慕远顺便交代了一番接下来的侦查要点，说直白点就是怎么去看监控。
　　看监控也是个技术活儿啊！
　　以前虽然也有人认可这一观点，可这个观念现在在华成区刑大如此的深入人心，却也是慕远的功劳。
　　也因此，对于慕远交代的要点，毛子松二人自然是认真地记下。
　　……
　　回到分局，毛子松将车停好，慕远下车后目光一扫院子里的那几个停车位，看到一辆车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你们先去忙，我去一趟政治处。”
　　虽然毛子松二人很好奇慕远为何又被叫到了政治处，但这事儿慕远自己都不清楚，自然也不可能为他们解惑了。
　　慕远迈着正常的步伐，不急不躁地来到七楼。
　　“笃笃……”三声敲门声响起。
　　办公室内立刻给出了回应：“请进！”
　　慕远推开门，顿时就被里面的场面给震撼了。
　　其实张松的办公室还是满宽敞的，可要是挤上六七个人，那肯定就比较拥挤了。
　　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慕远有种无处下脚的感觉。
　　屋里的六个人，除了张松这个政治处主任和朱阿姨这位政治处副主任之外，其他的五个人，全是生面孔。
　　看到慕远进来，张松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灿烂了几分。
　　“小慕！你可回来了。”张松笑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没等张大叔把话说完，慕远便问道：“张主任，什么事情这么急啊？我手上还有四个案子要忙呢。”
　　张松愣了愣，对慕远的态度有些没反应过来。
　　下属接到领导的召唤，不应该分分钟赶过来吗？你质疑是什么鬼？
　　要换做其他时候，张大叔恐怕就得好好给对方上一堂思想政治课了——老本行嘛，信手拈来的事情。
　　可惜现在的时机和上课的目标都不太合适。
　　“哈哈……”张松笑了笑，道，“好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这几位是国安系统的领导，这三位是甘南省的，这两位是我们省的……”
　　听到前半部分，慕远心中就已经琢磨出了一些味道。
　　后面张松也介绍了两边带队领导的姓名，慕远记得到时记得了，不过也没太往心里去。
　　毕竟……对于一辈子可能只会打这一次交道的人来说，记不记得名字，那重要吗？
　　“慕远同志！我们这次是专程过来感谢你的。上次在平金市，要不是你火眼金睛、奋勇出手，估计那人就逃出境了，这会对我们国家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啊！”那位好像是姓程的领导情真意切地说道。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没什么，运气好而已嘛，正巧遇到了。”
　　“哈哈……”程领导爽朗一笑，道，“我承认你是正巧遇到了，可那人一路逃到平金市，还在平金市呆了大半天时间，与他‘正巧遇到’的人多了去了，为何独独就慕远同志你把他给盯住了？而且面对这种情况能挺身而出，说明慕远同志你的社会责任心……”
　　没等对方说完，慕远抿嘴笑道：“我是警察嘛，疑心病比较重。”
　　“对！你这话总结得很到位。不管是干你们这行的，还是干我们这行的，‘疑心病’是很重要的。要是得了其他病，那得治，可这病，得留着。”
　　慕远不想说话了。
　　他只是单纯地想让对方尽快结束这种商业互吹，咋就这么难呢？
　　直奔主题不好吗？几句话说完，我好继续去办案子呢。
　　程领导随后又道：“慕远同志，上次事情之后，我们厅里经过慎重考虑，决定给予你记个人二等功的奖励。虽然这个奖励相对于你所挽回的损失来说不算什么，但你也算是一名国家工作人员，这样的二等功奖励可比一大堆的物质奖励更有价值。”
　　慕远表情甚是平静，只是淡淡地瞄了张松一眼，发现他脸上的喜色连掩盖都掩盖不住。
　　张松此刻心情大抵是这样的：我局民（辅）警一天内两获二等功！就冲着这句话，今年的热点宣传题材也就有了。
　　回头再请办公室那边几位大笔杆子帮帮忙，与政治处一道把这材料润色润色，上部里的重点刊物绝对轻轻松松的。
　　慕远自然不会想那么复杂，应了一句：“谢谢程主任！”
　　程领导笑笑，看了旁边的一位同事一眼.
　　那位同志立刻心领神会地从文件包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很眼熟啊！
　　精致的小木盒子、荣誉证书……
　　呃，貌似还混进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一个袋子，或者说是信封，比较大的那种，鼓鼓的……
　　然后，就见程领导接过那三大件，然后上前两步，递到慕远面前。
　　“这是奖章、证书，嗯，这是奖金，不多，就一万块钱。这也是相关制度规定的。”
　　慕远笑着接过，然后目光又瞄了张松一眼。
　　接下来自然是一番感谢和勉励，慕远脸上的微笑没有断过……呃，也没变过。
　　程序履行结束，便进入了闲（la）聊（ji）时间。
　　“小慕同志，刚才我们再等你过来的时候，张主任可是好好的宣传了一番你的丰功伟绩啊！”本省的这位带队领导刚才一直没有开口，但却也保持着微笑，给人的感觉——很和气。
　　慕远抿嘴一笑，也不搭话。
　　对方继续笑道：“以前我觉得神探这个词，属于一种夸张的称号。可现在听了小慕同志你的事迹，我觉得这个词还是非常地切合实际的。”
　　慕远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究竟是张大叔没有如实称述自己的办案过程？还是这位领导太容易信任？
　　他可以打包票，任何人初次听到自己这两个月所干出来的那些事情，第一反应肯定是怀疑……
　　可现在听对方这番话，是信了呢？还是单纯的商业互吹？
　　“我只是做了我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慕远那神色，完美诠释了被表扬后内心窃喜，却又不好全盘接受的心态。
　　这人说道：“小慕你有没有想法换个岗位？我们国安部门，也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慕远立刻摇了摇头，道：“不去，你们那边每年抓的人太少。”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特别是那刚刚发出邀请的领导，更是有一种如鲠在喉之感。
　　什么时候评价一个部门的吸引力，是看抓的人的多少了？
　　要是国安每年抓的人都能与公安部门相比，那算什么？全世皆敌吗？
　　“这小伙子侦查办案能力确实挺强，但好像脑子有点问题啊！这样的人……适合呆在国安部门？”
　　在这种疑惑之下，这位领导拉人的心思顿时淡了许多。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原本拉人的心思就不是很强，不过是因为听到张松那如天花乱坠的褒奖之词，觉得就算张松言过其实，慕远至少也还是有几分能力，所以这才动了拉人的心思。
　　同时，他在本统内级别不高，更是决定不了这种人事上的事情，如果慕远真答应了，他还得向上面汇报。
　　很麻烦的。
　　所以现在听了慕远这很无厘头的拒绝之语后，他竟也没有反驳，故作失落地叹息了一声，道：“看来还是公安系统更有吸引力啊！”


第352章 啥情况？
　　慕远没有反驳，似乎是默认了。
　　张松却是叹息一声，道：“现在警察不好当啊！我这个政治处主任是深有体会，那像苟科长你们？在老百姓眼里，那就是神秘的代名词。”
　　苟科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哎！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工作也是一样啊。各部门的苦，也只有自个儿才知道。”
　　“那倒也是。”张松从善如流。
　　慕远听着他们的闲聊，紧了紧手中的三大件，然后说道：“几位领导，要是没其他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这么忙干嘛呢？”张松嗔怪地看了慕远一眼，道，“几位领导，特别是甘南省的三位，大老远地跑过来，就一起聊聊工作嘛。”
　　慕远弱弱地道：“张主任，我手头上还有四个案子呢，准备今天把它们破了。要是耽搁久了，任务就完不成了。”
　　张松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其他几人，当即挥了挥手，道：“你这小子……去忙你的吧！留你在这里估计也说不出什么来。”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谢谢张主任！我就先走了。”
　　说完，慕远一个转身，毫不留恋地出了门，然后顺手把门给拉上。
　　苟科长几人内心是满满的槽点，这叫什么？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四个案子，今天破了？你当案子是自来水管啊，说破就破了。
　　可是这样的想法他们也只能藏在对方心里，毕竟……都是要脸面的人呢，当面揭穿，以后还怎么见面？
　　……
　　不提张大主任陪着几位客人胡扯瞎聊，慕远却是拿着刚刚获得的奖励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
　　这一刻，他觉得，帮其他省办办案子、抓抓人也是不错的。
　　就抓了个王龙，得了侠义值不说，居然还能赚一个二等功，太赚了。
　　虽然程主任说二等功奖励的一万块钱不重要，但对慕远来说，一万块钱还是很不错的。
　　“省厅批的二等功，怎么没说奖金的事情呢？”
　　“奖金啊！刚才自己的眼神这么明显，怎么张主任就没领会过来呢？”
　　“一天收到两个二等功，很不错啊！算上自己之前剩下的零头，似乎……可以买一辆车了。”
　　“二手车也是车嘛，总比九九九牌自行车好不是？”
　　“作为一位合格的警察，一位即将成为正式民警的警察，必须多一些沉稳笃定，少一些漂浮骚气！”
　　“可是为何张主任就没提过这事儿呢？要不……找机会主动问问？”
　　当然，奖金的事现在肯定是不能问的，客人还在对方的办公室里呢。
　　浮想联翩之下，慕远从分局办公楼下来，又钻进了办案中心大楼。
　　他并没有直接回自己办公室，而是去了合成作战室。
　　毛子松和陈君正忙着看监控呢，此刻肯定在合成作战室。
　　他想先去看看，他们是否已经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任务。
　　或许是因为想到即将可以开上自己的车，慕远的步伐变得轻盈了许多。
　　很快，他便走到了合成作战室门口。
　　顺手推门进去，里面坐了十多号人。
　　慕远走路带来的响声让大部分人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慕远后，也都露出了各有特征的微笑，然后又低头忙自己的事情。
　　慕远现在在刑大也算是一位名人，虽然自己不认识刑大的每一个人，但刑大的每一个人肯定都认识他。
　　都是被“无能”恐惧支配过的人，想不记忆深刻都很难。
　　一般受过这种打击的人都会适时表现出自己无害的一面。
　　慕远更不是自傲的人，同样给这些同事回应了一个笑容，便径直走向了毛子松二人。
　　“远哥，你这么快就谈完了？”毛子松笑着站了起来。
　　忽然，他目光落在慕远手中的那小木盒子和荣誉证书上，顿时一脸狐疑。
　　“咦？你怎么又将这些东西拿下来了？准备拿回宿舍吗？”毛子松问道。
　　慕远笑笑道：“不是，这是刚发的，张主任通知我过去，就为了领这东西。”
　　毛子松、陈君二人顿时一脸的不可思议！
　　如果只是普通的荣誉证书，一天领两本也是正常的，放在年终总结表彰大会这种时候，领上三五本荣誉证书都是有可能的。
　　可那小木盒子却不一般啊！
　　里面肯定是奖章！
　　而这类奖章，最大可能便是立功获得的。
　　一天得到两次记功表彰，这是什么节奏？
　　哪怕这次只是三等功，那也是很了不得的啊！
　　想想慕远成为辅警才多长时间？两个多月，就已经得了一个三等功，一个二等功，这要再捞一个三等功——毛子松感觉自己这些年的警察完全是白干了。
　　关键是这几次记功间隔时间如此之短，就更不可思议了。
　　难道现在上级部门都不在立功评奖中做权衡了吗？
　　“这又是几等功啊？”毛子松忍不住问道。
　　“二！”慕远斜了他一眼。
　　毛子松一愣，满心迷惑：我就问了个问题而已，怎么就2了？
　　可下一秒，他醒悟过来，远哥不是说自己二，而是说……二等功。
　　然而，理解归理解，可是无法接受啊！
　　二等功有多难，每一位警察，或者说每一位国家工作人员都知道。
　　一个人能立一个二等功，那已经够吹一辈子了，现在慕远居然得了两个二等功。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两个二等功是同一天下来的。
　　太诡异了！
　　甚至，毛子松觉得，诡异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按照相关规定，二等功必须是省厅或者是市政府才能颁发的表彰奖励，而在公安部门，民警所获得的二等功，基本上都是省厅颁发的。
　　省厅会在同一天给同一个人颁发两次二等功？
　　有这想法的人纯粹是想多了。
　　可是市里颁发二等功的可能性——就慕远的情况来说，肯定比省厅连颁两次二等功的可能性都要低。
　　所以，毛子松迷了，陈君也迷了。
　　幸好这时候其他民警没听到毛子松与慕远的交谈，不然估计这合成作战室会炸锅。
　　毛子松幽怨地看了慕远一眼，问道：“远哥，啥时候带我们飞啊？”
　　慕远微微一笑，道：“肯定会有的。”
　　毛子松二人顿时满心欢喜……
　　……
　　作为刑大的内勤，尽管是案管内勤，王兆华每天都会习惯性地浏览分局的主页。
　　每天的几个时间节点，比如早上上班、中午下班、下午下班，这些时间点是必须看主页的，万一有什么重要通知呢？
　　当然，刑大这方面的工作主要是文秘内勤钟瑶负责，不过他们二人在一间办公室，相互的工作也有交叉，像这种不能出现差错的事情，一般都会相互帮衬着。
　　忽然，王兆华目光忽然定格在显示屏上，手指不由自主地点开了一个新闻标题。
　　不过几秒的功夫，王兆华一声惊呼。
　　“呀！”
　　坐在王兆华对面的钟瑶一个鄙夷的眼神飘过来，道：“王哥，嫂子又刷你信用卡了？”
　　王兆华愣了一下，苦笑一声，道：“胡说什么！小钟，你快看分局主页，我估摸着，一条爆炸性新闻要出现了。”
　　“什么嘛，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还爆炸性新闻呢，便是真正的爆炸事件新闻，我们也是上过的。”钟瑶很淡定。
　　不过她还是顺手点了网站主页，顺着王兆华所说的板块看了过去。
　　“哇……”
　　王兆华淡定地说了一句：“别大惊小怪哦！”
　　钟瑶哪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错过里面的任何一个字。
　　“政治处那些人……没发疯吧？”钟瑶喃喃说道，“这是编剧本吗？”
　　王兆华冒了个大大的白眼，道：“你觉得呢？”
　　钟瑶顿时苦笑一声，她也明白，这事儿出错的可能性……为零。
　　越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要被公布出来，其出错的可能性就越低——这个规律，至少在严肃的行政单位网站主页上完全符合的。
　　“可是……两个二等功啊！一天之内……”钟瑶觉得心累。
　　慕远的名字她知道，因为刑大的信息材料基本上都是她写的，这两三周的时间里，每天报送的治安动态，肯定会有慕远的名字。
　　其实在慕远调到刑大之前，她就已经知道慕远的名字了。
　　近期的几件最为重大的案件，慕远在其中都发挥出了主要作用，她想不知道都难啊！
　　如果要说全局谁对慕远的成绩最清楚，恐怕就数她了。
　　要按照正常情况，麒麟阁珠宝店被盗案、3.31杀人案，都是大案，作为对破案做出主要贡献的警察，慕远确实有资格评二等功了。
　　可也不能直接给两个二等功啊！
　　最诡异的是，这两个二等功，在立功原因上都写得非常模糊，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第一个二等功，只说了是办案能力突出、发扬攻坚克难精神一类的套话，第二个更迷，因抓获嫌疑人王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作为一位熟悉门道的内勤，钟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二等功，恐怕与那杀人案和麒麟阁珠宝店盗窃案都没关系。
　　啥情况？


第353章 这真不能怪我！
　　刑大的两大内勤知道了，自然……所有人都知道了。
　　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刑大，乃至于分局、市局，都会掀起一股向慕远同志学习的小高潮！
　　至于会不会组成事迹宣讲团，估计……是不会的。
　　毕竟事迹的主角慕远身体康健，宣讲的事情不宜让别人代劳。
　　可要让慕远本人去宣讲？这个难度差不多比登天轻松那么一点点。
　　对慕远来讲，阻他办案，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而作为刑大的负责人，刘光头自然是比两大内勤早知道那么一丢丢时间——他是张大叔亲自打电话告知的。
　　现在，刘光头很兴奋，但也有点忧伤……
　　自己手下立了个二等功，自己这个直接领导居然还被蒙在鼓里。
　　是不是有点失败啊？
　　好吧，省厅的那个二等功，他是知道的，可甘南省那边……，他虽然也听说过一些，但却没想到这又是一个二等功。
　　一天两个二等功，估计局里会大吹特吹……呃，大书特书吧。
　　到时候还不全天下都知道自己局里有这样一个宝？
　　现在才仅仅是让市局知道小慕的存在，就已经让小慕近半数时间不在分局了，真要是闹得天下皆知，那……估计小慕在分局也仅仅是花名册上的一个名字了，至于本人，一年能见到一两次就不错了。
　　“呃……我头疼这些干嘛？估摸着……小慕在分局也待不了太长时间，这事情，让市局去头疼好了。”
　　作为华成区刑大的大队长，对于全市刑侦条线上的一些事情，他还是听到过一些风声的。
　　重案大队很可能会成立。
　　在这个节骨眼上，成立重案大队，目的何在？又将如何运转？
　　刘大队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却有一种直觉，这个大队，恐怕是绕不开慕远的。
　　他几乎可以肯定，一旦小慕成为在编民警，恐怕就要被市局给挖墙脚了。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要小慕不愿意去，市局估计也得抓瞎。
　　这也是他为何会这么急着给慕远配两个助手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让慕远觉得分局的案子够多，到了市局，你就没这样的机会玩了。
　　从之前慕远在青龙街派出所的表现，这小伙子是很念旧情的一个人。
　　只要让慕远觉得分局对他很不错，他是走是留，肯定也是会考虑分局的想法的。
　　至于最终能不能成，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反正，人被市局调去，总好过被省厅、乃至于部里调走吧……
　　想到这里，刘大队又凌乱了，自己到底是该希望市局把人调走呢？还是不希望调走？
　　……
　　青龙街派出所。
　　杨所长有点烦躁，昨天晚上，辖区又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的案子，最后人跑了。
　　受害人一方其实也动了手，只不过他受伤更重一些，但……也还是够不上轻伤，最多也就是轻微伤。
　　这样一来，案子就完全没理由移交给刑大了。
　　可怎么把打架的另一方找到呢？
　　虽然现在刘副所长已经带队展开侦查工作，可想要抓人，谈何容易？
　　他有点怀念小慕在派出所的日子了，那时候，想抓谁就抓谁……
　　可现在小慕已经去了刑大，两次到局里开会，还与刘光头聊起过，这小子现在，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总不能就因为这样一起行政案件，就把小慕这尊大神给请回来吧？太小题大做了。
　　最关键的是，这样很伤面皮呢，他杨所长也是要脸的人。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起。
　　“咦？老黄，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这不闲得无聊嘛，准备过来看看你。”
　　“呵呵……你闲？那你倒是过来啊！”杨所很鄙夷地说了一句。
　　他这个所长很忙，但他口中的这个老黄却也不见得就很轻松，所以，他一听这话，就觉得对方肯定是在诓骗他。
　　哪知道对方很轻松地吐了一句：“我就在你们所大门外呢，你在办公室没有呢？”
　　“呃……在呢。”杨所有点小尴尬，道，“自己进来，难道还要我到门口来接你啊？”
　　“不敢不敢！”对方连忙说了一句，然后便挂了电话。
　　不过一分钟时间，杨所长的办公室门就被推开了。
　　一位穿着新式消防员制服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年龄倒是与杨所长相差不大。
　　“老杨啊！看不出来你还挺悠闲的嘛。”
　　“悠闲个屁！正为一个案子头疼呢。”杨所很随意地怼了一句，“倒是你，怎么有心思跑我这里来？”
　　那人一屁股坐在对面椅子上，笑着说道：“我这里有个小视频，想让你瞅瞅。”
　　杨所一愣神，愕然道：“你啥时候有这爱好了？”
　　老黄顿时老眼一蹬，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正经的视频。”
　　“呵呵……”
　　老黄懒得废话，直接一个U盘扔了过来。
　　“自己看吧！”
　　杨所狐疑地看了老黄一眼，这家伙跑这么远，就为了让自己看一个视频？
　　如果真只为了视频，直接通过网络发给自己不行？何必跑上门来堵自己？
　　他接过U盘，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随手把U盘插入电脑。
　　U盘中只有一段视频，他心头有点忐忑，但还是点开了。
　　嗯！还好，没有嗯嗯啊啊的声音……
　　这应该是用手机拍摄的视频，画面抖动得厉害。
　　画面中的主体是一栋高楼，时间是晚上，这一切都很正常。
　　可那高楼上冒出的火光是怎么回事？
　　不过出于职业的敏锐性以及对老黄职业的了解，杨所第一时间确定这是某处火灾的现场视频。
　　可这家伙给自己一段火灾视频干嘛？炫耀他们灭火能力强？
　　不应该啊！
　　很快，杨所发现了端倪，他看到那楼外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迅速地爬下来……
　　虽然画面不是很清晰，但从那道身影的动作以及视频中的议论声，他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从高楼外墙上爬下来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
　　刹那间，杨所眼睛一瞪，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不过他并未说什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人，问道：“老黄，这啥意思？”
　　“我就想问问你，你是否认识这上面的人。”
　　“哪上面的人？”杨所装傻充愣的本是还是蛮不错的。
　　老黄身子一动，从对面的凳子上咧过来，一眼看到显示屏上的画面，顿时笑了。
　　“哈哈！老杨，你演戏的本领还是这么差！”
　　杨所盯着老黄，半天没说话。
　　“我觉得当年给你取的那绰号，还真是一点都没错。永远都是没安好心！”
　　“嘿嘿，这真不能怪我！”老黄笑着道，“市里领导交代的任务，我要是完成不了，以后哪还有脸到领导那里去争取经费？而且，这事儿，其实上面也大致猜到了结果，我现在过来，不过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拿着视频就直接找上了你？”
　　杨所苦笑一声，道：“市里是怎么猜到的？”
　　“这其实很简单。”老黄笑道，“当时的情况想来老杨你也清楚吧，就慕远同志表现出的技巧和胆识，你以前见过亦或者听说过吗？”
　　“没有！”杨所很干脆地说道。
　　老黄道：“这不就结了！虽然我不敢说慕远的攀爬技术全世界无人能比，至少整个西华市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正巧，我们查询这些年接到的警情，恰好前段时间有一个跳楼的学生被救下了，而出手之人，同样展现出了堪称非人的攀爬技巧。这件事情，正好出现在你们辖区，而且当时派出所处警的人就有老杨你。而这个出手的人，就是你们所里的慕远同志。后来我们对比了慕远和那晚那一神秘人的身形，便越发确定了这二人就是同一个人。”
　　“哦豁……”老杨心头暗道了一句，“这真不能怪我！”
　　“所以你就跑到我这里来下套？”杨所长愤愤然地道。
　　“这哪能啊！”老黄说道，“市里想把这位仗义出手的英雄找出来，又不是什么坏事，你怎么能说我是下套呢？”
　　“领导都闲得无聊吗？”杨所颇有些郁闷地问道。
　　老黄道：“当然不是！这不宣传口那边每年都有见义勇为的宣传指标嘛，而西华市作为省会城市，宣传肯定得有亮点。可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哪能那么容易遇到？正巧，学府苑的那场火灾在网上引起了极大的轰动，领导自然就关注上了。当时在现场的就我们这些消防官兵，所以领导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虽然老黄所说的事情有点杂，但杨所长还是听明白了。
　　这事儿，不怪老黄，呃……也不怪自己，要怪，就怪小慕自己吧！
　　呃，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这事儿貌似也不能怪慕远，毕竟救人肯定是没错的。
　　难道怪市里的领导多事？
　　肯定也不能啊！
　　对见义勇为的事迹进行宣传报道，是提升国民思想道德水平的重要手段呢，总不能让那些新闻媒体每天可劲儿地报道明星的花边新闻吧？


第354章 这家伙，谁啊？
　　这里面的矛盾，仅仅是一个愿打，一个不愿意挨……
　　嗯，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不过这个矛盾也不是不能调和啊！
　　想打的人重在体验打的过程，同时让别人看到这一过程，而不愿意挨打的人，则是不想承受打的结果。
　　或许，可以给挨打的人屁股上垫上一层厚木板……
　　这样想着，杨所长抬头看向老黄，问道：“市里……是什么意思？”
　　老黄耸耸肩，笑道：“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只是过来把事情摸清楚的。从你刚才故意遮掩的表现来看，当时救人的肯定就是慕远了，而且你也清楚这件事情。所以，我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别啊！”老杨连忙道，“这事儿真要宣传出去，小慕还不得跟我急啊！当时我可是答应过不把这事儿说出去的。”
　　老黄眉头微皱，问道：“为什么？慕远同志如此……淡泊名利？”
　　老杨道：“淡不淡薄名利我不清楚，不过要是把这事儿捅开了，让小慕老爸知道他做的这件事情，你想想他父母得有多担心？他现在还只是辅警呢，正参加招警考试，要是他父母担心之下直接不许他当警察，那损失可就大了。”
　　老黄愕然，问道：“不当警察就不当警察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现在警察这职业，还不一定讨喜呢。”
　　老杨横了他一眼，道：“小慕真要不当警察，损失的可不是他自己，而是整个西华市公安行业，乃至于全国的公安事业！”
　　“吹！你就接着吹！看看，那牛飞得还不够高呢。”
　　老杨呵呵一笑，顺口说了几个慕远近期办的案子，老黄陷入了沉思……
　　“你这样一说，好像我成了罪人……”
　　“你觉得呢？”老杨斜了他一眼。
　　“那现在咋办？”
　　“市里如果铁了心思要在这方面搞宣传报道，我们估计要反对也没多大效果。不过……想点变通的办法也还是可以的嘛。比如给人脸打上马赛克，名字也用化名，不就完美解决问题了。”
　　“这主意不错！我这就与市里沟通。”
　　……
　　中午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慕远总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不过他也没将此当回事。
　　不就是吃得多一点吗？这能怪我？又没吃你家的米！
　　这是单位上的饭菜，我凭实力挣来的，凭什么不能吃？
　　尽管有这样的想法，慕远吃完后还是逃也似地跑掉了。
　　毕竟谁也不喜欢当猴子不是？
　　回到自己办公室，慕远有点小纠结。
　　按照自己的想法，他自然是不希望休息的，要不是担心肝太多精力药剂会让自己忘记睡觉的感觉，他甚至想24小时不间断地破案。
　　谁让自己这系统不能氪金呢？唯有肝，才能赚取侠义值，有了侠义值，才有可能抽到无限宝石……
　　这番逻辑之下，任何人面对这种事情，肯定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可是自己办案有侠义值可以赚，自然是动力十足，可也不能因此就要求别人与自己一样的拼命啊！
　　说到底，警察只是一份职业，哪怕许多警察将这份职业当成了一份事业，那也不可能每天不眠不休。
　　像现在这个时间点，刚吃过午饭，很多人都会选择休息一会儿。
　　可自己想办案啊！咋整？
　　把毛子松和陈君叫上？似乎有些不太仗义。
　　以己度人，就好比以前自己读书的时候，明明早上懒觉睡得好好的，结果却被强迫叫起来去上课，能乐意才怪！
　　他倒是想一个人去，可没人给自己开车啊！
　　也不知道领导哪根筋不对了，就是不让自己碰车，为此还专门叮嘱了毛子松和陈君二人，千万别将车钥匙给自己。
　　防贼呢？这是……
　　慕远也想过要在领导面前展示一下自己惊人的驾驶技术，但……每次说到这事，领导都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慕远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买车，然后没事儿就开车到领导面前晃，这样就能改变领导的印象。
　　只要他们认可了自己的驾驶技术，肯定就不会再阻止自己开车。
　　而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自己有足够的钱买车。
　　找老爸要，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现在自己已经有一万多块钱了，虽然也能买辆二手车，但一想到那种仪表盘上除了灯光指示灯不亮之外，其他所有灯全亮的画面，他觉得还是稳一点比较好。
　　“不行！得尽快找机会问问张主任，自己的二等功奖金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那一个二等功奖金到账之前，慕远只能压着买车的冲动。
　　既然不能买车，又想办案，那就……九九九牌自行车吧。
　　骚气是骚气了一些，但速度够快啊！
　　忽然，慕远眼睛一亮，他想到自己这时候该做什么了。
　　给自己的自行车换装。
　　把那骚气的图案换掉，自己就能骑着这辆自行车在这座城市里自由飞驰了。
　　慕远是一个行动派，想到就做。
　　只是哪儿能给自行车改涂装呢？这是个问题！
　　你说要给汽车换个颜色，找家修理厂直接喷漆就行了。
　　可自行车，怎么整？
　　也没有专门的自行车修理厂啊！一般自行车故障，在卖自行车的店里就能解决，而自行车行，肯定没有给自行车喷绘的业务。
　　抛开这个问题不谈，自己如何将车骑到自行车行去呢？
　　还得要脸呢。
　　“看来还得自己动手。”
　　好在现在商业非常发达，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
　　不就是喷漆嘛，买一小罐回来自己慢慢搞就行了。
　　迅速走出分局院子，打了辆车直奔汽修城，买了两罐金色和银色的手喷漆，然后又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锁好门窗，开始干活。
　　半个多小时后，慕远看着自己眼前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
　　累是累了点，喷出来的画面丑是丑了点，但至少没了那些骚气的画面了不是？
　　骑着这车出去，低调！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脚步声，然后，门被敲响。
　　慕远顿时一惊，心头一动，那刚刚换装的九九九牌自行车直接从原地消失……
　　一段段油漆残渣落下，慕远顿时变得生无可恋。
　　“太特么坑了吧？”慕远内心满满的槽点。
　　他这时候方才想起自己之前的试验结果，自己的系统背包，只能将系统道具放进去，其他东西，是无法装进系统背包的。
　　九九九牌自行车属于系统道具，装进去肯定没问题，可自己涂在自行车表面的漆，却不是系统出品！
　　白忙活了……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小慕！”这是张主任的声音，很急促。
　　打扫现场已经来不及了，慕远只好先行把门打开。
　　在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慕远看到了张松，也看到了刘光头，还有几个陌生人。
　　不待慕远说话，张主任鼻子动了动，皱着眉头问道：“小慕，你在房间里搞什么呢？怎么这么重一股油漆味？”
　　他话刚说完，就看到了地面上那一堆油漆残渣，以及两个手喷漆罐子，然后……整个人愣住了。
　　那眼神，充满了惊讶。
　　要问张松惊讶什么？当然是惊讶那一堆油漆残渣的形状。
　　全都呈筒状，保存还算完好。
　　可是……这是怎么做到的？就仿佛在一个棍状模具外面喷上油漆，再然后，模具缩小，形成了现在这油漆形状。
　　这房间里，有可大可小的棍状模具？
　　在张大叔那一双怪异的眼神下，慕远很淡定地说道：“我之前买了两罐手喷漆，结果……被二毛给祸祸了，我正教训它呢。”
　　“狗还能用手喷漆？”张松表情有些怪异。
　　慕远瞅了张松一眼，一副你少见多怪的表情，道：“我的二毛很厉害的。”
　　张松所有的话都被噎在喉咙里，他瞅了瞅一脸无辜地蹲在墙脚的二毛，竟也无法反驳。
　　“二毛确实很厉害！协助我们警方抓了许多嫌疑人。”张松调转方向，笑呵呵地向身后几人解释道，“这一点，刘大队很有发言权的。”
　　刘光头轻咳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怪异，道：“张主任说的完全正确，就我们前不久办的3.31杀人案，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抓获嫌疑人，二毛可是功不可没呢。”
　　“看来这里面还有很多故事啊！”跟着过来的一位西装中年人一脸笑容——有点尬。
　　张松当即说道：“可不是嘛，小慕可是我们分局的办案能手。李部长，回头我再向您汇报，关于小慕的办案经历啊，完全可以编成一本剧本了。”
　　“剧本好啊！”西装中年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道，“小慕同志，我对你可是闻名已久啊！现在总算是看到真人了。”
　　慕远有些愣神，这家伙，谁啊？完全没印象。
　　难道也是公安系统的？毕竟自己现在的名气都只是在公安系统内部流传，出了这条线，谁知道自己是谁啊？
　　可刚才张主任的称谓，让慕远有些怀疑。
　　李部长？这样的称呼，在公安系统里有吗？
　　嗯！肯定是有的……


第355章 要不你看看？
　　这个念头也仅仅是在慕远脑子里一晃而过，便被当场否定了。
　　呵呵，部长？开玩笑吧！副部长都不可能。
　　不过从张主任的语气中，可以看出这人大小也是一位领导，至少比张主任的级别要高出一截。
　　只是……自己就一个辅警，为毛就被堵门了呢？
　　领导就不要面皮的吗？你不应该拿捏一下身份，打个电话让我过去汇报吗？
　　可惜这些疑问无法当面提出来。
　　他继续维持着懵逼的表情，很是熟稔。
　　张主任适时说道：“小慕，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市里宣传部李部长，今天到我们局里，可是专程为了你而来的。”
　　慕远一脸腼腆，无害地笑道：“李部长，你好！”
　　张主任乐呵呵地道：“小慕同志才刚刚从大学校门走出来，老实，不善言辞，让李部长见笑了。”
　　慕远再次笑了笑，很应景。
　　“理解！理解！年轻才有这一腔热血啊！”李部长满脸微笑，道，“小慕同志，关于你的英勇事迹，可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现在这社会，像你这般不为名不为利的，可就太少了。”
　　慕远满脸无辜，问道：“李部长，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你这小伙子，还跟我演戏啊？”
　　慕远继续懵懂……
　　张主任也同样是满脸好奇，因为刚才这位李部长找上门来的时候，同样没说为何事找慕远，只说了是一次见义勇为，上面要给表彰。
　　对此，张主任虽然觉得蛮奇怪的，一个奖励何必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呢？但他也不便多问。
　　李部长有些哭笑不得，他突然觉得，刚才张主任说这小子老实……怎么感觉不像那么回事呢？
　　“青龙街派出所的杨所长都已经认了，你小子还继续装啊？”李部长瞬间放出大招。
　　慕远懵逼的表情顿时蒙了……
　　“老杨坑我啊！”
　　难道自己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人设就要就此崩塌？
　　心头一动，慕远认真地道：“李部长，我觉得，对我来说，英勇的事迹太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李部长：Σ（（（つ??ω??）つ
　　“那你说说都有哪些？”
　　慕远掰着手指，认真地道：“单人擒获持刀歹徒……七八次，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还有擒获持枪歹徒一次……”
　　“等等！案子上的就不说了。”李部长连忙说道，“救人的有没有？”
　　“有啊！两个多月前的猥亵案，我就是从一个持刀歹徒手中那一小姑娘救下来的，小姑娘毫发未损。”
　　张主任立刻说道：“这个是事实，我可以作证。”
　　李部长表情有些怪异。
　　他是在消防支队那边确认了消息之后，方才领着市里主要领导的命令赶过来的。
　　但想着慕远这小伙子做事不敞亮，让他们费了老大的劲，所以就想着也搞一次突然袭击，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让这小子主动承认，这也算是扳回一城。
　　可哪知道，自己自认为万无一失的谋划在慕远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我就直说吧！两周前，学府苑的那次火灾中，爬墙救人的是不是你。”李部长最终还是选择直奔主题。
　　这下轮到张主任震惊了。
　　虽然整个西华市几乎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火灾，大部分火灾他都是不知道的，但两周前学府苑的那场火灾他正巧知道。
　　其实也不能说是正巧，那件事情，估计整个西华市的市民，就没几个不知道的。
　　西华市惊现蜘蛛侠呢，那场面之惊心动魄，现在网上都还有人在转发那次的事迹。
　　“李部长，你没……你确定没弄错，救人的是小慕？”张主任直接问道。
　　李部长顿是感受到了一股安慰，看来并不是自己这些人被蒙在鼓里嘛，就连慕远所在单位的领导都一样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这你就得问他自己了。”李部长笑呵呵地说道。
　　张主任脖子一扭，转向慕远。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好像……是有这事。不过也就只是救了个人而已嘛，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出手的，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现场一片寂静。
　　如果不知道事情真相，或许大家都会觉得慕远所说的完全在理。
　　可现在这里都是些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他们感觉脑子有点晕。
　　“别人倒是想救，可也得有那能力和胆识才行啊！”李部长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慕远笑了笑，将李部长的表扬收下了。
　　张主任瞅了瞅周围，说道：“李部长，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啊！要不先找间办公室，我们也好向领导您汇报一下相关工作？”
　　李部长还没说话呢，慕远倒是先开口了，脸上表情甚是为难：“张主任，我……还有案子要办呢。”
　　张主任没好气地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没案子？”
　　“呃……还真没有，主要是因为分局案子太多，办不完。”
　　张主任顿时无话可说。
　　李部长爽朗一笑，道：“既然小慕同志你这么忙，那我就长话短说吧。”
　　“嗯！”慕远立刻应了一句。
　　一旁的张主任等人有种想夺门而逃的冲动，没脸见人啊！
　　“是这样的，基于你英勇救人的表现，市里决定给予你记个人二等功奖励……”
　　“等等……”张主任瞪大了一双眼睛，透露出不可思议。
　　这一刻，说张主任得了失心疯都不为过，因为正常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去打断宣传部领导的话的。
　　李部长随之停顿了：“有什么不对吗？”
　　虽然语气挺平静的，但却也含着一丝丝的不满。
　　很显然，如果张主任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位李部长恐怕就真要不高兴了。
　　张主任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刚刚还觉得慕远脑子方呢，怎么自己也方了呢？
　　可是话已出口，总不能又吞回去吧？他也没那能力。
　　“李部长，你真不能怪我惊讶啊！这事儿，太……”张主任一脸苦涩。
　　“太什么……”李部长皱着眉头问道。
　　他觉得这张主任太不讲政治了！慕远同志冒着生命危险，把受困群众从三十多层高楼上救下，市里给慕远记一个二等功又怎么了？还太……太个屁啊！
　　张主任瞪着眼，道：“太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李部长一副你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今天我们就好好说道说道的样子。
　　张主任道：“李部长你不知道，你刚才宣布的二等功，已经是小慕得到的第三个二等功了。而另外两个二等功，也是在今天宣布的。”
　　“啥？”李部长仿佛被一根棍子塞在了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止是李部长，跟着李部长来的另外两个宣传部同志同样一脸的怀疑。
　　憋了半晌，李部长看着张主任的脸，觉得对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深吸一口气，问道：“张主任，你没开玩笑吧？”
　　“我开什么玩笑啊？”张主任苦笑道，“另外两本二等功的奖章和证书，都是我亲眼看着颁发给他的呢。”
　　说完，张主任目光转向慕远，明显是想让慕远作证。
　　慕远立即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早上的时候，张主任给我颁发了一枚奖章和一本证书，二等功的。快中午的时候，甘南省那边来了几个人，给我颁发了有一枚二等功奖章和证书，还有一万块钱奖金。”
　　说完，慕远转身从旁边的小桌子里把两个小木盒子和两本证书拿了出来，最上面放着那个信封，里面是奖金。
　　“要不你看看？”
　　李部长虽然知道这时候不应该看看的，但他的手还是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嗯，数钱是不可能的，打开小木匣子也太麻烦，直接翻证书就行了。
　　几秒钟后，李部长咽了口口水：真是两个二等功啊！
　　他现在完全理解张主任刚才那一声惊呼了。
　　啥时候这二等功也能赶着趟儿地出现了？
　　这事儿真要传出去，那还不得引起轰动啊？
　　他是宣传部的副部长，对于网络舆情方面也有一定的研究。
　　真要在网上传出有人一天被记了三次二等功，人们的第一反应肯定这人是某二代，然后编出各种版本的故事。
　　“不过……市里的二等功肯定没问题的！这可是三十多层楼上徒手救人呢，纯粹是拿命拼来的，别说是二等功了，一等功都说得过去。”
　　李部长这样想着，不由得看向张主任，犹豫了一下，问道：“另外两个二等功，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谁都能理解。
　　张主任却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说道：“一个是因为一个多月前的一件案子，另一件则是因为慕远正好在边境城市出差，抓了个准备偷渡出境的人。”
　　李部长心思倒也玲珑，一听张主任这般模糊的讲述，便猜到这里面恐怕涉及一些不便公开或者暂时不便公开的事情。
　　但这两个二等功的决定，肯定也是经过慎重考量的。
　　想到这里，李部长不由得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慕远，他想看看，这小伙子到底有何等能耐，居然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取得三个二等功。


第356章 什么眼神啊！
　　看着慕远那一脸……嗯，平凡中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的样子，李部长实在无法将其与连夺三个二等功的英雄联系起来。
　　可他转念一想，英雄，有固定的长相吗？
　　英雄，本也是平凡的人不是？
　　所谓英雄，都是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干出了不平凡的事而已。
　　回想自己之前看到网上那些视频时的震撼，一个人，能徒手爬上三十多层的高楼，还将一个陷入恐慌绝望的人从外墙上带下来，这需要何等的勇气？
　　这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无畏精神！是一种为了群众安危，敢于牺牲自己的奉献精神！
　　要是慕远没有那能力，那么这种做法纯粹是莽夫行为，那就不值得也不应当提倡。
　　可慕远真正做到了！
　　一个有胆识、又有与胆识相匹配的能力，这不就是社会的楷模吗？
　　时代的主旋律，就应该为这样的人而奏响！
　　“看来我们西华市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啊！这样的人我们不宣传，还宣传谁啊？”李部长感慨万千地说道。
　　慕远立刻道：“李部长，你真要颁二等功，我领了也没什么。但……能不能别宣传啊？”
　　“为什么？你怕出名？”李部长忽然说道，“对了，我听青龙所那位杨所长说，你是怕父母担心，对吧？看来你还是一个挺有孝心的孩子嘛。这件事情可以商量的，比如在报道时隐藏你的身份。至于另外两个二等功，我们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可以对你本人进行宣传，但却对具体的事情进行模糊处理。”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能不能都别表露我的身份？”
　　“为什么？”
　　“要是我走到大街上，都知道我是一个警察，还怎么抓人啊？”
　　“哈哈……你别把这种宣传想得太玄乎。”李部长笑道，“像这一类宣传，能让大家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情就算不错了，谁还能记得你的长相啊？”
　　慕远心头有些郁闷，这是嫌弃自己的长相？
　　呵呵！什么眼神啊！
　　幸好这时候张主任开口了，道：“李部长，小慕的情况，确实暂时不适合宣传。”
　　慕远一听，不由得感激地看了张主任一眼。
　　可随后张主任的话却让慕远有点窝火。
　　张主任道：“就算我们对这两个二等功的事由模糊处理，有心之人还是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的，这恐怕不利于慕远的安全。”
　　慕远虽然明白张主任为何会这样说，但明白归明白，但他对对方的这一观点却不认可。
　　什么叫不利于自己的安全？有能威胁到自身安全的存在？
　　呵呵，幼稚！
　　看来之前的那些战绩还是没能让人看清楚自己的实力啊！
　　“这样啊……”李部长犹豫了，“那……就只是宣传学府苑火灾救人那件事情？嗯……这个事情是必须宣传的，毕竟有市民做出如此英勇之举，要是政府都没有任何的表示，这不利于彰显社会公信力啊。”
　　慕远想了想，道：“我同意宣传，但别把我身份给透露出去。”
　　……
　　半个多小时后，慕远心情舒畅地与毛子松、陈君去摸案子去了。
　　虽然与李部长等人闲聊耽搁了点时间，但好处还是很明显的。
　　又是一万奖金到手！
　　不仅如此，张主任也顺便提了一句，省厅的那个二等功奖金，局里会直接打到自己的工资卡上。
　　呃，原来不是张主任搞忘了。
　　这样慕远也就放心了。
　　之前慕远觉得拿两万多块钱买辆能开的二手车，也就蛮不错了。
　　可现在突然多了一万块——嗯，差不多能买一辆比能开稍高一档次的二手车了。
　　比如车龄更短一点，行驶里程更少一点，车的档次更高一点……
　　当然，这再高也高不到哪儿去，能弄一辆国产紧凑型二手车就算不错了。
　　但对慕远来说，这都不算事。
　　只要技术好，给辆奥拓也能开出奥迪的感觉来。
　　只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买到二手的奥拓，估计难了……
　　这一刻，慕远完全将九九九牌自行车放到了一边。
　　尽管九九九牌自行车速度快、不限速、不限号、零油耗、不堵车，但……冻耳朵。
　　这个理由很正当的，再等上八九个月就能用上了。
　　慕远一边想着车子的事情，一边办着案子的事情。
　　对慕远来说，绝大部分案子，是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的，毕竟不是每一个犯罪嫌疑人都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更不会每一个嫌疑人都比鬼还精。
　　其实……一般而言，只要不是高智商犯罪的案件，大部分嫌疑人的智商都是在平均线以下的。
　　……
　　一晃三天过去，整个华成区分局因为两个二等功而掀起的热议逐渐消退。
　　为何只是两个二等功呢？因为市里记的那次二等功并没有挂网上。
　　市里接下来就要对学府苑火灾救人的事情进行宣传报道，虽然到时候慕远脸上也会打上马赛克，但如果所挂信息的内容让人产生联想了呢？
　　所以，稳妥起见，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再说了，一天两个二等功已经很高调了，再弄一个二等功，炫耀的意味就太强了，这不太好！
　　普通民警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华成区分局和西华市局领导却是一清二楚的。
　　这样一个情况，让刚知道这件事情的市局领导有点懵。
　　便是市局郑局长，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高兴肯定是高兴的，可高兴之余，却又有些担忧。
　　别人或许还觉得慕远立下的三次二等功可能是运气成分更多一些，时势造英雄嘛。
　　可郑局长却早已从冯局口中得知，以慕远的能耐，三次二等功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其实要按照正常的标准，华成区分局3.31杀人案的侦破工作中，以慕远的表现，一个二等功肯定也是足够的。但分局那边考虑刚给慕远申报了一个个人二等功，要是再把他报上去，估摸着上面也不可能批准，所以直接就没报他。
　　另外锦川区的那起入室抢劫案，不说二等功，三等功肯定是没问题的，可市局也同样没有考虑。
　　毕竟，一个部门，能够批准的立功受奖的人次是有限的，同一年度内，基本上不可能把立功名额给同一个人。
　　三等功还有可能。
　　二等功？那除非是真拿命去拼，否则被记功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毕竟，省厅的二等功是面向全省的。
　　如此多的民警，为了社会稳定而努力，为了人民安居乐业而拼搏，没道理就只有你一人有功劳啊！
　　因此，郑局长很清楚，仅凭着这几次立功，实际上还不足以判断出慕远的实际价值。
　　可就算不是最真实的反应，就凭着这三次二等功，就足以吸引人眼球了。
　　更何况这事儿就这么巧合，三个单位颁发的三个二等功，居然就同一天送到了。
　　这感觉就像是闹着玩一样……
　　现在省厅肯定还不知道慕远的事迹，可一旦年底统计各级公安机关民警受表彰情况，到时候省厅政治部看到慕远这份成绩单，会不会直接眼冒绿光呢？
　　市局现在都还没将慕远捞到手呢，郑局长已经开始担心能不能把人留得住了。
　　哎！揪心……
　　平时吧，一天愁着手底下缺少精明能干之人，可现在突然冒出一个高人，郑局长又不得不揪心这小子太能干了！
　　人啊，果然都是犯贱的。
　　“当务之急，是尽快把这小子的编制给解决了。”郑局长如此想着，“他现在还是辅警！万一没禁得住其他单位的诱惑，直接不参加后面的招警流程，那岂不是要完蛋？”
　　以前郑局长觉得不用担心这些，因为他觉得西华市局还是蛮牛逼的，对几乎绝大部分警察来说，能到西华市局上班，都是一种幸运和荣誉。
　　可现在，郑局觉得不够稳健了。
　　只有编制落在了西华市局，他才有足够的话语权，那时候，就算慕远要调动或者提拔，作为本级公安机关的主要负责人，还是需要他签字的。
　　这就比较稳了。
　　“三个二等功，一个三等功！”郑局长很安稳。
　　当即拿起电话，给办公室打了过去。
　　“立刻草拟一份报告，给组织部！”
　　……
　　星期四下午，慕远难得地给自己下了个早班——两点钟到单位去晃悠了一圈，就直接原地消失了。
　　至于作为他的助手的毛子松和陈君，也被他放了假。
　　虽然慕远这样做有点越权之嫌，但作为这几天每天都忙活到晚上八九点的案侦组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
　　毕竟，也得放毛子松他们回去与家人多聚聚不是？不然就太没人性了。
　　至于慕远为何要给自己放半天假，倒不是因为他觉得太累想休息，而是想去买车。
　　当然，他给刘光头汇报的时候肯定不能说自己是去买车，不然这假能不能批准就很难说了。
　　甚至不排除局里派上两位专职司机陪着自己去买车都有可能。
　　可如果自己买的车，自己还不能第一个开，慕远是无法接受的……


第357章 直接走人，可还行？
　　买车是一件大事，至少对慕远来说是这样的。
　　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警二代，老爸也只是一位顶着副主任科员的副大队长，副科级非领导职务。
　　像自己买车这种事情，老爸就算能给予支援，估计也是很有限的。
　　不像是某些有钱人家的孩子，父母直接扔一张卡，豪迈的一句话：先去买辆车，练练手。
　　慕远现在虽然是买辆二手车，但却不是为了练手——他也不需要练手。
　　如果不出意外，这辆车至少能陪伴他五年以上的时间。
　　毕竟接下来他还得买房、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呃，怎么感觉越到后面越恼火呢？
　　“算了，不想了！”慕远倒是看得很开，“至少自己现在也是月收入破两万的高薪阶层了不是？”
　　等下次又立了功，便将钱存起来，不能再这样浪费了。
　　西华市有多个二手车交易市场，慕远直接去了一家最近的。
　　一个二手车交易市场，有多家二手车交易车行，这规模，倒是有几分4S店的味道，只不过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是没有的。
　　这很正常，一溜烟过去全停的二手车，再有逼格的门店也给弄得没了气场。
　　“急先锋二手车行！……这名字，倒是挺不错！符合我的气质。”
　　慕远心情愉悦地踏入这家二手车行。
　　一个二十多岁、穿着西装的年轻人立刻迎了上来：“先生，准备买车吗？我们店经营二手车十多年，有着丰富……”
　　不等他说完，慕远瞅了瞅摆放在大厅里的十多辆各种品牌、各种颜色的车，然后又看了一眼上面的标价，心情跌落谷底。
　　“现在二手车价格都这么高了吗？”慕远悠悠然地问了一句。
　　那年轻人愣了愣，莫名地看了慕远一眼：这怕不是个憨憨啊？
　　不过这销售顾问还是不错的，愣过之后，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先生，我们展厅里摆放的自然都是一些比较高档的二手车，如果你是考虑一些比较经济实惠的，可以到我们停车场去看。不知先生你准备买什么价位的车呢？”
　　慕远道：“三万左右吧。”
　　他不敢把价说高了，真把兜里的钱全用来买了车，后面要是想吃顿好的，那可咋整？
　　所以，兜里留点钱，是很有必要的。
　　那小伙子销售顾问倒也没觉得慕远这要求有什么问题，一般来说，三万左右的二手车，还是很普遍的。
　　当下二人从后门出了车行，外面……就是停车场。
　　一辆辆看起来或新或旧的车停在平地上。
　　二手车这东西，外表看出来的新旧并无太大的实际意义，就好比看一个人外表，无法判断出他的好恶一样。
　　慕远扫了一眼，有些茫然——他发现这里大部分车的品牌他都不知道。
　　这倒也不怪他，毕竟现在汽车品牌太多了，别说是他这种很少了解汽车行业的人了，便是精于此道的人，也不敢说看到所有标志都能说出品牌来。
　　“先生，不知您对车有什么要求？”销售顾问微笑着道。
　　“能开！”
　　那销售顾问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憋了半晌才道：“先生说笑了，我们这里的车都能开。能不能详细一些呢？也方便我向你推荐。”
　　慕远想了想：“提速要快！”
　　“那就是要排量大的，对吧？”销售顾问问道。
　　慕远未知可否，继续道：“用车成本要低。”
　　销售顾问：心累……
　　一辆二手车，用车成本有哪些？两三万块钱，车肯定好不到哪儿去，每年的维修估计就很恼火。
　　关键是这家伙还要求提速快，可紧凑型车提速又能有多快？要快至少也得1.8T吧？至少他自己的标准是这样的。
　　可要按这个标准，那至少得是B级车了，3万块左右的二手B级车，那估计也旧到一定程度了，三手、四手都有可能。
　　这样的车，用车成本要低？
　　你怕不是想桃子呢。
　　当然，这些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要是做销售的都这样搞，那就别卖东西了。
　　“先生，用车成本主要是燃油、保险和维修，如果您已经想好了买什么排量的车，那么不管你在哪儿买车，燃油费这方面都差不多。至于保险，也不会太高。最后说这维修，买二手车，最需要注意的就是这一点。我们店里的车，在收购时就已经经过专业检测，质量上绝对没问题，没经过大修，更没有出现过重大交通事故。所以，在我们店里买车，您完全可以放心。”
　　慕远一不小心又被安利了一波，不过他丝毫不为所动。
　　“这辆车如何？”他忽然指着旁边一辆银白色的小车问道。
　　“呃……这车，不太符合先生您的标准。”
　　“为什么？”
　　销售顾问悠悠地看了慕远一眼，这怕不是个憨憨？
　　“这是桑塔纳2000，现在价格差不多在一万元左右。”
　　慕远认真地看了一眼这车，方方正正的，还不错，挺符合他的气质。
　　但……这价格太低，估计开回去用不了几天就会成为吉祥物。
　　“那这辆呢？”慕远又指着旁边一辆车。
　　那车看起来蛮新的，也是白色。
　　销售顾问立刻笑道：“先生你好眼光！这车很不错，捷达，皮实耐操！行驶里程数才刚到五万公里，车龄也还不到六年。最重要的是性价比非常高，只要三万九就能提回家了。”
　　慕远转头看了这小伙子一眼，他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一双火眼金睛，知道自己账上有多少钱……
　　“价格还是有点高！”慕远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念叨了一句。
　　那销售顾问连忙说道：“这价格已经是非常公道了。先生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大众车的品质，那确实没得谈。特别是捷达，说是神车都不为过，你要是去过的地方够多，就会发现很多城市的出租车，都是用的捷达。”
　　慕远点了点头，因为他老家昌黎县的出租车，大半都是捷达。
　　但……究竟是不是因为这车质量好尚不得而知，有一个原因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穷。
　　论GDP，昌黎县排在省内的末位，就连出租车，也低了几个档次。
　　不过……自己貌似也有同样的特征啊！
　　虽然自己也是刚毕业就步入月入两万的阶层，但他觉得自己还是挺穷的，至少与大猪蹄子相比，差了老大一截。
　　对方能用三十多万买辆造得跟闹着玩一样的车，自己永远不可能这般大气。
　　想到大猪蹄子，慕远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这几天自己赚取的侠义值可不少，总数已经达到了121点，完全可以再来一次十连抽了。可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只能暂时放着。
　　“要不什么时候再请苏大记者吃顿饭，顺便把十连抽解决了？”这个念头在慕远脑子里一闪而过。
　　然后，注意力又回到了车上。
　　“不过这价格确实太高了。”慕远很是淡然地应了一句，道，“我再去其他地方转转。”
　　说完，慕远就要转身往外走。
　　销售顾问一脸懵逼，这啥情况？咋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我这边给你报了价，你不应该还价啊？直接拍屁股揍人是咋回事？
　　至不济，你觉得这辆车太贵，那再换一辆车问问啊。
　　这毕竟是买车耶，又不是菜市场上买葱。
　　直接走人，可还行？
　　最让销售顾问难以接受的是，看这家伙的动作，不像是试探啊！——那是真走！
　　“先生，请留步！”销售顾问一脸的纠结，道，“你觉得什么价格合适呢？”
　　慕远脚下顿了顿，道：“我们的想法差距有点大。”
　　“价格可以谈嘛。”销售顾问很认真地说道。
　　慕远道：“一万……五？”
　　“啥？”销售顾问顿时就震惊了，这家伙刚才不是说要买一辆三万左右的车吗？直接还价一万五算怎么个情况？
　　“你这还价也太狠了吧？完全没法谈嘛。”
　　“你不是说价格可以谈吗？”
　　“确实可以谈啊！可你这还价也不能太狠，我从来没见过买车对半以上砍价的。”
　　慕远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你以前没遇到我！
　　如果说慕远情商为零，不善言辞，那么他在砍价方面的技能点绝对是点满了——人生不易、生活所迫啊！
　　砍价是一项技术活儿。
　　里面充满了心理学、行为学、语言学、孙子兵法等各种或高深或前沿的学科知识，慕远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融会贯通的层次了。
　　要是系统在砍价方面也有专用技能的话，那么慕远的砍价技能至少是专家级的。
　　经过一番激烈的交锋，最终双方达成了协议，以28889的价格成交。
　　为了能将价格砍到个位数，慕远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接下来便是结账！
　　虽然即将将自己的大部分钱给出去，但慕远一点都不心疼，反而挺激动的。
　　钱花了，不是钱没了，而是以另一种自己喜欢的形式陪着自己……
　　很是潇洒地将银行卡递了过去，慕远一副浑不在意地样子扫视着四周。
　　忽然，他目光一凝……


第358章 好人啊！
　　那热情的销售顾问此刻已经精疲力尽，刚刚二人的短兵相接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最终只能缴械投降。
　　此时，他只有唯一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让这小伙子把合同签了，把钱给了。
　　然后他就再也不想看到那个男人，也不想再看到那辆车。
　　简直就是他职业生涯的耻辱啊！
　　就刚刚砍价的时候，对方一屁股坐到车上，然后点火……
　　接下来，便是噩梦的开始。
　　这家伙仿佛瞬间化身成了全球最顶级的汽修师傅，各种问题、各种毛病、各种隐性的故障，逐一从他口中说出来。
　　这销售顾问自认为也是对汽车比较了解了，他曾试图挣扎，结果被无情地摁在了地上摩擦。
　　原本这辆被自己看好的车这么多毛病啊！
　　这特么还是车吗？根本就是一模型！各种功能障碍……
　　除了感慨这车之外，他脑子里还想着一个问题：要是店里把这小伙子留下来当员工，估计每个月的优秀员工就没其他人什么事了吧？
　　特别是从其他人收购二手车的时候，关门、放慕远！那妥妥的终极绝杀。
　　当然，这也只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哪怕半个字都不可能说出来，要是被老板给知道了，以后这店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这也是造成他如此迅速缴械投降的部分原因。
　　眼看着这家伙终于把银行卡交出来了，销售顾问内心一喜。
　　可下一秒，他慌了。
　　因为他发现这个让自己恐慌的家伙居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这是要黄？”
　　本来这弱鸡销售就已经很崩溃了，要是这笔生意再黄了，他觉得自己很可能没勇气再继续在这一行业干下去——太难了。
　　“先生……”
　　“我去抓个人！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动。”慕远急吼吼地说了一句。
　　最后那一个字飘入销售顾问的耳中，慕远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销售顾问陷入呆滞之中。
　　那收银的小姑娘举着那张银行卡，愣愣地说道：“他……卡还在这里呢。”
　　弱鸡销售眼中顿时冒出一股绿火，道：“那先刷了！”
　　收银小姑娘瞄了他一眼，像是看白痴。
　　“没密码呢。”
　　“呃……”弱鸡销售也迅速跑到门口瞅了瞅，然后怅然若失地走了回来。
　　“等等吧，说不定他一会儿会回来的。”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多少底气，刚才慕远的表现，根本就是想跑路嘛。
　　说什么去抓个人？你咋不说抓只鸡呢？
　　还说什么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动。
　　这特么不是废话吗？我是这里的店员，我往哪儿走动？
　　他刚回来没多久，背后却冒出了一个声音：“我回来了！”
　　销售顾问猛然回头，看到慕远那熟悉的身影时，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好人啊！”销售顾问在心底赞扬了一句，现在这浮躁的社会，像这样言而有信的人已经不多了。
　　然后，这位销售顾问目光落在了慕远左侧——他手上拎着一个人。
　　虽然看起来那人是自己在走，也没受多大的限制，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被拎起来了。
　　“先生，您这是……”
　　“哦，抓了个嫌疑人。”慕远很随意地说道。
　　被抓的那人还在试图挣脱，怎奈慕远那手像铁钳一般握着，他的任何反抗都成了徒劳。
　　“你放开我！”那人狠狠地说道，“你……凭什么抓着我？”
　　销售顾问顿时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警察？”
　　慕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问题！”销售顾问讪讪一笑，怎么可能有问题？他不过是感到惊讶罢了。
　　警察，都这么抠门吗？
　　整个过程中，没人理会那被扣在慕远手上的嫌疑人到底说了什么。
　　“那就快点刷卡吧！手续也一起办了，免得还要耽搁时间。”慕远说道。
　　说完，慕远便自顾自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整个过程中，他的手就没离开过“嫌疑人”的手臂。
　　这时慕远拿起手机，随手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刘叔！忙什么呢？”慕远语气很欢乐。
　　电话对面的刘叔有些迷茫，道：“当然是忙案子，你小子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慕远笑着问道：“我爸那案子办的咋样了？”
　　“快了，有几个人已经到案，还剩下两个在逃的。不过身份已经核实清楚了，拘留证都开出来了，抓住是迟早的事情。”刘叔很自信地说道。
　　慕远道：“我这边正好逮住了一个。”
　　“啥？”刘叔一愣，“你还在搞这个案子啊？”
　　慕远连忙道：“真没有！我刚才……正在外面买东西呢，结果看到一个人走过去，之前我不是听目击者描述过嘛，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确定没抓错？”刘叔有些不放心。
　　慕远道：“刘叔你也太信不过我了吧？我都能将人给画出来，难道见到本人还会认错？”
　　“那倒也是。”刘叔信了。
　　“我回头把身份信息发给你。”刘叔道，“你先回你们局里，把身份核实了。我们这边就立刻安排人过来接人。”
　　“好嘞！”慕远很是舒心地回应了一句。
　　正说着，忽然那人猛然提起拳头，朝着慕远眼眶猛砸过来。
　　“啊……”一声惨叫，那人的拳头才在半途，整个人就朝地上软坐下去。
　　“小慕，怎么了？”刘叔关切地问道。
　　慕远笑呵呵地道：“没什么，这人还想打我呢，我就用了点控制性动作而已。放心吧，我又不会打人。”
　　……
　　虽然慕远把钱给付了，但还是没能将车开回去。
　　一方面是过户手续还没办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抓了个人，他一个人没法既开车，又带人。
　　打车回到局里，慕远犹豫着是否要将毛子松他们叫回来。
　　但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亲口放的假，怎么能反悔呢？
　　不过抓了个人，总得有人看着吧？虽然自己也可以看，但……自己还需要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嘛。
　　这种事情直接找领导有些小题大做了，慕远犹豫了一下，便拨通了林平的电话。
　　“林哥……”慕远热情的招呼声才刚出口。
　　“你小子打什么电话啊？”林平的语气很是愤懑。
　　慕远一愣，道：“林哥，吃火药了？”
　　“没吃火药！吃炸弹了。”就算隔着屏幕，慕远也能想象出林平现在的表情。
　　慕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犹豫了一下，道：“没事儿，一分钟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吧，什么事？”也不知道是因为慕远的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他自己想通了，平静地问了一句。
　　慕远道：“我这边……抓了个人，你看能不能安排两个兄弟帮忙守着呢？”
　　“……我今天休息呢，你等等，我先打个电话问问。”林平说道。
　　慕远立刻道：“这可是在逃人员呢，交给你们，算你们的抓捕任务。”
　　“这感情好！”林平笑道，“反正你小子平时抓的人多，也不差这一个。回头……请你吃饭……呃，在食堂吃。”
　　说完，林平飞速地挂了电话。
　　慕远看着手机屏幕，有些茫然。
　　“在食堂吃还用你请？”
　　不过林平的办事效率确实挺高，不到几分钟，就有巡特警大队的两位辅警兄弟来到了办案中心。
　　人交出去了，慕远也应付性地搞了一个身份核实——其实就算不核实，他也敢保证人没抓错。
　　完成流程性的操作之后，慕远又给刘叔打了个电话。
　　正事说完之后，慕远问道：“刘叔，我爸现在咋样了？”
　　刘叔苦笑一声，道：“还能咋样？床上躺着呗！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这才几天啊！”
　　慕远轻哦了一句。
　　“最后那一个在逃的有线索吗？什么时候能抓到？”
　　刘叔道：“已经有眉目了，你就别担心了，很快就能把所有嫌疑人抓获归案。”
　　慕远也不再多说什么。
　　……
　　把这件事情安排好，慕远想了想，又打车去了急先锋二手车行。
　　估摸着，手续应该办好了。
　　毕竟现在二手车交易很火热，各大车行都有自己的渠道，过户什么的一条龙服务，方便快捷。
　　果然，等慕远再次回到车行时，一切手续都已经办好。
　　原本这辆捷达已经有车牌，慕远对车牌号也不是太在意，也就没有换号的想法，所以上牌这个流程直接就省了。
　　十多分钟后，慕远终于开着属于自己的车，缓缓地从车行停车场驶出。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
　　熟悉的旋律从车载音响里发出，慕远心情很宁静。
　　他是听着这首歌长大的，老爸闲着没事就爱哼哼。
　　以前他不知道老爸为何喜欢哼这首歌，现在有些明白了。
　　正想着呢，忽然声音卡住。
　　“坏了？”慕远有点懵。
　　两秒后……
　　“你打不过我吧，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强大……”
　　这是手机铃声……
　　只是风格切换太快，差点闪了慕远的腰。
　　“杨所，有什么事吗？”慕远带着一丝欣喜地问道。
　　杨所哈哈一笑，道：“我还担心你小子怪我呢，听你这语气，看来还不算严重嘛。”
　　慕远自然知道杨所说的是什么。
　　怪是不可能怪的，要不是杨所，自己能这么快开上这辆二手捷达？


第359章 你行不行啊？
　　不过这事儿不能给杨所说，至少暂时不能说。
　　不然鬼知道他会不会立刻给李局打电话，然后缴了自己的车？
　　稳住！不能浪。
　　“杨所，你打电话就为了这事啊？”慕远乐呵呵地问道。
　　杨所立刻道：“当然不是！我们所里有个案子，要抓一个人，现在我们锁定了一个区域，可是找不到人。”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就只是想借一下你的狗。”
　　慕远脸有点黑，道：“杨所，二哈……你们恐怕指挥不了，它只听我的。”
　　言下之意，想要借我的狗，那就得将我也带上！
　　“那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呢？”杨所只能妥协。
　　慕远道：“我马上过来。”
　　说完，慕远一点屏幕，挂断电话，然后脚下油门一踩……然后又迅速缩了回来。
　　“尼玛，不能浪！自己的车呢，违章要交罚款。”
　　于是，这辆普通的捷达，以普通的六十码速度，不快也不慢，朝着华成区分局开去。
　　车到门口时，慕远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一脚油门将车开到了道闸杆前。
　　“林叔，麻烦让我进去一下。”慕远伸出脑门，朝里面的门卫嚎了一嗓子。
　　林叔是分局的门卫，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局里专门从保安公司雇的。
　　慕远敢打包票，领导绝对不会将自己的事情给林叔说，林叔也不可能跑到领导面前去吹风说今天看到自己开车了。
　　所以，稳！
　　果然，林叔扭头出来见是慕远，笑呵呵地把道闸收了起来。
　　慕远开车进了分局院里，目光机敏地搜索了一圈，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车停下。
　　然后，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车上下来，直接冲向自己的宿舍。
　　他到宿舍也没其他事，只为了抱上二哈。
　　毕竟……杨所说了自己是借狗，要是自己不把二哈带上，自己单独跑过去，有些说不过去。特别是最后自己真把案子给破了，那更说不过去。
　　“呜呜呜……”正在与狗粮玩耍的二哈明显不想出门，被慕远抱在怀里直叫唤。
　　慕远也很干脆，请动小毛，直接接管了二毛的身体，将它那犯二的灵魂关进了小黑屋。
　　回到院子里，还没坐上车呢，身后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小慕，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慕远回头一看，却见李局正从刑侦大楼里走出来。
　　“李局，我……我去青龙街所一趟。”
　　“哦？还抱着你的狗啊？青龙街所那边的案子？”李局笑着问道。
　　慕言低头瞅了一眼二哈，抬头道：“嗯，刚才杨所给我打电话，说是请我过去帮帮忙。我寻思着现在也没事，就去看一看。”
　　“要不我送你过去？”李局满脸微笑。
　　“我……哪用得着麻烦李局你啊！我自己打车去就行了。”慕远连忙说道。
　　“那行！你打车吧。回头我给刘大队说一声，你是辅警，没有车补，像这种情况下产生的交通费，就实报实销吧。也不能让你自己贴着不是？”李局笑得很灿烂。
　　“谢谢李局。”慕远道了一句，脚下却是没动。
　　李局奇怪地看了慕远一眼，打趣道：“你怎么还不走啊？以前听到有案子，不是挺积极地吗？”
　　慕远微微一笑，道：“我……等等就走，二毛估计快要拉屎了，解决了之后就走。”
　　李局瞅了瞅抱在怀里的哈士奇，它那一动不动的样子让李局有点狐疑。
　　慕远心头一动，二哈忽然挣扎起来……
　　“李局，这家伙要拉了。我先带它去洗手间。”
　　说完，慕远一溜烟地跑了。
　　李局在原地愣了半晌，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便走了。
　　几分钟后，慕远从大楼里走出来，怀里的二哈眼神有点幽怨。
　　慕远机警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可疑人员，这才迅速走向自己那辆捷达车。
　　打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慕远以最快的速度打火起步……
　　然后一个漂亮的转弯，车已经到了道闸旁。
　　“刚回来就走啊？”林叔笑呵呵地打开道闸。
　　慕远笑笑：“有点事情要去办呢。”
　　说完，慕远就要开车出去。
　　“等等！”一个粗狂的声音从旁边办案中心的楼上传来，宛如河东狮吼。
　　慕远一脚油门踩下去，捷达车仿佛换上了3.0T机械增压的发动机，瞬间就蹿了出去，眨眼便消失在了门口。
　　楼上的一个窗口，一张脸充满了惊慌，便是那锃光瓦亮的光头似乎也带着忧愁。
　　“这家伙……哪儿搞的车？他怎么可能有车？”
　　“是我声音太小？还是因为噪音太大？这小子居然没听见。”
　　“要不给这小子打电话？不行！这家伙车技太差，万一为了接我电话而搞出交通事故，那就郁闷了。”
　　“不行！得给领导汇报一声。”
　　……
　　慕远冲出了两条街，这才摸了摸额头本不存在的冷汗。
　　“好险！”慕远感慨一声。
　　刚才那声呼喊之迫切，慕远完全能从中领会到出声之人的想法。
　　就是不希望自己开车。
　　这怎么能行？就算自己脑子不想，可身体控制不住啊！所以这脚，便直接踩了下去……
　　这真不怪自己。
　　“可接下来怎么办呢？居然被刘光头看到自己开车，自己估计又得费一番口舌了。”
　　脑子里一边想着，一边驶向青龙街所。
　　最终，慕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很快，青龙街所在望，慕远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了杨所正站在派出所大门外朝着这边张望。
　　那伸长的脖子，焦虑、期待的眼神，像足了等待良人归家的主妇。
　　慕远却是眉头一皱，杨所……在焦虑什么？
　　一个漂亮的靠边停车，慕远摇下车窗，伸出一张自信满满的脸：“杨所，看什么呢？”
　　杨所一听这声音，猛然蹦了一下，道：“你小子……真敢开车过来？”
　　慕远腼腆一笑，道：“我有驾照啊！为什么不敢开车？”
　　杨所满腔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是啊！有驾照，为什么不敢开车？
　　有驾照，为什么又不能开车？
　　虽然这样想着，杨所还是第一时间绕着捷达车转悠了一圈，见没有擦挂的痕迹后，这才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
　　慕远笑着道：“杨所你就别担心了，我车技好着呢。”
　　杨所点了点头，虽然不觉得慕远的车技一定有多好，但至少证明了慕远第一次开车就将车开到别人房顶上，那只是一次意外。
　　“你先把车停好！我们……”
　　没等杨所说完，慕远便道：“杨所，就开我的车过去吧！你在路上把案子的情况简单说说，我们直接过去找人就行了。”
　　“这样也行？”杨所有些拿捏不准。
　　“你们有没有掌握嫌疑人的准确轨迹信息呢？”慕远问道。
　　杨所立刻道：“那肯定是有的！昨天下午，有人说看到嫌疑人在萧山别院一带出现，我们事后去调取过周边监控，确实发现有嫌疑人活动的踪迹。只可惜没能跟踪到嫌疑人的住处。”
　　慕远了然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先去现场看看监控吧。”
　　“行！”杨所很干脆地应了一句，“不过车还是别开你的了，这毕竟是办公事呢，虽然现在不许公车私用，但我们也尽量别私车公用不是？”
　　慕远本想继续坚持自己开车，但杨所一句话便让他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你这一趟下来，至少也得七八块钱燃油钱，多吃一碗面不香吗？”
　　“香！”所以慕远麻溜地将车停在了派出所停车位上，很是从心地坐上了派出所的警车。
　　“杨所，要不我来开吧？”慕远说道。
　　杨所犹豫地看了慕远一眼，问道：“你行不行啊？”
　　慕远额头上冒出一缕黑线，道：“怎么可能不行？”
　　“那好！我坐副驾驶，你也顺便练练手。对了，后面有套警服，你穿上。最近督查挺严的，可别出差错。”
　　“好咧！”慕远立刻答应了。
　　重新坐好后，慕远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杨所，是件什么案子呢？”
　　“打架斗殴。”
　　慕远稍稍愣了一下，问道：“伤情如何？”
　　“轻微伤。”
　　慕远有点小郁闷。
　　轻微伤，那就只是行政案件，估摸着能有两三点侠义值就算不错了。
　　不过终归是杨所求上门的事情，哪怕是亏了，慕远也还是只能圆满地把事情办妥。
　　走了几分钟，杨所忽然笑着说道：“小慕，看不出来啊，你车技还真不错嘛，真看不出你这是几年没碰过车的人。”
　　一个人会不会开车，技术咋样，从开车的姿态就可以看出来。
　　慕远抿了抿嘴，他觉得杨所有些飘了：谁给你的勇气认为我这车技还只是不错？明明是很牛逼的好不好！
　　“杨所，我一直都说自己车技很好嘛，可你们就是不信。”慕远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
　　杨所微微一笑，倒也没争辩什么。
　　“回头你好好给李局说说，他可担心你了。”
　　慕远点了点头。
　　后面的过程很简单，既然警方这边已经掌握了目标出现的准确时间和地点，而且时间点还是昨天，要锁定嫌疑人就很简单了。
　　二十多分钟后，杨所一脸兴奋地坐在副驾驶，慕远则开着车，保持着恒定的速度，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而在旁边的人行道上，二毛四只小短腿疯狂交错，飞速向前奔跑。
　　“小慕，要不我们还是下来走吧？这样……总感觉是在虐狗！”
　　慕远却道：“哪能啊？现在还不知道目标到底在哪儿呢，要是把车停在原地，回头还得回来开，多麻烦啊！”
　　“可是……”
　　“总不能我们下去闻，让二毛坐车上吧？”慕远就无奈了。
　　“那倒也是！”杨所立刻无话可说了。
　　“咦？你看那边！”慕远忽然往前面一指。
　　杨所顺着慕远的手看过去，却见三十多米外，一个人正从一小卖部里走出来，朝着街边走去。
　　杨所眼神很好使，一眼就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
　　“就是他！”一声大喝，“停车！”


第360章 快上车！
　　慕远一个急刹便将车给停了，杨所第一时间冲了下去。
　　“站住！”
　　那人回头，一眼看过来，目光落在了穿着一身警服的杨所身上，整个人呆滞了半秒，然后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冲向旁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毫不停顿。
　　随后，就见那车哧溜一声，屁股冒烟，车身向后一挫，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杨所此刻距离那车还有十多米呢……
　　“杨所，快上车！”
　　杨所一愣，转头一看，慕远正慢慢地将车靠在了自己旁边，当即拉开车门坐上去。
　　“追！”
　　慕远一咧嘴，道：“杨所你就放心吧！把安全带系好。”
　　杨所立刻照着做了，在安全带的锁扣插入接口时，他的手顿时顿住了。
　　“要不……”
　　……整个车身瞬间窜出。
　　“我……来……开……”
　　“你看我这技术，需要杨所你来开吗？”慕远仿佛演杂技一般地踩油门、踩离火、换挡……
　　虽然只是一辆普通的桑塔纳警车，但杨所已经感受到了大奔的推背感。
　　“慢点！不急的。”杨所连忙说道，“就只是一个行政案件的嫌疑人而已，安全重要。”
　　慕远瞅着前方的车，车速稳步提升，悠然问道：“杨所，你确定那真只是一起行政案件？”
　　“对啊！”杨所道，“只是把人打了而已，还只是轻微伤。”
　　“可你看他刚才逃的样子，却是不像啊！”慕远眼中冒着光芒。
　　杨所愣了愣，释然道：“说不定胆小呢，以前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虽然不太认可慕远的说法，但杨所看了看慕远的神色后，还是顺手打开了轿车的警灯，拉响了警报。
　　慕远也没多说。
　　此时车速已经提到了八十码，这速度虽然看起来不算快，但在车流如织的城市道路中，差不多已经是秋名山车神附体了。
　　杨所经过最初的胆战心惊，此时心态也稳了下来。
　　“小伙子车开得不错啊！”
　　“还行！”
　　杨所看了看前面，那辆车同样在车流中钻来钻去。
　　看得出来，对方同样是一位久经考验的“塞”车手。
　　忽然，杨所心头一动，脸色大变，道：“小慕，你的狗呢？”
　　他不得不担心啊！那可是一条“宝”狗，要是就因为办这样一起行政案件给弄没了，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慕远却显得很淡定，双手无比流畅地控制着警车穿梭于车流之间，悠然说道：“杨所你不用担心的，作为一条成熟的警犬，二毛知道怎么处置突发状况的。”
　　杨所愣了愣神：真是这样吗？
　　“可是它……看起来一点都不成熟啊！这么小，很容易被别人抱走的。”
　　“它知道该怎么躲起来的。”
　　“可万一……”
　　“不会的，二毛很聪明。”
　　杨所见慕远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再次瞅了一眼前面飞逃的车，杨所有些担心，道：“小慕，还是别追了。追急了，万一撞到了行人，那就太冤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便慢慢降低了车速，道：“我们采取视距外追踪的办法，不让他知道我们在后面追就行了。”
　　其实慕远也想过先让那家伙逃，自己后面再用时光回溯，但考虑到这家伙不知道会逃多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他还是决定一直吊在后面。
　　反正空中有小毛盯着，这家伙想跑？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如何给杨所解释。
　　“视距外？怎么追踪？”
　　慕远整个人透露着一种男人特有的自信光芒，道：“当然能追！我专门研究过。其实之前在多个嫌疑人追踪场景上已经用过，效果蛮好的。回头我准备好好地总结提炼一番，弄一篇技战法出来。”
　　“你这个想法很不错！”杨所竖起大拇指，“要是你这技战法真管用，推广的意义可就太大了。”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
　　视距外追踪法？名字真心不错。
　　到时候技战法弄出来挂网上，以后遇到同样的事情，把这张皮扯出来，理直气壮啊！
　　至于别人能不能学会？那真不是自己应该担心的问题。
　　毕竟全国各地公安机关总结了那么多的技战法，也没见谁都学会了不是？
　　唯一需要头疼的，便是这技战法要怎么编……
　　好在已经在案侦部门呆了两个月的他，对此也不算陌生了。
　　不就是以实际案例为基础，加以各种推理说明，只要逻辑上勉强说得过去，再有真实案例佐证，那就是一篇成熟的技战法。
　　“以后这个方法还可以推广，给其他技术也披一层外套。”
　　杨所没有再问慕远关于视距外追踪的理论和实际操作，他只是默默地关掉了警灯和警报器……
　　慕远脑子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但他也没忘了监视前面逃走的那辆黑色小轿车。
　　虽然小毛的感知共享距离是四公里，只要自己保持在这个距离之内，就能保证嫌疑人不会脱线。
　　但为了接下来的技战法编出来的理由更合理一些，慕远一直把这个距离控制在刚脱离视距的临界点。
　　“这家伙的胆子……是真的小。”
　　慕远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对方明明已经看不到警察的追踪了，且没有了警报声，他却还在撒欢地飙车……
　　这让慕远有点方。
　　要是这种情况下还闹出交通事故，该怪自己吗？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啊！
　　也不知道国外的警察在驾车追捕嫌疑人的时候，会不会担心嫌疑人逃得太快而闹出交通事故，应该……是不会的，因为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
　　可换在国内，这却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半个小时后，慕远心头很通达。
　　“幸好没开自己的车，不然这绝对不是一碗面能够解决的。按照这势头下去，一顿自助餐都够了。”
　　倒是杨所，却在一旁怀疑人生了。
　　他已经不止一次向慕远询问：“你确定没走错道？”
　　慕远都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要仅仅是这样的回答，杨所肯定会怀疑慕远所说的真伪，而不是怀疑人生。
　　可他随后通过电话联系所里民警调取监控，结果还真证明他们一直跟在嫌疑车辆的后面，就只差了两三百米。
　　这一刻，他是大写的服气。
　　反正，他是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也因此，他对慕远所说的视距外追踪法期待值暴涨，决定回头等慕远把技战法写出来后，一定好好地研读一番。
　　“杨所，你现在还觉得这人只是一个行政案件的违法嫌疑人？”慕远突然苦笑一声，问道。
　　杨所靠在座椅上，百无聊赖。
　　听到慕远的问话，他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刚才慕远一路上的速度都维持在六十到七十，可见对方的速度也不会比这个慢。
　　在城市道路上，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保持这样的速度的，所以……对方还是在逃。
　　不仅如此，从现在行进的方向来看，对方可能不是想在城里绕圈子，而是想离开西华市。
　　如果仅仅是因为一起最多只会拘留几天的行政案件，用得着这么逃？
　　难道是自己刚才表现得太过于凶猛，吓到他了？
　　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不过很小。
　　毕竟，警察抓人的时候肯定都是超凶的，总不能挂着满脸的笑容：亲，我们赠送手铐哦，要不要？亲，包邮哦……
　　“小慕，你刚开始为何判断他逃跑不是因为我们那起打架斗殴案件？”杨所发挥不懂就问的原则。
　　慕远本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嘴闲着——的原则，解释道：“他逃得太干脆了！正常情况下，如果所犯之事不是太严重，在逃与不逃之间，肯定会有所犹豫的。另外，那起殴打他人案件发生在你们辖区，而他作为嫌疑人，这几天却还在你们辖区活动，说明他很可能没将打人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他却在见到警察的那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逃跑，这就很可疑了。而现在，他的逃跑路线也印证了这一点。”
　　杨所仔细地想了想，好像……有道理。
　　忽然，慕远想到一个比较麻烦的情况，道：“杨所，要是这家伙一直这样逃出城，我们难道就一直这样吊在后面？”
　　毕竟，现在都快到晚上的饭点了，这样一直跟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杨所盯了慕远一眼，道：“不吊在后面还能咋样？难道还能强行逼停？”
　　“其实以我的技术，强行逼停也是可以的。”慕远弱弱地说了一句。
　　“不行！”杨所很干脆地说道，车是派出所的，到时候撞坏了，还不得所里修啊！
　　接着，杨所道：“我们肯定有抓捕的机会的，我们油箱可是满的，对方仓促逃窜，那就很难说了。所以，等他进站加油的时候，我们就有机会抓捕了。不过……前提是我们不能离他太远。”
　　慕远立刻点了点头，道：“放心吧！”
　　现在，慕远只期盼对方车里的油少一点，不然这样跑上几个小时，肚子也够呛……


第361章 记恨上了
　　结果正如杨所所想，嫌疑人驾驶那辆黑色小轿车，尚未跑出城，就拐进了一家加油站。
　　当然，杨所现在尚不知道这个情况。
　　慕远暗戳戳地加快了一些速度。
　　一个拐弯，他将车靠在了路边。
　　“加油站！”慕远一脸意外的欢喜，然后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杨所的反应也不慢，在慕远停车的时候，他同样看到了加油站……
　　……
　　贾通内心很稳！
　　同时也在自我检讨！
　　怎么就没有经常给车加油的习惯呢？
　　这不，才刚跑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出城呢，燃油就告警了。
　　为了避免直接抛锚这种尴尬情况出现，贾通找了加油站……
　　虽然他知道此时警察已经没有再跟踪自己，但他却不敢保证警察不会通过监控视频跟踪自己。
　　现在各地的监控建得密密麻麻的，只要不是刻意躲着，要跟踪一个人，那几乎是十拿九稳的。
　　更何况自己还是驾驶车辆，更是无所遁形。
　　也因此，他一路上都尽可能地……乱走，只是最终的目的是出城。
　　这也是为了尽量避免被警方设卡堵截。
　　如果杨所知道他的这个想法，肯定就不会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行政案件嫌疑人，毕竟警察也不会闲的这么无聊，对一个行政案件嫌疑人进行设卡拦截。
　　贾通现在很急，他得尽快离开这座城市。
　　为了尽快把油加满然后离开，贾通进站后便立刻付了账，而且直接给的现金。
　　把钱扔下，贾通也没逗留，便准备直接回车上坐着——这样就算出现意外情况，自己也能第一时间开车逃命。
　　他通过刚才的事情也算是弄明白了，警察绝对不敢在城市内对自己展开追捕。
　　然而，他前脚才刚刚踏出加油站的便利店，忽然一只胳膊从旁边是伸了出来，径直朝着自己脖子一楼……
　　贾通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一个拖摔，被当场放倒在地。
　　“啊……”
　　虽然出吃了吃奶的劲，但压在他身上的那个人仿佛是一座大山，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孙悟空当年被压在五指山下的感觉了……
　　“你跑得倒挺快啊！怎么不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转头一看，豁然是刚才让自己站住的那警察。
　　杨所此刻心情原本应该是蛮愉快的，毕竟人抓住了。
　　可一想起刚才自己一下车，这家伙就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撒腿就跑，关键是还真跑掉了，这确实有些打脸了。
　　现在人抓住了，杨所自然要进行批评教育。
　　贾通就很崩溃了！
　　我倒是想跑啊？你的人把我压在地上，我怎么跑？
　　有本事，把我放了，我再跑一趟？
　　不过这样犯二的话贾通也说不出口。
　　他就那样默默地在地上挣扎着，虽然是徒劳，但却总是不想认命。
　　其实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就好比明知道努力了也没有卵用，但还是想努力争取一下。
　　好在慕远也没打算一直将他摁在地上摩擦，当杨所拿出手铐后，他给对方顺手拷上，然后将衣领一拧，便将整个人给提了起来。
　　侧目四顾，却发现周围站了许多人——强势围观！
　　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拍照——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加油站里便没了禁止使用手机这一提法，或许是从手机可以支付开始吧。毕竟进了加油站，你总不能禁止对方付款不是？
　　慕远对着镜头，露出一缕微笑。
　　被围观这种事情，慕远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可随后，慕远有点懵。
　　“杨所，要不……你调两个人过来？不然我们怎么把人带回去呢？”
　　杨所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当即拿起手机打通了所里的值班电话。
　　接下来便是等待……
　　当然，肯定是不能在加油站里等的，鬼知道嫌疑人会不会磨牙磨出火星子，把加油站给炸了？
　　慕远先提着嫌疑人回到警车上，杨所这才开着嫌疑人的那辆黑色轿车从加油站退出来。
　　没过多久，青龙街所的两位民警开着一辆警车赶到了现场，留下一人负责将嫌疑人的车开回所里。慕远则还是与杨所一道，坐着来时的那辆警车，押着嫌疑人回所。
　　只不过来的时候是慕远开车，回去的时候则是杨所开车。
　　……
　　回到所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核实身份。
　　虽然这家伙很是不情愿交代自己的身份，但在公安机关自带的压力下，他还是坦白了。
　　姓名、身份证号码……
　　然后进系统一查，结果一目了然。
　　这家伙竟然是个逃犯！
　　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案，虽然不是主犯，但却也是一个在逃人员。
　　估摸着这家伙也是知道自己同伙落网，对警察很是忌惮，所以才在见到警察的时候拔腿就跑。
　　对于这个结果，慕远有点小小的失落。
　　刚才看这家伙逃得这么干脆，还以为抓到了条大鱼呢，没想到只是一只小虾，虽然比常规的小虾大那么一点点，但终归还是小虾不是？
　　人交给青龙街所，慕远也就不想管了。
　　那起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案也不是华成区分局的，所以慕远也不可能接手这个案子，至于那殴打他人的行政案件，慕远就更没兴趣了。
　　慕远倒是有点好奇，那被殴打的受害人会不会感谢贾通的不杀之恩？……多半是不会的。
　　不过事后想想肯定还是蛮惊悚的！毕竟与一个杀人案嫌疑人干了一架呢。
　　慕远收获了6点侠义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点小纠结。
　　“小慕，在所里吃了饭再走吧！”杨所甚是高兴地发出了邀请。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也行！对了……万教导在所里吗？”
　　“没有！出差去了。”杨所表情有点沉重。
　　慕远顿时愣了一下，万教导会出差？可能性很低吧！
　　“他出差干嘛啊？”
　　杨所道：“所里的一个外地同志，父亲去世了，他代表我们所里去吊唁。”
　　慕远沉默……
　　原本他刚刚听到万教导出差，内心还有点小小的失落，可现在，失落倒是没了，就是有点堵。
　　杨所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忽然关切地问道：“小慕，你的狗呢？回来了没有？”
　　“回……应该回去了吧？我也不知道呢。”慕远说道。
　　杨所瞪了慕远一眼，道：“要是把二毛搞丢了，你可不能给领导说是为了给我们所里抓人弄丢的！这锅太大，我这所长扛不动。”
　　慕远怪异地看了杨所一眼，道：“我来的时候，李局就已经看到了。”
　　杨所张了张嘴，很想吐槽一番，却无从下口。
　　……
　　在青龙街所美美地吃了一顿，慕远便驱车离开了。
　　刚才杨所问起二毛的时候，慕远其实撒了谎。
　　二毛怎么可能回来呢？
　　就算有小毛的灵魂锁链能力，慕远也不敢保证二毛就一定能平平安安地回到分局。
　　正如杨所所说，这小家伙太小了，随便谁都能把它抱走。
　　想象一下，一个幼年二哈在大街上流浪，这不是故意吸引那些罪恶之手吗？
　　所以，就在刚刚走的时候，慕远就已经让小毛控制着二哈找了个隐蔽的洞钻进去躲起来。
　　现在有时间了，慕远自然要去将二毛给接回去。
　　虽然二毛其实并不像杨所他们所想象的那般珍贵，但毕竟是自己养的狗，三分之一个三等功买的呢，总不能让它自生自灭吧。
　　没费多大功夫，慕远便找到了二毛，把它弄到了车上。
　　二毛那小眼神看着慕远，有点幽怨……
　　虽然是被灵魂锁链给控制了，但二毛自己却并不是出于昏迷状态，只不过不能控制它自己的身体而已，对于自己被强行塞进狗洞里这事儿，它二毛……记恨上了。
　　慕远自然没时间去理会二毛的想法，将其扔在车上后，直接开车回了分局。
　　原本慕远以为，等自己回分局之后，领导们早已众神归位……回家休息去了！
　　然而，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李局率领着刘光头就站在大楼门口，那张脸……比锅底还黑。
　　慕远就算用屁股想，也能想到这是杨所泄了密——领导不可能从下午自己离开的时候就守在这里不是？
　　“李局！”慕远从车上下来，表情甚是平静。
　　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怂啊！
　　一方面，自己又没错！
　　另一方面，李局又打不过自己，加上刘光头也是一样。
　　李局继续黑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否给刘光头交代过要看他脸色行事，反正现在刘光头有点懵逼。
　　“你小子能耐啊！还没毕业就买上车了。”李局语气有点怪。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这也是领导们的关怀嘛，要不是连续得了三个二等功，我也没钱买车啊！”
　　李局眼睛一突，差点没变得癫狂！
　　合着给你二等功有错了？
　　可是仔细想想，似乎慕远这话也没毛病，要不是刚得了三个二等功，他还真没钱买车。
　　再仔细一想，似乎自己发火也很没道理！
　　慕远买不买车，开不开车，自己能管得着吗？虽然自己是领导，但现在的领导管得可没这么宽。
　　再加上现在慕远已经平平安安地站在了自己面前，他的火气本就已经消了大半……


第362章 顺便带上
　　“你小子咋就这么冲动呢？”李局开始数落。
　　“你懂车吗？”
　　“就算要买车，也可以咨询一下同事，多多了解一下嘛。”
　　“而且你还买了辆二手车。二手车有多坑你知道吗？万一买到一辆事故车呢？”
　　“你啊！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整个过程中，刘大队都只是在一旁当背景墙。
　　这活儿挺轻松的。
　　对于李局的表现，他既好奇，也有些感慨。
　　他还从来没见过李局如此苦口婆心地跟谁说过话，由此也可以看出，李局对慕远确实打心眼里在乎。
　　不是因为慕远能破案，能给分局带来政绩，能给他积累升迁的资本，只是单纯地欣赏慕远的能力。
　　李局念叨完后，忽然问道：“车……还能退不？”
　　前面的话，慕远就任由李局说了，反正自己点头就行。
　　可当慕远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猛一抬头，道：“不能！都已经过户了。”
　　“你……”
　　慕远道：“李局，我买的这车，还挺不错的。下午我就已经试过了，肯定不是事故车。”
　　李局看了一眼慕远，回头又看了一眼刘光头，道：“刘队，你加会儿班，陪着小慕去熟悉一下车况。”
　　“好的。”刘大队立刻应了下来。
　　他知道，熟悉车况只是一个说辞，真正的目的是检查慕远的车技。
　　“那我就先回去了。”
　　……
　　“小慕，下午的时候，你听到我叫你了吗？”刘光头坐在副驾驶，一边盯着慕远开车的动作，一边随口问道。
　　“你下午叫我过吗？”慕远一脸的茫然。
　　刘光头心头好受了一些，道：“叫过！就是你下午开车从分局大门出去的时候。”
　　“呃，那听到了。”
　　刘光头瞬间傻眼……
　　“听到了你为什么不停下？”
　　慕远很是无辜地说道：“我只听到你叫了一声‘等等’，谁知道是在叫我啊！”
　　刘光头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刘队，可以回去了吗？”慕远忽然问道。
　　刘队道：“急什么呢，再转转。”
　　慕远瞅了刘队一眼，很是无奈地说道：“刘队，这都已经快10点了，油也快烧没了。加油要钱的。”
　　“没事！这属于公事，回头给你报销。”
　　慕远再次瞅了刘队一眼：你是领导，你说了算。
　　只是可怜刚买的捷达车……
　　刘队靠在椅子上，甚是惬意，似乎已经忘掉了刚才的那点郁闷。
　　“小慕，你觉得我们分局咋样呢？”
　　“很好啊！案子挺多的。”
　　刘队好不容易提起来的一点聊天的兴致顿时没了。
　　正在这时，慕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开车不能接打手机。”刘队连忙说道。
　　虽然开车接打手机也是常有的事情，刘队自己也这样干过，但……慕远是新手啊！一位能将车开到房顶上的新手老司机。
　　尽管刚才观察慕远的驾驶技术还是合格的，但鬼知道在接听电话的时候会是怎样一个状况？万一一分心，平地翻车呢？
　　慕远就很无奈了。
　　先靠边吧！
　　下次坚决不让刘光头坐自己的副驾驶了，那锃光瓦亮的脑门很招人嫌啊！
　　将车停下，慕远方才从裤兜里把手机取出来。
　　结果……铃声已经停了。
　　看到上面的未接电话，慕远愣了愣。
　　“是冯局的电话。”
　　刘队顿时就惊了。
　　他现在听到冯局的名字就感觉心里瘆得慌。
　　慕远才到自己刑大多长时间啊？三周多的时间，结果就有一半时间是被冯局给叫走了。
　　后面为了市局的那起搁置了五年的强奸杀人案忙活也还能理解，前面居然将慕远叫去帮锦川区分局办案，难道华成区分局闲的没案子了吗？
　　现在这深根半夜的居然又打电话，他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总不能，这时候打电话，就为了与慕远闲聊几句吧？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内心吐槽一番，说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慕远正要将电话回拨过去，手机却又响了起来，还是冯局打的。
　　刘队心中的不安就越发强烈了。
　　“喂！冯局，刚才在开车。”
　　“哦！……啥？你小子开车？”冯局很是震惊。
　　对于慕远的丰功伟绩，冯局同样是知道的，他觉得，这话很恐怖。
　　慕远淡定地说道：“对啊，今天刚买的车。刘队现在正陪着我熟悉车况呢。”
　　“这样啊！”冯局语气轻松了不少。
　　刘队在一旁听得有点小郁闷，怎么感觉……自己成了工具人了呢？都不提前说一声，直接就被拖出来堵枪眼，这样真的好吗？
　　“刚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
　　慕远自然应下。
　　冯局忽然说道：“你小子，被你这一打岔，差点把正事儿给搞忘了！”
　　“冯局你说。”
　　冯局声音很沉重：“你立刻到局里来一趟，发了件案子，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案发现场。”
　　有案子，而且是惊动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的案子，肯定小不了。
　　慕远立刻道：“好的！不过……刘队还在我车上呢，我……”
　　“顺便把他也带上吧。”冯局迅速做出了指示。
　　刘队：o（╥﹏╥）o，为什么我就是顺便的？难道我就是一附带品吗？而且，好像……我被抓壮丁了。
　　刘光头都快不记得了，自己有多少年没被抓壮丁了，大概……当上刑大大队长之后吧。
　　“好的！”慕远没有作任何反驳。
　　随后，电话挂断。
　　“刘队，刚才冯局说……”
　　刘队破有点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道：“我听到了，走吧！”
　　慕远二话没说，开着车就朝市局方向驶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慕远将车开到了市局大门口。
　　他正准备把车开进去呢，忽然听到旁边一阵急促的喇叭声。
　　“那边！”刘队指了指不远处。
　　那里停了辆车，慕远立刻认出来了，那正是冯局的车。
　　慕远当即将车靠过去……
　　“小慕，你把车停了。坐我的车，一起过去。”冯局将头伸出来，吩咐道。
　　有了下午杨所的教训，慕远自然不会再坚持开自己的车。
　　让刘队先下车，慕远将捷达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然后小跑着到了冯局的车前。
　　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上去，慕远迫不及待地问道：“冯局，什么案子呢？”
　　冯局也没说话，顺手就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屏幕是亮着的，上面有一张图片。
　　隔着有点远，慕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当他将手机接过来后，整张脸却是为之一变。
　　照片应该是夜间拍摄的，光线很暗，是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拍的。
　　其地点应该是在某个水域边上，因为借助灯光的照射，可以看到有一片水面。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被手电灯光照射的物体。
　　那是一个袋子，很大的编织袋。
　　袋子呈黑褐色，看起来像是被污染过。
　　而在袋子里面，则是一堆污秽不堪之物，有骨头，也有腐烂的肉。
　　一块一块的，完全分辨不出是什么……
　　要是在平时看到这样一张照片，慕远或许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可现在这张照片是冯局递过来的，而且冯局才刚说了有案子……


第363章 当警察挺难的
　　被迫坐副驾驶的刘大队弱弱地转过头来，吊着一双眼睛看向手机屏幕。
　　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忍不住道：“这也太残忍了吧？”
　　“你确定这不是某种动物被屠宰了？”慕远弱弱地问了一句。
　　刘队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一点点自信，连忙说道：“你看那骨头，明显不是家畜动物的，倒是很像人的大腿骨。”
　　慕远盯着看了半晌，却也毫无所得。
　　办案他是能手，可看尸体……他是纯粹的外行，更不用说是藏在肉里的骨头了。
　　冯局说道：“这是两个多小时前从河里捞上来的，根据已经赶到现场的法医判断，这确实是人的尸体，而且只是部分尸体。从尸体的腐败程度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在半个月左右，毕竟目前这个时节，气温也不是很高。”
　　说话间，司机已经开车向前驶去。
　　慕远也将手机还给了冯局。
　　“冯局，这是哪个局的案子？”刘队忽然问道。
　　他打算等有空的时候，找几个经常叨扰的分县局刑警大队长好好聚聚。
　　这些家伙，没大案子的时候谁也不管慕远这个大胃王，任由这小子在华成区分局胡吃海喝，有案子了，就找上门来了，哪有这种好事？
　　虽然这个事情并不是那些分县局决定的，甚至很多分县局都还不知道有慕远这个人存在，但他觉得，这锅就该那些分县局背。
　　他们不背谁背？总不能在找冯局吧！
　　冯局道：“青禹县公安局。”
　　刘队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了抽，道：“我记得上次在市局开刑侦工作会议的时候，青禹县局的岳大队长还说自己辖区今年命案发案率为零嘛。当时这小子可得意了。”
　　冯局没接这个话头，领导嘛，下属之间相互编排一下，听听就行了，非要辨个是非出来，就太掉价了。
　　“冯局，现在……这案子有眉目吗？”慕远忍不住问了一句。
　　冯局道：“我们目前所看到的，就是现在警方掌握的全部资料。”
　　慕远愣了愣，一袋子尸骨？就是全部？
　　这一刻，他觉得当警察挺难的！
　　对能力的要求，都快赶上天桥上算命的了。
　　只不过天桥上算命的半仙，算错了也没人去追究，可警察算错了，那麻烦就大了。
　　“这案子，首先要做的便是确定尸源！若是连尸源都确定不了，这案子就无从下手。”冯局又说了一句。
　　说完，车内却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冯局叮嘱道：“小慕，你在痕迹方面很有功底，这也是我将你叫来的主要原因。一会儿你可得看仔细了。”
　　慕远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冯局。”
　　……
　　车驶出西华市主城区，直接通过高速公路，抵达青禹县城。
　　青禹县是一个老县，之前并不属于西华市管辖，只不过后来西华市区域扩张，便将青禹县划了进来。
　　一条小河横穿青禹县，案发地点就在县城的河边。
　　冯局一行直接按照青禹县局这边给的定位，来到了案发现场。
　　这一带早已拉起了警戒线，虽然是晚上，警戒线外围观的人还是蛮多的。
　　当然，大部分都是老爷爷老太太，谁让这一类人群喜欢夜晚散步呢？要是年轻人，下班吃了饭，直接就趟沙发或者床上，谁想动半步？
　　慕远这一行人，只有刘队穿着警服。
　　这个穿警服的光头走在侧面，一看就是……跑腿的。
　　那些围观的老爷爷老太太也很灵光，一看这架势，肯定是领导来了，于是纷纷让道。
　　人啊！都是奇怪的动物。
　　现在这警戒带拉得够远，大家伙儿也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自然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可一旦警戒带拉得近了，有人看到那惊悚的场景，这些大爷大妈绝对比谁都躲的远……
　　估摸着，一边跑还会一边喊：吓死个人咧……
　　“冯局，你来了！”一个地中海发型、半百年龄的警察迅速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吴局长，情况如何？”冯局一脸严肃地问道。
　　吴局长道：“暂时没有进展。我们按照您的吩咐，那一袋尸块暂时还没动，只是提取了一点样本，拿去做DNA检测去了。”
　　冯局点了点头，问道：“支队的法医到了吗？”
　　“都到了！在我们县局等着呢。包括交警支队的法医也赶过来了。”吴局长说道。
　　冯局点了点头，道：“行！立刻对物证进行提取。先把袋子运回去。小慕，你盯着点儿，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其实慕远走过来的时候，目光就一直落在那袋子上。
　　虽然间隔还有点远，无法看清情况，但慕远已经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气息。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屏住了呼吸。
　　没办法，他还想在这里仔细地看看现场呢，可不想晕过去。
　　尽管慕远的鼻子，在不刻意去嗅的情况下，并不会有那般逆天的效果，但却绝对要比正常的鼻子要灵许多，所以，太臭的环境，那是很要命的。
　　好在慕远因为游泳技术附带的屏息能力很不错，在给他的幸福生活关上门的时候，顺手开了个小窗。
　　现在听到冯局的吩咐，慕远立刻上前了几步。
　　此时那看起来满是污秽的袋子旁站了几个穿着现勘服的警察，他们看到慕远走过来，不由得露出一缕佩服之色。
　　“现在的年轻人，能在如此恶臭之下保持这份脸不变色心不跳的气度，已经很难得了。”
　　而像他们这种人，虽不能说是从尸山骨海中走出来的，至少眼前这种场面，却都是经历过的，甚至比这更高腐的尸体都见过。
　　当下几个人便按照规程，小心翼翼地将袋子弄起来……
　　冯局趁着空档问道：“吴局，这尸体是怎么发现的？”
　　吴局长道：“有个人在这里钓鱼，从水里拉起来的。”
　　“那人现在在哪儿呢？”冯局问道。
　　吴局长苦笑一声，道：“他之前还在这里，不过呆了一阵后，觉得浑身无力、发冷，上医院去了。”
　　冯局也是一愣，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脑子里忍不住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兴高采烈地跑到河边夜钓，钓到了这袋子上，还以为弄到了一条大鱼呢，拉上来后居然是一个装得满满的袋子。
　　看到这袋子的那一刻，估摸着这位夜钓爱好者还是很兴奋的——万一是一袋子的财宝呢？
　　如果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人绝对不会这么有闲心去将这满是污秽的袋子打开……
　　而当他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噩梦就此开始了。
　　这家伙，没被吓晕过去就算不错了。
　　……
　　尸体……呃，尸块被运回到青禹县局后，拉上几个法医，便直奔殡仪馆而去。
　　青禹县局并不具备解剖尸体的条件——虽然这个案子的尸体已经不需要解剖，但场地却还是需要的。
　　对于解剖尸体的过程，没人想去了解，包括慕远在内，他们只希望知道结果。
　　但对法医来说，接下来的尸块清理工作，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他们需要对这一袋子尸块进行逐一清理，甚至要弄清楚那一块肉是来自于哪儿，每一块骨头又是哪个地方的。
　　甚至于某些尸块上的附着物，都需要进行仔细地甄别，谁又敢说那里面就没有证据存在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解剖不仅考验一个人的技术和职业素养，同时也考验一个人的精神承受能力和身体承受能力。
　　能用手去摆弄一块块已经腐败的尸块，本就是对精神的一种摧残，更何况这一袋尸块，需要清理的时间肯定不短。
　　冯局等人在吴局的陪同下，在青禹县局的会议室里坐着，进行案件会商。
　　原本这样的案件会商，讨论定然是非常激烈的。
　　可以说，除了现行案件之外，一件案子能否第一时间破案，便受到会商结果的影响。
　　只不过有些案子的会商是在案发现场，而有的则是在会议室。
　　可现在这个案子，会议室里却是一片静寂。
　　刚一开始，大家都在发言，哪怕是自认为过来打酱油的刘大队，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可几句话的功夫，大家发现……不知道该说啥了。
　　情况就这么些情况，事情就这么个事情，有多少可讨论的？
　　就好比只给你一碗水，让你自由发挥，你除了把它烧成开水或者冻成冰之外，还能主煮成饭不成？
　　整个过程中，慕远都是一言不发，甚是沉默。
　　冯局多次看向他，见他一副凝眉苦思的样子，只觉得他是在认真思考这个案子，倒也没多想。
　　可实际上呢？
　　他确实是在思考案子，但与冯局所想的思考有些不太一样。
　　慕远感觉脑壳痛。
　　面对这个案子，他有一种无从下口之感。
　　很显然，气味鉴别技术是没有任何用处了，别说是什么宗师级了，就算给你搞成神级，说没用还是没用。
　　至于时光回溯？
　　你说时光回溯符牛逼不？牛逼！可在这个案子上能有什么用？
　　算了，还是别想了！


第364章 精辟的总结
　　就算对客观条件要求最低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面对这种情况也是一筹莫展。
　　哪怕慕远服下思维风暴药剂，脑花运转得飞快，也没有任何意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好无聊啊！”慕远内心暗叹了一声。
　　埋着头，眼睛左右转了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沉重。
　　又特别是作为青禹县局一把手的吴局长！此刻一张脸都快要凝出水来了。
　　毕竟这案子一看就是难啃的骨头，作为主要负责人，手头上捏着一个未破的命案，那肯定是职业生涯中永远绕不过去的坎。
　　更何况是这般“特别”的一个命案。
　　在坐的都知道一个情况：这个案子，只有等法医鉴定结果出来后，才有进一步讨论的价值。
　　慕远也同样清楚。
　　可人无聊的时候就喜欢胡思乱想，慕远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打开系统界面。
　　“俺们可是有系统的人！”
　　这样一想，就特别有成就感。
　　虽然无法与别人分享这一份快乐，但能经常看看，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却也是能起到提振精神的作用的。
　　很快，慕远目光落在了侠义值余额上。
　　那127点侠义值让慕远胸口火热。
　　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办公室里十多号人，男的占了差不多九成，这也是符合警察队伍中的实际情况的。剩下倒也有两个女民警，但年龄与大众所认知的警花完美地避开了。
　　当然，称之为警花也是没错的，就好比“美女”这个称谓一样。
　　“要不赌赌运气？反正现在也挺无聊的。”
　　“之前的时候，也不是每次抽卡都有小姐姐在旁边不是？”
　　“呃……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了需要美女小姐姐陪着才抽卡的坏习惯了？这很危险啊！”
　　“自己这天罚系统，主要是为了抓捕作恶多端之人。眼前这些人，全都是身经百战的警察，抓获犯罪分子无数，说不定……有加成呢？”
　　慕远的思绪有点飘……
　　一个人想要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总会很轻易地找到借口。
　　“搞一搞吧！”慕远一咬牙，调出界面，直接选择了十连抽——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放弃了。
　　对于十连抽的界面，慕远早已累觉不爱。
    第一张卡牌翻开，慕远有点小郁闷。
　　这算是开张不利吗？第一张就是女装卡？
　　你特么的给张空白卡也好啊！
　　难道是系统觉得这房间里女性比例太低？有些阴阳失调？
　　慕远吐槽之后，目光落在第二张卡上。
　　嗯……略过……
　　第三张！
　　略过……
　　慕远脸有点黑。
　　原本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表情就已经够凝重了，他这张脸，此刻最黑……
　　“小慕，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慕远表情变幻的关系，冯局突然开口问道。
　　慕远抬头道：“呃……暂时……我还在考虑。”
　　“也是！现在手头上的有价值的信息太少了。”
　　慕远又陷入了沉默，一张脸是越来越黑……
　　就在冯局等人觉得慕远是不是因为刚才吸入了太多的恶臭，致使人有些不舒服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来，道：“冯局，我……想去殡仪馆看看。”
　　“为什么？”冯局一脸的迷糊。
　　“我想再看看那些尸体……呃，尸块。”慕远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刘队在一旁道：“小慕，那尸体能看出什么？就算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也是专业的法医才能分析判断出来的，我们这些门外汉，去了也没多大意义。”
　　慕远斜了刘队一眼，却没有说话。
　　可刘队总觉得慕远这眼神是在鄙视自己……
　　冯局皱了皱眉头，问道：“小慕，你突然想去看尸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呃……这个我也说不清！就想先去看看，说不定能有所发现呢。”慕远如是说道。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敷衍。
　　冯局犹豫了一下，再次看了一眼慕远，然后转向吴局长，说道：“吴局，你安排人送小慕去一趟吧。”
　　很显然，慕远的威名已经传到了青禹县。
　　谁让慕远的那两个二等功太具有轰动性呢？在分局挂了那篇信息后，市局也跟着就采用了。
　　既然上了市局主页，对全市民警来说那就不算什么秘密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个二等功，估计大伙儿看了也就看了，最多感慨一句：哇，又有人立二等功了。
　　可慕远的身份却是辅警，更夸张的是，在同一天收到两份二等功奖章、证书，这简直牛掰到没边了……
　　所以，哪怕青禹县局这边不知道慕远以前的那些经历，但从那两份二等功上，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更何况这次冯局过来，还专程把慕远给带上了，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现在吴局长在听了冯局的指示之后，也没有任何迟疑，当即一扫旁边的刑警大队岳大队长，道：“你让警保室安排人送小慕同志一趟。……算了，你亲自去一趟吧！我担心小慕单独去了，进不了解剖室，另外你去也可以掌握第一手资料。”
　　岳大队自然不会反驳，其实现在情况也很明了了，呆在这会议室里没有任何意义。
　　“我也去吧！”刘队也跟着站起身来，“我虽然不是法医，但也看过一些尸体解剖流程。”
　　吴局长微微一笑，道：“那就有劳刘大队了。”
　　“吴局您客气了。”
　　……
　　一辆警车，发出“完了完了”的嘶鸣，像是在向世人昭告刚才发生了命案。
　　慕远坐在后排，怀里抱着二毛，一脸的生无可恋——宝宝心里苦，可宝宝不能说。
　　倒是坐在慕远身边的刘队和坐在副驾驶的岳大队聊上了。
　　“老岳，你前些天口气不是挺牛逼的嘛，命案发案为零呢。”刘队苦中作乐道，“所以说，人啊！不能太得意忘形，容易翻车。”
　　岳大队苦笑道：“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啊？再说了，现在也只是尸体在我们这边发现的呢，万一发案地点不在我们辖区呢？”
　　刘队满是鄙夷地道：“好像你说的这种情况，案子就不该你们办一样。”
　　岳大队顿时无话可说。
　　“哎！我本来准备下下周请年休假，与老婆去看看孩子呢。”岳大队叹息一声。
　　刘队很扎心地说道：“年休假你还可以往后推推，现在先祈祷你的劳动节别继续在单位上劳动吧。要是这案子没破，你的清明节、劳动节，都没戏，连陪孩子过儿童节……算了，你儿子也不过儿童节了。”
　　“说的好像你清明节就能过得很舒坦一样。”岳大队却也是一句话怼了回来。
　　刘队笑道：“我们前些天也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命案，还是两条人命的，不过……已经破了。”
　　“你们那案子，我倒是听说过……”说着，他一副好奇宝宝模样转过头来，目光不经意地瞄了一眼慕远，道，“反正现在也没事，你详细说说看？当时我还觉得你们那案子挺麻烦的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破了。”
　　刘队一张脸顿时显得很有光泽，笑着道：“我们的主侦查员就在这里嘛，你问他可比问我强多……算了，还是我给你说吧。”
　　想想之前向慕远询问破案经过的遭遇，简直不堪回首——他还想将小慕作为分局的一张名片打出去呢，不能就这样毁了。
　　岳大队倒也没多想，只是惊叹了一句慕远是主侦查员后，便认认真真地听刘队讲故事……呃，将办案经过。
　　3.31杀人案，本来就挺复杂离奇的，再加上刘队训练了几十年的口才，讲出来那叫一个悬念迭出、惊心动魄。
　　慕远完全没心思去挺刘队瞎吹，哪怕明知道刘队讲的经过与实际有些出入，他也懒得去纠正。
　　“抽卡……有意思吗？一点意思都没有！靠抽卡打发无聊的时间，绝对是一个错误！”
　　这是慕远对刚才抽卡过程的一个总结。
　　他认为……很精辟。
　　这绝对是他所有十连抽中最倒霉的一次。
　　十张卡牌，九张废！
　　倒也不是说这九张全无用处，比如女装卡，用来参加个晚宴什么的就挺不错；又比如高爆炸弹，那是真牛逼；另外还有精力药剂，也挺不错……个屁。
　　唯一那一张不废，却让慕远感觉心累。
　　专家级尸检技术。
　　虽然慕远看到这个技术时，觉得专家级这个等级有点低，但他也明白，这个等级其实已经很牛了。
　　至少，这个专家级，可以保证自己在省内是数一数二的专家。
　　原本多一项技术是一件好事，哪怕只是专家级，用来侦查破案也是足够了。
　　但尸检技术对自己来说却不是那么友好啊！
　　这一切，都归结于自己拥有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
　　如果尸检持续时间不长，自己倒也无所谓，可正常的尸检，那是十多二十分钟能搞定的？
　　难道以后自己做尸检的时候，每隔十多分钟就出来呼吸一次新鲜空气？
　　可理由呢？总不能直接说自己受不了臭味，要出来换换气吧？
　　那就显得太矫情了。
　　可如果不直接说，万一别人认为自己尿频呢？普通的尿频也就罢了，要是别人怀疑自己肾功能有问题……


第365章 这手感……
　　地是一样的地，房子是一样的房子，可殡仪馆却总能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这还是慕远第一次站在殡仪馆的地盘上。
　　他的眼里满是好奇，不停地东瞅瞅，西看看……
　　虽然是晚上，但还是能看到一些东西的。
　　当他目光落在一个宣传广告中的棺材盒子上，看到上面99999的标价后，什么好奇心都没了，整个人变得严肃了许多，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
　　刘光头乐呵呵地问道：“小慕，第一次到殡仪馆吧？”
　　慕远一愣：“你怎么知道？”
　　刘光头道：“看你那样子，估计是害怕吧，都不敢多看。其实啊，当警察，尸体见多了……”
　　后面的话慕远懒得听，全是废话……
　　自己会害怕？呵呵……好吧，确实是害怕。
　　“刘队，尸体……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
　　专家级的尸检技术，给慕远带来的可不仅仅是理论，还有实践经验。
　　在吸收这份知识的同时，慕远也相当于解剖了几千具尸体，几乎囊括了各种死亡原因，同时也包括了对各种器官的处理……
　　刚刚慕远之所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除了因为被十连抽打击了之外，更大原因还是这专家级尸检技术。
　　试想一下，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在你脑子里灌输处理数千具各种尸体的场景，而且那种真实感与自己参与没有任何区别，这对一个人的冲击力绝对是极大的。
　　至少……要比刚才从河里钓起一袋尸块更有震撼性。
　　只不过慕远的承受能力比较强，倒也没表现出太大的不适。
　　而经过这么一段时间适应，慕远感觉自己……遇到任何状态的尸体都能做到处变不惊了。
　　慕远说尸体没什么可怕的，也是基于这方面原因。
　　可这话在刘队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尸体不可怕，可怕的是从尸体里飘出来的东西。”刘队一副我很理解你的样子，“对吧？我明白的。”
　　慕远瞅了他一眼。
　　你明白个屁！
　　他表示不想说话。
　　岳大队长情绪很低落，对于刘队和慕远的谈话，他没什么参与的热情。
　　很快，三人到了停尸房附近。
　　“这间解剖室，是几年前我们公安局向县政府打了报告拨款修建的。”岳大队介绍了一句，“根据协议，如果由我们县局使用，则是免费的。要是其他外县的部门使用，则需要收费。”
　　说完，岳大队随手推开了解剖室的门，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混合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迎面扑来，令人窒息。
　　慕远却是早有准备，直接屏住了呼吸，大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淡定。
　　定睛看去，里面有七个人，其中三个围着操作台忙活着，另外四个人在周围负责递东西……
　　有两个人正对着大门站着，在门打开的那一刻，他们便抬头看了过来。
　　其中那法医眉头皱了皱，似乎想要呵斥的样子，但目光落在岳大队长脸上之后，却是松了一口气，道：“岳队，你怎么过来了？……咦？还有刘大队啊！你不在你的大城市呆着，跑我们这边远山区来干嘛？”
　　刘队也认识这位法医——虽然不属于一个区县，但刑侦战线的圈子就这么大，要说各局刑警大队的普通民警不可能全认识，但法医这一特殊职业却基本上都是了解的，毕竟这是持证上岗的职位，有时候难免需要相互帮助不是？
　　至于刑大的大队长，这就更稀缺了！
　　所以这位法医认识刘队也不意外。
　　刘队瞪了对方一眼，瞅了瞅操作台上的尸块，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道：“我真不喜欢与你们这些搞法医的做朋友。”
　　“你这话有问题啊！刘队，我老婆不是法医。”
　　“这么多尸块咋还堵不住你的嘴呢？”刘队翻了个白眼。
　　那位法医明显是身经百战之人，微微一笑，道：“这些尸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们仨一人一份。”
　　旁边的慕远摸了摸鼻子，目光在尸块和那位法医的嘴上游移。
　　“别贫了！正事要紧。”岳大队打断了二人的攻讦，道，“老赵，我和刘队是陪着这位小慕同志过来看看情况的。”
　　“哦？”赵法医目光一闪，看向站在刘队旁边的小透明——小年轻。
　　嗯，没毛病，在警察这个行当，特别是刑警，像慕远这般年轻的人站在那里，确实只是一个小透明。
　　不过现在，这个小透明貌似有了点颜色。
　　赵法医瞅了瞅慕远，又瞅了瞅刘队，忽然震惊了：“你就是华成区分局的那个牛逼辅警？”
　　慕远脸有点微黑，在屏息呢，不想说话。
　　可别人主动问起，自己总不能当哑巴吧？
　　当然，被当哑巴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对方这话就太难听了，必须得怼回去啊！
　　宝宝心里是真苦！
　　“我是辅警，不过你这个前缀我不接受。”
　　“为什么？别谦虚嘛，一天两个二等功，是真牛……”
　　“三个。”慕远认真地说了一句。
　　“什么？”赵法医震惊了，解剖室的其他人也都露出同样的表情。
　　原本“死”气沉沉的解剖室，竟然硬生生地多出了几分逗比的气氛。
　　刘队讪讪一笑，连忙说道：“确实是三个二等功，有一个没报道。嗯……毕竟当时材料都写了，懒得改动。”
　　赵法医等人目光全都钉在了刘队脸上——这理由太强大！
　　啥时候“二等功”和“懒得改”能混在一起了？
　　赵法医觉得有些心塞，晃了晃脑门，道：“那三个二等功，不是更牛逼嘛。”
　　慕远斜了赵法医一眼，道：“我只是觉得，‘牛逼’这个词，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隐含意义更丰富一些。可当这个词从从医的人口中说出来，更像是字面意思。”
　　解剖室里的人全都迷糊了片刻，慕远这话，有点绕。
　　赵法医的反应还是蛮快的，不过他领会到慕远这话的意思后，却忍不住一声苦笑，道：“我是法医。”
　　“那更无法接受。”慕远难掩脸上的嫌弃。
　　赵法医看着那表情，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一团肉……烂的！
　　“呕……”
　　“你小子也太特么重口味了吧？”赵法医瞪了一眼，“不扯这些了，你过来干嘛？对这些尸块感兴趣？”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嗯！”
　　赵法医张了张嘴，他很想将刚才丢掉的那一城给扳回来，可看着慕远那认真地表情，到嘴的话却怎么也吐不出去。
　　“你也是法医？”
　　“不是！”
　　“你懂解剖？”
　　“我只是懂……尸体。”
　　赵法医顿时就不乐意了，他从事这行差不多近二十年，见过的尸体也有几百具，都不敢说自己懂尸体呢……
　　“你见过多少具尸体？”
　　“很多！”慕远顶着一张严肃脸。
　　赵法医感觉一股凉风从自己后脑勺吹过——又是一个从尸山骨海汇中走出来的人吗？
　　只是这年龄，怎么看着都不像呢？除非是在殡仪馆上班之人……
　　“那你看看吧！”赵法医说道。
　　反正……看看又不会少点什么，自己何必做这个恶人呢？更何况，对方究竟有没有能耐，上上手不就清楚了吗？
　　随即，便有一位工具民警拿了一套法医用的手术服。
　　慕远瞅了瞅，眼睛闪了闪，道：“能换套防化服吗？”
　　赵法医瞪大了眼睛，道：“没必要吧？这……”
　　“我习惯用防化服。”
　　赵法医嘴角扯了扯，道：“那就拿防化服吧。”
　　很快，一切准备妥当，全副武装的慕远走上了操作台。
　　刘队在一旁左右四顾，那画面……有些不忍直视。
　　别的人都是一身手术服，独独慕远一身防化服，怎么看都觉得很诡异。
　　这种场面，颇有种拆弹专家的既视感。
　　慕远却很淡定且安详，走到台前就直接上手了。
　　法医学，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慕远的尸检技术，并不算完整的法医学，但却也囊括了法医学的大半部分内容，毕竟，法医的工作，很大程度上都是围绕着尸体展开的……
　　看着操作台上摆放的超过30块骨头和肉块、内脏，慕远有些眼晕。
　　不过也仅此而已，他转瞬之间便平复下来……
　　这些尸块才刚刚被剥离开来不久，毕竟慕远并不比赵法医他们晚来多久。
　　慕远扫了一眼那些肉块，凭着他那独到的经验，迅速判断出这些都属于腿上或者手上的肉……
　　随手拿起一块，用手捏了捏，像是朽了一般，轻轻就将一块肉给捏了下来。
　　“这手感……”
　　慕远皱了皱眉头，按照现在这温度，确实得半个月才能腐败到这种程度。
　　他又瞄了一眼骨头，有大腿骨、肋骨和两只脚掌。
　　“从脚掌的形状和大小判断，死者应该是男性！”慕远沉闷的声音从防化服内传出，“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为13-15天，不过尚需进一步确定。”
　　“为什么还需要进一步确定？”
　　“靠尸体腐败程度来推断死亡时间，本身就不是一件很严瑾的事情。”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
　　说完，慕远伸手捏到了内脏——胃上。
　　这只是胃的一大部分，已经破裂的那种……


第366章 把握不大，不敢说
　　虽然这些尸块在水里泡了很久，但由于尸块全都被挤压在袋子里，水流流动性很差，所以在胃壁上还存留有不少的附着物。
　　慕远小心翼翼地弄下了一些东西，仔细地瞅了瞅，然后放入了旁边的一个容器中。
　　尸体检验还在继续，赵法医等人看了慕远两分钟，见他不像是外行，自己也开始忙活起来。
　　虽然很奇怪为何一个非法医专业的辅警能如此熟练地处理尸体，但也没多想。
　　毕竟这种时候，能多个人帮忙处理尸体，也是好事不是？
　　岳大队长和刘队在旁边看了一阵，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时时钻入鼻子里的恶臭，让他们迅速决定退出来。
　　这时候回去肯定是不能回去的，至少也得等慕远出来后才能走。
　　半夜的殡仪馆，确实别有一番情趣。
　　好在当警察的胆子一般都比常人大那么一点点，更何况是两个人凑在一起，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
　　刘队二人这一等便等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快凌晨2点的时候，慕远才施施然地从解剖室走出来。
　　“有没有什么发现？”刘队忍不住问道。
　　虽然刘队也知道慕远不是法医，以前更未表现出法医方面的任何能力，但因为慕远一直以来的神奇，让他总觉得对方能创造奇迹。
　　慕远稍作沉吟，道：“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这一袋尸块中，没有发现脑袋、手指等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对确认死者的身份没太大帮助。不过根据目前所掌握的这些东西，可以初步判断死者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性，身高在1米77到1米79，体型微胖。其腹部靠左的位置有一颗痣，差不多有小拇指头大小。另外，这人有中度脂肪肝，左腿小腿有一个陈旧性骨折。”
　　刘队瞪眼道：“这已经够多了啊！如果能确保你说的这些东西足够准确，就已经能大幅度缩小专案组的侦查范围了，对于确定被害人的身份有着很大的帮助。”
　　慕远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就目前而言，这个案子的难点，就在于确认死者的身份。
　　按照正常思维，能将一个人杀了后还分尸成这样一小块一小块，然后还将其扔进河里，多半是有着深仇大恨了。
　　所以，只要确认死者的身份，然后顺着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去摸排，嫌疑人浮出水面只是早晚的问题。
　　岳大队随之问道：“你说的这些，赵法医他们确认了吗？”
　　慕远看了看岳大队，道：“有些已经确认了，比如中度脂肪肝、小腿的骨折、腹部的痣，但对于体型和身高，我们的意见有点分歧。另外便是这些尸块究竟在水里泡了多长时间，我们也还存在一定的分歧。”
　　“赵法医他们是怎么认为的呢？”岳大队问道。
　　慕远还没说话，赵法医也随着走了出来。
　　“我们认为尸体至少在水里泡了三天。这一方面是基于这些尸块的表征，另一方面也是基于那袋子外的淤泥附着情况判断的。”
　　慕远倒没说话……
　　因为根据他的推断，这些尸体，扔在河里的时间不超过两天，甚至很大可能是在一天左右。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河底的污泥对袋子里的部分尸块的侵染层次……
　　当然，赵法医等人的判断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这些尸块表现出来的特征，确实是被水泡了三五天才有的。
　　这里面涉及了许多细节上的东西，慕远也不便去争论。
　　毕竟尸体检验技术不同于其他，这是一门“正经”学科，如果太多的专业词汇从自己嘴里蹦出来，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谁让自己从来都没有正经地学过法医学方面的知识呢？
　　万一让别人猜到自己有挂，那就亏大发了。
　　经过刚才的尸检，慕远心中有了一些猜测，但这些猜测尚未成型，他也不便拿出来卖弄。
　　“岳大队，刘队，我们先回去吧！”
　　其实就算不说，岳大队也是打算回去的，不仅他们要回去，赵法医等人也需要回局里。
　　在县局，一大堆的人还在等着尸检结果呢。
　　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多，但在这种命案面前，熬个夜什么的，那不是很正常吗？
　　总不能现在先回去睡觉，等明天早上再讨论吧？
　　呃，当然，其实也是可以的，但万一因此就把案子给耽搁了呢？
　　至少，在睡觉前，他们先要对这个案子有一个大致的掌握……
　　而这些，都需要赵法医等人把相关情况带回去。
　　……
　　青禹县分局，刑警大队。
　　整个刑大几乎所有办公室都是灯火通明……
　　这是通宵营业的节奏，很正常。
　　国家规定了许多场所、行业的营业时间，但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去限定公安局的营业时间。
　　案件会商室内，各路人马汇聚到一起，开始碰撞各自掌握的信息。
　　现场走访组！
　　因为时间的关系，效果肯定是不理想的，但通过他们的努力，还是……没找到任何线索。
　　这对办案来说是很正常的，如果努力了就一定能破案，那么全国的破案率在现在这个水平上翻个番都是可以的，当然，前提是警力得跟上。
　　走访组在河道周边进行了细致的走访，询问了两侧近一公里上千户店铺商家，没有一个人透露出在这两天看到有可疑人员在河道里活动的情况。
　　联络协查组，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线索。
　　这同样很正常。
　　晚上发现的案子，立刻联系周边兄弟区县，去询问别人辖区是否有失踪人员，能迅速得到回复的可能性极低，除非刚好有人到派出所报警称人口走失。
　　尸检组，也就是赵法医等人了。
　　汇报人是赵法医，因为他本人就是青禹县局的，同时也是青禹县刑大技术室主任——你问这个领导是什么职级？科员级的。
　　赵法医汇报的情况与刚才慕远在殡仪馆所说的那些大同小异，只不过更加详细，更加专业……
　　专业到让在场的大部分人听了……没懂。
　　好在结论性的东西大家都能听懂，不过这些也就几句话的事，基本上就是慕远说的那些。
　　当然，赵法医所说的是他们自己的判断，至于慕远的意见，他们自然是保留了。
　　这也是医生的执着吧！只相信自己。
　　而且，对于法医来讲，做了尸检是要出报告的，到时候还得签字，那可是一个唾沫一个钉，一切都得讲依据。
　　只要理由充分，就算最后证明结论有差错，那也没多大责任，可要是理由狗屁不通，那就难说了。
　　冯局等人听完后，便展开了一番讨论，最后拿出了大致的侦查思路。
　　第一，明天白天，现场走访组继续到发现尸体的河道两侧走访，不仅是走访沿河店铺，还要询问早上喜欢遛弯的老爷爷老太太，反正尽可能地不放过一个可以获取线索的机会。
　　第二，联络协查组，根据法医组给出的结论，描述出受害人特征，继续扩大协查范围，查实尸体的身份。
　　第三，法医组，尽快完成DNA检测和比对。
　　对于直接通过DNA比对确定被害人身份这种事情，从领导到民警，基本上都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他们唯一希望的，便是先通过DNA能确定出一个大致的族群，圈定一个范围后再做进一步摸排。
　　安排完之后，作为青禹县局一把手的吴局长在征求了冯局的意见后，就让大家先回去休息去了。
　　随后吴局长问道：“冯局，我安排人在这边订了酒店，四个单间。你们现在就去休息吗？”
　　“先休息吧！”冯局的表情有点沉重。
　　“那我送您过去。”
　　“不用了！你们也都累了一天了。把地址给我们就行了。”
　　吴局长倒也没有坚持，说了酒店的名字后，将冯局三人送到县局大楼楼下。
　　冯局的司机已经开车在门口等着了，三人坐上去后直奔酒店而去。
　　“小慕，刚才案情研讨的时候，你怎么一言不发呢？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冯局坐在车上，语气平静地说道。
　　慕远淡淡地笑了笑，道：“主要是没多大把握，不敢说。”
　　冯局苦笑一声，道：“现在谁敢说有把握破案啊？不都是在讨论嘛。”
　　忽然，冯局眼睛一亮，问道：“你说你不敢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觉得，被害人死亡的时间应该不长！没有超过10天。”慕远忽然说道。
　　冯局眉头顿时一皱，问道：“为什么？从尸体腐烂情况来看，死亡时间至少是半个月呢。”
　　慕远道：“正常情况下自然是这样的。可……万一嫌疑人将那些肉块煮过？亦或者放在温度较高的地方呢？”
　　“这……”冯局有点懵，“要是煮过，肯定能看出来啊。”
　　慕远道：“不用煮熟，甚至不将水烧开，就在较高温度的水里泡上一段时间。”
　　“那你怎么证实你的猜测呢？”
　　“我……刚才看过那些尸块，大部分尸块有被淤泥侵染的情况，但侵染的程度不高。这说明这些尸块接触淤泥的时间不长，不会超过一天。但从尸块的表征来看，它们至少在水里泡了两三天。”


第367章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慕远说的不是很明白，但冯局却也能想到其中的深意。
　　既然那尸块接触淤泥的时间不到一天，而根据尸块的状态分析，其在泡在水里的时间至少在三天以上，那多出来的时间肯定是有猫腻的。
　　其实还有些话慕远没说，比如在这种天气下，放在热水和冷水中的油脂状态是不一样的……
　　只不过这些东西，非专业人士根本不可能掌握，要是自己是学生物或者化学的，还能勉强说得过去，可你说一个学软件工程的，懂得这些就有些过了。
　　你说淤泥侵染速度问题，这个还能解释一下，比如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相关文献。
　　而有些东西不是说看书就能了解的，还包括实践。
　　比如油脂手感问题——不管是什么东西的手感，只有亲手摸过才知道。
　　当然，自己也不是永远无法把这一能力真正展示出来。
　　比如从现在开始，就多看一些有关于法医的书籍，同时多去解剖室打打酱油，只要勤勉一些，要不了多久，就能名正言顺地将某些名词、某些现象宣之于口了。
　　可现在，该装傻的还是得装傻。
　　冯局凝眉沉思，他倒也不是就完全相信了慕远的说法，但慕远的这番言语却也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他打算明天就与吴局长商量商量，看看能否请一些全国比较有名气的法医进行第二次尸检。
　　专家嘛，得出的结论总是更容易让人信服。
　　如果最终证实了慕远的推论，将抛尸到河道的时间锁定到一天以内，案件的侦破难度就会低不少。
　　……
　　一夜无话，翌日有饭……
　　慕远吃得很饱。
　　等冯局和刘队起床到餐厅时，慕远已经一抹嘴表示吃完了。
　　冯局赞赏地看了慕远一眼，笑道：“小慕，起得挺早啊？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很少了。”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起晚了，没早饭吃。”
　　冯局愕然，低头看了看慕远面前的桌子……
　　-_---，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吃不了早饭果然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吃了，那就陪我们坐坐吧，顺便聊聊案子的事情。”冯局笑呵呵地说道。
　　慕远自然不会反对——反正，自己在这里也没地方去。
　　当冯局几人各自端着餐盘坐下后，冯局先看了看刘大队，笑呵呵地道：“刘大队，你上午没其他要紧事吧？”
　　刘队顿时苦着一张脸，道：“冯局，你觉得我们这些当警察有闲的时候吗？特别是小慕来了后，我们队上的在侦案件数暴增，目前在押的嫌疑人比去年同期增加了至少三分之一，这么多人，总得消化掉吧。不然看守所的同志得有意见了。”
　　冯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那你回去忙吧。不过……小慕我可就留下来，你看需不需要给你们高局长说一声？”
　　刘队内心很崩溃，看来自己果然猜的没错，自己就是一顺便带过来的……
　　但他面上却显得很慷慨，道：“冯局说哪儿话！您是领导，你让小慕留下来办案子，那是对我们华成区分局的信任。高局那边，我汇报一声就行了。”
　　“也行！”冯局说道，“那一会儿我让小周送你，反正我还要在这边呆上一阵子。”
　　“谢谢冯局。”
　　虽然打车回去也是可以的，但一方面是不方便，另一方面，领导安排的有些事情也是需要同意的，不然怎么体现出领导的亲民气质呢？
　　这件事情敲定下来，冯局这才转头看向慕远。
　　“小慕，昨晚你说的那些事情，我趟床上后又仔细地想了想。如果你的推论成立，抛尸时间就是在一天以内，而这段时间雨水量不大，青禹河水流平缓，以袋子的重量，肯定不是从很远的地方冲下来的。也就是说，抛尸的地点，应该距离最后发现袋子的河道不远。”
　　慕远点了点头，道：“正常来说是这样的。”
　　冯局看了看慕远，这小子说话……太稳了。
　　滴水不漏啊！
　　这样的人，当警察还真是选对了职业。
　　至少在审讯的时候被嫌疑人抓住破绽。
　　“那么在这个基础上，你有没有什么侦查思路？”冯局问道。
　　慕远一副早有腹稿的样子，道：“根据那个袋子和河道周边的情况，嫌疑人肯定不可能扛着这个口袋到河道边抛尸，所以很大可能是开车过来的。另外，我仔细看过尸体发现地点上游河道两侧的情况，基本上都属于浅滩，嫌疑人又不是大力水手，随手一扔就将几十斤的东西扔到四五米外的深水区。真正适合抛尸的地点不多。而以正常的思维分析嫌疑人，他不可能为了往河里抛尸而去提前勘查寻找抛尸地点，这样反而会增加自己暴露的可能。因此，我个人觉得，嫌疑人最有可能抛尸的地点肯定是最容易找到的抛尸地点。”
　　冯局眼睛闪亮闪亮的，问道：“你认为最可能的是什么地方？”
　　慕远看了一眼冯局，道：“桥！上游的桥！”
　　冯局点了点头，道：“确实！桥上是最方便的。若是从河道边抛尸，将车停下后，还需要扛着尸体绕下河堤，至少也得走二三十米的路，这也是一种风险。若是在桥上，打开后备箱，提出来就可以往河里扔。而且，桥上不会留下脚印。”
　　说完，他更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极高。
　　对于青禹县的情况，冯局并不是很熟悉，他立刻拿起电话给吴局长拨了过去。
　　两分钟后，冯局将电话放下，道：“我问过了，从我们发现尸体的地点向上游走，三公里距离内一共有三座桥，十公里距离内一共有五座桥。”
　　刘队吞下一个肉包子，软软的，道：“冯局，就这河里的水，如果只是一天时间，肯定不可能把这袋子冲出十公里的。要我说，一公里都够呛。”
　　慕远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最重要的是，慕远也只探查了河道上游一公里多的区域。
　　这个范围，属于城市河道区，都是经过专门的治理的。
　　河面两侧是一片河滩草地，更外围才是河堤，而河堤上才是沿河街道。这种设计，车是到不了河滩的，所以在这个区域内，要将尸体扔进河，只能提着袋子绕下去。
　　要是抛尸地点超过这个区域，那慕远也就不敢说嫌疑人就是从桥上抛尸了。
　　而这一切的基础，便是抛尸时间不超过一天！
　　慕远对自己的尸检技术，还是蛮信任的，虽然只是专家级，但六七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就这种疑难案件来说，六七成的把握完全可以往下做了。
　　冯局说道：“吃完饭之后，我们立刻赶去青禹县局，这个侦查反向，小慕你就多费点心。”
　　慕远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
　　关于此案的侦察，慕远所做的工作可比表面上多多了。
　　昨晚回到酒店后，他又花了些时间，让小毛以第二形态在空中飞了一圈，去查看河道两侧的地形。
　　然后又以第一形态让龙猫游了个泳！
　　正常的龙猫或许也能游泳，但肯定无法与小毛相比。
　　这家伙经过强化后，简直逆天到炸……
　　先不说水性和体能的问题，仅仅是那一身毛，小毛就比正常的毛丝鼠更具有优势。
　　龙猫的毛非常厚密，若是作为宠物喂养，主人肯定不忍心把它扔水里去游，这身毛要是被水给泡了，想要弄干可不容易。
　　可小毛因为能进行形态变换，在变换的过程中，身上沾的水什么的自然就没了。
　　所以，慕远让小毛游泳，心理上完全无压力。
　　可后面的事情就让慕远有点郁闷了，因为龙猫的毛太密，它竟然沉不下去。
　　原本慕远是打算让毛丝鼠去看看水底的地形情况，以此更精确第判断这袋子一天之内到底能飘多远，可小毛沉不下去，这就没办法了。
　　不过小毛下水也没白费，至少能切身体验一下水流的冲击力……
　　掌握了这些情况后，慕远这才得出刚才给冯局说的那些结论。
　　现在他正与冯局一同赶往青禹县局，脑子里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要不……碰碰运气？就在第一座桥上使用时光回溯符，看看能不能把嫌疑人给找出来？
　　别看慕远现在时光回溯符的剩余使用时间只有不到九分钟，但嫌疑人要将装尸体的袋子从桥上扔下去，从停车到起步，肯定得花上一分钟左右的，自己只需要间隔一分钟使用一次时光回溯就行了，这样就算无法把一天时间全给看完，至少也能看大半天了。
　　而且，嫌疑人抛尸，肯定不会选大白天不是？所以……够了。
　　可犹豫之后，慕远还是放弃了立即使用时光回溯符。
　　毕竟那只是最理想的情况，万一要是嫌疑人不是从这座桥上抛尸呢？
　　他现在可没有更多的侠义值去给时光回溯符充值。
　　一旦把时光回溯符的剩余可用时间用完，当真正需要用的时候就只能抓瞎了。
　　他打算先去青禹县局看看监控，要是桥两侧都有监控封锁，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第368章 肯定是幻觉！
　　同样坐在车上沉默的冯局考虑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尽快邀请法医专家，重新进行尸检，以佐证慕远的推断。
　　也唯有让慕远在尸检中得出的那些结论被权威验证，他们刚才的一系列论点才有立足之基。
　　当然，这并不影响他刚才对慕远的工作安排。
　　就算前面的支撑尚未被确认，但后续的工作也还是可以做的，只不过不能将所有精力全部投入进去罢了。
　　反正现在专案组的任务也不多，看起来分了三个组，实际上真正耗费警力的只有第一个走访调查组。
　　以青禹县刑大的警力，调派两三个人配合慕远顺着摸一摸，也不影响大局。
　　就算错了，也算不上走弯路不是？
　　至于坐在副驾驶的刘大队，心情就更复杂了。
　　偶尔脑子里飘过昨晚的案情，想想之后又摇头把它们甩出脑子——犯贱啊！都被“抛弃”了，还帮别人想个屁啊！
　　好在这股子幽怨的情绪并未持续太久。
　　他自个儿也知道，其实自己并不适合留下来的。
　　他是华成区分局的刑警大队长，这个案子是青禹县分局的，才刚刚开始侦办，自己就跑来横插一脚，算怎么个事？
　　至于小慕加入到专案组，那也是有说法的。
　　毕竟慕远有自己的专业能力，比如模拟画像、又比如“警犬”二毛，不管是哪一种，都属于全市独一份的，所以冯局带着他过来帮忙协助，完全是名正言顺。
　　所以说，一个人能有一技之长，到哪儿都是受欢迎的。
　　更何况小慕是多技之长呢。
　　很快，车停在县局门口，司机小周载着一脸幽怨的刘大队走了。
　　当然，此时的幽怨不是彼时的幽怨——走的那一刻，他莫名地觉得小慕离自己分局是越来越远了……
　　“幻觉！肯定是幻觉！”
　　刘队这般安慰了一下自己，便只得回去收拾慕远忙活了近一周留下的“烂摊子”。
　　再一次来到青禹县刑警大队的案件会商室，坐在这里的警察明显少了许多。
　　毕竟，办案不是商量就能商量出来的。
　　会商只是办案的一个小部分，调查走访、查阅监控、数据分析才是关键……
　　真以为办案就像电视剧里演的，每天一群警察凑在会议室里讨论？那只是……艺术。
　　真正办大案，会商只是每天大伙儿忙完后碰碰头，总结分享一下这一天的收获。
　　而现在，刑大至少派了三四十号人，到发现尸体的地点上游区域走访去了。
　　以正常手段来办这样的案子，说是大海捞针一点都不为过。
　　抛开运气因素不谈，拼的就是人力和细致，只有手脚尽到了，证据线索才有可能被发现。
　　吴局长倒是没有亲自去现场，冯局长过来后，他也到了会议室。
　　“冯局，刚才您说的那情况，我们这边也讨论了一下，确实可能性很高。刚刚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最近的几座桥周边进行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社会视频。另外，距离尸体发现地点最近的两座桥都是在城内，桥两侧都安装有天网监控，目前我们已经安排人员调看相关视频资料了。”
　　听了吴局长的汇报，冯局点了点头，忽然转头看了看慕远，便对吴局长道：“吴局长，小慕在视频侦查方面能力也是非常突出的，前期华成区分局那边几个案子，都是他通过查阅视频破获的。我看就让他也去看监控吧。”
　　不管吴局长是否相信冯局的话，他都不可能反对对方的提议。
　　于是，慕远顺理成章地进了监控中心。
　　以前慕远看过无数次监控，但大部分时间里，监控都只是他遮掩自己是挂逼的工具。
　　可这次，自己的挂不太好用——额，好吧，其实也还是挂逼，没有尸检技术，他也不可能得出抛尸时间的结论。
　　此次看监控，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看监控。
　　他需要这些监控来辅助自己……
　　当然，作为一位有理想、有志气的挂逼，就算是看监控，又怎么可能不用挂呢？
　　在他坐在监控中心的显示器前时，小毛已经扑腾着翅膀，飞到了距离发现尸体地点不足三百米的一处地方，在它的正下方，一座大气磅礴的现代桥梁矗立于河面之上。
　　这也真难为那些桥梁工程师了，毕竟能将一座不到两百米的桥修出磅礴气势，确实很考验水平的。
　　慕远自然没有去关注那桥是否气势磅礴，作为一位真·钢铁直男，实用才是关键，他只是觉得，这桥……蛮结实。
　　“老哥，麻烦将距离尸体发现地点最近的一座桥的监控调出来一下。”慕远有些腼腆地向旁边一位民警提出了请求。
　　不是他摆谱不想自己动手，而是他确实不知道那座桥的名字，更不知道桥两侧的监控点到底是哪一个。
　　陪着慕远一同过来的一位将近三十岁的辅警，叫虎平。
　　他接到的任务便是配合慕远调阅监控。
　　所以在听了慕远的话之后，直接打开了监控界面。
　　“你要看哪个时间段的？”
　　“先看前天晚上12点到凌晨6点。分别将桥两侧的画面都放出来。对了，你们这里有图形的结构化分析软件吗？”
　　“有。”
　　“这两处监控的距离大概有多少？”
　　“三百多米。”
　　“中间有岔道吗？”
　　“没有。”
　　“那麻烦你将这个时间段里，通过两处监控位置间隔时间超过一分钟的车全部调出来。”
　　“这恐怕没多大意义吧？这段距离内有几家比较大的KTV，晚上经常有车在那里停下来等人。”
　　“没关系，你调出来就行。”
　　虎平也没再多说，一顿操作猛如虎，一张张通过结构化分析软件处理出来的图片便罗列了出来。
　　正如虎平所说，符合这种条件的车还真是蛮多的。
　　由于西华市主城区的虹吸效应，虽然青禹县紧邻市区，但繁华程度却也是完全无法与西华市相比的。
　　基本上12点后的车流量就非常少了。
　　但就算再少，屏幕上罗列出来的车辆数也超过了两百辆。
　　扣掉里面的出租车，剩下的也还有一百来辆。
　　这个数字还是蛮大的……
　　在无法确定嫌疑人就是在这座桥上抛尸的情况下，对这一百多辆车进行逐一排查，付出与收获就完全不成比例了。
　　可这难不倒慕远……
　　十多分钟后，慕远将所有的车辆筛查了一遍，他却皱起了眉头。
　　“妈蛋，四十多秒的时光回溯符时间，就这样浪费了。”
　　自从慕远掌握了时光回溯符使用技巧后，他就会已经没有再在一个案子上耗费这么多时间了。
　　可这次的情况终归是不一样的。
　　以前的案子，要么是确认了嫌疑人，需要用时光回溯跟踪轨迹，要么现场有明显变动，可以用二分法来确认作案时间。
　　而这次的案子，嫌疑人直接将尸体抛入河中，二分法没法用，唯一能做的便是对车辆进行逐一筛查。
　　要说用起来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但只要想起昨晚操作台上的那一块块尸块，别说是用这几十秒了，只要能破案，便是将所有时光回溯时间耗尽了又如何？


第369章 瞎吹也的打草稿吧？
　　“现在只查了这座桥上前天晚上的监控。那会不会是大前天晚上扔的呢？”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
　　不过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若是大前天晚上扔的，到昨天傍晚，可就差不多将近两天的时间了。
　　那尸块上污秽痕迹，不像是在淤泥中浸泡了两天的样子。
　　慕远仔细权衡了一番，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所查询到的数据。
　　“老哥，麻烦把时间往前移一个小时，就是将晚上11点到12点的过车数据调出来。”
　　此时虎平也不问了，默默地当一个真·工具人。
　　很快，数据罗列出来。
　　慕远仔细地数了数，晚上11点后的一个小时，从这座大桥上经过的车也不过寥寥六七十辆。
　　“你们这儿晚上车流量这么少吗？”慕远忍不住问了一句。
　　虎平笑笑道：“我们青禹县的人本来就不多，也没多少企业，加班的人自然也是没有的。娱乐行业也不景气，晚上出来的人更少，基本上过了10点半，街上都不怎么看得到人了。人尚且如此，车就更少了。而且我们青禹县并没有在市际主干道上，过往车辆几乎没有。若是夏天还好一点，11点后还有些喝啤酒吃宵夜的。现在？少有人出来。”
　　慕远没心思去追究青禹县的人为何这么早就睡觉，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特色。
　　比如以前慕远曾到过南方某著名旅游城市，本来打算早上八点多起来准备去吃个早餐，结果发现大街上人都看不到一个，差点就以为自己一夜之间穿越了呢……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那些车辆上。
　　本来经过的车就不多，满足慕远刚才所说条件的车就更少了，仅有十三辆。
　　慕远进行了详细的比对，先凭着自己的观察筛选出完全没有可能的车辆，然后才使用时光回溯符，观察剩下这些车到底干了些什么……
　　很快，慕远嘴角一扬，然后……继续看。
　　还是没有发现。
　　这让慕远有些郁闷。
　　难道自己什么地方猜错了？
　　是尸检的结论有问题？还是嫌疑人抛尸的方法与自己推测的不太一样？
　　毕竟……不能期待每一个人的脑回路都是一样的不是？万一对方就冒出了某个奇葩的想法呢？
　　说不定那抛尸的袋子因为意外情况，在河水中移动的速度变快了，比如被某些好奇的鱼宝宝凶猛冲撞，那么抛尸的地点很可能就不是这座桥……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似乎……自己刚才一不小心排除了一些车辆。
　　出租车！
　　其实排除出租车也是很正常的，自己筛选的是曾在桥上停靠过的车，而出租车临时停车是很正常的，上下客嘛，再加上付车费的时间，差不多与嫌疑人抛尸耗费的时间相符……
　　另外，思维定势，也很容易让人将某些特定人群给排除掉。
　　可谁又敢保证嫌疑人就不是出租车司机呢？
　　当下慕远又将之前的数据找了出来，重新逐一查看那些出租车的资料。
　　两分钟后，慕远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眼神中先是透出一股迷惑，紧接着便是一阵释然。
　　“呵呵！”
　　然后，他开始头疼了。
　　没错，自己确实发现了嫌疑人，也正如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对方是在这座桥上将袋子扔下河的，可自己该如何将这些线索给引出来呢？
　　这个说法必须得合理且有说服力。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老哥，麻烦将这个时间点的视频调出来一下，11点58分。”
　　真·工具人上线。
　　慕远一眼扫过去，仔细地斟酌了一番。
　　片刻后，慕远一副沉思的样子，说道：“我觉得这辆出租车有点可疑啊！”
　　“为什么？”工具人一下子有了感情……
　　慕远道：“你看这出租车，经过两个监控点位的时间，间隔了差不多三分钟。”
　　虎平有点奇怪：“对啊！可……这没问题吧？停车等人很正常啊。”
　　慕远道：“可你看车上坐的人。”
　　虎平凑过脑袋，仔细地看了看，道：“之前副驾驶没有坐人，现在坐了人。这……不是正好说明了他停车载人了吗？”
　　慕远道：“可你看进桥的这个视频，看这个时间点……对，暂停！你看这里。”
　　“之前后排也有人？”虎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说不定刚好有人在这里下了车，正好又有人上车呢？”
　　慕远就有点小郁闷了，你是在帮嫌疑人找理由吗？
　　“你仔细看衣服，从这个角度看能看到衣摆的一角。是不是颜色与后来坐在前排之人的衣服颜色是一样的？”
　　虎平瞪大了一双眼睛，仿佛想将屏幕看穿。
　　“应该是一样的吧？可能……前后排光线不一样，有点色差。”虎平有些想不通，“不过就算一样的，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别说是颜色一样了，就算穿着同样的衣服，与这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远道：“这有很大可能是同一个人。”
　　“那又如何呢？就算是同一个人，对方有事情打车到这里，下车后跟着上车，坐在了不同的位置上，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忽然，虎平惊讶地问道：“你该不会认为这人就是那抛尸的嫌疑人吧？”
　　“为什么不可能呢？”慕远反问道。
　　虎平苦笑一声，道：“除非嫌疑人得了失心疯，否则怎么可能坐着出租车去抛尸？真当出租车司机是瞎子啊？”
　　慕远却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不过这个问题，我们完全可以找出租车司机过来问问嘛。”
　　“不是……”虎平就有些无奈了，道，“你要说是出租车司机单独开车，在桥上抛尸，我倒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可你要说嫌疑人打出租车过来抛尸，这绝对不可能。”
　　慕远沉默地看着屏幕，半晌后，问道：“能不能联系到这个出租车司机？”
　　“联系司机倒是简单，可这没有意义嘛。”虎平很无奈。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有时候一个案子的线索，就藏在某些不起眼的地方。如果我们因为自己想当然认为不可能就放弃求证，那会错失许多机会的。”
　　虎平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理确实是这个理儿，放在这里……也蛮合适，可是，他还是觉得嫌疑人不可能坐出租车抛尸！而且还是那种正在腐烂的尸块……
　　可虎平却也不好再反驳，正如他自己所说，联系一个出租车司机是很简单的事情，既然简单，那还推三阻四的，说不过去。
　　“行！”虎平颇有些置气地说道，“我们队上有一位领导与县里的出租车公司挺熟的，我让他先问问。”
　　说完，虎平转身便从监控中心离开了。
　　旁边几位正查看监控的民警也听到二人的谈话。
　　“老弟，你刚才那番话，很有味道！”一个三十来岁的胖警察微微一笑，善意地道，“要说其他案子，嫌疑人坐出租车到现场，那很有可能。可这个案子，嫌疑人肯定不会坐出租车去抛尸，哪怕他自己扛着袋子到现场，都比坐出租车更稳妥。”
　　慕远笑笑，道：“反正现在也找不出其他线索嘛，先问问看，就算不是，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胖警察摇了摇头，却也不知怎么说了。
　　……
　　慕远并未等太长时间，虎平就出现在了监控中心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然后，他后面又出现了一个人，豁然是冯局长。
　　监控中心的一干人表情同样变得有些怪异了。
　　冯局长跟着过来干嘛？难道他也觉得慕远的猜测有道理？
　　这不应该啊！冯局的智商应该是在线的吧？
　　虎平让开半个身子，冯局先一步走了进来，看着慕远，认真地问道：“小慕，听说你发现了线索？”
　　“也不一定吧，就觉得挺可疑的，所以就想查证一下。”慕远说道。
　　冯局点了点头，很是赞赏地说道：“你这态度很不错！警察嘛，不仅要有一颗多疑的心，还得有求证的意识。不凭主观想法去判断事情的真相，只用事实说话，这话说来容易，做到就很难了。我捉摸着，什么时候在全市开一堂课，不讲你那些模拟画像之类的深奥知识，纯粹地谈一谈你的个人在办案方面的习惯，也给大家灌输灌输一些好的意识。”
　　“这……”慕远腼腆中带着一些犹豫。
　　上课？他倒是不怕。
　　你让他讲痕迹鉴定、模拟画像、尸检、犯罪心理画像、射击什么的，绝对说得头头是道。
　　可你要说办案方面的习惯，他就真有说些抓瞎了。
　　讲什么呢？
　　这东西，太空洞了。
　　当然，空洞有空洞的好处，可以瞎吹！
　　可瞎吹也得打草稿吧？提前准备教案、课件什么的是必须的。
　　这得浪费多少时间啊？有这个精力，自己多破几个案子，难道不香吗？
　　冯局一看慕远那样子，还以为他不乐意呢，连忙说道：“你可别拒绝，又不是让你当免费劳动力。上这种课，是有课时费的，至少几百块钱一节呢。”
　　慕远这下有些迟疑不定了。


第370章 一个袋子
　　说实话，几百块钱一节的课时费还是蛮有吸引力的，特别是对刚刚把三个二等功砸在了那辆捷达车上的慕远来说。
　　虽然慕远一直想着多立几个功，就可以多赚一些奖金，其实他自个儿也很清楚，立功这种事情，并不是说立就能立的，得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像上次这种一天之内三个二等功送上门来的事情，那是千年不遇的。
　　而课时费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量大管饱……
　　当然，他没想过要凭讲授个人的办案习惯来赚取课时费，那……有诈骗的嫌疑，可要是授其他方面的课，这钱就拿得很心安理得了。
　　可转念一想，上课……不要时间的吗？几百块钱虽然很有吸引力，但如果是为了几百块钱就荒废了办案，侠义值哪儿来？
　　这不是本末倒置嘛。
　　“冯局，上课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先说案子。”慕远弱弱地说了一句。
　　先把眼前的事情糊弄过去，至于以后，上课？那也得看自己有没有时间啊。
　　按照现在这种节奏来说，上课……很难的。
　　“行！先说案子。”冯局笑呵呵地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虎平，道：“你把电话给小慕吧。”
　　虎平当即递过了一个纸条，道：“这就是那个司机的电话，刚问到的，当晚那辆出租车就是他在开。”
　　慕远欣然点头，接过纸条，上面有手机号码，还有名字。
　　“我打电话问问。”
　　“等等！”冯局立刻道，“小慕，你打算怎么问？”
　　慕远道：“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万一司机与你说的那个可疑人员认识呢？”冯局问道。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司机与嫌疑人认识，不外乎三种可能。第一，如果司机与嫌疑人共同作案，司机就不太可能用自己的车去抛尸。第二，如果司机知道嫌疑人带着被分割的尸体，就算二人关系再好，那也不太可能开车送他去抛尸。第三，如果司机不知道嫌疑人带着的是尸体，嫌疑人也不可能去坐一个熟人的车去抛尸。”
　　冯局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这逻辑关系有点复杂，得想想……
　　这时，慕远却已经拿起手机，按下号码拨了过去。
　　顺手开了免提……
　　“喂，请问是陈师傅吗？”
　　“对啊！你哪位啊？”
　　“我是公安局的，有件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
　　“公安局的？什么事啊？”
　　“前天晚上你是在开出租车对吧？”
　　“对啊！我……没违章吧？”
　　“呃，不是违章的事。我只是想问问，当天晚上12点的时候，你是不是经过了青禹大桥。”
　　“你这可难为我了，我哪记得啊！经过肯定是经过了，一晚上估计得经过十来次呢，可你要说12点的时候过没过，我还真不记得……呀，我记起来了，我确实在12点的时候经过了青禹桥，就12点整。”
　　原本刚才这陈师傅说不记得的时候，监控中心的民警们全都一副理解的表情。
　　可当陈师傅后面那句话冒出来，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居然能记得，而且还记得是12点整。对于一个开出租车的人来说，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时间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让他如此印象深刻。
　　慕远同样很好奇的样子，问道：“哦？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是这样的，当时我车上拉了一个人。他说是被老婆逼出来的，让他去河里放生，说什么请半仙专门算过，必须要在晚上12点整在河里放生，这样就能保佑他一家人平平安安。他当时还提了一大口袋鱼呢。”
　　所有人面面相觑，放生？晚上12点？
　　“什么袋子？”不等慕远开口，冯局已经先一步发问了。
　　对面的陈师傅明显愣了愣，估计是在疑惑为何对方的声音突然变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回答道：“就是一塑料口袋，菜市场上专门装鱼，可以冲氧的那种。看他搬的样子，还挺沉的。”
　　“不是白色的编织袋？”冯局皱着眉头。
　　陈师傅立刻道：“不是，我看得很清楚。就是那种薄膜塑料袋。”
　　“袋子有多大呢？”慕远接着问道。
　　“嗯……挺大的，就是那种大号的袋子。我当时还挺好奇呢，说你放生也没必要放这么多嘛，他说这是老婆要求的，这样才显得心诚。”
　　“你看没看他是怎么放的？”
　　“这……倒是没注意。估计是直接倒下去的吧，不可能是一条条放的，我也没等多长时间。”
　　“好的！谢谢。”慕远真诚地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后面会再联系你。”
　　“你们……”陈师傅犹豫了一下，“你们天是不是在调查昨晚上河里发现尸体的那个案子啊？肯定不是这人啊！我看过网上的照片，都不是一个袋子。而且，当时他坐在我车上，一路说说笑笑的，挺乐观的一个人，真要装着一袋子尸块，他还能这样淡定？”
　　“嗯！谢谢你的意见。”慕远回应了一句，“我就先挂了。”
　　待对方应了之后，慕远这才挂断电话。
　　将手机放进兜里，慕远抬头看向周围，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冯局，情况你们也都听到了。我个人觉得，这个人……确实很可疑。”
　　“可袋子的问题怎么解释？”虎平在旁边轻声嘀咕了一句。
　　慕远道：“这很简单，直接将装尸体的编织袋塞进塑料袋里，然后冲上水就行了。那种塑料袋，一戳就破，而且桥上距离水面有将近20米高，只要先将塑料袋戳破，摔下去后外层的袋子多半是会脱落的。而且，用这种塑料袋套在外面，也不会担心尸体的腐烂气味散发出来，一举多得。”
　　冯局瞪了慕远一眼，道：“既然你小子觉得可疑，为什么不通知他现在就到局里来？”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讪讪一笑，道：“我这不是还得征求你们领导的意见嘛。我只是辅警，传唤肯定是不行的。”
　　冯局很想翻一个漂亮的白眼，但考虑到自己领导的身份，忍住了。
　　对于这个情况，虽然刚才那位陈师傅说他拉的那个客人肯定不是凶手，但那不过是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看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拉的那个客人要半夜放生，也是说得过去的，毕竟对于某些迷信的人来说，有些奇怪的行为也完全说得过去。
　　可站在警察的角度来讲，这事情可就太巧合了。
　　半夜放生，还弄了这么一大袋鱼，这本来就很奇怪。
　　放在平时，这估计也就当个笑话听了。
　　可谁让下游发现了尸体呢？而且正巧时间、地点都能吻合……
　　“这位同志，你去联系一下这位陈师傅。”冯局对着旁边那位胖警察说道，“嗯，最好是开车请他到局里来一趟，我们需要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他不方便，我们直接去找他也可以。”
　　你要问冯局为何会让这位胖警察去做这件事情？
　　呵呵，幼稚！
　　领导抓壮丁，还需要看人吗？一眼看过去是谁就是谁，没理由的。
　　那胖警察立刻领命去了。
　　冯局想了想，道：“小慕，走！去案件会商室。”
　　……
　　“各位领导，这就是我刚才梳理出的情况。”慕远坐在会议桌前，用了超过十句话的语言，把刚才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吴局长几人听得是惊喜连连。
　　这个发现太重要了！
　　虽然这也确实有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但可能性很低。
　　如果现在他们所摸到的线索是正确的，那么这案子可就算迈出了一大步——至少要比之前毫无头绪好太多。
　　“冯局，那您看……还需要联系法医专家吗？”吴局长问道。
　　冯局道：“暂时不用……呃，已经联系到了没有？”
　　“联系到了省医院的一位法医方向的教授，是省内这方面的权威。”吴局长说道。
　　冯局想了想，道：“那还是请他来看看吧。”
　　吴局长虽然有些不解现在都有了眉目，为什么还要去请法医专家，但领导既然吩咐了，肯定有他的用意——反正，请专家也就几千块钱，一个县局，不差这点钱。
　　其实冯局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纯粹从法医角度来验证一下慕远之前的推断是否正确。
　　再说了，现在不也还没证明那出租车载的就一定是嫌疑人嘛，多条腿走路也是有必要的。
　　大伙儿在会商室商谈没多久，那胖警察就从门口挤了进来。
　　“冯局、吴局长，人到了。”
　　“好！”冯局说着，便站起身来，“小慕，一起去问问？”
　　“嗯！”慕远自然不会拒绝。
　　吴局长也站起身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警方并没有立刻进行正式的询问，所以询问地点也没有选在办案中心，而是在一间比较宽敞的办公室。
　　陈师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瘦瘦的，看起来挺精神。
　　不过他对警方将自己叫过来，似乎有点小小的意见，毕竟他刚才就已经说了，他觉得自己载的那位客人，不可能是嫌疑人。
　　但警方的召唤也不能不来……


第371章 真不记得了
　　“陈师傅，快请坐！”冯局长一脸和睦地说道。
　　陈师傅瞅了瞅冯局长，见对方像是一位领导，而对方的态度让他神色稍霁。
　　“领导，要我说，你们真没必要把我拉来问的。那人肯定不是凶手，你没看他那怕老婆的样子，那怂样，别说杀人了，杀鸡都不敢。”
　　他一边抱怨，一边坐了下来。
　　冯局却也不介意他的唠叨，笑呵呵地道：“哎！我们警察也很难啊！这个案子很棘手！我们也只能采取大范围撒网的方式，一个线索都不放过。毕竟，万一要是错过了，被害人冤屈难申啊！”
　　陈师傅脸上浮现出一丝理解的样子。
　　“那行！你们问吧，因为当天晚上的事情比较特殊，我记得还算清楚。”
　　冯局脸色顿时一喜，问道：“那你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慕远稍稍一愣，跟着一脸期待地看着陈师傅。
　　陈师傅微张着嘴，随后有点尴尬地笑了笑，道：“这……真记不得了，我当时根本就没细看。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些开出租车的，每天接的客人上百个，谁有心思去看对方那张脸啊，更何况还是个男的。”
　　慕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却又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如果……如果那人再次站在你面前，你总能认出来吧？”
　　陈师傅却很是肯定地……摇了摇头。
　　“真记不得了。当时他还带了一个鸭舌帽，我估摸着是不好意思吧，像遮一下脸。毕竟这种事情，让熟人看到很难为情的。”陈师傅很肯定地说道。
　　冯局同样很心塞，原本还以为这人既然与对方正面接触过，以小慕的模拟画像技术，把对方给画出来肯定是很容易的。
　　可现在……陈师傅啥也不记得了，这就没法搞了。
　　“你车上的监控是好的吧？”旁边的吴局长忽然问道。
　　陈师傅立刻点了点头，道：“肯定是好的呀！我们公司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一块，你们要是想调监控，直接去公司就可以了。”
　　冯局朝着吴局长点了点头，吴局便立刻安排了一位刑警去办这件事情。
　　“你记得他在哪儿上的车吗？”冯局问道。
　　陈师傅道：“这个记得，就在思明巷靠青禹二小这边的巷口，当时他刚抱着那一装鱼的袋子从巷子里走出来，累得满头大汗呢。”
　　“吴局长，那思明巷有监控吗？”冯局问道。
　　吴局长稍稍一懵，他作为一个局的一把手，哪能记得每个监控点位的位置啊？当即转头看向旁边的岳大队长。
　　岳大队长反应倒是很快，立刻道：“巷口有一个监控，里面就没有了。”
　　“小郑，你去看看思明巷的监控，看看能不能看到那人上车的画面。”岳大队立刻做出了安排。
　　冯局没说什么，想了想后，问道：“谁清楚思明巷里面的情况？”
　　岳大队长道：“这个我倒是比较清楚。思明巷是在我们这边的老城区，是上个世纪90年代左右修建的。以前里面差不多有近千户人，现在大部分都搬走了，只住了差不多六七百户，大部分都是租住户。”
　　冯局皱起了眉头，这有点复杂啊！
　　如果是现代化的小区，里面的安防系统完备，要做进一步的侦察就要容易许多，而这种老住宅楼，连物业都没有，要查可就不容易了。
　　更何况里面基本上是租户，人员的流动性非常大，就算要去调查走访，估计也是收效甚微的，谁记得谁是谁啊？
　　当然，就算收效甚微，还是得做。
　　毕竟，你去调查走访了，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要是啥也不做，就肯定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的。
　　冯局忽然转头看向慕远：“小慕，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觉得……可以让二毛试试。”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理了理怀里二毛那毛发。
　　嗯，抱着狗办案，很带感……
　　冯局对慕远抱着二哈的形象已经习惯了，不过对于慕远所说的话，却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前天晚上的也能嗅出来？”
　　“可以试试嘛，我也不知道这怂货的鼻子到底有多灵，万一要是成了呢？”慕远很是随意地说了一句。
　　冯局点了点头，看向一脸狐疑的吴局长，道：“吴局，这样吧，你安排一对人对思明巷进行一次细致的摸排，看看里面有没有居民自建的监控。”
　　冯局的话刚说完，刚刚出去看监控的那位刑警小郑回来了。
　　“吴局，找到了。在巷口的监控里，确实有一个人抱着一个袋子从巷子里走出来。我把视频下载下来了，要不我播放一下？”
　　吴局立刻点头同意。
　　案件会商室里有投影仪，不过两分钟，墙上便投出了一幕监控视频。
　　正如小郑所说，监控画面中，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男子正一晃一晃地走着，借助路灯灯光，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比较大的圆柱形东西，白色的。
　　画面中可以分辨出那东西的大致形状和大小，但无法辨出材质，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他们从河里捞起来的那个袋子。
　　但这个塑料袋确实比较大，至少比那装尸体的袋子大上一圈，这也侧面印证了他们刚才的推测：装尸体的袋子很可能就塞在这个塑料袋里面的。
　　然而，在视频监控中，除了能看出这个人一身深色衣服和个子之外，其他便再也没有任何特征了。
　　他头上戴了帽子，连发型都给遮住了。
　　慕远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正在一旁当吃瓜群众的陈师傅，问道：“陈师傅，这人是在哪儿下的车？回思明巷没有？”
　　陈师傅立刻道：“这道没有，听他说是有朋友找他打麻将，他让我把他送到了合丰大厦楼下，那上面茶楼很多。”
　　慕远愣了愣：“半夜打麻将？”
　　陈师傅很自然地笑了笑，道：“这不很正常吗？”
　　慕远瞧了一眼对方，却是无法反驳。
　　“下车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嗯，差不多从桥上离开后五六分钟吧。”
　　“好！小郑，你再去调一下合丰大厦周边的监控。”岳大队再次吩咐道。
　　小郑就要出门……
　　“算了，我们还是一起过去吧！”冯局长忽然说了一句。
　　大领导发话，其他人默默顺从……
　　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前往监控中心。
　　不过再去之前，吴局长让岳大队安排了两位警察对陈师傅进行询问。
　　这也算是一份证人材料……如果最终证明他们现在所调查的那人就是犯罪嫌疑人，那么这就是一份有力的证据。
　　重新来到监控中心，胖警察一屁股坐在了之前的椅子上，那椅子嘎吱作响。
　　不过没人在意这些，毕竟……习以为常了。
　　至于小郑，同样也找了个位置坐着。
　　他们都属于负责视频侦查的民警，特别是那胖警察，常年蹲监控中心，那一身肉也是缺乏锻炼才长出来的。
　　不用领导吩咐，他们就自己忙活开了。
　　很快，胖警察喊了一句：“岳队，找到了！”
　　“投电视墙上。”岳大队很机灵地吩咐道。
　　总不能让一群领导把脑袋凑过去看吧？领导不要面子的吗？
　　立刻，电视墙上的画面切换到他那面显示屏，他连回放都已经准备好了……
　　角度还是很不错的，对方停车的地点正是合丰大厦的大门口。
　　只见陈师傅开的那辆出租车停在门口，一个人从副驾驶位置上走了下来，然后，出租车屁股冒烟，飞了。
　　“这陈师傅……也是一位老司机啊！”
　　好吧，不管这出租车离去的姿势何等的骚气，这间屋里里的人都不会去关注，他们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
　　要说这监控，缺点还是很明显的，因为高度的关系，始终都是一副俯瞰众生的姿态……
　　当下方的行人带着类似于这种鸭舌帽的时候，就完全抓瞎了。
　　此刻冯局长等人也没寄希望于这个监控就能看到目标的脸，他们只想看看，这人是不是就如陈师傅所说，进了这合丰大厦。
　　监控画面中，男子站在马路牙子上，不停地东张西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然后……就见他往侧面走去了，离开了监控覆盖范围。
　　“把周围的监控全给调出来！”
　　吴局长表情甚是严肃。
　　合丰大厦属于青禹县比较繁华的区域，监控探头的安装密度自然也是最高的，在这种地方，想要绕开监控探头玩失踪？那可能性太小了。
　　更何况还是晚上12多，许多店铺都关了门，像找地方躲都难。
　　“另外，将合丰大厦大门的监控也调过来。”
　　合丰大厦，最大的商家是合丰酒店，而酒店的监控早已被接到了县局，要调取监控，自然不需要去现场。
　　当所有监控画面呈现在屏幕上时，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期待的神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结果……那人，连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消失了？”
　　慕远仔细瞅了一眼那几幅监控画面。
　　“我猜测，他应该是打车走了。而且是故意避开监控上的车。”
　　“怎么能确定？万一他一直在监控盲区呆着，等上许久才离开呢？”岳大队皱眉问道。
　　“猜的！”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句，“其实要验证很简单，虽然这时候的车流很少，但终归每隔一两分钟，都还是有车从这里经过的。这些车肯定有安装行车记录仪的，联系一下车主，把行车记录仪视频拷回来，肯定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这个办法不错！”岳大队赞叹了一句。
　　其实这种方法他们以前也用过，毕竟现在行车记录仪也是一种很普遍的东西。
　　只不过这次岳大队的思维还停留在目标“刚刚下车，多半是要去某处地方”的想法上，所以也就没往这方面想。
　　经慕远这一提醒，稍稍一想，便明白行车记录仪用途。
　　倒不是说需要通过行车记录仪看到他到底去了哪里，毕竟那时候街上的车已经很少，刚好有行车记录仪拍摄到目标所去方向的可能性很低。
　　但，至少能通过行车记录仪确定嫌疑人还在不在监控盲区呆着。
　　一旦他从监控盲区消失，而又没有出现在其他监控画面之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打车走了。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直接把这个时间段通过这段路的所有车找出来，一个一个的筛查，终归是能找出他的行踪的。
　　事情迅速安排下去，冯局等人呆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总不能让领导陪着盯那些监控画面不是？
　　于是一群人又折回到案件会商室，顺便停一下现场走访之人是否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
　　毕竟同属一个市内，还不到中午，省医院的那位法医便到了青禹县局。
　　其实作为省医院的教授级人物，几千块钱的活儿也不怎么看在眼里，但这件事情毕竟是政府职能部门的邀请，他也不能拒绝。
　　再说了，医生这一行业，不管是法医还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实践是很重要的。
　　虽然医生有很多机会接触尸体，但并不是所有尸体都能由自己摆弄，更何况还是这种比较“特殊”的尸体。
　　所以，这位叫林南山的教授还是很乐意的应下了这个活儿。
　　等林南山与青禹县局的人接上头后，就立刻去了酒店……吃饭。
　　毕竟都快中午了，总不能先让对方上工吧？尸检也不是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先吃了再做，才更有精神。
　　要是做了再次，也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胃口吃下去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慕远这般良好的心态的。
　　而实际上，吴局长说是宴请林教授，其实更大的目的还是宴请冯局长以及……慕远。
　　虽然现在案子没破，但在这个案子中，慕远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作为一位县区局公安局一把手，谁敢保证自己辖区不再发生棘手的命案？说不定将来就要求上门去呢，所以，先期拉好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
　　像这种规格的宴请，自然不可能去吃自助餐，吴局长也放不下这个脸。


第372章 也可以找地方坐坐
　　在吴局长看来，十来号人，一顿饭下来不会超过一千，这根本不算事。
　　就算奢侈一点，稍稍超点标，那也不会超过一千五。
　　毕竟，下午事情还很多，不能喝酒不是？只吃饭，能用掉这么多钱，就算是很不错了。
　　然而，当一桌人真正开吃的时候，吴局长才发现自己太幼稚了。
　　有能力的人果然都有些特殊的怪癖……
　　而慕远的怪癖，就是能吃！贼能吃！特能吃！
　　再想想这家伙居然还懂得尸检——呃，总感觉画风不太对。
　　一般来说，请客吃饭，特别是吃这种中餐，一开始就会将菜给点好。
　　可这次吴局长足足补点了两次菜，才算是将这顿饭给吃完，着实有点小尴尬……
　　而最终结账之时，那超过两千的金额，让吴局长哭笑不得。
　　虽说对于一位县区公安局局长来说，这种不过四位数的金额根本不算个事，可……这也太能吃了吧？
　　以至于在去殡仪馆的路上，吴局长等一干青禹县局的大小领导都会不由自主的往慕远身上瞄。
　　倒是冯局，早已习以为常……
　　……
　　尸检的过程泛善可陈，林教授也不愧为是这方面的专家，一个多小时后，有关于那一袋子碎尸的检验报告便出来了。
　　当然，这并不是正式的报告，那种有盖章签字的报告还需要几天才能做出来，可对于检验结论，林教授却是可以提前告知的。
　　结果……自是比慕远和之前那几位法医的检验结果更详细，理论观点也有更多的数据做支撑。
　　只不过当冯局长听了林教授的讲述之后，内心却是充满了震撼。
　　在部分关键性的尸检结论上，林教授的检验结果与慕远所说的大同小异。
　　其中最关键的便是尸块在河水中的浸泡时间，林教授给出了15-20小时的结论，这无疑是对上午锁定陈师傅车上那位乘客为嫌疑人的最有力支撑。
　　不仅如此，林教授还给出了尸体被进行过加热处理的结论，目的自然是加快尸体的腐败速度。
　　如此也就可以判断出，被害人的死亡时间，肯定没有半个月——甚至，可能案发时间还在十天以内。
　　冯局长的震撼，自然不是因为嫌疑人的狡猾，而是因为慕远的推测居然是正确的。
　　这么说来，慕远这小子……在尸检方面也有一定研究？至少理论知识是有的。
　　可以说，在警察这一职业中，法医应该算得上是最具有专业性的一个职业了，可慕远这小子竟然也有涉猎。
　　他不由得怀疑：还有这小子不会的事情吗？
　　“看来小慕的潜力巨大啊！回头得好好挖掘挖掘！”
　　有了想法的冯局也没点破此事，当务之急，还是根据现有的信息，对案件做进一步的侦破。
　　一行人回到县局，林教授也拿到了自己的那份酬劳，高高兴兴地开着车走了。
　　而此时，冯局带着慕远，与青禹县局的一众刑警，一起研究着一段段的行车记录仪录像资料。
　　这也可以看出青禹县作为小城市的好处了，仅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就将当天晚上经过合丰大厦的大部分车辆给找到了。
　　虽然找出来的这些并不是全都安装了行车记录仪，但却也有不少有着监控视频的。
　　刑大的办事效率很高，拿着一块块移动硬盘，就将这些视频全给拷贝了回来。
　　由于之前已经确定了目标出现在合丰大厦门口的时间，现在再查看这些行车记录中的视频，就简单了许多。
　　只需要完全按照时间轴往后推就行了。
　　整个过程中，冯局都在一旁看着……
　　原本像这类具体的办案事务，冯局是不用参与的，甚至于——要是领导“懒”一点，当个吉祥物就行了。
　　可冯局是属于认真负责的那一类，再加上慕远的存在，他心头有一股好奇，想看看慕远到底能不能把这个案子破了，所以对有慕远参与的环节，他也同样全程参与了。
　　不到半个小时，警方确定了一件事情。
　　他们跟踪的那个目标，确实没有进入合丰大厦，而是坐车离开了。
　　其所坐的车，同样是出租车。
　　这无疑也增加了目标的可疑程度。
　　要是正常人，大半夜的，会打车到某处地方，然后什么事都不干，再打另一辆车去另一个地方？
　　好吧，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不存在，只不过刚好这么巧合地出现在他们的调查目标身上，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估摸着，十有八九，这人就是抛尸的嫌疑人了。”
　　这几乎是大部分心中的想法。
　　接下来兵分两路，一部分警力继续跟踪嫌疑人乘坐的出租车，以确定其下车地点，然后找出其落脚点。
　　另一部分警力，则继续在思明巷一带进行走访调查……
　　慕远属于第二组的——编外人员。
　　他不需要搞走访调查，只需要带着二毛到巷子里去转悠一圈。
　　对于二毛是否可以嗅出嫌疑人的行踪，冯局长等人不敢报太大希望，可虽然是这样想，内心却总是忍不住有那么一点点希冀——万一嗅出来了呢？
　　无疑，思明巷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因为那袋子就是目标从这里面提出来的。
　　要是之前的推论完全成立，那么思明巷内，很可能就是案发现场，至不济……也是第二现场。
　　所以，能反向跟踪目标，确定对方是从哪个房间里把袋子提出来的，对于案件的侦破至关重要。
　　甚至于，只要找到了这个地方，说不定就能确定这人究竟是不是嫌疑人了。
　　十多分钟后，穿着便装的慕远出现在思明巷口，动作悠闲而又潇洒。
　　而在他脚边，则是一只小狗……小哈士奇。
　　这小家伙就差在脑门上刻上“懵逼”二字了，左瞅瞅、右看看，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这次冯局没有陪着慕远过来，其实他自己是想过来的，但考虑到自己过来的话，估计青禹县局的一干领导也会陪着，在现在案件尚未侦破的情况下，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明显不利于案件侦办。
　　不过青禹县也不能让慕远一个人过来忙这事儿不是？经过综合考虑，他们派出了一个警花小姐姐。
　　嗯！确实是警花——这从慕远有些羞红腼腆的老脸上就可以判断出来。
　　原本……慕远是不会有这般神色的，怎奈临出门的时候，吴局长一句话，让慕远脑子里总会忍不住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小慕同志，蔺晴可是我们分局的一张名片，现在也还是单身呢。”
　　慕远总觉得，吴局长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意味深长。
　　为什么吴局长要重点提对方是单身呢？难道吴局长有意撮合撮合？
　　可吴局长为什么要撮合呢？呵呵，这个问题其实是不存在的，像自己这么优秀的人……
　　一辆车把二人送到思明巷口，就直接开走了——这是慕远要求的，因为他不确定需要多久才能完成这一任务。
　　眼下，慕远身边除了二毛，就只有这位警花小姐姐了。
　　慕远一本正经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二毛则有事没事在警花小姐姐纤细匀称的腿上蹭来蹭去……
　　好吧，其实——也没蹭到腿，谁让二毛的个头太小呢？最多，也就是在鞋帮子上蹭了几下，想蹭到脚踝都有点难，毕竟警花小姐姐穿了一双比较个性的运动鞋……
　　“慕远，你确定你这小家伙能嗅出嫌疑人的行踪？”警花小姐姐目光一直放在二毛身上，越看越觉得怀疑。
　　慕远正色道：“放心吧！它很靠谱的。”
　　然后……二毛又凑到小姐姐狡辩蹭了蹭，身子还像小猫那般弓了一下下……
　　慕远脸顿时一黑，低啐了一句：“你这怂货！还不快去干正事？”
　　二毛抬头瞅了慕远一眼，一双小眼睛带着点委屈，然后迈开小短腿朝前面跑去。
　　蔺晴满脸的不可思议。
　　“走吧！跟上去。”慕远说了一句，目光在蔺晴那如朝霞映雪的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扭头便朝前面走去。
　　蔺晴虽然完全不相信这只会装可爱的哈士奇能跟踪，但领导的指令是让她配合慕远，总不能扭头回去吧？所以，也只能跟上去。
　　思明巷并不是只有一条巷子，而是指一片区域。
　　这里面小巷四通八达，全是那种老式的居民楼。
　　接下来，蔺晴惊讶地发现，那小哈士奇竟然真的在周围东嗅嗅、西闻闻，动作还真像那么回事。
　　一开始，蔺晴也没怎么说话，她以为慕远作为一名带犬人员，“警犬”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总得下达指令什么的吧？
　　结果她发现慕远完全就像是散步一样跟在二毛身后，一副“听狗由命”的姿态。
　　走过三个岔路口，蔺晴越发地怀疑了，这小家伙是不是在找吃的？
　　“慕远，我们就这样一直跟着？”蔺晴向身边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慕远同志问道。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也可以找地方坐会儿，等二毛找到地方后，我们再过去。”
　　蔺晴温柔地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躁动……


第373章 怎么弄？
　　“那还是跟着吧！”蔺晴以一种平缓的语气说了一句。
　　慕远也只能点头同意。
　　正在此时，二毛忽然方向一转，一头钻进了旁边一个楼梯间里。
　　“咦？走！上去看看。”慕远欣然说道。
　　蔺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二哈，又看了看慕远，脑子里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
　　“哎！犯二就犯二吧！”蔺晴这样想着，也只好跟了上去。
　　二哈没几步就跑到了楼梯处，小短腿扬了扬……
　　尴尬了，爬不上去。
　　不过这小家伙挺有骨气的，整个身子在原地扑腾着，似乎想要靠自己的努力上楼梯。
　　挣扎了十多秒……还是没成功。
　　慕远很是无奈地蹲下身子，把二毛抱在怀里。
　　“你瞧瞧，你有多大的用啊！”慕远小小的吐槽了一句，然后听着二毛呜呜的叫声，朝楼上走去。
　　“呜呜……”
　　慕远走上一层……
　　“呜呜……”
　　再继续往上爬。
　　蔺晴满肚子的委屈，自己这是得罪谁了啊？跟着这两个二货……
　　虽然，她也听说过慕远的一些事迹，但眼前的情况，她着实无法将这家伙与办案能手联系起来。
　　忽然，二毛连续“呜呜呜”地叫了几声。
　　慕远当即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把二毛放下。
　　这是五楼，墙壁上那个数字“五”已经非常斑驳，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在楼梯的两侧各有一道防盗门，样式不一，但却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旧。
　　锈迹斑斑的防盗门，与光线昏暗的楼道，倒是挺般配的。
　　蔺晴发现，二毛落地之后，突然间显得很狂躁。
　　它在原地晃悠了一圈之后，迅速跑到了一道防盗门口，然后小脑袋一扬，朝着慕远不断地“呜呜”叫着。
　　“它……是什么意思？”蔺晴瞪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问道。
　　慕远仔细地看了一眼这道门，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甚是严肃。
　　“那人，可能就是从这儿出来的。”
　　“你确定？”
　　“它确定的。”慕远朝着二毛扬了扬下巴。
　　“你怎么确定它确定的？”蔺晴问道。
　　慕远道：“它是我带的狗，我自然了解。”
　　蔺晴再次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门，犹豫了一下之后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敲门？”
　　慕远看了看那锁孔，压下内心的躁动，道：“给你们队上打个电话，让他们查一查是谁住这里的。”
　　蔺晴也没多说半句话，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岳大队长的电话。
　　“岳队！我们现在在思明巷7号3单元。……怎么找到这里的？呃，是慕远的那条哈士奇带我们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你安排人查一下五楼2号房间里住的是谁。”
　　说完，蔺晴就那样默默地等着。
　　整个楼梯口安静的可怕。
　　一分钟多之后，蔺晴嗯嗯地应了几声，然后挂了电话。
　　“人查到了，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叫王思云的人，是租住户。”
　　慕远眉头微皱，问道：“岳大队没说怎么办？”
　　“他们还在查有关于王思云的资料。”蔺晴心情有点复杂。
　　在她看来，这……太儿戏了。
　　然而，她这话刚说完，她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蔺晴低头一看，秀眉微蹙，道：“是岳大队打过来的。”
　　说着，她接通了电话，还顺手摁下了免提。
　　“蔺晴，你和小慕呆那里别动，我们立刻过来。”
　　岳大队的声音充满了急促，然后……挂了。
　　蔺晴的表情无比精彩，这是啥情况？
　　根据她的了解，一般岳大队这般表现的时候，多半是有了重大发现。
　　难道，这间房间，真有问题？
　　蔺晴忍不住转头看了慕远一眼，那美丽的大眼睛满是狐疑。
　　慕远却显得很淡定，悠然地走到那防盗门前，一双眼睛在门把手、门框上认真地看着。
　　“这门有什么问题吗？”蔺晴进入警察队伍也有一年了，可她觉得就算是自己刚上班的那一天，都没有今天这般茫然。
　　慕远悠悠说道：“门肯定没问题，我只是想看看上面有没有指纹。”
　　蔺晴一脸惊愕，道：“门上的指纹，肉眼就能看到？”
　　“只要仔细点看，能看到的。”
　　蔺晴差点就怀疑人生了，看不看得见，与看得是否仔细，有必然联系吗？
　　就在蔺晴准备反驳的时候，慕远忽然道：“蔺晴，估计得联系人，把这门把手给卸下来。”
　　“为什么？”
　　“这门把手上真有指纹。”
　　蔺晴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把脑袋凑了过去。
　　慕远整个人顿了顿，然后朝着旁边挪了挪……
　　蔺晴瞅了几秒钟，门把手还是那个门把手，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蔺晴的证据意识还算很强，没有拿手去碰那门把手。
　　最后，蔺晴确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后，她回头看向慕远，骗着脑袋道：“你骗人的吧？”
　　慕远顿时就郁闷了：我这么忠厚老实的一个人，你怎么就忍心给我贴个“骗人”的标签？
　　果然，女人都喜欢胡搅蛮缠，在发现自己处于劣势的时候就开始乱戴帽子……
　　“我从来不骗人。”虽然慕远不想说话，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他之前在青龙街派出所听万教导调解家庭纠纷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夫妻之间要多沟通，不沟通就容易产生矛盾。
　　其实何止是夫妻之间呢？人与人之间同样需要沟通嘛。
　　蔺晴看着慕远那认真的样子，又看了看认真地帮自己“擦鞋”的二毛：这两个家伙的那股子执着劲儿咋就这么相似呢？
　　……
　　岳大队长一行很快赶到了思明巷，当他们来到7号楼3单元上时，总算破解了这里的尴尬气氛。
　　来的不仅仅是岳大队长等几位刑大的民警，还有吴局长和冯局长，以及青禹县分管刑侦的郑副局长。
　　蔺晴看到这般阵势，立刻猜到自己刚才的推断可能坐实了。
　　这里——肯定有问题。
　　果然，走在最前面的冯局一上来，就一巴掌拍在慕远的肩头，笑道：“你小子能耐啊！这都让你给闻出来了。”
　　慕远眼皮跳了跳，一本正经地说道：“是二毛闻出来的。”
　　冯局低头看了一眼幼小的二哈，爽朗地笑了笑，道：“二毛受不了我这一巴掌，你就帮它受了吧。”
　　慕远不想说话……
　　“就这房间里？”冯局指了指慕远正对着的房门，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叮嘱道：“门把手上有指纹，最好别去动。”
　　“哦？”冯局顿时来了兴趣。
　　关于慕远对指纹的……非人辨别能力，冯局也只略知一二的，所以相比起蔺晴的完全不相信，他则是持谨慎态度的。
　　“吴局长，有没有技术民警一起过来？”冯局长立刻问道。
　　吴局长点了点头，道：“有！”
　　岳大队长却苦着一张脸，盯着那门把手，道：“冯局，要提取这门把手上的指纹，我们县局的技术实力恐怕有些不足。万一破坏了证据……”
　　后面的话没说，但大伙儿都理解。
　　冯局长目光再次落在那门把手上，眉头微皱，道：“现在先想办法把这门把手拆下来，但不能破坏上面的指纹。要不请人来做切割？”
　　因为拥挤而站在边缘的蔺晴感觉有些受刺激。
　　领导脑子都有毛病吧？就因为一句话，就要搞暴力切割？而且看冯局这态度，估计是要整扇门切割下来啊！
　　其实有这想法的不仅仅是蔺晴，青禹县局的人都持怀疑态度。
　　但……其他人是一种谨慎的怀疑，虽不能说门把手上就一定有指纹，但也不能排除这上面没有指纹不是？
　　“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蔺晴轻轻碰了碰旁边一位同事的肩膀，低声问道。
　　“你不知道？”周哥一脸奇怪。
　　蔺晴满脸茫然，道：“我知道什么？”
　　周哥顿了顿，道：“刚才我们查了王思云的情况，结果找到了他的一条交通事故信息。两年前，他曾出过一次车祸，左腿小腿骨折！而根据尸检的情况，被害人左腿小腿也有陈旧性骨折。”
　　蔺晴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然后，她猛然间看向已经被慕远抱在怀里的二毛，仿佛是在看神仙……
　　“你们……真是被那条小狗带到这里的？”周哥心头的震惊其实不必蔺晴少。
　　“不然你以为呢？”
　　“这太不可思议了。”
　　“……”
　　“如果不出意外，被害人恐怕就是王思云了。现在局里已经安排人去调查王思云的相关资料了。根据我们现在查询到的情况，王思云是一个厨师，最近的从业记录是在红叶饭店里当厨师，我们的人现在正赶过去调查呢。”
　　蔺晴二人私下讨论的时候，冯局那边也同样没闲着。
　　“冯局，切割也不是很稳妥啊！”
　　“不切割还能咋办？现在房东又不在西华市，总不能等他赶回来再开门检查吧？”
　　慕远忽然开口道：“冯局，我能把门弄开。只要把门开了，要取门把手就很容易了。而且，我知道指纹的位置，不会破坏指纹的。”
　　“你能弄开门？怎么弄？”冯局一脸惊愕。


第374章 画风有点不对啊
　　慕远伸出一根手指，在防盗门上戳了戳。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一脚踢开。”慕远悠悠然地说了一句。
　　冯局等人顿时就震惊了。
　　见过踢木门的，还从没见过踢防盗门的——踢门的有，但踢开的肯定是没有的。
　　不过冯局等人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想法，慕远又开口道：“不过这门也不高级，要把这锁弄开，应该不难。”
　　“你还会技术开锁？”冯局觉得自己已经够高看慕远了，结果发现还是低估了。
　　慕远认真地说道：“会一点点。”
　　冯局轻“哦”了一声，倒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能开一把锁不难，能开所有的锁那才叫牛逼。如果只是会一点点，也就不是很高深的技术，只要是请过开锁师傅的人，偷师学艺也不是不行。
　　“岳大队长，你让人再联系一下房东，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征求他的同意。另外，再去这里的社区请两个人过来，当见证人。”
　　岳大队迅速调兵遣将……
　　“对了，小慕，你开门需要什么工具呢？”冯局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旁边的吴局长轻咳了一声，道：“冯局，要不……这事儿，还是找专业的人来做？我们这里开锁公司也不少。”
　　“不用那么麻烦。”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有没有铁丝？”
　　“铁丝？”周围的人顿时就惊住了。
　　你要说用专业开锁工具把门弄开，那还让人能够接受一点，你直接弄根铁丝就开了门，这是什么级别的技术？
　　“你确定……铁丝能有用？”冯局忍不住再次问了一句。
　　慕远又将脑袋凑到锁眼处，仔细地瞅了瞅，道：“也不一定用铁丝，硬一点的纸也可以。嗯……打印纸折叠了应该也可以。”
　　冯局感觉一口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我这里有纸。”一个拿着文件夹的警察立刻说道。
　　毕竟是到现场嘛，万一涉及现勘什么的，带上纸很正常。
　　慕远也很干脆，将手一伸，然后接过了一张空白打印纸。
　　手上连续动了几下，将纸折叠成一根棍子状……
　　而这时，刚刚离去的警察带了两个社区的干部过来，慕远也就开始上工了。
　　插入……往外拔一点……再插……转动……
　　咔擦……
　　门开了！
　　现场顿时一片静寂。
　　画风有点不对啊！
　　冯局瞪大了眼睛，他脑子一片乱糟糟的：这叫会一点点？
　　是不是对“一点点”有什么误会？
　　他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决定暂时不去理会这件事情。
　　当然，他也没心思理会这件事情了，门开了，里面一股怪异的气味迎面扑来。
　　这股味道并不浓烈，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很不舒服。
　　正在这时，岳大队手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瞅了一眼，眉头一皱，立刻接通。
　　“嗯！……好的！好的！知道了。”
　　几句话的功夫，岳大队挂断了电话，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几位领导。
　　“冯局、吴局，刚才苟大队那边的调查有结果了。王思云确实是红叶酒店的厨师，不过半个月前已经辞职，根据酒店里与他交好的人讲述，他的特征，不管是身高、体重，还有脂肪肝等，都与尸检结果相符。而且，这半个月里，他们也有人与王思云联系过，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只不过由于大家都只是工作上的关系，而王思云毕竟已经辞职，没联系上也就没多想。”
　　几位领导相互看了一眼，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吴局长立刻说道：“你立刻问问，关于王思云的家人，现在联系上了没有。”
　　岳大队立刻又拿起手机给手下打了过去。
　　不过两分钟的功夫，他放下手机道：“王思云不是西华市人，老家是磐安市的，目前我们已经与磐安市那边联系上了，他们正在帮我们联系王思云的家人。”
　　吴局长点了点头，道：“必须尽快联系上，然后做DNA鉴定，以确定尸体身份。”
　　这是必须做的一件事情，对于这种切成块的尸体，哪怕你推理过程再怎么严谨，真正能确定尸源的手段只有一个，那就是DNA。
　　“明白！”岳大队应了一声。
　　经过这个小插曲，众人对王思云就是被害人这一结论更坚定了几分。
　　每个人目光都再次看向那刚打开不久的防盗门，里面略显晦暗的光线给人一种不祥之感。
　　当然，这更大可能是一种心理作用。
　　大家在心底几乎都认定了一件事情：这里，恐怕就是案发现场了。
　　“岳大队，开始现勘吧！细致点，别放过任何线索。”冯局长吩咐道。
　　岳大队认真地点了点头，就算冯局长不说，他也会认真的——人命关天呢。
　　“冯局，我也进去吧！”
　　“少不了你小子的。”冯局笑笑，“不过你总得先将这门把手弄下来吧？不然万一有谁不小心在上面弄了一下，那后悔可就晚了。”
　　不管是吴局长还是岳大队，对慕远的这个要求也没有任何的异议，甚至内心还非常赞同。
　　说到底，慕远在这个案子中的表现，彻底征服了他们。
　　不论是作为领导，还是作为办案民警，在拿到棘手案件的时候，谁不希望自己的队友能给力一些？而慕远，无疑是一位强力队友。
　　“这个简单！”慕远道了一句，“谁先去下面买一把改刀上来，我先进去瞧瞧。”
　　“也行！”
　　慕远笑了笑，跨步便走进了房间。
　　这是那种老式的套间，地面不是瓷砖，而是那种灰色的水磨石地板。
　　客厅很方正，与客厅挨着的是一间卧室和厨房，再往外走就是阳台。
　　慕远只在客厅稍作了几十秒的停留，便直接走上了阳台。
　　阳台上一共有三道门，慕远一间一间地推开瞧了瞧，另外两道门里的房间都是卧室。
　　从整体上看，这套房子里的家具显得有些陈旧，或许是因为有些天没住人了，桌面上已经有了一层灰尘。
　　慕远最终的注意力放在了与客厅相连的那间卧室中……
　　高级痕迹检验技术给他带来的经验，虽不能让他有着宗师级技术那般神奇的表现，但中规中矩地完成现勘工作却是没有任何压力。
　　其实中规中矩的标准，要达到可不容易。
　　甚至许多人做的事情，都算不得中规中矩，做事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这样那样的失误。
　　慕远的高级痕迹检验技术，能让他在细心的情况下，不会错过常规意义上的任何痕迹。
　　外面的三位刑事技术民警还在客厅里逐一进行检查，对于慕远这种直接跨入房间，先将每间屋子都瞄一眼的做法，他们实际上是反对的——在案发现场，要是太过于随意，说不定你走的每一步，都会破坏掉一个重要线索。
　　但由于慕远刚才表现出的极强的专业能力，他们就算想要反对也没多少底气。更何况还有领导在旁边呢，领导都没说什么，他们要是胡乱插嘴，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
　　慕远蹲在卧室的门口，手中握着一只多波段光源，然后一寸一寸地检查着这间卧室。
　　认真地看上一眼，这间卧室实际上与其他房间并无什么不同。
　　卧室里的物品摆放整整齐齐的，包括床上的被套也很整洁。
　　十多天时间，可以在光洁的平面上留下灰尘，但像床单被套这样的材质面料上，却是看不出灰尘的。
　　刚刚慕远看的另外两间卧室，里面的床铺是空着的，一看就是没住人。
　　当然，这不是慕远选择这间卧室作为主要勘查目标的原因，他之所以选择这里，完全是因为他在这里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虽然现在这股血腥味已经很淡，甚至还有各种杂乱的气息掩盖，可还是没能瞒过慕远那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
　　只不过鼻子嗅到的气息无法作为证据，更何况还是这种只有自己才能嗅出的气息。
　　“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慕远心中有了些许判断。
　　现在需要找出具有说服力的证据！
　　白光光源的照射，使得地面亮得通透。
　　慕远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很快，他又拿出了一只蓝光光源。
　　勘查过程是枯燥而乏味的，但对慕远来说，这既是一次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同时也是一次学习实践的机会。
　　他的高级痕迹检验技术，虽然应对正常的现勘已是足够，但却也同样有着巨大的提升空间，所以慕远做的很认真。
　　没过多久，慕远忽然停下动作，手中的光源直直地照射在一处水磨石地面的缝隙处……
　　那缝隙中，有一段黑褐色的斑块。
　　慕远无比认真地观察了一下，然后大声道：“进来！这里面有发现！”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颇具穿透力，那三位负责现勘的技术民警进来了两位。
　　“怎么了？”其中一个技术民警问道。
　　慕远扬了扬手，光源在地面上晃了晃，道：“这像是干涸的血迹，我手上没有提取工具。”
　　那两人顿时一惊，连忙凑了上来。
　　半分钟后……
　　“应该没错！”


第375章 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这次的现勘，足足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慕远不仅从主卧的地面上发现了那疑似血迹的斑块，同时还在主卧的厕所里发现了一小块变质的的肉屑。
　　“我推断，这里就是犯罪的第一现场！”慕远从房间里走出来，几位领导虽然已经站得腿脚酸软，但还是没一人离开。
　　“杀人的地点就是主卧，嫌疑人用了大量的时间对这个房间进行清洗。这一点，可以去查这套住房的水表，应该能看出一些东西。只不过当时现场的情况一定非常糟糕，所以哪怕嫌疑人已经很认真地清洗了，但还是难免会留下破绽，比如那血迹，还有分尸残留的肉屑。”
　　“另外，支撑我判断案发第一现场是主卧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我在厨房的煤气灶上发现了一些灰烬，还在抽油烟机里发现了一块尚未燃尽的火灰，初步判断应该是布料燃烧后留下的。从这些灰烬的特征判断，它们是最近才留下的，而且此后这灶再也没做过饭。同时，主卧里的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的皮屑、毛发之类的东西。”
　　“因此，我猜测这多半是嫌疑人在杀人之后，将血迹溅在了床上，然后他就将这些东西和衣服一起烧了。为了避免气味弥散，他还开了抽油烟机。”
　　慕远这样说着，那两位社区的干部的脸一直都有些苍白苍白的，但目光深处却又有些好奇。
　　他们之前被叫过来时，只知道是做个现场勘查的见证，但不知道是杀人案啊！而且还分尸了。
　　青禹县城不大，消息传递自然也是很快的，所以他们第一时间想到了昨天晚上河边发现尸块的事情。
　　这就有些惊悚了。
　　冯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现在就等现场提取的血迹和肉屑的DNA检测了。”
　　“冯局，我建议不用等DNA检测的结果，先集中全力，追踪目标，找出其落脚点，将之抓获归案。”慕远建议道。
　　郑副局长也跟着道：“我赞同小慕的观点。虽然目前这些尚未被证实，但种种迹象表明，我们走的这条路是正确的。现在嫌疑人在逃，一旦我们侦查的动向被其知晓，这家伙肯定会藏匿起来，到时候抓捕可就不容易了。因此，我们就应该趁着现在嫌疑人内心还存有侥幸心理的情况下，立刻组织抓捕。”
　　冯局长看了看小慕，哪能猜不到对方的想法？
　　“你小子就想早点把案子破了，好回华成区吧？”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这不……都耽搁一天了嘛，分局那边每天都有不少案子，虽然大多是侵财的小案，但我们也不能无视群众利益受损不是？”
　　冯局眼皮扯了几下，这小子，把自己要说的话给说了去，他还能说什么？
　　“行！只要你小子能办到，现在把嫌疑人抓回来，我们立刻就回市区。”冯局认真地说道。
　　“那……能不能给我派两个助手配合一下呢？”慕远表情更认真。
　　冯局没说话，目光转向了吴局长。
　　吴局长的表情有点怪怪的，一双眼睛瞅了瞅冯局，似乎在问：靠谱吗？
　　冯局信心满满地说道：“吴局长，你就调两个人给他吧！先不说这小子自己追踪侦查的水平，就凭着他怀里的那条狗，要把嫌疑人找出来应该也不会费太多功夫的。”
　　慕远微微一笑。
　　这领导不错嘛，都知道帮自己解释了。
　　看来以后也不用每次都为自己成功抓获嫌疑人找理由了。
　　吴局长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刚才已经安排了人追踪目标离开的轨迹了，先回去看看有没有收获吧。”
　　冯局笑了笑，道：“吴局长啊！你们是不知道小慕这小子的能耐。有时间你们去华成区分局了解一下，到目前为止，只要是一周内发生的案子，落在小慕手上，嫌疑人就没一个逃掉的。”
　　吴局长等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纷纷说小慕很厉害……
　　但那一双双眼睛内，却都明显带着一股子不信任。
　　当然，这股子不信任并不是他们觉得慕远不厉害，而是觉得慕远不可能这么厉害……
　　怎么可能一周内发生的案子全都能破？
　　慕远皱了皱眉头，他也觉得冯局长说的有些言过其实了。
　　冯局之所以会认为自己擅长破获一周内发生的案子，而不是十天，是因为自己选的案子基本上都是一周内发生的。
　　但这并不表示一周内发生的案子自己就能全破。
　　慕远讪讪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冯局，我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吴局长等人内心泛起一丝赞赏，像这种有能力、又懂得谦虚的小伙子，太难得了。
　　只可惜不是自己局的同志……
　　慕远诚实地说道：“我也只是能破那些有犯罪现场的案件，亦或者是本来就已经掌握了嫌疑人行踪的案件。要是电信诈骗类的案件，我也没办法。”
　　吴局长等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听听！这是人话吗？
　　没等他们说话，冯局长愣了愣，点头道：“这……好像也对！真没见过你小子办电信诈骗案。不过……电信诈骗案破案难度确实很高，而且需要长时间经营。”
　　吴局长几人内心憋得慌……
　　这两人一唱一和，他们感觉智商受到了摧残。
　　可其中一位是领导啊，他们也很无奈。
　　“既然冯局您如此信任小慕，那我便安排两位同志配合他。”吴局长认真说道，“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杀人分尸，简直穷凶极恶。让他多在外面逍遥一天，都是对被害人的一种不公平。小慕，接下来，可就靠你了。”
　　慕远咧咧嘴，道：“吴局长你就放心吧。”
　　冯局看了看吴局长，嘴角翘了翘。
　　哎！又是一个没经过社会毒打的……领导。
　　反正他现在心态就很好了，小慕破了案子？那不是很正常吗？什么？这案子很难？难就对了。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心态。
　　……
　　慕远并未直接去抓捕嫌疑人，他与冯局等人回到青禹县局，先通过监控点确定嫌疑人下车的大致地点。
　　其实抓捕嫌疑人，对慕远来说着实没什么难度。
　　特别是这个案子里，目标昨天凌晨才刚刚在县城内出现过。
　　慕远之所以这么急着去抓人，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这个案子中的嫌疑人，原本多半是没打算逃出青禹县的。
　　可昨天晚上河里那装尸块的编织袋被打捞起来，他一旦得知这个消息，内心肯定会害怕，说不定会第一时间逃出青禹县，甚至逃出省。
　　这样的情况，无疑会给后续的抓捕工作增加几分难度。
　　难不难的其实慕远不是很在乎，他在乎自己的侠义值啊！
　　毕竟侠义值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则省不是？就好比刚才在思明巷寻找案发现场，甚至后面的现勘，慕远也都没有使用时光回溯符，靠的就是高级痕迹鉴定技术和他那只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
　　之前慕远之所以没有选择直接去跟踪嫌疑人，是因为他并未掌握嫌疑人的气息。
　　虽然监控锁定了不少嫌疑人出现的场景，但因为时间较长，加之都是在室外，气味飘散得厉害，想要从中判断出那一类气息属于嫌疑人的就很难了。
　　可刚才在思明巷的案发现场就完全不一样了，嫌疑人虽然采取了多种手段遮掩房间里的气味，搞得整个房间的味道都怪怪的——主要是为了遮掩臭味——但毕竟是密闭空间，慕远还是从中分辨出了嫌疑人的气息。
　　掌握了这一气息，慕远就有了跟踪的目标，也就让他更容易锁定嫌疑人了。
　　只要再配合监控，抓人自然很轻松。
　　目前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嫌疑人是否已经逃离了青禹县。
　　慕远并未在局里待太久，仅仅几分钟时间，就招呼上一位刑警，让对方开车，直接冲上了车流穿梭的大街。
　　另有一位负责配合慕远的警察，则坐在监控中心，随时等候慕远的下一步指令。
　　慕远这边忙活着抓人，青禹县局刑警大队全体民警同样没有闲着。
　　一方面，警方需要对被害人的人际关系展开调查，以确定嫌疑人的作案动机。
　　虽然目前看似已经掌握了嫌疑人的行踪，只要最后把人抓到，案子就算破了。
　　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都只是证明被害人身份的，与嫌疑人并无太大关系。
　　哪怕是那些监控视频，甚至出租车司机陈师傅，都没有能够证明嫌疑人相貌的东西，更不用说直接锁定嫌疑人身份的有力证据了。
　　所以，理清作案动机，对于嫌疑人成功抓获后的审讯，有着重要作用。
　　另一方面，警方还需要围绕思明巷展开进一步侦查，因为昨天晚上在河里捞起来的那一袋子尸块，并不能构成一具完整的尸体。
　　找到其他的抛尸地点，也是案件侦办的重点之一。
　　虽然这项工作也可以等嫌疑人抓获之后直接审讯嫌疑人，可万一嫌疑人抵死不认呢？
　　对于这种案件的审讯，只有警方掌握的证据越多，才越容易撬开嫌疑人的口……


第376章 厚财的想法
　　事实证明，侦查的效率越高，将时间压得越紧，对于案件最后的抓捕工作就越有利。
　　毕竟……晚那么半个小时，嫌疑人逃出了城市，还得出差抓捕，这耗费的可不仅仅是经费，还有精力和时间。
　　特别是当慕远在西华机场候机厅里看到那位正悠然地等飞机的男子的时候，这种想法便越发强烈。
　　“办案，果然要有只争朝夕的精神。”
　　这样想着，慕远与青禹县的那位刑警姚成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慕远知道那家伙便是嫌疑人，可姚成不知道，因为自下午从思明巷出来到现在，五个小时的时间，青禹县警方并未摸清嫌疑人的身份信息，自然也就无从知晓其长相。
　　一路上，这家伙都带着他那顶鸭舌帽……
　　不过姚成却也从慕远的动作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他目光扫了一眼前方，很快就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那位心心念念的男人。
　　这瞬间，他那颗小心脏顿时怦怦直跳！
　　真找到人了？
　　现在的哈士奇，都强得如此不讲道理了吗？
　　对于哈士奇训练成警犬这事儿，还真有人这样干过，这一点姚成是知道的，前段时间还与几位同事当笑话讨论过。
　　但……这么强的哈士奇，完全就是开了挂啊！
　　要不是一路上偶尔还是有监控能看到嫌疑人的身影，他此刻的震撼会更强烈。
　　他目光落在那哈士奇身上，脑子里莫名地想着一些事情。
　　“这家伙，肯定是开挂了。”
　　“吃了什么天材地宝？或者是被系统附身了？还是某个仙界大佬，比如哮天犬之类的转世？”
　　“哎！为毛一条狗都有奇遇呢？”
　　姚成心里有点酸。
　　这些念头也只是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毕竟幻想终归是幻想，接下来抓人才是要紧事。
　　此刻慕远已经走到了那鸭舌帽男子身前三米的地方，然后就见他快步走上去，一屁股坐在了对方的身边，一手攀着对方的肩膀，笑呵呵地问道：“老兄，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那人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这也很正常，正入神地看着手机呢，突然被人搂在怀里，身体的自然反应嘛。
　　他扭头看向慕远，顿时一愣，问道：“你……谁啊？”
　　慕远咧嘴一笑，道：“我是警察！刑警大队的。别虎着一张脸啊，都跟了你一下午呢，现在都快晚上10点了，不容易啊。”
　　那人身子顿时向前倾了一下，力道十足……
　　可惜慕远攀在他肩头的手死死地扣住了，他那突然迸发出的力量无疾而终。
　　然后，他的脸一片苍白。
　　“我……”
　　慕远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道：“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先跟我们去一趟局里，呃，对了，是青禹县分局。”
　　姚成看着慕远的动作，有点方。
　　这完全不符合抓捕的基本要领啊！要是被教官看到，肯定得挨骂。
　　没有排除危险源、没有控制嫌疑人的双手，没有……呃，算了，就这两条，已经够挨骂了。
　　他这想法刚冒出来，只见那男子突然提起右拳，朝着慕远眼眶砸过来。
　　慕远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左手一抬，握住了对方的拳头。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从那男子口中发出，就像是猪被崴了脚……
　　机场候机厅里的人可不少，虽然已经是晚上10点，但作为全国旅客运送量排在前列的大机场，最不缺的就是人。
　　现在这男子的一身惨叫，仿佛比贝多芬的音乐还要美妙，一个个全都转头看了过来，然后以最熟练的动作，迅速围成了一圈。
　　姚成一看这情况，连忙拿出自己的人民警察证，朝着周围扬了扬。
　　“我们是警察，正在办案。”
　　没办法，他担心万一遇到“正义感”爆棚的群众仗义出手，那就尴尬了，所以提前打好预防针很重要。
　　不得不说姚成的这声招呼还是蛮管用的，至少没有人过来质问，一个个都当起了纯良的吃瓜群众。
　　“哎！我们现在都提倡文明执法了。”慕远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动手呢？”
　　“啊……痛！痛！啊……”
　　“别装！大家伙儿都看着呢，我就只是捏着你的拳头。”慕远一副我看穿你了的表情。
　　果然，慕远这话一出，周围大量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这人演戏也太假了吧？”
　　“就是啊！捏着拳头也会疼。”
　　“肯定是碰瓷高手！”
　　那鸭舌帽男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姚成见场面已经控制，第一时间走到慕远身边，取出了手铐给对方铐上。
　　虽然现在连这家伙的身份都没弄清楚，但姚成却相信，这人多半就是嫌疑人了，没跑！
　　要不是嫌疑人，他刚才会对亮明警察身份的慕远动手？
　　更何况这一路跟上来，对方的这身衣着他也是非常熟悉的。
　　“我先给他搜身！”姚成说了一句，然后开始对其身上的东西进行简单的检查。
　　这时，机场的保安见这边有动静，也都围了上来，当他们了解到情况后，便向指挥室做了汇报。
　　姚成这边刚刚完成搜身，便有机场公安赶到了现场。
　　其后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对相关情况进行了一个交接。
　　其实原本姚成和慕远就是想着来到机场后先与里面的警察联系，结果进了候机厅就发现了嫌疑人，自然第一时间上手……
　　现在人已经抓到手，而且因为搜身从对方伸手搜到了身份证，连身份信息都搞清楚了。
　　后面也没什么事，慕远二人便直接带着这位叫窦建的家伙离开了机场。
　　……
　　二人押着窦建来到停在机场外的警车前，姚成忍不住问了一句：“小慕，你一个人看押，稳妥不？要不……你来开车？”
　　慕远咧嘴一笑，道：“放心吧！我这两个多月，抓了将近两百号人，还没一个从我手上逃脱的。”
　　姚成第一反应是不信，可……想到这小子一天收到了三个二等功，惹不起惹不起！
　　大佬的世界搞不懂！
　　而与姚成的洒脱不同，那像小鸡崽子一般被慕远提在手上的窦建就很崩溃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到底惹了个怎样的存在啊？
　　两个多月抓将近两百号人，这是把西华市的嫌疑人给抓完了吗？
　　我为什么要在这时候犯事儿啊？
　　可惜窦建的苦闷没人去理会，他被一手塞进后排，然后慕远一屁股坐上来，压缩了他的活动空间。
　　虽然不管是电视中，还是现实中，都有许多被抓的嫌疑人试图、或者成功从警察手中逃走的案例，但这毕竟是极少数，甚至有这勇气的，都不多。
　　但对于警察来讲，却不能因为这个比例很低而掉以轻心，因为一旦警察放松了，让嫌疑人觉得自己可以逃走，那么“逃”的这个念头就很可能会在其心中生根发芽，并最终付诸实施。
　　现在慕远却很放松，并且给了窦建很充足的活动空间。
　　可窦建一点逃的心思都没有。
　　刚才的遭遇已经给他内心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到现在，他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时刻提醒着他眼前这家伙不好惹！
　　要真能逃掉，疼点也没什么。可关键是他看不到希望……
　　哪怕慕远拿起手机打电话，对方的一只手还握着他手腕上的手铐啊！这哪有逃的机会？
　　“冯局，人抓到了。”慕远对着手机很平静地说了一句。
　　这语气，就仿佛除鼠公司给甲方报告说老鼠被逮到了一样平淡。
　　“真抓到了？”冯局有点淡淡的惊喜。
　　慕远能够听到对面传来的一连串满是惊喜的话语……
　　“真抓到了，身份也已经核实清楚了。叫窦建，身份证号码是987……。”
　　“行！尽快把人带回来，途中注意安全。”冯局喜不自胜。
　　慕远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单指按下挂断键。
　　“其实……翻盖手机挺好！这种气氛下，就应该潇洒地一合手机，听那‘啪’的一声，帅气！”慕远心思有点浮动。
　　但想想自己现在卡上的余额，要去买一只能发出悦耳声响的翻盖手机，还是挺……困难的。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厚财才行啊！
　　虽然作为警察，能够用的厚财手段不多，但终归还是有办法的。
　　比如多立功……
　　上培训课倒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太费时间，属于第二选项！
　　很快，警车上了高速，不久后又从青禹县的路口开了下来。
　　差不多晚上11点的时候，窦建被带回到青禹县局。
　　在踏入到青禹县局办案中心的那一刻，慕远感受到了这里每个人脸上的兴奋之情。
　　冯局等人早已算好了慕远几人返回的时间，在慕远将窦建交出去后，冯局几人已在办案中心的指挥室等着了。
　　“小慕！这案子，办得漂亮！”冯局一脸笑意。
　　他的高兴不是没有原因的。
　　昨天晚上接到的案子，还是这种杀人分尸的大案，今天晚上就破了，前后不到30小时，这绝对算是火速破案了。
　　更何况，这个案子的破案难度极大，甚至许多警察，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这么复杂的案子。
　　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破案，不就是因为小慕同志嘛。
　　小慕同志为何会参与到这个案子中？还不是因为自己的英明决定？
　　虽说以他的级别来说，也不用去考虑功劳什么的了，但人这一辈子，需要的可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东西，还有精神上的获得感。
　　作为领导，能得到一个知人善用的评价，也是很不错的。
　　慕远弱弱地说了一句：“冯局，现在这案子……还不能算破吧？”
　　虽然慕远已经确定窦建就是嫌疑人，但就目前警方所掌握的证据来说，这个案子还不能算破了。
　　这也算是领导对自己的信任，可慕远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警察之间的信任，应该建立在客观的证据上，而不是建立在感性的认知上。
　　冯局长笑了，道：“如果仅仅是你们抓到了人，这案子自然还不能算是破了。可刚刚在忙的可不仅仅是你们，还有这里刑大的一班人。”


第377章 难道……领导开窍了？
　　慕远顿了顿，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冯局，是不是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慕远忽然问道。
　　冯局点了点头，道：“DNA检测结果确实出来了，被害人正是王思云。与思明巷房间里的血迹和肉屑的DNA也完全吻合。不仅如此，我们还通过调取思明巷周边监控，以及走访附近的居民，找到了剩下那些尸块的藏尸地点。”
　　“藏哪儿了？”慕远对此确实挺好奇。
　　“也不算藏！被这家伙直接扔到多个垃圾箱里了。这家伙也挺狡猾，买了许多的猪大骨和猪肉，与被害人的尸块混合在一起。估计就算有人看到这些尸块和骨头，估计也很难往人的尸块上想。”
　　“这家伙扔这些尸骨的时间是在往河里抛尸的头一天，分几批扔的。不过由于那种大型垃圾箱处理垃圾并不是很及时，我们还真从那几个垃圾箱里把抛尸的袋子给找出来了。”
　　“也是这家伙倒霉，其中有一次，正好有一个监控探头照到了他的相貌，虽然那只是社会监控，清晰度不是很高，但却也有一定的辨识度了。”
　　“只是让我们有些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这家伙都已经将部分尸骨扔到了垃圾桶，为何要多此一举，把剩下的那些尸骨扔河里去呢？”
　　慕远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附近的垃圾箱都没他扔完了，而他又觉得一个垃圾箱不能扔太多吧。可若是跑更远的垃圾箱去扔，又会增加暴露的风险，所以才想到这个一劳永逸的法子，直接将剩下的尸骨放进袋子里，沉到河里去。”
　　“这倒也是有可能的。”冯局点头道，“先不考虑这些了，接下来需要对嫌疑人进行审讯，小慕，要不你也参加？”
　　慕远看了看时间，犹豫了一下，道：“冯局，这个案子的审讯，应该……，要不……我就不参加了。”
　　冯局瞧了他一眼，也跟着点了点头，道：“也行！现在这个案子的证据也算比较充足了。刚才刑大这边通过向王思云之前的那些同事了解，被害人以前的个人生活有些不检点，从这个案件的性质上看，情杀的可能性极大，如果能够将王思云和那窦建的关系弄清楚，要撬开窦建的嘴，就很容易了。”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慕远立刻问道。
　　此刻陪着冯局长的只有分管副局长郑副局长，他一听慕远这话，连忙道：“小慕同志，你也用不着这么急嘛。等今晚审讯结束，案子破了，明天我们可得好好地宴请你们一顿，这庆功酒肯定是要喝的。而且，明天也正好周末嘛，也该休息休息不是？”
　　慕远道：“周末……也是要发案的。”
　　郑副局长嘴唇翕动，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不管是华成区分局，还是他们青禹县局，这么大的辖区，管理了这么多的人口，发案肯定是要发的，要是哪天没有一个案子，那反而不正常。
　　可警察也是人不是？得休息啊！周末的案子有值班同志负责，其他人也应该要休息的吧？
　　这样一直不休息连轴转，很容易把人弄废的。
　　冯局长却是乐呵呵地笑了笑，道：“郑局长，你就别留了，这小子是倔脾气，我劝了都不管用。”
　　郑副局长讪讪一笑，道：“这样岂不是显得我们很不懂礼数嘛。”
　　“没关系，回头小慕有事到了你们这边，你们再请他吃上一顿就行了。”冯局说道。
　　慕远一脸认真地接了一句：“最好是自助餐。”
　　一句话，倒是让房间里的人全都笑了。
　　“行！自助餐！管够！我电话你留着，随时来我们随时欢迎，次数不限。”郑副局长很大方地说了一句。
　　要说请慕远吃大餐，哪怕是郑副局长也撑不住，但要说自助餐，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
　　虽然尚未完成审讯，但冯局带着慕远已经离开了。
　　毕竟事实已经清楚，嫌疑人肯定就是窦建了，现在只需要把剩下的证据链完善，这对青禹县刑警大队的人来说却也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当然，这里面要做的工作还是非常多的，理清嫌疑人的作案动机、确定作案工具，甚至哪怕是抛尸用的编织袋的来历以及用来做伪装的外层塑料袋，都得弄清楚来龙去脉，否则这案子就算是有瑕疵。
　　小案子倒是用不着这样吹毛求疵，但这是命案！就不得不慎重了。
　　按照这个案子的情况，嫌疑人多半是逃不过死刑的，证据是否充分，同样也会影响到法院的定罪量刑。
　　冯局和慕远都坐在后排，二人聊了一阵这个案子，大半都是冯局在问，慕远在回答，很简明扼要。
　　案子说完，冯局自然免不了表扬一番——这案子办得如此漂亮，自然是值得表扬的。
　　甚至，等案子最后办结，说不定还能再给慕远一个三等功呢。
　　不过这也还无法确定，毕竟慕远今年这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获得了三个二等功，一个三等功，确实频繁了一些。
　　要是这个案子给了三等功，那上次华成区分局两条人命的案子又咋办？
　　再说了，这一年还剩大半年呢，鬼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案子发生？现在就给了这么多功劳，后面咋整？
　　所以，现在还得先稳一稳……
　　“小慕，周末你打算……继续办案子？”
　　慕远腼腆一笑，道：“反正其他也没什么事嘛。”
　　“你小子，应该谈个女朋友什么的，不能每天只盯着案子不是？个人的终身大事也很重要啊！”冯局觉得慕远的这种习惯得改改。
　　“人这一辈子很长，虽然执法办案、打击犯罪很重要，但生活也同样重要啊。”
　　慕远犹豫了一下，弱弱地道：“这个……暂时还没合适的。而且，我大多数时间都在工作，也没时间去接触……”
　　冯局哈哈一笑，道：“明白！明白！你小子心气太高，估计还没看上的吧？”
　　慕远一脸苦逼，你明白什么了？你什么都不明白！
　　难道是我暗示得不够明显？可要再明显，那就是明示了，不好！
　　忽然，冯局说道：“小慕，你星期一下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
　　“什么事呢？”慕远随口问道。
　　冯局笑笑道：“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呢。不过想来应该是没问题的，你小子……确实足够优秀。”
　　慕远小心脏忍不住砰砰跳了几下。
　　难道……领导开窍了？
　　八字、能不能成、优秀，好像——自己明白了什么。
　　“行！我星期一下午一定过来。”
　　其实慕远很想先问一问有没有照片，但想起上次因为这句话，把一件事情给搅黄了，他也就忍住了。
　　反正就是去看看嘛，看照片哪有看真人真实？毕竟现在照骗比照片还多……
　　后面冯局也没再说这个事情，慕远也不好意思多问。
　　快到华成区分局的时候，冯局接到了郑副局长的电话，汇报了杀人碎尸案的进展——也就是审讯情况。
　　嫌疑人已经招供了。
　　根据其供述，也完全证实了之前警方的推论基本正确，包括其为何往青禹河抛尸的原因。
　　同时他也交代了自己的杀人动机，正如冯局之前所说，确实是情杀。
　　这个案子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窦建的老婆与王思云有染。
　　窦建也是偶然一次知道了这个事情的，他平日里比较怕老婆，同时又不希望与老婆离婚，纠结了许多时日，终于忍不住想出了这个釜底抽薪的办法。
　　挂断电话后，冯局喟然一叹，道：“现在的人啊！还是太浮躁。”
　　“怎么了？”慕远有些奇怪，他虽然根据刚才冯局接电话时所说的那些话大致推断出二人通话的内容，但毕竟知道得不详细。
　　更何况，这种时候，装傻更好一些。
　　冯局果然将刚才郑副局长在电话里汇报的事情重新讲述了一遍。
　　“你说，要是这窦建能拿着老婆出轨的证据，直接去法院打官司，结果不是对自己更有利吗？为什么偏偏要去选一条对自己来说完全是死路的道路去走呢？”冯局叹息一声。
　　慕远沉默了几秒，道：“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环境下，考虑问题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关注的重点也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在旁观者看来完全就是钻牛角尖的做法，却还是有无数人这样做了。”
　　“哎！”
　　慕远摸了摸怀里的二哈，没再开口。
　　要说劝人这种事情，真不适合他。
　　倒是前面的司机小周笑了笑，道：“冯局，其实这种事情完全没必要过于纠结，都是成年人，自己做出的决定自然付出代价。虽然从事情本身上来看，窦建确实也挺可怜的，但他那种偏执的性格，就算没在这件事情上出事，将来也说不定会在其他事情上闹出乱子。”
　　“算了！不说这事了。”冯局说道，“小慕，你这些天也去过我们市里的几个区县局了，对于这些区县局刑警大队，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觉得他们的办案能力咋样？”


第378章 还真是这么回事
　　慕远愣了愣，这……不就是一道送命题吗？
　　怎么回答呢？
　　自己要是说很厉害吧，那将自己置于何地呢？毕竟现在自己的办案能力也是得到了公认的，若是说别人的办案能力已经非常厉害了，那自己岂不是成神仙了？
　　虽然这样的自夸比较隐晦，却也不太好。
　　可要说这几个刑警大队办案能力不行？这也不好！
　　毕竟……自己一个挂逼，有什么资格去攻讦别人？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难道还不清楚？要不是自己开挂，就办案能力来说，那些老刑警们分分钟甩自己十万八千里……
　　更何况，这些刑警大队可都是冯局的直系下属，要是被自己给说得一无是处，冯局心头肯定不高兴啊！
　　到时候给自己穿小鞋咋整？
　　更重要的是刚刚冯局才“开窍”呢，那个八字能搭上一撇的事，还得靠他费心不是？
　　万一让自己一句话给得罪了，然后那事儿岂不是又黄了吗？
　　不行！这个必须得想一个比较稳妥的答案出来。
　　“办案能力肯定都是不错的！”慕远很肯定地说了一句，“虽然比我要差点，但我这属于特殊情况，不能相提并论。”
　　冯局瞅了慕远一眼，道：“你小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嘛。”
　　慕远嘿嘿一笑，也不接话。
　　冯局道：“我也没其他意思，就是想先了解一下全市在侦查办案方面，哪些更擅长一些。”
　　“其实……各有所长嘛。现在这些犯罪嫌疑人也都学聪明了，警察办案，单打独斗肯定行不通的，相互配合才能更好的破案。”
　　冯局再次斜了慕远一眼，道：“那你小子是怎么做到单独破案的？”
　　“呃……我是个例外。”慕远讪讪一笑。
　　“你小子确实是例外！”冯局欣然的语气中又带着点心力交瘁，道，“上次我说过一件事情，市局准备成立一个重案大队，你小子有没有兴趣过来呢？”
　　慕远瞬间哑火……
　　要是之前，他妥妥的一句话就给拒绝了。
　　现在，就得慎重，理由同前……
　　“冯局，我觉得……华成区呆着就挺不错的。案子又多，而且……办案也挺自由的。我觉得……我……可能适应不了市局的工作模式。”
　　冯局立刻道：“你小子就明说嘛，就担心市局没案子办不是？”
　　“呃……也不是没案子，就是……案子不够多。”
　　冯局这暴脾气差点没压住，好在他之前就猜到了慕远会这样说，所以最终还是将心态稳了下来。
　　“小慕，你想过没有，以你的破案速度，华成区分局刑警大队能不能抗得住？”
　　“啥意思？”慕远愣了愣，自己又没有揍人，什么抗得住抗不住？
　　冯局道：“小慕，我这样说吧，你这些天，破了多少案子？”
　　“呃，这个真没算过。”慕远弱弱地说了一句，“不过，若是没有大案子耽搁，每天三个案子还是有的。对了，这周刘队给我安排了两个助手，效率提高了不少，至少……能破四个案子。”
　　“你知道一个案子，从嫌疑人抓获到起诉至法院，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吗？”冯局认真地问道。
　　慕远思索了一下，然后……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所办的任何一件案子，都没有走到起诉流程，连前面的提捕程序都是由其他人完成的，甚至……现在连呈请拘留报告书都不是他自己写的。
　　这种情况下，你要问他一个案子从嫌疑人抓获到起诉至法院到底有多少流程，完全就是问道于盲了。
　　哪怕慕远看过相关程序规定，但他也知道，程序规定里的那简短的几句话，绝对不可能描述出办案的复杂。
　　冯局接着道：“就算是最简单的案子，从刑拘到起诉，至少也得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虽然这两个月里并不是只办这一个案子，但正常情况下一个案侦组手中同时经办的案件最多也就五六起。也就是说，你一天破掉的案子，得一个两人的案侦组忙一个多月，还得没其他事情耽搁。你们华成区刑大才一百出头的警察，这样一来相当于整个刑大大部分人都在给你搞扫尾工作。这还是没考虑刑大的日常工作的情况下，你……打算把华成区刑大那一百多号人累死啊？”
　　慕远稍稍愣神，脑子里迅速将这些数据过了一遍……
　　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就让他很郁闷了。
　　以前在青龙街所的时候，案侦中队十多号人，不也扛了一段时间嘛，虽然中途自己也曾抽调到刑大办案，但……好吧，其实在那边也没破多少案子，至少无法这段时间在刑大的破案数相比。
　　而自己这段时间在刑大破获的案件，要是放在青龙街所，估计全所动员都不一定能玩得转。
　　可刑大目前却还是在正常地运转，只不过大家无不觉得比以前繁忙了一些。
　　而这种情况，必然会随着慕远在刑大待的时间增加而变得更加严重，除非慕远的嫌疑人“输出”能力与刑大的消化能力持平，否则终有一天华成区分局刑大会被累垮。
　　想明白这点，慕远无奈地说道：“冯局，这……有案子，总不能不办吧？”
　　冯局立刻道：“所以我才给你想出了一个办法，把你调到市局来。”
　　“这个……”慕远有些犹豫，问道，“冯局你先具体说说看呗。”
　　“算了，今天就不说了。”冯局笑笑，道，“都快12点了，回去睡觉。对了，别忘了星期一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虽然慕远心里像猫抓一样，但却也没再问下去，很干脆地说道：“好的，我一定过来。”
　　说话间，车已到了华成区分局门口。
　　慕远就要迈步下车，忽然想到一个情况，当即将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冯局，我……车还停在市局那边呢。”
　　“呃……都这么晚了，你明天再去开吧。”
　　“明天打车不也需要钱嘛。”慕远苦着脸。
　　冯局：……
　　最终慕远还是坐冯局这辆顺风车去了市局，然后开着自己的车，快快乐乐地回到了分局院子里。
　　对于此行，慕远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能在一天之内把这个案子把它破掉，他也确实努力了。
　　这里面也有一些运气成分。
　　要不是正好抽中了尸检技术，推断出了抛尸的时间，这个案子可就有得搞了。
　　不过相对于以前的收益来说，慕远在这个案子上投入了至少价值14点侠义值的时光回溯时间，而最后的收益却只有31点侠义值。
　　这样算下来，这一天的侠义值收益也有17点，差不多与留在分局办小案持平。
　　当然办案是不能这样计算的，办几十件普通的小案子，也抵不上这一件杀人案的社会效应。
　　说直白点，要是这次青禹县局的案子破不了，社会反响绝对恶劣，而警方最终在一天之内将案子给破了，肯定有许多群众为此竖起大拇指。
　　要是普通小案子，会有这样的效果？
　　……
　　周末的两天悠悠然地过去了，对慕远来说，这两天过得有点枯燥。
　　案子肯定是有的，他也没闲着。
　　甚至周六这天还破了六起案件，大部分都是盗窃案。
　　可这类小案子对慕远来说已经完全是流水线作业了，办起来没多少激情，也没有任何悬念。
　　要不是为了无限……呃，工作，他估计都想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休息了。
　　可对于负责配合的毛子松二人来说，就有点点痛苦了。
　　周末本来是放假的，就算加班，正常情况下也比平时上班轻松一些，可跟着慕远混，周末……没了，还得熬夜到很晚。
　　虽说办的案子多，年底评个先进什么的完全没问题，甚至这周六破获的那起盗窃案，牵出了系列盗窃，这至少能给他们捞一个嘉奖，但要是完全没有了周末，完全没了休息时间，那还有什么意义？
　　都是有家庭的人呢，虽然以所为家、以队为家这样的宣传口号听起来挺带感的，但真要这么做……那只能说完全没人性。
　　不过当毛子松二人看到同样在队上加班的一大帮子人，甚至在他们收工的时候都还在忙活的同事，他们内心又平衡了不少。
　　被小慕同志祸祸的，又不止他们两个……
　　相对来说，他们还有点盼头，其他人？差不多就成了工具人了。
　　而且，他们也敏锐地发现，这周周末刑大加班的人，比上周又要多出了一些。
　　作为在刑警大队呆了几年的青年刑警，他们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甚至以此推断出了他们部门后面会面临的情况。
　　细思……极恐！
　　“果然还是跟着大佬混更稳妥。”
　　周一一大早，华成区分局的食堂生意火爆。
　　原因？要开会！
　　9点有一个全国性的视频会，各局领导和部门负责人均要参加。
　　因为高局事情比较忙，便想趁着这个机会提前开一个分局的中心组学习会……
　　所以，领导们自然就只能提前到单位，食堂也就人满为患了。
　　刘大队顶着那一颗锃光瓦亮的脑门，施施然地走进食堂，目光逡巡，很快落在了角落的那张桌子上。
　　他迅速取了餐盘，弄了几个香喷喷的腊肉包子和一枚煮鸡蛋，再端上一碗稀饭，便很随意地走到了那一桌前。
　　“胖熊，这么早啊？”刘队热情的打了声招呼，便一屁股坐在了对面。
　　小胖子熊大队扬起略带娃娃脸的脑袋，平静中带着几许无奈，道：“不早还能咋办？”
　　“呃……”刘队呵呵一笑，道，“看来你小子有怨气啊！”
　　“没！就是觉得会太多！都没多少时间搞业务工作了。”小胖子应了一句，“你别说我，我就不信你没这样的想法？”
　　“呵呵……”刘队未置可否地笑笑，一边剥鸡蛋，一边道，“你们……那案子，办的咋样了？”
　　熊队先是一愣，立刻明白刘光头问的是哪件案子。
　　“正在抓紧弄呢。前几天才刚刚提捕，这两天应该有结果了。”小胖子带着一股子兴奋，道，“我们现在全队都扑在这个案子上，虽然几乎每天都在加班，但没一个兄弟抱怨。”


第379章 还是别折腾了
　　刘队一口咬下半个鸡蛋，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那……提捕之后，你们应该就能清闲一些了吧？”
　　熊大队摇了摇头，道：“哪能啊？这案子涉案上百号人呢，哪有那么容易？逮捕后就要准备起诉了，局里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前面废了老大的劲才搞出来，总不能在我们手上出纰漏吧。”
　　刘队深深地看了小胖子一眼，道：“哪也没有前期这么忙了吧？毕竟该收集的证据也都收集得差不多了。”
　　“这倒也是。”小胖子也没多想，随口应了一句。
　　毕竟这一个多月来他们确实是忙惨了，全队一个周末都没休息呢。
　　想到放在队上会议室里那几摞加起来足有两米高的案卷材料，小胖子就有种惊悚之感——这绝对是他从警以来办的案情最复杂、涉案人员最多的一个案子了。
　　仅仅是因此冻结的资金，就有将近一亿之数，这还没算这些涉毒人员的固定资产。
　　而这次只要批捕手续拿下来，他们确实也能轻松一些了。
　　刘队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地道：“你们这个案子里，有没有摸出什么比较有价值、且深挖难度较大的线索？”
　　“这肯定是有啊！”小胖子瞅了瞅周围，低声道，“涉及周边市州的线索就有不少，甚至还有外省的，另外还有一些非涉毒类的线索，我们都已经移交给相关部门了。”
　　刘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地道：“怎么把线索移交出去呢？完全可以自己办嘛。”
　　“我也想啊！”小胖子苦笑道，“可……我们自己都忙不过来了，哪有精力去深挖这些线索？”
　　刘队笑呵呵地道：“可以请小慕帮忙嘛，有他出马，绝对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帮你们把案子给破了，然后……这功劳还不是你们队上的？”
　　“小慕……”忽然，小胖子抬头看着刘光头，愤愤然地道，“你这家伙焉坏焉坏的啊！给我挖坑呢。”
　　“哪能啊！我这不是心疼你们队上的战果流失嘛。”刘队讪讪一笑，目光有些闪烁。
　　“滚犊子！”小胖子立刻道，“我看……是你们最近太忙了吧？嘿嘿，我可是听说了，这些天小慕在你们队上可是破了不少案子呢。哈哈……”
　　想明白了刘队的心思，小胖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队连忙道：“别乱说！……我……我们队上，最近事情确实多了些。”
　　“恐怕不止一些吧？”小胖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要真只是多了一些，你会挖空心思主动让小慕给其他部门帮忙？”
　　刘队很无奈，都被看穿了，狡辩还有意义吗？
　　他吞下一个包子，道：“哎！算了，我承认。你是不知道，这个周末，我们队上有将近三十号人，因为小慕破了案而跑到单位加班来了。这还没算之前破的那些案件。短时间这样倒是没问题，可时间一长，队上的兄弟们全是疲劳作战，影响战斗力啊。所以，我就捉摸着，找个部门分担一下小慕带来的压力。”
　　小胖子翻了个白眼，道：“所以你就找上了我？难道我们禁毒大队就很闲啊？”
　　刘队讪讪一笑，道：“除了你们禁毒和我们刑侦，我实在想不出其他部门了嘛。治安？虽然也办案，但都是些目标明确的案件。至于经侦，虽然案子也不少，但小慕从来没办过经济类案件，我心里没谱。这就更不用说国保和网安了。左思右想，就只有你们禁毒大队了。”
　　“呵呵……”小胖子给了刘队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刘队那筷子戳了戳那碗里的稀饭，苦笑道：“小慕确实是一把破案的好手！但……用多了，伤身。”
　　“哈哈……你这形容，很贴切。”小胖子笑道，“你咋没想过让派出所分担分担呢？要不给李局建议，一些小打小闹的案子，就直接让派出所接手得了。”
　　刘队眼睛一亮，忽然又暗淡下来，道：“还是别折腾了，现在都不知道小慕能在我们局里留多久呢。万一要是刚改了制度，结果小慕又被调走了，我们队上这一百多号人干嘛？玩干瞪眼啊？”
　　“呃……那你自己想办法吧，我是没辙了。”小胖子一瞪眼，忽然贼兮兮地道，“要不……把小慕调我们队上咋样？”
　　“滚犊子！”刘队立刻毛了。
　　正在这时，青龙街杨所也到了食堂，脸上贴着一副我是来混饭吃的标签。
　　当他看到刘大队时，稍稍顿了顿，也端着餐盘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老刘啊，你这样子，怎么有点那种过度劳累之后的感觉呢？”杨所笑的很灿烂。
　　刘大队眼神有点幽怨，他怀疑，对方肯定猜到了原因，故意调侃他。
　　可惜他无法反驳。
　　……
　　分局开会，与慕远这种小警察自然没有多大关系，哪怕他能耐通天，天天破命案……呃，天天破大案，只要没到一定的层级，这种开会也不可能找上他。
　　上午悠悠闲闲地抓了两个人回来，都是前天晚上刚发的盗窃案嫌疑人……
　　慕远现在选的案子，基本上不会去碰刚发的那种——特殊的大案除外。
　　虽然刚发的案子破起来难度较低，仅凭着他一只鼻子就能把嫌疑人给找出来，但如果自己这样搞了，刑大的其他同事干嘛？而且自己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把所有案子都给包揽了，如果自己将重心放在了正常刑警就能破掉的案子上，自然就会有其他普通民警无法破掉的案子被放弃掉。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没有实现利益最大化。
　　所以，慕远选择案件的基本条件便是被其他案侦组放弃的案件。
　　而一般的这种盗窃案，要是现场没有留下痕迹物证，亦或者无法通过监控迅速锁定嫌疑人，基本上……不会耗费太多的精力在上面，除非金额大到一定程度，亦或者侵财中队近期确实没什么事情。
　　毛子松上班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近几天发生的案子罗列出来，然后拿到对应的中队，去询问一下，哪些被放弃治疗……呃，侦查了。
　　对此，各中队虽然内心稍稍有点郁闷，但能力不如人，还能咋办？
　　总不能自己破不了的案子还不准别人碰吧？那样的话可就不是能力问题了，而是品行问题。
　　所以就很老实地交代了。
　　上午慕远三人办的两件案子，也就是这样来的。
　　搞定这两个案子后，慕远反手就将嫌疑人还给了侵财中队……
　　随后便带着两位老哥去食堂吃午饭。
　　“抓捕三人组！”
　　这是慕远三人这个组合现在的一个称号——大家私下里起的。
　　在所有人看来，任何案子到了他们手里，似乎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抓人。
　　这个侦查过程？反正大家没看到，逮着一个案子，就直奔嫌疑人去了。
　　现在“抓捕三人组”绝对是分局非常火的一个组合，从他们去食堂吃饭的吸睛度就可以看出端倪。
　　当然，他们在食堂里的吸睛度主要还是靠慕远的饭量提升起来的。
　　就目前来说，整个华成区分局，基本上没有不认识慕远的。
　　办案超级牛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饭量也是超级牛——能吃下一头牛的那种。
　　不过慕远也挺低调，每次吃饭都呆在一个角落里，尽可能地避开视线。
　　顺利地吃完饭，慕远对毛子松二人道：“毛哥，陈哥，下午我有点事，你们……就自己安排时间吧，回去休息休息也可以。”
　　毛子松二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毕竟周末上了整整两天班，能休息这半天，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你什么事啊？需不需要我们帮忙？”陈君关心地问道。
　　没办法不关心啊，上次慕远说有事，就去暗戳戳地开了辆车回来。虽然这事儿也怪不得他们，但还是被领导批评了一番。
　　领导的理由很简单，虽然他们是配合慕远办案，名义上是听慕远指挥。但慕远毕竟是刚入警的新同志，得关心、帮助……
　　工作上无法关心、帮助，生活上总得关心吧？买车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让小慕同志一个人去……
　　什么？你说你们事先也不知道小慕要去买车？呵呵，那只能说明你们相处得不到位。
　　这种情况下，你让陈君和毛子松能咋办？他们也很无奈啊！
　　这次慕远又说有事，谁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慕远倒也没隐瞒，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笑呵呵地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去市局一趟。”
　　“去市局？又有案子啊？”毛子松惊呼了一声。
　　也不怪他大惊小怪，几次慕远被叫到市局去，都是因为案子呢。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应该……不是案子的。冯局上周五晚上给我说的这事，他总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要发案子吧。”
　　“这倒也是。”毛子松略有点失望。
　　慕远停顿了一下，忽然问道：“毛哥，陈哥，你们都结婚了，对吧？”
　　“对啊！”毛子松立刻道，“有什么事吗？”


第380章 到底经历了什么？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有点难为情地问道：“我想问问，要是……谈恋爱第一次见面吃饭，是男的给钱好一些呢？还是女的给钱好一些？”
　　“呃……”毛子松二人全都一脸懵逼。
　　这车转弯太快，有点晕。
　　而且，这个问题……很没水平啊！
　　他们很疑惑，小慕同志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陈君沉默了一下后问道：“你以前与美女吃过饭吗？”
　　“吃过啊！”
　　“谁付的钱？”
　　“对方。”
　　陈君嘴角扯了扯，喉咙跟着蠕动了几下，愣是没有冒出一个字来。
　　毛子松也是一脸佩服地看着慕远，只不过那佩服的表情中，还带着一丝丝同情。
　　“你大学没谈过女朋友？”毛子松问了一句。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真没谈过，大学太忙了。”
　　“明白了！”毛子松一副了然的样子。
　　能在侦查办案方面积累如此丰富的理论知识，包括犯罪心理学、模拟画像、现场勘查等各个方面，肯定是需要花大量时间的。
　　而且慕远读的是普通高校，要去寻找这些侦查类的书籍，肯定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既然将心思全花在了学习知识上，那么对其他方面肯定就少了许多研究。
　　比如像一男一女在餐馆里吃饭到底该谁付钱这个问题，对“恋爱学”稍有研究的，都能立刻给出答案。
　　可慕远明显不在此列了。
　　慕远愣愣地看了看毛子松，一脸茫然。
　　你明白什么了？我自己都还没明白呢。
　　“刚才的问题，你们还没回答呢？”慕远说道。
　　毛子松和陈君对望了一眼，都憋着笑。
　　最后还是陈君开口了：“小慕，你这问题，去找任何人问，答案估计都是一样的，肯定是男方付钱。”
　　慕远愣了愣，有些不解，道：“可是……不是说，只要长的帅，谈女朋友什么的根本不需要费这些心思吗？”
　　陈军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心……好累。
　　这话，要怎么解释才能不伤面子不伤心呢？
　　“小慕，这话虽然没错，但‘帅’也有很大区别的，你说的那种情况，必须帅的很明显才行。要是帅的不明显，第一次见面就黄了，你让别人发现你帅的机会都没有。”
　　慕远表情木然地想了想，随后释然道：“也对，我回头再琢磨琢磨。”
　　“怎么？准备谈女朋友了？”陈军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
　　慕远道：“呃……还不确定呢。”
　　“也别着急啊！以你的条件，要身高有身高、要能力有能力，找女朋友什么的根本不算什么事。”陈军宽慰道，“慢慢找，看准了再下手，不然啊！只要一结婚，后悔都晚了。”
　　慕远脑子里想到之前在派出所接触的那些家庭纠纷，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
　　取经没取到，不过这并不妨碍慕远去市局见冯局长。
　　他觉得，有些事情能提前有所准备自然更好一些，但如果没有准备，那也无妨，自己的应变能力……还是蛮强的。
　　1点30分，慕远踩着时间点进了市局的大门。
　　“咦？小慕，你怎么又来了？”一个惊讶的声音传入慕远耳中。
　　慕远转头看去，却见龚支队正从侧面的大门走进来。
　　不过对于龚支队的问题，慕远有点小情绪……
　　什么叫“你怎么又来了？”感觉不是很受欢迎的样子啊！
　　尽管龚支队的语气中也没什么厌烦之意，但这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龚支队，冯局让我过来的。”慕远很平静地回应了一句。
　　“哦！”龚支队愣了愣，道，“那你快去吧，我刚才便看到冯局去了自己办公室，这会儿应该还在。”
　　慕远张了张嘴，很想问龚支队一点小事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当下，慕远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走了……
　　“笃笃笃……”
　　“请进！”
　　慕远顺手推开门，第一时间扫视了一眼办公室内。
　　嗯……还是那间办公室，与以前也没有任何的不同，甚至，连人都没有多一个。
　　后面这个才是重点，慕远表情有点凝滞。
　　“愣着干嘛？快进来啊！”冯局爽朗一笑，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慕远顿了顿，走了进去。
　　“冯局，什么事啊？”
　　随着话音落下，他屁股也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左右扫扫，确定几个隐蔽的角落也没有藏人。
　　冯局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扔到了慕远面前，笑着道：“你瞧瞧这个。”
　　慕远看了看冯局的眼神，颇有几分疑惑。
　　“这种事情，不可能上面还发文件吧？总不能网上那句调侃变成了现实，国家发对象？”
　　心里这样想着，慕远拿起了文件。
　　“西华市人事局关于……”
　　文件名什么的不重要，可文件名上居然有自己的名字，这就很重要了。
　　关键词：慕远、入编……
　　慕远双眼一突，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冯局似乎很欣赏慕远这般表情，乐呵呵地道：“小子，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可是我们市里对人才的优待，经过市委会议讨论，鉴于你在之前短短两个月时间里取得的优秀成绩，决定破格录用你为人民警察。”
　　“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
　　慕远又瞅了瞅文件，苦笑道：“意外倒是有的，惊喜……谈不上吧。”
　　“怎么着？你小子还不乐意啊？”冯局可就很郁闷了。
　　慕远道：“冯局，就算没这文件，我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就能入编。现在这个，也只是相当于提前了两三个月而已。”
　　“呃……”冯局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毕竟慕远说的也是在理的。
　　站在他个人角度来讲，晚两三个月早两三个月真不算什么大事。
　　他们当初之所以决定给市里去那一份报告，也是基于全市公安工作来考虑的。
　　究竟对慕远个人来说有多大的好处，那就不好说了。
　　当然，好处肯定是有的，比如提前两个月领工资，提前两个月计算工龄，职务晋升的时候核对任现职时间可以多两个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冯局原本满是兴奋地告诉慕远这个事情，结果……什么激情都没了。
　　“算了，就不说这事儿了，反正你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就行了。这份文件，估计明天就会送到你们分局，到时候你就是一名正式在编民警了。呃……还有一年的试用期，不过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事，立功受奖是能缩短试用期的。”
　　慕远点了点头。
　　冯局表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道：“现在说说另一件事情。”
　　慕远原本已经沉寂的心再次火热起来……终于说上正题了吗？
　　“关于我的？”慕远认真地道。
　　冯局笑笑，道：“与你有关，当然也与其他人有关。”
　　慕远脸上现出笑意——稳了。
　　冯局道：“大前天晚上也与你说过这事，就是调你到市局来，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之前你是辅警，工作调动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好了，有了这份文件，你也就是一名人民警察了，市局要调你过来，华成区分局也拦不了。当然，这事儿主要还是得征求你的意见。”
　　慕远一脸茫然，感情……不是那事？
　　等等，不太对劲……听这话，自己成了在编警察，就不能把华成区分局推在前面做挡箭牌了？这算不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冯局，能先说说我到了市局后，这边的案侦工作怎么开展吗？”慕远有点小小的抑郁。
　　冯局内心自是将这小子腹诽了一番，倒也没说破，直接解释道：“之前我已经与郑市长商量过，初步方案已经明确，在这个方案中，成立重案大队只是一个环节，还包括110的运行机制的变化。以后110这边接到警情，经预判可能是重特大案件的警情，在指令派出所、巡警、或者县区刑侦大队处警的同时，也会将相同的警情指令派发给重案大队。也就是说，全市任何的重特大案件，重案大队都会第一时间介入。”
　　说完这些，冯局也是兴致高涨。
　　这绝对算是所有市州局中一项非常重大的改革方式了，一旦成功，那绝对是全省、乃至于全国的亮点工程。
　　不过冯局也知道，这种方式，估摸着也只适合西华市了，放在其他市，肯定玩不转。
　　谁让这些局没有慕远这样的大杀器呢？
　　说到底，重案大队的价值，在于能破重案，这句话的重点就在于“能破”上，要是换到其他局，成立重案大队很简单，按照这种模式改革也很简单，可改了后发现……案子发了，重案大队的人到了，结果……案子破不了，这不尴尬吗？
　　领导做到冯局长这一层次，立功什么的已经不是晋升的重点考虑因素了，懂管理、识大局、知人善任，这才是重点。
　　而一旦这种模式成功运行起来，全市的重特大案件全破，这定然会在全社会引起强烈反响。
　　慕远瞅了瞅冯局已经有几分激动的表情，弱弱地问了一句：“冯局，怎样的案子才算重特大案件？”


第381章 不容易啊！
　　冯局愣了愣，激动的他还以为慕远会同样激动呢，结果……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问题。
　　对于慕远的这个问题，冯局第一时间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好吧！其实这小子的意图从来都没变过。
　　纯粹只是担心案子不够……
　　对此冯局也是早有腹稿，当即说道：“虽然我们一直都有重特大案件这一说法，但实际上并没有严格的界定标准。而重案大队接手的重特大案件，就更没有既定的标准了。前期可以先将标准定高一些，适应了这种运作模式，感觉工作量还能再增加，再把标准降低一些，也是可以的。”
　　慕远嘴角微微一翘，很是意动。
　　如果真按冯局所说，重案大队真按这种模式运作起来，不管是对全市重大案件侦破，还是对自己来说，都是非常有利的。
　　之前自己还担心自己在华成区分局待久了，会让大伙儿扛不住。
　　可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现在冯局这一番话，无疑给他开了一扇窗——一扇很大很大的窗。
　　不过慕远还是有些犹豫，这……还是不够稳。
　　自己现在在华成区分局混得也算是顺风顺水，对当前的状态也还是很满足的。
　　日常打打小怪……呃，办办小案，刷刷侠义值，就当是调解身心了。偶尔再办点大案，也能让生活多一分激情……
　　最重要的是，现在自己在华成区分局，自己办案的自由度很高，而且因为“威信”已经树立起来，案子破了，一般也没人会问东问西，只要案子本身证据链条清晰完整，嫌疑人自主交代，直接将案子甩出去就行了，也不用解释什么。
　　谁知道到了市局这边会是怎样一个情况呢？
　　他可是记得，上次专案组，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的好奇宝宝可是很多的。
　　稍作思量，慕远问道：“那……冯局你的意思是，我也加入到重案大队来？”
　　冯局顿时笑了，道：“你小子这不是废话吗？你要不来，我们重案大队成立起来干嘛？闹着玩吗？”
　　“那我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破案！”
　　慕远在心底点了点头，继续道：“那我在侦查过程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冯局笑笑，道：“这也是我正想对你说的事情。当时我与郑市长商量的时候，曾考虑过让你负责重案大队……”
　　不等冯局说完，慕远都没经过大脑，直接说道：“这可不行。”
　　冯局倒是有些惊讶，忽然笑了笑，道：“你小子看得倒是挺明白嘛。”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我不想开会。”
　　“呃……”冯局有些不知该如何吐槽，“开不开会与你负不负责任重案大队没直接关系。”
　　“领导的会多。”慕远认真地说道。
　　冯局竟也无法反驳。
　　反正暂时也没打算让慕远负责重案大队，冯局也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经过我和郑市长商量，不需要你负责整个重案大队。但考虑到你的能力，以及你对重案大队的意义，为了避免出现外行指挥内行的情况，市局在重案大队下设立三个中队。其中一中队负责案件现场处置和侦破；二中队负责配合一中队完善案件的法律流程以及后续工作；综合中队负责内勤等日常性工作。而你，则是第一中队的负责人，算是代理中队长吧，毕竟按照上级批复的文件，这代理中队长也是正科级，以你现在的资历，肯定是不够的。”
　　说话间，冯局认真地看着慕远的表情。
　　以他多年当领导的经验来说，别说是一个刚入警的新警突然放在正科级这样的职位上了，就算是一个干部被正常提拔，多少也会有些喜不自胜的。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但却不排除有那么一小撮人，被提拔后过于得意忘形，这种就是需要敲打的。
　　然而，这次冯局盯着慕远的表情看了半晌，也没见他脸上有任何的激动。
　　不仅没有激动，这小子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弱弱地问了一句：“这……代理中队长，需要开会吗？”
　　这话一出，冯局好悬没站起来拿桌子上的烟灰缸砸了他的脑袋。
　　冯局确实想砸开这小子脑袋好好看看，这家伙的脑回路咋就与正常人不一样呢？
　　难道，天才都是这么与众不同吗？
　　原本冯局还想借此机会收割一波感激，虽不一定是对自己的感激，但至少也会对市局感激不是？只有让这小子对西华市局产生深厚的感情，才能让他在局里留得更久。
　　然而……一切的想法，在慕远面前都有种一拳砸在空气上的感觉。
　　冯局长黑着脸：“你这个中队长，相当于市局的一个四级机构，除了全局民警大会，局里的会你基本上是不用开的。当然，刑侦支队或者你们重案大队的会要不要开，那我可就管不着了。”
　　慕远顿时苦着一张脸，道：“那……一般支队的会多不多啊？”
　　要换做旁人，冯局早把他赶出去了，可对于慕远，冯局表现出了超常规的耐心。
　　他瞅了瞅慕远，叹了口气，道：“如果是有重要事情耽搁，开会也是可以请假的，但理由必须正当。”
　　慕远的眼睛顿时一闪一闪的，忙不迭地点头，道：“明白了！谢谢冯局。”
　　冯局微张着嘴，有些惊讶，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好吧，这只是小细节，不用在意。
　　“这么说来，你小子是同意调市局了？”冯局笑着问道。
　　他内心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不容易啊！
　　慕远却再次犹豫了，让冯局的心提了起来。
　　“冯局，我个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可分局那边……”
　　冯局立刻说道：“你个人没意见就行！至于分局那边，人事调动属于组织行为，可不是谁说不同意就不同意的。”
　　“呃……”慕远顿时无话可说了。
　　忽然，冯局说道：“现在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说说一中队的事情，主要还是人员问题。”
　　慕远一愣，道：“这重案大队不都还没成立嘛？再说了，人员问题，不应该是你们领导考虑的问题吧？”
　　冯局深吸一口气：别发火！这是自己招进来的……
　　“你以为一般的部门，我还会去问什么人员问题？还不是因为你这一中队的特殊性吗？”冯局语气有点冲。
　　慕远立即像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态度很端正。
　　“说直白点，重案大队的核心是你们一中队，你们就属于一把尖刀，而你，则属于刀刃。”冯局语气严肃地说道，“为了让这把尖刀能更好的发挥出它的价值，不仅需要刀刃足够锋利，还要刀身足够结实。若以，对于人选问题，局里的几位领导都非常慎重，郑市长也专门委托我，让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慕远有点方。
　　你让他办案抓人，那没问题，只要舍得成本，基本上就没有抓不回来的。
　　可你要说用人，那就呵呵了。
　　他从小到大，当的最大的领导，就是副班长，还是小学的，这里面也不涉及用人问题啊！
　　要按照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一中队只要有自己坐镇，破案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其他人协助的人，懂得配合就行了，能力不能力的，不重要。
　　可这念头在他脑子里刚刚闪了一下，便又被他打消了。
　　他想到了冯局刚才所说的那句话，关于重特大案件的。
　　按照冯局这说法，重案大队能拿多少案子，完全看自身办案能力决定。
　　要是这个中队所有的人就自己一个能打，其他全都只能配合自己，那一天能办多少案子？
　　而要是这个中队的警察办案能力都还不错，自己只需要在关键环节上点拨一下对方就能直接把案子破了，那一天能接的案子无疑会多出很多。
　　这样虽不一定能让自己获得更多的侠义值，至少也能让更多的案子得以破获。
　　以前只是站在华成区分局，考虑破案率这东西意义也不是很大，可将来站在西华市这个层面，破案率就完全是另一个概念了。
　　要知道西华市可是超过千万的特大城市，哪怕只是让这个城市的破案率提升几个百分点，那都是很了不起的。
　　所以，选人……还是得选办案能力较强、经验较为丰富的。
　　只不过这个问题自己确实不擅长，他也不想胡干。
　　稍稍想了想，慕远问道：“冯局，这个中队，准备给多少人啊？”
　　冯局笑了笑，看来这小子终于上心了，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
　　“十个。”冯局说道，“把你也算上，十个人。这人数确实少了点，但毕竟是新成立的部门，而且属于改革探索的试点，也不能一下子把摊子铺得太开。等以后你真做出了成绩来，人员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慕远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人数，他还是很满意的，要是再多，他也玩不转。
　　“十个人也够了。”慕远道，“不过冯局你要让我选人，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选，毕竟很多人都不了解。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华成区分局的成大队挺不错的，以前也配合过几次。另外就是上次专案组的范义通，也还不错。”


第382章 防不胜防啊！
　　说实话，慕远提出这两个人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些打鼓的。
　　范义通倒是没什么，本来就是刑侦支队的民警。
　　可成斌却是华成区分局的副大队长，自己现在把他提出来，多少有些……任人唯亲。
　　按照冯局的说法，自己差不多已经是内定的一中队负责人了。而成斌是华成区分局的刑大副大队长，也是一副科级领导呢，到了重案大队这边，完全不任职，也不太说得过去。
　　就算平级调动，至少也得弄个副中队长什么的——呃，也不知道中队里有没有副中队长。
　　到时候，市局重案大队中的尖刀队，领导全是华成区分局的，鬼知道市局领导会怎么想？
　　总之……这事儿挺纠结的。
　　可毕竟自己当初答应过成大队，而且他也确实觉得成大队这人挺不错的，所以就提了这么一句。
　　然而，冯局的反应却是出乎了慕远的意料。
　　“行！还有没有其他建议人选？”
　　慕远愣了愣，行？是什么意思？是同意了？还是同意纳入考虑范围？
　　“算了，反正该说的我也说了。”慕远这样想着。
　　他双手一摊，很无奈地道：“冯局，我现在了解的基本上都是华成区分局刑大的，这要再建议，到时候李局还不得跟我急啊？”
　　“这倒也是！”冯局顿了顿，道，“那行！其他人选，我们会上再讨论决定。这方面你也可以放心，这次局领导的意见很一致，挑选精兵强将，做强我们的重案大队。”
　　慕远咧嘴一笑，道：“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冯局笑了笑，接着又道：“不过重案大队目前还在筹备中，估计等把前期工作搞定，至少也得半个月之后了。这短时间你还是在华成区分局上班，嗯……尽量多破一些案子吧。”
　　慕远愣了一下，为什么冯局要重点提多破一些案子呢？
　　难道这就是领导的艺术？
　　不过这个要求倒是与自己的目的不冲突……
　　……
　　从市局出来，慕远心情……愉悦中带了点憋闷。
　　哎！又黄了。
　　呃，好吧！其实也不能算黄了，因为这事儿，纯粹就是自己想多了。
　　虽然此刻天上挂着一轮春日的暖阳，可慕远却仿佛感受到了秋风的萧瑟。
　　可转念一想，嗯！不用替卡上的那点余额担心了。
　　果然，看问题需要辩证地看，否则就容易钻牛角尖。
　　这人啊，心情一好，看什么都变得很美好，就连那卖烤红薯的小摊位里飘出来的气息都美味了许多。
　　“老板，来十个烤红薯。”慕远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十个？好咧！”老板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分开装？”
　　“对！”慕远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自己一个人吃，装一个袋子也无所谓。
　　但想着一袋子的烤红薯被揉在一起，万一受到挤压，肯定会影响食欲的，虽说自己的食欲就算被影响那么一点点也无所谓，但能以最美好的心情进食，自然是更好的。
　　很快，十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递到了慕远手上，慕远迅速将九个袋子挂在手腕上，握着剩下那个袋子里的烤红薯，直接就送到了嘴边。
　　一口……撕下一块。
　　“呼哧呼哧……”
　　“小伙子，你慢点！红薯可烫了。”
　　“还好！”慕远应了一句，便准备动身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脚步还没迈动呢，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迅速将手中剩下一半的红薯塞进了嘴里，然后取出手机给冯局拨了过去。
　　“冯局，有个问题我刚才忘记问了。”
　　“什么事？”冯局问道。
　　“我现在也算是被正式录用了吧？那这次的招警考试后面的流程还需要参加吗？”慕远认真地问道。
　　冯局那边似乎呆滞了一下，半晌后才道：“怎么？你还想考试啊？”
　　“呃，后面不是没有考试流程了嘛，只有体能测试、体检和政审了。”
　　“体能测试就不用了。不过体检和政审肯定是少不了的。”冯局很干脆地说道。
　　慕远稍稍愣了一下，冯局这……是担心自己太打击其他新同事的自信心吗？
　　不然为什么独独少了体能测试，而体检和政审却还要继续？
　　慕远还没来得及表述自己的观点，冯局继续说道：“不过你的体检和政审是单独的，不用等这一批次的流程。”
　　“原来……唔……是这样啊！”慕远了解了。
　　相当于给自己开了个小灶……
　　“你小子又在吃东西啊？”冯局语气有点怪怪的。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刚出来看到有卖红薯的，就买了十个，要不……我给你送一个上来？味道真不错。”
　　“十个？你犭……”冯局愣了愣神，“你慢慢吃吧。”
　　说完，冯局挂了电话，他怕自己挂完了会忍不住蹦出一些不好听的词汇出来。
　　……
　　正如冯局所说，关于慕远被提前“收编”的文件，第二天就送到了华成区分局。
　　文件是政治处收的，然后第一时间就送到了高局长的办公室——是政治处张主任亲自送过去的。
　　高局长正和李局长讨论刑大警力的问题呢，李局长因为刘光头这几天连续的抱怨，只好厚着脸皮来找高局长了。
　　只不过讨论还没有结果，张主任便进来了。
　　高局从神色怪异的张主任手中接过文件，只看了个标题，一张脸顿时就郁闷了。
　　“防不胜防啊！”高局感慨了一句。
　　李局一愣，问道：“高局，咋了？”
　　“你自己看吧。”高局顺手将文件递给了坐在对面的李局手中。
　　李局立刻接过，看到那标题，眼睛顿时一突，道：“怎么会这样？市局这些领导闲的无聊吗？”
　　旁边的张松苦笑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最多再等两三个月，小慕就能以正当的途径进入公安队伍了，就为了提前这么几个月，就费这么大的周折，有必要吗？”
　　高局无奈说道：“怎么没必要？只要小慕入了编，市局要调动可就顺理成章了。”
　　李局却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恍然说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高局愕然。
　　李局看了看二人，道：“我前不久听说市局要成立重案大队，当时我就觉得市局可能是在打小慕的主意，不过那时候想着反正小慕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我们局里，而一个部门的成立肯定不是短时间能够批下来的，所以也就没怎么放心上。只是没想到市局会这么急啊！”
　　“重案大队？”高局喃喃道。
　　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个话题只是在刑侦条线有些流传，大家都觉得这尚属于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就算了解一些，也都没太往心里去，自然也就没有传入高局的耳中。
　　现在听李局这样一说，他立刻好奇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重案大队如何运转？”
　　“这个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李局道，“不过，如果这个重案大队真是因为小慕才成立的，那么市局肯定不会仅仅是为了办几件漂亮的大案才这样搞的，估计会有些大动作。”
　　说完，李局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以小慕那视案如命的性格，如果市局没有足够的案子让他办，他肯定不会乐意去市局。至于服从命令这样的说法，对这小子……没多大意义，以他的能力，就算辞职了，到哪儿都能混得很好。”
　　“而案子这东西，在往年，市局提级侦办的不多。仅凭着这些，肯定不够小慕糟蹋——呃，用错词了，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市局想要更多的案子，就只能从各区县局下手。这肯定不是成立一个重案大队那么简单。”
　　高局听完，忍不住笑了笑，道：“我大概弄清楚市局的想法了，估计是想帮各区县局分担一些工作啊。”
　　在坐的都是聪明人，哪怕是与慕远接触不多的张主任，也明白这小子在办案方面的能力。
　　“如果真是这样，这对全市在打击犯罪方面绝对是有积极一面的。”张主任说道，“只是我们局可就吃亏了。以前小慕主要负责我们局的案子，将来却需要负责全市的大案要案，我们局的案件侦破工作肯定又会与其他局持平了。”
　　李局眼神忽然一动，道：“我觉得……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刚才我还与高局长讨论这事儿呢，上周周末两天，小慕带着毛子松和陈君，破了11件案子，抓了13位嫌疑人。真要按这种效率搞下去，不出两个月，我们局刑大的在侦案件量可能就要爆仓了，这还是在全队民警5+2，白加黑的工作模式下。所以，让小慕去更高的平台，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我们，都是一件好事。再说了，虽然小慕去了市局的重案大队，但他毕竟是从我们局走出去的，这份香火情分肯定是在的吧，到时候只要稍稍对我们局倾斜一点，这也不算过分吧。”
　　“这倒也是！”张松点了点头，“以前我们也是低估了小慕的破案的效率啊！”


第383章 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李局喟然一叹，道：“小池塘终归是养不了大白鲨，这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张主任忍不住笑了，道：“你看得倒是透彻嘛。”
　　高局看了李局一眼，道：“这么说来你没意见了？”
　　李局耸了耸肩，却是一声苦笑，道：“有意见又咋样？事情总得往好的方面想不是？”
　　高局听出了李局话中的无奈。
　　但无奈也只能无奈了，如果市局真是起了调人的心思，他们这些小胳膊又拧得过大腿吗？
　　按照李局刚才的那番理论想了想，高局内心也确实好受了许多。
　　更何况，这件事情，如果市局真按他们刚才所猜测的那样推动，抛开个人或者小单位的利益不谈，站在整个西华市的层面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当领导的，大局意识肯定得有不是？私下里小小的抱怨抱怨没问题，但大是大非面前肯定得撑着。
　　“那……就这样吧！”高局顺手将文件还给了张主任，道，“你按照文件要求，组织人员履行政审程序，体检的话，回头你安排人带小慕去医院做一个就行了。”
　　安排好这个事情后，高局又看向李局长，道：“李局，你回头也给刘大队他们交代一下，小慕平时的工作、生活，也得多关心关心嘛。”
　　“好的！”李局立刻应了一句。
　　高局忽然眉头一皱，道：“李局长，你说市局组建重案大队，人员从哪儿来啊？”
　　李局有点呆愣，这……是个问题。
　　如果市局真打算将重案大队做大做强，那肯定得需要人手啊。
　　市局刑侦支队倒是有人，但一个萝卜一个坑，肯定抽不出这么多人的。
　　“高局，你的意思是……会从区县局抽？”
　　“小慕肯定是没跑的。”高局道，“可小慕一个人也撑不起重案大队啊！”
　　张主任在一旁吹起了胡子：“其他人……我们可不能放了，我们自己的警力都很紧缺呢。”
　　对于警力上的麻烦事儿，华成区分局的领导们，除了高局之外，就张主任感受最深，因为各部门负责人找他哭诉的次数仅次于高局。
　　高局想了想，道：“李局长，你向市局那边打听一下，看看市局在重案大队这件事情上到底是怎样一个打算。弄清楚后，我们再讨论其他事情。……算了，还是我给冯局打电话吧。”
　　说完，高局长也不迟疑，直接就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冯局，是我啊！”
　　“……”
　　“对，我们今天收到了一份文件，小慕提前入编，只要政审体检过了，就是一名正式警察了。这事儿啊，还得多谢你们市局领导呢。”
　　“……”
　　“冯局你真会开玩笑。我这怎么能是反话呢？”
　　“……”
　　“听说市局是打算成立重案大队啊，不知冯局你能否提前透露一点信息呢？”
　　“……”
　　这次高局沉默了许久，中途偶尔嗯嗯几声，显得很虔诚。
　　一通电话打了差不多十分钟，高局终于挂了。
　　李局和张主任都静静地等着，从高局的表情上，他们可以判断出刚才冯局长肯定把事情都给说了。
　　顺手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高局看向李局长，道：“看来我刚才猜的没错啊！市局果然是下了一步大棋。”
　　说完，高局便将他所听到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随后，办公室里的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半晌过去，李局长看了看其他二人，道：“高局，如果真是这样安排，我倒是觉得，市局把成斌抽去倒也是一件好事。”
　　高局点了点头，道：“你的看法倒是与我的一致。与以前市局刑侦支队主要负责业务指导不同，这次的重案大队，完全就是参与到各县区的案件侦办工作中，这相当于是在用市局的资源办县区局的案子。成斌去了重案大队，估计是会任职的。根据冯局刚才的说法，重案大队在案件侦办方面有着极大的自主权，所以大队内部的领导意见就显得很重要了，只要重案大队选择案子多向我们局倾斜一些，我们的案侦工作就会好做许多。”
　　……
　　慕远彻底践行了冯局的要求——多破案。
　　他每天的作息很规律。
　　早上7点起床，下楼遛会儿狗，然后就去食堂吃早餐——现在他已经掌握了规律，基本上自己去的时候，食堂里刚将各种餐点摆出来，这时候用餐的人是最少的，而菜品也是最丰富的。
　　吃过早餐后，就去办公室，拿着毛子松或者陈君昨天晚上加班整理出来的适合侦破的案件清单，排一个轻重缓急出来，然后便拉开了这一天工作的序幕。
　　基本上，这一天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就不用休息了，一直干到晚上9点。
　　每天都是如此的充实。
　　一周的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可对于华成区刑大来说可就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毛子松和陈君每天加班到晚上9点，已经算是很轻松了。
　　其他人除了正常的值班备勤，出现场侦查破案，更多的便是完成慕远三人所破获案件的后续流程。
　　经过慕远这段时间的折腾，现在华成区刑大每个案侦组，至少都有一件由慕远他们破掉的案件，而最多的，则是达到了六件，堪称凶残。
　　慕远的小日子就很滋润了，七天下来，他账上的侠义值，历史性地突破了250点。
　　虽然这个数值的侠义值已经够他来两次十连抽了，但考虑到上次在青禹县的教训，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得找个有漂亮小姐姐在场的机会再抽卡……
　　只可惜这段时间苏大记者也没联系过他，果然是将他搞忘了。
　　看来这大猪蹄子的称号已经坐实了。
　　“女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要不主动约出来吃顿饭？”
　　这个想法这几天一直在慕远脑子里回荡，可就是没有付诸行动。
　　当然，这一周也是有点小插曲的，比如他被强迫拉到医院做了次体检。
　　原本政治处那边还通知他要去他老家昌黎县进行政审的，不过被他给往后推了。
　　原因？表面上的原因当然是这周太忙，抽不出时间回老家。真实原因，则是老爹还躺在床上，这时候回去不是揭他伤疤吗？
　　好在他与刘叔通过电话后，得知老爹这周就能下床活动了，虽然还得带着夹板，但套上外套后终归是看不出来的——这就行了。
　　当儿子的，不喜欢与老爸唠唠叨叨，但留住老爸内心的那一点小傲娇——呃，骄傲，还是能做到的。
　　一个愉快的、繁忙的周末结束，慕远临幸了食堂更显丰盛的周一早餐。
　　拧着二毛从食堂出来，慕远便被一个电话给召唤走了。
　　慕远来到张主任的办公室——他对这间办公室还是挺有感情的，特别是每次开着他那辆捷达的时候，总会想起这间办公室。
　　“小慕，我们这边打算今天去昌黎县，完成对你的政审工作。你……没问题吧？”
　　慕远很干脆地道：“没问题。”
　　这次张主任倒是愣了一下，道：“怎么？今天不忙了？”
　　慕远讪讪一笑，道：“毛哥他们连续加了这么久的班，总得休息休息吧。”
　　张主任瞪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地道：“你小子还知道啊！”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没说话。
　　“火车票已经订好了，一会儿就出发，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慕远愣了愣，票都订好了，你还问我干嘛？
　　张主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副我早看穿了你的样子。
　　慕远甩了甩头，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我没什么需要收拾的。”
　　“那就走吧！”
　　说完，张主任直接站起身来，拧起旁边的一个皮包，举步便朝外面走去。
　　慕远也只好跟上。
　　其实慕远内心还是有点意外的，不就是政审吗？用得着你一政治处主任亲自去？不应该是发函给辖区派出所搞定的吗？
　　这些疑问慕远只能压在心底，反正……你爱去便去吧。
　　二人来到楼下，却见一辆别克GL8已经停在院子里了，除了一位慕远介于认识与不认识之间的政治处女民警朱虹之外，还有一位慕远认识的……大猪蹄子。
　　说实话，看到苏大记者站在GL8车门旁的那一瞬间，慕远有点懵。
　　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自己这两天正念叨着呢，她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这是来恭喜自己成为一名正式警察的吗？
　　他刚这样想着，张主任开口道：“这位苏记者你也认识，我就不介绍了。这次她与我们一同前往，顺便取几个镜头，做一些采访。”
　　慕远一脸茫然，道：“采访什么？”
　　他心里有点打鼓，该不会是去采访老慕警官被揍这事儿吧？自己这时候回去算不算撞枪口上？
　　张主任笑笑说道：“当然是采访你，还有你的家人。通过政审之后，你就算是一名正式警察了。你从辅警到警察身份的转变，也算是开创了我们省的先河，畅通了辅警向民警身份转变的渠道。所以，省里政治部给我们了一个任务，要做好相关宣传工作。”


第384章 这锅底太黑
　　（ー`′ー），慕远一脸的纠结。
　　又把自己当典型了，这算不算是为全省公安代言啊？要不啥时候要点代言费什么的？
　　苏瑾秋上前两步，抿嘴一笑，道：“怎么？慕警官你这表情，是不欢迎我啊？”
　　慕远露出灿烂的微笑，道：“肯定不会啊！就算看在那两顿饭的份上，也不能啊！”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呢？”张主任立刻怼了一句。
　　毕竟，作为经常与新闻媒体打交道的政治处主任，是非常注重经营与记者朋友们的关系的。而慕远这句话，明显就有些……尬了。
　　然而苏瑾秋只是微微一笑，道：“张主任你别放心上，我和慕警官也算是朋友了，他这人说话，就这样。”
　　“哈哈……朋友啊！好。”张主任那批评的神色也变得正常了起来，“上车吧，我们去南站坐高铁。”
　　于是一行四人相继上了这辆别克警车。
　　张主任自己坐到了副驾驶里——他喜欢坐这个位置，视线好！
　　慕远本来是想坐中间的，但由于登车的速度慢了点，两个座位苏瑾秋和朱虹给坐了，他便只好一个人溜到了最后一排，紧邻大猪蹄子的背影坐着。
　　“小苏，这次的宣传，就麻烦你多费点心了。”张主任回过头，乐呵呵地说道，不过从他的眼神深处，还是能看到一些担忧。
　　苏瑾秋微微一笑，道：“张主任您放心！虽然我也是刚入行，但这次只是采几个镜头，回来后还有总编把关。我们领导……”
　　一番话婉婉道来，张主任很欣慰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目光稍稍往慕远身上挪了挪，心中却多了几分无奈。
　　同样是大学应届毕业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你看别人这情商？这说话水平？
　　再看看慕……算了，不看了。
　　“小苏，你觉得，我们小慕同志咋样呢？”张松忽然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句出来。
　　原本仰着头看着车顶发呆的慕远一下子摆正了脑袋，眼睛变得贼亮贼亮的。
　　这老张同志啥意思？
　　埋汰我呢？
　　让这大猪蹄子评价我？关键是自己之前还坑了对方两顿饭，能有好印象才怪。
　　可这时候他又不能阻止，不然就是狗急……额，猴急……呸，兔子急了……算了！我不急了。
　　苏瑾秋一张瓷白的脸庞转过来，看了看慕远，回头笑道：“慕警官很好啊！我还真从来没见过慕警官这般勇敢之人。不过……他缺点也还是蛮多的，比如说话不算数……”
　　“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慕远瞬间急了。
　　明明说话不算数的是你这大猪蹄子好不好？现在怎么反而怪到我头上来了？
　　苏瑾秋一个小白眼飞过来，慕远心脏忍不住砰砰跳了几下……
　　“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要是破了什么比较有价值的案子之后，就让我做一些采访的，结果这么多天，你一次都没联系过。”苏瑾秋义正言辞地说道。
　　“（⊙o⊙）…”
　　这锅底太黑……
　　“苏记者，这……真不能怪我。近期办的几件比较大的案子，都不属于我们局的，我也不能喧宾夺主不是？而且，以前我还不知道情况，前不久才听别人说，作为警察，是不能私自以警察的身份接受采访的，特别是与案子有关的。你要不信，可以问张主任。”
　　老张同志愣了愣，看向苏瑾秋望过来的眼睛，只得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方面的规定，在外宣方面，必须得经过我们宣传部门把关。”
　　“苏记者，慕远还真是没骗你。”朱虹也跟着帮衬了一句。
　　苏瑾秋轻笑一声，道：“我也没说要私自采访啊！能不能采访是一回事，只要你告诉我有这个事儿，我也可以以省台的名义过来沟通嘛。可你连电话都没打一个，这不够朋友吧？”
　　慕远瞪大了眼睛，好像……真是自己的问题？
　　果然，女人都是伶牙俐齿的，辩是辩不过的。
　　还是嫌疑人好对付……
　　就在慕远犹豫着要不要理会大猪蹄子时，老张同志咧嘴笑道：“苏记者，你以后要想在西华市采访到第一手案件类新闻，那可一定得与小慕打好关系。”
　　“哦？为什么？”苏瑾秋愣了愣，虽然慕远的办案能力很强，但毕竟只是华成区分局的一位民……呃，辅警，竟然能知晓整个西华市的发案情况？而且还是第一手的……
　　张主任笑笑道：“因为市局马上就要成立重案大队了，而小慕则是第一位被明确为重案大队的成员。而且，为了让小慕顺利成为重案大队的一员，市局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让慕远直接从一位辅警成为了一名在编民警。”
　　“呃……慕警官由辅警转为民警，不是因为三次二等功吗？”
　　张主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二等功由辅警转为民警的一个条件，而不是诱因。你想想，就算小慕同志得了再多的二等功，若是没有人去推动这件事情，市里会出这份文件？”
　　“可……慕警官立了这么多功，转变其身份不是应该的吗？”
　　“可小慕同志本来就参加了招警考试啊！而且还是笔试面试综合成绩的第一名。最多再等上几个月，他自己就能成为一名在编民警了，你觉得这份‘奖励’的意义有多大？”张主任笑着道。
　　苏瑾秋也是聪明人，立刻就想明白了。
　　“这么说来，慕警官提前完成身份的转变，最大受益人不是慕警官自己，而是单位？”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或者说是叫双赢。”
　　“那这次的宣传……”
　　张主任连忙说道：“宣传肯定不能这么说啊！这次的宣传主题，是畅通辅警向民警身份转变的渠道，开辟优秀辅警成为正式民警的先河。虽然这件事情，本来也是辅警和单位共赢的一件事情，但侧重不一样。”
　　“明白了。”苏瑾秋点了点头。
　　张主任稍稍有些狐疑地看了苏瑾秋一眼，他怀疑对方是否真的明白了。
　　他倒也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怀疑，只是准备回头给省台那边负责这个宣传节目的人打声招呼，可别跑偏了。
　　坐在最后排的慕远表情很是茫然，虽然两人聊天说的是自己，但他却感觉自己像是局外人一样。
　　他们……都特么说的是什么？
　　难道说市局在算计自己？嗯！这个是有可能的。
　　不过也无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收起心思，慕远看了看前面这颗乌黑发亮的小脑袋瓜，拖着一个长长的马尾，怎么看都像是一根猪尾巴……
　　“还是抽卡吧！抽卡能让人快乐。”
　　“谈这些算计来算计去的事情，太累。”
　　慕远这样想着，便要点开抽卡界面……
　　在点击十连抽之前，慕远转头看了看朱虹。
　　嗯，也是一位年轻小姐姐，虽然没大猪蹄子这么漂亮，但也还是蛮清秀的，也不知道对抽卡加成效果如何！
　　不过很快他就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不管有没有加成，自己今天都得将这卡给抽了，而且必须是在车上给抽了。
　　同车才叫缘分嘛，同行估计是不算的。以前几次有小姐姐陪着的抽卡，要么是在车上，要么是在飞机上，都属于交通工具不是？
　　“十连抽！”
　　念头一动，眼前的画面瞬间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数息过去，十张卡牌分两行罗列在慕远眼前。
　　第一张卡牌翻开，上面是一个人……
　　画面上是“人”的卡牌慕远见过，比如女装卡。可这个上面是个男的，慕远就有点懵了。
　　男装卡？不存在的，大爷我，爷们儿，纯的！
　　幸好旁边缓缓显出了几个字。
　　“替身卡？”
　　什么鬼？
　　现在还处于翻卡阶段，无法看到卡牌的具体属性，慕远除了懵逼之外，也就只能茫然了。
　　好在不需要等太久，这点耐心慕远还是有的。
　　第二张卡翻过来。
　　慕远目光一瞪……
　　“逗我玩呢？”
　　还是一个人，男的。
　　就算那几个字还没显出来，慕远也很明白，又是一张替身卡。
　　可替身卡到底是什么鬼啊？
　　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一次就遇到了两张。
　　总感觉……系统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第三张卡片翻开，慕远松了口气。
　　还好！系统果然还是那个系统，正常的。
　　空白卡嘛。
　　虽然这玩意儿肯定没有替身卡有价值，但至少证明了系统还是正常的。
　　第四张卡片翻了过来，精力药剂——再次证明了系统的正常性。
　　第五张卡片，又是一瓶精力药剂。
　　看来连续两张替身卡果然是巧合。
　　不过慕远也有点小小的失落，连续翻开五张卡牌了，都没有一张让自己觉得惊喜的，有点失落啊！
　　是不是大猪蹄子的加成效果减弱了？自己以后是不是要换个目标呢？
　　总逮着一只羊薅，也不是个事儿。
　　运气这玩意儿与羊毛肯定是有共通之处的，万一薅没了呢？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第六张卡牌翻开了。
　　看到卡牌上的画面……
　　慕远：Σ（⊙▽⊙“a


第385章 时间这么短？差评！
　　卡牌是一张正经卡牌，四四方方的。
　　画面也很正经，一个瓶子，与精力药剂、思维风暴药剂的瓶子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那两类药剂一个是蓝色瓶子，一个是紫色瓶子，而眼前这个，则是透明的瓶子。
　　“透视药剂！”
　　哪怕没有看到这种药剂的属性，仅凭着这个名字，慕远也能大致想到它的功效。
　　服用了这种药剂，双眼就能拥有透视效果。
　　“妈蛋，大爷我这么正经的一个人，你给我整这东西！”
　　“侮辱我是吧？”
　　“只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在商城里贵不……靠！脑子想些什么呢。”
　　慕远稍稍抬了抬头，瞅了一眼前面的座椅靠背——好厚实的座椅啊！
　　迅速收回目光，注意力还是放在了眼前的虚拟画面上。
　　第七张卡牌就要正经多了——思维风暴药剂。
　　想不正经都不行，容易进医院。
　　第八张卡牌翻开，慕远神色顿时一喜。
　　“大师级自由搏击技术。”
　　嘿嘿，慕远长长地松了口气。
　　有了这东西，值回票价了。
　　论力量，自己现在估计自认是全球最强壮男人，应该没人会反驳。
　　但论格斗技巧，也就那样——估计就算是华成区巡特警大队，就能找出一两个人在技巧上压倒自己的——玩棍除外。
　　甚至，论最终的实力，自己的力量加上技巧，别说是在全世界范围内了，就算是在国内，估计也不一定敢说是最顶尖的——同上，玩棍除外。
　　而现在有了这大师级自由搏击技术，慕远觉得，自己有资格站在某些世界级的擂台上，伸手往下一指：我不是说你们某一个，而是说在场的各位，都是渣渣……
　　想想这画面，慕远就觉得有点热血沸腾。
　　以后自己要是混不下去，就去打擂台，肯定能赚大钱……
　　呃……慕远忽然有点心塞，自己这想法有问题啊！
　　打擂台有什么意思？男男搏击有意思吗？
　　去游泳馆当游泳教练不香吗？茫茫多的漂亮小姐姐学游泳呢。
　　这样一想，慕远那刚刚燃起来的热血就熄了。
　　貌似……这技术也没多大用处。
　　毕竟，自己凭着宗师级手枪技术，就足以横行警界了。有没有这自由搏击技术，问题不大。
　　再说了，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和格斗技术，在警察这个行业中，应该也算是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了。
　　抛开脑子里瞬间闪过的无数杂念，慕远盯着第九张卡牌。
　　嗯，正常的精力药剂，蓝瓶的。
　　第十张卡牌，慕远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这又是一张陌生的卡牌。
　　一双手，握成拳头，然后一个向上的箭头。
　　“技能升级卡（大师级）。”
　　慕远心头一动，这个很好理解啊！
　　技能升级卡，就是将自己拥有的技能进行升级不是？
　　这是张……好卡。
　　只是不知道后面备注的“大师级”，到底是将原有技能升级到大师级，还是能对大师级技能进行升级。
　　很明显，后者比前者价值更大。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十张卡牌瞬间消失，一部分化作旁人不可见的光点融入慕远体内，另一部分直接消失在了空中。
　　消失的那部分，自然是进入了系统背包中。
　　在这瞬间，慕远感觉自己身体的肌肉一阵鼓胀，仿佛被强行填充了某些东西……
　　力量，也增加了不少。
　　这是大师级自由搏击技术对身体的强化。
　　与此同时，无数的格斗技巧、搏击画面在脑子里像放电影一般闪现。
　　全身肌肉也在微微颤抖，在吸收着那些格斗技巧和动作，形成了独特的肌肉记忆。
　　这辆GL8内，没有人知道，那本就凶残无比的小慕同志，已经变得更凶残了……
　　慕远对这个结果倒是挺满意的。
　　吸收了大师级格斗技巧，慕远终于有功夫去看那几张特殊的卡片了。
　　首先慕远查看的便是那替身卡，这也是他最好奇的一个——当然，肯定不是最期待的一个。
　　“替身卡：使用替身卡后，在有效时间内可抵挡一次必死的伤害。该卡效果持续时间24小时。”
　　慕远愣了愣，这……与自己想的不太相符啊！
　　他还以为这卡是召唤身外化身的呢，类似于分身术。
　　结果……有点鸡肋。
　　虽然这个抵挡一次必死的伤害听起来蛮不错的，但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怎么可能有给自己造成必死伤害的时候呢？
　　除非是使用枪械偷袭。
　　但先不说国内获得枪支有多难，自己就一警察，谁胆子这么肥，敢用枪杀自己？
　　退一万不说，真有人要袭击自己，这替身卡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持续时间就24小时，除非自己能未卜先知，知道有人要袭击自己，否则总不能随时给自叠一层甲吧？
　　这样稳健倒是稳健了，但侠义值经不起自己糟蹋啊！
　　虽然他还没有去看这替身卡的价格，但想来不会太低。
　　系统连续给自己两张替身卡，这特么的是在诅咒自己遇险吗？
　　呵呵……幼稚！
　　将替身卡扔到一边，慕远的目光落在了透视药剂上。
　　“透视药剂：服用该药剂后，双眼拥有透视效果，持续时间1分钟。”
　　“时间这么短？能干什么？差评！”
　　“而且这功能介绍也不够详细啊，就只说了有透视效果，也没说到底透视到哪种程度，视线能穿透什么。”
　　“如果能穿透地球，自己岂不是可以直接看到老美那边去？”
　　“看来这系统还是不够成熟！”
　　这些念头闪过，慕远内心有些躁动。
　　既然系统介绍得不详细，要不先拿一瓶药剂试试？有位大佬曾经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可是……就只有一瓶，慕远有些舍不得。
　　如果可以置换，慕远宁愿不要那两张替身卡，而换成这透视药剂。
　　可惜，没有如果。
　　最终慕远放弃了使用透视药剂……
　　最后那张卡片，技能升级卡。
　　“技能升级卡：可提升任意大师级以下技能一个等级。”
　　慕远内心升起一股淡淡的失望。
　　毕竟……只是升级到大师级。
　　已经习惯了宗师级的牛逼，慕远觉得大师级……稍稍有点LOW。
　　但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不管怎么说，有了这升级卡，自己完全可以将自己的技能提升一波了。
　　慕远可是记得很清楚，抽出来的卡，是可以在商城中再次购买的。
　　唯一让他有点忐忑的，便是这购买的价格。
　　如果价格太高，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不过这也让慕远知道了一件事情，抽到的技能等级并不是最终等级，这些都是可以升级的。
　　甚至将来自己还有机会抽到宗师级的技能升级卡，把之前的技能全部升级到宗师级，想想都美美哒……
　　“会不会还有更高等级呢？比如大宗师级，神级……”
　　慕远觉得自己有点飘了……
　　按下这个想法，慕远打开了商城。
　　这个很重要！
　　慕远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透视药剂上，然后……目光挪开，发誓再也不看了。
　　嗯！看了也白看。
　　这样一瓶药剂，你收1点侠义值不香吗？为什么偏偏要定价20点侠义值呢？
　　自己赚20点侠义值容易吗？
　　最关键是20点侠义值只换来透视1分钟的效果，呵呵……傻子才干呢。
　　慕远猜测，系统搞出这东西，肯定是想坑自己，千万不能上当。
　　然后目光方才落在替身卡上。
　　“10点侠义值！”慕远颇有些无喜无悲。
　　这个价格，还算……不错，比自己预想的要低。
　　你说替身卡没有吧？那是能救命的东西。你要说有用，说不定一辈子都用不上——当然，这玩意儿没有人希望能用上。
　　不过10点侠义值的价格，如果提前知晓有刁民想害朕，倒是可以用用。
　　只要自己每天赚取的侠义值超过10点，就能一直开着不死挂……
　　随后慕远又看了看那大师级的技能升级卡。
　　“靠！系统果然黑！”
　　慕远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就这一张卡，居然要自己100点侠义值，怎么不去抢呢？
　　有一百点侠义值，自己来次十连抽，不香吗？有大概率抽到大师级技术呢，甚至宗师级技术都有可能，最后还能给自己剩10点呢。
　　顺手关掉商城界面。
　　慕远内心还是蛮纠结的。
　　其实他自己知道，100点侠义值换取技能升级卡，其实还是不错的。
　　比如自己之前抽到的高级痕迹检验技术，如果能够最终提升到大师级，对自己侦查破案肯定有着极大的帮助。
　　基本上，只要是有现场的案子，自己肯定都能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而如果最终能将这项技术提升到宗师级，虽不能达到像时光回溯那样的效果，恐怕也能从现场痕迹上逆推不少东西了。
　　另外，还有专家级心理犯罪画像技术，这同样是一门堪称BUG的技术。
　　现在这项技术仅仅是专家级层次，就已经给自己的侦查办案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而如果自己能将这项技术等级提升起来，办案效率肯定也能提升不少。
　　虽说抽卡抽到大师级、甚至宗师级的技术几率不低，但真正能用于办案的技术，却还是很少的。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个道理慕远还是明白的。


第386章 这仇恨，大了！
　　瞅了瞅还剩下的167点侠义值，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暂时放弃了继续抽卡的想法。
　　倒不是他不想抽，而是这段时间破案对时光回溯符消耗有点大，以至于现在时光回溯符剩余时间只剩下70多秒了。
　　虽说七十多秒也还是蛮多的，毕竟是一分钟多的时间呢，可万一要是又遇到青禹县那类杀人碎尸案呢？甚至比那案子更复杂的呢？
　　所以，存留足够的时光回溯时间，是一种较为稳健的做法。
　　另外，现在商城里的道具已经逐渐丰富，特别是类似于技能升级卡这类的东西，将来是肯定要兑换的。
　　地主家留点余粮，心里也不慌嘛。
　　毕竟自己现在对于抽卡也没有太迫切的需求。
　　抛开这些因素不谈，慕远此时抽卡的热情也消减了许多。
　　抽卡这类事情，与那啥也没多大区别，一开始激情无限，抽过之后就索然无味了，休息一段时间后，便又激情满满……
　　至少……慕远是这样认为的。
　　暂时不抽卡，但刚才抽到的技能升级卡却是需要尽快用掉的，这也是为了利益最大化。
　　到底用在哪一个技能上呢？
　　慕远大致梳理了一下自己已经掌握的技能。
　　平时没注意，这一梳理却发现自己掌握的技能还是蛮多的——尽管有不少技能属于然并卵的。
　　经过短暂的思考，慕远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正如他刚才所想的那样，抛开宗师级技能不谈，目前对自己帮助最大的技能，莫过于高级痕迹检验技术和专家级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
　　“高级痕迹检验技术，就现在来说也勉强够用。而且，估计西华市局的某些刑事技术民警，痕迹检验方面的能力也能达到高级，甚至在部分分支技能上点到了专家级都有可能。所以，仅仅只是把这技能提升一个等级，意义也不是特别大。如果提升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就完全不一样了。”
　　犯罪心理画像技术，是他掌握的第一个技能，尽管只是专家级，但一直以来，给慕远的破案带来的帮助却是极大的。
　　或许从直观上看，这项技术的作用没有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和时光回溯符来得直接，但实际上，它却是在每个案子上都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毕竟，只要是案子，定然涉及到嫌疑人，而嫌疑人肯定会有心理活动，包括作案动机、作案的方法、作案时的心理状态、作案后逃窜的路线等等，都是可以通过犯罪心理画像进行分析的。
　　在真正办案中，这种分析只是一种顺理成章的行为，甚至都能让人忽略。
　　举个简单的例子，时光回溯符就像是吃饭，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就像是呼吸。大家在日常生活中，都知道吃饭的重要性，可很多人却很容易忽视自己还有呼吸这样一件事情。
　　提升犯罪心理画像，对自己的帮助更大一些。
　　更何况，犯罪心理画像技术是专家级，使用这张技能升级符，也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它的价值。
　　心头有了决定，慕远意念一动，直接点开包裹，选择了使用技能升级符。
　　然后弹出一个选项，自己已经掌握的所有专家级及以下等级的技能豁然在列，慕远选中了其中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
　　确认完成，慕远脑子里顿时涌出一股清凉，一个个念头不断冒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念头是怎么出现的，甚至自己都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理论。
　　这些念头，都是与犯罪心理画像技术相关的，但却比之前所掌握的专家级犯罪心理画像技术更加深奥。
　　仿佛过了许久，实际上却只是一瞬间，慕远便已经吸收了所有塞进自己脑子里的知识。
　　从外表上看，倒是看不出慕远有任何的异常——呃，也不太对，在那一秒前后，其眼神仿佛多了一些变化，如果盯着一个人看得太久，会给人一种直入人心的威慑力。
　　慕远这边还没来得及去体会大师级心理犯罪画像技术的强大，车已经到达了火车站外。
　　在老张同志的招呼下，所有人迅速下车，很快便登上了前往昌黎县的高铁。
　　……
　　慕远扭头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景象，心头有些郁闷。
　　就在刚刚，按照车票上的座号，明明自己应该与大猪蹄子坐一排的，结果这老张同志多事，说什么你们两个女孩子多聊聊天，然后就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大猪蹄子，他自个儿跑到自己旁边坐着。
　　“哎！人老了，果然事儿多！……算了，我忍！”慕远心底念叨了一句。
　　“小慕，我还从没见过你爸呢。听李局长说，你爸曾到我们局里来过，可惜无缘一见。”老张同志笑呵呵地说道，“能培养出你这样一位优秀的人民警察，想来你爸的能力也是非常强的吧。”
　　慕远回头瞅了一眼，眼神有那么一丢丢奇怪。
　　哎，老张同志，你应该希望我爸的能力没那么强，不然你很容易被打屎……
　　毕竟，刚刚你耽误了老慕儿子与美女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也就相当于耽误了老慕儿子处对象的时间，这样一来自然就会让老慕儿子更晚结婚，也就让老慕同志更晚抱上孙子。
　　这仇恨，大了！
　　张大主任被看得心惊胆战的，道：“小慕，你这啥眼神啊？”
　　“呃……啊，没什么。”
　　张大主任倒也没往心里去，笑着问道：“你给你爸说过我们要过去吧？”
　　慕远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呢。”
　　老张同志顿时一愣，愕然道：“你怎么没提前说呢？万一他有事不在家咋办？”
　　慕远道：“放心吧，他肯定在家。”
　　“为什么？”
　　“这……需要为什么吗？”
　　老张同志脸皮抽了抽，憋了半晌，才道：“你最好是先给你爸打个电话，同时也联系一下你老家这边的辖区派出所，这样也能尽快完成政审，我们也能早点返回西华市嘛。”
　　慕远听后，心头一动，二话没说拿出了手机。
　　“喂，爸！我今天要回来一趟。”
　　电话里传来慕兴军惊愕的声音，问道：“今天是周一啊，你跑回来干嘛？被你们局给开除了？”
　　“不是。”慕远脸有点黑，“政治处要过来进行政审。”
　　“政审？呀，你小子应该提前说一声啊……”
　　老慕同志刚说完，忽然语气一顿，道：“不对啊！全省的招警考试是同时进行的吧？现在面试成绩才刚出来不久呢，怎么可能政审？你小子糊弄我吧？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哪能啊！”慕远连忙道，“真是政审，你要不信，我把电话给我们张主任，他是政治处主任，这次就是由他带队，你自己问他好了。”
　　说完，慕远直接把电话递到了张松面前，郁闷地道：“我爸不信。”
　　张松愣了愣，虽然没听到慕兴军说的是什么，但从慕远的言语中，多少能猜出一些。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手机。
　　“慕大队长，我是华成区分局政治处张松。”
　　“领导您好！”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别叫得这么生分。我年龄估计比你大，你叫我声张哥得了。……刚才小慕同志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是过来对他进行政审的。”
　　“为什么？按照招警考试流程，不是应该先体能测试吗？“
　　“呵呵，小慕的体能测试免了。”张松说道。
　　忽然，张松愣了愣，他从慕兴军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端倪。
　　“怎么？小慕没给你讲过那件事情？”
　　“什么事？”慕兴军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懵逼气息。
　　张松道：“就是被提前录用为人民警察的事情啊！”
　　“提前？怎么会？”慕兴军着实被震撼了，他从警三十年，还从没听说过有这种骚操作……
　　张松瞥了一眼慕远，心底充满无奈。
　　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这小子居然没给家里人说。
　　当下张松也没隐瞒，简明扼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电话对面的老慕同志却陷入了沉思。
　　当然，他说了三个二等功的事情，毕竟若没有这几道“硬菜”，市里领导也不可能同意这事儿。只不过对于这三个二等功到底是怎么来的，张松却是没说。
　　然而，沉默片刻后的老慕却开口问道：“张哥，三个二等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小子办的什么案子，能立三个二等功啊？”
　　张松愣了愣，忽然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怎么回答啊？
　　照实说？肯定不行！当时小慕就说过不能提爬楼救人这个事情的。剩下便是那涉毒大案和抓获间谍的功劳，但这两个，似乎也不太方便说。
　　不等老张同志回答，慕远已经先开口了：“也不对啊！就算是连续三起大案，省厅也不可能颁三个二等功给小远吧？”
　　“只有一个是省厅颁的。”张松脑子转得飞快，避重就轻地说道，“另一个是外省颁的，当时小慕出差在那边办案，顺手帮他们抓到了一个间谍。还有一个是市里颁的，是小慕见义勇为救了一个人。”
　　“哦……”


第387章 啥时候变味儿的？
　　这一声意味深长的“哦”，弄得张松心里悬吊吊的。
　　如果对方是外行，他肯定能糊弄过去，可对方也是警察，这就很麻烦了。
　　可话都说出来了，总不能收回去吧？
　　他迅速转头瞅了瞅慕远，以前看这小伙子觉得挺老实的，怎么现在就觉得这小子如此的奸诈呢？
　　不过张松终归也是一老奸……呃，经验老到的主儿，当即说道：“慕老弟，我可是羡慕你啊！培养出了这么一位优秀的儿子，现在在我们整个西华市公安系统，小慕同志的名号那可是无人能及啊！你是不知道，现在我去市里开会，其他局的人与我聊天，问的多半都是关于小慕同志的。”
　　电话对面的慕兴军是怎样的反应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旁边的慕远却是瞬间把脸转了过来。
　　那表情，就差在脸上写几个字：你吹牛吧？
　　好在慕远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甚至……这个事情本就是在慕远的策划范围之内。
　　自己要是亲自去说那什么三个二等功，老爸绝对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一个儿子跟老子说保密？不方便说？滚犊子！妥妥的让你站墙角面壁思过，甚至直接大棒伺候。
　　而这话由张大主任说出来，老爸那边也就不好深问了。
　　现在张大主任再来这一招王顾左右而言他，直接转移了老慕的注意力，虽然内容有些吹牛，但效果肯定是很棒的。
　　毕竟，没有哪一个做父亲的，不希望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
　　就算嘴上谦虚几句，内心也肯定是充满欣喜的。
　　现实也确实如此，老慕听了张松这番话，立刻笑呵呵地道：“张哥你也太夸那小子了吧？他办案能力是有一些，但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哈哈……就知道你不相信！以后你就知道了。”张松爽朗一笑，道，“好了，电话里也不方便说，我们现在已经坐火车上了，等见了面，再细聊。对了，别忘了给派出所招呼一声。”
　　“好！张哥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二人便挂了电话。
　　张大主任长长地松了口气。
　　扭头看了看慕远，张主任道：“小慕啊！关于你立二等功的事儿，你爸要是问起，你可得好好解释解释。”
　　慕远耸耸肩，微笑着道：“回头等政审结束，我就与你们一起回来，又不在家里呆着，我爸肯定没机会问的。等过上一段时间，这事儿差不多也就淡了。”
　　“我突然发现，你小子才是老奸巨猾啊！”老张同志苦笑一声。
　　慕远一脸无辜地道：“张主任，你说什么呢？”
　　老张：……
　　……
　　车到昌黎县城，老张一脸的平静，那张颇有岁月痕迹的脸上带着这个年龄该有的慈祥。
　　慕远则很悠然，就像是回家一样——呃，本来就是回家。
　　朱虹普通出差表情……
　　倒是苏大记者，完全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那模样，就像是没到过这种小县城一样……
　　但实际上肯定不可能，活了二十多岁了，你说小城市的人没到过大城市，那是有可能的，但你说大城市的人没到过小城市，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慕警官，这就是你老家啊？”苏记者兴致盎然地问道。
　　慕远瞅了对方一眼，对于这种完全弱智的问话，他本是不想回答的，但考虑到刚才她给自己当了一回吉祥物的份儿上，他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呢？”
　　慕言认真地思索了几秒，道：“你要问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地方，我肯定能回答上来。可你要问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还真不知道。”
　　苏记者噗嗤一声笑了。
　　慕远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笑点似乎有点低啊！
　　“张主任，是直接去我家？还是去派出所？”慕远问道。
　　张主任道：“去你家里吧。政审呢，按照程序，还得找你家的邻居什么的问问情况，总不能也通知别人去派出所吧。”
　　“好的！”
　　说完慕远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慕远这次倒是很自觉地挤到了副驾驶……
　　几分钟的功夫，车在一个比较新的小区门口停下。
　　慕远随手扫码付款，推门下车。
　　“我家就在这里了。”说完，慕远指了指大门，便先一步垮了进去。
　　张主任瞅了瞅慕远。
　　哎！这小子在待人接物方面，还需要好好地锤炼锤炼啊！
　　不过他也没生气，对于这小子的情商，他本就没报什么希望。
　　慕远领路，四人进了单元楼，乘坐电梯直达十七楼。
　　一道普通的防盗门，两侧贴着普通的对联，门上贴着一副普通的年画，这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
　　慕远取出钥匙，略微迟疑了那么一秒，然后插入锁孔。
　　“咔嚓……”
　　门开了。
　　正巧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从客厅里走过，正好看到门口杵着的慕远。
　　“咦？小远，你回来了？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啊？也好让你爸下去迎接一下嘛。”那中年妇女热情地迎了上来。
　　她目光自然地越过慕远，看向后面。
　　“这位就是张主任吧？快请进！”她一脸贤淑的笑容，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
　　特别是当她的目光落在后面那两位美女脸上的时候，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妈，爸呢？”慕远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卧室……里呢，也不知道他忙些什么。”老妈嗔怪地说了一句。
　　慕远笑笑，便看到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自己老爸。
　　他动作有点缓慢，不过看起来还是蛮正常的，至少没有一手扶着腰，一步三晃地走着……
　　随后，一番热情接待自不用说。
　　中间穿插着对慕远的批评和责怪，比如不懂礼貌、招待不周……
　　慕远一直微笑着听着——许久没听爸妈这般唠叨了，亲热。
　　没过多久，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也到了现场，政审也就正式开始了。
　　其实……老张同志自己也很清楚，对慕远的政审，不过是形式重于结果。
　　毕竟慕兴军自己都是警察，这要是政审还有问题，那就奇了怪了。
　　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的，该问的自然也得问。
　　这个过程中，朱虹在负责记录，苏瑾秋则显得无所事事。
　　该取的镜头她也已经取了，采访的事儿等政审结束后再问就行了。
　　现在，老张同志正在向慕兴军和派出所的同志了解情况……
　　“苏记者，你是在省电视台工作啊？”
　　“是的，陈阿姨。”
　　“这工作很好啊！电视台接触的人多。”慕远的妈妈笑盈盈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的啊？”
　　“我也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苏瑾秋小嘴轻抿，笑着道，“进省台差不多才一个多月呢。”
　　“哦？这么说来，你与小远年纪差不多嘛。”慕妈妈笑容更慈祥了几分。
　　苏瑾秋道：“应该差不多吧。我还不知道慕警官是哪一年的呢。”
　　慕妈妈嗔怪道：“叫什么慕警官啊！我们都叫他小远的，你也可以这样叫他。”
　　“噗……”慕远，“（#`O′）……”
　　“咳咳……”
　　苏瑾秋瓷白的脸庞染上了一层红晕。
　　哪怕她反应再慢，也感觉这事儿不对味儿了。
　　羞涩的同时，却有些……想笑。
　　特别是看到慕远那般表情，让她差点没绷住。
　　“妈！别乱说。”慕远压住内心的躁动，道，“我年龄肯定比苏记者大，我叫她小苏还差不多。”
　　慕妈妈握了握拳头，憋了半晌又松开了。
　　亲生的……
　　苏瑾秋也是满脸怪异，她发现，自己刚才的笑点，没找对！
　　“小苏，别理他！我们聊我们的。”慕妈妈狠狠地瞪了慕远一眼，然后又笑语嫣然地与苏记者聊开了。
　　苏瑾秋这时倒不觉得无所事事了，可却又有些如坐针毡。
　　好好的采访，怎么搞得像是见家长呢？
　　这味儿，是啥时候变的？
　　可惜面对慕妈妈的提问，苏瑾秋又不能闭口不言，总得回答吧？
　　可这一问一答，让聊天的方向越走越偏……
　　正在此时，忽然外面“嘭”的一声巨响，将房间里的人全给吓了一跳。
　　“发生了什么？”慕远瞬间站起身来，拉开窗户向外看去……
　　外面，秩序井然，一切依旧。
　　只是有几个过路的行人抬头看向旁边的一栋楼。
　　慕远顺着那方向看过去，却见一个房间的窗户正冒出浓浓白烟。
　　而根据慕远对这里每一套住房结构的了解，那窗户应该是厨房的。
　　“发生爆炸了？”慕远第一时间想到了这种可能。
　　而在此同时，客厅里的其他人也都凑到了窗前，一个个眼神中都带着审视。
　　“走！去看看。”慕兴军大声道。
　　慕妈妈一瞪眼，道：“你看什么看？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
　　“呃……”慕兴军顿时没了脾气。
　　一位派出所的民警估计是了解情况的，微微一笑，道：“慕大队你就不用去了，我们下去看看就行了。”
　　“好吧！”慕兴军兴致索然。
　　慕远跟着说道：“爸，我也去看看。”
　　“……去吧，注意安全。”


第388章 不能趁人之危不是？
　　那两位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冲出了房门，慕远自然也就几步跨了出去。
　　在踏出大门的那一瞬间，慕远稍稍迟疑了一下。
　　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会不会很危险？
　　当然，危险自己是不怕的，其他不说，仅是那替身卡，就能让自己开启不死之身。
　　唯一让慕远感到担心的，便是万一现场出现险情，又需要自己露一手才能摆平的情况，若是自己的展示过程惊心动魄了一些，老爸老妈能接受？到时候会直接揍呢？还是会先批评一番再揍？
　　嗯，这是个问题！
　　脑子里这样想着，慕远已经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一瞬间挤进了电梯。
　　“小慕，你下来干嘛呢？”那两位先一步冲出来的派出所民警可没听到慕远刚才所说的话，所以很好奇。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我也去看看。”
　　另一位年轻稍长的民警笑道：“有些危险的事，还是尽量别往前凑才好。”
　　慕远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倒是另一位民警笑呵呵地道：“看看热闹也没什么嘛。反正……等你成了警察，就算不想看热闹，也不得不往人堆里钻。”
　　说话间，电梯到了底楼，门一打开，旁边似有一道灰影闪过……
　　“咦？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只好大好大的老鼠。”年长民警目光一扫，有些惊异，“差不多有猫那么大。”
　　“你开玩笑吧？王哥，这小区能有这么大的老鼠？”
　　王哥摇了摇头，也就没往心里去，迅速朝着外面跑去。
　　跟在后面的慕远微微一笑，却也没说什么。
　　此时楼下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毕竟刚才的爆炸声动静很大，现在又是快中午时候，很多人都被吸引了出来。
　　这些人都仰着头，看着那从窗口飘出来的阵阵白烟，相互交头接耳，应该是在讨论到底是什么炸了。
　　当然，看热闹归看热闹，好奇归好奇，大部分人都没想过要上去看情况。
　　毕竟……要是又炸了呢？
　　然而，派出所民警王哥二人几乎想都没想，便直接挤进了中庭，也不乘坐电梯，直接沿着楼梯向上爬。
　　刚刚他们就已经看准了位置，爆炸的地点是这栋楼的六楼，或许坐电梯能快那么一些，但肯定也快不了多少。
　　更何况，现在这两部电梯都还在十楼以上呢，等它们下来再上去，还不如走楼梯来得迅速。
　　三步当一步地冲上楼，王哥二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了，倒是慕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就这一家？”那位年轻民警有点迟疑地说道。
　　不待王哥回答，慕远已经开口道：“对！”
　　说完，他凑到那禁闭的防盗门前，在王哥二人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视下，顺手取出自己的钱包，瞅了瞅躺在里面的唯二两张钞票——一元面值的。
　　手指迅速折叠了几下，然后就凑到了锁孔前，整个过程没超过五秒钟。
　　“你这是干嘛？”
　　“开门啊？”慕远手上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这……就能开门？”王哥一副你逗我玩的表情。
　　慕远没有回答，因为已经不需要回答了——门已经打开。
　　在慕远拉开门的那一瞬间，一阵白眼飘出来。
　　“这是……”王哥有些愕然地皱起了眉头。
　　“水雾？什么情况？”
　　慕远表情甚是严肃，道：“应该是高压锅炸了！”
　　王哥二人愣了愣，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为此，他们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高压锅炸了，那只是小事，毕竟炸锅之后不会再有第二次危险。
　　不像是煤气罐或者天然气爆炸，妥妥地引起火灾，亦或者什么电器炸了，也会引起火灾。
　　然而，慕远几步跨到厨房旁，在拉开门的那一瞬间，王哥整个人呆愣住了。
　　“快！打120。”
　　慕远的声音沉稳而冷静。
　　“这是被炸晕了吗？”那年轻民警忍不住冒出了一句。
　　只见在厨房不是很宽敞的地上，躺了一个人，看穿着，应该是一女的。
　　不仅如此，在地上、墙上、屋顶上，沾满了米饭……
　　而前方的玻璃窗，已经被完全炸开。
　　一脸狼藉啊！
　　幸好气浪是从内向外的，厨房里倒是没有玻璃渣。
　　一口高压锅盖子落在旁边，只是边沿有些变型，也不知道这东西刚才在这房间里翻滚弹射了几次……
　　慕远没有回话，迅速蹲下把对方的身子掰了过来。
　　这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至于长得漂不漂亮已经看不出来了，整张脸一片绯红，估计是给烫的。
　　慕远伸手探了探鼻息，然后又埋首听了听心跳。
　　“心跳停止了？”慕远眉头一皱，也没向王哥二人汇报，直接开始准备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这种事情，必须是越快越好，每多耽搁一秒，患者死亡的可能性就要增加许多。
　　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慕远忙活的身影，王哥二人表情怪异。
　　刚才开锁、现在又搞急救，这小子，还有啥不会啊？
　　“打120啊！”
　　“哦……”王哥猛然惊醒，立刻拿出了手机。
　　或许是因为看到有派出所的警察冲上来，陆续也有些热心市民、吃瓜群众跟了上来。
　　门是开着的，地方倒是很好找，很快客厅里就挤了满满当当一屋子人……
　　“呀……这是小何啊，晕过去了。”
　　“快打急救电话。”
　　“找医生！”
　　“小何怎么一个人在家啊？”
　　“也太不小心了吧？怎么就把高压锅弄炸了呢？”
　　各种嘈杂的议论，没有影响到慕远，此刻的他，眼中只有身下的这位女子……这是一种医生对病人的特殊感情，尽管慕远不是医生，但他是警察啊！将这理解为警察对嫌疑人的感情也能说得过去。
　　倒是那王哥在打完电话后，听到外面的议论，立刻出来赶人。
　　虽然他的急救知识不怎么丰富，但也知道做这种心肺复苏的时候需要开阔的场地，本来这在室内就已经不算理想了，如果再围满了人，那还搞个屁……
　　“都出去！救人呢！快点！”王哥一边嚷嚷着，一边用手比划。
　　王哥这边刚将人赶出去，腾出空间，只听厨房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醒了？真醒了？”王哥有些惊异地凑了过来。
　　刚刚被他赶出去的吃瓜群众们，一个个在门口伸长了脑袋，朝里面看着。
　　后面的拥挤使得前面的人根本站不住脚，于是阵线又逐渐向里挤压……
　　“醒了！不过情况不稳定。估计……头部受伤了。”慕远皱眉说了一句，目光瞄了一眼那高压锅盖子。
　　“我已经打了120了，救护车很快就能到。”王哥道，“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虽然王哥知道自己这样问有点掉价，但慕远刚才的表现，让他莫名地产生了信服之感，特别是人命关天的事情，面子什么的真心不重要，姿态放低一点也没什么。
　　慕远有些犹豫，如果现在能够将躺在地上的这位女子挪到沙发上去躺着自然更好一些，但由于无法确定对方的伤情，也不知道是否伤到骨头，慕远也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慕远要知道是否伤到骨头也挺简单的，刚得到的透视药剂能够顺利地完成这一任务。
　　但对方是一名女子，自己就这样使用透视药剂，终归有些不太好——不能趁人之危不是？
　　幸好没让慕远等太久，很快楼下就响起了“完了完了”的警报声，然后就见一位医生带着三位护士、护工进了房间。
　　“伤者在哪儿？”那位三十多岁的医生一进门便问道。
　　慕远道：“这里！”
　　医生瞅了一眼，先过来做了个简单的体格检查，然后便指挥护士、护工把这处于昏迷状态的女子抬上了担架。
　　“医生，刚才她呼吸停止了，我给她做了心肺复苏，才刚缓过来。”慕远起身后交代了一句。
　　他倒不是为了邀功，这也是病情的一部分，如果因为自己矫情把这个情况隐瞒下来，万一影响了医生的诊断，那罪过可就大了。
　　那中年医生愣了愣，看了看女子的脸色——烫伤了，啥也看不出来。
　　“那可真是多亏了你。”医生真诚地道了一句，“不然等我们赶过来说不定已经晚了。”


第389章 完美！
　　人被救护车拉走了，慕远自然也没心思跟上去。
　　而且这位煮稀饭把自己炸了的姑娘就一个人在家，自然也不存在亲人热情感激什么的。
　　一切归于平静后，两位派出所民警便与慕远一道回去了。
　　许多看到慕远对那姑娘使用心肺复苏的邻居不吝赞扬之词，但也仅仅是赞扬而已，也没太往心里去。
　　毕竟心肺复苏也不是什么神秘的技术，以这些外行的水平，自然也看不出慕远手法上的优劣。
　　慕远施施然地回到家里，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王哥二人可就无法做到如此淡定了，刚才他们可是亲眼见证了一位呼吸停止的人被救活过来呢，这要放在古代，那就是妥妥的起死回生啊！
　　要是这一切是医生做出来的，那也很正常，可慕远只是一个大学尚未毕业、才刚刚当了两个多月辅警的准警察，这就很具有话题性了。
　　“慕大队，你们刚才没跟过去，可真是太可惜了。”王哥一进门，便噼里啪啦地说道，“刚才你儿子可是救了一条人命啊！了不起。”
　　随后跟进来的慕远认真地道：“也不能算是救命，就算我不做心肺复苏，估计……她也不会死的。”
　　慕兴军和慕远的妈妈陈馨予一脸茫然，都说的是什么？怎么出去了一趟，就说到人命上了呢？
　　倒是苏瑾秋，一脸惊异地看着慕远。
　　这家伙，又去爬楼了？
　　想到这里，她仔细瞅了瞅慕远身上，倒也没有那种灰头土脸的模样。
　　“难道技术见长了？”
　　王哥听了慕远的话，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可万一要是死了呢？这可是一条人命呢。”
　　“等等……”慕兴军打断道，“究竟什么情况？我怎么就搞不明白呢？”
　　王哥立刻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慕兴军听完，甚是欣慰地看了慕远一眼，笑着道：“你小子这件事情倒是做得不错！当警察的，就该各种能力都具备一些，不然遇到特殊情况，就只能干瞪眼了，这可是有损警察形象的。”
　　慕远听了却是耸了耸肩，道：“爸，你这观念要不得，警察又不是万能的，不可能什么问题都解决不是？”
　　“艺多不压身嘛。”慕兴军就当这话是给儿子的勉励了。
　　王哥瞅了瞅慕远，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解决就可以不解决的，这一点，派出所民警感触颇深。
　　老张同志脸上带着几分怪异的表情，瞅了瞅慕远，问道：“小慕，你还懂得心肺复苏？”
　　“懂一点点。”慕远很轻松地应了一句。
　　反正这事儿又无法验证，心肺复苏技能的掌握情况，不是凭眼睛看出来的，再说了，心肺复苏是否能够成功，并不完全取决于使用这一技能的施术人员，病人的状况更重要一些。
　　所以，不管慕远说自己精通，或者说懂一点点，都是无法验证的——除非有大量的事实来证明，可又哪儿来那么多呼吸骤停的人来给慕远做实验呢？
　　可惜老张同志似乎并不是很相信，到目前为止，慕远所有“懂一点点”的技能，都把别人轻松碾压了，鬼知道这个一点点是什么一点点？
　　不过他也没拆穿，没那必要。
　　陈馨予扫了一眼众人，心底欣然，儿子能力出众，当妈妈的怎能不高兴呢？
　　不过她也不想大伙儿一直在这个事情上讨论，自己儿子优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没必要讨论的。
　　“张主任，你看这政审……还需要做些什么吗？”陈馨予忽然问了一句。
　　张松笑笑，道：“差不多都弄完了，只需要再邀请两位知晓你们家庭情况的邻居过来问问就好了。”
　　虽然在城市中，邻居并不一定就相互了解，但这里的邻居又不一定只指紧挨着的，同一个小区也是可以的。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在某个小区住上几年，终归还是能有相互了解的“邻居”的。最不济，找朋友来也是可以的。
　　慕兴军看了自己老婆一眼，大致能理解对方的意思，故意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笑着道：“张主任，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先找个地方把午饭解决了吧？出来出差，总不能饿着肚皮不是？酒席我都已经订好了。”
　　“也行！”张松笑了笑，“不过就是让慕老弟你破费了。”
　　若是其他的政审对象请自己吃饭，张松肯定是拒绝的，可慕远却不一样，一方面慕兴军本就是同行，另一方面慕远的情况也让他不用担心任何的流言蜚语。
　　“哈哈，张主任你也太客气了吧？就算不是因为小远政审的事情，兄弟单位到我们这边来出差，我请一顿饭不也是应该的吗？”
　　……
　　虽然慕兴军对自己的儿子的饭量已经有所了解，但还是不可能领着一群人去吃自助餐。
　　哪怕自助餐里也有档次比较高的，但这种相对比较正式的请客吃饭，自助餐少了那么些氛围。
　　现在大家伙儿生活好了，吃什么真不重要，重要的是氛围。
　　所以，慕兴军还是订了中餐。
　　一般来说，中餐酒席的浪费是比较大的，远没有火锅什么的经济实惠，但有慕远在，他也就不用考虑什么浪费不浪费了，不存在的。
　　一顿饭的功夫，大伙儿的感情却是拉近了不少。
　　虽然没有喝白酒，但啤酒却还是喝了几瓶。
　　慕远一如既往地坚持……喝奶。
　　中途的时候，慕兴军旁敲侧击地谈过慕远二等功的事情，不过被张松这个老狐狸给不着痕迹的绕开了。
　　要说侦查办案，慕兴军分分钟碾压三个老张同志，但论这种“勾心斗角”，十个慕兴军都不是作为政治处主任的张松的对手。
　　最后，慕兴军不仅没能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还一点都没察觉出张松是故意不想说。
　　差距一目了然。
　　没能在张松这里找到答案，慕兴军只好将目标瞄上了自己儿子。
　　可惜慕远虽然没有张松那般滑头，但装木楞的技能却是神级——反正现在装傻充楞也不用担心被老爸揍，等政审一结束，他就溜了，完美！
　　快到中午两点的时候，这顿饭终于告一段落。
　　随后他们便又返回家里，履行政审最后的程序。
　　等一切忙完，差不多快到四点了。
　　“慕老弟，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张松笑笑，道，“回头有时间到西华市，可别忘了打声招呼。”
　　慕兴军爽朗一笑，道：“张主任哪儿的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该说这话的不应该是我吗？要不是小远政审，那会让你们舟车劳顿。”
　　张主任真诚地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小慕能成为我们分局的一员，那是我们分局求之不得的事情。他的办案能力，那确实没得说。从这个角度来说，也是我们占了便宜嘛。”
　　慕兴军咧了咧嘴，内心的那股高兴劲儿，憋得很辛苦。
　　“你快别这么夸他，再夸，这小子尾巴都要上天了。”慕兴军说道。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陈馨予立刻上去开了门。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陈馨予愣了愣。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脸色有点苍白，眼底带着一股子的焦虑。
　　陈馨予看着有点眼熟，但又记不起是谁。
　　“请问，这是慕警官家里吗？”那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瞄着房间内。
　　很快，她的眼睛落在慕远身上，整个人瞬间一顿，一个箭步上去，直接从陈馨予身边挤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慕远面前，双膝一曲，就要往地上跪下。
　　慕远动作很快，双手一身，直接抓住了对方的肩膀。。
　　“你这是干什么？”慕远迷惑地说道。
　　那女人仿佛放鞭炮一般，噼里啪啦地说道：“谢谢！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小寒。”
　　一边说着，她身子还在往下坠，一副要下跪磕头的姿态。
　　慕远心头微愣，小寒？我还救了大寒呢……冷死了。
　　“阿姨，先别激动！你总得先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吧？”
　　那女人见自己力量实在比不过对方，自然也不能再强行往地上跪，稍稍稳了一下身子，道：“你刚才救了我女儿啊！我就是住在七栋六楼的，刚才高压锅爆炸的那一家。”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虽然刚刚这女人的表现，他们中有一部分已经猜到了一些，但毕竟不敢肯定。
　　现在听她亲自说出来，哪还不明白？
　　这是刚刚结下的因，现在——被堵门了啊！
　　“阿姨别放心上，一点小事罢了。”慕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幸好对方没再往地上跪，不然他更急。
　　“对你来说是小事，可对我们这个家来说，这是天大的事。”那女人认真地说道，“我刚才在医院，医生说要不是心肺复苏及时，我女儿就算能救过来，也有很大可能成为植物人。所以……”
　　不等对方说完，慕远连忙说道：“好吧！你的感谢我收到了。现在你女儿还在医院呢，正需要人照顾，你还是先去照顾你女儿吧。”


第390章 这话咋这么别扭呢？
　　慕远甚至都没问这位专程上门表达感激的女人的名字，就把她打发走了。
　　倒不是他讨厌对方，而是他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万一这样拖着，然后一个事情接着一个事情，让他们错过最后一班高铁，那晚上岂不是要留在家里住一夜？
　　细思极恐……
　　所以，慕远必须尽一切手段，尽可能快地处理完身边的事情，然后——溜之大吉。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慕远的想法，只以为慕远属于那种做好事不留名、不希望别人报答的无名英雄形人物呢，一个个倒是对慕远更加认可了几分。
　　“小苏啊，我儿子从小就这样，喜欢帮助别人。”陈馨予不留痕迹地助攻了一记。
　　苏瑾秋抿嘴一笑，眼底闪过一些崇拜。
　　其实就算陈馨予不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相比起当初在学府苑的那次火灾救援，眼前这个场面完全是小打小闹。
　　而就算是在那次，慕远同样是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不带走一云彩……
　　最后要不是上面花了力气去追查，说不定还真让慕远给瞒过去了。
　　当然，那样的话也就没这二等功什么事了。
　　但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慕远确实是一个喜欢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甚至可以说是滥好人。
　　这样的人，确实是值得尊重的。
　　张主任心头倒是有些惋惜，这事情要是发生在西华市，若是被救之人事后再送个锦旗什么的，妥妥的一篇先进事迹就出来了。
　　可这事儿发生在数百里之外的昌黎县，总不能让别人也送一面锦旗过去吧？
　　那就太作了……
　　“好了，这事情也办完了。”张主任笑着道，“我们这就回西华市去了。小慕，你看要不留……”
　　不等老张同志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慕远立刻打断道：“张主任，我手上还有几个案子呢，急着回去办，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回去好了。”
　　张主任悄悄翻了个白眼，他虽然没有分管案侦工作，但作为分管人事的领导，对于局里一些比较特别的人，还是非常关注的。
　　这家伙居然说自己手上还有几个案子？这话咋这么别扭呢？
　　好像你哪天手上没几个案子一样……
　　对一个每天都要破几个案子的警察来说，手上有几个案子算事儿吗？
　　好在张主任也知道慕远的目的，他刚才那样说，不过是希望能在老慕面前刷一波好感，体现领导关爱民警的情怀，可小慕直接把话给堵死了，他也不好再继续说。
　　陈馨予在背后扯了扯慕兴军的衣袖，神色有点忧郁。
　　慕兴军却是叹了口气，道：“既然有案子，那就先去忙吧。家里……你也别考虑，等有时间再回来看看好了。”
　　“嗯！”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又瞅了瞅自己的母亲，心头有点不舍，犹豫了一下，道：“等有空了，我一定回来住几天。”
　　陈馨予叹息一声，道：“‘等有空了’这句话，我已经从你老爸口中听了几十年了，你就不用再说了。特别是你们这些搞案子的，除非想在单位当一个混子，不然想要有空？难了。”
　　慕远讪讪一笑，虽然他刚在公安部门呆了两个多月，但也充分理解了警察有办不完的案这话的真谛。
　　后面慕远也没再说什么，对老妈来说，自己说太多都没有任何意义，估计只有等什么时候真回来呆上几天，才算稳了。
　　慕兴军驱车将老张同志四人送到了高铁站，在机车开动的那一刻，慕远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
　　呆坐在座位上，旁边还坐着一个糟老头子，慕远有点意兴阑珊。
　　“怎么？不太高兴？舍不得走啊？”老张同志笑了笑，道，“我刚才就说嘛，让你在家里留一晚上，就当给你放一天假嘛。结果你小子居然不领情。”
　　慕远悠悠然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为什么不高兴，你不知道？——算了，你可能真不知道。
　　“张主任，现在政审也结束了，我应该算是正式民警了吧？”慕远忽然问道。
　　张松淡淡一笑，道：“回去后就挂网公示，这也是必要的一个程序，等公示完之后，你的入警流程就算结束了。原本……新警在定岗前还需要搞一次培训，但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培训就免了，这也是经过了市局同意的。另外，你之前的三次二等功和一次三等功，虽说是入编前获得的，但毕竟是本年度内获得的奖励，扣减你的试用期也能说得过去。所以，等到下周，你就是一位正式在编民警了。”
　　慕远点了点头，倒也不是特别在意。
　　对他来说，虽然对是否正式入警并不是特别看重，但并不表示这个对他来说就不重要。
　　毕竟，严格说来，只有正式在编民警，才能够进行执法办案活动，辅警——只能辅助。
　　一旦这一层身份问题被解决，以前许多对慕远存在制约的地方就没有了。
　　另外，随着身份问题的解决，上面再给他评定立功受奖情况时也就不会那么纠结了。
　　总的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对了，小慕，市局找你谈过话没有呢？”
　　“谈什么？”
　　“就是关于成立重案大队的事情，我听说市局准备调你去重案大队呢。”
　　“谈过！”
　　“那你的意见呢？”
　　上次高局向冯局询问关于重案大队的事情，冯局虽然基本上都说了，甚至提过准备调小慕到重案大队的事情，但并没有说起小慕自己的意见，同样也没说打算如何对小慕做安排，所以他想先探探口风。
　　“我倒是无所谓，只要有案子办就行。”慕远很不负责任的扔了一句话。
　　老张同志愣了愣神，这小子，对案子还真够执着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执着，才让他在侦查办案方面取得如此高的成就吧。
　　“是哪位领导找你谈的呢？”
　　“冯局长！”慕远也没打算隐瞒，毕竟……这件事情估计包不了太久了。
　　“那他说过打算怎么安排你吗？”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说倒是说过，好像是准备让我负责一中队，只是负责，不任职。”
　　张主任一瞪眼，这消息……很重要啊！
　　任不任职，那只是政治上的待遇，慕远毕竟刚入警，年限不够，要是任职，明显不合规定。虽说有三个二等功和一个三等功，但功劳也不是万能的，之前的破格入编，以及接下来缩减试用期，差不多就将这些功劳给耗得差不多了。
　　后面想要获得破格提拔，又得重新立功了。否则就只能按照政策规定，一个时间节点一个时间节点地慢慢往上升。
　　可就算不任职，领导却让慕远去负责一个中队，这也是实权了，相当于让慕远提前把一个正科级职务的坑占了。
　　这在大部分人来看，都挺眼热的……
　　当然，真正让张主任在乎的不是这个，他很清楚，以慕远的能力，将来成长的高度定然不可限量，他现在关注的便是这个一中队。
　　之前冯局长已经大致提过对重案大队的构思，一中队……那不就是尖刀队嘛，以后办案的主力就是他们了。
　　他脑子里开始思索着，回去后必须把这个事情向高局做个汇报，以后华成区分局的破案率能达到多少，估计还是与慕远脱不了关系的。
　　……
　　回到西华市，已经是晚上。
　　这大晚上的，慕远自然也不可能去办案，便回宿舍睡下了。
　　其实今天的那次救人，慕远收获了17点侠义值，让他的侠义值总数突破到了184点，按理说这个数额就算再来一次十连抽，也还是很稳的。
　　但他着实不敢试老张同志的运气指数，所以就忍住了。
　　到目前为止，慕远觉得运气指数最高的还是苏记者……
　　其实他也知道，这或许只是一种错觉，但抽卡的心理与赌徒是没多大区别的，总想找一点精神上的寄托。
　　第二天一大早，慕远便开始了繁忙的工作。
　　他的繁忙，完全就是“自找”的，不会感到特别的痛苦。而其他人的繁忙，却完全是被动的，这就有些纠结了。
　　好在警察的心理承受能力都还是满强的，特别是对“晚上加班”“周末加班”“节日加班”已经基本免疫，反正……就这一百多斤肉，爱咋整咋整。
　　转眼间一周时间便过去了，刑大的每一位民警都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水深火热。
　　以前那些能破的案子，他们还在继续破。
　　现勘……侦查……跟踪……抓捕……审讯……做法律文书，一个环节都少不了。
　　原本这些工作，差不多就能将每一天的工作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了。可现在他们手中的已破案件数在短时间里暴增，甚至出现了积压情况，这就非常痛苦了。
　　办案的各个环节，都是有着严格的时限规定的，比如刑拘了一个人，如果对方是单独作案，且案情不复杂，那么就只能拘留三天。
　　三天之内，要将一本案卷完善，并送检察院提捕，这里面的工作是非常繁重的。
　　所以，最后两天，几乎刑大的每一位民警都在加班……


第391章 难道有人杀猪？
　　慕远也挺头疼的，感觉……有些用力过猛了。
　　这一周，他可谓是火力全开，除了类似于电信诈骗这种不容易处理的案件没去碰之外，其余新发的案子，几乎全给破了。
　　如果是增加几个百分点的破案率，那感觉还很正常。
　　可除电诈案外的案件几乎全破，这就可说是碉堡了。
　　好在慕远也有自己的说法：这期的犯罪分子太蠢……
　　嗯，理由很好很强大！
　　毕竟案子能不能破，本来就有一定的运气成分，说犯罪分子蠢，这是调侃，但正好这些案子都具有破案条件，这就很有说服力了。
　　大伙儿唯一感慨的，便是慕远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见微知著的逻辑推理能力。
　　清理得再怎么干净的现场，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嫌疑人思谋得无比周全的逃窜路线，在慕远眼里总是漏洞百出，总能通过监控、目击者锁定轨迹。
　　这……强大到不接受任何反驳。
　　漂亮的破案率确实让人振奋，这绝对是开创历史先河的成绩。
　　可兴奋……只是暂时的，痛苦是持续的。
　　刑大的其他民警是什么状态他不是很清楚，但毛子松和陈君确实已经显出疲态。
　　这种疲态不仅时身体上的疲惫，还有精神上的疲惫。
　　对此慕远也有那么一丢丢的担心。
　　“也不知道冯局长那边搞得咋样了，再这样下去……吃枣药丸！”
　　“之前冯局让我多破点案子，我倒是破了。可刑大貌似扛不住了啊！”
　　“也不知道重案大队什么时候能成立，要不……问问？”
　　慕远犹豫了一下，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倒不是不敢给领导打电话，主要是他担心吓着冯局，这样就显得不太厚道了。
　　眼前的问题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比如放缓一些节奏，部分案件不移交给对应的案侦组，自己办了就行了。
　　对别人来说收集证据的过程比较复杂，可对自己来说还是很简单的，这样一来，效率自然也就能提升不少。
　　当然，这个效率提升是相对于整个刑侦大队的，自己破案的效率肯定会有所降低的。
　　不过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慕远积累的侠义值已经超过了300点，使得他对侠义值的需求……呃，还是那般强烈。
　　慕远暂时没有去动这些侠义值，他准备……先积累着。
　　等合适的抽卡时机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在慕远心头也有些想法，对未来破案方式的一种规划。而这些，很可能会用到侠义值。
　　……
　　与此同时，慕远招录进编的公示终于结束，自然没有任何人去举报慕远存在违法违纪情况。
　　慕远也终于成为了一名正式在编民警。
　　这件事情，在整个华成区公安分局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不过这种反响是正面的，每个知晓慕远事迹的同志都对此报以最大的祝福和赞赏。
　　慕远这近三个月时间里取得了怎样的成绩？
　　没有一个确切的统计。
　　若是将大小案件全算上，这个数字估计能让许多分局汗颜，或许全局一年的破案量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就算不提这些普通案件，仅说命案，慕远就破获了四起，而且在这四起案件中，全都起到了关键作用，这就非常了不起了。
　　另外，麒麟阁珠宝店被盗案、锦川区的那起具有轰动效果的入室抢劫案，也同样令人关注。
　　哪怕只是这些案件的破获，慕远“转正”之事也没人能说三道四了。
　　而就在同一段时间，西华市电视台播出了一起节目：惊魂三十二楼！
　　这期节目是市里宣传部搞的，慕远只花了很短的时间配合——毕竟又不需要露脸，不需要准备什么。
　　这标题一度让慕远吐槽，严重怀疑做这期节目的编导是不是喜欢看恐怖片……
　　好在对里面的内容，慕远还是挺满意的。
　　首先，节目中的采访画面，涉及自己的都没被打马赛克，而是巧妙地用一些物品遮挡了，同时声音也做了一些处理。
　　其次，获救者情真意切的感激之态，让这期节目亮色许多。
　　若要说还有什么不妥之处，便是他觉得那主持人快把他夸天上去了，各种褒赞的词汇一个劲儿地往自己头上套。
　　头晕……
　　节目播出的效果着实不错，创下了该档节目的收视率之最。
　　毕竟，当初这件事情，就在网上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许多人都对这完全能与蜘蛛侠媲美的大佬表示好奇。
　　电视台在做节目预告的时候也是猴精，直接以这件事情吊起无数人的胃口，收看的人自然很多。
　　而同时，这期节目也是最让人诟病的一期。
　　原本人们是带着看蜘蛛侠的心态来观看这期节目的，结果一直到节目结束，都没看到主角的正面。
　　逗人玩呢……
　　好在后面主持人给出的解释让人的怨气稍稍平复了一些：这位爬楼的大佬不希望家人担心，所以不便露面。
　　这个理由，很多人表示理解。
　　都是为人父母、为人子女的，有什么不理解的呢？
　　这期节目也确实体现出了它的社会效应，掀起了一股对见义勇为的推崇风潮。
　　虽然这股风潮最终会逐渐散去，但当这种主流意识一浪接这一浪打过来的时候，人们潜意识里就会认可这种行为，并自发地向这类行为靠拢。
　　说简单点，这就是一种价值导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慕远最后同意对此进行宣传报道的一个因素之一。
　　至于当初商定的对自己真实身份以及公安方面事迹的报道，这个尚未提上日程，按照当初商定的结果，这个是要放在“惊魂三十二楼”之后的，而且是由公安与电视台配合，也就没宣传部什么事了。
　　慕远对后面的这个宣传蛮看重的，毕竟……这又是一次真身出镜的机会。
　　而且与上次报道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不同，那次主要报道的是案件，虽然慕远作为重要侦查员多次出镜，但毕竟只属于案件附带的。
　　而这次却不一样，这次报道的是慕远这个人，然后以人带出案子。
　　主题不一样，效果自然也不一样。
　　可以说，通过这次的报道，肯定有更多的人能记住慕远这个人。
　　要问一个出名的人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对慕远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出名的小哥哥，怎能没有一群小迷妹呢？
　　哪怕不能处对象，用来当工具人也是不错的。
　　……
　　慕远原本准备“刹车”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在五月底的星期二，慕远接到了市局的通知——谈话。
　　这是正常的谈话，不是诫勉谈话。
　　一般来说，岗位调动、职位升迁等，政工部门都会对相关人员进行谈话。
　　慕远……这相当于是将转正和岗位调动的谈话一遍全给搞了。
　　若不是因为慕远现在尚无法任中队长这一职务，估计连任职谈话也给一起搞了。
　　谈话的内容泛善可陈，慕远的回答也没什么华丽的辞藻，本着自己内心真实想法，一一作了回答。
　　他谈话结束后走出办公室大门，便看到一个人从不远处走过来，正是之前有过一次合作的范义通。
　　“远哥，你也来了？”范义通目光落在慕远脸上，立刻欣喜地招呼了一声。
　　慕远点了点头，也回应地笑了一下，道：“嗯，刚打电话通知过来的。”
　　“远哥，以后可得多多关照。”范义通脸上的笑容很纯粹。
　　慕远未置可否的笑了笑。
　　关照？怎么关照？多给他指派一点点案子？
　　范义通也没多做耽搁，迈步便走进了慕远刚刚出来的这间办公室。
　　门吱呀一声关上，慕远内心毫无波澜地离开了。
　　现在才下午3点，时间尚早，慕远决定还是回局里办案。
　　他那辆二手捷达停在市局门外的停车位上，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上车，发动。
　　西华市，五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了一些燥热。
　　慕远把玻璃降下来，单手放在窗沿上，另一只手撑着方向盘。
　　手指轻敲窗沿，体会着风拂过手背的触感……
　　慕远感觉……捷达车也是蛮不错的，比跑车也只是多了一个车顶。
　　随风吹来的空气，混合着街道两侧的草木气息、汽车尾气、血腥气息……
　　嗯？似乎混进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怎么会有血腥气？
　　难道有人杀猪？
　　不对！这不是猪的血腥气。
　　慕远脑子里虽然有着无数中气息的数据库，但并不代表慕远真能将每一种气息完美地分析出来。
　　就拿血腥气来说，每一种动物的血腥味都是有着细微的差别的，如果气味浓郁一些，慕远能够区分出来，可一旦消散很严重的时候，慕远也就只能闻出这是血腥味，却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血的气味了。
　　现在他除了能分辨出这不是猪血的气息之外，其他的就拿捏不准了。
　　一开始慕远也没太在意，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他可以肯定一点，这种血腥味，绝对不是大街上买的那种成块的猪血、鸭血的气味，只有刚流出来或者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才会有这样的气味。


第392章 追踪
　　慕远眉头一凝。
　　他闻到血腥味到现在，车差不多已经开出了两百多米的距离，而气息的浓度并未有太大变化。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血腥味并不是从道路两侧的建筑物中飘出来的，而是本身就存在于马路中间。
　　慕远凭着肉眼，就可以看到马路上没有血迹，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气味是从经过的某辆车上散发出来的。
　　一辆车，拉着尚未凝固的鲜血？
　　正常人第一反应想到的便是血站运送血液的专车。
　　可慕远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血站的血，都有专门的袋子封装，气息肯定不会泄露出来。
　　当然，也还有可能是拉了正在流血不止的病人的救护车。
　　可慕远立刻又否定了。
　　如果是救护车经过，残留的肯定不止血液的气息，所以这基本可以排除。
　　除此之外，任何一种可能都值得商榷。
　　要是一位普通人，面对这一情况，内心就算会有短暂的疑惑，但肯定也没心思去深究。可警察不一样，因为他们肩上……扛着责任。
　　慕远没有任何的迟疑，双手握着方向盘，鼻子忍受着难闻的汽车尾气，分辨着里面那细微的血腥气。
　　凭借着敏锐的嗅觉、精湛的车技，慕远穿梭于车流之中，慢慢地偏离了前往华成区分局的方向。
　　这时候慕远也暂时放弃了回分局办案的想法，先看看这血腥气到底是啥回事再说。
　　这样一路行了将近十多公里，慕远眉头微微一皱，他闻到那股气息忽然消失了。
　　当然，这个突然是因为他驾车的速度很快，这只能说明散发血腥气的车驶离了这条街道。
　　可……刚才这一段并无岔路。
　　这里是城市街道，道路中间有隔离带，自然不可能原地调头，慕远只好将车继续往前开，到了下一个路口后，他才将方向调过来，然后再往回走。
　　在驾驶的过程中，慕远一双眼睛不断地扫视着四周，将周围的建筑物逐一记在脑海中。
　　等回到上一个路口的时候，慕远再重新调头，回到刚才的车道上。
　　这次他开得很慢，慢慢悠悠地靠近刚才气息消失的位置。
　　忽然，慕远将车停了下来。
　　停车的位置处，那股淡淡的血腥气尚存。
　　他还记得，再往前走五十米，这股气息就会消失。
　　也就是说，那辆车是在这一段路上消失的。
　　慕远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的那个小岔口。
　　那不是一条城市道路，而是通往一处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慕远抬头看了看。
　　“清源大酒店！”
　　稍作沉吟，慕远将车往前开了开，找了个临时停车位停着。
　　按照正常人的正常操作，这时候就应该先进入地下停车场去查看情况。
　　可慕远毕竟不是正常人，这种事情也不需要他亲自去查——交给小毛就好。
　　毕竟——万一真有什么问题，人去调查很容易打草惊蛇，但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一只老鼠，哪怕这只老鼠是龙猫。
　　……
　　一只肥硕的老鼠出现在灯光昏暗的地下停车场。
　　这里大部分停车位都停了车。
　　当然，清源大酒店不算是规模特别大的酒店，自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客人停车，之所以有如此多的车辆停在这里，便是因为这个地下停车场与清源大酒店后面的小区共用停车场，其中只有一部分是属于清源大酒店的。
　　那肥硕的老鼠从车底钻来钻去，很快便停在了一辆面包车后面。
　　它那机灵的小脑袋左右晃了晃，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然后，它迈开四条小短腿，便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很快，它停下了脚步，圆溜溜的眼睛似乎泛着一股子纠结。
　　在它面前是一步电梯，旁边挂着一个小牌子：货梯。
　　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
　　毫无疑问，如此人性化的老鼠，就只有慕远的宠物小毛了。
　　它现在之所以停在这里犹豫，倒不是因为这个老鼠身躯按不到电梯按钮——大不了切换到第二形态就搞定了。
　　慕远之所以纠结着没有控制着小毛按电梯，主要还是因为电梯是密闭空间，一旦被拉到某个楼层，被人给堵在里面，很可能被打死。
　　虽然慕远现在已经有了宠物复活卡，但这玩意儿能不用尽量不用。
　　毕竟一张宠物复活卡价值100点侠义值呢？有100的侠义值，十连抽难道不香吗？
　　可如果不乘坐电梯，那就只能走楼梯了。
　　正常的龙猫爬楼梯很困难，但小毛例外。
　　可问题的症结不在于楼梯好不好爬，而是这鬼地方楼梯与电梯之间的距离有点远，也不知道上面楼层的结构是怎样的，就算慢慢去找，估计也得费不少的事。
　　更何况，酒店里人肯定比较多，龙猫的体型相对比较大，有些惹眼。
　　一旦被发现，估计整个酒店都会掀起灭鼠行动……
　　稍作权衡，慕远决定还是走楼梯。
　　至少，楼梯可活动的空间更大，就算被人发现，以龙猫现在的速度，逃走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乎，小毛再次迈开小短腿，走到了标有安全通道的楼梯口。
　　还好，防火门没有关闭，不然小毛正就只有坐电梯了——也不知道别人看到一只老鼠呆在电梯里，会不会被吓坏。
　　沿着楼梯爬上去，轻轻松松到了一楼。
　　毛丝鼠的嗅觉本来就很灵敏，更何况小毛还是经过了两次强化的毛丝鼠，嗅觉灵敏度完全不弱于慕远。
　　若要说差别，估计只是小毛脑子里没有相关气息的数据了。
　　可拥有与小毛共享感知的慕远，只需要借助小毛的嗅觉闻到气息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它自个儿分析。
　　到了一楼后的小毛左右瞅了瞅，这里是一个通道，与地下室的昏暗相比，这里灯火辉煌。
　　哪怕是白天，这通道里的灯也是亮着的。
　　这也很正常，酒店通常都是这样操作的。
　　可是对小毛来说，这就有点麻烦了，越是光线好，它就越不好隐藏。
　　事已至此，总不能重新缩回去把？
　　小毛小脑袋偏了偏，听听周围的声响，确定在较近的范围内没有人之后，便迈着小短腿冲了出来。
　　参考记忆中楼下电梯的方位，小毛选了个方向便冲了过去。
　　运气不错，转过一个拐角，就看到了电梯。
　　小毛凑到电梯口嗅了嗅，又无奈地绕了回去。
　　继续往楼上爬……
　　二楼的灯光比一楼要稍暗一些，而且装修格调也截然不同。
　　小毛重新来到这一层的电梯口，鼻子使劲嗅了嗅。
　　“就是这里了。”
　　小毛带左右一转，顺着那股气息向前走。
　　又是一个拐角，小毛瞅了一眼前方。
　　“这……应该是厨房吧？”
　　这是慕远的想法，同时也稍稍松了口气。
　　血腥味和厨房接上头，这总归是让人放心了一些——至少，差不多可以排除那血腥味是人血的可能。
　　“要不就到此为止吧。”
　　这个念头在慕远脑子里盘旋了一下，却又被打消了。
　　毕竟——来都来了，若是不看个明白，心里终归不踏实。
　　哪怕给厨房运送食材的车辆，随时散发着血腥气也不太正常嘛。
　　小毛迅速而又无声地向前跑了十多米，便来到了厨房门口……


第393章 肯定是你眼花了
　　小毛探手探脑的模样，在门口溜达了一圈。
　　虽然此时不是用餐时间，但厨房里却还是有不少人在忙碌。
　　一部分人在清理午饭后的碗筷，另一部分人则是在处理晚餐的食材，看起来挺忙碌的。
　　然而，小毛绕了两步，身子却略微停顿了一下。
　　情况不太对啊！
　　那熟悉的血腥气竟然没有进入这个厨房内，而是继续往前去了。
　　“难道这个酒店的厨房不止一个？”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个厨房本就已经蛮大了，以这座酒店的规模，这厨房应该是完全够用了。
　　“亦或者……这里面是储存仓库？”
　　远在百多米之外的慕远一拍脑门：“想那么多干嘛，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吗？”
　　小毛也随着慕远的想法，悄悄越过厨房的门，径直朝前面爬了过去。
　　周围的环境相对较暗，可对小毛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
　　走了十多米，又到了一个门口。
　　气息就在这里消失了，可让慕远抓瞎的是，这道门竟然是紧闭状态。
　　小毛挺着鼻子在门沿上嗅了嗅……
　　“人……在房间里。”
　　这个发现让慕远有点小郁闷。
　　原本他还想着是否能通过其他通道摸进去呢，比如看看有没有开着的窗户什么的。
　　可现在里面有人，这就不好办了。
　　稍作犹豫，慕远决定……等。
　　等里面的人出来，只要对方把门打开，小毛就能顺利溜进去。
　　……
　　房间内，有两个人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忙碌着。
　　这个房间不是很大，但摆放的东西却是不少。
　　两个大的货架，上面摆放了各类干货袋子、调味品什么的。
　　在房间的最内侧，摆放一个大冰柜……
　　那两个人正在冰柜旁，在他们面前摆放着两个比较大的编织袋，袋子表面有明显的血迹。
　　此刻，他们正在将袋子里的东西往外搬，放进冰柜中。
　　“虎子，你去叫王哥过来点点货。”
　　其中一个稍显成熟的青年吩咐道。
　　“好咧！”另一人痛快地应了一声，然后起身便走向门口。
　　随后，门吱呀一声打开……
　　“啊……”一声尖叫，那人身子猛然一蹦。
　　“怎么了？”那还在继续埋头忙碌的青年回头望去，皱眉问道。
　　虎子原本受惊吓的表情瞬间平息，迅速转回身子，一双眼睛快速地扫视着房间内。
　　“我看到了一只老鼠！很大的老鼠！”
　　“老鼠？”那青年也是一惊，迅速站了起来，目光四处游弋，“哪儿？”
　　“我也没看清楚，就看到一老鼠从我脚边一下子溜进来了。”一边说着，虎子一边搬动周围的东西，一副要将老鼠找出来的样子。
　　那青年也明白一只老鼠跑进来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也不敢闲着，连忙跟着一起挪动货架。
　　几分钟的功夫，二人已经将整个房间全给翻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见鬼了！我明明看到有只老鼠跑进来的啊！怎么不见了呢？”虎子一脸的怀疑人生。
　　“你会不会是看错了？”那稍显成熟的青年问道。
　　虎子连声道：“肯定不可能！那老鼠足有猫那么大，我怎么可能看错！”
　　那青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特么什么时候见过有猫这么大的老鼠？”
　　“刚才呀！”虎子立刻道。
　　那青年一巴掌拍在对方脑门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是觉得我们瞎啊？还是那老鼠会隐身？就这么小的房间，有只猫这么大的老鼠，我们还能看不见？”
　　虎子苦涩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很是郁闷。
　　“俊哥，可我……真看到有只老鼠跑进来了啊？”虎子无奈地说道。
　　“看到个屁！肯定是你眼花了。”俊哥当即拍板，直接说道，“你……立刻去找王哥过来点货。”
　　“……好吧！”虎子弱弱地应了一句。
　　……
　　两百多米之外的马路边上，慕远表情严肃。
　　刚刚，他让小毛潜入到了房间内，虽然只是进去了很短暂的一瞬，但他还是将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了。
　　等到那俊哥二人开始搜索的时候，他就将小毛给收了回去。
　　这……绝对能成为这清源酒店最大的悬念。
　　当然，如果俊哥二人不去调取监控录像，却也不会知道这个事情的，就如刚才一样，他们最多认为是虎子眼花了。
　　不管这些人会作何想法，慕远都不会关心，他现在，更关注的是那房间内的两个大袋子和那台冰柜。
　　“这些混蛋！”
　　慕远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周围，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华成区分局的辖区了。
　　“怎么搞？”慕远犹豫了一下，随后拿起电话给冯局长拨了过去。
　　“冯局……”
　　没等慕远继续说下去，冯局便已经乐呵呵地问道：“小慕，怎么？刚才的谈话顺利吧？我们这边重案大队成立的批复文件已经下来了，等人员……”
　　慕远却没心思听下去了，道：“冯局，我发现了一条线索！”
　　冯局明显愣了一下，这家伙，主动打电话只会为了案子吗？
　　不过他还是问道：“什么线索？”
　　“贩卖野生保护动物。”
　　“哦？”冯局倒也不是特别惊讶，作为一位市局的副局长，什么没经历过？听到杀人案都不会感到惊讶，更何况是贩卖野生保护动物了。
　　当然，不惊讶并不表示不重视。
　　冯局当即问道：“线索准确吗？”
　　慕远稍作沉吟，道：“二毛嗅出来的。”
　　冯局的心情顿时有点复杂，你说信吧？这事儿有点无厘头的感觉，可你要说不信吧，二毛又确实挺神的。
　　“知道是什么动物吗？”也不知道是试探还是真想知道答案，冯局这样问了一句。
　　慕远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肯定，数量一定不少。”
　　“你这么肯定？”冯局问道。
　　慕远道：“是一辆面包车运送的。”
　　冯局沉默片刻，问道：“小慕，你觉得……这能不能办成一件有影响力的案件？”
　　慕远愣了愣，对冯局这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
　　冯局道：“如果你觉得这个案件有条件办大，那么这个案子就由你们重案大队来办，直接打出重案大队的名声出来。若是你觉得这只是普通的偷猎案件，那么就移交给森林公安那边，由他们来处理就行了。”
　　慕远也犹豫了。
　　什么叫有影响力的案件？
　　就是可以引发公众关注，引起社会反响的案件。
　　怎样的案子才能拥有这样的效果呢？
　　性质恶劣、抓的人多、牵扯出的利益链条广、被贩卖的动物品类多，只要满足这些条件，再加上相应的宣传报道，绝对能成为一件有影响力的案件。
　　而这个案件，有这个条件吗？
　　慕远觉得，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虽说贩卖保护动物不算是八大暴力犯罪之一，最高刑期也不过是20年的有期徒刑，抓住单个人，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可深想一下，既然有贩卖，肯定就有偷猎、运输等一系列的环节，甚至就连“吃”这一环节，也是有地方条例规定的，可以进行罚款处罚。
　　若是最后能将全链条给扒拉出来，肯定能抓一大群人出来。
　　这样的案子能没影响力？
　　不仅如此，慕远也能从中大赚一笔侠义值。
　　“冯局，重案大队……不是还没成立吗？”
　　冯局当即说道：“这不是什么问题，既然上面批复文件都已经有了，成立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原本，我们是想等人员完全齐备之后，才正式成立。不过既然有亟待办理的案件，先把班子搭起来也是可以的。现在就看你办不办这个案子。”
　　“办！”慕远很干脆地回应了一句。
　　“行！那你立刻回市局。”冯局也是一位雷厉风行的领导，立即说道，“我这边立刻通知几位初步确定为一中队成员的民警赶过来，你们现在就投入工作中去。”
　　“好的。”慕远立刻回答道。
　　随后，电话挂断。
　　坐在车上，慕远稍微犹豫了一下，从车上副驾驶的箱子里把之前“收缴”的微型摄像头给取了出来。
　　然后召唤出小毛，将摄像头挂在它脖子上。
　　挂了摄像头的小毛就无法远程召回了，因为摄像头并不属于小毛身体的一部分，召回的过程中，摄像头会自动脱落——哪怕小毛抓得再紧都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挂了摄像头的小毛，就只能小心行事。
　　固定好摄像头之后，慕远便抱着毛丝鼠下了车，瞅了瞅周围，没看到监控，就将毛丝鼠放在了地上。
　　小毛早已得到慕远的指令，落地后便迈着小短腿，再次朝着清源酒店方向跑去。
　　为了以防万一，慕远并未立刻走开，而是留在原地关注小毛的动向。
　　很快，小毛再次来到了之前那间房间外。
　　让慕远感到惊喜的是，此时的房门竟然微微敞开着。
　　对此，慕远自然不会去怀疑这门开着是否有诈——如果真有这样的想法，估计这人整天都生活在“总有刁民想害朕”的自我怀疑之中。


第394章 二毛是我养的
　　为什么不可能是陷阱？
　　原因很简单，哪怕刚才小毛冲进去时被虎子给发现了，对方也肯定不会觉得这只老鼠有什么问题。
　　既然都不会怀疑到小毛身上，自然就更不会想着要虚掩房门引小毛上钩了。
　　脑子有问题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当然，慕远也没让小毛直接冲进去。
　　它先在门口听了听。
　　里面有人，而且是三个，但里面的人并未挨着门站立，这也给了小毛机会。
　　它小脑袋往里面探了探，当它看到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凑在那两个编织袋和冰柜前时，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射进了房间，并迅速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
　　在这一刻，慕远其实很希望小毛的体型能小一点，最好是像蚂蚁一般完全不被人注视就更好了。
　　不过慕远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己既然要让宠物带上微型摄像头，那么宠物的个头就不可能太小。
　　任何东西，都是有双面性的。
　　或许……等再抽到一张宠物变身卡，可以考虑小体型的动物，比如弄个昆虫什么的。
　　可……体型大的动物就不香吗？虽然不能弄头狮子老虎，但弄只信天翁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吧？
　　呃……信天翁是飞禽，倒是与小毛的第二形态重复了。
　　现在已经有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应该弄一种水里游的。
　　特别是上次青禹县分局的杀人案，如果小毛能变身鱼类在水里游，要破那案子或许也不用费那么多周折了，直接让小毛潜入水底，用时光回溯符跟踪那袋子的落水时间点，很轻松地就能将案子给破了。
　　忽然，慕远一拍脑门，把自己飘飞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妈蛋！办案子呢，乱想这些干嘛？连宠物变身卡的影子都还没看到呢。
　　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现场，慕远并未立刻指挥小毛打开摄像头——毕竟，那微型摄像头的电量有限，必须抓住关键镜头拍摄。同时，自己如果现在就让小毛拍摄，到时候可不好解释这视频的来源。
　　当前，只是让小毛先将摄像头放进去，等待时机。
　　确定小毛暂时安全后，慕远这才驱车前往市局。
　　市局的大门依然庄严肃穆，一切依旧，局里往来的同志们也并没有因为局里即将成立重案大队而有什么不同。
　　毕竟，公安局也算是一个大局，里面的部分成立、撤销、分分合合，都属于常态了。
　　别说只是刑警支队下属的一个大队了，便是新成立一个某某支队，那又如何呢？
　　慕远进了市局，直奔冯局的办公室而去。
　　谁让他现在也没有办公室，更没有与直接领导接上头，不去找冯局找谁？
　　来到冯局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慕远推门而入，却见办公室里坐了三个人。
　　一个是熟人，刑侦支队的龚支队。
　　另外两个很陌生，从来没见过。
　　其中一个体型微胖，年龄将近五十岁，几缕稀疏的头发固定在前额，似乎向世人昭示“我还很顽强地存活着”。
　　另一位年龄不大，呃，但也不小，差不多四十岁左右吧，戴着眼镜，显得比较文雅。
　　“小慕，你来得正好！”冯局微笑着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装财处的葛杰葛处长，这位是政治部副主任林兆东林主任。”
　　慕远以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回应了一下，道：“葛处长好，林主任好！”
　　“虽然没亲眼见过你，但你这相貌我却是早已认识了。”年轻的林主任起身，伸手。
　　慕远应付地握了握，便将手收了回来，他对捏着男人的手着实不感兴趣。
　　葛杰善意地朝着慕远笑了笑，只不过配合着他那张严肃的脸和那几缕“稳重”的头发，这笑容怎么看都像是挤出来的。
　　“你先坐。”冯局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
　　慕远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小慕，刚才我已经给龚支队和葛处长说了，先在刑侦支队那边给你们挪两间办公室出来，作为你们一中队的办公场地。”
　　慕远愣了愣，问道：“我们……一中队？那重案大队呢？”
　　冯局道：“重案大队的人员还未确定下来，还需要局里开会讨论。因为案子的关系，你们中队先成立运行。”
　　慕远有点懵，虽然他进入公安部门时间不长，但也知道这种情况……很特殊。
　　不过他也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领导都这样定了，那就先这样吧。
　　“林主任，刚才我给你说的那些人员，你立刻去通知——先以抽调的名义吧。回头你们政治部再出正式文件。”
　　“好的，冯局。”林主任应了一声，“如果没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林主任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冯局又对葛处长道：“葛处长，你回去让人清理一下，看看小慕他们办公室缺些什么，尽快置办一下。呃……特别是方便面什么的，多买点。办案子嘛，有时候难免加班熬夜，吃饭不方便。虽然方便面不是很好，但也比饿着肚子强吧。”
　　最后那句话，是说给慕远听的。
　　慕远笑笑，道：“方便面也可以的，只要能吃饱。”
　　冯局嘴角翕动了几下，又对葛处长重复了一句：“一定要多买点。”
　　龚支队在一旁也跟着道：“确实需要多买一些。”
　　葛处长内心有些狐疑，不就是方便面嘛，自己多买点就行了，没必要反复强调嘛，也不是很贵的东西。
　　虽然这样想着，葛处长还是痛快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冯局！我们一定会保障好的。”
　　冯局嗯了一声，便打发葛处长自个儿忙去了。
　　很快，办公室里只剩下慕远、冯局和龚支队三人。
　　“小慕，你刚才说的那线索，靠谱不？”冯局再次问道。
　　慕远瞅了冯局一眼，领导不信任自己啊！
　　看来还是自己办的案子太少……
　　“冯局，二毛是我养的，我信得过。”慕远认真地说道。
　　冯局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这样，案子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了。你虽然入警时间短，但这段时间里也算是办案无数了，这方面你是行家。现在重案大队尚未成立，这个案子，我给你配五个人，你先进行前期侦查，等有了比较确切的证据，我们再做下一步决定。”
　　慕远很干脆地道：“五个人……也够了。”
　　冯局笑笑道：“你小子先别把话说得太满。要抓几个贩卖野生动物的人很简单，但你既然说能将这案子办成有影响力的案件，那就必须把全链条的人都给我扒拉出来。这里面涉案人数恐怕不会太少，你们这五个人，能忙得过来才怪。”
　　慕远无力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五个人破案，那是够了，但要办案，肯定不够。
　　“我明白了。”慕远应了一句。
　　冯局顿了顿，语重心长地道：“小慕，这个事情你一定要办得漂亮，不然，有些人的口可不好堵啊！”
　　慕远愕然道：“为什么？”


第395章 搞不懂
　　冯局看了一眼慕远，倒是挺羡慕对方的单纯，微微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情况你就别问了，你只需要把案子办好就行。”
　　龚支队摸了摸鼻子，也没说话。
　　冯局所说的情况，龚支队是很清楚的。
　　虽然重案大队只是一个刑侦支队的一个下属部门，但毕竟是一副处级机构，里面涉及的问题很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冯局的做法，有些不同意见也是很正常的。
　　可要是到最后，这个重案大队并未发挥出冯局所设想的效果，那这个不同意见恐怕就不仅仅是不同意见那么简单了。
　　这里面不说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一个决策错误的帽子恐怕是少不了的，虽然这个决策也是由开会研究决定的，不至于因此就给他什么处分，但留给上级部门的印象估计就不好了。
　　所以，在成立重案大队这件事情上，冯局还是承受了不小压力的。
　　慕远听了冯局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冯局。”
　　冯局说道：“关于你们一中队，局里是这样打算的。你作为一中队的负责人，自然是负责全面工作，但侧重于侦查破案。另外给你配一位指导员，便是你之前推荐的成斌，成大队长。一方面他有当领导的经验，可以协助你管理队伍，另一方面，他对案侦工作也很熟悉，不至于在主业上掉链子。”
　　慕远内心有些惊讶。
　　说实话，对于自己建议将成队调重案大队这件事情，慕远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哪怕他情商不高，也知道自己对于重案大队的意义，所以对于自己的建议，市局肯定也会非常重视的。
　　只是没想到冯局竟然会让成队担任这一中队的指导员，这就着实有些令人惊讶了。
　　要知道，名字虽然只是一个指导员，但却是实打实的正科级——这就是副省级城市的优势，天生高半级！
　　只因为自己的一个建议，就让成队的级别向上提了半级，这也可以看出领导对自己的信任了。
　　不过慕远倒也没有过多地考虑这个事情，更不可能说什么感谢的话——就算要说，那也是成队自己来说不是？
　　“冯局，其他人呢？”
　　冯局道：“范义通也算一个。剩下两人分别来自锦川区和你们华成区。”
　　慕远眼睛一瞪，道：“华成区分局被挖了三个？高局会同意放人？”
　　一旁的龚支队笑笑道：“当然会同意。毕竟按照我们这个重案大队的规划，将来的编制人数肯定要破50人的，其中大部分人都会从各县区局调。所以，基本上，每个县区局都会有2-3个名额。”
　　这样一说，慕远放心了许多。
　　至少，这样的话，高局不会觉得自己白眼狼……
　　“华成区分局被调来的另一个人是谁啊？”慕远问道。
　　冯局道：“马宇。”
　　慕远一愣，问道：“那个冰疙瘩？”
　　“你可别小看他。”冯局微笑着道，“要论办案狂人，就你们局来说，除了你小子这个怪胎之外，就数马宇了。只不过他的经历有些坎坷，之前的女朋友，都已经准备结婚了，结果被一吸毒致幻的人给杀死了，他脸上的刀疤也是那次留下的。当时那件事情，在全市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再之后，马宇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慕远顿时沉默了。
　　他回想起与对方在那茶楼里短暂的交谈，也终于能够理解了。
　　随后冯局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由龚支队带着慕远去了刑侦支队。
　　……
　　市局一共有三栋楼，刑侦支队的办公场所位于左侧的那栋七层的大楼。
　　只不过支队的规模还没华成区刑警大队来得大，在这栋七层的大楼中，只占据了其中的两层。
　　这其中有一层还是用作刑侦技术室的。
　　毕竟刑警大队是办案实体，每天需要处理的案件很多，而刑侦支队更多的是一个指导机构。
　　不过按照这次的部署，如果重案大队真取得了极好的成绩，那么后面肯定是要做大做强的，估计这人数也会蹭蹭蹭地往上冒。
　　此刻，龚支队已经将慕远带到了五楼。
　　他指着一间办公室对慕远说道：“小慕，以后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了，旁边这间还在整理，面积更大一些，临时给其他四个人用，也是足够的。”
　　慕远脸有点黑，弱弱地问道：“龚支队，能……换个办公室吗？”
　　“为什么？”龚支队愣了愣。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算了，就这间吧。”
　　龚支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啥情况？究竟是换还是不换？
　　这时，慕远已经推门进去。
　　龚支队抬头瞅了瞅这扇门，看着门上“520”的铭牌，无奈地摇了摇头。
　　搞不懂啊搞不懂！
　　“还满意吧？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随后走进来的龚支队笑着问道。
　　慕远左右看了看。
　　办公室很简洁，一个办公桌，上面摆放了两台电脑，同时还有一台打印机。
　　旁边是一个文件柜，一边放文件，另一边可以挂衣服什么的，毕竟是警察嘛，单位上不放一两套警服说不过去……
　　慕远点点头，道：“差不多了，其他也用不着。”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门口冒了出来。
　　“龚支队！远哥。”来人热情地招呼了一声，正是范义通。
　　龚支队道：“来得正好！小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重案大队一中队的一员了。你找时间把之前的工作交接一下。”
　　“现在？”范义通明显愣了一下，他刚刚才在政治部那边接受完谈话呢，这节奏是不是太快了点？
　　龚支队道：“有一件案子！冯局打算让你们接手来办。”
　　“这就有案子了？”范义通眼睛等得大大的，除了惊讶，还有浓浓的期待。
　　他在问这话的时候，却不是看着龚支队，而是看着慕远。
　　慕远摸了摸鼻子，道：“我现在也只是掌握了一条线索，关于贩卖野生保护动物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范义通讶然，道：“贩卖野生动物？这不……算不算重案啊？”
　　原本他是想说这不算重案的，可想到这个线索是慕远亲自搞到的，这个就不能以常理推断了。
　　果然，慕远亘即说道：“一个案子算不算重案，得看怎么办。特别是这类有组织、有完整利益链条的案子，有太多值得深挖的东西。”
　　范义通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略有些兴奋地道：“明白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办？”
　　“现在就开始。”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范义通身子顿了一下，道：“行！远哥你安排就吧。”
　　龚支队这时说道：“好了，你们先忙你们的吧，我手头上还有一些事情。小慕，另外三个人等会儿就会过来报道，到时候你们这一中队就算是正式开始运转了。”
　　“好的。”慕远应了一声。
　　待龚支队走后，范义通立刻把严肃的表情收了起来，笑着道：“远哥，你掌握的线索是什么？我们先合计合计。”
　　慕远道：“刚才我从市局离开后，发现了一辆面包车，车上很可能运有被杀死的野生动物。后来这车开进了清源大酒店。”
　　范义通很明智地没去问对方为什么判断车上有被杀死的野生动物，而是选择了……相信。
　　“那我们直接对清源大酒店进行突击检查，直接锁定证据不就行了？”范义通道。
　　慕远道：“如果这样做了，我们最终抓到的可能就只是几个具体操办这件事情的小喽喽。”
　　“你的意思是……一锅端了？”范义通惊讶地问道。
　　慕远看了看对方，道：“为什么不呢？”
　　范义通搓了搓手，点头道：“确实应该！不过……那酒店的规模有多大呢？”
　　也不怪范义通不知道这清源大酒店，像西华市这样的城市，各种酒店没有上万也有几千，谁能知道每一家酒店啊？
　　慕远道：“规模不算太大，但也不小。占了一整栋楼，有将近三十层。”
　　“那确实算是比较大了。”范义通犹豫了一下，道，“远哥，能经营这样一家酒店的老板，都是有手腕的人，侦办下去，恐怕会有些阻力。”
　　慕远笑着道：“没有碰硬的勇气，当什么警察啊！”
　　范义通竖了竖拇指，随后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先去查一下这个车牌，把人员信息摸出来。”慕远随即将那面包车的车牌号码告诉给了范义通。
　　范义通立刻去了。
　　闲下来的慕远坐到那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倒也没有特别的感受。
　　“这个办公室，自己应该能待得久一点吧？”
　　慕远内心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之前他以为自己会一直呆在华成区分局刑大，因为他觉得那里的案子已经足够自己办了。
　　可没想到才一个多月，自己就被迫转移了阵地。
　　好在西华市局的框架够大，重案大队的运行模式也挺不错，足够自己折腾了。
　　至少在可展望的时间内，自己不会跳出西华市局的圈子。
　　也就是说，这个办公室，自己差不多会一直坐下去。


第396章 要不……我们换换？
　　慕远感受了一下小毛的状况。
　　虽然因为距离的关系，无法直接共享小毛的感知，但却也能知道它现在有无危险。
　　“或许……真得想办法把小毛的等级提升一下了。”慕远这样想着。
　　之前只需要负责华成区分局的案子，发案后，要么直接驱车去现场，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甚至远程遥控小毛到现场，充当自己的“眼睛”，也能很好地完成任务。
　　可现在以后，自己接手的案件将是整个西华市的，这范围可就大了。
　　先不说那些郊县，仅仅是主城区，最远的地方差不多得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如果是这样办案，估计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路上了，这可不符合他尽可能多赚侠义值——呃，多破案的目的。
　　想要尽可能地节省时间，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而最佳的方式，莫过于提升小毛的等级，以增加共享感知的距离。
　　因为只有在共享感知距离内，慕远才可以借助小毛的感知，进行远程时光回溯。
　　到目前为止，时光回溯还是慕远最BUG的一项能力，虽说它并不一定就是万能的，但对绝大部分案件来说，这个功能是最直接有效的。
　　只可惜继续提升小毛等级需要的宠物升级卡较多，提升到下一级就需要4张宠物升级卡，也就是80点侠义值，可以将感知共享的距离提升到8公里。
　　如果8公里足够，那自然没话说，慕远当场就提升了。
　　可关键是8公里对西华市主城区来说也不算什么，还得继续提升。
　　再下一级160点侠义值，再然后320点侠义值……
　　慕远感觉有些心塞。
　　好在现在升级的需求还不是那么迫切，重案大队还没有完全运转起来，目前他只需要把这一个案件办好就行了。
　　正想着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
　　慕远一抬头，便看到熟悉的身影站在了门口。
　　“成队！”慕远起身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
　　成斌故作苦笑，道：“还叫什么成队啊！以后我就是一中队的指导员了。你小子牛啊！刚一转正就爬我头上去了。”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要不……我们换换？”
　　“别！开个玩笑而已。”成斌连忙摆手，道，“你这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成……”
　　“要么你就叫我老成，要么你就叫我成哥。”成斌说道。
　　“成哥，分局那边的工作已经交接了？”慕远问道。
　　成斌苦笑一声，道：“哪有那么快？刚才政治部才找我谈了话呢，我刚回分局，就接到了通知，让我过来报到，现在还蒙着呢，不知道什么情况。”
　　慕远也没有隐瞒，便将刚才的那番话又给成斌说了一遍。
　　成斌的办案经验可比范义通丰富多了，听完后便皱起了眉头，道：“这案子，要办好恐怕不容易。”
　　慕远微微一笑，道：“所以我们才要努力！”
　　“这个案子我们需要从两个方向着手。一个是这些野生动物的来历，把猎杀、贩卖这一条线的全给摸出来。另一个就是这家酒店，为了避免真正的主事者最后逃脱惩罚，我们必须得掌握足够的证据。可是……对方肯定不傻，这里面的证据恐怕不容易获取。”
　　慕远道：“对于追溯这些野生动物的来路，这倒也不复杂，根据车辆轨迹信息，肯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或者直接把司机给控制起来，也能问出一些东西。至于如何收集酒店内的证据，我倒是有一些想法。”
　　“怎么做？”成斌很感兴趣地说道。
　　慕远笑笑道：“我打算偷偷摸进去一趟，看看里面的监控布局。特别是与这野生动物存储、烹饪、食用相关的场所，如果没有监控，我就顺手帮他们安几个微型摄像头。”
　　成斌道：“这样稳妥不？会不会被对方发现异常？”
　　“放心吧！我有把握。”
　　说话间，马宇和锦川区分局的那位民警钟宇楠也赶到了市局，与慕远见了面。
　　虽然慕远是所有人中年龄最小，资历最浅的一个，但却没有人对此有任何不满。
　　现在一中队的四个人，除了钟宇楠没有与慕远合作过之外，其他的人都很熟悉了。
　　而钟宇楠虽然没有与慕远一起办过案，但却也知道慕远的事迹。毕竟上次锦川区的那起入室抢劫案，就是慕远给破的。
　　等到范义通查询到相关情况后来到慕远的办公室，看到里面的几个人，立刻乐呵呵地招呼上了。
　　相互认识之后，慕远便让范义通先将查到的情况给大伙儿通报一下。
　　“这辆面包车的车主叫米宏，洛江县人，之前一直跑客运，后来因为一起交通事故，被吊销了客运驾驶资格。我刚才查了这辆车的轨迹，它是上午从康玉县那边过来的，进城后绕了一圈，直接开到了清源大酒店所在的那条街上，然后没了信息，想来是进了清源大酒店。同时，我通过调取沿途的抓拍照片，可以确定驾车的人正是米宏。”
　　“康玉县？”成斌喃喃说道，“那边原始森林很多，山高林密，野生动物很多，其中不乏黑熊、野猪一类的大型动物，如果这车是从康玉县过来的，那么很可能这批货也就是从那边搞到的。”
　　慕远道：“你查过没有，这辆车是否有频繁往返康玉县和西华市的记录？”
　　“查过了！”范义通道，“从两年多前，几乎每隔两周左右，这辆车就会去一趟康玉县。”
　　钟宇楠有些惊讶，问道：“两年多时间，就没被发现？现在临时检查那么多，他们是怎么躲过去的？”
　　成斌道：“这个倒是不难，比如在这面包车前面再安排一辆车做前哨就行了。”
　　慕远想了想，道：“成哥，要不你带队跑一趟康玉县，看看能否查出这些东西的来路。”
　　成斌微微一愣，道：“这就去？……要不还是等证实了那辆面包车确实运有野生保护动物之后再去吧。”


第397章 这操作，很生猛啊！
　　慕远明白成斌担心什么。
　　虽然刚才成斌几人没说，但对于自己自称掌握的这条线索还是存疑的。
　　大家只是在办公室讨论讨论，那自是没有问题的。可一旦涉及出差调查，肯定得有比较有说服力的证据才行。
　　“这个不用担心，我一会儿还要再过去一趟，应该能将情况确定下来。”
　　慕远这样说了，其他人竟也没有异议。
　　毕竟，要反对一个人的观点，你必须得与对方有着相对平等的地位。
　　这个地位可以是能力，也可以是职位，可现在慕远自己是一中队负责人，能力……算了，还是别比能力了。
　　所以，这几人很自觉地没有反驳。
　　随后几人又简单地讨论了几句，慕远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远哥，你这是准备去清源大酒店？”范义通颇有些希冀地问道。
　　慕远道：“我先回一趟分局，带点狗粮。”
　　“呃……那，我现在也没其他事，要不我帮你开车吧。”
　　慕远道：“不用！我先开自己的车回去。”
　　忽然，慕远顿了顿，瞅了瞅范义通，道：“有件事情差点忘了，貌似——支队没给我们分配车辆，你去问问？”
　　范义通眼睛一瞪，很想问为什么是我，可看其他几人左右四顾的目光，估计这差事是推不掉了。
　　“好吧！”范义通有点像受气的小媳妇应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车还是得去要，尽管现在各部门的车都很紧张，但作为重案大队中的尖刀队，怎么能没车呢？
　　他也想好了，直接去找龚支队。至于这车从哪儿调，亦或者是去找装财部门，那都是龚支队头疼的事情，与他这个小喽喽没半毛钱的关系。
　　……
　　“自己的车，怎么能随便给别人开呢？”慕远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甚是专注地看着前方。
　　实际上，此时他一半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小毛那边。
　　在这段路上，小毛进入了他的感知共享范围之内，正好趁机瞧瞧那边的动静。
　　这一看不打紧，正好发现那房间里呆了三个人。
　　除了虎子和那俊哥之外，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与虎子和俊哥一副社会人的着装不一样，这中年人颇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派头。
　　根据慕远从小毛脑子里截取到的不是很清晰的记忆判断，这三人在房间里应该已经呆了一阵子了，至于说了什么，小毛自是不记得滴。
　　而现在，那中年人取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了一阵后，便让那俊哥和虎子分别在上面签了字。
　　看到这里，慕远顿时心头一动。
　　“签字？”
　　难道这些家伙还敢将贩卖的东西记录签字？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很正常，想来这些东西从弄进来到卖出去，产生的利润定然是惊人的。
　　既然利润惊人，当老板的肯定就会特别关注里面会不会有人动手脚，所以一个相对完善的管理机制很有必要的。
　　而一个完善的管理制度的形成，中间少不了需要留痕的地方，这样一来，记录签字也就很正常了。
　　“也不知道那上面记着什么，如果真是将这些货如实记录下来，那这事儿就简单了。”
　　不过慕远也知道自己这个推测的可能性很低。
　　他打算跟过去瞧瞧。
　　只是小毛的体型着实太大了一点，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
　　慕远估算了一下华成区分局到清源大酒店之间的直线距离……
　　微微一咬牙，点出了系统界面。
　　迅速兑换了三张宠物升级卡，连同之前一个十连抽得到的那张卡，凑够了小毛升级所需。
　　瞬息之后，小毛的升级便已经完成。
　　实际属性有多大变化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从属性面板上可以看出小毛的变化不大。
　　宠物名称：小毛（第一形态：毛丝鼠；第二形态：纵纹腹小鸮）
　　宠物等级：4（升级需要消耗宠物升级卡。）
　　宠物生命：96年（升级可增加寿命，受伤等负面状态会降低寿命。）
　　宠物能力：灵魂锁链。
　　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变化便是宠物生命了。
　　这无疑也是最让慕远诟病的一点。
　　“要是自己再将小毛升级一次，这家伙的寿命岂不是比自己都长？”
　　“这样的话，要是自己百年归世，这家伙会怎样呢？”
　　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在脑子里回荡，小统子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主人，你想多了。”
　　“哦？你是就算小毛升级到5级，也没我的寿命长？”
　　“不是！正常情况下，你连4级的小毛都活不过。”
　　慕远脸有些黑，数秒后道：“可是……我本来就不属于正常情况下的。不是这样吗？”
　　“主人您很有自知之明。”
　　“谢谢夸奖。”
　　慕远心情瞬间就很美丽了。
　　他发现自己从刚才小统子所说的以及宠物的情况，推断出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既然系统连毛丝鼠的寿命都能从正常的20年延长到目前的96年，没道理自己这个当宿主的不能享受这一待遇。
　　或许……只是自己暂时还没抽到这方面的卡片罢了。
　　万一以后有什么宿主升级卡呢？
　　直接全方位地对自己进行进化，包括寿命……
　　这件事情，想想都很燃。
　　压下脑子里的激动，慕远再次驱车向前而去。
　　按照以往的规律，4级的宠物应该能给自己提供8公里的感知共享距离，虽然这个距离也不算很远，但也足够让自己从这里到华成区分局这一路上共享小毛的感知了。
　　慕远现在是老司机中的老司机，虽不能说闭着眼睛都能将车开回华成区分局，至少这样一心二用开车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
　　清源大酒店。
　　二楼，那不大的储物室内。
　　“货没问题！品相也都不错。”那穿着人模狗样的中年人微笑着道，“米宏，你这几天再与那边联系一下，最近又增加了一批新客，需求量增加了不少。”
　　俊哥苦着一张脸，道：“王哥，你也知道，这东西要是弄得太频繁，很容易被人给盯上的。现在两周一趟，风险已经够高了。要是再增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攥住了。”
　　那王哥呵呵一笑，道：“别给我打马虎眼！我还不知道你的想法？不就是想多弄些好处嘛！放心，老板交代了，若是在原有的基础上额外弄回来的，该给你的，再往上提30%。”
　　“嘿嘿……这感情好！”俊哥咧着嘴，笑了。
　　“好了！就这样吧。”王哥说道，“你们先忙去吧，好好休息两天，再跑一趟。”
　　同时，王哥从包里取出了一叠钞票，直接递给了对方。
　　那俊哥也没客气，顺手接过，也没数，便塞进了衣兜里。
　　“王哥，谢了！”
　　说完，俊哥和虎子便走出了储物间。
　　那王哥并未立刻离开，待那两人走远后，他却搬动了旁边的货架，然后手扶着墙壁，稍稍一用力，却见一道缝隙便出现了。
　　很快，一扇宽约两米的门便出现了。
　　随后他将冰柜推了进去，又重新将墙壁恢复原状，摆上货架……
　　一切搞定后，王哥拿着手中的小本子走出去了。
　　……
　　开车的慕远整个人都有点方……
　　这操作，很生猛啊！
　　不知道该说想出这办法的人武侠小说看多了，还是该说对方的确实谨慎。
　　居然连“密室”这一招都搞出来了。
　　说实话，慕远之前也确实想过这个问题。
　　难道卫生部门在对酒店厨房、食材存放区进行例行检查的时候，就没发现那放有野生动物的冰柜？
　　现在这样一看，原来对方是早有准备啊！
　　虽然看起来搞密室这一招挺幼稚的，但实际上在应对主管部门的例行检查时还是非常有效的。
　　毕竟——日常检查，不会有人闲得无聊去敲你的墙壁看看是否有夹层……
　　再说了，现在的墙壁你敲了也不管用，除了承重墙之外，其他的墙壁不乏用木工板做出来的。
　　“这个王哥，看来是一个关键人物啊！”
　　慕远这样想着，借助小毛的视野，瞅了瞅房间内的情况。
　　现在门已经关上了，就连窗户也都是关着的。
　　好在这也难不倒小毛。
　　门确实是被锁上了，但那是相对于外面的人来说的，并不影响从里面打开。
　　小毛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之后，就启动第二形态，一爪子就将锁着的房门给弄开了。
　　溜出门后，又再次把门给关上，这才循着王哥的气息跟了上去。
　　而在这时候，慕远已经回到了华成区分局。
　　刚在院子里把车停好，便遇到了熟人。
　　“小慕，听说你要调去市局了？”杨所表情欣然地问了一句。
　　“嗯！”慕远也没隐瞒。
　　“什么时候去？”
　　“呃，已经去了，今天下午已经开始上班了，我回来取个东西，顺便将情况给李局汇报一下。”
　　“怎么这么快？”杨所有些意外。
　　同时他也忍不住对刘队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
　　这家伙当初费尽心思，才将小慕弄到刑大去，结果还没留到两个月呢，就被上级部门给拐走了，这到哪儿说理去？
　　不过估计刘光头现在的心情……也是蛮复杂的吧！


第398章 脑子，应该是正常的吧？
　　感受到杨所的惊讶，慕远摸了摸后脑勺，很是无辜地道：“刚好有个案子。”
　　杨所一口老槽不知该怎么吐……
　　真的是刚好？我怎么感觉这是你出去转转“转”出来的？
　　毕竟，这家伙在这件事情上是有前科的，而且还是累犯！
　　不过杨所也没去揭穿，表情变得认真起来，道：“小慕啊！到了市局，可别再像在派出所那样没心没肺了，待人接物多动点心思。”
　　“嗯！”慕远回应的很真诚。
　　杨所瞅着慕远那表情，越看越觉得熟悉。
　　然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估计自己又白说了。
　　“那你先去忙吧！以后有时间多回我们所里转转。万教导和刘所都挺想你的，还有底下那一帮子兄弟。”杨所说道。
　　慕远道：“嗯！肯定有机会回所里瞧瞧的。”
　　杨所莫名地有些心慌，连忙说道：“你来就行了！可别捎什么礼物。”
　　慕远弱弱地道：“那多不好意思？我还捉摸着过来的时候带点食材什么的呢。”
　　杨所：（?ω?）……
　　……
　　送走心情复杂的杨所长，慕远径直去了李局的办公室。
　　当然，他也没忘了遥控操纵小毛在大楼里转悠。
　　为了避免被发现，小毛不敢乘坐电梯，顺着楼梯便向上爬。
　　已经经过三次强化的小毛，体力那是没得说，一口气上五楼，都不会大喘气。
　　只是这样一来，消耗的时间就比较多了——它需要在每一个楼层确认王哥是否出电梯。
　　好在小毛现在也很机灵，基于动物的本能，它躲避行人也是得心应手。
　　慕远很快来到了李局办公室门口。
　　敲门进去，李局正好在里面。
　　慕远将相关情况向李局作了汇报，毕竟是市局冯局长定下的事情，李局自然也不会、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除了交代慕远认真工作之外，他也提出了以后多给华成区分局以关照的请求。
　　慕远自然不会拒绝，他也明白李局话里的关照是什么意思。
　　对慕远来说，破哪儿的案子不是破呢？顺手而为的事情，没必要拒绝。
　　辞别李局，慕远又去见了刘队一面。
　　两个大男人，倒也不可能婆婆妈妈的，简单说了几句，慕远就回自己宿舍去了。
　　在推开宿舍房门的那一刻，慕远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从今天开始，自己可就不是华成区分局的一员了，还占着这宿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要是从这里搬走，市局那边又没有准备房间，难道要露宿街头？
　　要是换做旁人，面对这种情况，自己头疼头疼之后，估计就自己去租房子了，毕竟要不了多久学校就要举行毕业典礼，当真正走出校门后，自己还能赖着单位的宿舍不走？一个局那么多人，难道还能给每个人解决一间宿舍不成？
　　可慕远想了想之后，还是拿起电话给冯局长打了过去。
　　“冯局，我想问个事情。”慕远有点犹豫。
　　“什么事？案子有眉目了？”
　　“案子的事情挺顺利的。”慕远随口道，“我现在既然调到市局，也不便再住在分局这边了，而且两地还有些距离，也不方便办案。你看市局那边有没有合适的……”
　　不等慕远说完，冯局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乐呵呵地道：“你小子就别操这些心了，在准备调你过来的时候，房间就给你准备好了。刚才那会儿忘记给你说了，回头我让人把钥匙送你办公室。房间就是西楼七楼12号房间。”
　　“哦，谢谢冯局！”
　　“说什么谢呢！给你搞好后勤保障，也是为了能让你更好地工作。”
　　“放心吧！冯局。”
　　挂了电话后，慕远收拾了一下房间。
　　其实房间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就那么些东西，一个双肩包就能背走——男人嘛，说走就走，就是这么利索。
　　搞定房间里的一切，慕远也没矫情地回望一眼什么的，拉开门，转身就离开了。
　　毕竟……自己又不是一去不回！
　　倒是怀里的二毛呜呜地叫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怀念这个地方。
　　将背包扔进后备箱，二毛则塞在了副驾驶。
　　经过这么长时间灵魂锁链的锻炼，小毛虽然还未摆脱二哈的习性，但某些比较简单的规矩却还是能记住的——比如坐在副驾驶时，不能乱蹦跶，更不能往主人的怀里蹭。
　　慕远驾车，先找了一家化妆品店，小小地采购了一些东西，然后才驱车前往清源大酒店。
　　与此同时，小毛一路躲躲藏藏，终于爬到了二十三楼。
　　得益于它那敏锐的嗅觉和听觉，一路上也没人遇到任何人。
　　至于各楼道的监控，那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不过到现在这栋楼都还没人嚷嚷着抓老鼠，估计也没有人专门盯着监控看。
　　只要没人一直盯着，正常情况下就更不会有人闲得无聊去翻录像了——就算翻了也无所谓，难道还有人会将老鼠与警察联系到一起吗？
　　可到目前为止，小毛都还没有嗅到那王哥出电梯的楼层。
　　慕远没有让小毛继续爬楼梯，而是找了个开着的窗户，直接开启第二形态，扑灵灵地飞了出去。
　　慕远将车直接开到了清源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在车内磨磨蹭蹭地呆了几分钟，这才施施然地从车上下来。
　　如果这时候认识慕远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大吃一惊。
　　这人……是慕远？
　　身高、体型都有了些许变化，特别是那张脸，就像完全变了样一般。
　　原本那二十来岁、还略带几分稚嫩的脸，此刻变成了一位将近四十岁的油腻大叔……
　　这就是化妆技术的魅力！
　　普通化妆技术自然没有这种能力，可谁让慕远掌握的是专家级化妆技术呢？做出来的效果，虽不能说是彻底改头换面，但让人无法认出来还是能办到的。
　　虽然慕远现在的知名度还不算很高，但毕竟也是上过两次电视的人了。
　　普通人看到自己这张脸或许不会多想，可某些心中有鬼的人可就说不准了。
　　所以，搞一些伪装还是很有必要的。
　　客观地说，此刻慕远使用女装卡绝对是最高效便捷的伪装方式。
　　可……堂堂七尺爷们儿，怎么可能女装？这辈子都不可能女装的！
　　慕远提着一个手提包，施施然地坐进了电梯——他这次倒是没去坐货梯，而是上了客梯。
　　“有点007的味道了。”
　　慕远内心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激动，反而……有点想笑。
　　毕竟007搞的都是一些深入虎穴，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的任务，可自己现在做的，就是一普通的调查，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有危险。
　　倒不是说这个“老板”和酒店里的人都很纯良，而是因为——这里就没一个是能打的。
　　“哎！想要体验一把刺激的办案过程都这么难！”
　　这样想着，慕远眼睛瞅了瞅电梯上的按钮。
　　按钮都是正经按钮，只是数量有些不对。
　　就在刚才，慕远就已经仔细数过，这栋楼一共三十七层，可这部电梯里的按键，只有35层。
　　而且，上面的楼层指示牌显示，三十三层至三十五层属于办公区。
　　三十二层以下的属于酒店的客房、餐厅、茶楼、购物等综合性区域。
　　原本，作为这栋楼的主人，想怎么安排这栋楼的布局那是他的自由，甚至电梯不能到达最上面两层也是正常的，可谁让慕远刚刚发现了这里隐藏着的不正常的事呢？
　　很显然，不管是什么酒店，都不敢在公开场合吃这种野生动物，用餐地点自然也会尽可能的隐蔽。
　　如果自己是这座酒店的老板，想要做点不干不净的生意，肯定希望能将其藏在更隐蔽的角落。
　　慕远犹豫了一下，轻轻按下了32楼。
　　他的目光落在正面小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慕远心里默默地计算着。
　　终于，电梯在32楼停下，慕远走出电梯，找了一处有窗户的地方，他确认了一件事情。
　　电梯不能到达的那两层楼，并不是顶楼！
　　原因很简单，此刻慕远站窗户前，借助窗外的小毛，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此刻，自己的上方，只剩下三层楼了。
　　这三层楼，肯定就是电梯中最后三个按键所能抵达的楼层。
　　那剩下的两层去了哪儿呢？
　　很显然，这部电梯是被调整过的，中间有两个楼层，这部电梯无法到达。
　　对此，慕远不得不佩服想出这一办法的人。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看到一栋三十多层高的大楼，你会去数这栋楼到底有多少层吗？更何况清源大酒店外墙是用的玻璃幕墙，这样的结构想要数清楼层，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可以说，只要不是对这栋楼非常清楚的人，根本不会想到这栋大楼有两层消失了……
　　佩服是一方面，但慕远更想吐槽！
　　尼玛，搞这种买卖，利润真这么高吗？你开这么大一家酒店，安安稳稳地赚钱不香吗？为何偏偏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搞这种事情呢？
　　能开这样一家酒店的人，脑子——应该是正常的吧？
　　可，脑子正常的人，能干出这种事情？


第399章 才刚开始，咋就说收网的事儿了呢？
　　慕远无从知道这位“大佬”脑子正不正常，但他脑子是正常的，所以这样的人就必须得揪出来！
　　之前慕远还在犹豫，操纵这件事情的会不会是这酒店的老板。
　　毕竟如果这是一种欺上瞒下的行为，是有人在搞借鸡生蛋，那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现在慕远发现这里竟然能搞出如此大手笔，那肯定不是其中的普通管理层能够搞出来的。
　　这种事情，没有大老板的首肯，谁也不可能把两层楼给弄没了。
　　毕竟……少了两层楼这种事情，肯定是瞒不过大老板的。
　　慕远倒也没有立刻去查这清源大酒店的老板是谁，反正也跑不了不是？
　　他先让小毛从刚才飞出来的地方再飞进去——倒也不是无法从其他地方进去，可要是一不小心冲到监控视频的监视范围内，那就不太好了。
　　慕远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确定这两个消失的楼层到底是哪两个。
　　其实关于这一点，刚刚坐电梯的时候慕远就发现过一些问题，电梯在经过其中两个楼层时行进的时间相对较长。
　　那时候他本就已经是抱着怀疑的心态去看待这层楼了，自然格外关注。可若是普通人坐在电梯里，会去关注电梯经过某层楼时耗费的时间较长？
　　别说这里只是一家酒店了，就算这里是某小区居民楼，也少有人去注意这件事情。
　　可现在慕远既然发现了这一点，要进一步查证就很简单了。
　　要从电梯上隐藏两层楼，这并不是很复杂的事情，但要从消防通道，也就是楼梯处把两层楼给藏起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砌墙将对应楼层的楼梯口给堵住，那也只是不让人进入这层楼，而不是让这层楼消失。
　　所以，现在小毛只需要去做一件事情——爬楼！
　　几分钟后，一切被证实。
　　正如慕远猜测的那样，28层和30层这两层楼被从这栋大楼里孤立出来了。
　　而且，慕远在让小毛爬楼的同时，自己又去坐了其他几部电梯，都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这更加证实了这两层楼有问题。
　　对于如何进入这两层楼，慕远猜测，这个突破口很可能是在30层，那里肯定有进入这两个楼层的通道。
　　不过慕远估计，如果自己这时候就直接在30楼下电梯，肯定找不到进入另外两层的通道。
　　他也没打算自己去。
　　此刻已经是晚上6点了，正值用餐的高峰期，按照刚才那王哥的说法，在这里用餐的人肯定不少。
　　这时候进入探查，风险肯定很高，但抓到证据的可能性就太高了。
　　这样想着，慕远瞧了瞧左右，拿起手机便拨了出去。
　　“成哥，你还在单位吧！……麻烦查一下这清源大酒店的老板是谁。”
　　“查不到？只能查法人？查不到股权构成？……呃，那就查谁是法人吧。”
　　没等太长时间，慕远就得到了答案。
　　法人名叫张庭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至于这位法人算不算这家酒店的老板……嗯，说不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张庭生应该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小慕，你那边消息确凿了没有？”成斌颇有些期待地问道。
　　慕远道：“快了！我差不多已经找到这个酒店野生动物宴席的地点了，一会儿我想办法混进去拍几张照片。”
　　“你可得小心点，搞这行的，有些人可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慕远笑笑，道：“如果不按常理出牌，那就更好了。”
　　成斌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那你准备怎么潜入进去？”成斌问道。
　　慕远道：“我的化妆技术不错，从正面混进去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就算不行，我还可以选择……不走寻常路呢。”
　　“啥叫不走寻常路？”成斌有点懵。
　　慕远很淡定地回应了一句：“翻墙！”
　　成斌也没多想，他也不知道慕远以前的记录，所以只是交代了一句：“那可得注意安全。”
　　慕远点头应下。
　　安全肯定是要注意的，不过……不是爬楼的安全，而是怎样才能让小毛不被发现。
　　他自然没打算去爬着清源大酒店的外墙，虽然爬也是没问题的，但这种玻璃幕墙的外墙，攀爬的难度可比普通的居民楼高多了。
　　慕远虽然习惯了莽，但并不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怂。
　　高楼有风险，爬楼需谨慎。
　　如果不得不爬，那爬一下倒也没什么，可能不爬还是尽量别爬，他又不会嫌自己命长不是？
　　这种事情，交给小毛就行了。
　　反正……打死了还能复活。
　　不过龙猫的形象蠢萌蠢萌的，就算被发现了，应该也下不去手吧，最多只是怀疑这是谁家的宠物鼠丢了，然后帮忙找主人。
　　……
　　过了六点，成斌本来是打算下班回家的。
　　可想到慕远还在外面调查清源大酒店的事情，他又不好意思走了。
　　之前慕远也说过很快就能把清源大酒店涉嫌销售野生保护动物的证据确定下来，他决定再等等。
　　不仅成斌留了下来，其他三人也都留了下来。
　　道理……与成斌差不多。
　　他们先去食堂吃了晚饭，便又返回办公室。
　　518办公室已经腾出来了，这间办公室比520更大，容纳四人完全没问题。
　　成斌刚踏入办公室的门，兜里的手机响起一道系统提示音。
　　这是微信消息的提示。
　　成斌取出手机迅速点开，看到了慕远发过来的几张照片。
　　然后……成斌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几道菜肴，其他的成斌倒是不认识，毕竟里面的肉都已经被剁成块了。
　　可有一道菜他却是认识的，因为在那硕大的瓷盘中间，却放着一对角！
　　那是羚牛的角！
　　“该死！”
　　如果这对羚牛的角是摆放在其他地方，那或许只当做是一个摆件！但在这餐盘上，成斌第一反应就是这对角，昭示着盘中肉的品种。
　　这一个表露出身份的菜品就已经如此触目惊心，那另几道菜又是怎样一个情况？
　　“足够了！”
　　成斌顿时有了底气。
　　只凭着这张照片，完全可以展开调查了。
　　看着跟着自己进来的三个人，成斌忽然道：“你们谁跟我一起出差去一趟康玉县？”
　　脸上一道疤的马宇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说道：“我可以去。”
　　范义通却是问了问：“现在就走？”
　　成斌点了点头，道：“现在就走！越快越好。”
　　范义通很想说现在都快晚上7点了，但考虑到马宇刚才如此积极的表现，便也立刻说道：“我也没问题。”
　　钟宇楠笑了笑，道：“出差，这对我们这些刑警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
　　“这倒也是！”成斌微微一笑，道，“那我问问小……慕中队，看他需要留谁在这边配合。”
　　其他几人倒也没什么意见。
　　当下成斌便给慕远发了条信息，很快就得到了答复。
　　“让宇哥留下来就行了。你们到那边去之后，加快进度，我们尽快把这案子收网。”
　　无疑，慕远的这个答复让成斌有点懵。
　　这……不是才刚刚开始吗？怎么就说收网的事儿了？


第400章 这是我的枪？
　　好在成斌比较了解慕远的办案风格，到目前为止，就算是再难的案子，就没有在手上留半个月的。
　　他作为刑大的副大队长，知道一些关于华成区分局禁毒大队办的那起大案。就算是那样的一件案件，慕远直接参与的时间也没超过一周。
　　很明显，眼下的这个案子，比起华成区分局的那起涉毒大案，就很小儿科了。
　　在这瞬间，成斌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别到时候慕远将这边的脉络全给理出来了，他在康玉县那边还毫无头绪，那就有些打脸了。
　　虽然之前刑大被慕远打脸的不在少数，甚至……每个人都直接或间接被打过脸，但现在毕竟是配合办案的搭档，他要拖了后腿，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行！我们连夜出发。”
　　信息发过去，成斌就更不敢逗留，当即招呼上范义通和钟宇楠，边走边给龚支队打电话。
　　毕竟是跨市出差，必须给领导汇报——至于书面的手续，回来再补也是可以的。
　　龚支队在接了成斌的电话后，略有些迟疑。
　　“你先等等！我给小慕联系一下。”龚支队说了这样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成斌有点懵，这是啥情况？
　　不就是出个差嘛，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以前他在华成区刑大，都没遇到这种情况呢。
　　……
　　“小慕，你现在还在清源大酒店这边调查？”龚支队一个电话打给了慕远。
　　慕远此刻已经到了楼下的停车场，同时遥控指挥小毛暗戳戳地在28楼溜达。
　　接到龚支队的电话时，慕远也有些讶然。
　　“正在调查，已经有进展了。”慕远回答道。
　　龚支队道：“你刚才说让成指导员带队去康玉县那边调查？”
　　“嗯！现在我们基本上确定清源大酒店的货源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必须顺藤摸瓜，把整个链条全给扒拉出来。”
　　龚支队认真地说道：“你们现在队伍的规模还有点小啊！成指导带范义通和钟宇楠，就三个人，而调查的是一支尚且不知道底细的偷猎组织，风险很高。要不等明天再出发吧，从特警支队派两个人一同前去，这样也更完全一些。”
　　慕远瞬间沉默了。
　　经龚支队这一提醒，慕远想到了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
　　既然康玉县那边有能够提供稳定货源的渠道，那么很可能就有一支成熟的偷猎团队。
　　这样一个团队，很可能……有枪。
　　虽然成斌三人此去也可以带枪，但说句磕馋点的话，除了成队摸枪时间可能相对较多之外，不论是范义通还是钟宇楠，加起来打的子弹数恐怕都没超过五百发。
　　让这样的三个人去偏远县城调查偷猎组织，甚至可能会深入深山密林之中，危险……极大！
　　他之前还真没考虑过这方面的情况，经验不足啊！
　　犹豫数秒，慕远忽然说道：“龚支队！要不……我去康玉县吧。”
　　“你去？”龚支队有些惊讶，都说了危险，你还自己去？
　　忽然，龚支队回想起之前所看到的慕远展示的枪法，再想到他的个人格斗能力。
　　貌似，就算派特警支队最精锐的警力，也比不上慕远亲自出马。
　　既然如此，自己还怎么拒绝慕远的建议？
　　“那你这边的调查呢？”
　　慕远笑笑道：“这也没问题，这边我已经收集到了许多重要证据，现在只需要将这些证据逐一串联起来，并查清背后人员的关系网，就差不多可以收工了。”
　　“这样……倒也可以。”龚支队立刻说道。
　　慕远忽然又道：“龚支队，有个问题……我现在，能带枪吗？”
　　龚支队笑着道：“当然可以！在你批准转正的时候，我们就与治安支队那边协调好了，直接特事特办，报省厅将你的持枪证给申请下来了。”
　　慕远松了口气，只要有持枪资格就好！
　　哪怕是手枪……
　　“那我到哪儿领枪？”慕远颇有些期待地问道。
　　龚支队稍稍有点头疼。
　　以前他是担心下属的工作积极性不高，下达指令后还得费心思督促落实。
　　可面对小慕，他总有种被对方推着走的感觉。
　　“这样……你先回市局，我给指挥中心那边联系一下，同时也给冯局长做个汇报，然后就赶过来，争取让你一个小时之内领到枪。”
　　“好咧！”慕远痛快地应下了。
　　挂断电话后，慕远并没有立刻回去。
　　龚支队说的是一个小时内，这一系列的流程走下来，估计差不多也确实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而自己从这里赶回去，半个小时足够了。
　　趁着这个时间，他打算再细细地摸一下相关情况。
　　特别是王哥的那小本本，很重要。
　　……
　　半个多小时后，慕远回到市局。
　　成斌的表情有点小幽怨，看来应该是接到了刚才龚支队的回话。
　　“小慕，领导怎么会怀疑我的枪法呢？”
　　“就算怀疑我的枪法，最多也就是让马宇陪着我去嘛。这小子的枪法在我们分局都是有名的，怎么最后龚支队说还是由你去呢？”
　　马宇站在旁边，也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这也不奇怪，到目前为止，慕远的枪法，也只有少数人知道——领导与领导之间或许会相互吹嘘自己下属某个人多么多么的厉害，但基本上不会在一个下属面前去吹另一个下属的能力，除非是在特定场合之下，反正闲聊不会闲聊到这上面的。
　　慕远瞅了一眼马宇，道：“我和宇哥一起去康玉县吧。我的枪法……也还不错……”
　　“你小子就谦虚吧！”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正是龚支队过来了。
　　他这领导当得也挺无奈的，刚坐饭桌上呢，为了尽快给这小子领手枪，只好放下筷子就赶过来了。
　　好在郁闷的又不止他一个，还有指挥中心的两位枪弹保管员。
　　“龚支队！”成斌转过身子，道，“我承认小慕的办案能力是没错，格斗技术也很好。可你刚才也说了，这次去康玉县，面对的很可能有持枪的偷猎人员。小慕估计现在都还没摸过枪呢。要不……还是由我去吧。”
　　龚支队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我也觉得他没摸过枪啊！甚至连他老爸都说过，除了小时候玩过玩具枪，就什么枪都没摸过了。但……没办法，别人枪法好，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就慕远当天展示的枪法，他回头了解了一下，全球独一份，妥妥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会说慕远谦虚了。
　　如果这样的枪法还只能算不错，那什么枪法才算厉害？
　　虽然直接说出结果，有些打击人，但龚支队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实话实说：“成斌，你是没见过，小慕的枪法……算了，我不说了，你可以问问刘松柏，他当时也在场。对了，还有李局长。冯局长也在。”
　　成斌有点傻眼，尽管龚支队并未细说明说慕远的枪法有多厉害，但从他前后语言中，可以看出慕远的枪法确实让他折服。
　　至于去问刘大队？他又不是慕远，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慕远却是没有理会成斌复杂的心情，他的目光落在了龚支队的手上。
　　他手中握着两把枪。
　　手枪，92式，四个弹夹，另外还有一盒子弹。
　　“这是给我的枪？”慕远欣然问道。
　　龚支队笑笑，道：“对！不过领枪之前，你小子先背一下枪械操作安全规范。成斌，你给他说说……”
　　“不用说了，我都记得。”慕远迫不及待地说道，“一，将所有枪支视为子弹已上膛待发状态；二、除非得到命令射击或决定射击外，击发扳机的指头应贴靠于扳机护圈外面……”
　　连续七条从慕远口中流利地说出来，倒是让龚支队有些意外。
　　“看来你小子是有备而来啊！”龚支队笑了笑，道，“希望你不仅仅是记得，还要入脑入心，随时运用在实战中。”
　　“明白！”慕远回答得非常干脆。
　　随后，龚支队便将两把手枪分别交给了慕远和马宇，并让他们在一登记簿上签了字。
　　一切搞定后，龚支队又叮嘱道：“小慕，此去调查，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
　　“车我也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康玉县那边山比较高，我给你们联系了一辆越野车，民用牌照，还有一位司机。”
　　慕远着实高兴了一下。
　　开了这么久的车，还没开过越野车呢。
　　“龚支队，司机就不用了，我开车技术还不错的。”
　　龚支队愣了愣，问道：“上次你爸不是说你开车技术不行吗？”
　　慕远还没说话，成斌却开口了，道：“龚支队，这我倒是可以作证。慕中队现在驾驶技术确实不错，还自己买了辆车呢。”
　　龚支队这才放心了不少。
　　“不过司机还是要安排的，你们专心办案就行了。开车这种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好吧！”
　　龚支队安排完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他还得赶回去吃饭，虽然可能已经冷了，但热上一热，总比饿着肚子强。
　　慕远则开始将刚刚侦查到的东西告诉给了成斌几人……


第401章 不能抢饭碗啊！
　　慕远此刻要做的事情，不仅是要将自己刚才侦查到的情况向成斌几人说明，同时也需要为自己出差前往康玉县做准备。
　　很多线索需要到达康玉县才能找到，可也有一些线索现在就可以入手。
　　比如调阅米宏的通话详单，看看能否找出那些野生动物的上家。
　　调阅米宏的通话记录倒是不难，可……效果却不甚理想。
　　根据米宏之前的行踪，初步判断这家伙在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这段时间可能与上家联系过。
　　在这个时间段里，米宏确实有通话记录，而且有一个号码确实非常可疑。
　　可他在查询了这个号码的机主信息后，却发现这个号码的机主竟然是一个小学生，而且还是西华市的小学生。
　　通过数据分析，米宏本人与这小学生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很尴尬了。
　　傻子都知道这个小学生不可能去搞偷猎，最大可能就是有人利用小学生的单纯办了张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手机卡。
　　通过手机通话直接找寻上家的想法是行不通了，慕远也只好将全部精力放在康玉县那边。
　　……
　　一辆越野车飞奔于高速公路上，慕远坐在副驾驶，目光逡巡于方向盘和档杆之间。
　　“岳哥，要不……我来开车吧？”慕远很关切地问道。
　　岳哥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市局的专职司机。
　　“你这话说的，哪能让你开啊？”岳哥乐呵呵地说道，“我是专门开车的，要是出差都靠你们自己开车，那我岂不是失业了？”
　　慕远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毕竟，对方这话太特么有道理了。
　　自己要是再抢着开车，那不就成了抢对方饭碗了吗？
　　“那好吧！”慕远也不再多说，往椅背上一靠，准备闭目养神。
　　坐在后排的马宇左右瞅了瞅，也闭上了眼睛——反正，他也不想说话。
　　从西华市到康玉县，尽管全程高速，但至少也有五个小时的车程，以目前的时间，抵达康玉县，差不多就是晚上12点了。
　　正常情况下，就算是警察办案，这个时间点到了康玉县，也只能找酒店睡觉。
　　都这么晚了，你总不能把康玉县的警察给叫起来，让他们配合自己办案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可以马宇对慕远的了解，对方既然急着连夜赶往康玉县，肯定不是为了明天早上能尽快投入到侦查工作中，而是连夜侦查。
　　所以，现在睡上这一觉，就很有必要了。
　　岳哥是老司机，对于自己开车别人在旁边睡觉，也是习惯了。
　　随手放起轻音乐，车速非常平稳。
　　慕远躺了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
　　无奈之下又睁开了眼睛。
　　“怎么？睡不着啊？”岳哥笑着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没习惯睡这么早！”
　　岳哥感慨一笑，道：“你这个年龄，不应该是想睡就能睡嘛。像我们这样的，就不行了，有时候想睡都睡不着。”
　　慕远表示不想说话……
　　岳哥接着说道：“现在你们睡不睡倒也没什么，反正都地方后还能再睡一觉。”
　　慕远瞧了瞧岳哥，道：“这案子……我打算连夜侦办，到了康玉县就不休息了。不过岳哥你可得好好地休息一下。不然万一我们明天要返程，你开车恐怕也不利索。”
　　“这么急吗？”岳哥有点懵。
　　慕远道：“案子本身倒是不急，可这个案子要是能早点破了，就能再接其他的案子嘛。要是一直在一个案子上纠缠，多没劲？”
　　岳哥微微愣神，忽然笑了，道：“我在公安系统开了这么多年的车，一起出去办案的次数也不少，但要论说话牛气的，慕队你绝对排第一。”
　　“呵呵……”
　　……
　　接近凌晨时分，车在康玉县境内下了高速。
　　慕远最后还是睡了一觉，虽然时间不长，不到两个小时，但精神状态却是好了许多。
　　按照慕远的安排，车开进了康玉县城，找了家酒店让岳哥先住下，慕远终于顺理成章地拿到了车钥匙。
　　其实对于慕远的安排，岳哥也是做出过反对的，怎奈慕远动用了带队领导的权力，再加上刚才一路开了五个小时，确实有些疲倦，也就依从了。
　　“慕队，我们先从哪儿查？”马宇坐在副驾驶，看着外面黑茫茫的一片，认真地问道。
　　慕远道：“根据之前我们掌握的资料，米宏的那辆面包车，在今天早上八点，经过了康玉县城西的一处电警卡口。这也是今天最早的一条记录。我们对这里的道路不熟悉，只有先到那处电警卡口处看看情况，沿着道路往上摸过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马宇点了点头，一个字都没说。
　　慕远直接打开导航，输入了那处电警卡口的位置：老鹰崖。
　　若要问全国有多少个地方叫老鹰崖，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要说距离康玉县最近的，肯定就是慕远他们要去的地方了。
　　“只有十公里？”慕远松了口气。
　　要知道康玉县面积极广，一县之地，比省内东部区域的大部分地级市都要大。再加上这里的山比较大，往往几公里的直线距离，开车却需要走几十公里。现在看到这十公里的路程，确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慕远随手将车发动，迅速驶离了县城。
　　康玉县具有明显的山区县城特征：沿河而建，窄逼的河道冲积的小平原便是整个县城区域，两侧则是高耸的山峦。
　　这样的一个城市，除了搞搞旅游什么的，是没有发展前景的。
　　而旅游，前期却也是需要耗费大量资金的，就康玉县这样一个小县，能拿出多少钱来打造旅游景区？
　　这也就造成了一个后果，这里还是很穷。
　　当然，这些与慕远没多大关系，车在驶出康玉县后，便进入了崎岖的盘山公路。
　　习惯了高速公路的畅通和平坦，这种山区小路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甚至在不少路段，一侧是山壁，另一侧则是悬崖，重要的是这路边还没有护栏什么的。
　　慕远心态很不错，双手握着方向盘，很稳。
　　倒不是他不怕死，而是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有信心。
　　马宇看着周围的环境，微微皱起眉头，道：“慕队，这地方，几公里都看不到一处人烟，也没监控什么的。要找出线索，恐怕不容易啊！”
　　慕远朝后排咧了咧嘴，道：“宇哥，你是忘了这只小二哈了吧？”
　　马宇回头瞅了一眼，发现二毛躺在后排座椅上——睡着了。
　　“坐车上也能闻出来？”马宇有些怀疑。
　　慕远耸耸肩，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不过就算不行，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这地方荒凉是荒凉了一些，但对我们来说这并不完全就是一个坏消息，比如经过的车相对较少，我们可以通过观察车辙确定一些线索。另外，越是荒凉的地方，岔道就越少，这也能降低我们逆向追踪的难度。”
　　马宇信了。
　　十多分钟后，慕远看到了前方那明亮的白光。
　　那白光横在马路上方，这布局，唯一的可能就是监控杆上的补光灯了。
　　数息之后，车停在路边，慕远擎着一手电筒，就下了车。
　　马宇也没在车上呆着，一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扶在腰间的快拔枪套上。
　　慕远走到监控杆前方二三十米的位置停下，与脑海中的卡口抓拍照片做了个对比，然后俯下身子，开始在地面查看起来。
　　这段道路虽然也是柏油马路，但却有些年月了，地面开裂、凹凸不平……
　　也不知道是最近刚下过雨，还是因为高山上的雪化了，地面上还有这水流冲刷后残留的泥浆，已经处于半干涸状态。
　　“慕队，要不要……将二毛弄下来？”马宇举着手电观察着四周，一副警戒的样子。
　　“不用，地上的痕迹很明显。”
　　慕远举着手电仔细地观察地面上的车辙，脑子里却在飞速分析……
　　他忽然心头一动，问道：“宇哥，你能从这些车辙中找出那一道车辙是嫌疑车辆的吗？”
　　马宇明显愣了愣，不过他还是走到慕远身边，仔细地看了一遍地上的车辙痕迹。
　　“如果有那辆面包车的车轮痕迹样本，通过比对应该能判断出来——只要没被覆盖掉。”马宇说道。
　　慕远笑了笑，道：“其实，也不一定需要那车的车轮痕迹样本。这条路并不属于康玉县的主干道，路上通行的车辆极少，我过来之前做过统计，这条路上，一天的过车数量还不足一百辆。而在今天早上那面包车经过后到我们出发的那一刻，只有二十多辆车从这里经过。根据以往的规律，我们出发后到现在，估计最多就十来辆车从这里过去。就三十多道车辙，我们根据车轮痕迹碾压覆盖的情况，可以判断出车辆通过的先后顺序，再加上监控拍摄的车辆通过位置，就基本上可以确定出哪一道车辙属于嫌疑车辆了。”
　　说完，慕远手电筒的光束固定在了道路上的一处位置，那里是一道车轮印迹。
　　随后慕远拿起手电筒，比较了一下印迹的宽度，还用手机拍了照。
　　马宇此刻有点懵……


第402章 上工了
　　倒不是说马宇不认可慕远所说的这番话，相反，他很是赞同。
　　可是赞同并不表示他认为要做到这一点很容易。
　　几十道车辙呢，要逐一排出一个先后顺序来，这得多大的工作量？如果在一段路上，两辆车的车轮痕迹一直处于平行状态，那就得往更远的地方查证。
　　想要分出这些车的过车先后顺序，你就必须得先区分车轮的区别。很多车轮都是大同小异的，想要正确分辨出来，就得发现每一道车轮最核心的特征，这需要何等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可出乎马宇意料的是，慕远刚说完话，竟然就将车辙给找出来了。
　　“这是表演杂技吗？”
　　好在马宇也不是一个多嘴之人，只要你所说确实在理就行了，至于神奇与否，那重要吗？
　　现在已经找到了车辙，可慕远并没有打算一路顺着车辙去追踪。
　　鬼知道这车开到什么地方去了？总不能真要一步步地去丈量这条公路的长度吧？
　　马宇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对慕远直接上车便往前开，他也没有任何的疑问。
　　越野车在山道上开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慕远下车观察，很顺利地发现了那道车辙。
　　通过车辙痕迹的走向，慕远判断出了那辆面包车来时的方向。
　　随后又驱车前行。
　　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车辙……消失了！
　　“看来交易地点就在这一段路上。”马宇说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这段路差不多有六七公里，我们直接从中段截取，确定这辆车到底是在哪儿调的头。”
　　这里又用上了二分法，这办法虽然简单，但确实有效。
　　如此过了近一个小时，他们停在了一个山坳的转弯处。
　　之所以用掉这么多时间，主要是因为要找出这车辙比较困难，需要对一大段的公路进行细致的观察。
　　能在这一个小时完成这项工作，完全得益于慕远的高级痕迹检验技术，换做是其他人，就算时间再翻上几倍都不一定能完成。
　　慕远也犹豫过是否要提升一下痕迹检验技术的等级，100点侠义值虽多，但慕远也不是拿不出来。
　　但考虑到就目前的情况来说，高级痕迹检验技术也能应对，他也就暂时压下了这个想法。
　　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了那辆面包车停车的位置，虽然现场痕迹比较凌乱，但停车位置的那道车辙印记却还是很明显的。
　　马宇同样举着手电仔细地观察着。
　　忽然，他惊呼一声，道：“慕队，过来看看！这还有一个停车印记！”
　　慕远立即起身走了过去。
　　正如马宇所说，在他身前的地面上，确实有一处停车才能留下的痕迹。
　　与刚刚他们所确定的那处面包车停车地点相距不到十米。
　　慕远用手指杵了杵被蹭起来的一块泥土。
　　“从这泥土的软硬程度来看，倒是基本吻合的。”慕远说了一句。
　　随后他顺着这道车辙看了过去。
　　“这辆车在这里停下后，就在原地调头了。”
　　“看来是没错了！”
　　慕远直起身子，抬头看向黑黝黝的远方。
　　“这条路通向哪儿呢？”慕远喃喃说道。
　　既然对方也是开车过来的，那么这“上家”很可能并不住在附近。
　　马宇道：“康西林场！也是康玉县最大的原始森林区。”
　　“你对这里很熟悉？”
　　“不是！”马宇道，“我只是昨天下午刚好查过这些资料。”
　　慕远点了点头，看来马宇能被冯局选中，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被贩卖的这些野生动物，很可能就是从这康西林场弄出来的。”
　　“可能性很大！不过，康西林场的面积同样很大，而且与其他几处林场相连，我们就算知道了那些野生保护动物是从这处林场弄出来的，要找到嫌疑人也不容易。”
　　慕远摸了摸鼻子，笑笑道：“要是没难度，那就用不着我们来办这个案子了。”
　　说完，慕远转身走到车旁边，将熟睡的二毛提了起来。
　　“上工了！”
　　二毛落在地上，有些懵逼……
　　可随着慕远一眼瞪来，二毛自己就条件反射般地在地面嗅来嗅去。
　　这一刻，慕远自己都有些傻眼。
　　这都还没用灵魂锁链呢，这小家伙怎么这么懂事？
　　难道这小家伙也会自我进化？
　　慕远仿佛看到了正在将二哈训练成警犬的可能……
　　当然，慕远还是没打算亲自去培养警犬，特别是把二哈培育成警犬，这太费时费力了。
　　有这时间，自己多办些案子，多抓些嫌疑人，难道不香吗？
　　几分钟后，二毛扬起脑袋，汪汪地叫了几声。
　　那眼神，在慕远看来，分明就是在说：“铲屎官，狗爷配合得咋样？”
　　可是在马宇看来，这却是这只堪称神犬的二哈在向带犬人慕远交流信息。
　　果然，慕远一抬头，道：“走！这次肯定能把人找出来。”
　　说完，慕远抱起二毛，一头钻进了车里。
　　马宇重新坐回到副驾驶，他那冰冷的脸上竟也现出一丝丝的兴奋。
　　作为警察，在案件破获收网的那一刻，总是有那么一丝悸动。
　　而马宇看似冷冰，但内心其实对打击犯罪的心思更加执着。
　　……
　　与此同时，在距离慕远二人停车处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的山对面。
　　那里有一套破具名族风格的房舍，一个人站在黑黢黢的窗户内，正静静地看着山对面。
　　几分钟后，这人拿出了一部手机，拨了出去。
　　“山子，找死啊！这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
　　“老大，刚才我起床撒尿，看到山对面有情况。”
　　“什么情况？”
　　“就是你们上午交货的那地方停了一辆车，应该还有人下车了，我看到有手电筒的光芒，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电话对面突然陷入了沉默。
　　“你确定是在我们上午与那两人接头的地方停下来的？”
　　“我确定！”
　　“现在他们去哪儿了？”
　　“开车往林场方向去了。”
　　“能看到是什么车吗？”
　　“太远了，看不清楚。”
　　“你……回头弄只望远镜！”
　　“好咧！那现在这事儿咋办？”
　　“别疑神疑鬼的，我一会儿给那边打个电话，看看是不是他们那边暴露了。……不过，应该不太可能，下午的时候他还与我联系过，说是要增加进货量呢。要是暴露了，敢这么嚣张？”
　　“老大，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啊？刚好有人在那边停车撒尿什么的。”
　　“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
　　接下来追踪的方式很简单，一方面借助地上的车辙痕迹，另一方面借助二毛的嗅觉……
　　呃，这只是马宇看到的方式，也是马宇比较认可的方式。
　　而实际上，他们确实借助了嗅觉，不过不是二毛的嗅觉，而是慕远的。
　　虽然是早上从这里经过的，但由于这一带车辆较少，气息也没有城市内那般驳杂，慕远还能大致地嗅出阵阵血腥气。
　　凭着这一点，他们一路追踪过去。
　　康玉县的面积广阔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当然，同时也体现出了这里地形的复杂、山势的险峻。
　　这一路开过去，直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他们才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排建筑物。
　　这应该是这片林场的管理处吧，慕远心头猜测着。
　　这一刻慕远心情有些沉重，难不成是监守自盗？
　　虽然这个可能性相对较低，但却并非不可能。
　　马宇的目光却是更冷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成了一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此刻，这些房舍内全都黑灯瞎火的，明显都还在睡觉。
　　慕远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开车靠近，停车、熄火，然后打开车门把二毛赶了下去。
　　马宇虽然满腹疑惑，但他确实没有东问西问的习惯，坐在副驾驶当闷葫芦。
　　几分钟后，二毛便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
　　对着慕远便是一阵呜呜乱叫，也不知道是在抱怨自己被无情地赶下去，还是在向慕远交流信息。
　　慕远似乎松了一口气，道：“二毛说，那车没有进林场，从旁边那条路上绕过去了。”
　　“现在做什么？继续追上去？”马宇看了看天色，问道。
　　慕远道：“肯定得跟上去！”
　　说完，慕远又瞧了一眼这片房屋，然后将车发动，绕过那些建筑，驶上了一条小道。
　　说是小道，其实也不算小，至少这辆越野车还是能开过去的。
　　只是这路况就着实让人揪心了，因为这只是一段土坯路。
　　常年被雨水冲刷的土坯路是怎样一种状况？用屁股想都知道。
　　幸好这路还是有人在维护，否则就算慕远他们开的是四驱的越野，也不敢说就能把车开进去。
　　走了差不多三公里左右，慕远忽然眉头一皱，他将车停在了路边。
　　就这点距离，足足耗费了二人大半个小时。
　　马宇连瞌睡都快要摇出来了。
　　可现在慕远这一停车，他的浓浓的睡意顿时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整个人像是绷紧了的弦。
　　倒不是他一惊一乍，而是慕远的神色着实严肃了一些。


第403章 这么肯定？
　　让马宇警惕的不仅仅是慕远的神色，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这里已经是原始森林的边沿，而眼前这里又没有岔路，慕远却突然停了车。
　　这说明，慕远肯定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
　　等了半晌，没见慕远说什么，马宇终于忍不住问道：“慕队，怎么了？”
　　慕远顿了顿，道：“看来有人知道我们过来了。”
　　马宇一愣，道：“怎么可能？我们这一路上也没遇到任何人啊！”
　　忽然，马宇心头一动，道：“总不能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了吧？这肯定不可能，现在知道我们办这起案件的，除了一中队的五个人之外，就只有冯局长和龚支队，他们都不可能走漏风声。”
　　慕远摇了摇头，道：“也不一定是我们的人走露了风声，也可能是被他们自己发现的。毕竟，这里可是对方的主场。”
　　马宇点了点头，忽然，他转过头来，问道：“慕队，你怎么知道我们暴露了？”
　　慕远指了指前方，道：“我刚才看到那边的树木晃了一下，有人影闪现，不过又立刻藏起来了。你说，要是正常情况，这个时间点，会有人藏在林子里？”
　　现在刚过六点，这个时节天已经亮了。
　　如果是在城里，这个时间点已经有很多人起床了。可现在是在原始森林区域，哪怕是边沿地带，人们的生活作息与城市里也是截然不同的，至少——起床不会太早。
　　“要不……我先去试探一下？”
　　“不用了！直接开车过去。”慕远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做好戒备。”
　　马宇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不过手却放在了腰间。
　　慕远将车缓缓发动，慢悠悠地向前开去。
　　仅仅几分钟时间，车绕过一个大石头，忽然一声大喝：“停车！”
　　然后就见前方七八米的位置蹦出了两个人。
　　也幸好是在这山路中，要是放在城市道路上，你敢在七八米外突然跳出来拦车？活腻歪了不是？
　　慕远甚是镇定地将车停下，将头伸出车窗，直接质问道：“老乡，有什么事吗？”
　　“里面是林区，禁止入内。”其中一个瘦弱的男子大声道。
　　“你们是什么人？”慕远问道。
　　那人脖子一粗，问道：“你管我们是什么人？不准进就是不准进。”
　　倒是另一个显得比较粗壮的汉子说道：“我们是这里的护林员，按照规定，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入林区的。所以，请你们原路返回吧。”
　　坐在副驾驶的马宇一拉车门，走了下去。
　　“你们是护林员？有没有证件？”
　　不知道是不是马宇脸上的疤痕刺激了那瘦弱男子，道：“老子的话就是证件！”
　　马宇眉头一凝，一道目光盯了过去。
　　那瘦弱男子脖子一缩，然后又往前探了半个身子：“看什么看？这是老子的地盘，到了这里就得听老子的。”
　　粗壮汉子却是伸手一拉，把那家伙拖了回来。
　　“我这同事性子有些冲，但这地方确实不是你们这些人能进来游玩的。不说里面的熊、狼会给你们带来生命危险，若是你们在里面引起森林火灾，那责任也不是你们能承担得了的。”
　　“我需要看你们的证件。”马宇认真地说道。
　　“兄弟！我们只是属于这里的雇佣人员，哪有什么证件？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要是你们再不走，我可就要给这里的森林公安打电话了。”
　　马宇斜着身子往车上一靠，道：“那你打吧。”
　　对方两人明显愣了一下，这家伙，咋不按常理出牌呢？
　　这时候慕远也下了车，目光瞄了一眼周围，道：“宇哥，跟这些人吵吵有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马宇哼哼了一声，冷冷地吐了一句：“算你们运气好！”
　　说完，马宇径直回到了车上。
　　慕远瞪了这两人一眼，也跟着回到了车上。
　　然后，越野车一个甩尾，便直接朝着来时的路开了过去。
　　“慕队，为什么不往前面去了？”马宇终于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慕远微微一笑，道：“这两人……应该也是那偷猎组织的成员。”
　　“你这么肯定？”马宇问道。
　　慕远道：“从他们的神态看出来的。说穿了，这两人就是故意安排在这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的。”
　　“什么意思？偷猎组织现在都这么牛逼了？还敢阻拦其他人入林？真当这原始森林就是他家的地盘了啊？”
　　慕远笑笑，道：“当然不可能。这些搞偷猎的人，生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呢。”
　　“那为什么他们要站出来阻止我们进入林区？”
　　“因为我们暴露了。”
　　“暴露了？”
　　慕远倒显得很淡定，开车的动作也是不慌不忙。
　　“慕队，你是怎么判断我们暴露了的？”马宇有些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慕远道：“不是我们的身份暴露了，而是我们的某些行为暴露在了这些人眼前，让他们觉得我们很可疑。至于我判断的依据，这两人根本不像是护林员，而是偷猎者。可偷猎者正常情况下肯定不敢站出来拦进山的人。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这些人觉得我们很可疑，所以想站出来试探试探。”
　　马宇心头一动，仔细想了想慕远这番话，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他们是在试探我们的身份？”
　　“有这层意思。”慕远说道，“如果我们不是警察，这样吓上一吓，说不定就给吓走了。如果我们真是警察，躲在后面的人就能提前做好准备，避免被我们抓到证据。”
　　“可这两人……好了，我想到了。他们说自己是护林员，哪怕我们把他们身份拆穿，他们也可以狡辩说自己是义务护林员，只要我们没抓到偷猎的证据，也奈何他们不得。”
　　慕远点了点头。
　　“我们先找地方把车藏好，然后步行过去。”
　　马宇也没有任何异议。
　　很快，他们又退回到了刚才的路口，左右瞅了瞅，然后将车绕到了那片低矮房舍的后面，这才悠悠然地从车上下来。
　　这时，住在这里的人都已经起床了，估计是听到车响，便有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马宇立刻上去交涉了一番，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便回头与慕远回合。
　　“走吧！”马宇说道，“他们会帮我们看着车的。”
　　“你该不会向他们说了我们的身份吧？”。
　　马宇酷酷地道：“怎么会？”
　　慕远耸耸肩，也没再追问。
　　“走这边！”慕远说着，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刚才那两个伪装护林员的人说的也不错，如果真是自然保护区内，那确实不是谁说进就能进的……
　　而这里却还不是自然保护区，而是外围，不仅有人居住，而且也不禁止外人进入。
　　但——虽然不禁止，但实际上愿意踏足这里的人少之又少。
　　除了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之外，谁闲得无聊会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呢？
　　如此带来的后果，便是这里的树木极其高大，地上的枯枝败叶铺了厚厚一层。
　　慕远和马宇走在林中，脚下咔嚓作响。
　　马宇在警察队伍中，绝对算是一位训练有素的能手，至于慕远——算了，开挂的人没有比较的意义，反正这两人走在这森林之中，倒也没觉得有多难走。
　　走了一段距离，慕远忽然停下脚步，随手递上来两根大大的巧克力。
　　“饿了吧？吃点补充一下体力。”
　　“你吃吧！我还能再忍忍。”马宇认真地说道，对于慕远的饭量他是清楚了，同样也知道这小子受不得饿，所以对他出来办案随身带着巧克力并不意外。
　　可是，慕远又在衣兜里掏了一下，然后就是一大把的巧克力呈现在马宇面前。
　　“放心吧！我还多着呢。”
　　马宇愣了愣，有些惊奇地瞅了瞅慕远的衣服，他想知道这家伙的衣服到底是不是特制的，这么能藏货。
　　这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衣服就是普通的衣服，只能说肚有多大量，衣服就有多能装吧。
　　见慕远手上至少捏着十根巧克力、而且还不知道这家伙衣服里到底还藏了多少根，便将那两根巧克力接了过来，毕竟他也确实饿了。
　　一边吃着巧克力，二人一边向前摸索。
　　像这样的高山密林，普通人进入是很容易迷路的，可慕远完全不用担心这些，有一个活体卫星在空中呢，那用得着担心迷路？
　　甚至，借助小毛的视野，慕远完全能够寻找到最捷径的道路，花更少的时间抵达目的地。
　　“我们需要绕过刚才那两人设卡的地方，找出对方的窝点。”
　　慕远边走边道：“根据刚才那两人的表现，他们的窝点距离其设卡的位置不会太远，但也不会太近。”
　　马宇没去问什么偷猎的窝点怎么就没被相关部门给发现这样的啥问题，这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好比有人在闹市区搞制贩毒活动，警方也不见得就能及时发信啊不是？
　　一个保护区面积这么大，周围一带就算再怎么地广人稀，居住的居民也不在少数，你能保证对每一户人都了如指掌？


第404章 这家伙……牲口吧？
　　“慕队，如果偷猎人员较多，我们一会儿怎么抓捕？”马宇忽然问道。
　　“见机行事吧！”慕远显得很乐观，道，“大不了，先偷偷给这些人照张相，把他们身份核实下来，然后再组织实施抓捕。”
　　“这样也行！”马宇说道。
　　虽然要给每个人留下影像并不容易，甚至在这个过程中还需要锁定这些人偷猎的证据，但再怎么困难，也不可能比两个人抓一群更困难。
　　差不多走了近一个小时，慕远二人爬到了一个小山头上，前面就是一道不算太高的悬崖。
　　悬崖下左前方，有几座零星的建筑，显得很古旧。
　　慕远蹲下身子，捡起一根树枝，将枯叶薅开，然后画起了地图。
　　“这里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刚才我们被拦截的地方大概在这里。而这个点，便是悬崖下那些建筑的位置。参照手机地图，可以看出我们之前走的那条土坯路，正好经过了这些建筑物附近。”
　　马宇侧头看了看慕远所画的抽象派地图，又抬头看了看悬崖下方的那些建筑。
　　“你是说那儿就是那群盗猎者的窝点？”
　　“从地理方位上看，可能性极大。”慕远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下去。”
　　悬崖的跨度并不大，要绕过去不难。
　　很快，慕远二人就摸到了距离那些建筑不远的地方。
　　隐蔽在一颗大石头后面观察了两分钟。
　　“这里住的人挺多的啊！”
　　马宇低声道。
　　“这些人平日里应该是在放牧吧！你看那边还有羊群。”
　　“真搞不懂这些人，放牧的不都是挺土豪的吗？怎么还搞这种违法犯罪活动呢？”
　　慕远说道：“因为牛羊需要自己慢慢养大，需要投入的人力成本太高。而偷猎，算是无本买卖。”
　　马宇苦笑一声，这道理……他也懂！
　　之所以问出来，不过是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罢了。
　　就好比一个正常人，无法去理解别人为什么会去贩毒一样。
　　“这里至少有十来户人，我们怎么……”
　　没等马宇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他们看到了一个熟人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正是刚才那个健壮汉子。
　　此刻，这个健壮汉子左右瞅了瞅，又进了不远处的另一座房子。
　　慕远瞧了一阵，忽然说道：“宇哥，你在这里守着，我悄悄摸过去看看。”
　　“这样过去太危险了吧？”马宇有些迟疑，“要不，我们晚上再过来侦查？”
　　毕竟，如果那些偷猎的人真藏在这个聚居点内，那么他们手上很可能会有枪。而慕远的穿着打扮与这些人有着明显区别，一冒头就会被盯上，风险太高。
　　如果是晚上，安全性就高多了，至少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慕远正要说话，却见又有几个房子里陆续有人走出来。
　　他们每个人肩上都扛着一个包。
　　其中一个还是刚才与马宇耍横的瘦弱那你这。
　　“等等！”马宇立刻拉了慕远一下。
　　其实就算马宇不拉，慕远此刻也没打算出去。
　　连同刚才那强壮汉子，五个人汇合在一起，往南边走了几十米。
　　然后，慕远便听到了隆隆的发动机声音。
　　不到半分钟，就见一辆皮卡车从一座房子的背后开了出来，蹦蹦跳跳地冲上了那土坯路。
　　慕远二人瞪大了眼睛……
　　“靠！快走！”慕远忍不住吐了句粗口，然后转身就朝着山林钻去。
　　马宇反应同样不慢，同样身子一扭，便跟了上来。
　　“你是觉得他们又要去偷猎？”马宇边跑边问道。
　　慕远道：“不是觉得，而是肯定！”
　　“为什么？”
　　“昨天下午我遛进清源大酒店，曾偷听到对方的一些谈话。今天米宏还会往这边跑一趟，拿货。很显然，这些偷猎者手头上是没有存货的，如果米宏那边已经与他们取得了联系，那定然是要想办法搞到猎物才行。”
　　马宇也是一惊，看了看已经快要消失在路口的皮卡车，连忙说道：“要不我们直接把车胎给他们打爆？”
　　然而，他这话说出来后，那皮卡车已经一个拐弯，消失在了路口。
　　慕远道：“我们现在还没掌握到足够有力的证据，我们先跟上去再说。最好是能将这些人抓个现行。”
　　“可……对方开的是车呢，我们怎么追？”马宇道，“估计等我们追上，这些人估计都已经猎杀到不少猎物了。”
　　这倒不是危言耸听，得益于这些年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各类动物族群恢复了不少，特别是像这类较大的森林中，各种野生动物还是非常多的。
　　慕远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先追上去！你能跟上我就跟上，跟不上……你就先回我们停车的地方等着。”
　　“那就跑跑看吧！”马宇很想说你是追不上车的，可听对方话里的意思，似乎自己跑不过他，总不能就这样认输吧？
　　“对了，你记得回去的路吧？”
　　“放心吧！我方向感很强的。”
　　“那就好！”
　　说完，慕远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马宇也不矫情，迈开步子便跟了上去。
　　二人跳跃于林间的枯枝败叶之上，动作之敏捷，宛如猿猴。
　　可以看出，马宇确实是练过的，就身体素质而言，不比普通特警差。
　　哪怕是在地形复杂的林间飞奔，马宇的速度也还是不慢。
　　可才刚冲出20米不到，马宇绝望的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速度，在慕远面前……有点渣。
　　他身子往前一纵，堪比猴猿，可慕远这小子往前跳，却比袋鼠还要有力，这就很让人绝望了。
　　“别跑太快啊！不然一会儿就跑不动了。”马宇好心地提醒道。
　　慕远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放心吧，我体力好。”
　　马宇很无奈，他声音也不敢放得太大，毕竟这里距离刚才那小聚居点还不是很远呢。
　　眼看着慕远越跑越远，他也只好稍稍加快了些速度。
　　只可惜加快的这点速度在他和慕远的差距之下显得微不足道。
　　不过一分钟时间，慕远就已经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马宇半俯着身子，不断地喘着粗气。
　　“这家伙……牲口吧？”
　　吐槽了一句，马宇又直起身子，迅速追上去。
　　追上是肯定追不上的，不过他也不希望距离被拉得太大。
　　而且，对方有五个人呢，他也担心慕远会有危险。
　　当然这个担心并不是很强烈，毕竟慕远之前的战绩在那里摆着的。而且根据龚支队所说，慕远的枪法非常牛逼，一只手枪在手，基本上就处于无敌状态。
　　唯一担心的，便是出现意外。
　　在马宇的前方，慕远奔行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整个人像是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借助空中飞行的小毛，慕远倒是不用担心会把那皮卡车跟丢，很多时候甚至能找出捷径缩短距离。
　　那驾驶皮卡车的司机对这一带明显很熟悉，并没有直接将车往保护区范围内开。
　　这也算是他们的一点点小聪明——如果开车进入保护区，车轮印记可就不好掩盖了，一旦被真正的护林队给注意到，那可就不好玩了。


第405章 你这是准备把自己献祭了吗？
　　艾林是土生土长的康玉县本地人。
　　只不过与大多数质朴的康玉县人不同，他属于……长歪了的那种。
　　既不喜欢放牧，也不喜欢耕种，甚至不喜欢任何形式的劳动。
　　嗯，说直白点，这就是一好吃懒做的家伙。
　　这样一个人，在小的时候也就算了，家里的长辈还能包容，可当他长大后，总不能还什么都不干吧？
　　于是艾林便去沿海城市溜达了一圈。
　　这一溜达就是一年，学没学到东西不知道，反正回来后就吆喝起了寨子里另外几个长得半歪不歪的小伙伴，开始了“神神秘秘”的发家致富之旅。
　　还真别说，只是小半年时间，艾林这家伙便买了车。
　　用他的话说，那些钱是在县城里赚的。而他们也确实经常到县城溜达，还真像是去挣钱的样子。
　　而事实上，他们当然不可能去县城赚什么钱，要是县城的钱那么好赚，他们父母那一辈、乃至于现在这一辈的很多人，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寨子里放牧了。
　　他们做的事情，便是偷猎。
　　之所以会搞这样一件事情，便是因为艾林在沿海的大城市发现了一个“秘密”，这里有一些人很喜欢吃“野味”，而且愿意出高价吃“野味”。
　　“野味”是什么？那玩意儿在老家那山嘎嘎里到处都是。
　　这一发现，让艾林自认为发现了一座无人开发的金矿。
　　不过艾林也多少听闻过一些，猎杀野生动物是犯法的，特别是野生保护动物更是如此。
　　所以，艾林在返回家乡后，虽然操起了这份“事业”，可也知道这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做了一些部署。
　　比如对交易地点的监视，又比如对外绝口不提偷猎之事。
　　甚至他费尽心思弄回来的几支猎枪，除了几个一同行动的小伙伴，也没有人知晓。
　　两年时间过去，一切都很顺利。
　　这也可以看出寨子里的那些老乡们的淳朴，竟然都没对他们产生怀疑。
　　虽然艾林等人足够谨慎，但两年时间里都没遇到任何的风浪，这也让艾林的警惕心降低了不少。
　　昨天晚上，他原本安排去盯梢交易地点的小弟传回了一个意外的消息，竟然有车在他们上午交易的位置停下了，还有人从车上下来查看情况。
　　这让他第一时间想到是警察偷偷摸过来了。
　　可是在联系过买家，得知对方那边并无可疑之处后，他便放心了不少。
　　随后便又安排了早上那一幕，准备试探试探。
　　如果能把人给唬走，那说明对方只是一普通的游山客，可如果对方亮出警察的身份强行要继续往前走，那他也就可以做些隐藏。
　　反正……家里也没放什么猎物，最多只是需要把几把猎枪藏好罢了。
　　试探的结果很理想，那两人……遛了。
　　而且看那两人的形象，也不像是警察，其中一个脸上还有道凶狠的刀疤，另一个像是一个大学生。
　　这样的组合，怎么可能是警察呢？
　　所以，为了能够敢在对方到来之前弄到足够多的新鲜货，艾林又招呼上自己的小伙伴出发了。
　　与往常一样，他们需要开车到一处河谷口，将车停在那里，然后顺着河谷往下游走。
　　根据他们的经验，沿河的动物要多一些。
　　而这条河横穿了整片原始森林，有足够多的捕猎区域。
　　至于巡山人员？说实话，他们还真没考虑过。
　　这可是数千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而护林队才多少人？不足两百，而且还分散在森林四周的几个点上。
　　别说是就这不到两百人了，就算人数再翻十倍，也不可能将整片森林监视起来。
　　所以，他们很安心。
　　其实就算被发现，以他们对这森林的熟悉，要跑也是很容易的。
　　这次也一样，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到达目的地，一群五个人便如猛虎出匣一般，欢快地冲向河道……
　　谁也没注意到，在他们头顶上空，有一只猫头鹰正在悠闲地盘旋着。
　　若是有超级望远镜能观察到这猫头鹰的眼神，就会发现它那圆溜溜的眼睛中竟然带着嘲讽，就像是在看一群二傻子。
　　艾林五人各自背着一个背包，在进入无人区后，方才取出背包里的东西开始组装。
　　那是一支支猎枪！
　　枪身已经不算新了，毕竟用了近两年。
　　那黝黑的枪口，不知道有多少鲜活的生命为之倒下。
　　然而，在艾林五人的眼中，没有怜悯，只有兴奋。
　　这在他们看来，既是赚钱的门路，也是一场刺激的游戏。
　　组装好猎枪，他们开始往深处探索。
　　他们一般也不敢在边缘地带开枪，毕竟护林员们大多都是在边缘一带巡逻，万一开枪的时候正好有护林员从附近经过，那就麻烦了。
　　一个小时过去，他们走了差不多近两公里。
　　忽然，其中一人目光一亮，朝着前面努了努嘴，一副神叨叨的样子，道：“老大，看前面！”
　　其余几人顺势看去，却见一头身高四尺的黑熊正一摇一摆地从林子里走出来，朝着河道边走去。
　　估摸着这是睡了一夜的觉，口渴了吧。
　　“大家伙啊！”艾林兴奋地低吼了一声，“大家小心点，干掉这家伙，够我们嗨上一个月了。”
　　“一会儿我和虎子先开枪，我们的枪法最好。要是没搞定让这家伙发了狂，你们再补上。”
　　“能少开枪尽量少开枪，这家伙身上的皮也能值不少钱呢。”
　　这样一番安排，艾林五人开始慢慢往前摸索。
　　从他们的动作和神情上判断，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搞黑瞎子。
　　很快，他们摸到了三十米内的距离。
　　根据他们的经验，这个距离内开枪，杀伤的威力就比较可观了。
　　当然，若是能继续靠近，甚至把枪口贴在黑瞎子身上射击，一枪毙命的可能性更高，但……真当黑熊是吃素的吗？
　　“你们藏好！”
　　“虎子，瞄准！”
　　艾林从容地下达指令。
　　“砰……”
　　一声闷响，彻底打破了森林的静谧。
　　艾林有些懵。
　　“你干嘛！我还没说开枪呢。”
　　他转头瞪了不远处的虎子一眼。
　　可这瞬间，他发现情况不对！
　　虎子手中的那支猎枪掉在了脚边，枪管……折了！
　　“炸膛了？”艾林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毕竟，他也没遇到过炸膛这样深奥的情况。
　　虎子脸色苍白：“我……我没开枪！我真没开枪！”
　　艾林很想骂人！
　　没开枪枪管会折？好吧！艾林自己也不知道炸膛是怎样一个状况，究竟是该将枪管炸开花呢？还是把枪管诈折，好复杂的……
　　然而，这时候他已经没时间去深究了。
　　刚才那声枪响，已经惊动了那正在喝水的黑瞎子。
　　它那双呆萌的大眼睛瞬间转向艾林等人站立的方向。
　　一声嘶吼，眼光瞬间变得凶厉：我熊大爷喝水你们也敢打扰？不要命了？
　　然后，这黑瞎子便朝着艾林几人冲了过来。
　　至于艾林几人手中的枪？它熊大爷是不怕的，因为它也不认识，不知者无畏嘛。
　　“开枪！”艾林也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虽然完整的熊皮更值钱，但总不能玩命不是？
　　“砰砰砰……”
　　又是连续几声枪响。
　　与此同时，艾林感觉手上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枪身上传来，也幸好他力气够大，整个枪身朝旁边偏了三十多度，总算是稳住了。
　　可这时艾林也感到情况不对了。
　　因为……他也还没有扣动扳机呢。
　　什么情况？
　　这时候他没再认为没扣动扳机的枪会炸膛，他已经肯定这绝对不是炸膛。
　　艾林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枪炸膛的情况下，肯定不会有一股力量把枪身横着推。
　　这肯定是有什么东西从侧面击打在枪身上……
　　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放在了枪管上。
　　果然……折了！
　　艾林很崩溃，一个不好的念头从他心头冒起。
　　刚才，似乎连续响起了四声枪声。
　　他连忙转头看向自己的其他三个小伙伴。
　　除了体格与自己差不多的阿山之外，其他两人的枪也都掉在了地上。
　　而且无一例外，每支猎枪的枪管要么折了，要么弯了，要么凹了，反正……都有了破损，肯定没法用了。
　　五个人、五只枪，面对一头黑瞎子。
　　艾林有着足够的信心和勇气把对方摆平。
　　可五个人，拿着五只只能当烧火棍的废枪，面对一头黑瞎子，艾林快要哭了。
　　没法玩啊！
　　他自认为自己的个人武力值还是蛮高的，但他也没自大到认为可以与黑瞎子抗衡的程度，估计对方一熊掌过来，自己就得趴下。
　　那可是熊掌啊，老贵了！
　　“跑啊！”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
　　艾林一想也对，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难道真要赤手空拳地与黑瞎子拼命？脑子有问题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在这一刻，艾林根本没心思去追究自己几人手上的枪为什么会折，刚才那五次枪声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确实也很好奇，但面对气势汹汹冲过来的黑瞎子，谁有心思去想哪些？
　　其实艾林也知道，在森林里，人是肯定跑不过熊瞎子的，可他们有五个人啊！他只要保证自己能跑赢其中的某一个就行了。
　　这一点，艾林还是很有自信的。
　　然而，他刚准备撒腿就跑的时候。
　　“砰！”
　　后方再次传来一声枪响，同时有人叫喊道：“喂！熊老弟你耳朵不好使啊！开枪的是我呢，你找他们几个发什么气啊！”
　　还正冲得欢的黑熊再次听到枪响，整个熊躯顿了顿。
　　说实话，在这种空旷的森林里，要清楚地判断出枪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还真不太容易。
　　包括之前艾林等人也同样很茫然。
　　可现在居然有人说话了，这就容易分辨方向了。
　　那黑瞎子瞬间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见一个人嚣张地立在那里，手中还拿着个“铁盒子”，像是在嘲讽自己。
　　同时，艾林几人也停下了脚步。
　　有枪声，说明还有枪嘛，只要有枪，就有机会干掉黑瞎子，只要黑瞎子死了，他们跑个屁啊！
　　可当他们回头看到持枪之人时，整个人便懵了。
　　特别是那个头较大的山子和另一个瘦削的男子，他们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正是早上开车的那个幼稚少年，像大学生的那个。
　　他怎么到了这里？
　　呃……好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有枪！
　　而且这不是猎枪，而是手枪。
　　在国内，手枪无疑是最常见的，若是没事儿跑派出所溜达一圈，差不多就能看到值班民警腰间的配枪了。
　　但除开这个途径，其他还能看到手枪吗？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眼下，这个年轻人手里有手枪，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是警察！
　　再联系这件事情前后经过，虽然疑问还很多——比如这小子是怎么一路跟踪过来的，对方又是怎么怀疑到他们头上的——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可能是警察的家伙看到他们了，而且还看到他们持枪准备攻击一头黑熊。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特别是艾林，眼中带着一缕凝重。
　　“老大，怎么办？”山子低声问道。
　　他这话才刚说完，远处的黑瞎子却是忍耐不住了，转身就朝慕远奔去。
　　艾林没有立即回答，他看向了慕远。
　　就在他以为慕远会连开几枪把黑瞎子给当场打死的时候，却见那家伙竟然麻溜地将枪插入了腰间的枪套中。
　　动作之娴熟，仿佛练过了千万遍……
　　可……你脑子有病啊？黑瞎子都向你冲过来了，结果你把枪收起来了，想干嘛？
　　你这是准备把自己献祭了吗？
　　虽然你的个头蛮大，估计献祭了自己也能喂饱这头黑熊，这样他们逃命的几率就要大很多，但……直接打死黑熊不是更好吗？
　　难道是担心杀了这头二级保护动物会犯法？
　　不得不说，艾林的想法很多……
　　而此刻，黑熊却已经冲到了慕远面前，扬起大熊掌便朝着慕远当胸挥去。
　　这一掌要是打中，妥妥的皮开肉绽，甚至开膛破肚也不是不可能。


第406章 一群怂货
　　艾林五人瞪大了眼睛，想着是否应该先逃为敬……
　　毕竟，万一这熊瞎子只喜欢用爪子薅人，不喜欢吃呢？一旦把那疑似警察的家伙干倒在地，兴趣是否会转移到他们身上？
　　他们还没来得及下定决心，就看到慕远身子稍稍后退，一双手臂猛然前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熊瞎子挥过来的手臂。
　　然后……他们就看到熊瞎子身子猛然向上跃起，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体……
　　这瞬间，他们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妈蛋，熊瞎子啥时候这么灵活了？还能玩出这高难度动作？
　　咦？不对！
　　他们发现，这熊瞎子落地的姿势不太对，有点慌乱。
　　其后的变化也证明了他们的观察没问题，那熊瞎子啪叽一声，被砸在了地上。
　　这哪是熊瞎子跃起啊？分明是被那人给轮了起来。
　　“嗷嗷……”阵阵痛呼从熊瞎子口中发出。
　　慕远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再次拉扯着那只熊掌，猛然挥动，朝着地面砸去。
　　艾林五人看得眼皮直跳，三观尽毁。
　　这还是人吗？把一头熊瞎子像轮大米一样在地上砸。
　　过肩摔、砸面劈头、双峰灌耳……
　　一圈全垒打下来，艾林几人看着都觉得疼。
　　等他们回过神来，那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熊瞎子已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了。
　　一双前爪抱着头，整个身子趴在草地上，屁股翘起……
　　那姿势，颇有些不忍直视。
　　“起来！你是黑熊呢！不能这么不经打吧？”慕远用脚踹了踹那撅起的屁股。
　　然后熊瞎子抖得更厉害了。
　　慕远耸耸肩，也懒得再理它。
　　别看他刚才一圈全垒打看起来很生猛，其实下手的时候还是很有分寸的，痛自然会很痛，但绝对不会给这头给熊带来致命伤害，擦破皮估计有，但却不会伤筋动骨。
　　随后慕远转头看向艾林几人。
　　在目光的交汇间，艾林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这一刻，他突然回想起，这家伙似乎……是警察。
　　而且有很大可能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怎么搞？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没见那凶猛无比的熊瞎子在对方一番操练之下已经躺地上瑟瑟发抖了吗？他们虽然自认为有几分实力，但要说能与熊瞎子角力，还真没谁有那胆。
　　跑？对！只能跑！
　　对方只有一个人，大家伙儿分散逃窜，他怎么抓？
　　就算这家伙速度很快，但也不可能把五个人全给抓住。
　　因此，成功逃走的几率超过八成。
　　至于逃了之后又咋办？现在这节骨眼上谁想那么多？先逃了再说。
　　“逃！分散逃！”艾林大喊一声，便选了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砰！”一声枪响，在森林中回荡。
　　“我是警察！都给我站住！谁要敢逃跑，我可就要开枪射击了。”
　　艾林几人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他们这时候才回想起，这家伙……手上有枪。
　　而且从刚才对方每枪精准地射中猎枪枪管的枪法，要打他们，谁也躲不过。
　　可艾林不想认命，他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自己现在所犯的事情，肯定会在监狱里蹲几年，他现在才二十多岁，要是蹲上十年，岂不是把人生对美好的光阴给浪费了？
　　所以，他想逃！
　　其他几人的想法与他差不多，虽然……年龄不同，但不想进监狱的想法是相同的。
　　再说了，对方都已经直接叫明了自己是警察。
　　这时不跑？不跑是傻子！
　　而且他们也不无赌的心思，赌慕远不敢开枪。
　　此时慕远站的位置有点尴尬，正好处于他们的左前方，而在他们的右侧，则是那条河……
　　其实这种情况下，他们五个人在逃跑方向上也没多大选择的空间，只能……转身朝着同一个方向撒腿就跑。
　　“砰……”又是一声枪响。
　　“啊……”冲在最前面的艾林应声倒地，双手抱着自己的大腿嗷嗷惨叫。
　　“我看谁敢跑！”一声暴喝从身后响起。
　　前车之鉴就在身边，山子几人顿时被吓住了。
　　这特么的是个什么警察啊？简直就是狼爽……
　　开枪这么果断？你就不怕把人打死吗？
　　然而，怕不怕打死人的后果，那是慕远自己的事情，他们现在也没那资格替对方考虑。
　　对他们来说，唯一需要衡量的，便是被抓和挨枪子儿，究竟哪一个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被抓的后果很简单，那就是蹲监狱。
　　蹲监狱确实很恐怖，但……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谁也不想挨枪子儿啊。
　　像艾林现在这样，挨了枪子儿，肯定也是免不了蹲监狱的。
　　何必呢？
　　人都是聪明的，所以在权衡出了利弊后，几个人全都站定了身子，很从心地蹲下，学电视里的犯罪分子那般抱着脑袋。
　　“呵呵！”慕远冷笑了一声，“还以为是几个狠人呢，原来也是一群怂货。”
　　艾林还在地上惨嚎，根本没心思理会慕远说了什么。
　　山子几人心里就委屈了。
　　大哥，你手上有枪耶，我们能不怂吗？如果你手上没枪……好吧，我们也怂。
　　慕远扫了几人一眼，信步走向那还在地上惨嚎的艾林。
　　“别嚎了！死不了的。”慕远认真地说道。
　　艾林听到慕远的话，哪会相信？
　　虽然只是打中了大腿，可这荒山野林的，万一失血过多呢？虽然也有临时止血的方法，可万一打中了动脉呢？
　　“好多血！啊……好多血。快给我止血！”艾林抱着腿，很是恐慌。
　　慕远却显得很淡定，道：“刚才那一枪，我只是击中了你的肌肉群，且避开了主动脉和你的骨头，所以，你自己按着就行了，流不了多少血的。”
　　艾林哪里肯信？
　　慕远似乎猜到艾林的想法，道：“我这人，不仅枪法好，解剖尸体也很在行。你身上的血管、骨骼是怎么长的，我清清楚楚。更清楚从个角度射击能避开你的要害。”
　　这瞬间，艾林都忘了惨叫，一双眼睛看着慕远，充满了惊悚。
　　自己遇到了什么？这是魔鬼吗？
　　他脑子里忍不住想到了一个新闻：一学医女性因为和男友吵架连捅男友32刀！事后法院鉴定男子轻伤。
　　现在自己也遇到了这样一位警察吗？
　　对方能不能开枪把自己打成筛子？然后自己还是轻伤？
　　太恐怖了……
　　其实不仅是艾林，就连旁边听着的山子四人心里也很慌。
　　就在他们差不多完全放弃了抵抗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响动。
　　慕远连忙回头一看，却见那一直在瑟瑟发抖的熊瞎子扬起了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这边，一副准备逃走的样子。
　　忽然对上慕远的视线，熊瞎子整个身子一抖，身子猛然一扭，转身就朝远处逃去。
　　原本在森林中如履平地的黑瞎子这一刻跑得是跌跌撞撞……
　　“这怂货！”慕远无奈地耸了耸肩。
　　他也懒得理会逃跑的熊瞎子，目光再次落在艾林几人身上。
　　“别想逃！”慕远说了一句，随后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这部手机可不是普通手机，而是卫星电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这次调查的是偷猎案件，而且目的地是原始森林。
　　普通手机到了这里，除了能看个时间，玩玩单机游戏，还能干嘛？
　　虽然市局配备的卫星电话不多，但也有几部，慕远二人正好一人一部。
　　“宇哥，你现在在哪儿呢？”
　　电话对面的马宇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道：“我在停车的地方等着呢，也不知道你们跑去哪儿了。对了，你追上那些人了吗？”
　　慕远道：“追上了！全给抓住了。”
　　“什么？”马宇有些惊骇，“你一个人，抓了五个人？对方没跑？”
　　慕远淡定地回应道：“他们确实准备逃，不过我开枪了。”
　　“开枪了？”马宇有些担心。
　　开枪这种事情，弄得好，那会让一位警察成为英雄；弄得不好，也能让一名警察背上处分，甚至担上刑责。
　　只是马宇已经习惯了当一个冷面人，后面的话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慕远笑了笑，道：“宇哥你别担心，我全程都用手机录像了。包括他们准备猎杀那头黑熊的画面，全给记录下来了。这些人，罪证确凿。而且，我开枪也只是打伤了其中一个人的大腿，没大碍的。”
　　马宇能说什么？
　　“你最好是先给龚支队汇报一下。”他给出了最中肯的建议。
　　慕远倒也没有拒绝，道：“那你先等一下。”
　　随后慕远拨通了龚支队的电话。
　　这个过程中，艾林等人就更绝望了。
　　还录了像，他们想狡辩都不可能。
　　……
　　半个多小时后，山子等人脚都蹲麻了，可慕远没开口，他们竟然也都不敢起身。
　　这时，空中传来隆隆的声响，山子等人抬头看去。
　　只见一架直升机正快速开过来。
　　作为常年生活在林区附近的人来说，这直升机他们也是认识的。
　　这是一年多前配给这里森林公安的高级装备，平日里巡逻保护区，就算他们呆在寨子里，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以前他们进山盗猎，一听到这声音就立刻找最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也因为他们的机警，这一年多竟也没被发现。
　　可这一次，他们想躲也躲不了了。


第407章 这还是第一次
　　这一刻，山子四人的心情是绝望的，他们很肯定，这直升机肯定不是过来救他们的。
　　因为刚才慕远在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也偷听到了一些。
　　这直升机，是这警察的上司找森林公安这边协调调过来的，目的自然是把他们给顺利带回去明正法典。
　　如果是慕远一个人押送着他们五个从森林里走出去，几公里的路说不定还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可坐在飞机里，能怎么逃？
　　而艾林的心情则更复杂一些，既激动，又绝望。
　　让他激动的是，有了这直升机，他也就不用担心自己的枪伤得不到救治了。
　　可随着这架直升机开过来，他也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
　　接下来的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里，他估计都只能呆在监狱里。
　　就在他们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时，那直升机已经飞到了慕远几人头顶。
　　不得不说现在的定位技术确实蛮厉害的，要换做以前，要在这大山里找个人？呵呵，估计对方饿死尸体都腐烂了也不一定能找到。
　　可现在，直接一个定位，轻轻松松就找到了。
　　直升机悬停于上方——这地方周围到处都是树木，直升机根本不可能降下来，能放一个悬梯下来已经算不错了。
　　就在慕远犹豫着自己先带谁爬上去的时候，上面却有一个人先一步爬了下来。
　　这是一位穿着警服的糙汉子，年龄估计在三十多岁，黝黑的皮肤和脸上的沧桑说明他的工作并不是那么轻松。
　　他稳健地落在地上，瞅了瞅眼前的状况，先默默地朝慕远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老弟，你牛！”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肯定是龚支队那边已经将自己这边的简要情况向对方说了。
　　随即说道：“老哥，这几个人都带了枪，被我给破坏了。这些都是证据，需要提取回去。你看做提取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签个字？”
　　那糙汉子警察咧嘴一笑，道：“多大个事儿啊！你直接把这几个人交给我们办都可以。”
　　慕远连忙道：“这可不行！这几个可是我们专案里的嫌疑人，要是撂你们这里，我们案子就没法办了。”
　　那警察爽朗地笑了，道：“开个玩笑！我们这边吴局长已经说过你们那案子的情况了，我们也希望你们能将整个链条都给打掉，特别是那些吃这些野生动物的人，一个个都该受罚。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只要没了这个需求，偷猎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放心吧！任何一个环节的违法犯罪行为，我们都不会放过的。”
　　“行！”那警察点了点头，道，“你看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
　　“嗯……你先看着这些人，我先把他们弄到飞机上去。”慕远道，“对了，这飞机能坐几个人？”
　　“放心吧！十来人还是没问题的。当时我们买这直升机，就考虑过某些大型野生动物受伤救治的情况。其他方面性能不一定有多好，但在载重这一方面还是没问题的。”
　　慕远放下心来：“老哥，手铐带了吗？”
　　关于手铐的事情，是他刚才在电话里对龚支队说的。谁让他随身就带了一副手铐呢。这么多人不带手铐，自己倒是能够镇住，但在飞机上，却也不是很稳妥。
　　“带了！专门交代过的事情哪能忘啊！四副手铐，给！”
　　慕远也没客气，接过手铐后，便给其他四人带上了，就连受伤的艾林也不例外。
　　过了这么长时间，艾林腿上的血已经止住了。
　　正如慕远所说，那一枪贯穿了他的肌肉群，并没有伤到大的血管和骨骼，回去后找医生做个消毒和包扎，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老弟，你都给他们带了手铐，怎么弄上飞机啊？”那糙汉子警察有点懵。
　　这毕竟是直升机，而且是只垂下来一根悬梯的直升机，登机的方式只能是爬。
　　你现在把对方的手给铐住了，怎么爬？
　　慕远笑了笑，道：“没事儿，我把他们弄上去就行了。”
　　说完，慕远已经弯下腰，直接一手将那大个子山子夹在了腰间，就像是夹着一布偶。
　　“行不行啊？”那糙汉子警察很是担心。
　　别以为这悬梯很好爬，如果是初次爬这玩意儿，别说是夹着个人了，就算是空手往上爬，都不容易。
　　慕远自信地笑了，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那糙汉子警察愣了愣，这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慕远已经没给他反驳的机会了，只见他一手抓着绳子，两脚蹬在悬梯的横杆上，如猿猴一般，蹭蹭蹭地往上爬。
　　慕远手上的动作非常快，每次松开到下一次抓住之间的间隙非常短。
　　而且他的动作也非常准，每次都能准确地抓到绳子。
　　就在那糟汉子警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慕远只花了两分钟多的时间，就将山子弄到了悬停于二十米上空的直升机内。
　　将人安顿在上面，慕远又迅速回到了地面上。
　　再将下一个人夹在腰间，慕远再次上了悬梯。
　　就这样，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五个人全给弄上了飞机。
　　那黝黑警察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怪异地说道：“老弟，你是怎么练出来的？经常爬直升机吗？”
　　慕远笑笑，道：“这还是第一次。”
　　“呃……你骗我吧？”黝黑警察明显不相信。
　　慕远道：“其实爬这东西也挺简单的，只要能很好地掌握身体平衡，再加上有足够的力量，很容易就能做到想我刚才那样的。”
　　黝黑警察一脸的怀疑人生。
　　真的很简单吗？可当初自己怎么练着就这么难呢？
　　他想质疑，可刚才看到的一幕又让他无法说出质疑的话来。
　　毕竟，对方确实做到了。
　　接下来，二人便对地上掉落的那五只猎枪进行了提取。
　　看着那五个被损坏的枪管，再听说这是慕远用手枪射击打坏的，这黝黑警察满眼都是看神仙的神色。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连续五枪，击中不同位置的五根移动的枪管，这是要逆天啊！
　　相比起这个，奥运会上打固定靶的射击比赛简直不要太容易。
　　现在，这位黝黑警察只有一个想法，这家伙就不能以看待常人……呃，不能以看待人的目光去看待他。
　　之前他觉得西华市局竟然敢派两个人到康玉县来抓盗猎团伙，也太不严谨了。
　　可现在回头再看这件事情，这怎么可能不严谨呢？都已经是用高射炮打蚊子了。
　　这样的高手，用来抓盗猎的小角色，完全是浪费人才啊！
　　很快，五只已经损坏的猎枪被装进物证袋，弄上了直升机。
　　然后——返程。
　　这时候，慕远也没忘了与马宇联系，让他直接开车前往康玉县森林公安局的驻地。
　　等到了那里之后，还需要等市局那边派人过来接人。
　　毕竟一次性抓了五个呢，仅凭着慕远和马宇两个人，也是无法将他们押送回西华市的。
　　先不说安全问题，就那越野车也坐不下啊。
　　慕远现在倒是没考虑押送人员的问题，他脑子里想着清源大酒店那边，成哥他们几人是否已经摸清楚了那些人的罪证呢？


第408章 我比你年轻
　　眼下艾琳这几个偷猎者，虽然是抓住了，且有视频录像佐证，偷猎一罪肯定是逃不掉的。
　　可手机录像的画面，只能证明他们偷猎那头黑熊，而且被自己阻止了，属于未遂。另外还有一个罪行，那就是非法持有枪支，哪怕每人一支，这判刑也大不到那儿去。
　　要真正给这几人定上重罪，最佳的方式便是坐实清源大酒店那边的事情，并查清他们这两年一共贩卖了多少野味，然后通过米宏这条线与艾林几人关联上，这就是一完整的证据链条了。
　　在清源大酒店，那王哥掌握的点货的小本本，绝对是一非常重要的证据。
　　慕远估计，在那小本本上，至少有几个月的交易记录。
　　这是怎样一个概念？
　　以米宏之前与艾林几人的交易频率，几个月，足以弄上数千斤、甚至过万斤的各类野生动物，其中不乏保护动物。
　　这还只是几个月，要是那小本本是记录了这两年里所有的交易，那就更燃了。
　　这样的一个数量，若是还不能让这些家伙在监狱里蹲上十年，慕远都会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坐实清源大酒店的犯罪事实，从进货、加工到销售的全部流程……
　　无疑，要查清整个脉络，难度还是蛮大的，特别是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
　　倒不是说警方不能立即组织抓捕，可清源大酒店涉及员工超过两百号人，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参与到野生动物的售卖、加工之中，总不能直接一网打尽吧？
　　所以，先暗戳戳地把涉案人员的身份给筛选出来，然后再动手才是最稳健的做法。
　　目前成斌他们只有三个人，而且从清远大酒店那边的管理情况来看，虽然算不上严格，但要想混到那两层对应楼层去调查取证，无疑还是很有难度的。
　　估摸着，清源大酒店敢经营这种高风险业务，还搞了两年没出事，肯定是实行了会员制的，而且成为会员的条件肯定还非常严格，估计熟人担保介绍是必须的……
　　这样一处地方，只要完全落实了会员准入制，普通人要进去可就难了。
　　警察要是表明身份，肯定是能进去的，可……这样大张旗鼓地进去，能调查到什么就不好说了。
　　慕远坐在直升飞机上，想着是否应该给成斌打个电话。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这个时间点打电话回去，多少有些显摆的意味。就算不显摆，这时候打电话，是监督工作进度吗？这才过去一个晚上加一个半天时间呢，就开始监督催促确实不太人性。
　　反正回去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慕远打算再稳稳。
　　直升机的速度确实很快，不过十多分钟时间，就已经抵达了康玉县森林公安驻地。
　　森林公安驻地就在康玉县城，占地面积不大，也有些老旧了，估摸着……整栋楼的价值，也就与他们现在坐的这架直升飞机差不多。
　　倒是那停机坪，看起来挺新的。
　　飞机降落在停机坪，立刻有一群人上来，将那五个垂头丧气的家伙押了下去。
　　至于那中弹的家伙，则还需要做一些紧急治疗，不过问题不大。
　　“老弟，听说你们昨晚忙了一宿啊！要不先找地方休息休息吧！人！我们帮你们看着，保证等你们走的时候完好无损。”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眼中的困意掩盖都掩盖不住。
　　毕竟现在都已经是上午11点了，从昨天早上起床到现在，也就昨晚途中坐车上睡了两个小时。
　　他是挂壁是没错，但没服用精力药剂的情况下，他最多也就是身体素质比常人稍好，稍稍能抗一些。
　　可就算再能抗，这么长时间里高强度地奔走、运动，怎么可能不疲倦？
　　然而，对于这位黝黑警察的建议，慕远却是拒绝了，道：“没事儿，我还需要回去一趟，将这几个嫌疑人开的那辆皮卡车开回来，那毕竟是涉案车辆。”
　　其实关于车的问题，也是他刚下飞机时想到的。
　　总不能将那皮卡车就放在那荒郊野外吧？证据呢。
　　“这事儿交给我们去办就行了嘛。”黝黑警察爽朗笑道。
　　慕远道：“你们也不知道停在哪儿的不是？而且……我现在也还不困，之前在局里办案的时候，两天两夜不睡觉的情况都是有的，现在也就是工作强度大了些，时间还不算长呢。”
　　其实慕远也想过让康玉县森林公安的人帮自己去开车，但一来对方确实不知道对方停车的地点，二来，他也担心那辆车上会有什么重要的证据，万一被遗漏了，那也会对后期的侦查工作带来不利影响的。
　　黝黑警察见慕远如此坚持，再次确认地问了一句：“你现在……真没问题？”
　　“放心吧！”慕远脸眼睫毛上都带着自信，“不过……我还得麻烦你们送我一趟，我的那位同事要赶回县城，估计还得一个多小时，他也是一宿没睡，我怕他扛不住。所以想直接过去接他。”
　　黝黑警察神色有点怪异，同样是熬夜，你觉得自己能抗住，却担心同事扛不住，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那还是用直升机吧！这样速度也能更快一些。”
　　慕远很耿直地点了点头：“谢谢。”
　　……
　　重新坐回直升机，慕远就挨着飞行员坐着。
　　在后面，还坐着一位司机。
　　当然，不是开飞机的司机，而是开汽车的。
　　原本慕远也没提让森林公安这边多安排一个司机的，可对方考虑确实比较周全，理由也很充分。
　　既然慕远说自己的同事可能扛不住，那慕远一个人总不能把两辆车都给开回来吧？安排一个人同行就很有必要了。
　　对此慕远也就不好拒绝了，他也不敢肯定马宇现在的状态。
　　毕竟还有一两个小时的车程呢，加之路况不好，特别是途中还有几段经过悬崖峭壁的路段，慕远也不敢冒险。
　　于是，这位司机大哥就顺理成章地坐上了直升机。
　　慕远先给马宇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刚往前走了不远，便让他先开回那保护区的护林管理站继续等着，然后他们二人一道去把嫌疑车辆给开回来。
　　马宇倒也没有坚持。
　　挂断电话后，慕远闲了下来。
　　这人啊，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东瞅瞅西看看。
　　看着旁边的飞行员熟练操控着前方简单的仪表盘，他内心突然满纠结的。
　　怎么……自己掌握的宗师级五代机驾驶技术中，涉及的仪表盘就这么多呢？
　　多一些也就算，关键是与这直升机的驾驶仪表、按键完全不一样，想上上手都很难。
　　这位直升机驾驶员叫金航，年龄估计也就25岁左右，算得上年轻了——当然，肯定比慕远要老。
　　“老哥，你开飞机几年了？”
　　“两年！”
　　“哪儿学的直升机驾驶技术啊？”
　　“之前公安系统组织了一次直升机驾驶技术培训，我就是那次报的名，培训合格了，回来后就成了专职飞行员。”
　　慕远有点懵，感情……是内部的培训啊。
　　“这种内部培训，只培训直升机驾驶技术吗？”
　　金航咧嘴一笑，道：“当然不是。”
　　慕远脸上顿时现出灿烂的笑容……
　　“还有无人机操纵技术。”
　　慕远：（??へ??╬）！说话怎么爱大喘气啊？小心我小拳拳捶你……
　　“看你这样子，有些失望呢。怎么，你还想学其他什么技术？”金航瞅了慕远一眼，笑问道。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笑着道：“有没有战斗机驾驶技术？”
　　金航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下一秒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弟你倒是挺幽默的。”
　　“我可是很认真的。”
　　“嗯！我知道。”金航憋着笑，也很认真地回应道。
　　慕远鄙夷地瞅了他一眼，这年代，说真话都没人相信吗？
　　“其实也不一定是战斗机，民航客机也行。”慕远退而求其次。
　　他估摸着，自己开战斗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民航客机应该还是有机会的。以自己现在的飞行技术，只要经过简单的培训，驾驭民航客机肯定没问题。
　　金航表示不想说话，并且……真的没说话。
　　慕远有点拿捏不准，难道自己这些话伤了对方的心？
　　不应该啊！自己又没有瞧不起开直升机的，只是表示更想学战斗机驾驶技术或者民航客机驾驶技术而已。
　　哎，看来这小哥哥也是一玻璃心。
　　很快，玻璃心小哥哥便将慕远送到了护林站。
　　慕远从飞机上爬下来，这护林站的人与森林公安这边倒是挺熟的，立刻就有一群人迎了出来。
　　慕远随口应付了几句，便在停车场里找到了他们那辆越野车。
　　马宇……趟驾驶室里睡着了。
　　“宇哥，醒醒！”
　　马宇猛然间睁开眼睛，脸上的倦意如潮水般褪去——这也属于警察的基本技能，不管睡得再沉，被叫醒后整个人都能迅速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到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马宇说着，右手已经放在了手刹上。
　　“你下来！我开车。”
　　“我能行！”
　　“我比你年轻，熬夜的能力肯定比你强。”
　　马宇觉得心有点疼……


第409章 你去厕所干嘛了？
　　马宇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倔脾气的人，但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只是在“人”这一类物种中属于比较倔的，而慕远的倔，在所有物种拉通排名都能排在前列。
　　对方倔也就算了，关键是还很直！
　　直到直接拿刀子扎你的心……
　　妈蛋，你年轻了不起啊？
　　可是看着对方精神奕奕的脸蛋儿，仿佛早上刚睡到自然醒的样子，马宇就很绝望了。
　　惹不起！惹不起！
　　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他也不想说话，从心地拉开车门，默默地坐回到副驾驶上。
　　慕远则向其他人道别，也向玻璃心小哥哥说了谢谢，这时那位司机大哥也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慕远这才把车发动，轰轰地开出了护林站。
　　不到两分钟时间，后排的司机老哥便对前面的二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慕远的佩服，那是因为对方将越野车开出了过山车的感觉……
　　至于为何会佩服马宇，那是因为对方坐着“过山车”都能睡着，这也算是一项绝技了。
　　其实这位司机老哥也知道，马宇之所以能睡着，完全是因为太困了——他就是因为这个才坐在车上的。
　　为此，司机老哥就更佩服慕远了。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慕远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心中毫无波澜，更没有半点骄傲。
　　毕竟……挂逼是没资格骄傲的，一瓶精力药剂能解决的问题，好意思拿出来吹嘘吗？
　　……
　　当慕远开着皮卡车，司机老哥驾着那辆越野回到康玉县时，西华市这边负责过来接人的同志便已经赶到了。
　　赶过来的人不是成斌，而是刑侦支队一大队的一位叫季博忠的副大队长带队，成员也都是一大队的民警。
　　在以前，西华市局刑侦支队还没有重案大队，一大队便是有实无名的重案大队，大家伙儿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重案大队”便从名词的提出，到落实到三定方案，走完了所有流程。
　　这效率，堪称火速。
　　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市局重案大队的成立，完全没他们一大队什么事，这就有些尴尬了。
　　作为一大队的民警，要说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可这件事情完全是冯局长一手操办，并且经过了郑局长的同意，别说是他们一大队了，就连龚支队都只有听从命令的份儿，他们能说什么？
　　忍着呗！
　　再说了，慕远之前虽然在刑侦支队活动时间较少，但哥虽不在市局，但市局也是流传着哥的传说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慕远进入警队的那一刻，其工作经历，完全可以拍成一部电视剧了。
　　所以，他们忍得就很辛苦了。
　　毕竟，若是其他人上位，他们还能在背后吐槽几句，发泄发泄。
　　可面对慕言这样的大魔王，他们连吐槽的由头都没有，只能郁积于心。
　　要是两个部门各干各的，双方毫无交集，等过一段时间，郁气堆积习惯了，这事儿也就算了告一段落。
　　可偏偏重案大队都还没完全成立起来，他们一大队居然就被派出来给重案大队打下手，这就……有些扎心了。
　　以至于，这位季大队长心情一路上都有些烦躁。
　　可是这种烦躁在他与慕远见了面，了解了相关情况后，却消失了。
　　甚至……非常佩服。
　　他在内心反问了一下自己。
　　能够连夜赶到另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县城，用不超过12小时的时间，挖出嫌疑目标吗？不是说一定不行，那得看运气，但这个几率绝对是小于1%的。
　　能一个人奔行十多公里，追踪车辆，并保证不跟丢吗？不能！
　　敢一个人进入深山密林之中，跟踪五个持枪盗猎者吗？如果被逼无奈，那肯定也是敢上的，但要说能否上得这么干脆，那就得打个问号了。
　　更何况，敢上与能上，那是两码事……
　　就拿他来说，偷偷地跟着，那倒也不是不行。可要站出来与对方刚正面，他觉得那不叫勇气，叫傻……
　　可是现在，傻这个词，明显不适合慕远的。
　　因为他确实一个人就把五个嫌疑人给镇住了，还吃得死死的。
　　这从那五个人看慕远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慕中队，你看什么时候出发？要不今晚你们先休息一下？”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季大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毕竟现在都快下午五点了，休息一宿第二天出发也是常规操作。
　　慕远道：“不用！我们连夜赶回去，争取今晚完成审讯。”
　　“这会不会太赶了？”
　　“不赶不行啊！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消息，买家明天一大早就会从西华市出发，赶过来取货。一旦艾林几人被抓的消息暴露，引起那些人的警觉，我们后续侦查的难度必然会极大增加。现在赶一些时间，能为后面减少许多的工作量。”
　　季博忠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忽然微微一笑，道：“行！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一会儿你们也在车上休息休息，估计……今晚上回去，又是一个通宵了。”
　　慕远认真地道：“我现在精神好着呢。要不……我来开车吧。”
　　季博忠笑了，道：“司机肯定是要换人的，不过你恐怕不行。我们开的是十七座的依维柯，你的驾照肯定开不了这车。”
　　慕远：╮（╯▽╰）╭，又是驾照！我连战斗机都能开，可惜没驾照……
　　他也没再坚持，内心打定主意什么时候要去把A1驾照给拿了，这样……除了挂车，基本上所有车都能开了，不至于出现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
　　一番交接之后，慕远一行离开了康玉县。
　　慕远和马宇还是坐着那辆越野车，开车的司机还是岳哥。
　　至于那些嫌疑人，则全部塞进了依维柯内。
　　倒也不用担心这些人会窜供，车上足有十位警察呢，盯得死死的，艾林五人怂得跟鹌鹑一样。
　　特别是当他们抬头看到前面那辆越野车的时候，怂得更彻底了。
　　还有那辆皮卡，也同样让一位民警开着。
　　就这样一路飞奔，中途在服务站吃了简单的饭，便又上路了。
　　对出差的人来说，吃饭这种事情，能塞饱肚子就行了，味道什么的就别追求了。
　　慕远对此也是没有任何意见，虽然美食确实很有吸引力，但作为曾经连续吃过几天馒头的狠人来说，服务区的自助餐也是非常美味的。
　　虽说价格是贵了点，但慕远相信自己是吃回本了滴……
　　至于这里的老板会不会心疼，那就不是慕远能关心的了。毕竟，服务器的自助餐店，老板肯定是不在的。
　　三辆车开回到西华市，已经快晚上11点了。
　　慕远此刻的心都在疼！
　　中午那会儿为了开车，用了一瓶精力药剂，结果就只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然后……坐车上发呆。
　　好吧，其实也不能算是发呆，还是拿着手机学习了一些资料。
　　可效率就很难保证了。
　　现在七八个小时过去，那精力药剂的效果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随着药效褪去，疲倦再次袭来，而且似乎更强烈了几分。
　　这时候，直接去睡觉无疑是更好的选择，可……慕远没得选择。
　　好吧，他是有选择的，没选择的是其他民警。
　　正如慕远所说，这案子如果再拖到明天，说不定最终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
　　所以，就算现在已经是深夜，就算每个人都很疲倦，但……该坚持的就得坚持，该喝精力药剂的就得喝精力药剂。
　　慕远去了趟厕所，重新回到大家面前的时候，又满血复活了。
　　“慕中队，你去厕所干嘛了？怎么红光满面的？”季大队随口开了个小玩笑，既然已经打算认可重案大队的存在，自然就得想办法处好关系。
　　慕远笑笑，道：“排放了一点点废水而已。……季大队，今晚的审讯，恐怕还得劳烦你们帮忙了。”
　　“哈哈，哪儿的话！当警察的，不能没案子办吧？有什么需要，直接安排就行了，包括我在内，今晚都听你的。”
　　慕远悄悄地看了对方一眼，硬生生地压下心头的恶寒，道：“那我先将相关情况简单地说一下，季队你对你们的人比较熟悉，就由你来安排一下分工。”
　　“行！”
　　慕远的简单描述那绝对是简单描述，除了干货，挤不出半点水分。
　　说完之后，除艾林外的四个人便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警察给瓜分了。
　　艾林虽然受了伤，但之前在康玉县已经接受了包扎，又不是什么大的伤，自然不需要延后审讯。
　　更何况这个案子中他可是主犯呢，很多事情只有他才知道，不审讯他审讯谁？
　　他之所以没被瓜分掉，是因为慕远已经提前预定了。
　　慕远并没有立即审讯艾林，他回来到现在还没见到成斌几人呢，自然要先问问情况。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晚上11点，但慕远相信，成斌几人现在肯定没睡。
　　可成斌到底在哪儿呢？他不知道。
　　慕远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直接拿出了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第410章 你怕不是个憨憨？
　　慕远没等到成斌发回的消息，倒是将电话给等来了。
　　“慕队，这么快就回来了？”虽然没看到人，但慕远能够想象出成斌现在的表情。
　　慕远笑笑，道：“刚回来。”
　　“我下午就听龚支队说你们那边已经抓到了五个人呢，事情还算顺利吧。”
　　“还好。”慕远道，“你们这边呢，今天有没有进展？”
　　成斌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你都给我们提供了如此明确的方向，我们要是还侦查不出有价值的东西，那就直接辞职回家带孩子得了。”
　　“哦，说说看？”
　　成斌道：“我们昨天晚上连夜工作，通过数据比对，结合慕队你给出的信息，把那个“王哥”的身份给核实清楚了。然后再通过王哥个人关系网，筛选出了近千人。随后我们向网安那边发出了协助请求，他们给我们反馈回了许多有价值的线索，其中有一些人的朋友圈、微博等网络社交媒体上曾晒出过吃野味的照片。”
　　说到这里，成斌顿了顿，接着又道：“只不过他们当时晒的都是些普通野生动物，因此也就没有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但根据我们从一些图片上的细节可以看出，这些人肯定有吃野生保护动物的经历。所以，我们便定下了先从食客身上下手，坐实清源大酒店涉嫌贩卖野生保护动物的罪证的侦察方案，最后通过那些经常光顾这家酒店的客人指认，确认酒店里的涉案人员。然后突击检查，将相关人员抓获归案。”
　　慕远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那现在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成斌道：“我们上午的时候筛选出了三个与‘王哥’联系最密切的食客，而且都属于在社会上相对有些地位的人，与他们进行了一次深入的沟通交流，他们已经幡然醒悟，并交代出了许多事情，包括许多由他们介绍的下线食客，以及拉他们入会的上家。”
　　“现在扒拉出了多少人？”
　　“五六十个！”成斌说道，“而且，经过我们的询问，已经有人交代了其在清源大酒店吃过野生保护动物这一事实。毕竟吃野生保护动物只是违法，不是犯罪，所以这些人交代得挺痛快的。”
　　慕远心头很是感慨，由此也可以看出成斌几人今天的忙碌程度了。
　　哪怕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见了面，但就算只询问其中少部分人，那也是非常大的工作量了。
　　不过慕远更多的是欣喜。
　　毕竟办案这种事情，并不是累了就一定有成果。而现在成斌三人能把局面打开，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更何况他们还只花了一天的时间。
　　如果是慕远亲自来做这一块的侦察工作，他肯定不会这么做，而是采取直接调查清源大酒店的方式。
　　谁让慕远掌握的手段牛逼呢？其他人想这样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这并不是说成斌现在采取的方法就不行。
　　相反，正因为成斌他们属于“正常”的刑警，在从正面突破容易受阻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便是改换方向。
　　而侧面突破，无疑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在这个案子中，要直接从售卖野生保护动物这一个角度去收集证据难度很高，毕竟这是犯罪行为。但换个思维看，从吃野生保护动物这个方向去摸索，难度自然降低了许多，毕竟单纯的“吃”，只是行政案件，性质是截然不同的。
　　虽然慕远对这一点也挺诟病的，他一直觉得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但……从侦查方向上来看，这是无懈可击的。
　　“这些食客中，有没有人知道清源大酒店销售野生保护动物这一业务，到底是有谁拍板的。”
　　成斌说道：“已经有人交代了，他们说是一个叫范少军的人。我们白天的时候已经去工商部门查过清源大酒店的股权构成，其最大股东叫范诚，也就是范少军的老爸。”
　　慕远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说这件事情是范诚安排自己儿子直接操办的？”
　　成斌道：“这个也说不一定。我们现在正在盯梢这范少军，想看看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慕远道：“现在恐怕没那么多时间盯下去了。根据我们这边抓获的偷猎团伙头领艾琳交代，明天上午米宏二人就会前往康玉县取货。等到时候他们发现艾琳几人已经下落不明，肯定会起疑心的。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将主要嫌疑人控制在手中，他们就可能毁掉证据。”
　　成斌沉默了两秒，瞬间说道：“慕队，你的意思是，立刻实施抓捕？”
　　慕远道：“也不用立刻！可以等明天早上米宏等人出发之后再动手。甚至，我们可以伪装成艾琳的人，这样还能从对方口中套些话。虽然这样的证据法院并不一定采用，但对我们的审讯工作还是有帮助的。”
　　“我明白了！”
　　“现在你们还是要将范少军盯紧，以防这家伙提前知晓消息。”
　　“放心吧！我之前就已经请示领导同意，对这家伙的手机进行了监听。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肯定能第一时间知道。”
　　慕远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这并不一定能保证万无一失，但这世上又怎么可能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呢？
　　……
　　挂断电话后，慕远便来到了审讯室，准备对艾林进行审讯。
　　此时，艾林早已坐在了审讯椅上，脸色并不是很好——这也很正常，上午刚挨了枪子儿，然后又被警察给抓了，预计要在监狱里待上十年，脸色能好才怪。
　　马宇坐在艾林的对面，虽然倦意未消，但也比之前好了许多，毕竟他回程的路上睡了四五个小时。
　　作为一名优秀的刑警，不仅要有能熬夜的身体，还得有随时都可以补觉的技能，很显然，马宇在这方面的技能点已经点满了。
　　慕远进来时，马宇才刚开了个头，将艾林的个人基本情况给问了。
　　艾林一抬头，便看到了慕远的身影，整个人忍不住就是一哆嗦，脸色又白了几分，大腿开始隐隐作痛。
　　慕远将艾林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不过却只是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便看向了马宇面前的显示器。
　　“你叫艾林，对吧？”
　　“对！”
　　“我现在只需要你交代清楚三个问题。第一，你们的枪是哪儿来的。第二，你是怎么与清源大酒店接上头的。第三，你们这几年一共猎杀了多少野生动物。”
　　“我……”
　　“先别急着说，等我说完。”慕远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的耐心有限，也不想多说废话。其实关于你们偷猎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而且在清源大酒店搜集到了非常有价值的证据，就算你现在不交代，我们同样能将这个案子办成铁案。如果你交代了，说不定还能得个坦白从宽的结果。”
　　艾林脸色甚是复杂，对于慕远这个大魔王，他确实犯怵。
　　要是别人讯问，他说不定还会打马虎眼，可慕远一站在这里，他脑子里就一团乱麻，忍不住浮现出自己被打成筛子的画面……
　　“我……我枪是网上买的。”艾林犹豫了一下，说道，“当时在福城那边打工，有一个人给我介绍的。”
　　“什么人？”慕言眼睛贼亮贼亮的。
　　若是能通过这家伙再拉出一个制造、贩卖枪支的团伙，那这案子就漂亮了。
　　然而，艾林一句话就让他的心情跌落谷底。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张明，其他……都不记得了。”艾林有些委屈。
　　慕远凭着自己大师级心理犯罪画像技术，判断这家伙没撒谎。
　　相对于正在的犯罪天才来说，这艾林……单纯的像张白纸……
　　艾林是三年前在福城那边打工，也就是说这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慕远还能咋办？
　　“那你是怎么与清源大酒店接上头的？“
　　艾林颇有几分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清源大酒店，我从福城那边回来后，便捉摸着弄野味赚点钱，听说县城这边经常有人来收购，所以就经常在城里晃悠，是那个叫米宏的人主动找上我的。”
　　“你说的县城是哪儿？”
　　“就是康玉县城。”
　　“你把你们当时第一次见面时的谈话情景详细地讲述一遍。”
　　“我们当时……”
　　接下来就是小学生作文时间……
　　就在慕远听得快昏昏欲睡的时候，这家伙终于说完了。
　　剧情很老套，就是一场普通的商务会谈。
　　一个愿买，一个愿卖。
　　可谓是一拍即合。
　　然后两方就勾搭成奸，凑成了长期供销链条。
　　一开始还只是普通的野生动物，后来双方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肥，就把手伸到了保护动物这一红线内。
　　“你们一共偷猎了多少野生动物？”
　　艾林一脸苦逼，憋了半晌才道：“不记得了。”
　　慕远倒是很平静，道：“那你这两年从米宏那里收了多少钱？又是按什么方式结账的？”
　　艾林道：“普通的就按斤销售，贵重的就按只卖。一共多少钱？我……也记不清了，都用掉了。”
　　慕远斜了这家伙一眼。
　　你怕不是个憨憨？


第411章 直接说吧！
　　如果艾林说了谎，慕远有的是办法把他的嘴撬开，可这家伙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就不好搞了。
　　其实艾林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
　　以这些家伙的生活习性来说，搞到钱就拿去挥霍了，谁记得每次究竟有多少钱？
　　清源大酒店那边会用个小本本点货。但艾林这边肯定不会有同样的做法。
　　如此，想要直接从艾林这边把野生动物以及野生保护动物的数量给确定下来，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慕远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他不仅有大师级心理犯罪画像技术，还有专家级审讯技术。
　　就审讯本身来说，对某一个嫌疑人的审讯，并不一定需要他将所有的东西全给交代出来，只要其交代的事实能与其他人交代的相互印证就行。
　　而对艾林来说，如果能从他口中得知最全面的交易经过，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可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就转换思维，抓住某些重点就行了。
　　比如，他贩卖的最贵的野生动物是什么，交易的野生动物中，哪些品种最多？最多的一次卖了多少钱，交易的频率有多高……
　　这些问题，肯定比直接问总收益要容易回答。
　　事实也正是如此，艾林虽然吞吞吐吐，但在慕远的软硬兼施、旁敲侧击之下，还是让他将所有的问题都给交代出来了。
　　等到马宇最终把这一切打印出来，放到艾林面前让他签字时，他整个手都在颤抖。
　　“警官，我……我这会判多少年啊？”艾林哭丧着脸。
　　他现在后悔极了！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一只在家里陪着父母放牧呢。
　　家养的牲畜卖不了钱，养活不了自己吗？偏偏要去搞野味卖……
　　慕远瞅了他一眼，对这样的人，慕远有怜悯，但这怜悯很有限，他更多的是恼怒：你特么的早干嘛去了？
　　看着他那后悔懊恼的样子，慕远很想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要是后悔有用，这世上还要警察干嘛？
　　“判几年我们说了不算，也没法回答你。”慕远平静地说道，“不过你能够坦白交代你的罪行，我想法院会酌情考虑这一情节的。”
　　艾林听了，似乎松了口气。
　　“希望我们后续的侦察环节，你能继续配合。”
　　……
　　审讯结束，已经是凌晨2点。
　　马宇熬不住，也懒得回家，直接倒办公室沙发上睡觉去了。
　　慕远却还处于精力旺盛状态——一瓶精力药剂，消耗没那么快的。
　　不过现在其他几个审讯室的审讯工作也都已经结束，慕远也没多余的事情可做。
　　他倒是想承担起看守嫌疑人的任务，怎奈季队认为慕远这是抢他饭碗，直接把他给赶走了。
　　慕远也很无奈。
　　原本，完成了第一轮讯问的嫌疑人就可以送去看守所了。
　　但考虑到明天早上就会组织实施对清源大酒店的行动，到时候还需要对两方的供述进行一些印证，所以这些人便被暂时留置在办案中心。
　　季队的说法倒是很质朴。
　　你们重案大队把案子给办了，总不能连汤都不给其他队喝一点吧？
　　好歹也是刑侦支队下的一个大队呢，你抓了人，我帮你守着还不行吗？
　　对此，慕远能说什么？
　　所以，他很干脆地走开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同样躺在沙发上。
　　不过慕远并没有像马宇那般睡去，他现在也睡不着。
　　操控着小毛，翱翔于城市的上空，直接飞往清源大酒店。
　　这个时间点，清源大酒店的员工肯定都已经下班了，而明天就要对清源大酒店采取行动，慕远觉得自己需要有所准备。
　　万一明天的行动一无所获，那岂不是很打脸？
　　作为自己成为一位正式民警后办的第一件大案，慕远不容许它有一点瑕疵。
　　提前到里面转悠转悠，先把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摸清楚，这很重要。
　　特别是那小本本……
　　小毛现在拥有八公里的共享距离，虽不算远，但也正好将清源大酒店囊括到了其中。
　　毕竟这个八公里是直线距离，而不是城市道路距离。
　　至于小毛能不能进入到清源大酒店内部？慕远就完全没担心过。
　　……
　　操控小毛收集证据差不多花了慕远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大半精力都用在了控制小毛翻窗捣柜上……
　　过程很艰辛，但收获是丰厚的。
　　这个事情做完，慕远还是没有任何睡意，他只好又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了市局院子里。
　　现在，市局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技术室的几个倒霉蛋被抓了壮丁，从被窝里拉出来，现在正在院子里忙着对那辆皮卡车进行勘察和痕迹检验。
　　其实皮卡也只是普通皮卡，可那毕竟是属于作案工具的，而且里面还有专门藏匿猎枪的暗箱，这些都必须作为证据固定下来。
　　按照慕远的计划，明天早上就安排人开着这辆皮卡返回康玉县，与米宏演一出戏，直接以事实堵塞他那狡辩的心。
　　榜样就在眼前呢，没看艾林几人，因为被慕远给抓了现行，还用手机录了像，这才一个个像都包袱一般将什么都给交代了吗？
　　如果直接抓米宏，这家伙肯定想方设法地抵赖。可如果是现场抓获，他就算想抵赖，也没多少底气。
　　这也是为什么要通知苦逼的技术室民警过来加班了……
　　当然，这件事情慕远尚未给冯局长和龚支队汇报，不过想来，这两位领导会同意的。
　　慕远又在院子里呆了近一个小时，像是在学习现勘技术，又像是在指导。
　　好在慕远的名号在西华市局的技术室也叫得响的，当初的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他可是好好地给现场的技术民警上了一课。
　　刑事技术的圈子本就不大，因此慕远的传说一直在流传。
　　等现勘结束，慕远终于回去睡下了。
　　他甚至都没有去局里为自己准备的寝室里睡觉，同样是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便直接睡下了。
　　反正……也睡不了多久，他定的早上6点的闹钟。
　　倒不是他准备6点就去抄清源大酒店的家，而是需要提前将一些情况向领导汇报。
　　不管是派那皮卡车回康玉县引米宏上钩，还是让搜查清源大酒店，都不是他这个重案大队一中队中队长能够敲定的。
　　就算领导给了他足够的办案自主权，可流程还是得有。
　　不然到时候给你弄个程序违法，一切努力都白费。
　　人在疲倦的情况下被闹钟吵醒，难免会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的自我怀疑。
　　慕远也不例外，睡了一个多小时，或许刚进入深睡眠状态，就被闹钟野蛮地从睡梦中扯出来了。
　　这种感觉，对警察而言也是习以为常的。
　　冲进厕所，朝脸上呼了几把冷水，慕远便拿起手机给冯局长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不到两声，电话便接通了。
　　慕远心底腹诽了一句：看来冯局果然是到了老年失眠的阶段了。
　　想归想，慕远还是迅速地将昨天一天的侦察情况向冯局做了简单的汇报。
　　然而，慕远还没说上两句，就被冯局给打断了。
　　“你小子这么早打电话，肯定不是为了给我报成绩。”冯局一眼识破，道，“直接说吧，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第412章 演戏
　　慕远有点小郁闷，怎么领导不喜欢听自己汇报侦查情况呢？难道是因为领导对自己的绝对信任？
　　嗯！肯定是这样的。
　　慕远那略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好转，认真地说道：“冯局，根据我们的侦办情况，今天上午米宏二人会前往康玉县取货，我打算让人开着昨天扣押的那辆皮卡车去与对方接头……”
　　没等慕远说完，冯局立即道：“可以。”
　　冯局毕竟是老刑侦出身，慕远这样一说，他便明白了意图。
　　慕远愣了愣神，不对劲啊！领导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呢？难道想早点挂了自己的电话？
　　这大清早的，估计还躺在被窝里吧？挂了自己的电话想干……嘛？
　　算了，反正领导也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其他的，就不想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准备在对米宏实施抓捕的时候，一举拿下清源大酒店。”
　　冯局愣了愣神，问道：“你准备怎么拿？”
　　慕远道：“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清源大酒店的28层和30层就是‘野味’专用餐厅，进出的通道在29层。我们需要第一时间控制住第29楼的入口人员，然后对这三层楼进行全方位的检查。”
　　“那这动静可不小啊！”冯局说道。
　　慕远道：“应该也不会太大。毕竟不是在大街上。”
　　冯局思索了一下，道：“那……不如将搜查时间选择在中午或者晚上用餐的时候，这样也能人赃俱获。”
　　慕远道：“我之前也考虑过在用餐时间段内实施突击检查，但我仔细考虑过，用餐的时间里，那三层楼里的工作人员警惕性肯定是最高的，而且说不定还有对应的监管措施，这样我们说不定连悄无声息地控制场面都很难。到时候引起一些重要证据灭失，就得不偿失了。”
　　冯局想了想，觉得慕远所说也有些道理。
　　不同的时间段来完成这项工作，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这里面定然涉及一些取舍。
　　“那这时间还是由你来决定吧。”
　　慕远点了点头，道：“其实刚才冯局你所担心的是否能人赃俱获这一点，完全没必要考虑，因为我们的人现在已经与相关食客有过接触，且有一部分人已经承认了清源大酒店有售卖野生白虎动物的情况。有了这些人的指认，再加上我们收集到的其他证据，够办这家酒店了。”
　　“行！就按你所说的办。你立刻让你们中队按程序报一份呈请搜查的报告，我赶到局里后就批。”
　　慕远立即应下。
　　挂断电话后，慕远又联系了成斌。
　　按照昨晚的安排，成斌三人一直在盯梢范少军。
　　像这类整夜盯梢的任务，肯定是得两到三个人轮流上的，一个人谁也挨不住——特别是成斌三人前天夜里本就熬了一晚上，本来就已经非常疲倦。
　　很快，电话接通。
　　“成哥，那范少军没啥异动吧？”慕远问道。
　　成斌疲倦中带着点愤愤然，道：“没呢，现在都还在睡觉。”
　　成哥的不满也是能理解的，其实这对盯梢的警察来说也是常态了。
　　慕远笑笑说道：“睡觉是好事啊！刚才我已经将相关情况向冯局做了汇报，力争上午10点对清源大酒店展开搜查。到时候，你那边同步完成对范少军的控制。”
　　“放心吧！”成斌说道，“不过你那边的搜查，需要的人员可不少，你得提前给龚支队汇报一下，让他从其他部门抽调一些人员。”
　　“好的！”
　　挂断电话，慕远又联系了龚支队——要人。
　　龚支队很干脆地给了一句话：“支队的一大队、二大队随便你用，要是不够，再联系特警支队。”
　　为了能够hold住全场，慕远只好让龚支队联系一下特警支队了。
　　他可是知道，一大队、二大队看起来是两个大队，其实所有警力加起来还不超过30个呢，还没华成区分局刑侦大队一半的人多。
　　三十来号人要控制清源大酒店的三层楼？确实有些促襟见肘。
　　可有特警支队加入进来，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
　　上午8点，冯局提前抵达自己的办公室。
　　重案大队一中队完成了搜查的呈请报告——其实这就是马宇写的，他走这些流程也是轻车熟路。
　　冯局对报告进行了签批，搜查证同步开了出来。
　　在签批的同时，冯局还是询问了慕远一些事情，包括现在证据的掌握情况。
　　对于慕远几人一天之内能够取得如此重大突破，冯局也不吝赞美之词。
　　慕远对此也只是腼腆一笑，不作任何回应。
　　“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去吧！”签了文件后的冯局站起身来，一脸笑容地说道，“能开酒店的，多少有些能量，我担心到时候有人出来阻拦，徒增一些麻烦。”
　　“那当然再好不过。”慕远笑了。
　　他虽然情商低，但也知道能在西华市开一家酒店，肯定也是有些人脉关系的。
　　慕远对此自是不惧，但“麻烦”这种东西没人喜欢，能少些自然更好。
　　“小慕，搜查的地点可是高楼之上，你们考虑过没有，如何才能悄无声息地接近并控制住入口？”冯局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慕远笑着道：“这个简单！我们先选一批人着便装进去。我之前就看过，这家酒店的楼梯处并未安装监控，只要人员分散进入，陆续从不同楼层下电梯，然后从楼梯到29楼外汇合，肯定不会引起酒店管理方的怀疑的。而且我前天下午就曾悄悄摸进去看过。酒店中共有两处监控室。其中一处在一楼，属于酒店明面上的监控中心，这里一共有两个保安值守。。另外在29楼内还有一个监控室，里面也有两个保安。如果要做到万无一失，就需要同时控制住两个监控室。一楼的监控室接近很容易，但29楼的那处监控室，就需要用些手段。”
　　“有准备就好！”冯局微微一笑，对慕远全面周到的考虑还是很满意的。
　　有这样的下属，领导也很安心不是？
　　……
　　陆续几辆车开到了清源大酒店楼下，三三两两的人从车上下来，从不同方向、以不同的风格进入了清源大酒店。
　　酒店日常进出的人员本来就比较复杂，平日里不仅有入住酒店的人员进出，还有不少的访客。
　　对此，酒店前台的服务员也不可能关注到每一个人。
　　在十多分钟里多出二十多个进出人员，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这些人直接乘坐电梯抵达二十层以上，然后稍作绕行，便进入了楼梯口……
　　没过多久，在29楼的楼梯口，已经挤了二十多号人。
　　此刻，清源大酒店门口，一男一女正施施然地从一辆车上下来，径直步入酒店之中。
　　凭肉眼观察，这对男女年龄应该在二十六七岁上下，眉宇间颇有几分夫妻相。
　　但实际上，这两人可不是什么夫妻，甚至还只是第一次见面。
　　那男的，便是慕远本人。
　　不过他的面容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
　　这自然是化妆术的效果，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完成的。
　　不得不说他那一番操作确实惊呆了所有人，那完全是神乎其技，堪比某些“丑”网红的变脸特技了。
　　而且，慕远不仅对自己进行了化妆，还从一大队的民警中挑选出了一位女民警，对其进行了化妆。
　　化妆的效果斐然，原本两个都还有些青涩的年轻人，显得成熟了不少。
　　他如此安排，自然不是为了好玩，而是准备演出戏。
　　而他们此刻的容貌也不是随意捣鼓出来的，而是慕远根据前天晚上观察到的那些就餐人员，然后挑选出了两个人进行的化妆。
　　虽然化妆出来的人不敢说与本人百分百的相似，但五六分还是有的。
　　二人也没去大堂前台，而是直接到了电梯间。
　　一道电梯门打开，二人迈步走了进去，顺手便按下了28楼。
　　这个常人眼中的28楼，实际对应楼层却是29楼。
　　电梯的速度非常快，中途也没人上下。
　　“滴！”
　　一声轻响，28楼到了。
　　慕远二人走出电梯。
　　眼前是与楼下同样风格的电梯间，不过在走出电梯间后，却是不同的布置。
　　一个接待前台，坐着一位长相清秀的美女，穿着职业装。
　　看到慕远二人进来，那位前台美女稍稍有点惊讶，起身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慕远带着这位叫师晴的便衣女民警，脚步丝毫没停，边走边道：“我进去找个东西。”
　　那美女脑子里有点乱，不过还是记得自己该做什么，连忙道：“先生，我们这一层属于酒店VIP会员专属消费楼层……”
　　“我知道！”慕远停下脚步，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我前天晚上到你们这里用餐，东西落你们这里了。”
　　那前台美女满心疑惑，她仔细看了一眼慕远和那身边那位美女……
　　好像……有点印象。
　　“可是……这两天我们保洁员在清理房间时，没发现任何东西啊？”
　　慕远顿时一脸不满，道：“怎么可能？你们该不会捡到东西便藏起来了吧？”


第413章 这怕不是个杠精吧？
　　那美女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不过她也没表现在脸上，道：“先生，请问你是什么东西落在我们这里了？”
　　慕远道：“一只熊……呃，布偶的那种，挺大的。”
　　前台美女心中也是满满的槽点。
　　一只玩具熊公仔，都落两天了，还好意思找上门来？有必要吗？
　　可看着慕远那一张认真脸，这前台美女除了在内心吐槽之外，也不能反讽什么。
　　毕竟……东西是别人的，你总不能不让别人来找吧？
　　只不过，既然是“挺大”的玩具公仔，那定然不可能放兜里藏着，而且她模糊地记得，前天晚上，似乎也没人带着玩具公仔进来。
　　“先生，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我们这里确实没有发现你落下的那只熊。”
　　慕远粗着脖子道：“怎么可能？”
　　那美女满脸无奈，道：“你要是怀疑，可以去看监控的。我这里是这片区域的唯一进出口，你要是拿了玩具公仔进来，或者我们的人偷了你的玩具公仔带出去，肯定能通过监控看到的。”
　　慕远一副我不信任你们的样子，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该监控画面？电影里经常演的，可以让监控重复播放一段画面。”
　　美女有种要崩溃的感觉，这怕不是个杠精吧？
　　她虽然不清楚是否真存在那种修改监控画面的技术，但她至少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绝对没有人为了一个拿走一个捡到的玩具公仔，而专门费心思去修改监控视频数据。
　　这得有多么清奇的脑回路，才能得出这样的推论？
　　同时她很怜悯地看了慕远身边的那位美女小姐姐一眼……
　　这样想着，这位美女前台实在是憋不住了，道：“先生，你这样说也无助于事情解决不是？还是先去看了监控再说吧。至于监控画面是否修改，我想这应该也是能够看出来的。”
　　“看就看！”慕远一副赌气的样子。
　　那美女前台一个漂亮的转身，从接待台后走出来，带着慕远二人便朝不远处的一个房间走去。
　　那里，就是这层楼的监控室。
　　原本，以这里的运行规则，前台接待员是没资格把人往监控室带的，就算要带过去，也需要请示领导。
　　可这里已经运行了两年多，也没见出现任何意外，那种麻痹大意的心思自然就慢慢滋生了。
　　而且，以前也曾有过客人调取监控的情况发生，加之这位美女前台对慕远和师晴的“相貌”有点印象，便潜意识地接受了他们确实是这里的客户这一事实。
　　更何况，对于习惯性戏精上身的慕远，她确实看不出丝毫破绽。
　　至于旁边的那位师晴小姐姐，负责装可爱就行了，也是完美到无懈可击。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监控室。
　　这个监控室面积不大，一张控制台面，前方是用拼接屏做出来的电视墙。
　　此时电视墙上显示着十多个监控画面，除了28-30楼这三个楼层的监控探头外，还有酒店底楼大堂的主要通道，以及三部电梯。
　　对于这些，慕远其实早已知道……
　　“小饶，又要调监控啊？”美女前台刚带着慕远二人进来，坐在操作台上的一位穿着保安服的青年男子便乐呵呵地问道。
　　美女前台语气平静地道：“吴哥，这位先生说在我们这里丢了一只玩具熊公仔，很大的那种。我已经说了我们没看到，可他不相信。”
　　那青年目光瞄了一眼慕远，内心估计已经骂开了，口上倒是很随和，道：“那就过来看吧。”
　　慕远耸了耸肩，道：“美女，你刚才听错了吧？我没说是玩具熊公仔！”
　　“你……”
　　“我说的是熊！真熊，活的那种！”
　　就在三人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中，慕远伸手取出了自己的人民警察证。
　　这是刚拿到手的——要是正常民警，转正后没个一年半载，都不知道自己的证件是什么样子，可慕远属于特殊情况，领导急着让他转正，就是为了让他尽快以合法身份办案，又怎么可能不提前联系以最快的速度把证件拿下来呢？
　　“我是警察！现在，你们这里，我接管了！别乱动！”慕远快速地说道，目光更是审视地看着对方三人。
　　在慕远口中吐出警察二字的时候，那三人的脸色变了。
　　他们虽然只是员工，但却也知道这里到底是做些什么的。
　　平常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在很多人心中，吃野生动物似乎也不算什么。
　　至于是不是保护动物，其实很多人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或者就算有这方面的意识，也不会觉得这事儿有多严重。
　　更何况，在这里上班工资更高，他们也就甘之若饴了。
　　可现在警察竟然找上门来，这可就不一样了……
　　那美女前台没动，整个人处于一种呆滞状态——很正常，一般女孩子遇事的时候脑子里就一团浆糊了。
　　倒是那吴哥，一下子站起身来，似乎很老实本分的样子，背靠操作台，正面朝着慕远。
　　然而，几乎就在他站起来的同一刻，慕远左手猛然往前一探，抓住他的衣领便往上一提。
　　那巨大的力量让吴哥全无反抗的能力，直接就被硬生生地提了起来。
　　站在慕远身边的师晴有点小懵，在感慨慕远力量的同时，目光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见在操作台的侧面，有一个小的按钮……
　　这瞬间，师晴终于理解慕远为何要动手了。
　　慕远举着不断挣扎的吴哥横移一米多，随手松开。
　　吴哥重心不稳，一下子掉在地上，几个趔趄才站稳身子。
　　只是他的脸色却甚是苍白，不知道是被慕远一下子抓起来给吓的，还是因为他想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抬头看向这个能单手举起自己的狠人，却看到对方脸色的那一丝嘲笑。
　　“在我面前就别耍花样，好好地呆着。”慕远认真地说道。
　　随后，慕远转头对师晴道：“按计划进行！通知我们的人入场，先控制这层楼。”
　　师晴当即用连接了耳麦的对讲机招呼上了。
　　同时，慕远用另一个频道呼叫。
　　“冯局！29楼监控时已经顺利控制。”
　　“好！”
　　随着沟通的结束，一道道指令迅速下达。
　　藏在29楼外楼梯口的二十多号刑大的便衣迅速进入现场，对这一层楼的所有房间进行逐一检查，发现有人便立刻控制。
　　与此同时，三辆满载特警队员的运兵车开到清源大酒店楼下，一群如狼似虎的小伙子从车内冲出，一队人干脆利落地控制了前台和监控室。另一队人直奔二楼，冲向了早已由慕远指出了方位的储物间。
　　这场面，就算是在西华市这样的大城市，也是非常罕见的。
　　周围许多正悠然行走的人们瞬间驻步，化身成为吃瓜群众，该观望的观望，该拍照的拍照……
　　人们内心忍不住浮想联翩。
　　这情缘大酒店到底惹上什么大事了？难道里面有那啥特殊服务？没听说啊！
　　可看这动静，肯定不是小事。
　　当然，看热闹归看热闹，肯定没人头铁地直接上去问情况……


第414章 骨头没我硬
　　从特警支队队员的行动中，可以看出这些人的训练有素。
　　虽然没有带枪，但手持警棍冲入酒店，场面还是非常震撼的，就在酒店人员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就已经将场面控制住了。
　　二楼的情况更为简单。
　　由于已经提前知道藏匿的房间，四位特警迅速控制了那件储存间的入口，然后是厨房……
　　……
　　一楼，冯局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大厅。
　　没等两分钟，便有一个中年人在两位特警的看管之下从电梯里出来，急匆匆地走向冯局。
　　只见他一脸苦逼地凑过来：“领导，这是什么情况啊？？？”
　　冯局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其身后的两位特警。
　　其中一个小伙子挺机灵，立刻道：“冯局，他自称是酒店的总经理，坚持要过来问问情况。”
　　冯局点了点头，再次看向这个中年人，眼中带着一股别样的意味，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清源大酒店是你在全权负责？”
　　“对！”这人很干脆地说了一句，不过其眼中却也带着一股子纠结，道，“我们遵纪守法……”
　　没等他说完，冯局淡然说道：“是不是遵纪守法，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要用事实说话。”
　　这位总经理见冯局这根骨头有点难啃，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道：“局长同志，我们酒店一直依法经营，你们这样做严重影响到我们酒店的声誉，我们老板与市里多位领导……”
　　他话尚未说完，便听对讲机里传出一个声音。
　　“冯局，我们已经控制了王飞云，并且打开了2楼的储物室。在储物室中，我们找到了那些东西。”
　　说话的是慕远，声音简洁而又干脆。
　　对于慕远口中所说的王云飞，冯局是知道的，他就是负责接货的“王哥”。
　　冯局看了一眼脸色突变的那位总经理，口中问道：“能分辨出有哪些动物吗？”
　　慕远道：“我发现有两条羚牛的腿！另外还有一些已经分割成块的肉类，已经无法凭肉眼辨认了。”
　　“够了！”冯局表情看起来似乎一直很平静，但实际上他是有些悬着的，毕竟这次的动静有些大，动的又是市内的一家大型酒店，若是没有查到具有说服力的证据，事情可就不好了结了。
　　现在听慕远这样一说，冯局所有的担忧消散一空。
　　只凭着一只一级保护动物，就足够让这次行动站稳脚跟了，哪怕是真有领导出来干涉这件事情，冯局也能据理力争。
　　只要领导脑子稍稍有点沟什么的，应该就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注意固定证据！”冯局交代了一句。
　　慕远迅速应下，然后便结束了对讲。
　　这时，冯局目光落在那总经理脸上，道：“请问你怎么称呼？”
　　“鄙人姓郑，郑峰。”这位总经理表情虽然还显正常，可眼神深处就带着几分惶恐了，目光有些闪躲。
　　冯局道：“郑经理，既然你是负责人，酒店的所有业务应该都是你负总责吧？”
　　“这个……”郑峰迟疑了。
　　没等他回答，冯局接着说道：“还有你们这酒店的28楼是怎么回事？你作为总经理，不可能不知道吧？”
　　郑峰内心很崩溃：这么隐匿的事情，是怎么暴露的？这些警察又是如何在悄无声息之下掌握如此多的线索的？
　　要说警察是刚刚得到消息的，打死郑峰都不相信。
　　那件事情虽然不是由他直接操办，但他却也是知道刚才对讲机里所说的“羚牛”到底是藏哪儿的。
　　那种地方，若非提前摸得很清楚，肯定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搜出来的。
　　现在他面临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自己到底是应该把这事儿扛下来呢？还是应该把责任推干净。
　　稍作犹豫，他便有了决定。
　　“我……不知道。”郑峰咬着牙说道。
　　“呵呵……”冯局长给了他一个眼神，道，“这可不是你说不知道就能证明你不知道的。段晨，你们先把他带上车看押起来，回去再审讯。”
　　“明白！”
　　……
　　与此同时，二十多位特警队员赶到29楼，接管了里面的人员看守任务。
　　腾出手来的刑警支队便衣们便开始了对整个三层楼的搜查。
　　这个搜查的过程是在那“王哥”和另一个人的见证之下进行的，他们是作为当事人参与进来的。另外还找了两位社区的工作人员，这也是程序所需。
　　搜查的过程，对警方而言是充满惊喜的，可对王飞云等人来说，可就是充满惊吓了。
　　首先，这些特殊餐厅的菜单被提取出来，签字封存。
　　那一个个诡异的菜名，虽然没有明着写是什么野生动物或者保护动物，但稍加推敲，却还是能够看出端倪的。
　　然后被扣押的便是安装有点餐系统的电脑，里面存储有所有点餐的清单。
　　而这电脑里，不仅有每一桌的点餐清单，更重要的是还存储有所有的会员信息。
　　掌握了这些，差不多就能将曾在这里用过餐的人给一锅烩了。
　　虽然这里面的会员并不代表所有的用餐人员，但这里的规则便是只有会员才能订餐，所以只要把这些会员给找出来了，剩下的人找起来就不难了。
　　至于付款的情况，这估计是需要去调取银行流水的。
　　如果说以上被清理出的资料还让这些人心存侥幸的话，那么另外一些东西被警方发现并扣押，直接让他们心情跌落谷底。
　　一个是餐盘摆件，其中就有之前慕远所拍摄的羚牛的角。
　　这可不是塑料制品，而是真实的羚牛角。
　　另一个便是位于28楼的专属厨房被查抄，不仅将里面的厨师、墩子工什么的一网打尽，还现场查封了一批食材。
　　这就是铁证！
　　最后一件物品，便是王云飞的那个小本本。
　　王云飞是这个区域的二号人物，直接对范少军负责，他主要承担的工作便是原材料采购和厨房管理。
　　那小本本上记录的一切，本就属于见不得光的东西，因此也就没有录入餐饮管理系统的对应模块，而是由他秘密记录。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去接货，这小本本都是被他放在一个柜子的隔层里的，常规的搜查根本不可能发现那个隔层。
　　可现在那个年轻得不像话的警察竟然像是长了透视眼一般，径直就将那隔层给打开了。
　　在那小民警拿着那小本子的那一刻，他仿佛感觉自己的命根子握在了对方手中一般。
　　那瞬间他甚至有股子冲动，直接冲上去把那小本本给撕了，然后塞嘴里，吞之……
　　可惜他办不到，旁边两位体型壮硕的特警队员看着他呢，身子刚刚有点动作，就被镇压了。
　　他自然不知道，这两位特警队员是出于好心啊！
　　就他这身板，真要冲上去，妥妥的断手断脚……
　　整个的搜查过程足足持续了近两个小时，随后警方陆续从酒店中退了出来。
　　他们带出来的不仅仅是各种物证，还包括人——近三十号人。
　　而这并不是这起案件的所有涉案人员，但其他人都能通过这些人进行查找。
　　慕远站在冯局身边，整个人显得非常平静而淡定。
　　冯局看着那一件件被抬上车的物证，脸上的线条更柔和了一些。
　　“小慕，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冯局笑着问道。
　　慕远道：“先突击审讯，从抓获的这批人口中，询问出这个事情的具体负责人，把里面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然后呢？”
　　慕远道：“把曾在这里用过餐的人员名单罗列出来，尽可能地完善证据，完善相关证据。按照相关管理规定，对这些人予以处罚。虽然现在在法律层面上，吃野生保护动物并不算犯罪，但也是违法不是？只要是违法，就该处罚。”
　　“你这想法倒是很不错！”冯局认真地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没有这些张开的血盆大口，那些人也就不会为了利益而举起猎枪。”
　　“不过……”慕远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
　　“关于对用餐人员的处罚，能不能交给其他人去办呢？这里面的人员规模太庞大了，估计一时半会儿真办不完。”
　　冯局先是愣了愣，接着了然一笑，道：“你倒是会撂挑子啊！这个‘野味’的群体中，估计有不少硬骨头啊！”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我倒是不怕硬骨头，毕竟……他们骨头没我硬。只是这种案子，由我办与由其他人办并无太大区别，在这上面耗的时间太长，有些得不偿失。”
　　冯局笑笑，道：“行！就按你说的办吧。反正现在一大队和二大队都没什么重要案子，等你们把涉及清源大酒店的犯罪事实查清楚，后面的案件办理就交给他们去做吧。”
　　慕远腼腆一笑，道：“这感情好。”
　　冯局看了一眼差不多已经装车完毕的物和人，以及周围无数的围观群众，甚是满意地说道：“小慕啊！这个案子，你们办得很漂亮！重案大队的成立也是迫在眉睫了，你可得好好想想，以后你们这重案大队的尖刀队，到底该怎么运转。”


第415章 这是什么操作？
　　审讯，是办案的一个重要环节。
　　对于大部分案件来讲，怎么在审讯中撬开嫌疑人的口，绝对是一项技术活儿。
　　可眼前这个案子，明显不在此列。
　　其他案子审起来之所以费神，主要是因为涉案人员少，亦或者嫌疑人相互之间单线联系，还有的原因就是如果自己交代后说不定会面临更重的刑法。
　　而现在这个案子里，涉案人员很多，相互之间的利益纠葛也不是很紧密。
　　而且从在案件中扮演的角色来看，很多人的情节其实并不严重，甚至都达不到判实体刑的程度。
　　这样一来，只要警方稍稍给些压力，这些人基本上就全给交代了。
　　哪怕是牵扯最深的郑峰和王飞云，在其他人都交代了的情况下，也顶不住这个压力，直接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了。
　　毕竟，他们要是不交代，那他们自己就成了最顶层的负责人。
　　这锅太大，他们背不动。
　　……
　　而就在这边开始审讯的时候，另一个人被带回到市局的办案中心。
　　这个人就是范少军。
　　范少军起床后吃过早饭，正准备招呼上两个朋友去打高尔夫呢，结果……就被人给按住了。
　　那瞬间，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范少在西华市虽不算顶尖人物，但在圈子里也是叫得出名号的，特别是在接手经营清源大酒店把那项业务给办起来后，更是俨然成为了他这小圈子里的领军人物。
　　有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应该算是一位幕后大佬了。
　　可自己这样一位幕后大佬，居然也会被人收拾？
　　所以，范少很生气，后果……严不严重还不知道。
　　反正他就这样一路嘶吼着被带回到了市局。
　　接下来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可是当各项证据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沉默了。
　　从酒店里扣押的野生动物尸体，包括肉、骨骼、角等物品，以及菜单、进货的账本，这些都坐实了清源大酒店在贩卖野生保护动物这一事情。
　　如果仅仅是这样，范少军还能狡辩称这事儿与自己无关。
　　哪怕有郑峰、王飞云的供述，他也同样可以反驳，大不了就是请一个非常牛逼的律师，这点钱，他拿得出来。
　　可在29楼中安装的监控视频啊！这才是致命一击。
　　原本那些监控是他用来防备相关职能部门的检查的，结果却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因为他近期几次去29楼的画面，全都被记录下来了。
　　这种情况下，你范少军能说自己毫不知情？他倒是可以这样说，可别人会信？
　　法官又不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范少军也没有当场承认，作为一个摆谱习惯了的二代，扔了一句“我要请律师”，然后就闭口不言了。
　　可惜负责审讯他的慕远和马宇完全没把他当回事。
　　请律师？没毛病，这是你的自由！
　　在证据如此确凿的情况下，如果还真有律师能给你翻盘，那就不是律师，而是神仙了。
　　……
　　一摞摞的资料摆放在办公桌上，这里面大多是询问笔录，包括清源大酒店涉案人员的，也有艾林几人的讯问笔录。
　　可以说，现在就只差米宏二人的笔录和相关证据，就能形成一个完整的案情链条了。
　　好在这事儿也不着急，因为在上午清查清源大酒店的时候，米宏二人就已经在那边被抓获了，现在正在押送回来的途中。
　　而除了这些笔录之外，还有许许多多调取的证据资料。
　　中午的时候，一中队的人都休息了一个小时，现在他们便在慕远的带领下整理所有的证据材料。
　　“慕队，不是才刚吃了中午饭不久嘛？”钟宇楠看着慕远面前摆放的十来盒方便面，整个人有点方。
　　其实其他人内心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
　　慕远笑笑，道：“你们不觉得看资料很费脑子吗？饿了就要吃嘛，反正……办公室里方便面挺多的。”
　　“可……你也用不着现在就泡上吧？”
　　不等慕远说话，成斌一眼瞪了过去，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干活儿！这么多的资料，一天都不一定能清理完。”
　　钟宇楠又瞅了一眼那些冒着热气的方便面，然后又瞅了瞅另外几人那淡定的表情，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对慕队的……进食情况见怪不怪。
　　这说明什么？说明别人对直接领导的了解比自己深啊！要是自己继续当一个杠精，那还不得穿小鞋啊！
　　慕远笑笑，道：“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慕远转身去了，不到一分钟，他便又回到了办公室。
　　也不开口，坐在座位上后便开始翻看面前的资料。
　　这完全就是走马观花式的翻看，一页页纸张被迅速扔在一边，然后在一张张白纸上写写画画。
　　成斌几人只是木然地看了慕远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儿。
　　钟宇楠就彻底震惊了。
　　这……是在研究案卷材料吗？这样能看出什么来？
　　可他也学聪明了，瞅了瞅成斌几人，见一个个像没看到一般，他也就没开口。
　　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分钟，慕远顺手拉过一碗方便面放在面前，然后一手继续翻资料，一手则拿着筷子把已经有些软的面往嘴里塞……
　　用筷子挑方便面是怎样一个画面？一筷子下去，一碗的面都跟着起来了。
　　慕远张大了嘴，那一大团面直接就进去了。
　　碗里只剩下汤……
　　“哧溜哧溜！”不到十秒，面没了。
　　然后一手端起面碗，往嘴里一倒。
　　嗯，干干净净……
　　再顺手一推，空面碗就掉进了慕远脚边的垃圾桶里，位置刚刚好。
　　整个过程中，慕远的眼睛都没有移动一下，堪称绝技。
　　钟宇楠原以为这位小领导吃了这碗面，估计得等一会儿，结果……又拉了一碗面过来。
　　“这是什么操作？”
　　“慕队肚子里有黑洞吗？”
　　“面也就算了，这么多汤下去，就不占空间的吗？”


第416章 思维极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摆放在慕远面前的桶装方便面也越来也少。
　　钟宇楠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逐渐适应，最后也就变得淡定了。
　　不就是吃方便面嘛！又不是没吃过！虽然……慕队吃得多了点，但这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能者多劳嘛，多劳的人对能量消耗更大一些，那多吃也就能够理解了。
　　再看看被慕远“看”完扔在一边的资料，钟宇楠觉得，如果慕队真是将这些资料全给看完了，那这几桶方便面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只是，这可能吗？
　　这些想法在钟宇楠脑子里闪过，他倒也没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认真梳理着面前的一份份资料。
　　之所以要梳理出这些资料，主要是为了理清清源大酒店相关人员关系，同时摸清会员以及曾在里面用餐的人员信息。
　　前者倒是很简单，毕竟人基本上都带回来了，把所有的笔录检查一遍，基本上就能搞定了。
　　可要确定用餐人员，那简直就是一场浩大的工作。
　　原本这些工作也是可以交由其他人来完成的，但考虑到这个群体规模巨大，如果由自己筛查出来，就算最后这些人不是由自己惩罚的，自己应该也能收割一波侠义值的。
　　毕竟当初华成区分局禁毒大队抓获那批吸毒人员时，自己也收获了侠义值呢。
　　想想现在这个群体规模，慕远怎么可能放弃？
　　当然，慕远也不可能把近两年里在清源大酒店吃过野生保护动物的人全给找出来，虽说根据相关法律，行政违法行为超过两年没被发现，才不予追究，可这个工作要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如果仅仅是把人吃过野味的人找出来，倒是可以通过订餐信息、付款信息以及手机通话信息等证据，确定出大部分人，然后再通过审讯又可以挖出一部分人。
　　可找到人并不表示就一定能进行处罚，毕竟现在任何处罚都很注重证据。
　　要知道这个人是否吃过野生保护动物，这努努力确实还能完成，可要收集到足够予以惩罚的证据，这就不容易了。
　　但慕远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他的目标就是把人给找出来，后面的程序就交给一大队和二大队的人去办理。
　　至于最后能对多少人予以处罚，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个小时过去，慕远面前那厚厚的一叠资料已经少了大半。
　　他的思维风暴药剂效果还在持续，但对于到底能持续多久，他心中没底……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想到了一个事情。
　　到目前为止，他一共使用过两次思维风暴药剂。
　　一次，是没有吃东西，直接饿晕过去了。
　　第二次，倒是准备了些吃的——一大袋面包，后来面包吃完了，他虽然没有晕过去，但药效却是逐渐消退，最后恢复了正常。
　　但这，似乎并无法证明思维风暴药剂的极限。
　　如果自己当时准备的食物更多一些，是否思维风暴药剂的效果持续时间就能更长一些？
　　嗯！这个是有可能的。
　　可现在刚刚准备的那几桶方便面全部进了肚子，如果能再弄几桶方便面……
　　“范哥……”
　　“慕队，你叫我小范就行！”范义通立刻抬起头，乐呵呵地道。
　　慕远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瞅了对方一眼，道：“麻烦帮我再泡五桶方便面。”
　　“好嘞！”范义通根本不考虑慕远为何要再泡五桶方便面，反正……慕队吩咐了，照做就行了！不就五桶方便面嘛，也要不了几十块钱，多大个事儿啊？
　　其他几人也只是抬头看了看，便继续埋头梳理资料。
　　范义通小跑着去了隔壁办公室，抱来了九桶方便面。
　　然后烧水……
　　“你弄这么多干嘛？”不经意间，慕远抬头看到了一字排开的方便面桶，忍不住问道。
　　范义通咧嘴笑道：“这不是看慕队你吃着香，我也饿了嘛。估计成指导他们也都差不多，就一人泡一桶好了。”
　　“对！正好也吃点。”
　　“我也来一桶。”
　　几人相继表态，慕远道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装财处给我们买了多少方便面？”
　　“两箱。”范义通随口便道。
　　下一秒，范义通的脸突然有些垮了，道，“一箱只有十二桶，现在只剩下半箱了。”
　　慕远将头一埋，继续看资料，口上却道：“你再给装财处打个电话，就说吃完了！”
　　范义通微微有些愣神。
　　自己现在给装财处打电话，那些家伙会不会怀疑自己把两箱方便面弄出去卖了啊？毕竟……这是昨天上午才刚送过来的。
　　可看着慕远认真看资料的样子，范义通却是不忍打扰。
　　忽然，他转头看向成斌，低声问道：“成指导，我们中队也有自己的办公经费吧？要不……”
　　“不行！”成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而且我们作为一个中队，可没有报账签字权，这得支队同意才行，要不你问问龚支队。”
　　“好……算了吧！我还是给装财处打电话好了。”
　　范义通沮丧着脸，他似乎已经想到自己给龚支队打电话的结果了——妥妥被拒绝，不会有意外。
　　原因？呵呵，支队一年的经费才多少？哪能经得起慕队这大胃王的祸祸？因此肯定不会接这招啊！从一开始就拒绝是最明智的选择。
　　好在还有六桶方便面可以坚持一下，也用不着现在就打电话。
　　这时候开水已经烧好，他便逐一将这九桶方便面给泡上了……
　　打杂结束，范义通接着干正事。
　　慕远没等到那些方便面彻底泡开，便拉过一桶吃了起来。
　　随着一桶方便面下肚，慕远感觉自己原本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大脑再次清醒起来。
　　这让他心头顿时一喜。
　　好事啊！
　　看来大脑眩晕主要还是缺乏营养，这种情况下正常人得喝葡萄糖才惯用，可自己消化能力比较优秀，所以哪怕只是吃了一桶方便面，照样能迅速分解为身体最能吸收的营养成分。
　　这也证明了，之前两次使用思维风暴药剂，都没有达到它药效的极限。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思维风暴药剂的药效肯定是有极限的，不然自己一直吃东西，然后一直有效，那……多疯狂？
　　嗯……就算药效没有极限，自己也是有生理极限的，毕竟，吃多了必然需要拉，自己消化能力强是没错，但大肠存量就那么大，总得解决不是？
　　慕远虽然在脑子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但却也没有放松对资料的梳理，思维风暴药剂下，一心多用不要太简单。
　　靠着这些方便面的支撑，慕远终于撑到了三个小时。
　　这时，慕远不仅看完了自己面前的资料，还将其他人面前的资料处理了很大一部分。
　　原本慕远面前的资料就是最多的，超过了其他四人所整理自留奥的综合，现在慕远再这样一帮忙，就没剩下多少了。
　　就在慕远准备再吃一桶方便面把所有资料肝完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脑子里那如有神助的思维运转状态如潮水般消退。
　　“到极限了！”慕远内心升起一股明悟。
　　趁着还能动，慕远抬头道：“我有些倦了，去休息一会儿。这是我整理出的人员信息，成哥，一会儿你把他交给龚支队。”
　　“好的！”成斌笑笑。
　　他也没多想，慕远倦了才是正常的！
　　按照他这种肝的程度，还真没几个能熬下来。
　　昨天晚上慕远就只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而与慕远搭档一起审讯的马宇，则至少休息了五个小时，这就是差距。
　　慕远说完，直接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去了局里给自己安排的宿舍。
　　同样的单人宿舍，也没啥期待感。
　　当然，主要是慕远此刻已经很疲倦了，期待？期待个屁！
　　瞅了一眼蹲在角落里吃狗粮的二毛，慕远顺手脱了外套，便一头倒在了床上。
　　不到两秒钟，轻微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
　　等到慕远醒来时，感觉神清气爽。
　　这两天他着实太疲倦了，哪怕有精力药剂顶着，但那种精神层面的倦怠感还是无法完全消除的。
　　可这一觉睡醒，所有疲倦都一扫而空了。
　　他随手拿起枕边的手机瞅了瞅时间。
　　“wht？7点了？”慕远脑子有点懵。
　　关键是这7点还不是晚上7点，而是早上7点。
　　也就是说，他这一觉，差不多睡了十四五个小时。
　　妥妥的破纪录了。
　　“冯局他们怎么没叫我呢？”慕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一个人睡十四五个小时本来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啊！
　　他一个翻身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做了简单的洗漱，便出了门。
　　慕远急着出门，倒是不会怕别人担心，主要是肚子饿得慌，准备去吃点东西。
　　刚走到楼下，却看到龚支队从地下停车场走出来。
　　“小慕，你醒了？”龚支队的嗓门很大。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之前太累，这一觉睡得有点久，让领导们担心了。”
　　“担心倒是没担心！我们进去过，见你睡得挺香的，也就没叫醒你。”
　　慕远：Σ（⊙▽⊙“a


第417章 什么仇什么怨啊？
　　说实话，这一刻慕远有点慌。
　　自己睡着了，居然让别人遛进房间了，这多恐怖啊！
　　像自己这样一匹帅哥，万一遭了毒手咋办？
　　“你们怎么进来的？”慕远觉得自己必须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这次自己虽然没遭毒手，万一下次呢？找出漏洞，尽早堵住，这是当务之急。
　　龚支队倒是没想那么复杂，笑呵呵地道：“局里所有的宿舍，装财处那边都留有一把备用钥匙。昨天晚上见你没醒，冯局有些担心，便让我去装财处那边取了钥匙。你当时也没反锁嘛，自然很容易就打开了。”
　　慕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又咽了回去。
　　嗯，大不了，以后睡觉反锁！
　　谁说女人才需要懂得自我保护？
　　龚支队见慕远没说话，便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干嘛？”
　　“吃早饭。”慕远说道，“昨天晚上睡着了，现在饿得慌。”
　　龚支队笑着道：“那就去食堂吧！食堂也快开饭了。”
　　“呃……快要？大概要多久？”
　　龚支队看了看手表，道：“十多分钟吧。”
　　慕远忙不迭地摇了摇头，道：“不行！撑不住了。”
　　说完，慕远调头便往外面走。
　　龚支队愣了愣：这家伙，饿死鬼投胎啊？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
　　从市局大门口的一家面馆中出来，龚支队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这不是别人看起来觉得怪怪的，而是他自己觉得怪怪的。
　　因为他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晃来晃去，特别是面馆的老板……
　　他发誓，以后绝对不再来这家面馆了。
　　钱不钱的倒是小事，关键是两个人吃了七碗面。
　　当时小面馆里就他们两个人，服务员端了七碗面出来后就进厨房去了。
　　等服务员出来后，慕远已经放下了碗筷，六碗面已经空了，而他，还在吃！
　　当时对方的眼神，龚支队能记一辈子！
　　他也不能给对方解释说另外六碗面都是慕远吃的吧？这屎盆子算是扣得死死的了……
　　不过现在都从小面馆里走出来了，龚支队也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毕竟，是自己主动跳进这个坑里来的。
　　他又不是不知道慕远能吃，这能怪谁呢？
　　“小慕，下午有个会，到时候你参加一下。”龚支队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慕远微微一愣，道：“这个……能不参加吗？”
　　他觉得龚支队这时在报复，不就是吃了你六碗面吗？什么仇什么怨啊！
　　龚支队瞪了他一眼，道：“重案大队的成立大会，你说你需不需要参加？”
　　慕远沉思了两秒，道：“可是……这起猎杀贩卖野生动物的案子不是还没办完嘛，我下午还准备再……”
　　龚支队一副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的样子，乐呵呵地道：“那些人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昨天晚上我和冯局都已经看过了主要的案卷材料，证据确凿详实。现在人已经关押到看守所去了，剩下的工作也不是很多，耽搁半天也无所谓的。”
　　慕远瞬间就很无奈了，这也算是自己把自己坑了吧？没事儿把证据搜罗得这么齐干嘛呢？
　　龚支队接着说道：“对了，还有你昨天罗列出来的那个名单，我已经拿给冯局长看了。这个事情已经交给一大队去办理了，同时抽掉了治安支队的人协助。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这事情，也不需要你操心了。”
　　慕远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办这事儿的人越多，最终挖出来予以处罚的违法行为人也就越多，自己赚的也就越多。
　　呃，好吧！自己赚不赚的无所谓，那点侠义值自己也不一定看得上。
　　关键是……正义必须伸张！就酱紫！
　　只是，看来这会是躲不了了。
　　就当……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吧！
　　以自己现在的工作强度来说，开会相当于休息。
　　虽然自己不想休息，但一中队的另外四个同事，还是得休息的不是？
　　“那我参加吧。”慕远点了点头，语气中满含着被迫营业的无奈。
　　龚支队假装没看见……
　　“到时候你还得准备一份发言材料。”龚支队道，“你也知道重案大队成立的意义吧，你作为尖刀队长，也需要发言，鼓舞一下士气的。”
　　“我发言？”慕远愣了神，“这应该是大队领导该做的事吧？”
　　龚支队笑呵呵地道：“现在重案大队大队长暂时由王支队代理，他肯定是要发言的。不过你也别想跑。”
　　慕远弱弱地应了一句：“好吧！”
　　龚支队露出胜利的笑容，他觉得，要把这头倔驴赶上路，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
　　没等龚支队说完，慕远顿住了脚步，一副你逗我玩的表情，道：“还有啥事？”
　　龚支队道：“成立大会开完之后，你们大队还会开一个部门会议，具体讨论你们大队的运作模式。这方面，之前冯局已经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框架，但不够细致。需要你们拿出一套可操作的章程出来。”
　　慕远瞅了瞅龚支队，很想问一句为什么是我来做这个事情，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发现龚支队扣帽子的本事挺厉害的，估计自己辩不过。
　　“这个事情也不需要你一个人考虑，可以去找王支队讨论讨论。”龚支队接着说道，“不过我估摸着，老王主要还是要听你的意见，说到底，重案大队运行得咋样，就看你能在大案要案上出多大力气。你的能力和水平，决定了重案大队的运行方式。而只有你自己，才最清楚自己的底细，所以你的意见最为重要。”
　　慕远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管是冯局还是龚支队，肯定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挂逼……
　　但不得不说，他们的这个决定是英明的。
　　看来回头得好好跟王支队唠唠嗑了。
　　这样一路尬聊，二人很快回到了业务大楼。
　　龚支队去了自己办公室，他今天提前到单位，也是因为下午这个会。
　　他作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下面要成立一个大队，他自然也是会上的主角之一。
　　以前成立这样一个部门，至少需要一年半载来完善手续，自然也就用不着这样赶。
　　可这次重案大队的成立确实太急促了一些，以至于他现在连自己在会上的发言稿都还没弄好。
　　至于慕远，自然是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现在才刚刚八点，就算要去找王支队唠嗑，也还得再等等，说不定对方现在都还没到单位呢。
　　趁着时间，他得好好想想龚支队刚才所说的事情。
　　当然，肯定不是关于下午发言的——发言这种事情，不需要想，临场发挥就行了。
　　他唯一上心的，也就是重案大队的运作了。
　　如果之前慕远从未接触过侦查办案，他现在肯定是一团乱麻。
　　可经过之前在青龙街派出所和华成区刑大的锻炼，他对办案的流程和环节已经有所了解，有了之前在这两个部门积累的经验和教训，他心中对于接下来重案大队的运行，本就有着属于自己的规划。


第418章 有种跳火坑的感觉！
　　不论是之前在青龙街所，还是在刑大，慕远基本上都处于单打独斗的状态。
　　虽然过程中也有其他民警协助，但实际上这种协助纯粹只是干点打杂的活儿。
　　倒不是说慕远喜欢单打独斗，谁让他那时候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辅警呢？一些侦查细节在别人看来，着实太过于诡异了一些。
　　甚至……就算自己编造一番借口，也很难让人相信。
　　所以，就只能事事亲力亲为，等最终破了案子，再逆向推演，想办法圆回来。
　　这种运作模式确实解决了慕远隐藏挂逼身份的难题，但却也限制了破案效率，同时也不利于培养其他的侦查人才。
　　侦查学是一门社会学科，既然是社会学科，经验就显得尤为重要。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刑警是不是刑侦专业毕业的不重要，只要有着无比丰富的办案经历，善于总结和提炼，成为案侦高手并不难。
　　而办案的经验从哪儿来？
　　当然是从一个个已经破获的案件中。
　　那些没能破获的案子，别说是收获经验了，连教训都提炼不出多少来，因为没能破掉的案子，你根本不知道你的侦查方向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你的侦查手段是正确还是错误。
　　对于其他警察来说，一辈子能经历的破案过程终归是有限的，一个月能破十来件刑案，就已经算牛逼了，这里面还包括现案。
　　可慕远不一样，他的破案能力是无限的，别人配合着他办案，可以在侦查过程中与自己的思路做对比，从中发现自己的失误和不足，总结成功之处，强化自我侦查意识，以最快速度提升自己的侦查能力。
　　只要与慕远协同办案一段时间，只要自己有一颗进步的心，最后岁不可能达到慕远的水平，但比原来的自己肯定有所提升的。
　　至于最后能提升多少，那就看个人的水平了。
　　而对慕远来说，这却是值得期待的。
　　若能掌握一支水平过硬的侦查队伍，哪怕人员不多，破案效率肯定也是能够大幅度提升的。
　　慕远的要求不高，能让自己的侠义值收益在之前的基础上翻个倍就行了。
　　当然，要实现这个目标，很不容易。
　　一旦破案数上去了，那么很多案子自己就不可能亲力亲为，而不亲力亲为的案子，自己就无法得到100%的侠义值收益。因此，想要侠义值收入翻倍，破案数至少得是之前的三倍才行。
　　想想在华成区分局刑大的日子，慕远非常清楚，如果只依靠市局的重案大队，想要助自己完成这个目标，肯定是不现实的。
　　别说现在重案大队的预计规模只有三十多号人了，就算达到华成区刑大的规模，也不一定能经得起这般折腾。
　　所以，完全把案子攥在手上肯定是不行的。
　　哪怕之前冯局说过，由一中队作为尖刀队负责主侦，二中队负责后续扫尾工作，但这尾……又岂是那么容易扫的？
　　倒是之前冯局提过一个想法，倒是可以探索探索，只是这样操作起来却是稍有些难度。
　　如果自己是天桥上算命的半仙，这个难度完全忽略，可惜自己是讲究证据的警察，这就不太好办了。
　　好在自己现在的威信也算是树起来了，只要不是太离谱的，别人也不会专门跑出来质疑。
　　这样想着，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被推开，成斌从外面走进来。
　　“休息得还好吧？”成斌笑笑。
　　慕远道：“睡了这么久，哪能不好啊！昨天后续的工作还算顺利吧？”
　　虽然刚才已经听龚支队说过相关的工作安排，但慕远还是打算问问。
　　成斌便在慕远对面坐下，将案件方面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其实……也没多少说的，该抓的都抓回来了，该收集的主要证据也都收集了，该审讯的也都审讯了。
　　特别是米宏二人的供词，那是相当的漂亮！
　　让整件事情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条。
　　另外，之前被艾林雇请在交易地点放风的人也带回来了，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贩卖野生保护动物，但放风，也是一种参与。
　　“慕队，这个案子后续的侦查是由我们来做？还是交给其他部门？”成斌忽然开口问道。
　　要是之前，成斌肯定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自己的案子不自己办，难道还等着别人来擦屁股啊？
　　可他很清楚，以前慕言在华成区分局刑大，从来都只负责破案，根本不会接手后续的事情。
　　现在到了市局，估计情况也不会改变。
　　慕远并没有直接回答，说道：“等下午开完会后再决定吧。不过，多半是要交出去的。就拿整个西华市来说，体量太大，说不定我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就又发生了什么大案子了。”
　　成斌一瞪眼，心底莫名地有些慌。
　　昨晚刚睡了个好觉，想想前两天的连续熬夜，腿肚子就开始打颤啊！
　　要是再发生一个大案子，那岂不是又得肝？
　　有喜欢办案的警察，但绝对没有喜欢熬夜的警察，熬夜，永远都是因为迫不得已。
　　成斌决定不接这茬儿，转而说道：“开会的事情，龚支队昨天下午倒是已经说过了。”
　　说完，成斌瞅了一眼慕远，便又说道：“慕队，我听龚支队说，重案大队的大队长是由王副支队长兼任的呢。”
　　慕远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
　　成斌朝着慕远鼓励地笑了笑，道：“你这还没看出来吗？这大队长的位置，领导恐怕是给你留着的呢。不然，全市公安系统那么多人，好不容易新增一个岗位出来，为什么要让领导兼任着呢？还不是因为担心到时候不好调配嘛。”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无所谓地道：“我觉得……我能把这个一中队负责人当好就不错了，毕竟中队长只管办案嘛。真要去当大队长，那需要统筹协调的事情就太多了，我可没那方面天赋。”
　　成斌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对了，成哥，对于我们重案大队的运作模式，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慕远忽然问道。
　　成斌愣了愣神，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说道：“这就得看你了。”
　　说完，成斌顿了顿，接着又道：“这个事情我们之前就聊过嘛，市局既然专门成立了重案大队，肯定会对你案子管够。而整个大队的如果运转，与承办案件数是息息相关的。”
　　慕远点了点头，对方的想法倒是与他差不多。
　　“那行吧！我再考虑考虑。”慕远说道。
　　成斌道：“慕队，上午我请个假，那天走得太匆忙，分局那边很多工作都没交接完，上午准备回去一趟。”
　　“行！尽早把事情处理好。”慕远说道，“不然等到大队正式成立，估计……你就没时间了。”
　　成斌表情有点尬，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就有种跳火坑里的感觉呢？
　　市局将重案大队运行模式的决定权放在慕远手中，这真的合适吗？
　　这个念头在成斌脑子里一闪而过，却又被瞬间压下去了。
　　“反正被虐的又不止我一个！”
　　怀着这样的想法，曾经的成大队，现在的成指导，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办公室。
　　他仿佛忘了一句话，当雪崩来临，没有哪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
　　原本慕远以为自己能够安安静静地思考一个上午，结果……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刚到十点，隔壁老王就找上门来，然后和几个人一道被叫到了一间小会议室里。
　　如果说之前王副支队长对慕远的能力还稍稍有些质疑，那么经过这段时间后，他就只剩下佩服了。
　　不佩服不行啊！
　　之前那搁置了五年的强奸杀人案就不说了，眼下这个猎杀贩卖野生保护动物案，完全是自己发现线索，然后两天之内挖出整个猎杀、销售链条，并最终将数十号人一网打尽，这份能耐，可不是谁都有的。
　　现在王副支队长兼任重案大队大队长一职已经明确，别人不清楚情况，他老王还不知道？
　　目前重案大队就只配了一个大队长和一个教导员，原本还有两个副大队长，现在也没认命。
　　而教导员的人选也很讲究，居然是从政治部调过来的，从未接触过刑侦工作。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这个教导员，只负责队建，具体业务上你就别操心了。
　　大队下面的三个中队，一中队人员已经明确，二中队的人，则是从之前刑侦支队一大队和二大队的人员中抽调，至于综合中队，则是从市局和各个区县局中抽调。
　　各自的中队长和指导员人选，也都已经确定下来。
　　现在这个小会议室里，除了王副支队长和教导员张兰溪之外，就是慕远和另外两个中队的中队长，二中队是前刑警支队一大队的一位叫贺铁的中队长负责，综合中队中队长则是由之前的局办公室的一位叫杜兆华的同志担任。
　　待众人坐定，王副支队长说道：“以后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战友了，现在提前把大伙儿召集起来，就是先合计合计，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干。”


第419章 弄架直升机也行
　　王副支队长开场白一说完，接着便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人员介绍。
　　慕远绝对属于这个圈子里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当王副支队长介绍到他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投来了怪异的目光。
　　慕远则是很淡定地对每人回以微笑，毕竟……以后能赚多少侠义值，还得看他们的支持给力不给力呢，惹不起的。
　　“对于我们这次成立的重案大队的基调，相信各位多少都知道一些。从这名字上就可以知道，我们就是负责全市重案、要案的，目标就是大案要案全破。当然，我也知道这个目标很难实现，以前我们根本想都不敢往这方面想。不过自从见到小慕后，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期待一下。”
　　说到这里，王副支队长那圆溜溜的脸笑了一下。
　　随后，王副支队长又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话，大抵就是之前冯局与龚支队讨论的对三个中队安排的初步意见。
　　关于三个中队的安排，综合中队的工作是没有任何疑问的，就是负责除部门主业以外的所有事务。
　　唯一存在争议的地方，便是一中队和二中队的职能定位。
　　有句话说的好，不想当将军的并不是好兵，而两个并列的部门，谁又不希望自己是更重要的一个呢？
　　但很显然，二中队中队长贺铁在确定任职之前就已经谈过话了，所以在王副支队长说出了二中队主要配合一中队做好案侦工作的话之后，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到最后，贺中队看着慕远微微一笑，道：“对于局里的安排，我本人及我们中队服从命令。如果慕中队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我们二中队也会尽量接纳。”
　　慕远回了一个笑容，道：“谢谢！不过我个人……还有一些小小的建议。”
　　“什么建议？”王副支队长脸上挂着笑容。
　　慕远道：“我觉得，现在直接将重案大队运行模式确定下来并不是最好的做，我们之前没有重案大队，现在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变通最为重要，最好是我们大队自己就有变通的主动权。别将所有东西都在职能职责框架里限定死，到时候想要改动，又得报领导批，然后开会讨论，很耽误事情的。”
　　他这一席话，倒是让所有人惊讶了一下。
　　还以为慕远会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呢，结果……直接扛了大炮出来。
　　这，应该算是想要拿一把尚方宝剑吧。
　　如果领导真同意了慕远的这个建议，那以后重案大队便进可攻退可守了。
　　若是旁人提出这样的建议，估计领导会一巴掌呼过来：你丫想偷懒是吧？
　　可这个建议是慕远提出来的，肯定就不会有领导有这样的想法了。
　　毕竟，慕远肯定是不会偷懒的——不累死就不错了。
　　“那……对于初期，你有什么想法？”王副支队长问道。
　　慕远道：“我觉得市局之前的计划就不错，直接在110转警的环节下功夫。一旦有重大案事件警情，便在同一时间通知我们。”
　　“但这只是确定了一个大致的方向，通知了我们之后又如何实施呢？要知道就算只是三环以内的主城区，面积也有七八百平方公里。我们市局的办公地点倒是在一环内，可要是在三环附近出现警情，我们赶过去至少也得半个多小时，这还不能遇上堵车。”
　　慕远眼神微动，道：“那……要不我们在每个分局派驻一个侦察小组，每个辖区负责的重案，都由这个侦查小组赶赴现场。如果案情不是特别复杂，就由我远程指导侦查工作……”
　　没等慕远说完，那位叫杜兆华的小伙子弱弱地说道：“要是案情不复杂，区县局自己不能办啊？”
　　慕远瞅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在意，笑呵呵地道：“当然，区县局自己能办当然更好。不过我所定义的不是特别复杂的案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破的。”
　　杜中队长张了张嘴，却也无从反驳。
　　你说慕远自傲吧，可别人确实有自傲的资本，这是无解的。
　　慕远也没有穷追猛打，继续道：“其实现在的条件很不错了，借助警用地图，我们就算不到现场，也能清楚地掌握现场周边环境。加之现在网络发达，配一个高清摄像头，完全能够达到身临其境的效果。这样远程导侦也就切实可行了。至于剩下那些特别复杂的案件，这类案子处理现场的时间一般都比较长，我可以一边赶去现场，一边远程指导。”
　　王副支队长苦笑一声，道：“先不论你说的远程导侦的效果如何，先说在每个区县派一个侦察小组就很难实现。既然是侦查小组，至少得两个人吧。而全市一共13个区县，一共就需要26个人，这还不包括市局这边的人。现在市局根本拿不出这么多人来做这个事情。目前对领导来说，如果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很好说。可如果是你想多要人，那就很难，更何况还是二十多个人。”
　　慕远眼睛顿时贼亮贼亮的，道：“如果不能派驻人，弄架直升机也行……”
　　他还没说完，其他人的目光就已经变得怪异起来，慕远从这些人的脸色中读出了四个字：你真敢想……
　　他讪讪一笑，弱弱地说了一句：“直升机……应该也不贵吧？我这次去康玉县那边，他们的森林公安就已经配备了。”
　　王副支队长道：“对市局来说，直升机倒也不是买不起，可如果专门为我们大队买一架直升机，从目前来看，很难。毕竟像这样的大笔投入，你总得先让领导看到其价值所在吧？在没有证明我们重案大队存在意义的情况下，就算是冯局，也不可能推动局里同意为重案大队购买直升机的。”
　　慕远这下明白了。
　　领导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啊！也就是说，自己要是不破几个像样的案子，同时向他们展示出买飞机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他们就不会同意。
　　其实对慕远来说，买不买直升机真不重要，他其实更像买战斗机，不过估计这个建议说出来后，自己很容易被弄到精神病医院去，所以就憋回去了。
　　“那……王支队你说怎么办呢？”慕远决定撂挑子。
　　王副支队长犹豫了一下，道：“要解决出现场的及时性的问题，我们也可以采取变通的方式嘛。比如先让各区县自行确定两位重案联络员，这两位联络员日常工作还是在各自区县局，而当发生重特大案事件的时候，你就可以直接联系他们。”
　　慕远点了点头，道：“这个办法……倒也可行。只不过，因为这个联络员不是我们派驻的，人员调整变动由区县局自己说了算，与我的一些想法不太相符。”
　　“你的什么想法？”
　　“我想借助重案大队办理案件的机会，培养一批办案能手出来。”慕远说道。
　　他在心底念叨了一句：“至少也得是能很好地配合我办案的办案能手。”
　　王副支队长喜不自胜，一个普通老刑侦，乐意传帮带是很正常的，可像慕远这种掌握绝活的人愿意培养更多的办案能手，这就很难能可贵了。
　　毕竟，绝活这种事情，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
　　但对于慕远的这个要求，王副支队长却是求之不得的，他甚至在内心深处有一种自己也去一中队当民警的冲动。
　　当然，也仅仅是冲动而已，人这一辈子，有冲动的次数太多了，但敢将冲动付诸行动的，却是极少的。
　　他乐呵呵地说道：“小慕，给其他区县培养人才，不也一样是培养嘛，都是我们西华市公安的人，不能这么狭隘不是？”
　　被这话一堵，慕远还能说什么？
　　随后几人又讨论了一阵，便散去了。
　　至于有没有结果，反正这种讨论也不可能拿出一个书面的意见出来，大家心里有数就行。
　　……
　　下午的会议如期召开，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大会。
　　对于市局来说，就算另成立一个支队，那也没必要开大会，更何况还只是支队下的一个大队了。
　　不过会议的规格倒是没有因为参与人数少而降低，相反，相对于以前某大队成立时的规格来讲，这次绝对是重磅级的——郑局长亲自出席。
　　这也可以算是局主要领导对重案大队的支持吧。
　　会议的议程也是大同小异，负责主持会议的是龚支队——作为刑侦支队支队长，他不主持谁主持？
　　会议的第一项议程就是政治部宣读关于成立重案大队的文件。
　　紧接着冯局长作为分管领导发言，然后王副支队长作为新成立部门的负责人，做表态性发言。
　　在这个过程中，坐在主席台上的冯局等人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瞄向慕远，莫名地带着一些担忧。
　　还从来没有停过这家伙在这种严肃的场合里讲话呢。
　　这家伙——希望发言内容不会太虎！
　　终于，王副支队长讲话结束，龚支队开始念主持词：“……下面，欢迎一中队负责人慕远同志发言！”


第420章 怎么不去抢啊
　　慕远认真地站起，他那年轻到有些稚嫩的面庞在这间会议室里看起来有些碍眼。
　　不过那只是表象，这里没有人觉得慕远碍眼。
　　他从容地走到发言席前，摆弄了一下话筒。
　　“咳咳……”
　　嗯，试试话筒音效，还不错。
　　音量不高不低，正好合适。
　　“我是慕远……”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
　　悦耳的铃声瞬间在会议室响起，冯局歉意地朝着郑局长笑了笑，道：“抱歉，忘调静音了。”
　　说完，冯局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什么？好！我们立刻赶过来。”
　　郑局长侧脸看着冯局，见他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冯局挂断电话，郑重地说道：“局长，我得去一趟。刚才朗州区钟局长电话汇报，说在他们辖区发生了一起劫持人质事件，现场可能有自制炸弹，情况很危急。”
　　虽然钟局长的声音不大，但会场上又没有说话，自然被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变得严肃起来，气氛都莫名地有些凝重。
　　爆炸，永远都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
　　“地点是哪儿？”郑局长连忙问道。
　　冯局说道：“银月大厦，楼顶！”
　　“什么？”郑局长震惊了，旋即说道，“你立刻赶过去！注意现场安全。这会，就先别开了。”
　　冯局立刻道：“那小慕也跟我一起去吧。”
　　郑局长瞧了一眼正满脸淡定地站在发言席上的慕远，再想想劫持人质的地点，痛快地点了点头，道：“行！你们立即出发。顺便通知治安支队的排爆专家和特警支队的利剑小队赶过去。”
　　“明白！”
　　冯局起身，招呼了慕远一声，便迅速朝外面走去。
　　慕远对于没能发表自己的演讲略有些失望，倒不是他想要发言，而是自己刚刚费了几个脑细胞，好不容易组织了几句语言，结果……不让说了，这多少有些浪费不是？
　　不过既然领导都已经决定了，他总不能继续把话说完不是？
　　都发生劫持人质事件了，还弄出了炸弹，还是得有点轻重缓急的观念的。
　　冯局也没说话，就这样急匆匆地下了楼。
　　坐上车，冯局忽然问道：“小慕，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上吗？”
　　慕远愣了愣，稍稍思索了一下，道：“你是想让我把劫持人质的嫌疑人打死？用手枪？”
　　冯局整个脸皮抽搐了几下，无奈说道：“想什么呢，我是说，你爬墙不是挺厉害的嘛，到了现场后看看情况，如果真有合适的机会，你从墙上爬过去，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当然，如果实在事情无可挽回，将目标击毙也不失为一个选项，这也是最后的选项。”
　　慕远轻哦了一声，也不说话。
　　不过在他心底却是松了口气。
　　他枪法好确实没错，但如果真要打死人，他就没经验了——打伤的经验倒是挺多，但伤与死，之间的区别却也是蛮大的。
　　毕竟一个生命从自己手下消失，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对内心的冲击极大。
　　“冯局，那银月大厦在什么地方？”慕远忽然问道。
　　冯局有些愕然，道：“你不知道？”
　　慕远茫然地摇了摇头，自己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吗？大学四年就只顾着做好事了。
　　冯局想了想之前这小子的表现，忽然就有些理解了，道：“银月大厦位于朗州区的将军大道，是这条街的标志性建筑，整栋楼有七十三层，是一栋高端写字楼。这都属于正常情况。只不过在大厦的顶楼，是一家高档露天餐厅，名字叫月宫。这在整个西华市都算是比较有名的，毕竟是独一份嘛。一般的餐厅，现在这个时间点除了工作人员也就没什么人了，可‘月宫’不一样，现在肯定有许多的追求情调的人在上面喝下午茶。”
　　慕远听到这里，顿时明白冯局他们为何听到是银月大厦顶楼，会这么头疼了。
　　爆炸本就已经是很恐怖的事情了，但也远比不上人群聚居地的爆炸。
　　试想一下，有这样一个新闻标题“某某地发生爆炸，无一人伤亡”，你会点进去看吗？
　　如果标题是这样的“某地发生爆炸，伤亡数十人”，这就很吸引眼球了。
　　可想而知，这样的爆炸发生在一个本就比较火的地方，若再出现大量人员伤亡，恐怕分分钟上头条！
　　“这样的事件，处置难度不小啊！”冯局最后叹了口气。
　　慕远思索了一下，道：“这……也不难吧？只要把嫌疑人控制住就行了。”
　　冯局斜了他一眼，然后……也没反驳，道：“去看了后就知道了。”
　　在冯局心里，并没有因为慕远的这句话而有丝毫的放松。
　　要是嫌疑人那么容易就能被控制，朗州区分局的领导也不会给他打电话汇报了——呃，汇报肯定还是会汇报的，只不过是处置好之后的汇报。
　　……
　　银月大厦，楼下远远的围了无数的人。
　　大部分人都仰着脑袋，看着那高耸的大楼。
　　七十多层的高楼呢，就算每层楼都只是标准层高，那也是两百多米的高度。因此，这些人除了外墙，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们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还有少部分在低声议论。
　　“你们也听说了吗？楼上有人安炸弹呢，派出所的人都去了。”
　　“不是炸弹吧？我听说是一个男的劫持了一个女的，两人之前还是情侣来着，可后来那女的认了个干爹。”
　　“你们可别胡说八道！是那男的太渣，那女的要分手，男的不同意。于是就拿刀威胁她。”
　　“你们说的都不准确，我听说是那男的在女的身上安了炸弹……”
　　各种版本的讨论在人群中传来传去，有的甚至发到网上去了，还取了各种吸引人眼球的标题。
　　不过这些议论归议论、看热闹归看热闹，但却没有一个人进楼。
　　毕竟……有人说有炸弹呢。
　　虽然据说劫持地点是在顶楼，但鬼知道那炸弹的威力有多大？万一不止一枚炸弹呢？综合考虑看热闹与个人安全这两个方面，他们站立的位置与大楼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当然，也不能说他们没有靠近的冲动，主要是前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个警察严正以待地站在那里。
　　而在警戒线以内，则停着几辆警车。
　　电视里那种警察与劫持人质的匪徒隔空喊话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在这里，这毕竟是两百多米高的大楼呢。
　　而在一辆指挥车内，几个人正围坐在一个显示器前，上面显示着四个监控画面。
　　从画面判断，这些监控覆盖的应该是同一个场景——装修格调是一致的。
　　在画面中，场面比较混乱，至少有近三十人蹲在地上，惶恐不安，动也不敢动。
　　而在左上方显示的那个画面，却有一个人站在正中间，手持着一个像是空调遥控器的东西，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只对讲机。
　　这人带着头套，除了两只眼睛露出在外面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你们还不按照老子的要求去准备东西？半个小时！最多半个小时！否则我就引爆炸弹。”
　　一个声音从指挥车内的对讲机里传出，而画面中的那人正对着对讲机。
　　“你的要求我们可以满足，但……”指挥车内的一位中年警察回应道。
　　“少来这套，没有但是！如果你们不想老子再给你们展示一下我这自制土炸弹的威力，就麻溜地去办。”
　　说完，画面中的那人放下了对讲机。
　　正在这时，指挥车车门被拉开，两个人从外面走进来。
　　“冯局，您可来了！”那中年警察有些激动。
　　“现在情况如何？”冯局一脸严肃地问道。
　　这中年警察说道：“情况不是很好，这人做事滴水不漏，我们也想与他谈判，可这家伙根本不接话茬儿，一口咬定自己的条件。还说只要不答应条件，他就引爆炸弹。”
　　“真有炸弹？”冯局连忙问道。
　　那中年警察苦笑一声，道：“确实有！这混蛋刚才已经试炸过一枚了，威力……还不小。”
　　说着，他指了指另一幅画面，道：“冯局你看，就是这桌子，被那炸弹给炸成了碎片。”
　　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冯局看到了一地支离破碎的桌子残片。
　　这让他的心顿时悬了起来，旋即问道：“他提的条件是什么？”
　　“一架直升机，一千万现金。”
　　“啥？一千万现金？他怎么不去抢啊？”冯局一下子没忍住自己的暴脾气。
　　那中年警察讪讪一笑，道：“呃……他这是勒索，与抢……也没多大区别。”
　　冯局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毛病，沉默了两秒，道：“他要直升机干嘛？难道他还会开直升机？”
　　“这倒不是，他要求我们提供直升机驾驶员。”那中年警察说道。
　　冯局有些惊讶，这家伙……脑子的坑不够大吧？
　　居然敢坐警察警方这边派人驾驶的直升机？难道他觉得警方知道了他降落的地点还能逃得掉？亦或者……他是早有准备？


第421章 你当是演电影啊？
　　冯局透过车窗，看了看眼前的高楼。
　　这家伙还真特么会选地方。
　　银月大厦，属于这片区域最高的楼。
　　如果是在低一点的地方劫持人质，还可以想办法用狙击手把绑匪给干掉，可在这两百多米高的楼上，就没法搞了。
　　估计这也是朗州区分局向市局求助的主要原因吧！——处置不下来。
　　忽然，冯局心头一动，问道：“他就这么肯定我们会给他一千万现金？”
　　那中年警察苦笑一声，道：“我们不给，也有人愿意给的。那餐厅里，有一个人，是银月集团董事长的女儿。而且已经被这绑匪知道了身份，现在这位岳董事长正在赶过来。”
　　冯局眉头一皱，对于什么银月集团，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如果这件事情真没处置下来，不管死的人里面有没有某某董事长的女儿，对他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过钟局长的这句话，却也给冯局提了个醒。
　　“你说会不会是这人就是冲着这位董事长千金来的？”冯局忽然问道。
　　“这也不是不可能。”钟局长说道，“可这……也影响不到我们的处置啊。”
　　“可以尝试着通过这个途径去核实这家伙的身份。”冯局沉思道，“如果能把他的身份给弄清楚，谈判成功的可能性就要高许多了。”
　　钟局长苦笑一声，道：“冯局，关于这一点，我们也考虑过。这混蛋给的时间现在只剩下半个小时了，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核实这人的身份。”
　　冯局听完，忽然转头看向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的慕远，道：“小慕，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随着冯局的发问，钟局长也扭头看向跟着领导一起进来的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年轻人。
　　钟局长从来没见过慕远，但绝对听过慕远的名字。
　　毕竟，在西华市，慕远的名号已经够响亮了，其知名度虽不能说与各区县局一把手相比，但PK以下普通的局领导还是可以的。
　　虽然钟局长之前也在脑子里勾画过慕远的形象，但如此年轻的一张脸，还是给他带来了冲击力。
　　“你就是华成区分局的慕远啊？”钟局长忍不住问道。
　　慕远还没说话，冯局就已经开口道：“现在小慕已经调市局了，任我们重案大队一中队负责人，下午刚开的成立大会嘛。”
　　钟局长无奈一笑，道：“差点忘了！眼前这情况，恐怕还得依靠慕队你帮忙了。”
　　话虽这样说，但实际上钟局长并没报多大希望。
　　毕竟之前慕远表现出的且被大众所知的能力，就是侦查破案。可……眼前这种突发事件，与侦查破案没多大关系。
　　好吧，这也是案件，人抓了，该刑拘的刑拘，该提捕也得提捕，只是眼下，当务之急却是怎么解开眼前的困局。
　　慕远摸了摸鼻子，道：“我有两个办法。”
　　“两个？”钟局长惊讶了。
　　冯局冷静地问道：“哪两个？”
　　“一个，是我现在就偷偷摸上去，把这家伙一举擒获。”
　　“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同意他的要求，先让他坐着直升机离开现场，然后我再把他抓回来。”
　　钟局长有点崩溃。
　　你说这两个办法有问题吧？那也没问题，毕竟……办法确实只有这两个，要么现在就抓人，要么先满足他的要求，然后再伺机抓捕。
　　可，你这两个办法谁不知道？这种方向性的办法谁都能想出来。
　　现在缺的不是方向性的东西，而是操作层面上的东西。
　　你要说你偷偷摸上去抓人，怎么抓？怎么确保人质的安全？
　　亦或者让对方先坐直升机离开，傻子都能想到，对方肯定不会一个人走，必然还是会带着人质的，哪怕只带走一个人质，你后面又怎么去保证人质的安全？
　　为什么警方在犹豫是否满足绑匪的要求？还不是担心在满足了绑匪的利益需求之后，绑匪逃离现场继续撕票吗？
　　像这样的案件，保护人质是排在首位的。
　　如果能把人质救下来，就算嫌疑人逃了，那也可以后面再抓。哪怕最后没抓到，那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所有案子都能破不是？
　　可要是人质在警察面前被绑匪给弄死了，先不说追责不追责的问题，那些自媒体的口诛笔伐就能让整个西华市局抬不起头来。
　　不过慕远终究是冯局带来的，他也不好直接反驳，而是看向了冯局长。
　　冯局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觉得哪一种办法更稳妥？”
　　“第二种！”
　　“为什么？你是觉得没把握控制住绑匪吗？”
　　“不是！”慕远摇了摇头，道，“现在我们看到的绑匪就这一个，可谁又敢保证是否还藏了一个同伙呢？我要控制一个人完全没问题。可万一对方还有同伙，在我出手后直接引爆了炸弹。我倒是无所谓，要是人质被炸死了，事情可就闹大了。”
　　钟局长目光怪异地看了慕远一眼。
　　这小子……虎啊！
　　炸弹都引爆了，你还无所谓？你是不怕死呢？还是觉得自己有金刚不坏之身，死不了？
　　难道，这小子真有那种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精神？
　　对此，钟局长是不信的。
　　所谓不怕牺牲，是在特定环境下，特定的氛围下，做出的一种不得不选择的取舍。
　　正常人，在平常时候，要是将自己不怕死挂在嘴边，那只会让人觉得虚伪。
　　没见那一个个平常口上挂着“很丧、不想活了”的人，在真正面临死亡威胁时，比谁都惜命吗？
　　冯局倒是没有钟局长这样的想法，在冯局眼里，慕远这小子真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一个敢在三十多层的外墙救人的人，会怕死？
　　他对慕远的那番话，更是认可的。
　　现在无法保证对方是否有同伙，而且冯局觉得，这家伙有同伙的可能性说不定更大一些。
　　这样一来，直接动手无疑是一个错误的选项。
　　“你小子对犯罪心理学不是挺有研究的吗？能不能尝试着与他沟通？”冯局问道，虽然慕远刚才还说了第二个办法，但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希望顺了绑匪的意。
　　慕远摇了摇头，道：“就好比我们怎么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我们同样也无法与根本不与我们沟通的人进行谈判。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同意对方的要求，先筹备物资。”
　　冯局稍作沉吟，问道：“如果真把直升机派给绑匪，你打算怎么跟踪？”
　　慕远道：“再找一架直升机，也只有这样了。”
　　钟局长顿时一脸苦笑，道：“这么短的时间，我们去哪儿协调两架直升机啊？能找到一架就不错了。而且，如果用直升机跟踪，定然不可能跟得太近，一旦近了对方就能发现。这么远的距离，如何确保意外发生啊？”
　　冯局看着慕远，虽然没说话，但他明显也与钟局长有着同样的疑惑。
　　慕远就很无奈了……
　　“要不……我去学一下直升机驾驶吧，到时候我开着直升机与绑匪接头。”
　　冯局愣了愣神，道：“现在哪有时间教你学开直升机啊？”
　　“我学得很快的……”
　　正在这时，车上的对讲机再次响起。
　　“你们考虑好了没有？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对讲机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嚣张，“还有，直升机的驾驶员必须是女的，别找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来对付我。”
　　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很诡异，冯局扭头看了看慕远那一米八的个子，倒也算不上五大三粗，但……肯定与女的没半毛钱的关系。
　　“怎么办？”钟局长有些急切地问道。
　　慕远立刻说道：“答应他，不过争取时间！就说女驾驶员不容易找，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钟局长没有理他，继续看着冯局。
　　冯局这时也很无奈，道：“先按小慕说的回答，稳住他。到底怎么办，我们再商量。”
　　钟局长稍微一想，也对！如果对方同意了，他们至少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用，要是拒绝，那就难说了。
　　于是钟局长又拿起了对讲机。
　　这次的沟通倒是很顺利，对方似乎也知道，女性直升机驾驶员估计是真不好找，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撕票，而是为了钱，自然不可能提一个警方根本无法满足的要求。
　　所以，在权衡了直升机驾驶员的性别和时间之间的利弊后，他选择了前者。
　　结束通话，钟局长瞅了慕远一眼，便望着冯局道：“冯局，看来只有想办法强攻了。”
　　慕远一听这话，顿时看向了他：这家伙信不过自己吗？
　　冯局这一刻也同样纠结，想了想，问道：“你们带了信号屏蔽装置没有？”
　　“带了！”钟局长立刻说道。
　　冯局道：“小慕，你确定你可以控制住这个带着头罩的嫌疑人？”
　　“控制是肯定可以控制住的，但……”
　　“如果我们在楼下开启信号屏蔽装置，干扰遥控器信号，虽然不能保证让绑匪手中的遥控器无效，但屏蔽调他同伙的信号还是可以的。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可万一他的同伙就藏在人质当中呢？”
　　钟局长顿时就很崩溃了。
　　你当时演电影啊？


第422章 辣眼睛
　　冯局却是犹豫了。
　　虽然他也觉得慕远所说的可能性极低。可……万一呢？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小慕，你刚才说要争取两个小时，难道你两个小时就能学会驾驶直升机？”
　　“没问题！”慕远非常干脆地说道，“其实一个小时差不多也就够了。我前天不是看过别人开飞机嘛，这应该不难的。冯局你也知道，我学东西挺快的。只要有人给我说一遍那些按键到底是怎么用的，我就能学个八九不离十了。”
　　冯局倒是没有反驳，慕远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自傲，但对方确实有自傲的资格。
　　如果慕远学东西不够快，能在这个年龄就掌握如此之多别人一辈子都无法掌握的技能吗？
　　再说了，冯局以前也了解过，如果单纯只是要学会怎么开直升机，也并不是很难的。
　　“好，就算你能学会驾驶直升机，可对方要求的是女性驾驶员，这直升机又不是民航客机，你也没驾驶舱可躲啊！”
　　慕远淡定地说道：“冯局你这大可不必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化妆技术很不错的。”
　　冯局顿时瞪大了眼睛，对于慕远的化妆技术，他昨天才刚刚见识过，那确实堪称神技。
　　但要说这项技术能让人辨不出慕远的性别，这恐怕……很难吧。
　　在下一秒冯局心头一动，网上经常不是有一些人把自己装扮成女的吗？不得不说还真是蛮像的。
　　冯局瞅了瞅慕远，不由得在脑子里勾勒了一下慕远化妆成女性的形象。
　　呃……别勾勒了，辣眼睛。
　　似乎看出了冯局的不信任，慕远道：“冯局，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开玩笑呢？你就放心吧。”
　　这句话起到了一些作用，一直以来慕远给冯局的印象都还是非常靠谱的，虽然情商低了一些，有时候做事像是缺了根筋，但就是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打马虎眼。
　　“那先按你说的办！”冯局当即拍板，道，“钟局长，你联系一下直升机，让小慕先去学习一下。”
　　钟局长有种撂挑子不干的冲动，这是人干的活儿吗？
　　估计自己就算找到了直升机，别人听说这直升机居然是给一个不会开飞机、还得现学的人驾驶，也会反悔吧？
　　“以公安局的名义借！损坏了，赔偿！”
　　冯局很干脆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慕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要是被你给开坏了，赔偿金就从你工资里扣。”
　　慕远脸上平静无波，仿佛冯局说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般。
　　冯局见此便又放心了不少。
　　其实他哪儿知道，慕远此刻想的与他想的截然不同。
　　慕远：就那点工资，随便你扣！别扣奖金就行。
　　……
　　钟局长的效率很高，不过几分钟时间就联系到了一架直升机。
　　倒不是说钟局长认识的朋友都这么豪，主要是因为他们辖区的西华市第二人民医院，正好有一架用于急救的直升机。
　　毕竟是公对公的协调，再加上事情确实紧急，对方当场就拍板同意了。
　　然后钟局长就指派了一位叫冉林民警带着慕远赶往西华市第二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那位负责协调的民警冉林自然是去办理相关手续去了，而慕远，则去了停机坪，那里……已经有一位直升机教练在那里等着了。
　　虽然现在学习开直升机的人口比例还非常低，但以西华市的体量，这类人还是不少的。所以在西华市，也有专门的直升机驾驶训练基地，既然有基地，教练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能把这位教练叫来也是巧合，对方正好也在朗州区辖区，医院这边便给请了过来——这也是为自己的直升机负责啊！
　　学习的过程蛮枯燥的，对于慕远来讲，吸收新知识，倒也蛮不错，可对那位教练先生来说，就是一种煎熬了。
　　他还从未见过学习飞机驾驶技术这么迅速的人……
　　他只花了几分钟，讲了一遍操作杆和各个按键的用途，然后简单地演示了一遍，结果……这小子就能上手了。
　　而他陪着对方在空中飞了一圈，竟然还很遛！
　　整个时长有多久？不到四十分钟！
　　他有点小小的感慨：要是每一个飞行学员，都有这样的学习能力，他的收入估计得翻番吧？毕竟他的工资构成是底薪加提升，培训出来的学员越多，他的收入也就越高。
　　可惜这样的天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最“艰巨”的任务完成，慕远也轻松了不少，迅速找了家美妆店，买了一套化妆品和必要的道具，还有全套的女装，反正这些回头都是可以报账的，慕远也不心疼。
　　采购只花了不到十分钟时间，然后就回到医院，找了个厕所给自己化了个妆。
　　医院的人流量着实很高，以至于慕远从厕所里走出来时，那回头率……炸裂了。
　　毕竟……从男厕所里钻出一位身材魁梧的女子，确实挺吓人的！
　　虽然看脸长得还挺好看的，可是你这体型……是故意的吗？而且这身衣服还是男装！
　　整一个四不像啊！
　　慕远一脸淡定——反正别人也认不出我来。
　　等回到停机坪时，冉林和那教练惊呆了。
　　慕远却是很淡定，将袋子往旁边一放，道：“我直接驾驶直升机过去？冉哥，你问问钟局长那边，现金准备好了没有？”
　　冉林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妈蛋！看着一张女人脸突然冒出男声，着实有些膈应人。
　　“我这就问！”
　　说完，冉林便打起了电话。
　　一千万现金可不是小数目，但对西华市这样一座城市来说，要调一千万现金临时应急，还是能办到的。
　　在冉林打电话过去后，钟局长那边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慕中队……真学会了开直升机？就用了一个小时？”最后，钟局长还是忍不住认出了心中的疑虑。
　　冉林拿着手机，瞅了一眼慕远，道：“真学会了！已经经过了教练的认可。”
　　“他现在就开直升机过来？”钟局长问道。
　　“对！他是这样说的。”
　　“那你呢？”
　　“我开车回来。”冉林连忙说道。
　　……
　　在慕远去学直升机驾驶技术后不久，郑局长和市局的几个部门相继赶到。
　　面对银月大厦的情况，所有人都觉得非常棘手。
　　虽然郑局长觉得慕远的这个做法还是有些冒险，但在没有其他更好办法的情况下，他也没得选择。
　　而就在郑局长他们赶到后不久，这银月集团的董事长也赶到了现场。
　　这栋楼是他自己公司的产业，自己女儿还被绑匪给劫持了，他不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才怪。
　　对此，警方又免不了一番安抚。
　　好在这位岳董也是经历过风浪之人，倒也没有太过于慌乱，更没有出现那种颐指气使的狗血剧情。
　　在冯局等人翘首以盼之下，一架直升机嚣张地转动着螺旋桨，稳稳地停在了早已清理出来的地面上。
　　和慕远从直升机里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人，正是那位教练，毕竟刚才的时间确实太短了，尽管慕远表现很优秀，但他还是决定一起过来一趟。
　　冯局等人看着慕远，整个人也都忍不住呆滞了一下。
　　好在他们也有心理准备，不然估计早就笑场了。
　　“慕中队，你这样……就能瞒过那绑匪？”钟局长忍不住问道。
　　慕远扬了扬手，道：“这不还有衣服嘛，一会儿我一个人在飞机上再换。”
　　“哦！”钟局长看了看慕远的脑袋，再幻想一下换了女装的样子。
　　嗯，虽然长得粗壮了一些，但确实像个女的了。
　　只要那绑匪的眼光不是太毒，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更何况到时候慕远是坐在驾驶位上，对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判断出身高和体型。
　　站在一旁的岳董事长脑子有些懵。
　　他刚才倒是听过冯局等人谈过他们初步确定的处置办法，倒也……觉得不错。
　　可现在一看到这番打扮的慕远，总觉得……很不靠谱啊！
　　“这位……就是一会儿负责行动的慕警官？”
　　“对！”没等冯局等人说话，慕远就先自我确定了，随即问道，“请问你是？”
　　“哦，我是银月集团的董事长，我女儿……”
　　“哦，这栋楼就是你家的啊？”慕远有点小惊讶，忍不住多打量了对方一番，毕竟……第一次看到这么有钱的人嘛。
　　要换做平时，这位岳董说不定还会笑着侃上几句，可眼下他却没那心情，说道：“慕警官，一会儿绑匪离开的时候，万一选了我女儿做人质……”
　　不等对方说完，慕远便认真地说道：“不是万一，只要绑匪脑子没毛病，肯定选你女儿。”
　　这话一出，场面有点尴尬……
　　“呵呵，岳先生别见怪，小慕这人就这样，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冯局讪讪笑着解释了一句。
　　岳董苦笑一声，道：“其实我也能想到的。刚才你们说了绑匪知道我女儿身份的时候，我就猜到多半会是这样一个情况了。”
　　冯局宽慰道：“岳先生你就放心吧！小慕不论是个人搏击能力还是枪法，都是我们局里最好的一个，不管是你女儿还是其他人被选为人质，小慕都会尽全力确保她的安全的。”


第423章 不怂才怪
　　虽然岳先生还是有些担心，但冯局都已经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有担心也很正常，这种心理，不管警方派谁去执行这项任务，他都会担心。
　　“小慕，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呃？”冯局开口问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了。……就是……我的枪没带。”
　　他之前走的时候正开会呢，枪自然不可能随身带着。
　　“当然要把枪带上！”冯局说道。
　　说完，冯局目光便转向了钟局长。
　　钟局长顿时会意过来，从旁边的一位民警手中取了一支手枪和一支弹夹过来。
　　“十发子弹，够了吗？”钟局长问道。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够了！嫌疑人就算有同伙，也肯定不会超过十个。”
　　钟局愣了愣，这小伙子……自信啊！
　　冯局见慕远已经把枪别在了腰间，立即对钟局长道：“钟局长，你与绑匪联系一下，就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好！”
　　钟局长去联系绑匪去了，现场的几位民警提着几口箱子放进了直升机内。
　　慕远虽然没打开看，但也知道那里面肯定是一千万现金。
　　虽然这种事情也可以作假，但风险很高，万一被绑匪识破，后果难料。
　　当然，这样直接拿现金，警方也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的，万一最后没能把嫌疑人给抓回来，反而让他拿着钱给跑了，这责任可就大了。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冯局等人对慕远的信任了。
　　当然，冯局等人也不可能完全将希望寄托在慕远身上，肯定还有相应的措施。
　　比如对直升机进行定位跟踪、确定对方降落地点后协调兄弟单位予以堵截……
　　当然，这一切只是做了准备工作，就算要实施，也得等慕远行动失败之后。
　　……
　　“扑哧扑哧……”
　　螺旋桨扇动着空气，让周围的气流一阵涌动。
　　气浪将郑局长等人吹得东倒西歪，可他们并没有躲进指挥车内，而是看着那直升机稳稳地爬升，向银月大厦楼顶飞去。
　　银月大厦的楼顶并没有专门的停机坪，但却有很大一块平整的场地，完全可以供直升机起降。
　　估计这也是绑匪事先踩好点的……
　　直升机攀升的速度不是很快，别人理解这可能是因为慕远的驾驶技术还不是很熟练，但实际上这不过是慕远故意为之的。
　　在飞机起飞之前，慕远换上了那套女装。
　　可他那样做，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虽然在冯局等人看来，慕远这身装扮应该是能瞒过绑匪的。
　　但慕远追求的却不是“应该”，而是肯定，这也是慕远自加入公安队伍以来一直坚持的一个标准，对别人来说，很多情况不得不冒险，但他有这个条件，就没必要去打无准备的仗了。
　　反正都已经化成女装了，用一张女装卡又怎么了？那玩意儿不用，难道就真放背包里占空间啊？
　　“也不知道女装卡用了会有怎样的效果？”
　　慕远这样想着，意识却点开了系统界面。
　　打开背包栏，轻触那让他自己诟病不已的女装卡。
　　一咬牙：使用！
　　似乎有一道奇异的光华闪过，慕远震惊地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直升机里没有镜子，慕远无法直接看到自己的相貌，但他却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及握着直升机摇杆的手背。
　　“尼玛，真特么变成小白脸了？……呃，不是小白脸，是……”慕远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
　　可话未说完，慕远就震惊了。
　　“这那是什么女装卡啊？根本就是变身卡……”
　　这一刻，慕远不仅是震惊了，还惊怂了……
　　“尼玛，这怎么能变成女声呢？我浑厚的嗓音没了……”
　　“也不知道这女装卡有没有时限，应该有的……吧？”
　　虽然慕远有九成九的把握确定女装卡有使用时限，但万一那0.1成的可能出现了呢？
　　就自己这样子，还怎么去勾搭小姐姐啊？
　　思细级恐！不怂才怪。
　　这时，慕远的意识注意到了尚未关闭的系统界面。
　　里面还有两张女装卡尚存，而在那女装卡对应的背包栏上，出现了一个倒计时。
　　7：59：58
　　当最后那58变成了57，慕远明白了。
　　这应该就是女装卡的使用冷却时间。
　　为什么会有冷却时间？慕远还有些拿捏不准。
　　这个冷却时间与女装卡效果持续时间有没有关系呢？亦或者说，这个倒计时本来就是女装卡的持续时间？
　　“小统子，滚出来！那倒计时到底指的是什么？”
　　“主人！要学会自我摸索！”
　　“摸索个屁！你之前还说学习是弱鸡才做的事情呢。摸索也算是自习吧？快点说。”
　　“呃……”小统子的逻辑似乎出了问题，有点晕。
　　“好吧！主人，那是使用冷却时间。”
　　慕远虽然之前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可他还是有点点失望。
　　毕竟……如果不能确定女装卡效果持续时间，万一直接在嫌疑人面前来了个华丽大变身，那场面估计得炸……真炸！
　　“主人，女装卡的效果持续时间完全取决于主人你自己的想法，不过最长时间不超过8个小时。”
　　“啥意思……哦，我明白了。”
　　他倒是明白了女装卡的情况，但对小统子的状态却感到有些奇怪了。
　　这混蛋啥时候这么好心了？居然会主动给自己解释？难道刚才被自己给弄得逻辑混乱了？
　　嗯！有可能！
　　慕远懒得去追究，毕竟小统子经常神经性错乱。
　　这时，直升机已经攀爬到两百多米的高度，银月大厦楼顶的场景已经浮现在慕远眼前……
　　对银月大厦，慕远是陌生的，但对银月大厦的楼顶，他却又是无比熟悉的。
　　毕竟，天上飞着一只猫头鹰，实时监控着上面的一切，比指挥车内接上的那四路监控画面还要全面。
　　因为直升机飞行的动静着实太大，当它出现在楼顶上方时，上面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其他人都不敢动，只有一个人嚣张地挥着手，指着旁边的那片平地，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握着一个遥控器。


第424章 太熟了，下不去手
　　慕远神色淡定，控制着直升机慢慢落在平台上。
　　那蒙面男子非常谨慎，右手握着遥控器，在他脚边，放着一个双肩包，据之前钟局长说，这里面就放着爆炸物。
　　“把舱门打开！”
　　随着螺旋桨逐渐停下，这家伙再次吼道。
　　这下慕远听到了他的声音，很配合地打开了舱门。
　　这蒙面男子瞅了一眼舱内，看到了放在慕远身后的那几个箱子。
　　“钱在里面，你要不要点一点？”慕远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说道。
　　蒙面男子看了看他，嗯！是个柔弱女子，有点像二次元的软妹子……
　　“你……把那个箱子打开！”蒙面面子随手指了一个箱子，很是生硬地说道。
　　慕远犹豫了一下，直接站起身来……
　　“尼玛，连身高都变了？”
　　慕远着实震惊了。
　　这女装卡的强大，简直了！
　　衣服换了、皮肤变了、连身高都给修正了，这一刻，慕远有一种在身上摸一摸的冲动——会不会少了某个零件？
　　不过他忍住了！
　　毕竟忍不住也得忍啊，太熟了，下不去手。
　　压着内心的震撼，适应着海拔的改变，慕远绕到了那些箱子前。
　　按照对方所指，慕远打开了那个箱子，露出了里面红艳艳的软妹币。
　　这么大一箱子钱，看起来还是很有震撼力的。
　　不过慕远对此无感——又不是自己的，震撼个屁啊！
　　就好比漂亮小姐姐一样，只要不是自己的，漂亮有意义吗？
　　“扔一叠过来！最左边最下面那一叠。”
　　这绑匪还挺谨慎，知道看起来像是真钞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钞，得验过后才知道。
　　当然，他也知道警方肯定不可能拿假钞来骗他，但他怕警察在箱子里放一叠白纸。
　　慕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照着做了。
　　这一刻他还真有些担心钟局长等人是不是放的真钞……
　　自己要是真拿出了一叠白纸，那就尴尬了。
　　幸好钟局长还是挺靠谱的，取出那一叠钞票，拿在手上颠了颠，手感……是真钞。
　　慕远拿着钞票，向前走了两步……
　　“你扔过来！”那蒙面绑匪大叫道。
　　慕远这下是真鄙夷了，他虽然看不到自己现在的容貌，但就自己目前的体格来说，妥妥的弱女子一枚啊！这家伙竟然还不放心？
　　呵呵……
　　他倒也没去刺激这家伙，顺手就将那叠百元钞票扔了过去。
　　那人顺手接过，仔细看了看……嗯，是真钞。
　　其实他很想将所有的钱全给验一遍，但考虑到一千万的现金要全部查验真伪，在自己没有验钞机的情况下，估计饿晕了都验不完。
　　为此，还不如干脆点，直接拿着钱走人。
　　毕竟这一叠钞票是自己随意抽点的，那么说明这几箱钞票全是真钞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放下心头的纠结，这人左右瞅了瞅，目光迅速落在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身上。
　　“呵呵，岳大小姐，还得劳烦你跟我走一趟了。”这蒙面男子怪笑道。
　　那年轻女子蹲在不远处，当听到这男子说话时，她身子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躲什么躲？”蒙面男子冷笑道，“过来！”
　　那女子站起身来，瓜子脸上带着一股强装的倔强，但却难掩心底的惶恐，她终于还是走到了对方身边。
　　“你先上去！”蒙面男子对着慕远说道。
　　慕远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信步钻进了直升机驾驶舱里……
　　“把它背上！”蒙面男子指着地上的双肩包对那年轻女子说道。
　　“我为什么要背？”
　　“呵呵！不背可以啊！”蒙面男子扬了扬手中的遥控器，道，“不背我可就按了，反正我烂命一条，能让岳大小姐陪着一起在黄泉路上走一遭，这辈子也够本了。”
　　年轻女子瞬间气苦。
　　其实她也想过这蒙面男子并不一定真敢按下那遥控器，但她……不敢赌。
　　人都是惜命的不是？
　　这女子眼中带着一丝惧意，但还是伸手将那背包给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挂在了背上，生怕有个磕碰什么的，然后“轰”……
　　“上去！”
　　……
　　“呼呼呼……”
　　螺旋桨的声音依然那么震撼。
　　慕远心情可就不是那么美丽了。
　　“失策啊！这家伙居然真只有一个人。”
　　要早知道他只是一个人，慕远至少有三种方法把他给摆平！现在也就不用陪着他在天上遛弯了。
　　可惜……没有如果。
　　在直升机上，慕远肯定是不敢动手的。
　　说到底，就开直升机来说，他还是个白嫩嫩的新手，开走当然是没问题，但要说一边开直升机，还能一边去制服嫌疑人，他自认没那个能耐。
　　而且这可是在几百米的高空呢，出不得闪失。
　　机毁人亡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慕远决定：忍。
　　“大哥，往哪儿开呢？”
　　“北边儿，我导航，给你说方向！”这家伙确实够谨慎的，根本不说目的地。
　　这也算是在慕远的意料之中，他也没太在意。
　　“往左偏一点！”
　　“对！就这个方向！”
　　慕远悠悠然地道：“大哥，你那地方到底有多远啊？我怕这飞机上的油不够。”
　　“油不够？”蒙面男子一声怒喝，“你们想耍什么花招？”
　　“哪能啊？我不还在飞机上嘛。”
　　“谅你也不敢！”蒙面男子冷哼一声，“飞机上的油能飞多远？”
　　“一百多公里吧。”
　　“那够了！”
　　接下来飞机上陷入了沉默，那蒙面男子自然不会与别人多聊。而那年轻女子，此时估计内心正惶恐不安呢，更没心思说话了。
　　慕远也同样没有聊天的想法，他一本正经地开着飞机。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解决掉这个麻烦。
　　虽然他没有回头，但却知道那男子握着遥控器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慕远脑子里不断盘旋着各种想法……
　　“最好的办法是把那双肩包给拿开。”
　　“虽然把人控制住，也基本上能保证安全。但万一出现意外呢？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只有彻底与危险源隔开，才是最稳妥的。”
　　“只能随机应变了，希望现场的环境能对我有利一些。”
　　直升机的速度确实很快，不到十分钟时间，就已经出了西华市主城区，可以看到下面郁郁葱葱的树林了。
　　不得不说，这些年来，全国各地的植被覆盖状况有了根本性的改观，这大片大片的森林看得人赏心悦目。
　　“往右偏一点。”那蒙面男子伸头往下面瞧了瞧，突然说道。
　　直升机顿时一个转向……
　　几分钟后，往前飞了近三十公里，蒙面男子再次说道：“继续往前飞，那个山头，你看到了吗？那上面有一块平地，就在上面降落。”
　　“好！”慕远很干脆地应了一声。
　　那被控制住的年轻女子脸上难掩忐忑，她现在心情是复杂的，既想早点到达目的地，好脱离虎口，可又怕到了目的地后，这绑匪反悔，直接把自己给杀了。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看了看前面开飞机的小姐姐。
　　虽然她觉得警方不会真的任由绑匪摆布，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手。
　　可她左看右看，除了直升机这个铁疙瘩之外，能作为后手的，就只剩下这个小姐姐了。
　　但她却怎么这么没有信心呢？
　　亦或者，这小姐姐就是传说中的金刚芭比？
　　随着她的胡思乱想，直升机已经靠近了蒙面男子所指的那个山头。
　　她透过直升机的玻璃看过去，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山上的情况了。
　　那里有一大块用水泥铺成的平地，也不知道是啥用途，一条公路从旁边绕过……
　　好吧，环境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平地上停着一辆车，车旁边还站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倒是没有带头罩，可鸭舌帽、墨镜、口罩……
　　这一套装备下来，与带头罩也没啥区别了。
　　见此场景，这年轻女子脸色更白了几分。
　　她不傻，反而还很聪明。
　　看到这场景，第一反应便是那人和车就是来接应这绑匪的。
　　“玩蛋了！”
　　她觉得，此刻只能祈祷绑匪能发发善心了。
　　果然，在直升机出现在上方，并缓缓降落的时候，那两人似乎也没感到有什么奇怪的，稍稍往旁边让了让，静静地等着。
　　螺旋挂起的风，将平地周边的树木吹得左右摇晃……
　　半分钟后，直升机终于降落在地面上。
　　“先把飞机给停了！”
　　蒙面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那年轻女子的手臂便跳下了飞机。
　　“哈哈哈……”男子畅快地大笑起来。
　　“大哥，你真厉害……”之前在地面上候着的两个男子立刻迎了上来，声音中充满了兴奋。
　　“别拍马屁！还不快搬东西！”蒙面男子立刻说道，“这社会，从来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一票干了，我们出国去。”
　　慕远关掉发动机，轻轻松松地从飞机上跳下来，一副我很配合的样子站在了一旁。
　　那年轻女子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可以把这东西放下来了吧？”
　　那蒙面男子朝着周围打量了一圈，走到旁边停着的那辆车前，顺手从里面取出了一根长长的绳子，道：“把背包放脚下！然后过去，先把她给捆上。”
　　说着，他将绳子递给了年轻女子，示意她将慕远给绑了。
　　虽然女装卡状态下的慕远看起来并不比这年轻女子更具有威慑力，但考虑到“她”是警察派来的，这蒙面男子便更警惕了几分。
　　从银月大厦楼顶到现在，他就一直刻意保持着与对方的安全距离。
　　哪怕现在已经到了目的地，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让这位岳大小姐把“她”绑起来是最稳妥的。
　　“喂！你们要干嘛？我只是一个开直升机的，我……”
　　“呵呵……我们要干嘛？你都接了警察的这个活儿，还不知道我们要干嘛？不过老子还真挺佩服你的……”
　　正在这时，众人只听一阵扑灵灵的声音，便见林子里飞起一只猫头鹰，朝着那年轻女子直扑而去。
　　“啊……”
　　那猫头鹰个头虽然不大，但这突然的变故还是让那年轻女子惊叫出声。
　　然而，那猫头鹰仿佛与那年轻女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一双爪子就朝着对方身上一阵乱抓……
　　那年轻女子更是慌乱，整个人手舞足蹈，想要把那猫头鹰给拍开。
　　“哐当……”
　　瞬间功夫，那双肩包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一变化来得太过于突然，不管是那蒙面男子，还是另外两个接应之人，都瞬间惊呆了。
　　啥时候猫头鹰的胆子这么大了？
　　这猫头鹰是疯了吧？
　　还是自己抓来的这个人质与猫头鹰相克？
　　蒙面男子心头有千万个想法，可就是没想过这猫头鹰与警方有什么联系，自然更不会因此就按下遥控器，来个同归于尽。
　　甚至，他内心不无看热闹的想法！
　　然而，就在那双肩包掉地的那一刹那，那只猫头鹰身子瞬间一坠，甚至围观的几人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猫头鹰就已经抓住了那双肩包，然后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高空……
　　那画面有点滑稽，那双肩包差不多有一尺见方，而猫头鹰体长不过二十厘米。
　　“力气这么大吗？这还是猫头鹰吗？”蒙面男子瞬间怀疑人生了。
　　他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牛逼的猫头鹰。
　　可下一秒，他脸色变了。
　　他发现，那猫头鹰，把双肩包……抓走了……走了……了……
　　这一刻，他脑子里莫名地冒出一个念头：要不要按下遥控器，把那猫头鹰炸死？
　　炸？还是不炸？
　　他只犹豫了两秒，便放弃了。
　　不是他自己想要放弃的，而是……猫头鹰飞远了，他就算想要按下遥控器，信号也发射不到这么远。
　　“幸好这猫头鹰没在银月大厦的楼顶来捣乱！”
　　蒙面男子心头升起一股庆幸之意。
　　反正钱已经到手，眼下面前就两个弱女子，事已定局！
　　“老……老大！”
　　“这……”
　　两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蒙面男子有些烦躁，收回盯着猫头鹰逃走方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两个小伙伴。
　　由于对方二人都带着墨镜，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但动作却是能够看到的。
　　“妈蛋，没事儿举着手干……嘛……”
　　他慢慢回过头……


第425章 这能一样吗？
　　他看到了什么？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这枪就握在那个柔弱女子手中，看起来……也是毫不违和啊。
　　毕竟只是手枪，又不是重狙。
　　只是，这女子为什么会有枪？好死不死的，那一包爆炸物又被猫头鹰给抓走了。
　　他觉得这年这月这日，都与自己相克。
　　要是爆炸物还在，别说对方只是带着手枪了，哪怕带着机枪，他也敢与对方谈笑风生。
　　可现在……
　　太特么难了！
　　“你是警察？”
　　“你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励。”慕远微微一笑，宛若百花盛开。
　　蒙面男子有些崩溃。
　　尼玛，现在的女警都这么牛逼吗？能开直升机，还敢单刀赴会，与自己这样一位穷凶极恶的绑匪周旋？
　　他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先好好地摸摸西华市警方的底啊！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厉害角色。
　　自己居然提出要找一位女驾驶员？脑子有病吧！估计整个西华市公安队伍里，都不一定有一位男警察会开直升机的吧？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
　　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当前的困局吧。
　　他左右看了看。
　　对方就一把手枪，一个警察，还是女的，电视里不是经常听说警察一个弹夹的子弹全部打完，都没打中目标吗？
　　女警察枪法不好的几率是不是更大一些？
　　更何况自己这边三个人呢？
　　如果一哄而散，自己被击中的几率绝对不高，不会超过一成！
　　再说了，就算被击中，只要不命中要害，大概率是死不了的。
　　这样一想，这险值得冒。
　　其实像他这种敢绑架勒索的人，本来就有很强的冒险主义思想，不然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不逃，铁定被抓，他很清楚自己的行为，这要是被送上法庭，死不死刑不知道，反正自己这一辈子是没指望了。
　　而逃了，还有很大机会逃掉——只要枪打不中自己，就这样一个柔弱女子，想要追上自己？呵呵……
　　心头有了决定，蒙面男子忽然大吼一声：“逃！”
　　然后撒腿就跑……
　　他的另外两个小伙伴与他还算有默契，一听这声音，也跟着一个转身，疯狂地朝着林子冲去。
　　他们站立的位置距离树林不过四五米远，只要冲进林子，他们逃出去的几率可就大多了。
　　“我警告你们！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慕远的警告说清晰而又响亮。
　　蒙面男子心头高兴啊！
　　他觉得警察有时候挺傻的，这时候你居然还想着先警告？
　　不过你警告好啊！警告了，耽误了时间，我就更容易逃走了。
　　就对方那一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冲出了三米的距离，眼看着林子边沿已经到了，蒙面男子三人心头可兴奋了。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枪响，然后蒙面男子感到右腿忽然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在他扑倒在地的那一刹那，锥心的疼痛从大腿处传来！
　　中枪了！
　　“啊……”
　　“啊……啊……”
　　蒙面男子心态顿时就崩了，第一声惨叫是他发出来的，后面两声惨叫却是出自他人之口！
　　“老子惨叫是因为中枪了，你俩孙子叫个屁啊！”
　　“讽刺我吗？”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接着就被大腿的剧痛给覆盖了。
　　在地上挣扎的瞬间，他眼睛余光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小伙伴！
　　他们竟然也在地上挣扎扑腾……
　　看那姿势，应该也是被打中了大腿。
　　“完球了！”
　　蒙面男子在这一刻甚至忘记了疼痛。
　　这特么是什么枪法啊？
　　在这种速射的情况下，三枪打中三个人，还都打中了大腿？神枪手吗？
　　自己到底遇到了怎样一个变态女人？魔鬼吗？
　　他却是不知道，其实这仅仅是慕远随意发挥了一下而已，距离真实水平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别说他们距离慕远不到十米远，哪怕是在五十米开外，慕远也能保证百发百中。
　　“叫你们别跑！为什么就要跑呢？明明跑不掉的。”慕远感慨了一声。
　　她说完，便看向那木若呆鸡的年轻女子，却见对方正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
　　他仔细看了对方一眼。
　　嗯，长得……还……嗯，真不错。
　　苏大记者差不多也就这水平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以苏记者的标准来比较，或许，苏瑾秋长得更容易让人记得一些吧。
　　只不过相对于苏大记者具有职业特征的干练，这位岳大小姐则显得柔弱一些。
　　“姐姐，你好厉害！”
　　慕远感觉自己的肝有点疼，肾也有点疼……
　　“绳子给我吧！”
　　“哦……好的。”岳大小姐慌忙将绳子递了上来。
　　慕远顺手接过，然后莲步轻移，走到那三个在地上挣扎的男子面前。
　　此刻，那两个负责接应的家伙，头上的鸭舌帽早已掉了，眼镜也不知去了那儿，至于口罩？也没在嘴上了，而是挂在了脖子上。
　　至于那蒙面男子，头罩倒还在头上，只不过头罩上的两个孔已经不在眼镜的位置了。
　　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慕远懒得多说，扯过他们的双手，直接一个死结就给绑住了。
　　这个过程中，那三人也试图挣扎。
　　可惜越是挣扎，他们就越是怀疑人生。
　　特别是那蒙面男子，原本他自认为自己就算是在壮汉中也算是力气比较大的了，可惜这个柔弱女子手里，他那双手比婴儿还要无力。
　　这特么还是弱女子吗？
　　他极度怀疑自己刚才看错了，可惜眼下他眼睛被捂住了，也无法去证实。
　　将三个男子背靠背地绑在一起，慕远朝岳大小姐道：“你看着点儿，我去换一下行头，这一身衣服，太别扭了。”
　　岳姑娘有点疑惑，但也没多想，可劲儿地点了点头，道：“我一定看好他们。”
　　慕远也没多说，直接回到了直升机上。
　　两分钟后，慕远从直升机上下来。
　　原本一米七的柔弱女子，瞬间恢复成了一米八的精壮汉子……
　　连衣服也给换掉了。
　　只是脸上的粉还没擦干净，看起来有点怪异。
　　“你……啊……你是谁？你把刚才那警察姐姐怎么了？”岳大小姐一脸惊悚。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我就是你刚才说的警察姐姐！”
　　说完，慕远还把那把92式手枪拿在手里，似乎这东西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一般。
　　岳大小姐一脸看白痴的表情，道：“你胡说八道，刚才那警察姐姐身材那么好……”
　　“我身材难道不好？”慕远皱着眉头，眼底带着一股子不高兴。
　　岳大小姐认真地看了慕远一眼，呃……身材确实不错。
　　可……这特么能一样吗？女人身材好，与男人身材好，完全是两码事吧。
　　“还有身高……”
　　慕远淡定地笑道：“你是你的错觉。你说，我与你所说的警察姐姐要不是同一个人，刚才你亲眼看到我进了直升机的，这地方就这么大，难道我还能会法术不成？”
　　“呃……”岳大小姐左右瞧了瞧，她距离飞机的位置也不过四五米，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她主要精力放在那三个绑匪身上，但还是经常用余光打量周围的情况。
　　可以肯定，这两分钟内，确实没有其他人过来，更没有听到飞机上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难道……刚才真看错了？
　　人就是这样，哪怕只是一分钟前看到的东西，若是没有视频佐证，在别人提出强有力的证据的情况下，如果对方证明出的事实与自己之前看的完全相悖，这人便会不自觉地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其实何止是岳大小姐在自我怀疑？那两个视线未被遮挡的匪徒也同样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甚至，他们的怀疑比岳大小姐还要严重。
　　毕竟他们刚才经历了更为匪夷所思的情景，那绑他们的女子力气太大……
　　如果这个女子是由男人化妆而成的，那这也就可以解释了。
　　慕远也懒得多做解释，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消除这几人内心的疑惑，可……那又咋样呢？他们就算向别人说出来，其他人又会相信？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冯局的电话。
　　慕远还未说话，对面便传来了迫不及待的声音：“小慕，情况如何？”
　　慕远笑笑，道：“已经搞定了！人质安全，三个嫌疑人全部擒下。”
　　“三个？”冯局很是惊讶。
　　慕远道：“对！三个，这里还有两个接应的人。”
　　“嫌疑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在我表明身份后，他们要逃跑，我只好开枪，用了三颗子弹，打伤了三条腿。”慕远说道。
　　对面沉默了两秒，随后赞叹道：“干得漂亮！”
　　“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浦锦县辖区，刚刚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警方，派出所的同志最多十分钟就能感到现场。”冯局接着道。
　　对此，慕远倒也不觉得意外，现在小车都有定位装置，更何况是飞机了。
　　“不急的，反正嫌疑人由我看着，也逃不掉。”慕远回答得很淡定。
　　冯局没接这话茬儿，转而问道：“需不需要医生？”
　　慕远道：“医生？那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是瞄准了打的，不会破坏他们的动脉血管，也没伤骨头，死不了的。”


第426章 我信了你的邪哦
　　冯局除了说声服气，还能咋办？
　　拥有这样一个懂解剖、精枪法的手下，确实很省心啊！
　　虽说这等穷凶极恶的绑匪，在制止犯罪的情况下，打死也就打死了，但后面的麻烦事儿太多，各部门都来调查一番，心塞……
　　“对了！那些爆炸物呢？”冯局忽然问道。
　　慕远愣了愣神，苦笑道：“呃……这个……出了点小意外，被一只猫头鹰给抓走了。”
　　“啥？”
　　虽然冯局没有站在慕远面前，但慕远却能想到冯局这时候的表情。
　　大抵，是这个样子：（╯°Д°）╯︵┻━┻，你特么逗我吧？
　　不过慕远还是认真地解释了一句：“被猫头鹰给抓走了。”
　　“你……确定？”冯局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慕远就很无奈了，瞅了瞅岳大小姐，道：“我从来不撒谎的。冯局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这个人质嘛，她也是亲眼看到的，那猫头鹰还挠了她呢，从她背上抢走的。”
　　岳大小姐脸有点青，也不知道是因为又回忆起来刚才那恐怖的场面，还是因为慕远的这句话。
　　“我的名字不叫人质，我叫岳皖雪。”
　　慕远微微一愣，道：“可你刚才确实是人质啊。”
　　“我……”
　　脾气还算不错的岳大小姐深吸一口气，暗自提醒自己，这是救命恩人，不能发火！
　　“你给我们领导说说，你之前背在背上的双肩包，是不是被那猫头鹰给抓走了。”慕远边说边递过了手机。
　　岳大小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接了过来。
　　“冯局长，您好！那包爆炸物确实被一只猫头鹰给抓走了。”岳皖雪说得很干脆。
　　电话那一端的冯局长虽觉有些尴尬，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猫头鹰有多大？”
　　“也没多大，就……鸽子那么大吧。比鸽子稍微大那么一点点。”岳皖雪很佩服自己，她觉得自己找的这个参照物非常贴切。
　　冯局又问道：“刚才那背包是你背着的？”
　　“对啊！”
　　“大概有多重？”
　　“七八斤吧。”岳皖雪想都没想，直接就说道。
　　冯局那边沉默了两秒，道：“你把手机还给慕远，呃……就是给你电话的那个警察。”
　　岳皖雪瞅了瞅慕远，纤手一伸，便把手机递了过去。
　　慕远接过尚有温度的手机，贴在脸上，问道：“冯局，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冯局道：“你觉得一只鸽子能抓起七八斤重的东西？”
　　“呃……”慕远，“肯定是岳皖雪……嗯，岳皖雪就是刚才那个人质，肯定是她看错了，那猫头鹰个头挺大的。”
　　“有多大？”
　　“差不多能抓起七八斤重的东西那么大吧。不然它也抓不动不是？”慕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冯局一阵沉默，好像……真特么有道理。
　　慕远又道：“冯局，你要是不信，还可以问那三个嫌疑人嘛，他们也看见了。”
　　“不问了！”冯局道，“不管是不是猫头鹰把那背包给抓走了，我们都必须要将东西给找回来。先不说这东西本来就是这个案子的重要证据，仅仅是这种危险的东西落在外面，会留下极大的隐患，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等会儿你回来把二毛带上，在附近找找。”
　　慕远立刻道：“冯局，先不用带二毛了。我刚才好像看到那猫头鹰飞到旁边那山头上去了，我先过去看看。毕竟那包挺重的，猫头鹰也不可能一直抓着飞不是？”
　　“这就看你了，反正……只要最后东西找回来就行。”冯局倒是很民主。
　　慕远咧嘴一笑，道：“行！我找人在行，找东西更在行！”
　　说完，慕远便挂了电话。
　　将手机放回裤兜里，慕远觉得气氛不太对，扭头一看旁边，却见岳皖雪正一脸呆萌地看着自己。
　　“咋了？我脸上花了？”
　　岳皖雪噗嗤一笑，道：“花，肯定是花了。不过我更好奇你怎么把那背包给找回来，你确定你刚才看到那猫头鹰把包扔哪儿了？”
　　“看到了！就那山头上。”慕远说着，便随手一指。
　　岳皖雪顺着看过去，除了树，还是树……
　　“那么大一座山，你怎么找？”岳皖雪很茫然。
　　慕远自信一笑，道：“就好比嫌疑人藏在茫茫人海，我们警察不一样能找出来吗？更何况这只是一座山呢。”
　　岳皖雪发现自己反驳无力……
　　几分钟后，一辆警车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完了完了”，直接冲入现场。
　　那三个嫌疑人的心情大抵与这警笛相仿。
　　警车上下来四个穿着警服的警察，看到现场的状况还是有些惊讶。
　　其中一人走过来，瞅了瞅慕远，问道：“请问你就是慕远慕中队吧？”
　　“对！”慕远微微一笑，应了一声。
　　那人竖了竖大拇指，咧嘴笑道：“我是这里白桦镇派出所副所长王天德，接市局指令过来协助你。不过现在看来不用我们帮忙了，你们这里都处置完了嘛。”
　　慕远道：“人是逮住了。不过现在得麻烦你们把他们看着，那包爆炸物刚才被猫头鹰给抢走了，我得去找回来。”
　　说完，也不等对方从呆滞状态清醒过来，直接转身就跑了。
　　“喂！等等……猫头鹰……”
　　可惜慕远已经一头钻进了林子里，比松鼠还快……
　　现场只留下茫然不知所措的岳皖雪、四个满头雾水的警察和三个死的心都有了的嫌疑人。
　　好在王天德几人只愣了几秒，扭头看看周围，特别在那三个嫌疑人身上停顿了一阵。
　　目前三人还在哼哼唧唧的，裤子的大腿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有血迹渗出，再联想之前市局那边领导讲的情况，内心的佩服简直无与伦比啊！
　　其中一个年轻警察凑了过去，在三人的裤子位置仔细瞅了瞅，道：“王所，牛逼啊！命中的位置都是一样的，这枪法！神了。”
　　嫌疑人三人内心更苦了！这……是被当成吉祥物了吗？
　　特别是对方那声赞叹，让他们觉得自己就像是傻逼一样……
　　“好了！别看了。”王天德说道，“这些人怎么能用绳子拴着呢？”
　　那三个绑匪心头一喜，遇到好人了啊！
　　我们都是伤员呢！腿都中枪了，疼的要命，手还被拴着，想捂一下都不行！那人简直是魔鬼啊……
　　然而，对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的心情跌落谷底。
　　“全部换上手铐！”
　　换手铐的过程很顺利，虽然大魔王走了，但面对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三个大腿受伤的嫌疑人也着实不敢反抗，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趁着换手铐的空档，王所长瞅了瞅站在一旁的岳皖雪，忍不住问道：“这位……姑娘，刚才慕中队说，那爆炸物被猫头鹰给抢走了？到底是咋回事啊？”
　　岳皖雪虽然很不想回忆，但还是原原本本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王所长几人内心生出一股荒诞之感。
　　“这也太特么神了吧！”一位年轻民警忍不住爆出了一句话。
　　“说话注意用词！”王所长瞪了他一眼，“不过，这事儿也确实神奇啊！一般来说猫头鹰都是不敢接近人的，怎么这只猫头鹰居然敢扑向你，还抢了背包。”
　　没等岳皖雪回答，王所长看向那三个嫌疑人，忍不住问道：“你们在那包里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能吸引猫头鹰的那种。”
　　那劫持人质的绑匪一脸无语问苍天的样子，道：“鬼特么知道那猫头鹰发什么疯！我……我……”
　　他快要哭了……
　　王所长也不想问了，这至少证明了那包爆炸物确实是被猫头鹰给抓走了。
　　虽然听起来确实听玄奇的，但警察经历的奇葩事情还少吗？只要是事实，那就接受好了。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那慕中队是否真的能将那包东西给找回来。
　　要是找不回来……王所长头皮有些发麻。
　　毕竟，一大包的爆炸物消失在了自己辖区，这事儿，不好整啊！
　　到时候估计得全所动员，漫山遍野地找……
　　王所长原以为自己至少要纠结地等上一两个小时呢，结果不到二十分钟，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看到慕远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包东西。
　　“找到了？”王所长一脸惊喜，看着慕远脸上憨厚的笑容，心里很踏实。
　　岳皖雪表情很呆萌，道：“你不是说，那猫头鹰把包带对面山头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慕远摸了摸鼻子，认真地道：“可能是猫头鹰飞在空中，没参照物不好确定位置吧！反正我顺着这个线路走过去，没走多远就看到这个包掉地上的。”
　　“哦！”岳皖雪点了点头。
　　一脸死气沉沉样子的嫌疑人三人组看着慕远的那张认真脸，内心有些抓狂。
　　信了你的邪哦……
　　到现在，他们都还觉得这事儿太不可思议，那猫头鹰怎么就出现了呢？你挠人也就算了，还好死不死地将装着爆炸物的背包给弄走了！
　　现在更神，这个魔鬼警察出去溜达了二十分钟，就“正巧”找到了这个背包……
　　要不是经过了这么多年唯物教育，他们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神仙……不，魔鬼了！


第427章 你缺心眼不是？
　　可惜有些事情怀疑是没用的，哪怕你再觉得神奇，没有证据也说明不了什么。
　　你能说那猫头鹰是人养的不成？
　　这个事情，最终只能列为一个巧合！
　　猫头鹰弄走背包是个巧合，慕远如此顺利地找到背包，也同样是个巧合。
　　慕远瞅了瞅那被摘下头罩、正一脸痛苦跌坐在地上的男子，扬了扬手上的包，问道：“你确认一下，这包就是你刚才的那一个吧？”
　　“不是！”那男子眼睛一动，咬牙说道。
　　慕远咧了咧嘴，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看着对方，道：“你缺心眼不是？你说这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没错，我们是动了这外面的背包，可里面的东西全都是你自己弄的，上面肯定有你的指纹，抵赖有用吗？”
　　那男子顿时傻眼……
　　“慕中队，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带回去？”王所长一脸笑容地问道。
　　慕远瞧了瞧那直升机，道：“直接用直升机运回去就行了。”
　　“你这直升机……能载多少人？”
　　“四五个人还是没问题的。”慕远随口说道。
　　王所长就很无奈了，道：“那也不行啊！你要开直升机，三个嫌疑人运上去，押送的人就没法坐了。总不能就让三个嫌疑人坐后面吧？这样不安全。”
　　慕远这次没有坚持己见，开车的时候他有把握，但开飞机，他觉得还是怂一点比较好。
　　“要不我向我们县局领导汇报一下，由我们这边派车帮你押回去吧。”王所长说道。
　　慕远想了想，道：“那就谢谢了。”
　　“没事！天下公安是一家嘛，更何况还是一个市的。”王所很是豪迈地笑了笑，“说不定以后我们这里还有案子要麻烦慕中队你呢。”
　　“不麻烦！不麻烦。有案子就好。”慕远笑得很灿烂。
　　王所：→_→，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膈应呢？
　　……
　　慕远开着直升机，搭载着岳皖雪和那一带爆炸物，朝着西华市方向飞去。
　　之前过来的时候有嫌疑人导航，这次不用了，慕远自动开启全天候生物学导航设备，精准度超高的。
　　慕远专心致志地开着飞机，岳皖雪一个人坐在后排，双手托腮，双眼落在慕远那宽阔的后背上。
　　当然，因为座椅的遮挡，只能看到两个肩膀举着一颗脑袋。
　　只见她眼神漂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还在奇怪自己之前为什么会看错吧……
　　“慕……警官，你多大了？”岳皖雪忽然问道。
　　慕远有些迷糊，问道：“你是问年龄还是问什么？”
　　岳皖雪一愣，茫然问道：“除了年龄，还能是其他什么吗？”
　　“哦！”慕远轻应了一声，道，“今年23岁。”
　　“这么年轻啊？”岳皖雪惊呼一声。
　　慕远的脸顿时就有点黑了，道：“难道我看起来很老吗？”
　　岳皖雪连忙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厉害，肯定当了几年警察了，没想到你这么年轻。23岁？最多才毕业一两年吧？”
　　慕远认真地道：“下个月毕业，领毕业证。”
　　岳皖雪愕然，道：“那你现在……”
　　“之前是实习，不过现在转正了。”
　　岳皖雪惊讶了，还没拿到毕业证就能成为正式民警？这是什么操作？
　　“那你现在还是试用期？”
　　慕远云淡风轻地说道：“不是！试用期已经过了。……立了几次功，试用期取掉了。”
　　岳皖雪整个人都呆滞了，这……太硬核了。
　　“那你开直升机是什么时候学的？”
　　“刚才啊！就你们被劫持之后。”
　　岳皖雪突然有点慌……
　　有种上了贼船——呃，贼飞机的感觉。
　　“好了，快到了。”慕远忽然说道。
　　岳皖雪透过玻璃看下去，下方果然已经是高楼林立。
　　“你不用导航吗？”岳皖雪有些担忧地问道。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哪怕她对西华市非常熟悉了，平时开车穿街走巷，也不担心迷路，可现在从高空看下去，却很陌生了。
　　她相信慕远这个刚学会开飞机的人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不用！我知道方位的。”
　　果然，不到两分钟，飞机已经稳稳地降落在银月大厦楼顶。
　　之所以降落在这里，是因为刚才慕远已经给冯局联系过，他们还在搞现场勘查，一方面是为了提取现场痕迹物证，另一方面也是排查是否还存在其他爆炸物。
　　当然，安抚被劫持群众，带他们去分局做询问笔录也是必须的过程。。
　　只不过现在才过去一个多小时，现场的事情都还没忙完呢。
　　因为冯局还在这里，慕远自然就直接过来了。
　　眼瞅着直升机降落在楼顶，冯局等人迎了上来，特别是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脸上那急切的表情掩盖都掩盖不住。
　　直升机舱门打开，一个人飞扑而下。
　　“爸……”
　　“好了！好了！没事了！”那中年男子搂着岳皖雪便是一阵安慰。
　　慕远提着一背包从飞机上下来，冯局上前两步，盯了一眼慕远手中的包裹，兴致盎然地问道：“你还真把这东西给找到了？”
　　“当然找到了！”慕远笑笑，“运气好，我沿着那猫头鹰飞走的方向找过去，没走多远就在一处枯叶堆里发现了。”
　　“你小子……运气真好。”冯局说道。
　　慕远笑笑，道：“长得帅的人运气一般都不会差。”
　　冯局：……
　　“你先去把直升机还给医院吧。”冯局忽然说道。
　　一旁的钟局长连忙道：“哪用得着慕中队去还啊？我让医院过来开回去就行了。这次可多亏了慕中队，否则这这事情还真不知道怎样处理呢。”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只是运气好罢了，要不是这包爆炸物正好被那猫头鹰给抓走了，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地就将人拿下不是？”
　　“那说明你是一位福将嘛。”
　　慕远倒也没反驳，道：“飞机我还是开回去得了，毕竟是我们向别人借的不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
　　归还直升机的过程也没什么波澜，等慕远打车回到现场时，现场勘查已经搞得差不多了。
　　经过仔细排查，现场也没再发现爆炸物，警方也就开始撤离现场了。
　　倒是那岳先生已经安抚好自己的女儿，见慕远回来，感激地说道：“慕中队，我谨代表我的家人和公司向慕中队你表达诚挚的谢意！这次要不是慕中队您，不说我女儿会如何，这‘月宫’餐厅恐怕也会大受影响。如果慕中队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满足。”
　　慕远咧着嘴笑着，像朵花儿一样！
　　“没什么，这只是我该做的。”
　　岳先生诚恳地道：“话虽如此，但我们……”
　　“真不用！”慕远认真地道，“处置这件事情，我已经收获了我该得的东西。”
　　岳先生明显是想岔了，赞赏地看了慕远一眼，道：“西华市有慕中队您这样的警察，是所有西华市民的福气啊！不过，为聊表谢意，我决定以后我们这‘月宫’餐厅对慕中队您免费开放，你可以随时过来用餐。”
　　冯局连忙道：“这可不行。岳先生……”
　　没等冯局说完，慕远微微一笑，道：“谢谢岳先生好意，不过我不会到你们这里吃的。”
　　岳先生一愣，连忙问道：“为什么？”
　　冯局也挺惊讶的，对慕远这个饭桶来说，有免费就餐点，不是正中下怀的事情吗？
　　慕远认真地说道：“这里距离市局太远，会耽搁我办案。”
　　冯局一听，顿时笑了，道：“小慕这倒是实话，这小子上班时间不长，但办案那股劲儿堪称疯狂。要让他耽搁时间跑你们这里吃饭，还真是难为他了。”
　　岳先生愣了愣神，他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是因为刚才在与冯局闲聊的时候，听冯局说过关于慕远在吃方面的趣事，原以为这个表达谢意的方式被提出来后，慕中队肯定会同意，结果却还是被无情拒绝了。
　　不过岳先生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有些话说得太过，反而不好。
　　这时，冯局说道：“好了！事情我们已经处理完，就先回市局去了。钟局长，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钟局长立刻道：“冯局，你看现在时间都到晚上了，要不吃了饭再回去？”
　　冯局微微一笑，道：“不用了，一会儿浦锦县那边把人送回来，有得你们忙的，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冯局便招呼上慕远，坐上了车。
　　车开出去后，冯局皱着眉头，再次问道：“小慕，那包爆炸物，之前真是被猫头鹰给抓走了？”
　　冯局怀疑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这事儿确实太不可思议了。
　　慕远在心底道了声抱歉，估摸着，领导为了这事儿，晚上都睡不好觉吧。
　　可他也不能直接敞开了说不是？
　　“真是被猫头鹰给抓走了，我亲眼看到的呢。”
　　冯局没再说话，似乎还在思考这件事情。
　　慕远也乐得轻松，脸上带着一缕隐藏得极深的傻笑。
　　“咱老呀老百姓，真呀真高兴！”
　　他的高兴不是没有道理啊，收获太大了。


第428章 值得研究的课题
　　就在刚才把直升机还了医院后，慕远就发现处置这次事件的侠义值已经到账了。
　　原本慕远估摸着，这次事情能给个五六十点侠义值就算很可观了，就算只有二三十点都是正常的。
　　可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系统足足给了142点侠义值。
　　这绝对是一笔巨大的数字，四五个杀人案差不多也就这点收益呢。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侠义值？慕远相信系统肯定不会大发善心，额外给他送侠义值的。
　　给了这么多侠义值，肯定是有原因的。
　　经过一番思索，慕远也想到了一些可能。
　　这个事件的处理，抓嫌疑人只是一个方面，若仅仅是那三个嫌疑人，肯定是给不了这么多侠义值的。
　　那么除了抓人之外，更重要的还是救人。
　　毕竟现场，如果自己处理不当，这些人都有生命危险。
　　可最终，所有人都毫发无损，这功劳肯定是不小的。
　　如果每一个人都按拯救性命的事件来算，这一百多点侠义值都算低了。
　　可能，在系统的判定中，这些人也不一定会死吧。
　　这样一来，给这142点侠义值也就可以理解了。
　　之前慕远花费了60点侠义值购买宠物升级符，账上还剩下248点，加上这次的收获，侠义值总数突破到了390点，算是创下了慕远账上侠义值的新高。
　　原本慕远一直忍着不去十连抽，是想再将小毛升级一次。
　　这次小毛升级需要8张宠物升级卡，也就是160点侠义值。
　　160点侠义值无疑是珍贵的，再凑一点都能弄两次十连抽了，说不定又能得到什么逆天的技能呢。
　　可相对于让小毛升级来说，这160点侠义值花得却是非常值得的。
　　毕竟升级后的小毛能拥有十六公里的共享感知距离，以前慕远不想升级小毛，是因为他的工作单位是华成区分局，辖区面积就那么大，没多大升级的必要。
　　可现在到了市局重案大队，加之工作模式的改变，也让他不得不对小毛进行升级。
　　升级后的小毛各方面属性都会有很大的提升。
　　从这次的事情来说，如果不是慕远之前花了60点侠义值将小毛升级到4级，恐怕这次小毛也没那力气将七八斤的背包给抓起来，更没有那样的速度……
　　因此慕远现在对升级宠物还是蛮期待的。
　　之前侠义值有些紧缺，可有了这次的意外收获，慕远就很淡定了。
　　当即购买了八张宠物升级符，直接对小毛进行了升级。
　　宠物名称：小毛（第一形态：毛丝鼠；第二形态：纵纹腹小鸮）
　　宠物等级：5（升级需要消耗宠物升级卡。）
　　宠物生命：192年（升级可增加寿命，受伤等负面状态会降低寿命。）
　　宠物能力：灵魂锁链。
　　“妈蛋，这家伙再升级，就要成为千年的王八了。”
　　“什么时候才能抽到增加宿主寿命的东西啊！到时候我堂堂一人类，活不过一只老鼠，也太悲催了吧？”
　　可惜抽卡这种事情，完全是看脸的行为，慕远也没办法。
　　感应了一下在空中自由翱翔的小毛，控制着它握了握强有力的爪子。
　　估计，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能被它一爪捏碎！
　　而且两只爪子尖端仿佛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异常锋利。
　　如果这一爪抓在人的脑门上，几个血窟窿肯定是跑不掉的。
　　“饿……”一个念头传入慕远脑海中。
　　慕远忍不住苦笑一声，看来老鼠又要倒霉了。
　　“自己去找吃的。”
　　这个指令一发出，小毛便嗖的一声从原地消失了，以几乎肉眼不可辨的速度朝城外冲去。
　　虽然没有准确量过，但慕远估计，小毛现在的速度，快要接近音速了。
　　只是不知道小毛再升级，速度会不会达到甚至超过音速，到那时候小毛的身体强度，能不能抗住如此快的速度呢？
　　会不会自己把自己给飞死了？
　　这个课题，值得研究啊！
　　不是还有一张宠物复活卡嘛，emmmmm……
　　暂时放下小毛的事情，慕远瞅了瞅还是一脸沉思模样的冯局，也不开口，扭头看向窗外。
　　只是不知道前面那起盗猎贩卖野生动物的案子什么时候能结算侠义值，论涉及人数，那案子可不比之前的禁毒大案少呢，估计侠义值一定也不会少。
　　一路无话地赶回市局，正好赶上饭点。
　　当然，冯局晚饭没在食堂吃，慕远则是饱饱滴吃了一顿。
　　……
　　第二天早上，慕远吃过早饭后就到了自己办公室。
　　因为昨天耽搁了时间，后面的重案大队第一次全体会议也就没开成。
　　但这个会议却是必须开的，这涉及到重案大队的运行模式。
　　果然，还没到上班时间，慕远就接到了综合中队的通知，在408会议室开会。
　　408会议室属于刑侦支队的会议室，格调和面积自是无法与局里的大会议室相比，但坐下三四十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关于重案大队的运作模式，会在大会上公布，但绝对会在大会上讨论，所以在开会之前，还有一个小范围的讨论。
　　其实这个讨论，昨天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但当时没有领导参加，也没有最终拍板。
　　在上班的时候，昨天的原班人马再次聚在一起，不过却多了冯局长、龚支队以及指挥中心主任、分管指挥调度的副主任、调度科科长。
　　人员名单是冯局敲定的，最初关于重案大队的运作模式，也是冯局谋划的。
　　讨论进行得很顺利，冯局大致将之前的规划说了一遍，然后让大家各抒己见。
　　指挥中心的几位最先做了发言。
　　其实对他们来说，任务就是在在转警的时候权衡一下，如果是重案，那就通知重案大队。
　　只不过这个权衡的标准需要先确定，指挥中心自己不便做这个决定，便将皮球踢给了冯局长。
　　冯局长更干脆，目光往慕远这边一扫。
　　慕远顿时会意，道：“冯局，陈主任，我的个人意见，就是先不将这个标准定死了。最好是我们重案大队和你们调度科确定出一个章程出来，我们先将标准定高一点，如果接下来办案顺利，可以适当将标准降低。这样我们就能多办一些案件。”
　　陈主任道：“这倒也可以，不过这个标准也不能三天两头就变吧！毕竟我们调度科上百号人，你每变一次，我们就得开会通知，这样也很麻烦的。”
　　“嗯！”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
　　陈主任也没多想，目光看向冯局，明显是让领导定夺。
　　冯局长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定一个初步的标准吧！”
　　“首先，杀人案肯定是要少不了的。”龚支队说了一句——这是废话。
　　“还有就是具有串并案处理的抢劫、盗窃类案件，或者涉案金额巨大的抢劫、盗窃案。”
　　调度科李科长一听，连忙道：“龚支队，这个恐怕不容易把握啊！我们作为接警单位，又不知道之前所发案件的详细情况，如何判断符不符合串并案条件？”
　　“这个我们可以沟通嘛。比如我们这边可以对全市已发案件进行一个筛查，找出某些具有串并条件的案件，提炼出其在作案手法上的特征，然后通报给你们调度科。”
　　“这样还行。”
　　“那……先就这些吧！”冯局长道，“毕竟是刚运行的一种模式，在运行过程中肯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都是一个局的，可以慢慢磨合，有什么事情大家多沟通，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
　　冯局说完，顿了顿，又看向了慕远：“小慕，你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慕远道：“还有一个！上午王支队召集我们开了会，也讨论过这个事情。按照我们目前的运行模式，我们的驻地在市局，可处警的地点却遍及整个辖区，近的地方还好说，可远一点的地方，估计得一两个小时才能赶到。冯局你看能不能每个分县局报两个重案联络员，这样也可以加强沟通，同时在发案后我们也可以提前介入，远程指导。”


第429章 老奸巨猾
　　冯局也是第一次听慕远说远程指导这个事儿，顿时兴趣大增，问道：“你所说的远程指导，有没有可操作性？”
　　慕远自信一笑，他知道冯局所说的可操作性是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自己在不到现场的情况下，能否通过现场人员的口述，准确把握嫌疑人的作案手法，推断嫌疑人进入、离开现场的路线，找到可能存留有痕迹物证的地点，追踪嫌疑人的方位等等……
　　对此，慕远自然毫无压力。
　　“冯局大可放心，既然我敢提出这种方案，可操作性自然是有的。虽不能保证所有案件都能顺利侦破，但七八成的案件都是没问题的。”
　　冯局双眼顿时变得贼亮贼亮的，道：“这样的话，那效率岂不是很高？”
　　慕远道：“理论上，自然是很高的。不过实际操作中，肯定还有需要磨合的地方，前期大家配合不是很默契，前方的人员并不能完全把握我到底需要了解些什么，而我也并不一定能根据他们的描述，完全还原出现场的场景。”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是配合默契的人，就能让效率最大化？”
　　“确实如此。”慕远说道，“原本我之前的建议是我们重案大队直接派驻人员到各个分县局，但因为警力的因素，王支队说暂时无法这样操作。”
　　冯局点了点头，道：“现在确实无法这么搞，警力差太多了。不过只要你的办法切实可行，我想各区县局肯定不介意将那两位确定的重案联络员调至重案大队的。”
　　慕远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冯局，总觉得对方脸上写着老奸巨猾这四个人。
　　等远程导侦方式的破案效果显现出来，直接给各区县局提出将那两位联络员编制调至市局，由重案大队直接领导，然后以重案大队的名义派驻各区县局。
　　这种情况下，你县区局不放人？呵呵，那也无所谓，你自己玩自己的就行了，我不陪你玩了。
　　你说这些县区局领导会眼睁睁地看着辖区的破案率升上去又降下来？
　　……
　　各项事务敲定，重案大队的全体民警大会也正式召开。
　　来到会议室，慕远愣了愣，他发现自己的座位居然在主席台上……
　　慕远倒是无所谓，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对自己而言，坐哪儿都是全场焦点。
　　当然，主席台上坐的人也不少，一共七个人，分别是冯局长、龚支队、王副支队长、教导员张兰溪，和包括慕远在内的三个中队长。
　　下面坐的人也不少，整整三十来号人。
　　这些人便是从市局各部门和各县区调来的，市局主要是刑侦支队内部人员，各县区同样也是抽调的一线办案民警。
　　其中，一中队的人员数量较少，包括慕远在内一共12个；二中队人员相对多一些，15个；综合中队的人最少，5个人。
　　现在，除了之前已经向慕远报道的成斌等四人，其他的人到底是谁他自个儿都不知道。
　　不过这一眼望过去还真看到了几个熟人，毕竟他之前在锦川区、青禹县等地都办过案，认识刑侦条线的民警也是很正常的。
　　会议的议程很正常，先是宣读各部门的人员，然后宣读各部门的职能职责，再后面部门领导讲话，然后各中队负责人表态性发言……
　　其他所有人的发言都很正常，慕远的发言……也很正常。
　　嗯，对他自己而言是正常的，因为这很符合他的风格。
　　“我们一中队要挑起破案的大梁，既然到了一中队，那就要做好加班的准备！我们的目标很简单，那就是破掉所有交到我们手上的案子，让每一位嫌疑人去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嗯，就这样！”
　　听到这话，综合中队和二中队的民警怜悯地看了一中队这些人一眼。
　　原本在宣读部门职责的时候，他们对一中队还蛮艳羡的，可现在，艳羡还是有，但更多的却是怜悯——这也是一种心理平衡吧！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习惯。
　　一中队的大部分人也有些心有戚戚焉，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现在西华市不知道慕远大名的人很少了，就算以前不知道慕远的名字，自被调到重案大队后，也肯定了解过相关的信息，所以，能与慕远一同工作，确实很让人激动。
　　至于加班？哪个警察不是从加班中一步步走过来的？
　　更何况，就他们所知，慕远办案从来都是亲力亲为的。慕队既然让他们做好加班准备，那慕队本人肯定也会加班的。
　　都是年轻人，又怎么会在熬夜这种事情上服输呢？所以，他们很淡定！
　　唯有成斌、马宇等少数几人怜悯地看了其他人一眼。
　　都太幼稚了！不知道慕大魔王的厉害啊！
　　当然，他们把更多怜悯的眼神留给了综合中队和二中队。
　　至于对方能不能理解，那就不是他们操心的事情了。
　　现在不能理解，相信很快就能理解的。
　　会议没开多久就结束了，重案大队各中队开始回到各自的部门。
　　二中队和综合中队的办公室也都在这一层楼，当然这一层楼也只有重案大队的人办公。
　　慕远的520办公室属于这一排最靠里面的办公室，之所以安排这一间，估计是领导认为相对清静一些，有利于思考案件。
　　现在其他中队的人回去后做些什么事情，慕远没去关心，也轮不到他去关心，反正……一中队的人，全被他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慕远的办公室不大，要是坐十二个人办公，那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只是开开小会，还是可以的。
　　各自搬着椅子、小板凳，十一个人围着办公室坐了一圈。
　　慕远扫了一眼，除自己外，十一个人八男三女，这属于公安部门的正常男女比例，甚至一中队的女警比例还相对高了一点点。
　　除了成指导等四人外，竟然还有两个熟人正好分到了一中队。
　　一个是锦川区刑侦大队的一位叫汪明的中队长，当初与慕远一道出差去彩云市办过那件入室抢劫案。
　　另一个则是青禹县的蔺晴，那位被青禹县局视为名片的女警花。
　　对此慕远有些奇怪，既然是名片，青禹县局怎么舍得放人呢？
　　要知道县局与区局是不一样的，区局的人事是由市局统一管理，而县局的人事权就不在市局了。
　　“大家能聚在一起，也是缘分，其他话我就不多说了，大家先做个自我介绍，相互认识一下。”慕远笑着说道。
　　成斌最先做了介绍，那脸上的微笑很有政工干部的气场。
　　“我叫马宇！”这就是马宇的介绍，冷冷的刀疤脸也是煞气十足！
　　“……”
　　“赖洋，金华区刑大的。”
　　“郑丽霞，之前在浦锦县刑大工作。”
　　“赵元明，以前在红枫区西阳街派出所上班。”
　　“萧雨，支队二大队的。”
　　“我叫陈超，禁毒支队的。”
　　慕远点了点头，倒是将每个人的名字清楚地记下了。
　　“各位都是来自一线执法部门，也不用熟悉工作什么的了。我们的职能职责，刚才在大会上也已经说了，就是破案！案件成功破获后，就交由二中队负责后续办理，也可以交给对应辖区的县区级公安局。由于我们属于一线案侦部门，单纯地以上行政班的模式上下班肯定是不行的。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对人员进行一个分组。我们中队，除开我和成指导，一共十个人……”
　　成斌插言道：“慕队，可别把我除开了。虽然我这个指导员主要负责思想政治工作，但办案也不能把我撇开不是？”
　　慕远看了看对方，也没反驳，当即点了点头。
　　“也行！你们十一个人，一共分为三个值班组。值班周期为两天，然后休息两天。当天值班的同志主要任务便是配合我完成当天的侦查破案任务。另外两天正常上班的时间，则对上一班破获的案件进行整理，满足移交条件后，完成转交工作。各位，有没有其他意见？”
　　随着慕远的目光扫过来，赵元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慕队，这……休息两天？这是不是太散漫了一些？另外专门拿出两天时间整理所破获的案件，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是赵元明一人，其实所有调入一中队的人，在调动之前都进行过谈话，他们都是一批热衷于办案之人。
　　至于为什么热衷，可能是像慕远这般纯粹地想要打击犯罪，也有可能是为了立功受奖，为将来的仕途打好基础，但这些都不重要。
　　他们现在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对工作热情无限。
　　可按照慕远现在这样的安排，明显比以前派出所工作都还轻松嘛，这与他的期望有些差距。
　　慕远还没进行解释，成指导便帮着说了：“小赵，慕队这样安排有他的道理，你到时候就明白了。”
　　成斌虽然也不到三十五岁，但却是一中队中年龄最长的一个。
　　他现在开口了，赵元明也不好再坚持……


第430章 无情……
　　见其他人都没有意见，慕远微微一笑，道：“成指导，下来后麻烦你把值班组分一下。”
　　“没问题。”
　　“对了，还有办公室！我们一共有几间办公室？”
　　“五间。”
　　“那也麻烦你分一下。”
　　“行！”成斌回答得非常干脆。
　　“成指导，一会儿你去催一下各区县局，尽量在今天之内就把重案联络员报上来。……嗯，以冯局长的名义催，就说领导要求的。”
　　成斌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拉虎皮扯大旗的人，整个市局除了慕远，估计也数不出几个人来。
　　“好的。”
　　“如果没其他什么事，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情。”慕远说着，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等值班组排好之后，第一个值班组的人加快一下效率。”
　　毕竟刚到一个新的部门，自然有许多事情要做的，整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桌，这些都需要时间不是？
　　还有处理自己的电脑，将里面的文件、软件等一切设置为自己习惯的模式。
　　哪怕一个笔记本，都需要认领。
　　当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既然一中队的人涉及值班，那自然得有值班备勤室，被子枕头什么的也是需要领取的。
　　反正，在新单位上班第一天，肯定是被各种杂事缠绕着的。
　　只是大伙儿对慕队要求加快效率有些不解，但也没多问。
　　随后大伙儿又各自搬着自己的椅子、小板凳离开了办公室。
　　在走出门的那一刻，有人听到了慕远正在打电话。
　　“李科长，我们这边已经正式上工了！如果有合适的警情，就麻烦给我们推送过来。”慕远的声音带着一种轻快的节奏。
　　然而听在其他人耳边，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原来……第一天就要开始忙案子啊！
　　难怪要第一个值班组加快效率。
　　好在就算以西华市的体量，满足重特大案件标准的案子也不会太多，应该足够他们整理好自己的东西。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可他们还没全部走出去，慕远的下一句话又传入了他们耳中。
　　“李科长，我们这边二十多号人都闲着呢，可以适当将标准降低一点嘛。就算小一点的案子，我们也不嫌弃的。”
　　听到这话的每个人内息只有一个想法：卧槽，无情……
　　只是不知道李科长那边是否应下慕远的要求，不过想来……也是会同意的。
　　毕竟是一个二三十号人的部门，要是一直没有发生重特大案件，难道这群人就一直闲着不成？
　　而一旦同意，恐怕就有源源不断的案子转过来，到时候……很惨……
　　众人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慕远则开始在网上查询全市近期的刑事案件。
　　在以前，他只能借用别人的权限进行查询，而且除非有特殊案件，绝大部分时间都只能看华成区内部的案件。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权限也已经申请下来，而且是可以查阅全市所有的刑事案件。
　　不仅仅是案件的基本情况，还包括里面的详细材料。
　　这样的权限，在全市都是很少的。
　　他还没等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抬头一看，却见一个警察妹子——呃，姐姐，站在门口。
　　“门没关呢，进来就行了！”慕远微微一笑，“有什么事吗？”
　　“我是综合中队的刘婷，这是局里给大队统一配发的对讲机。我们中队长让我给大伙儿分发一下。”
　　“放这儿就行。”慕远说道。
　　刘婷将对讲机放下，道：“慕中队，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给我说，也可以告诉我们中队长。这是我们大队和上级部门的通信录，刚做好的。”
　　“好的，谢谢！”
　　“那我先走了！”
　　“等等！饭卡什么时候领？”
　　“已经派人去装财处领取了，一会儿就发下来。”
　　慕远松了口气，毕竟现在都过了11点了，不问问心里不踏实。
　　……
　　“值班组分好了，你看看，有意见的话可以再调整。”成斌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
　　慕远接过扫了一眼。
　　这表是完全按照慕远刚才所说进行的分组。
　　成斌是第一组，只有三个人。剩下两个组都是四个人。
　　而每一个值班组都有一位女民警，这也可以看出成斌考虑问题比较周全。毕竟警察在办理案件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一些特殊情况，由女民警处理更合适一些。
　　看完后，慕远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样很好。”
　　成斌说道：“还有对于办公室的安排，除了留一间办公室做值班室之外，其余三间，一个组一间。”
　　“要不你跟我一间办公室吧？反正我这里地方也蛮大的。”慕远说道。
　　成斌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没将自己分到任何一个值班组，肯定是每个组都要参与的。一个人一间办公室，也方便抽空休息一下，我就不来打扰你了。”
　　慕远正要继续劝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慕远愣了愣。
　　110？
　　虽然慕远在公安部门上班也有三个多月了，但直接接到110的电话，却还是第一次。
　　“喂！慕中队吗？”
　　“我是慕远！”
　　“刚才接到群众报警，朗州区振兴大道32号有人坠楼！目前已经通知振兴区刑大赶去现场。李科长让我也通知你们一下。”
　　“谢谢！”说完，慕远挂断电话。
　　成斌有点懵：“转警电话打你手机上了？”
　　“嗯！值班座机还没弄好了，等下来催一催。”
　　“确实得催一催了。”成斌苦笑一声，“刚才是什么警情？”
　　“有人坠楼。”慕远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坠楼？”成斌眉头微皱，“还不确定是不是案件吧？”
　　慕远嗯了一声，道：“反正也是闲着嘛，就去看看好了。朗州区也不远，二十分钟就能赶过去。”
　　“行吧！我去通知范义通和蔺晴。”
　　“蔺晴就不用去了，让她留在中队，我们去现场后，如果有数据查询方面的请求，她也方便立即办理。”
　　“行！”
　　……
　　一辆九成新的帕萨特警车，警灯闪烁。
　　车上坐了四个人，开车的是慕远。成斌坐在副驾驶，范义通则抱着二毛坐在后排。
　　不过范义通的脸色有点不太好！
　　这个其实是正常现象，一旦车速过快，转弯太急，坐在后排的人会感觉特别酸爽。
　　此时已经接近12点，虽然算不得是早八点晚六点的上下班高峰期，但也算是一个小高峰了。
　　可慕远开着车，却宛如蝴蝶一般，轻松地穿梭于如深海鱼群般的车流中，没有半点违和感。
　　成斌的情况则要好许多，他正打着电话。
　　两分钟后，电话挂断，成斌道：“目前朗州区刑大刚赶到现场。坠楼者是一个二十三岁的男子，坠楼点是那栋楼的第四十一层的窗户，那是一栋公寓楼。在坠楼点处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因为楼层太高，坠楼者落下后头颅碎裂，身体损伤严重，暂时无法判断是否有其他伤害痕迹。对于死者的身份，现场人员正在加紧核实。”


第431章 指导
　　慕远皱着眉头，没有开口说话。
　　后排的范义通道：“这种情况，自杀跳楼的可能性很大。”
　　“小范，这个话私下里说可以，但到了现场后可千万别说。”成斌叮嘱道。
　　范义通挤出一个笑容，道：“成指导放心吧，我明白的，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能做任何结论性的表述。”
　　慕远的驾驶技术着实强悍，原本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硬生生地在十分钟之内跑完了。
　　当然，闯红灯什么的也是有的，毕竟紧急情况嘛。
　　车在振兴大道停下，慕远一眼便看到了前方围着的一大群人。
　　目前，这里已经围起了隔离带，且隔离的距离较远，而在中心现场，更是用挡板给隔开了。
　　其实这也是常规操作，自从拍照发圈成为每个人的爱好与乐趣之后，警方在处置现场时也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
　　特别是那种超血腥的现场，尽量避免被人拍照发网上。
　　这既是关爱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同时也是对死者以及死者家属的尊重。
　　慕远拉开车门下去，带着成斌和范义通径直走向隔离带，二毛被范义通抱在怀里，一直呜呜地叫着。
　　“请问……”一个负责看守警戒带的警察见慕远这三个穿着警服的人走过来，立即开口。
　　不等他问出来，慕远便道：“我们是市局重案大队的，刚才指挥中心通知我们过来看看。”
　　“呃……请进！”这位民警将警戒带拉开了一道缝隙。
　　人虽然是放进来了，但这位民警对此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坠楼这种事情，虽不能说是频繁发生，但一个区县每年总会有那么几起。但最终构成案件的，却少之又少，大部分要么是失足坠楼，要么是自杀跳楼。
　　重案大队的成立他倒也是知道的，毕竟各县区都被调了人过去，多少听到过一些消息。
　　只不过对于重案大队的运作方式，市局尚未向区县局下发正式文件，所以下面还不知道重案大队到底如何运转。
　　但不管重案大队如何运转，现在这起坠楼事件连是不是案件都不知道，重案大队就插手进来，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慕远自然不会去关注别人有何想法，他只是觉得，对待任何一个生命，都必须以最严瑾的态度。
　　更何况，在他从市局赶过来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提前借助小毛，将现场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查探。
　　虽说只是简单的侦查，但所获取的信息却已经超过了目前现场的刑警们所勘查出的信息。
　　“请问你们这边现场是由谁负责呢？”慕远一边往里走，一边向旁边一位民警问道。
　　那位民警立刻达到：“我们大队长在这里，分管刑侦的林局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慕远点了点头，他已经站在了隔离挡板前。
　　轻轻拉了拉隔离挡板，慕远一个趔身走了进去。
　　里面有四个人正在忙碌，从衣着上判断，其中一个是法医，另外三个人却是看不出身份了，多半是技术民警。
　　地上还有一个人……呃，尸体。
　　场面有些血腥，绝对称得上是惨烈了。
　　四十多层楼跳下来呢，身体不裂成几块就已经算幸运了，而这人目前只是头骨碎裂，脑浆溅了一地，身体其他部位还是完整的。
　　当然，这种完整只是表面，骨头肯定是碎裂了，内脏的情况肯定也很糟糕。
　　“请问你们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慕远蹲下身子问道。
　　那法医抬起头来，看到慕远那张稚嫩的脸时有过瞬间茫然，然后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们是市局重案大队的。”跟在后面的范义通立刻说了一句。
　　那法医目光转向范义通，然后落在了范义通怀里的二毛身上。
　　然后……他再次看向慕远，有些震惊地问道：“你就是慕远？”
　　“没错。”慕远笑笑。
　　那法医还没开口，旁边的另一位警察便道：“慕中队，我是我们区局刑警大队长袁涛，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难道这次坠楼，你们掌握了什么特殊的消息？”
　　慕远摇了摇头，道：“不是！根据市局拟定的重案侦破方案，以后全市所有发生的重特大案件，我们重案大队都会提前介入。这次我们赶过来，也是接到了110指令才赶过来的。”
　　“可……这次坠楼都还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案件……”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我们今天刚成立，手头上也没什么案子，便过来瞧瞧。”
　　袁大队长内心有点小脾气了，合着你是过来打发时间的啊！
　　在待人接物方面，成斌可比慕远有经验多了，一看这情况，当即说道：“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的，市局冯局长也听说了你们这边的这个事情，便安排我们过来看看。领导的指令，我们也不能不执行不是？”
　　袁大队点了点头，当即说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初步判断死者是失足坠楼。死者是从楼上的阳台窗户上坠落下来，我们在阳台上发现死者生前应该正好在打扫卫生。而在死者尸体前，我们发现了这个东西。”
　　说着，袁大队提了提手中的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根毛巾，还是湿的。
　　随后，袁大队继续说道：“而在房间内，我们没有发现其他人员进出的痕迹。目前我们的人正在调取楼上的监控，以查看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出。同时对于死者的身份我们也在进一步核实当中，在确定身份之后，再联系他的家人和朋友，看看能否得到更详细的信息。”
　　慕远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去楼上看看再说吧。袁队是在下面等着呢？还是跟我们一起上去看看？”
　　袁大队犹豫了一下，道：“那就一起上去吧！反正这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当下四人进了楼。
　　电梯直达41层，过了电梯厅就是一条警戒带。
　　穿过警戒带，里面同样有三位全副武装的技术民警正在对现场进行勘察。
　　死者是突发性坠楼身亡，而且时间是比较准确的，通过一些监控，甚至能将这个时间精确到秒。
　　同时警方在找到死者坠楼的房间时，发现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
　　这个事情就很简单了，只要能证明死者坠楼时房间里没有外人，就基本上可以确定死者是自己失足坠楼身亡。
　　但要证明这个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居民楼的楼层没有监控！
　　比较稳妥的办法，就是查房间内是否有其他的脚印。
　　刚才袁大队已经说过，经过初步勘察，房间内暂未发现外人进入的痕迹，而做出这个判断的依据，则是因为房间内的脚印只有一种。
　　而现在，技术人员正在进行第二次勘察，地板上的脚印已经在第一次勘察过程中标记出来，他们也不用担心会破坏掉这些痕迹。
　　只不过房间里标记处的脚印着实太多，可见死者生前在房间里走了很多遍。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打扫卫生嘛，不走来走去怎么行呢？
　　“李军，有没有新的发现？”袁大队进门穿了一个鞋套，问道。
　　一个正在入户花园处忙活的警察抬起头来，道：“暂时还没有。目前我们看到的房间里所有的脚印都与死者所穿拖鞋吻合，而且阳台窗户处的痕迹也符合意外坠楼的特征。”
　　在李军说话的时候，慕远已经开始仔细打量这套房子。
　　这是一套典型的二居室房子，死者坠楼的阳台，位于客厅，是用钢化玻璃制成的推拉窗样式。这种窗户可打开面积大，通风效果好。但缺点也还是有的，安全性相对较低，要跳下去太容易了。
　　“慕中队，你看看有什么指导的地方？”袁大队认真地问道。
　　慕远低下身子，忽然道：“给我一个光源，看脚印的。”
　　李军瞧了瞧袁队，在袁队点头后，递上了一个“手电筒”——死贵死贵的手电筒。
　　慕远接过，打出一道光，照在地板上，脚印瞬间显出了原型。
　　慕远仔细看了七八分钟，观察了数十个不同位置的脚印。
　　忽然，他抬起头来，道：“袁队，我个人认为，这些脚印并不是同一个人留下的。”
　　袁队稍稍一惊，不过他还没提出质疑，旁边的李军却是开口了。
　　“你为什么说这些脚印不是同一个人留下的？”
　　慕远淡定地说道：“如果是粗略地看一下，这些脚印确实是一样的，不管是脚印的纹理还是大小。可如果你仔细看，便能发现这些脚印的受压程度是不一样的。”
　　“受压程度不一样也是很正常的吧。就算是同一个人的脚印，因为站立姿势、走路的规律以及手上持有物品的重量的不同而表现出不同的受压痕迹。”李军说道。
　　慕远道：“你说的这些我基本认可，但有一点，如果是同一个人，在一个相对较近的时间段内，走路的规律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而若是因为站立姿势造成的脚印差别，那应该是无规律性的。”


第432章 都会抢答了
　　慕远目光再次落在地面上，继续说道：“至于你刚才说的端了一盆水的情况，这种可能确实存在。但这一类脚印的起始点要么是在厨房，要么是在洗手间。可你看这一行脚印，却是从门口直达阳台位置。然后又折返回来。”
　　李军目光盯着地上那排脚印，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一排脚印……与其他脚印，有什么区别吗？”
　　袁队也有点懵，看了半天才也跟着道：“我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慕中队能否帮忙解释一下？”
　　“这些脚印，全都是条纹形鞋底。而因为拖鞋鞋底一般较软，受力较重的部位，条纹就会稍微宽一些，而受力较小的部位，条纹就会相对比较窄。而每个人走路姿势不一样，有的人一步迈出去，是全脚掌着地，这样受力就比较均匀，而有的是脚后跟先着地，这样脚后跟的受力就要更大一些。同样的，若是前脚掌先着地，重心也就会落在前脚掌上。除了前后受力不一样之外，左右受力也可能不一样。一个人只要不是刻意去控制自己的步伐，这种规律就是固定的。你看这两个脚印，一个是内侧受力较重，另一个是外侧受力较重。如果是偶尔一个脚印是这样的，那可能是因为脚印的主人立在原地，有重心偏移的情况。可你看这一排外侧受力较重的脚印，全都是一样的。”
　　李军很是惊讶，苦笑道：“你是怎么看出这条纹的宽窄不一样的？”
　　在正常的操作中，想这样的痕迹，一般都需要用高像素相机拍摄下来，然后弄回去用软件分析的。
　　当然，这种分析最多能把表象分析出来，也就是条纹的宽窄，而因条纹宽窄不同会得出怎样的结论，那就无法依靠电脑了，只能靠人脑。
　　可现在，听慕远这话里的意思，他凭着肉眼，就看出了这条纹间的细微差别，这也太牛逼了吧？
　　“我天生对大小、粗细、宽窄等方面的感知比较敏锐。”慕远淡淡地说了一句，“也或许是因为这个，所以我在做模拟画像方面也比较在行。”
　　李军稍稍愣了愣，关于慕远做模拟画像这个事情，他也是听说过的。
　　他是搞刑侦技术的，模拟画像也算是刑侦技术的一个门类，之前慕远破获的两起大案，主要就是通过模拟画像完成的，这在整个西华市都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他对此自然也是特别关注过的。
　　只是模拟画像和现勘方面的观察力有联系吗？
　　说实话，李军对此拿捏不准。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确实并非不可能的事情，有的人天生对“宽窄”这一感官极其敏锐，是可以凭肉眼看出来的。
　　只不过这种看出来更多是一种感性上的感觉出来，却也说不出到底宽多少、窄多少。
　　但眼下这情况，能感知出宽窄的不同，也就足够了。
　　李军有这样的想法，袁大队也差不多。
　　只不过相对于李军从纯技术角度出发产生的那些质疑，袁队则选择了质疑存后，先顺着对方的思路理下去。
　　作为一名警察，一名主管一地刑侦工作的大队长，自然明白办案过程中，最忌讳的便是武断。
　　“慕中队，按照你的说法，是有人从门口进来，走到阳台处，然后把人推下去的？”袁队皱着眉头，“可这只是一个脚印……”
　　慕远没等他说完，接着说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而支撑我这一推测的依据不仅仅是脚印的受力区别，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这一排从门口进来后又出去的脚印，在与其他所有脚印重叠的情况下，都是它覆盖了其他脚印。这说明，这一排脚印是在最后留下的。而在这一类脚印中，自身也有相互重叠的。你看这一组，明显是出去的脚印覆盖了进来的脚印。这说明……”
　　“说明这人先进来然后再出去！”袁队立刻说道。
　　慕远瞧了瞧对方：嗯，不错，都会抢答了。
　　一旁的李军突然说道：“慕中队，你说有人穿着与嫌疑人一模一样的鞋进来，然后把死者推下了楼。可这是拖鞋呢，谁没事穿着拖鞋到处走？而且在外面过道里我们并没有提取到对应的鞋印。要按你所说的推断，要么嫌疑人现在还藏在这个房间里——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要么，他是提前准备了鞋子过来的。可这样的话，嫌疑人是如何知道死者当前穿的什么鞋？而且连鞋底的纹路都知道得如此清楚？甚至……他为了作案，还专门提了一双这样的拖鞋过来，然后进出门专门换了鞋。你觉得……这个可能性大不大？如果仅凭着这样一排脚印就判断死者坠楼属于他杀，这是否太牵强了一些？”
　　范义通在一旁瞪着眼睛说道：“兄弟，在办案方面，我们中队长说的，那肯定是正确的。这是经过以前无数件案子证明过的。”
　　李军瞅了瞅范义通，脑子里莫名地想到了一句话：舔狗没有房子。
　　慕远却微微一笑，淡定地道：“我说这些，不是说要凭着这些就断定这是一件他杀案件，而仅仅是为了这次事件不被简单地定性为失足坠楼事件。至于最终构不构成案件，还需要进一步的侦查。”
　　袁大队一拍手，道：“慕中队这话我赞同！既然我们现在无法排除死者坠楼时现场存在其他人，那么就不能将此定性为失足坠楼。这样，现在调取监控的人应该快要回来了，一会儿我们详细地看看监控……”
　　慕远没等他说完，便道：“袁队，用不着这么麻烦的。”
　　袁大队一脸惊异地看着他，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不成？
　　慕远指了指范义通，道：“如果当时真有人出现在现场，二毛肯定能嗅出来的。而且目标现在离开这套房间时间不长，二毛完全可以顺着气息追上去。只要把人找到了，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袁大队木然地转头看了看范义通，二毛？
　　终于，他目光停留在范义通怀里的哈士奇身上。
　　嗯……这下没毛病了……


第433章 这就行了？
　　二毛的名声在整个西华市公安系统也还是蛮高的，仅凭着警犬二哈的名号，就比慕远更有辨识度。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在楼下，那位法医听说慕远来自重案大队，然后再一看到抱在范义通怀里的二毛，就立刻确定了慕远的身份。
　　当然，二毛的传说归传说，对于二毛是否真有那么神奇，却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
　　现在袁队就持半怀疑态度。
　　他觉得，最大的难题，就是怎么让这二哈理解主人的意图……
　　毕竟要解释这个事情很麻烦的，死者坠楼时间距离现在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如何让一条狗去理解半个小时前存留的人员气息？
　　“这能行吗？”袁队还是将自己的担忧提了出来。
　　慕远笑笑，道：“肯定没问题！”
　　说着，慕远从范义通手中接过二哈，然后一本正经地在它脑门上拍了几下，很有节奏感。
　　二哈那张狗脸懵逼地看着慕远，仿佛在看二傻子……
　　可下一秒，二哈一个机灵就跳到了地上，然后贼眉贼眼地左右瞅了瞅，鼻子四处探了探。
　　紧接着，二毛便撒丫子朝门外跑去。
　　“跟上！”慕远一个转身就出了门。
　　成斌的反应最为迅速，也跟着就跑出去了，紧接着是范义通。
　　至于朗州区刑大的几个人，却是一脸懵逼……
　　这就行了？那狗不是发疯了吧？
　　可慕远三人都已经跑出去了，袁大队继续留在房间里也不是个事儿，看了看还在房间里忙碌的几人，他扔下一句：“我去看看！”
　　然后，袁大队也跟了出去。
　　出了门，袁大队发现慕远三人还在电梯门口站着，二毛一副很焦躁的样子，在电梯门前走来走去，嘴里一直呜呜叫着。
　　“它……这是啥意思？”袁大队弱弱地问了一句。
　　慕远认真地道：“它嗅出那人进了电梯？”
　　“真有人？”袁大队着实有点懵。
　　虽然之前慕远成功用一大段“脚印”理论将他给搅晕了，认为现场可能还有第二人存在。
　　但“可能”并不是“一定”，现在慕远说二毛通过嗅觉嗅出了还有人存在，那情况就不太一样了——前提是二毛足够靠谱。可袁大队目光接触到二哈那张狗脸，内心总有些发慌。
　　慕远点了点头，蹲下身子摸了摸狗头，道：“我信得过它！”
　　“那……就跟着看看吧。”袁大队说道，“你估计这人可能会去哪儿？”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慕言一脚踏了进去，同时说道：“正常情况下，嫌疑人作案后会选择第一时间离开现场。”
　　袁大队对此也是认可的。
　　四人一狗站在电梯里，迅速降到底楼。
　　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二哈一头冲了出去，然后满中庭地晃悠……
　　慕远几人紧随其后，有的淡定，有的期待，有的……茫然。
　　忽然，二哈选准了一个方向，继续跑了过去。
　　“真下楼了！”慕远嘀咕一声，连忙跟上。
　　跑了差不多近百米，二毛忽然停下了脚步，而在它旁边，则是一个垃圾桶。
　　袁大队皱起了眉头，问道：“这人……难道还躲垃圾桶里啊？”
　　慕远上前两步，走到垃圾桶前，伸手便拉开了垃圾桶的盖子。
　　里面……自然不可能有人。
　　不过人虽然没有，但却又一个塑料袋子。
　　那是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口很随意地拴了一下，透过那一个小缝隙，再加上里面物品撑起的行装，可以判断出这里面装着的应该是一双鞋子。
　　“鞋子……”凑过来看到这袋子的袁大队瞬间就惊了！
　　垃圾桶里出现鞋子很正常，随手扔垃圾扔的嘛。
　　可正巧在这个垃圾桶里、正巧此刻出现一双鞋子，这就太巧合了。
　　二毛好死不死地刚好找到了这个垃圾桶……
　　想清楚其中的厉害之处，袁队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先别动！我让技术人员过来。”
　　说着，袁队立刻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几句简单的交代后，袁队挂断电话，忍受着垃圾桶里的臭气，将头伸得更近一些，想要透过那缝隙观察里面的东西。
　　慕远很淡定地说道：“不用看！肯定是一双拖鞋。”
　　袁队还是继续瞧了瞧，他看到里面确实有些毛茸茸的。
　　他心里像猫抓一样，要不是担心破坏袋子上可能存在的指纹，他早就直接下手了。
　　慕远同样站在较近的地方，对于这个袋子，他比袁队有发言权多了。
　　不过他也同样没去动这东西，毕竟自己现在一枚戴手套，二没带物证袋，就算把它提取出来，也没地方放不是？
　　还不如等着。
　　好在这里距离坠楼地点不远，不过两分钟时间，就有一个小伙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这小伙子穿着警服，头上戴着一次性头套，手上也戴着手套，确实是专业现勘的模样。
　　只是……跟在他后面过来看热闹的几个大爷是什么意思？
　　看那几位大爷一脸感兴趣的样子，慕远几人也很无奈。
　　毕竟这是大街，又没拉警戒带，总不能把人赶走吧？主要是也没那必要。
　　“小隆，把这袋子提取出来，上面可能留有痕迹，可别破坏了。”袁队直接说道。
　　这个年轻民警看了看里面的黑色方便袋，带着手套，伸手从两端捧住，然后将其放在地上，然后用两把镊子把袋子给解开，里面的东西完全显露出来。
　　袁大队瞪大了眼睛，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果然是拖鞋！鞋底纹路也是条纹的。”袁大队喃喃说道。
　　此刻，他没有再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
　　有些事情，巧合得过分了，本来就是一种可疑。
　　他更没有怀疑二毛的能力，因为这个垃圾桶里的拖鞋确实是二毛用鼻子嗅出来的，而这拖鞋的纹路也完全与坠楼者加中鞋印完全吻合。
　　一个人扔掉鞋子并不可疑，但一个人刚好离开的那户人家有人坠楼身亡，结果他却提着在对方房间里走过的鞋子，扔在一百多米外的垃圾桶里，这就可疑了。
　　“慕中队，你能不能让二毛继续跟踪下去？尽快把嫌疑人给找出来！”
　　不知不觉间，袁队已经用上了嫌疑人这个称呼。
　　慕远点头道：“当然没问题！”
　　应了一声后，慕远继续道：“不过袁队你现在可以先让你的人仔细看一下监控，既然这人是坐电梯下来的，把这人找出来并不难。”
　　“行！”
　　袁队这边打电话安排事情，慕远则再次指挥着二毛朝忙活。
　　只是苦了二毛那四只小短腿，在地上可劲儿地跑着。
　　十来分钟后，袁队一行惊讶地发现，他们绕了一个大圈子，竟然……又回到了现场。
　　当然，也不算是回到现场，而是从小区的后门又进来了，然后二毛也不进电梯，直接从后面的应急通道，通过楼梯上楼去了。
　　“这是什么骚操作？”
　　袁队着实有些懵逼。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队长，我们已经看了死者跳楼后这段时间的视频，这段时间里进出电梯的有近四十人，但从物业口中了解到，这些进出的人，都是这栋楼的。”
　　袁队立刻问道：“从41楼进电梯的呢？有几个？”
　　对方说道：“电梯里的监控坏了，看不到人是从哪层楼进的电梯。”
　　袁队顿时就郁闷了！
　　这也太坑了吧？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故意作对是吧？
　　其实电子设备出现故障是很正常的，只不过刚好遇见罢了。
　　但袁队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其实很多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四十来个人，那倒也不算多，就逐一排查好了！”袁队说了一句，忽然心头一动，道，“对了！你查一下小区后门的录像，看看这四十多人里，有没有后面又从后门进来的。”
　　“好的！”
　　挂断电话后，袁队又与慕远几人一道向楼上走。
　　结果走到第二层的时候，前面的二哈又停下了，调头又朝楼下走。
　　慕远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跟着一声不吭地下楼。
　　“咋了？”袁队一头雾水。
　　慕远边走边道：“气味断了，这家伙肯定又原路下去了。”
　　袁队瞅了瞅在前面跑动的二哈，又看了看慕远。
　　他心中对这一人一狗甚是佩服啊！
　　这默契度，简直无敌！说是心灵相通都不为过吧？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赞扬的话的时候，他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在二哈的带领下，他们走出了大门。
　　外面，依然围着一大圈人。
　　有看热闹的人确实太多了，哪怕他们实际上也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也是很有氛围的不是？
　　绕着人群走了一圈，二哈忽然冲着其中一人汪汪大叫。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原本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吃瓜群众，可当他听到狗叫声转过头来时，整个人都懵了。
　　有一条狗朝着他叫那没什么，可旁边站着四个警察是怎么回事？
　　貌似其中一个警察刚才还在现场挥斥方遒呢！
　　所实话，这一刻，他内心慌得一批……


第434章 你跑什么跑？
　　袁队死死地盯着这人，虽然二毛在地上叫得欢，但没有慕远这个“翻译”解释，他也不知道二毛的意图是什么。
　　“就是这人！抓住他！”
　　慕远干脆利落地说出了一句话。
　　那男子的反应却更加干脆，一看慕远的脸色不对，一个转身就朝外面跑去。
　　然而，他才刚冲出了两步，猛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颈传来，然后衣领一紧，顿感窒息，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下一秒，那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临空抓起。
　　双腿离地了……
　　他虽然在死命地挣扎，怎奈那抓着后颈的手臂力量太大，反抗无济于事。
　　“你跑什么跑？”慕远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迫人心弦的冷厉。
　　“我……我……呃……”那人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给吓得，还是因为呼吸窘迫。
　　此刻，周围无数吃瓜群众终于反应过来，靠得最近的人让开了一些，而更远处的人则往近处靠了靠。
　　自然就形成了一个圆形包围圈……
　　慕远早已习惯了这种场合，淡定地将这男子放在地上。
　　当然，也仅仅是让他脚着地而已，让他的脖子不至于被衣领给勒住。
　　“袁队！就是他，人带回去吧。”慕远说道。
　　袁队也没有任何质疑，在这家伙转身逃跑的那一瞬间，他心中就已经有了定论。
　　“太感谢你了！”袁队真诚地说了一句，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手铐，往那男子手上铐去。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那男子一边挣扎，一边歇斯底里地吼着。
　　慕远悠悠然地道：“老兄，别乱动，你挣扎有用吗？我们在干嘛，难道你看不见？给你带手铐呢。”
　　“我……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铐我？我要告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警察打人了！警察乱抓人了！”这男子的声音荡漾在现场的上空，很有一种泼妇骂街的味道。
　　然而，周围的人目光中虽然都带着一股审视，但却没有一个人有任何动作。
　　这不废话嘛，这情况下，谁敢动？
　　没见地上躺了一具尸体吗？警察这时候在现场抓人，说不定抓的就是与这人坠楼有关的呢！
　　这差不多说明这起坠楼事件是人为的，那可就是杀人命案呢。
　　要是自己开了口，万一警方人为自己与嫌疑人是同伙咋办？
　　吃瓜群众之所以叫吃瓜群众，而不是痴瓜群众，因为他们将围观的厉害关系看得明明白白。
　　这男子的声音没有引来吃瓜群众的帮助，倒是将警戒带内执勤的两位民警给引出来了。
　　其中一人赫然便是刚才给慕远等人拉警戒带的人。
　　“队长，这……”他看到这一幕，一脸茫然地问道。
　　袁大队道：“经过刚才我们的调查，这次的坠楼事件或许还有内情，需要进一步调查。这个人，你们先带回去。”
　　那两位警察内心自是极度震撼。
　　他们到现场才多久啊？警方到底采取了那些侦查措施，他们也是知道的，怎么就将这次的坠楼定性为案件了呢？
　　虽然刚才袁大队的话里并没有直接说定性为案件，但那不过是因为这里人多嘴杂不方便说罢了，既然连手铐都带了，那这事儿基本上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样想着，那位给慕远拉警戒带的年轻警察忍不住瞄了慕远一眼。
　　佩服吗？佩服！
　　不服不行啊！
　　可内心总会忍不住去想，真是这样？会不会搞错了！
　　当他目光再次回到袁队身上，见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算了，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伴随着那男子的阵阵叫嚷，周围的群众让开了一条道，然后那男子被押上警车。
　　“完了……完了！”
　　伴随着别有寓意的警笛声，那辆警车消失在了街头。
　　慕远腼腆地摸了摸后脑勺，问道：“袁队长，审讯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过你都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了，哪还敢劳烦你啊？我们怎么着也是办了几十年案子的刑警，要是这个案子都审不出来，还不如回家种红薯算了。”
　　袁大队自信满满地说道。
　　慕远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那我们就回去了！”
　　“呃……这都12点多了，你们回去食堂估计也吃过了，就在外面吃顿工作餐吧！”
　　慕远看了看时间，眉头顿时皱了皱。
　　正如袁大队所说，现在确实已经12点半了，现在回去，食堂的饭菜肯定没了……就算还剩了一些，那也不够自己吃啊。
　　“行吧！”
　　“那我先安排一下……”
　　他话未说完，有一辆车开了过来，一个人迅速从副驾驶走了下来。
　　“林局！”袁大队立刻迎了上去。
　　林局左右看了看，疑惑地问道：“老袁，咋回事？我刚才见你们队上的警车又开回去了，还拉着警笛？”
　　袁大队连忙将事情解释了一遍，最后道：“这次可多亏了慕中队！不然我们说不定还真将这案子当成一个意外坠楼事件给处理了。”
　　袁大队说得有点快，林局听得有些懵……
　　不过不管理没理清楚，后面那句话林局却是懂了。
　　“多谢慕中队对我们分局案侦工作的指导！”林局伸出手，与慕远握了握。
　　慕远很是淡定地与对方握了一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以后这样合作的机会还很多。”
　　林局却没表现得有多惊讶，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消息比较灵通，提前知道了一些呢，还是因为市局的文件已经发下去了。
　　“以后还得靠慕中队你们多多关照啊！”林局很诚恳地说了一句。
　　慕远道：“关照谈不上，到时候林局你别嫌我们烦就行。”
　　“哪能啊？”
　　一番寒暄，又有一辆车开到近前，却是殡仪馆的。
　　好在将尸体送往殡仪馆也不需要林局和袁大队亲自跟着，安排别人去办就行了。
　　随后，袁队再次提出要请慕远他们吃顿饭的事情，林局当场表示他也陪着，于是一行五人便就近找了个餐馆……
　　饭菜是袁队去安排的，在给自己点菜的同时，也没忘了给还在现场忙碌的同事们每人弄上一份盒饭。
　　这一餐下来，也让朗州区对慕远有了全新的认识……


第435章 不然内心有愧啊！
　　饭后，慕远三人在林局等一众怀疑的目光中离开了。
　　坐在车上，范义通有点小郁闷：“慕队，我……感觉这个忙帮的有些不明不白耶。说实话，这案子基本上全是你破的，可现在人找到了，连审讯都不要我们参与，这是准备把我们一脚踢开吗？”
　　慕远不以为意地笑笑，道：“刚才吃了那么多，也没见你说不明不白啊。”
　　范义通瞪大了眼睛，神色中透露出浓浓的不可思议：仅仅是你吃了辣么多！好不好！
　　可惜这话他能说出来，不然得最了顶头上司，以后不带他玩咋办？
　　成斌笑了一声，道：“小范你这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就算市局要对这个案子记功表彰，最多也就是一个三等功而已，你觉得慕队是在乎三等功的人吗？”
　　慕远快速回头瞄了成斌一眼，很想说我真在乎！
　　可见成斌那一脸笃定的表情，他又将这话咽了回去。
　　算了！不就是一个三等功嘛……
　　范义通愣了愣，顿时一脸恍然，不过嘴上还是碎碎念道：“便宜朗州区这些人了。”
　　成斌忽然笑着道：“我看你是在这儿羡慕嫉妒恨吧？”
　　“哪能啊！”范义通立刻道，“跟着慕队，我还担心没机会立功？”
　　成斌摇了摇头，笑了。
　　……
　　回到局里，三人径直去了重案大队所在的五楼。
　　“你们不是去办案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个软糯的声音从一道门里传出来。
　　慕远不用回头，便知道这是蔺晴的声音。
　　走得靠门最近的范义通脑袋一扬，颇有几分得意地问道：“案子已经破了，自然就回来了。”
　　“破了？”蔺晴有些惊讶，“该不会只是单纯的自杀跳楼事件吧？”
　　“怎么可能？”范义通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他杀！人都已经抓了。”
　　“这么快？”蔺晴不是很相信，毕竟这才一个多小时呢。
　　范义通笑着道：“你这不是怀疑我们队长的能力嘛！我们慕队，啥时候不快呢？”
　　走在前面的成斌突然噗嗤一笑，连忙转头对慕远道：“慕队，我先去理一理全市最近的案子，总不能一直等米下锅不是？”
　　慕远表情甚是平静，道：“去吧！一会儿我也看看。”
　　说完，慕远也走进了520办公室。
　　成斌也进了蔺晴所在的这间办公室。
　　范义通愣了愣神，他没搞明白成指导到底笑什么。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正是二中队中队长贺铁。
　　“小范，听说你们上午出去办案子去了，咋样？是什么案子？破了没有？”贺铁一脸期待地问道。
　　范义通将内心的疑惑放在了一边，笑着道：“自然是破了！杀人案呢。”
　　“那……怎么没移交给我们？”贺铁一脸的不解，道，“不是说过的嘛，你们破了案，后续的流程我们二中队负责。现在我们二中队人员都已经到位，结果……没事儿干呢。”
　　范义通表情顿时变得非常精彩，好像……贺中队说的有道理。
　　可下一秒，范义通心头一动，连忙道：“贺中队，现在正处于衔接期嘛，市里的文件都还没发到区县局，工作都还没走上正轨呢。而且，我们过去的时候，别人都已经经办这个案子了，我们总不能把他们赶了吧？”
　　“我去找你们中队长说说！”贺铁也知道是这个理儿，说道，“我们这么多人，也不能闲着不是？”
　　范义通还想再说些什么，屋里的成斌道：“小范，让贺中队去与慕队沟通沟通嘛。”
　　范义通犹豫了一下，也没再坚持，跟着走进办公室。
　　“成指导，这贺中队这样子像是兴师问罪嘛！”范义通很无奈地说道。
　　成斌笑笑，道：“那是他不了解情况！等过段时间以后，他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去找慕队沟通的。”
　　范义通一开始没明白，想了想之后……还是没明白。
　　不是华成区分局出来的人，不会知道华成区分局刑大的痛苦。
　　……
　　“慕中队！”慕远的办公室门没有关，贺铁敲了敲门。
　　慕远抬头一看，笑了笑，道：“请进！”
　　贺铁也没客气，走进去后坐到了慕远的对面，笑着道：“慕中队，现在重案大队也算是开始运转了，我们二中队近二十号人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孩子，等着慕中队你们弄些案子过来呢。”
　　慕远很高兴地笑了笑，道：“放心吧！案子肯定会有的。”
　　“可我听说上午就有一起杀人案的，慕中队怎么没直接接手过来呢？”
　　慕远道：“现在文件还没印发下去呢，案子还属于他们办的。而且根据我们之前商定的方式，大部分案子都还是由区县局自己办理的。一般只有特别重大亦或者跨辖区的案件，才直接提级侦办，由我们重案大队直接办理。”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我们现在不正闲着嘛。”贺铁一副我现在真的闲得慌的表情。
　　“行！争取下午给你们找一件案子出来。”慕远随口应了一句。
　　贺铁愣了愣神，他怎么就觉得对方是在敷衍他呢？
　　你说下午找个案子就找个案子？你当是地里找花生啊？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贺铁连忙回头一看，然后身子一直，便站了起来。
　　“冯局好！”
　　慕远原本是没打算站起来的，不过既然贺铁都站起来了，他继续坐着也有些不太舒坦，当下也就悠悠然地起身，道；“冯局，过来有什么事吗？”
　　冯局咧着嘴笑着，道：“你小子，不声不响又办了件大案子啊！”
　　慕远腼腆一笑，道：“这也不算什么大案子嘛，就一个普通的杀人案而已。”
　　“杀人案还不算大案？”贺铁在一旁弱弱地说了一句。
　　慕远道：“那也得看什么样的杀人案不是？像之前青禹县的那起杀人案，我觉得就算大案子了。而这起，破案只花了一个小时左右，案情又不复杂，从办案的难易程度上来说，它只是一件普通的案子。”
　　冯局一瞪眼，道：“要不是朗州区林局长给我打过电话，我还真信了你这话。”
　　下一秒，冯局又笑道：“不过这也是你小子的优点！不居功。但事实就是事实嘛，这案子要不是你，估计就真当成一起普通意外坠楼事件给处理了。一想到可能会让一名命案嫌疑人逍遥法外，我心底就不寒而栗啊！幸好你过去了。
　　慕远笑笑，没说话，这褒奖——他领了。
　　冯局接着说道：“原本局里，包括市里都有人对我们成立重案大队不是那么支持，现在有了这件事情，那些人的口也能堵住了。”
　　“嫌疑人已经招认了？”慕远忽然心头一动。
　　之前听冯局提起这件事情，他也没多想，毕竟在慕远自己看来，这案子确实是破了。
　　可对别人来讲，却难免还会有一些怀疑。
　　可现在冯局说得如此笃定，想来是有更确凿的证据了。
　　果然，冯局笑笑，道：“朗州区那边审讯的力度不错，嫌疑人很快就招供了。”
　　“杀人的原因是什么？”慕远对此也很好奇。
　　冯局道：“嫌疑人是住在与死者同一楼层的人，而且在同一个公司上班，关系非常不错。去年这人从死者手上借了五万块钱急用，因为关系好，当时也没打借条。前几天死者因为需要用钱，就向嫌疑人提起这事，嫌疑人虽然口上说立刻筹借，但却已经生了歹心。他暗地里谋划了几天，就相出了这样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杀死债主的办法。”
　　“这特么还是人吗？”旁边的贺铁满是愤怒的说了一句。
　　慕远却表现得很淡定，悠悠然说道：“其实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就看你能不能把这个魔鬼制住！”
　　“你小子还说得出来这道理？”冯局一脸惊讶，颇有种刮目相看的意味。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昨天刚看了一本书，有句话……大概是这样说的。”
　　冯局：……
　　“好了，不与你多说了，你忙你的吧。”冯局说了一句。
　　慕远有些惊讶，忍不住问道：“冯局，你……过来就为了说这事儿啊？”
　　冯局笑了笑，道：“对啊！不然你以为还有其他什么事吗？心里高兴，就过来瞧瞧。”
　　慕远呵呵笑了笑，很想说领导你闲的蛋疼……
　　但考虑到这样说了的后果，他还是忍住了。
　　冯局走后，贺铁的神色有点复杂。
　　看得出来，冯局对慕远的看重着实非同一般。毕竟……正常情况下，领导要给某个下属时候什么事情，多半是将对方叫到自己办公室去，而不是主动跑到下属的办公室来。
　　更何况还是这种唠嗑式的……
　　“慕中队，我也没其他事，就先走了。”贺铁说道，“可别忘了案子的事儿啊！”
　　“放心吧！”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句。
　　贺铁走后，慕远目光一直停留在屏幕上，上面滚动着一件件近期发生的案件。
　　“哎！难得遇到如此爱工作的同事，不成全一下对付都觉得内心有愧！”


第436章 这话……好有道理！
　　一个城市最多的刑事案件是什么？在以前，肯定是盗抢案件。
　　而现在就有些拿不准了，或许在某些地方，诈骗要更多一些，特别是电信诈骗。
　　或许从报警或者公安机关立案查处的案件中，电信诈骗的数量相对较少，但这是因为某些被骗了的人没报案而已。
　　当然，造成这一情况的除了因为电信诈骗案件增多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盗抢案件相对减少了。
　　为什么会减少？
　　一方面，现在的监控手段确实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另一方面，人们身上的现金少了……
　　但，少了并不表示没有。
　　比如现在的入室盗窃案，同样还是屡有发生。
　　某些职业小偷，也在与时俱进，对于如何躲监控、如果踩点、如何逃离现场，自有一套自己的经验。
　　像这类案件，想要侦破，难度是很大的。
　　基本上，各个地方，都堆积了不少这样的案件。
　　以前慕远在华成区的时候，就曾看到过这类案子，不过一来因为数量较少，没有分析比对的价值，二来也是因为案发时间超过了十天，他没有绝对的把握把人给揪出来，所以就一直没去动这些案子。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现在可以查看全市的案件。
　　像入室盗窃这种事情，与街上的扒窃是不一样的，它有很高的技术要求，文能开锁、武能爬楼……
　　练就了这样一身本领，会做一次案就收手？肯定不可能！
　　所以，一个团伙做的入室盗窃案，肯定不止一起。
　　特别是像西华市这样的大市，作案机会多，又容易藏匿，自然受犯罪分子青睐。
　　如果能对全市的入室盗窃案分析一波，说不定能摸出几条大鱼出来。
　　慕远仔细地查找了一番，在纸上就是一阵写写画画，忽然起身走到门外。
　　“一中队全体民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慕远便又坐了回去。
　　五楼的过道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估计每一个听到这声音的人都有点懵。
　　不过很快，一中队的民警蹭蹭蹭地就从房间里出来了，齐刷刷地挤进了慕远的办公室。
　　综合中队和二中队的同事内心像猫抓一样——一中队这是要干嘛？部门刚成立，准备商量出去聚餐？
　　慕远自然没心思去理会别人的想法，一中队的每一位同志也同样没时间去考虑别人的意见。
　　“各位，今天指挥中心那边还未给我们指派更多的警情，而我们重案大队也不能就这样闲着不是？刚才我查看了一下近期的案件，发现全市的入室盗窃案可不少，而且未破案件极多。”
　　“这里是我梳理出的两个比较典型的案件，每一个案件的作案手法都各有不同。现在二组、三组各领一份，立刻对近半年的入室盗窃案进行全面摸排。将与这两起案件作案手法相似的案子给梳理出来。”
　　“半年？”范义通不由得有些震撼。
　　哪怕只是一个区县，半年时间里发生的入室盗窃案都不会少，更何况还是西华市了。
　　半年，说不定能破千……
　　“对！半年！”慕远重复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们能梳理更长时间的案件，我也无所谓。”
　　范义通再也不开口了。
　　他怕被二组和三组的人给打死。
　　“开工！”慕远将两张纸递了出去。
　　第二组负责人是马宇，他也是他们那一组资历最老的一个。
　　在接过那张很潦草的纸后，一言不发就出去了。
　　第三组的负责人是赖洋，在调到重案大队之前，他是金华区刑大的一位中队长。
　　“保证完成任务！”赖洋有种打了鸡血的感觉。
　　他脑子里已经勾画出一次破几十件入室盗窃案的场景了，很燃……
　　当两个组的人离开之后，成斌这一组的三个人却留下了。
　　“慕队，那我们干什么？”蔺晴好奇地问道。
　　慕远笑笑，道：“办案！”
　　蔺晴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说话，慕远却又开口道：“你留在单位……”
　　“不行！上午这案子我倒是留单位了，结果啥事情也没做。下午这案子，我怎么着也要参与吧？不然我到重案大队来干嘛？吃闲饭啊？”蔺晴嘟着嘴。
　　慕远目光一移，看向范义通，道：“那范哥你留下来吧。”
　　“我……”范义通还想争辩，结果蔺晴那温柔中带有杀气的目光袭来，他瞬间怂了，“好吧。”
　　蔺晴握了握拳头，那姣好的脸庞上满是期待，道：“队长，我们办什么案件？”
　　慕远道：“就是刚才我给马宇那一组的案子。那起盗窃案发生在七天前，入室盗窃。被盗财物价值超过8万。数额虽然不大，但实施盗窃过程中，受害人一家全在家里，这造成了很不好的社会影响。像这类盗窃人员，很容易演变为入室抢劫，甚至可能演变为抢劫杀人。所以，对于这类人，我们必须严厉打击。”
　　蔺晴表情有些怪怪的，涉案金额8万还算不大？那什么才算大？
　　成斌就淡定多了，这金额……确实不大嘛，至少比之前慕远破获的麒麟阁珠宝店被盗案和锦川区的入市抢劫案低太多了。
　　范义通听到是去破盗窃案，内心也就不是那么纠结了。
　　不纠结归不纠结，但好奇心却还是有的，他忍不住问道：“慕队，你是不是从案卷材料中发现了重要线索？”
　　慕远一眼飘过去，道：“想什么呢？要是案卷材料里都藏有线索，办案单位会不知道？这案子还用得着我们去破？”
　　“可……全无头绪的案子，怎么破？”范义通觉得头大了。
　　慕远道：“怎么叫全无头绪？你始终要坚信一点，再周密的部署，都不可能彻底抹去所有痕迹。现场也好、进入或者离开现场的入途中也罢，总会留下嫌疑人的蛛丝马迹的，就看我们能不能发现了。”
　　范义通木然地点了点头。
　　这话……好有道理。
　　谁不知道嫌疑人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就算再牛逼的嫌疑人，在作案时也最多躲开中心现场的监控，你有本事把沿途的监控全给躲了？那根本不可能。
　　这道理谁都知道，可要把目标找出来就很难了。
　　要是破案真这样简单，那么城区案件的破案率翻个番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范义通在外人面前将自己的中队长捧得很高，但听了慕远这话也还是忍不住有些怀疑。
　　要换做是旁人说这话，范义通当面就提出质疑了，可说这话的是慕远，他虽是怀疑，却没底气提出来——怕被打脸。
　　成斌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慕远在华成区刑大干的那些事情还历历在目呢！
　　在刑大的圈子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只有慕远不想破的案子，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慕远破的所有案子，都是他自己选的，而他选的所有案子，都破了。
　　而其中，不乏范义通所说的那种全无头绪的案子。
　　所以，现在既然慕队选了这个盗窃案，成斌觉得慕远肯定是有把握的。
　　“我去开车！”成斌说道。
　　“行！”慕远这次没有争着开车……


第437章 绿色的？
　　慕远坐在警车的后排，颇有些生无可恋。
　　因为……蔺晴坐到副驾驶去了。
　　这找谁说理去？
　　早知道就把范义通带上了——不过就算带上了范义通，这小子万一与自己一起挤在后排呢？
　　算了！今天不适合抽卡！
　　慕远目光看向窗外，两侧的街景飞速倒退，人流、车流交织，街边门店里传出的各种轻音乐，昭示着这个城市的繁华。
　　无数人在为自己的生活奔忙，也有无数人在为这个城市奔忙，同样的，还有无数人在为破坏这份和谐与繁华而奔忙。
　　“如果有一天，这个城市没了犯罪，那是多……我又怎么去赚侠义值呢？”
　　下一秒，慕远觉得自己想多了！
　　诚然，如果自己一直保持这种高效率的破案模式，要不了太长时间，自己的名声就会传出去。
　　而对这方面消息最关注的，除了公安部门内部之外，恐怕就数犯罪分子了。
　　到时候，一些犯罪分子肯定不敢继续在西华市犯案。
　　但这并不代表西华市就不会发生违法犯罪活动。
　　自己能够震慑的，只是那些有预谋的犯罪，另外一些突发性的、临时起意的犯罪，肯定不在此列。
　　再说了，敢于犯罪的人，内心都是带有侥幸心理的，并不是所有人都信这个邪！
　　抛开这些不谈，就算西华市真被自己弄成了一片净土，不是还有其他市嘛！
　　只要人还有私念，就难免会有人去挑战法律。
　　在慕远看来，那些控制不住内心魔鬼的人，都将成为给自己供给侠义值的养分。
　　想到侠义值，慕远意念一动，打开了系统界面。
　　251点！
　　比之前增加了21点。
　　相对于以前破获的命案来说，这个数值不算高，但相对于付出的精力来讲，这性价比却是非常高的。
　　毕竟在这起案件中，慕远就只是完成了侦查抓捕工作而已，连证据提取、审讯什么的都没做，能给21点侠义值，已经算很不错了——总比只给20点侠义值要好不是？
　　看到这么多侠义值，慕远内心又有些躁动了。
　　有了侠义值不抽卡，这不是浪费吗？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原本坐在后排左侧的座位上的，不由得挪了挪屁股，很快就坐到了右边……
　　看了看前面的那颗脑袋瓜，慕远觉得应该……稳了。
　　上次回昌黎县，苏大记者不也只是坐自己前排的嘛，应该没问题的。
　　随即打开抽卡界面，慕远的目光落在了十连抽上。
　　“十连抽！”
　　熟悉的画面浮现，慕远内心稳如老狗，全然没了之前的那种激动——又不给我无限宝石，激动个屁……
　　第一张卡缓缓翻开，慕远看得准准的。
　　“女装卡？”慕远脸有点黑。
　　“系统该不是看到我昨天用了一张，又给我补上吧？”
　　“算了，女装卡就女装卡，这玩意儿，有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第二张卡翻开，慕远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激动。
　　“技能升级卡（专家级）！”
　　好东西啊！
　　在慕远看来，这种技能升级卡是最实用的。
　　哪怕这张卡只是专家级，却也比那什么宗师级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强多了……
　　关键是这种升级卡可以自己决定对哪一项技能进行升级。
　　不过……貌似自己现在掌握的专家级以下技能只有痕迹检验技术和自学成才的初级法学理论。
　　这种能将技能升级到专家级的卡，总不能用在初级技能上吧？浪费可是原罪。
　　也就是说，升级哪像技术……没得选。
　　好在痕迹检验技术也是一项非常实用的技能，甚至……如果是同等级的技能，痕迹检验的实用性能排在所有技能的前三。
　　当然，这里说的排行是运用于侦查领域的，若是对普通人来讲，这痕迹检验说不定还比不上游泳技术实用。
　　慕远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这次能将痕迹检验技术升级到专家级，十连抽也就不算亏了……吧？
　　但想想之前的大师级技能升级卡，商城售价也就100点侠义值，想来这专家级的升级卡肯定更低一些。
　　这样一想，貌似还是有点亏……
　　好在这才第二张卡，后面还有八张呢。
　　第三张卡片随之开启。
　　“精力药剂？蓝瓶的，不错！”
　　慕远对药剂的出现已经很淡定了，毕竟刚刚才得了一张技能升级卡，人不能太贪心不是？
　　第四张卡，继续精力药剂……
　　第五张，高爆炸弹！
　　以前慕远觉得最坑的是女装卡，可现在，慕远觉得最坑的却是这高爆炸弹！
　　除了占包裹，啥用也没有。
　　女装卡……偶尔还能玩玩，呃，用用。可谁敢玩高爆炸弹？估摸着这玩意儿一炸，自己的警察生涯差不多也就终结了。
　　简直就是天坑！
　　不过抽卡这种事情，慕远也反抗无力！既然如此，还不如看开一点。
　　第六张卡翻开，一眼瞄上那画面，他心头顿时一喜，至少……不是药剂，也不是炸弹，更不是女装卡、空白卡。
　　画面上是一个类似于手表的东西。
　　不过不是机械表，而是与现在比较流行的智能手表颇为相似。
　　“这会不会是来自未来的黑科技电脑啊！比如光脑、生物计算机、量子计算机什么的。”
　　“一台就能抵得上一台超算，牛逼轰轰的！”
　　可当画面完全显现出来，慕远看到上面的文字，却是有些失望。
　　“信号跟踪器。”
　　这是一张物品卡。
　　“弄个信号跟踪器有个屁用啊！”慕远内心吐槽，“自己跟踪嫌疑人的手段可多了，不论是宗师级的气味鉴别技术，还是使用时光回溯符，甚至用小毛跟踪，都能让嫌疑人无所遁形。给这个信号跟踪器，完全就是浪费嘛。”
　　但不管怎么说，抽中这信号跟踪器，总比高爆炸弹好不是？
　　有没有用先且不说，放在一边，了解了具体的性能后才能下结论。
　　这时，慕远目光落在了第七张卡上，还是精力药剂——基操、务惊。
　　第八张卡牌缓缓转身，瓶子！
　　既然是瓶子，那……是什么瓶子就不重要了。
　　慕远带着失望，就准备略过。
　　忽然发现这瓶子竟然不是紫色的，也不是蓝色的。
　　而是绿色的！
　　虽然这颜色有点瘆人，加之是药剂，就更瘆人了，但也提神啊！
　　所以一下子，慕远的精神就来了。
　　这又是什么新的药剂呢？
　　“超级能量药剂？”看到这个名字，慕远心头像猫抓一样。
　　能量耶！这是个很普通的名字。可前面带上“超级”这个前缀，就让人浮想联翩了。
　　会不会一口服下去就变成超人？
　　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呃，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是不是就落在自己肩上了？
　　可惜现在只能看到这样一个名字，至于这超级能量药剂的效果，慕远完全是两眼摸黑，啥也不知道。
　　这时，第九张卡片翻开，还是药剂。
　　更让慕远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瓶子竟然又是绿色的。
　　他不由得想起网上的某些段子，内心莫名地有些慌。
　　稳住！慌个屁。
　　光头不怕上色。
　　这样一想，慕远内心平静了，只是却又忍不住泛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这股忧伤除了因为单身狗的原因之外，还有便是这超级能量药剂了。
　　原本慕远以为，这超级能量药剂一定是很牛逼的东西，毕竟都抽了这么多次的十连抽才出现一瓶，肯定很牛逼不是？
　　可现在居然连着来了两瓶，这……差不多将他内心那点小希望给掐灭了。
　　“算了，想再多也没用，等会儿看看再说。”
　　第十张卡终于翻开，慕远目光瞬间瞪大——尽管这次抽卡他的眼睛已经瞪了几次，但这次却是最大的。
　　卡牌上，两个截然不同的宠物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宠物变身卡！”
　　没错！这是宠物变身卡。
　　慕远期待已久的宠物变身卡。
　　之前慕远已经得到过一次宠物变身卡，但那是任务奖励的。
　　虽然任务奖励的东西与抽卡获得的东西，在物品本身上没有区别。但抽卡获得的东西，可以在商城中开启购买权限啊！也就是说，以后，这玩意儿，自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想想以后自己骑虎御鹰，那场面……
　　这个念头只是在慕远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不管怎么说，开启宠物变身卡的购买权限，那对他的侦查办案简直太有意义了。
　　监视、跟踪、窃听，都可以把效果做到极致。
　　这个想法在慕远脑子里盘旋了一下，那十张卡牌瞬间消散。
　　这次，居然没有抽中任何一项技术类卡牌，倒是让慕远微微有些意外，当然，那张技术升级卡不算在内。
　　已经习惯了十连抽之后脑子被塞得满满的，慕远这次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过这都是细节，不用在意，他顺手关掉抽卡界面，进入到背包栏。
　　虽然慕远现在很想去商城看看那宠物变身卡的购买价格，但他却更期待超级能量药剂的功效。
　　这可关系到自己能否成为超人呢？
　　虽然无限宝石还没抽到，但能成为超人也不错的不是？


第438章 梦……碎了
　　在包裹栏中，多出了十个东西——当然，有的物品是与之前的重叠了，多出来的只是数字。
　　这也是慕远第一次收获全物品的十连抽。
　　除了女装卡、高爆炸弹、精力药剂之外，其他东西都占据了全新的一格。
　　慕远最先看的便是超级能量药剂。
　　“超级能量药剂：高效补充身体各种能量，一瓶能提供正常人十天所需能量。”
　　慕远脸上的表情无比怪异，原本期待的神色慢慢消失，让整张脸皱在了一起，像一朵菊花……
　　幸好他坐在后排，而且身体前倾，稍稍将头埋下，别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此刻，慕远觉得，系统就是一坑货，超级坑的那种。
　　超级能量药剂，着实让人浮想联翩。
　　可能量药剂这东西，说是补充身体能量倒也属于正常情况。而这种能量药剂，一瓶就能提供正常人十天所需能量，用超级二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心里怎么就这么不甘呢？
　　超人梦……碎了。
　　这可是自己距离进阶超凡生命最近的一次啊！
　　可惜，镜花水月。
　　“一瓶就能提供十天所需能量，倒也不是完全没用。”慕远放下臆想，开始正视这种药剂。
　　吃饭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补充营养嘛。
　　营养是什么？营养就是能提供身体机能运转所需能量的东西。
　　如果自己喝上一瓶超级能量药剂，是不是就可以十天不吃饭了呢？
　　虽然享受美食本身也是一项乐趣，但如果能因此节约一笔钱，那也不错。
　　“呃……好像，也没节约什么呀。自己每天吃饭都是在食堂呢。”
　　“看来，这超级能量药剂只能作为应急之用了。毕竟有时候办案，根本没时间吃饭。”
　　“只是喝一瓶就管十天，难道自己后面十天都不吃？”
　　忽然，慕远目光再次落在那属性介绍上，聚焦于“正常人”三字。
　　“什么玩意儿啊？我觉得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心态，崩了呀！”
　　“什么叫正常人所需的能量？你用个‘普通人’这样的词汇能死？”
　　连续几句吐槽，小统子根本就没回应，慕远只好作罢。
　　慕远大致评估了一下，正常人……he`pei！普通人十天所需的能量，放自己身上，估计就一天就耗光了。
　　这种情况下，对别人来说是超级能量药剂，对自己来说就只是普通的能量药剂了。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用这东西也只是应急，用不着十天不吃饭。这玩意儿真要管十天，自己估计……会能量过剩。”
　　内心虽说还是有些失望，但慕远也没在这个事情上纠结，毕竟自己这次收获的可不仅仅是超级能量药剂，其他东西也是蛮多的，总的来说——不亏，甚至可以说是赚大了。
　　漂亮小姐姐的buff加成还是蛮强的。
　　随后，慕远将注意力放在第二件物品上。
　　信号跟踪器。
　　“信号跟踪器：可发现、分析并跟踪一千米之内的各类电磁信号，三维定位精度为0.1米。”
　　慕远一脸懵逼……
　　虽然他是学软件工程专业的，但电磁信号什么的也不算太跨界，至少……他知道人的周围环境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电磁信号。
　　比如几大运营商的基站就在随时发射着不同波段的电磁信号，甚至2G、3G、4G、5G的频率还是不一样的。
　　这还仅仅是一个单一的方面，再举个例子，当一个人打开手机的无线网络，你可以看到上面有无数的wifi信号。
　　可以说，人的周围，就是被无数的电磁信号给包围着的。
　　就这样一个小东西，就能发现、分析各类电磁信号？还能跟踪？关键是定位精度还能达到0.1米？开玩笑的吧？
　　而且还是三维定位——幸好不是四维，否则这就更玄幻了。
　　要知道现在运营商的手机定位，要么是依靠卫星定位，要么是依靠基站定位，可这两种定位方式都有很大的局限性。
　　一方面自然是精度的问题，这个问题倒也不严重，可另一方面的问题就很麻烦了，那就是维度的问题。
　　现如今的定位，不管是哪一种，都只能定位到平面上。
　　比如定位到某栋楼，但你肯定无法定位到某一层楼。
　　可如今各大城市高楼林立，你就算定位到了某一栋楼，里面的人成千上万，你怎么找？
　　而这个信号跟踪器就不一样了，它能进行3D定位，而且定位的距离是一千米。
　　只是慕远有些茫然，这东西强大归强大，但对自己来说，似乎……意义也不是太大啊！
　　这东西要是给其他警察，在抓捕方面肯定有很大的提升，但自己担心过抓不到人吗？
　　一时间，慕远也没想到更好的用途，只好让它先在背包里沉寂了。
　　剩下的两件东西，分别是技能升级卡（专家）和宠物变身卡。
　　之前慕远已经获得过这类卡牌，对于其功能也不陌生，所以期待感自然也就没那么强了。
　　他甚至都没去看这两张卡的属性，便直接打开了商城界面。
　　不出意外，商城中果然多出了四件可购买的物品。
　　超级能量药剂：10点侠义值。
　　信号跟踪器：100点侠义值。
　　技能升级卡（专家）：90点侠义值。
　　宠物变身卡：1000点侠义值。
　　前面的时候，慕远的心态都还是很好的，可当他看到看到宠物变身卡时，差点就爆了粗口。
　　要不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他还真绷不住。
　　刚刚还臆想着骑虎御鹰呢，结果转眼间就被系统敲了一闷棍。
　　一千点侠义值，怎么不去死啊？
　　自己从正式开启系统到现在，获得的侠义值一共有一千点吗？你居然就要一千点侠义值，良心呢？
　　算了，反正自己也没真打算骑虎，鹰什么的也太危险……
　　这次不是抽了一张宠物变身卡嘛，先留着，等下次遇到需要的时候再用，反正现在有毛丝鼠和猫头鹰这两种形态，也勉强够用了。
　　此刻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上一秒还迫不及待地想要用上一张宠物变身卡的，可谁让价格太高呢？1000点侠义值啊，舍不得。
　　倒是前面三种物品，价格还算公道。
　　信号跟踪器虽然贵了一些，但这东西应该不属于消耗品，自己已经抽到了一只，应该够用了。
　　所以像这样的东西，你定价100与定价1000，其实是没区别的。
　　关掉商城界面，慕远心情无比的平静。
　　账户上剩下的161点侠义值，虽然像小妖精一样诱惑着他，可慕远依然岿然不动。
　　这次的收获是很大，小姐姐的加成也是诚意满满，可怎奈系统太坑，抽卡……心累。
　　他现在发现，抽卡这种事情，偶尔来一次，提提神还是不错的。
　　但抽卡过程中情绪起伏太大，次数太多，容易伤身。
　　所以，先稳一波！那剩下的侠义值，留着下一次再宠幸好了。
　　话虽这么多，但实际上抽卡过程不过是几分钟。。
　　慕远百无聊赖地抬起头——前面的脑袋瓜上映照着从侧面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发质真不错……
　　几分钟后，警车嘎吱一声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
　　“慕队，就这里吧？”成斌不太确定地问了问。
　　慕远连看也没看，便回答道：“没错！”
　　说完，慕远拉开车门，便下了车。
　　他需要看吗？不需要！天上随时有一双眼睛帮自己盯着呢，而且视力比自己好多了。
　　蔺晴也跟着从副驾驶下来，见慕远站在路边没有进小区的意思，忍不住问道：“队长，要不要先进中心现场看看？”
　　慕远摇了摇头，道：“七天前的案子，中心现场肯定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在周围转转，看看能不能把嫌疑人进出小区的路线确定下来。”
　　“哦！”蔺晴一副受教的样子说道。
　　成斌将车停在临时停车位上后，便快步走过来。
　　“慕队，要不我先联系一下受害人？”成斌问道。
　　“先不用！该问的，金华区刑侦大队这边肯定都已经问过了，受害人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慕远扫了一眼四周，很是平静地说道：“先在周围看看。根据金华区刑大目前掌握的情况，小区内部的监控是没有留下嫌疑人任何影像的，这也是侦查的一个难点。其实像这样的盗窃嫌疑人，在作案之前肯定会先在周围踩点的。我们可以将自己的身份代入到嫌疑人身上，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自己是嫌疑人，会选择从哪个方向进入小区。”
　　“这小区面积这么大，一圈围墙就有近千米，谁能知道他们从哪儿进去呢？”蔺晴大致看了一眼，对小区的整体状况有了一个比较粗略的掌握，因此她也提出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慕远看了看她，微微一笑，道：“所以这就需要用到心理学上的一些东西！犯罪分子在作案的情况下，思想状态是怎样的，在面对抉择时又会做怎样的选择，这些都是一门学问。”
　　“队长，你还懂这些？”蔺晴眼里闪烁着光芒，亮晶晶的。


第439章 还要脸吗？
　　“我懂的事情可多了。”慕远很是随意地笑了笑。
　　成斌在一旁点了点头，打趣道：“这是实话！慕队从攀山爬墙到下海摸鱼，那都是顶级的。就说这游泳，要是慕队去参加奥运会，估计金牌也就没那些运动员什么事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慕远嘴角微微上扬。
　　蔺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两个男人……
　　还要脸吗？
　　可毕竟对方都是领导，她一个小萌新，敢说什么？只好转过头，假装没听见。
　　好在接下来慕远也没再“自吹自擂”，他带着成斌和蔺晴二人，沿着小区外围转了一圈。
　　这次慕远没有使用时光回溯符，至少暂时没有使用。
　　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升级到大师级，对慕远在犯罪行为推理上有很大的提升，他想在实践中对自己脑子里的理论进行验证，这也是一种自我提升的方式。
　　当然，慕远也没有一个人瞎看，他对自己所看、所想，也都很系统地对成斌、蔺晴二人进行了讲解。
　　或许其他一些技能，比如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别人无法学会，但像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却还是可以领悟的。
　　而通过实际案例的分析、讲解，比单纯地看书要强多了，也有助于成斌等人在侦查方面能力的提升。
　　这也与慕远最初的想法相符，能培养出一批精明能干的下属，不仅有助于打击违法犯罪活动，同时也有利于自己侠义值的获取。
　　在这个过程中，成斌听得是如痴如醉，某些理论更是让他茅塞顿开。
　　其实有关于心理学方面的东西，没接触过的会觉得非常神秘，但一旦讲开了，就会有种原来如此的通透感。
　　特别是像成斌这种之前本就接触过无数案件的老刑侦，更是一点就透。
　　蔺晴的情况要差一些，小萌新嘛，也是可以理解的。
　　慕远对此也没强求。
　　反正自己进行的教授，别人能学多少，那就是对方的事情了。
　　一圈转下来，他们驻留过十多个地方，对每一处地方的围墙情况、周边环境、监控布局等进行了分析，最后慕远停留在了一处靠大街的围墙处。
　　这段围墙外侧脚下是一片宽约四米的绿化草坪，现在进入初夏，这种草坪晚上的时候经常有人或坐或趟在里面乘凉。
　　草坪之外是人行道，再外侧则是马路。
　　这条马路的两侧都有监控，甚至在人行道往两侧延伸的岔路口，也同样有监控。
　　可通过查看监控探头所对着的角度，可以确定监控画面并未完全将这段路完全覆盖，而这一点也通过范义通得到了证实。
　　当然，类似情况在小区周边并不是唯一的，慕远之所以最关注这里，自然是综合了多方面的原因的。
　　“首先，我们可以判定，嫌疑人肯定是坐车到达现场的。”
　　“现在的城市，一辆车想要不被人注意到，往偏僻地方开是不现实的，虽然很多人潜意识的会这样认为，但实际上却是相反的，想要真正隐藏起来，往车流量大的道路上跑，才是最佳的选择。这也是取了大隐隐于市之理。”
　　“很明显，这条大道符合这样的标准。哪怕是在整个西华市，这条大道的车流量都是能排得上号的。”
　　这只是慕远所说的一个佐证，真正让他将目光停留在这里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围墙。
　　这是一种西方古典样式的围墙，灰白色。
　　围墙是正经围墙，但上面却有一些不起眼的痕迹。
　　这是慕远仔细观察后发现的。
　　哪怕是再高端的小区，像这样的围墙都不可能经常擦拭的，毕竟上千米长呢……
　　所以，上面存有灰尘是必然的。
　　只不过因为围墙颜色的关系，上面的痕迹看起来很是不显眼。
　　换做是正常的刑侦技术人员，除非你一寸一寸地仔细观察，否则很难发现这上面的痕迹。
　　可慕远不一样，别忘了他刚刚得到了一张专家级的技能升级卡，现在他的痕迹检验技术已经达到了专家级。
　　这样的水平，虽不能说目光如神，对所有痕迹检验发现达到大师级指纹观测技术那般强大，但像这种直接破坏灰尘面形成的印记，还是很容易就能发现的。
　　“你们看着痕迹，明显是两只手攀在围墙的上沿，然后翻越过去的。从这痕迹上判断，嫌疑人应该有两个。”
　　别说是成斌了，就连蔺晴都能看出这是两个人攀爬留下的痕迹。
　　“从这痕迹上覆盖灰尘的情况对比，可以确定这爬墙的行为差不多是发生在十天以内，与案发时间基本相符。只要不出意外，这里，就是嫌疑人进入小区的地点了。”
　　成斌眼中闪烁着光芒，问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这段街道的两侧不管是人行道，还是马路，都有监控封锁。所以，嫌疑人在进入这里的过程中，肯定留有影像记录。现在，我们需要将这些影像找出来，然后顺藤摸瓜。”慕远说话时，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自信。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蔺晴问道。
　　慕远道：“当然！”
　　……
　　调取监控的过程非常顺利，不过要查看监控，从海量视频资料中找出嫌疑人，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慕远估摸着，如果肯花时间，以自己现在的观察能力，从视频中找出目标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但怎奈慕远缺的就是时间，或者说，他不想在一个案子上耗费太多时间。
　　所以，他又作弊了。
　　不过因为之前已经找到了嫌疑人留下的痕迹，锁定嫌疑人的通过时间就变得很简单，然后再去推算嫌疑人进入和离开这条街的时间，就能顺利地找到目标了。
　　一辆车，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车，属于丢在车堆里都不会引起注意的那种。
　　在这辆车靠近留有痕迹的那段围墙的时候，一个急刹就停了下来，然后两个人无比迅速地下了车。
　　那车没做任何停留，一脚油下去直接就开走了。
　　而时间，却是傍晚时分。
　　谁能想到嫌疑人傍晚就出现在了案发现场的外围呢？而且从车上下来后，一直这段监控的盲区内。
　　而因为这条街道人流量较大，这两人一直在这段路上晃悠，也没人注意。
　　等到深夜的时候，他们才通过围墙爬进去。
　　整个盗窃的过程并未花太长时间，可见这两人技术开锁手段确实很溜——虽然比自己差一大截。
　　而他们出来后，却是卡着时间出来的，还是那辆车，没有任何的时间浪费，直接就从现场离开了。
　　过程已经清晰，再看监控就很容易了。
　　至于如果向别人解释自己是如何判断出这辆车为嫌疑车辆的，这对慕远是问题吗？
　　论侦查办案的综合实力，他现在就算不是宗师级，至少也是大师级。而论瞎扯淡的本领，他或许无法达到大师级水平，但专家级还是没问题的。
　　“你们看这辆车，有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慕远指着凌晨通过路口交通卡口的那辆黑色轿车问道。
　　成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地对比着这车在通过两个路口时的照片以及视频。
　　蔺晴看了几秒，道：“这段路差不多两百米左右，按照这速度算，中间……应该也没停吧？”
　　慕远道：“你不觉得这车的速度很慢吗？”
　　蔺晴道：“这也可能是新手司机嘛。”
　　成斌忽然认真地说道：“蔺晴，在办案中，我们不能去给所看到的任何可疑情况找理由，而是应该往坏里去怀疑。不然，案子就不用办了。”
　　“呃……”蔺晴似乎在思索成斌这话的意思，“我明白了。”
　　成斌点了点头，目光还在两段视频上逡巡，半晌之后，他忽然说道：“慕队，我看出来了！”
　　“哦？看出什么了？”
　　“这辆车在经过这两处监控范围时，故意降低了车速。不过在快要驶出监控范围的时候，这车应该有个加速。我猜测，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抹平中间停车造成的时间差，混淆我们侦查人员的判断。”
　　慕远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地说道：“这是一伙惯偷啊！而且反侦察意识非常强。”
　　“范哥，你再把这辆车当天所有的过车信息调出来。”慕远吩咐道。
　　坐在座位上的范义通立刻执行了。
　　当一张张照片呈现出来，四个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
　　这一天的时间里，这辆车留下的轨迹信息足有一百多条。
　　一张一张的照片看过去，他们很快就发现不同情况了。
　　“这车傍晚时分就从这条街经过过一次。”
　　“看这张照片，后排明显坐了两个人，这是下午的照片。可你们看这张，这是晚上的，后排没坐人了。”
　　“对！这张是凌晨5点左右的照片，后排的人又出现了，而且衣服都还是一样的。”
　　虽然在大部分照片中，都无法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后排是否坐人，但总有那么一两个监控，因为角度或者光照的关系，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在联系之前他们的推断，事情似乎比较明了了。


第440章 猥琐发育
　　“接下来应该是找人，确定这群人的落脚点。”慕远说道。
　　范义通立即道：“这个简单，查一下这辆车的车主信息就知道了。”
　　虽然这不是本省的车牌，而是桂南省景江市的牌照，但要查车主信息却是没问题的。
　　慕远没说话，示意范义通先查一查。
　　很快，范义通查了……
　　车主信息很快呈现出来，上面还有电话号码。
　　车主名叫邵若云，是个女的。
　　慕远见此，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刚才看到开车的司机是个男的。
　　特么的，不会又遇到套牌了吧？上次的一件案子就是这种情况。这些家伙，专门搞这种跨省套牌，着实可恨。
　　范义通则没想那么多，他很是期待地问道：“慕队，要不跟当地警方联系一下，让他们对这人的身份以及关系网进行核实。”
　　“你联系吧。”慕远说道。
　　说完，也没去管范义通如何联系了，转头看向成斌，道：“看来要把这群人给找出来，还得费些功夫啊！”
　　成斌耸耸肩，笑道：“要是容易抓，也轮不到你出手了，案子早被别人给干下了。”
　　“那倒也是。”慕远毫不隐晦地认下了这个事情——毕竟，这是事实。
　　二人还没说上两句话呢，范义通已经挂断了与景江市那边的电话，一张脸像苦瓜一般。
　　“慕队，刚才景江市那边说，这辆车一直在他们辖区，轨迹很规律，未曾离开过景江市。看来……我们遇到套牌车了。”
　　成斌淡定地说道：“办案遇到套牌车很正常，大部分的犯罪分子脑子都是比较清晰的，知道一旦被查到车，人就跑不了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范义通问道，“通过视频追踪查找落脚点？然后……蹲点守候？”
　　不得不说，范义通所说的这种办法是最普适的，也是最常规的。
　　成斌想了想道：“也不一定！从嫌疑人离开现场的乘车情况来看，作案的两个人和开车的人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在凌晨四五点，一个区域内打打电话的人肯定很少，说不定可以通过电话号码来锁定目标。”
　　“这个办法不错！”慕远当即说道，“成指导，你们尽快将相应的资料弄到手。”
　　“放心吧！现在调资料很方便的。”成斌笑了笑。
　　虽说查这些资料用不了多长时间，但慕远也没闲着，他自己就在大办公室内找了台电脑，开始查询一些数据。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车辆轨迹。
　　一番查询之后，慕远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伙人在西华市活动时间绝对超过一年。
　　而从他们作案的手法上看，绝对是专业的。
　　一群专业的盗贼，一年之内只做一次案？
　　肯定是不可能的。
　　此时慕远对二组和三组的摸排情况充满了期待。
　　也不用太多，破个十七八起案件，够二中队玩几天了。
　　没过多久，成斌调取的通话资料就到手了。
　　一番分析，还真让他们给找出了一组通话号码。
　　只是在确定机主信息时，他们发现这号码竟然也都不是用本身身份证办的。
　　“这群人都是属乌龟的吧？”范义通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完全掌握了猥琐发育的精髓啊。”
　　“这么说我们查的资料就没用了？”原本满怀希望的蔺晴忍不住有些失落。
　　慕远笑笑，道：“怎么会没用呢？现在是什么时代？大数据时代！只要有了这个号码，还怕分析不出有用的信息出来？”
　　事实证明，慕远说的很有道理。
　　通过继续挖掘这一组号码在这近半年里的数据，他们还真找出了许多有价值的信息。
　　没错，嫌疑人确实经常关闭手机，甚至经常十多二十天都没有任何信息，看来他们也知道手机不安全。
　　可这些手机开启的时间节点就非常重要了，说不定——就是他们作案的时间。
　　等马宇那一组将类似案件梳理完毕，到时候相互一印证，对于串并案也是非常有帮助的。甚至，这也算是一类非常有价值的证据。
　　当然，这对于目前找人，就没多大意义了。
　　“看来还真只能通过视频了。”慕远说道，“那就开始干活儿吧！”
　　视频跟踪听起来非常简单，就看着监控画面，找出车到底去了哪儿。
　　但实际操作中，这却也是很讲究技巧的。
　　毕竟，不是所有大街小巷都有监控覆盖，这既需要耐心，同时也需要对辖区的环境无比熟悉。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某些情况下把目标跟丢了，还能再找出来。
　　当下，几台电脑同时开工，成斌三人主要负责调监控、查数据，慕远则负责指挥。
　　随着追踪的进行，不管是范义通，还是蔺晴，对慕远的判断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些惯偷，似乎都喜欢绕路！而且他们对整个西华市的道路情况非常熟悉，经常在小街小巷里钻，让追踪的难度大大增加，经常出现突然失去目标的情况。
　　可每次他们又在慕远的提醒之下，再次将车给找了出来。
　　你说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运气，可每次都能准确分析判断出来，这就不容易了。
　　“这些家伙真特么能绕！”范义通一边忙着，一边抱怨，“这不浪费油吗？真当偷来的钱不是钱啊！”
　　忽然，范义通愣了愣神：“车到了郊区！这是去高亭县的路。”
　　“这条路我知道。”蔺晴连忙道，“路上监控非常少，卡口更是一个都没有。前几个月我们青禹县就有个案子，跟到这边的时候断了线。”
　　慕远忙道：“等等！……你看这视频……后排没人了。”
　　成斌三人都有些懵，人下了车？什么时候下的？
　　要找到嫌疑人的落脚点，不能只单纯地盯着车，万一嫌疑人故意将车放在距离落脚点很远的地方呢？
　　现在车上只剩下一个司机，作案的两个人都消失了，这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司机和那两个具体负责实施盗窃的嫌疑人分开居住；另一种，则是这司机故意将车开到偏僻的地方放着，然后再通过其他途径返回城区。
　　这个案子，会是哪种情况呢？


第441章 太伤感了
　　慕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几人都陷入了沉思。
　　“如果这些人分开居住，这种情况倒也正常。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些人人车分离的可能。”成斌说道。
　　范义通问道：“那我们现在究竟是继续去追踪这辆车呢？还是回头去找另外两个人的下车地点。”
　　慕远想了想，道：“找人！”
　　“你调取之前通过红星路口时的监控……”
　　慕远表情冷肃，迅速给出了明确的指令。
　　范义通的执行力非常强，慕远这边一说，他便将监控切换到了对应的路口。
　　而随着慕远口中吐出一个个路口，一段段视频相继呈现，那些看似毫不起眼的监控画面，几乎是被逐侦播放，六只瞪得比牛还大的眼睛看着其中的那辆车，关注着它的所有细节变化。
　　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找出车上的两个人到底是在哪儿消失的。
　　由于不是所有的画面都能看到后排，甚至嫌疑人刻意隐藏，绝大部分的画面中，是看不到后排的情况的。
　　所以，想要把目标下车地点锁定到很小的范围内，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缩小这一区域。
　　成斌三人各自坐在一台电脑旁，互不干扰。
　　忽然，蔺晴指着其中一幅画面，惊喜地道：“队长，看这里！”
　　画面处于暂停状态，目标车辆正在转弯，对面一辆车驶来，灯光照射，那瞬间的光束可以看到，后排的人已经没了。
　　众人眼前一亮，就在刚刚，两个路口前，他们通过另一个监控，曾看到后排的人还在里面。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两个嫌疑人的下车地点，就在这不到六百米的范围内。
　　六百米还是一个很大的距离，哪怕是要蹲点守候，可操作性也不强。
　　但对慕远来说，缩小到这样一个距离已经算是不错了，他现在可以用时光回溯符，进一步让位置更加精准。
　　“成指导，你带范义通去沿着这个线路转一圈，看看沿途有没有社会监控。”
　　“行！”成斌很干脆地应了一声，便招呼上范义通离开了。
　　待两人走后，蔺晴有些茫然，问道：“队长，那我做什么呢？”
　　慕远笑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对曾去过高亭县的那条路吗？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好啊！”蔺晴顿时高兴起来。
　　“换便装吧。”慕远说了一句，然后便转身去办公室取钥匙去了。
　　一中队一共配了两辆车，一辆警车，也就是刚才出去开的那辆，另一辆上的是民用牌照，毕竟是侦查部门，有时候开警车也不是很方便。
　　换了便装，取了钥匙，二人便一起下了楼。
　　走到外面，却见局里的同事们陆陆续续地往外面走了。
　　这是到了下班时间的节奏啊！
　　“要不……先去食堂把饭吃了吧。”慕远看了看时间，一本正经地说道。
　　蔺晴犹豫了一下，很想说吃饭不急的，可见慕远已经迈步朝食堂走去，只好迅速跟上。
　　刚走到食堂门口，一个人朝这边走过来，正是二中队中队长贺铁。
　　贺铁一见到慕远，眼睛闪亮闪亮地迎了上来：“慕队，听说下午你们又忙案子去了，有收获吗？”
　　“有啊！”慕远很淡定地应了一句。
　　“呀！”贺铁很惊讶，也很惊喜，忙道，“这次可不能再给县区局了，不然我们中队整天坐办公室大眼瞪小眼，也太无聊了。”
　　慕远自然不会拒绝，笑着道：“好的！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就能把案子交到你们手上了。”
　　“这都下班了……”
　　没等对方说完，慕远笑着道：“办案的时候，就别分上下班时间了。”
　　贺铁竖了竖拇指！
　　……
　　蔺晴有些后悔和慕远一起用餐了。
　　一般情况下，自己晚餐就只吃半碗饭，再吃点素菜什么的就够了，结果这一顿硬生生地吃了一大碗饭，还吃了几块肉……
　　这样下去，办案成效有多少不好说，反正体重肯定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不过蔺晴对慕远也挺羡慕的，每顿吃这么多，还不胖，这体质，很招仇恨啊！
　　“慕队，你平时都是这么吃的吗？”
　　“也不是！”慕远应了一声。
　　“哦！”蔺晴松了口气，看来今天只是个意外情况。
　　慕远接着道：“因为中午的时候吃得有点多，现在也不是特别饿，所以吃得少了些。”
　　蔺晴：W（￣_￣）W……
　　她决定不在谈论这个话题，太伤感了。
　　上车后，蔺晴坐在副驾驶，回想起刚才的情况，忍不住问道：“队长，你刚才给贺中队说，明天就把案子交给他们。可要是今天晚上没能把嫌疑人给找出来……”
　　慕远很干脆地说道：“肯定能把人抓到的。”
　　蔺晴不说话了，这种完全不讲道理式的自信，她无从反驳。
　　偶尔扭头看向队长，对方开车的动作行云流水，超帅……
　　不过此刻慕远却没心思关注其他，除了开车，他还需要控制着小毛搜索目标踪迹。
　　慕远之前之所以决定先找人，而不是找车，是因为那辆车在驶出主城区后，小毛就鞭长莫及了。
　　根据他们刚才查询到的情况，这辆车当天在进入高亭县后，便再也没了任何信息，可以肯定，它肯定是停在这边的某个地方的。
　　车也是这起案件的一个重要证据，必须得找到。
　　而想要继续查下去，坐在办公室是不现实的，只能亲自跑这一趟。
　　至于成指导他们的任务，慕远倒是不担心。
　　在已经明确了通过时间的情况下，把沿途的社会监控汇聚起来，应该是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尽管工作量会很大。
　　但，办案——除了现案，哪一件的工作量不大呢？不少的案子，形容为大海捞针一点都不为过。
　　每一件案子破获之后回过头来看，都很简单，但破案过程的艰辛，却只有警察自个儿才知道。
　　所以在领到任务的时候，成斌和范义通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算今晚不是通宵，那也至少得熬到半夜。
　　当慕远驾车来到最后发现目标车辆的监控点位处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好在现在天黑得比较晚，视线还不错。
　　慕远并没有停车，径直往前开去……
　　其实高亭县与西华市主城区之间也是通了高速的，现在大部分车辆都是直接通过高速走绕城直达县城。
　　而那辆嫌疑车辆，却没有经过高速，而是走的之前的一条县道路。
　　这条路的维护虽然没有中断，但正如蔺晴之前所说，这条路上的监控设施确实匮乏。
　　不过一路上倒也有一些厂区和种植蔬菜的农场，存在一些社会监控，慕远二人便将对应时间段的视频给调取了。
　　这种老旧的县道，还有一个比较麻烦的地方，那就是岔道很多，这也给追踪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慕远用手机打开了地图，一面开车，一面查看着周围的环境。
　　毕竟不能每一个岔道口都用时光回溯不是？那太浪费。
　　当然，如果实在无法通过环境分析出来的，那就只能用时光回溯符了——有金手指不用，那不是傻吗？
　　可是在蔺晴看来，这种处理方式就有些玄幻了，为什么队长就能断定嫌疑人就不会走另一条道呢？
　　为了不让蔺晴太过于懵懂，慕远对一些能解释的路口进行了解释，解释不了的——直接摆着一张严肃脸不开口，反正他现在是领导，emmm……
　　虽然调取监控耽搁了不少时间，不过两个多小时后，他们还是停在了一处厂房前。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这厂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厂子里传来轰轰的怪音，让人瘆得慌。
　　当然，这种情况在郊区也是很常见的，毕竟一些工厂24小时开工，加之有噪音，肯定不可能开在人口密集区域。
　　从车上下来，蔺晴忍不住向慕远身边靠了靠。
　　“走！进去看看。”慕远微微一笑，迈步走向厂区大门。
　　“哦！”蔺晴左右瞧了瞧，连忙跟上。
　　大门是一道伸缩门，旁边便是门卫室——这基本上都是厂区的标配。
　　二人刚走到厂区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门卫大叔从窗口伸出头来：“你们干嘛呢？”
　　慕远满脸和煦的笑容走了过去，道：“大叔，我是公安局的。”
　　说完，慕远取出了自己的警察证给对方看了看。
　　这门卫大叔还真认真地瞧了一眼，道：“哦！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正在调查一个案子，想看看你们门口的监控。”
　　“看监控啊？”门卫大叔有些迟疑，“那……我得跟我们保卫科经理请示一下。”
　　“好的。”
　　一通电话打过去，大叔立刻笑容满面地道：“我们经理同意了，进来吧！”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厂，那所谓的保卫科经理，估计也就是一个名号。
　　毕竟连调取监控都是直接在门卫室内进行，没有专门的监控室，格调确实低了些。
　　调取监控对慕远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系统，就一硬盘录像机外加不到二十个监控探头。
　　确定画面通道，选择时间。
　　搜索……


第442章 这……算重案吗？
　　蔺晴站在慕远身侧，看着对方忙碌着。
　　此刻她并没有太过于在意这次的监控调取，毕竟这是沿途七八次调取监控活动中的一次。
　　然而，几分钟后，蔺晴突然瞪大了眼睛。
　　“这个……”
　　慕远连忙咳嗽一声，道：“什么这个那个啊！……大叔，你们这里早上换班这么早吗？”
　　站在一旁发愣的保安大叔愣了愣，问道：“什么换班啊？”
　　慕远指了指屏幕，道：“你看这时间，才早上6点半吧？都有人到厂里了。”
　　保安大叔瞅了一眼，咧嘴笑道：“你说这啊？他是我一个侄子，不是厂里的。”
　　“那他怎么把车停你们这里啊？”慕远一副我很好奇的样子。
　　保安大叔道：“他是跑长途运输的，每个月在家里呆不了几天，平时停别的地方需要给停车费，所以就找我商量，说出去的时候就将车停我们厂里，回来的时候再开。我想着反正我们厂里地方大，让他听着也没什么。这事儿我们经理也知道。”
　　慕远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看来你这侄子还挺有头脑的嘛。”
　　“可不是嘛，从小他脑子就挺灵光的。”
　　“现在他又去跑运输去了吗？”
　　“嗯，六天前走的，估计快要回来了。”
　　“哦，这么说来，车还停你们这里的？”慕远问道。
　　保安大叔立刻道：“可不是嘛，就在那边呢。”
　　“对了，你侄子叫什么名字啊？”
　　保安大叔愣了愣神，之前问车，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人都有好奇心嘛。
　　可现在突然问到自己侄子的名字，他就觉得奇了怪了。
　　这警察的好奇心也太重了吧？
　　“警察同志，我……我侄子有什么问题吗？”保安大叔试探着问道，语气中带着一股子的忐忑。
　　慕远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那你觉得你这个侄子真的是在跑长途运输吗？”
　　“呃……是他自己这样说的。”保安大叔更忐忑了，这……算是默认了吗？
　　慕远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大叔，希望你能如实地将你侄子的情况告诉我们，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保安大叔陷入了挣扎之中，半晌之后，他看向慕远，道：“我侄子叫廖齐，老家是乐雅市的，不过他现在搬到了西华市，但具体住哪儿，我是真不知道。”
　　“他多大了？”
　　“27岁。”
　　“平时他都多长时间过来开一次车？每次用多久？”
　　“差不多十来天来一次吧，每次就用一天左右的时间。”
　　慕远点了点头，问道：“那车钥匙是他带走了呢？还是放在你这里的？”
　　“放我这里的，这是经理要求的，万一厂里需要用到那块地方，也方便挪车。”
　　“那行！能不能麻烦你把车打开一下？我们需要对这辆车做一个检查。”慕远说道，“你放心，检查的时候需要你在旁边看着，完了后还需要签字的。”
　　保安大叔点了点头，后又迟疑着问道：“警官，我这侄子，犯的……到底是啥事啊？”
　　慕远道：“现在还不确定呢，案子还处于侦查阶段。说不定你侄子没有嫌疑也是有可能的。”
　　保安大叔略微松了口气，他却不知道，警察在没有最终确定破案之前，都是说的不确定……
　　随后，保安大叔很配合地拿出了钥匙，来到了停车的地方。
　　按照慕远的要求，这位保安大叔叫来了另外一位保安充当见证人。
　　在此过程中，慕远给尚在队上加班的马宇打了电话，让他查询了廖齐的个人信息，并将其关系人调查清楚。
　　仅仅是一个名字，要把人确定下来并不容易，但加上年龄就有这个可能了。
　　更何况廖这个姓不算大姓，若再将范围锁定在西华市，就基本上能确定人员身份了。
　　不过要查出关系人，却需要进行大量的数据比对，这不是几分钟就能完成的，所以慕远挂了电话，让马宇先忙着。
　　准备就绪后，慕远开始了勘查。
　　对车的检查很重要，这车既然是作案的交通工具，三个嫌疑人每次作案都用的这辆车，那么车上有很大可能存留有嫌疑人的头发、皮质屑、指纹什么的。
　　掌握了这些，再与调查到的其他证据关联，就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在出发的时候，慕远就已经带上了一套简易的现勘设备，一次性的头套、手套是必须的，镊子、物证袋什么的更是必不可少。至于现勘所需的那些大件的专业设备，他就没带了。
　　其实从走近这辆车时，勘查就已经开始了。
　　车门把手上的指纹……get！
　　而且还不止驾驶车门上有指纹，后排的两个车门上同样有指纹。
　　虽然慕远凭着肉眼就已经发现了指纹，但要作为证据使用，却还需要将指纹提取出来。
　　粉末显现法，慕远也是用得很溜……
　　毕竟，专家级痕迹检验技术可不是说说而已，这里面包含了许多涉及痕迹检验的理论、技术、技巧。
　　几张透明胶，顺利地把指纹粘贴下来，处理好之后，存入物证袋，然后……见证人签字。
　　随后打开车门，继续检查车内环境……
　　勘查时间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不管是驾驶室，还是后备箱，全给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还是因为慕远的技术精湛，换做是其他人，要完成如此细致的勘查，没有三五个小时想都别想。
　　半个小时的收获也是喜人的！
　　门上的指纹不说，在车厢内还发现了头发若干，质问、皮屑若干。
　　将一切搞定，慕远将所有物证袋交到蔺晴手中，让她完成签字手续。
　　闲下来的慕远正准备给马宇打电话呢，结果电话自己响了。
　　不过不是马宇打过来的，而是成斌。
　　“慕队，我们这边有发现了。”成斌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喜意。
　　“什么发现？”
　　成斌立刻道：“我们在一个小区门口的监控中，发现有两个人男子一起进了小区，时间与那辆嫌疑车辆经过完全相符。”
　　“进门的准确时间是多少？”
　　“凌晨5点32分47秒！不过这监控有误差，快了将近五分钟。”
　　“你发一个位置的定位信息给我。”
　　“行！”
　　挂断电话后不到十秒钟，慕远收到了定位信息。
　　成斌所定位的位置是一个叫“千嘉园”的小区。
　　他并没有立即回话，等了差不多一分钟，方才用语音说道：“你立刻联系马宇，我刚才给了他一个人员信息，你问问关系人里面是否有暂住证在这个小区的。如果有，你们立刻过去盯着。……注意安全。”
　　“明白。”成斌回话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将手机放回裤兜里，慕远看向那保安大叔，道：“大叔，还请你这两天先别与廖齐联系，关于这方面的法律知识，大叔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肯定不会说。”保安大叔忙不迭地说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那行！”
　　“那这车怎么办？”保安大叔忽然问道。
　　慕远看了看这车，有些小小的纠结。
　　要说将车放在这里吧？万一出了问题呢？这毕竟是作案工具，属于证据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可要说扣走，谁来扣啊？
　　现在一组的人都在忙，二组和三组的人估计都还没将案子筛完呢，这大半夜的，在自己哪儿叫人去？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二中队中队长不是说闲得慌嘛，正好……
　　“这车我们需要扣走！我马上联系人过来办这件事情。”慕远说道。
　　说完，慕远拿起手机便给贺铁打了过去。
　　贺铁接电话的速度很快，仅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慕中队，有什么事情吗？”贺铁的声音中带着一些迷惘，估计是刚睡着，脑子正懵呢。
　　慕远道：“贺中队，是这样的，你下午不是说要案子嘛。我们这边正在办一件案子，需要扣押一辆车，不过我们人手不够，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派两个同事过来办这事儿？”
　　贺铁那边沉默了几秒，最后开口问道：“你们不是也有十多个人吗？”
　　“都在忙案子呢。”慕远回答得一本正经，“而且，反正明天这案子都要移交给你们的，就当是提前介入嘛。”
　　“什么案子？”贺铁的兴趣上来了。
　　“盗窃案！”
　　“啥？”贺铁就郁闷了，道，“盗窃案，这……算重案吗？”
　　慕远很淡定地说道：“还不一定……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接手，我就通知金华区刑大的人过来了，反正是他们的案子。”
　　“我……马上打电话。”
　　“行！那我先在这里等着。对了，记得把扣押文书带上。”
　　说完，慕远便挂了电话。
　　他正要说些什么，手机却又响了起来，又是成斌打过来的。
　　慕远没有迟疑，直接就接通了。
　　“慕队！好消息啊！刚才我与马宇联系了，你说的那个廖齐，还真有两个经常联系的朋友租住在这个小区。而且，我们通过在物业这边查询门禁记录，这两人，现在还在家里呆着，没出去。”


第443章 没有万一
　　慕远心头顿时一喜。
　　说实话，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这群人没呆在西华市，这样他们就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去抓人。
　　哪怕他觉得以这群人的作案规律来说，应该不会到处乱跑，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现在有了成斌确认的信息，慕远彻底放下心来。
　　稳了！
　　“你们先别轻举妄动，我很快赶过来。”
　　“好的！”成斌应了一声。
　　放下电话，慕远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过他心中却还是犹豫了一下，到底是等二中队的人过来再走呢？还是直接离开？
　　他目光再次在那保安大叔脸上瞧了瞧，心头便有了决定。
　　虽然他没专门学过心理学，但大师级的犯罪心理画像技术还是让他对心理学的掌握超过了很大一部分心理学专家——当然，是现实中的专家。
　　通过对这位保安大叔的观察，对方刚才的应答确实是出自本心。
　　当然，人心这东西也是会变的，但变化也需要一个过程不是？慕远也不需要太长时间，一晚上够了！
　　而现在，甚至不需要一晚上。
　　“走！我们回去。”慕远道了一声，便朝着厂区外走去。
　　蔺晴快步跟上，那瞬间旋转的身子，倒真有几分飒爽英姿的味道。
　　快到门口时，慕远回头瞧了那保安大叔一眼。
　　眼神对撞之间，保安大叔内心忐忑……
　　……
　　虽然来时一共花了两三个小时，但回去用的时间却很少。
　　一方面此刻早已过了高峰期，另一方面，沿途不需要再停车。
　　半个多小时后，慕远将车停在了“千嘉园”门口。
　　一眼看过去，没发现成斌二人的踪影，慕远便打了个电话。
　　“喂，成指导，你们在哪儿呢？”
　　“四栋楼梯口！这么快就到了？”
　　“嗯！我马上到。”
　　说完，电话挂断，慕远在门卫处亮了亮自己的警察证，便带着蔺晴进了小区。
　　这个小区的面积不大，但却属于管理比较规范的小区，品质也非常不错。
　　也不知道嫌疑人为何会选择这样一处地方落脚——估计是在这种规范小区生活着更有安全感吧。
　　很快，慕远二人便与成斌碰了头。
　　“人在楼上。”成斌看到慕远，带着一股子兴奋劲儿，道，“刚才我们调取了监控，对比了常住人口信息中的照片，这两人确实还在家里。”
　　慕远点了点头，道：“走吧！上去瞧瞧。”
　　成斌和范义通立刻点了点头，特别是范义通，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蔺晴却是有些犹豫，连忙问道：“指导员，房间里到底有几个啊？”
　　“两个。”
　　“哦！”蔺晴看了看慕远三人，倒也没再说什么。
　　她刚才担心三个嫌疑人全聚在一起呢，这样的话，他们可没多少警力优势，若只有两人，倒还勉强说得过去。
　　虽然她本人没有学过什么格斗，抓捕过程中若是遇到嫌疑人激烈反抗，她无法作为主力，但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再说了，看慕远和范义通二人的体型，应该……战斗力还是可以的。
　　慕远自然不知道背后有个小姑娘在质疑自己的实力，他已经按开了电梯门。
　　乘坐电梯直达十九楼，成斌一眼扫过去，便指着旁边的一扇防盗门，道：“慕队，就是这里了。”
　　慕远瞧了瞧时间，此时已经快晚上12点了。
　　“要不我去敲门？”范义通说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现在这么晚了，我们直接敲门，肯定会引起嫌疑人的警觉。这些家伙爬墙的手段可不弱。我们倒不用担心他们爬墙逃走，可万一他们一慌乱，爬墙摔了下去，虽然我们也没什么责任，但多少是个麻烦。”
　　“那怎么办？”范义通瞧着那扇防盗门，表情有些懵逼。
　　“我来！”
　　慕远说完，信步走上去。
　　他顺手从衣兜里取出了一张钞票，稍作折叠，然后塞进了那锁孔里。
　　这是准备技术开锁啊！
　　他这番操作可是太出人意料了，不管是范义通，还是成斌，全都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
　　蔺晴反倒显得比较淡定，毕竟……当初慕远办理青禹县那起杀人案时，就曾用过开锁技能，当时蔺晴就在现场。
　　只不过那次的情况与这次终归有些不同，那次抓捕的是杀人案嫌疑人，而这次抓捕的却是盗窃案嫌疑人，而且这些嫌疑人采取的手段也是技术开锁……
　　不知道那两个嫌疑人看到警察如神兵天降般进入到自己房间里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估计震惊不会比受害人发现家里被盗来得低。
　　他们的震惊只持续了几秒，倒不是他们不再震惊，而是因为门已经被打开了，慕远一只脚已经迈了进去。
　　是干正事的时候了，可没时间给他们发呆。
　　此刻，成斌的第一反应是拦下慕远，毕竟他们不知道房间里的情况，万一嫌疑人拿了把刀藏在门后呢？
　　可惜慕远动作太快，人都已经进去了。
　　没有任何的异动，里面漆黑一片，静悄悄的……也，也不全是静悄悄的，能听到轻微的呼噜声。
　　成斌的心也放下了，再想想慕远的实力，他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
　　“手电。”慕远低声说道。
　　后面的范义通立刻将打开手电筒射了过来。
　　房间里的布局没啥特色——除了有些乱。
　　这样很正常，总不能期待盗窃嫌疑人很勤劳吧？
　　走了几步，慕远指了指旁边通道处的一道门，低声道：“这个房间！”
　　然后他凑过去轻轻按下门把手，推了一下门，眉头微皱，道：“这是从里面被拴上了。”
　　“要不我让人带破门器过来？”成斌问道。
　　慕远道：“不用！这里面应该只睡了一个人，另一个人在其他卧室。”
　　一边说着，慕远一边打量了一下周围。
　　在这个过道的最里面，还有一道门，从房门的外形上看，应该也是一间卧室。
　　当下慕远放轻手脚走了过去，同样操作了一下，道：“也是拴着的，人就在这里面。”
　　“现在怎么办？”成斌低声问道。
　　慕远瞅了瞅两道门，之间间隔不足三米，当即说道：“一会儿我踢开这道门，你们直接冲进去把人给控制了。”
　　蔺晴感觉脑子有点懵，道：“万一没踢开咋办？”
　　“没有万一。”慕远无比淡定地说道。
　　成斌在一旁道：“慕队力气比较大，应该没问题。”
　　其实成斌解不解释已经不重要了，慕远已经稍稍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给他们比了比手势。
　　“等等！”范义通连忙问道，“慕队，你这一踢门，声音肯定很大，肯定会惊动旁边这个房间里的嫌疑人的，万一……”
　　“这个人我来解决。”慕远皱了皱眉头，“注意！”
　　后面这个提示词说出，慕远左脚踏出，右脚一个正蹬……
　　“哐当！”
　　那门仿佛被超过一吨的重锤砸中，从门缝处瞬间裂开，整个门从门框里脱落，倒飞出去。
　　成斌三人虽然内心震撼，但却都瞬间扑了上去。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慕远身子一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另一道卧室门前，抬腿就是一脚。
　　虽然出腿的角度不一样，但力量是一样的狂暴。
　　那道木门同样没能经受住摧残，直接碎裂了。
　　慕远一步跨入房间，借着窗户照射进来的光芒，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正一个机灵坐起来……
　　他那会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一个箭步窜上去，抓住对方的肩膀往外一拉，在对方还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将其摔在了地上。
　　人被突然砸在地上会怎样？
　　这人便给出了亲身示范。
　　“啊……”一声惨叫发出，在夜晚的房间里格外的响亮。
　　至于这声惨叫会不会引起别人“扰民”的投诉，慕远却没时间理会了，总不能为了不扰民，就将抓捕行动推迟到第二天吧？
　　“……饶命……别……”
　　惨叫之后，这人惊慌叫到。
　　这也正常，绝大部分人突然遇到这样的情况，第一反应就是担心自己的小命。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遇到的到底是怎样的暴徒。
　　“别叫！我是警察！”慕远冷厉地说道。
　　被慕远按在身下的这男子稍稍一僵，忽然横着道：“警察？你们警察就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私闯民宅？我……啊……”
　　“别嚷嚷！回头又给你辩解的机会。”慕远淡定地说道。
　　那人顿时不耍横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身体都是很诚实的。
　　随后，慕远取出别在腰间的手铐，熟练地给对方铐上。
　　搞定之后，慕远伸手拉着手铐向上一提，这人嗷嗷叫着站了起来。
　　这时，外面的灯被打开，范义通和成斌一起拎着另一个男子从那卧室走了出来。
　　两个人相互望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眼神交流了，就被慕远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蹲过去！”
　　两人很老实地照做了。
　　“范哥，你下去通知物业上来两个人，我们要搞现场勘查，提取物证需要见证人。”
　　“好咧！”范义通立刻小跑着走了。
　　两个嫌疑人背对背地蹲在墙脚，慕远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第444章 杀人诛心
　　慕远不开口，成斌二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客厅里静得可怕……
　　那位被慕远抓住的嫌疑人最后还是憋不住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抬头问道：“警官，我们到底犯了啥事啊？你们为什么抓我们？”
　　慕远很淡定地笑了笑，道：“我觉得你们应该对我们是如何进了你们房间这件事情更好奇才对。”
　　“呃……”两个嫌疑人全都一愣，他们之前还没想到这个问题上呢。
　　毕竟他们刚才看到过各自卧室门的情况，惨不忍睹。
　　这让他们以为警察是通过强行破门方式进入的呢。
　　现在被慕远这一提醒，立刻抬头看了看防盗门，完好无损啊！
　　这让他们大感惊讶。
　　竟然不是暴力破门进入的，那这四人是怎么钻进来的？
　　“你们是怎么进了别人家的门的，我们就是怎样进了你们这道门的。”慕远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解释道。
　　瞬间，那两个嫌疑人瞪大了眼睛，瞅着慕远那张脸，表情完全凝固。
　　“对嫌疑人来说，队长就是魔鬼啊！”蔺晴看着这画面，小脑袋瓜里忍不住冒出了这样一些感慨。
　　杀人诛心，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呆滞了大概几秒，那被慕远抓住的嫌疑人苦着一张脸，道：“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耶。”
　　慕远耸耸肩，无比淡定地说道：“你知不知道真不重要。”
　　“我……”那嫌疑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特别是看着慕远那淡定的样子，他内心慌得一批……
　　其实这是正常情况，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在被警察抓住的时候，都想着去试探警方到底掌握了多少自己犯罪的证据，如果没试探出来，警察表现得越是自信，他便越心虚。
　　慕远懒得理会这两人，吩咐蔺晴先将二人的身份信息登记，然后拿起手机给贺铁打了过去。
　　“贺中队，那车扣了吗？”
　　贺中队似乎对这件事情还有些耿耿于怀，道：“哪能这么快啊？还在去的路上呢？”
　　慕远愣了愣，问道：“你亲自去的？”
　　贺中队道：“不然呢？总不能只是你以身作则，我就趟家里睡大觉吧？”
　　“呃……”慕远笑笑，道，“那你们可得搞快点！我这边都已经把嫌疑人给抓住了。”
　　“你们办的是哪件盗窃案啊？”贺中队终于忍不住问道。
　　虽然他不是很看得起盗窃案这样的“小”案子，但如果是那种破获难度较大，影响较广的案件，那又另当别论，比如之前华成区办的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
　　慕远笑着道：“回头你就知道了。好了，我这边还要搞搜查呢，就先挂了。”
　　说完，慕远挂断电话。
　　其实不是他故作神秘，毕竟现在嫌疑人正在旁边呢，有些话是不方便说的。
　　这时，范义通带着两个穿着保安服的人走了进来。
　　简单地说了下情况后，搜查开始……
　　对于嫌疑人窝点、特别是盗窃案嫌疑人窝点的搜查，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工作。
　　这里，大概率能找到尚未脱手的赃物、作案工具等物品。
　　哪怕这一伙嫌疑人反侦察意识极强，也多半不会把赃物和作案工具藏到其他地方去。
　　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的藏身窝点肯定是最安全的——若是不安全，他们也不会选择在这里藏身了。
　　所以，对于嫌疑人窝点的搜查，慕远是很有信心的。
　　事实证明，慕远的判断并没有错。
　　很快，一件件物品摆放在客厅的地面上。
　　头套、开锁工具、攀爬用的绳子，还有手表、项链一类的赃物。
　　当看着这些被搜出来的物品时，两人的脸惨白惨白的……
　　这里面，很多东西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
　　女士手表、项链、耳环、奢侈品女包……
　　这个过程中，蔺晴一直负责做搜查笔录，看到一件件物品被搜出来，她内心也是激动的。
　　这是她加入重案大队以来参与破获的第一起案件，虽然盗窃案不算重特大案件，但破获案件的成就感，并不以案件是否重大来衡量的。
　　比如一起命案，嫌疑人是现场被抓获的，这案子破起来会有成就感吗？肯定是没有的。
　　眼前这个案子就不一样了，虽然是盗窃案，但却是在别人眼里破不了的案子！
　　成就感从何而来？当然是办成了别人办不成的事情！
　　虽然她在整个过程中发挥的作用并不是很大，但终归还是有那么一些的，算不上打酱油不是？
　　至于成斌和范义通，就淡定了许多，毕竟都是配合多次的搭档了，这案子，着实算不了什么。
　　“笔录做好了！”
　　“让他们签字吧！”
　　慕远说了一句，目光停留在这两个嫌疑人身上。
　　“成指导，先将这个左志带下去吧！……蔺晴，你会开车吗？”
　　“会！”蔺晴有点懵，不过还是第一时间回答了。
　　慕远道：“那行！范哥你还是和成指导一起去吧！这个魏英贤由我和蔺晴带回去。”
　　对这样的安排，三人并无意见。
　　毕竟慕远的实力摆在那里的，而蔺晴一个女民警，不管是体能还是应变能力上，都要差一些，由慕远和蔺晴一组，确实是最好的做法。
　　成斌当即就与范义通一道，将左志给带出去了。
　　慕言这才对其中一个保安道：“老哥，麻烦你们明天联系一下这套房子的房东，把情况给他说一下。那两扇门毕竟是我踢坏的，回头得把它修好。”
　　“没问题！”那位保安同志忙不迭地说道，目光却忍不住看了看慕远的腿……
　　慕远道了谢后，便右手拎着一袋子物证，左手抓着嫌疑人魏英贤手上的手铐，离开了房间。
　　蔺晴顺手关上门，瞧了瞧那锁孔，轻轻摇了摇头，也跟着慕远走了。
　　还是那辆民用车，慕远坐在了后排，旁边是嫌疑人。
　　“说吧！你们那个叫廖齐的同伙住哪儿的？”车刚开动，慕远便开始问起来。
　　魏英贤身子一僵，内心很是凄凉，看来他们这伙人真是被警察给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只是……自己到底交代不交代呢？
　　“这是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慕远悠然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们要找人也是很容易的。”
　　魏英贤这下没有迟疑了，当即说道：“他住在城南火车站那边，具体的地址我说不上来，不过我知道怎么走。”
　　“那你估计他现在在家吗？”
　　“这个……说不准。”
　　“那行，一会儿你先跟我们走一趟。”
　　“呃……好的。”
　　其实魏英贤没得选择，自那些赃物和作案工具被找出来，他就知道这次铁定是栽了！而警方能找到自己二人的藏身地点，难道就找不出廖齐的藏身之处？
　　与其最后让警察把廖齐找到，而自己还背一锅，那还不如自己主动交代了，还能在警察面前落个好。
　　“蔺晴，直接去城南火车站吧。”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蔺晴自然听到了刚才二人的谈话，微微一愣，道：“队长，就我们两人去啊？”
　　慕远笑笑，道：“放心吧！就两个人，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不成？”


第445章 你运气不错！
　　蔺晴的驾驶技术还算不错，二十多分钟后，车停到了火车南站附近。
　　“人在哪儿？”慕远问道。
　　魏英贤像是一委屈的小媳妇，站在慕远身旁，抬了抬下巴，道：“就前面那巷子里进去。”
　　“走！”
　　慕远拉着魏英贤便朝里面走，蔺晴紧随其后。
　　忽然，慕远回过头来，道：“蔺晴，要是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可别闷着头就往里冲，说不定就被嫌疑人带沟里了，万一遇到埋伏，可就惨了。”
　　蔺晴愣了愣神，看着慕远的表情有点怪异，呆滞了半晌，忍不住说道：“队长，那你……现在，不也是直接往里冲吗？”
　　慕远淡定地说道：“我？就凭这几个软脚虾？埋伏七八个又能咋样？”
　　蔺晴张了张嘴，很想反驳一二，可又说不出口。
　　“反正你记住就行了。”慕远说了一句，又拉着满脸怀疑人生表情的魏英贤朝里走。
　　魏英贤此刻的心情就很复杂了。
　　我啥时候就成软脚虾了？
　　还有……我是良民好不好？我很好心地带你来抓我的同伙，结果你说我可能把你往沟里带？
　　太扎心了！
　　就算你并不一定是在说我自己？可你要现身说法，也别当着我的面好不好？
　　可惜……没人在乎他的想法，直接就被拖进去了。
　　这一刻，魏英贤有那么一丢丢的后悔。
　　早知道是这样，就真该提前商量好，埋伏几个人在这里，说不定还能把自己给救出去？
　　虽然就算救出去后自己这逃犯的罪名是洗不了的，但总好过在监狱里呆着不是？
　　……
　　“就这里。”魏英贤指着一扇门，脸上的表情很是纯良，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慕远看了看那门，停了那么几秒钟，然后又一次取出了一张钞票——一元面值的。
　　然后，在魏英贤呆滞的目光下，慕远用了不到五秒钟，只听门锁发出“卡兹”一声轻响，然后……门开了。
　　“妈蛋，太丢人了！学艺不精啊！”魏英贤差点就掩面哭泣了。
　　以前，他觉得自己技术开锁的本事蛮厉害的，这么多次作案，从来没失过手，可现在——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此刻，慕远已经推门进去，脚步很轻。
　　魏英贤很想来个踏步走，让里面的人提高警惕，这样说不定还有翻盘的可能。
　　心里是这样想的，身体却很诚实，学着慕远的样子，生怕发出的声音比慕远要大那么一点点。
　　慕远打着手电，照了一圈。
　　魏英贤指了指旁边的一道卧室门……
　　慕远瞬间领会，走过去按了一下门把手，门应声开了，里面传出一道轻微的呼吸声。
　　慕远顺手按下点灯，整个卧室瞬间灯火通明。
　　床上那人倒是挺警醒的，一个翻身爬了起来。
　　“是谁？”他同时一声大呼，身子朝床头翻去。
　　可到半途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魏英贤脸上，那瞬间，他呆住了。
　　“老魏，你怎么来了？”
　　慕远拉着魏英贤的手扬了扬，道：“诺，你的两个小伙伴都齐了，就差你了，跟我走一趟吧。”
　　那人顿了半秒，然后如同蚂蚱一样蹦了起来，瞬间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一把长长的匕首握在了手上。
　　“住手！”站在身侧的蔺晴一声大喝，瞬间拔出了腰间的手枪，直指对方。
　　那人脸色顿时一白，整个人都抖了抖，然后哭丧着脸，把手举了起来。
　　“放下凶器！”蔺晴的声音无比严厉。
　　“哐当……”匕首掉在了地上。
　　慕远目光怪异地看了蔺晴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蔺晴，用不着这么紧张的，不就是一匕首嘛。别动不动就把枪拔出来，万一走火了呢？……呃，当然，我是说跟我一起的时候不用急着拔枪，其他情况你自己判断。”
　　说完，也不管蔺晴作何反应，拿出另一把手铐，上钱便将对方给铐了起来。
　　“你运气不错！”慕远嘀咕了一句。
　　那人虽然心如乱麻，但听到慕远这话却又有些茫然。
　　老子都被抓了，还运气不错？那什么才叫运气差？直接被当场崩了？
　　你是警察耶！内心咋就这么阴暗呢？
　　蔺晴这时已经将枪入套，一脸认真地道；“队长，啥意思？”
　　慕远耸耸肩，道：“就这些小角色，哪用得着枪啊？再说了，真需要开枪，也不需要你出手嘛。”
　　现场气氛顿时一凝！
　　为什么？
　　因为慕远在最后那个字吐出来的那一刹那，手上仿佛动了一下，然后……一支手枪已经比在了嫌疑人的额头上。
　　“这速度快不快？”慕远微微一笑。
　　“快！”蔺晴目瞪口呆地点了点头。
　　她忽然有些明白范义通之前为何会说那句话了：慕队，做什么事情都快！果然是有道理的。
　　慕远低头看了一眼差点吓尿的廖齐，手腕一动，那手枪已经收入了腰间。
　　这一刻，廖齐似乎有些明白对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就对方的拔枪速度来说，如果自己真举着匕首冲上去，估计……会挨枪子儿吧？
　　其实他又怎么知道？他太高估自己了，就他这样的冲上去，慕远最多就只用出一拳。
　　“队长，这里……需要搜吗？”蔺晴问道。
　　慕远道：“时间也不早了，就先不搜了！先锁上，明天让二中队的人过来搞搜查。”
　　“哦。”蔺晴也没其他意见。
　　……
　　驱车回到局里，慕远两手一手抓着一个，直接将人推进了办案中心。
　　蔺晴在后面提着一大袋东西，都是之前在千嘉园搜出来的作案工具和赃物什么的。
　　此刻办案中心灯已经亮着了。
　　其实市局的办案中心，夜里一般是不会亮的，但那是以前，以后……就说不准了。
　　“成指导！”慕远大声招呼了一声。
　　“这里呢！第二讯问室。”
　　成斌的声音虽然传出来了，但人却没出来，倒是另外有三个民警走了出来。
　　这三个人慕远叫不出名字，但却知道他们都是二中队的。
　　“先把这两个人弄到讯问室去。一人一间。”
　　“放心吧！肯定是单间。”其中一个小伙子咧嘴笑道。
　　另一个小伙子跟了一句：“还软包的，豪华套房！”
　　慕远笑笑：“不错！挺乐观的，加班，就要有这种心态。继续保持！”
　　说完，慕远去了办案中心的指挥室。
　　贺铁果然在指挥室里坐着，他正在一台电脑旁看着资料。
　　慕远将头凑过去一瞧，发现对方正在看这起盗窃案的案件材料。
　　“怎么？开始研究案情了？”慕远微笑着问道。
　　贺铁听到背后突然传出声音，连忙转头看过来，见是慕远，脸上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这案子……你们是怎么破的？”
　　慕远耸耸肩，道：“具体破案经过，蔺晴全程参与了，让她给你说说吧。我得去楼上一趟。”
　　“啥意思？审讯的事情你们……”
　　“审讯就交给你们了，现在那些赃物都齐了，你们再把通话记录和相关的手机定位信息给调出来，他们不想招供都不可能。”
　　贺铁愣了愣神，这……果然是只管破案啊！
　　他很想说你就这么自信没抓错人？但看到正走进来的蔺晴，以及她手上提着的一大袋东西，他又讲话咽了回去。
　　慕远当即交代了蔺晴几句话，转身便离开了办案中心。
　　倒不是慕远不想参与审讯，而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得去看看马宇那一组筛查案子的情况如何。
　　之前给马宇他们作为模板的案件，就是现在破获的这件。如果马宇他们动作够快，应该能筛选出一些了。
　　两分钟后，慕远出现在了马宇他们的办公室。
　　虽然现在已经是12点多了，但马宇四个人全都在忙活。
　　其实不仅是马宇，第三组的人同样还没休息。
　　没办法，这个工作量太大，虽然慕远没有硬性要求今天必须得肝完，但队长自己都还在外面办案子呢，他们咋好意思回去休息？
　　特别是马宇这一组，他是知道慕远几人正在办的是哪件案子的，自然是卯着劲儿要在慕远破案之前把具有串并条件的案子给筛出来。
　　而三组的人见二组都还在加班，自然也就留下了。
　　当慕远出现在马宇的办公室，马宇那冰冷的脸上也难免出现了一丝尴尬。
　　“慕队，人都抓回来了？”熟悉慕远作风的马宇一语道破。
　　慕远点点头，笑着道：“找出了多少案件？”
　　“我们才选了近半年的案子，一共有十五件作案手法相似。都是技术开锁，而且进入现场都避开了监控，现场留下的脚印大小也基本吻合。”
　　慕远心头一喜，问道：“涉案总金额有多少？”
　　“每个案子案值都不低，加起来超过百万了。如果这真是一个团伙干的，那么可以确定，他们肯定是提前做了精细的踩点。”
　　“踩不踩点不重要。”慕远笑笑，“过一百万金额的连环盗窃案，也算是重案了吧。”
　　“那肯定是。”
　　“那行。”慕远道，“你们其他人都先回去休息吧！都快1点了。宇哥，你把这十五个案子整理出来，我们去给贺中队交接一下。”


第446章 痛并快乐着
　　贺铁现在心情着实很复杂。
　　说实话，他对慕远是挺佩服的。
　　在慕远回来之前，他仔细地研究过这个案子。
　　金华区刑大的同仁们也不是酒囊饭袋，毕竟是涉及数万金额的入室盗窃案呢，调查的还是蛮详细的。
　　只是……现场除了木有任何纹理、只能看出大小的脚印之外，其他就啥也没有了，你让人怎么破案？
　　小区内的监控也调取了，没发现任何的可疑人物。
　　小区外的天网监控、交通卡口，也都查看了，同样没找出蛛丝马迹。
　　其实大家也都能猜到嫌疑人可能是翻围墙进去的。
　　可那小区围墙足有一千米左右的长度呢，谁有这精力去搞痕迹勘查？
　　这工作量，没有十天八天肯定是干不完的，如果运气不好，干了两三天，突然一场雨下了，那就白忙活了。
　　所以，从金华区那边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案子……基本破不了。
　　要不是现在一中队连人都给抓回来了，他还会持同样的观点。
　　不过在听蔺晴讲述了破案经过后，贺铁着实惊叹不已。
　　幸好慕远没在旁边听着，不然估计得羞愧了。
　　毕竟蔺晴在讲述过程中，加入了不少自己脑补的东西……
　　谁让慕远在侦查过程中，有些操作让蔺晴完全看不明白呢。
　　如此，她就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解释了。
　　贺铁在惊叹过后，也有几分无奈。
　　这个刑事案件虽然涉案金额数万，放在派出所或者是偏远一些地方的刑警大队，那也确实算大案了。可对于西华市局重案大队来说，这肯定算不上大案。
　　如果这案子是他们破的，那成就感肯定是满满的，如果再能去金华区局晃悠一圈，肯定收获无数崇拜的目光。
　　可惜……他们只是负责收尾的，这就有点磕馋了。
　　最可气的，估计一中队也没有去金华区局晃悠的意思。
　　正想着呢，就见慕远和马宇从门口走了进来。
　　“贺中队，案情了解清楚了吧？”慕远满脸笑容地问道。
　　贺铁自信满满地道：“这案子破获难度确实蛮大的，不过破了后再看也就很简单了嘛，也没什么复杂的。”
　　慕远朝马宇努了努嘴，后者立刻将一叠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在了对方面前。
　　“这是我们中队梳理出来的与金华区这起盗窃案作案手法相似的案件，从这些案件的案发时间，结合我所了解的这一团伙的作案频率，这些案子应该都是他们干的。”慕远迅速说道。
　　“而且，我们之前在搜查他们在千嘉园的窝点时，找出了不少赃物，应该能与这些案子对上号。”
　　“我们选出来的案件一共十五件，这只是这半年内的案子。而根据我侦查过程中掌握的信息，这个团伙在西华市至少活跃了两年，剩下的就要麻烦你们自己去筛了。”
　　贺铁：!!!∑（?Д?ノ）ノ
　　你是魔鬼吗？
　　他呆滞了半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问道：“你说……十五件案子？”
　　“对！没错。”慕远道，“而且这些家伙作案的频率保持得不错，所以这样算下来，这两年他们应该做了差不多60件案子。当然，要他们全部交代出来估计很难，甚至有些案子时间太久，他们自己都记得不清楚了，证据灭失也很严重。但想来弄出二三十件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没等贺铁说话，慕远继续道：“剩下那些案子涉案金额有多少我暂时不清楚，可这十五个案子，被盗财物加起来就已经破百万了。这类大金额的连环盗窃案，绝对算是大案子了。”
　　如果说前半部分话让贺铁感受到了冬天般的寒冷，那么这一刻他又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充满了干劲。
　　十五件……呃，可能是二十件，也可能是三十件，甚至可能更多，这绝对是很惊悚的一件事情。
　　虽然是可以串并的案子，嫌疑人也只有这三个。但可别忘了，这每一起案件，都需要审讯清楚，都需要固定证据，都需要……
　　刑拘最长能有多少时间？
　　一个多月！
　　他感到压力山大……
　　可慕远后半句话却让他激动起来！
　　大案子啊！涉案金额超过百万的连环盗窃案，放在整个西华市都很少的。
　　还有一点很重要，像这类连环案件，抓捕嫌疑人很重要，但后期的侦察、深挖犯罪同样重要。
　　只要这案子办漂亮了，那也是妥妥的大功劳。
　　这……也算是痛并快乐着吧！
　　这倒不是说贺铁想自己得了那些功劳，他毕竟是中队长，得为中队的十多号人考虑不是？当警察的，若是连立功受奖的机会都没有，那还有什么奔头？
　　“行！我明天就派人去各个区县局把案子提上来。”
　　“那今晚的审讯……”
　　“交给我们好了！就三个人，我再叫几个兄弟过来加班。”
　　“行！那我们就先撤了，明天还得继续忙呢。”慕远咧嘴笑笑，转头对蔺晴和马宇道，“你们也都回去吧。”
　　马宇忽然说道：“慕队，我还是留下来帮忙吧！下午你不是让我查关于廖齐的资料嘛，我对里面的情况很熟悉，也能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
　　慕远倒是没有反对，道：“你自己决定好了。不过你们组明天晚上可得休息好，后天就该你们值班了。”
　　“放心吧！”马宇认真地说道。
　　慕远随后便招呼上成斌三人走出了办案中心。
　　成斌三人都没提留下来帮忙的事儿，因为明天还该他们值班，鬼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
　　“蔺晴，你住哪儿的？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要不，慕队你送送？”成斌一副很关切的样子说道。
　　蔺晴俏脸微微红了一下，腼腆笑笑，道：“不用了，我在市局旁边租的房子，几步路就到。”
　　慕远愣了愣，道：“你没住局里？”
　　“慕队，你那待遇可不是谁都有的？而且市局也不算是基层单位，在民警宿舍方面可就没有县区局那么宽松了。能给你弄一间，估计都是腾的办公室出来。”
　　“呃……”


第447章 心态崩了
　　“那……成指导你送一下吧！反正你要回家，把蔺晴送楼下好了。”慕远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成指导愣了愣神，抬手指了指慕远，憋了半天，道：“好吧！我送送。”
　　慕远点了点头，道：“那……明天准时上班！估摸着，三组应该能将另一件盗窃案给摸排完了。”
　　成指导的内心毫无波澜，反而有点……想笑。
　　范义通和蔺晴倒也都有心理准备，毕竟之前慕远在会上就已经说了，既然进入了一中队，那就得做好加班的准备。
　　只是不知道，当明天到来时，又一件连环盗窃案摆在贺中队面前，对方的表情是否还能维持现状的兴奋。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慕远在食堂吃了个简单的早餐，就到了自己办公室。
　　他屁股才刚坐下，便有一个人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
　　“小慕，听说你们昨天回来又破了一件案子？”
　　慕远抬头，看着龚支队那张笑脸，有些奇怪。
　　这领导都有心灵感应吗？自己半夜才破的案，怎么都还没上班，都被龚支队给知道了？
　　龚支队看出慕远的疑惑，立刻解释了一下，道：“我刚才到单位的时候看到贺铁了，这小子顶着个黑眼圈，一副身体被掏空了的样子。他只说你昨晚抓了几个人回来，我见他太疲倦，就让他先回去休息去了。”
　　“哦！”慕远恍然，淡定地说道，“就破了一个盗窃案而已。”
　　“盗窃案？”龚支队有点迷糊了，“最近……没发生什么大的盗窃案吧？是那个区县局的？涉案金额有多大？”
　　慕远道：“破的这个案子是金华区局的，涉案金额也不多，就几万块钱。不过我们大概梳理了一下，这伙人这两年在西华市辖区作案不下于五十起，目前我们中队摸出来的就有十五起，这还是半年之内的。至于涉案金额，这十五起案件的金额就已经超过百万了……龚支队、龚支队，你……怎么了？”
　　龚支队此时的表情很到位：????????
　　“呃……没什么！”龚支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搓了搓手，道，“这可是大案啊！可得好好的宣传宣传。这样……一会儿我给老王说一声，让他安排综合中队的人到你们那里取材料。”
　　慕远耸了耸肩，道：“随便吧！不过我们上午还得忙另一个案子，要不让他们去找二中队了解情况吧。现在这案子已经移交给二中队了。”
　　“成！”龚支队倒也没挑剔。
　　对龚支队这个刑侦支队支队长来说，此刻的心情绝对是很美丽的。
　　随手在之前，他这个支队长也是顶了个负责全市刑侦工作的帽子，但实际上，支队每年办的案子着实不多。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打着指导的旗号下去看别人办案子。
　　对于一些领导来说，指导别人办案无疑更舒坦一些，但对有些喜欢办案，或者说希望所负责的部门能拿出一些成绩的领导来说，本部门能多办一些有影响力的案件，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很显然，龚支队属于后者。
　　……
　　送走龚支队后不久，成斌等人相继到了单位。
　　另一件盗窃案的侦办正式开始。
　　这一件盗窃案在作案特征上与昨天的有明显区别，不过因为昨天打了场胜仗，不管是成斌，还是范义通他们，都是信心十足。
　　而在慕远带着成斌和蔺晴去查找线索的时候，二中队的人同样都没闲着。
　　不仅不闲，近二十号人忙得脚不沾地呢。
　　搞案件筛查的要筛查，两年内的盗窃案呢，对整个西华市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
　　这项工作的量还不算大……
　　真正头疼的，是去各区县把案件提到市局来。
　　虽然案件信息和相关资料可以在网上看，可谁让现在办案的主流方式还是走纸质材料呢？如果最后不能抱着一大摞案卷交到监察机关，那都没有仪式感……
　　调取案件材料的同时，还得再找受害人询问笔录，挖掘一些细节——特别是廖齐这三位嫌疑人已经招供的部分，更是要仔细核对。
　　这些事情听起来很轻松，但在实际操作中，却是很费时间的。
　　基本上，为了这个案子，二中队近二十号人，除了昨晚加班的那几个之外，其他的全都动了起来。
　　如果效率高点，一天之内能将事情理出个头绪来，后面推进就会轻松很多。
　　至于综合中队，则派了两位笔杆子过来了解情况。
　　结果扑了个空，二中队跑得人都不剩一个了。
　　他们转头回去向中队长诉苦，被中队长支到了一中队，于是……闲得有些无聊的范义通就被抓了壮丁，让他描述一下昨天的破案经过……
　　这一刻，整个重案大队已经运行起来。
　　这对于任何一个新成立的部门来说都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人是贺铁。
　　他早上回去睡了个囫囵觉，便又匆匆忙忙地赶回到局里，正好赶上吃午饭的时间。
　　结果他又在食堂里遇到了慕远。
　　你时候遇到了就遇到了吧，可对方一张嘴，却让他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贺中队，上午我们又抓了两个人回来。与昨晚那起案子无关，不过也是盗窃案，同伙还没抓完，下午还得跑一趟。”
　　贺铁瞪大了眼：“刚发的案子？”
　　“不是！也是以前的。”慕远笑笑。
　　贺铁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问道：“该不会……又是连环盗窃吧？”
　　“嗯！”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主要是单个盗窃案，涉案金额超五十万的都不多，更何况是百万了，所以就只能在连环盗窃案上想办法了。”
　　贺铁感到自己肝有点疼，咬了咬牙，问道：“这次……又串了几个？”
　　“这次……要多一点，有十九件。”慕远很平静地说了一句。
　　贺铁心脏跟着一紧，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觉得有句话挺适合自己现在的心情的：我太难了！
　　也不知道上午二中队的那些家伙把昨晚的案子办得咋样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各自手头上的事情肯定都还没做完。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破了呢？”贺铁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的……
　　他倒不是担心这两波连环盗窃案，虽说这两波连环盗窃案确实挺麻烦的，费神费力，但二中队分成两组，加加班什么的还是能抗下来的。
　　关键是他怕了慕远这骚操作啊！
　　一天时间，找了两件案子去挖，结果全破了。
　　这岂不是百分之百的破案率？
　　今天能破两个案子，那明天呢？后天呢？
　　太吓人了，贺铁问了后，连忙塞了一块红烧肉压压惊。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找对了方向，案子也就好破了。”
　　“那……等这个案子破了，你们中队又做什么？”
　　慕远一脸认真地道：“这得看指挥中心那边的接警情况了。如果又指令给我们的案子，自然就办新的案子。如果没有，那就继续看以前的案子。这才搞了两件盗窃案呢，还有抢劫案什么的……”
　　不等慕远说完，贺铁连忙道：“慕中队，你们也别太拼啊！要劳逸结合。”
　　慕远道：“当然！休息肯定会休息的。不过你之前也说过嘛，都十几号人，总不能闲着不是？”
　　贺铁顿时就怀疑人生了。
　　他有一种扇自己两耳光的冲动，没事儿瞎说什么呢？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指挥中心那边能给慕远找点事，不然这小子又去搞那些积案，说不定又会搞出什么连环抢劫案、连环诈骗案……
　　至少，指挥中心指令的重案，还可以让县区局办不是？
　　而像这种涉及多地的连环案件，交给任何一个区县局去办都不太好，最后只能落在他们二中队头上。
　　“好了！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慕远很善意地笑了笑，与成斌三人一道走了。
　　贺铁看着对方的背影，内心甚是不安。
　　“要不去找王支队诉诉苦啊！二中队的人太少了……或者，在成立一个三中队也行啊！”
　　同时，食堂外。
　　“慕队，你刚才，吓着贺中队了。”成斌与慕远走在一起，咧嘴笑着道。
　　慕远愣了愣，道：“怎么会？”
　　成斌耸耸肩，道：“怎么不会？相当于一下子接手了三四十件案子。虽然串并的案件比同样数量的独立案件办起来稍微轻松一些，但能省的也只是流程上的东西，其他的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他手下就不到二十号人呢，能不慌嘛。”
　　听了成斌这话，蔺晴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慕远皱了皱眉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嘛。贺中队是一个很喜欢办案子的人，他肯定不会嫌案子多。至于你说人手不够，这根本不是问题嘛，之前冯局就已经说过，重案大队的规模是与我们的破案能力相关的，真要是人手紧缺，贺中队不知道去找领导啊？”
　　成斌还真有点点惊讶，他发现，好像自己的担心确实有点多余。
　　“好了，饭吃了，我们去把剩下那两个嫌疑人带回来。”慕远咧嘴一笑，便将刚才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现在就去？”
　　“当然！抓人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不然万一等会儿指挥中心那边派警咋办？”
　　“对了，成指导，你给三组的打个电话，让他们把筛出来的案件给二中队送过去，让他们提前熟悉一下情况，一会儿审讯的时候用得着。”
　　“行！”
　　……
　　贺铁看着眼前的一摞资料，心态彻底崩了。
　　如果没有接触过一个案子，肯定不知道它的复杂程度，任何的凭空想象都太单薄。
　　哪怕他之前已经听慕远说了有十九件案子，可也比不上他看过几件案件后的那种心情。
　　“不行！得提前给领导打个预防针，不然到时候贸贸然地说增加人手，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到位。”
　　“这事儿还是得打个提前量更稳一些。”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贺铁也坐不住了。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去找冯局，他又不是慕远，领导是那么好见的吗？
　　他的顶头上司是王副支队长兼大队长，王副支队长上面还有龚支队，龚支队上面才是冯局……
　　越级也不是这么越的不是？
　　好在提前量这种事情也不一定需要直接给最高领导说，先给王副支队长吹吹风就行了。
　　很快，贺铁便敲响了王副支队长办公室门。
　　“进来！”
　　贺铁推开门，一脸笑容地招呼道：“王支队，我像向您汇报一件事情。”
　　“什么事？”王副支队长放下手中的一叠资料，问道。
　　贺铁尴尬又不失风度地笑了笑，道：“是这样的，你看……我们二中队的人手，能不能再增加一些啊？”
　　王副支队长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僵硬。
　　“增加人手？你们不是昨天才刚上班吗？”
　　虽然王副支队长没有明说，但那眼神却包含着责怪：你这不是闹着玩吗？
　　贺铁挤出一个笑容，道：“领导，我知道我现在就提这个要求确实有些……有些怪异，但我也没办法不是？昨天晚上……”
　　“昨晚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嘛，一中队干的不错，直接就破了一起连环盗窃案，串并近三十起。当然，你们功劳也不小，能在第一次审讯就让嫌疑人交代出近三十起案件，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吧！回头你可得把好证据关，另外争取再多帮嫌疑人找找会议，多破一些案子。”
　　“这是当然，领导你不吩咐我们也要做的。”贺铁道，“可是……今天上午，慕中队又破了一件案子……”
　　“又破了一件案子？好事啊！”王副支队长顿时大喜。
　　下一秒，他看着贺铁那便秘的表情，突然感到情况不对了，迟疑着问道：“该不会……又是连环案件吧？”
　　贺铁点了点头，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委屈的小媳妇儿，等着公婆帮自己撑腰。
　　“什么案件？几起？”
　　“还是盗窃案，已经被一中队找出来的就有十九起。”
　　王副支队长：，，???，，


第448章 火烧屁股了？
　　“这重案大队被办成了盗抢大队了……呃，我记得抢劫案也还是有不少没破的，他怎么没将目标放在抢劫案上？”王副支队长有些迷惑。
　　贺铁看了看老王，感觉心头的苦涩更浓了一些。
　　“他说如果今天指挥中心那边没派警，就搞抢劫案。”
　　“咳咳咳……”王副支队长终于有些理解贺铁的心情了，换做是他，估计也会先提前找领导要人。
　　太特么吓人了。
　　“行！你先去忙吧！这事儿……我先跟龚支队商量一下。”你王副支队长道，“你也知道，要给一个部门增加人手，不是我们支队说了算的，还得局里开会讨论决定。”
　　他刚说完，忽然神色一动，道：“要不，你也给小慕说说，诉诉苦，让他去找冯局。”
　　“啊……这不好吧？”贺铁有点懵。
　　他虽然知道慕远在冯局面前能说上话，但这种事情，王副支队长都还的先与龚支队商量，慕中队去说能搞定？
　　王副支队长老奸巨猾地笑了，道：“贺铁啊，有时候看问题得变通，曲线救国懂吗？你让慕中队去说，就让他抱怨说你们二中队人手不够，无法消化他破的案子。然后冯局肯定会想办法的。”
　　贺铁就很苦逼了：“可我昨天才刚刚向慕中队抱怨说我们二中队没案子办呢……”
　　王副支队长愣了愣，仔细地看着贺铁那张脸，说道：“你……是咋想的？华成区刑大的情况你不知道？你知道华成区分局为何没有强硬地将小慕留下来吗？”
　　贺铁道：“市局调人，华成区分局还能不放？”
　　“算了！懒得跟你说。”王副支队长苦笑一声，道，“我这就去找龚支队商量，如果一中队的破案效率一直保持这种水平，局里肯定会给你们增加人手的。但如果你想要更快一些把人要到手，最好还是让小慕也去说说。”
　　……
　　下午3点，慕远四人便准时回到了局里。
　　同行的还有两个嫌疑人。
　　慕远的自信确实不是吹出来的，说去抓人，就真能把人给抓回来。
　　两个嫌疑人送到办案中心，顺手就交给了二中队。
　　“先回办公室吧！”慕远看着办案中心专门被留下来接手嫌疑人的二中队民警，就有点索然无味了。
　　要是再抓几个人回来，二中队会不会炸？
　　范义通咧了咧嘴，道：“慕队，现在时间还早呢，要不你先休息休息？我们再去筛一遍近期发生的案件？”
　　刚刚接了两个嫌疑人的四位二中队民警目光立刻射了过来。
　　听听！这是人话吗？
　　不过现实很无奈，他们不能阻止范义通这样的建议，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范义通的建议是政治正确的。
　　上班时间呢？不找事情做，难道回去睡大觉啊？
　　“先回办公室再说吧。”慕远倒是很淡定，“我去问问各县区的联络员报上来没有。”
　　“我去问吧！”范义通说道，“打杂的事，哪用得着慕队你亲自跑呢？”
　　“也行！”慕远倒是没客气。
　　范义通立即转身就跑了……
　　蔺晴看着范义通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成斌却是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然而，范义通还没跑两步呢，又折返回来，说道：“慕队，要是联络员报上来了，你有没有什么安排？要是有，我就一便办了。”
　　“报了你就把通信录整理出来，通知他们开个会！”慕远说道。
　　“到市局来开吗？”范义通问道。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到市局来就太麻烦了，像浦锦县这些比较远的县，赶过来都得一个小时，没必要这么浪费时间。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涉密的内容，你拉一个群，把大家都加进来，我们在群里把工作说一下就行了。”
　　“这感情好！”范义通咧嘴一笑。
　　年轻人嘛，谁不喜欢宽松的工作环境？如果能通过网络就把工作给搞定了，谁想死气沉沉地坐在会议室开会啊？更何况，开会半小时，往来两小时，这不浪费嘛。
　　……
　　慕远三人回到五楼，成斌和蔺晴还真去筛查近些天全市的未破案件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至于慕远，则开始梳理一些要点。
　　什么要点？当然是各区县重案联络员的职能职责，以及工作的重心。
　　其实对于这些人的工作，慕远之前就已经有了腹稿。
　　只不过那些都只是框架性的东西，还需要进一步细化。
　　一笔一划地勾勒，慕远想到什么就记录什么。
　　作为对自己能力最熟悉的人，一个案件摆在面前，他自然最清楚自己最需要了解的有哪些信息，而如何让这些重案联络员们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信息传给自己，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差不多花了近半个小时，慕远就已经把细节什么的全给想好了——就算中间有纰漏，后面再弥补不是？这又不是制定法律，没那么严谨的。
　　正说着话呢，忽然办公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了。
　　慕远抬头一看，顿时有些惊讶，因为推门的竟然是蔺晴。
　　“这么急？火烧屁股了？”慕远笑着问道。
　　蔺晴那张原本焦急的脸顿时愣了愣，目光变得怪异起来。
　　可一想到眼下的事情，她那点娇羞瞬间又烟消云散了。
　　“比火烧屁股还要急！刚才指挥中心那边打来电话，说又有人跳楼了。”
　　慕远顿时一愣，表示整个人都方了。
　　“尼玛！没这么巧吧？”慕远忍不住冒出了一句。
　　毕竟，昨天上午指挥中心才刚刚指令了一个警情，说是有人跳楼！结果弄出了一桩杀人案。
　　现在指令的第二条警情，竟然又是跳楼……
　　难道是因为开张的方式不对吗？
　　虽然西华市的人口确实蛮多的，但也不至于每天一个从楼上往下蹦啊！
　　疑惑归疑惑，慕远还是知道自己现在该干嘛，当即问道：“有没有说基本情况？派出所的人去了没有。”
　　蔺晴连忙说道：“坠楼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巴耘区辖区的临湖大道，他是从一栋将近二十层的楼上跳下来的，至于是从哪一层跳的，报警的人也不清楚。”
　　慕远眉头一皱，也没耽搁，直接说道：“走！现在就赶过去。”
　　“我也去！”
　　“去吧！只要你不害怕。”慕远说道。
　　死亡现场，有两种是最恐怖的，一个是车祸现场，另一个则是高坠现场……
　　第一次看到尸体不可怕，可第一次看到这两类现场的尸体，还真不一定能抗住，更何况蔺晴还是一个女孩子。
　　哪知道蔺晴一翻白眼，道：“上次青禹县的那起碎尸案，我不也在现场嘛。”
　　“呃……真没留意。”慕远笑笑。
　　蔺晴：W（￣_￣）W
　　“我去开车，你通知成指导一下。”
　　“成指导已经先下去了，他说先把车开出来等着。”
　　“那走吧！”
　　慕远和蔺晴二人迅速冲下楼，成斌果然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着了。
　　“我来开吧！这到巴耘区还有点距离，我开更快一些。”慕远毫不客气地说道。
　　已经坐过几次慕远开的车的成指导毫不怀疑他所说的话，所以立刻就把位置换了过来。
　　他没坐副驾驶，很绅士地坐到了后排——担心蔺晴坐后面会晕车。
　　“轰……呲呲……”
　　一串刺耳的声音过后，这辆挂着民用牌照的凯美瑞直接就冲了出去。
　　车刚消失在门口，冯局长的身影就在旁边那栋大楼门口出现了。
　　“这谁啊？开车这么暴躁？”冯局的脸色有点差。
　　正巧旁边有一个人经过：“冯局，我也没看到是谁在开车，不过车是刑侦支队的那辆凯美瑞。”
　　“凯美瑞？”冯局愣了愣神。
　　别的车他或许不知道在哪个部门，但重案大队一中队的车他却是知道的。
　　数秒之后，冯局拿起电话打给了指挥中心。
　　“你们刚才是不是给重案大队派了警啊？”
　　“有人坠楼，当场死亡！“
　　“什么？又是坠楼？是什么情况？”
　　指挥中心那边将自己掌握的情况简要地汇报了一遍……


第449章 对经验的总结
　　“这种坠楼事件，不应该先让派出所和辖区刑警大队先去现场查看吗？”冯局忍不住问道。
　　冯局不得不问啊！
　　刚才听了接警民警讲的那些情况，完全无法看出任何的他杀迹象。
　　按照多年来高坠事件中自杀和他杀的比例，像类似高坠事件，自杀或者意外坠楼的比例远高于他杀，所以让派出所和辖区刑警大队先做调查，是很有必要的。
　　那接警民警立刻说道：“冯局，昨天不是有起坠楼事件嘛，幸好我们当时让重案大队过去瞧了。总结那次经验，我们科长给我们做了要求，但凡接到坠楼的警情，一律先给重案大队推过去。”
　　冯局愣了愣神，虽然觉得这种做法存在问题，但却又无从反驳。
　　毕竟……谁也不敢说某次高坠事件就一定不是案件！
　　其实就算是案件，区县局作为办案主体，也是能展开调查的。至于昨天那种情况，无疑是一个意外。
　　可谁让这种意外刚好成为了重案大队真正意义上接手的第一件案件呢？
　　如此指挥中心本着小心无大错的想法，把高坠警情往重案大队推也就可以理解了。
　　反正就一个电话的事情，又不用他们自己去现场不是？
　　至于重案大队自己跑不跑得过来，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当下冯局挂断电话，本想给慕远拨过去，但回想起刚才听到的发动机轰鸣声和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他又忍住了。
　　“多半……不是案件。”冯局内心默念了一句。
　　……
　　“队长，这次不大可能是他杀吧？昨天才刚有一起命案呢，这如果又是他杀，就太巧合了。”蔺晴坐在副驾驶。
　　刚刚她又与报案人联系了，详细地问了一下现场的情况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按概率来说是这样的。”慕远淡定地回了一句，“不过案子这种事情，概率学不太用得上。”
　　成斌悠悠然地道：“希望不是案件吧！”
　　慕远没再开口，驾着车在车流中穿梭。
　　巴耘区属于近两年才撤县设区的，虽然现在也属于西华市主城区，但却是在主城区的边沿地带。
　　从市局赶到巴耘区，至少得赶30多公里路。
　　可慕远毕竟是比老司机还要牛的老司机，虽不能让汽车原地起飞，但极限提速却还是没问题的。
　　再加上太空自带生物导航，可以提前预知什么地方存在拥堵，所以一共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进入了巴耘区辖区。
　　这时，成斌再次打通了巴耘区刑大的电话，得知对方已经赶到了现场，并进行了简单的调查。
　　成斌立刻对相关情况作了了解。
　　挂断电话后，成斌说道：“慕队，通过他们那边目前调查到的情况，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位老人是死于自杀。”
　　“为什么？”慕远倒也不觉得意外，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成斌道：“这位老人并不是那栋楼的居民，他是从外面进来，直接乘坐电梯到的顶楼，然后从天台跳下来的。根据楼内的监控，这位老人是一个人独自上去的，而且天台上的脚印痕迹也能证明这一点。”
　　慕远点了点头，如此的话，巴耘区刑大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慕远还是有些好奇……
　　见慕远点头，成斌问道：“那我们现在还过不过去？”
　　慕远道：“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这位老人不是这栋楼的居民，为什么要跑到这里去跳楼呢？”
　　“这个原因就不好说了，说不定是巧合呢。”成斌语气有些沉重，“一个人选择走上天台一跃而下，心中肯定有解不开的结。对于这种情况，我们警察就算查清楚了，也做不了什么。”
　　话虽如此，可成斌也没反对去现场看看。
　　正如慕远所说，他们都已经到了巴耘区辖区，现在就调头回去，总觉得有些不甘！不仅慕远有这样的想法，他自己也一样。
　　几分钟后，车开到临湖大道，慕远直接将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
　　小区门口一切正常——除了停了一辆警车外。
　　慕远三人迅速下车，径直往小区内走去。
　　这虽然不算是很老旧的小区，但也不算新，物业管理也不严格，至少慕远三人进去的时候就没受到任何的阻拦。
　　此刻，小区内围了一大群人，与昨天那起高坠现场区别不大。
　　只不过，昨天坠落的地点是在大街上，管控难度更大一些，而这次则是在小区内，围观的人更多的是小区内的人。
　　慕远的听力不错，一进来便听到吃瓜群众们的议论。
　　“这人有毛病啊！跑我们小区来跳楼！”
　　“物业都是吃干饭的吗？怎么什么人都往里边放？”
　　“以后晚上都不敢出来散步了。”
　　慕远表情甚是平静，芸芸众生嘛，都这样的……
　　他带着成斌、蔺晴挤进人群，在隔离带处总算看到了同行。
　　“我是市局的！”慕远亮了一下自己的证件。
　　守着警戒带的是一位年轻民警，看到慕远这个比自己更年轻的家伙，再联想到刚才市局指令时说的情况：“你是重案大队的慕……中队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警戒带拉高了一些。
　　慕远三人顺势钻了进去。
　　“大队长他们在那边，要不我去叫他过来？”
　　“不用，我们过去看看就行。”
　　说完，慕远三人已经走了过去。
　　尸体跌落的位置是在一处绿化带里的墙脚处，要不是当时报警的人听到这边的响动，估计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会有人发现这件事情。
　　慕远走到近前，看到现场的法医已经拉开了装尸体的袋子，配合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准备把尸体往里面装了。
　　“慕中队，又见面了。欢迎到我们辖区指导工作。”一个中年警察抬起头来，看到走过来的慕远，打了声招呼。
　　慕远一眼看过去，竟然是熟人——好吧！面熟的熟人，叫什么名字他还真不记得了。
　　当时也只是在办理市局那起丢了五年的强奸杀人案时与对方见过，他也是专案组的一员。
　　“朱队你好！”成斌抢先招呼了一声，“哪谈得上指导啊！本来我们也用不着过来了，但想着反正都已经到了你们辖区，就过来看看。”
　　有了成指导这一提醒，慕远也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巴耘区刑警大队大队长朱成军。
　　“朱队，你们这勘查已经结束了啊？”慕远随口问道。
　　朱成军立刻说道：“就是一起普通的跳楼事件，楼顶的痕迹已经提取了。这里除了尸体，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所以就先让殡仪馆将尸体运走，等我们这边把死者身份核实清楚之后，再做进一步处理。”
　　“那……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吗？”
　　“还不知道呢！”朱成军说道，“现在我们连死者身份都没搞清楚。不过从他的穿着来看，家里的条件应该不是很好。”
　　慕远犹豫了一下，问道：“他身上就没留下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只有一部手机，还是老人机。他坠下来的时候手机摔坏了。”


第450章 自知之明
　　朱大队说着，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一个袋子。
　　里面是一个四分五裂的手机。
　　“能做数据恢复吗？”慕远问道。
　　朱大队道：“这种老人机，也存不了什么东西。而且这就是一个自杀跳楼事件，没必要搞得那么麻烦的。”
　　“可是……跳楼的原因不需要查的吗？”一旁的蔺晴插了一句。
　　朱大队道：“跳楼原因当然要查，我们的人已经去做视频跟踪了，看看能不能查出这人是从哪儿过来的。另外，这部手机虽然坏了，但卡还是好的，我已经让人去运营商那边查询机主信息了。只要把死者的身份搞清楚了，我想死因就很明白了。”
　　“行！”慕远点了点头，“这案子……”
　　后面的话尚未说出来，朱大队的手机响了起来。
　　几句话的功夫，朱大队的神色变得更加凝固了。
　　终于，他放下电话，语气颇有几分沉重地说道：“慕中队，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他叫李方强，是外地人。几天前带老伴儿到这边就医，现在他老伴儿还在医院。我们的人通过视频追踪，找到了这家医院，然后通过护士站的护士，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慕远顿时愣住了……
　　他没想过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那他为什么会跳楼？他的儿女呢？”
　　“据说这两口子没有孩子，至于为什么跳楼……估计是与医疗费有关。通过我们的同志了解，他老伴儿患的那种病虽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但却需要一大笔医药费。昨天李方强就说要回去筹钱，看这情况，估计……”
　　后面的话朱大队没说下去，不过大伙儿都能猜到。
　　如果真筹到了钱，李方强也就不会跳楼了。
　　“那……现在躺在病床上的那位阿姨可咋办啊？”慕远非常揪心地道。
　　朱大队叹息一声，道：“哎！现在我们的人都还没见到那位老人家呢，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事儿告诉她。”
　　“可她终归是要知道的，就这么一个亲人，尸体总得有人处理吧。”成斌说道。
　　“可不是嘛。”朱大队也很头疼。
　　慕远说道：“还有对方的病呢！现在钱没凑够，难道……就这样算了？”
　　朱大队苦笑道：“这就不是我们公安机关能解决的了。不过……我们倒是可以与民政、医保部门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对方争取一些救助政策。另外，也可以号召身边的人进行一些捐赠。”
　　“要不，我们还是先去看看这位老人家吧。”慕远说道。
　　“好吧！”朱大队应了一声。
　　……
　　在每一座城市，要问哪一个机构是最拥挤的，医院肯定能排在前三。
　　但要说哪一个机构是人最不想去的，医院却能排在第一。
　　这也算是人的矛盾之处吧。
　　位于巴耘区的省医院分院的情况也是如此。
　　这里虽说是分院，但实际上省医院的重心已经转到了这边，只不过人们习惯性地认为位于市中心的省医院才是总院罢了。
　　朱大队和巴耘区刑大的另一个民警一道，陪着慕远径直前往省医院。
　　一路上也没有坐车，因为省医院就在李方强坠落地点的旁边。
　　五个人进了医院，指抵十三楼。
　　根据楼层指引，可以知道这一层是肛肠科。
　　朱大队走在前面，先去护士站问了床位，得知在57床后，几人便直接过去了。
　　刚走到对应的病房门口，就听到病房内有人在说话。
　　“罗嫂子，方强大哥怎么没在医院照顾你啊？跑哪儿去了？”
　　“他啊，说是去筹钱去了。”
　　“不应该啊，昨天方强大哥来找我，我当时已经借给他了五千块呢。应该能救救急了吧？而且，我当时就给他说过，让他别着急，我再帮忙想办法嘛。这不，我知道你们急，所以又连夜想办法凑了五千块，结果给方强大哥打电话打不通，就给你们送过来了。你说在西华市这地方，方强大哥还能认识谁啊？他能到哪儿去筹钱？”
　　“太麻烦你了！我……我……给老李打电话。”
　　“我已经打过了，打不通呢，说是关机，可能是没电了。”
　　病房外的慕远看了看其他几人，忽然看向蔺晴，道：“你去找护士问一下，看看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有没有这个老人家的缴费记录。”
　　“好的！”蔺晴转身就过去了。
　　朱大队愣了愣，问道：“慕队，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
　　慕远道：“先问问看吧！如果我们刚才听的是事实，那么，那位李大叔应该不至于走投无路去跳楼啊！”
　　“为什么？虽然他借到了五千，但万一与实际所需的医疗费差距巨大呢？”
　　慕远摇了摇头，道：“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要不……先进去一个人探探口风？”朱大队问道，“不然我们这一群人涌进去，还不得将对方给吓着啊。”
　　“早晚不都得吓着吗？”慕远无奈地说道，“说不定我们一群人这样进去，还能让对方先有个心理准备。”
　　“呃……也对！”
　　慕远忽然又停下了脚步，道：“还是叫上医生一起进去吧。万一对方一时情绪激动，出个什么差错，有医生在旁边也能及早处置。”
　　“有道理！”
　　朱大队说完，便主动去叫医生去了。
　　这时，蔺晴走了回来，目光有些忧郁。
　　“队长，刚查了。57床今天早上又一次缴费记录，但只交了两百多。”
　　慕远顿时皱起了眉头，脑子里思索着这里面可能发生的情况。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与朱大队一道走了过来。
　　“慕中队，这是刘医生，也就是57床那位大娘的管床医生。”
　　“刘医生您好！”
　　对于医生，慕远是很敬佩的。当初他就没那勇气去报医学专业——毕竟其他专业只需要四年就能毕业，而学医却要五年！
　　而五年的学习才是从医生涯的第一步，想要成为一名能够主刀或者开门诊的医生，还需要走第二步、第三步……
　　“警官，你好！”刘医生虽然很好奇慕远这般年轻，但还是回应道，“关于57床病人的事情我也了解了，她本人在大脑、心脏方面虽没有大问题，但毕竟年龄快70了，你们沟通的时候，还是得注意一下方式。”
　　“一会儿我来说好了。”朱大队立刻说道。
　　他也是与慕远共事过的，对于这个耿直BOY，他多少有些了解。
　　所以，像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对他报什么希望才好。
　　慕远倒也没有争着去接这个任务，他的有点还是蛮多的，比如说有自知之明。
　　一行六人联袂进去，病房里的几个人顿时看了过来。
　　这是一间有三张病床的病房，相对于单人或者双人病房来说，这种病房无疑要喧闹许多，但相对于那种五人甚至更多人的病房，这已经算是天堂了。
　　但就算是三人病房，平日里进出探望的人也挺多的，所以一般来说，进来五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关键是这五个人中，有两个人穿着警服，这就引人注意了。
　　一般来说，警察找上门，能有啥好事？
　　就在大伙儿的注意下，朱大队径直走到了57床前。
　　“请问你是吴启莲女士吧？”朱大队问道。
　　躺在病床上，脸上有些憔悴的老妇人神色有点慌，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是，有啥事吗？”
　　朱大队道：“大娘，你丈夫李方强出了点事情，我们特意过来向你说一下情况。”
　　“什么？”大娘一脸震惊，道，“他干什么了？是去偷了？还是去抢了？这老头子……”
　　“没有！没有！”朱大队连忙说说道，这要不解释，可就岔得太远了。
　　“那他……出了什么事？”吴启莲内心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虽不是什么特别有文化的人，但也知道，警察找上门来，要么是与嫌疑人有关，要么是与被害人有关。
　　既然她老头子没去偷去抢，那就只剩下后一种可能了。
　　朱大队有些犹豫，虽然他刚才答应得很干脆，说是由自己来说。
　　可这种事情又怎么才能达到委婉的效果呢？把死说成仙逝？驾鹤西去？亦或者其他什么词语？效果不也一样嘛。
　　“大娘，这个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希望你能坚强一些。”朱大队说了一句。
　　大娘焦急地道：“你有啥事就直接说吧！我都快七十的人了，有什么看不透的？”
　　她的话语虽然很干脆，但那言辞中透露出的焦急，却也显露出了她内心的慌乱。
　　旁边站着的那位半百老人也同样焦急地看着朱大队。
　　朱大队在心底叹息了一声，道：“刚刚我们接到报警，临湖大道有人坠楼身亡。我们到现场后调查发现，死者……很有可能是你的……丈夫。”
　　“什么……”吴启莲双眼外突，整张脸上全是怀疑的神色，“这不可能……我老头子怎么可能坠楼……我……，你说只是可能，那也可能不是……对不对？”
　　这大娘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第451章 我挣钱比较容易
　　朱大队有点方，他确实说的是“有可能”，但正常情况下警方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毕竟他又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身份证之类证明身份的证件，也没有通过指纹或者DNA手段证明对方的身份，更没有让这位大娘进行辨认。
　　所有一切，凭借的仅仅是监控视频画面。
　　没有那些符合规定的流程，警察凭什么给出肯定的结论呢？
　　然而，不能给出肯定的结论不代表事实不存在。
　　通过监控，警方已经清楚地掌握了死者生前的轨迹，加上衣服等特征，医院的护士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大娘，具体是不是，还得你辨认了之后才能确认。不过……我们通过监控，已经确定了死者生前的轨迹，他是两个小时前，从你们这个病房走出去的。”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大娘喃喃念叨着，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刘医生……”朱大队有点担心，转头看向了刘医生。
　　其实没等朱大队开口，刘医生已经快步走了过去。
　　把着吴启莲的脉搏，口中说道：“大娘，别激动，把心放平和，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是？”
　　整个病房安静得可怕，不管是另外两张病床上的病人，还是看护的人，全都一言不发。
　　他们每个人的目光落在大娘身上，都带着深深的同情。
　　也不知道是刘医生的劝说起了作用，还是大娘用她近七十年的人生阅历，硬生生地把这个结果扛了下来，只见她抬起头，看着朱大队，用嘶哑的声音道：“领导，我……我家那老头子为什么会跳楼？他怎么会跳楼呢？”
　　这话，仿佛是在问朱大队，却更像是在诘问这世道……
　　不过她也一句话，却也变相地认下了朱大队刚才所说的情况。
　　死者……正是她的丈夫。
　　朱大队立刻说道：“大娘，在这也是我们找你的原因，我们需要了解死……你丈夫生前的情况，找出他跳楼的原因。”
　　吴启莲仰靠在病床上，双眼无神，但却又透露着回忆的光芒，道：“他刚才走的时候……走的时候，都还很正常的，他早上回来，就一直陪在我旁边，还说已经给医院缴了费……他中午还给我带了饭，他在旁边一个小区租了个房间，可以煮饭，每天都是他给我送饭的。我吃完后，他说又去想办法给我筹钱，就走了……走了……”
　　“老头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吴启莲终于还是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蔺晴眼睛红红地，走近道：“大娘，你先别难过！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很显然，蔺晴也不是一个很会安慰人的姑娘，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也确实不好安慰，特别是站在一个外人的身份上。
　　“蔺晴，你先陪着大娘！”慕远说道，“这位大叔，麻烦你先出来一下，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那位半百老人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道：“好！”
　　当下慕远便带着这位老人走出了病房。
　　朱大队几人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
　　“大叔，请问你贵姓？”慕远认真地问道。
　　“免贵姓周，叫周群。警察同志，我觉得……这事情是不是有些蹊跷啊？老李家里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他一直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跳楼呢？”
　　慕远看了对方一眼，道：“你和李方强很熟悉吗？”
　　“当然熟了！我们老家是一个地方的，邻居。他比我大十多岁，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也不好，他和吴嫂子一直挺在照顾我的。”
　　“刚才我们在门外，听到你给吴大娘说，你昨晚借了五千块钱给死者李方强？”
　　“对啊！不过……这不重要吧！都出了这档子事儿了，这点钱要不要都无所谓。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老李为何会跳楼。”
　　慕远认真地说道：“我们刚才调查过医院里的缴费信息，早上的时候他确实缴过费，但却只缴了两百多块钱。而我们刚刚在处理死者尸体的时候，并未从他身上发现有任何现金。”
　　“什么？”周群很震惊，“该不会……老李的钱被偷了？然后，想不开就……自杀了？”
　　“可是，老李以前挺豁达的一个人啊！怎么可能因为钱被偷了就自杀呢？更何况他老伴儿还在医院住院呢。”周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慕远道：“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被盗，我们会作进一步的调查。”
　　“警察同志！就麻烦你们费心了。可一定要把这些人找出来，这些挨千刀的……”
　　慕远认真地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放过任何的违法犯罪行为。”
　　“谢谢！”
　　慕远没再继续说下去。
　　站在一旁的成斌立刻道：“周大叔，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吴启莲吴大娘这边……”
　　没等成斌说完，周群便很干脆地说道：“吴嫂子这边我会照顾着的，我让我老婆过来伺候着。”
　　“你知道吴大娘住院大概需要多少钱吗？”
　　“得六七万吧！医保虽然能报一些，但现在得先预付。哎，我会想办法的……”周群虽然很为难，但还是咬牙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还真是一个好人啊！”成斌感叹了一句，“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
　　周群苦笑一声，道：“我这哪算什么好人啊？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是应该的吗？只是老李，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太没天理了。”
　　成斌决定回头与慕远商量商量，动员一下重案大队的民警也捐些钱。
　　虽然民警的工资也不高，但相对于这些能活着就已经很累了的人来说，却也是好太多了。
　　一旁的慕远摆弄了一番手机，然后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取出一张银行卡，直接递了上去。
　　“周大叔，这张卡你拿着，里面的钱不多，就八千多块，当做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这怎么使得？”周群连忙推脱。
　　慕远咧嘴一笑，道：“我挣钱比较容易，而且这钱又不是给你的，只是让你帮吴大娘缴上而已。”


第452章 貌似……学聪明了！
　　“这……”周群看了慕远一眼，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
　　“密码是六个1，钱取了记得把银行卡给我。”
　　慕远的这番操作让其他人目瞪口呆。
　　这捐款直接给银行卡，也太炸了吧？
　　成斌忍不住看了慕远一眼，你赚钱比较容易？
　　你就一新警，哪儿赚钱容易了？你当你家是做生意的啊？
　　八千？你上班三个月，不吃不喝工资也比这多不了多少吧？
　　可很快，他想到了一个情况，貌似这家伙还有三个二等功和一个三等功，加起来三万多呢，赚钱确实挺容易的。
　　不过就算如此，这八千多块钱，绝对是他的全部身家了，能剩下的估计有几百块钱就不错了。
　　毕竟，这家伙之前买了辆二手车，这事儿华成区刑大的人都知道。
　　他虽然很想阻止慕远，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终归是说不出口的。
　　不仅没法阻止，自己也得有所表示才行。
　　只不过他与慕远不同，慕远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怎么慷慨都没问题，可他却只能量力而行了。
　　朱大队几人也都同样的心态。
　　对此，他们心里也没有去怪慕远，毕竟这位吴大娘也确实挺可怜的，捐点钱自己心里也能舒坦一些。
　　……
　　“慕队，你密码设六个1是什么操作？”范义通一脸便秘的样子，“设置这种密码，不是老年人经常干的事情吗？”
　　慕远淡定地道：“设密码是为了什么？”
　　“确保银行卡账户安全啊！”
　　“那为啥要确保银行卡账户安全？”
　　“因为里面存了钱。”
　　“可我里面根本没存钱，发了工资就直接转出来存各种宝宝里吃利息了。账户里面的余额小数点前全是零，我保护啥？”
　　“呃……”范义通顿时无话可说了。
　　“算了，不说这事儿了。”慕远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朱大队，你立刻安排人与我以前去查一下李方强昨晚到早上的活动轨迹，我们必须得查清楚那笔钱到底去了哪儿。”
　　朱大队本想说这事情由他们大队的人去办就行了，但考虑到慕远的侦查能力，他也顾不上客套，直接说道：“行！就我和孙浩配合慕中队你调查吧。”
　　说完，朱大队犹豫了一下，道：“慕中队，你觉得这钱被盗的可能性有多大？”
　　慕远道：“很小！”
　　“那……”
　　“查询活动轨迹对于侦查被盗的情况意义不大，特别是这种大街上的扒窃。可我觉得李方强的钱可能不是被偷了，而是……被骗。”
　　“被骗？”
　　“对！你想想，如果是被偷，李方强今天早上还有那两百多块钱去缴费吗？小偷会那么好心给他留一笔钱？”
　　蔺晴插了一句：“那万一他没将钱放在一个地方呢？”
　　“这个可能性也不大。从李方强的处境来说，哪怕是一百块钱，对他来说都是珍贵的，所以其身上携带的所有的钱，肯定是放在身上最安全的地方的。这种情况下，一旦被偷，多半是什么都不会剩下的。”
　　朱大队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我们现在怎么查？我们队上还有人正在医院的监控室，要不我让他们先看看死者今天早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行。”慕远应了一句。
　　“范哥，你去车上把二毛抱过来！对了，先带二毛去死者跳楼的楼顶一趟，那上面之前存留有死者的气味，二毛能分辨出来的。”
　　范义通顿时一喜，道：“好咧！”
　　说完，他便屁颠屁颠地去了。
　　现在在一中队，二毛可是属于团宠级别的存在，不仅吃的东西不用慕远操心，还专门买了宠物笼子——虽然正常的哈士奇一般不会用笼子，可谁让二毛现在个头太小呢？
　　朱队虽然在打电话安排工作，但也听到了慕远口里所说的二毛。
　　对于这条不是警犬的警犬，朱大队同样是早有耳闻，甚至……还见过一次，对其能力强大的追踪能力没有任何的怀疑。
　　“有二毛在，要还原死者生前的轨迹，可就容易多了。”
　　慕远笑笑，也没说什么。
　　很快，范义通便抱着二毛回到了医院门口。
　　看到慕远，二毛呜呜呜地叫了几声。
　　慕远顺手从范义通手中将二毛接过，瞧了瞧周围，便将二毛放在了地上：“走你！”
　　二毛摇着尾巴，像一条小狼，左右转了转，便朝着一个方向疯狂冲去。
　　朱大队有些懵，这就行了？
　　以前他对二毛的追踪能力也只是听说，像这种亲眼见到，却还是第一次。
　　这可是医院门口，每天来往的人成千上万，二毛是怎么分辨出来的？亦或者……这小家伙纯粹只是犯二？
　　“先跟上去看看吧！”慕远说了一句，便跟着二毛向前走去。
　　然而，二毛根本就没走多远，忽然拐进了旁边一家银行。
　　慕远连忙跟了进去。
　　只见二毛在一台ATM机前疯狂地打着转儿……
　　慕远微微一愣，貌似……自己都还没进门呢，自然也就没闻到这里面的味儿。
　　咋回事？
　　这家伙真犯二了？
　　沟通在千米高空盘旋的小毛，慕远忽然就惊呆了。
　　貌似……二毛学聪明了。
　　刚才这一路上，确实是慕远控制着小毛的行走路线，也因此，它这一路上自然也就是嗅着李方强残留的气息过来的。
　　如果是不受控制状态下的二毛，自然只是单纯地撒欢乱跑，但在小毛的灵魂锁链控制技能下，慕远潜意识里就传递了嗅探周围气息的信息，二毛的鼻子只好被迫营业。
　　虽然它很二，但并不代表它笨，经过了这将近两个月的高强度锻炼，自然知道每次被控制后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所以，在它进入银行大门的那一刻，便不自觉地沿着刚才嗅探的气息冲了过去。
　　后面便是慕远所看到的那一幕了。
　　“这家伙，是不是再锻炼一段时间，就能脱离灵魂锁链自己跟踪了？虽然嗅觉效果上肯定比不上自己，但在追踪方面，肯定比普通警犬更强一些。”
　　这个想法生起，慕远颇有几分激动。
　　二毛能通过灵魂锁链训练成警犬，那其他动物是不是也可以通过灵魂锁链来完成驯化？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若是对嗅觉更加灵敏的动物进行训练，是不是跟踪效果就能更好一些？比如……猪。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在他脑子里闪过了那么一下，然后便放弃了。
　　自己追着一条哈士奇后面跑，就已经够吸引眼球了，要是再追着一头猪跑，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更何况，对自己来说，其实也不需要嗅觉更灵敏的动物，因为其他动物的嗅觉都不可能有自己灵敏。
　　但这并不表示灵魂锁链技能就没有用武之地了，自己完全可以帮兄弟单位训练一些动物，用灵魂锁链约束它们的行为，形成一种非常牢固的条件反射，要不了多长时间，被训练的动物就能投入到实战中了。
　　哪怕这样的动物无法做到像自己这样聪明，无法从杂乱的气息中确定气息存留的时间，更无法通过时间、路线来关联目标，但只要能比普通警犬更好用一些，那也就是一种成功了。
　　“这……是不是表示死者生前到过这台柜员机？”朱大队表情严肃起来。
　　慕远暂时打住自己的想法，点了点头，道：“死者早上的时候到过这里。”
　　朱大队立刻拿起电话，等了差不多两秒，便迅速说道：“老高，你立刻查一下死者的手机号码，联系运营商那里调取短信或者通话记录。另外，做一份调取证据通知书过来，到银行这边查一些资料。”
　　安排好之后，朱大队挂断电话，看了看慕远，沉默片刻，道：“慕中队，看来你的猜测很正确啊！死者生前，很可能遭遇了诈骗。而且，对方若真是通过银行转账，那么就有很大可能是被电信诈骗了。”
　　慕远内心有些沉重，点了点头，道：“没错！这案子，你们怎么看？”
　　朱大队咬牙切齿地道：“肯定是要破的！不管再大的代价，都特么出人命了！回头我会向局领导汇报。不过……电信诈骗案不管是破案还是抓捕，难度都挺大的，这方面，还希望你们市局能够多多支持。”
　　慕远有点慌，但却没有表现出来——神警的气质不能破！
　　“你们先从资金账户方面调查吧！这方面大家的做法也都差不多。如果有需要资料分析的，可以联系我。”慕远给出了很中肯的建议，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也不可能去装什么大尾巴狼，“当然，如果后期锁定了嫌疑人的身份，我也可以出面协助抓捕，这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朱大队点了点头，很干脆地说道：“行！”
　　慕远倒也没有急着离开，毕竟现在一切都还是猜测，等刑大的人过来调取了这边的资料之后才能做出最终判断。
　　刑警的办事习惯了雷厉风行，没等十分钟，一辆警车嘎吱一声停在了银行门外，然后就有两名警察小跑着冲了过来。
　　“队长！给，这是调取证据通知书。”


第453章 强大到无解
　　银行调取信息的过程非常顺利，通过自动柜员机上的监控摄像头和确定时间的流水信息，直接锁定了这一条交易记录。
　　这正是一笔五千元的交易信息。
　　而交易的账户，却不是本地的，而是一个外省账号，开户人的名字叫陈传鑫。
　　由于这个账户就是这家银行的，巴耘区刑大立刻调取了这个账户的资料，结果……里面一分钱没剩。
　　不过卡里的钱却不是被取了出来，而是被转走了……
　　这无疑是一种很尴尬的情况，同时也是电信诈骗中比较常用的手法。
　　之前慕远还寄希望于嫌疑人是通过外地取现的方式提走资金呢，这样他还可以迅速把人给锁定了。可这种转账的手法，他就彻底抓瞎了。
　　或许正如刚才所说，只有等这边锁定了嫌疑人，他有他的用武之地了。
　　当然，如果刑大这边调取了大量的转账资料，慕远借助思维风暴药剂还是可以帮着分析的，这或许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帮上忙的地方。
　　不过调取银行资料却不是短时间里能够完成的，鬼知道这些人转了几个银行？
　　“我们就先回去了，随时保持联系。等银行资料调取完，给我们传一份。”慕远说道。
　　“行！”
　　……
　　车上，气氛有些沉重。
　　“慕队，这案子……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吗？”蔺晴情绪有些低落地问道。
　　一想起那躺在病床上，可怜的吴大娘，再想到那具已经送至殡仪馆的冰冷的尸体，蔺晴就觉得牙痒痒的。
　　可办案这种事情，仅凭着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找不到嫌疑人，说什么都没用。
　　慕远道：“电信诈骗案本就不容易破！如果这个案子里的嫌疑人是国内的，最终还有机会找出来，要是是国外的，那就麻烦了。”
　　坐在后排的成斌道：“目前虽说很多电诈团伙藏在国外，但在国内的其实也不少……”
　　正说着，慕远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慕远拿起一看，居然是朱队打过来的。
　　他心头顿时一动，顺手将电话接通，开启免提，放在驾驶台上。
　　“朱队，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慕远开口便问道。
　　朱队道：“没错！刚才调取死者电话数据有了新发现，在今天早上7点多，死者曾收到过一条短信，号码显示是银行的官方服务号码，内容却是最为普通的提示用户中奖的诈骗短信，后面还有一个联系电话。随后死者与这个号码进行过多次联系，内容虽然无法知悉，但根据死者后面的汇款行为来看，他确实被骗了。”
　　慕远眉头一皱，道：“诈骗短信？还是银行官方服务号码？”
　　“对！”朱队说道，“不过这肯定不是银行发出来的，而是有人通过伪基站连上用户手机，直接发过去的。”
　　其实不用朱队说，慕远自己也知道这个情况，虽说他是学软件专业的，但对这些简单的通信原理，却还是知道的。
　　“你联系一下无线电管理部门，看看还能不能追踪到相关信号！”
　　“行！”
　　电话挂断，慕远二话没说，直接将车停在了路边。
　　“慕队，你该不会是准备回去对医院周围进行搜索吧？”成斌一脸惊讶地问道。
　　慕远说道：“为什么不行呢？像这类伪基站，信号覆盖范围不可能太大，受害人既然是在医院附近收到的短信，那么那伪基站肯定也在附近，只要用心找，肯定能找到。”
　　“可现在很多伪基站是流动的，现在多半没在那地方了。而且那些犯罪分子也不傻，不可能一直开着伪基站，就算要跟踪，也很困难。”
　　慕远显得很淡定，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裤兜里取出了一只智能手表，戴在了手腕上。
　　在手表戴在手腕上的那一瞬间，慕远身子微微一震。
　　“这也太特么的黑科技了吧？”慕远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手表自然不是普通的智能手表，而是慕远之前抽奖抽到的信号跟踪器。
　　原本慕远以为这东西的使用会很麻烦，毕竟周围环境中的电磁信号太多了，就算分析出来，也还得一个个去梳理不是？
　　结果，他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个弟弟，思维太低端了。
　　这东西在戴到手腕上的那一瞬间，脑子就仿佛自动驳接到了一股信息流，它源源不断地向自己传递着各种数据。
　　这一刻，他仿佛化身成了电子数据世界的上帝！
　　只要是在他周围千米之内出现的电磁信号，都会被迅速捕捉。
　　同时，这些信号的频率、强度、信号源的位置、信号接受点的位置，都会被直观地呈现在慕远的脑海中。
　　仅仅是这样还不算牛逼，真正让慕远兴奋的，还是这信号接收器竟然能解析出电磁信号中携带的信息。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人用手机发送一条短信出去，只要这部手机在慕远千米之内，戴上信号跟踪器的他就能准确地知道这条短信的内容。
　　同样的道理，wifi信号也逃不过信号跟踪器的追踪。
　　“这简直强大到无解啊！”
　　慕远心头充满了兴奋。
　　不过震惊过后，他也接受了这一结果。
　　毕竟，相对于时光回溯符这种BUG到完全不讲道理的道具来说，信号追踪器的功能还算是比较科学了。
　　“如果自己带着这信号跟踪器，在全城范围内转悠，只要那伙嫌疑人还一直在西华市范围内活动，总会把他们给碰上的。”
　　虽说这个过程可能比较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但至少比无头苍蝇一般瞎转要强很多不是？
　　哪怕这个过程中自己没有侠义值收益，哪怕自己就算破了这个案件，系统也只按照普通的诈骗案给自己结算侠义值，可……他还是要去做。
　　虽然自己当警察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侠义值，但并不是做所有的事情就只重视侠义值，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想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情况！


第454章 这……靠谱吗？
　　这信号跟踪器，是将捕捉到的信息传递到佩戴者的脑海中。
　　那如何自救将这信号追踪器绑在小毛的腿上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这些信息是否也会传入小毛的脑海中？
　　而自己与小毛是可以共享感知的，这些信息不也相当于是大脑感知到的吗？
　　这个……貌似可以操作啊！
　　仅凭着自己开着车满城瞎转，要把目标找出来肯定不容易。可如果是让小毛满城飞，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小毛的速度极快，以一公里为感知半径，它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把全市给飞遍。
　　就算那诈骗团伙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也肯定逃不出小毛的全城搜索。
　　只要把这群搞伪基站的人抓起来，再顺藤摸瓜，肯定能将其背后的那些嫌疑人给揪出来。
　　可惜这操作没法在别人面前进行。
　　“我去上个厕所！”慕远指了指旁边的一家酒店。
　　说完，慕远便下了车。
　　成斌颇有些无奈，脑子里还想着慕远所说的要回去查弄伪基站的那群人。
　　每年发生的电信诈骗案多了去了，破掉的也不算少，但这二者的比例可就低了。
　　所以，成斌对这件事情的结果并不看好。
　　没等多久，慕远回来了，脸上那兴奋的神色尚未褪去。
　　成斌脑子有点懵，不就上了个厕所嘛，兴奋什么呢？
　　慕远一头坐进了车内，扭头看了一眼成斌二人，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先找地方把晚饭吃了？”
　　成斌嘴角抽了抽，慕队对时间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或者说对晚饭有什么误解？
　　现在这时间点，吃下午茶显得有点晚，但吃晚饭却又太早了吧？
　　成斌还没有开口，蔺晴却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慕远咧嘴笑笑，道：“我担心待会儿没时间吃晚饭了。”
　　蔺晴嘴唇翕动了两下，很想问为什么就没时间吃晚饭，可转瞬间她就不想问了。
　　吃饭就吃饭！
　　……
　　虽然时间是早了点，但各个餐馆都已经开门营业了，特别是自助餐馆，一般开业都挺早的。
　　坐在桌子上，慕远忽然问道：“成指导，我们这算不算工作餐啊？”
　　虽然由他请客也没什么，但重点是刚刚捐了八千多块钱，要再挥霍，真要弹尽粮绝了。
　　成斌笑笑，道：“别人不一定行，但有你在一起就肯定可以。”
　　慕远笑了，看来领导对自己还是蛮关照的……
　　一顿饭吃完，端了多少盘菜不得而知，反正收菜盘的服务员也不止一个，来来去去，店里也不知道慕远这一桌吃了多少。
　　最后成指导去结了账，场面很和谐。
　　在那老板娘热情地招呼“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中，慕远三人愉快地离开了火锅店。
　　“走！上车！开始干活了。”
　　“现在就去找？”蔺晴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慕远道：“嗯！……刚才吃火锅的时候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计算出了几条那诈骗团伙成员可能会行走的路线。我们沿着路线找过去，找到目标的可能性很高。”
　　“可是……我们又没有专业设备，如何确定伪基站所在的位置呢？”
　　慕远道：“伪基站具有一些特征，其中最明显的一个就是屏蔽目标手机信号并与其连接，然后推送诈骗短信。而且，距离伪基站越近，越容易被拉入到伪基站的连接中。等会儿，我们都把手机的垃圾短信屏蔽给关掉，同时关注手机信号状况，一旦发现异常，便说明伪基站距离我们已经不远了。”
　　成斌忍不住问了一句：“这……靠谱吗？”
　　慕远平静地道：“侦查过程不就是试探的过程嘛！对复杂案件寻找线索，本就是大海捞针的过程。”
　　成斌也就没再问，毕竟，这话从理论上来说却是是正确的。
　　随后，慕远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下去，车便飙了出去。
　　不得不说，在B级车的动力却是不是那二手捷达能比的，加速感觉很棒。
　　慕远沿着大道溜达着，看似漫无目的，但如果仔细分析，却能发现他所走的街道，全都是周围比较繁华的区域，至少在一定范围内的人流量是非常大的。
　　成斌倒是对慕远刚才所说的话信了几分。
　　如果那些带着伪基站的嫌疑人要尽可能地成功发送短信，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往人多的地方跑。
　　如此判断，慕远的方向是正确的。
　　这时，成斌和蔺晴都将自己收集的短信拦截功能给关闭了，蔺晴顺便也将慕远的手机给设置好了。
　　紧接着，便是一双眼睛盯屏幕的过程。
　　当然，如果仅仅是短信，自然是不需要盯着的，但伪基站这东西有时候不太靠谱，它先是将手机的运营商信号给屏蔽了，然后才会发垃圾短信。
　　而有时候屏蔽了也不一定会发短信。
　　所以，一直盯着手机无疑要更稳妥一些。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去，天色逐渐转暗，成斌二人感觉快要昏昏欲睡了。
　　可慕远却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开车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享受一般，脸上带着一种别样的光彩。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成斌猛然抬起头来，道：“慕队，这样转下去……何事是个头啊？”
　　慕远道：“反正现在也没事嘛。”
　　成斌感觉肝疼，头也疼。
　　再怎么无聊，也没必要坐在车上满城晃悠吧？
　　重点是这种转悠，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啊！
　　就在他思考着如何劝劝这位脑子进水了的中队长的时候，旁边的蔺晴忽然惊呼一声：“呀，没信号了！”
　　此刻车上的三人本来就对信号什么的特别敏感——虽然其中一人是装出来的——听到蔺晴这一声呼叫，全都转头看了他一眼。
　　慕远忙着开车，他那转头的动作也仅仅是为了表示自己此刻很惊讶，然后又转回去看着前方。
　　成斌就很兴奋了，直接将半个身子从后排探过来！
　　“真没信号了？”
　　就仿佛是为了回应成斌的询问，蔺晴的手机冒出了“滴滴”两声。
　　“短信！”蔺晴再次兴奋地喊了一句。
　　成斌此时也盯着蔺晴的手机屏幕，下一秒，他那双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就是这短信！银行服务号，中奖信息！”
　　“慕队！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下车分头搜索？”成斌立刻说道。
　　他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其中也有电信诈骗案，但之前所破的那些电信诈骗案，全都是通过银行账户、电话号码等手段锁定嫌疑人的，像这次这种直接通过伪基站信号锁定，还从未有过。
　　慕远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很平静地摇了摇头，道：“不用！下车去找没有任何意义，这台伪基站，肯定是藏在某辆车上的。你们立刻记下我们周围能看到的所有车的车牌，让队上马上查询！看看哪一辆是今天从巴耘区那边过来的。”
　　“好！”成斌迅速应了一声，拿起电话便给留在队上的范义通拨了回去，开启免提……
　　与此同时，蔺晴也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开始快速记录。
　　电话对面的范义通忙成什么情况不得而知，反正成指导催促的声音就没停下。
　　一个车牌号码接着一个车牌号码念给对方，范义通也在第一时间做了反馈。
　　连续读了四五个号码，都没有想要的结果。
　　忽然，一辆五菱宏光的车牌查出来，范义通顿时兴奋地说道：“这个车早上曾到过省医院巴耘分院附近！”
　　慕远声音无比冷静：“这车就在我们前方！”
　　成斌连忙道了声：“小成，我先挂了！”
　　说完，成斌目光也落在了前方那辆五菱宏光之上。
　　“慕队，要不立刻将这车截停！”成斌建议道。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慕远已经这样做了。
　　一脚油门轰下去，他们这辆车直接就窜到了前方，然后一个流畅的转弯，车就拐到了那辆五菱宏光的前方。
　　刹车！
　　前行！
　　再刹车！
　　逼停车辆无疑是一个技术活儿。
　　特别是想要双方车辆完好无损，又不让对方车有机会拐到其他车道遛走，对技术的要求就更高了。
　　幸好，慕远的技术不错！
　　仅仅一分钟不到，两辆车便在马路上停下。
　　慕远没有丝毫的耽搁，顺手拉开车门，一步便踏了出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后面那辆车的车门也被推开，两个人像仓惶的野狗一般，从车内冲出，朝着人行道方向逃去。
　　然而，慕远的速度超乎他们的想象，只见他急速冲到最近那人面前，一个扫腿，便将一个扫翻在地，力道之大，那人只发出一声惨呼，想爬都爬不起来。
　　慕远身子丝毫没有停顿，几个大步跃出，在另一个人踏上人行道的那一刻，他一手抓住了对方的后衣领，将其当场提了起来。
　　“啊……”
　　惊慌之下的嫌疑人双腿不断的挣扎，就仿佛是被钓上钩的鱼。
　　“就你们这样，还想跑？”慕远呵呵一笑。
　　“你……你干嘛？你……”
　　“我们是警察！”慕远把对方的身子转过来，以便让对方看到自己和煦的笑容。


第455章 对，没毛病！
　　这个被慕远提在手上的嫌疑人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矮胖小伙子。
　　一般来说，胖子的气色都是很好的。
　　可眼下这个小伙子，一张脸却是苍白苍白的。
　　特别是听到“警察”这个词汇的时候，在这胖子脸色变化更大了。
　　“警官，我们……又没犯什么事，你们……”
　　“没犯事跑什么？”慕远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此刻，成斌已经将那一倒地的人给扣住了，蔺晴顺手递上一副手铐，给对方来了一个背铐。
　　那胖子苦着一张脸，道：“我跑……我跑……是因为害怕呢。我欠了别人的钱，对方说要找人……找人弄我。”
　　慕远愣了愣神，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道：“你做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太屈才了，以你的水平，去当编剧多好啊！赚钱比你这轻松多了。”
　　那胖子一时没理解慕远话里的意思，顺口便道：“我现在赚钱也挺轻松的。”
　　“对！没毛病！”慕远点了点头。
　　随后，慕远也懒得再与他贫嘴，对蔺晴说道：“蔺晴，你检查一下车内，看看东西在不在里面？”
　　“好！”
　　蔺晴立刻应了一声，转身走向那辆五菱宏光。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路上的车流也不是很多。
　　这两辆车停在路中间倒也不至于引起拥堵，不过往来经过的车辆，都会有人忍不住朝这边看。
　　蔺晴凑到车门口向内瞧了瞧，立刻说道：“队长，里面有一台电脑，还有一台很奇怪的设备，上面还有一根很长的天线。”
　　“没错了！”
　　慕远笑了笑，转头看向成斌，道：“成指导，这个案子，要不还是交给二中队去办吧……呃，抓人还是由我们去抓。”
　　成斌呆滞了一下，道：“这样……不太好吧？估计现在二中队全体民警都还在加班，而且这肯定不是他们这段时间加的最后一个班，后面还有无数的班等着他们加呢。要是再把这个案子塞给他们，不知道贺中队会不会疯。”
　　“肯定不会！贺中队很喜欢办案子的。”慕远说道，“这个案子是我们自己发现的，而且很有深挖的价值。要是把这案子移交给了区县局，冯局那边肯定会有意见的。”
　　成斌理解地点了点头，这个情况，倒不是不可能。
　　冯局是希望重案大队拿出成绩的。
　　而像这类电信诈骗案，无疑是当前老百姓关注的重点，如果能把这个案子作大做强，那肯定是大有可为的。
　　更何况，这个案子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个情节，因为这个诈骗团伙，致使一位老人跳楼自杀，另一位老人现在还卧病在床……
　　可是二中队的情况他也很清楚，两个连环盗窃案，还都是涉案金额很高的大案，这对二中队来说已经非常棘手了。
　　眼下这个电信诈骗案，别看现在只抓了两个人，但只要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电信诈骗案是最不好办的。
　　不管是收集证据，还是锁定嫌疑人，都是令人头疼的事情。
　　哪怕在这个案子中，慕远帮着将嫌疑人抓回来，剩下的事情对二中队来说也是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
　　因为电信诈骗案还有一个显著的特征，那就是涉案人员众多。
　　这个众多不仅仅是指受害者，还包括嫌疑人……
　　至少，三五个人，是很难玩转电信诈骗的——嗯，某些特殊人才除外，那些人，奥斯卡都欠他们一座小金人。
　　从在这个角度来说，二中队现在确实不宜接这个案子。
　　“要不……先给冯局请示一下，看看领导怎么安排？”成指导给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意见。
　　慕远想了想，道：“也行！”
　　那两个被攥在手上的嫌疑人内心慌得一批，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两个厨子正在讨论到底应该把他们干煸呢？还是油炸。
　　不过此刻明显没人会去在意他们的想法，慕远取出手机，便给冯局拨了过去。
　　“冯局，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
　　冯局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小子下次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在语气中带点歉意啊？哪怕装出来的也好，不然听起来真的很假。”
　　“呃……那我下次注意。”慕远认真地回了一句。
　　“算了！你小子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冯局觉得自己还是当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更好一些，不然下次回想起会更心塞。
　　慕远道：“是这样的，我和成指导他们刚刚抓了两个人，涉及的案子蛮特殊的。”
　　“啥案子？你们下午不是去看一个坠楼事件的现场了吗？该不会又……”冯局就有些惊悚了。
　　如果这次坠楼事件又是他杀，他都要怀疑之前警方下结论的那些自杀或者意外坠楼的事件是不是存在失误了。
　　慕远说道：“那倒不是！不过我们抓的这两个人与那起事件也不是全无关系。”
　　“什么情况？”冯局有些懵。
　　慕远立即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电话对面的冯局陷入了沉默，数秒之后，道：“这个案子！必须深挖下去，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涉案人员！”
　　慕远偷偷翻了个白眼，他自然是不希望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的，可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
　　“冯局，所有嫌疑人我都会尽可能地把他们捉拿归案，可关键是这案子后面交给谁办呢？”
　　冯局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二中队不是专门给你们接盘……呃，接手案件的吗？”
　　慕远苦笑一声，道：“可我担心他们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从昨天到现在，我们一共移交给他们两起案件，都是盗窃案，连环作案的那种，一共窜并数十起，估计现在都还在忙呢。”
　　冯局明显呆滞了一下，昨天晚上那案子，他是知道的，而且还专门给二中队做了口头指示，让他们深挖犯罪，不放过任何一个案源。
　　可没想到，今天一中队又破了一件案子，而且已经移交给了二中队。
　　熟悉刑侦业务的冯局非常清楚，两件这样的盗窃案是怎样一个概念！
　　估计……贺铁这小子都快哭了吧？
　　冯局感觉自己脑壳痛……
　　他感觉，自己之前可能下了一步臭棋。
　　对于重案大队的编制人数，他自然是希望更多一些，但在核准人员编制的时候，基于各方面因素考量，在局里和编办那边确定了这个人数之后，他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
　　在他看来，有这三十多个人，重案大队差不多也就能够运转了。
　　至少短时间里不会有人员短缺现象。
　　就算后面因为案件增多，人手不够，但那时候成效定然已经显现出来，再向市里争取编制，局里反对的声音自然就会少很多。
　　可惜没想到的是，重案大队才正式运转两天，人员最多的二中队就直接爆仓了……
　　这让他怎么去给领导说呢？
　　虽然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是郑局长也不会说什么，可这不也证明了自己之前的预估有误吗？
　　经过简短的思考，冯局很干脆地说道：“案子暂时不交二中队，直接由你们一中队办理！……”
　　不等冯局说完，慕远顿时就急了。
　　要是这个案子完全塞给他们一中队，至少自己这半个月就别想办其他案子了。
　　他连忙打断道：“冯局，这怎么行……”
　　“先听我说完！”冯局立刻说道，“我不是让你们这班人来办，而是在你们一中队下成立专案组，从各部门、各区县临时抽调警力，专门负责经营这个案子。你……负责指导专案组的侦查工作。”
　　慕远脑子快速转动起来，如果真按冯局这样说，那倒也不是没法操作。
　　“专案组给多少人？”
　　“这得看案件的具体情况。”冯局道，“前期的侦查工作本就是由你们一中队在办嘛，先把基本情况审出来再说。”
　　“没问题！”慕远也很干脆。
　　“那我就先挂了，你小子尽给我出难题啊！”
　　慕远嘿嘿笑了笑，然后便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转头看了看成斌，又看了看那两个嫌疑人。
　　刚才这两个嫌疑人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还能看得过去，可现在，他们的脸都变得惨绿惨绿的了。
　　这是被吓着了啊！
　　看来他们也听明白了自己给冯局打的这通电话。
　　诈骗，金额要是不高，那也算不得什么大案，哪怕是电信诈骗也是一样。
　　可一旦有人因此自杀，那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最让他们绝望的是，车上的伪基站已经被对方给发现了，里面的数据完全能证明他们的犯罪事实。
　　想狡辩都很难……
　　慕远懒得理会这两人，也没人会给他们哪怕一丝的同情。
　　“成指导，冯局刚才说了，案子由我们中队办，抽调人员成立专案组。到时候，就由你来主抓这个案子吧。”
　　成斌顿时一喜，道：“让我们来办？这感情好！”
　　“先带回去！”慕远说道，“我负责带人，蔺晴你开我们的车。成指导，你开这辆五菱宏光。对了，先跟朱大队联系一下，把我们这边的情况也给他通报一下。”
　　“行！没问题！”


第456章 这是个憨憨……
　　蔺晴开着车，安安静静地回到了市局。
　　慕远将两个嫌疑人拖出来，直接拉到了办案中心。
　　刚走到门口，慕远就看到办案中心内灯火通明。
　　慕远跨步走进去，正好看到贺铁从一间审讯室走出来。
　　双方目光对上，随后贺铁视线落在了慕远左右手的两个人身上。
　　特别是两人手腕上的手铐，怎么看都是那么刺眼。
　　下一秒，贺铁整个人都绷紧了。
　　“这……又抓了两个人？”贺铁仿佛自己的脚被大象踩了一下，差点就蹦起来了。
　　慕远道：“嗯！电信诈骗案件，这两人带着伪基站四处发短信。有一个老人就因为收了他们的短信，被骗了钱，中午在巴耘区跳楼自尽了。”
　　“什么？”如果说贺铁刚才很嫌弃慕远又抓了两个人，那么现在就有些炸毛了，这样的渣滓，有多少抓多少啊！
　　他的目光瞬间落在那两人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两人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两个嫌疑人脖子一缩……
　　可贺铁那杀人的眼神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想到了重案大队的运作模式，想到了电信诈骗案的复杂，想到了自己手上的两个系列盗窃案。
　　然后……他便觉得索然无味了，甚至有点想扇自己两耳光。
　　这种电信诈骗案办的好了，肯定容易受到表彰。
　　可现在自己的二中队有那精力接手这样的案件？两起连环盗窃案，每个案子负责的人还不到十个，这已经非常紧缺了。
　　要是再分一批出来，手下那些兄弟还不得炸？
　　加班没什么，可加了班都干不完，这谁受得了？
　　“我们现在没人手接……”贺铁苦着脸，“而且电信诈骗案案情相对复杂，人少了肯定办不好。要不……”
　　没等贺铁说完，慕远宽慰着说道：“这事儿我已经请示过冯局了，他要求这个案子由我们一中队办理。所以，贺中队你们只需要尽快把那两起诈骗案办好就行。”
　　贺铁心情顿时变得有点复杂。
　　一方面是不再担心累死的轻松，另一方面则是未能接手这样一件颇具代表性的案件而失落。
　　不过那点失落消失得很快，甚至那一丝轻松只是在他脑子里一晃而过，然后全都化作了担心。
　　他现在也算初步见识了慕远的能力，从昨天到现在，破了几起案件？
　　一起杀人案，两宗连环盗窃案，串并数十起的那种，然后现在又是一起诈骗案。
　　虽然现在这起诈骗案还远算不上破案，毕竟才只抓了两个发短信的，后面还有一大堆编故事、资金转移等人员，这些犯罪链条没搞清楚，说破案确实太早了些。
　　但贺铁心中莫名地有种感觉，这案子在慕远手中，破案？那算事吗？
　　这几起案件，可都不属于小打小闹的案子！而是大案！
　　哪怕这起诈骗案现在已知的涉案金额还不高，但却具有极大的经营潜质，甚至有很大可能超过那两宗盗窃案。
　　而且这些案件都不属于现行案，而是那种具有很高破案难度的案子。
　　换句话说，其他未破案件，只要慕远想去破，有那份精力，他可以源源不断地向二中队输送案件，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这就很惊悚了……
　　所以，哪怕这个案子没到手，但向上面要人手的事情还是不能放松，甚至还得进一步加紧。
　　希望这个诈骗案能拖住一中队一段时间吧！不然局里给二中队增加人手的速度，肯定比不上慕远破案的速度。
　　……
　　蔺晴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双手落在键盘上。
　　慕远坐在旁边，目光炯炯地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个矮胖小伙子。
　　“姓名！”
　　“安文东。”
　　“身份证号码？”
　　“123……”
　　“性别！”
　　“（#`O′）……男！”
　　“……”
　　基本信息问完，那小胖子心态稳了一些。
　　慕远手指敲了敲桌子，道：“你自己把情况交代一遍吧！我想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安文东一张脸皱得像苦瓜，他倒是想装傻充愣，可这种时候装傻充楞管用吗？
　　“我们什么也没干，就拿着那东西到处转……”
　　慕言摸了摸额头，这话……也没毛病。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两个家伙确实啥也没干。
　　“那就把你们的路线详细说一遍。”慕远说道。
　　安文东苦着脸，道：“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些地名啊！反正，就是满城到处转，看哪儿人多、哪儿路宽，就往哪儿走。”
　　“你知道你发这东西的目的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
　　“你觉得撒谎有意义吗？”慕远目光一瞪。
　　安文东沉默……
　　“我想你刚才也应该听到了，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不是单纯的诈骗案那么简单了。你如果狡辩，我们通过后续侦查手段把你的情况摸清楚了，你的罪责肯定更重。而且，这个事情你别想蒙混过关，我们有绝对的把握把你们这伙人全给扒拉出来。”
　　安文东内心开始挣扎。
　　慕远盯着对方的表情，继续用语言一句一句地施压。
　　最终，安文东没能抗住！
　　“我……知道。这是伪基站，发诈骗短信的。”
　　“这台伪基站是从哪儿来的？”慕远问道。
　　安文东道：“是李庆祥给我的。”
　　“李庆祥又是谁？”
　　“李庆祥是我们这群人的头目。所有伪基站都是从他哪儿拿出来的。”
　　“所有伪基站？你们组织一共有多少台这样的伪基站？”
　　“这个……我确实不清楚。都是单线与李庆祥联系的。”
　　“你们怎么联系的？”
　　“电话联系！”安文东道，“不过都是李庆祥主动联系我们，而且每次电话号码都不一样。”
　　慕远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们的联系是否频繁？”
　　“基本上……一个月左右就联系一次。”安文东道。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联系的？”
　　“十多天前。差不多有将近半个月了。”
　　慕远顿时有些头疼，忽然问道：“对方的姓名是不是真实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
　　慕远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你特么怕不是个憨憨吧，问啥都不知道！
　　“你们这台伪基站是什么时候交到你们手上的？是怎么给你们的？”
　　“快一年了，就直接通过快递寄给我们的。”
　　“寄货地址是哪儿还记得吗？”
　　“这个记得，就是徽省那边，详细的我记不清楚了。”
　　慕远倒也没深问，毕竟这个寄货地址并不等于对方的落脚点。
　　“上次对方联系你的电话号码你还有吧？”
　　“这个有！通话记录上保存着呢。”
　　当下慕远便取出了他的手机，让他把对应的号码翻了出来。
　　看着这个号码，慕远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个网络号段，无法看出号码归属地。
　　慕远想了想后，继续展开审讯，足足花了近两个小时，第一次的审讯才算结束。
　　对另一个嫌疑人的审讯是成斌和范义通负责，审讯完成的时间倒是相差不多。
　　此时已经快深夜1点了，慕远四人便将两位嫌疑人押上车，直接送去看守所。
　　这是慕远第一次前往看守所……
　　他对看守所这样的建筑还是蛮好奇的，那高大的围墙，上面还部署了电网——至于通没通电，他也没试过，不得而知。
　　在履行了出入手续后，一道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慕远四人带着人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因为深夜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看守所里有着一种别样的安静。
　　趁着办理羁押手续的时候，慕远随口问道：“林哥，你们这里大概能关押多少人啊？”
　　那位林姓警察倒也没多想，随口笑道：“我们这里是按羁押四千人的规模修建的看守所，只负责华成、锦川、金华、红枫等六个主城区犯罪嫌疑人的关押。现在在押人员大概在三千左右吧！毕竟是新修建不久的看守所，在设计方面也是预留了一定的空间的。”
　　慕远点了点头，甚是高兴。
　　这么大的看守所，还有这么多的空余床位，肯定够自己折腾了。
　　手续很快办理完毕，两位嫌疑人在完成人身检查之后，就被送了进去。
　　随后慕远四人离开看守所，范义通坐上成斌的车走了，慕远则拉着蔺晴返回市局。
　　……
　　第二天早上，慕远吃过早饭便早早地前往办公室。
　　他昨天晚上审讯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个侦察思路，那就是调取安文东的通话记录。
　　调取通话记录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通过通话记录筛选出“李庆祥”与安文东的联系号码，然后去追踪“李庆祥”的通信地址。
　　号码虽然是网络号码，但它不论通过哪种方式拨号，肯定会留下轨迹的。
　　虽然这个工作量确实大了一些，但终归是可以作为突破口的不是？
　　然而，他路过一组办公室门口时，却发现成斌居然在办公室。
　　他不由得走了两步，走到对方门口，道：“成指导，今天不是该你休息嘛，怎么又过来了？”
　　“这不有案子嘛。”成斌笑了笑，道，“反正在家呆着也没什么事。”


第457章 怎么这么耳熟呢？
　　慕远愣了愣神，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案子办不完的嘛！该休息还是得休息。”慕远说道，“再说了，这诈骗案现在也算是遇到了瓶颈，我准备找人去把运营商那边调取一些资料，看看能不能锁定目标的位置。在此之前，我们能做的事情很少。”
　　成斌咧了咧嘴，瞅着慕远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没说出口。
　　他顿了一下，笑道：“你不是让我负责这个案子嘛，我总不能自己回家睡觉却让别人来忙活不是？去运营商那边调取证据的事情，就我去办吧。另外昨天不是安排了巴耘区那边调取银行的资料嘛，现在这案子既然是由我们市局直接办理，也得拿回来由我们自己去办。所以，事情还是蛮多的。”
　　慕远无话可说。
　　“行！那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慕远说道。
　　对于成斌的侦查能力，慕远自然不会有任何怀疑。
　　除了不像自己这样开挂之外，其他并不比自己弱。
　　既然自己能想到这个突破的方向，他不可能想不到，后面的事情交给他，慕远也放心。
　　回到办公室，慕远拾掇了一下办公桌上的资料，便开始……等案子。
　　现在二中队还处于接受案件冷却时间，再没增加人手之前，再给他们塞案子也不太好。
　　他屁股才刚坐下呢，范义通那可略有些圆的脑门从门口伸了进来。
　　“范哥，你怎么也来了？”慕远有些脑壳痛。
　　难道是因为这两天值班的工作量太低？以至于他们的精力还非常旺盛？
　　范义通立刻走了进来，道：“慕队，你昨天下午不是让我去问联络员的事情嘛。各区县联络员都已经报上来了，昨天下午我留在队上也没啥事，就一个个通知，全都拉到了一个群里。本来我还通知了他们慕队你昨天下午要在群里安排工作呢，结果你……”
　　没等范义通啰嗦完，慕远直接说道：“那行！你把我拉进去。对了，把一中队所有人也都拉进这个群里。”
　　“好的！”范义通立刻应了一声，然后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不到两分钟，慕远手机一响，点亮屏幕便看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群里。
　　点开聊天界面，聊天内容让慕远呆若木鸡。
　　“欢迎大佬指导！”
　　“欢迎巨佬指导！”
　　“欢迎大巨佬指导！”
　　“终于看到大佬的真身了！”
　　“近距离虎摸大佬！”
　　这都特么说的是什么？
　　巨大不巨大，你们咋知道的？
　　再说了，工作群呢，严谨一点好不好？
　　“队长！感受到了同志们的热情没有？（*￣︶￣）！”范义通的头像在后面跳了出来。
　　慕远一直觉得，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逗比的性格，就看有没有外因把这性格给勾引出来。
　　现在看到这场面，他更坚信了这个道理。
　　不过从这些聊天内容上看，各区县挑选的应该都是年轻人。
　　“谢谢大家捧场！”慕远手贱地发了一句话，继续道，“我发一份工作细则在群里，以后大家就按照这个标准执行。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我。”
　　然后，一个文档发了出去，慕远当场就匿了。
　　与此同时，一个个入群的系统消息不断出现，一中队的成员逐一被拉了进来。
　　一下子，原本就已经有些喧闹的群顿时就炸了。
　　其他部门的工作群热不热闹不得而知，但绝对没有这个群热闹。
　　毕竟慕远的话题性太强了……
　　加之在重案大队成立两天的时间里，慕远便在巴耘区和朗州区怒刷存在感，特别是朗州区，一个绑架勒索案也就算了，还搞出了一个杀人案，现在全局没人不知道慕远的名字。
　　更不用说群里还有华成区分局的两位民警了，这妥妥的是慕远的小迷弟——呃，迷哥。
　　慕远之所以选择先躲为敬，也是基于这方面考虑。
　　等这些家伙热情消耗一番之后，他再出面就稍好一些了。
　　然而，他还没等群里的人冷静下来，办公室的门却被推开了。
　　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正是第二组的汪明。
　　他一进门便快速说道：“慕队，刚刚110打电话说，大丰区发生了一起抢劫案。被害人被刺数刀，现场已经有人打了120。”
　　慕远眉头一皱：“抢劫？行！我先联系一下大丰区的联络员。”
　　说完，慕远拿起手机，直接打开群成员，里面每个人都修改了备注名，倒是方便慕远查找。
　　“@大丰区程超，你们那边刚发生了一起抢劫案？”
　　“对！我们刚接到110的指令，正出发赶往现场！”
　　“准确地点是哪儿？你立刻发一个位置信息过来。”
　　“现在我们也还没到现场，只有现场报警人口述的位置。”
　　“你按口述的位置发给我就行了。”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一个位置信息便出现在了群里。
　　慕远第一时间点击位置信息，切入到导航软件中。
　　他之所以让程超发送这个位置信息，不是因为110那边给重案大队派警的时候没说具体的位置，而是因为他们对辖区不熟悉，自己控制着小毛在天上去找，也是两眼摸黑。
　　就算自己导航，估计也只能定位到街道，还不如直接让辖区刑大民警直接把位置发过来更稳妥一些。
　　获取了准确的定位，慕远第一时间控制着小毛朝着目的地飞了过去……
　　“慕队，要不我先下去开车？”站在门口的汪明有点茫然。
　　慕远道：“先不用！大丰区刑大的人已经过去了，你们先回去，把周边的监控调出来！等会儿说不定能用上。”
　　汪明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第一时间照着做了。
　　就在这说话的档口，小毛已经飞到了大丰区辖区，刚刚程超所发的定位地点，就在小毛的正下方。
　　很显然，小毛的速度绝对超过了救护车和警车的速度……
　　所以，借着小毛的视野，慕远可以清楚地看到下方一处人行道上围了一大群人，而在人群中央，有一个人蜷缩着躺在地上。
　　一滩血迹侵染在地上……


第458章 大佬威武
　　慕远内心有点纠结，可惜小毛不会急救，不然这时候上去帮帮忙，也能降低被害人死亡的风险。
　　侠义值什么的先且不说，这毕竟是一条人命不是？
　　嗯，这个问题可以探讨一下，比如将小毛的第三形态定位为人形！
　　一旦遇到突发情况，直接让小毛以第二形态快速抵达现场，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变成人形，再然后实施急救……
　　只是不知道人形宠物有没有自主意识。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自己的宠物本质上是毛丝鼠，而猫头鹰也仅仅是它的不同形态罢了。
　　这是不是所，猫头鹰相当于还是共用的毛丝鼠的“灵魂”？就算自己将第三形态设置为人形，结果那脑子里还是住着一只老鼠？
　　不对！还是不对！
　　如果猫头鹰脑子里住着毛丝鼠的“灵魂”，那小毛大部分时间都是以猫头鹰形象存在的，而这家伙肚子饿了的时候，吃老鼠吃得挺欢腾的。
　　这画面简直不要太残忍……
　　以此判断，猫头鹰脑子里应该还是猫头鹰的灵魂。
　　那么如果自己将第三形态设置为“人”，那这个“人”的意识从哪儿来呢？
　　正想着呢，忽然小毛的形象弹了出来。
　　“主人，长得不美，想得倒是挺美！”
　　慕远表情很淡定，他觉得小毛智商有问题，自己一大男人，美又意义吗？帅就行了！
　　不过对于对方话里的意思他倒是明白了。
　　“为什么？”
　　小毛很干脆地说道：“不论是宠物卡还是宠物变身卡，只能用于与宿主基因相似度低于99%的生物。”
　　慕远有些傻眼，看来，自己真是想多了。
　　原本还想找个美女借一下她的祖传的DNA呢，现在看来这只是一场虚妄。
　　别以为人与人之间的基因相似度相差很大，所有人的基因相似度都在99%以上，所以，小毛这句话，让慕远完全杜绝了让小毛拥有人形形态的可能。
　　最多，弄只黑猩猩……
　　可惜黑猩猩就算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像人，而且自己弄只黑猩猩能干嘛？协助自己侦查？它的能力估计还比不上毛丝鼠。
　　这些想法在慕远脑子里盘旋，他也没忘了控制小毛对周围展开搜索。
　　变幻成毛丝鼠，小毛沿着街便的角落快速移动，速度之快，浑然不像圆滚滚的毛丝鼠，甚至比所有老鼠都要来得敏捷。
　　此刻，就算有人看到了它的存在，也肯定不会多在意。。
　　毕竟都有人被刺伤在地，谁还去管一只老鼠啊？
　　小老鼠四只脚来回交错，快若幻影，它只在现场周边了停留了短暂的一瞬，便急速向前冲去。
　　跑出近两百米，小毛在街边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绕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开启第二形态，直飞天际……
　　而在现场，不到两分钟时间，救护车和一辆警车相继赶到现场。
　　医生以最快的速度检查了受害人的身体，然后给他带上氧气。
　　给受伤流血的手臂做了简单的止血，至于身躯上的，只是做了按压，搞定之后，被害人便被送上了救护车。
　　这时，警方也已经对现场进行了简单的勘查——这种抢劫案，现场其实也没啥可勘查的。
　　不过这并不是说警察在现场无事可做，虽说被害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但现场吃瓜群众还是蛮多的，这些人其他情况可能不清楚，但嫌疑人的情况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比如衣着、身高、体型、逃跑路线……
　　虽然这些细节对破案并不一定有用，但万一有用呢？破案嘛，本就是大海捞针，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程超正在现场询问情况。
　　忽然想起刚才慕远在群里发的那个文档。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手机给慕远拨了过去。
　　“慕中队，我已经到了案发现场，需要将现场情况向你汇报一下吗？”
　　慕远干脆利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道：“你简要说一下！”
　　程超当即把警方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包括嫌疑人的特征和逃跑路线。
　　仅仅一分钟时间不到，慕远便说道：“我刚才查询了监控录像，嫌疑人沿着右侧街道跑了一百多米，然后右拐进入了旁边的小巷。在这巷子里，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在这个一两分钟时间里，从这个巷子出来的出租车，有两辆的乘客有变化，你让队上立刻联系出租车公司，说不定能在嫌疑人下车之前拦截到。”
　　“好！”程超顿时大为惊喜，也没时间去考虑慕远为何能如此迅速查询到这些信息，但……现在抓人要紧，其他的可以延后讨论。
　　一般刑警大队与出租车公司都有一定的联系，程超在向现场指挥的领导汇报后，对方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出租车公司，并报上了车牌号码。
　　当然，他们没有让出租车公司直接与对应的司机联系——傻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嫌疑人手中还藏有凶器呢，一旦惊动了嫌疑人，鬼知道这个亡命之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出租车公司这边可以准确定位其公司所管辖的所有车辆，也可以远程查看每一辆出租车上的监控。
　　不到半分钟，两张照片发到了带队的副队长手机上。
　　稍一打量，便确定了嫌疑人所在的车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刑大立刻联系街上的巡逻组，直接联系街上的巡逻组，跟踪目标车辆。
　　这种情况下也不适合直接拦停，万一嫌疑人劫持司机当人质，处置起来也很麻烦。
　　反正只要嫌疑人一旦下车，自然就可以实施抓捕，也不差这点时间。
　　最近的巡逻警车距离目标车辆很近，很快就吊在后面。
　　并未跟踪多远，便换上了一辆便衣巡逻组的车——警车还是太显眼了一些，嫌疑人发现警车或许就不敢下车了。
　　随后没等多久，嫌疑人果然下了车，当即便有一群警察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那嫌疑人虽然试图反抗，但却被无情镇压了。。
　　……
　　慕远百无聊赖地放下手机。
　　“太没挑战性了！”慕远叹息一声。
　　他原本还以为嫌疑人会多换几次车，再通过多种手段反跟踪呢，结果……才逃了不到十分钟，就被警察给逮了。
　　当然，能如此迅速地抓获嫌疑人，也是基于两方面的因素。
　　第一，群众报案及时，发现抢劫立刻打了110报警。
　　第二，案发地点距离公安驻地并不是很远，大丰区刑警大队用了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现场。
　　当然，最核心的一点，还是因为慕远提前摸清了嫌疑人逃离现场的方式，并联系处警单位实施抓捕。
　　要是时间再往后拖延一下，等嫌疑人下了出租车，要再把人找出来就难了。
　　在大部分的案件中，不是警察到现场的时间不及时，也不是嫌疑人有多狡猾，而是嫌疑人跑得太快……
　　试想一下，嫌疑人逃的时候根本不用去考虑路线问题，而警察却要在地形复杂的城市中把嫌疑人的逃窜路线找出来，谁的速度更快就可想而知了。
　　而这次慕远利用小毛的速度，第一时间赶往现场，并未费多大的功夫，就跟踪到了嫌疑人的行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次能如此迅速破案，与嫌疑人逃跑得不够利索有关系，但实际上不管嫌疑人如何逃窜，最终都难逃法网。
　　就在慕远放下手机的瞬间。
　　“慕队威武！指导我分局快速侦破一起抢劫杀人案！十分钟内成功抓获嫌疑人。”
　　“慕队威武！”
　　“大佬威武！”
　　“大佬出手！宵小退避！”
　　“求大佬指导，我们这里今天早上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偷了一百多只鸡……”
　　“楼上开玩笑吧？你们分局刑大还负责侦办这么‘大’的案件？”
　　“别拿鸡不当钱，土鸡老贵了。”
　　“再贵也动用不了慕队出手啊！全市那么多大案要案，慕队哪有时间去抓偷鸡贼？你们还是自这儿想办法吧。”
　　一连串的文字、语音信息，直接炸了群。
　　慕远看着这些信息，嘴角微微上扬。
　　“@大丰区程超，简要地将侦办过程写一下，发群里！”
　　“这次的侦办方式大家可以借鉴，以后你们各区县局一旦发生大案要案，务必第一时间与我重案大队取得联系，我手机24小时畅通。”
　　“敲重点：尽可能迅速地赶到现场！”
　　“华成区收到！保证落实到位！”
　　“大丰区收到！立即向领导汇报，确保工作落实！”
　　“……”
　　看着这下面整整齐齐的回复，慕远颇有成就感。
　　特别是再看到系统界面上多出来的9点侠义值，慕远就更满意了。
　　在这个案子中，慕远花费了多少精力？就几分钟而已。
　　而所获得的侠义值，却有9点之多。
　　正如刚才程超在群里所说，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虽说被害人并没有死，但从刀伤来看，却是奔着致命位置去的，说是抢劫杀人也是说得过去的。
　　如果自己亲自参与案件的抓捕工作，获得的侠义值肯定更多，但耗费的时间也必然更多。
　　至于近期的几个案件，除了那起杀人案的侠义值到账之外，不论是两起连环盗窃案，还是之前那起盗猎贩卖野生动物案，都还没有结算。
　　原因很简单，这些案件中，慕远参与部分的成效尚未完全呈现出来，如果提前结算，会影响侠义值收益。
　　反正慕远也不急着用侠义值，自然是先放着了。
　　目前那起盗猎贩卖野生动物案，是由刑侦支队一大队负责，目前正处于侦办关键时期，每天传唤的违法行为人无数，都是在清源大酒店吃野味的，这些人虽不是每个人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但当消费记录和菜单摆在面前时，他们也就无力辩解了。
　　而一旦食用野生动物、甚至野生保护动物的行为被确认，不仅他们自己的处罚有了着落，同时形成的证据链条，更能坐实酒店以及那群盗猎之人的罪行。
　　这一两件或许形成不了多大的影响力，但当大量野生动物被猎杀、贩卖、食用的行为被证实，这些人所面临的刑责将比仅靠现场查获的野生保护动物所判定的刑责要高出许多。
　　……
　　局长办公室。
　　郑局长看着眼前这个家伙，内心也是挺无奈的。
　　“老冯，重案大队才刚成立了两天，你又要扩编。这……你让我怎么去与市里的领导汇报呢？”
　　冯局苦着脸，道：“郑市长，这是我的锅，我背！谁让我一开始对慕远这小子的办案能力估计不充分呢？现在两起连环盗窃案握在二中队手中，直接耗尽了他们的精力。现在慕远这家伙又抓了两个电诈嫌疑人回来，目前正在深挖，这起电诈案的情况我刚才也向您汇报了，这绝对是能让市里主要领导重视的案子。确实，这个案子我们可以临时抽调人员组成专案组突击。可以后呢？”
　　“还是先把这个案子破了再说吧。总不能……”
　　他话未说完，冯局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冯局讪讪一笑，拿起手机看看，是大丰区分管刑侦的隆副局长打过来的。
　　“你先接吧！”郑副市长无奈说道。
　　冯局接通了电话。
　　“隆局长，什么事？”
　　“冯局，刚才我们辖区发生了一件抢劫杀人案，特向您汇报一下。”
　　“抢劫杀人案？”冯局顿时就惊了。
　　隆局长连忙道：“被害人没死，正在医院抢救。现在嫌疑人已经成功抓获，这可多亏了你们市局重案大队慕中队的指导啊！”
　　“哦？”冯局嘴角微微翘起，道，“他也到现场了？”
　　隆局长感慨道：“如果是到现场破了案，我倒不觉得有多神奇，关键是他根本就没到现场啊！就用电话指导，直接锁定了嫌疑人的逃跑方式，我们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就将嫌疑人给成功抓获了。”
　　“案子破了就好！”冯局微笑着，“以后多与重案大队保持联系，这也有助于全市刑侦工作的再上台阶嘛。”
　　“那是一定的！就算冯局您不说，我们也会这样要求的。”隆局长说道，“我们大丰区可是非常欢迎冯局您啥时候带领重案大队下来指导工作呢。”
　　“这个……有时间再说吧。”
　　对于隆局长的这个要求，冯局就有些无奈了。
　　他非常清楚，让慕远去办案可以，可要让其去敢所谓“指导工作”的事情，这小子就不一定乐意了。
　　虽然他是领导，一定要要求慕远去，对方也会去，但这样的宝贝，他可不想去强迫……
　　隆局长再次感谢了一番，便挂了电话。
　　冯局收起手机，看向郑局长，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道：“刚才大丰区那边破了一起抢劫杀人案……”
　　“我都听到了。”郑局长无奈中带着一股子喜悦，说道，“看来慕远这小伙子，能力确实非常强啊！”
　　冯局心头一喜，道：“可不是嘛，正因为他破案速度快，如果重案大队二中队人手太少，根本玩不转。”


第459章 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郑局长思索了一下，道：“你让人将慕远同志近期侦办的案件情况写成一份报告，包括之前在华成区的那几件大案，另外将三次二等功的事情也写上去。回头我拿着这份资料去给主要领导做个汇报，成不成就看领导的意见了。”
　　冯局立马摆出一副笑脸，道：“由郑市长您出马，再加上我们的实际工作情况确实需要，领导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希望是吧！”郑局长说道，“那起诈骗案，可得好好办！我们不能让受害者死不瞑目啊！”
　　冯局认真地说道：“这个案子，我让小慕亲自抓，有他负责，我放心。”
　　“那就好！”
　　……
　　被认为很让人放心的慕远此刻正在办公室忙呢。
　　原本他以为自己能偷得浮生半日闲，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劳碌命——尽管他自己本也没打算休息。
　　他现在忙的事情便是梳理大丰区那边传过来的一份银行转账清单。
　　随着网络的发展和运行机制的优化，现在警方与银行方面的合作也进一步加深，特别是因为打击电诈犯罪的迫切需求，更是加速了这一进程。
　　所以，在大丰区这边提出了调取相关资料的需求之后，银行方面第一时间将相关数据给弄了出来。
　　这不是某一家银行的数据，而是涉及到了多加银行，数十个账户。
　　换做以前，如此大的数据量，够警方跑十几天了，可现在却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到手了。
　　不过资料虽然到手，可还得整理出来不是？那海量的数据，谁知道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用的？
　　这项任务交给其他人做，也能做出来，但效率无疑就低多了，准确率也不敢保证。
　　所以慕远决定在自己亲自操刀。
　　不得不说这些家伙着实非常狡猾，涉及的账户非常多，资金流转的频率也非常高。
　　这些账户都有相应的户主身份信息，但慕远对这些信息不抱任何希望。
　　要是诈骗犯罪这么容易侦破，这些人也不可能在外面搞风搞雨两三年，早被关监狱里去了。
　　慕远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些资金到底流向了哪里——虽说他对此也没多大希望。
　　可这些事情做了，还有那么一丝希望，若是连做也不做，便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慕远要做的，便是理出资金的去向，并最终根据去向把确定这个诈骗团伙的落脚点。
　　对于整理这类大宗的数据，慕远敢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不许反驳的那种。
　　一瓶思维风暴药剂下去，人生就像是开了挂……
　　有时候慕远就在想，自己要不要把这思维风暴药剂捐赠一些出去，比如给科研人员，说不定能孵化出一个又一个的黑科技。
　　可是考虑到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东西的来历，慕远还是决定继续苟着。
　　或许……等哪一天自己抽到无限宝石，可以无敌于天下，那倒是可以把这思维风暴药剂拿出来的。
　　嗯，若是神话中的那种技能也行。
　　分析数据的过程是很枯草的，哪怕旁边有一排的方便面等着自助宠幸。
　　不过在这次使用思维风暴药剂，却没有人为自己泡方便面了，只能自己动手。
　　好在办公室里工具非常齐全，开水壶都有两个，足够慕远一次泡上四五桶了。
　　虽然会因此浪费点时间，但那点时间相对于思维风暴药剂的持续时间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
　　慕远没有将资料打印出来，而是直接在电脑上查看。
　　这自然不仅仅是昨天诈骗的那一笔资金，而是近两年所有的流水。
　　以昨天发现的那一账号为切入点，所有与之相关联的账号，全部一网打尽……
　　时间慢慢过去，差不多过去了两个小时，这海量的数据终于被慕远处理完毕。
　　慕远脸上满是疲倦，直接躺沙发上睡下了。
　　至于刚才整理出的资料，反正存在脑子里，也不担心会丢掉。
　　快到中午的时候，慕远方才醒过来。
　　他坐回到办公桌前，在电脑上敲打起来。
　　这些，都是他刚才梳理出的所有资金最终落地的账号。
　　让慕远有些失望的是，这些钱，竟然无一例外，最终全都是通过柜员机提现的方式取走的。
　　每一笔金额不大，而且提现4地多集中在几个城市，其中也包括西华市。
　　慕远将位于西华市的柜员机罗列出来，随后将马宇叫到了办公室。
　　“宇哥，你安排人立刻去这些银行调取监控，时间段我都已经写出来了。”
　　……
　　这边的监控录像尚未调取出来，成斌那边倒是先有了结果。
　　通过对通话记录的分析，找出了所有疑似“李庆祥”与安文东联系的号码。
　　动过对这些号码的活动轨迹进行分析，可以确定“李庆祥”大部分活动地点都是在一个城市——徽省易宁市。
　　这个市不算出名，很多人甚至都没听说过。
　　不过在这个位于徽省的城市，却又正好与之前安文东的陈述相符合。
　　当初安文东收到的伪基站包裹，也正是从徽省寄出来的。
　　而从运营商这边查到的信息中，不仅推出了易宁市这一地方，同时还确定了一些情况。
　　首先，李庆祥确实经常更换电话号码，但并不是说他没换一个号码就只给一个人联系——就算反侦察意识再强，也做不到如此频繁的更换电话号码。
　　基本上，他一个号码会用上半个多月，期间会与多人联系。
　　而他所联系的那些人，很可能就有类似于安文东这种带着伪基站在各地流窜的人。
　　不过慕远暂时没去理会这些人，当前最要紧的是如何将“李庆祥”给找出来。
　　成斌坐在慕远的对面，说道：“慕队，我建议安排人去一趟易宁市。虽然这‘李庆祥’经常更换手机号码，但他肯定不会经常换手机。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中没有手机串号等相关数据，我想当地网安部门肯定能查到这些东西的。我们得加快速度，不然等这家伙再次联系安文东，发现联系不上之后，肯定会有所怀疑的。”
　　慕远点了点头，道：“行！你们先过去，尽快锁定嫌疑人的身份。如果遇到困难需要我支援，立刻与我联系，我会尽快赶过来。”
　　“谁和我一起去？”
　　慕远顿了顿，二话没说，拿起手机就给冯局打了过去。
　　“冯局……”
　　没等慕远说话，冯局那边高兴地说道：“小慕啊！上午我将你们重案大队需要增加编制的事情给郑市长说了，他这边已经同意，我琢磨着，这事儿多半没问题的。”
　　慕远愣了愣，说道：“冯局，我不是说这事。”
　　“你要说什么？”
　　慕远道：“我们这边查到了一些线索，需要去徽省那边出一趟差。这起诈骗案，我打算让成指导负责，这次出差也由他带队。”
　　“关于侦查方面的事情按你的安排做就行！这方面，你小子还是蛮靠谱的。”冯局乐呵呵地说道。
　　慕远额头飘过一道黑线，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你意思是其他方面我就不靠谱了？
　　领导，呵呵……
　　“冯局，你昨天晚上说的临时成立专案组，人员什么时候能到位啊？这出差，总不能由成指导一个人去吧？”
　　“呃……你说的事情，上午已经安排下去了，下午上班的时候就到你们队上报到。目前先抽调了三个人，后面根据案件的侦办情况再酌情增加。”冯局说道。
　　慕远对此没有异议，不过还是提醒道：“冯局，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这个诈骗团伙的规模肯定不小。单纯从调取的银行流水来看，就已经超过了一千万。而且这估计还不是这个团伙的全部。在这个团伙中，分工是非常明确的，有专门负责发短信的，有专门负责转移资金的，还有实施骗术的，统筹管理的。”
　　冯局听了这番话，不仅没有丝毫的忧虑，反而很兴奋地道：“你放心！只要是案侦需要，警力肯定保障到位，这也是郑市长亲自做的指示。”
　　慕远顿时放下心来，虽然他在行政部门待的时间不长，但却也知道一件事情有没有主要领导的支持，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对了，你们队上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如果你们不方便去说，可以直接向我汇报。”冯局笑着问道。
　　慕远瞧了瞧左右，然后说道：“方便面吃完了，能不能让装财处再准备点？”
　　“（￣△￣；）！”冯局有些郁闷，可说出来的话总不能又吞回去吧？
　　“行！我回头给装财处说一声。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嗯……多弄几种口味，别都整红烧牛肉，吃多了腻。”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另外也可以再准备一些面包、方便米饭什么的。”
　　冯局那边沉默了数秒，无奈说道：“你小子也别尽吃些方便食品啊！食堂里的伙食还是蛮不错的，而且就算食堂里没有了，你们也可以到外面去吃嘛，到时候报账我还能不给签字不成？”
　　慕远弱弱地说道：“我……也只是偶尔吃这些方便食品的。”


第460章 太闲了吧？
　　对于慕远的回答，冯局竟然无话可说。
　　你确实是不经常吃，可是偶尔吃一顿的消耗，就能抵得上别人顿顿吃了。
　　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只不过慕远能吃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冯局也不好用这个事情去批评他。
　　随后又问了几句关于案件方面的内容，冯局便挂了电话。
　　慕远瞧了瞧时间，快下午两点了。
　　“成指导，抽调的人员下午上班过来报道，目前只有三个人，到时候你全给带上，下午就直接出发。”
　　“行！”
　　……
　　没等多久，从县区抽调的那三名民警来到了重案大队报道。
　　人是王副支队长带过来的，他是大队长，这些人过来自然先要向他报道。
　　不过后面这三人将归一中队直接管理。
　　慕远见到这三个人时，却是吃了一惊。
　　“刘所，你怎么过来了？”
　　报道的这三人中，便有青龙街所的副所长刘朝华。
　　对于这位曾共事一个多月的分管案侦的所领导，慕远自然是非常熟悉的。
　　现在在市局见到青龙街所的领导，颇有种见到娘家人的感觉。
　　刘副所长咧嘴一笑，道：“是我主动要求到专案组的。当初你还在所里的时候，我就捉摸着要去办一件电信诈骗案什么的，不过慕中队……”
　　“你还是叫我小慕吧，听习惯了。”
　　“哪能啊？”刘副所长爽朗一笑，道，“你现在可是重案大队的中队长，论级别比我还高呢，私下里这样叫自然没什么，可工作场合还是得正式些才好。”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我现在还只是负责人呢，没任职的。”
　　“哈哈，明白！明白！”刘副所长笑了。
　　慕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明白什么？我自己都不明白呢。
　　不过经过这一打岔，刘副所长也没再说下去，慕远便将相关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刘朝华等人在调过来之前，只知道专案组的主要任务是侦办一起电信诈骗案。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起电信诈骗案，居然还涉及一条人命！
　　因为诈骗，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站在了天台上，一跃而下！
　　这位老人并不是有抑郁症，相反，他平常还是一位非常乐观的人。
　　可就因为这伙该死的诈骗分子，让这位老人选择了离开这个在他看来充满恶意的世界。
　　其实可以想象，如果是在正常生活状态下，那位老人或许还不会被骗，可在他收到那条诈骗短信的时候，老人正在为了钱而发愁，那一刻，钱就是他老伴儿的命。
　　那中奖的信息在瞬间成为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情况下，别说是老年人这类反诈意识本就不强的群体了，就算是年轻人，也可能会眼睛一闭就跳坑里去。
　　想到这里，刘朝华三人也都恨得牙痒痒的。
　　“市局这次的决心很大，务必要将这个诈骗团伙一网打尽，所以，我们的任务很重。”慕远说道，“当然，关于警力的问题你们也不用担心，现在案子还处于前期侦查阶段，等到后面需要更多人手的时候，局里会给我们加派的。”
　　说完后，慕远便让成大队带着刘所三人出发了。
　　机票什么的早已由装财处那边订好了，公安部门在这方面的保障还是非常及时的。
　　……
　　送走成指导几人，慕远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给三组的组长赖洋打了过去。
　　“赖洋，我昨天让你们组梳理一些易发侵财案件特征，现在搞得咋样了？”慕远问道。
　　赖洋迅速道：“已经梳理完了一部分，目前已经交给指挥中心那边。队长你也知道，全市每年发生的侵财类案件太多了，我们组也只有四个人，哪能这么快就搞完啊。”
　　慕远倒也没催促，道：“没关系，你们先慢慢梳理。”
　　挂断电话，慕远很想给110那边联系一下，让他们将一些不是那么重大的案子也给推过来，但想到之前商议的结果，至少也得十天才改换派警规则，这才第三天呢，估计指挥中心那边得炸。
　　可在上午的抢劫案中，初次尝到甜头的慕远很兴奋啊！
　　坐在办公室里就能赚取侠义值，多嗨？
　　可没有案源，自己怎么搞？
　　坐了几分钟，慕远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指挥中心那边不派警过来，各辖区刑警大队肯定有啊。
　　指挥中心难道还能不把警情派给刑警大队？
　　别人或许无法及时知晓其他区县局接到的案件，可慕远知道啊！
　　他那群里的人可是遍布全市13个区县刑警大队，每个辖区有哪些警情，慕远可以轻松知道。
　　当下慕远拿起手机就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各区县：如果接到刑事案件报警，可直接申请协助！”
　　此消息一出，下面顿时一连串的：鼓掌.JPG！
　　华成区刑大陈君：“慕中队这是太闲了吧？?”
　　这话一出，下面沉默了许久。
　　“慕队，什么样的案子可以申请协助？”锦川区刑大李铭。
　　“近期发生的，最好是你们刚赶到现场的案子。”慕远很干脆地回了一句。
　　“不管案情是否严重吗？”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后面一大堆惊叹的表情冒出来，整个群的气氛顿时变得很欢乐。
　　“我们这边刚发了一起盗窃案，我们在现场看了，一点头绪都没有。您看能不能帮我们琢磨琢磨？要不……我们派车过来接慕队您？”
　　“不用这么麻烦，你把案发地点的定位给我发一个，描述清楚具体的位置，我这边可以用警用地理信息平台查询周围详细的地形情况，监控什么的我也可以远程调取。”
　　“好！位置就在锦川区西锦南路31号……”
　　随着这地址发过来，慕远终于不用闲着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案子，但蚊子再小那也是肉不是？
　　仅仅二十分钟，慕远便将自己发现的几个重要线索发到了群里。
　　其实慕远已经知道了嫌疑人的具体位置，但这样直接发出嫌疑人的具体位置就太玄幻了一些，所以他选择了这一种比较隐晦的方式。
　　就算以普通刑警的能耐，有了这些线索，也肯定能找到嫌疑人的。
　　果然，没过多久，李铭便在群里发出了一张图片——两位便衣警察押着一个嫌疑人。
　　“慕队牛B，嫌疑人已经擒获！”
　　群里的无数吃瓜群众瞪大了眼睛……
　　虽然上午发生的那件抢劫案也是被慕远电话指导破掉的。
　　大丰区刑大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慕远，他们想要把嫌疑人抓获归案，难度至少增加十倍。
　　这是一个一步慢、步步慢的死循环，不是谁都可以在不锁定嫌疑人身份的情况下去实施追踪的。实际工作中与嫌疑人擦肩而过的情况又不是没出现过。
　　可其他分局的人并不知道内里的详情啊！
　　不少人都觉得这个案子很容易破。
　　而眼下这个就不一样了，李铭都已经说了现场没有发现线索，可慕远却能在办公室就把案子给破了，这份能耐，令人惊叹。
　　有了锦川区这个开端之后，群里就开始有些刹不住车了……
　　试想一下，一个区县局的刑侦大队，基本上每天都有三五起案件。
　　哪怕其中大部分都是些小案，但也架不住数量多啊！
　　抛开一些能迅速侦破的，还有大半都是凭着现有资源破不了的。
　　对于一个区县局刑大来说，不管案子大小，只要能破掉，那都是值得庆贺的。
　　至于是否是自己亲自破的，亦或者是在市局的指导之下破的，那不重要。
　　毕竟市局作为上级机关，指导不是很正常的吗？
　　一时间，陆续就有县区联络员将本地的刚发生的未破案件发在群里。
　　这下可好，刚才是闲得没事干，现在是忙不过来了……
　　慕远也只好对此作一个甄别，比如刚发生的案子、警方正好在现场的案子做优先指导……
　　至于那些被放下的案件……那就基本上被放弃了。
　　毕竟，一个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案件几乎随时都在发生。
　　一个案子还没理清，又有其他区县局发了更新鲜的案件出来。
　　这几乎是被案件推着走的。
　　一直到下午下班的时候，虽然群里还有案件挂在那里，但慕远暂时也不想去弄了。
　　得吃饭呢！
　　就刚刚一个下午，慕远破掉的案件就有7件之多！
　　这还是因为有些案子破了后，同事们难免会询问一下侦查思路，想知道案件究竟是怎么破掉的。
　　而慕远也没保持高冷姿态，而是给出了一些解释。
　　虽然有些解释很模糊，也很简单，但却是经得起查证的，至少不会让人觉得慕远是凭空猜测。
　　也因为这种以第三方的方式介入案件，等到他将线索移交给对应的区县局，对方将嫌疑人抓获后，慕远的侠义值就到账了。
　　不得不说，小案子的侠义值收益着实不高，而且他在案件侦办过程中的参与程度也很低，所以平均一个案件下来也就3点左右的侠义值收益。
　　这还是因为慕远在案件破获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否则收益会更低。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慕远已经很满意了。
　　打击嫌疑人效率比之前在华成区高多了，而侠义值收益也同样提升了一波。
　　按照这种效率算下来，每天赚上四十点侠义值都是有可能的，要是晚上加班时间再长点，破50点也是有可能的。
　　可以说，单纯就侠义值收益而言，慕远现在采取的方式是最稳的，甚至已经超过了对重特大案件侦办的收益效率。
　　当然，慕远并不会因此就放弃对重特大案件的侦破，特别是一些典型案件——比如昨天的那起电信诈骗。
　　要说一开始慕远加入公安队伍，主要目的是完成系统任务并赚取侠义值，那么随着他在这一行干的时间增加，目标也在悄然变化。
　　正如系统界面上那副对联所要表达的意思：正义必须得到伸张。
　　被害者受到的伤害，让人怜悯……
　　嫌疑人的可恶，令人憎恨……
　　多种情感的交融，让慕远觉得有必要将嫌疑人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哪怕这些人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们绳之以法——跑不掉的。


第461章 宣传报道
　　慕远看着账户上超过200点的侠义值，一边想着啥时候再搞一次十连抽，一边走向食堂。
　　市局食堂的伙食真是不错，百吃不厌——比方便面好太多了。
　　要是方便面的味道能与食堂相比，他就一直呆在办公室不出来了。
　　然而，他刚走到食堂门口，就看到了一个人。
　　“咦？苏记者，你怎么有时间到我们局里来？”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问道。
　　苏瑾秋看到慕远，俏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像一朵花儿一样。
　　“慕警官，我到你们公安局还能有啥事？当然是找你了。”
　　慕远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难道说，大……苏大记者开窍了？准备向自己表白？
　　这个着实令人激动！
　　苏记者忽然软软地说道：“我听说昨天你们又接了一个案子，还是诈骗案，一位老人因为被骗跳楼自杀了，现在那位跳楼老人的老伴儿还在医院躺着……”
　　不等苏大记者说完，慕远表情变得扑克化，很认真地说道：“这属于在侦案件，暂时不接受采访的。”
　　“我知道。”苏大记者仿佛没看到慕远的表情，笑语嫣然地说道，“我也没打算现在就采访，就是先预约一下。等你们这案子破了，可别忘了通知我过来做期节目。”
　　“行！”慕远很干脆地回应了。
　　虽然这事儿还没请示领导同意，但就他所了解，像这类案子破了，局里肯定会联系电视台做报道的。
　　不是局里要靠这个向社会表功，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社会导向。
　　“慕警官，你现在是……下班了吗？”
　　“没有！先去食堂把晚饭吃了。”
　　“去食堂吃啊？你现在应该也不忙吧？要不，我请你去外面吃？”
　　慕远有些犹豫，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外面吃饭太费时间，万一一会儿有什么案子，可就耽搁时间了。”
　　苏瑾秋一听，内心对慕远却又多了几分佩服。
　　对于慕警官的爱好，苏瑾秋自认为还是知道的，就是爱吃。
　　不仅爱吃，还能吃！贼能吃的那种。
　　可为了办案，对方却能拒绝美食，就这份精神，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要不就在外面吃？你们公安局门口也有饭店的吧？”
　　“这……也行。”
　　慕远这次没有拒绝——说不定，还能搞一次十连抽。
　　二人边走边说，径直出了市局大门。
　　其实整个过程中，多半都是苏瑾秋在问，慕远则被动回答。
　　要让慕远主动找话题聊天，对象还是一位美女，太难为他了。
　　市局大门外除了两个小卖部和一家照相馆、一家早餐店，却是没有稍上档次的饭点，不过往左边走上几十米，拐过街口，就有一排的各色餐饮店。
　　苏瑾秋是位聪明姑娘，吃一堑长一智肯定懂的。
　　所以不希望再拿一两千块钱请慕远吃顿饭的她，选择了一家自助餐店——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当然，她找的这家店生意也是非常好的，这样的店就算损失一点也无所谓。
　　二人落座之后，苏瑾秋笑着问道：“慕警官，你们学校毕业论文答辩是什么时候啊？”
　　慕远一愣，他……好像搞忘了这事。
　　“我问问。”慕远说了一句，拿起电话就给老王打了过去。
　　当然，此老王不是刑侦支队的王副支队长，而是同宿舍的那位老王。
　　“老王，忙什么呢？”慕远随口问道。
　　王思博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道：“还能忙什么？当然是看视频？……喂，你可别想岔了！我看的是正经视频，这不要搞毕业论文嘛，要求必须自主设计一套软件出来，我在网上找了个视频学习一下。”
　　（#`O′）！慕远有点方……
　　“毕业答辩是什么时候？”慕远问道。
　　王思博道：“还有差不多半个月吧。你准备得咋样了？听说政府部门都挺悠闲的，早上上班一杯茶，再拿张报纸，一天就过去了。”
　　慕远脸有些黑，道：“要不你来试试？”
　　“别，我吃不了这碗饭！其他公务员还好，当警察，真不适合我，我自律性太差。”王思博连忙说道。
　　慕远当然不可能真让王思博来当警察，辅警也不行，毕竟他不可能坑朋友不是？三天两头关禁闭，会疯的。
　　他还没说话，王思博忽然问道：“对了，你毕业论文搞定了没有？”
　　“呃……还没弄呢！”慕远很干脆地答道，“不过这个简单，回头我抽两天时间搞定。”
　　也不怪慕远如此自信，换做一天，他可不敢这么嚣张，哪怕是学霸也不行。
　　可现在有了精力药剂和思维风暴药剂这种堪称BUG般的存在，对其他人来说难度很高的毕业论文，都只是毛毛雨了。
　　“记得毕业答辩前一天给我打个电话，我怕到时候搞忘了。”慕远说完，也不管王思博答不答应，他就直接挂了电话。
　　虽然王思博这家伙思想不太纯洁，但人还是非常靠谱的。
　　他将电话放餐桌上，抬头看到苏瑾秋正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问道：“苏记者，这么看着我干嘛？”
　　苏瑾秋收回目光，颇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牛逼的应届毕业生，连论文答辩时间都能搞忘。”
　　“还行！”慕远淡定地回应了一句，收下了这份味道不太正的夸奖，“我先去取餐。”
　　说完，慕远起身便去取菜去了。
　　这家自助餐不错，菜品也蛮多的……
　　慕远很快就端了几大盘过来。
　　这是慕远尽可能控制分量的结果——要是一次性端太多，服务员肯定会特别关注，吓着别人不好。
　　再次坐好，慕远开始了他的表演……
　　至少在苏瑾秋看来，这还真是表演。
　　那些大胃王直播的场面都没这么嗨，如果谁想看大胃王的画面，请慕远吃顿饭绝对是最好的选择，比看直播真实太多了。
　　“慕警官，刚才所说的那起诈骗案，你们有没有把握破案呢？”苏瑾秋审视地问道。
　　慕远猛一抬头，道：“对我来说，没有破不了的案子，重点是有没有精力去办这件案子。”
　　苏瑾秋丝毫没有因为慕远这番“骄傲”的宣言而有任何的不满，她所接触的警察不多，但听说的却是不少，但能做到像慕远这般破案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所以，这话从慕远口中说出，还是蛮有说服力的。
　　而且，她所想要的结果，也正是这个……
　　“这么说来，你确定有把握破掉这起诈骗案？”
　　“肯定必须破！”
　　苏瑾秋看了看对方，有些犹豫，道：“如果你们很有把握破案，我觉得……昨天这件事情，可以提前报道。”
　　“报道什么？”慕远有些迷惑。
　　苏瑾秋道：“就是那位老人跳楼的事情！”
　　慕远道：“应该有电视台报道了吧？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呢。”
　　苏瑾秋连忙道：“只是巴耘区电视台报道过，连西华市电视台都没进行报道。毕竟，单纯就跳楼这个事情来说，并不算太大的事情。不过若是将诈骗的原因给加上，再以这对老年夫妇的境况作为背景，这则新闻就非常能吸引人的关注了。关于死者老伴儿的情况我上午已经了解过，她现在非常需要社会帮助。通过我们的报道，可以开通一个捐助通道，也能给老人带来一些实惠。”
　　慕远顿时犹豫了。
　　听到苏瑾秋的建议，慕远有些心动。
　　虽说他们昨天从巴耘区回来后，成指导就已经将相关事情向领导做了汇报，然后也组织了一些捐赠，但总的数额还是无法满足吴大娘的治疗需求。
　　更何况，如果能够让吴大娘多获得一些捐赠，也能让她出院后的生活多一些保障。
　　可如果提前把这些事情报到出来，对警方的案件侦办工作肯定是有影响的。
　　比如嫌疑人看到相关报道，得知警方正在加紧侦办这起案件，说不定直接就匿了呢。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看向苏瑾秋，道：“报道是可以的，不过内容得按我所说的来。另外，你们电视台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做成一起全国性的热点事件？”
　　苏瑾秋稍稍愣了一下，对慕远的这个要求有些不解。
　　略作沉思，苏瑾秋无奈说道：“慕警官，这个事情你可为难我了，我还真做不了这个主。要不我回头给我们领导做个汇报？”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去给我们领导汇报，让领导直接与你们电视台对接吧。”
　　苏瑾秋更迷糊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慕警官，其实这个事件，本身就具有成为热点事件的潜力，毕竟目前社会对这方面的关注度非常高。可要说一定能成为一起全国性的热点时间，谁也不敢打包票。而且，这是一起案件，慕警官你为何一定要要求将此时间推到全国性热点事件的高度呢？真成了这样的舆论事件，你们警方的压力可就大了。”
　　慕远平静地说道：“逝去的生命比舆论的压力更大。”


第462章 你们……怀疑什么？
　　苏瑾秋杏目圆瞪，瞅着慕远。
　　要是旁人说出这样一句话，她说不定会觉得对方是做作，是在演戏。
　　可这话从慕远口中吐出来，却让她感到无比的真实。
　　到目前为止，慕远给她的映象就是一个非常纯粹的人。
　　纯粹的想要破案，纯粹的……想吃。
　　没考虑过虚名，也没想过金钱……
　　毕竟，以对方的能耐，不管是要名，还是要赚钱，都是很容易的。
　　情况是这么个情况，可要把这个跳楼事件炒成全国热点事件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是想自我施压？
　　不懂就问是苏瑾秋的优点，她犹豫了一下，问道：“慕警官，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这属于警务秘密！”
　　苏瑾秋：o（（⊙﹏⊙））o
　　但她却无从反驳，在绝大部分人眼中，公安部门的神秘程度仅次于军队、国安。
　　所以，这个秘密二字还是很能唬人的。
　　餐桌上的气氛有点尴尬。
　　当然，慕远完全没有感觉到，他觉得这家餐馆的味道确实不错——以前咋就没发现呢？早发现，早就来吃了。
　　看看这三文鱼……嗯，晶莹剔透，口感细腻！
　　还有这牛排，肉质柔韧，口感厚重！
　　重点是……还不限量。
　　就单凭这菜品的品质，158元每客的价格确实还算实惠。
　　至于对慕远来说，这简直不要太实惠！
　　一盘盘菜端上来，慕远迅速消灭，很快又有服务员果然把空置的餐盘收走，如此循环。
　　店里的生意不错，每一桌都坐满了人，自然也没有闲着的服务员专门盯着慕远，所以他吃得特别惬意。
　　苏瑾秋吃了一些菜后，便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慕远不断地往嘴里塞各种菜肴。
　　每当服务员过来收拾餐盘的时候，她都会不由自主地送上一个歉意的微笑。
　　很多人吃自助餐，是担心吃不回本，可她现在担心自己这两人吃得太多。
　　虽然这也不至于让这店的老板恶言相向，但她面皮比较薄，别人那怪异的眼神也很让人难受不是？
　　半个多小时过去，慕远吃了差不多八分饱。
　　对别人而言一顿吃个八分饱就差不多了，但以慕远的消化能力，吃个十分饱，也只有一会儿时间觉得撑，所以他准备再去吃去拿两盘。
　　正在这时，慕远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二组的郑丽霞打过来的。
　　“郑姐？有什么事？”
　　“慕队，刚才110指令，西华科大那边报警称校内发生一起重大盗窃案件，请我们立刻赶去现场。”
　　慕远瞬间愣了一下，西华科大？失窃？
　　偷什么？
　　不过既然有案子，慕远也不会嫌弃。
　　“说没说是什么地方被盗？丢失的东西又是什么？”
　　“报警人没说。”
　　慕远顿时就头疼了，西华科大校园面积几千亩，比一些小县城小不了多少，你报警不说哪儿被盗，我到哪儿去找？
　　虽然他在那地方呆了四年，但也不可能猜到哪些地方容易被小偷盯上不是？
　　“你们把车开到局门口，我立刻过来。”
　　说完，慕远挂断电话。
　　他歉意地看了苏瑾秋一眼，道：“苏记者，不好意思，又发生案子了，我得先走一步。”
　　苏瑾秋刚才虽没听到慕远电话里的内容，但却也能猜到大致的情况。
　　警察嘛，就这样，一遇到案子，不管你正在做什么，先放下手上的事情赶过去再说。
　　别说现在正吃饭了，就算是正上厕所，也得麻溜的起来干正事……
　　“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慕远瞅了瞅她，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至少，这位尚在成长中的无冕之王，没有强硬地说我一定要跟着去，我是记者，我有采访权！
　　“那就走吧！”慕远说完，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你能不能进入现场，那我可管不着。”
　　苏瑾秋目光有些呆滞，这家伙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接啊？
　　“听说你现在都是领导了，难道还无法带一个人去案发现场啊？”苏瑾秋不知为何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慕远耸耸肩，道：“带你进去也不见得有利于破案。”
　　苏瑾秋：（?&gt;︶&lt;?）
　　随后，苏瑾秋去结了账。
　　至于二人会不会争着埋单，那……是不存在的。
　　别人都这么有诚意地请自己吃饭，自己有何必去辜负别人一番好心呢？
　　人啊，要懂得审时度势。
　　人情练达，也是一门学问不是？
　　出了自助餐店，慕远二人很快就到了市局门口，那辆凯美瑞早已停在门口了。
　　慕远快步走过去，看到是马宇在开车，郑丽霞坐在前排，陈超坐在后排。
　　当下慕远顺手拉开了后排车门，看向身边的苏瑾秋，问道：“苏记者，你是自己开车？还是……”
　　“我就坐你们的车吧！如果方便的话……”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说完，慕远先一步坐了进去，苏瑾秋腼腆地笑了笑，随后在起旁边坐下。
　　幸好是B级车，要是紧凑型车，后排坐三人可就非常挤了。
　　不过就算如此，慕远那灵敏到极致的鼻子，还是能闻到阵阵香氛气息。
　　好在他那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慕队，钟宇楠留在单位，负责数据核查和调取监控视频。”郑丽霞回过头来说道。
　　“行！有三个人也够了。”
　　“这位是……”郑丽霞目光在苏瑾秋和慕远之间盘旋，一脸的笑容。
　　慕远道：“这位是省电视台的苏记者，苏瑾秋，刚才她正好到局里来谈点工作，想做个采访。”
　　“哦……”郑丽霞一副恍然的样子，“慕队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只是问问这位美女是谁呢，你解释一大堆，是不是怕我们怀疑什么？”
　　慕远目光呆滞，我紧张了吗？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
　　他一脸茫然，问道：“你们……怀疑什么？”
　　郑丽霞很想笑，很想继续调侃。
　　可看着慕远那张一本正经的脸，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又自个儿吞了回去。
　　“没什么。”郑丽霞笑笑。
　　慕远也没去追问，转而说道：“你们联系了报案人没有，现场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
　　马宇说道：“刚才已经联系了，据报警人说他看到有人从一个实验室的窗户爬出来，跑掉了。”
　　苏瑾秋脸颊微红，不过昏暗的车内却是无人看见。
　　她听了马宇的话，忍不住问道：“有人爬实验室，也需要你们重案组去？”
　　马宇没说话。
　　慕远表情却变得严肃起来，问道：“哪一个实验室？”
　　“说是学校研究生院的一栋实验楼。”马宇很干脆地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慕远说了一句，没让马宇继续说下去，转而看向苏瑾秋，道，“苏记者，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苏瑾秋一脸呆萌，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估计，你就算去了，也到不了案发现场。而我们也不知道要在里面呆多久，你一个人在外面能干嘛？”
　　苏瑾秋仔细品了品慕远这话，在想想刚才他们交谈的内容，忽然感觉自己明白了些什么。
　　“那好吧！”
　　“行！宇哥，你在前面停一下，让苏记者下车。”
　　马宇虽没回应，但却及时地将车停在了路边。
　　苏瑾秋下车关上车门，朝慕远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慕远或许是没打算回应，也或许是没来得及回应，车便已经开走了。
　　“慕队，你……你这样会没女朋友的。”郑丽霞忍不住说了一句。
　　慕远看了看对方，淡定地说道：“我本来就没女朋友。”
　　郑丽霞：（#`O′）
　　……
　　很快，车开到了西华科大校门口。
　　慕远说道：“宇哥，我来开车吧！学校里，我熟。”
　　马宇倒也没有反对，直接在旁边停了车。
　　交换位置，慕远开车直奔研究生院而去。
　　西华科大是全国有名的大学，它的名声可不仅仅是普通本科专业牛逼，更重要的是它所具有的强大科研能力，其中包括国家级的实验室。
　　而刚刚郑丽霞所说的研究生院的一栋实验楼，让慕远有了警惕。
　　作为一位西华科大的学生，虽然还在读本科，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毕竟，科研这东西，涉及的东西太多，不相干的人还是别参合建立才好，否则万一不小心泄了密，那就麻烦了。
　　这也是为何慕远会让苏瑾秋离开的主要原因。
　　当然，他刚才的那番话也没错，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估计就算苏瑾秋去了学校，也是进不了现场的。
　　很快，车开到研究生院，这里有高低错落的数栋楼房。
　　慕远虽只是本科生，但这地方也偶尔来过——这里的风景着实不错。
　　当慕远开车来到一栋四层高的小楼前时，便看到前方站了一些人，同时还拉着警戒带。
　　车停下，四人迅速走下来。
　　慕远一眼看过去，却忍不住愣了一下，他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冯局！
　　“冯局，你动作咋这么快？居然比我们还要先过来？”慕远惊愕地问道。
　　冯局表情严肃，道：“是我让指挥中心通知你们过来的。”


第463章 这是夸奖还是损人？
　　对于冯局的回答，慕远倒是没觉得有多惊讶，但他内心却更为慎重了。
　　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没错的。
　　如果是正常的盗窃案，学校这边肯定是直接打110报警，而不是由冯局来安排。
　　另外，冯局没有直接给自己打电话，而是让指挥中心通知，估计……他要求通知的人不仅仅是重案大队，肯定还涉及到其他部门。
　　不过现场没有看到其他部门的人员，或许已经在开展工作了。
　　“冯局，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慕远问道。
　　冯局尚未回答，倒是旁边有个人突然哑然道：“你是慕远？”
　　顺着声音看过去，慕远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林教授？”
　　其实慕远与这位林教授也不是很熟，或者说林教授与他不熟，毕竟对方只负责他们班一门课的教学任务。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教授是上课到教室，下课离开，与学生不会有太多交集的，甚至一学期下来不知道学生的名字都是很正常的。
　　这位林教授之所以认识慕远，是因为他也获得过“慕大善人”的帮助。
　　虽然这帮助很微不足道，甚至慕远本人都已经忘记了，可林教授还是记住了慕远的名字。
　　当然，这也与慕远的名字在学校里本就很响亮有关。
　　慕远看着林教授，腼腆地笑了笑，道：“林教授，您好！”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林教授第一反应下问出这样一句话，忽然想到刚才慕远与冯局的对话，又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问道，“你到公安部门上班了？”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然后点了点头。
　　说实话，虽然他自认为脸皮比较厚，但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
　　冯局笑着道：“林教授，你们学校可是培养出了一位人才啊！小慕现在可是我们局的办案能手呢。”
　　林教授的目光有些怪异，其实不仅是他，周围其他几位学校的人也都目光呆滞。
　　他们是什么学校？西华科大！
　　虽然现在西华科大也是一所综合性大学，但主攻方向还是通信、电子、软件、材料等方面。
　　或许还有一些其他专业，但肯定没有侦查学。
　　现在你说西华科大培养出了一位人才，是全市的办案能手，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
　　这就好像你跑到篮球教练面前去表扬对方：你的篮球队里出现了一位世界顶尖的足球运动员……
　　他究竟该把这话理解为夸奖呢？还是损人？
　　这样想着，林教授脸上还是笑了笑。
　　然后他目光看向慕远，眼神就有些奇怪了，似乎在问你小子怎么就不务正业呢？
　　只可惜眼下这局面，他也不好当面问。
　　旁边另一位穿着一青色衬衣的中年人看了看慕远，笑着伸出手，道：“你就是慕远啊？我可是久仰大名呢。”
　　慕远一脸呆滞，这又是谁啊？
　　好在冯局的反应很快，连忙说道：“小慕，这位是市里国安的赵局长。”
　　“赵局长你好！”慕远也顺势与对方握了握手。
　　至于对方刚才所说的久仰大名，他也没当回事，估计……也就十多分钟吧。
　　随后冯局又伸手虚指旁边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正要介绍。
　　慕远笑笑，道：“冯局，你不用介绍了，这几位都是学校领导，我……都认识。”
　　“那就好！”冯局打了个哈哈，当即说道，“现在我先说一下现场的情况……”
　　没等冯局说完，刚才冯局指着正准备介绍的那位中年人开口道：“还是我来说吧。”
　　慕远立刻态度端正地听着，一如坐在教室里的学生——已经被老师重点盯着的学生。
　　没办法，这人可是学校的副校长郑钟，毕业证还捏在对方手上呢。
　　郑副校长说道：“刚才吃过晚饭的时候，我们这栋实验楼的保安看到有一个人从这栋楼二楼背后窗子跳下来跑掉了。他第一时间将情况向保卫处做了汇报，我也第一时间知道消息赶了过来。当时保安已经调取了周边监控，发现监控数据有异常，随后我们立刻安排人做了检查，发现监控数据有被篡改的痕迹。同时，我们还安排了人对实验室进行了检查，发现里面有一台电脑有开机记录和U盘插拔记录。另外更深层次的情况我们正在进一步核查。”
　　“另外，我们在发现监控数据有篡改痕迹的时候，就第一时间与赵局长取得了联系。因为我们这里研究性质的关系，与国安部门联系比较紧密，他们也是接到我们的报告之后，就迅速赶了过来。”
　　没有人怀疑郑钟所说的那些内容，要知道这里可是西华科大，要是连监控系统是否被侵入都无法看出来的话，那就太LOW了。
　　这番话说完，郑副校长也就将学校方面的情况讲得差不多了。
　　赵局长看了一眼慕远，接着道：“我们过来的时候，对现场情况进行了系统的了解。他们这栋实验楼，其实是有独立的监控系统的，但由于今天早上出了故障，设备正在维修，所以目前只有外围监控处于运转状态。而外围监控是全校联网运行的，所以被入侵的可能性很高。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这个偷偷溜进实验室，然后跳窗逃走的人找出来。特别是他拷走的东西，必须得追回来。”
　　慕远没有问实验室里到底是什么资料被拷贝走了，这对他来说不重要，甚至对在场的绝大部分人来说都不重要。
　　他们只需要知道，那些资料很重要，就够了。
　　“听说你有一条警犬，在追踪方面非常厉害……”
　　没等赵局把话说完，一直站在后面当背景墙的郑丽霞上前一步，道：“在这里呢。”
　　众人瞬间看了过去，就见郑丽霞怀里抱着一只小二哈……
　　不过赵局明显已经提前知晓这只警犬是哈士奇了，所以并不觉得惊讶。至于其他人，倒是不知道要将哈士奇训练成警犬的难度，所以也都安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冯局，你也不提前说一声，难道就不怕我走的时候没带这二毛啊？”慕远忍不住说了一句。
　　冯局笑笑道：“你哪次出来办案，会忘了带二毛？”
　　马宇一脸认真地说道：“慕队，用不着冯局提醒，只要有案子，我们肯定会带上的。”
　　郑丽霞也跟着应了一句。
　　自从重案大队开始运转之后，慕远基本上就没怎么照顾二毛了，这个工作基本上被每个侦查组的女民警给包圆了。
　　他们这样一说，慕远还真没法反驳。
　　貌似，上次出现场，也是蔺晴主动将二毛给带上的。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你有没有把握把人给找出来？速度必须要快！”冯局一脸严肃地说道。
　　慕远道：“没问题！”
　　当下慕远从郑丽霞手中接过二毛，顺手将其放在地上。
　　拍了拍它的脑门，然后带着二毛走向实验楼后面。
　　紧接着，二毛撒欢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慕远迅速跟上。
　　其实经过这两个月，二毛的个头也不算小了，奔跑的速度更是提升巨大。
　　慕远跟上自然是没问题，可其他人就很痛苦了。


第464章 脑瓜子嗡嗡的……
　　待在原地的郑副校长一脸懵逼。
　　啥情况？警犬追踪……是这样的嘛？
　　是吗？
　　不是吗？
　　不仅这位副校长怀疑人生，其他几个校领导也都怔怔地立在那里，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赵局长先是跟着跑了几步，见前面的一人一狗绕过一个墙脚，直接没影儿了，便不得不停了下来。
　　旁边的冯局也跟着停下。
　　赵局一副疑惑的样子望过去：“老冯，这……警犬是这样跟踪的吗？”
　　冯局很淡定地说道：“其他警犬不是，也没那能力。可小慕的这只警犬，却是可以的。以前它就已经多次成功跟踪到嫌疑人了，其中不乏时间间隔十多个小时以上的。现在这人，离开才半个小时多一点呢。”
　　赵局长感性上是不相信的，毕竟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太靠谱。
　　可理智告诉他，老冯这人，不会骗他，而且对于慕远这个人，他之前也听说过，不是一个不靠谱的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跟上去看看？”赵局长问了一句。
　　冯局耸了耸肩，道：“要么就在这里等结果，要么……就开车跟上去。”
　　“算了，我还是先按照我原本的思路展开侦查吧。如果慕远同志真成功了，自然是好事，就算没成功，我们也不至于毫无建树。”
　　“行！那你去忙吧！”冯局也没阻止。
　　“那你呢？说好的过来帮忙呢。”赵局感觉脑壳痛。
　　冯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对小慕有信心，他肯定能把人找出来。既然如此，我还去做哪些无用功干嘛。”
　　赵局长瞪大了眼睛，虽绝对对方这话槽点满满，但又无从反驳。
　　“那你就在这里闲着啊？”
　　“我怎么会闲着呢？我……嗯，我与郑校长他们聊聊天，对小慕同志，我了解也不多，难得到他母校一趟，正好增进一下了解。”
　　赵局长伸手指了指冯局，然后，又无奈的放下了。
　　这老家伙，越来越不要脸了。
　　然后，赵局长继续去指挥侦查工作，这方面，他们也是行家。
　　冯局还真留了下来，看着表情中带着担忧的郑副校长，满脸笑容地安慰道：“郑校长，你就放心吧！小慕的能耐我很清楚，他肯定能将嫌疑人抓回来的。”
　　郑副校长苦笑一声，道：“我现在考虑的不是能不能把人抓回来。”
　　冯局怔怔地看了郑副校长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不得不说对方的担忧完全在理。
　　站在对方的角度来讲，盗窃资料的人抓不抓到，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资料追回来，同时还得保证资料失窃的这段时间，资料没有被再次备份。
　　不得不说，这……很难。
　　冯局也明白，二毛的狗鼻子再灵，也不可能嗅出那人到底有没有对资料进行二次备份。
　　他一脸严肃地道：“现在……让小慕去抓人，已经是最稳妥有效的方法，就是尽快把人抓回来，才能尽可能降低资料被拷贝的风险。”
　　“也只能这样了。”郑副校长叹了口气。
　　他们二人交谈的过程中，那位林教授却偷偷跑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刘老师，你知道你们班的慕远同学现在在做什么吗？”林教授低声问道。
　　电话对面的年轻班导脑子有些懵，问道：“知道啊，他现在在实习嘛。”
　　“实习？”林教授扭头看了看仿佛在高谈阔论的冯局长和郑校长，他当然知道对方在实习，可实习就能搞得这么牛逼？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实习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你要问其他学生，我都知道在哪儿实习。可慕远的情况有点特殊，林教授您也知道，他那爱做好事的毛病挺严重的，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容易得罪人。我年前还帮他联系过几家实习公司，结果没干多久，就要么被辞退，要么被开除了。后来他就自己在找工作，一开始我也问过，可后来他换工作太勤，我也就没再问了。”
　　说完，刘老师吐槽道：“林教授您不知道，这小子经常一句话挂在嘴边，说什么污浊的现实容不下青莲一般的自己，这很容易挨揍啊！”
　　林教授顿时哭笑不得。
　　半晌之后，林教授道：“我刚才……看到慕远同学了。”
　　“哦？他在哪儿呢？是不是回学校来了？也对，就半个月就要论文答辩了，他肯定得回来。”
　　林教授道：“他确实是回学校了，不过不是回来准备答辩，而是……和公安局的一起回来的。”
　　“啊……怎么了？这家伙犯什么事了？不应该啊！以他的品行，你说他做好事倒是有可能，但做坏事肯定……”刘老师尚未说完，忽然似乎明白什么了，道，“估计他又见义勇为什么的，被警察拉到学校表扬了。”
　　“不是，他现在好像在公安局上班。”
　　对面的刘老师似乎没转过弯来，脑瓜子嗡嗡的……
　　“他当警察了？不对啊！这一轮的公务员考试面试才刚结束不久呢。他……总不可能在公安局当辅警吧？”
　　林教授心情蛮复杂的：“不知道，我也搞不清楚，不过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刘老师好不容易清晰一点的脑门，瞬间又嗡嗡的了。
　　忽然，他心头一动，问道：“林教授，慕远他……到学校干嘛呢？”
　　“研究生院这边发生了一件事情，他是市公安局派过来调查的。”林教授说得很隐晦，毕竟有些事情现在还不宜公开。
　　刘老师虽然也是学校的员工，但毕竟……没接触到科研这方面的业务。
　　“那……需不需要我过来一趟呢？”刘老师说道。
　　林教授想了想，道：“也好！”
　　在场的众人都在各忙各的，唯有马宇三人有些无所事事。
　　对案情，他们并不是很了解。
　　现场的侦查工作基本上是国安这边在做，没看冯局现在都在这里与人聊天打屁吗？
　　至于他们的顶头上司慕中队，追狗……呃，追人去了，直接就把他们给抛弃了。
　　马宇本人还好，反正……冷着一张脸装酷就行了。
　　郑丽霞和陈超就有些如坐针毡了。
　　幸好在场也没人注意他们……
　　……
　　慕远一路追上去，穿梭于熟悉的大街小巷中，对那人却是越发的佩服。
　　看来这人对学校的布局非常熟悉，选择了一条最近的路线，直奔学校外而去。
　　跑了数百米，前面出现了一道围墙。
　　慕远嗅到的气息直达围墙之下，看来这家伙是翻墙跑掉了。
　　呃，其实也不是慕远嗅到的气息，因为在他从公安局出发的时候，就已经让小毛先在这边溜达了一圈。
　　甚至可以说，刚才在研究生院那边，郑副校长和赵局长的那几句简单的介绍，也只是做做样子。
　　毕竟，他不可能到现场啥也不问，就直接跑去追踪吧？那还不如直接不到现场，直接把人押过去得了。
　　不得不说学校这边报警挺及时的，所以在他还没赶到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利用小毛跟踪到了目标。
　　现在沿着这条路跑一遍，也同样只是做样子。
　　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停留，便迅速绕过围墙，直接来到了大街上。
　　这是一处小巷子，具有鲜明的学校经济圈特征。
　　各种小吃店、档次不高的饭店、各种文具店、礼品店以及……旅店。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这里都属于治安复杂场所，但学校周围本来就是治安重点区域，监控罗织严密，想要躲开监控，是肯定不可能的——除非搞网络攻击或者物理破坏。
　　可这里毕竟是大街，而且其网络不同于学校自建的那种内部监控网络，入侵检测什么的手段相对完善，想要像进入学校监控网络那般轻松就不太可能了。
　　而嫌疑人采取的方式……就是放任不管。
　　他骑着一辆无牌照的摩托车就从巷子里开出去了。
　　若是按照正常的侦查手段，自然是采取视频追踪。
　　可经常使用视频追踪办飞车抢夺案的人就知道，监控视频有时候挺不靠谱的。
　　特别是面对那种带着头盔的骑手，通过监控能知道的信息非常有限，再加上城市的监控不可能做到全覆盖，所以大部分情况下，目标都会跟丢……
　　幸好慕远没打算去用视频追踪的方式找到对方的踪迹。
　　对方骑摩托车离开，反而给他带来了便利——可以解释气息残留的问题，不然要是坐车离开的，你总不能说是二毛一路嗅着追上去的吧？
　　不过为了缩短追踪的时间，慕远没打算步行。
　　他缩进一个没人的角落，迅速取出了自己那辆九九九牌自行车。
　　一个潇洒的蹬腿，屁股便落在了坐垫上，二毛趴在前面的框子里，嘴里呜呜地叫着，可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它可能是回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然而，慕远却没有理会，双腿猛蹬，自行车仿佛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反正自行车又不存在超速的问题，他骑得很惬意。
　　此时正值华灯初上，骚气的一幕开始在西华市大街上上演……


第465章 没错，就是他！
　　金隆兴是一留学归国人员，不过他的海外求学之路有些曲折，中途出了点变故，身份上也就有了一点小小的转变。
　　他本人对此是很乐意的，毕竟……对于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的他来说，钱够用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而他身份的小转变，很符合他的需求。
　　后来他按照他上面那家伙的要求，回了国，然后进入了西华科大。
　　不得不说，海龟……呃，海归的身份还是蛮好用的，否则想要进入西华科大，可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他的这个身份的作用也仅止于此，进入西华科大，不代表进入了里面的科研团队，一切都还得靠自己的能力。
　　在这方面，他就稍有些欠缺了。
　　所以在西华科大混了两年，他也没能混进那栋实验楼，所接触的项目也都是一些与外面公司合作的项目，虽然有些也挺重要的，但距离他的目标相去甚远，那些也不是他的上司想要的。
　　不过这两年他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将学校的一些情况给摸清楚了，同时也认识了一些这栋实验楼的人。
　　昨天晚上，一个巧合的机会，他听到一个消息，实验楼的内部监控坏了。
　　这是一个机会！
　　之前他无从下手，完全是因为实验楼的安保挺严密的，有独立的门岗，独立的监控系统，可以将整栋实验楼完全覆盖。
　　可现在……监控没了，他认为这就有了可乘之机。
　　所以，他联系了负责与自己配合的人，二人进行了分工。
　　对方负责侵入学校的监控系统——这个很简单，学校的外围监控都处于一个局域网内，布线遍及整个学校，要找个点侵入网络，很轻松惬意。
　　解决了监控后，金隆兴便在实验楼外溜达，终于瞅到一个门岗内保安扭头的时机，他蹑手蹑脚地钻进了实验楼。
　　虽然他没能在这栋实验楼里搞研究，但偶尔还是能跟着别人一起进来看看的，所以对于里面的布局非常熟悉。
　　直奔目的地，便开始工作。
　　金隆兴的科研能力不强，但作为一名经过专业培训的间谍，他还是很称职的。
　　借助手上的专业工具，他迅速打开了存储资料的电脑，然后……拷贝。
　　差不多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一切接近尾声。
　　就在他准备抹掉痕迹从原路返回的时候，却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
　　这一刻，金隆兴有些慌了。
　　之前他还想着要悄无声息地完成这次任务，然后继续潜伏着呢。
　　谁曾想那些科研人员吃饭这么快？
　　如果这时候被逮住，他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他打开窗户，用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往下爬……
　　他知道，自己这次铁定是暴露了，所以他必须得逃走！
　　也不管是否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以最快速度跑出了学校。
　　虽说一个人在学校里夺命狂奔看起来挺诡异的，但只要没有警察或者保安在后面追，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把他拦下来。
　　这次他虽然没有料到自己会暴露，但出于谨慎，他还是提前准备好了撤退路线。
　　那辆摩托车，便是他提前放巷子里的。
　　骑上车，他没有丝毫的逗留，直接冲出了巷子。
　　金隆兴很清楚，如果自己想骑着这辆摩托车离开西华市，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街上的交警那么多，一旦学校这边报警，将相关情况通报出去，骑着摩托车的他特征就太明显了。
　　所以他准备先骑着这车跑一段距离，然后换装备……
　　出租车是肯定不能坐的，其他公共交通工具也不安全，最稳妥的，其实还是骑摩托车或者电瓶车——只是不能骑自己这辆车。
　　好在他之前就学过开锁技能，要弄走一辆摩托车或者电瓶车，并不难，花不了一分钟。
　　他不仅在中途换了摩托车，还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朝着反方向骑行。
　　用这辆摩托车跑了一段后，他又换了车，这次换的是共享单车……
　　不得不说这番操作很骚。
　　其实按照他与上司的约定，当他完成任务之后，就要第一时间将装有资料的U盘交给另一个接头的人。
　　可他现在不打算这么做了。
　　他不笨——笨的人不会被选来干这种事情。
　　他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而那U盘，从某种程度上是能保护自己安全的。
　　只要U盘还在自己手中，他背后的组织就会千方百计保护自己的安全，并最终将自己弄出国。
　　可一旦对方得到了那些资料，他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结局会怎样，那就很难说了。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他背后的组织绝对不是什么慈善机构……
　　所以，他现在还不打算与幕后组织指派的人联系，他得先彻底甩掉可能存在的追踪，然后把装有资料的U盘藏好，再与对方联系。
　　那时候就是他开出价码的时候了。
　　弄上一笔钱，到时候随便找个国家生活，岂不是逍遥自在？
　　可惜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天上有一只鸟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轮换着骑了各种车，在城里绕了一大圈，他都快觉得有些累了。
　　忽然，他看到一辆自行车从自己面前迅速驶过。
　　“这家伙脑子有病吧？骑着这样一辆骚气的自行车？不会是个gay吧？”
　　“好像前面还坐了只二哈。”
　　“不过这速度还真够快的！”
　　……
　　赵局长带领着一帮子人，有序地开展侦查工作。
　　现在，他们已经锁定了金隆兴的身份，而且已经知晓了对方冲出学校的位置，同时也知道对方是骑着一辆摩托车逃离的。
　　不仅如此，他们通过细致的排查，已经找出了对方侵入监控系统的网络接入点——可惜已经人去楼空。
　　从纯粹的侦查角度来讲，赵局长带着的这一群人效率还是蛮高的。
　　毕竟……他们到现场才一个多小时。
　　既然明确了嫌疑人已经驾驶摩托车进入市区，赵局长第一时间找上了冯局。
　　“老冯，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的身份，对方在一个半小时前，驾驶一辆无牌照摩托车，从肖家巷离开。现在需要你们协助调取监控，确定嫌疑人逃离的轨迹。”
　　“行！”冯局对此自然不会拒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拿出手机，就要与指挥中心那边联系，可刚点亮屏幕，却见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屏幕上慕远的名字差点亮瞎冯局的眼。
　　当下他也顾不得打电话了，直接滑动屏幕，接通……
　　然后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扩音键。
　　“喂！小慕，是不是有发现了？”
　　慕远的声音非常平静，道：“冯局，我现在已经跟上了这家伙，他现在正在我身后五十米的位置。”
　　“啥？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现在正骑着一辆自行车，我刚刚从他前面经过，通过小毛的气息辨别，他肯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慕远的语气斩钉截铁。
　　冯局目光闪烁着光芒，扫了一眼周围所有的人。
　　赵局等人瞬间呆滞了。
　　这……就找到了？还跑到嫌疑人前面去了？
　　慕远才去了多久？不到一个小时啊！
　　这效率，堪称空前绝后了。
　　那狗……真这么厉害？
　　想到这里，赵局眼都红了。
　　要是他们局里也能有这样一条狗，还怕抓不到人？
　　不过激动过后，理智又占据了上风，赵局有些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了。
　　“我问问！”他说了一句，便从冯局手中拿过了手机，“慕远同志，你真能确定对方就是嫌疑人？”
　　“我给你拍张照片！”
　　说完，也不顾赵局有没有意见，直接挂了电话。
　　不过几秒钟时间，一张照片发到了冯局的手机里。
　　赵局连忙点开，郑副校长等人也凑了过来。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时，所有人心头都不由得狂喜。
　　其实那照片的光照条件并不好，照片上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正在非机动车道上以一种正常速度向前移动。
　　郑副校长直接惊呼一声，道：“对！就是他！他就是金隆兴。”
　　“没错！就是他。”林教授也大呼一声。


第466章 这是在唠嗑呢？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冯局连忙打电话过去问道。
　　慕远道：“正骑车呢，现在的位置属于浦锦区范围，目前正朝南边骑。那家伙骑车速度比较慢，赶不上我。”
　　冯局额头冒出一根黑线，什么叫对方骑得比较慢？赶不上你？他需要赶你吗？一个转弯直接就跑了。
　　“你可别跟丢了。”
　　“放心吧！丢不了。这样，我稍微慢点，落他后面算了。”
　　冯局很想叮嘱这小子一句，稳住，别浪！但考虑到眼下周围的人比较多，这话终归是没说出口。
　　忽然，冯局心头一动，道：“你小子边骑车便打电话？可得注意安全！”
　　“放心吧，冯局！我骑自行车的技术可好了。”慕远很淡定。
　　一旁的赵局听不下去了，这是在唠嗑呢？
　　“慕远同志，既然你已经发现了对方，为何不立刻将其擒下？”赵局长严肃地问道。
　　慕远却很淡定，道：“其实我们现在不用急着将其擒下，根据我的猜测，这金隆兴不过是一枚棋子，他或许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所以现在一直在躲避，且没有与幕后的组织联系。如果我们仅仅是把这金隆兴给抓了，战果也就仅止于此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放长线钓大鱼，将这幕后的人给揪出来。就算不能全部擒获，至少也要让对方感到肉疼不是？”
　　还没等赵局长同意，站在一旁的郑校长连忙说道：“慕远，现在资料还在对方手上呢，万一出了差错，比如他对资料进行备份或者传给他人，后果可就严重了。”
　　慕远说道：“现在资料确实还在对方手上。而且，根据我刚才的跟踪，我可以确定这人根本没时间对资料进行备份，更不用说传输给其他人了。所以，只要我们现在盯得足够紧，可以确保资料不会外传。”
　　郑校长哭笑不得，道：“这种事情，你怎么确保？放在十年前，那没问题，可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要把资料传出去太容易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把人给擒住。把人抓了，我们也还可以通过审讯，继续挖出他背后的人嘛。”
　　慕远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估计金隆兴自己都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更不知道对方藏在什么地方。就算把这人抓住了，也问不出什么来。”
　　“可是，那份资料确实非常重要！无比重要！”郑校长几乎咬着每一个字说的。
　　慕远道：“我知道！不过我确实可以确保资料不外泄。”
　　要不是慕远没在郑校长身边，他估计连揍人的想法都有了。
　　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还一口咬定能确保资料不外泄，这头得有多铁啊？
　　“你如何确保资料不外泄？”沉默了一段时间的赵局长冷静地问道。
　　赵局长的立场与郑副校长不同，郑副校长只关心资料，只要资料没丢失，那就没任何问题，可站在赵局长的位置上，他要考虑的问题就要多许多，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这背后藏着的这群人的危害程度。
　　俗话说得好，只有前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次若不是慕远，估计还真让对方给得逞了。
　　那下次呢？谁知道会是怎样一个情况？
　　若不能将这幕后的黑手斩掉，他这个国安领导是寝食难安啊！
　　但……这次的事情同样很严重，一旦资料外泄，后果同样不是他能承担的。
　　慕远也能猜到赵局的想法，当即说道：“我有抵近跟踪不让对方发现的手段，一旦发现他有将资料外泄的风险，就立刻实施抓捕。”
　　赵局长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冯局长。
　　冯局自然明白赵局长这一眼神的意思，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赵局，我信得过小慕，之前所侦办的每一起案件，他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信他的，没错。”
　　郑校长有些急了。
　　这俩人中邪了吧？慕远是他们学校的学生，这四年里，学校里教了对方哪些知识，他们自个儿不清楚？甚至对方能从图书馆里学到什么知识，他们也多少了解一些。
　　或许图书馆的藏书包罗万象，但肯定不可能将一个普通大学生培养成一位神探！还是那种能力超凡的神探。
　　也正因为了解这些，他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可是他对慕远本人并不了解，就算要反驳也没什么说服力，所以他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刚刚急匆匆赶过来的刘老师——慕远大学四年的班导。
　　慕远这大学四年的情况咋样，他比别人更有发言权不是？
　　其实郑校长觉得慕远的侦查能力不靠谱，刘老师更觉得慕远的侦查能力不靠谱。
　　你说慕远做好事的本事，那确实无人能及，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只要有任何做好事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完全达到了见缝插针、炉火纯青的水平。
　　可要说像福尔摩斯一般办案，那……反正他是没见过的。
　　然而，他却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局长一咬牙，对着电话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可得盯紧了。”
　　“放心吧！”慕远应了一声，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见此，刘老师也不开口了。
　　郑副校长苦着一张脸，道：“赵局，这样做……恐怕不太稳妥。”
　　赵局长看了一眼郑副校长，道：“郑校，你的担心我明白。不过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不赞同慕远同志的意见，也就相当于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可如果我们对他的能力抱有怀疑，那么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的可信度就不太高了，现在距离嫌疑人逃出学校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以上，如果嫌疑人真有心将资料备份或者转移给他人，早就这样做了。现在我们就算把人抓回来，结果也于事无补。与其如此，还不如相信慕远同志，将战果最大化。”
　　郑副校长神色沉吟，内心似乎在权衡赵局长的这番话。
　　虽然逻辑有点绕，但不得不说还是有些道理的。
　　抬头见赵局长神色坚定，他也不想再劝了——劝也劝不了。
　　“希望不用等太长时间吧！”郑副校长叹息一声。
　　赵局长没有回答，毕竟……这个情况谁也说不准。
　　冯局长却微微一笑，道：“估计要不了多久的。那金隆兴此刻内心肯定也是惊慌的，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联系到幕后组织，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
　　对于学校这边一帮子人的纠结，慕远虽没亲眼看到，但却也能猜到。
　　不过慕远并不着急，他确实有把握确保资料不外泄。
　　在刚才的一路追踪中，慕远就已经以小毛为媒介，多次使用了时光回溯符，以确认这家伙是否将资料拷贝或者转移。
　　结果发现这家伙一直在骑车，也没有与他人接触的情况。
　　只要确保了之前没将资料转移出去，他自然也就无须担心后面会出什么岔子了。
　　一方面小毛一直在天上盯着，这家伙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慕远的监视，另一方面，慕远还给小毛带了信号跟踪器呢。
　　如果这家伙想要用手机把资料传出去，第一时间就会被慕远掌握。
　　而且，现在金隆兴手上那部手机的信号就已经被慕远捕捉到，连号码都知道了。
　　只不过现在慕远没办法解释这个号码的来历，他也就懒得跟冯局等人说了。
　　“瞅了瞅”继续在前面骑行的金隆兴，慕远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对方给发现，因为双方相隔距离足有两百多米。
　　这大晚上的，对方肯定看不见他。
　　甚至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怀疑什么，因为刚刚与对方交错而过的时候，对方目光曾注视着他，那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一位警察。
　　继续前行了一段距离，这家伙又换了一辆电瓶车。
　　慕远心头忽然一动，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之前金隆兴换车，都是采取技术开锁的手段迅速弄开，而这次，他用的是钥匙。
　　不仅如此，通过这家伙挑选车辆的细节，慕远觉得……这应该是对方提前准备好的电瓶车。
　　随后就见他换了身衣服，带上摩托车头盔，骑上车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凭着这家伙的这副行头，任何人看到都不可能将他与金隆兴联系起来。
　　不仅是这次，他中途的几次换装，几乎阻绝了别人通过监控追踪到他行踪的可能。
　　“看来，快要接近这家伙的藏身之所了。”慕远心头嘀咕了一句，然后迅速跟了上去。
　　果然，没过几分钟，这家伙穿街走巷，很快便在一处公寓外停下，将电瓶车放好后，也没摘下头盔，径直朝公寓大门走去。
　　慕远刚才可是打了包票，说这家伙肯定不可能将资料转移出去，如果让这家伙单独进了电梯，可就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外了。
　　毕竟，小毛不可能监控到电梯内的情况。
　　为此，慕远不敢有丝毫耽搁，瞅着左右五人，心头一动，就将自行车收了起来，然后一张女装卡……
　　瞬间之后，一位姿态婀娜的美女闪亮登场！


第467章 料事如神啊！
　　金隆兴心头颇为得意。
　　自己刚才的一番操作简直完美至极。
　　他敢保证，不管是警方还是国安，就算他们锁定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要通过监控视频来追踪自己，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好吧！就算他们有耐心，想要从海量的数据资料中把自己找出来，也得花费巨量的时间，至少……不是一两个月能完成的。
　　而有了如此充足的时间，足够自己找机会遛走了。
　　现在他要去的地方就是自己一个秘密落脚点，两年前从国内回来时租的一间公寓。
　　租借所用的证件不是自己的，而且也没有被他背后的组织知晓。
　　他将这里定义为自己的安全岛。
　　他现在的打算很简单，将资料藏在公寓里，离开后再联系他上面的联络人，让对方想办法将自己弄出国去，等出国确保安全后，再将U盘的藏匿地点告诉对方。
　　这波操作，虽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稳妥，但至少也比像二傻子一样直接将资料交给对方来得好。
　　金隆兴高兴地迈着步子进了公寓，按下电梯按键，电梯门缓缓打开。
　　他一脚跨进去，按下楼层，正要再按下关门键，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呼喊。
　　“大哥，等等咧！”
　　他抬头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时髦的女人正小跑着走过来，手里还提了一个精致的女包。
　　一双高跟鞋在地上咄咄作响，金隆兴都有些替她担心，那会不会断了。
　　不过在担心的同时，他的手条件反射地按下了开门键——还使劲地按了几下。
　　要是来人是一个三大五粗的糙汉子，他或许都不会理会，可来的是为美女，那就另当别论了。
　　电梯这样狭小的空间，能与一位美女同乘，也是很惬意的不是？
　　电梯门刚关到一半就匆匆忙忙地打开了，那高挑美女身子一绕，就进了电梯。
　　“谢谢！”
　　“不用谢！”金隆兴很绅士地回应了一句，“到几楼呢？”
　　慕远瞄了一眼电梯的控制板，略有些惊讶地道：“咦？你也到25楼啊？我也是！”
　　金隆兴双眼闪亮闪亮的，道：“这么巧啊？你也是住这里的？”
　　美女很诚实地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你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有个业务需要到这里谈。”
　　“哦？你是谈什么业务呢？”金隆兴饶有兴趣地问道。
　　美女一副谨慎的样子盯了对方一眼，道：“你问这么多干嘛？”
　　金隆兴一愣，好像……也对。
　　不过他本来也没其他想法，只是口花花而已，毕竟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跑路呢。
　　正在这时，电梯已经在25楼停下，美女一步跨了出去，姿态婀娜地朝着一边的过道走去。
　　金隆兴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那笔直柔美的后背，内心叹息了一声，然后走向了另一边。
　　很快，金隆兴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己租住的房间。
　　这是一间单身公寓，布局有些像酒店，不过装修什么的肯定没有酒店那么有高级感，居家分更浓一些。
　　由于金隆兴一直没在这里住过，所以地面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灰尘，那些家具上也同样如此。
　　金隆兴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他看到房间里有一排老鼠脚印，顿时皱了皱眉头。
　　“两年没住，难道老鼠都把这里当家了吗？”
　　他倒也没多想，有老鼠脚印并不代表老鼠就在房间里，再说了，就他一个人，就算把老鼠找出来又能咋样？打死还是咋地？
　　反正自己又不在这里住，爱咋地咋地吧！
　　他没有丝毫的耽搁，从裤兜里取出了那个U盘，然后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铁盒子，将U盘放了进去。
　　非常严肃地将那盒子重新放回衣柜，金隆兴将衣柜门关上，然后直接就出了门。
　　关好房门，他转身就离开了公寓。
　　再次骑上那辆电瓶车，金隆兴沿着街道向西而去。。
　　其实这时候他也可以选择步行，但带着摩托车头盔，能更好地遮挡面容，骑车无疑要安全许多。
　　在他骑车消失在街角时，一个时髦美女从那公寓里走了出来，脸上表情甚是平静。
　　这美女自然就是慕远。
　　只不过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淡定。
　　毕竟……浪费了一张女装卡不是？
　　不过下一秒他也就想通了，这样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不是？女装卡而已，除了在来不及化妆伪装的情况下使用外，其他也没多大用处，用了就用了。
　　瞅了瞅周围，没人，也没监控……
　　慕远意念一动，又恢复了原本那潇洒帅气、器宇轩昂、昂首挺胸的模样。
　　不过当那辆自行车出现后，画风变得不太一样了。
　　慕远很淡定地骑上自行车，朝着前方跟了过去。
　　同时，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冯局的电话。
　　“冯局，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冯局连忙问道，然后一片静悄悄的，估计所有人都在安静地等待。
　　慕远道：“我通过跟踪发现，金隆兴进了一栋公寓内，到25楼17号房间一趟，呆了不到一分钟就离开了。进出前后，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也没带出任何东西。我猜测，他很可能将那装有资料的U盘放在那房间里了。你们可以安排人去搜一下，不过别弄出太大的动静。”
　　“真的？你确定！”
　　“我推测的，应该八九不离十。”慕远淡定地说道。
　　“行！我给老赵说一声。”
　　“不用给我说了，我都听到了。”慕远听到赵局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冯局又开着免提呢。
　　慕远顺手挂了电话，然后优哉游哉地向前骑行，确保对方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
　　……
　　不到半个小时，几个穿着便装的人来到了刚才金隆兴进入的那栋公寓内，其中就有赵局长，还有过来凑热闹的冯局长。
　　至于马宇几人，此刻已经回市局去了。
　　学校那边该忙的也忙得差不多了，这件事情的主责是国安部门，马宇等人此行更像是打酱油，留着也没啥事做，还不如回去多研究研究案子。
　　别以为一中队平时的任务就只是办案，在没案子的情况下，他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梳理以前发生的案子，找出一些具有串并条件的案件，将案发特征总结出来，以便指挥中心精准调度。
　　赵局几人同样乘坐电梯到了25楼，按照刚才慕远提供的门牌号，他们找到了那间房间。
　　看着上锁的房门，赵局犹豫了一下，问道：“老冯，你要不再问问慕远同志，他确定……”
　　“老赵，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小慕，我信得过。”
　　赵局不好再说什么，看向旁边的一位年轻人，道：“小罗，把门打开。”
　　那小年轻应了一声，打开手中的包，里面一排排的工具罗列出来。
　　然后就见这小年轻拿出工具对着那锁就是一阵摆弄，不到一分钟，门开了。
　　“技术不错啊！”冯局笑了笑。
　　“小罗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技术人员。”赵局长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道。
　　“我们小慕开锁的手段也挺不错，不过他不喜欢用这些工具，上次直接用一张纸就把防盗门给弄开了。”
　　赵局长：W（￣_￣）W
　　“进去看看吧！”赵局一脸严肃地说道，“注意地上的痕迹。”
　　小罗同时拿起一把手电筒，照进了房间内。
　　“有脚印！一个人的！”
　　“应该是刚进来的。”
　　“从痕迹上看，这脚印与我们从西华科大那实验室采集的脚印基本吻合。”
　　听到这话，赵局长顿时就兴奋了。
　　虽然他之前就听慕远说金隆兴到过这里，但那毕竟只是听别人说的，哪像现在这样，完完全全的证据摆在这里。
　　“从脚印的走向来看，对方的目的性很明确，从房间的光照来说，对方进来时应该是开了灯的。所以，这开关面板上应该有指纹！”
　　一边说着，他们几人顺手就将这些痕迹给采集了。
　　随后顺着脚印来到衣柜前，小罗顺手拉开衣柜门，没费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那个铁盒子。
　　当铁盒子打开那一刻，所有人脖子都伸得长长的，像一群鸭子……
　　“U盘！”
　　“真在里面？”
　　“料事如神啊！”
　　几人连番感慨，冯局淡定地说了一句：“老赵，这下信了吧？我就说小慕很靠谱的。”
　　赵局哭笑不得地看了对方一眼，以前咋没发现老冯有这种献宝的性格呢？
　　“走！先回学校，让那些研究人员检查一下，这U盘是不是我们要找的。”
　　虽然他已经很确定这U盘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但在没有经过专业人士检查之前，谁又能说这个U盘就是从实验室电脑里拷走资料的U盘呢？
　　冯局看了看时间，道：“要不……我就不去了！明天早上还有一个会议。”
　　“你对结果就不感兴趣吗？”赵局有些惊讶地问道。
　　冯局笑呵呵地说道：“有什么好奇的？事情都到这里了，结局还有什么悬念吗？”
　　“那你不担心慕远同志的安全啊？他现在跟踪的可是专业的间谍！”
　　冯局愣了愣，脸上现出怪异的表情……


第468章 各取所需
　　担心慕远的安全？
　　换做其他人，冯局真会担心。
　　可慕远这小子……怎么说呢？倒不是说他有不死之身，永远不会遇到危险，而是说他就算遇到危险也能从容应对。
　　就他所知，这小子从入警以来，办的案子不少，遇到嫌疑人反抗的情况更不少。
　　从最先的一对一，到一对二，然后以一挡十，后面更是上演了空手擒下持枪偷渡客，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情。
　　关键是在这个过程中，这小子都是毫发无损。
　　这种情况，你第一次回想起来或许会心有余悸，第二次还会有些担心，第三次就显得平静了，第四次？还是担心嫌疑人吧。
　　现在冯局的情况大抵如是。
　　要知道慕远身上可是带着枪呢。
　　要是那些耗子一般的家伙手上也有武器，那场面可就火爆了。
　　莫名地，他一点都不为慕远担心……
　　“老赵啊！我们小慕同志可是多面手，他不仅能破案、会开锁，格斗技术那也是万里挑一，当初千里奔赴龙安市抓捕嫌疑人，一个人独斗十个持械歹徒，最后嫌疑人大多断手断脚，而小慕同志毫发无损。”
　　赵局长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刚才慕远与郑副校长以及慕远的班导闲聊的时候，他一直忙着侦查工作，错过了许多细节，自然不知道慕远的那些牛逼的往事。
　　不过人是冯局长的，他自己都不担心，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不是？不然对方说不定会怀疑自己想撬墙角。
　　“那……你就先走吧！”赵局长说道，“不过你把慕远同志的电话留下，我们一会儿也方便沟通。对了，记得把我的电话也发给慕远同志。”
　　“没问题！”冯局应了一句，拍拍屁股，闪人。
　　其实冯局本来是不想走的，留下来还能继续在老赵面前显摆一阵，怎奈明天确实有事，相对于显摆来说，会议的重要性明显要高出许多。
　　至于慕远这边的情况，正如他所说，他觉得并没有什么悬念。
　　……
　　金隆兴在街上晃悠了一阵，电瓶车没电了……
　　这也很正常，充电的玩意儿能陪着他折腾将近一个小时，已经算是比较持久了。
　　他倒也不是很在意，随意将电瓶车停靠在街边的摩托车停车位上，取出手机，点亮屏幕。
　　熟悉的画面闪过，金隆兴稍稍犹豫了一下。
　　最终他还是打开了拨号界面，按下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老鹰，我是袋鼠！东西已经到手，不过我需要帮助。”
　　电话对面传来一句比较生疏的汉语：“东西到手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我当然还在西华市区内。”
　　“我需要详细的地点！我立刻安排人过来取东西。”
　　“东西现在没再我手上，我放在了其他地方。”金隆兴冷静地道，“我的身份暴露了，现在警方正在满城搜捕我，你们必须安排人把我送出国，然后我才能把东西给你们。”
　　对面一阵沉默……
　　就在金隆兴拿起电话的那一刻，远在数百米之外的一个拐角处的慕远同样拿起了电话。
　　就在刚才，慕远收到了冯局发过来的短信，短信里大致说了一下他先走一步的原因，并将赵局长的电话发了过来。
　　现在，慕远打的就是赵局的电话。
　　仅仅响了一声，赵局那边就接通了。
　　没等对方说话，慕远便迅速说道：“赵局，我现在位于金华区郑家巷37号附近，在10点37分12秒左右，目标拨打了电话，我偷听到了一些内容，对方应该是拨打的国际长途。麻烦你们立刻与运营商对接，锁定对方的通话号码。”
　　赵局心头一喜，连忙说道：“没问题！”
　　这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很显然，现在嫌疑人用的电话号码机主肯定不是他自己。
　　而有了相对准确的位置和拨打电话的时间，就差不多能将电话号码锁定在一个较小的范围内，若在增加一个国际长途的限制条件，那就稳了。
　　只要锁定了号码，既能对其位置进行定位，也能对其通话做监听。
　　随后，赵局迅速挂断电话，开始安排工作。
　　慕远就显得淡定多了。
　　其实就他本人而言，是不需要让赵局这边安排查找电话、监听手机的，这些工作，他的信号追踪器就能完美完成。
　　可他这些东西没法说出去啊！怎么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些信息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给出一些指向性的提示，让赵局这边也“有事可做”，也算是一种各取所需。
　　金隆兴那边很是惬意地挂断了电话。
　　对于刚才的交谈，他完全没有任何的担心。
　　毕竟，那资料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就握有主动权。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对方要另找人来执行这个任务，难度也必然比之前高出无数倍——谁让自己暴露了呢？学校和国安、警方这些人又不傻，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因此，对方只要还想拿到东西，就没得选择。
　　结果不出意外，虽然对方心态有些爆炸，但还是同意了自己的要求，并且提出会在明天早上安排人过来将他弄出去。
　　得到这个答复，金隆兴安心了——慕远也安心了。
　　现在金隆兴也没地方可去，不管是学校的宿舍，还是自己租的那间公寓，他都不打算去，至于住宾馆？那就更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金隆兴，作为一位自认为有天分的间谍，总不能在大街上蹲一晚上不是？
　　这太掉价了。
　　……
　　目标都去睡觉了，慕远自然也就没再打算继续跟着。
　　不过这时候直接撂挑子有些说不过去，他给赵局打了个电话。
　　“赵局，嫌疑人现在进了一家洗浴中心，估计会在里面休息一宿。我先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继续过来盯着。”
　　赵局那边沉默了两秒，道：“行！你回去休息！我让人过来接替你。”
　　慕远愣了愣，很想说真不用接替，我的眼线正在那嫌疑人的窗下盯着呢，稳得很。
　　可惜他没法说……
　　站在赵局的角度想一想，对方这样的安排也无可厚非。
　　这金隆兴现在可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角色，要是脱了线，那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所以，安排人在外面蹲守是最稳妥的方式。
　　慕远稍稍权衡了一下，也就同意了，然后告诉了对方这家洗浴中心的名字。
　　“慕远同志，麻烦你在那边再等一下，我立刻安排人过来。”
　　慕远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然后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那骚气的自行车收起，然后便百无聊赖地站在马路牙子上。
　　“哎！刚才那女装卡变幻的造型与上次女装卡变幻的不太一样呢，连相貌都有些区别。”
　　“看来这女装卡的变化是随机的，这倒是好事。”
　　慕远脑子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没过多久，就等来了国安这边过来接替的人。
　　双方进行了简单的交接，慕远直接打车回市局去了。
　　现在时间还不到晚上12点，这个时间对慕远来说睡觉太早了点，他决定还是先去冲刺一下毕业论文的任务。
　　反正自己背包里的精力药剂有些过剩，那越来越大的数字看得心里闹得慌，他本人又没有收藏癖，自然需要消耗一些。
　　可惜老天爷似乎故意与慕远过意不去，刚打开电脑不久，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又发生案子了。
　　这其实是正常情况，对拥有一千多万人口的城市来说，重大案件发案的绝对数还是蛮高的，更何况他们这个重案大队定义的重特大案件标准蛮低的。
　　无奈之下，慕远只好迅速地招呼上已经睡下的马宇等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破案对慕远来说没有任何悬念，更何况是刚发的案子。
　　最后这个案子在大家的通力协作下，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成功破获，并将嫌疑人捉拿归案。
　　一切搞定回到局里，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
　　该休息的休息，该忙的继续忙……
　　……
　　翌日早上，慕远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要说昨晚赵局担心他离开后嫌疑人脱线，其实他何尝不担心嫌疑人突然发现在外面盯梢的国安人员呢？
　　这种盯梢过程中发现与被发现，既取决于能力，同时也取决于运气。
　　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被盯梢之人的心态。
　　如果还对方处于严重警惕状态下，就很容易被发现自己被盯梢了——哪怕没被盯梢都会有这样的怀疑呢。
　　所以，为了避免意外，慕远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
　　这时天才微微亮，食堂尚未开门，慕远就去外面的早餐店里吃了五碗牛肉面，然后抱着二毛，开着那辆凯美瑞，独自就出发了。
　　这个时间点的马路，虽不能说通畅得像饿了几天的肠道，但也肯定不会是肠梗阻的状态。
　　一路上完美地保持各路段限速的上限速度，慕远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那两位熬了一夜，顶着黑眼圈的年轻人，慕远着实有些佩服！
　　他们，是真正的无名英雄。


第469章 你这是显摆！
　　慕远走到近前，微笑着说了一句：“刘哥，程哥，你们回去休息吧！看你们熬了这一夜，黑眼圈都出来了。”
　　其实他们二人昨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车上坐着的，不过睡觉肯定是不能睡的，有了睡意就下来走走，吹吹冷风。
　　而此刻凌晨时分，睡意是越发的浓了，就更不敢在车上坐着了。
　　此刻听到慕远这话，目光都不由得落在了慕远脸上。
　　然后，那刘姓青年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嘛！倒是慕中队你，昨晚可耽搁了你不少时间啊！”
　　另一位程姓青年跟着说道：“确实太麻烦你了。刚才我们赵局给我们打了电话，说是一会儿会安排其他同事过来接班。这事儿，太麻烦你们公安部门，也说不过去不是？赵局长说，你可是大忙人呢，就不耽搁你了，这件事情，有你之前打下的这些基础，我们肯定能将嫌疑人一句擒获的。”
　　慕远微微一愣，这是啥意思？不让自己继续参与了啊？
　　我的侠义值都还没到账呢，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好吧！侠义值不是重点，重点是背后的这张网，还没完全摸清楚呢。
　　当然，他也没多想，比如对方不想让自己太抢风头之类的想法肯定是没有的。
　　因为这个案子进行到现在，自己发挥的作用绝对是别人无可替代的，哪怕自己现在不参与，也没人能抹杀自己在这起案件侦办中发挥的作用。
　　对方的想法正如其所说的那样，这本就是属于国安管辖的案子。
　　昨晚事态紧急，让人手更为充沛的公安部门参与协助还说得过去。
　　现在失窃的资料已经追回，剩下的就是循线追踪，挖出嫌疑人，这完全属于他们的本职工作，若还让慕远留下来帮忙，确实不太说得过去。
　　然而，明白归明白，可慕远还是有些担心！
　　这不同于普通案件，对方也不是普通的犯罪嫌疑人，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让线给断了。
　　他不怀疑赵局所率领的这班人的能力，但同样也不会低估对手的能力。
　　对于这种胆敢将手伸到国内，特别是科研领域的黑手，他不希望给对方留下任何一丝逃脱的可能。
　　“我现在也没其他事呢。”慕远咧嘴笑了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程哥有些哭笑不得，一般情况下，他们这样说了后，对方基本上都不会在坚持，可眼前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啊。
　　“这事情不是我们的意思，其实我们也觉得，这案子有慕中队你参与，我们也能更轻松一些，但领导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不一样……”
　　没等程哥说完，慕远迅速说道：“那我先给冯局打个电话，让他给赵局沟通一下。”
　　说完，他也没给对方留反应时间，拿起手机就给冯局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以冯局的年龄，六点多起床也很正常，不像年轻人，每天早上都会与被子进行一番激烈的交锋。
　　“小慕，这么早就起床了啊？”冯局的笑声充满了朝气。
　　慕远摸了摸鼻子，估计冯局已经与赵局通过电话了，不然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昨晚回局里睡觉了呢？虽说他也有可能是问过一中队的人，但……可能性极低。
　　“冯局，我起床很久了，连早餐都已经吃了。现在正在金龙洗浴中心外——呃，也就是昨晚金隆兴落脚的地点，可刚才国安他们的同志说，让我不用参与这个案子了，我觉得……”
　　“你小子咋就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啊？”冯局有些哭笑不得。
　　慕远认真地说道：“我对所有的案子都很上心！”
　　冯局怔了一下，却也无法反驳。
　　他无奈说道：“刚才赵局长与我联系过，他也不想太麻烦你。毕竟后面的侦查工作对他们而言也是常规任务，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慕远严肃地说道：“冯局，办一件案子，怎么能用‘应该’这种不确定的词汇呢？而且这个案子这么特殊，我们绝对不能让那些混蛋逍遥法外。”
　　冯局：（#`O′），我好像被一个下属给教训了，是吗？不是吗？
　　最可气的是，他竟然不能反过来教训对方，毕竟……慕远这话也是有道理的。
　　“那你小子打算怎么办？强行帮别人办案啊？”冯局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让我怎么跟赵局长说？难道说我们的慕远同志怀疑你们能力不行，办不好这个案子？这不是扯淡嘛！”
　　慕远脑子有些懵，虽然他情商有些低，但也知道这话说出来有些伤人。
　　“可是……我今天也不能闲着不是？要是再破几件案子，二中队他们也忙不过来啊！”
　　冯局听了这话，心里莫名地有些慌。
　　这话听着虽然有些怪异，但却是大实话。
　　二中队确实忙不过来啊！
　　幸好他还不知道慕远昨天下午搞出来的远程导侦的事情，否则就不会担心慕远闲的无聊了。
　　“那我再给老赵沟通一下。”
　　说完，冯局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找出赵局长的号码拨了过去。
　　“老冯，打电话有什么事啊？”听得出来，赵局长也是挺高兴的。
　　冯局道：“有个事情想跟你沟通一下。”
　　“什么事？”
　　“我想让小慕同志继续参与你们这起案件的侦办，当然，这也是他本人的意思，毕竟他也是西华科大的学生，他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出一些力。”
　　“可你昨天不是说慕远同志挺忙的吗？每天都要经办多起案件？”赵局长有些茫然。
　　冯局苦笑道：“正因为如此啊！这小子破案效率太高，而且他只负责破案，嫌疑人抓到后就把案子扔给别人，现在我们重案大队二中队近二十号人，被他两天破的案子给拖住了，新增警力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到位。我担心嫌疑人积压，万一搞出逾期案件，那就麻烦了不是？”
　　赵局长那边沉默了，心情蛮复杂的。
　　要不是冯局的语气确实很沉重，他肯定会认为对方这是在显摆！


第470章 友情支援嘛！
　　“老冯，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赵局长怔怔地说了一句。
　　冯局弱弱地回应了一句：“我也觉得别扭！”
　　赵局：￣□￣｜｜
　　“你真打算让小慕继续留下来帮忙啊？”赵局确认了一句。
　　冯局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对我又没什么好处。再说了，小慕也是西华科大的学生，都还没毕业呢，学校里出了这档子事，他也想为学校出点力不是？”
　　“这倒也是。”赵局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我先挂了。”冯局说完，便挂了电话。
　　其实他也知道，老赵肯定是听出了自己话里的意思——这事儿，其实是慕远主动要求的。
　　不过这也无所谓，老赵这人，巴不得小慕多帮衬着点呢。
　　昨天晚上的那场追踪，可是让老赵惊叹不已，对于慕远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他估计现在都还蒙圈呢。
　　其实冯局长本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他不会犯蒙，毕竟这都要犯蒙的话，那么估计他每天都会处于蒙圈状态，从这个角度来说，人……还是看开点比较好。
　　……
　　冯局这边挂断电话后不久，慕远旁边的两位国安小哥哥就接到了领导的电话。
　　“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现场交给公安局的慕远同志。”
　　很简单的一句话，接听电话的刘哥却有点意外，道：“赵局，慕中队就一个人。”
　　“他一个人跟踪更不容易暴露。”赵局长很是干脆地给出了回答。
　　刘哥也不再有异议。
　　其实若非责任在身，现在他们这种状况，谁不想早点趟床上睡觉？
　　现在既然赵局对慕中队如此有信心，他们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毕竟，现在他们确实不怎么抗得住了。
　　挂断电话后，刘哥神色复杂地看了慕远一眼，道：“慕中队，那这里就有劳你了。”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说什么有劳不有劳的，不都是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嘛。”
　　刘哥明显愣了愣。
　　倒不是说他没听过这句话，相反，听过很多。
　　但以前说这些话的基本上都是领导，或者是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现在这种环境下，双方又都是几个年轻人，说这话就显得有些中二了。
　　对很多年轻人来说，我可以这样做，但没必要挂在嘴上。
　　可不止为何，他听到这话从慕远口中吐出，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就……直接给我们赵局打电话。”刘哥很干脆地说了一句。
　　说完，二人转身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车上，慢悠悠地开走了。
　　慕远看着那车消失在街道尽头，这才将回过头来，意识连接到小毛身上。
　　床底原本是漆黑一片的，不过小毛作为一只合格的老鼠——呃，强化后的老鼠，夜间视力也是杠杠的，所以慕远也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
　　然而，房间里除了轻微的呼噜声，什么都没有。
　　看了看时间，慕远准备坐回车上，静静等待。
　　二毛似乎有些无聊，在座椅上撒欢。
　　慕远打开车门时，正瞅着这家伙准备向副驾驶的座椅下口，却又很迟疑的样子。
　　这时候车门被拉开，它一双狗眼瞬间瞪了过来。
　　莫名地，慕远从它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庆幸。
　　这家伙……要成精了。
　　慕远数落道：“给我安安分分地呆着，不然中午就炖狗肉汤。就你这身板儿，估计还不够我吃一顿。”
　　二毛蜷缩在座椅上瑟瑟发抖。
　　慕远也懒得理它，坐在驾驶室里闭目养神。
　　他昨天晚上睡的时间很短，因为精力药剂的关系，现在倒也不困。
　　不过考虑到现在才早上7点左右，为了今天不再浪费一瓶精力药剂，他觉得自己还是多休息一下更稳妥一些。
　　后脑勺刚刚接触座椅不久，慕远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原本坐在副驾驶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二毛脑子一伸，双眼炯炯地看向慕远。
　　慕远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姓名，神色一动，直接就拨动接听。
　　“喂，成指导，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啊？”
　　“慕队，向你汇报一个情况！我们昨天赶到徽省易宁市这边时，已经快傍晚了，当时联系了这边的网安部门，对方也挺支持的，经过努力，我们摸到了要找的那部手机的手机串号。不过这人非常谨慎，手机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关机状态。所以我们昨天晚上就只能回酒店休息，不过这边的技术部门的值班人员答应帮我们盯着。就在刚才，这边技侦部门联系到我们，说是监测到这部手机的信号。目前我们正坐车赶过去。”
　　慕远顿时大喜，他还真没想到成斌几人刚赶到徽省那边就找到了线索，这也算是运气使然吧！
　　看来成指导也是一员福将，不过……这福将也可能是刘所长。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案子有进展了。
　　“你们先把这人的身份给摸清楚，可别轻举妄动。”慕远提醒道。
　　成指导道：“放心吧！在没找到对方的窝点之前，我们肯定不会惊动这个人的。”
　　“那行，你们先去。记得随时保持联络。”
　　“对了，慕队，你现在忙什么呢？我昨天晚上听刘大队说，你昨天在搞远程导侦？还破了七八起案件？”
　　慕远知道成指导所说的刘大队就是刘光头，他讪讪一笑，道：“都是些小案子，这不闲着无聊嘛。”
　　成指导笑笑，道：“案子大小不重要，能破就很好了。慕队，刘大队不太好意思跟你说，他是想你能在这类事情上多关照一下华成区分局。”
　　慕远愣了愣，颇有些不好意思。
　　貌似，昨天只顾着找选发案时间最近的案子了，以至于没有关照华成区分局。
　　他腼腆地笑了笑，道：“昨天玩得太嗨，搞忘了！下次一定注意。”
　　成指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能将破案说成玩得太嗨，估计整个西华市就慕远一人了。
　　不过一下午破了七八起案件，也确实挺嗨的。
　　这时，慕远接着道：“不过今天上午是来不及了，我这边手上还有一个要紧案子，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忙完。”
　　“哦？又是啥案子啊？”成指导挺好奇的，毕竟……能占用慕队一天时间的案子，可是不多的。
　　慕远淡定地道：“一只外国佬养的耗子，把我们的东西偷了。”
　　成指导先是很茫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解地道：“这……不属于我们公安部门负责的范畴吧？”
　　慕远道：“友情支援嘛。”
　　成指导有些哭笑不得，有这个一个业务宽泛的队长，他也挺无奈的。
　　无奈的同时，他又有点失落。
　　这可是难得的经历啊，可惜自己跑外省出差来了。等自己回去，这案子铁定被队长给搞定了。
　　他可不认为自己破案、抓捕的效率能与慕远相比，这不是一个量级的。
　　哪怕两件案子的嫌疑人专业化水平不一样，但他相信，这两波嫌疑人之间的差距，肯定没有自己这些人与慕队之间的差距来得大。
　　再牛逼的间谍，那也是在常人能理解的范围不是？
　　可慕队办案，充满了科幻、魔幻、奇幻等各种色彩，虽然一直以来慕远都将自己的破案经过做了大致的讲解，但对于慕远为何每次都能破案，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疑惑。
　　或许，这只能归结为能力了。
　　就在他想着是否要吐槽一二的时候，慕远那边忽然说道：“不说了！那耗子动了。”
　　说完，成指导便听到自己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
　　……
　　金隆兴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对此，他归结于自己是“做贼心虚”，所以为了保持充沛的精力，他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早上的时候他倒是进入了深度睡眠，却被电话给吵醒了。
　　“你在什么地方？”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他昏昏沉沉的脑子立刻清醒过来，对方说的是纯正的中文，而且是西华市这边的口音，他迅速说道：“我在金华区安康大道这边。”
　　“好！你准备好，我们立刻赶过来，最多二十分钟就到。”
　　“行！”
　　电话挂断，金隆兴很激动。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没把握逃出西华市。
　　他知道自己昨晚闹出的事情有多大，估计现在各个主要出城通道都有检查的卡点，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没把握逃出去，一旦被警察给盯上，他就玩蛋了。
　　但若是有些协助，那就不一样了。
　　最简单的，可以让人在前面探路，他跟在后面，一旦发现有检查的卡点，也能及时调转方向。
　　金隆兴迅速地从床上跳下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拾掇干净，然后迅速下了楼。
　　先去草草地吃了个早餐——当然现在的他只敢用现金支付，哪怕他卡上有钱，也不敢动。
　　他这边刚吃完，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们到了，你在什么地方？”
　　“安康大道二段公交站！”金隆兴一边抹嘴，一边走到了街上。
　　面前就是一个公交站台，他神色稳重地站在站台前等着。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玻璃摇下来，坐在驾驶室里的那人侧身这边看了一眼，冷冷地道：“上车！”
　　金隆兴没有任何的迟疑，拉开车门就上去了。
　　当然，他也考虑过对方会不会对自己下狠手，控制住自己然后逼问资料的下落，不过这种可能性极低，因为对方不敢冒险。
　　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也没得选择……
　　关上车门后，这辆黑色轿车径直往前开去。
　　开车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整个过程中他完全是一言不发。
　　金隆兴心中却有些憋不住，迟疑了半晌后问道：“老兄，你准备怎么把握送出去？”
　　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负责把你送出西华市……”
　　金隆兴急了，道：“那怎么行？我这边可没有出境的路子。”
　　那人道：“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出了西华市，自然会有人接应你。然后这人会将你送到浙省那边，到时候会有一艘邮轮在那边停靠，会有人想办法把你送上邮轮的。”
　　“邮轮是去哪儿的？”金隆兴关切地问道。
　　那人说道：“有多个停靠点！可以任由你选择。”
　　“这倒是不错。”
　　“你什么时候把资料交给我们？”
　　金隆兴立刻说道：“自然是下船之后。”
　　那人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行！希望你说到做到。”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沉默。
　　金隆兴没去问对方如何把自己安全送出西华市，因为这没必要。
　　果然，没等多久，车上的一部对讲机响了起来。
　　“建南大道安全！可以通过！”
　　果然，前方还有其他车辆在探路，至于这两辆车间隔到底有多远，那就不是金隆兴能知道的了。
　　金隆兴也知道，以西华市这座城市的体量，想靠警察就把整个城市给封锁根本就是不现实的。那些高速路口先且不提，仅仅是那些通往郊区或者其他区县的县道、省道、国道，就有无数。
　　这些……你怎么封堵？
　　更何况，为了这些资料，封堵一座特大城市的每一个出入口？可能吗？
　　明白这些，金隆兴对自己离开西华市很有信心。
　　其实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西华市这边，不管是国安还是警方，都没有设任何一个卡点。
　　就算没有这人的协助，他想去那儿，就能去那儿。
　　当然，背后肯定有人跟着就对了，只不过他无法发现。
　　花了将近两个小时，车在一国道旁停下。
　　而在前面，同样听着一辆银白色的轿车……
　　白色轿车的司机同样是一个男的，年轻稍小一些，应该就三十岁左右，与金隆兴相仿。
　　与之前这个中年人不同的是，那青年男子脸上轮廓更分明一些，整个人有着一股干练的气息。
　　将金隆兴扔在一边，二人简单地交流了几句，那青年男子便招呼金隆兴上车。
　　随后，两辆车分道扬镳……


第471章 这个棒槌！
　　这一刻，慕远是很纠结的。
　　这家伙居然会选择这种方式跑路？从西华市开车去浙省？开玩笑是吧？
　　虽然他们两人都会开车，但这也是两千多公里的路程，这样开过去，不累吗？
　　可转念一想，他们的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金隆兴现在身份已经暴露，他现在能坐飞机？坐高铁？想多了不是？
　　不开车过去，难道骑自行车啊？这些骑自行车的技术又没有自己这么牛，能骑过去才怪。
　　可是现在他们要搞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还是往返近四千公里的自驾游，自己咋办？
　　继续跟着？
　　慕远觉得有些脑壳痛。
　　“反正现在也引出了两个人了，要不撂挑子不干？把剩下的事情交给赵局长他们？”
　　这个想法也只是在他脑子里闪了一下，就被放弃了。
　　毕竟，他还得要脸不是？
　　两个小时前还死皮赖脸地让冯局给赵局打电话，说自己也参与这个案子的办理，结果就跟踪了这样一段距离，就直接甩手不干，这着实说不过去。
　　“或者让他们先开车过去，然后等他们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自己再坐飞机过去？”
　　这个方法倒也不是不可行，只是不够稳妥。
　　万一……这些家伙中途换车呢？
　　万一……这些家伙中途改了方向了？
　　不管是哪一种，给自己带来的后果必然是……跟丢了。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再小的可能性也不能忽略不是？若是小案子，丢了也就丢了，但这可不是小案子啊！
　　最重要的是，通过他们刚才的交谈，可以确定他们在那边有一条可以偷渡的渠道，将这个渠道给扒拉出来，至关重要。
　　慕远在思考的时候，也没忘了继续开车跟着。
　　反正他一直保持着落后对方将近一公里的距离，也不担心会跟丢。
　　随后，慕远拿起了手机，给赵局拨了过去。
　　“赵局！目标刚才被另一辆车接走！原来的那辆车已经向西华市区方向返回，请注意跟踪监视。目前我正在跟踪目标所乘车辆。”慕远很简洁地说道。
　　在刚才开始跟踪的时候，慕远就已经将这辆车的车牌告诉给了赵局，不仅如此，他还通过信号跟踪器，锁定了另一辆探路的车辆信息，将车牌也同样说了过去。
　　至于赵局是否能想明白自己是如何发现这辆探路车辆的，那不重要！破案，靠的不就是一双火眼金睛吗？
　　对于国安这边是否会立即组织人员对这两人实施抓捕，慕远没去操心。
　　不管是抓捕也好，还是继续监视也罢，他相信赵局这些人都能处理得很好的。
　　慕远虽然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但却也从来不会去怀疑贬低同行的能力。国家能长治久安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这些无名英雄的能力，早已经过历史的检验。
　　“干得漂亮！慕远同志！”赵局长兴奋地说了一句。
　　慕远接着说道：“不过……我刚才偷听到他们的交谈，貌似他们要往浙省方向去。”
　　“你确定？”赵局长认真地问道。
　　“当然，我当时躲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的。”慕远理直气壮地说道。
　　反正，赵局长也不可能去问他那时候躲在什么地方的……
　　赵局长接着道：“他们说没说怎么去？”
　　“应该……是开车过去。”
　　赵局长那边沉默了几秒，估计也是在考虑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忽然，赵局长问道：“你说你还在继续跟踪那辆车？”
　　慕远语调有些茫然，道：“当然！不然还能不跟吗？”
　　赵局长愣了愣，好像这话也有点道理。
　　“你准备跟到浙省去？”
　　“这样更稳妥一些。”
　　“你一个人？这是两千里路耶！你怎么跟？”
　　“没关系，我年轻，精力好着呢。”慕远笑声中带着一股子轻松。
　　赵局长心中憋了一股气，却无处发。
　　他内心莫名地有些同情冯局长，遇到头这么铁的一个下属，恐怕头发也会白得比较快吧？
　　赵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我承认年轻精力好！但精力再好，也不可能一个人连开两千公里路吧？先不说人受不受得了，万一疲劳驾驶出了事故，那问题可就大了。”
　　慕远认真地道：“放心吧！我开车技术好着呢，不会出事的。”
　　赵局：（╯‵□′）╯︵┻━┻，这个棒槌！
　　其实他又怎么知道，慕远心里也很苦啊！
　　不就是想跟过去吗？容易吗我！
　　“不行！你一个人开车太危险了……”
　　没等他说完，慕远道：“赵局放心吧！对方车上虽然有两个人，但通过刚才交谈的情况来看，两人之间相互并不信任，我估计接金隆兴的那个年轻人也不会让金隆兴开车的，这样对方也就一个人开，中途他们休息我也休息，肯定没问题……嘟嘟嘟……”
　　一阵忙音响起……
　　电话对面的赵局长一脸茫然，这是……没信号了？还是没电了？
　　他倒是没觉得对方会故意挂电话。
　　可这件事情确实很严重，他立即拨通了冯局的电话。
　　“老冯，快！给慕远同志打个电话，让他别冲动！”赵局长急吼吼地说道。
　　“什么情况？”冯局一脸懵逼，下一秒，他有些心惊胆战，慌忙问道：“他冲动了？把人打了？还活着不？”
　　这下轮到赵局长傻眼了。
　　怎么两个人说的话，不在一个频道上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赵局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他早上不是在跟踪嫌疑人嘛。结果嫌疑人逃出城后换了辆车，据说是要直接开到浙省去。他现在已经跟上去了。”
　　“跟就跟呗！这小子……”冯局一脸无所谓地说着，可字还没蹦完，双眼一蹬，道，“什么？跟到浙省去？这小子咋不上天呢？”
　　赵局苦中作乐地说道：“他又不会开飞机，怎么上天？”
　　冯局喃喃应了一句：“他真会开飞机！”
　　赵局：o（（⊙﹏⊙））o
　　“不行！我得给这小子打个电话！”冯局连忙说道。
　　然后赵局长就听到一阵嘟嘟嘟的声音……
　　他倒也不介意，他之所以给冯局打电话，不就是希望冯局能阻止慕远吗？
　　赵局此刻也没闲着，他拿起电话便开始安排工作。
　　通过刚才慕远的跟踪，他们已经挖出了两条鱼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动他们……
　　要是普通的犯罪嫌疑人，更适用发现即抓捕的策略，但对于这些耗子一般的家伙，却不适用这一点。
　　一个暴露了的间谍，危害性远低于藏在暗处的间谍。
　　抓这两个人容易，但抓了他们并不代表着以后西华市就没了这类人，肯定又会有新的人来接替。
　　所以，这两个人完全可以先养着，一方面可以放长线钓大鱼，另一方面说不定还能进一步窥探其背后势力的下一步动机。
　　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虽然不抓，但要做的工作却还有很多……
　　……
　　冯局长连续打了两通电话，结果都提示暂时无法接通，这让老冯整张脸都黑了。
　　“这小子，怎么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几个月前出席华成区分局的那次表彰大会，这小子也是电话打不通……
　　不过上次他更多的是个旁观者，而这次，心情完全不一样。
　　他随即拨通了龚支队的电话。
　　“你安排人，给小慕打电话，直到通了为止。”冯局硬生生地说了一句。
　　龚支队一愣，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冯局道：“这小子要一个人开车从西华市跟踪嫌疑人到浙省呢，现在电话打不通！”
　　龚支队眼皮一阵猛跳，这是要搞事情吗？
　　他似乎感受到冯局此刻很狂躁，也没多说，痛快地接下了任务。
　　待冯局挂断电话后，他也试着拨打慕远的电话，结果还是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无奈，龚支队只好把这个“打电话”的任务交给了王副支队长。
　　王副支队长接到这个任务是也挺懵的。
　　虽说，他兼职了重案大队的大队长，但这里面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他就只扮演了一个居中协调的角色，一中队的事情？他想插手也插手不了，二中队？虽然才两三天时间，但他已经看到了二中队后面的命运，绝对是被无数的案子压得喘不过气来，就算他不管，这些人每天也都会处于疲于奔命的状态。
　　唯有综合中队，他能够插上一些手！但也仅限于审核一下材料……其实本身也用不着他审核的。
　　可现在出了问题，这锅怎么就扔他头上了呢？
　　好吧，这也不算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是打打电话而已。
　　这个电话肯定用不着他自己打的，怎么说也是一领导不是？他作为副支队长，刑侦支队的其他大队不好使唤，但使唤自己担任大队长的重案大队总还是可以的吧？
　　于是，他又一个电话打到了综合中队。
　　综合中队不就是当好参谋助手的吗？让综合中队打电话，没毛病！
　　“杜中队，你们从现在开始就给慕远打电话，打通了给我说一……算了，打通了你就直接给龚支队汇报吧。”


第472章 盯着他做什么？
　　杜中队接到这个奇怪的指令，也愣了那么两三秒。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第一次被要求去打电话，还的打通了为止。
　　万一……慕中队一直不开机咋整？
　　他似乎已经想象到了接下来尴尬的画面，办公室里将一直飘荡着奇怪的声音。
　　可是领导吩咐的，他一个小小的中队长能反抗？
　　他这个综合中队人手本就不多，现在……也只能抽出一个人去肝电话了。
　　“嘟……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嘟……对不起，你……”
　　“嘟……对不起……”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不管是谁，当你打电话过去没人接的时候，就会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其中又以你不得不把这个电话打通这种情况为最。
　　时间就这样慢悠悠过去，就在综合中队这件办公室里弥漫着爆炸气息的时候，手机里那二傻子终于不说对不起了。
　　负责打电话的刘婷满脸惊喜，她从来都没觉得给别人把电话打通是如此一件令人激动的事情。
　　“慕中队……”
　　“你好，你哪位？”
　　“我刘婷，综合中队刘婷。”
　　“哦！有什么事吗？”
　　刘婷有点懵，有什么事？好像……没什么事。
　　刚才领导层层传话，到她这里，谁知道是啥事啊？反正就是杜中队安排的，听杜中队说，这好像是龚支队安排的。
　　不过这些都只是她猜的，所以不能直接就这样回答，她一脸求助地看向杜中队。
　　杜中队将手一伸，接过了电话：“慕中队，我是杜兆华。是龚支队要找你，之前打你电话关机，所以就让我们一直给你打，估计有什么重要事情吧！我这就给龚支队汇报一下。”
　　“不用了，我直接给龚支队说就行了。”
　　说完，慕远那边便挂了电话。
　　杜中队稍稍愣了愣，他有些担心，万一慕中队不打电话咋办？他等了差不多半分钟，便拿起电话给龚支队打了过去。
　　嗯，通话中，稳了！
　　……
　　“龚支队！刚才杜中队说，你有急事找我？有什么事啊？”慕远语气无比认真地问道。
　　龚支队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要稳重、平和、淡定……
　　“慕中队，听说你要追踪嫌疑人？一个人开车去浙省？”
　　一开始龚支队的语气确实很平和，可说到最后一局的时候就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了。
　　慕远仿佛没听出龚支队的语气，认真地道：“对！不过我本来也不希望一个人去的，可情况紧急，嫌疑人已经上车逃走了，我要是不跟着，谁知道他们会跑到什么地方去呢？放心吧，龚支队，我有把握的。”
　　龚支队还不知道昨晚的案子，毕竟这案子不属于刑侦支队管辖。
　　所以他在听了慕远这话之后，忍不住说道：“你直接把人抓了不就行了吗？”
　　慕远淡淡地应了一句，道：“这是个间谍！”
　　龚支队顿时愣住了……
　　他犹豫了一下，虽然很好奇，但却没有继续问下去。
　　“你给冯局打电话解释吧！是他让我给你打电话的。”龚支队弱弱地说了一句。
　　慕远那边沉默了两秒，道：“行！我这就与冯局联系。”
　　等到慕远挂了电话，龚支队看着手机，无奈地摇了摇头。
　　另一边的慕远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冯局的电话。
　　“冯局……”慕远刚招呼了一声。
　　冯局便愤愤然地道：“你小子翅膀长硬了不是？开着车去外省都不打算给我报告一下了？还手机关机？”
　　慕远声音顿时低了八度，道：“冯局，我本来是打算给你报告的，可刚才手机没电了。这不，我用车充充了电开机，就立刻给你打过来了。”
　　“先不说这事。”冯局懒得去追究，“你觉得你一个人就能开车到浙省？还要跟踪嫌疑人？”
　　慕远倒是很淡定地笑了笑，道：“就两千公里路嘛，按照高速路的速度，也就不到20个小时。冯局你又不是不知道，对我来说，20个小时真不算什么。”
　　“这是开车！”
　　慕远说道：“开车比办案轻松多了，脑子又不需要想太多事情，身体也没有高强度的动作。”
　　冯局愣了愣，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虽其他人来说，开车的时候要求完全集中注意力，会让人更快陷入疲劳状态，可慕远平时侦查办案，什么时候不是拿出了全部精力的？一个思想随时开小差的人，能如此高效率地破案？扯淡不是？
　　从这个角度来看，或许……慕远开车的时候真比办案来得轻松。
　　而且根据他以前的表现来看，连续鏖战20个小时，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可是这毕竟是开车，不比办案。
　　办案过程中你打个盹什么的，最多耽搁点时间，可要是开车的时候打个盹，很可能就去见阎罗王了。
　　哪怕他现在觉得慕远出问题的可能性很低，但他还是觉得这很冒险。
　　“你出差可以，但不能一个人去。”冯局立刻说道。
　　慕远无奈地说道：“冯局，现在我都已经在一百公里之外了，而且已经上了高速，也不能回来呀！冯局您也知道，我开车技术很好的，肯定没问题。再说了，现在我要是不继续跟着，嫌疑人就跑掉了。万一他们中途改变路线，或者换了车什么的，要再把他们找出来，可就难了。”
　　冯局沉默了，对于跟踪金隆兴的重要性，他自然清楚。
　　可若是抓这样一个人需要用慕远同志的生命安全去换，他却是不乐意的！
　　他非常清楚，慕远的价值，绝对不在某一个案子上，而在于无数个案件……
　　虽然他是这样想的，可他同样也明白，这时候把慕远叫回来，确实不太可能。万一这小子一会儿手机又没电了，他除了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一会儿我在支队这边安排一个民警与你视频通话，你要确保随时畅通。”冯局忽然做出了决定。
　　慕远一脸茫然，问道：“为什么？”
　　“自然是要监视着你小子，一旦发现你有疲劳驾驶的情况，就立刻责令你就地休息。要是你小子敢不听话，回来关你禁闭！”冯局说话时，也是带着无名之火。
　　慕远松了口气，正要答应，忽然又心头一动，无奈说道：“冯局，这……得耗费多少流量啊？我话费……”
　　“别扯什么话费！一会儿我让你给你冲够！”
　　“不会从我工资里扣吧？”慕远弱弱地问了一句。
　　冯局咬着牙道：“不会！”
　　“可是我手机一直视频，万一有人给我打电话咋办？联系也不方便啊！”
　　“你现在先开着！中途找机会买一部手机。目标总不能一直在高速路上跑吧？买手机的钱，在办案经费里开支。”
　　“行！”
　　“你还有没有什么需求，一便提出来。”
　　“我准备去买些高热量的食物，万一肚子饿了……”
　　“可以！回来报账。”冯局非常干脆地回答道。
　　以这案子的性质，别说是慕远要吃高热量的食物了，只要真是为了办案需要，吃燕窝鱼翅都可以供应着。
　　慕远顿时欣喜起来，道：“那就太好了！”
　　“别高兴得太早！要是途中你有一点疲倦的状态，就必须就地休息！一件案子能不能破，那不重要，只要人还在就行。”
　　“放心吧！”慕远忙不迭地同意道。
　　“我立刻就让人与你视频，你小子可别搞事情。”
　　“哪能啊！”慕远委屈地说道。
　　冯局哼哼了两声，便挂了电话。
　　这时，他便打算打电话给龚支队，不过在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原本他准备安排龚支队来办这件事情，可想想龚支队本人也不可能一直盯着屏幕，最后还是得把任务分配下去。
　　龚支队能安排谁来做这件事情？
　　想都能想到。
　　所以他也懒得给龚支队打电话了，直接拨通了杜兆华的号码。
　　“冯局！”电话一通，对面就传来了杜兆华声音。
　　“你立刻与慕远视频，给我盯着他！”冯局迅速说道。
　　杜兆华额头上冒出几根黑线，还有几个大大的问号。
　　他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冯局，盯着他做什么？”


第473章 责任重大
　　不怪杜兆华会问，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呢。
　　视频聊天就算了，还让自己盯着他？
　　想想都有些恶寒……
　　冯局长自然没感受出杜兆华的委屈，他也懒得去感受，说道：“他现在正开车，你看着他，如果他有疲劳的情况，就立刻要求他就地休息。”
　　“冯局，这……慕中队要是疲劳了，他自己不知道休息吗？”杜兆华觉得冯局的这个命令挺……无厘头的。
　　冯局长语气提高了一点点，道：“这小子头铁！曾今办案直接累晕过去了。这次他一个人跑去跟踪嫌疑人，我担心他疲劳驾驶。”
　　杜兆华顿时有些理解了，遇到这种头铁的人，确实得盯着。
　　可下一秒他就感觉万分的郁闷了，无奈说道：“可是……冯局，这慕中队他也不一定会听我的啊！”
　　冯局语气顿时提高八度，道：“他敢不听！不听回来关禁闭！”
　　“好吧！”杜兆华弱弱地应了一句。
　　冯局犹豫了一下，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提醒了一句，道：“如果你说了他不听，就告诉我！”
　　“明白！”
　　挂断电话后，杜兆华整个人呆滞了那么几秒。
　　随后他很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拿起电话给慕远发了个视频过去。
　　慕远的反应倒是很快，没到三秒钟，就接通了。
　　看着屏幕里不断晃动的那个面孔，杜兆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声音：“慕中队，这视频……”
　　“我知道！冯局让你这样干的。我个人也不喜欢与男的视频。”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杜兆华噎了半晌，道：“理解就好！”
　　“等等！我把手机放一放！开车嘛，一直拿着手机也不方便。”慕远笑笑说道。
　　杜兆华透过画面中车窗玻璃外晃动的景象，可以判断出这辆车正在高速移动。
　　他心里也是替慕远担心了一把，觉得冯局安排这时候与慕中队视频确实有些欠考虑了，至少也得等对方将车停了之后再弄不是？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停止了晃动。
　　慕远那张脸印在屏幕上，很大。
　　“搞定了！我把手机放前面挡风玻璃上的。”慕远笑了笑，然后他笑容便凝固下来，道，“杜中队，能不能……麻烦你别把脸凑到摄像头前呢？这样我看着瘆得慌。”
　　杜兆华顿感眼前一万匹艹泥马狂奔而过，这都特么什么事啊？我还没嫌弃你瘆得慌呢。
　　他讪讪一笑，作为一位从办公室出来的人，他可没慕远这般头铁，这些话自然是说不出来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慕远把脸挪一边去，他的任务就是看着慕远的脸呢，挪开了还看什么？
　　想明白这一点，他感觉自己内心受到了伤害。
　　然后……他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将角度稍微倾斜了一些，让摄像头不照着自己的脸。
　　“这样舒服多了！”慕远笑着说道。
　　杜兆华捏了捏拳头，朝着手机方向比了比——当然，摄像头是照不到的。
　　“你就认真开车吧！”杜兆华咬牙说道，“冯局可是说了，一看到你精力不行的时候，就必须让你休息。”
　　慕远忽然咧嘴笑了笑，道：“放心吧！我精力好着呢。”
　　杜兆华没再说话，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冷笑：呵呵，欺负我没开过车吗？
　　慕远那边也闭上了嘴，开始认真开车。
　　毕竟，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聊的。
　　当然，杜兆华也想过安排中队的其他人来干这种事情，但仔细考虑之后，又放弃了。
　　综合中队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个人，其中两位男同志，两位女同志。
　　这种事情你总不能让两位女同志来做吧？毕竟任务听起来就有些不靠谱，这可是两位已婚女同志，万一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那可就罪过了。
　　至于另外两位男同事，都是专门负责写材料的，事情忙着呢。
　　如果安排了对方来盯着屏幕，那么他就只能去帮对方完成任务。
　　干了七八年办公室工作的他，现在看到word文档就头疼，他虽然觉得盯着一张男人脸确实有些别扭，但也比写材料好。
　　盯了差不多十分钟，杜兆华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这家伙才刚开车上路，怎么可能疲倦？
　　自己现在盯着，完全没意义嘛，可以先找点其他事情做。
　　正准备先去弄自己的工作，忽然心头一动，开口问道：“慕中队……”
　　“呀……”
　　“怎么了？”
　　慕远突然哭笑不得地道：“都忘了你还在继续盯着了，车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还以为闹鬼了呢。”
　　杜兆华顿时满脸黑线……
　　不过想想之后他也能理解，如果十多分钟专心开车，确实容易把视频开着的事情忘掉。
　　“慕中队，你昨晚休息得咋样呢？”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还行吧！”
　　杜兆华松了口气……
　　慕远接着道：“昨晚上办了件案子，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四点多，后面睡了两个多小时吧，睡得挺安稳的。”
　　杜兆华：o（（⊙﹏⊙））o
　　他不相信，但又不好直接表示质疑。
　　所以，他应了一声后，就转身出了办公室——他准备去一中队的办公室溜达一圈。
　　五分钟后，杜兆华回来了，满脸的怀疑人生。
　　他刚刚问了昨天值班的马宇等人，昨晚他们确实去办了一件案子，办完也确实是四点了。
　　不过慕远撒了谎，他回来后并没有立即去睡觉，又回自己办公室去忙活了一阵，然后今天早上六点左右就起床了。
　　所以，他昨晚的睡眠时间连两个小时都没有……
　　这一刻，他似乎更能理解冯局为何要让自己盯着这家伙了。
　　同时他也深感责任重大！
　　这种情况下还谈什么工作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慕中队给盯紧了。
　　要是因为自己一个不留神，让这家伙睡着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观察过程中，他发现慕远进了一次服务区加了油，然后买了大量的矿泉水、牛奶、面包、巧克力。
　　随后的画面就有些混乱了。几乎每隔几分钟，慕远就会塞一块面包在口里，然后喝口奶，偶尔也吃吃巧克力，喝点矿泉水。
　　“吃这么高糖的东西，小心患糖尿病啊！”
　　当然，这种吐槽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时间慢慢流逝，杜中队盯着屏幕看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眼睛有些酸涩，滴上几滴眼药水，继续肝……
　　哪怕是午饭，杜中队都是让别人从食堂带过来的。
　　其实他也可以拿着手机去食堂吃饭，但考虑到自己一个男的与另一个男的视频，连吃饭都不关，这要传出去，估计……会火，所以还是在办公室里呆着稳妥一些。
　　人啊，这午饭一吃，就容易犯困，特别是在从事某种枯燥无聊、又不需要动脑的工作的时候。
　　杜兆华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可看着慕远一直都在精神奕奕地开车，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困了。
　　继续肝了一个小时，杜兆华终于还是没抗住，抓了个中队的壮丁让他帮自己盯着，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憩了半个小时。
　　醒来后，继续……
　　此刻他内心是崩溃的，虽然他没在车上，视频中也看不到外面车道的路标，但他能估算到，慕远到现在为止差不多开了六七百公里的路了。
　　整个过程中，除了开始的时候去服务区补给了一番之外，中途连停都没停一下，这也太牛逼了吧？
　　这是铁人吗？
　　然而，慕远对他的暴击才刚刚开始。
　　他在每个小时都认为慕远不可能扛到下一个小时，可到下一个小时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多了。
　　一个下午就在杜兆华的预测、失败、再预测、再失败的过程中度过了。
　　最后，他实在肝不下去了，只好让另外两名男同事放下手头的工作，与他轮流做这件事情。
　　不这样不行啊！他现在完全无法估计慕远何时会疲倦，而现在整个路程才走了一半多一点，也就是说还需要坚持十来个小时。
　　慕远能不能抗住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扛不住的。
　　所以，找人帮忙是必然的选择。
　　接近下班的时候，杜兆华又接到了冯局的电话——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电话了。
　　“杜兆华，慕远现在情况如何？”
　　杜兆华很想说“比我精神好多了”，但考虑到问话的人的身份，他还是打起精神说道：“慕中队现在……与早上完全没有区别，没有一点疲倦的样子。”
　　“这家伙正是怪胎！”冯局吐槽了一句。
　　杜兆华深以为然。
　　冯局接着吩咐道：“杜兆华，晚上你们辛苦一下，继续盯着！”
　　“放心吧！冯局。”
　　……
　　慕远此刻可是非常悠闲。
　　一手开车，一手往嘴里投喂食物……
　　放在以前，吃一整天面包、巧克力什么的，肯定腻歪。
　　可现在，他完全没感觉，胃口超好！
　　而在跟踪的过程中，慕远一直保持着与目标车辆十来公里的距离。
　　甚至这两人偶尔去服务区，慕远也不会跟着进去，大不了就是速度开慢一点。
　　这种情况下，哪怕对方的反跟踪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发现自己。


第474章 错过了一个亿
　　开车的过程是枯燥的，但对于拥有着宗师级汽车驾驶技术的慕远来说，开车却是一种享受。
　　毕竟，以前他很少开车，这次长途驾驶经历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趁着这次机会，他可以好好的将自己的技术验证一遍。
　　尽管他现在所开的这辆车性能不算特别好，但只要稳着点，别太浪，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就这样，一路吃、一路验证技术，慕远很快乐。
　　至于跟踪，那需要他来做吗？小毛是干嘛的？难道飞在天上看美女……呃，美鸟啊？
　　唯一比较担忧的，就是这油耗蛮高的，高速路过路费也不低，回去后报账估计领导会很肉疼，只是不知道这账能不能找国安那边报。
　　当然，车子耗油，小毛也要耗体力。
　　在很长一段路上没有出口的情况下，慕远会让小毛去休息一下，找点吃的。
　　这也算是为沿途的农业做贡献嘛！
　　至于会不会给这些这一带的老鼠留下心理阴影，反正许多“家庭”因此妻离子散了。
　　呃，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主要还是因为慕远太闲了！
　　时光飞逝，慕远偶尔也会关注一下摆在驾驶台支架上的那部新买的手机。
　　一根电源线连在车充上，不然就算是新手机，也不可能刚二十个小时的视频聊天。
　　通过屏幕上的画面以及传出的声音，慕远可以大致分辨出对面的情况。
　　综合中队为了监督自己，也是煞费苦心啊！
　　他对此也挺无奈的，他也不是没提醒过，可对方不相信，咋整？
　　有时候劝别人别太自信，可自己的自信又不是毫无缘由，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但冯局就是担心，还给综合中队下了死命令，必须把自己盯死看牢。
　　估计……警察盯嫌疑人都没这么认真过。
　　这杜中队……太老实了，比自己还老实。
　　也幸好现在对方是三个人轮流监督，否则若是一个人这样一直盯着，慕远还真怕对方疲劳过度，搞出个猝死什么的，那罪过可就大了。
　　中途慕远已经喝掉了两瓶精力药剂——当然，都是避开了摄像头喝的，虽然冯局要求视频不能断，但执行起来不能太死板不是？比如偶尔车身抖动过大，把手机给弄掉了呢？
　　杜兆华之所以一直看慕远都是精神奕奕的样子，功劳也就在这两瓶精力药剂上。
　　不得不说，金隆兴那两人精力也挺不错的，虽然他们中途也进行了多次轮换，但能够一直坐在车上坐将近二十个小时，也确实挺能耐的。
　　至少从目前来看，对方是没打算中途休息了——除了偶尔去服务区吃饭、上厕所什么的。
　　慕远看着高速路两旁闪过的一个个路标，以前这些路标在他脑子里都只是一个地名，而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地方了。
　　这或许也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经过如此多的地方。
　　凌晨两点多，他终于看到了浙省的省界！
　　这让慕远眼神发光……
　　开车虽然不累，但能休息谁不想休息？
　　更何况现在他该验证的技术也验证得差不多了，再呆在车上就很无聊了。
　　之前慕远从对方交谈中知道的情况，就有把金隆兴送到浙省，然后弄上一艘邮轮。
　　可浙省这么大，港口又那么多，到底在哪儿登上邮轮，也是一个未知数。
　　好在他一直都跟着对方，他们去哪儿，自己就跟去哪儿，也就无所谓了。
　　车在继续往前开。
　　又在高速上飞驰了近两个小时，慕远终于看到前面那辆车从一个匝道下了高速。
　　当下慕远一脚油门踩下去，车速提高了不少。
　　虽然前面有小毛跟着，基本不用担心会跟丢，但万一这些家伙入住了酒店呢？在建筑物内，小毛的跟踪还是有一定的局限性的，就好比之前金隆兴进那公寓的情况。
　　几分钟后，慕远也到了那一匝道，他看到了路牌上的地名。
　　兴州！
　　慕远愣了愣，兴州？有海港吗？
　　虽然这样想着，慕远还是下了高速。
　　目前对方开着的那辆车已经进了市区，慕远可不敢耽搁。
　　如果是白天，就算对方在自己前面几公里，在市区道路上，他也有把握以两倍以上的速度接近对方。
　　可现在是凌晨3点多，路上车少人……无，对方的车速也不慢，而因为城内的交通卡口比较多，自己也不能放开了跑，想要快速接近就不现实了。
　　好在金隆兴和那年轻人对这里的地形也不是很熟悉，车速也不是很快，倒是让慕远省了不少事。
　　几分钟后，慕远吊在对方后面几百米的位置，确保不会被对方从后视镜看到，就这样匀速地跟着。
　　没过多久，慕远就发现这那辆车停进了一家酒店，在这种地方，小毛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直接变身为第一形态，沿着角落迅速跟上去。
　　它的速度很快，再加上此刻是凌晨，光线不好，也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在酒店大堂，慕远发现那年轻人正在办理入住登记……
　　慕远犹豫了一下，当即将这里的情况反馈给了西华市国安那边——之前慕远是直接联系赵局长，可赵局也不可能24小时守着电话不是？所以中途赵局就给他发了一个专案组值班电话。
　　他现在将这里的信息传回去，主要是希望对方能借此机会核实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对方办理入住登记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拿到了房卡。
　　虽然现在酒店入住要求实名制登记，但再严密的管理制度，都难免会有漏洞。
　　比如现在这个年轻人开了一个单间，他过去叫上金隆兴，然后二人顺利地进了房间。
　　虽说两个大男人睡一间大床房有点尴尬，但以他们这种情况，谁还顾得上尴尬呢？能给金隆兴找个睡觉的地方就算不错了。
　　当然，那年轻人也可以去另外的酒店再开一间房，但他明显没打算这么做。
　　金隆兴不信任背后的组织，那背后的组织此刻又怎么会信任他呢？这年轻人既是带金隆兴出逃的，同时也肩负着监视他的重任。
　　毕竟现在金隆兴已经成功逃出了西华市，到了数千里之外的浙省，自身风险大大降低，万一他突然遛了，那可就麻烦了。
　　等这两人都进了房间睡下，慕远这才悠哉悠哉地去酒店开了个房间。
　　虽不在同一楼层，但慕远也不担心会出现脱线的情况。
　　他倒床上便睡过去了，这一天的开车也着实够累的，哪怕他的体力好、精力旺，但只要是人，都难免会有疲倦感不是？更何况现在第二瓶精力药剂的药效持续时间差不多也快过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中间完全没醒——负责守夜的小毛也没叫醒他。
　　醒来后第一反应是共享小毛感知，看到那两人还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慕远也就放心了。
　　“呃……这时间点，估计酒店的自助早餐没了。”
　　想起这一情况，慕远内心隐隐作痛，就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就错过了一个亿……
　　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慕远便准备出门到外面去找个饭馆随便弄点吃的。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却是国安那专案组的值班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昨天那程哥的。
　　只不过昨天程哥因为熬了一宿的夜，疲态十足，而现在这声音，听起来就显得生龙活虎了。
　　“慕中队，通过你昨天晚上发回来的信息，我们联系了兴州当地的同事，查到了那个护送金隆兴的年轻人的身份，他叫高龙，是一个拳击手，实力挺强的，你多注意这点儿。另外，我们有两位同事今天一大早乘机飞往你那边，估计也快要到了。到时候他们将协助你的。”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其实……你们真不用派人过来，就两个人而已，我能搞定的。”
　　程哥也没与他争辩，只是笑笑道：“慕中队你的能力我们自然信得过，不过他们过来更多是负责与当地国安部门协调，毕竟要把这个案子办好，少不了需要当地的配合不是？”


第475章 动了
　　慕远没再多说，对方是否派人过来，对自己来说并无任何影响。
　　自己之所以提醒，不过是不希望对方浪费人力罢了！可对方强烈要求派员协助……呃，说协助也不太对，不过反正意思就这个，既然对方想派人过来，那就过来好了。
　　回应了程哥的话之后，慕远也找到了餐馆。
　　两千多公里的路程，使得这里的餐饮风格与西华市有很大的区别。
　　好在慕远的食谱比较广，胃口比较好，所以这里的饭菜也能轻松吃下，用一句话来说，就叫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给了一百多早餐费，那老板心情复杂地亲自将慕远送出了店门。
　　这时，慕远心头一动，他感知到小毛正在通过意识联系他。
　　连忙共享小毛的感知，慕远发现金隆兴二人都已经起床了，正在穿衣服洗漱。
　　借助小毛的视野，慕远发现金隆兴目光不时地往高龙身上瞟，看着对方那一身的肌肉，颇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金隆兴面色如常地开口问道：“请问那邮轮什么时候到？”
　　高龙道：“今天晚上，邮轮会从附近海域路过，不过不会靠近港口。”
　　“那我们怎么去？”金隆兴顿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高龙瞄了他一眼，道：“这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了，你现在只需要祈祷你拿到的那东西藏得稳稳当当的，要是出了意外，呵呵……”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高龙心头却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寒意。
　　其实就算高龙不这样说，他自己也能想到。
　　不过他对自己藏匿资料的地方很有信心，绝对不会有人找到那公寓里去——在西华市，这样的公寓数以十万计，别说是国安了，就算是神仙也算不到啊！
　　“放心吧！东西肯定没问题。”金隆兴淡定地道。
　　“那就好！”
　　随后二人又变哑巴了。
　　慕远皱了皱眉头，他还以为高龙最后还是会将如此进入邮轮的方式说出来呢，结果……想多了。
　　他正准备再次电话联系西华市那边的国安部门，让对方去调查今天晚上会路过这片海域的邮轮的资料，结果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
　　自从当了警察，慕远也就没有了挂断陌生电话的习惯，顺手接通之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慕中队，你好！”
　　“你好！请问你是……”
　　“我叫秦川，西华市那边过来的，赵局长让我到了这边就与你联系。”
　　慕远顿时明白过来，当即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刚从机场出来！”
　　“你加我好友，我给你发一个定位过来。”
　　“行！”
　　对方简洁地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不到两分钟，慕远收到了一个添加好友信息，确认之后，就将自己的位置发送了过去。
　　现在他也不急着与西华市那边联系了，既然派来的人都已经到了，就让他们去操心好了。
　　这时，房间里的两人已经洗漱完毕，高龙交代了金隆兴一声，让他不要外出，便是饭菜，也由他带到房间里来。
　　不得不说这高龙很谨慎。
　　虽然这里距离西华市数千里远，虽然西华科大的资料被盗发生距离现在还不到两天，但以现在信息的信息传递速度，谁也不敢保证浙省这边不会接到西华市那边的通报。
　　一旦金隆兴这张脸暴露在监控探头之下，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打包票。
　　所以，稳妥起见，金隆兴最好还是呆在房间里。
　　慕远想了想，没有再继续监视金隆兴，而是让小毛悄悄遛出房间，跟踪高龙。
　　相对于半软禁状态的金隆兴，高龙接触同伙的可能性要高得多。
　　然而，慕远发现自己还是高看了高龙，他真的只是出来搞点饭……
　　“在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啊！就为了弄点吃的，不知道点外卖吗？”
　　吐槽归吐槽，如果身份置换，慕远也不可能去点外卖的。
　　在高龙返回酒店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距离慕远不远处的路旁。
　　然后，电话响了起来，正是秦川打过来的。
　　“慕中队……”
　　“你车牌是……哦，没车牌？”
　　“对！你穿着淡蓝色T恤？”
　　“没错！”
　　“我看到你了。”
　　说完，电话挂断，那辆车上下来三个人，径直走向慕远。
　　待走近后，最前面那人伸出手，道：“慕中队，你好！我是秦川。”
　　慕远露出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并看了这人一眼。
　　很普通的一个人，至少相貌很普通，属于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但慕远的观察能力却不是常人能比的，这人目光中透露出的那一股子自信，却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他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道：“我是慕远！”
　　说完，他目光看向另外两人，带着一丝疑虑。
　　虽然之前程哥已经说过西华市那边派了两个人过来，可现在站在面前的却有三个。
　　这多出来的一个人是谁？虽然很大可能是当地国安部门的，但再没有被证实之前，慕远不能谈任何工作上的事情——他虽然情商比较低，但智商可一点都不低。
　　秦川立刻反应过来，伸手虚指两人，道：“这位是兴州市国安的吴科长，这位是我的同事王俊。”
　　吴科长看起来三十多岁，也是出于年富力强的年龄，至于那王俊，则要年轻许多，估计就二十多岁。
　　慕远笑着与二人打了声招呼，便道：“你们来得正好，刚才我得到了一些消息。目标所要搭乘的邮轮今天晚上会经过附近海域，至于是哪艘邮轮，现在还不确定，不知你们能否查到？”
　　“这倒没问题。”吴科长当即说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慕远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偷听到的！”
　　吴科长脑子有点懵，对方不是在跟踪间谍吗？这间谍也太不专业了吧？
　　他倒也没有怀疑慕远的话，毕竟对方没有撒谎的动机。
　　“我这就让人去查今天会经过这片海域的邮轮。”吴科长立刻说道。
　　秦川歉然说道：“这就麻烦吴科长了。”
　　“相互帮助不是应该的嘛！”吴科长笑了笑。
　　秦川笑笑，随后看向慕远，道：“慕中队，听说你昨天一个人开车从西华市到这边，晚上又在继续监视目标，想来肯定很累了，你先去休息吧！这边我们先盯着就行。”
　　这次慕远没有拒绝，毕竟对方两个人全都呆在房间里，一直盯着也没多大意义。
　　“行！”
　　“目标现在在什么地方？”
　　“就是那家红枫大酒店，1202号房间。”
　　“好的！”秦川很是佩服地说了一句。
　　他想不佩服都难，一个人能跟踪目标数千里，还不被对方发现，同时还能偷听到对方关键的一些谈话，这确实很牛逼。
　　他不想去问对方怎么做到的，这种成功跟踪也有一定运气成分——当然，慕远那旺盛的精力绝对与运气无关，仅仅是这一点，就值得钦佩了。
　　……
　　慕远回到红枫大酒店睡觉，他的房间还没退呢。
　　至于秦川三人如何跟踪，又如何开展其他工作，慕远也没去关心。
　　不过在睡之前，慕远特意叮嘱了一番小毛，让他重点盯着高龙，一旦对方离开房间，就立刻叫醒他。
　　小毛是慕远的宠物，在慕远允许的情况下，它甚至可以在慕远的脑海中放声高歌，所以，叫醒睡着的慕远，也只是小菜一碟。
　　这一觉睡得还真够久的，当然这也得益于慕远的早餐吃得足够多，不然早饿了，另外，也与慕远早餐吃得比较晚有关系。
　　等慕远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其实若不是一通电话，他还能睡得更久。
　　电话是成斌打过来的，慕远睁开眼睛便拿过来接通了。
　　在昨天跟踪的途中，成斌又打过一次电话，说他们已经通过电话锁定了“李庆祥”，但当时他是一个人单独居住，为了能够进一步深挖，成斌他们并没有立即实施抓捕。
　　现在电话这么急打过来，估计是有所发现了。
　　果然，电话刚一接通，里面就传来成指导兴奋的声音：“慕队！重大发现！”
　　“什么重大发现？”慕远显得很淡定。
　　成指导道：“从昨天到现在，我们一直在监听这家伙的电话，就在刚才，他通过另一个号码与一个人取得了联系。通过他们交谈的内容，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诈骗团伙组织头目的一员，主要便是负责实施诈骗。至于这‘李庆祥’，也是一个头目，不过他负责的是伪基站发送短信这一块。”
　　慕远顿时一喜，道：“这个人的身份锁定没有？”
　　“已经锁定了！叫周富贵，是福康省那边的人，不过现在落脚点就在徽省，而且也在易宁市。”成指导有点小小的激动。
　　慕远想了想，道：“你们先摸清楚外围，如果时机成熟，就申请当地公安机关协助！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行！”成指导很干脆地应了一声。
　　短暂的交谈之后，慕远挂断了电话。
　　正在这时，小毛传递过来一道信息，目标……动了！


第476章 不能随便上！
　　动的不仅仅是被慕远特别叮嘱重点关注的高龙，还有金隆兴。
　　高龙先将金隆兴带到停在酒店地下车库的车上，然后方才回到酒店大堂办理了退房手续。
　　这时，慕远已经从楼上下来，经过大堂时正好看到拿起电话准备拨打的秦川。
　　“秦哥，不用打电话了，我下来了。”慕远快步走过去，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微笑着道。
　　其表情非常轻松，完全看不出肩负了任务。
　　秦川原本还想提醒他低调点呢，毕竟目标此刻正在服务台那边退房呢，可见慕远天衣无缝的表情，他也懒得提醒了——这就是个演员，能捧小金人的那种。
　　甚至，他从慕远的眼神中，也读出了一些东西，慕远此刻肯定已经发现了在服务台那边的高龙。
　　“走吧！我车停那边的……”
　　“还是开我的车吧。”一直留在这里的吴科长一脸笑容地说道。
　　慕远想了想，也没反驳。
　　毕竟在浙省这边，一个西华市牌照的车还是显眼了一些。
　　能开一辆无牌照的新车，自然更加稳妥。
　　随后四人起身，便朝酒店外走去。
　　酒店进出人员很频繁，慕远与秦川三人的交谈完全正常，哪怕疑心病再重的人，也不会起任何怀疑。
　　四人出了酒店，秦川终于忍不住问道：“慕中队，目标现在还在酒店内，我们这样出来，万一跟丢了呢。”
　　慕远镇定地说道：“放心吧！对方的车停在停车场，虽然这个停车场有两个出口，但对方的车距离南侧这个出口最近，他们肯定会从这边出来。我们在外面远远地盯着就好了。”
　　秦川犹豫了一下，也就没再说什么。
　　很快四人来到了之前那辆无牌照车前，慕远忽然说道：“吴科长，要不我来开吧！”
　　“哪用得着你来开车啊！”吴科长笑着道，一副无比热情的样子。
　　慕远认真的道：“我开车技术好！跟踪起来也能更灵活一些。”
　　吴科长陷入了沉默，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吴科长，就让慕中队开吧！”秦川立刻说道，“慕中队的车技那是没得说，昨天可是他一个人开车从西华市到的这边，要是技术不好，肯定办不到的。”
　　吴科长内心很怀疑，高速路上开车还需要技术？除了需要集中精力之外，完全是傻瓜式的好不好？当然，这类长途开车，对体能的要求也是蛮高的。
　　可对方都已经这样说了，来者是客，他总不能直接揭穿吧？
　　“那行吧！”吴科长妥协了。
　　慕远拿着钥匙坐进驾驶室，轻轻将车发动，待其他几人都上车后，这才慢悠悠地将车开到红枫大酒店停车场出口不远处。
　　他停车的角度很刁钻，对方从停车场出来，只要不故意转过头观察，连他的车都不可能看到，更遑论是要看出这车可疑了。
　　接下来便是等待……
　　“我先去买点吃的。”慕远摸了摸肚皮，语气中充满希冀。
　　秦川连忙道：“还是我去吧！”
　　慕远立刻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说完，也不待对方反对，拉开车门就出去了。
　　五六分钟后，慕远提着两大袋各种食物回来了……
　　秦川等人目光呆滞，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慕中队，你这是准备……跟踪多长时间啊？”吴科长忍不住伸出头来问了一句。
　　慕远先将一大袋放到前排，递给了坐在副驾驶的秦川，笑笑说道：“等会儿路上吃嘛，大家都没吃晚饭，这一跟踪还不知道要跟到什么时候呢，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说完，慕远又退出车厢，将另一大袋放进了后备箱。
　　他重新坐回到车上，秦川还看着怀里差不多能遮挡住自己下巴的一大袋食物，整个人处于严重的自我怀疑当中。
　　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辆车从酒店停车场出口开了出来。
　　“来了！”慕远低声说道。
　　几人顿时提高了警惕，目光全都落在了那辆车上。
　　车牌还是西华市的车牌，现在全国交通便捷，你在任何一个城市看到外地牌照的车，都属于正常情况。
　　“快点跟上去！”眼看着那车就要消失在街角，秦川有些急了。
　　慕远却很淡定：“不能跟得太近！容易被对方发现。”
　　“可……这要隔得远了，他们倒是看不到我们，可我们也看不到他们了啊！”秦川觉得这慕中队的想法有问题。
　　要不是对方昨天千里追踪的成就摆在那里，他估计都要怀疑对方是个外行了。
　　这时，慕远终于把车开动了，这车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秦川甚至觉得怀里的食物重量徒增了两三倍，压得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看着眼前不断被甩在后面的车，秦川脑子里莫名地想到了一个画面：一条灵活的鱼儿在地形复杂的礁石中穿梭。
　　还没到下一个路口，秦川便发现了那辆车又出现在了视线中，而对方正处于转弯状态……
　　然后慕远的车速又降了下来。
　　很快那辆车又消失在了路口。
　　慕远又加速跟上！
　　几分钟后，吴科长终于发现情况不对了。
　　慕远在跟踪过程中，每次都能卡着对方快要转弯的节点将对方车辆纳入监视视线。
　　这种跟踪方法确实不容易让对方发现，毕竟车在转弯的时候，后视镜是无法看到道路正后方的车辆的。
　　可知道归知道，要做到这一点是何其困难？几乎不可能完成！
　　“慕中队，你对我们市的地形挺熟啊？”吴科长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昨天晚上到了这里的时候，我记了一下市里的地形，小街小巷不好说，但这种大道肯定都记住了。”
　　“你该不会连每条街的长度都给记住了吧？”吴科长一脸的不可思议。
　　慕远认真地道：“当然！不然急什么？总不能是去记地名吧？想这类跟踪，知不知道地名完全不影响跟踪的效果啊。”
　　这话……没毛病！
　　吴科长无力反驳。
　　他这时也不得不承认，慕远的车技确实非常厉害。
　　因为要达到这样的跟踪效果，仅仅是记住了每条路、每个路口的距离还不行，还得精准控制车速。
　　别以为控制车速很容易，在高速公路上或者不拥堵的路段控制车速很容易，但在车流量极高的城市里，要达到这一目的，可就非常困难了。
　　更何况所跟踪的车辆速度也会有一个变化幅度，这就更难预估了。
　　可不管这一结果有多难实现，慕远确确实实就达到了这样的跟踪效果。
　　没过多久，前面的那辆车驶出了市区，进入省道。
　　秦川皱起了眉头，道：“他们怎么离开了？不去港口？”
　　吴科长朝着前方看了看，道：“从这里往前走，有一些渔村！渔船很多。另外，还有两个滨海高档别墅区，别墅区里建有游艇的泊位。”
　　慕远道：“看来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坐小船靠近那艘路过的邮轮，然后找机会上传。”
　　“也只有这种方式了，若要是走正规途径，海关那一关他们就过不了。”秦川神色认真地说道。
　　吴科长就显得很严肃了，道：“这么说来，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对方进入国门的一个秘密通道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
　　“这些混蛋！”吴科长愤愤然地说道，“我们必须把这伙人全给揪出来！”
　　毕竟，在他们的辖区内，在自己的职责范畴中，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有些打脸。
　　慕远忽然问道：“吴科长，上午你查的信息查到了吗？今晚有没有邮轮从这里经过？”
　　“有！而且只有一艘。”吴科长说道，“船是一家米国公司的，注册国是欧洲那边的一个岛国。”
　　慕远沉默了数秒，问道：“这艘船……会不会有问题？”
　　“这个无法确定！”秦川说道，“不过可能性相对较小。最有可能的，便是船上有人接应他们。而这人，可能是船上的船员，也可能是乘客。”
　　“那我们怎么处理？这邮轮……可不能随便上。”


第477章 那玩意儿能吃吗？
　　面对慕远的疑问，秦川也挺头疼。
　　他当然想将所有涉及此事的敌对分子一网打尽，但……如果接应的人一直在船上，他也无可奈何。
　　船，本身就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
　　虽然经过他们的查询，这艘今晚路过于此的邮轮是一艘私船，但若是要登船抓人，理由就有些牵强了。
　　说到底，就算对方真想办法将金隆兴弄上了船，他们在没有有力证据证明对方与金隆兴是一伙的情况下，他们也无法强行将人带走。
　　如果真头铁地把这事儿办了，估计会引起外交纠纷。
　　“邮轮上的事情我们先不用去管，我们查清对方所借用的船只就行。只要把对应的人给揪出来，将这条线给斩断，我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秦川想了想，如是说道。
　　慕远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不然他刚才也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可要放任邮轮上的人离开，慕远着实有些不甘。
　　“要不……先跟着，到时候再伺机而动。”慕远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秦川连忙说道：“登船抓人肯定是不行的。”
　　他不得不先做提醒，毕竟他也不想因为这个事情闹出大乱子。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慕远一边让小车以平稳的速度前进，一边说道，“呃……秦哥，有些饿了，给我一包……巧克力，谢谢！”
　　秦川愣了愣，不过还是撕开一包，从里面取出了一支，再撕开外包装，递给了慕远。
　　慕远接过一口便吞了下去。
　　秦川顺手又取了两支，递给后排的吴科长二人。
　　二人倒也没客气，这个时间点，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他刚转过头来，却见慕远又伸出了手。
　　秦川倒也没多想，又撕开一支递给了慕远。
　　慕远接过又是一口便吞了下去，然后又把手伸了过来。
　　秦川愣了愣，内心甚是惊讶——这可是巧克力啊！吃多了不腻吗？
　　虽然这样想着，但秦川还是继续剥了一支，又递了过去。
　　当他再次看到慕远伸出的手时，终于忍不住问道：“慕中队，你刚才不是说吃一……”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想起刚才慕远说那句话时所用的量词，然后瞅了瞅手中这一大袋巧克力袋子，内心瞬间有些崩溃。
　　“你说的……是吃这样一袋？”
　　慕远笑笑，道：“对啊！不然你以为是一小袋？那能叫袋？最多算一口。”
　　秦川觉得他这话好特么有道理！确实是一口就吃下去了。
　　只是这一大袋巧克力，可是足足半斤……
　　这是猪吗？……好吧，他想多了，猪貌似不吃巧克力……吧？
　　对于猪是否吃巧克力这一点，秦川也懒得去深究，反正慕远这种吃巧克力的方式，与猪也差不多了。
　　要是换算成热量，一桶猪食估计还不如这半斤巧克力呢。
　　“慕中队，这巧克力属于高热量的东西，吃太多……不好吧？”
　　慕远认真地道：“这确实是高热量的东西，要是热量太低，一袋就肯定不够了。我可是连中午饭都没吃呢，肚子正饿，多吃点没问题的。”
　　“你如果真饿了，吃巧克力也不管用不是？我还是给你取点其他的吧。”
　　秦川说着，就撕开了一袋法式小面包。
　　因为慕远还在开车，他就帮对方撕开了。
　　可下一秒，他发现递过去的那小面包就被慕远一口吞下去了，然后顺手将包装袋塞进了左侧的储物格中。
　　看着又伸过来的手，以及还在咀嚼的嘴，秦川内心再次感慨了一句：果然属猪的……
　　好在小面包多吃点也没什么，他又开始帮对方撕。
　　很快，慕远有些难受地说道：“秦哥，麻烦弄一盒奶，这玩意儿太干，噎得慌！”
　　秦川哭笑不得，道：“不噎才怪！你连续吃了十多个！一袋都差点被你给吃完了。”
　　说着，秦川还是取了一盒纯牛奶给慕远插上吸管。
　　不得不说慕远采购的东西还是蛮全面的，不仅有高热量的巧克力，还有牛肉干、纯牛奶、酸奶……
　　慕远接过那盒奶，便凑到了嘴边。
　　就这样拿着，车继续往前开。
　　不过十多秒钟，慕远将奶盒朝着秦川递了过来：“秦哥，麻烦找东西放一放，这东西占地方，这储物格里放不了多少。”
　　秦川也没多想，直接接了过来。
　　在入手的那一刻，秦川有些懵了。
　　空了？这就空了？咋喝的？
　　十多秒而已，他对慕远那张嘴的吸力感到极度好奇。
　　这得让吸管里的奶达到多大的流速，才能在十多秒喝空这盒牛奶？
　　“这下好受多了。”慕远满足地笑了笑，“秦哥，麻烦再给我些面包……呃，巧克力也行。”
　　秦川：Σ（⊙▽⊙“a……
　　东西是对方买的，而且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慕远在帮他们国安部门，对方就只是要吃一些零食而已，他要是不给对方吃，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秦川很苦逼，但还是递上了一块小面包。
　　原本他以为慕远只能再吃两三块，结果……他发现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前面那辆车还在继续往前开，他们偶尔还能看到对方的尾灯，大部分时候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放在之前，秦川等人肯定会担心会不会将人跟丢了，可现在在慕远展示出了无比精湛的跟踪技巧后，他们的担忧减轻了许多，至少不会当面提出质疑。
　　偶尔出现在前方的尾灯也印证了慕远确实稳稳地咬在对方的后面。
　　整个跟踪过程中，秦川什么事情都没做，尽忙着为慕远投喂了。
　　一大袋的小面包吃完，又重新开始吃巧克力。
　　在吃这方面，慕远是很讲究的，哪怕是吃零食。
　　比如吃面包的时候，就是喝牛奶。而吃巧克力的时候，就合着矿泉水。
　　一开始慕远只说吃一袋巧克力，秦川便怀疑对方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可后来他才发现，慕远那一袋中的“一”，根本不是实数，而是虚数，这个“一”，可能是二，也可能是三……
　　反正自从慕远开始吃之后，就完全停不下来的节奏。
　　秦川现在也想通了，你想吃……就吃吧！
　　水喝多了会中毒，但没听说过吃多了会中毒的，最多，吃撑了拉肚子……
　　如此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两辆车走的路程其实也不远。
　　主要是这种农村道路上光线很差，前面高龙二人对道路也不熟悉，自然不可能将车开得很快。
　　在慕远开车绕过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坐在后排的吴科长忽然问道：“慕中队，你确定目标车辆是上了这条路？”
　　慕远无比自信地说道：“肯定是的！”
　　吴科长表情严肃地说道：“这条路通向一处高档别墅区，而且也只通向那片别墅区。”
　　慕远愣了愣，道：“这么说来，对方是准备去乘坐游艇？”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然……总不能直接游过去吧。”吴科长说道。
　　慕远淡淡说道：“如果游泳技术好，游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吴科长瞅了一眼慕远，表示不想说话——这小子肯定是一个杠精。
　　“那地方还有多远？”慕远自然不知道对方想什么，接着问道。
　　吴科长道：“不远，就两三里路，那里有一个小的海湾，据说风水不错。你们也知道，这东西，还真有人相信，不然在距离城市这么远的地方建别墅群，谁乐意去买？而这个别墅群，里面所有的别墅全都销售一空了，而且价格还不低。”
　　慕远耸耸肩，有钱人的世界完全搞不懂。
　　风水？是什么？那玩意儿能吃吗？还是能让自己抽卡收益更高？甚至直接让自己抽到无限宝石？
　　没有侠义值，别说无限宝石了，连瓶精力药剂都弄不到。
　　想到这里，慕远忽然说道：“吴科长，你看能不能联系一艘游艇？万一对方真坐游艇离开，我们也可以继续追上去不是？”
　　“游艇？”吴科长有些犹豫，“我觉得，如果我们不打算去动那邮轮上的人，那么就别让这些人出海了。等目标与这里接头的人碰上之后，我们就立刻动手，把他们一句擒获。不然真要到了海上，难免会出现意外。”
　　他的这番说法无疑正中秦川下怀。
　　既然不打算动邮轮上的人，那就没必要让这些人靠近邮轮了。
　　这样一来，完全可以在岸上抓捕嘛。
　　慕远认真地道：“我们不能行百里而半九十啊！我们都从西华市追踪数千里赶到了这里，再怎么能就这样草草收场呢？万一过去后能弄到一条大鱼呢？谁能说得准？”
　　秦川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是我们又不能上船！就算上了船，在没有明确指向性的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也不能抓人。”
　　慕远自信一笑，道：“证据我们可以自己收集嘛！至于上不上船，去了之后再视情况而定不是？最不济，我们也应该看看与这些人接应的人长什么样子不是？以后要是再次遇见，也能有所防备嘛。”
　　秦川的后半句话让秦川有些动心。
　　在这个战线上混的人，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在遇上，若能提前掌握对方的身份，便相当于掌握了主动权，这确实很重要。


第478章 好像……有道理
　　秦川犹豫了几秒，忽然回头看向吴科长，道：“吴科长，请问你有没有办法弄到游艇呢？就借用一晚上。”
　　吴科长看着秦川，不由得苦笑道：“秦主任，联系一艘游艇没什么问题，这片别墅区也不止一家有游艇，我给市里领导汇报后，肯定能借到的。不过……真有这个必要吗？要知道，海上可不比陆地，对方万一跳海逃走，我们抓捕的难度可就比在岸上高多了。”
　　秦川还没回话，慕远就快速说道：“其实这难度的差距也不太大，我游泳技术很好，这些人想要在水里从我眼皮底下遛走，根本没那可能。”
　　吴科长看着一边开车，一边淡定说话的慕远，内心充满了无奈。
　　有自信是好事，可如果以为游泳技术好，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海上抓人，那就不是自信了，而是自大。
　　没在海边待过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大海的神秘，更何况现在还是晚上，目标一头扎进水里，你看都看不到，更不用说去抓了。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种事情，不会因为你饭量大就会有所改变的。
　　“慕中队，海里的情况……”
　　他不希望秦川这一队人在这个问题上出什么岔子，便打算继续劝说。
　　慕远却立刻说道：“吴科长，我可以保证对金隆兴和高龙的抓捕不出任何问题。”
　　吴科长苦笑道：“慕中队，你给我保证什么？这案子是秦主任他们的。”
　　秦川纠结了数秒，忽然看向吴科长，道：“吴科长，我信得过慕中队，我们领导也非常信任慕中队。在我出发前，我们赵局长就有过要去，让我们到了这边，一切以慕中队为主。”
　　吴科长内心有口大槽，却不知该怎么吐！
　　“那好吧！我联系一艘游艇。”
　　“谢谢！因此产生的费用就由我们负责吧！”秦川说道。
　　吴科长倒也没有反对，这是西华市那边的案子，由此产生的费用也确实应该西华市出，这毕竟属于公费支出，没必要谦虚客套。
　　随后吴科长拿起电话，将相关情况向领导做了汇报。
　　他们的办事效率确实蛮高的，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太大，领导也不得不重视。
　　等待领导答复的过程中，车已经开到了一处山坳口。
　　在高处，已经能看到下方海湾灯火通明的场景。
　　这处海湾，就仿佛是一把椅子，三面是山，中间有一块近千亩的平地，往前有一个坡度，过了这道坡就是平整的海滩。
　　在海滩的西侧，有一处小码头，那里停泊了四艘大小各异的游艇，还有几艘冲锋舟。
　　“目标现在是不是去了码头？”秦川皱眉说道，他这纯粹只是自言自语，没打算问出什么来。毕竟大伙儿都坐在车上呢，别人又不比他多看到些什么，谁来回答？
　　哪知道慕远很肯定地说了一句：“肯定去了！”
　　他话音刚落，几人便看到前方码头处一阵车灯闪烁。
　　虽然此刻才晚上7点多，但浙省这边日落较早，天已经全黑了。
　　那灯光，在黑夜中尤为明显。
　　秦川有些着急地问道：“吴科长，船联系到了吗？”
　　他担心这些人现在就开船走了，这茫茫大海上，要跟踪一艘游艇可不是那么容易。
　　甚至，这一刻他有那么一丝犹豫，是否现在就让小慕加速冲下去，直接把那些人给抓起来。
　　慕远却也看出了秦川的犹豫，当即说道：“秦哥，不用着急，也不用担心！海上跟踪比陆上跟踪更简单。”
　　秦川虽有些怀疑，但慕远这家伙超强的“专业”能力，让秦川感到极大的压力，对方说的如此自信满满，他也不便轻易质疑。
　　慕远话音刚落，吴科长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不是电话，而是短信。
　　短信是他刚才汇报的那位领导发过来的，内容只是一个姓名和电话号码。
　　很明显，这是领导沟通好了，给了他们一个联系方式，让他们自己去联系。
　　吴科长当即拨通电话，道：“李先生，我是……对！就是我……行！我们马上就到了……”
　　“让他先别到码头！”慕远连忙说道，“或者问他住在哪儿，我们直接过去拿钥匙就行了。”
　　“拿钥匙？不需要他的游艇驾驶员吗？”吴科长有些不太明白。
　　慕远道：“游艇……我也能开。”
　　“你会开游艇？”这句话却不是吴科长问出来的，而是秦川。
　　虽然秦川与慕远接触才这一会儿，但在离开西华市之前，他就已经大致了解过慕远的情况。
　　这小子出生在普通家庭，父亲是警察，现在他本人今年刚毕业，就这份简历，绝对不会与游艇有半毛钱关系，更不用说会开游艇了。
　　然而，面对秦川的怀疑，慕远很淡定地问道：“开游艇很难吗？”
　　秦川顿时一脸便秘的表情……鬼知道开游艇难不难！他连游艇都没上过。
　　“我没开过游艇。”秦川很光棍地说道，“不过这玩意儿总不可能像开车那样简单吧？钥匙一拧就启动了？”
　　“这自然不是！”慕远说道，“游艇驾驶对比汽车驾驶来说确实要繁杂许多，但学过之后就能发现这东西开起来其实挺容易的。你想想，要是开车操作失误，说不定就车毁人亡了，但游艇却不需要担心这个，你只要不往礁石上撞，随便怎么开都行。”
　　秦川愣了愣，好像……有道理。
　　可他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具体哪儿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这可真是难为他了，谁让他根本不清楚游艇驾驶方面的常识呢？
　　不仅是他不知道，就连吴科长这位生活在海滨城市的人也同样不知道。
　　不过吴科长虽然不知道游艇是怎么驾驶的，但却知道慕远是从西华市过来的，那边……肯定没有游艇。
　　“慕中队，你……真会开游艇？”
　　这时，车已经驶下了山坡。
　　慕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吴科长，这事儿我没必要说谎吧？”
　　车上三人愣了愣，这话也在理，毕竟如果他撒了谎，等会儿到了船上，不一下子就露馅了吗？
　　吴科长反应倒是很快，当即通过电话对李先生说道：“李先生，我们这边有懂得游艇驾驶的人，就不劳烦你的那位驾驶员了。……对，我们马上过来取钥匙……好的！谢谢。”
　　随后挂断电话，吴科长说道：“对方是在第4号别墅。”
　　慕远应了一声，沿着别墅区内的道路快速行驶。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4号别墅，从一位看起来挺富态的中年人手中接过了几把钥匙，有缆绳锁具的钥匙、有船舱钥匙……
　　随后，几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码头处。
　　此时，码头上已经空了——高龙开过来的那辆车还停在旁边的一个停车位上，但人却不见了。
　　码头上的游艇少了一艘。
　　而在海面上，却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那艘游艇亮着的灯光，其距离海岸线已经差不多有七八百米了。
　　这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毕竟慕远他们刚才其实并未耽搁太长时间。
　　慕远刚才就已经问明了李先生的那艘游艇的特种，到了地方后迅速将锁打开——其实有没有钥匙对慕远来说也是无所谓的，只不过他是执法人员，非特殊情况下，也不能直接就把对方的游艇给开走不是？
　　解开缆绳，慕远一个纵身便跳上了一艘浅蓝色主色调的游艇，然后又迅速打开舱门。
　　这绝对是慕远第一次步入游艇的船舱，但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对于拥有大师级游轮驾驶技术的他来说，这种小规格的游艇，完全是小儿科了。
　　上前迅速将游艇点火启动，动作无比熟练。
　　随后跟进来的秦川等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放心了不少。
　　虽然现在还未开动，但还少可以看出对方对游艇确实非常熟悉。
　　秦川更是佩服得无以复加。
　　他之前就已经了解到，慕远是能开直升机的，而刚才一路上慕远展现出的汽车驾驶技术也是可圈可点，现在再加上游艇驾驶……
　　他怀疑自己这一辈子完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第479章 怎么过去？
　　慕远并未立刻将船开动……
　　“你们注意这点儿，我要将船上的灯全给关了。”
　　慕远吩咐了一句，直接切断了整艘船的照明电源。
　　秦川等人虽然不会开游艇，但也知道慕远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不被前方的高龙等人发现。
　　毕竟，在海面上，人的视野可是极远的，又是在黑夜，一点点亮光都非常显眼。
　　要想不被对方发现，关灯是最好的选择。
　　唯一比较遗憾的，便是不能好好地参观一下游艇中的设施了。
　　对他们几人来说，可能这辈子就这一次机会上游艇了。
　　不过等一会儿把人给抓了之后，说不定还能好好地在游艇上看看……
　　在灯灭掉的那一刹那，游艇发出一阵轰鸣声，直接从码头冲了出去。
　　当然，游艇的加速肯定无法与车相比，这与技术好不好无关，纯粹就是水的阻力比较大。
　　好在这艘游艇的性能着实不错，前面那艘游艇情况如何慕远不得而知，但自慕远将船开动之后，对方的距离就没再拉开过。
　　其实若是慕远一个人跟踪，根本不需要让对方保持视野范围内，小毛的共享感知距离加上自身视野的强大，就算对方在三十多公里之外，他也能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完全纳入眼底。
　　不过海上跟踪不比陆上跟踪，不论是从嗅觉角度、还是痕迹角度，都无法解释自己如何完成跟踪的。
　　所以，让对方游艇一直保持在视野范围内，还是很有必要的——远是远了点，但用望远镜还是能看到的，这东西，在游艇上也算是标配。
　　至于对方会不会用望远镜看，那真不重要……他们船上完全没开灯，漆黑黑的海面上，你能看到什么？
　　此时海上的风浪虽不算大，但相对于内河来说，这还是能称得上是惊涛骇浪了。
　　游艇乘风破浪，径直向东南方向而去。
　　秦川等人无从判断慕远的游艇驾驶技术的优劣，但从对方熟练的动作上判断，慕远游艇的“驾龄”不低啊！
　　至于为何一个内陆城市的人能如此熟练地驾驶游艇，这确实难以想象。
　　但这世上从来都不缺天才不是？据说这小子学直升机驾驶技术只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呢，相比较而言，开游艇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海上无法估测距离，倒是在游艇驾驶仓一块屏幕上显示有定位导航，从上面可以大致判断出距离。
　　航行了近半个小时，前面的游艇一点停下的趋势都没有。
　　慕远心中有些拿捏不定，他是知道那艘邮轮会从这片海域经过，但到底从哪儿经过，他就两眼摸黑了。
　　“吴科长，你知道双方大致的碰头地点吗？这些家伙会不会将接头的地点选在公海上？”慕远问道。
　　吴科长当即说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从这里到公海的距离太远，而且这片海域内，有数条航线，很多油轮都是从这边经过。你们跟踪的目标既然选择从这里出海，目的地就不太可能是公海。”
　　慕远微微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多问。
　　又是将近一个小时过去，慕远一边开船，一边抽空吃了不少东西。
　　对于慕远吃东西这一点，秦川等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忽然，慕远眉头微皱，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道：“停了！”
　　“停了？”秦川同样抬头看向前方的海面，一个小亮点在海面上载沉载浮，隐约可见，但要判断那小亮点是否在移动，说实话，他觉得自己这眼睛真不具备这功能。
　　慕远点了点头，道：“确实停了！不过……这附近并未看到邮轮。”
　　吴科长看了看前方，然后打开手机，打开上面的一个APP查看地图。
　　不过两分钟，吴科长道：“对方停留的位置，距离航线不远！而且我之前查到的那艘邮轮，正是从这条航线上经过。”
　　“时间呢？”慕远问道，“有没有准确的时间？”
　　吴科长道：“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
　　“这些家伙跑过来这么早干嘛？”秦川有些郁闷，他虽不是旱鸭子，但作为常年生活在内地的人，在海上飘荡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刚才那一个多小时忍了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在海上等一个多小时，这也太难熬了吧？
　　“或许他们觉得，海上更安全一些吧！”
　　“那倒也是！”秦川立刻认可了慕远的说法。
　　在陆地上，他们可能被监听、可能被跟踪、可能被警方发现。
　　但在这茫茫大海上，他们肯定有着一种不一样的安全感。
　　“那我们就这样等着？”秦川看了看慕远，似乎是在征求慕远的意见。
　　毕竟赵局长之前就有要求，让他们到这边听慕远的安排。
　　慕远沉默了两秒，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你过去看看？”秦川愣了一下，“怎么过去？”
　　慕远认真地道：“当然是游过去！不然还能开船过去啊？对方又不傻。”
　　秦川三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句话……太劲爆了。
　　“慕中队，我们是在海里！”吴科长表情纠结地提醒道，“虽然对方的船看起来距离我们不远，但这……肯定不下于十公里的。而且海上风浪大，不比游泳池……”
　　“我知道。”慕远很淡定，道，“不过我游泳技术很好，这点距离不算什么的。”
　　吴科长差点没被一口气憋死……
　　秦川和王俊的心态大抵也差不多。
　　这是他们第几次听到类似的句式了？
　　我开车技术好？游艇驾驶技术好？游泳技术好？
　　你有没有什么技术不好的？
　　对于慕远游泳技术好不好，他们不得而知，但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这小子肯定不懂得什么叫谦虚。
　　跟他在一起，太受打击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游泳技术好，那没什么。可如果他的游泳技术好到能从这里游到对方船上，那就不是一个“好”字能形容了。
　　特种兵差不多也就这水平吧？
　　这完全是全能型选手啊！
　　“可是，你就算能游过去，一个人也很危险的。”吴科长有些担心地道，“对方船上至少有三个人，据说那高龙还是一拳击高手，甚至，不排除他们手上还带着枪。”
　　慕远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自信地说道：“我的搏击技术也很好！至少……比那高龙更厉害。至于枪，我也带着有，枪法也很不错。”
　　他说的是实话，整个西华市局，若说谁24小时配枪，那肯定只有慕远一人。
　　因为他属于24小时都上班的人，连住都是住在市局，加之随时可能接到110指令，随身带枪也是正常情况。
　　而今天早上，他同样是带着枪出来的，现在那把92式手枪还别在腰间呢。
　　吴科长表情更加怪异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与慕远交流。
　　虽然有游艇驾驶这种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存在，但要让他相信慕远的搏击技术能超过高龙，他肯定是不相信的。
　　还有枪法！
　　虽然枪法这东西也讲究一个天赋，但真正的好枪法，那都是子弹堆出来的！据说慕中队加入公安部门还不到半年呢，枪法能好到哪儿去？
　　慕远将船停下。
　　此时他们早已适应了黑暗，相互之间倒也能勉强分辨出来。
　　他看了一眼秦川，说道：“秦哥，我还真必须先过去才行，这两个小时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对方在海上，肯定会做出一些交谈，我们若能以监听的手段将其谈话作为证据固定，对你们接下来的审讯甚至采取进一步措施都是有利的。”
　　秦川却很纠结！
　　他自然明白慕远的意思，甚至对此很是赞同。
　　但他同样清楚风险！
　　对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一旦慕远暴露，他们会好不反抗地束手就擒？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慕中队，虽然之前赵局长让我们听你的安排，但现在我确实无法认可你要游到对方船上的做法。先不说你能不能游过去，就算你有这个游泳技术，登船的风险也太高了。”
　　慕远对秦川的说法并不意外，他悠然说道：“你们同不同意无所谓，这是我自己决定的。这样吧，我也不让你们为难，我给我们领导打电话请示一下，如果他能同意，我就过去，如果不同意，我就打消这个想法。”
　　“行！”秦川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吴科长等人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们觉得，只要慕远的领导脑子没进水，就肯定不可能同意他这种堪称荒谬的想法。
　　这海上是没有信号的，手机自然打不通，不过这艘游艇上有卫星电话，慕远毫不客气地拿过来用了。
　　拨通冯局长的电话，慕远开门见山地说道：“冯局，我是慕远！”
　　“你小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冯局心中那口气还没有平。
　　慕远抬头看了看在场的另外三人，还好！光线较黑，看不清表情。
　　“冯局，我这不是忙嘛！”
　　“说吧！有什么事？咦？不对，你小子不是用你的手机打的，这号段，是卫星电话吧？”
　　“我在海上。”慕远说道。


第480章 脑子瓦特了？
　　冯局对于慕远在海上虽然有那么点点吃惊，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慕远出发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对方跟踪的目标是要到浙省这边乘船出海的。
　　“说吧！你打电话有什么事？总不会是你打算跟着对方出国吧？”
　　“那倒不是！”慕远连忙说道，虽然他觉得出国其实也不错，但自己没有护照，出去也不方便。
　　“我们在跟踪目标的过程中，发现对方乘坐一艘游艇到了海上，于是我们也找了一艘游艇跟上去。现在对方的游艇已经停下了，估计是在等邮轮从这里经过。我觉得我有必要游过去，近距离监视对方的动静。但与我同行的国安同志不同意，我只好给冯局你汇报一下。”
　　冯局那边沉默了几秒，内心是怎样一个状况不得而知，随后他开口道：“对方不同意你去没毛病！”
　　慕远表情顿时一变，道：“冯局！我不去不行啊！对方……”
　　没等慕远说完，冯局接着道：“那你就去吧！”
　　原本刚刚松了口气的秦川等人顿时懵了。
　　刚刚慕远通话的时候，就已经开了免提，这也是为了自证清白。
　　所以秦川等人把冯局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过去。
　　这一刻，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领导，脑子瓦特了？
　　其实别说他们，慕远都有点懵，这弯转得太急，他有些不适应。
　　冯局笑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答应？呵呵……你小子的游泳实力之前已经验证过了，虽然是在海上，但我相信肯定是没问题的……”
　　没等冯局继续说下去，秦川连忙说道：“冯局，我们现在两艘船之间的距离足有十公里呢。而且对方船上至少有三个人，慕中队一个人过去……”
　　冯局似乎不想多讨论这个问题，打断道：“这位同志，慕远的情况我清楚，他体力好着呢，游十公里肯定是没问题的。至于你说的三个人，这个……小慕啊！下手悠着点，注意安全。”
　　“放心吧！冯局。”慕远笑了，笑得很灿烂。
　　领导对自己很信任啊！
　　这是好事。
　　然后慕远挂断了电话。
　　其实他想得没错，这确实是冯局对他的信任！
　　不是信任他的游泳技术能在大海里游十公里，也不是信任慕远能独自一人在海上制服多人，而是因为慕远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很靠谱！
　　只要是他嘴里说出来的事情，哪怕听起来再怎么不可思议，最后都得以实现了。
　　当然，冯局知道慕远的游泳技术和格斗能力也占据了一定的因素，但肯定不是主要因素。
　　这时，慕远瞧了瞧秦川，笑笑道：“好了！现在没问题了吧？”
　　秦川：……
　　“你可得注意安全，千万别逞能！一旦有危险，就直接跳海里去。”秦川无奈说道，“还有，船上应该有救生衣，你穿上。”
　　慕远咧了咧嘴，道：“不需要救生衣的，这玩意儿穿着影响速度，毕竟有十公里呢，去晚了，估计邮轮都过来了。”
　　秦川还要再劝，慕远却已经起身脱掉了外套。
　　然后就见慕远迅速推开舱门，纵身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幅度，整个人像美人鱼一样扎进了水里。
　　秦川等人心头莫名地有些慌，迅速冲上夹板，结果发现海面上连水花都已经消散了，只剩下与周围节拍一致的海浪。
　　一直以小透明形式存在的王俊看了看周围，忍不住说道：“秦主任，我们这船……怎么办？”
　　秦川和吴科长都愣了愣神，他们忽然想起一个比较严重的情况，貌似，他们都不会开游艇。
　　如果慕远在海上除了意外，他们别说是去抓金隆兴几人了，便是他们自身，也需要等别人来救援。
　　可是……现在已经是这样一个情况了，他们急也没用！
　　只能希望慕远此行顺利。
　　好在刚才冯局表现出的对慕远的信任让他们心里多少能踏实一些，不然估计现在他们就要先请求支援了。
　　……
　　慕远一头扎进海里，腥咸的海水气息灌入他的鼻孔，让他感觉有些难受。
　　好在，这也不属于无法忍受的气息。
　　论游泳技术，慕远绝对是全球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而要论体力……好吧！他没必要在人类这个圈层中比，那台欺负人了。
　　刚才吃掉的大量食物在这一刻发挥出了作用，他的双腿、双臂，就像是安装了小马达一样，飞速地舞动着。
　　整个人像一条凶猛的海豹，在水里飞速前进。
　　像这种类似于马拉松式的长距离游泳，别人是尽可能地节约体力，但慕远根本没去考虑这个问题，他完全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前进。
　　他也知道，就算以自己的体力，也不可能让自己坚持以这种速度游完十公里，但他并不担心。
　　别人体力耗尽会很危险，说不定沉入水底就再也出不来了，但慕远不会有这话情况，毕竟他还有小毛呢。
　　以小毛现在的力量，虽不能拉着自己在空中飞行，但拽着自己不让自己溺亡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尽管现在小毛还在前面那艘游艇里监视金隆兴，并偷偷地安装了监听设备，但它若要飞过来，却也用不了一分钟的时间。
　　慕远保持着这种最快的速度，游了将近三公里，终于还是觉得有些累了。
　　他稍稍降低了一些速度，继续往前游。
　　这速度减缓之后，身体的能量供应和消耗差不多就能维持一种平衡，慕远内心很稳。
　　虽然降低了速度，但却也远比正常的游泳要快上许多。
　　十公里的距离，慕远只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此刻，那艘游艇已经进入慕远的视野。
　　借助小毛的感知，慕远清楚地知道游艇上的人数，确实只是三个！
　　搞这种事情的人都清楚，人多力量大肯定不适用于这一行业，参与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人也是越少越好。
　　此时游艇停靠在海面上，也不需要人去操纵。
　　那三个人倒是挺悠闲，坐在夹板上，沐浴着星光，竟然在喝啤酒！
　　没有去听这些家伙谈些什么，因为他们交谈的东西都被记录下来了，甚至在出发之前，慕远就已经通过共享小毛的感知知道了一些。
　　这也是他这么急着过来的主要原因。
　　如果他不单独过来，到时候如何将这些证据拿出来呢？
　　他先沿着游艇游了一圈，找到一处适合攀爬的地方，慕远蹭蹭蹭地就爬了上去。
　　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刚刚的剧烈运动，让他觉得有些饿了。
　　“哎！早知道出发的时候就该带些吃的。”
　　稍作犹豫，慕远有了办法。
　　甲板上的三人在他的监视之下，这船上也没有其他人，他就仿佛是回了自己家一样，找了一道侧门就进了船舱。
　　什么？你说门是关着的？那与他有关吗？只要他经过的地方，门都是开着的。
　　像这类游艇，里面的设施是非常健全的。
　　不仅有厨房，还存储有一些食物，其中肯定有熟食——没看在甲板上喝啤酒的三个家伙面前都摆了丰盛的宵夜吗？
　　游艇虽然不大，但也不小，要在游艇上找到食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对慕远来说，这就没什么难度了。
　　循着气息走过去，慕远便找到了目标。
　　其他的慕远没看上，就那一大袋风干牛肉让慕远双眼发热——肚子饿的问题可以解决了。
　　一边吃着牛肉，慕远脑子里也想着一些事情。
　　比如此刻秦川几人肯定会担心他。
　　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手机又没有信号，他总不能让小毛回去报信不是？
　　“看来回去后得向局里申请一部卫星电话，有时候外出办案，难免会进入到没有信号的地方。”
　　“这次出来得太匆忙，准备太不充分。”
　　时间慢慢流逝，甲板上的三人根本不会想到这艘游艇上钻进来了一个外人，而且还是过来抓他们的。
　　不是他们心大，而是慕远进入的方式着实太离奇了。
　　当时间指向晚上11点时，在遥远的海平面上，一个亮点慢慢浮现，然后越变越大……
　　高龙看了看时间，低沉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应该是那艘邮轮到了。”
　　金隆兴顿时一喜，站起身来，道：“太好了！一会儿我们怎么上去？”
　　“一会儿我们将游艇的速度保持与邮轮一致，到时候会有人从邮轮上垂下一根绳子，你顺着绳子爬上去就行了。”
　　金隆兴虽然觉得爬绳子太LOW了，但这时候他也没有嫌弃的资格。
　　他犹豫了一下，腆着脸道：“高兄弟，你们手上有家伙吧？给我弄一支呗。不然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出了什么意外，对大家都不好不是？”
　　高龙眉头微皱，目光中带着一丝冷厉，道：“金隆兴，你这要求可不在当初商定的范围之内，别得寸进尺。”
　　金隆兴丝毫没有担心，笑呵呵地道：“高兄弟哪儿的话！我也是为我们大家好不是？当然，如果高兄弟你没法做主，可以给上边请示一下嘛。”
　　高龙眉头皱得更紧了，沉默数秒，他转头看向另一个人，道：“黄哥，给他一支手枪。”


第481章 什么情况？
　　那位被称作黄哥的人犹豫了那么一下下，在高龙再次确认之后，他便转身去了船舱。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黄哥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他手上带了两把枪，将其中一把递给了金隆兴，另一把则顺手交给了高龙。
　　金隆兴悄悄瞄了一眼另一把枪，他倒是能猜到这位黄哥的想法，估计是不信任自己。
　　但对他来说，信不信任不重要，只要能让自己顺利离开就行。
　　而且，这件事情上他也没打算耍什么花枪，最终他会将资料藏匿的地点告诉给对方，所以，很安全。
　　这枪带有一个枪套，不过金隆兴并没有立刻将枪插在腰间，而是放进了旁边的一个背包里。
　　这时，远处的那艘邮轮已经逐渐靠近，一座庞然大物开始呈现在眼前。
　　如果说他们这艘游艇像是一家小旅馆的规模，那么这艘邮轮则是五星级超豪华酒店，从个头上完全没有可比性。
　　邮轮的速度不是很快，特别是这种大型邮轮。
　　原本，邮轮是一种追求速度的轮船，在多年以前它承担着跨洋运输的重任，包括运送邮件、物资，甚至运送客人。但自从飞机这玩意儿开始漫天窜的时候，它的运输重任就算是卸下了，现在说是邮轮，还不如说叫“游轮”，一种给那些闲得无聊的人娱乐游玩的轮船。
　　也因为功能的改变，它也就用不着疲于奔命了，速度自然也就降了下来。
　　现在普通邮轮的速度，差不多……相当于城市里电瓶车的速度。
　　这样的邮轮航行于海上，自然不会有什么劈风斩浪的大片效果。
　　很快，邮轮已经出现在他们这艘游艇几百米外的地方，黄哥立刻前往驾驶舱，小心地控制着游艇，慢慢靠了过去。
　　相对于邮轮而言，游艇的速度却是非常快的。
　　目前他们所乘坐的这艘游艇，航速可以突破40节，差不多是普通邮轮的两倍，丝毫不用担心游艇会和邮轮擦肩而过。
　　随着游艇逐渐靠近远方的邮轮，金隆兴莫名地生出了一些担忧。
　　“高老弟，邮轮周围有没有感应雷达？会不会发现我们靠近？”
　　高龙冷冷一笑，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记得上船后规规矩矩就行了，别乱跑。”
　　金隆兴也就没再问，要么，这艘船的管理人员与幕后组织有什么关联，要么就是负责监测轮船周围状况的人被买通了。
　　不管是那一种，都如高龙所说，不关他什么事，他只需要知道能上船就行了。
　　很快，游艇靠近了邮轮的侧面，那邮轮还在继续前行。
　　抬头看着尚有几十米高的船舷，金隆兴心头有些担忧。
　　虽然他这两年也没放松体能锻炼，但紧靠着一根绳子就爬上几十米高的船舷，难度肯定是有的——当然，如果上面有人拖拽，情况就会不一样。
　　真在他脑子里想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的时候，他看到上方船舷上伸出一个脑袋。
　　此时邮轮与游艇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他们也不敢靠太近，会开船的人都知道，两艘船并排航行，要是靠得太近，很容易撞到一起。
　　这时，邮轮上的那人举起了一把枪，后方连着一根长长的绳子。
　　下一秒，就见一个物体从那枪口射出，拖着几不可见的绳子，射向游艇甲板。
　　两艘船本就保持着同一速度航行，那绳子稳稳地落在了甲板上。
　　高龙反应迅猛，一个跨步冲了过去，把那绳子握在了手中。
　　之间绳子前端是一根类似于标枪的东西，只不过是微型的……
　　高龙捏了捏绳索，将前端的重物取下，往金隆兴前面一推，道：“把它拴在腰上！”
　　金隆兴很配合地接过了绳子，认真地在腰间缠了几圈，打好结。
　　“好了！”
　　高龙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道：“希望你记住你的承诺，在下船的时候将资料藏匿的地点说出来，同时，你也祈祷那些资料不会消失不见。不然和后果，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金隆兴心头也有些惴惴不安，但想到自己的所有布局，他又镇定下来。
　　“放心吧！只要我靠岸，就立马让你们拿到那U盘。”
　　高龙没再说话，其实他说这话，是希望对方能在现在就将资料的藏匿地点说出来，只是没想到对方挺自信，他也不好逼迫太甚。
　　虽然那些资料他们很看重，但也不差这几天时间。
　　随后，高龙举起双手，朝着邮轮上挥了挥。
　　“跳下去吧！他会将你拽上去的。”高龙随即对金隆兴道，“该说的我刚才都已经说了，船上只有拉你上去的这人才是我们组织的，所以到船上后可别乱说。”
　　“这规矩我还是明白的。”金隆兴咧嘴一笑，也不知道信没信，他将身边一个防水的背包背在肩上，然后一个转身，便跳进了黑漆漆的大海中。
　　海上的浪还是很大的，特别是靠近邮轮的区域，更是海浪翻涌。
　　好在金隆兴腰间缠了绳子，上面拉扯的人也非常给力。
　　不过半分钟时间，金隆兴就已经被拉扯到了船舷的正下方，上方的人开始趴在船舷上死命地向上拽。
　　金隆兴个头不算大，力量也还算可以。
　　他也没有将这个苦活儿完全交给上方的人，自己也在不断地向上攀爬。
　　只是就一根绳子在，攀爬的难度还是蛮大的，他是间谍没错，但间谍不等于特工，技能方面还是有所欠缺的。
　　好在绳子够结实，可以慢慢往上拉。
　　此刻呆在游艇上的高龙同样关注着逐渐被拉高的金隆兴，脸上毫无波澜。
　　正在此时，高龙目光一突：“那是什么？”
　　他这声惊呼声刚落，只见一黑色东西急速射向趴在船舷上的那人
　　紧接着，就见那人瞬间被拉扯出了船舷。
　　这一变化太快，加之他一直将全部力量用在拉扯金隆兴上，重心本就比较靠前，根本没有反应时间，整个人便向海面砸去。
　　与此同时，已经拉高了七八米的金隆兴同样悲剧了。
　　在空中无处受力的他攥着那根绳子，像一块石头一般砸向海面，溅起巨大的水花。
　　他还没来及从海面上冒头，船舷上掉落的那人也同样砸在了海里……
　　“什么情况？”高龙一脸懵逼，“那是海鸟吗？”
　　当然，他这反应只是一瞬间，当即大呼一声：“快！将船调头！救人！”
　　呆在驾驶舱里的黄哥一直专心地控制着游艇，并没有看到侧面的情况。
　　不过他听到高龙的声音，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按照高龙所说的操作。
　　只是在海上，哪怕船的航速只有三十公里左右，想要调转船头，也需要一些时间，其在水面上漂流的距离也会很远。
　　高龙站在甲板上甚是着急，早知道弄个小型游艇好了，也容易控制！
　　而这个中型游艇个头终归大了些，调头也很麻烦。
　　要是时间耽搁得太久，让金隆兴喂了鲨鱼，他到哪儿去问那些资料的下落？
　　可要说下海救人？他水性倒也不错，但这可是大海！是紧靠一艘航行这种的数百米长的超级邮轮的海域，而且是晚上，他下去后别说救人了，能保命就算不错了。
　　好在就他所知，不管是游轮上负责接应的人，还是金隆兴，水性都还不错，这样的落水姿势虽然刺激了一些，但想来也不会淹死。
　　终于，船头调了过来。
　　高龙简明地将情况说了一下，黄哥立刻控制着船头的探照灯射了过去。
　　几乎没费多大功夫，高龙隐约看到两颗脑袋在百米之外的海面上浮浮沉沉……
　　而此时，那艘邮轮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掉了“一只蚂蚁”，继续往前驶去。
　　对此，高龙内心也是无数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事儿，太操蛋了！
　　可现在救人要紧，他也来不及多想，当即便让黄哥开船先靠过去。
　　然而，船还没怎么动，只见前方海面上沉浮的两颗脑袋又沉下去了。
　　不过高龙也没多想，毕竟海上有一些风浪，加之是晚上，视野很差，看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可随着游艇慢慢接近，他还是没有发现那两颗脑袋，这让他有些慌了。
　　“金隆兴……”一声大吼，在海上回荡，却没人回应。
　　这时黄哥已经将船停下。
　　“我水性好！先下去看看。”黄哥很干脆地说道。
　　“你小心点！”高龙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一定要将那金隆兴救起来。”
　　“放心吧！”黄哥一咬牙，一头扎进了海里。
　　要说救人，肯定是穿着救生衣更安全，但现在海面上都看不到人，他估计得沉到水面以下去摸索，这就无法穿救生衣了。
　　高龙呆在甲板上，焦急地看着海面。
　　此时那艘邮轮已经远去，高龙很是无奈。
　　感觉……这一次行动就像闹着玩一样。
　　邮轮走了，他们一会儿只能打道回府。
　　人没送出去，反而多了一个人出来——前提是得把两个人都救上来——这找谁说理去？
　　关键是这人还不属于正常入境，带回岸上的风险还是蛮高的。
　　可眼下总不能把对方扔海上不管吗？亦或者找一个无人荒岛把他扔岛上当岛主？
　　“你想什么呢？”


第482章 你还打不打啊？
　　就在高龙脑子里思维的火花不断迸射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底泛起，从后背一直凉到头发尖上……
　　别说他胆小，任何人处在这种环境下，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都会害怕。
　　因为，这里不可能有其他人！
　　除了人还能有什么？鬼啊！
　　水鬼！
　　能不怕吗？
　　他在理智上不相信有鬼，但人的第一反应却是很诚实的。
　　下一秒，他猛然一个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一瞬间，他吃了一惊，同时也放下心来。
　　吃惊的是因为他看到一个人正从船尾走过来，对方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会在船上，这都值得吃惊。
　　他之所以又放下心来，是因为这是人，不是鬼！
　　只要不是鬼，他就不怕。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被捕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慕远。
　　刚才那让高龙怀疑人生的一幕，自然是慕远导演出来的。
　　那邮轮不能随便上，所以怎么把那位与他们接头的人抓住是很费神的一件事情。
　　不过看到对方这么热情地趴在船舷上拉人，慕远就想好了办法。
　　这种姿势下的人，重心本就不稳，只要稍稍在后面加把劲，就能让他从船上掉下来。
　　更何况小毛的劲可不是一点点……
　　于是，这两人便栽进了水里。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虽说单凭慕远的水性，也不可能在水下制服对方二人。
　　可他是一体能与技术并重、搏击与游泳齐飞的高手，所以，那两人才刚刚在水面上稳定下来，就彻底悲剧了。
　　拖入水中，打晕，然后拉到船尾，用他们刚才的绳子把他们固定好。
　　慕远刚做好这一切，居然又有一个人跳入了水中……
　　这是刚刚Double kill，然后又有人送人头，让自己成就Triple kill的节奏啊！
　　对此，慕远自然毫不客气的笑纳了。
　　也因此使得高龙看到黄哥一头扎进水里就再也没有冒出来，他那时还以为对方水性好呢。
　　搞定黄哥，慕远直接正大光明地上了船，至于金隆兴三人，则全部固定在船尾，只要不会被水淹死就行。
　　现在听到在这高龙询问自己的身份，慕远也不觉得有什么可隐瞒的。
　　反正……不管是在海上，还是在岸上，都没人能跑得过他！
　　开飞机也不行……
　　哪怕隐匿行踪，他都能找出来！
　　这种情况下，慕远又岂会有半点顾虑？
　　高龙一听慕远这句话，心中顿时一突。
　　暴露了？肯定是暴露了！
　　能对自己说自己被捕了的人，除了警察，就是国安的。
　　不管是那一类，都预示着自己这些人暴露了。
　　至于为什么会暴露，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说实话，高龙很好奇！
　　但他也知道眼下绝对不是去深究的时候，先把眼前这人搞定了再说。
　　几乎就在这一刹那，他目光落在了对方腰间。
　　以他专业人士的目光，可以准确地判断出对方腰间藏了一把枪。
　　而自己的枪……也在腰间……
　　他神色犹豫，但手上却是无比迅速地伸向腰间，以他毕生最快的速度拔出了手枪……
　　他这类人，用枪就没想过要关保险，只不过大部分时候不会上膛罢了。
　　上膛，对于熟练用枪的人并不会浪费很多时间。
　　只见他的左手在手枪套筒上一拉，熟悉的子弹上膛的声音让他觉得很安心。
　　食指顺势搭上扳机——扣动！
　　“砰！”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枪身上传来！
　　有力量是正常的，后坐力嘛！
　　但高龙却是脸色突变，因为这股力量太大了些，根本不可能是后坐力！
　　因为，再大的后坐力，都不可能让他的手握不住枪！
　　此刻的情况就是如此，他的手完全无法承受住这股力量，手枪直接脱手而去，掉落在甲板上。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对方开枪了！
　　而且在自己扣动扳机之前，射中了自己的枪……
　　这个念头一起，他抬头看过去，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他果真在对方手上看到了一只手枪。
　　什么时候拔的枪？这是什么鬼枪法？
　　他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怀疑，因为他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等枪法存在。
　　这让他内心充满了绝望。
　　面对这样一个用枪如神的家伙，他有机会逃走？
　　哪怕他自认为自己搏击能力超强，也不可能干得过枪！——这是常识！
　　然而，就在他脑子里千回百转的时候，慕远开口了。
　　“哎！你这人，好好的玩什么枪嘛！”
　　慕远一副我很鄙视你的样子，“我听说你是搏击高手，对吧？高手就得有高手的骄傲不是？玩枪很没品啊！”
　　高龙有种骂娘的冲动，你特么手上不也拿着枪吗？
　　可下一秒，他惊讶了。
　　他发现对方居然一弯腰把枪放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骚操作？遇到傻逼了？
　　“难得找到一个高手，要不我们先练练？”慕远乐呵呵地说道。
　　高龙觉得今天肯定是自己的幸运日，老天爷都照顾着自己。
　　他都快要绝望了呢，对方居然要找他练练！
　　他用自己专业的眼光，坚信对方并不是那种经过专业搏击训练的人，最多……进行过类似于健身的搏击训练，这与他们练的那种搏击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虽然很想说对方是傻逼，但他担心会提醒对方。
　　“难道你也是高手？”高龙用一种具有诱导性的话语说道。
　　慕远往前走了几步，笑着说道：“不算什么高手，力气稍微大点而已。”
　　这时，慕远距离他不过四五米。
　　高龙心头冷笑，又是一个认为力气大就能干翻别人的人！
　　这样的人属于没经过社会的毒打……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就在这一瞬间，他身子向前一倾，右脚跨出，猛然在甲板上一蹬，整个身子跃起，左腿顺势踹出……
　　为什么要用腿？因为腿扫出的范围更大，更不容易躲避。
　　同时，腿上的力量也更大一些。
　　从这点也可以看出，高龙虽然在心里将对方看成一个傻逼，但还是全力以赴了，而且打定主意要乘其不备直接将其一脚撂翻。
　　然而，他刚踹出去，慕远就已经动了。
　　只见对方伸出双手，朝着自己的腿抱了过来。
　　高龙心头一笑，果然是二傻子，电影看多了吧？
　　电光火石之间，他那携带着巨大力量的腿扫中了对方的双手。
　　可突然间他发现情况不对了，对方并没有如自己预想的那般被自己扫飞出去，更不用说手臂骨折什么的了。
　　那人就那样稳如泰山地抱着自己的左腿，然后……他脸色大变，因为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
　　这是被轮大风车了吗？
　　“啊……”高龙忍不住内心的惊慌，爆发出刺耳的惨叫。
　　不是疼，而是被吓着了。
　　这种旋转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转半圈后被顺势甩出去，而是……一直转……
　　天旋地转！
　　头晕是次要的。
　　重点是这种高速旋转下，离心力让他的血液冲入大脑，让他感觉脑子都快要炸了。
　　“这是力气稍微大点？尼玛！大骗子！果然，男人都是骗人的。”
　　“我会不会死掉？”
　　“会不会成为全世界第一个因高速旋转大脑充血而死的人？”
　　就在他快要认命的时候，忽然感觉脚踝一松，整个身体斜飞出去，砸在了甲板上。
　　又是一声惨叫，他感觉整个身体像是要被摔碎了一般。
　　可他知道此刻自己绝对不能认命！否则就完蛋了。
　　他不认为自己一定会输——对方的力气大是没错，但格斗并不完全靠力量。
　　他挣扎着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
　　“你果然力气很大！”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是他故意的，想要拖延一点时间，毕竟他身体还没恢复过来。
　　慕远咧嘴一笑，道：“还行！”
　　高龙嘴角抽了抽，感觉身体更疼了。
　　压下内心想哭的冲动，高龙也不冒失了，脚步慢慢移动，认真地审视着对方，寻找出手的机会。
　　“喂！你还打不打啊？”慕远有些不耐烦了。
　　高龙觉得对方是在激将，他告诫自己要稳住。
　　“不打我可要动手了！”


第483章 太不专业了吧？
　　高龙不为所动。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这家伙只是力气大，其实本身并不会什么格斗技术。
　　要换做是自己，刚才将对手轮大风车之后，有至少十种方法彻底瓦解对方的战斗力。可对方刚才就只是随手将自己扔了而已。
　　面对这种对手，不能讲究先下手为强，而应该以不变应万变。
　　等对方出招后，再见机行事，瞅准破绽，直接给予对方最致命的攻击。
　　所以，高龙就这样慢悠悠地绕着对方转来转去，就是不出手。
　　慕远很头疼，本来想增加一点挑战性的，结果这孙子不配合！这还怎么玩下去？
　　难道就这样让对方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当自己是陀螺啊？
　　“哎！可惜了。”
　　一声叹息，慕远瞬间动了。
　　也没多余的动作，径直就是一拳！
　　闪电！
　　这是高龙心头唯一的念头。
　　他打过很多次拳击擂台，但从未见过如此迅猛的一拳。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身体微侧，顺势躲开，同时双膝微曲，一个扫堂腿便朝着慕远下盘攻击过去。
　　可就在他的腿刚刚扫出的时候，那拳头竟然已经到了面前。
　　什么时候变的招？怎么可能这么快？
　　这么近，他根本无法躲避！
　　考虑到对方那拳头上的力量，他直接绝望了！
　　这一拳要是被打实，自己绝对脑震荡，而且肯定不是轻微的。
　　然而，他惧怕的一拳终归还是没有到来，那拳头在逼近的那一刹那变成了爪子，然后一爪印在了自己的衣领上，顺势一拖……
　　巨大的力量让他根本稳不住自己的重心，连双脚顺势前移都来不及，直接被拖了一个狗啃屎！
　　这一刻，他内心是绝望的！
　　自己到底遇到了一个什么怪物啊！
　　连一个回合都撑不过！
　　而且对方似乎还留有余力。
　　倒地后的高龙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被慕远三两下把手背到背后，同时戴上了手铐。
　　“我真是很好奇，你们这么菜，你们领导怎么忍心把你们派过来呢？送菜吗？”慕远起身，拍了拍手掌。
　　高龙趴在地上，扬起脑袋，眼神平静无波。
　　一副你厉害，你说什么都对的样子。
　　慕远也懒得多说什么，那艘邮轮已经远去，在自己也没打算坐上邮轮环游世界。
　　现在这三个人已经落网，而在西华市还有两个，也算是一次大丰收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便将高龙绑在了船舷上，然后去到游艇后方，将另外三个人扛到了甲板上。
　　看着三个被捆得像粽子一般的同伴，高龙内心彻底绝望了。
　　这一刻，他敢肯定自己遇到了一个怪物。
　　看来对方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是来送菜的！
　　目前这三人都处于昏迷状态，慕远虽不会什么体格检查，但以他的心肺复苏技术附带的常识，可以判断这三人确实只是正常的昏迷。
　　毕竟自己刚才下手也不是很重……
　　考虑到这三人随时可能醒过来，为避免他们到时候像出笼的鸡一般四下飞腾，又要浪费自己的精力去海里把他们一一捞上来，他把那绳子解开，将他们逐一绑在了船上。
　　“稳了！”
　　慕远脸上现出微笑。
　　就在他准备进船舱开船的时候，有一个人醒了过来。
　　正是之前从那邮轮上掉落下来的那一位。
　　这是一位西方歪果仁，至于是哪国的，慕远还真判断不出来，再他看来，西方歪果仁除了有白人黑人的区别之外，其他的区别不大。
　　只见他茫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满脸惶恐，嘴里叽里咕噜地叫嚷着。
　　说的是英语！
　　慕远的英语还算不错，过了六级。
　　但……这位外国老兄的英语带有很浓的口语，慕远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说人话！”慕远冷着脸说了一句。
　　那人硬着舌头，看着慕远，用拗口的汉语问道：“你不是海盗？”
　　慕远翻了个白眼，道：“你见过这么帅的海盗吗？”
　　那人脸上一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不是海盗！你能不能把……”
　　“闭嘴！”慕远懒得与对方啰嗦，他发现这家伙就是一个演员！还特么是一个演技拙劣的演员，至少在慕远这种可以捧小金人的演员面前，他是漏洞百出。
　　“我明确告诉你！你被捕了！”
　　“我……我是霉国人，我没有入境，你凭什么逮捕我！”
　　慕远斜眼看了看对方，嘴角现出一道幅度，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这是我们国家的领海！”慕远帮着解释了一句。
　　“我是坐邮轮经过的，我……”
　　慕远笑笑，道：“可你从船上跳下来了！”
　　那人立刻道：“我没跳！我怎么可能跳船！我是被什么东西给弄下来的。”
　　“对！我可以作证，是一只海鸟。”被绑在船舷上的高龙跟着说道。
　　慕远一副看啥子一般的表情看着这人，道：“你这个头，站在船舷上，海鸟就能把你弄下海？当我傻啊？”
　　那歪果仁内心很崩溃，连忙说道：“我是要拉人上船，重心不稳……”
　　“你为什么要拉人？”
　　“我……”
　　他眼睛一突，发现自己上当了！
　　慕远也懒得再问，多说无益！这种审讯的事情还是交给秦川他们去办好了，反正自己已经开了个头，刚才的经过都已经录下来了。
　　这毕竟不是公安局的案子，自己不能什么都包办了不是？
　　随后，慕远回到驾驶舱，开着游艇朝来时的方向驶去。
　　换做是其他人，要在茫茫大海上判断另一艘船的位置很难，可对慕远来说却很简单，小毛在天上看着呢。
　　……
　　秦川几人完全能用如坐针毡来形容。
　　两个多小时不算长，但他们却感觉像是过了一年。
　　中途，秦川忍不住给赵局打了个电话，将情况做了一个汇报。
　　然后不出意外，秦川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随后赵局长立刻打电话给冯局！
　　至于两人电话里说了什么，秦川也不知道，反正等赵局再把电话给自己打过来时，语气轻松了许多。
　　“你们就在原地等着！别乱动！”
　　这是赵局给出的指示。
　　对此秦川很无奈，他倒是想动！可也动不了啊！
　　船又不会开，游泳？还是算了吧！
　　至少，从赵局的反应来看，应该……慕远没什么危险……吧？
　　秦川拿着望远镜，不断地朝着对方那艘游艇驶去的方向观察。
　　忽然，秦川神色一惊，喜道：“有船！那艘游艇回来了！”
　　虽说看到游艇，并不就代表着慕远平安返回，还有可能对方已经成功地将人送走，甚至将慕中队给沉海了。
　　但……终归还是有希望不是？感觉上比漫无目的地等待要好许多。
　　“大家都警惕点！”吴科长说道，也拿出了枪。
　　毕竟都是出来办案，枪肯定是要带的。
　　游艇越来越近，不到几分钟时间，那游艇就缓缓停靠在了他们这艘游艇的旁边。
　　秦川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发现那船还在慢慢靠近！
　　距离从近三十米，到十米，再到九米、八米……
　　这让他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会不会撞上啊！
　　这游艇可都是贵重之物，真要给撞坏了，他们这辈子的工资够不够陪都很难说。
　　幸好，当两艘游艇的距离最终保持到了四五米的样子。
　　虽说这个距离也并不是特别安全，在海浪的冲击下，要是没人操作，说不定很快就亲密接触了，但既然开船的人没让船直接撞上来，想来也会控制着船不让风浪把它们搅和到一起的。
　　就在他们稍稍松了口气的时候，一个人从对面的船舱里钻出来。。
　　秦川等人一看：耶！熟悉啊！这不就是慕远嘛！
　　这是一个比较好的情况，就是慕远没有被控制！
　　可是这船上似乎空荡荡的，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秦哥，我回来了！”慕远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秦川额头冒出几根黑线，有必要这么大声吗？谁看不到你回来了？
　　这时，慕远一个助跑，纵身！
　　身体腾空朝这边飞跃过来。
　　秦川等人吓了一跳……
　　这要是装逼不成功，直接跳到海里——呃，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家伙都能在海里游十公里呢。
　　没有发生意外，慕远硬生生地跳出了五米多远，稳稳地落在了他们这艘游艇的甲板上。
　　“事情怎么样？顺利不？”秦川连忙问道。
　　慕远轻松地笑了笑，道：“当然很顺利，人都抓到了。”
　　“在哪儿？”
　　“都捆在那艘游艇上呢。”
　　秦川大喜，道：“这可真是太好了！一共几个人？”
　　“四个！”
　　“都是之前游艇上的？”秦川忽然问了一句。
　　慕远道：“不是！有一个是邮轮上的，也就是与他们接头之人。”
　　“什么？”秦川这下可就有些惊讶了，“邮轮上的？你上邮轮了？”
　　慕远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没呢！邮轮那么高，我怎么上去？是这家伙自己掉下来的。”
　　秦川三人全都微张着嘴，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情况？是专门来搞笑的吗？专门来接应别人偷渡，结果……自己掉海里了。
　　太不专业了吧？


第484章 捧不下去了！
　　“你确定……真没上那邮轮？”秦川再次问了一句。
　　慕远认真地道：“我真没上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难道我上了邮轮还不敢承认啊！”
　　秦川愣了愣神，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瞅了瞅慕远，这家伙，还真是一员福将啊！
　　原本他们之前都已经放弃了对那邮轮上接应之人的抓捕，但要说心里的感受，那肯定是不甘心的。
　　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从船上掉下来！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保佑啊！
　　忽然，秦川看了慕远一眼，认真地说道：“慕中队，这人肯定不是从船上掉下来的。”
　　慕远咧嘴一笑，道：“当然！我亲眼看到他从船上跳下来的。”
　　秦川微微笑了笑，然后一脸愤恨地说道：“对方跳船潜入我国海域，意图将在我国从事间谍活动的犯罪嫌疑人救走，打的可是一副好算盘啊！”
　　慕远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一旁的吴科长和王俊明显都愣了一下，这两人的交谈，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忽然，秦川说道：“慕中队，我们能不能过去看看那四人？”
　　“当然没问题！”慕远笑着道，“不过，你们能跳过去吗？”
　　“为什么一定要跳？”吴科长说道，“船上应该能找到比较长的木板吧，搭上面不就行了？”
　　“那就找找吧！”
　　对于秦川几人究竟是跳过去，还是走过去，慕远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并没有看别人落水的嗜好。
　　吴科长等人去了船舱，没过多久，果真让他们找出了一根很长的木板。
　　几人搭手将木板搭在两艘船之间，秦川三人顺势跑了过去。
　　海上的风浪虽然有，但也不至于让人无法在木板上稳稳站立。
　　轻松地抵达对面船上，秦川三人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船上的四个人。
　　对于这四人，他没一个熟悉的，对于高龙，他也只是在酒店里见过一面，而金隆兴，则只是看过照片了。
　　至于另外两人，则是完全陌生。
　　不过他一眼就分辨出了这两个陌生人中，哪一个才是英勇地从邮轮上跳下来的那一位。
　　他的目光落在那位歪果仁脸上，忽然神色微动。
　　秦川忍不住转头看了吴科长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
　　吴科长同样看向了秦川。
　　双方眼神交流之后，秦川很是欣然地笑了笑，道：“看来是遇到了熟人啊！”
　　那位歪果仁一脸茫然地看着秦川几人，道：“你们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们……”
　　“你不认识我们不要紧，我们认识你就行了！我们可爱的布鲁斯先生！”
　　那歪果仁神色微变，不过却迅速隐去，道：“你们说什么？谁是布鲁斯？”
　　秦川懒得与他多说，瞧了瞧两艘游艇，忽然一脸为难地道：“慕中队，这两艘船，怎么开回去？”
　　吴科长连忙道：“要不我让人过来支援吧？找一架直升机运送一位懂得游艇驾驶的人过来，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慕远笑笑，道：“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这家伙会开游艇，之前就是他开的。”
　　“可他不是昏迷着吗？”吴科长道。
　　慕远道：“这简单，弄醒就行了。”
　　说完，慕远上前便在其身上一阵摆弄，还真别说，没过两分钟，这家伙就悠悠醒来。
　　“你们这艘游艇还是由你来开！”慕远冷着一张脸说道。
　　那人刚醒，明显还没搞清楚状况，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当他看到除了自己，高龙、金隆兴和那位接应他们的歪果仁全都绑在游艇上，而面前站着的四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想通之后，他内心满是慌乱。
　　别以为每一个从事这类活动的人都是心理素质超群、不怕死、不怕痛之人，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一些利益熏心之辈罢了——当然，像那歪果仁布鲁斯的情况又有些不同。
　　就在这家伙犹豫着是否要同意的时候，慕远目光转向秦川二人，道：“秦哥，吴科长，你们用枪指着这家伙，他要是敢耍花样，直接崩了就行了！反正，他刚才自己往海里跳，淹死也是很正常的不是？”
　　那人脸色一脸惨白。
　　这是魔鬼吗？
　　虽然他猜测对方很可能是在恐吓他，毕竟对方是公职人员，怎么会做这种违法的事情呢？
　　但……万一呢？
　　他不敢赌！毕竟自己的小命只有一条。
　　更何况，他很清楚自己刚才是怎么昏迷的，那是被人拖入水中然后敲晕的。
　　再联系前后的事情，以及眼前慕远一身湿漉漉的样子，完全可以肯定他们这群人之所以被擒，就是这个年轻人搞出来的。
　　这是个狠人啊！还是别招惹为好。
　　“我开！”他弱弱地应了一句。
　　慕远也没多说……
　　秦川忽然道：“慕中队，就让王俊在这里盯着他好了！我有些事情想与慕中队你交流交流。”
　　慕远想了想，道：“也行！”
　　虽然一路上王俊都是当背景墙的存在，也很少说话，但慕远却知道，能被派出来执行这种任务，又岂会是弱者？不论是应变能力还是枪法，肯定都是顶尖的。
　　“那我们将另外三人都弄到那艘游艇上去吧！”
　　就在秦川疑惑慕远要怎么把人弄过去的时候，他已经顺手解开了高龙的绳子，将对方死死地夹在腰间，然后助跑……跳跃……
　　顺利抵达对面游艇！
　　秦川几人瞪大了眼睛，这可是抱着一个人啊！还是牛高马大的糙汉子，这就轻飘飘地跳过去了？那轻松劲儿，倒不像是抱着一个真人，更像是一充气娃娃——前提是有男版的充气娃娃。
　　“秦哥，你们过来，把他绑起来！”慕远招呼了一声。
　　秦川二人也没有继续在这边呆着，既然慕远有这个能力把人弄过去，他们自然也不会添乱地去要帮慕远抬人。
　　重新从那木板上走回去，秦川和吴科长配合着将高龙绑上。
　　与此同时，慕远重新跳回到嫌疑人这艘游艇上，将另外两人也都逐一弄过来。
　　一切搞定，吴科长却提出了过去协助王俊盯着那负责开船的嫌疑人。
　　虽然慕远这边的游艇上有三个嫌疑人，但他们都被捆绑着，威胁几乎为零，而另一边的那位开船的嫌疑人则是可以自由活动的，而且船舵还掌握在他手中，一个人看着多少有些不放心。
　　慕远虽然觉得王俊盯着这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既然吴科长愿意过去，那也无所谓。
　　至少，王俊一个人在那边看守嫌疑人，不至于太孤单不是？
　　随后，两艘游艇相继出发。
　　慕远驾驶这艘游艇负责殿后，主要是为了盯着对方，不让对方闹什么幺蛾子。
　　在船舱里，慕远一边开船，一边问道：“秦哥，你说有事情要商量，到底是什么事情？”
　　“慕中队，这次对金隆兴和高龙的追捕，我算是完全见识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秦川赞叹道，“慕中队你的跟踪技术和侦查技能，绝对是我见过的最顶尖的。而且你还掌握了许多实用的技能，包括游艇驾驶、游泳、直升机驾驶等，甚至可以说，哪怕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王牌特工，估计都比不上你的能力。”
　　慕远腼腆一笑，摸了摸后脑勺，道：“其实这些不算什么……”
　　秦川还以为慕远要谦虚呢，正要继续夸赞！
　　那知道慕远话锋一转，道：“你说的这些，都只是我掌握的技能的一小部分而已，真的不算什么。”
　　秦川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炸了！
　　还以为这家伙是谦虚呢，哪知道他是装了一手好逼……
　　他看向慕远的目光有些幽怨！
　　你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知道吗？
　　沉默数秒，秦川考虑到自己的目的，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当好一个捧哏。
　　“那你说说你还会什么技能？”秦川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慕远似认真、似开玩笑地说道：“会开战斗机算不算？第五代战斗机！”
　　秦川深吸一口气，他发现自己真不适合当捧哏，这包袱太大，他捧不下去。
　　“慕中队你可真会开玩笑！”秦川笑了笑，道，“说真话，慕中队，就你这身本领，呆在公安局当一个普通警察太浪费了。”
　　慕远转头看了秦川一眼，咧嘴笑了笑，道：“秦哥，你也真会开玩笑！”
　　一句话，把秦川弄得半晌摸不着头脑。
　　我开玩笑了？肯定没有！
　　那为何他会认为自己是在开玩笑？
　　忽然，秦川似乎明白了慕远的担忧，自信地笑道：“慕中队，你是不是担心岗位调动的问题？没关系！赵局对你的能力也是非常认可的，只要你同意，我想赵局肯定非常乐意你成为国安部门一员的。”
　　慕远再次扭头看了秦川一眼。
　　“秦哥，调动工作的事情就不谈了。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找我便是。只要我没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肯定帮你们。”
　　秦川还是有些不死心，道：“为什么？你是担心你们局里不放人吗？我可以请我们赵局长给市里汇报，相信领导也会同意将你掉入国安的。”
　　“不是领导不同意！是我不同意。”


第485章 群众利益无小事
　　秦川双眼一突，他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是慕远不同意。
　　在秦川看来，呆在国安部门绝对比在公安强。
　　倒不是说两个部门中，国安更强势，而是因为公安的队伍太庞大，竞争太激烈，晋升的渠道相对比较狭窄。
　　而在国安这边，这种情况就会好很多。
　　当下秦川还要再劝，慕远忽然开口道：“秦哥，正常情况下，你们一年能办多少案子？或者说，整个西华市，有多少类似于金隆兴这样的人？”
　　“这个……”秦川没说，因为有些数据是保密的。
　　慕远道：“我这样问吧！你们能保证每天都有一两个人让我抓吗？”
　　秦川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还有这种要求呢？这人的想法与正常人不太一样！
　　慕远似乎早已料到秦川会有这般反应，耸耸肩道：“我在市公安局这边，每天至少破一件案子，而且都还算是比较重大的案子。平均每天因为我的介入而抓获的嫌疑人，至少有四五个。”
　　秦川感到肝疼。
　　他倒是听说过一个部门的绩效考核什么的以嫌疑人的抓获数或者破案数为标准，但还从来没听说过一个人的工作调动会考虑对方单位每天有多少案子可以办！
　　嗯，这话也不太对，有的人也会考虑这些。
　　但那是一种反向的，希望调入比较清闲的部门，像慕远这种明显嫌弃对方部门案子少的人，肯定是没有的。
　　“慕中队，你这么喜欢办案子？”
　　“也不是喜欢办案子！”慕远一脸认真地说道，“而是说，看到那些违法犯罪人员逍遥法外，我内心就很不舒坦，总感觉这个社会的公平正义未能完全体现出来。”
　　秦川表示不想说话……
　　原本他想趁着在船上的机会，劝慕远去他们国安这边呢。
　　他其实也想到慕远所在的西华市公安局不乐意让慕远调走，但只要慕远本人同意，成功调离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这也是他急着与慕远沟通的主要原因。
　　结果……市公安局那边的情况还不知道，慕远自个人却是先拒绝了。
　　这是他所没料到的。
　　“慕队，你有这样的情怀，确实值得人佩服！”秦川说道，“不过办案子也不能仅看数量不是？要论对国家、对社会的危害……”
　　没等秦川说完，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群众利益无小事啊！”
　　说完后，慕远接着又道：“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们的任务就不重要，要是不重要，我也不会丢下我手上的工作过来帮你们抓人不是？只不过相对于公安这边，你们局里的案件相对较少……”
　　“这怎么能说少呢？我们一年下来也没空闲。”秦川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随着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我们的任务也是越来越重，你要是过来，肯定也会有办不完的案子的。”
　　慕远却是很坚决地摇了摇头，笑笑道：“我偶尔过来帮帮忙就行了！随时可以找我的。”
　　秦川看了看他的表情，虽然是一副笑脸，但态度却非常坚决。
　　“好吧！”他无奈应了一句，打算回去后再向赵局汇报汇报，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不捞到国安这边，心里总觉得这是一大损失。
　　船继续往前开，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前面那艘船上的人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眼看着就要到案了，慕远的手机忽然连续不断地响起短信提示音。
　　慕远连忙取出来，一看全都是系统发送的来电通知短信，而且无一例外，全都是成指导打过来的，至少七八个电话。
　　他眉头顿时一皱，这时候他这么急着打电话过来，总不可能是已经完成了抓捕任务而向自己报喜吧？
　　当下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给成指导拨了回去。
　　“慕队，刚才打电话你怎么没接呢？”成指导有些焦急地问道。
　　慕远道：“刚才在海上，没信号！有什么事吗？”
　　“海上？”成指导直接就震惊了。
　　他下午倒是联系过慕远，不过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关于那起诈骗案的事情，他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慕远到了浙省呢。
　　“我现在在浙省，跟踪两个嫌疑人过来的。”
　　成斌倒也没多想，对慕队来说，跟踪抓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随即说道：“下午我不是给你打电话，说我们正去摸那诈骗团伙的底吗？事情一开始挺顺利的，直接就找到了对方的窝点，是一个小区。通过在周边走访调查，可以确定一伙至少二十人的团队正潜藏这个小区内。而且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晚上一般是他们人员最集中的时候，所以我们选择了在晚上11点左右实施抓捕。”
　　慕远眉头一皱，道：“难道抓捕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
　　成斌立刻道：“这道没有！我们得到了当地警方的全力支持，出动了上百警力将现场团团围住，里面共21个嫌疑人全部被抓获。但完成抓捕后，我们经过简单的审讯，却发现他们的首脑分子却没有在这个窝点内。最麻烦的是，对方在这里安装可以远程调看的监控。我们通过对现场人员的突击审讯，得到了有关于为首之人的身份和住所信息，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家伙已经逃走了。”
　　“你确定是逃走了？”
　　“肯定是的！”成斌非常干脆地说道，“我们到了他家里的时候，发现他被窝都还是暖和的。”
　　慕远没去问成斌是否进行追踪，这不需要问，肯定是把该用的法子都用了。
　　可追踪抓捕这种事情，并不是你努力了就有效果的。
　　成斌这么急着给自己打电话，估计也是因为没找到人。
　　“其他人呢？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慕远问道。
　　成斌道：“这倒没有，就连‘李庆祥’和周富贵都被我们给抓住了。可这两人只能算是核心成员，为首的就是逃走的那一个，名字叫萧天佑。”
　　慕远听到这话，倒是不着急了！
　　看来成斌他们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嘛。
　　原本慕远之前还想着让苏大记者好好地将老人跳楼自杀一事报道一番，已达到打草惊蛇的效果，这样就能让他们露出马脚。
　　可现在看来，估计是用不着了。
　　这也很正常，办案子这种事情，很多时候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至于逃走的那一个，成斌有些着急上火，可慕远却没当回事。
　　“你们先把抓获的人看好！另外特别注意对那‘李庆祥’进行突击审讯，务必让他交代出他所联络的那些流窜于全国各地发诈骗短信的人。”
　　“明白！”成斌很干脆地说道，“那……萧天佑怎么办？要不立即上网追逃？”
　　成斌的这个建议确实很正统，也属于当前来说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慕远思索了一下，道：“先追逃也是可以的！我现在就赶过来！”
　　成斌愣了愣，问道：“慕队，这么晚了，要不你还是等明天早上吧！反正这大半夜的赶过来也做不了什么，明天直接乘飞机过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不用了！我这边到你那里也不过五百多公里，四五个小时就能到。”慕远很轻松地说道。
　　“开车过来？你准备租车？”成斌有些惊讶。
　　慕远道：“租什么车啊？我自己开的车，我们队上的那辆凯美瑞。”
　　成斌脑子里乱哄哄的……
　　刚刚慕远说他在追踪嫌疑人到了浙省，成斌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这世上有飞机这种东西存在，别说是他昨天在西华市，就算今天早上还在西华市，下午也同样能赶到浙省。
　　可现在慕远说自己是开车追到浙省的……
　　这就很奇怪了。
　　他可是记得，自己下午打电话的时候，听那声音明显是刚睡醒的样子，这至少证明他已经睡了一阵了。
　　中间的空窗时间有多长？最多也就一天时间吧？
　　一个人开车，两千多公里路，怎么开过来的？
　　“慕队，你一个人开的车？什么时候到的浙省？”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慕远显得很淡定，道：“昨晚三四点到的吧！开了近20个小时，主要是对方开车技术不好，速度太慢，不然还能早点到。”
　　成斌哑口无言，这话……很有道理，他完全无法反驳。
　　“那……慕队你开车过来吧！”成斌觉得自己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对于一个能用不到20小时追踪两千多公里的人来说，这五百来公里路，着实不算什么。
　　他随后又笑笑道：“我们今天晚上也是通宵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吃上一顿徽省的宵夜。”
　　“好！可就说定了！到时候把人抓了，就好好地吃上一顿，我都还没去过徽省呢。”慕远笑呵呵地说道，“也不知道徽省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现在，成斌已经完全不会怀疑慕远的追踪能力，既然他说能把人抓到，那就肯定能把人抓到！
　　“肯定有好吃的。”
　　成斌说了一句，随后便挂了电话——他那边也挺忙的。
　　整个过程中，成斌都没有问慕远手上的案子咋样了，这不需要问。
　　慕远收起手机，转头看向秦川，却发现对方正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


第486章 这都算不得什么！
　　“怎么了？”慕远感觉很奇怪，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影响了自己帅气的容颜？
　　秦川倒是不知道慕远那复杂的内心，有些失落地道：“慕中队，听你刚才打电话说的那些，一会儿你要走？”
　　慕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对！有一个案子，我们中队在办，就在前天，队上的指导员带队到徽省出差侦查。”
　　“一般的案子也用不着慕中队你亲自出马吧？我们这边一次抓了四个人，你不与我们一起把人押送回去啊？”秦川无奈地说道。
　　其实他并不是真想让慕远帮他们押送人，只是想着一路同行回去，还有机会再劝劝对方，万一能让他回心转意呢？
　　慕远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这案子很重要！涉及一个电信诈骗的团伙，就在前几天，我们市里有一位老人跳楼自杀，他老伴儿还在医院里躺着，就是因为被这伙人给骗了。这群人渣，不把他们捉拿归案，我心里难受。”
　　秦川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沉默了几秒，道：“慕中队！或许你真的更适合留在公安局吧。”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秦川看了看前方，另一艘游艇已经缓缓靠岸，他们所乘的这艘游艇也正在减速。
　　“慕中队，估计你平时也挺忙的吧？”
　　“还好吧！”慕远笑了笑，道，“一天工作十四五个小时，睡眠时间还是有保障的。”
　　“你们领导也太狠了吧？”秦川有些替慕远鸣不平，道，“既然每天都需要这么长时间才能把工作做完，那就应该增加人手啊！总不能欺负老实人吧！”
　　慕远道：“没事儿！是我自找的。主要是未破案件太多，放那儿不管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而这些案子要是由其他人来办，也不一定能破，所以就只好自己多忙一点。”
　　一番闲聊，游艇已经在码头上停下。
　　慕远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连忙动手将船上的三个人搬了下去。
　　至于另一艘船上的那个嫌疑人，早已在王俊二人的控制下到了岸上，连手铐都带上了。
　　快12点的码头显得静悄悄的，别墅区内路灯依然，偶尔也有几家别墅还亮着灯。
　　秦川看着眼前的四个人，有些为难。
　　他们一共四个人，要押送的嫌疑人就有四个，而且这不是普通的嫌疑人，而是受过专业培训的间谍。
　　风险很高啊！
　　慕远似乎也看出了秦川的为难，当即说道：“吴科长，要不你开一辆车，把其中的三人安排在一辆车上，由我负责看守。另外秦哥你和王哥就开高龙他们的那辆车，剩下那个嫌疑人，就由你们押送。”
　　“这不行！”秦川立刻拒绝道，一个人押送三个人，怎么押？
　　慕远道：“放心吧！我心里有谱的。别说他们三人都带了手铐，就算没带，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我一拳就能打晕。实在不行，我就先把他们打晕得了。”
　　正蹲在一旁满心惶恐的四个嫌疑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第一次听到有这样押送嫌疑人的！太恐怖了。
　　刚才慕远与秦川的聊天他们也都听到了，知道慕远是一位警察。
　　只是……这家伙当警察，确实太屈才了。
　　秦川此刻的想法也与高龙等人差不多……
　　他认真地看了一眼慕远，道：“你确定有把握？”
　　慕远信心满满地道：“当然！以前我一个人抓十个，对方动也不敢动！”
　　秦川相信了，他却是不知道，那些人之所以不敢动，是因为大半人的手脚都被打折了，想动也动不了。
　　“那就按慕中队你的要求办吧。”
　　慕远忽然看向停靠在码头上的那艘游艇——嫌疑人用的那艘。
　　“秦哥，这游艇怎么处理呢？”
　　秦川目光也转了过去，道：“这属于涉案财物！肯定是要扣押的。等案子办结，这东西也是要收缴的。”
　　“需不需要开回西华市呢？”慕远眼中满是兴致盎然。
　　秦川苦笑一声，道：“这肯定不可能啊！肯定是扣押在当地，完成收缴程序后再进行司法拍卖，所得资金直接充入国库就行了，哪需要直接把船弄回去？”
　　慕远轻哦了一声，略有些失望。
　　随后吴科长把借来的那艘游艇的钥匙还了回去，至于因此产生的费用，后面再处理，毕竟申请这类经费也是需要审批的。
　　搞定这些，慕远四人便一起押着嫌疑人，驱车往兴州市区而去。
　　一路上倒也没闹出什么事情，电影、电视里演的那种间谍特工被抓后巧妙翻盘的情形并没有上演。
　　其实慕远还是蛮期待有这样的情况出现的，可惜这三人都像是憨憨一般，坐在座位上像鹌鹑一样动也不动……
　　很快回到市区，两辆车径直开进了这边国安局的办公区，四个嫌疑人被看守起来。
　　一切搞定，慕远也没在这里停留，向秦川等人道别后，就自己打车回到了红枫大酒店。
　　走的时候，他也没忘了将放在吴科长那辆车后备箱中的零食给带上——回头还得赶路呢，不备点食物怎么行？
　　他先回了一趟酒店的房间，把二毛带了下来。
　　刚才一路上都是尾随跟踪，自然用不着带上二毛装模作样。
　　也因此，在这次千里追踪中，二毛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可现在赶去徽省，肯定有用得上二毛的时候……
　　迅速去前台退了房间，慕远又开始了边吃边开车的生活。
　　不过与从西华市到浙省这一路上的情况不同，这次他不需要在跟踪什么目标，自然也就不用在控制着速度了。
　　为了能尽快赶到徽省，不让嫌疑人逃得太远，慕远还是稍稍超了速。
　　这时候他挺怀念警车的……
　　要是这时候开的是警车，将警灯打开，也就不用考虑什么固定测速、流动测速、区间测速了。
　　现在嘛，他还得悠着点，不然回去一大堆的违章记录，估计装财处的领导会找他谈话。
　　好在有小毛在，它飞在前面探路，可以提前预警……
　　差不多凌晨三点，慕远就已经看到了易宁市的标识牌。
　　径直开车下了高速，慕远顺手将副驾驶的那一空荡荡的袋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拿起电话便给成指导拨了过去。
　　“成指导，我到了！”
　　“这么快？”成指导很是惊讶，声音也有点嘶哑。
　　慕远笑笑道：“快点不好吗？也能早点将嫌疑人抓获不是？”
　　“也不在乎这点时间嘛。”成指导苦笑一声，“开车还是要注意安全。”
　　“我开车，肯定安全！”慕远很肯定地说道，“给我发一个定位，我现在就赶过来。”
　　“行！”
　　成指导也知道自己的劝说慕远听不进去，或者说这家伙纯粹就是头铁，谁的劝都不会听，当初在华成区分局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他觉得回头得将这事儿向领导汇报一下，毕竟他是中队的指导员，管队伍的，对于中队长安全意识薄弱这个问题，肯定得负责不是？
　　随后成指导挂了电话，将定位信息给慕远发了过去。
　　慕远收到后，便开启导航，径直开了过去。
　　易宁市只是一普通的地级市，而徽省也不属于沿海城市，所以这城市的发展水平完全无法与慕远几个小时前离开的兴州市相比。
　　但与自己老家那边的地级市相比，这易宁市还是有优势的。
　　好在现在的导航确实方便，不然就算有小毛这种堪称BUG一般的存在，慕远想要找到成指导所在的地方，也得费些心思。
　　二十多分钟后，慕远将车开到了一个院子的大门口。
　　大门旁挂牌上的名字是易宁市公安局南华区分局。
　　此时已经凌晨3点多，守门的保安原本已经睡了，估计是这个分局的人提前得到了招呼，将其叫了起来，这才让他顺利地将车开进了院子里。
　　分局的院子不大，慕远将车开进去，便惊动了里面的人。
　　他刚将车停好，就有一群人走了出来。
　　除了慕远熟悉的成指导和刘副所长之外，其他则是几个陌生人。
　　“慕队！”成指导招呼了一声。
　　刘副所长只是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慕远点了点头……
　　成指导连忙说道：“慕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南华区分局分管刑侦的邓局长，这次可多亏了邓局长他们的鼎力支持，不然我们哪能将这个诈骗团伙一举擒获啊！”
　　“邓局长，您好！”慕远看了看这位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礼貌地伸出了手，“给你们添麻烦了。”
　　邓局长爽朗一笑，道：“慕中队你可真是太客气了！都是为了案子嘛。倒是对慕中队你，我可是佩服得很啊！这两天，我每天都能听到你不少的传奇经历呢。”
　　慕远不经意地瞧了成指导一眼，淡定地笑了笑，道：“这些都算不得什么，邓局长你太夸奖了。”
　　这时，成指导没再等邓局长继续他的商业互吹，继续介绍了剩下几位，都是当地刑侦大队的骨干。
　　慕远自然一一握手。
　　他虽然没任职，但确实实实在在地坐在中队长这个位置上的，论级别，与邓局长这位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一样，比旁边那位大队长都高。


第487章 脚挺长啊！
　　一番简单的见面后，慕远便开口问道：“成指导，人是从什么地方跑的？”
　　成斌明白慕远的意思，当即说道：“我这就带你过去！”
　　“行！”
　　邓局长跟着说道：“慕中队，你看需不需要我们派人协助？”
　　慕远笑了笑，道：“谢谢邓局长，不过不用了。这边看守这么多嫌疑人，已经占用了你们不少警力了。”
　　邓局长真诚地说道：“能打掉我们辖区的这个毒瘤，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是？说起来这事儿我们还应该谢谢你们呢，这么一个犯罪团伙潜藏在我们辖区，我们居然完全不知情，着实有些失职啊！”
　　慕远笑笑不说话，毕竟这话不太好接。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其实也不能怪这边的警察。
　　一般来说，这种诈骗团伙不太会在本地作案，不是他们有良知不去祸祸本地人，而是因为在本地犯案容易被抓。
　　既然都没发案，这边的警察自然不可能知道有这样一伙人存在。警察又不是天桥上算命的，整个易宁市几百万人呢，谁知道谁是谁啊！
　　随后慕远让刘副所长留在这边，负责嫌疑人看守事宜。
　　虽然目前看押嫌疑人的主力是南华区分局的人，但这毕竟是西华市那边的案子，总不能全然不管不是？人多人少不重要，重要的你得留下几个人在现场。
　　慕远连南华区分局的办公楼都没有进一步，便又回到了自己车上。
　　成斌一屁股趔进副驾驶，后排撒欢的二毛一下子就蹦了过来。
　　“怎么这小家伙看起来挺委屈的样子？”成斌乐呵呵地将二毛举起，斜眼看向慕远，“慕队，你是不是虐待它了？”
　　“哪能啊！”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二毛呜呜地叫了几声。
　　成斌自然不可能理解二毛的意思，逗弄了这小家伙一番后，道：“慕队，我们得尽快与局里联系，让局里派车过来。这可是二十多号人呢，留在这里太久，也不是个事儿。”
　　“明天我就向冯局汇报。”慕远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还有人！抓了这么多人回去，做笔录都是一项艰巨的工作。更何况还需要派人出差去全国各地逮那些发诈骗短信的混蛋！没有二三十号人，肯定是完不成的。”
　　成斌深以为然。
　　忽然，成斌想到一个问题，颇有几分纠结地说道：“慕队，这次你协助国安那边办案，恐怕也不算什么小案吧？”
　　“应该不算小吧！”慕远说道，他只知道是西华科大的资料被盗，但被盗的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从高龙等人的反应来看，这事儿肯定小不了。
　　“那估计又是一个二等功呢。”成斌说道。
　　半年不到立了四次二等功，这估计在全国都是绝无仅有的吧。
　　慕远笑笑，道：“功劳不功劳的不重要！能把人抓回去才是最要紧的。”
　　“那倒也是！”成斌深以为然，“立功对慕队你来说太容易了。”
　　慕远内心却很纠结，立功对自己来说容易吗？简直太难了！
　　要是其他人，破个稍微大一点的案子，妥妥的大等功没跑了！可之前自己破的那些案子，包括锦川区的那起入室抢劫案，甚至是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3.31杀人案，全都没下文，也不知道给不给奖励呢。
　　想要遇到一件硬核案件，咋就这么难呢？
　　“不提功劳这事儿了！”
　　成斌从善如流。
　　随后，慕远便问了一些关于他们在易宁市这边的侦查经过。
　　不得不说这成指导的侦查经验确实丰富，加之一起过来的刘副所长几人也都是办案老手，过来后很是熟稔地理清楚了脉络，然后在南华区分局和市局的协助下顺藤摸瓜，没费多少工夫就把人员给锁定了。
　　其实这也不是说这群人傻，而是他们也没料到慕远会悄无声息地找到他们这边来。
　　就他们所了解的，只要影响力特别大、涉案金额特别多的电信诈骗案，警方基本上不会在这上面费太多的精力。
　　另一方面，目前警方破获电诈案，更多的是通过资金流向来锁定嫌疑人的，所以他们一直很注重对转账环节的保护，每一笔资金，中间必然会进行一次现金取存的环节，而且取钱的地点分布于全国各地，这能极大增加警方的侦查难度。
　　可没想到的是，资金这一环节还有出现任何的异常，警方就找上门来了，这让他们到哪儿说理去？
　　慕远了解了经过之后，二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套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住房，只不过现在门开了，暴力破开的那种。
　　毕竟不是每一位警察都有慕远那种开锁技术，至于请开锁公司？抓捕是分秒必争的事情，普通的开锁公司能迅速而又悄无声息地把门弄开？还是别期待了。
　　所以，眼前这种场景才是正常情况，一道门直接被破门器给坏了。
　　现在这里还有两位警察在这里守着，等着明天修门的人过来换门。
　　毕竟，万一因为门损坏而被其他小偷进来把东西偷走了，又会有人说警察不作为。
　　与看守的民警打了招呼，慕远二人便进了房间。
　　成斌有些幽怨地将二毛放在地上，然后就见慕远伸手拍了拍它的脑门，这小家伙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动起来。
　　成斌的幽怨不是没有道理的。
　　平时这小家伙与自己也能玩到一起，一点都不认生，可一旦涉及到追踪、嗅探气味这方面的，他感觉自己就成了二傻子，二者间完全无法交流。
　　他将此归结于自己没有掌握专业的警犬训练技能。
　　随后，他便看到二毛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慕远立刻紧随跟上。
　　这画面，成斌已经是非常熟悉，并已见怪不怪。
　　接下来的经过完全不出成斌预想，他们一路跟踪，仅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在一处废弃的烂尾楼中找到了藏匿于此的嫌疑人——诈骗团伙的首脑萧天佑。
　　当看到慕远这两人出现在眼前时，萧天佑满脸的怀疑人生。
　　自己都藏得这么隐蔽了，对方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而且这附近也没有监控啊！
　　再看到一只在慕远脚边撒欢的哈士奇，萧天佑有一种被深深地侮辱了的感觉。
　　老天爷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还是因为自己的名字没取好，冒犯了老天爷？故意捉弄自己的？
　　自己居然栽在了一只哈士奇身上，不带这么玩的吧？
　　可是当成斌双手把二毛抱起，连番夸赞的时候，萧天佑不信也只能信了。
　　这一刻萧天佑也想过逃跑，并且付诸了行动。
　　只可惜步子刚迈出去就被无情地镇压了。
　　等手铐带在手腕上，他便彻底老实了。
　　像这样的案子，审讯也没多大难度。
　　要知道这次可是抓了二十多号人呢，肯定会有人绷不住招认的，而只要有一个人招认，后面的审讯就会简单很多。
　　慕远也懒得搞什么弯弯道道，直接就把人押了回去。
　　当所有嫌疑人都委屈地蹲在区局办案中心的侯问室内时，这件事情也算基本上功德圆满了。
　　至于后续的工作，则需要回到西华市后再办理。
　　扭头看了一眼还留在这里主持工作的当地刑大林大队长，成斌颇为感激地说道：“林队，这次确实太麻烦你们了，要不一起去吃个宵夜吧？”
　　林队哈哈一笑，道：“吃肯定要去吃的！不过这可不是吃宵夜，而是吃早餐了。”
　　成斌愣了愣，看看时间，都快早上六点了。
　　好吧！确实只能算是早餐。
　　“不过我们这边的早餐也很有特色，很多都全国有名呢。”林队笑着说道，“而且，你们到了我们这里，我们总得进些地主之谊吧？要让你们请客，传出去还不说我们易宁公安不懂得待客之道啊！”
　　成斌当即说道：“林队你这话可就见外了，不就是一顿早餐嘛，何必……”
　　没等他说完，林队说道：“就是嘛，你都说了只是一顿早餐，何必与我争呢。”
　　成斌苦笑一声，难道他要说自己请对方吃，那多花费的确实只是一顿早餐的钱，可你们要反过来请我们这群人，多花费的可就不是一顿早餐钱了吗？
　　慕队可就在旁边呆着呢，虽然二人关系不错，但他觉得这话还是不能当面说出来。
　　见对方态度这么坚决，成斌只好说道：“那就不争由谁付账了，待会儿再说吧！”
　　“也行！”林队从善如流。
　　当下一行人便蜂拥而出，在林队的带领下，朝着距离公安局大门不远的一处早餐店而去。
　　南华区刑大的人并没有全都过去，留了几个人看守嫌疑人，一起过去的不过五个人。
　　当然，西华市这边过来的五个人，也留下了两个。
　　反正就是一顿早餐而已，轮换着吃就行了，现在时间也还早呢。
　　一顿饭吃下来，林队着实有些怀疑人生，他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这几天里，偶尔从成指导几人口中透露出的一点点信息：他们的队长很能吃！
　　当时他没将那些话当回事，能吃？能有多能吃！肚子就那么大！
　　可现在，他终于对“能吃”这个词有了深刻的领悟。
　　不过林队虽然惊讶，但还是悄悄地让人提前将钱给付了。
　　毕竟，虽然这十来人的早餐费用比他预计的多了一倍，但也不存在付不起账不是？
　　他们这波人吃完早餐，便回到了局里，换另一波人过来吃。
　　这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慕远大致计算了一下，便拿起电话给冯局拨了过去。
　　“冯局！我是慕远啊！”
　　“知道是你小子！怎么？昨晚的抓捕还挺顺利吧？”冯局乐呵呵地问道。
　　慕远笑笑道：“还行！能抓的都抓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冯局问道，“与国安的同志一起回来吗？”
　　“呃……我现在没在浙省那边了。”
　　“什么？你跑哪儿去了？”冯局感到十分惊讶。
　　慕远道：“我到徽省了，成指导这边需要我帮忙，所以就连夜赶了过来。”
　　冯局那边沉默了几秒，无语地道：“你小子……脚倒是挺长的啊！”
　　“我可以将这理解为是夸奖吗？”


第488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高兴就好！”冯局很是敷衍地说了一句，“对了，你打电话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向我说一下你到了徽省吧？”
　　“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慕远道，“这种跨省的执行任务，得向冯局你汇报不是？”
　　“呵呵！”冯局干笑一声，这家伙先斩后奏……
　　“那另外的原因是什么？”
　　慕远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已经抓住了！一共22个人，连头目到下面的小喽喽，全部一锅端了。”
　　冯局瞬间明白了慕远的目的，道：“你是让我们这边派车过来接人，对吧？”
　　慕远讨好地笑着道：“冯局你这聪明！”
　　冯局额头飘起几缕黑线，这话听着怎么着膈应人呢？
　　不过这毕竟是正事，而且是要紧的正事，看在慕远他们中队如此漂亮的完成了这个任务，冯局决定不去追究对方话语中的毛病了。
　　“我立刻联系一下，找两辆大巴车，今天就过来！”冯局说道，“在我们过来之前，你们辛苦点，把人看好。”
　　“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慕远瞧了一眼满脸疲倦的成指导等人，当即说道：“成哥，你们先去休息吧！都熬了一宿了，这样下午可扛不住。”
　　成斌瞅了一眼慕远，很是无奈地说道：“你不一样也没休息嘛！而且你昨晚前半夜出海抓人，后半夜开车赶了几百公里的路，要说累，你恐怕比我们更累吧！”
　　慕远笑笑，道：“还好！我年轻嘛，熬一个通宵也无所谓。而且我经常锻炼，体力肯定比成哥你们更好一些。”
　　成斌瞅了一眼慕远，看他那精神奕奕的样子，内心颇有几分崩溃。
　　这家伙就不是个正常人！反正……他很少看到这家伙累过。
　　不管熬夜多久，都是这样。
　　“等他们局里上班之后我们再回去吧！不然慕队你一个人看守这么多人，万一出了问题咋办？”
　　慕远原本是想反驳的，不就二十多个人嘛，还都带了手铐，对自己来说完全不具有威胁性。
　　但考虑到自己一个人的威慑力确实低了些，万一这些家伙认为自己好欺负，真暴起发难，难道自己真将他们所有的人腿打断？
　　这倒不是说自己办不到，关键是打断腿很简单，可要运回西华市就难了，肯定不是两辆大巴车能搞定的。
　　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慕远觉得还是让现场保持一定威慑力更好一些。
　　尽快把他们送上审判台、尽快将他们送进监狱，这才是正事。至于打断腿，听着是挺解气的，但最后还不得公费医疗啊？
　　当下慕远便同意了成斌的建议，大家一起继续在办案中心候着。
　　他们还没等上十分钟时间，冯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局里直接派两辆大巴警车过来，现在就出发，同时随车过来的还有巡特警支队的四十多名队员，他们的任务便是二对一的押送嫌疑人，这也是最符合规定的做法。
　　不过这两辆车开过来，差不多也需要差不多十七八个小时，这还是两位司机轮流驾驶，且不考虑沿途限速。
　　也就是说，等这两辆车和人赶到易宁市，至少是晚上1点左右了。
　　这二十多号人就放在别人的办案中心羁押这么长时间？多少有些妨碍别人的工作。
　　但除此之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虽说可以由西华市那边直接派警察乘飞机抵达徽省，然后直接从易宁市这边包车把人送回去。
　　可这样做的成本确实太高，多花费七八万块钱呢。
　　从财政角度来讲，西华市局不差这几万块钱，但为了节省不到半天时间就浪费几万块，着实有些不划算。
　　当然，慕远他们也可以选择先将出具拘留证，将这些人送到就近的看守所去。
　　可现在要将人送看守所也不容易啊！一道道手续办下来，没有小半天时间根本不可能，更何况这还是二十多号人。
　　估计等将这些人送进看守所，又得开始办出所手续了。
　　不待这么玩的。
　　好在南华区局的同志们也挺理解他们的，不仅没有任何怨言，反而专门调了人员过来帮他们看守。
　　到上班时间，成斌几人确实肝不下去了，便去了旁边一酒店里休息。
　　南华区局这边也劝慕远去休息，不过被他拒绝了——一瓶精力药剂的效果还没过呢，去休息多浪费？
　　在看押的时候，慕远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系统界面，发现居然有两笔侠义值到账了。
　　这让慕远颇为惊喜。
　　其中一笔便是这次抓获的那群间谍。
　　慕远也没去问留在西华市的那两个家伙是否已经缉拿归案，反正侠义值是到账了，而且数额还不少，足足82点。
　　若论总额，这数字还是蛮可观的，但平均到每个人的头上，这个数值就很小了。
　　当然，慕远对此也很理解，他猜测，在这82点的侠义值中，金隆兴应该就占了很大一部分，因为只有他有具体的危害行为，其他人都只是在帮助他逃走，估计系统给的侠义值相对要少一些。
　　这样算下来，六个人奖励82点侠义值也就显得比较正常了。
　　另一笔侠义值让慕远有些意外。
　　居然是甘南县那边刑大办理的一件案子——正是慕远老爸被打伤的案件。
　　对于那起案件，慕远基于老爸面子考量，没有直接参与嫌疑人的抓捕以及案件侦破，只是帮着画了几幅模拟画像，将嫌疑人的容貌全给还原出来。
　　公安机关要根据相貌去抓人，中间还有非常多的环节的。
　　并不是说知道了长相或者确定了嫌疑人身份就能把人捉拿归案。
　　若真有这么简单，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逃犯了。
　　而经过这些时间的努力，甘南县那边终于将所有嫌疑人全部捉拿归案，慕远的侠义值也终于到账了。
　　数额不多，也就8点，与刚刚收获的82点侠义值形成鲜明对比。
　　但就慕远的内心来说，这8点侠义值的获得更让他高兴，因为这表示关系到老爸的那一案件破了，终于帮他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不过很快，慕远想到了一个情况。
　　既然这个案子是所有人抓获归案后侠义值才会到账，那刚刚那间谍案侠义值到账，是否也表示所有人都已经被抓获了呢？
　　好在这事儿也不急，回头问问就知道了。
　　慕远现在眼热地看着账户上的那291点侠义值，内心又有些骚动了。
　　好吧！291点侠义值不是重点，重点是刚刚收获了90点侠义值呢。
　　为什么是90点？为何刚刚是90点？难道是系统在暗示自己这时候应该来一次十连抽？
　　可是现在周围又没有美女小姐姐辅助，除了那二十多号嫌疑人和七八个负责看守的巡特警队员。
　　就这阵容，能有多大的加成呢？
　　可慕远转念一想，貌似之前自己认为的那些加成都是自己想象的，究竟有没有效果，也是没有定论的。
　　相对于那些“虚无缥缈”的猜测，慕远觉得这90点侠义值更稳妥一些。
　　抽？还是不抽？这是个问题！
　　换做刚开始那会儿，慕远在犹豫之后肯定会放弃！
　　可现在慕远底气更足了一些。
　　毕竟坐镇西华市重案大队，每天都有办不完的案子，只要他愿意，每天都可以收入三四十点侠义值，如此算下来，十连抽只需要两三天时间的收入，着实不需要他畏首畏尾。
　　有时候有一点冒险精神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样想着，慕远也就毫不犹豫地进入了抽卡界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就那样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旁边的另外几位站着的巡特警队员目光偶尔也会落在他身上，这些人自然不会料到眼前这位神探先生此刻正神游天外。
　　十连抽的画面慕远已经非常熟悉了……甚至已经熟悉得有些反胃。
　　特别是那卡牌旋转的动画，让慕远诟病不已！
　　这玩意儿就好比是精彩视频前面的广告，让你心烦意乱地想要把它关掉，但不管如如何努力，总是关不掉！
　　当然，抽卡的动画比广告更邪恶一点，那就是哪怕你闭上眼睛，也能看到！
　　好在这时间也不是很长，就那么十多秒。
　　当十张背面朝上的卡牌固定在虚拟界面上后，第一章 卡牌缓缓翻了过来。
　　“精力药剂？”
　　不出所料，出现药剂完全是常规操作。
　　随后第二张卡牌翻开。
　　嗯，又是精力药剂！
　　还算正常！
　　慕远的情绪很稳定。
　　这两天消耗的精力药剂有些超标，正好补充一下库存。
　　第三张卡牌，还是那蓝色的瓶子，慕远脸有点黑！
　　一直给这玩意儿，有意思吗？有本事你换换别的？
　　随后第四张卡牌翻开，看着那画面慕远为之一喜，至少不是精力药剂了不是？
　　呃，女装卡……
　　还行吧！至少这玩意儿在商城的售价比精力药剂高不是？
　　在跟踪或者有伪装潜入需要的时候，女装卡还是蛮好用的。
　　第五张卡终于慢慢转身，慕远目光灼灼地看着上面的画面……
　　不是瓶子，上面也没有女装……


第489章 这东西，靠谱吗？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卡牌。
　　画面上是一张人脸，正张大了嘴哇哇地说着什么。
　　这是什么鬼？
　　慕远的第一反应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当卡片名字浮现出来后，慕远瞬间瞪大了眼睛。
　　“高级心理测谎技术！”
　　心理测谎？
　　这东西，靠谱吗？
　　对于心理测谎，慕远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在很多影视剧中，测谎仪都是一种神乎其神的东西。
　　但实际上，这玩意儿的使用是有很大的限制的，准确率没个定准，更不用说是用来作为证据了。
　　不过就目前的侦查领域来说，这项技术作为侦查辅助手段还是可以的。
　　这与心理犯罪画像技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吧！
　　在审讯过程中，若能一定程度上判断出对方是否撒谎，对案件的破获肯定是大有裨益。
　　至于眼前所获的高级心理测谎技术到底能达到什么水平，慕远也拿捏不准。
　　不过想来以系统一贯表现出的逆天程度来说，这项技术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
　　反正一会儿就能解开谜底了，慕远也不着急。
　　第六张卡牌慢慢翻开，是一瓶思维风暴药剂——嗯，也不错！
　　然后便是第七张卡牌，又是精力药剂！
　　第八张，空白卡！
　　第九张，高爆炸弹……
　　慕远的脸变得黝黑黝黑的。
　　这绝对是他自抽卡以来运气最差的一次，没有之一。
　　连续九张卡，就出了一个像样点的技术，而且等级还只是高级。
　　虽然慕远猜测这心里测谎技术对自己的侦查工作应该有很大帮助，但就只一个技术，心理落差还是蛮大的。
　　也不知道第十张卡是什么……
　　就在他脑子里想着这些的时候，第十张卡终于翻开。
　　当他看清这张卡的时候，慕远的心情蛮复杂的。
　　技能升级卡（专家级）。
　　对于技能升级卡，慕远还是挺喜欢的。
　　但要说慕远看到这张卡时有多兴奋，那就不尽然了。
　　就拿这次来说，一张技能升级卡加上一项高级心理测谎技术，不就相当于抽了个专家级心理测谎技术吗？
　　除此之外……除了那些稀奇古怪的消耗品外，就啥也没有了。
　　但要说这次抽卡完全亏了，也不尽然。
　　不说那高级心理测谎技术价值几何，仅仅是这张专家级技能升级卡，商城价就是90点侠义值，相当于是让自己回本了。
　　这样算下来，那高级心理测谎技术和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具，相当于是……白嫖。
　　可是，为何内心又总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呢？
　　这时，十张卡瞬间消失，道具卡进入背包，技术卡牌直接化作数据流，进入到慕远的脑子里。
　　经过短暂的停顿，慕远终于把这高级心理测谎技术给弄清楚了。
　　其实这玩意儿……挺玄奇的。
　　与正常的技术相比，这项被慕远获得的技术不太一样，风格……很系统。
　　就好比气味鉴别技术，正常的气味鉴别技术肯定是需要设备的。可慕远的气味鉴别技术完全不需要，带上鼻子就够了。
　　这个心理测谎技术也是一样，正常的心理测谎技术同样需要设备，以检测目标人物的心跳、脉搏等身体表征。
　　可慕远的心理测谎技术，只需要凭着眼睛、耳朵、手等多种感知手段，就能很好地将一个人给检测了。
　　所以，对应的，因为这项技术的获得，慕远的视觉、听觉以及触觉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当然，他的这些感知能力并不是一直保持这种超强状态，而是在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才有这样的效果。
　　而且使用这种堪称BUG一般的感知能力，对体能的消耗也是蛮大的——虽然远无法与思维风暴药剂状态下的消耗相比，但也肯定无法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也没那必要。
　　好吧，这些都是细节！不用太过于在意。
　　真正让慕远仔细研究的，还是这项技术究竟靠谱不靠谱。
　　检测身体表征，都是为了测谎服务。
　　如何将这些表征与一个人的心理活动、说话状态联系起来。
　　这事情说来简单，但实际上要实现却非常复杂。
　　就好比有的人一说慌就脸红，而有的人却能在说谎的时候脸不变色心不跳。
　　可按照慕远所获得的心理测谎技术的理论，任何人，只要说谎，都会在体征上有所表现。
　　区别就在与你能否发现这些表征，又如何将这些表征有机地关联起来。
　　他现在所获得的心理测谎技术达到了高级水平，若是在他面前撒谎，95%以上的人都能被判断出来，但也有那么一部分人无法判断出来，甚至不排除有那么极少数人，会让慕远做出错误的判断。
　　95%这个比例听起来很高，但实际效果也就那样。
　　就测谎这个事情而言，哪怕是普通人，不借助设备，很多时候也能看出别人是否撒谎。
　　而这个95%，差不多……与目前社会上最广泛使用的高端测谎仪效果差不多。
　　这其实也很正常，毕竟只是高级水平嘛，就好比慕远之前获得的高级痕迹检验技术，差不多也就是国内专家级水平而已，还不能算是最顶级的专家——当然，慕远不需要用设备。
　　慕远现在眼界也是养高了，对高级水平的技术不怎么看得上眼。
　　刚才不是正好抽了一张技能升级卡嘛，正好安排上。
　　慕远是个行动派，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打开背包，将那技能升级卡给用了。
　　脑子里稍稍有些昏昏沉沉的，数秒后便清醒过来。
　　等他将脑子里多出来的信息梳理完毕，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专家级的心理测谎技术，果然比高级水平厉害多了。
　　不仅让他的感知敏锐度有了进一步的提升，同时也让他对心理测谎的理解更加深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高级到专家级的提升，更像是从单一技能向技术体系的转变。
　　在心理测谎技术提升的同时，他在心理学方面的认知也有了显著的进步，同时还有神经学……
　　关掉系统界面，慕远还是有那么一点惆怅的，毕竟与之前的十连抽相比，这次的收获着实有点LOW。
　　他扫了一眼周围那群像鹌鹑一般的嫌疑人，果然……犯罪分子都自带霉运光环。
　　下次抽卡的时候，一定要远离这些人。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其实慕远也非常清楚，抽卡这种事情，随着抽卡的次数增加，抽中技术的几率也就越来越低了。
　　道理很简单，技术的种类终归是有限的。
　　尽管这个不靠谱的系统将各种不靠谱的技术全给塞了进来，但只要技术类卡牌不会重复出现，那么总会有抽完的一天。
　　在以前的十连抽中，基本上都是两类以上的技术，而上次的抽卡，抽到的全都是道具，一个技术类卡牌都没有。
　　这次也只出现了一个。
　　种种迹象表明，抽中技术的几率确实在降低。
　　不过慕远倒也不会太失望，到目前为止，他所获得的技术已经够多了，那么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获得任何技术，他也能在这个世界上混得风生水起。
　　而且，技术类卡牌出得少了，道具类卡牌出现的几率自然就更高了。
　　虽说道具类卡牌里少不了高爆炸弹这样的坑爹玩意儿，但无限宝石也是道具不是？
　　这样想着，慕远觉得自己的斗志又提高了不少。
　　他目光忽然有些闪烁。
　　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否极泰来！
　　刚刚运气这么差，是否代表着自己把霉运都用光了呢？
　　最终，慕远没能提起勇气再来一次十连抽……
　　……
　　慕远中午在局里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虽说南华区分局食堂的午餐并不见得比西华市局的食堂办得更好，但吃饭这种事情，同一个口味吃久了就容易腻，突然换个口味，感觉上就要好很多。
　　同样的自助餐模式，给慕远带来了很多方便。
　　不过陪着慕远一起用餐的刑大林大队长就有些怀疑人生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早上的那顿早餐，这位慕中队长还没有完全发挥啊！
　　只可惜这些想法他不能说出来，也无法当面向慕远道谢。
　　饭后，慕远继续在办案中心守着，直到两点多，成指导他们休息好了，便过来接替。
　　此时慕远也有些疲倦了，要是成指导他们再不过来，他估计又得使用精力药剂了。
　　不过现在既然来了，慕远也就能省则省，很从心地溜去睡觉了。
　　宾馆里睡觉有这好处，那就是你完全可以当做是半夜——窗帘的遮光布效果不要太好。
　　等慕远醒过来时，就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整整睡了11个小时！
　　而且他还是被闹钟给吵醒的。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将久睡产生的混沌感给驱散掉，慕远便迅速赶到南华区分局。
　　此刻南华区分局院子里可热闹了。
　　两辆黑色特警车涂装的大巴车停在院子里，两排着装整齐的巡特警队员正从车上下来，成指导则站在一旁与另一个警察攀谈。
　　慕远虽叫不出那位警察的名字，但却知道他是西华市局巡特警支队的。
　　“慕队，你醒的倒是挺准时啊！我还准备等把嫌疑人全都装车之后再叫你呢。”


第490章 吹牛吹大了吧？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都睡了11个小时了，要再睡下去，岂不成猪了？”
　　同样在院子里呆着的林大队目光瞬间飘了过来，眼神中带着几分怪异。
　　“慕中队，我是巡特警大队一大队大队长邹凯。”刚才与成斌说话的那位警察伸出手说道。
　　慕远与其握了握，道：“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
　　邹凯微微一笑，道：“慕中队这话可就太客气了！”
　　慕远笑笑，道：“这可是真心话！毕竟以后像这种情况，可能还很多。”
　　邹凯的脸顿时有点僵！
　　他忽然觉得，在辖区巡逻不香吗？单位备勤不舒服吗？
　　非要长途飞驰几千里，跑这里来押送嫌疑人！
　　对警察来说，押送嫌疑人绝对是最苦逼的活儿。
　　过程枯燥不说，责任还很重大。而且这次的押送跨越多省，嫌疑人规模庞大，这种活儿干起来就太累了。
　　一次也就算了，工作嘛，难免会有吃紧的时候不是？
　　可这家伙居然说以后这种情况会很多，太扎心了吧？
　　“慕队你们这些办案的都不怕苦，我们这些只负责押送嫌疑人的又怕什么呢？”邹凯硬着脖子说道，“只要慕队你们能破案，哪怕是让我们天天来押送嫌疑人，我们也是甘之若饴的。”
　　慕远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旁的林大队表情更怪异了。
　　你们两个是在说相声呢？
　　天天抓二十多人？你们市的看守所能放下这么多人吗？就算能放下，你们办案部门能忙得过来吗？
　　忽然，慕远瞧了一眼周围，忽然转头对成指导道：“成指导，有个事情想与你商量一下。”
　　成指导苦笑一声，道：“慕队，你这么客气，我还真不太习惯！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吩咐就好了。”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道：“我开过来的那辆车，你们帮我开回去，行不？”
　　成指导眼皮跳了几下，他想过多种可能，但绝对没想到慕远所说的事情是这个。
　　开车倒不是什么难事，但这可是将近两千公里的路呢。
　　“慕队，你难道还要留下来？”成指导好奇地问道，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想不出慕队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不，我也回去。”
　　成斌愣了愣，难道慕远是因为来的时候开车太累？回去的时候不想开车？
　　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同意，慕远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准备坐明天早上的航班，一早赶回西华市。要是开车，估计回去都明天晚上了，太耽搁时间。”
　　这话要是旁人听了，肯定就不乐意了。
　　你开过来的车？凭什么要让我们开回去？而你却跑去坐飞机？虽然你是领导，但也不能这么耍特权不是？
　　至少，一旁的林大队就有些替成指导鸣不平。
　　成斌却是与慕远配合过多次的同事，听完慕远这番话，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爽快地说道：“行！一会儿我和刘所长他们开车，跟着林大队一起出发。慕队你是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还是先赶去肥城？”
　　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易宁市没有直达西华市的航班。
　　“就坐你们的车去肥城吧，反正顺路。”慕远说道。
　　谈话间，那些嫌疑人被一个个地带了出来。
　　他们全都低着头，所有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沮丧的气息。
　　这也很正常，犯罪被抓的人都差不多，像那种被警察抓了反而很兴奋的奇葩犯罪分子，毕竟是极少数。
　　很快，所有嫌疑人被押上车！
　　每一个嫌疑人都有两个警察盯着，非常稳妥。
　　至于开车的司机，则配了三位。
　　毕竟是近两千公里路呢，中途出了吃饭上厕所，肯定是不会停的，如果只有两个司机，肯定很累，出于安全考虑，一辆车配三个司机是很有必要的。
　　一切搞定，慕远便与林队他们告辞了。
　　一番客套的话之后，慕远便登上了自己来时开的那辆凯美瑞。
　　成斌则抱着二毛坐进了副驾驶。
　　慕远摇下车窗，准备在与走过来的林队打声招呼就离开。
　　正在这时，林队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林队立刻接通了。
　　“喂……什么？……好！我立刻通知所有民警马上集合！”
　　说完，林队非常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歉然地看了慕远一眼，道：“慕队，你们先走吧！我这边有事，就不远送了。”
　　慕远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林队，道：“林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案子？”
　　林队愣了愣，是自己的手机质量差？还是因为自己的表情暴露了太多东西？
　　慕远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认真地说道：“我听力比较好，刚才林队你电话里的声音我都听到了。”
　　林队呆滞了一下，随后严肃地说道：“确实发生一件恶性案件！嫌疑人目前逃到了城外的一座山上，我们需要组织人员搜山。”
　　他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了旁边的一个下属，道：“你立刻通知队上所有人，十分钟后在分局集合！”
　　那位民警二话没说，直接就忙去了。
　　“好了，我……”林队正要说什么。
　　慕远连忙说道：“林队，要不我留下来帮忙吧？我跟踪……我的这只警犬的跟踪能力非常高，为我们的破案立下过无数的功劳。你们这次的事情，它正好可以出力。”
　　林队稍稍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说道：“谢谢慕中队你的好意，就不麻烦你了。毕竟你们这案子上的事情也挺多的，而这次搜山，还不知道需要耽搁多少时间呢。”
　　要是其他人，对方如此婉拒后肯定不会再坚持，可慕远……不是其他人。
　　“不麻烦的！不就是找人嘛，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慕远自信满满地说道，“甚至不会耽搁我明天坐飞机回西华市呢。”
　　林队脑子顿时嗡嗡的，这家伙……吹牛吹大了吧？
　　搜山，说起来很简单！
　　但现在的山，植被覆盖太好，一个人藏在里面，要想将他找出来，可就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了。
　　有时候搜上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把目标找到，就算是有警犬也一样。


第491章 这是怎样一种精神？
　　“慕中队，那山……可不是城区内的那种人造小山。”林大队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慕远。
　　慕远一面拉开车门，迈步下车，一面笑呵呵地说道：“我知道！我们那边的山，可比你们徽省的山还要高大。”
　　林大队愣了愣，这话……他无从反驳。
　　毕竟，全省的海拔落差，徽省确实无法与慕远老家那边相比，不是一个量级的。
　　再看到慕远已经很“自觉”地下了车，他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对方都这么热情地下来了，总不能让对方回去吧？
　　“那好吧！”林大队说道，“就麻烦慕中队你跑一趟了。”
　　“应该的嘛。”慕远笑的非常真诚。
　　坐在副驾驶的成斌整个人都处于呆滞状态。
　　他完全看不明白自己这位中队长到底是什么神操作。
　　自己手头上的事情都还没办完呢，怎么就跑去帮别人的忙了？
　　这是怎样一种精神？舍己为人？还是不务正业？
　　以前慕远这样急吼吼地去帮别人办案子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他就听说过几次。
　　比如去龙安市的时候，就曾帮那边警方破获过一起抢劫杀人案。而去甘南省那边，更是帮别人抓了一位间谍，为此还得到了甘南省国安部门给的二等功。
　　可那两次，不都是自己手头上的案子办完之后才去的吗？
　　这次……好吧！这次人也抓到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上两次还没到离开的时间，算是“抽空”帮别人办了个案子，而这次却是都快成行了，而为了帮忙，他选择暂时留下来。
　　“慕队，那……我们怎么办？”成斌憋了半天问了这样一句。
　　慕远咧嘴一笑，道：“你们先走吧！我这边耽搁不了多久的。等我帮林大队他们把人抓到，我想林大队他们也不会介意送我去肥城不是？”
　　林大队脸皮有些抽搐，尽量理平顺了，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那是肯定的。”
　　成斌瞅了林大队一眼，颇有几分同情：这老兄演戏挺辛苦的。
　　“好吧！”
　　成斌随即下了车，顺手将手中的二毛递给了慕远，笑着说了一句：“林大队，我们慕队在跟踪抓捕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相信你们很快就能旗开得胜的。”
　　完事后，也不管林大队作何反应，自己就坐回了驾驶室，转着方向盘开了出去。
　　慕远认真地说道：“林大队！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林大队忍着揍人的冲动，平静地道：“等我们的人全部集合之后就出发。凤凰山有些大，人少了别说搜山了，连封堵都办不到。”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其实……也不需要太多人的。要不，林大队你先把大致的案情给我说一下，我先走一步？”
　　“这……还是一起行动吧，那人手上有枪。虽然只是那种双管猎枪，但要是躲在暗处偷袭，还是非常危险的。”
　　“没事！我这几个月抓到的持枪歹徒也不少。”
　　林大队感觉脑壳痛……
　　他突然发现这家伙真的有点轴，幸好不是他手下的民警，否则自己早晚被气出心脏病来。
　　忽然，林队心头一动，道：“我叫一个熟悉环境的同志陪你去吧！一个人终归不安全。”
　　慕远想了想，笑笑道：“也可以！”
　　林大队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一直面对这家伙不是？
　　至于两个人去搜山会不会有危险？这个几乎可以忽略。
　　如果随便派两个人到山上去都能遇到嫌疑人，他们也就用不着出动几百号人去搜山了。
　　“那行！我给你们安排一辆车。”林大队立即说道。
　　说完，林大队拿起电话，便打了出去。
　　几句话说完，林大队又拨了一个电话，这是打给指挥中心的，询问事情的大致情况。
　　刚刚，对方也只是通知他发生了恶性袭警案件，嫌疑人逃离现场，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对方逃到了城郊的凤凰山，需要组织全市警力进行搜捕。
　　而对于这起案件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又是发生在什么地方，则没有细问。
　　毕竟，那时候最重要的是下发通知，集结人员，要是通知的每一个人都需要详细地说一遍经过，那就太浪费时间了。
　　几句简单的问话，林大队便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挂了电话后，林大队看向慕远，目光有些怪怪的，问道：“慕中队，刚才我电话里问的那些，你都听到了吧？”
　　慕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听到了！我现在只需要知道光明巷是在什么地方？”
　　“你需要去光明巷？”林大队有些惊讶，“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有人看到嫌疑人逃往凤凰山上去了。”
　　慕远笑笑，道：“我喜欢从源头开始查。”
　　“行！一会儿让小周送你过去。”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穿着警服的辅警走了过来。
　　“小周，这位是慕中队！一会儿你带他去一趟光明巷！一个多小时前，光明巷37号外街上发生了一起暴力袭警案件。”
　　小周同志内心虽然甚是奇怪，但还是应了下来。
　　随后，小周去开了一辆警车过来，慕远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其实对于林大队内心的怀疑，慕远也是能看出来的。
　　可这种事情，他既无法解释，解释了对方也不一定信，对此，他已经掌握了一整套的经验，其中最好的方法，无疑是把嫌疑人揪到他们面前。
　　事实胜于雄辩，这话是有道理的。
　　所以，现在慕远对这样的怀疑也不会去做任何的解释。
　　看着警车驶出分局院子，林大队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所有在家休息的民警陆续赶到了分局院子里，凌晨2点的公安局显得非常的热闹。
　　当然，集合的肯定不止刑警大队的，还包括其他各部门的。
　　面对这种突发状况，可不管你是什么一线部门还是综合科室，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拉出去。
　　而且，这不是南华区分局的行动，这案子也不属于南华区分局的，这是市局统一调度的结果。
　　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一百多警力集结完毕，分乘多辆警车，浩浩荡荡地开向凤凰山。
　　与此同时，易宁市局和另外一个区局——也就是发案的丘远区局的民警也都采取了同样的行动。
　　从规模上说，这次凤凰山搜山，至少出动了六百多的警力。
　　所有人内心都憋着一股劲，脑子里都在想着务必要将这个胆敢暴力袭警的凶犯给缉拿归案。
　　因为……他们刚刚已经得到消息，那位被暴力袭击的同事，经抢救无效，英勇牺牲。
　　而其被袭击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接到群众举报，有人盗窃摩托车，他们前去拦截盘查。
　　这本是对警察来说正常得无法再正常的一次任务，结果却遭到了目标的暴力反抗，对方居然随身携带了一把尖刀，朝着其中一位民警就是一阵猛刺。
　　随后这家伙逃离现场，另一位民警追了一阵后回头见自己同事倒地不起，只好返回照顾，并打电话请求支援，同时打了120。
　　……
　　慕远在那小周的带领下，来到了光明巷。
　　此刻这里依然拉着警戒带，很容易就找到了地方。
　　不过慕远并没有靠近现场，只是在周围转了一圈。
　　当他重新回到车上后，慕远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眼神中带着一股子冷厉。
　　“慕中队，现在我们去哪儿？”小周也是当了四五年的辅警了，此刻看到慕远这般表情，内心竟然也有些犯怵。
　　慕远问道：“凤凰山就是城南的那座山吗？”
　　小周道：“一般情况下凤凰山只是指那里海拔最高的那座山，但实际上凤凰山是只那一片山林。”
　　慕远道：“那就去凤凰山！”
　　“好！”小周很干脆地说道。
　　此刻他内心还是非常茫然，不明白这慕队到底是什么来头，更不明白林大队为何要让自己单独带着慕队到这里来。
　　如果说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慕中队是什么侦查方面的专家，那至少也得有领导陪着不是？
　　如果不是专家，他一个人到现场来瞧瞧干嘛？有意义吗？
　　虽然糊涂，但习惯了听从指令的小周没有任何的迟疑——反正你说怎么走，我就怎么走！领导是这样安排的呢。
　　于是一个懒得说，另一个也不好问，二人驱车，很快到达了凤凰山。
　　相对于易宁市局和两个区局的警力集结再出发所耗费的时间，慕远二人明显要快上了许多。
　　等到他们这辆警车抵达凤凰山下时，大部队警力尚未赶到。
　　慕远借助小毛的视野，可以看到山上有数道手电筒的光束。
　　这应该是辖区派出所以及巡警大队的警察，他们也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警力。
　　目前这些人多人一组，正沿着靠近易宁市区这边的两条上山道路向上搜索。
　　正如小周所说，这凤凰山确实蛮宽广的，十多个山峰绵连不断，整体造型颇像是一展翅欲飞的凤凰。
　　“慕队，我们从哪条路上山？”
　　“你把车靠那边停下。”
　　小周立刻照着做了。


第492章 大狙的用途
　　警车停在路边，慕远抱着小毛，顺势下了车。
　　小周也没在车上呆着……
　　他打开车门下来后，就看到慕远将怀里的那只小哈士奇放在了地上，莫名地，他从这小哈士奇眼中感受到了一丝害怕。
　　对方那双犯二的眼睛正看着前方的凤凰山。
　　狗会怕一座山？想不通！
　　紧接着，他就见到慕中队蹲下身子，在那二哈的头上摸了摸，然后就看到这二哈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头冲向了通往凤凰山的一条小路。
　　“小周，你在这里等着，别到处走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慕远跟着就跑了出去。
　　小周一愣，这是……狗跑了？
　　他纠结了那么一秒，也迈步跟了上去。
　　“慕队，你这狗不太听话啊！”小周一边跑，一边嚷嚷着。
　　慕远有些抑郁了。
　　“我这是警犬！怎么可能不听话？它现在正在追踪嫌疑人的气味呢。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把嫌疑人给找出来了。”
　　小周脚下差点一个趔趄，死死地稳住身子，他看着正在前面奔跑的慕远的后脑勺：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这小家伙，是警犬？
　　警犬不应该都是德牧那种大家伙吗？既威风、又神气，还有战斗力。
　　你找个哈士奇当警犬也就算了，但至少也得等对方成年吧？这小家伙，估计就四五个月大呢，你这算是雇佣童工吗？
　　可惜慕远完全不知道他那复杂的内心戏，跟着二毛开始往山上爬，一刻也不想耽搁。
　　压下内心那疯狂吐槽的欲望，小周再次跟了上去。
　　“慕中队，你确定你能找到嫌疑人？”小周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好奇过。
　　慕远脸稍稍有点黑，道：“不是我确定！而是二毛……就是这条哈士奇，它的名字叫二毛。”
　　小周嘴角抽了抽，不想说话了。
　　此刻他在犹豫自己是否要按对方所说在车旁边等着，毕竟……跟着这一人一狗，也干不出什么事来，这样跟在对方屁股侯曼跑，除了浪费体力外，也没什么意义。
　　可经过短暂的纠结，小周还是决定继续跟着对方。
　　通过刚才慕远说话的口音，判断对方不是本地人，这黑黢黢的大山上，万一迷路了咋整？到时候自己回去可不好交差。
　　这样想着，小周脚步更快了几分，并从裤兜里取出了一支强光手电。
　　二毛爬了一段山路，狗嘴大张，舌头伸得长长的，喘着粗气，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可它那四只小短腿却没有停下，还是在不断地奔跑。
　　这一幕让小周改变了对哈士奇的感官，同时也让他对慕远的信任多出了一两分。
　　毕竟能将一条哈士奇训练到如此令行禁止，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就在小周在心里计算着二毛还能再跑多远的时候，慕远却上前两步，径直将二毛抱在了怀里……
　　速度陡然增加了许多！
　　快速地爬山路是怎样一种体验？一个字，累！
　　刚刚小周觉得二毛伸长了舌头的样子挺可怜的，现在他才知道，该可怜的是自己。
　　因为那只被自己可怜的哈士奇，正悠然地躺在慕中队怀里，而慕中队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快速地向山上冲刺。
　　没错！就是冲刺……
　　小周只跑了不到五十米，就彻底瘫了。
　　“慕队，等等！我……我跑不动了。”
　　“没让你跟来啊！”慕远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就在原地等着吧！”
　　小周挣扎着站起，很想迈步跟上去，但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好比三千米长跑，很多人在跑之前都觉得自己最后一百米应该拼命冲刺，结果往往很多人在最后一百米的时候连腿都迈不动了。
　　于是小周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看着慕远渐行渐远……
　　等到他稍稍缓过劲来的时候，慕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山道上。
　　他就算想要追上去，也不知道往哪儿追了，毕竟……这山上岔路还是蛮多的。
　　无奈之下，小周只好折返到山下。
　　刚到山脚，一辆辆警车陆续开到山下，密密麻麻的警察从车上跑下来。
　　在路上的时候领导就已经给这些人做了部署分工，所以下车后没有任何的耽搁，三人一组就开始往山上搜去。
　　这里只是所有搜山队伍的一部分，其他几个方向同样部署有警力。
　　小周看得分明，这支队伍正是自己分局的。
　　等大部分的警力全部撒到山上去的时候，带队的值班局领导邓局长和林大队终于稍稍闲了一些。
　　林大队一眼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小周，眉头微皱，大声道：“小周，过来！”
　　小周脖子缩了缩，但还是快步走了过去。
　　“邓局，林队！”
　　“不是让你陪着慕中队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小周指了指身后的凤凰山，委屈地道：“慕中队上山去了。”
　　“上山？”林大队一愣，“你怎么不跟过去呢？”
　　小周苦笑道：“慕中队让我在这里等着，我本来也是打算跟着一起去的，可他跑得太快，我根本追不上。”
　　“你平时不是挺能跑的吗？”林大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小周自己也挺郁闷的，他觉得对方那腿上就像是安了一个大功率马达一般，消耗的不是体力，而是电力。
　　只是这样的疑惑不能说出来，面对林大队的诘问，他只好默默不说话。
　　邓局长皱着眉头，问道：“慕中队走的时候，说没说他打算怎么搜？”
　　“没有！他跟着他的那条狗就跑了！呃，不是，他抱着那条哈士奇跑了。”小周一本正经地说道。
　　邓局长一脸呆萌：“抱着狗？跑了？”
　　小周道：“他说他那哈士奇是警犬，一开始哈士奇还在前面跑。可爬了一段山路后，哈士奇估计是没力气了，慕中队就把它抱在怀里继续跑。”
　　邓局长和林队面面相觑，虽然小周的描述让他们很有画面感，但这事情听着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算了！这么大的人，总不能走丢了吧？”邓局长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当务之急还是先将那凶手给找出来！……嗯，你等会儿给西华市那边的成指导打个电话，问问慕中队的电话，等天亮的时候如果慕中队还没返回，我们就给他打电话。”
　　“也只能这样了。”林队说道。
　　他没问为什么现在不打电话，对方既然一根筋地冲进山里，他现在就算打了电话，对方也不见得会下山。
　　还不如让对方先在山上转转，等累了自然就下来了。
　　“邓局，要不我和小周也参与搜山吧！多个人多份力量。”林队说道。
　　邓局犹豫了一下，道：“也行！有什么情况，立刻打电话汇报。”
　　“明白！”
　　……
　　慕远跑了一段路程之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终于甩掉了后面的尾巴，接下来的效率可就高多了。
　　对正常的公安部门来说，搜山，肯定是超大工作量的任务。
　　可对慕远来说却很简单，小毛在天上飞着，它完全能将整座山尽收眼底。
　　这不仅仅是视野上的问题，不管是夜视、还是对动态事物的捕捉，小毛都有着常人——常猫头鹰所无法企及的优势。
　　试想一下，就算只是普通的猫头鹰，夜晚都能从空中看到在地面上奔走的老鼠，更何况小毛是经过多次强化的猫头鹰，而它搜索的又是比老鼠大无数倍的人。
　　之前慕远就已经确定了嫌疑人确实逃到了凤凰山上，从时间上判断，对方根本来不及逃出这片山林。
　　这种情况下，慕远甚至都不需要使用时光回溯符，只是让小毛在空中盯着，没花多少时间，就锁定了目标的行踪。
　　而搞定这一切的时候，他才刚刚与小周赶到凤凰山下。
　　也因此，在下车后的那一幕，完全就是演戏……
　　而现在没有了小周跟在身后，慕远连戏也不用演了。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凌晨两点半。
　　睡了一整个下午的好处，便是让慕远现在精神充沛——熬夜标配的精力药剂也省了。
　　慕远不想耽搁时间，他还想着天亮前能赶到肥城呢。
　　所以他也懒得去搞那些弯弯绕绕，径直朝着目标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沿途甚至都没有走山路，大部分时候都是直接在树林里钻。
　　这些年植被变化太快，哪怕是城郊的山林，也是荆棘遍布。
　　常人要穿梭于这样的山林里，那是寸步难行，可慕远属于灵巧与体力并重的存在，只见他一手举着手机版的手电，另一只手挥舞着AWM劈开挡道的荆棘。
　　为什么用AWM？因为他手上没有适合的工具。
　　除了背包里的这支大狙，他是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更适合开路。
　　不得不说，这东西的质量确实过硬，加上慕远的力量，披荆斩棘、无可抵挡。
　　一路冲出了上千米远，慕远终于放慢了脚步。
　　不过他并没有关闭手机的手电筒，反而四下晃着，仿佛是在寻找什么目标。
　　而此刻，在他前方百多米的一堆荆棘丛中，一个身影蜷缩在那里，手持着一干双管猎枪，正目光灼灼地看着逐渐靠近的光点……


第493章 那是手吗？
　　夜晚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的静谧，哪怕是一点响动，声音都能传得老远。
　　而比声音更引人注目的，还是灯光。
　　哪怕手机的手电着实很微弱，但在漆黑的树林中，却也是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
　　高峻趴在地上，咬着牙，握着双管猎枪的手有紧了紧。
　　他他很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刚才已经开了枪，而且距离极近，对方的的生命堪忧。
　　一旦自己被抓，若是那被自己打中的人死了，他偿命的可能性高达99%，毕竟用枪杀人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他之所以逃到这山上，是因为这座山的面积足够大，地形也足够复杂。
　　自己随便找个地方一躲，数百人手上搜上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把自己找到。
　　更何况自己又不是傻子，还可以挪动地方不是？
　　然而，他才刚跑到这山上，还没来得及找一处地方藏起来，就听到后面传来阵阵敲打荆棘的声音。
　　回过头一看，竟然发现一道光束正在慢慢向自己靠近。
　　这让他内心很不安稳，这深更半夜的，谁没事儿往这山上跑啊？总不可能是闲逛到这上面来的吧？
　　再说了，这也不是山中的小路呢，而是荆棘遍布的荒坡上。
　　逛路也不可能逛这里来不是？
　　唯一让他比较安心的，是那光束不像是正常的手电筒光束，倒像是手机射出的光源。
　　要是警察搜山，会用手机来照明？肯定不会的，那太不专业。
　　所以他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准备先藏起来，看看对方的动作再说。
　　要是对方只是路过，那就让对方无害通过好了。
　　可要是对方发现了他，那他手上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他看不清楚对方的相貌，但却可以大致判断出对方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举着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正披荆斩棘地前进。
　　这种情况下，哪怕对方是带了枪的警察，他也有把握在对方发现自己的第一时间将其击倒。
　　时间慢慢过去，对方距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高俊虽然尽力忍耐，但紧张感还是让他心脏怦怦直跳。
　　没过多久，对方已经到了他侧面六七米的距离，看对方的动作，是没有发现自己——因为从他行进的线路上看，会从自己右侧两三米的地方通过。
　　要是在平地上，两三米的距离，那肯定是发现了。
　　可他现在正躲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在，只要对方不是正面冲着自己来的，就不用担心会暴露。
　　眼看着对方就到了自己近前，他准备轻轻动一下手中的猎枪，将枪口对准前方，这样就算对方突然发现自己，他也能第一时间攻击。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感到脚踝处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由自主地爆发出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条件反射地将手护向自己的疼痛处，同时回头看向脚踝的位置。
　　其实在这漆黑的环境下，他就算回头也看不清什么，但如果脑子能思考得这么清楚，那也就不叫条件反射了。
　　在他手伸过去的那一瞬间，他仿佛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然后又消失了。
　　要不是脚踝的疼痛还在持续，他甚至都会怀疑那是一个错觉。
　　可下一秒，高俊心头一惊，他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刚才那一声惨叫，肯定会惊动从面前经过的人。
　　也就是说，自己暴露了！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他双手握着猎枪就要摆向前方，同时脑袋转了过来。
　　“呃……”
　　他整个人呆滞了！
　　一种毛骨悚然之感从内心深处泛起，压都压不住。
　　刚才明明距离他还有两三米的人竟然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好吧，其实还没在面前，距离还有一米多。只不过对方手上的那根棍子已经伸到了自己额头前。
　　他的目光第一反应是落在那棍子上。
　　这也是他为何会呆住并感到惊悚的主要原因。
　　借助对方手上那手机的灯光，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指着自己额头的这根棍子是什么。
　　这……哪是什么棍子？分明是一根枪管！
　　任何人被枪管指着额头，都会感到惧怕，这仿佛就是与生俱来的感觉。
　　而且，这不是自己手中这种劣质的猎枪枪管，仅仅是瞄上一眼，给人的感觉就要比他手上的货色高级很多。
　　顺着枪管看上去，他看到了这只枪的全貌。
　　一个收藏双管猎枪的人，对枪肯定是有一定热爱的，而他对枪的了解更是不少。
　　看到这枪的造型，他立刻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
　　想不认识都难啊！因为这是全球排名第一的狙击步枪。
　　L115A3狙击步枪！也就是俗称AWM的东西。
　　至少外观上是一模一样的。
　　至于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高仿的模型，他不得而知。
　　短暂的惊悚感之后，他稍稍镇定了一些，突然感觉不太对。
　　国内有L115A3这一类狙击步枪吗？大概是没有的。
　　就算有，那估计也是在部队里，至少公安部门是没有的，因为警察根本不需要使用这种重狙。
　　现在自己居然看到了这把枪，还是在这荒山上，这……可能吗？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放手一搏的时候，藏在手机灯光后面的那人开口了，笑呵呵地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东西是假的？没关系！就当是假的吧！”
　　话刚说完，原本还指着他额头的大狙竟然消失了！
　　是怎么消失的？他没看到。
　　没错，他不是没看清楚，而是没看到。
　　就在手电的照射之下，那大狙就凭空消失了。
　　在这瞬间，他感到世界对他充满了恶意！
　　那种恐惧感，竟然比看到大狙指着额头还要深。
　　他脑子完全乱成一团糟。
　　这一刻，他甚至忘了趁机举起猎枪反击。
　　至于脚踝处的疼痛，更是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方却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反应时间，一步跨过来，身子半蹲，不知何时，一只手枪已经出现在了他手中。
　　黑黝黝的枪口同样指着自己的额头。
　　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
　　真枪！
　　他敢肯定，这是真枪。
　　92式手枪。
　　要说刚才那支大狙，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模型的话，那么现在这只手枪，他没有半点的怀疑。
　　原因很简单，L115A3狙击步枪出现在这里很不正常，可92式手枪出现在这里就太正常了。
　　因为现在警察很多都用的这种手枪，而自己现在肯定在被警察追捕。
　　不仅如此，L115A3狙击步枪属于无数枪迷心目中的神枪，真品难以弄到，花大力气弄个模型出来也是值得的。
　　而92式手枪，谁会无聊地去弄模型呢？
　　所以，这肯定是真枪！
　　“我是警察！请放下手中的凶器！”慕远平静地说道，语气听不出有丝毫的波动。
　　对于对方所表明的身份，高峻并不惊讶。
　　毕竟这大半夜的，除了警察，谁特么闲得无聊那支枪指着自己额头？神经病啊？
　　但高峻内心有那么一丝挣扎。
　　他想赌！赌对方不敢开枪。
　　只要他先给对来上一枪，就有机会逃出去。
　　至于能不能成功，对半吧！
　　反正，被抓后他估计自己也活不了。
　　高峻这人，是一个非常狠辣之人——不狠的人，也不会一言不合就拿出猎枪往别人身上喷——他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
　　这个想法从心头冒出来，便再也抑制不住。
　　然而，他才刚准备行动，对方手迅速往前一伸，然后他感觉那只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他原本半撑着的身体瞬间塌在地上，仿佛被一座山压着一般，完全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那双管猎枪也被压在了自己身下，根本取不出来。
　　这瞬间，高峻内心是崩溃的！
　　他从没听说过警察抓人还有这样的流程……
　　而且，这家伙手上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那是手吗？他觉得根本就是大象腿！
　　高峻试图挣扎，拼命地挣扎，结果……失败了。
　　而且因为用力过猛，胸腹间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摩擦，火辣辣地疼，铁定是磨破皮了！
　　这毕竟已经是初夏，穿的很薄……
　　“别乱动！”慕远也有些不耐烦了，呵斥了一声，手上的力气变得更大了一些。
　　瞬间，高峻有种窒息之感！
　　他彻底放弃了反抗。
　　慕远看着已经被自己彻底制服之人，很是纠结！
　　他原本是想着将这家伙直接弄下山，交给南华区警方的。
　　可自己现在手上没有物证袋，这枪就成了烫手山芋。
　　他现在也算是痕迹物证方面的顶级专家了，自然明白物证提取的重要性，若非必要，对方这双管猎枪上面，肯定不能留下自己的指纹！
　　但若是通知易宁市这边警方过来接人，怎么通知？他又没有这边警察的电话。
　　稍作犹豫，他一手继续压着高峻，另一只手则拨通了一个号码：110。
　　等到短暂而又简洁的铃声响过，对面传来一个女声：“您好！我是易宁市公安局指挥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慕远很干脆地道：“我是西华市公安局的……到这边出差的。你们要抓的那个持枪伤人歹徒，被我抓住了。你让南华分局刑大林大队给我打个电话，就这个号码。”


第494章 给个正面呗！
　　对面的接警员估计脑子有些懵，不过专业的素养还是让她没有彻底呆掉。
　　她想要问问什么，结果却又觉得疑问太多！
　　对于刚刚发生的那起持枪伤人案，她作为指挥中心调度科的一员，肯定是知道的。
　　现在竟然有人说嫌疑人被抓了，那么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去寻根问底解除自己内心的疑惑，而是立刻按照对方所说联系林大队，这是最高效的方式。
　　这种情况下不外乎两种可能。
　　一种，打电话的人是骗子，说了谎。
　　这种情况下他就算继续问下去，也不会得到更有价值的东西，还不如按照对方所说联系林大队，如果林大队完全不认识什么从西华市那边过来出差的警察，那自然就没什么好说的。
　　第二种，打电话的人说的是事实。
　　这就更没有疑问了，当然立即按照对方所说的办。
　　“行！我立刻通知林大队！请您保持手机畅通。”她迅速回应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
　　林大队带着小周，刚沿着山路走出不到百米！
　　他们是搜索，不是追赶！自然不需要用跑的……
　　突然，林大队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居然是110打过来的。
　　“喂！我是南华区刑大林光祥。”
　　“林大队，你知不知道有一位西华市那边过来出差的同志？”电话对面的声音有点急促。
　　林大队愣了一下，他心头忽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慕中队在山上迷路，然后报了警吧？
　　“我……认识！有什么事吗？”林大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一种平和的状态。
　　指挥中心的那位同志明显松了一口气，带着一股欣喜劲儿说道：“是这样的，就在刚刚，他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把那持枪杀人的歹徒给抓住了，让你给他打个电话过去，他……应该是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啥？”林大队差点没握住手机，整个人顿在原地，“你……再说一遍？”
　　“他把嫌疑人抓住了。当然，这是他自己说的，我也不敢确定，你还是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吧。情况核实清楚后，麻烦你给我们回个电话，我也好向领导汇报。”
　　“我没有他的电话。”林大队心里乱糟糟的。
　　“我说给你，你记下。”
　　林大队当即让小周记电话号码。
　　小周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拿出了手机帮领导记号码。
　　很快，号码到手，林大队没有半分迟疑，直接就拨了过去。
　　“请问是慕中队吗？”电话刚一接通，不待对面说话，他便已经抢先问道。
　　“对！我是慕远。林队，你们要抓的嫌疑人我已经抓到了，不过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也拿不准。你用微信加一下好友，我立刻给你发一个定位过来。”
　　林队听到这声音，便肯定了对方确实就是慕远！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的……
　　好在他还知道自己此刻该干什么，立刻应下，然后便开始加好友！
　　几秒后，他听到叮的一声响，点开手机，果然有一条定位信息发了过来。
　　小周也凑过脑袋看了看。
　　“这确实是凤凰山上，距离我们这边……差不多有一公里左右的路。”
　　林队听了小周的嘀咕，一抬头看了过来，问道：“慕中队……大概离开多久了？”
　　小周想了想，道：“差不多二十分钟吧！”
　　林队内心莫名地有种荒诞的感觉！
　　这肯定不会是因为慕中队运气好，也肯定不可能是对方提前知道了嫌疑人的藏身之地，能如此迅速地找到目标，只有一种解释：对方的狗鼻子真的灵！
　　要知道，易宁市警方又不是没带警犬，可现在都还没有头绪呢。
　　为何独独慕远能在短短20分钟就把人找到，而且还把对方给擒下了。
　　在感慨慕远那只二哈的鼻子够灵的同时，他也不得不佩服慕远的胆气和能力。
　　毕竟，一个人制服持枪歹徒，这本身就是需要勇气的事情。
　　虽说现在公安部门已经不推崇这种孤胆英雄的做法，但不得不说每个人听到这样的故事，内心还是会觉得很燃。
　　林队当即拍板说道：“走！我们先过去看看。”
　　“就我们两个人过去？”小周表情有点怪怪的。
　　林队道：“不然咋办？万一……慕中队抓错了呢？”
　　“要不……请慕中队先拍张照片？或者视频也可以！”小周试探着说道。
　　“这办法……不错。”林队当即说道。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直接说，他犹豫了一下，直接给慕远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慕中队，我们这边领导需要第一时间确定嫌疑人的身份，能不能发一张照片过来？短视频也行！”
　　半分钟过去，就在林队认为自己是不是把人给得罪了的时候，一个消息弹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视频！
　　视频点开……
　　光线很昏暗，手机灯光照射下，可以看到有一个人被压在地上，从衣着上看与他们之前通报的照片吻合。
　　画面虽然不清楚，但声音却非常清晰。
　　“喂！把头转过来！给个正面呗！别不好意思。拍个小视频而已！手不要动，又没让你比茄子！”
　　终究，那被压在地上的人没有转过头来。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因为他们从画面中，已经看到了被压在身下的一根枪管！
　　衣着、枪管、凤凰山上、这个时间点，各方面的因素综合起来，要是这人还不是他们要找的嫌疑人，林队敢现场表演吃土。
　　“你给110回个电话。”林队立刻说道，“我先给邓局长汇报一下！”
　　说完，林队回头瞧了瞧还在山下警车旁边站着的邓局长，犹豫了一下后便拿起了电话拨了过去。
　　百来米的距离不远，但这种事情也不能扯开嗓子吼不是？至于跑下去？多耽搁时间！
　　“邓局……”
　　没等他开口，邓局便说道：“你打电话干嘛？我都还能看见你呢，又有什么事？”
　　“呃……人，抓到了。”林队有点小委屈。
　　“什么？不可能吧？这么快？谁抓住的？”邓局长连忙问道，这一刻，他唯一感觉就是这嫌疑人太弱了。
　　林队道：“慕中队，就是西华市那边过来出差的那一位，刚才……”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邓局长语气有点怪异，“你确定人抓到了？”
　　“他刚才给我发了个小视频过来！肯定是嫌疑人，没错的。”
　　邓局长当即说道：“那还不快点去看看？……等等，我也一起去。”
　　说完，邓局长招呼了一声旁边的另外两位民警，三人小跑着冲上了山。
　　一公里的山路还是蛮难走的……
　　好在凤凰山大是大了些，但不算陡，他们花了差不多将近二十分钟，终于来到了一片半山腰处。
　　只不过此刻他们这一行已经不止五个人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号呢。
　　多出来的这些人，都是沿途收拢的搜山的警力。
　　毕竟，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嫌疑人被擒获，搜山也就没多大必要了。
　　至于为何没有通知全部人员停止搜山，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没有亲眼看到嫌疑人，不够稳妥……
　　“那边！”小周朝着旁边的林子里一指。
　　众人顺着看过去，透过树梢的缝隙，果然看到了一道闪烁的亮光！
　　“慕中队！”林大队喊了一嗓子。
　　“这边！”慕远会应了一声，“带一个物证袋下来。”
　　林大队也是老刑侦了，自然明白为何要带物证袋。
　　当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树丛中，虽然荆棘遍布，但搜山的同志都带了工具，倒也无法阻拦他们。
　　很快，他们看到了慕远，以及被慕远压住身下，完全无法动弹的嫌疑人。
　　这一刻，所有人心情都满复杂的。
　　林队倒是第一时间走到近前，招呼着另外两位警察将嫌疑人按住。
　　慕远总算是松开了手，顺手将那把92式插在了腰间，笑呵呵地道：“好了！人可就交给你们了。”
　　地上的高峻此刻早已没了力气，尽管随着慕远的松手，让他觉得呼吸的空气都要多一些，但他早已没了反抗的勇气。
　　林队无比真诚地说道：“慕中队，你可真厉害！”
　　“还行吧！”慕远微微一笑，朝着旁边指了指，道，“主要是我那狗鼻子很灵。”
　　众人顺势看过去，便看到了不远处趴在地上的二毛。
　　“厉害！”林队竖了竖拇指。
　　此刻，高峻被押了起来，顺势带上了手铐，同时有人将他的双管猎枪给装进了物证袋中。
　　“啊……”高峻忽然发出一声痛哼。
　　林队立马转过去，便看到他胸前一副侵染了不少鲜血。
　　慕远微微一笑，道：“这是刚才他自己在地上擦伤的，我把他按地上，他一个劲儿地挣扎。另外，他脚踝上好像也受伤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给咬了。”
　　“咬了？”林队有些惊讶。
　　这荒山野林的，能被什么给咬了？该不会是蛇吧？
　　可看对方的表情，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也就放心了不少。
　　“活该！”离队吐槽了一句。
　　一旁的邓局长看了看那装在袋子里的猎枪，好奇地问道：“慕中队，你是怎么把他抓到的？”


第495章 你有我年轻？
　　慕远微微一笑，道：“我一路抱着二毛，追到了这里，刚好听到这家伙发出一声惨叫，就把他给抓住了。”
　　邓局长有点惊讶，问道：“这家伙没反抗？”
　　慕远道：“反抗？有啊！你看他这一身的血，全都是反抗在地上摩擦出来的。”
　　邓局长好想锤人！
　　“我是说你在把他抓住之前——他毕竟带着枪呢。”
　　“哦！这样啊！我动作比较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我用枪指在额头上了。你不信，可以问他。”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邓局长瞧了一眼高峻，倒也没打算真问。
　　他之所以想知道慕远是怎么把人抓到的，主要还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就法律程序来说，这并不需要慕远将经过详细地描述出来——除非在抓捕的过程中，嫌疑人死了或者受了严重伤害，但很显然，这家伙的伤不算重。
　　可就在他目光转过去的时候，高峻神色慌了一下，忽然说道：“领导，我刚才确实被他用枪指着脑袋了！狙击枪！AWM！”
　　荒林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的诡异。
　　“什么AWM？”邓局长有些茫然。
　　高峻还没回答，旁边一位年轻民警已经抢先笑着说道：“邓局，这家伙胡说八道呢！AWM是一款游戏里的装备，狙击枪，超厉害的那种。”
　　另一位民警咳嗽一声，道：“现实中也是有AWM这款枪的，属于全球排名前列的狙击步枪之一。”
　　邓局长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精彩，瞅着高峻，道：“你意思是说，我们这位同事，拿了一把狙击枪指着你的额头？”
　　“对！”高峻被手电筒照着，眼睛不太能睁开，不过他还是自认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邓局长目光怪异地看了一眼慕远。
　　慕远耸耸肩，那股无奈劲儿，无比的传神：“鬼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呢！”
　　邓局长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慕中队怎么可能有狙击枪？出差能带上一支手枪就已经算不错了，警察可能带狙击枪出差？
　　他深吸一口气，向高峻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逃跑？”
　　“他一直把我压着的。”高峻当即答道。
　　邓局长一脸无语地反问道：“既然是一直把你压着，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把枪转移走了？你觉得我们这位同事身上能藏一支大狙？”
　　高峻转头看向慕远那身单薄的衣服，表情顿时比死了爹还难看。
　　特别是看到慕远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算是他，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这更是让他慌乱了。
　　他刚刚之所以把这事儿给说出来，其实就是想给慕远找麻烦。
　　如果说这群人中，他对谁最恨，非慕远莫属。
　　若不是这家伙，他现在还在草丛里安安稳稳地苟着呢，哪至于像现在这样？
　　想要靠正常手段给慕远找麻烦，那完全是不现实的，正巧听到慕远说拿枪指着额头，这让他瞬间回想起了刚才的场景。
　　一个警察拿着一支大狙搜山，这本来就很诡异，更何况最后这人还将枪藏起来了。
　　没错，他现在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眼花了，毕竟那时候光线不是特别好，鬼知道对方玩了一手什么障眼法，就把枪给藏起来了？
　　——他有这种想法并不意外，绝大部分人看到那一慕，都不会往超自然现象方面想。等到最开始的慌乱过去，理智占据上风，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寻找最“合理”的解释，这是符合心理学特征的。
　　由此种种迹象表明，对方拿着的那支狙击枪，肯定有问题。
　　只要坐实了对方私藏枪支的行为，这混蛋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然而，现在被邓局长这一连串的问话，再加上慕远那淡定的表演，整得他彻底没了底气。
　　可是，自己明明说的就是事实啊！怎么就没人相信呢？
　　这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全世界给抛弃了一般！
　　“我说的都是事实！”高峻粗着脖子说道。
　　邓局长表情严肃，道：“你持枪杀人！也是事实！”
　　“先带回去！”
　　当下，两位警察押着高峻，一位警察在后面推，把他往山坡上的小路上弄。
　　高峻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大叫道：“我说的是事实！我说的是真话，我……”
　　不断的嘶吼，但却无人理会，也没人相信。
　　邓局长看着慕远，讪讪一笑，道：“慕中队，可能这家伙当时被你拿枪指着，太害怕，出现幻觉了吧！别往心里去。”
　　慕远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呢！”
　　说完，慕远看了看时间，连忙抬头道：“邓局，你看……有件事情能不能麻烦你们一下？”
　　邓局长连忙说道：“慕中队你这话就太客气了！你帮我们抓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犯罪嫌疑人，我们还没感谢你呢。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
　　慕远道：“我准备坐明天一早肥城到西华市的飞机，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位同事把我送去肥城？”
　　“呃……这么急着走啊？都熬了这么一晚上，先休息休息吧！我们……”
　　他还准备说明天要好好感谢一下对方呢，慕远却是很干脆地打断了，笑笑道：“我确实必须得赶回去！我们局里还有很多案子等着我回去破呢。”
　　邓局很想说哪个局里没有很多没破的案子啊！可面对慕远，他这话却是说不出来。
　　“真急着走？”
　　“真的！”
　　“那好吧！”邓局长无奈地同意了，“我这就安排人送你过去。你机票买了没有？”
　　“已经在网上订了。”
　　邓局长见也没其他可以帮忙的，讪讪笑过，一行人便朝着山坡上爬去。
　　包括邓局长在内，其他有几人也都特别关注了一下慕远，见他走得没有丝毫的顾虑，内心深处的那一点小疑虑彻底打消了！
　　那嫌疑人神经病啊！怎么可能有狙击枪……
　　此刻，他们内心只剩下对慕远的崇拜！
　　太牛逼了！
　　几百号人搜山，结果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给抓了。
　　对别人来说，是搜山。可对他来说，这根本就是精确定点打击……
　　抓捕工作如此轻松惬意，不正是每一位警察所期待的吗？
　　慕远此刻的心情确实轻松无比。
　　一开始慕远使用那支大狙，确实只是为了开路。
　　虽然他也可以从树上折一根木棍，但木棍哪有这大狙结实？这毕竟是系统强化过的呢。
　　后面他用枪指着对方的额头，就纯粹是心血来潮的恶作剧了！
　　年轻人嘛，拿到了好东西总想在别人面前显摆显摆不是？
　　可这东西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
　　而眼前这种场景就比较合适了。
　　至于高峻会不会把这事儿给泄露出去，那完全没必要担心的。
　　高峻确实有说的自由，但也得别人相信才行啊！
　　如果等自己离开后高峻向当地警方说出这件事情，这里的警察或许还会有些许怀疑，可要是当场就说出来，那就完全没任何问题了。
　　没有人会怀疑自己有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狙击步枪！
　　……
　　回到易宁市，慕远原本是急着离开的，但终归是走慢了一步，受到了闻讯赶来的市局分管刑侦的秦副局长的接待和感谢。
　　好在慕远的头够铁，尽管这位副局长一再表示挽留，并说一定要在明天尽尽地主之谊，结果还是被慕远给拒绝了。
　　他要走，神仙都拦不住！
　　“慕中队，你们西华人都这么犟吗？”秦副局长实在拗不过，无奈地说了一句。
　　慕远腼腆一笑，道：“还好吧！”
　　“算了！你一定要走，我也就不留你了。不过下次有机会再到易宁市这边出差或者游玩，可记得要给我们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尽尽地主之谊嘛。”
　　“好的！”慕远很认真地回答道。
　　凌晨3点，一辆警车拉着慕远呼啸着上了高速，直奔肥城而去。
　　在后备箱里，静静地躺了几袋易宁市的土特产……
　　车刚一上高速，慕远忽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刚刚成指导他们离开的时候，自己忘了将配枪交给他们带回去了。
　　自己现在去坐飞机，带着手枪肯定是不行的，哪怕自己是警察。
　　可如果自己这时候再放弃坐飞机，转而去坐高铁，至少要多耽搁半天时间。
　　稍作犹豫，慕远拿起电话给成指导打了过去。
　　成指导他们才走了不到两个小时，肯定还没经过肥城，通知他在某一个服务区等着，这个问题也就能解决了。
　　“成指导，你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路上呢，还有差不多百来公里就过肥城了。”成指导很轻松地说道。
　　他没道理不轻松啊！这个案子办得这么漂亮，也算是有一个交代了。
　　慕远说道：“你在前面的服务区等一下，帮我把枪捎回去。”
　　成指导一愣，立刻明白了慕远的意思。
　　同时他也自我批评了一下。
　　慕远自己没考虑到这个情况也就算了，他作为一位老警察，怎么也给搞忘了呢？
　　“行！谁送过来呢？”成指导问道。
　　慕远道：“我已经在高速公路上了。”
　　成指导一惊，道：“慕队，你不是……要帮南华区抓人吗？”
　　“人已经擒住了。”慕远淡定地回应了一句。
　　成指导哑口无言。
　　这操作……果然很慕远！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对慕远来说，不到两个小时抓获一个嫌疑人，也属于常规操作。
　　“那行！我前面是桥亭服务区，我们就在那里等你。”
　　“好！”慕远应了一声后，便挂了电话。
　　随后他目光瞄了瞄旁边负责送他去肥城的小周。
　　慕远认真地说道：“周哥，你刚刚也忙了一宿，要不我来开车吧！”
　　小周立刻道：“慕队！哪能让您开车啊！这回去要是让林队他们知道，还不得骂死我啊！”
　　“怎么会呢。”慕远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不是？而且，你一会儿把我送到肥城，还得赶回来，那不得疲劳驾驶啊？”
　　“没事儿，我年轻嘛！”小周笑着道。
　　慕远悠悠说道：“你有我年轻？”
　　“呃……”小周不知道慕远的年龄，但对方的相貌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后，他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反驳。


第496章 我睡不着
　　看着对方那犹豫的样子，慕远就很头疼了。
　　一个既帅又有能力的人，总是如此容易获得别人的尊重。
　　而被尊重虽然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但若连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没法做，这开心度就要打折扣了。
　　看来得改变一下策略……
　　“你该不会是不放心我的车技吧？放心！我也是老司机了，驾龄都已经四年了。”
　　“好吧！”小周同意了，毕竟他也不好太驳了慕远的要求不是？
　　慕远为自己的机智打了个满分，等小周将车停到应急车道后，他迅速完成了座位切换。
　　然后，慕远以比F1赛车手更熟练的动作，迅速把车发射出去。
　　感受到车身传来的沉重的推背感，小周有点懵。
　　这车的动力……啥时候这么足了呢？以前咋没发现？
　　“周哥，你先睡一觉，等到了我叫你。”慕远笑着说道。
　　看着两侧飞速倒退的景色，小周很幽怨，道：“我睡不着！……能……开慢点吗？”
　　慕远扭头看了他一眼，便也同意了他的建议。
　　车速降下来，维持在120公里的时速，小周的心终于稳了一些。
　　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多，小周靠在座椅上，没多久就睡意袭来……
　　……
　　等小周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车已经停下了。
　　“慕队，到服务区了？”
　　“不是！已经到肥城了。”慕远淡定地说道，“你看那边，那就是机场嘛。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没有叫醒你。”
　　小周脸上的表情甚是精彩：“这就……到肥城了？”
　　慕远笑笑，道：“不然你以为呢？”
　　小周忽然从座椅上蹦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才凌晨5点多，也就是说距离出发也就2个小时……
　　重点是，他并不知道车已经停这里多久了。
　　自己睡着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是有些疑问他不方便提出来，毕竟……对方是自己的偶像，对偶像不得矜持一些吗？
　　反正不管刚才经历了什么，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再去纠结这些事情，完全没有意义。
　　“慕队，你是什么时候的机票？”
　　慕远看了看时间，道：“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检票吧！你要是还不醒，我也准备再等十分钟就叫你了。”
　　小周笑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随后，慕远简单地道别后，便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走的时候，他也没忘了将二毛和后备箱的土特产带上。
　　二毛是肯定不能忘的，至于土特产，那是真·土特产，全是些吃的东西，慕远很喜欢。要是其他东西，他也不一定会要。
　　交代小周回程注意安全后，慕远进入了机场。
　　现在慕远对登机的流程已经是非常熟悉了，特别是托运宠物的流程。
　　很快，他就搞定了所有的手续，时间刚刚好。
　　随着队伍登上飞机，慕远稳稳地靠在座椅上。
　　一晚上没睡，他现在得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甚至，他都没去关注旁边坐着的到底是不是漂亮小姐姐，毕竟现在他也没有抽卡的冲动。
　　慕远对自己睡觉的能力还是蛮佩服的，只要是想睡觉的时候，靠着椅子就能很快睡着。
　　不过他并没有睡太长时间就醒了过来。
　　从肥城到西华市并不远……至少相对于飞机来说是这样的。
　　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让飞机到达西华市了。
　　呼吸着西华市清晨新鲜的空气，慕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哪怕是清晨的空气，也是不够新鲜啊！
　　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半，正好打车去局里，顺便在食堂蹭一顿早餐。
　　这次出差花了两天时间，对慕远来说已经算是一次比较长的出差了，这让他颇有些想念食堂的早餐——那种敞开肚皮吃，不用担心钱包瘪掉的快乐是在外面餐馆里吃所无法体会的。
　　特别是看到因昨晚抓获高峻而获得的23点侠义值到账，慕远的心情就更愉快了，需要吃顿饱饱的早餐庆祝一下。
　　打车回到局里，已经快八点二十了。
　　平常这个时候，单位的院子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可今天怎么这么冷清呢？
　　慕远左右瞅了瞅，也没多想，便走向了食堂。
　　食堂里的同样有些萧条……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陈厨师回头正好看到慕远，脸色微微一变。
　　要是其他人，在市局上班一周左右，估计食堂里的厨师连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
　　但对于慕远，上到厨师、下到收拾餐具的服务员，全都无比熟悉。
　　“慕中队，你不是出差去了吗？怎么回来了？”陈厨师挤出一缕笑容，问道。
　　慕远笑笑，道：“刚回来！坐早上的飞机回来的。陈哥，今天食堂怎么没多少人吃饭啊？”
　　陈厨师苦笑一声，道：“今天周六呢！”
　　“呃……一天事情太多，也没记是星期几，搞忘了。”慕远自嘲地笑了笑。
　　陈厨师就很无奈了。
　　要是放在平时，就算慕远再怎么能吃，每个在食堂里就餐的人少吃一点点，就能喂饱慕远的肚子了。
　　可放在周末，这就不好操作了。
　　慕远是否在食堂吃饭，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工作量。
　　当然，多做点也没什么，最怕的就是他这种突然袭击。
　　毕竟，市局不比分局，周末加班的人相对要少得多，在食堂里吃饭的人就更少了。要是没有提前计划慕远的那一份，他一个人估计就能将其他人的份额全给吃掉。
　　到时候其他民警会不会认为他偷懒，没做饭呢？
　　慕远扫了一眼摆在餐台上的一小盆包子和一锅稀饭，直接就朝那盆伸出了手。
　　“慕中队，要不我给你做面好了。”陈厨师连忙说道，“看你这样子，昨晚估计是没休息好！吃碗热汤面，胃也舒坦一些。”
　　慕远伸出的手立刻又缩了回来：“行！不过一碗可不够。”
　　陈厨师立马笑了：“放心吧！管够！”
　　不是陈厨师舍不得让慕远吃这一盆包子，谁让早上就餐的人并不是固定时间过来呢？包子放久一些当然没问题，要是煮一盆面放这里，一会儿就成面糊了。
　　他总不能来一个人就煮一次吧？那太累了。
　　陈厨师一边煮面条，一边说道：“慕中队，你以后周末要是需要在食堂吃饭，可记得要给我提前说一下。”
　　慕远知道自己的饭量，也不介意对方的特殊对待，笑笑道：“没问题！”
　　很快，一盆面就煮好了，里面放的臊子也挺多……
　　慕远满意地端着盆，找了个角落坐下。
　　吃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有四个人联袂走了进来。
　　慕远刚刚抬头看过去，其中一人就惊喜地说道：“慕队，你怎么回来了？”
　　进来的四人正是一中队的四位民警，说话的是赖洋，三组组长。
　　慕远笑笑，道：“难道我还不能回来啊？”
　　“当然不是！”赖洋走过来坐在了慕远旁边。
　　另外三人招呼了一声后，便去餐台取餐去了。
　　赖洋接着说道：“我听马组长说起过你前两天接手的案子，我还以为你会耽搁一段时间呢。”
　　慕远道：“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案件，当天就搞定了。后面又去了一趟徽省那边，帮成指导他们把后续的收尾工作做了。”
　　赖洋倒是知道昨天市局派出超多警力奔赴徽省押解嫌疑人的事情，但却不知道这件事情与慕远有关。
　　现在听慕远这样一说，他可就更是佩服了。
　　慕远扫了一口面到嘴里，囫囵咽下去，又问道：“赖哥，看你刚才那样子，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
　　赖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道：“慕队你这什么话，难道我看着慕队你回来就不能高兴一下啊？”
　　慕远盯着他，不说话。
　　赖洋绷了几秒，实在没绷住，苦笑一声，道：“确实有件案子。”
　　“先说说看！”慕远说道。
　　赖洋道：“昨天轮到我们组值班嘛，结果接到110指令，说有一公司的保险柜被盗，涉案金额过百万。我们当时就赶去了现场，配合辖区刑大对现场进行勘查，并随即展开侦查工作。可我们忙活了一整天，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第497章 有没有把握？
　　慕远愣了愣，道：“保险柜被盗？谁没事儿在保险柜里放一百万现金啊？”
　　赖洋道：“谁说不是呢，对方说是为了给一部分尚未办理工资卡的员工发工资，只能说这作案的人时机把握得太好了。”
　　“保险柜被撬开了吗？”慕远问道。
　　赖洋道：“不是撬开的！是熔开的。”
　　慕远皱着眉头，问道：“熔开？”
　　“确实是熔开的。”赖洋说道，“像是某种切割设备干出来的。”
　　慕远更惊讶了，道：“切割设备？还动了大家伙？”
　　“也不一定！”赖洋道，“也有小型切割设备嘛。”
　　“就算再小的切割设备，也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主意就带进去吧？难道财物这边就没有监控？”
　　“本来是有监控的，不过有一段时间出了故障，现在还没有确定到底是人为的还是意外。”赖洋说道。
　　慕远顿时有了一些兴趣，道：“那等会儿就一起去现场看看吧。”
　　“行！”赖洋很干脆地应了一句。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另外三人已经端着稀饭包子过来了，顺便把赖洋的那一份也给带了过来。
　　……
　　早餐结束，慕远几人一起回到办公室。
　　桌子上放置了两份报告。
　　这是综合中队梳理出来的每日工作简报，对昨天的工作情况进行一个统计汇报。
　　重案大队毕竟是新成立的部门，不管是力推重案大队成立的冯局长，还是目前主管重案大队的王副支队长，都需要体现出“重案大队”存在的必要性来。
　　怎么体现必要性？当然是工作成效。
　　而重案大队也不能每天都挤到郑局长办公室汇报工作，更不可能将每个局领导、部门负责人都召集起来开专项工作会议不是？而这种工作简报，就是一种比较好的手段了。
　　综合中队每天都会统计一中队和二中队的工作情况，并撰写成工作简报，报所有局领到及相关部门负责人。
　　原本慕远作为中队长，是没这资格拿到抄送的这一工作简报的，但谁让他在重案大队地位特殊呢？
　　简单的瞄了一眼简报，昨天、前天自己不在局里，负责值班的二组、三组倒也参与了两起重大案件的侦查工作，也确实发挥出了协助的作用。
　　这其实也很正常，毕竟重案大队，特别是一中队，抽调的可都是市局及各区县局的业务骨干，虽然做不到像慕远这挂逼一般的骚操作，但对于侦查方向的把握和案情的分析，那也是可圈可点的。
　　当然，想要做到像慕远这般一下午协助破获近十起案件，他们也是办不到的。
　　也因此，相对于两天前的每日工作简报，这两份简报就显得逊色了不少。
　　慕远看了一眼后，内心有点小抑郁，因为其中的一件案子要是由他入手，说不定能活得一笔不菲的侠义值，不过现在……案子都已经破了，他想再多也没用。
　　不过他也没有任何的后悔，毕竟自己这次出差，赚得也不少不是？
　　刚将两份报告看完放下，三组的萧雨敲开了慕远的房门。
　　“慕队，我们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萧雨年龄不大，与蔺晴差不多。不过她那张带点婴儿肥的脸看起来很减龄。
　　慕远道：“反正也没其他什么事，现在就去吧！”
　　对于这样的案子，慕远不着急的。毕竟案发时间肯定已经过了很久，想要完全凭借时光回溯符去追踪嫌疑人，代价太大！
　　既然如此，早点晚点影响也就不大了。
　　萧雨得到回应后便立刻出去了。
　　慕远换上警服，出了办公室。
　　刚关上门，就听到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惊讶地道：“慕中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慕远还没回头，便听出了这是龚支队的声音。
　　他也明白龚支队为何会有疑问，因为自己昨晚乘飞机回来这事儿，也是临时决定的，就连冯局长都没来得及汇报。
　　毕竟……都那么晚了，再打电话打扰领导也不好不是？
　　自己提前赶回来，也是基于工作考虑，冯局长肯定是不会见怪的。
　　“龚支队，我是先乘飞机回来的。”慕远微微一笑，道，“局里还有很多案子需要破，提前回来也能多做点事情嘛。”
　　“你小子觉悟高啊！”龚支队笑笑，“不过你小子也得注意身体！昨晚估计也没怎么睡吧？”
　　“没事！我昨天下午睡了一下午呢，快到晚上1点才醒。凌晨那会儿在飞机上也睡了一阵，睡眠时间肯定够的。”
　　“那就好！”龚支队道。
　　慕远心头一动，问道：“龚支队，今天不是周六吗？你怎么到单位来了？”
　　龚支队苦笑一声，道：“还不是因为昨天那案子？赖洋他们给你报告了没有？”
　　慕远道：“你是说那起盗窃案？保险柜被盗的那起？”
　　“对！”龚支队说道，“上面催得紧啊！我不过来问问，上面不好交代。”
　　慕远顿时明白过来，笑笑道：“龚支队放心吧，这案子我已经知道了，正准备再去现场看看呢。”
　　“有没有把握？”龚支队双眼仿佛两颗透明的小星星。
　　慕远腼腆地摸了摸后脑勺，道：“领导你是希望我什么时候破案？”
　　龚支队眼睛一突，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话刚说完，龚支队笑了，道：“有你小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你可别掉以轻心，这起盗窃案，我昨天已经听赖洋汇报过了，挺怪异的。”
　　慕远满脸笑容地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龚支队也就不再提这茬儿了，忽然说道：“对了，听冯局长说，下周一西华科大要过来送锦旗，市里国安的领导也会陪着，到时候你可别掉链子。”
　　慕远一愣，继而苦笑道：“我能不能不出席啊？”
　　“不行！”龚支队无比干脆地说道，“你捅出的篓子……呃，你立的功劳，你不去出席，难道让我们去啊？这不是把我们架火上烤吗？”
　　“好吧！”慕远很无奈地应了一句。
　　反正今天才周六，后天才是星期一呢，慕远也不着急。
　　……
　　庆林大厦，庆林集团总部。
　　慕远抬头望了望这栋高楼，嘴角抽了抽，问道：“你说的被盗的公司，就是庆林集团？”
　　“对！”赖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慕远感到有些肝疼。
　　他虽然在大学里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做好人的存在，并不知道庆林大厦是怎样一家公司，但对方能在西华市核心地段拥有这么大一栋楼作为总部，实力肯定不会弱。
　　估计……一百万，还不够在这里面买一间公共洗手间呢。
　　当然，丢了东西报警是正常操作，不能让别人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是？
　　可你报了警，警察也在受理了，还要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去给警方施压，这就有点过了。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慕远脑子里晃了一下，就彻底消失了。
　　不管怎么说，案子还是要破的。
　　“走吧！”
　　慕远耸耸肩，走进了大厦的大门。
　　大厅的装饰很有格调，不是走的科技范，也不是走的古典美，不过确实给人很有品味的感觉。
　　慕远三人却没有过多的停留，赖洋和萧雨昨天已经来过这人，与这里的前台也算是认识，因此赖洋直接上前交涉了几句，那前台小姐姐便带着他们进了电梯。
　　电梯直达27楼……
　　在一个门上挂着“财务部经理”的办公室门口，小姐姐敲响了房门。
　　“请进！”
　　里面传出一个平和的女声。
　　小姐姐推开门，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后便退了出来。
　　慕远三人则被这位女经理迎了进去。
　　“赖警官，你好！”这位年龄不过四十岁的女经理先向赖洋打了招呼。
　　赖洋指了指慕远，道：“这位是我们一中队中队长，他今天早上听过我汇报这个案子后，特意想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慕队，这位就是鲁经理！”赖洋又介绍了一句。
　　鲁经理目光落在慕远脸上，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她内心对如此年轻的中队长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能出任企业高管之人，也都是人精，当即给了一个符合社会期许的微笑，道：“慕中队，你好！这个案子可就得劳烦你们费心了。”
　　慕远笑道：“费心谈不上，办案本就是我们的职责。鲁经理，能带我们看看保险柜所放置的位置吗？”
　　“当然没问题！”鲁经理道。
　　说完，鲁经理转身推开了侧面的一道门，道：“保险柜就放在这里，平时钥匙都是我保管！一般也没人进我的办公室，我真不知道这保险柜何时被人给破坏的。”
　　她一边说，一边把慕远三人引入到房间内。
　　这个房间面积不大，布局也非常简洁，一共有一张沙发，两个文件柜，和两个保险柜。
　　两个保险柜都是靠墙放置的。
　　“被盗的是这个保险柜！”鲁经理指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完好的保险柜说道。
　　赖洋适时上前两步，伸手将保险柜往外挪了挪，道：“慕队，被切开的是保险柜背面。我们之前已经进行过详细勘验，保险柜上除了鲁经理的指纹外，便再也找不到其他痕迹了。”


第498章 怎么破？
　　慕远一脸淡定地将头伸过去瞅了瞅。
　　保险柜不算特别大，也就半人高，但绝对属于一个人搬不走的那一类。
　　而此刻，在保险柜背面，有一个边缝整齐的窟窿，有高温灼烧的痕迹。
　　“这应该是被某种火焰切割机给弄开的。”慕远道，“被切开的那一块呢？被嫌疑人带走了吗？”
　　鲁经理连忙道：“没有！我放在这边呢。”
　　说完，鲁经理打开旁边的一个文件柜，从里面取出了一块厚重的铁块。
　　材质倒是与保险柜相同。
　　鲁经理愤愤然地说道：“之前这块还安装在这保险柜后面，要不是我发现里面的钱被偷了，仔细检查保险柜，还不知道这保险柜被破坏了。”
　　“这窃贼也太嚣张了！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破坏保险柜……”
　　“也不算明目张胆，肯定是偷偷切割的。”慕远认真地回应了一句。
　　鲁经理表情怪怪地看了慕远一眼，这小伙子……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呢？
　　“我知道是偷偷切割的！”鲁经理说了一句，“可是……敢拿着切割机到办公室这种公共场合切割保险柜，不同样很嚣张吗？”
　　“确实很嚣张！”慕远没再继续关注那保险柜，因为已经没必要看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把钱放保险柜的？”慕远随口问道。
　　“五天前，也就是这周一的上午。”鲁经理道。
　　慕远眉头微皱，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笔钱被盗的？”
　　“昨天下午！发现后我就报警了。”
　　慕远瞧了瞧周围，指了指墙角的一个摄像头，问道：“听说这监控有一段时间出了故障？是什么时候？”
　　鲁经理道：“也不是摄像头的故障，而是前天晚上到昨天早上，这一路电路出了故障，据说是跳闸了。”
　　慕远内心满满的槽点，摄像头这类安防设施，居然不接UPS？
　　不过对鲁经理这样的财务部经理来说，或许都不知道UPS是什么东西吧。
　　他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询问，直接道：“能不能将你们负责维护电力维护的人员给请过来，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他。”
　　“昨天下午不是问过吗？”鲁经理有些不理解。
　　慕远一本正经地问道：“我想了解得更详细一些。”
　　鲁经理本就只是随口这样一说，所以对于慕远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她也认可了。
　　随后鲁经理打了个电话，接下来便是等电工过来。
　　等待的过程中慕远也没闲着，他瞅着那保险柜有些发呆。
　　真·发呆。
　　这个案子是发生在十天以内的，按理说他的时光回溯符可以轻松解决。
　　可这个案子就很让人头疼了。
　　被盗的物品放在保险柜里，自己站在外面使用时光回溯符，哪怕把眼睛瞪出血丝来，看到的也只是安安静静摆在那里的保险柜。
　　至于保险柜里的钱什么时候消失的，他根本看不到。
　　另外还有保险柜后面的破损面，同样被墙给挡住了，除非自己能把保险柜给挪开，否则同样看不到那是什么时候损坏的。
　　无法确定一个参照物让自己使用二分法，慕远若是用时光回溯符来判断里面的钱是何时被盗的，那代价就太大了一些。
　　除非慕远能让小毛以老鼠形态钻到保险柜内。
　　可很显然，这里不适合关门……放小毛。
　　若是能把小毛变得苍蝇一般大小，甚至比苍蝇还小，这个问题就能解决了。
　　但像这类的案子毕竟是少数，为了这一件案子，就将小毛的第三形态给用掉，着实有些不划算。
　　他在思索着，这案子……若是不通过时光回溯符，怎么破？
　　刚刚在询问鲁经理的过程中，他就已经通过自己的专家级心理测谎技术对其进行了观测，结果表明，对方极大概率没撒谎。
　　这基本上能排除鲁经理监守自盗的可能。
　　“有多少人知道你这保险柜里放了钱？”慕远问道。
　　“我们财务部基本上都知道。”鲁经理道，“下周一是我们公司成立十周年纪念日，按照惯例，公司会被每一个员工封一个红包，这钱就是用来封红包的。”
　　慕远心头有些羡慕，这是别人家的公司啊！拿一百万封红包，壕无人性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公司规模这么大，似乎……一百万的红包，分到每个人的手里，也不算多。
　　至少比自己一个二等功要少太多！
　　抛开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对方的这一解释至少也说明了为何突然要在保险柜里放现金。
　　“平时你这个保险柜里都放着什么？”
　　“这个保险柜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着的，主要是用来放现金。”鲁经理道。
　　“那这个保险柜呢？”慕远指着另一个完好无损的保险柜，问道。
　　“这是用来放文件的，另外还有一些重要的采购合同。”
　　慕远喃喃说道：“看来偷东西的人，知道这两个保险柜的区别。”
　　鲁经理很是无奈地说道：“我们财务部近二十号人，基本上都知道这两个保险柜是干什么的。”
　　慕远瞅了瞅这位鲁经理，有些无奈。
　　你一个当领导的，有必要如此信任自己的下属吗？啥都让别人知道，你就不能留一点隐私？
　　“谁还有你这间办公室的钥匙？”
　　鲁经理苦笑一声，道：“只有我一个人有！这也是我最头疼的地方，门没有被撬动的痕迹，我确实有监守自盗的嫌疑。要不是董事会对我的信任，估计我……”
　　后面的话鲁经理没说下去，不过别人也能猜到。
　　一百万金额对于这样一家集团公司来说不算多，但被盗就是被盗，至少，董事会不会让一位有监守自盗嫌疑的人继续担任财务部经理。
　　由此也可见，鲁经理的人品还是蛮过硬的。
　　正在这时，一个人敲门走了进来。
　　来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工装。
　　“鲁经理好！”这人有些拘谨地打了声招呼。
　　“李工，这几位是公安局的，他们有些情况想向你问一下，你知道什么就大胆说好了。”鲁经理说道。
　　这人立即点头应下。
　　慕远目光落在他脸上，问道：“李工，我有一个疑问，你们这里的摄像头，没有单独接UPS吗？”
　　李工表情还是有些紧张，道：“接了，其他监控都是接了的。不过鲁经理这里面的这个摄像头是后来安装的，而且当时财务部要求这个摄像头不接入监控中心，也就没有进行集中UPS供电，而是与这里的照明线路共用一组线路。”
　　“这些情况，公司里都有谁知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摄像头也安了两三年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赖洋，问道：“赖洋，你们是否调看过进出大楼的那些监控，有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赖洋道：“我们已经把近五天的监控全给拷走了，也进行了一系列的分析出来，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
　　慕远有些头疼……
　　不管是切割保险柜的工具，还是一百万现金，都不是小东西，应该不可能完全避开监控的。


第499章 慕队说有，那肯定是有的
　　慕远稍作思索，忽然蹲下了身子，凑在那保险柜的熔断口，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随后慕远又来到外面办公室的门口，伸手动了动那门锁，同时瞅着锁孔看了许久。
　　鲁经理等人一头雾水，跟着慕远屁股后面走来走去。
　　忽然，慕远抬起头来，向鲁经理问道：“鲁经理，你平时上班，都是呆在办公室里吗？”
　　鲁经理瞅了瞅慕远，道：“当然，除了偶尔去银行之外。”
　　“平时你下班后办公室的门都是锁着的吗？”
　　鲁经理无比肯定地说道：“当然，我这里面放了很多重要资料，当然得锁门。”
　　慕远认真地说道：“根据我的观察，你这道门，没有被技术开锁打开过，当然，也同样没有被暴力手段打开。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进入你这办公室实施盗窃，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你门打开的情况下进入的；另一种，则是用你的钥匙开的门，或者偷偷用你的钥匙重新配了一把新钥匙。第一种情况我们先不讨论，说说第二种情况，你是否能确定在这几天内，有人用过你的钥匙或者说接触你的钥匙？”
　　鲁经理表情严肃，沉思片刻道：“肯定没有！我对自己钥匙的管理很慎重的，就算回家也是随身携带，从来不会随处搁置的。”
　　慕远淡定地问道：“你……丈夫呢？”
　　鲁经理脸为之一黑，道：“我还没结婚呢。”
　　慕远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这么大年龄还没结婚？
　　“那这个可能基本上就可以排除了。”慕远仿佛没看到对方的表情，“现在就只剩下第一种可能，对方是在你的房门打开的情况下进入的。”
　　“这不可能。我这几天上班时间都在这栋楼内，下班后门也都是锁着的。”鲁经理无比肯定地说道。
　　慕远嘴角微微翘起，道：“我判断的就是事实！你现在只需要确认自你将现金放入保险柜后这段时间，有谁进入过里面这间屋子。或者说，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较长时间离开办公室，给别人留下进入办公室作案的机会。”
　　“不可能有！我就算离开，也不会超过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就算用火焰切割机，也不可能把保险柜熔这么大一个窟窿。而且，我左右办公室都有人，谁能拿着切割机进我办公室？”鲁经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她觉得慕远这纯粹是在胡扯。
　　慕远看了对方一眼，道：“如果我判断得没错，你这保险柜后面的窟窿，肯定不是这几天弄出来的。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是你在放钱进去之前，就有人在这上面挖好了窟窿。”
　　“这……”鲁经理表情微变。
　　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却也知道，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警官所描述的情况确实可能发生。
　　保险柜并不高！里面的空间又相对比较深，如果不刻意低着头去观察里面的情况，肯定不可能发现保险柜的背面已经被破坏。
　　毕竟……谁也不会料到平日里一直放在自己办公室内的保险柜，后面会被弄出这么大一个窟窿。
　　“你凭什么判断这是窃贼提前在保险柜上做的手脚？难道对方就不担心会被看出来吗？”鲁经理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她虽然认为慕远所说有这个可能，但却不希望这是一个事实。
　　因为一旦这个事实成立，就算这次的主要责任在于小偷的盗窃，但她也难逃管理不善之责。
　　警方肯定不可能去追究她的这个责任，但公司这边需要她给出一个说法。
　　慕远有条不紊地说道：“我做出这个判断，自然有我的依据。首先，保险柜断面上多个地方的灰尘残留，不像是一两天就能留下的。另外，如果是在盗窃时才切割保险柜，留下的灰尘应该相对比较均匀，可我观察这上面的灰尘痕迹，却是分作了四个层次。”
　　鲁经理一脸呆萌，忍不住道：“灰尘？那断面上有灰尘吗？”
　　后面这句话，她是看着赖洋说的。
　　与其是说询问，还不如说是自己已经确定，现在像找个人帮自己佐证。
　　赖洋内心很苦逼……
　　他也没看出那灰尘有什么区别啊！还四个层次……神特么四个层次，若是不用手去使劲儿地摸一下，估计都无法确定上面有没有灰尘。
　　当然，灰尘肯定是有的，但几天时间里，能积起多少灰尘？
　　可这话是慕队亲口说出来的，慕队是谁？那是肉眼就能看到指纹存在的大牛，能看到灰尘很奇怪吗？
　　所以，慕远回答得很干脆，道：“慕队说有，那肯定是有的。”
　　鲁经理微张着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赖洋。
　　她很想质问一句：这是人话吗？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旁边的萧雨也跟着说了一句：“慕队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鲁经理愣愣地看了一遍二人，赖洋二人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她想到一句话：舔狗没有房子……
　　慕远微微一笑，他觉得这两个小伙伴还是蛮给力的！
　　“鲁经理，以上是我判断的依据。至于你说对方是否担心会被看出来，说实话，这完全不需要担心。根据我的观察，你这两台保险柜，至少有三五个月没动过了。只要不去搬动保险柜，有很多种方法让你无法发现保险柜被损坏。再说了，就算你发现了保险柜被损坏，那又怎样呢？最多就是保险柜被破坏了而已，你能不能找出是谁破坏的都很难说。”
　　鲁经理沉默了，半晌之后，鲁经理说道：“可……就算对方是之前就破坏了保险柜，对方要拿走那些钱，总得是这两天动的手吧？”
　　慕远笑笑，道：“这就很简单了！这保险柜虽然很沉重，但下面有滑轮，稍稍一推，就能把它移出来。而要取走里面的钱，只需要移开保险柜、取掉早已被破坏的保险柜后壁，就可以轻轻松松把里面的钱全给弄走。这根本不需要花多少时间。”
　　“这个……”
　　“可……就算知道了这些，案子不也还是没破吗？”鲁经理说道，“你所说的这些，除了让有嫌疑的人范围更广之外，对于破案也没多少帮助吧。”
　　这次不用慕远开口，赖洋便已经正色说道：“鲁经理，你是外行，不懂也很正常。如果慕队没有分析出这些，我们按照之前的侦查思路去破案，最后只会陷入死胡同，甚至连嫌疑人的边都摸不着。没错，侦查的过程是逐渐缩小嫌疑范围的过程，但如果缩小的规则错了，反而将嫌疑人排除在外，那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不可能破案的。”
　　就算赖洋说的没这么详细，鲁经理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犹豫了一下，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慕远微微一笑，道：“你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如果我刚才的推论完全成立，那么有作案可能的，就只有你们财务部内部的人。而刚才你也说了，你们财务部只有不到二十号人。要从这些人中找出嫌疑人，其实并不难。”
　　说完，慕远也没给对方太多时间，直接赖洋说道：“赖洋，你先看一看里面这个摄像头的监控，在哪些时段没有录像。”
　　赖洋立刻道：“不是前天……”
　　“这个可不一定！”
　　说完，慕远看向鲁经理，继续道：“鲁经理，前天晚上到昨天早上这段时间摄像头这条电路停电，你是否在办公室？”
　　“没有！停电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早上来的时候电已经通了。”
　　“这就对了！鲁经理不在办公室的时候，门都是锁着的。既然如此，嫌疑人怎么可能进来？”
　　“呃……”
　　“可其他时段监控录像都是好的……”
　　慕远道：“你所谓好的，只是指这段时间有监控录像，但并不代表这段监控录像有画面。刚才我看了这个摄像头，它只是对着保险柜和文件柜的位置，并没有对着房门。也就是说，嫌疑人完全可以在监控画面之外，用非常简单的手段就将监控探头给遮住，然后作案。等钱财到手，他再把遮挡物取下来。这样只要你不一段段查看已有的监控画面，是不可能发现这段监控有问题的。甚至就算你查看了这段监控，也无法通过监控确定到底是谁进了这间办公室。”
　　赖洋顿时明白过来，眼睛贼亮贼亮地说道：“明白了！慕队，我这就让人去看。”
　　这些监控昨天就已经全部拷贝回去了，赖洋拿起电话给留守局里的汪明打了过去。
　　在赖洋交代对方查看监控的时候，慕远插了一句：“根据我的推测，对方完成作案至少需要五分钟时间。你让他以五分钟为一个节点观察，迅速找出哪一个时间段的监控画面存在问题，我们就能做下一步侦查了。”
　　鲁经理忍不住问道：“要是监控画面没问题呢？”
　　慕远嘴角抽了抽，道：“要是监控没问题，对方就是在监控之下作案，这案子，也就破了！”


第500章 还行
　　慕远这番话，让鲁经理不由得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当中。
　　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那位李工脸上的表情甚是担心，有些拘谨地问了一句：“领导，可我们外面的走廊里也没有监控啊！就算确定了小偷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没法知道是谁啊。”
　　慕远笑了笑，道：“只要知道了作案时间，要对人员进行排除就很简单了。”
　　李工一脸茫然，似乎对他来说，办案这种事情，有些跨界……
　　鲁经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状态有些不对，深吸一口气，使得自己更为理智一些。
　　再联想到刚才慕远的表现，以及慕远脸上那自信的表情，鲁经理似乎也多了几分信心。
　　虽然这个事情自己也有一定责任，但只要最后案子破了，自己的责任也不会太重。
　　她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位慕警官更有信心一些，而不应该因为对方过分的年轻而故意找茬。
　　没错，她觉得自己刚才那些问题就像是在找茬……
　　“慕警官，要不先去会客厅坐一会儿？”鲁经理微笑着说道，“我让人泡杯茶。”
　　慕远倒也没客气，毕竟现在也没什么可做的。
　　“好吧！我喝红茶。”
　　鲁经理这种职场精英的干练也体现出来了，笑道：“没问题！”
　　随后，鲁经理亲自带着慕远三人去了会客厅，至于那位李工，则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庆林集团确实挺有实力的，就一个财务部，会客厅也设置得很气派……至少比市局的那些接待厅更有格调。
　　慕远看这一切完全是平淡如水，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再重要也比不过侠义值，毕竟这些东西既无法让自己长生，也不能让自己变成超人。
　　落座之后，鲁经理或许是为了弥补刚才的怠慢，亲自泡茶去了。
　　萧雨左右瞅了瞅，小嘴嘀咕道：“慕队，你说这庆林集团，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我们过来调查，就让一个财务部经理应付着，也没见什么董事长、总经理什么的出来见个面，这资格抖得也太高了吧。”
　　慕远无所谓地笑笑，道：“萧雨，你这想法要不得！我们的目的是办案，又不是过来看他们董事长、总经理的。再说了，就算他们老板杵在这里，对我们的办案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
　　萧雨诺诺地道：“这道理我明白！可这也是一个态度问题嘛。虽然破案是警察的职责，但来者是客，至少也应该有个说话有分量的人出来露露脸呗。”
　　赖洋自嘲一笑，道：“小雨，你还是太幼稚了！对庆林集团的老板来说，一百万根本不算什么。真要跑来见我们，所耽搁的时间说不定还不止赚这点钱呢。”
　　这时鲁经理已经走了进来，赖洋也适时住了嘴。
　　慕远接过那白瓷茶杯，一口轻抿了一下，微微一笑，道：“这茶不错啊！”
　　鲁经理灿烂地笑了一下，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问道：“没想到慕中队也懂茶？”
　　她话刚说完，却见慕远端着茶杯，一仰头，茶杯里的水便去了一半。
　　“还行！”慕远微微一笑，“至少……这茶喝起来很顺口。”
　　鲁经理不想说话了，她倒是想回一句：还行……个屁，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与这个词汇不太匹配，她决定忍了。
　　“慕中队，你们先在这里坐会儿，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就行了。我那边有点急事，先去处理一下。”鲁经理说道。
　　不是她不想留下来，她只是觉得自己要是与这慕中队待的时间过长，说不定刚刚平和的心态又会崩掉。
　　慕远倒是很随和的笑了笑，道：“鲁经理，你随意就好。”
　　鲁经理道了声歉之后，便又转身离开了。
　　会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萧雨这时候也懒得去计较有没有公司高层出来接待了，那毕竟只是细节，抱怨抱怨也就算了，最重要的还是案子。
　　“慕队，这个案子……真是内部人做的？他真的会用东西遮盖摄像头？”萧雨很好奇地问道。
　　如果这一切有更多的证据支撑，萧雨倒也不会觉得奇怪，但这些都只是慕远所推断出来的，这就有些超出她的理解范畴了。
　　虽然不理解，但她内心里又希望慕队的推理是正确的——作为重案大队一中队的一员，中队长的能力越强，他们这支队伍的战斗力才能更加强大。
　　慕远笑笑道：“等会儿不就知道结果了嘛。”
　　萧雨还待再问，赖洋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汪明，什么情况？”赖洋急切地问道，其实他比萧雨更想要知道结果。
　　“组长，我刚才拖放了这五天的监控视频，发现前天上午有一个时间段的监控画面突然变黑了。”
　　“具体是什么时间？”赖洋连忙问道。
　　“上午11点21分到11点29分，一共八分钟。也不完全是变黑，应该是被毛巾什么的东西给遮住了。”
　　“行！我知道了。”赖洋难以压抑声音的颤抖。
　　有了汪明给出的这个信息，就能锁定嫌疑人的作案时间了，正如慕远刚才所说，只要锁定了作案时间，要排查嫌疑人，就容易多了。
　　随后赖洋挂断了电话，目光灼灼地看着慕远，道：“慕队，确定了！嫌疑人确实遮挡了摄像头，时间是前天上午11点21分到11点29分。”
　　慕远表现却很平静，起身道：“那走吧！去鲁经理办公室。”
　　赖洋二人跟着站了起来。
　　三人再次来到财务部经理办公室门口，当慕远敲门后，鲁经理看到他们不由得有些小小的惊讶。
　　没等鲁经理询问，慕远直接开口道：“鲁经理，有结果了！”
　　接着，他将通过视频锁定的时间告诉给了鲁经理，随后说道：“鲁经理，前天这个时间段你在不在办公室？我想你应该能回忆起来吧？”
　　鲁经理着实认真思考了一番，忽然想了起来，道：“没错！我那时候确实不在办公室，我去了总经理办公室汇报近期的财物工作。”
　　“那么有谁知道你去了总经理办公室呢？嗯……必须是知道你去总经理办公室具体做什么事情，因为只有知道这些才能确定你在总经理办公室会耽搁多长时间。”慕远说道。
　　鲁经理目光变得严肃，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回想的每一个细节，都将决定着别人的命运——其实她想多了，嫌疑人的命运早已注定，只是现在需要经她的口说出来而已。
　　差不多十多秒过去，鲁经理看了一眼慕远，道：“慕中队，有一个人知道！”
　　“谁？”
　　“我的秘书！”鲁经理认真地说道，“她对我的行程了解得最清楚，而且也只有她在我不在的情况下进出我的办公室最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忽然，鲁经理疑惑地道：“可她一个女生，怎么可能懂得切割保险柜呢？”
　　慕远微微一笑，道：“保险柜也不一定是她切割的，她可以带别人来做这件事情。鲁经理你可以回忆一下，近期她可曾带人去过里面的房间？”
　　“有！”鲁经理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事情，神色震惊地说道，“大概半个月前，这里面的一个文件柜锁坏掉了，没法打开，我让她请了个开锁公司的人过来处理。当时我急着去开会，就让她在里面看着。当时……我记得那开锁工进来的时候，背了一个比较大的箱子，当时我只以为里面装着开锁工具呢，也就没多想。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这件事确实挺可疑的，那开锁工来的时间太巧合了，刚好是我要开会的时候。”
　　“看来事情已经对上了。”慕远一脸恬静的笑容。
　　鲁经理立刻道：“慕中队，那你们立刻把她抓起来……”
　　没等她说完，慕远笑笑道：“现在还不能抓人。”
　　“为什么？”
　　“因为我们掌握的证据还无法证明是她作的案，最多……只能说她可疑。要是她矢口否认，我们也没有更强力的证据来为这件事情定性。”
　　“那现在怎么办？”鲁经理有些担忧了。
　　慕远道：“先别急！你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们这边先悄悄监视对方一段时间，这毕竟是一百万现金，不管是她藏匿起来也好，存入银行也罢，肯定会露出马脚的。只要能人赃俱获，她就算狡辩也没用。”
　　“好！好！都听慕中队您的。”鲁经理忙不迭地说道。
　　“不过你这边可得将戏演好了，犯了案的人内心都是非常敏感的，万一让对方看出有什么不对，直接来个畏罪潜逃，我们追起来也挺麻烦的。”
　　“这点慕中队你大可放心，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还骗不过一个小姑娘？”鲁经理自信满满地说道。
　　慕远瞧了一眼对方，这人……咋就这么没点AC数呢？
　　你骗不骗得过对方不知道，反正对方是把你给骗了。
　　“对了，还有那李工，你可的给他交代一声，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没问题！”
　　“你在仔细回忆一下当时那开锁工到你们公司的时间，我们去调一下相应的监控，看看能否把这人的身份给摸出来。”


第501章 自信点！
　　慕远虽然这样说了，但当鲁经理将具体的时间说出来后，他就将这事儿扔给赖洋了。
　　不仅是监控的调取，就连后续的侦察任务，他也交给了赖洋这一组。
　　他现在是重案大队一中队的中队长，大小也算是领导不是？要是自己什么事情都做完了，还要这个中队干嘛？
　　蜀国当年是怎么灭的，不就是诸葛亮管得太宽嘛。
　　所以，尽可能地把任务分解下发，才是他这个中队长应该做的事情，只有那些别人完成不了的工作，他才去亲自操刀。
　　目前这个案子已经基本算是尘埃落定，要是到了这种程度，赖洋他们还无法漂漂亮亮地将案子办完，那也就算不得是全市刑侦精英了。
　　甚至，在这个案子中，自己只需要提出破坏保险柜与盗窃时间并不一致的观念，赖洋这些人就能顺利把案子办下去了。
　　不过当时自己来都来了，因为考虑自己参与度与侠义值的关系，他就多做了一些。
　　而现在不需要继续在公司这边带着，慕远当然直接就把任务给甩出去了。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慕远还是打算悄悄让小毛帮着盯一下。毕竟目前他对赖洋等人侦察能力的了解仅停留于别人的评价上，而作为警察，对于侦察抱有一定的怀疑态度是很有必要的。
　　好在小毛的速度很快，倒也不担心其他工作的开展。
　　让萧雨继续留在公司这边盯着，赖洋将慕远送回了市局，然后又开车赶了过去。
　　将车停在距离庆林大厦不远处的一停车位上，赖洋将萧雨叫了过来。
　　从这个位置，正好将庆林大厦大门口尽收眼底，而他们手中既有鲁经理那位秘书的照片，也有车牌号码。
　　只要对方从大厦里出来，他们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组长，你说慕队办案……怎么这么厉害？”萧雨发了一会儿呆，忍不住问道。
　　赖洋张了张嘴，半晌后才蹦出一句话：“我怎么知道！天生的呗。”
　　“组长，慕队现在把这个案子完全交给我们，不怕我们搞砸了吗？”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赖洋斜了她一眼。
　　萧雨有点小抑郁：“以前我对自己挺有信心的，可自从见了慕队办案，什么信心都没有了。”
　　“呃……”赖洋竟然无从反驳，“你何必自己找挫折呢？找个正常人比不好吗？”
　　萧雨：（#`O′）
　　赖洋有点方：“我不是说慕队不正常……”
　　“呵呵……”
　　忽然，萧雨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问道：“组长，你说慕队现在做什么去了？”
　　她话音刚落，两人的手机接连响起滴滴的消息提示音。
　　赖洋打开一看，是“杀猪群”里的消息——“杀猪群”就是重案大队建的与各区沟通的联络群。
　　“各区县联络员：本人现在有空，有案件请直接@我。”
　　萧雨也同样拿出去了手机，她看到这条消息，表情无比精彩：“慕队又去刷案子去了。”
　　赖洋点了点头，道：“你这个‘刷’字用得就非常灵性了。”
　　萧雨抿嘴笑笑，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慕远在群里装……呃，刷案件。
　　原本安静的群因为慕远的出现立刻炸开了锅。
　　其实这个群在之前两天也曾热闹过。
　　但自得知慕远去浙省那边出差后，便安静下来，偶尔也会有一些人在里面发言，但远比不上慕远这一嗓子吼出后的效果。
　　群里的人仿佛经过排练一般，一连串的问候发出。
　　“慕中队出差回来了？”
　　“案子办完了？顺利不？”
　　“你这话问得太没水平了吧？慕中队出马，有办不成的案子？自信点，把‘不’字去掉，把问号都给变成感叹号！”
　　调侃般的欢乐前戏结束，话题迅速转入到案件上。
　　作为西华市这样的大市来说，发案几乎是常态性的，不发案那才叫不正常。
　　慕远因此就开启了欢乐的破案历程。
　　……
　　周六就在慕远的不断破案中逐渐度过。
　　因为上次成指导的特别关照，慕远这次在案件选择上多向华成区分局倾斜了一些，直接协助华成区分局破获了两起当天发生的刑事案件，让原本在休息的刘光头还专门打电话过来表示感谢。
　　周日早上，成斌等一行终于押送着二十多位嫌疑人返回到西华市。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市局的院子里难得的热闹起来。
　　郑局长亲自带队迎接，并做了工作部署安排，这也可以看出领导对这件案件的重视程度了。
　　不重视也不行啊！
　　因为关于李方强老人家跳楼一事已经引起了网上的广泛热议。
　　这个事情在刚一发生时，网上传的更多的是跳楼这件事情本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开始关注老人为何会跳楼。
　　各种议论、各种谣言纷起，为避免死者李方强的老伴儿情感上受到二次伤害，市局只能将相关情况作了一个通报。
　　当然，市局也只是通报了李方强老人跳楼的原因，并没有将警方这边的侦查进度给通报出去，只说了警方会竭尽全力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这个通报一出，网上自然就炸开了锅。
　　好在市局领导随后得知这个诈骗团伙主要嫌疑人均已成功抓获，他们才没那么大的压力，否则慕远昨天回到市局时，感受到的氛围又会截然不同了。
　　等所有嫌疑人被分批送入办案中心，原本负责押送的警察被要求回家休息。
　　先不说中途睡觉没有，哪怕是坐车上睡觉，两天两夜也会让人疲惫不堪，更何况这还是押送嫌疑人。
　　毕竟不是每一位警察都是慕远这种挂逼。
　　当然，押送的警察回去休息了，但却有更多的警察被召唤到单位上加班。
　　巡特警的同志负责看守，刑侦支队全员到岗，从各区县借调到专案组的人也被要求立刻到位。
　　毕竟要审讯二十来号人呢，人少了肯定是不行的。
　　当然，审讯也用不了这么多人，真正最耗警力的还是出差。
　　等到审讯有了眉目，这些人就将奔赴全国各地，把那些拉着伪基站到处乱跑的耗子给抓回来！
　　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分秒必争，不可能等周一再出去。
　　等市局院子里的人员变得稀疏的时候，郑局长却将准备去刷案子的慕远给叫住了，同时冯局也一脸笑意地站在旁边。
　　“小慕，本来昨天就应该见见你的，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们这些做领导的不能假装看不见不是？”郑局长脸上的笑容甚是灿烂。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这次主要是成指导他们在负责办理……”
　　“成斌当然也有功劳！”郑局长道，“原本我昨天就打算见见你的，但听龚支队说你昨天挺忙的，所以就没过来，再加上知道今天成斌他们会押送人员返回，就顺便一次把事情给办了。”
　　慕远迅速瞅了一眼郑局长，弱弱地道：“其实……我今天也很忙的。”
　　郑局长表情顿时僵住，就在冯局长急着要给他打圆场的时候，郑局长忽然爽朗一笑，道：“知道你小子忙！我可是听几个区县局局长给我打过电话呢，他们建议以后尽量不派你出差，就留在局里指导各局刑侦大队破案。昨天一天，破了几件案子？”
　　慕远一脸歉意地说道：“不是几件，是十几件。”
　　“呃……”郑局长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难怪！”
　　说完，郑局长转头看向冯局，很高兴地说道：“老冯！看来你当初的坚持很正确啊！”
　　“哈哈……”
　　郑局长又对慕远说道：“小慕，这次的案子，你可得继续费心，争取不让一人漏网！”
　　面对领导的这个要求，慕远能说什么？总不能拒绝吧？
　　在他应下之后，郑局长说道：“原本，我还以为你这个一中队负责人的称谓至少需要半年才能摘掉呢，可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等那么长的时间，甚至仅仅是板正你这个中队长的位置还是太小材大用了。”
　　慕远有些兴趣缺缺，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职务什么的真不重要，只要能办案就行！”
　　郑局长却是脸色一正，道：“你这想法可要不得！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既然你有这个能力，就应该到最适合你、最能让你发挥价值的岗位上去。明白吗？”
　　慕远能说什么？对方是领导，想怎么安排都行。
　　“好了，这个事情先说到这里，毕竟你的任职也不是我们在这里说说就行的。考察、谈话、公示，可都是少不了的。”郑局长说道。
　　说完，郑局长顿了顿，又道：“小慕，我昨天听龚支队说，庆林大厦那边的案子你接手了？现在……有没有进展？”
　　慕远瞧了郑局长一眼，难道龚支队的所说的领导就是他？应该不会吧……至少当时龚支队的语气，不太像。
　　“案子已经破了。”
　　慕远倒也没隐瞒，毕竟这事儿就连鲁经理都是知道的。
　　“不过我们还没有对嫌疑人实施抓捕，准备先收集一些证据之后再动手。”


第502章 心里不踏实
　　郑局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几分，道：“破了就好！至于案子怎么办，小慕你比我们更专业，自己决定就行。”
　　说完，郑局长却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作为局里的主要领导，不应该在案子上向你们施加额外压力的，但这毕竟是市里分管财务的副市长提起的，而且庆林集团一直是市里的纳税大户，有些事情，不是说撇开就能撇开的。”
　　慕远微微一笑，道：“其实，就算郑局你不说，我们也会将案子办好的。当然，你现在虽然额外交代了，我办案也还是这样办的。”
　　一旁的冯局有些听不下去了，讪讪一笑，道：“郑市长你别介意，小慕说话就这样，有时候能一句话把人给噎死。”
　　郑局长倒也确实没介意，道：“理解！理解！有能力的人，难免会有点怪癖。人无完人嘛。”
　　慕远在一旁不说话，他虽然对郑局长说自己有怪癖有点些许不满，但对方能看出自己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也算是……功过相抵吧，那些细节就别去计较了。
　　谈话结束之后，郑局长离开了。
　　毕竟是周末嘛，他也不好一直在局里呆着——他在这里呆着，很多原本可以休息的下属也就不便离开了，当领导的，情商低了可不行。
　　待郑局长走后，冯局看向慕远，眼睛变得贼亮贼亮的，问道：“小慕，这次出差，还顺利吧？”
　　“还行！”慕远随口说了一句。
　　冯局纯当没听出慕远话里的应付之意，笑呵呵地说道：“听说你这次帮国安那边扣了一艘游轮？”
　　慕远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道：“邮轮？谁说的？那就是一艘游艇。”
　　“好吧！游艇就游艇！估计……也能值不少钱吧？”冯局问道。
　　“估计……挺值钱的吧！至少百来万。”慕远有些疑惑，“可是，这游艇值不值钱，与我们也没啥关系吧？不是说这游艇等案件办结，需要拍卖，资金收归国库吗？”
　　冯局面色一正，笑着道：“收归国库是必须的，不过还是有一部分资金能从国库划拨到办案部门来充当工作经费嘛。”
　　慕远没开口，不过那眼神却说明他此时很怀疑冯局的智商：就算可以划拨，那办案部门也是国安，你高兴个什么劲儿？与公安部门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冯局或许是看出了慕远的想法，一脸你很幼稚的表情，道：“你小子这就不懂了吧？……不行，我得尽快去与老赵沟通沟通，最近打算给你们支队添置一些现勘器材呢，正好还没有资金来源。”
　　说完，冯局丝毫不愿多耽搁，转身就去了自己停车的地方。
　　慕远愣了愣神，有些搞不懂冯局能有什么骚操作。
　　在他看来，经费最后会进国安的袋子，要是对方不愿意给，你公安这边能落到半分？
　　不过这些事情终归不是他需要关心的，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继续回办公室，拿起手机就开始刷案件。
　　至于那些诈骗嫌疑人的审讯，并不需要慕远多操心。
　　单独作案的盗窃、抢劫、凶杀案不容易审，这种几十个人参与的团伙案件却是相对容易审的——只是比较费脑。
　　各个关系脉络理清，绝对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还有那些账目往来，资金查封，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这就更不用还有那些遍布全国的发送诈骗短信的人了。
　　尽管慕远刚刚承诺过要不让一人漏网，但他并不是很担心。
　　以局里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所有人落网只是早晚的区别。就算最后有一两个嫌疑人产生警惕，提前躲起来，自己再出手就好了，没必要耗费太多时间在基础工作上。
　　刷案子是一件快乐的事情，特别是看到一笔笔侠义值到账，慕远就更快乐了。
　　这些在慕远看来只能算是小案的案件，对他来说只能算是吃了点零食，不过这天还是吃上了一顿大餐。
　　一起飞车抢夺案！
　　当然，单独的飞车抢夺案够不上大案子，甚至指挥中心那边都不会指令到重案大队。
　　可这起飞车抢夺案，是指挥中心接到报警，然后与重案大队罗列的作案特征作对比，发现了其中的共通之处，这才转到重案大队的。
　　办案过程泛善可陈，慕远没费多少工夫，就将两个骑着摩托车的嫌疑人给抓获归案了。
　　人是抓到了！
　　可这案子谁来办呢？
　　二中队还在继续肝那两起连环盗窃案，每天加班时间丝毫不比一中队的短，关键是还很枯燥，没有新鲜感……
　　但正常情况下的办案不都是这样的吗？只有像慕远这般快速侦破、快速移交，才能把案子办出新鲜感来。
　　当然，慕远现在不会去关心二中队是否枯燥，他只考虑这案子到底由谁来接手。
　　前期的审讯、拘留，倒是可以由一中队的人来完成，可这明显是一起连环飞车抢夺案，人手少了肯定玩不转，要是将一中队的十来号人全都陷在这个案子中，那慕远就真的只能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搞远程导侦了。
　　无奈之下，慕远只好使出终极杀招：找领导。
　　这种事情找龚支队没用，因为龚支队能调动的人……现在全在加班。
　　当然暂时也用不着找郑局长，没到那个程度。
　　慕远直接将电话打到了冯局长那里。
　　“冯局……”
　　“小慕，有什么事情？”听冯局的语气，他此刻应该很高兴。
　　没道理不高兴啊！因为他刚刚约赵局长出来喝茶，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后再祭出慕远这个破案大杀器后，对方终于同意将拍卖那艘游艇后，国安所能拿到的工作经费“赠送”给公安局。
　　不赠送不行啊！
　　赵局长不敢保证以后他们不遇到棘手的案子，他也担心冯局真断了慕远这条路……
　　更何况，这起涉及西华科大的间谍案，要不是因为慕远帮忙，说不定还很让这些人成功将资料给弄出去了。
　　连嫌疑人都抓不到，更何况是缴获游艇了。
　　这个案件确实算是一起大案，但这是从案件性质角度来说的，若论他们所投入的精力，那就算不得大案了。
　　以此来讲，他们就算没了那部分“经费”，也不会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冯局和赵局也算是“各取所需”。
　　慕远自然不知道冯局变相地将他卖了，淡定地说道：“要人！”
　　“要什么人？”冯局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刚刚才找别人要钱呢，结果才刚回来就有人找自己要人，这是报应吗？
　　慕远道：“刚刚又破了一起案件，连环飞车抢夺案！串并案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但肯定不会低于十件。总不能……这案子直接由我们一中队办吧？”
　　冯局那边沉默了一秒，道：“让一大队……二大队……算了，我再给郑市长汇报一声，看看能不能再给二中队增加一些人手。”
　　“冯局，你可得快一点，不然要是有发生案子，我们就真玩不转了。”
　　“放心吧！”冯局立刻挂了电话，心情蛮复杂。
　　按理说他此刻他应该高兴，毕竟重案大队能破这么多案子，那是谁也无法抹灭的成绩不是？
　　可他怎么就笑不出来呢？
　　沉默了两秒，他还真不敢耽搁，直接拨通了郑市长的电话。
　　“郑市长，现在谈话方便不？”
　　“有什么不方便的？”郑市长笑着说道。
　　“上次不是说要给重案大队增加人手嘛，大概……什么时候能确定下来？”
　　“你催这么急干嘛呢？再快也得一两周嘛。”郑市长道。
　　冯局苦笑道：“不是我着急啊！是刚才小慕打电话催我呢。”
　　“案子上的人不够了？哪件案子？”郑市长有些迷惑，现在重案大队手上的那几件要案，不都安排了专人办理吗？
　　一大队、二大队联合办理偷猎、贩卖野生动物案，重案大队二中队办理那两起连环诈骗案，抽调专门组成专案组办理萧天佑团伙诈骗案……
　　冯局长悠悠说道：“是新发的一件案子，飞车抢夺案，不过是连环飞车抢夺案，根据慕中队的初步判断，至少能串并十多起案件。”
　　郑市长这边陷入了沉默……
　　“而且，他说他担心万一又发案子……这小子有乌鸦嘴的潜质，我心里也不踏实啊！”
　　郑市长苦笑道：“总不能又从各区县借调吧？这才刚借调了人呢。”
　　“要不……直接调吧！从我们市局其他部门调一些精力去二中队。”冯局说道。
　　郑市长颇有些无奈，道：“二中队已经有将近二十人的警力了，按照中队的规格这已经算很高了。再往里塞人，贺铁这个中队长管理的人就比大部分的支队长管的都多了。”
　　冯局哑然，这……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要不……成立三中队？”
　　“动编制又得报市里同意，时间上……算了，先临时成立三中队，这边工作先开展起来，编制审批方面的工作同步进行。”
　　“调哪些人呢？”
　　“你与政治部合计合计，列一个名单出来。”


第503章 老狐狸
　　西华市局发生了一件很怪异的事情。
　　大家周围下班的时候都还没任何动静，可周一刚一上班，却发现局里发出了一则人事调动的通知。
　　刑侦支队重案大队组建三中队（筹建），全局范围抽调二十名警力。
　　这是什么状况？
　　当然，有人事调动是很正常的。
　　但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以前哪次不是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吹风？调动前还会有谈话什么的，这次全免了？
　　而且，重案大队才成立多久？一周时间……
　　什么事情会让一个新成立的部门在短短一周之内又增加人员？还不是增加一两个，而是一次性增加二十个。
　　从来没这么骚的操作嘛。
　　对于整个市局来说，二十个人不算多。
　　可现在抽的这20人基本上都是年轻人，也就是最适合干工作的这一批人，这就让其他部门有意见了。
　　你重案大队很重要是没错，但难道我XX部门就不重要？合着就你们在干工作，其他部门就在玩啊？凭什么把我的人抽走？
　　于是乎，抱着这样的情绪，这些部门负责人纷纷找上了分管领导，甚至有人直接找到了郑局长面前。
　　结果……一份简报摆在面前，那些抱怨的人全都住了口。
　　这是重案大队综合中队周末加班梳理出来的一份简报，上面罗列了重案大队这一周的工作内容。
　　先不说那部分数据大到夸张的指导办案的数据，仅仅是那几件连环案件、大案，就已经有了足够的说服力。而且里面还提到一中队负责人慕远协助国安部门跨省办理某重大案件，并发挥关键性作用。
　　这是一周时间啊！正常情况下来说，一周能破一起这样有分量的案子，都够一个部门吹了……
　　特别是那电信诈骗案，涉及一条人命！而且跨省办理，抓捕二十多人。
　　大家都是警察，就算自进入公安部门以来从没办过案件，也知道这些案子需要多少人才能玩转。
　　当然，也有人说这么多案子集中在一起，也只是偶尔突发性的情况，重案大队并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规模的在侦案件数量。
　　可他们的质疑全被领导给否决了。
　　因为在此之前，这些领导全都已经了解或者被迫了解了慕远参加公安工作以来的破案历程——那简直是一部普通刑警加班的血泪史……
　　这份成绩，是被青龙街所、华成区刑大所验证过的。
　　当然，说重案大队并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规模的在侦案件数量也不完全错误。
　　随着公安机关对违法犯罪活动打击力度的进一步加大，随着那些惯偷、惯犯的逐渐落网，整个城市的发案率必然会降低。
　　甚至因为这种打击“名声在外”，也能杜绝许多案件的发生。
　　案源少了，慕远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那也不可能破出一大堆的案件不是？
　　但……这需要一个过程，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实现的。
　　所以，重案大队扩编增加警力，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于是乎，黑色星期一上午的人事调动风暴尚未持续半个小时，就彻底平息了。
　　那些被抽调的人员，迅速收拾着个人的东西，挪窝——呃，搬办公室。
　　每个被抽调的人心情是不一样的，有上进心喜欢干工作的，自然欣喜不已，但某些原本就呆在比较清闲的部门，已经习惯了散漫的工作作风之人，就有些郁闷了。
　　可他们的郁闷没有任何作用，调令都出了，你还能不去？
　　至于到了重案大队还能不能继续保持这种散漫呃作风，那就……呵呵了。
　　就在这些人赶来报道的时候，慕远正心情不好地守在大门口。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守在那里，还有冯局长。
　　没等多久，两辆车开进了院子里。
　　一群人相继从车上下来，慕远差不多能认识大半。
　　国安这边，赵局长也过来了，不过为首的却不是他，而是另一位与其年龄相仿的中年男子。
　　慕远瞅了对方一眼，这人身材微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生意人，但慕远从心理学方面分析，这人……可不是易与之辈。
　　冯局长一看到这人，立刻迎了过去，伸出手笑着道：“柯局长，你怎么亲自来了？”
　　那胖胖的中年人笑得像弥勒佛，道：“冯局，你这话可说得，我就不能过来拜会拜会啊？这次你们的小慕同志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要是让那些人带着资料逃走了，既是国家的重大损失，同时也是我们的失职啊。你说，这么大一份人情，我能不过来一趟嘛？”
　　冯局对帮忙这个说法无法反驳，毕竟根据他们当时看金隆兴的那番操作，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若非慕远，估计对方成功逃脱的几率超过九成。
　　“都是为国家和人民服务嘛！什么人情不人情呢。”
　　柯局长笑笑，道：“冯局你这话太正确了！我本来对今天过来想要探讨的事情还有些担心呢，听了冯局你这话，我心里可就踏实了。”
　　冯局长脸上的笑容稍稍凝固了一下，这……自己是不是跳进了什么坑里？可是，这坑在哪儿呢？
　　他很茫然。
　　以前就听郑局长说这柯局长是一只老狐狸，他已经提高了警惕，比如刚才对方说到人情这个事情上，他就第一时间抵了回去，毕竟若是将此算作人情，那自己昨天找老赵要经费又算咋回事？
　　可谁想自己已经很警惕了，还是着了道，关键是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个坑在哪里。
　　正在这时，又有一辆车开了进来。
　　“原来柯局长今天还带着其他事情来的啊！”冯局笑了笑，看似不经意地看了慕远一眼。
　　柯局长道：“确实！不过这事儿也与慕中队有些关系。”
　　冯局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柯局长是专门过来挖墙脚的。
　　这个可能性太大了，要知道以那次的间谍案来说，虽然慕远着实帮了大忙，但这毕竟是公事，用不着柯局长亲自登门道谢。
　　可如果是挖墙脚，那就说得过去了。
　　毕竟慕远的价值，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换做是公安局这边，如果有机会挖到像慕远这样的人才，他也绝对会怂恿郑局长出马——有主要领导露面，方才显得重视不是？
　　可转念一想，冯局又不担心了。
　　要知道当初小慕呆在华成区分局的时候，他们也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将对方调过来的，其中起到主要作用的并不是他们那高超的劝说技巧，更不是市局比区局级别更高，而是因为……他们承诺给慕远更多的办案机会。
　　虽然现在这个承诺看起来后遗症也蛮大的，但至少是将慕远给留在了市局不是？
　　而且，由此分析，国安这边想要挖墙脚，成功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心里踏实了，冯局便悠然问道：“柯局长您能不能先透露透露，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柯局长道：“就是关于建立全市国安、公安两部门协调联动机制的问题，在一些特殊案件上，我们应该尽可能地做到资源共享，这样也就更有利于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不是？”
　　“柯局长，你的这个话题可就太大了，我可做不了主！还是回头您与郑市长谈吧。”
　　“我也确实想就此事向郑市长汇报呢。”柯局长笑了笑。
　　整个谈话过程中，慕远完全扮演木头人，就那样呆愣愣地站在后面。
　　至于他是否听出这些人谈话与自己有关，那不重要，因为……他也没将这当回事。
　　就眼下被派出来接客这件事情，他是这样想的：市局费了这么大的劲，让自己有案可办、有案能办，自己当当吉祥物也没什么。
　　正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又有一辆车开了进来。
　　车是普通车，但车上下来的人却一点都不普通，哪怕是铁了心要当吉祥物的慕远，小心脏也忍不住颤了颤——他看到自己的班导了。
　　大学里，你可以不认识校长、可以不认识教授、讲师，但绝对不能不认识班导。
　　哪怕班导一般不会负责任何一门课程。
　　“刘老师，你怎么过来了？”慕远不得不上前打了个招呼。
　　刘老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校长亲自点名让我过来的！慕远，干的漂亮！这次可是给我们班狠狠地露了一次脸。”
　　刚刚与冯局完成握手仪式的西华科大王校长也移步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道：“慕远同学，我这次要代表学校，向你真诚地说一声谢谢。”
　　慕远腼腆一笑，道：“王校长客气了，我现在是一名警察，这不过是我该做的事情罢了。”
　　“你是不是警察我不管，你现在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呢。在我过来之前，我们校方经过研究讨论，一致认为必须对你这次的行为予以表彰奖励。”王校长认真地说道。
　　慕远心头一喜，要知道西华科大可是土豪级的存在，至少相对于西华市局来说，经费可要充裕多了，校长亲自送过来的表彰奖励，肯定不少……


第504章 大气！
　　刚刚王校长的那番话无疑是很有水平的。
　　如果慕远的身份是警察，他破了案，也不可能接受害人一方物质感谢，这可是违法违纪的事情。
　　但慕远是学校的学生，校方以表彰奖励的方式对慕远予以奖励，这就完全站得住脚了。
　　其实学校在这方面也是经常这样干的！
　　比如某些高中，对于每年高考状元的奖励，都快成了发家致富的一种手段了。
　　大学虽不像高中那般突出，但对于表现优秀的学生予以奖励，也是有很高的自由度的。
　　“王校长，我能有今天的成绩，也是学校辛勤培育的功劳嘛。”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旁的刘老师和跟着过来的郑副校长有些脸红……
　　王校长却欣然一笑，道：“大学历来是鼓励学生以自学的方式吸收更多知识，我们学校最大的宝库不是所有的知名教授，而是我们的图书馆。慕远同学你能在主修学科之外取得如此优秀的成绩，也可以看出我们学校的教学模式是成功的。”
　　慕远立即点头！
　　那位郑副校长看了一眼王校长，眼中颇有几分惊讶，同时也有几分认可。
　　唯有刘老师，脸更红了……
　　“王校长、柯局长，先去会议室吧！郑市长已经恭候多时了。”
　　冯局在一旁招呼了一句。
　　若只是接待柯局长，倒也不用“恭候”这一客套话，但王校长毕竟是西华科大的校长，论行政级别，可不比郑副市长低。
　　一行人也没多做停留，浩浩荡荡地向市局的那间最有档次的小会议室而去——毕竟就那么十来号人，弄到大会议室也没必要不是？又不是打架……
　　慕远走到最后，他觉得这时候自己最好是伺机开溜。
　　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先是一番商业互吹、然后再来一番空头套话，最后才开始谈工作，至于工作能不能谈出什么成效来，这就很难说了。
　　可一路上王校长和柯局长总变着方儿把话题往自己身上扯，他完全没有机会。
　　……
　　“郑市长，我们两局之间建立联动共享机制，对于维护全市大局稳定，保护类似于西华科大这类拥有国家重点科研项目单位的安全，肯定能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
　　王校长立刻说道：“柯局长这个建议不错！现在某些敌对分子简直无孔不入，我们也得推陈出新啊！我们校方，也希望政府职能部门，能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将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毒瘤全给拔出来。”
　　“柯局长你的观点我完全赞同！”郑市长笑了笑：“不过这个建议是你提出的，想来你应该已经思考得很成熟了吧？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提出来大家讨论讨论嘛。”
　　柯局长一副好好先生地样子：“我建议在我们两局成立一个非常设机构，经常性地开展沟通交流，形成一个常态化的联络机制。人员可以抽调我们两局的业务骨干兼任。”
　　“这个建议不错！”郑局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不过……这一但涉及交流活动，就必然需要经费保障，这方面我们也需要提前协商好。”
　　柯局长连忙说道：“郑局长如此支持我局提出的这项意见，经费什么的都是小事，我们局完全可以一力承担。”
　　一旁的冯局长羡慕地看了坐在柯局长旁边的老赵一眼：哎，国安这边的经费确实更充足一些啊！听听柯局长这话，大气！
　　“那多不好意思？”郑市长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是应该的嘛！”柯局长说道，“不过在这个机构的人选上，我们得尽量选择年富力强的同志，最好是精通侦查破案的同志，希望郑市长能在这方面多多考虑。”
　　郑市长笑笑，转头瞅了瞅坐在旁边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慕远——他发现这小子似乎还要睡着了。
　　“说到破案，我们这边当属刑侦、禁毒、经侦三部门最有经验，其中最优秀的又得数刑侦支队的重案大队，人选的事儿，就从重案大队抽吧！”
　　“我也是这个想法！”柯局长很高兴。
　　此时的慕远内心有一个小人正蹲在墙脚画圈圈：都特么是演员，奥斯卡都欠他们一座小金人啊！
　　他情商低是没错，但智商不低啊！作为对心理学方面有着很深造诣的他来说，这些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也是演员！
　　对这件事情他其实也是乐见其成的，但却还是稳如泰山地坐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为什么要这样？当然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矜持！有本事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正在此时，慕远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要是换做旁人，现在要么直接挂断，要么请示领导后接听电话。
　　可慕远没想那么多，拿起一看是范义通打过来的，想到今天该一组值班，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接通了电话。
　　而他在接通电话的同时，冯局的手机也震动起来。
　　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二人的脸上游弋，尤其在慕远身上看得更久一些。
　　“市长，是110打过来的，我先接个电话！”冯局说了一声，这才拿起电话放在耳边。
　　“喂！……什么？……好！你们注意保护好现场！我们这边立刻派人到现场。”
　　简短的通话，冯局挂断了电话，转头却见慕远将头埋在会议桌下，还在继续接听，而且似乎还在低声问着什么。
　　他也没打断对方，一脸严肃地对郑局长道：“郑市长，刚才110说在浦锦县那边发现了一具骸骨！”
　　“骸骨？”会议室里有几个人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其中也包括郑市长。
　　“对！人的骸骨！”冯局说道，“在一处山崖下，是一个到山里挖药的人发现的。现在浦锦县刑大已经到了现场，暂时无法淡定那骸骨的死因。”
　　郑市长鼓着眼睛想了一下，转头看向慕远，却见他已经抬起头来，手机已经放下了。
　　“郑局长，王校长，我有事要先离开一下，就是冯局刚才接到110通知的那件事情。”


第505章 什么叫基本认可？
　　郑市长当即说道：“你去吧！有什么情况，立刻打电话汇报。”
　　“明白！”
　　慕远应了一声后，就抬屁股走人。
　　会议室里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众人忽然有一种索然无味之感。
　　该讨论的刚才都讨论得差不多了，按照会议流程，还应该有领导总结什么的，可现在慕远这一走，他们觉得总结起来也没多大劲。
　　原本王校长还想在会上表达一下对慕远的赞扬，并以相对正式的方式提出对慕远的表彰。可现在慕远都提前离开会场了，他也就没必要提出这事了。
　　毕竟，最终的表彰是在毕业典礼上，而不是在公安局——毕业典礼上的表彰才能最大限度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要是到公安局这边来表彰，还有什么意义呢？
　　后面王校等人也没待多久，柯局长一行更是知道郑市长这些人现在心思都记挂在那具骸骨上去了，再谈下去也没多少意义。
　　于是两方人马相继起身告辞。
　　这次郑市长也是亲自送了出去。
　　……
　　西华市区通往浦锦县的高速公路上，范义通负责开车，蔺晴坐在后排，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少女，秀眉轻蹙，看着手机。
　　慕远则坐在副驾驶，仿佛一冷面包公，他的双眼也盯着手机屏幕，那上面是一张照片。
　　今天该一组值班，但成指导被安排在专案组中负责诈骗案，自然不能在跑来出现场，因此就只有他们仨一起过来。
　　就车厢内的画面来说，还是挺和谐的。
　　特别是蔺晴那端庄秀美的样子，更是给车厢里的画风多出了几分诗意。
　　可若是有人看到两人手机上的画面，这氛围立马就变了。
　　就仿佛一个人晚上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位如画里走出般的美女，正高兴呢，下一秒却发现这美女是一只女鬼，那就很惊悚了。
　　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因为他们手机上显示的是一具骸骨的照片。
　　以浏览的方式看这张照片还算正常，可他们现在可不是浏览，而是仔细地端详，偶尔还放大、缩小、旋转……
　　“蔺晴，你对这张照片，有何看法？”慕远忽然问道。
　　蔺晴道：“这是一具白骨！死者……死亡时间暂时无法确定。从骨骼大小判断，这应该是一位成年男子。另外骨骼分布及断裂情况判断，他应该是从山崖上跌落下来的。不过到底是意外坠崖还是被人推下来的，仅依靠这个照片就难以判断了。不过我觉得，这人意外坠崖的可能性较低。”
　　“为什么？”慕远问道。
　　蔺晴道：“是根据这具尸骨在山崖下的位置判断的。这处悬崖很陡峭，虽然不是特别高，但坡度完全是呈90度。一个人如果是意外从山崖上坠下，他的落点应该是山崖的正下方。而这具尸骨的位置，距离崖壁还有三米多。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己跳崖自杀；第二种，则是被人给使劲推下来的。”
　　“你觉得哪一种最为可能？”慕远嘴角微微翘起，问道。
　　蔺晴道：“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说说原因。”
　　“根据浦锦县刑大所描述的情况，这处山崖方圆三五百米都没有人家，如果是为了自杀，完全没必要跑这么远。当然，我的这个分析是针对正常情况来说的，大概率是我描述的那样。可如果这人思想状态迥异常人，那又另当别论。”
　　慕远道：“你的猜测……我基本认可。”
　　“什么叫基本认可？”蔺晴内心有些小小的窃喜，毕竟能得到慕中队的认可，那可是不容易的。
　　慕远说道：“基本认可的意思……就是我对你的推理结论比较赞同，但对你的推理过程持怀疑态度。”
　　蔺晴仔细地想了想慕队的话，顿时就方了——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能想到这个结果，完全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吗？
　　“慕队，那你总得说出个原因来吧？”蔺晴说道。
　　慕远道：“首先，刚才你说对方不是自杀的原因不成立。正常的人回去自杀？如果是一个自杀的人，你就不能用正常人的心态去判断。哪怕对方做出再违背常理的事情，都不要觉得奇怪。”
　　“那……照慕队你这个说法，对方确实有可能是跳崖自杀了？”
　　“我可没这样说。”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仔细看这人倒地上的姿势，他的双手在什么位置。”
　　“紧挨着身体两侧。”
　　“如果一个人从空中掉落下来，不管是自己故意跳下来的，还是意外跌落，甚至是被人推下来的，他的手基本上不会保持这种状态。”
　　蔺晴一愣，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一个人从空中跌落的样子。
　　开车的范义通说道：“慕队说的没错，一个人清醒状态下从空中落下来，肯定是四肢乱动，这是人的本能。哪怕是自杀，跳下来的瞬间也会有挣扎的。
　　蔺晴似乎也想明白了，喃喃说道：“这么说来，这人是在……昏迷状态下被扔下来的？或者，被杀之后扔下来的？”
　　“对！”慕远说道，“当然，正如你刚才所说，这些都只是推论，出现意外情况也是有可能的。一切还得到现场看了之后才知道。”
　　说完，慕远斜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蔺晴则继续拿起手机，盯着屏幕上的骸骨以及几张现场照片仔细观察——不是她喜欢看骸骨，绝大部分警察在第一次看到尸体时内心都是惊悚的，特别是女孩子。可既然当了警察，就要适应这一切。人死后变成尸体，虽不会说话，但也会“说话”，就看办案民警能否“听懂”。
　　蔺晴，就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位能听懂这一切的人。
　　她相信，只要跟着慕队多办一些案件，多学一些知识，自己将来也肯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而此刻慕远的心情却不像他表面上的那般淡定。
　　这个案子不同于以往！
　　以前慕远所办的命案，或者大要案件，要么是刚发生的，要么发案时间是在十天之内——除了巴耘区的那起强奸杀人案。
　　可那起案件有幸存的被害人，与眼前这起案件又是截然不同的。
　　现场只有一具白骨和一些已经几乎腐朽的衣物，如何破案？
　　刚才蔺晴说通过照片无法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但这只能说是无法判断死亡的时间上限，而不是说无法判断下限。
　　至少……这人肯定不是死在十天之内的。
　　也就是说，在这个案件上，时光回溯符已经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连时光回溯符都没了用处，估计……宗师级的气味鉴别技术也算是被废掉了。
　　好在慕远终归不是两个多月前的慕远，此时的他掌握的侦查手段远超同济。
　　就算没了这两项BUG一般的能力，他也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说百分之百能破案，但如果说这世上有人能破掉这起案件，他必然是其中之一。
　　怀着几分期许，一些忐忑，根据浦锦县发过来的定位信息，范义通将车开到了一条山路上。
　　等到车不能再往里开的时候，范义通便将车停在了路边。
　　“还要走一段小路。”范义通看了看手机的定位。
　　慕远道：“那就走吧！”
　　这是一处山林，旁边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山上。
　　这条羊场小道，放在十多年前，或许是山上住户的必经之路。
　　可现在，农村的人口急剧减少，这种情况在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明显，像这种居住在山上、交通生活都不方便的人家，基本上都搬到城镇或者聚居点去了。
　　经过几年的荒芜，这条羊肠小道几乎无法辨识，两旁的杂草、灌木都快将道路完全覆盖。
　　范义通自告奋勇地走到了前面，举着一根随身带着的伸缩警棍，一路披荆斩棘……
　　蔺晴紧随其后，步履轻盈。
　　慕远负责殿后，不过他的目光总落在范义通身上，带着一股子嫌弃味道——这家伙太慢了。
　　然而，这个被慕远嫌弃的家伙慢也就算了，关键是只勇猛了几分钟，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毕竟是上坡路，道路崎岖不平，走起来就很困难了，还得举着一根棍子开路，范义通感觉自己太难了。
　　慕远上前两步，淡定地说道：“还是我来吧！”
　　范义通嘿嘿干笑一声，道：“慕队，那……我先歇歇，等会儿再上。”
　　慕远也没多说，接过对方手中的警棍，朝着旁边一根伸到路上的荆棘一棍子便劈了下去。
　　那荆棘应声而折，再也无法阻挡前进的道路。
　　范义通暗暗咋舌，就那刺藤，要是他动手，得劈四五次才会断吧——甚至最后可能无法劈断，只好冒着被刺扎的风险，把它顺到路边。
　　“慕队，你说浦锦县刑大的人是怎么过去的？他们就不能把这些荆棘给处理掉吗？”范义通有点小小的埋怨。
　　慕远道：“对于经常翻山越岭的人来讲，这些藤蔓荆棘根本构不成阻拦。如果是我一个人，也同样不用理会这些荆棘。”
　　范义通很受伤……
　　自己不就是胖了点吗？不就是从小在大城市长大，不习惯走这种山路吗？


第506章 现勘
　　范义通换岗的想法最终没有实现，慕远一个人就给打穿了，而且花费的时间还很短。
　　大致画面是这样的，慕远挥舞着警棍在前面走，他和蔺晴在后面追了个上气不接下气……
　　这种情况下，你让范义通怎么开口说让慕队换下来呢？脸红啊！
　　前方有一片长满藤蔓的平地，还有许多乱石块，这是典型的山林荒地地形。
　　原本像这样的地方，平常是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的，可现在，这里却有十多道身影在现场忙碌着。
　　荆棘藤蔓早已被劈开，现场被清理出了一块方圆七八米的区域。
　　在这个方位内，至少不会影响活动了。
　　至于警方日常现勘所使用的警戒带，这里却是没有的——这荒郊野外，警戒带有什么用？吃瓜群众不会到这里来，兔子老鼠什么的也不认那玩意儿。
　　要是在这地方都还要牵警戒带，就太形式主义了。
　　慕远瞅了一眼现场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这也很正常，慕远虽然在西华市公安系统算是一位名人，但毕竟他加入公安队伍的时间太短，没接触过别的区县刑警大队的人也很正常。
　　对于浦锦县的警察，慕远倒是接触过的，那次驾驶直升机，直接飞到了浦锦县，与当地派出所有过短暂的接触，可他确实没有接触过这边刑警大队的人。
　　倒是范义通先吆喝了一嗓子：“杨大队！”
　　一个正在现场指挥的中年警察立刻转头看了过来，他的目光在范义通脸上停留了差不多十分之一秒，然后平滑地移到了慕远脸上：“呦，慕中队您可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了过来，远远地就伸出了双手——不是拥抱，是握手。
　　慕远笑着握了握，淡定地道：“杨大队你好！不用这么客气。”
　　说完，慕队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热情的双掌中抽了回来。
　　“慕中队，你的侦查破案能力，那是全市有目共睹的啊！有你到现场，我们心里也能更踏实一些。”杨大队毫不避讳地拍着马屁——好吧，他不认为这是拍马屁，而是在讲事实。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转而问道：“眼前的情况如何呢？”
　　杨队立刻收起恭维的表情，认真说道：“现场我们已经仔细看过！不过尸骨我们虽然拍了照，但暂时都没动，按照冯局长的要求，这些需要等你到了现场后再做进一步的处置。”
　　慕远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径直从杨队面前绕了过去，走向那堆被几个人围着，还在继续被拍照的骸骨。
　　现场拍照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一旦现场变动，这些照片将是最为原始的线索或者证据！
　　所以，负责拍照的人，需要将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都给记录下来。
　　这不仅考验照相之人的手艺，更考验照相机的质量。
　　也因此，刑警大队配备的相机，绝对是每一个公安局最好的……没有之一，哪怕是负责宣传报道的办公室、政工部门等，也得给刑侦照相让路。
　　当然，这样的高端相机也不可能太多，像浦锦县局的刑警大队，能配上一两部就算不错了。
　　慕远凑过去后，周围的几个照相之人便让了让位置。
　　有一个更是退了一段距离，端起相机便开始给慕远拍照——这可是工作照片，到时候又可以写一篇材料报给市局了。
　　慕远半蹲在地上，仔细地打量着地上的这堆骸骨。
　　虽然刚才已经看过照片，但现场的观看无疑更加直接——也更瘆人。
　　好在慕远的心理承受能力无比强大，蹲在原地也是波澜不惊。
　　尸骸的头骨面部朝上，两个圆圆的幽深眼洞，仿佛在诉说着死的惊悚。
　　头骨以下，大部分的尸骨裸露在外面，胸腔等位置还能看到一些零星的衣物碎屑。
　　透过这些衣物碎屑和空荡荡的胸腔，还可以看到地面上存在着一片衣服残料。
　　这些衣物之所以坏成碎屑，其实并不是自然腐烂降解的，更大可能是死者尸体腐烂之时，遭遇了老鼠等动物的啃噬。
　　不过从这些骨骼的分布来看，老鼠的应该只是啃噬了血肉，而没有拖动尸体。
　　不然这具骸骨就不会保持原有的样子了，而是七零八落散得到处都是。
　　慕远仔细地看了几分钟，忽然问道：“照相已经结束了吧？”
　　一个现勘技术人员说道：“已经足够了。”
　　慕远点了点头，当即要了一根镊子过来，轻轻挪了挪那些骸骨。
　　“先装起来！”慕远指着挪到一边的那些白森森的骨头，对现勘人员说道。
　　等所有的骸骨全部挪开后，慕远仔细地看了一眼还铺在地面上的衣物残片。
　　虽然因为时间的关系，这衣物残片已经严重褪色，但还是能够分辨出一些东西。
　　比如这件衣服肯定不是冬天穿的，很大可能是夏天穿的，而且有很大可能是衬衫。
　　至于颜色，更倾向于浅色，比如灰、白、黄等，肯定不是黑色、紫色之类。
　　慕远再次让旁边那位小透明现勘人员对地上的衣物拍了照，然后他才拿起镊子夹着衣物残片的一角，将其慢慢提起。
　　然而，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这些布料的已经严重腐朽。
　　平铺在地面上时还看不出什么，一用镊子夹起，直接一整块就碎裂开来。
　　慕远一点都不惊讶，这本就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
　　甚至可以说，他在看到这些衣物和死者的骸骨时，就已经推断出了死者大致的死亡时间：3-5年。
　　这么长的时间，加之是一直放在野外日晒雨淋，还能不坏那才怪了。
　　他轻轻将这一片裂开的布料拿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纹理……应该是一种格子衬衫。”
　　“上面沾了些许泥土，这也是正常的！”
　　他认真地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甚至就连站在衣物碎屑上的泥土，他都仔细地看过。
　　忽然，慕远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拿一个袋子来！”慕远迅速吩咐道。
　　小透明技术民警立刻递上了一个物证袋，麻溜地拉开袋口，凑在慕远面前。
　　慕远小心翼翼地将这块布料放进物证袋，然后又继续从地上夹起另外的衣物碎屑。
　　那一大块衣物残片还是一碰就碎，想要将其完整地弄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
　　慕远就这样一块一块地将其夹起！
　　每一块碎屑，他都是在认真地观察后，方才放进物证袋中。
　　足足过去了七八分钟，慕远方才将地上的所有碎屑全给装进物证袋中。
　　这时，现场已经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了——除了泥土、杂草和乱石头。
　　杨大队看着这一情况，以为慕远就要起身准备招呼他们离开，却见慕远又一次地蹲下，一双眼睛盯着刚才尸骨陈放的地面，仿佛要将这块地面给看穿一般。
　　地面是正常的地面，除了一些杂草根须在地面上蜿蜒之外，也没有像其他地方那般有着茂密的草皮——这也是正常情况，毕竟之前这里摆着尸体呢。
　　慕远没有关注那些杂草，他就看着这光秃秃的地面……


第507章 你干嘛？
　　杨大队或许是看出了慕远的异常表现，也跟着凑了过来。
　　“慕中队，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他躬着身子，声音中带着几分希冀。
　　慕远半蹲在那里，指了指地面，道：“你看这里！”
　　杨大队愣了愣，也跟着蹲下身子，顺着慕远的手指，看向那片原本被骸骨背部部位覆盖的地方。
　　具有森林特征的黝黑泥土，因为上面有尸骨遮盖，之前的落叶残渣什么的都是直接落在尸体上，早已被清理掉，使得这片区域比其他地方更显清洁一些。
　　泥土合着腐朽的枯枝，透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杨队有些不太确认地说道：“这土……也没什么特别的吧？被压过之后，见不到阳光，就是这样子的。”
　　慕远只好将手往前指了指，就差戳在泥土上了，道：“你仔细瞧瞧，这上面，这是什么？”
　　杨队趴下身子，凑得很近……
　　“这是泥土……沙……这沙粒……”杨队忽然瞪大了眼睛，“这是河沙……”
　　说完，杨队立刻朝着周围看去……
　　差点都将眼睛给瞪突出来了，杨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河沙与正常的砂石是有区别的，这一点只要见过河沙的人都能分辨出来。
　　而在这里！只有骸骨存留的那一块地方有河沙存在，其他的，全都是正常的泥土或者山中的砾石。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里原本是不存在这种河沙的，是死者“带”到这里来的。
　　慕远见杨队看出端倪，跟着说道：“应该是死者衣服上粘连的，因为我发现了那些布料残片上也有这种沙粒。”
　　“死者生前衣服上粘了河沙。”杨队陷入了沉思，道，“可我们浦锦县没有开采河沙的采沙场，他身上沾上河沙，唯一的解释就是曾进入过某个工地。而且，距离这里应该不会太远。”
　　站在一旁的范义通跟着说道：“也可能是被杀后，被人藏在运河沙的车上拉过来的。”
　　“你是说这是……他杀？”杨队皱着眉头。
　　如果是自杀，就算调查清楚了，那只是一起非正常死亡事件，可如果是他杀，性质就截然不同了，那是命案！
　　可如果仅凭着这些河沙，就断定死者是死于他杀，杨队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范义通哪能看不出杨大队的迟疑，当即将刚才慕远在车上的那番话说了一遍。
　　不过他也没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了这个细节是慕队发现的……
　　杨大队听完，脑子里忍不住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尸体的状态，眼睛越来越亮！
　　他眼睛之所以越来越亮，不是因为听说这是一起命案而感到高兴，而是因为逐渐触摸到了真相。
　　作为一位刑警，对于真相的渴求几乎是本能的。
　　“慕中队，看来你在案件侦破方面的天赋和能力，确实名不虚传啊！”激动过后，杨大队感慨了一句。
　　慕远抿嘴一笑，道：“还好！”
　　杨大队将慕远的这句回答理解为谦虚！太谦虚了。
　　“慕中队，接下来我们的侦查方向是什么？”既然有大佬在面前，杨大队也懒得思考了，直接开口问道。
　　慕远说道：“首先，我们要弄清楚死者的死亡时间。”
　　“这个简单！虽然无法精确到天，但若是推断到某个月或者半年，还是有很大把握的。”杨大队说道。
　　对此慕远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这种暴露在外的情况，白骨化是非常迅速的，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就能让一句新鲜尸体变成白骨。可成为白骨后的演变就变得漫长了，要确定这个时间，就必须通过仪器对骨骼进行分析。
　　另外衣服的腐朽程度也可以做为一个判断依据。
　　“在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后，我们就可以以这个时间点为基准，对周边展开走访调查……对了，你们查过没有，近几年你们县有没有人口失踪的情况？男性。”
　　杨大队道：“现在正在查，结果没这么快出来的。如果是一成年男子失踪，在没有一定证据指向的情况下，是很难立案的。不过……我估计这几年就算有人员失踪，也不可能太多，从这方面着手，倒不失为一种确定死者身份的方法。”
　　慕远道：“要确定死者身份，主要还是得依靠DNA，这个是最有说服力，也是最有效率的一种方式。另外还可以做颅相复原，也可以作为参考依据。”
　　杨大队有些拿捏不准，转头看向旁边另一位民警，问道：“杜法医，死了几年的尸体，还能做出DNA吗？”
　　那位杜法医道：“这是一具完全白骨化的骸骨，骨骼本身是做不了DNA的，就看骨骼里面的髓质能不能提取到DNA了。要是这骸骨是埋在土里的，差不多确定能提取到DNA，但由于它暴露在外面，成功提取的几率就相对较低了。不过……还是可以试一试。”
　　慕远左右瞅了瞅，道：“从这里的环境和那具骸骨的状态来看，做出DNA的几率还是蛮大的。”
　　杨大队愣愣地看了看慕远，问道：“慕中队对法医方面的技术也挺了解？”
　　“还行！”慕远淡定地说道，“以前剖过一具尸体，就几周前，在青禹县。”
　　“青禹县的那起杀人分尸案？”杨大队立刻就想起了那件案子。
　　虽不是一个县，但青禹县的那起案件性质恶劣，在全市都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加上慕远的名声加成，基本上全市刑侦条线的人都对那起案件有所了解。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慕远也参与了当时的解剖，而且还提出了关键性的结论。
　　慕远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就是那起案子！那次的解剖有些争论，后来请了一位专家过来，这位专家比较赞同我的观点，最后事实也证明我的论点是正确的。”
　　杨大队甚是吃惊。
　　虽然慕远的语气很淡定，但话里的内容却是一点都不普通。
　　至少说明，慕远在尸检这一领域，不比普通的法医差，甚至更牛逼一些。
　　虽说尸检只是法医工作的一部分人，但这一行的专业性极强，慕远是怎么钻进去的？
　　说实话，对于这个疑问，杨大队是很想问的，但考虑到当时市局冯局长也是一同在现场，真要有疑问，估计冯局当时就问了，自己现在开这口，有点多管闲事的嫌疑。
　　“慕中队果然是刑侦战线的多面手啊！”杨大队再次感慨了一句。
　　慕远笑笑，道：“我还在努力学习！”
　　杨大队嘴角抽了抽，扫了一眼旁边的几位下属，眼神中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别人都这么牛逼了，还如此努力，再看看你们？杨大队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过很快，杨大队心态又恢复正常了！
　　毕竟，像慕中队这样的人，整个西华市这么多年就出了这么一位，甚至……全国都只有这么一位。
　　不能用天才的标准去要求每一个人，有这种想法的领导，绝对不是一位成熟的领导。
　　“慕中队，你看现场还需要做些什么？”杨大队问道。
　　慕远瞅了瞅周围，特别是面前的悬崖，他更是仔细的瞧了瞧。
　　悬崖差不多有七八十米高！
　　这与影视剧中的悬崖不是一个概念，影视剧中动辄就是百丈悬崖、万丈深渊，现实中哪有那么多险地？
　　而眼前这个悬崖与百丈悬崖也有共同之处，比如人从上面摔下来肯定没命……
　　慕远指了指上面，道：“我上去看看！”
　　杨大队道：“那一起上去吧，我们走那边……”
　　没等他说完，慕远随口说道：“不用了！”
　　然后就见他向前走了几步，伸手在崖壁上撑了撑，然后回头咧嘴一笑，道：“我上去看看，很快就下来。”
　　说完，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已经像一只猴子一般向悬崖上窜了出去。
　　“（#`O′）！”杨大队很惊悚地叫了一句，“慕中队，你干嘛？”
　　慕远四肢并用，不断地向上攀爬，同时回应道：“杨队你不用担心，这悬崖比楼房攀爬起来要简单多了。”
　　原本范义通和蔺晴也同样很震惊，想要出声制止他们的中队长。
　　可慕远这话一说出来，他们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虽然关于慕远两次爬楼救人的事情并未在公安局里广泛传播，但小道消息却也是有的。
　　特别是在重案大队这边，有不少人都听说过一些风声。
　　现在范义通二人再听到慕远这句话，就越发肯定这件事情了。
　　一个连光秃秃的楼房墙面都能爬上去的人，爬这悬崖还算事吗？
　　虽然这悬崖无比陡峭，坡度与楼房相差无几，但平整度肯定无法与楼房相比。
　　崖壁上凹凸不平的石头、裂开的缝隙、石缝中长出的奇形怪状的小树，都是慕远攀爬的承力点。
　　而慕远的动作也证明了他所言非虚，仅仅是在说话的档口，他已经向上爬了四五米。
　　四五米的距离不高，但杨大队想要阻止……就只能想想吧了，他总不能拿枪把慕远给打下来吧？
　　当然，其实就算慕远还没往悬崖上爬，杨大队也不见得就能阻止。


第508章 这太吓人了
　　对于慕远的犟，连冯局都没办法，更何况他这个刑大大队长了。
　　当然，慕远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犟，他的“犟”是源自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只是这种自信无法对别人说，比如现在，他总不能说自己拥有专家级攀爬技术，并且吃过两颗大力丸？
　　那样别人倒是不会认为自己“犟”了，而是直接把自己当精神病。
　　所以，犟就犟吧！有时候有一个比较深入人心的个性，也有助于自己掩盖一些不适合让人知道的东西。
　　下面这些人自然不会知道慕远的想法，他们都在心头为慕远捏了一把冷汗。
　　“慕中队办案确实厉害，但做事也太一意孤行了吧？”一位年轻民警轻声嘀咕了一句，“这太危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慕队肯定不会有事的。”蔺晴无比坚定地说道，“而且，如果不是慕队的‘一意孤行’，这几个月里，至少有两条鲜活的生命消逝了，而且还会凭白多出许多逍遥法外的犯罪分子。”
　　那位年轻民警看了看这位美得不像话的警花小姐姐，却是没法反驳了。
　　杨大队心头更紧张，说得不近人情一些，一旦慕远在这里出了事，要追责他第一个就跑不了。
　　可现在人都上去了，他能咋办？
　　“小朱，别乱说话！”他瞪了那位年轻民警一眼，道，“慕中队敢往悬崖上爬，肯定是有把握的，我们在下面等着就好了，瞎嚷嚷什么？”
　　他虽然这样说着，但两只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悬崖上的那道身影，生怕自己眨一下之后人就没了。
　　虽然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但从内心深处来讲，他对慕远却是无比佩服的。
　　别以为攀岩只是单纯的憨胆大的行为，这实际上是一个技术活儿，考验的除了勇气、体能之外，还有技巧。
　　慕远在精通多门刑侦技术的同时，还能有如此精湛的攀岩技巧，他想不佩服都难。
　　就在他想着接下来要不要向慕中队请教一下是如何掌握这么多技能的时候，突然他的心抖了几下。
　　慕远在悬崖中间停下来了！
　　怎么能停下呢？这太吓人了！
　　会不会不能往上爬了？还是体力不支？
　　前者还好一点，要是后者，可就麻烦了。
　　“慕中队，怎么了？”杨大队实在绷不住，大声问了一句。
　　慕远扭头看了看下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没什么，我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我先下来拿个物证袋把它装起来。”
　　说完，慕远又手脚并用，从悬崖中段往下爬。
　　下面的人看着慕远逐渐下降的身影，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慕远下来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不过一两分钟，慕远从五米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快要着地的时候腿部开始以一种稳定的速度弯曲，缓解高出坠下的冲击力。
　　他这一动作可吓坏了不少人！
　　那可是五米高啊！差不多接近两层楼的高度，怎么能说跳就跳呢？
　　而且下面又不是什么平整松软的地面，弄断腿还是小事，万一站立不稳，直接摔在地上，后脑勺触地，说不定就半身不遂，严重点直接就整成植物人了。
　　好在跳落的速度太快，就在他们心头一紧时，慕远已经稳住了身形。
　　他仿佛做了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拍了拍因攀岩弄得有些脏的手掌，瞅了一眼旁边提着物证袋的民警，道：“麻烦给我一个袋子。”
　　这位民警哪能拒绝，直接就把袋子递了过去。
　　杨大队长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去责怪对方直接从高处跳下来这个事实了，急忙问道：“慕中队，你在那上面发现了什么？”
　　慕远道：“一个钱夹。”
　　“钱夹？”杨大队一喜，“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比如身份证，银行卡之类的？”
　　慕远耸耸肩，道：“那钱夹是合上的，我都还没看到呢。”
　　杨大队讪讪一笑，道：“是我太心急了。”
　　随后，慕远将那物证袋别在皮带上，然后再次像壁虎一般沿着刚才的路线在悬崖上游走。
　　很快，慕远折返到刚才停留的地方，只见他单脚扣在悬崖的一处不过拳头大小的凹陷处，左手伸进上方的一处缝隙中，腾出一只手来取下物证袋，把那钱夹给装了进去。
　　搞定之后，他又将袋子别回腰间，然后又一次折返回地面。
　　那轻松惬意的动作、熟稔利落的姿态，让人以为他不是在攀岩，而是在上下楼梯……
　　来到杨大队面前，慕远顺手便将物证袋递了过去：“杨大队，这钱夹上面很脏，破损比较严重，就别在这里拆了，回去后再看吧。”
　　“行！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呃……再等一下，我还没爬到顶呢，万一还有什么发现呢？”慕远咧嘴笑了笑。
　　杨大队内心纠结，既希望慕远能再次发现重要线索，又不希望他再次冒险。
　　刚刚才爬到一半呢，看慕远这架势，是准备直接爬到崖顶了。
　　不过慕远也没给他犹豫的机会，转身又来到了悬崖下……
　　或许是有了刚才两次往返，杨大队等人对慕远的攀岩技术有了一些信心，虽然也还有些的耐心，但却也没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了。
　　要说这时候的心情，就与坐剧院里看某些高风险、高难度的杂技表演差不多吧。
　　慕远一路有惊无险地爬到了山顶，全程所花时间不过几分钟。
　　而这个有惊无险，不过是对杨大队等人而言的，对慕远来说，完全是无惊无险。
　　仰着脑袋看慕远站在悬崖边上，杨大队忽然有些担心：慕中队会不会突然脑子一热，直接跳下来呢？毕竟刚才就从五米高的地方往下跳呢……
　　很快杨大队便压下了内心这些奇怪的想法，大声问道：“慕中队，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慕远有些失望地说道。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身后，过了几秒后道：“杨大队，你们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吗？”
　　“还行吧！”杨大队回答道。
　　慕远道：“我看那边有条路，虽然不是很宽，但也不是山林里这种羊肠小道，那是通往哪儿呢？”
　　杨大队站在山崖下，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但他知晓周围的地形，自然也就知道慕远所说的是那条路，当即说道：“那是通往泥龙镇的。以前是附近几个村赶集的主要道路，可随着后来村村通工程实施，修了一条水泥道路，这条路走的人也就少了。”
　　“那泥龙镇距离这里有多远？”
　　“差不多两三公里吧？”
　　“这么说来，这泥龙镇便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乡镇了？”
　　“确实如此。”
　　慕远恍然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也没再问什么，直接从悬崖上爬了下来。
　　这次慕远没再闹什么幺蛾子，直接要求撤离现场。
　　该收集的证据也都收集了，该处理的尸体也都收起来了，还留在这里干嘛？等某只不长眼睛的兔子撞树桩上？
　　与来时相比，回程就要轻松一些了。
　　毕竟刚才慕远他们一路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拦路的荆棘给劈掉了。
　　杨大队与慕远走在最前面，他还想与慕远聊聊案子呢，却见慕远拿起了手机。
　　“我给冯局回个电话。有何意见，他已经拨通了号码。
　　“冯局！你们会开完了吗？”慕远破天荒地先问候了一句。
　　冯局说道：“早开完了！你走之后我们就散会了。”
　　慕远内心顿时就幽怨了。
　　领导这是故意针对自己吗？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开会，却把自己弄到会议室坐着。
　　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我一离开，你们就不开会了？
　　难道没有我你们的会就开不下去了？
　　他觉得这个理由完全不成立。
　　要说没有他，存在破不了的案子，这点他相信存在。
　　可要说没有他连会都开不下去，那纯粹就是忽悠鬼了。
　　冯局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咋不说话呢？对了，你应该已经到了现场吧？情况咋样？”
　　“我们初步判断是他杀！”慕远悠悠然地说道。
　　冯局：Σ（⊙▽⊙“a，怎么任何死人的事件到了你手上就成了他杀呢？


第509章 你不用担心！
　　冯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并随口提出了这个疑问。
　　慕远以无比平静的口吻道：“上周，巴耘区那边跳楼的老大爷不是死于他杀。”
　　然而，冯局对于慕远的这番辩解并不认可，甚是无奈地道：“可那也牵扯出了案子不是？而且还是人数众多的电信诈骗案。”
　　慕远沉默半晌，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一个人的死，终归是有原因的不是？病死的人不会选择报警，而意外死亡的……暂时还没让我遇到罢了。”
　　其实他很想说意外死亡的人不多，但在派出所待过一段时间的他却很清楚，意外死亡的，其实并不少。
　　甚至有些人，死得方式甚是稀奇，但确实是意外死亡，这不得不让人感慨生命的脆弱。
　　冯局此刻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严肃地问道：“你确定那具骸骨的主人，是死于他杀？”
　　“八九不离十！”慕远如实说道。
　　他确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因为没有亲眼看到。
　　推断之所以只能算是推断，是因为这个过程中还有可能存在意外。
　　八九不离十，已经是慕远给出的比较合理的说法了。
　　可这句话在冯局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谁让慕远以前多次说过这样的话，可最后又全都被验证正确了呢？所以，在慕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冯局觉得……稳了，命案！妥妥的。
　　“现在是否发现线索？”冯局认真地问道。
　　慕远有些小郁闷，说道：“暂时还没有发现任何直接指向嫌疑人的线索！”
　　冯局好悬没被噎死！
　　死者都成白骨了！要是现场还留下了直接指向嫌疑人的证据，那这嫌疑人怕不是个憨憨……
　　要是所有案子都这么容易破，全球的破案率翻个番都是没问题的。
　　“破案这种事情，不能急！更何况这个案子，死者都变成白骨了，现场的很多证据说不定都已经灭失了。”冯局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不过我们作为警察，也不能因为案件侦查有难度就放弃……”
　　没等冯局说完，慕远很干脆地说道：“冯局，我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个词。”
　　冯局愣了愣，面对这么一位刚直的属下，他能说什么呢？
　　“那就好！”冯局说道，“好了！这个案子的侦破，就由你们一中队负责……”
　　慕远连忙打断道：“这个……我们能不能只负责破案啊？或者，这个案子还是由浦锦县立案，我们负责协助侦破？”
　　冯局原本是想直接将这案子拿到市局的，可听了慕远这话，再想到三中队的组建……才刚刚开始，已经扔了一个连环抢夺案给他们，后面还不知道慕远会弄多少积案出来，若是把这个命案拿过来，到时候万一三中队全都陷到这个案子上，对于新发的案件无力接手，那就尴尬了。
　　总不能三中队的批文还没下来，又要成立临时四中队吧？不带这么玩的。
　　“那行吧！”冯局应了一句，“不过你可得指导到位，别将这案子弄没了。”
　　“那肯定啊！”慕远说道。
　　他虽然这样说着，但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的。
　　这个案子，与他之前所办的任何一件案子，都是截然不同的。
　　不过慕远深信一个道理，再缜密的犯罪过程，都必然存在疏漏，也肯定会留下某些线索，重点是自己能不能把这些线索找到。
　　就在刚才，他就已经发现了多个线索。
　　除了那些河沙，还有那个钱包。
　　钱包里的东西暂时不得而知，但慕远猜测，这个钱包大部分可能是嫌疑人的。
　　原因很简单，既然凶手选择将尸体抛在这荒郊野外，几乎不可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而且，如果这钱包是从死者身上掉落出来的，以死者尸体的落点判断，那钱包也不太可能被卡在悬崖中间。
　　最好的解释就是，凶手在抛尸的时候，钱夹不小心从兜里掉出来了。
　　当时对方应该也看到那钱夹正好落在悬崖中间，认为就算最终有警方发现了这具尸体，也不太可能发现那个钱包。
　　毕竟那可是七八十米高的陡峭悬崖。
　　人站在上面看着都头晕，更何况是爬到悬崖中间位置去了。
　　而且，慕远发现那钱夹的位置也比较刁钻，正好卡在一处石缝中，不论是从上面看下来，还是从下面看上去，都不太可能看到这钱夹……当然，距离较远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当然，这些都只是次要因素，最重要的是凶手没胆子区悬崖中间把那钱夹捡起来。
　　当然，以上只是慕远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这样，还得等他回去后查看了钱夹的情况才清楚。
　　只希望那钱夹中能发现重大线索吧！
　　现在也不能排除那钱夹中什么都没有，甚至不能排除那钱夹与嫌疑人没与半毛钱的关系。
　　……
　　一行人并未费多少工夫，就从山林里走了出来。
　　“慕中队，要不坐我们的车吧？”杨大队热情地招呼道。
　　慕远微微一笑，道：“不用！我自己开车，我喜欢开车。”
　　杨大队有些讶然，你喜欢开车……也没必要挂在嘴边说吧？
　　不过对方既然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几分钟后，他终于明白慕远所说的喜欢开车是什么意思了……
　　这不是高速！而是山路！
　　虽然不是如蚯蚓般的盘山公路，但也绝对不是那种可以任意驰骋的大道。
　　原本杨大队的车走在最前面带路，可没走两分钟，他们就被慕远一脚油门给超了过去。
　　超车的时候，慕远还摇下车窗，对着外面说了一句：“我先走一步！”
　　可没等杨大队说话，对方的车已经跑到前面去了，然后……没影儿了。
　　果然是喜欢开车……
　　不喜欢，能把车开出这种状态？
　　如果说之前杨大队很羡慕华成区分局刘光头有这样一位牛逼的属下，那么现在……他忽然有些同情了：这家伙，太不让人省心了。
　　虽然内心腹诽不已，但杨大队还是挺担心的。
　　他叹了口气，拿起电话便给市局龚支队打了过去。
　　其实他也知道，这时候直接给冯局长打电话更有效果一些，但他毕竟只是区县局的刑警大队长，与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之间还隔了几个层级呢，越级上报是很不好的事情。
　　“龚支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是不是那具骸骨的事情，有结果了？我听说我们重案大队的慕中队带队过来了，他给出的结论是什么？”
　　龚支队也知道这边发现白骨的事情。
　　他毕竟是刑侦支队的支队长呢。
　　这边发现了一堆白骨，刑大第一时间就向支队做了汇报，只不过龚支队获知情况的时间比慕远要晚一些罢了。
　　杨大队在听了龚支队的话之后，稍稍愣了愣神，莫名地同情起龚支队来。
　　一个支队长居然不知道下面一个中队长的行程，看来队伍不好带啊！
　　他却是不知道，龚支队之所以不知道慕远的行程，并不是慕远故意不给他汇报，而是龚支队给了慕远足够的自主权——不给也不行。
　　慕远每天行踪漂浮，要是每去一个地方都给他汇报，那他这个支队长每天也不用干其他事情了，只听慕远的汇报好了。
　　不过杨大队更郁闷的是，这个让他觉得不好带队伍的慕中队，却又如此地让龚支队信任！
　　自己电话打过去什么都没说呢，龚支队却直接问起了慕中队的意见！
　　甚至，在这句话里，并没有要听他们刑侦大队这边的结论的意思。
　　只可惜他的这些小幽怨也只能埋在心里，弱弱地说道：“慕中队确实过来了，他看了现场后，认为这是一起他杀案件。我们也都认为慕中队的理由很充分，现在准备采取相应的侦查措施。”
　　“那就好！这案子……我们就不派其他人过来了，估计冯局长也不会过来。具体的案件侦办上，你们就挺慕中队安排吧！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事情？”龚支队问道。
　　杨大队有点方，貌似……自还没说正事呢。
　　“龚支队，有点小事。”
　　龚支队问道：“什么事？”
　　“刚才慕中队自己开车回我们县局去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他车速太快了，我担心……”
　　对面沉默了几秒，随后道：“你不用担心！慕中队开车的技术很好的。”
　　“呃……”
　　“没事儿我就挂了！”
　　说完，也不管杨大队是不是还有事，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杨大队看着手上的手机，呆愣了许久。
　　随后，他脸色平静地将手机放进裤兜里……
　　案发地点距离浦锦县城不是很远，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到了。
　　而等杨大队一行将车停到县局的停车场时，发现慕远那辆车早已稳稳当当地停在那里了，至于人……则不知道去哪儿了。
　　杨大队只好给慕远打电话——幸好刚才存了电话。
　　“慕中队，我们已经回来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慕远悠悠然地说道：“抽空吃个午饭，你们吃不？”


第510章 这操作……很溜！
　　杨大队狐疑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嗯，快11点半了，吃午饭也没毛病……
　　难道你这么急吼吼地赶回来，就只为了先填下肚子？
　　这操作……很溜！
　　“我们就不吃了！”杨大队立刻说道，“不过……慕中队你们在什么地方？我过来帮你们埋单吧。”
　　“那就不用了！”慕远很干脆地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杨大队愣了愣，总感觉自己的节奏与这位慕中队完全不合拍。
　　慕远没告知地点，他想付账也有心无力，总不能为了这么个事情，去定位慕远的位置在哪儿吧？若是这样，那他与刚才慕远以F1方程式赛车的速度跑回来吃午饭的操作又有什么区别？
　　“先把所有的东西弄到技术室去！”杨大队吩咐了一句。
　　虽然是三年前的现场，但却也提取回来了不少的东西，甚至就连尸骨下方的泥土都铲了一块……
　　当然，最有价值的东西应该还是死者所穿的衣服、以及那钱夹。
　　衣服什么的还需要做进一步化验，但钱夹却是可以尽快打开查看。
　　于是杨大队在吩咐完之后，就立刻与提着装有钱夹的物证袋的民警一起进了一间技术室。
　　这间房间虽不是无尘环境，但也算是相对专业的技术室了。
　　那位技术民警打开物证袋，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钱夹取了出来。
　　钱夹上满是沙土，钱包本身倒是没有破损的痕迹，其材质不是真皮，应该属于一种不容易降解的物质。
　　就在他要动手将钱夹给弄开的时候，杨大队忽然叫住了他：“先等等！等慕中队过来之后再打开。”
　　那位技术民警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懂杨大队是什么意思……
　　进行痕迹物证检验，不是技术民警专业内的事情吗？术业有专攻，慕中队侦查破案能力强是没错，但并不代表在痕迹物证检验方面也很强啊！
　　这也不怪这位技术民警有如此想法，毕竟当初慕远凭肉眼看到指纹、看出脚印的细微区别这些堪称神乎其技的操作，并没有被每个人所知晓。
　　那位技术民警沉默了一下，忍不住说道：“杨队，不需要吧？这种痕迹物证检验流程都是这样的，谁来都一样的。”
　　杨队还是坚持己见，道：“还是再等等吧！”
　　杨大队对慕远的事情了解得更多一些，再加之刚才慕远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映象——虽然在某些事情上看起来挺不着调的，但那一身专业能力确实无可挑剔。
　　更何况刚刚龚支队已经在电话里给他交代了，让他们在这个案子上多听慕中队的意见。
　　这种情况下，自己多听取慕远的意见，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没多大责任不是？
　　那位技术民警只好先将手中的工具放下，无奈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没过多久，慕远三人联袂来到技术室，他们进局里的时候就已经问过相关人员，所以径直就找到了杨大队几人所在的这间物证检验室。
　　“杨队，你们……没事儿干？”看着呆在房间里闲极无聊的三个人，慕远忍不住问了一句。
　　杨队连忙起身，灿烂一笑，道：“慕队，我觉得这方面你可能更专业一些。这钱夹属于现场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证据，很可能关系到这件案子到底能不能破获，所以我想请慕队你来……”
　　后面的话杨队没说出来，不过慕远却是已经理解了，飒然一笑，道：“行！”
　　说完，慕远从旁边取过一双手套，熟练地戴上，然后开始摆弄那钱夹。
　　慕远的动作很轻，仿佛情人的手……
　　打开钱夹本身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不管是用常规打开钱夹的方法去弄，还是使用破坏性的方式打开，都很简单。
　　但由于这钱夹已经在野外不知放置了多少时间，里面有严重的粘连现象，在掰开的过程中会不会损坏里面的物品，就非常关键了。
　　这种时候，能否通过自己的双手感知到钱夹反馈回来的力道，并通过其中的细微区别，判断该采取什么动作，这是很考验技术和天分的。
　　这是一种男士两折横款钱夹，慕远先轻轻将其打开。
　　里面所有的卡夹尚且完好。
　　然而慕远抱有巨大希望的卡，却没有发现一张，不论是银行卡、身份证亦或者什么会员卡，全都没有。
　　若非这钱夹掉落的位置太具有特点，而且通过分析钱夹的污损程度，可以大致确定它存在于野外的时间与那具骸骨相差无几，慕远都快怀疑这钱夹是不是凶手落下的了。
　　一般情况下，钱夹里没钱很正常，但卡基本上是有的啊！
　　而这个钱夹里一张卡都没有，这是一个很具有指向性的一个特征。
　　当然，慕远能一眼看出这些卡夹里没有卡，但却不能保证卡夹里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他需要检查钱夹的每一处可以存放东西的地方。
　　他现在采取的方式是用破坏性的方式打开。
　　当然，这里的破坏性不是胡乱地把钱夹撕扯开，而是用刀片小心翼翼地沿着钱夹的缝合处把它拆开，一层一层地拆。
　　很快，钱夹右侧第一层被划开，慕远轻轻拉扯，那块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夹层便分离开来。
　　里面空空的！
　　然后第二层……
　　这次不是空的，里面有一张照片……他能看出这是照片，是因为这张纸的材质和尺寸，应该是一张寸照，而不是照片上的画面。
　　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其所处的环境也远远算不上干燥，那照片早已花掉了，完全看不出照片上的人像。
　　对于这一结果，不仅慕远有些失望，旁边围观的几人也同样非常失望。
　　要是这照片能看清楚人像，只要这钱夹确实是凶手落下的，这案子差不多也就算破了。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慕远继续划开右侧第三层！
　　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是一团折叠得比较乱的纸张。
　　因为时间和环境的关系，这纸张已经有些褶皱，身上上面的文字都已经模糊不清。
　　慕远使用镊子、刀片等工具，极其小心地将这图纸给取了下来，然后以堪比绣花的细致功夫，慢慢将折叠的纸团拆开。
　　虽说慕远已经非常小心了，但这纸的粘连程度确实太严重了一些，在拆解的过程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破损，而且整个过程足足用了七八分钟时间。
　　看着眼前这巴掌大小的一张纸，慕远陷入了沉思。
　　其他几人也都凑近了观察，仿佛这上面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一般。
　　“这……好像是医院缴费开具的发票，颜色偏淡红，应该是个人持有的那一联。”杨大队喃喃说道。
　　“可惜字迹太模糊了！看不到患者的名字。”蔺晴叹了口气。
　　慕远认真地指了指一角，道：“你们看这里！这是开票时间，从位置上看，这里应该是年份，最后这个数字还能大致分辨出来，是6。据此判断，这张发票开票时间距离现在不会超过四年。而月份这一栏，虽然看不到数字，但却能看出这是一个两位数，那么这时间基本可以确定为10、11、12三个月。最后的‘日’这一栏，是两位数，而且最后这一个数字应该是1。”
　　“还有这个印章，虽然无法辨识出具体的文字，但印章上的文字数量却还是能数出来的，我们可以在全县范围内进行筛查，将符合条件的医院、卫生院找出来，然后再根据上面的时间锁定目标范围。”
　　慕远刚说完，杨大队便皱起了眉头，道：“慕中队，这工作量……太大了吧？而且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这个钱夹是否真的是凶手或者被害人留下的，花费这么多精力在这上面，是否值得？”
　　慕远道：“这钱夹，十有八九是嫌疑人落下的。我做出这样的判断是有依据的。首先是钱夹掉落在现场的时间与死者死亡时间基本吻合，这张医院发票上的时间也验证了这一点。其次，我曾爬上悬崖仔细观察过，那悬崖上方还是一片荒林，距离道路还有两三百米，正常情况下一年半载都不会有人到那悬崖边去，更何况还将钱包给落下去了。”
　　杨大队沉默，其实他也知道这钱夹很大可能是凶手落下的，但按照慕远刚才所说的那种操作，摸排范围太大！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慕远却没再说话，而是继续对钱夹左边部分下刀。
　　一层层夹层被拨开。
　　第一层，还是没有东西！
　　第二层，同样没有。
　　说实话，这时候慕远心里同样有些犯嘀咕了。
　　他自个儿也很清楚，按照自己刚才所说的办法去摸排，工作量确实太大，可操作性并不强。
　　而他之所以提出这种方式，是寄希望于能找到新的线索，进一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可如果无法再在这钱包中发现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有些麻烦了。
　　终于，第三层、也就是最后一个夹层被划开，里面终于不是空空如也了。


第511章 信心快打击没了
　　那是一张便签纸。
　　纸上有一些字迹。
　　这些文字是用签字笔写下的。
　　或许是因为打印出的字迹更容易毁损，而这种签字笔写下的字还勉强可辨。
　　当然，这与这些手写的字体相对较大，就算出现模糊现象，笔画什么的还有辨识的可能。
　　不过现在这便签纸同样处于折叠状态，慕远只好小心翼翼地将其拆开。
　　便签纸相比起医院的那种发票纸张明显更厚实一些，破损的可能性也相对较低。
　　当这便签纸最终被打开，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
　　倒不是说上面写的东西有多么的令人惊异，相反，上面的东西很普通。
　　一共有九个名字，全都属于路人甲性质的名字。
　　而在名字之后，写了许多的“正”字。
　　这些“正”字数量多少不一，有的有三四个，有的七八个。
　　甚至有些“正”字都尚未写完整……
　　对于这些“正”字，很好理解，它们就是计数的一种方式。
　　可这到底是计的什么数，与凶手有有何关系，却是不得而知，或者说……这便签上的字，到底是不是凶手写下的，都存有疑问。
　　“慕中队，你觉得这便签上的名字……”
　　慕远认真地说道：“这个不需要‘觉得’，我们要用事实说话。既然这些名字出现在同一张便签纸上，说明这些名字间存在一定的关联，我们现在需要将这些人找出来。然后通过其关联性，最终确定这张纸条的主人是谁，继而确定‘它’是这个钱包的主人有何关联。”
　　杨大队眉头紧锁，但此刻他没再说这件事情的工作量了。
　　诚然，知道名字要把人找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同名的人太多了，又特别是这类路人甲的名字。
　　仅仅是一个人，哪怕只是在省内，同名同姓都可能上万，更不用说是全国了。
　　而要把这九个名字一一对号入座，将真正的主人找出来，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不过这并不表示这件事情没法做。
　　放在几年前，要完成这样的工作确实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随着大数据时代的来临，这一先进技术也在公安行业得以运用，通过海量数据的碰撞比对，发现其中的关联性还是可能的。
　　若是能通过数据的碰撞确定出这张便签纸主人的身份，再结合那张医院的发票，差不多就能将钱包的主人明确下来了。
　　只不过……这样的工作，在没有最终拿出结论之前，谁都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有结果。
　　警察办案的过程，很多时候都是希望——失望——希望——失望如此反复的过程，每一位警察必然都有着一种“求真”虐我千百遍，我待真相如初恋的情怀。
　　“我这就下去安排！”半晌之后，杨大队认真地说了一句。
　　慕远点了点头，道：“我再去看看做DNA的！”
　　杨大队顿了一下，却是没说什么——遇到这样一位样样会、且样样精通的人，杨大队内心也是挺崩溃的，信心快打击没了。
　　……
　　浦锦县刑大非常高效地运转起来。
　　这是命案！
　　若是某些刑警大队警力较为充足，或许会抽调部分人员参与侦查工作。
　　但如果是警力本就不足，那几乎就是全员动员了。
　　而若是特别复杂、特别耗费警力的案件，就算刑大警力充足，那也够呛。
　　现在浦锦县刑大的情况就是这样子。
　　足足七八十号人呢，现在不得不全部出动……
　　当然，这些刑警不可能只瞅着钱包里摸出的那点线索展开侦查。
　　作为刑警这些年的老传统——走访调查是少不了的，也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现场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走访就显得没多少价值，可现场发现了河沙！
　　这是很重要的线索！
　　虽说这个线索太笼统了一些，比钱夹中发现的那些东西的指向性要差一些。
　　但警察办案，特别是这种命案，不可能只盯着一个侦查方向往下查，那样的话一旦侦查断了线，那又得从头开始，耗费的时间太长。
　　特别是在最初的时候，都是多头并进，把一根根线都理出来，然后逐步排除那些没有意义的线索。
　　再说了，那些河沙确确实实是出现在死者身下的，与死者直接相关。
　　而钱夹，与死者之间的关联并不是那么紧密，它们之间的关系是通过逻辑推理推出来的……
　　所以，如果能直接从河沙这条线索上突破，无疑更接近事实真相。
　　其实就走访这件事情来说，仅仅是刑大的人还远远不够的。与其说是刑大的人去走访，还不如说刑大民警下沉到各个派出所，指导派出所完成走访调查任务。
　　走访，主要针对两个方面：一、前三到五年这段时间，什么地方曾堆放有河沙。二、前三到五年里，有没有人口失踪的情况。
　　第一点产生的数据定然是海量的，一个县，在近三年的时间跨度里，堆放河沙的地方肯定不少。
　　而第二点，产生的数据就很少了。
　　而考虑到死者也有可能不是浦锦县人，所以分局通过向市局汇报，向全省发出协查通报，尽最大可能寻找失踪人员线索。
　　相对于那种有人报案的杀人案，这种警方自己发现尸体的杀人案无疑更令人头疼一些。
　　正常的杀人案，死者的身份基本上是明确的，而这种警方发现尸体的杀人案，首先需要做的便是核实死者身份。
　　尸体完整还好一点，要是有被分割、高度腐败等情况，那就是令人头疼的事情了。
　　而最头疼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死者直接成了一堆白骨。
　　比如正常的尸体，你发协查通报过去，至少还能附一张尸体照片，甚至描述一下衣物的特征不是？
　　可眼下这个案子，啥描述都没有——唯一确定的就是一堆白骨！可谁特么知道一个人的骨头到底是啥样的？特别是活人！
　　因此，这种事情最好的做法就是全面撒网，重点调查……
　　而这边在走访调查的时候，法医组也没闲着，对那一堆白骨进行DNA鉴定。
　　仅仅是浦锦县的两位法医，肯定搞不定这件事情，浦锦县刑侦技术室也做不了DNA鉴定。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对那一堆白骨进行检材取样。
　　要不是因为带着一堆白骨去市局不太理想，而他们自身又有检材取样的资质，估计他们就直接拉着那一堆白骨去市局了。
　　不过他们虽然有取样的能力，但眼前这个活儿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这毕竟是曝尸荒野数年的白骨，能不能取到适合做DNA的检材，靠的不仅仅是技术，还有运气。
　　所以慕远亲自过来指导检材取样——他希望自己的欧气能够给这件事情带来好运。
　　他对自己的运气有着迷之自信。
　　若是没有逆天的运气，怎么可能被系统找上呢？这种运气，绝对比中几个亿的彩票牛逼多了。
　　当然，他可不是瞎指挥，虽然就法医技术来说并不精通，他之前得到的只是尸体解剖方面的技术，不包括DNA鉴定，但俗话说触类旁通，有这些技术支撑，他还是很有底气的。
　　而且眼下只是检材取样，而不是真正的鉴定。
　　慕远不懂DNA鉴定，但他却知道哪些地方更有可能提取到合格的检材……
　　哪怕这是暴露于荒野数年之久的白骨！
　　慕远这边忙碌的时候，另外浦锦县刑大还有一队人，则围着几台电脑，开始筛查相关数据。
　　一个个名字被输入系统中，各种轨迹、关系开始关联碰撞！
　　与此同时，还有一部分人开始赶往更大医院、卫生院，对那一特定时间段的就医人员进行筛查。
　　……
　　繁忙的时候，时间过得总会很快。
　　相反，当一个人太无聊的时候，时间过得就会很慢。
　　慕远现在就感觉时间过得贼慢。
　　他在完成DNA检材取样之后，亲眼看着那两位法医驾车送检材去市局，然后……他没事可做了。
　　他倒也不是真的无事可做，而是他现在能做的事情别人也能做——除非使用思维风暴药剂，不然他的效率比别人也高不了多少。
　　对于这种可以由别人替代的活儿，他是不希望去做的——一个足够优秀的人，不应该去抢普通人的饭碗。
　　可闲着又确实无聊，慕远便决定找点活儿做。
　　但这里离西华市主城区有一段距离，绝大部分区域超出了小毛共享感知范围，这种远程导侦的手段也就不好用了。
　　好在这也难不倒慕远！
　　你要在全市范围内找一件杀人案不好找，但要在一个县找刑事案件，那却还是很多的。
　　浦锦县在西华市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县，但相对于某些不是很发达的地级市来说，浦锦县都是具有一定优势的。
　　这种优势，不仅体现在人口、经济上，还体现在发案数上。
　　慕远作为市局重案大队尖刀队的队长，有着查看全市案件的权限，所以对于浦锦县这十来天发了多少案子，他一查就清楚了。
　　然后，他就在刑大的一间普通的办公室里开始了他的表演……


第512章 这……算理由吗？
　　翌日清晨，一轮红日照常升起。
　　可杨大队心情却很是不美丽。
　　倒不是说这起白骨案侦破工作陷入停滞，相反，侦查工作进展还是挺顺利的。
　　正在让他头疼的，是从昨天傍晚开始，市局重案大队的慕中队长坐镇县局，调出了一个又一个近期发生的未破案件，开始为它们“诊脉”。
　　随着一条条隐藏极深的线索被挖掘出来，一件件案子开始慢慢显露出眉目。
　　以杨大队的眼光，可以看出那一件件不具备破案条件的案件在慕远的一番骚操作之下，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案子很快就能破获。
　　能破案，当然是好事！
　　可现在浦锦县刑大，全部警力都投入到了这起杀人案当中，就算案子破了，也没精力去搞。
　　当然，慕中队还是挺深明大义的，知道浦锦县刑大的人忙不过来，直接将线索转交给辖区派出所了。
　　虽说对于这起杀人案，每个派出所都领到了辖区走访的任务，但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去走访不是？这种工作，多半都是交给社区民警去干的。
　　社区民警都这么忙了，案侦民警总不能在一旁看热闹不是？所以慕远就给他们找了点事。
　　而各派出所案侦民警对此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平时想要破一件案子，多难啊？抓到一个现行犯，都想去吃一顿大餐。
　　而现在有一尊大佬在幕后指挥，他们只需要照着操作就能把案子破了，而且破获的还是隐迹案件，这多嗨？
　　至于这个案子现在是否归属于派出所？
　　这不重要，刑大现在分身乏术嘛。
　　你既然力量不够，办不了这样的案子，那就移交给我们好了。
　　如果只是一件刑事案件，单独某个派出所去找刑大要案子，最终结果很可能是刑大直接从你派出所抽调人员到刑大来办案！领导对此也会非常支持。
　　可现在，城区每个派出所几乎都有那么两三件案子，甚至一些近期发案的大镇也有这样的案件，你让刑大怎么抽人？
　　总不能把全县所有派出所的案侦民警全给抽到刑大去吧？那样的话也就不叫刑侦大队了，改叫刑侦分局好了。
　　这种事情，哪怕领导再想撑刑大，也不可能这样做的。
　　所以，杨大队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件件原本由刑大立的案件，被反向移交给各个派出所，然后……破了。
　　这样的情况，让杨大队心情怎么能美丽呢？
　　关键是杨大队还不能把这种不高兴表现出来，不仅不能表现出来，还得一脸高兴地去说谢谢。
　　毕竟刑大除了是县局的一个案侦部门之外，还有一个职责，那就是指导派出所开展案侦工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整个辖区的刑案破案率，也是刑大的考核指标之一。
　　所以，现在慕远帮着破了案，他这个刑大大队长也得领一份情。
　　“慕中队，你这破案的本事，绝对是我生平所仅见。”杨大队坐在慕远对面，无比真诚地感慨了一句。
　　慕远靠在椅子上，有些疲倦，他咧嘴笑了笑，道：“杨队你这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听说。不过杨队你也别羡慕……”
　　杨队正要准备说些什么……
　　慕远却一脸认真地说道：“破案这种事情，天赋也是很重要的，你羡慕也羡慕不来。”
　　杨队：（￣△￣；）
　　“咳咳……慕队，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集中精力攻克这起白骨案！慕队……”
　　没等杨大队说完，慕远立刻恢复了精神，连忙问道：“是不是有发现了？哪一条线有突破了？”
　　“呃……暂时还没有。”杨大队说道，“不过我想，DNA那边应该会先有结果吧。等这边收集的失踪人员信息汇总上来，就可以进行DNA比对，看看能不能先把被害人给锁定了。”
　　慕远点了点头。
　　确实，相对于其他几个方向，DNA这边变数要少一些。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做出来了，要么，没做出来。
　　嗯，没毛病！
　　“那便签纸上的九个人呢？连一个都没能落实吗？”慕远有些严肃地问道。
　　杨大队道：“目前正在查，同名人员太多，我们进行了初筛，去掉了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一批人，现在正在做进一步的比对。估计结果要不了多久就能出来。”
　　慕远道：“时间长点没什么，数据必须得准确！不然抢了这点时间，后面肯定会在其他地方还回来的。”
　　杨大队深以为然！
　　“慕中队，你对这起案件，有什么看法呢？”杨大队忽然问道。
　　自从昨天下午慕远送走检材后，慕远就一直没有参与命案侦破工作，杨大队自然也就没能与慕远探讨案情，现在总算坐在了一起，他自然想要问问。
　　慕远倒也没有藏着掖着，说道：“我倒是有一些猜测，不过现在缺乏直接证据的支撑。”
　　“什么猜测？”杨大队很感兴趣。
　　慕远道：“我觉得凶手有很大可能是本地人！”
　　“为什么？”
　　“首先，凶手将尸体抛下悬崖，是有着明确的目的性的，这表明，嫌疑人知道这道悬崖的存在。可这悬崖既不是什么著名景点，知道的人很少。而且悬崖距离道路很远，如果只是从道路上经过，肯定发现不了这道悬崖的。只有对这一带地形很熟悉的人，才能选择这样的抛尸地点。其次，遗落于现场的钱夹，里面什么卡都没有。”
　　“钱包里没卡，这……算理由吗？”杨大队忍不住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当然算！如果是外地人，出门在外多半是要带着身份证、银行卡的。而他既然有这种卡夹型钱包，如果带了身份证和银行卡，大概率是要将这些卡放在钱包里的。而本地人不一样，很多人并不喜欢随身携带银行卡和身份证。”
　　杨大队陷入了沉思……
　　正在二人议论的时候，忽然门被用力推开。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一脸惊喜地道：“杨队，慕中队，有重大发现。”
　　杨大队甚是平静地问道：“什么重大发现？”
　　倒不是他不喜欢听到这样的好消息，而是被“好消息”给忽悠得兴致全无了。
　　作为一名警察，不仅要保持对侦查的热情，同时也要有着一颗平常心，特别是面对所谓对侦破工作的“重大利好”的时候，要学会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不是每一个被称为“重大发现”的线索，都能引导案件走向破获。
　　慕远则更加淡定了，他淡定的原因与杨大队截然不同。
　　杨大队是因为质疑，而他纯粹是因为经历多了，有些索然无味……
　　那位年轻警察脸上的兴奋之色稍减，道：“刚刚，我们在对那九个人的名字进行比对的过程中，发现其中有一份暂住人口数据中，在同一时间段、同一区域，里面有三个名字与九人名单中的名字吻合。”
　　“真的？”这是杨大队问的。
　　慕远却问道：“只有三个？”
　　两个截然不同的反问，让这年轻警察有些糊涂。
　　这到底是多了？还是少了？


第513章 深挖
　　“立刻与这三人取得联系，当面询问他们是否认识其他人。”
　　杨大队立刻吩咐道。
　　也幸好那张纸上有九个名字，要是只有一人，还是这种大众化的名字，警方直接就抓瞎了。
　　而人的名字一多，从概率上来讲，找出两个名字都一样的九人小团体的概率几乎为零。
　　这里面唯一难的就是怎么把这九个人关联起来。
　　一旦突破了一个点，找到了线索，就会如抽丝剥茧一般顺利。
　　那位年轻刑警立刻按照杨大队的吩咐下去忙活去了。
　　待那年轻刑警走后，杨大队才略带愁容地问道：“慕中队，你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杨大队的这个问话有些模糊，可慕远能猜到他问的是什么。
　　“仅仅有三个人相关联，并不能保证这三人就是那便签纸上的人。毕竟这些名字太普通了，存在同名的可能性太大。”
　　杨大队瞅了瞅慕远，感情自己问了半天，对方就说了一句废话。
　　“我们也去听听吧。”杨大队忽然说道。
　　慕远笑了笑，道：“我就不去了！还有两个案子没破，等破了之后再去。”
　　杨大队微微有些失神！
　　不过第一时间知晓答案的他却是坐不住了，就算慕远不愿意去，他一个人也想跟着去瞧瞧。
　　当下杨队便告辞离开，慕远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慕氏破案术。
　　破获两起案件并不算什么，至少对慕远来说是这样的。
　　当最后一个案子成功找出关键线索，并通知对应的辖区派出所，慕远终于再次闲了下来。
　　他百无聊赖地站起身，施施然地朝外面走去。
　　也没问任何人，慕远径直走到了一件办公室——杨大队和刚才那位年轻民警果然都在里面。
　　这也属于基操了。
　　对于别人来讲，或许需要问问杨大队到底去了哪儿，但慕远循着气味就直接过去了，很方便。
　　“杨大队，有结果了吗？”慕远平静地问道。
　　杨大队正伏着身子，低头看着办公桌上，听到慕远这一生招呼，立刻回过头来。
　　他明显愣了一下，愕然问道：“慕中队，你……案子破了？”
　　“对！”慕远仿佛说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杨大队脸颊的肉条件反射般地抽搐了一下，“还是慕中队你厉害！”
　　“还行吧！”慕远笑了笑，“那三个人联系上了吗？”
　　杨大队苦笑一声，道：“这三人倒是都联系上了，但三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很紧密，要不是我们提醒，相互之间都不太记得名字了。他们对其他六个名字，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知道的也有可能是重名之人，不知道的也有可能是时间久了搞忘了，所以，不具有参考价值。”
　　慕远沉默了。
　　三年，确实容易磨灭很多东西。
　　谁能清楚的记得三年里接触了哪些人呢？甚至在一起待上十来天，也不见得会有深刻的记忆。
　　杨大队说的也没错，通过这些人获取的信息，确实不具有太高的参考价值。
　　慕远沉思片刻，忽然说道：“我来看看吧！”
　　坐在电脑旁的那位年轻民警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屁股一挪，直接就让开了。
　　慕远做到椅子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数据查询界面，他朝着里面输入了一个个的名字……
　　在现在这种网络时代，一个人的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会产生许许多多的数据，个人甚至都没有差距，他就已经成为了大数据中的一个数据项。
　　而越是年轻人，通过大数据刻画出的一个人就越是详实。
　　可这张便签纸上的九个人，除了名字，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大数据将人确定下来，谁也不敢打包票。
　　好在现在的数据研判工具确实挺丰富的，这也是大数据能运用于实战的基本保障之一，否则就算有再多、再丰富的数据，仅靠人的眼睛、大脑，是不可能将这些数据分析出来的。
　　就在慕远犹豫着是否要再喝一瓶思维风暴药剂提提神的时候，杨大队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杨队拿起电话一看，神色顿时慎重了许多，他没有立刻接通，而是先向慕远说道：“慕队，是市局刑事技术室打过来的。”
　　说完，他按下接听键，将电话凑到了耳边。
　　“喂！……嗯……好的！……好的！谢谢！”
　　一连串的应承后，杨队放下手机。
　　“慕中队，关于尸体死亡时间，已经有结论了。”杨队说道。
　　“死亡时间有多久了？”
　　“三年零二个月左右，误差在两个月上下。”杨队说道。
　　慕远喃喃说道：“这么说来，我们需要排查的，最多也就是三年到三年半这段时间的数据了。”
　　杨队轻轻点头。
　　慕远又道：“如果再结合那张医院出具的发票单据，就可以将11月、12月排除在外，只剩下10月了。”
　　“虽然十月大，有31日，但需要排查的也就只有11、21、31这三天，范围无疑就要窄了许多。”
　　杨队立刻说道：“我这就联系医院那边排查的同志！”
　　说完，杨队风风火火地拿起了电话，然后将相关情况进行了说明。
　　等他放下手机看向慕远时，却见对方目光灼灼地盯着屏幕，手指轻轻地滑动着鼠标，仿佛看入神了一般。
　　“慕中队……”
　　“等等！”
　　杨大队果然住了嘴。
　　几分钟后，慕远手上的动作停下，眼中颇有几分振奋，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道：“这个人！”
　　杨大队神色一喜，道：“他就是凶手？”
　　办公室里其他一些人也都惊讶地看着慕远，包括范义通和蔺晴。
　　慕远顿时一愣，回头瞅了瞅杨大队，道：“我什么时候说他是凶手了？”
　　杨大队微张着嘴，回过神来后，讪讪一笑，道：“不好意思！我胡乱猜的。”
　　“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慕远认真地说道。
　　杨大队弱弱地看了他一眼：可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在猜呢？
　　慕远继续说道：“我并不是说这人就是凶手，而是说在三年前下半年，他正巧有在浦锦县活动的轨迹。而且，他的名字虽然很平凡，但他的姓却很少见，在这个时间段里，在浦锦县有活动轨迹的人，就只有这一个。”
　　杨大队看了看这个名字……
　　窦军。
　　取名为军的人简直不要太多，但姓窦的人就相对较少了。
　　“慕队，现在我们也不能保证这便签纸上的九个人就一定是在浦锦县活动吧？”蔺晴忍不住说道。
　　慕远道：“这个确实不一定，但我们可以先往这个方向侦查。而且，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测，凶手应该是本地人，而这个钱夹大概率是属于凶手的，我们在钱夹里发现的这张便签纸，自然也有很大可能是属于凶手之物。按照这个思路，这些人在浦锦县有活动轨迹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
　　蔺晴按照慕远的思路好好地捋了捋，好像……是这么回事。
　　尽管慕远的话里用了许多“可能”、“概率”之类的词汇，但蔺晴很清楚，慕远所说的这种情况应该非常接近事实。
　　慕远说道，转头便对杨大队说道：“杨队，你看能不能联系一下这位叫窦军的人。”
　　“行！”
　　要找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对警察来说还是挺简单的——特别是这种与案子产生关联的人。
　　很快，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在慕远的示意下，杨队直接将手机递了过来。
　　“喂！请问是窦军吧？”
　　“嗯，我是窦军。你谁啊？”
　　声音带着浓浓的本地口音。
　　“我是公安局的，想向你了解点事情，请问是否方便呢？”慕远认真地回答道。
　　“这个……好吧！有什么需要问的，你尽管问。”窦军似乎有点迟疑。
　　这也属于正常情况，任何人突然接到警察电话，说要向其了解情况，心底都是很打鼓的。
　　但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位窦军也是一位老实人，他并没有说：你怎么证明你是警察之类的话——这样的人很容易被骗。
　　“三年前，你到过浦锦县，对吧？”
　　“嗯……确实去过。”窦军很干脆地说道。
　　“当时你到这边做什么呢？”慕远问道。
　　窦军苦笑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打工了。”
　　慕远心头一动，问道：“打工？主要是做什么？”
　　“建筑工！”窦军似乎不太想提这事儿，“砌砖的。”
　　“当时你们做的是哪个工地？”
　　“我在两个工地干过！”
　　“你……对同一个工地的人，熟悉吗？”
　　“工地上那么多人，流动性又很大，怎么可能熟悉呢。”窦军说道，“都是为了挣钱，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时间去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
　　“如果对方站在你面前，还能记得吗？”
　　“估计是记不得了，我这人……对记人这种事情，确实没天分。有时候见到一个人，转头就忘了长啥样子了。”
　　慕远心里有口槽，却不知道该怎么吐。
　　不可否认，现实中有很多这样的人，可自己怎么就在这案子中遇到了呢？
　　“那如果提起名字，你能不能想起来？”慕远再次问道，顺手把手机开成了免提。
　　窦军道：“这……倒没问题。不过……警官，你问这些干什么？出了什么事情吗？”
　　“有点事情。”虽然这样回答，但慕远明显没打算将事情告诉给对方，继续道，“我说几个名字，你仔细想想。”
　　“好的。”窦军说道。
　　慕远道：“张勇，有没有印象？”
　　“我认识两个张勇，你说的是哪个？”窦军颇有些迷糊。
　　慕远深吸一口气，道：“有没有在浦锦县这边接触的？叫张勇！”
　　窦军那边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忽然说道：“好像还真有一个。”
　　“他是做什么的？“
　　“应该也是在工地上的，有点模糊的映象。应该……也是砖工吧！要不是同一个工种，估计我也不会有映象。”
　　慕远心头一喜，这是一个好消息啊！
　　杨大队等人同样面露欣喜……
　　如果名单上的九个人都是工地上的工人，那名字后的计数也就说的过去了。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问道：“你们那时候是怎么计算报酬的？”
　　“你是说怎么记工对吧？”窦军道，“就是按天计算！每天两百多块钱，有的工地多一些，有的少一些。”
　　慕远觉得这就更稳了。
　　要是按工作量计算工资，那便签纸上一排的“正”字就不好解释了，而按天计算，这就完全说得通了。
　　“那你还认识王天富这个人吗？”
　　“王天富？没印象。”
　　“没印象？是没有这个人，还是记不起来了？”慕远问到。
　　“应该是没这个人吧！我确实没这个人的映象。”
　　“李兵呢？知道这人不？”
　　“我认识三个李兵……你问的是工地对吧？当时工地上确实有一个人叫李兵，我映象比较深，因为我长得太文静了，像个女的，所以就特别留意了一下。”
　　慕远心里莫名地冒出了一些荒诞的想法，不过立刻又压了回去，毕竟这是与案侦无关的事情。
　　随后慕远又说了几个人的名字，有的是窦军有映象的，有的则是没有此人的记忆。
　　慕远对此也能理解！
　　人的记忆毕竟是有限的，不可能把所有的名字都记住。
　　就刚才说的那些名字，至少有一半被窦军确认了，这是一个好的现象。
　　在加上三年前窦军是在建筑工地上工作，又与死者身上粘连的河沙有了关联，自然让慕远觉得此“窦军”与纸条上的窦军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更大了一些。
　　这时，慕远盯在了最后一个名字上：“还有一个人，叫赵怀民，你认识吗？”
　　“赵怀民？”窦军愣了愣，道，“当时工地上确实有一个叫赵怀民的人。这人是个暴脾气呢，当时包工头欠我们的工资，他就与对方动了手，我们还报了警。虽然双方都没受什么伤，但他在建筑队里也就呆不下去了。当时警察做了调解，把他的工资给结了，就让他走了。”
　　“那你们后面还联系过吗？”慕远连忙问道。


第514章 不正常
　　窦军当即说道：“联系干嘛？我与他又不熟，只是因为他当时与包工头打过一架，才记得这个情况。后来他走了，也就没联系了。”
　　慕远问道：“那你们的包工头呢？他叫什么名字？”
　　窦军愤愤然地说道：“他把赵怀民的钱给了之后，没过两天，人就跑了。据说是没钱给剩下工人的工资，跑路了。到现在人都没抓到。”
　　慕远抬头看了看杨大队，二人眼神对撞，有没有撞出火花还不知道，不过眼中的喜色却是都能看出来的。
　　虽然窦军的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指向，但事情毕竟有着一些可疑之处。
　　如果那赵怀明和那工头都还在，甚至窦军都还与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那这个事情反倒显得挺平常。
　　可窦军居然说那包工头杳无音信、而那赵怀民也从未联系过，这就值得推敲了。
　　当然，两个基本不相关的人，没联系过确实很正常，但那工头居然欠薪逃走，还杳无音信……
　　再与人员失踪这样的情况联系在一起，似乎……距离破案不远了。
　　不管那工头是被害人，还是凶手，侦查工作走到这里，似乎就已经接近真相了。
　　“你知道那工头是哪儿人吗？”
　　窦军道：“人倒是知道是哪儿的，可你们警察之前就去过他家里，都没找到人呢。”
　　慕远看了看杨大队，随后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当时你们在哪儿报的警？是由谁处理的？”
　　窦军说道：“那包工头的名字叫魏成祥。我们就是在浦锦县一个派出所报的警，好像是城西派出所吧。至于谁处理的，都换了几波人了，谁记得啊！”
　　慕远道：“好的！谢谢你的回答，我们会对魏成祥的情况进行核实的。”
　　“我们的工资还能不能拿回来啊？”窦军颇有些希冀地问道。
　　慕远沉默了一秒，道：“这个情况还说不准。不过我们会尽最大可能找到魏成祥的。”
　　“哎……又是这句话。”窦军有些失望，直接挂了电话。
　　慕远愣了愣，倒也没什么情绪。
　　毕竟，工头卷了他们的工资跑路，到现在他们都没拿到一分钱，心里有怨气是正常的。
　　不过就算知道是这种情况，慕远还是只能这样回答，因为他也不敢保证悬崖下的那具骸骨会不会是工头。
　　万一真是那工头，他现在打了包票又能咋的？到时候对方的失望会更大。
　　稍作沉吟，慕远说道：“杨队，你立刻联系一下城西派出所，把那魏成祥的身份信息弄到手，看看他最近的活动轨迹是在什么地方。另外联系一下他的家人，了解一下其体貌特征。”
　　杨队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对了，我打算再联系一位做颅像还原方面的专家，看看能不能复原死者的相貌。这对于接下来的辨认也是有好处的。”
　　慕远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若不是他不懂颅像还原技术，估计这活儿他又会揽下来。
　　可惜……他不会。
　　嗯，暂时不会，至于将来，谁说得准呢？说不定明天就会了。
　　……
　　在杨队下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之后，慕远也没闲着。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刚刚联系的那位“窦军”，很可能就是便签纸上所记录的窦军，但这毕竟只是推测不是？
　　除非能证实死者确实窦军所认识的人之一，否则就无法给这件事情画一个句号。
　　他便继续查询相关数据，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没过多久，杨队那边便有信息反馈回来了。
　　城西派出所那边确实曾有人报警，说工头魏成祥携款近百万跑路，这些年派出所这边一直在关注着这事，虽然偶尔也会得到一些关于魏成祥行踪的消息，但一直没有见到本人。
　　这就更不用说要让他将钱吐出来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有些让人失望的。
　　魏成祥并没有完全失踪，这至少说明他不是被害人。
　　而根据慕远的猜测，那张便签纸上记录的名字及后面的“正”字，应该就是记录的这些人上工的天数。
　　会做这种记录的人，估计也就只有这种小工头了。
　　好在他们还从城西派出所了解到了另一个消息：当初魏成祥和赵怀民打架，处警单位就是城西派出所。
　　通过查询当初的接处警记录，他们找到了赵怀民的个人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身份证号码。
　　既然否定了魏成祥是被害人这一可能，那么他很可能就是凶手。
　　而曾与魏成祥发生过矛盾的赵怀民，很可能就是被害人。
　　这在时间、地点上都能基本吻合，就连作案动机都有了。
　　如果再能证明赵怀民确实已经失踪，这个事情就差不多能下结论了。
　　“快试试！”杨大队迫不及待地说道。
　　他这话也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慕远此刻还坐在电脑旁，这项工作自然只能由他来做了。
　　很快，赵怀民的身份信息输入到搜索栏，几秒之后，一连串的信息便冒了出来。
　　看着这些数据产生的时间，慕远等人有些懵逼……
　　这里面居然有近两年产生的数据，这是什么意思？
　　赵怀民还活蹦乱跳的，而且还在全国各地到处跑。
　　因为，他们所看到的那些数据，基本上都是坐火车的记录，虽然不多，但这代表着赵怀民确实还活着。
　　这无疑是一个让人很绝望的情况，就好像在黑暗的森林里找不到出路，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道光亮，走近之后却发现是一堆萤火虫……
　　慕远皱着眉头，仔细地将这一连串的数据详细地查看了一遍。
　　一旁的杨大队嘀咕道：“慕队，会不会……是我们的方向找错了？那窦军所描述的内容与我们的案情的诸多吻合之处，不过是一种巧合。”
　　慕远道：“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过我觉得……这事情现在下结论还早了一些。”
　　忽然，慕远眼神一动，道：“杨大队，你立刻请城西派出所那边将以前所掌握的魏成祥的行踪信息梳理出来。”
　　“怎么了？”杨大队惊讶地问了一句，可没等慕远回答，他看着慕远面前屏幕上显示的一条条轨迹信息，他似乎也猜到了慕远的想法，当即爽快地应下了。
　　事情很顺利，城西派出所那边的效率也挺高，不到片刻就形成了一份书面材料，发了过来。
　　办公室里的一干侦查员凑在一起，全都将这份材料浏览了一遍……
　　杨大队最先惊异地说道：“慕中队，这几次出现魏成祥行踪消息，竟然与赵怀民的行踪存在着一定的重合。这……不正常。”
　　“确实不正常。”慕远说道，“根据我们之前掌握的信息，这两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而在他们分道扬镳之前，还干了一架，甚至引来了派出所调解，可以说是苦大仇深了。这样的两个人，后面应该不会再有联络才对。”
　　旁边一位年轻民警忍不住开始发挥想象，道：“会不会……这两人本来就是一伙的，他们打那一架，只是故意演戏给别人看的？”
　　“这个……可能性不大吧。除非他们一早就预谋了要杀人。”范义通皱着眉头说道，“可那样的话，他们的动机又是什么？”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把这两人找出来，当面审讯，不就能解开谜底了吗？”
　　慕远道：“暂时先不考虑找人，这两人躲了警察这么几年，要抓到恐怕不容易。为了避免做无用功，我们还是将证据进一步完善之后再弄。”
　　说完，慕远忽然又道：“杨大队，刚刚城西派出所那边不是给了魏成祥家人的联系电话吗？问问他们家住哪里？我想……当面了解一些情况。”
　　“我这就联系！”
　　……
　　魏成祥是浦锦县本地人，而且以前一直居住在浦锦县。
　　自从三年多钱卷款逃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魏成祥原本已经成了家，还有一个孩子，父母也都健在。
　　而现在，因为他的事情，原本身体就不是很好的母亲，没能经受住打击，一年多前去世了，父亲也一个人回了农村老家，一个人生活。
　　剩下妻子带着孩子生活在城里，却也清苦。
　　这些情况，是慕远和杨大队亲自赶往魏成祥家的途中了解到的。
　　至于是从哪儿了解的，当然是城西派出所那边。
　　这些年城西派出所与魏成祥一家接触的可不少，自然了解颇多。
　　“哎！不论是个人，还是家庭，都是那么脆弱。”杨大队感慨了一句，“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因为这么一件事情，直接就垮了。”
　　慕远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机。
　　上面显示着一些文字，是这边刑大法医根据死者的骨骼做的一些基础性推断。
　　比如死者的身高、大致的体型……
　　体型什么的准确度不一定很高，但身高这个数据却是非常精准的。
　　毕竟现场存留的骨骼非常完整，通过拼凑，加上对人体结构的了解，推断出死者生前身高并不难。
　　“好了！就在前面了。”杨大队指着前面一个小区大门说道。


第515章 问话
　　慕远抬头看了看前方，顺手将手机塞进了裤兜里。
　　待车停好后，慕远推开副驾驶的车门走了出来。
　　他其实很想亲自开车的，怎奈杨大队说什么都不让。
　　而在他们停车的旁边，同样有一辆警车。
　　在慕远他们下车时，这辆警车上同样走下来了两位警察。
　　杨大队立刻做了一番介绍，慕远也就知道了这两人的身份。
　　一位是城西派出所的一位副所长，性黄，另一位则是城西派出所民警郑钟，也就是现在负责接手魏成祥这个事情的人。
　　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慕远左右瞧了瞧。
　　“这小区，环境还不错啊！”
　　黄所长说道：“在几年前，这小区算是我们浦锦县最高端的小区——除了别墅。这魏成祥多年前就开始承包建筑工程，虽然也没接手过多大的项目，但钱也还是赚了不少。能住在这样的小区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现在，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郑钟跟着说道：“前些时间，魏成祥的老婆就准备把这套房子挂出去卖掉，然后换套小户型的。但由于这套房子属于她和魏成祥两个人的，没法处理，也不知道她现在打算怎么办。”
　　慕远点了点头，当先走向小区大门。
　　像这种高档小区，外人一般都是不让进的，但警察的身份在这时候还是蛮管用的，警官证亮出来，门卫就放行了。
　　郑钟对这里挺熟悉的，带着杨大队几人就进了一栋楼，乘坐电梯直达八楼。
　　他在前面敲响了一道房门，没过多久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妇女，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上下，不过眉宇间却显得有些苍老。
　　“郑警官，您怎么来了？”这女人脸上带着几分苦涩。
　　郑钟歉然地笑了笑，道：“刘大姐，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有些情况想要向你了解一下。这位是我们市局的慕远慕中队，这位是我们县局刑大杨大队长。”
　　这位女人眼神中闪过几分审视，又有几分忐忑，似乎不太明白为何是市局和刑警大队的警察来找他。
　　不过这刘大姐还是挺有礼数的，在郑钟介绍之后，她逐一打了招呼，然后就将这一行四人请进了屋内。
　　这确实是一套大房子！
　　虽然不算是别墅那种豪宅，但却也不是普通人能住的。
　　这是一套跃层，虽然慕远没有一一去观察，但也可以肯定这套房子面积不会低于两百个平方。
　　也难怪对方想将房子出售出去了，这刘大姐一看就不像是高收入人群，而且这套房子大是大了些，但陈设却非常简陋，用的东西也都有些陈旧了。
　　“杨队长，你们……有什么需要问的吗？我……我老公确实没回来过，只要他一回来，我会立刻通知你们的。”刘大姐表情认真地说道。
　　虽然郑钟先介绍了慕远，但在刘大姐看来，慕远太年轻了，不像是领导，倒是杨大队长，更有领导的范儿。
　　然而杨大队却没有开口，目光转向慕远，一副你做主的样子。
　　慕远一脸淡定，当先问答：“刘大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当年你老公为何会携款逃逸呢？”
　　刘大姐摇了摇头，满脸苦涩地说道：“我不认为我老公是这样的人，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以前从来都没拖欠过手下民工工资。这次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连招呼都没给我打一个，就直接一走了之了。”
　　慕远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道：“你刚才说你老公从来没有回来过，这点我也是相信的。不过……这三年里，你可曾接过他的电话？”
　　“没有！”
　　“听说你还有一个孩子……”
　　没等慕远说完，刘大姐便立刻说道：“我儿子上学去了，还没到放学的时间。”
　　“你老公也从来没给你们孩子打过电话？”
　　“对！”刘大姐非常肯定地说道，“如果我儿子接到他爸爸的电话，他肯定不会瞒着我的。”
　　“对了，我想问一下，你老公身高大概有多高？”
　　“174厘米。”刘大姐记得还听清楚的，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
　　“体型呢？偏瘦还是偏胖、亦或者是适中？”
　　刘大姐有些小小的惊讶，忍不住问道：“慕警官，你问这些干嘛呢？”
　　慕远道：“了解一下！”
　　刘大姐虽然满心疑惑，但见慕远也没有介绍的意思，也就没再多问。
　　“你对当初你老公包工的情况是否了解？在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奇特的举动。”慕远转而问道。
　　“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从来不问的。”刘大姐说道，“不过在他失踪之前两三个月，有时候回来会抱怨一两句，说上面的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款项一直押着，他有没有如此多的现金取给下面的工人发工资。一直到他失踪前不久，都还抱怨过。”
　　“那你清不清楚，你老公失踪前，是否已经拿到了这些款项？”
　　“我不知道。”刘大姐无奈说道。
　　看得出来，她确实不怎么过问自己老公工程方面的事情。
　　倒是郑钟在一旁说道：“慕中队，你问的这个情况，我们以前就已经调查过宏鑫建筑公司，对方确实已经将那笔钱打到了魏成祥的个人账户上。而钱到了账户后不到两天，这笔钱就被取走了，而且通过调取监控，我们可以确定这笔钱确实就是魏成祥取的。再往后，魏成祥就找不到了。”
　　慕远点了点头，随后又向刘大姐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便招呼着杨大队等人告辞了。
　　郑钟等人颇有些一头雾水……
　　慕远问的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这里明显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快步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路上慕远都皱眉思考着……
　　快到车上的时候，杨大队终于忍不住问道：“慕中队，你专门跑这一趟，就只问这些事情？”
　　慕远笑笑，道：“还需要问什么？很多东西，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那你刚才问的这些，有什么作用呢？”
　　慕远笑笑，道：“作用？当然有！”


第516章 我也不嫌弃！
　　看着眼前几张充满求知欲的脸，慕远淡定地笑了笑。
　　“至少说明，这位刘大姐没有撒谎。”
　　杨大队明显愣了一下，问道：“仅仅是没撒谎？”
　　派出所的两位同志也很惊讶。
　　毕竟，费了这么大的劲，到对方家里当面询问，就为了证明没撒谎，这似乎……太小题大做了。
　　慕远也能看出他们的想法，一脸认真地说道：“对！确实只是证明没撒谎。但‘没撒谎’这个结论并不是没用，相反，这很有用处。”
　　说完，慕远就没急着上车，就站在门口，道：“刘大姐没撒谎，就说明他丈夫魏成祥确实没有回过家，也没有与家里有过任何联系。”
　　“对啊！这个情况我们之前就已经掌握了啊。”黄副所长甚是讶异。
　　慕远笑笑，道：“可是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什么不正常？”
　　“根据我们警方之前掌握的情况，魏成祥是携款逃匿，款项总额差不多一百多万。可我们刚才去了他家里，就那套跃层套房，价值就远不止百万。对方会为了那一百多万就去跑路？”
　　“这个……我们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各方面的线索都证明他确实卷款逃走了，上面的建筑公司刚给他打了款，他就去银行提了现金，然后人就跑了。”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跑了呢？”
　　“在他完成取款后，曾有过购买火车票的记录，而且这一情况他并没有告诉自己的老婆。根据我们的追踪，后来魏成祥倒是没去坐火车，但他确实自己驾车离开了西华市。不过窦军他们报案的时间较晚，我们也只能一路追踪轨迹，可追踪了百多公里后，就失去了踪影。不过凭借着这一点，也能证明他是携款逃匿了。”
　　慕远也没反驳他这句话，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疑点。从那位刘大姐身上，可以看出这魏成祥还是很顾家的，而且他还有一个儿子。正常情况下，就算流窜在外，也会偶尔与家人联系的。人毕竟是有感情的动物，很多东西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杨大队在一旁说道：“万一……魏成祥暗地里与家里有过联系呢？”
　　慕远笑了，道：“这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上！我之所以过来亲自见刘大姐一面，就是要当面确认这一点。最终也证明，魏成祥没有与家人进行任何联系，这一点刘大姐没有撒谎。”
　　“你如何判断他没撒谎呢？”杨大队有些迷糊，不会就因为刚才简单的对话吧？
　　慕远淡定一笑，道：“测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门语言艺术。怎么问，对方怎么答，会表现出怎样的神色，都有着很深的学问。我在这方面有过一些研究，对于一个人是否撒谎，也能看过八九不离十。更何况，我对心理学方面也有些了解。从刚才刘大姐的各方面表现来看，她……确实没撒谎。”
　　杨大队等人内心有点慌。
　　要说慕远的这番话不对吧？也不太说得过去，因为，笼统的来讲，是这个道理。
　　可要说慕远这话是否对刚才杨大队的问题做了解释，那……基本上没有。
　　其实把慕远这番话换个说法，倒也可以理解为是对杨大队那个问题的回答：我是如何判断她有没有撒谎，这是个技术活儿，说了你们也不懂，还不如不说！
　　“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具尸骨，通过法医鉴定，推测其身高就是在1米71，到1米75之间。而刚刚刘大姐说，她丈夫的身高，是1米74。”
　　“尸骨？”黄副所长有些震惊，他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呢。
　　之前请城西派出所这边调查相关资料，只说了与刑大的一件案子有关，也没具体说是什么案子。
　　刑大接触的案件多种多样，黄副所长也没多少心思去了结，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居然涉及到一桩命案——都有尸骨了，不是命案是什么？
　　杨大队微微一顿，紧接着就将相关的情况简要地讲述了一遍。
　　黄副所长听完，却是陷入了沉默。
　　“慕中队，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魏成祥，很可能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慕远未置可否，道：“要验证我们的推论是否正确，进行DNA检验是最直接的手段。”
　　在场的另外三位警察一言不发。
　　那刘大姐一家过得已经够苦了，如果再听说苦苦等待多年的人早已变成一具枯骨，这得多揪心？
　　可如果不通知刘大姐，又如何从她儿子那边得到DNA检材呢？
　　总不能让这个事情一直悬着不是？
　　杨大队忽然看向黄所长，道：“黄所长，这个事情，恐怕还得麻烦你们一趟。”
　　黄所长扭头看了看慕远，内心有点小幽怨。
　　刚才在对方家里的时候怎么不顺便把这事儿说了呢？为何偏偏要出来说？
　　可惜慕远没打算给他解释——难道他能说自己心太软，见不得太凄凉的场面？
　　当然，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刘大姐的儿子当时并不在家里，就算说了，也不可能现场就把事儿给办了。
　　……
　　慕远等人回到刑侦大队，除了他们这条线，案件的侦办几乎还是在原地踏步。
　　这其实也是正常情况。
　　不管是医院的调查，还是各派出所的走访，都属于大海捞针式的侦查手段，除非运气好，否则想要有结果，就必须得花水磨工夫。
　　至于慕远破案……好吧，这就是一个怪胎、挂逼，不能用常理判断。
　　对此慕远自个儿也很清楚，所以很多时候他也不会着急地去问别人的侦查进展。
　　问了就感觉是在催促别人，亦或者像是显摆……
　　对慕远而言，现在能做的事情就两件。
　　一件是等，等DNA检验结果。如果刘大姐儿子的DNA能与尸骨的DNA吻合，那死者的身份也就算确定了，对这个案子来说也算是突破性的进展了。
　　第二件事，则是用魏成祥和赵怀民的名字，去浦锦县各医院、卫生院做反向查证。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死者是魏成祥，那么赵怀民必然有着很大的作案嫌疑。
　　至于那个钱夹，慕远反倒有些疑惑了。
　　之前慕远觉得那钱夹有很大可能是嫌疑人的，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张便签纸，很有可能是魏成祥留下的。
　　而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魏成祥是受害者。
　　不过慕远还是没有放弃钱夹是从凶手身上掉落出来的这一观点。
　　如果钱夹本身是受害人的，那么可能说是凶手在加害被害人的时候，顺手将对方的钱夹给摸走了。
　　这倒也能解释钱夹里为何没了身份证和银行卡之类的东西——被凶手扔掉了。
　　至于那张发票和便签纸，可能是漏网之鱼，被对方给忽略了。
　　不过这一切都还只是推测，事实究竟如何，慕远也没有定论。
　　但不管如何，沿着这条线去查一下总是没错的。
　　当然，那单子上的名字也不一定是魏成祥或者赵怀民，也有可能是魏成祥的妻子刘大姐，或者他儿子，也可能是赵怀民的某些关系人。
　　没毛病……都只是可能！
　　也可能什么都不是……
　　慕远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给了杨大队，杨大队便立刻做了安排部署。
　　原本还奔走于各个医院的走访调查组又多了一个任务。
　　时间过得倒是挺快，很快就到了傍晚。
　　慕远正准备招呼上蔺晴和范义通去蹭浦锦县局的食堂，才刚走出办公室呢，却见杨大队从另一个办公室走了出来。
　　“慕中队，走！晚上去外面吃吧。”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杨大队很耿直地说道，“我可是听说慕中队你对美食很感兴趣，总不能到了我们浦锦县，我们就每天在食堂里招待吧？”
　　跟在慕远后面的范义通看了看杨大队一眼，有些鄙夷。
　　这家伙，倒是会说漂亮话啊！
　　明明是对吃感兴趣，到了他嘴里就成了对美食感兴趣，格调顿时就不一样了。
　　慕远还是有些犹豫……
　　杨大队道：“就吃顿火锅，自助餐！又不是什么铺张浪费。”
　　“那好吧！”慕远从善如流。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杨大队所说的火锅店，他发现到场的不仅是刑大的大队长、教导员和两位副大队长，还包括分管刑侦的一位副局长。
　　一顿餐下来，大家都挺满意的。
　　慕远满意的是吃得挺饱，味道也还不错，浦锦县分局这边的人之所以满意，是因为钱也没花多少，效果也体现出来了。
　　能与慕中队拉好关系，对以后县局刑事案件的破获可是有着很大帮助的——这次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这段时间，慕远友情协助破获的那些案件就可以看出端倪。
　　即将吃完的时候，慕远抬头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熟人。
　　苏瑾秋，苏大记者。
　　“慕警官，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见你啊？”苏瑾秋笑语嫣然地说道。
　　“我也没想到。”慕远笑笑，道，“你要是早来，我还能请你吃顿饭，可现在我们都快吃完了。”
　　“你真要有这个想法，我也不嫌弃啊！”苏瑾秋笑得像只小狐狸……精。


第517章 眼下这场合，明显不合适嘛！
　　慕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
　　请客？如果是两个人，这客他当然就请了！可现在一桌子七个人呢，都还没买单，要是自己付账，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旁边的那位周局长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地说道：“慕中队，要不我让店里再上一个份锅底，把桌子拾掇拾掇，加副碗筷就行了。”
　　“也行！”慕远平静地应了一句。
　　苏瑾秋连忙说道：“不用了！谢谢！我是和我朋友一起过来的，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样啊……”周局长看向慕远，一副你拿主意的样子。
　　慕远看了看苏瑾秋，道：“那行吧！就不留你了。”
　　苏瑾秋心情瞬间就很郁闷了：你留一下会死啊？
　　可看到与慕远同桌的几个人，包括那位年龄明显已经过了四十岁的周局长，她也不便再看玩笑。
　　毕竟年轻人之间开开玩笑没什么，万一让年长者当真了那就不好了。
　　玩笑虽然不能再开，可她见慕远这般随意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
　　“慕警官，上次的事情我们还没谈完呢，你看一会儿有没有时间，我请你找地方坐坐？”苏瑾秋忽然问道。
　　慕远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道：“上次那件事情，都已经过了。如果要采访，估计再等几天就可以了。至于找地方坐坐，我看就不用了吧！我一会儿还得去忙呢。”
　　周局长看了看苏瑾秋，又看了看慕远。
　　他虽然都已经是到了中年，但还是觉得：慕中队长，就是一个铁憨憨……
　　这样的人，要是能有女朋友，那才真是怪事了。
　　面对这种情况，周局长忍不住说道：“慕中队，办案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不是？反正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和你这位朋友先聚聚吧！也不用找地方坐了，就在餐桌上，我想以慕中队你的实力，再吃一顿火锅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慕远没有犹豫，一脸认真地说道：“当然没问题！”
　　对他来说，什么都可以怀疑，但绝对不能怀疑自己吃的能力！
　　那是一个很不好的情况，一旦别人觉得自己不太能吃，以后请自己吃饭就不吃这种自助餐了，那自己还能敞开肚皮吃？
　　所以，必须让自己吃货的形象深入人心！
　　至于说面子！谁敢能吃是一件没面子的事？面子是自己靠实力挣来的，而不是靠节食捞来的。
　　……
　　换了张桌子，慕远再次坐下，一双眼睛盯着刚刚沸腾的火锅汤料，那眼神一如刚进店等候开吃的顾客。
　　在这张小桌子上，除了慕远和苏瑾秋之外，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慕远也认识，不过叫不出名字，只知道上次省台到华成区分局采访的时候，他负责扛摄像机。
　　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多岁。
　　长相吧，慕远觉得还行，但肯定没法与自己相比。
　　“慕警官，你想吃些什么？尽管点就是。”这年轻·扛摄像机·普帅男子满脸和煦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慕远转头看了看他，心头颇有几分无奈。
　　这人啊，掌握的能力太多，很容易没朋友。
　　比如眼前这小伙子，原本一眼看过去还蛮顺眼的，说话也好听，态度也很端正，可……当自己一不小心用上了测谎技术，发现他居然撒谎的时候，自己啥心情都没有了。
　　虚伪！
　　明明是怕自己点多了，还说尽管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好吧！其实慕远的测谎技术也没有这么强大，他也只能观察出这家伙让自己“想吃什么尽管点”这个态度是假的，但究竟是不是怕自己点多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说了，这特么的是自助餐……
　　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时，苏瑾秋端着一大盘的各种食材走了过来。
　　“慕警官，你看还需要些什么不？”苏瑾秋微微一笑。
　　慕远扭头看了一眼，内心甚是赞许。
　　还是苏大记者实诚！直接就把菜给端来了，比这大尾巴狼强多了。
　　“嗯！差不多了，吃完了再端就行。”慕远随口说道。
　　反正自助餐嘛，也不怕吃不饱。
　　再说了，自己今晚这一餐算是付了两个人的钱，这火锅店赚大发了！
　　其实他也想过向店里提提意见，自己只是从一桌换到另一桌，不应该第二次收取自的费用，但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还是放弃了。
　　反正多一个人也多不了多少钱——他确实是打算自己请客的，毕竟苏记者都请了自己三次了，他自己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随后苏记者便坐了下来。
　　这是一张靠墙的三方小餐桌，慕远和那位摄像机老兄相对而坐，苏瑾秋则坐在正面。
　　一盘盘的毛肚、黄喉下锅，等待的过程中，苏瑾秋问道：“慕警官，上次你说的报道李方强老人跳楼那件事情，后面出了点状况，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做呢？”
　　毛肚什么的不需要煮太久，下锅不到半分钟差不多就可以了。
　　他一边将毛肚往自己碗里挑，一边说道：“那案子……已经破了。等过两天你直接到局里采访就行了，负责这个案子的是成指导，到时候你们台里与局里宣传处沟通之后，就直接去找成指导好了。”
　　“案子破了？”苏瑾秋甚是惊讶。
　　毕竟前几天才发的案子呢，她作为一名法制类节目的记者，自然也知道这类电信诈骗案的侦查难度。
　　不过案子破了终究是好事，对受害人来讲，正义得到伸张，这是好事。对自己来讲，一件破获的电信诈骗案，绝对比一件没有破获的案子有价值多了，更何况这个案子社会的关注度非常高，做出的节目也会有很好的社会效应。
　　“那行！回头我就去找你们。”苏瑾秋笑盈盈地说道。
　　忽然，她神色一动，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慕警官，你到浦锦县这边来，是不是这边又发生了什么大案子？”
　　慕远瞧了她一眼，道：“确实有案子。”
　　苏瑾秋一副很感兴趣地样子：“什么案子？”
　　“不能告诉你！”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摄像机男眉头微微一皱，道：“慕警官，不就一件案子嘛，说说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去打听你们侦查手段什么的，何必这么神神秘秘的呢？”
　　慕远看了他一眼，正要说些什么，苏瑾秋立刻轻咳一声，道：“林哥，话不是这么说，慕警官既然说这案子不能说，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摄像机男立刻歉然一笑，道：“对！对！是我说错话了，慕警官别往心里去。我也是看瑾秋想了解一些情况，所以心急了一些。”
　　慕远也朝着他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道：“没关系！其实如果只是告诉苏记者，也不是不能说，她的保密意识还是很强的，之前的几次接触我就已经了解了。但眼下这个场合，明显不合适嘛。”
　　摄像机男愣了愣，他脑子里仔细地想着慕远的这句话。
　　虽然对方的笑容很友善，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第518章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难道说因为这里是公共场合，不适合讨论案子？
　　摄像机男这样想着，然后左右瞅了瞅。
　　然后……脸有些变了。
　　这里桌子间隔至少是一米多，环境也相对嘈杂，如果说话声音小一点，其他桌上的人肯定是听不见的——除了苏瑾秋和自己。
　　既然可以对苏瑾秋说，那对方防着谁呢？这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深吸一口气，忍住！
　　对方说得很隐晦，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让他也不好发火。
　　另一方面，自己要保持形象——这很重要。
　　苏瑾秋莞尔一笑，眼神怪怪地看了慕远一眼。
　　“那就不谈你现在办的案子了。”苏瑾秋笑着说道。
　　摄像机男紧接着说道：“这种在办的案件有保密要求也是能理解的。不过以前的案件，慕警官可以说说嘛。我们是记者，有责任对一些涉及百姓切身利益的案件进行报道，老百姓也享有知情权嘛。”
　　慕远转眼便看了过去，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对方。
　　“要完！”苏瑾秋心头一紧。
　　自己这同事说的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没错，但以这种论调去压人，没人会喜欢。
　　要是说话的对象是其他人，她还没这方面的担心。
　　可慕远不是一般人啊！
　　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知道？——慕中队长就是一铁憨憨。
　　如此，苏瑾秋心头对自己这位同事生出了几分不满。
　　有些话，自己在心里自嗨一下可以，但摆出来说就不对了。
　　说话，得分场合，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尤其要注意这一点。
　　可让苏瑾秋摸不着头脑的是，慕中队看了对方一阵后，居然没发火，反而很疑惑地问道：“苏记者，我有些不太明白！”
　　苏瑾秋巴不得慕远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当即问道：“不明白什么？”
　　“嗯……扛摄像机的，算是记者吗？记者，不应该是举着话筒提问的才算吗？”慕远一脸懵懂的问道。
　　苏瑾秋愣了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摄像机男表情顿时阴晴不定了……
　　可慕远这番话他还真没法反驳，因为……他确实没有记者证。
　　没有记者证，就算不上记者，所以，慕远那句话没毛病。
　　不过他的反应也算迅速，话锋一转，说道：“我虽然不是记者，但瑾秋是嘛。她……”
　　苏瑾秋没等他说完，便一脸认真地说道：“林哥，我现在也没打算采访。”
　　林哥顿了一下，眼神落在慕远身上，看似歉意的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
　　“吃菜！吃菜！这毛肚都煮老了。”慕远满脸笑容地说道。
　　“慕警官……”
　　“不谈工作，就别叫我慕警官了吧？在公众场合听到你这样称呼，我心里瘆得慌。”
　　他说的是实话，只不过他自个儿对这体会还不深，更多是同行们传授的经验。
　　苏瑾秋抿嘴一笑：“行！那我就叫你名字好了。”
　　慕远没有任何异议……
　　“那你也别苏记者苏记者的叫了，也称呼我名字吧。”苏瑾秋接着就提议道。
　　旁边的摄像机男内心很崩溃，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慕远点了点头：“行！苏瑾秋……呃，你名字太长了。”
　　他犹豫了一下，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还是叫你瑾秋吧！都俩字，公平。”
　　摄像机男一脸崩溃：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还公平？他就没看出哪儿公平了。
　　然而，苏瑾秋也没有反驳！
　　或许是因为称呼的改变，二人关系拉近了不少。
　　毕竟左一句警官、有一句记者，总感觉是工作上的联系，太正式了，也导致他们谈话的内容很多时候都局限于工作上。
　　而现在，两个都还未拿到毕业证的准毕业生，聊起了学校的趣事……
　　而摄像机男就更觉得自己多余了，完全插不上话。
　　慕远一边聊着，手上夹菜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只是在回应上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苏瑾秋也没多想，最多觉得，他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吃饭上。
　　实际上，慕远却是在干正事了——抽卡。
　　难得与苏大记者同桌共餐，虽说旁边还点了一盏大灯泡，但应该不会影响抽卡的气运的。
　　从昨天到今天，慕远在浦锦县刷了六十多点侠义值，妥妥的大赚。
　　能刷这么多案子，也得益于他是市局领导的身份，别人也不好寻根问底。
　　对于办案人员来讲，只要案子破了、嫌疑人抓获归案，那就皆大欢喜，至于是怎么发现嫌疑人的，这不重要。
　　有完整的证据链、有嫌疑人的供述，这就足够了。
　　原本慕远打算先将这些侠义值存着，可难得碰上一只锦鲤，不抽卡有些对不起自己。
　　十连抽的画面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如果有一个平台可以给系统评分，他绝对给这个系统评1分——前提是评分系统不存在零分或者负分。
　　这都啥玩意儿啊！一点都不高级，抽不到无限宝石也就算了，系统也不能升升级，把一些毫无意义的画面给去掉。
　　当第一张卡翻开的时候，慕远表情就为之一喜。
　　开门红啊！
　　第一张卡就不是高爆炸弹这样的垃圾东西，看这画面，应该是一张技能卡，太给力了。
　　锦鲤之所以被称之为锦鲤，那是有原因的……
　　只是这画面有些迷，慕远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在卡牌名称很快显现出来。
　　大师级针织技术！
　　慕远一颗鹌鹑蛋刚放进嘴里，直接一下子滑进了喉咙！
　　“咳咳……”慕远表情有些痛苦，被汤的！
　　“怎么了？”苏瑾秋关切地问道。
　　慕远表情僵硬地说了一句：“没什么，有点烫。”
　　摄像机男硬生生的插了一句：“烫就慢点吃嘛，又没人抢。”
　　慕远眼神中怪异地瞅着他那身板儿，笑着说道：“你就算想抢也抢不过啊，真的！”
　　摄像机男有种抓狂的感觉，这火锅……吃不下去了。
　　他很想拍桌子走人，但一想到自己这一走，就留下苏瑾秋和对方两人……孤男寡女的，太不安全了。
　　所以，他压住了内心的火气，故作淡定地一笑而过。
　　慕远也懒得理他。
　　坐在旁边的苏瑾秋愣了愣，她觉得今天慕远的表现有些奇怪。
　　以前像只呆头鹅，怎么今天话锋这么犀利？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其实，慕远是……被逼的。
　　他作为一个好人，见不得虚伪的家伙。
　　而且这个虚伪的家伙貌似还在打苏大记者的主意，这怎么能行呢？
　　要是真让这虚伪的家伙把苏大记者追到了手，自己抽卡咋办？
　　俗话说得好，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还有句话所得也很好：人，都是逼出来的。
　　所以，慕远就仿佛毒舌附体一般，逮着摄像机男就是一阵猛怼……
　　现在见对方有服软的趋势，慕远也就懒得理了，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抽卡上。
　　一看到那张卡，慕远又抑郁了。
　　妈蛋，给什么技术不好？给个针织技术……
　　想想自己一米八的糙汉子，坐在小凳子上织毛衣，这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虽说艺多不压身，但像这样的技术，慕远是真嫌弃！
　　自己一大老爷们儿，不会被娘化吧？
　　想想就不寒而栗！
　　慕远决定不去看这见鬼的针织技术。
　　人嘛，眼睛得向前看不是？
　　就这空档，第二张卡和第三张卡均已经翻开，让慕远收获了一瓶精力药剂和一张空白卡！
　　第四张卡翻开，慕远心头有些激动，不是瓶子、不是炸弹、也没有女装……
　　画面中只有一支笔！
　　慕远心头乐开了花。
　　这是道具卡吗？
　　他想到了神笔马良！如果能给自己一支神笔，那就牛逼了。
　　想抽卡的时候，就画一个苏瑾秋出来。
　　以自己的画像技术，绝对不会让冯京变成马凉。
　　可他的臆想尚未持续三秒钟，卡牌的名字便已经呈现出来。
　　“宗师级笔迹鉴定技术！”
　　看着这个名字，慕远呆滞了那么一下。
　　他心情也是蛮复杂的。
　　你要说失望吧，那肯定有的。
　　再牛逼的技术，也没法与马良的神笔相比啊！又不是孙悟空的七十二变。
　　可要说这项技术没用，那就有些昧着良心了。
　　笔迹，也是刑侦技术上很重要的一个门类，属于痕迹物证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更何况慕远现在获得的这个笔迹鉴定技术可是宗师级的，一步到位啊！
　　虽然慕远现在还不知道这宗师级笔迹鉴定技术有多牛逼，但参考之前获得的其他宗师级技术，慕远对此持乐观态度。
　　彻底放下内心那些无法实现的奢望，慕远接受了眼前的现实，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第五张卡牌紧跟着翻开了。
　　慕远心头一动，他有些怀疑人生了。
　　居然又是一张技术类卡牌！
　　之前他认为随着自己抽卡次数的增多，获得技术的几率会逐渐降低，并且这种概率降低的情况已经逐渐凸显。
　　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虽然这道理是没错，在技术类卡牌不重复出现的情况下，总会有抽完的一天。可现在绝对还没达到影响技术类卡牌出现概率这种程度。
　　之所以前几次很少抽中技术类卡牌，不是因为卡牌库里的技术类卡牌少了，而是因为自己太非！
　　看看现在，与欧气十足的苏大记者在一起，才出了五张卡，就有两张技术类卡牌，简直不要太牛逼……
　　什么？你说三张？不！只有两张，你一定看错了！
　　两秒过后，慕远脸有些黑。
　　嗯……只有一张技术类卡牌！刚才那是幻觉。
　　出一张也不错，而且还是实用的刑侦类技术，还是宗师级的，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好吧！虽然慕远很不想承认，但这第五张卡牌确实也是技术类卡牌。
　　“大师级面点技术！”
　　何为面点技术？结合卡牌上的图片，慕远就非常明白了。
　　说直白点，就是做糕点、包子、馒头……
　　这个技术虽然不娘，但慕远却不是那么乐意接受。
　　他喜欢吃是没错，但却不喜欢做饭。
　　不是因为懒，就很纯粹地不喜欢。
　　可现在系统竟然强塞给他一份大师级面点技术，这是准备要把他强塞进厨房吗？
　　兽人、永不为——呃，男人，永不下厨！
　　这是作为钢铁直男最后的骄傲！
　　除非，饿肚子的时候……
　　随后，第六张卡牌翻开。
　　这是一张很正常的……女装卡。
　　对此慕远已经习惯了，反正，背包里还有几张呢，也不多这一个。
　　第七张卡牌翻开，只是一瓶精力药剂。
　　也算不错，上次出差去浙省那边，精力药剂消耗有点大，正好可以再补充补充。
　　第八张卡牌打开，看着上面那颗药丸形状的东西，慕远确实忍不住激动了。
　　这药丸太熟悉了。
　　大力丸啊！
　　这东西，效果极佳。
　　自己之所以能徒手攀爬悬崖，技术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有着强大的力量。
　　而力量，来自于大力丸。
　　虽说大力丸多次服用药效会递减，但递减的幅度还在接受的范围之内。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价值250点侠义值的好东西。
　　苏瑾秋和摄像机男偶尔目光扫过慕远的脸，感觉……有些怪怪的。
　　慕远偶尔也在交谈，但表情明显与说话有些脱节了。
　　这让苏瑾秋有些担心……
　　“慕远，你……没事吧？”
　　摄像机男颇有些幸灾乐祸，看来……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啊！
　　“没事！”慕远神色一正，“我刚才正思考一个案子呢。”
　　苏瑾秋莞尔一笑，道：“难怪你破案这么厉害！能如此投入地思考一件案子，确实不容易。”
　　慕远笑笑，没说话。
　　其实他此刻已经看向了第九张卡牌。
　　嗯，思维风暴药剂。
　　这算是继续增加库存吧。
　　虽然这东西后遗症挺大，但效果确实挺好，像这样的东西，慕远也不会嫌多。
　　第十张卡牌翻开，慕远心头充满了期待。
　　虽然这次的十连抽已经算是大赚了，但人的劣根性就在于——不知足。
　　此刻慕远就还在想着，这最后一张卡牌会不会牛逼到爆呢？
　　当卡牌翻开，慕远目光落在卡牌牌面上，他的表情也随之变化……


第519章 你这理由……很强大
　　这是一张无比恢弘大气的卡牌。
　　从画面感来说，绝对是慕远所抽到的所有卡牌中的第一。
　　那种科幻感、那种神秘感，让人心生向往，也颇具敬畏。
　　可是，他内心却感到非常不安。
　　“宗师级星际机甲操控技术！”
　　很好！很强大！
　　慕远差点就想要骂娘了。
　　这玩意儿，有个鬼用？有本事你让我抽到一套星际机甲？
　　不待这么玩的……
　　对于能不能抽到星际机甲，慕远没报半点希望。
　　当初抽到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到现在都没让自己抽到一架五代战机，道具卡出现最多的就是各种药剂，呃，还有高爆炸弹。
　　就连自行车，都才只有一辆。
　　想要第五代战机，任重而道远。就更不用说听都没听说过的星际机甲了。
　　慕远对抽卡的规则也看得很清楚了，或者说这规则根本就是傻瓜式的，与各种卡牌游戏的抽卡规则一样。
　　越是价值低廉的东西，越容易出现，而价值越高的，出现的概率就越低。
　　想想星际机甲的价值——好吧，想不到，但绝对大到没边了，至少对现在的地球来说是如此，所以说，慕远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报希望才好。
　　慕远觉得，从这个事情上，还是能学到一些人生哲理的。
　　有些东西，看起来好看，但终究是不该属于自己的，就算到了自己手上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样一想，心里也就好受多了。
　　忽然，苏瑾秋问道：“对了，慕远，你也马上就要毕业了，有没有什么打算？将来就在西华市待下去了？”
　　这个问题很正常，对于每一位毕业生来讲，除非打定主意回老家，否则任何一座城市，都可能只是暂居点，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会在一家单位干到退休。
　　哪怕是公务员，都还有人辞职呢。
　　慕远戳了戳筷子，笑着道：“不待下去还能咋办？我这身警服，估计得穿一辈子了。”
　　“那倒也是。”苏瑾秋深以为然，道，“你确实适合当警察，你那破案的能力，别人想学都学不了，你在这一行，更容易干出成绩来。不过……你也不一定一直呆在西华市嘛，将来当了领导，说不定就调其他地方去了。”
　　摄像机男眉毛一台，瞅了慕远一眼，那眼神颇有些不以为然：领导？是这么容易当的吗？就这头铁的性格，铁定当不了领导。
　　慕远没去理会别人的想法，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没想当领导！要不是为了办案，这中队长我估计都不会当的。”
　　“不是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吗？”苏瑾秋有些意外，“你怎么就不想当领导呢？”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当领导，会多！耽搁我办案。”
　　“咳咳……”摄像机男咳得那叫一个惨烈，被辣椒呛喉咙里的感觉没人会想去体验第二遍。
　　哪怕是苏瑾秋，表情也无比精彩，憋了半晌才道：“你这理由……很强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慕远淡定地说道：“那是因为我以前没说。”
　　“嗯嗯……”苏瑾秋连续点了几下头。
　　莫名地，她觉得这种慕远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可是就算当只当民警，以你的能耐，也不太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西华市吧？”苏瑾秋又问道。
　　慕远无所谓地笑笑，道：“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到了那一步再说吧。”
　　“哦……”苏瑾秋应了一声，似乎……天聊死了。
　　慕远也没主动找话题的习惯，更何况这时候那十张卡牌消散，庞大的信息流进入脑海，使得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没心思去考虑其他的。
　　这次的抽卡，慕远最期待的莫过于宗师级笔迹鉴定技术。
　　他仔细地在脑子里将这些资料梳理了一遍，心中就更有底了。
　　这确实是一项很实用的技术……
　　至于另外三项技术，慕远虽然内心是拒绝的，但资料还是毫不客气地塞进了他脑子里。
　　虽然也没去刻意关注这些资料的内容，但那无比熟悉的感觉，却让他仿佛织了上百年毛衣，又像是做了几十年的面点师……
　　经历无比丰富。
　　如果说这些都还正常，那么那宗师级星际机甲操控技术，就属于正常范围之外了。
　　在以前慕远就知道，自己所抽到的技术类卡牌，除了给自己灌输了相关技术资料之外，同时也会对身体进行相应的改造。
　　比如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游泳技术等，无一例外都对身体的相关部位进行了某种强化，甚至……进化。
　　可相对于星际机甲操控技术对人的强化，那所谓的气味鉴别技术简直弱爆了。
　　星际机甲之所以能被称之为星际机甲，其最大的一个特征便是快！
　　速度贼快……
　　这很好理解，要是速度慢了，最多也就能在星球内部混混，想要实现星际移动，没速度是不行的。
　　当然，如果仅仅是速度快，那也问题不大。
　　可这星际机甲是用于战斗的，灵活性极强，这也代表着它的加速度会非常大。
　　加速度这东西，一旦太大，对人体来说可就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想想驾驶战斗机的飞行员，哪一个不是经过严格体检筛选出来的？
　　很显然，星际机甲的性能远超当今世界最先进战机无数倍，对身体的要求自然也会高许多。
　　而慕远所得到的宗师级星际机甲操控技术，不仅让他熟练掌握机甲操控技术，同时还能让他的身体完美地适应机甲做出各项高难度动作的需求。
　　虽然没有实际测验过，但慕远稍稍感受了一下，自己不论是在体能、还是骨骼密度，甚至反应速度方面，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或许，这时候他去称一下体重，说不定都能重几斤……
　　这听起来听玄幻的，但……都特么有系统了，玄幻不玄幻的还重要吗？
　　这一刻，慕远也不嫌弃这宗师级星际机甲操控技术了，不管自己将来有没有机会开上星际机甲，至少身体被强化是实打实的。
　　仅仅是这方面，就已经超过了一颗大力丸的效果。
　　如果还有这样的技术，慕远不介意再多抽几次。
　　技术资料接收完，慕远盯上了大力丸。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找机会把这大力丸吃掉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个情况。
　　貌似……系统并没有说大力丸只能自己吃。
　　那么其他人、或者动物吃了，会不会也有同样的效果呢？
　　大案几乎是肯定的。
　　不过慕远也没打算把这大力丸送给别人，因为他根本无法解释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好在慕远还有一个无比忠心的宠物！
　　小毛吃下这大力丸，会不会有奇效呢？
　　在大力丸的属性介绍中，并没有说具体能增加多少力量，但根据慕远当初吃下第一颗时的效果，增加四五十公斤的力道还是有的。
　　如果小毛吃下去也有这样的效果，那就牛逼上天了。
　　已经强化过数次的小毛，各方面的素质本就有了极大的提升。
　　猫头鹰状态下的它，那双爪子足以穿金裂石。
　　毛丝鼠状态下的它，若是质地不够坚硬的石头，它都能刨一个洞出来。
　　要是再在这个基础上增加四五十公斤的力道，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小毛还算不算生物呢？
　　慕远有点担心！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小毛似乎已经脱离了生物的范畴。
　　它能被自己收入宠物空间，还能被放出来，这不应该是生物所具有的属性。
　　说不定小毛吃了这东西后没有任何的效果呢。
　　慕远纠结了几秒，终于还是有了决定。
　　把大力丸给小毛吃！
　　不就是一颗大力丸嘛，250点侠义值，以自己现在的收入，最多几天时间就能赚回来，亏了也就亏了。
　　再说了，自己现在力量已经足够了，称之为地表最强男人，一点都不为过。
　　这种情况下，自己就算把这颗大力丸吃了，也不过是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还是不可能让自己变得像氪星人那般强大。
　　而小毛就不一样了，多出四五十公斤力量，足以让它的实力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拿250点侠义值去碰碰运气，还是值得的。
　　不过眼前不适合把小毛给弄出来，不论是毛丝鼠形态，还是猫头鹰，都不方便。
　　虽说也有人养毛丝鼠当宠物，但自己身边一直都没有毛丝鼠，现在突然冒出一只，可不好解释。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慕远打算再等等——至少等自己把这顿火锅给美美地吃完。
　　或许是刚刚宇宙机甲操控技术的强化效果，瞬间将他吃下去的各种肉类转化成了能量，他……又饿了。
　　“你们先吃，我再去端些菜过来。”慕远说着就站起身来。
　　摄像机男扫了一眼餐桌上还剩下的四大盘荤菜，忍不住道：“慕远，拿这么多能吃完吗？虽然这是自助餐，但若是没吃完，可是要扣钱的。”
　　慕远耸耸肩，正要说什么，却被苏瑾秋抢过了话头。
　　她淡淡地说道：“林哥，与不要怀疑慕警官的办案能力一样，你也不用怀疑慕远的饭量，他肯定能吃完。”


第520章 那是虚伪！
　　摄像机男觉得很忧桑……
　　女神连对面这钢铁直男的饭量都知道，这关系已经到了那种地步了？
　　可惜他的忧伤没人理会，慕远径直去了取餐的地方。
　　他瞧了瞧那些盛菜的盘子，又看了看那用来端盘子的大铁盘，他忽然有种冲动——拿这大铁盘盛菜得了。
　　最后他还是压制住了这股冲动，毕竟冲动是魔鬼。
　　端个小盘子，哪怕你多端几盘、多跑几……十几次，别人也不一定会在意你。
　　可你真弄一个这种长两尺，宽一尺多的大铁盘装菜，估计能把老板也引出来。
　　一手抓着菜盘，顺手往手腕上一放，然后又拿起一个，向上一叠……
　　“咦？自己端盘子的手法怎么都这么熟练了？”慕远愣了愣神，但手上动作却丝毫没乱。
　　两手端了八个菜盘，慕远迅速回到了餐桌前。
　　他也算弄明白了，自己这端盘子的技术，算是大师级面点技术买一送一赠送的。
　　面点师，也算厨师的一个门类嘛。
　　不会端盘子的墩子工不是好厨师……
　　“来了！”慕远以一种奇怪的韵律吆喝了一声，然后如行云流水般地将八个菜盘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这番操作惊呆了苏瑾秋二人。
　　只不过摄像机男震惊的是慕远又端了这么多菜过来，能不能吃完。
　　而苏瑾秋惊讶的是慕远连端盘子都这么熟练……
　　“慕远，你将来要是不当警察，去饭店里当传菜工，也肯定受欢迎。”苏瑾秋开玩笑地说道。
　　“就算不当警察，我也不会去当传菜工。”
　　“那你想当什么。”
　　“我觉得游泳教练就很不错。”
　　“为什么？”
　　“因为……我游泳技术比端盘子的技术更好。”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噗嗤……你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啊。”苏瑾秋笑了。
　　慕远轻瞄了一眼摄像机男，随后说道：“本身有能力，却说自己不行，这不叫谦虚，而是虚伪！虽然这种虚伪比某些虚伪更能让人接受一些，但它终归还是虚伪不是？”
　　摄像机男一脸懵逼：你左一句虚伪、右一句虚伪地说着也就算了，盯着我看干嘛呢？
　　可惜慕远没再多看他一眼，顺手将一大盘鹅肠和一大盘菌肝倒进了锅里，然后坐在那里，右手半举着筷子，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锅里，仿佛……那锅里翻滚的东西，就是他人生存在的意义。
　　“真特么是饿死鬼投胎！”摄像机男内心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可后面的场景，让他觉得就算是换做饿死鬼来，此刻也得撑死。
　　……
　　一顿饭后，心情甚是愉悦！
　　至少，慕远和苏瑾秋心情是愉悦的。
　　摄像机男此刻脑子都还是嗡嗡的，脑子里不断盘旋着慕远吃火锅时的场景。
　　他甚至怀疑，如果把自己放锅里煮了，对方也能一顿吃完……
　　不寒而栗啊！
　　他打算以后还是离这家伙远一点才好，太危险了。
　　特别是与他一起出来吃自助餐，这种事情更要少做——刚刚慕远在那里结账的时候，老板瞅着他们三人的眼神，恨不得冲进厨房区拿把刀把他们给砍了……
　　幸好那老板自制力不错。
　　可谁又敢保证每一个自助餐店的老板自制力都这么好呢？
　　稳住，不能浪！自己还年轻。
　　不仅是自己，还得劝苏瑾秋离这家伙远点……
　　想到这里，摄像机男抬头看了看前方并排走着的苏瑾秋和慕远，内心仿佛被狗咬了一口，疼！
　　“慕远，你这边案子什么时候结束？”
　　“还说不准呢，估计得一两天吧。”慕远少有的拿捏不准时间。
　　苏瑾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我们在这边有个采访，等我结束后再与你联系，说不定还能一起回西华市呢。”
　　慕远微微一愣，问道：“你们过来的时候没开车？”
　　“开了啊！不过我不太敢走高速，你到时候帮我开呗。这点忙你总能帮一下吧。”苏瑾秋娇俏地说了一句。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略作犹豫后，勉为其难地道：“好吧！不过……还不知道案子什么时候能办完呢，如果时间凑巧，帮你开回去也没什么。”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瑾秋迅速说了一句，然后才道了别。
　　倒是那摄像机男，感觉心碎了一地……
　　他还没驾照，就是坐苏瑾秋的车过来的，而且一路高速！
　　……
　　慕远返回浦锦县分局，途中几百米的距离，他的心情就从最开始的愉悦变得沉重。
　　命案未破，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头。
　　他先去浦锦县刑大了解了一下情况，DNA对比已经在做了，只要那具白骨还能做出DNA，那么明天应该就能有答案了。
　　不过现在……暂时还没有新的进展。
　　这也很正常，毕竟就一顿饭的功夫，破案要是能这么容易，警察至少可以裁员五分之一。
　　他重新就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做了一些指导，然后便与蔺晴和范义通一起回旁边的酒店去了。
　　到了自己房间，慕远关好房门，便迫不及待地将小毛召唤了下来。
　　猫头鹰形态的小毛看起来也有点呆萌，虽然进化了几次，但个头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那一身羽毛显得更有光泽了。
　　慕远意念一动，便将大力丸取了出来。
　　原本慕远已经打定主意将这大力丸给小毛吃了，可事到临头，他又有些犹豫了。
　　乱吃东西……会死人的，猫头鹰也可能会死。
　　可都到了这种时候，再打消这个念头，太难了。
　　这就好比裤子都脱了，又穿回去？
　　反正还有一张宠物复活卡，一直也没机会用……
　　双腿稳稳站在桌子上的小毛感觉一阵冷风吹过，双腿居然抖了抖！
　　慕远将右手一伸，凑到了小毛面前。
　　“把它吃了！”慕远随口说道，这不是意识传达的指令。
　　他觉得自己不能强迫对方吃，毕竟万一吃死了，自己心里会过意不去。
　　而如果它是主动吃下去的，那就无所谓了，到时候还可以狠狠地批评它一番——你这是饥不择食到什么程度？命都不要了？
　　嗯！这操作不错……


第521章 你这混蛋干了什么？
　　小毛盯了一眼主人手心的小药丸。
　　它现在已经极为聪慧了，虽不会说话，但也能大致理解主人这话的意思。
　　它犹豫了一下，圆溜溜的脑袋半偏着，似乎在思考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吃下去后会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只是从它的形状上看，肯定没有老鼠好吃……
　　随后，它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看到对方那鼓励的眼神后，莫名地双腿颤颤。
　　“吃吧！这东西吃了可以让你变得更强！当然，也可能会让你死掉，但你不用怕死，可以复活呢。”
　　也不知道小毛是否听懂，只见它将头一伸，便将那小药丸夹进了嘴里。
　　然后它脖子一扬，小药丸就消失了。
　　慕远表情淡然地看着小毛，却见它就像是吃了颗蚕豆下去一般，完全没任何异常反应。
　　好吧，没异常也算是好事，如果这家伙双腿一蹬、两眼一闭，倒地不起，终归会浪费自己一张宠物复活卡不是？
　　虽说之前自己说那宠物复活卡放背包里占位置，但那只是说说而已，这又不是高爆炸弹那类道具，谁会嫌弃它占包裹呢？
　　一人一猫头鹰玩干瞪眼瞪了两分钟，猫头鹰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慕远只好认输。
　　“小毛！走两步……呃，飞两下。”慕远如是说道。
　　小毛果然迈开两只闪着寒光的爪子，在桌子动了几步。
　　很正常，没有一爪子就把桌子给弄坏。
　　当然，如果真一爪子把桌子给弄坏，估计也不是吃大力丸能达到的效果，直接成精还差不多。
　　犹豫了一下之后，慕远环顾四周……
　　着实没找到什么适合下手的。
　　“小毛，出去测试一下你的力气有多大！抓一块你能带动的最重的东西进来。”慕远通过意念传达了自己的指令。
　　小毛毫不犹豫，扑灵灵地扇动着翅膀，从酒店的窗户飞了出去。
　　反正此刻外面已经黑麻麻的一片，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慕远没有矫情地凑到窗户前去望着小毛消失在什么地方，他躺回到床上，慢慢等候着。
　　时间慢慢流逝，窗外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慕远感觉有些奇怪。
　　不就是弄个重点的东西进来吗？小毛这厮飞哪儿去了？
　　他很想知道这家伙到底会带回来什么东西。
　　可是这家伙飞得太远，已经脱离了感知共享的范围。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就在慕远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响动。
　　然后，他就看到小毛双爪抓着一个很大的袋子，从窗口飞了进来。
　　从它扑腾的翅膀就可以看出，它确实飞得很费力——那一袋东西应该很沉。
　　小毛虽然飞了进来，但并没有立刻将袋子放下，而是在空中死命地扑腾着。
　　慕远目光落在小毛身上，它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透着一股子得意。
　　随后目光下移，看着那有些脏的袋子。
　　那是一个编织袋，很大！
　　嗯……与上次青禹县那起杀人碎尸案抛尸用的袋子差不多。
　　“呸！”慕远爆了句粗口，怎么能把这两个袋子混为一谈呢？
　　这样想着，慕远又仔细地看了看那袋子。
　　忽然，他眼珠一突，心头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他发现……那袋子居然在动。
　　原本这袋子被小毛抓着悬在空中，动是很正常的。
　　可这种动的方式一点都不正常啊！
　　不是袋子整体上下、左右浮动，而是袋子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他敢发誓！自己肯定没看错，里面绝对装了什么活物。
　　“你这混蛋干了什么？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虽然慕远胆子比较大，但他脑子里总会不自觉地想象着袋子里的情况：比如一袋子的蛇，亦或者蚯蚓，也可能是老鼠……
　　一想到老鼠，慕远心头有些慌了，这可能性太大了。
　　毕竟猫头鹰形态的小毛，对老鼠的执着已经深入了慕远的内心。
　　它抓蛇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它不喜欢那玩意儿，以前也从来没见它抓过，至于蚯蚓，就更不可能了，虽然一袋子的蚯蚓确实挺恶心。
　　老鼠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这个想法之下，慕远意识沟通了小毛。
　　然后……慕远一张老脸变得漆黑。
　　他猜的没错！
　　袋子里确实是老鼠！
　　有的是活的，有的则是死的。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小毛抓进来的。
　　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儿找到的这个编织袋，也无从知道它费了多大的劲才将这些老鼠放进袋子里，但它确实办到了。
　　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一下，慕远寒声道：“把它们弄出去扔了！立刻，马上！”
　　他急也是很正常的，那可是一袋子老鼠啊！
　　从小毛脑子里传过来的模糊数据，至少是一百来只！
　　哪怕只有三分之一是活的，一旦从这口袋里抛出来，他的这个房间就会成为老鼠窝。
　　小毛继续拍打着翅膀，嘴里却开始“呕呕呕……”地叫着，听起来有些幽怨。
　　幸好酒店隔音效果比较好，不然隔壁听到这边有猫头鹰叫，估计会报警。
　　慕远皱着眉头，此时他与小毛共享感知，自然也明白它的意思。
　　“行！行！你自己处理掉，吃了也好，扔掉也罢，你自己决定。”慕远不耐烦地说道。
　　小毛顿时欢腾地扑腾了几下，然后转身便飞了出去。
　　或许是心理原因，虽然那一袋老鼠已经被弄走了，但慕远还是觉得这房间里透着一股子恶心。
　　“要不再出去吃顿宵夜？”慕远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刚才吃得确实饱了一点，现在还吃不下。
　　无奈之下，慕远将窗户完全打开，然后躺回到床上，脑子里思索着一些事情。
　　比如小毛刚才提的那些老鼠到底有多重……
　　虽然没有亲手去提，但那么大一袋，至少有五六十斤。
　　看来自己的计划是成功了，要放在以前，小毛绝对没那可能提上五六十斤的东西飞起来的。
　　上次小毛提着那一背包炸药飞行，已经让人非常震撼了，因为那一包炸药已经超过了小毛的自重。
　　而现在，四五十斤的重量，已经不是超过小毛自重那么简单了，至少是十倍……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惊悚的数字。
　　人们形容蚂蚁厉害，最多也就是说它能搬动自身体重多少倍的物体。但要说能提着十多倍体重重量的物体飞行，生物界却是没有的。
　　就算是鹰，最多也就能抓着四倍于自身体重的物体飞行。
　　而现在的小毛，捕猎老鼠什么的都是小儿科了，抓只羊都能办到。
　　虽然力量强化对于破案没有太大帮助，但谁能说这没用呢。
　　比如上次解救人质，若不是小毛力量够大，慕远还真没办法把那包炸药给弄走，除非他直接开枪击毙嫌疑人，否则那件事情根本处置不下来。
　　而且，小毛力量增强，不仅仅是能抓起更重物体那么简单，它爪子的抓合力更大。加之之前数次强化让其身体强度有了质的飞跃，它现在已经拥有了搏狮斗虎的能耐。
　　虽说拿一个飞行宠物与狮子老虎搏斗着实有些欺负人……呃，欺负虎，但这也证明了小毛的强大！
　　暂时将小毛这个事情放在一边，眼下这件案子的相关情况却又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这绝对是慕远从警以来，接触的最棘手的案件。
　　哪怕是当初巴耘县那件搁了五年的强奸杀人案，都没这么棘手。
　　别看今天已经找上了刘大姐的家里，但实际上，魏成祥究竟与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还无法最终定论。
　　一切，都还需要更直接、有力的证据。
　　如果明天DNA那边拿不出有力的结论，这个事情就很麻烦了。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自己……没必要纠结于DNA吧？
　　诚然，证明尸源，DNA是最有力的证据。
　　但要证明这起命案与谁有关，就用不着那么麻烦了。
　　那张便签！
　　上面的字迹虽然已经模糊，以普通人的眼光来看那已经不具备鉴定笔迹的条件，但对慕远来说，那却还是可以努力一番的。
　　一想到这里，慕远也躺不下去了，一个翻身爬起来，拿起手机就给杨大队拨了过去。
　　“杨队，有个事情，恐怕得麻烦你们一趟。”那边刚一接通，慕远就如连环炮一般噼里啪啦地说了出来。
　　杨大队现在还没回家——遇到这种案子，刑警大队长能在晚上12点前回家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慕中队，什么事情？”
　　慕远无比认真地说道：“我刚才想到一个情况，关于这件案子的。那张便签纸上不是写了很多字嘛，我们完全可以从笔迹上下手。”
　　杨大队微微一愣，似乎是在脑子里回想那张便签纸的状态。
　　几秒之后，杨大队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慕中队，你这个想法……恐怕不容易实现吧？那自己，都差不多模糊了。要不是因为字写的比较大，都没法辨认了，这样的字迹，还能做笔迹鉴定？”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杨大队，你说的这些情况是针对普通的笔迹鉴定专家而言的，而我，不在普通人的范畴之内。”


第522章 习惯了
　　杨大队此刻的表情无比的精彩，可惜慕远看不到。
　　见过自吹自擂的，但没讲过这么能吹的……
　　还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你吹牛的本是也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
　　好吧！这些吐槽只是杨大队听到这句话那瞬间内心最真实的反应，可等他回味过来，却是苦笑了。
　　就算慕远在这个事情上吹了牛，那也不会妨碍他对慕远的评价。
　　这位慕中队长，绝对是他有史以来见过的最全能的刑侦专家……真正的专家。
　　在杨大队看来，刑侦体系内的专家与其他专家不一样，其他专家需要发表多少论文、上过多少次顶刊，可刑侦专家不需要那些，就连学历都不重要，能破案就是专家。
　　从这个角度来看，慕远这专家的称谓绝对是名副其实了。
　　不过有这个想法，并不代表杨大队就认可慕远真的会笔迹鉴定。
　　理由很简单，如果慕远真是笔迹鉴定领域的大牛，那么他看到笔迹时定然会非常敏感。
　　然而，事实却是，这家伙看到笔迹的第一反应是认字，甚至到了第二天晚上才想到要去搞笔迹鉴定……
　　这是一位笔迹鉴定大牛的水平吗？
　　“慕中队，我觉得……”他准备再劝劝慕远，虽说办案很多时候就是一个试错的过程，但也不能想当然不是？
　　然而，不等他说完，慕远便打断道：“杨大队，你不用觉得！我对我说过的话负责，笔迹鉴定，我说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你看能不能请城西所那边联系一下刘大姐家，看看他家里是否有魏成祥留下的字。”
　　杨大队沉默了两秒，无奈说道：“好吧！我先联系一下，不过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
　　“最好是连夜办，我们得赶时间。”
　　杨大队有些疑惑，其实这个案子又不是刚发生的案子，侦查工作越是迅速，就越容易探知真相，可眼下这个案子，死者都变成一堆白骨了，早半天晚半天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忽然，他心头一动，慕中队所说的赶时间，恐怕是想尽快把案子破了走人吧？
　　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这就是一个破案狂人！
　　想想昨天到今天他把局里这几天发生的刑事案件全给扫了一遍，他就有一种被大佬支配的恐惧感。
　　而在公安部门，能破案的人理应受到尊重。
　　“好吧！那我先联系一下。”
　　“如果不方便现场取，拍张照片也行。”慕远说了一句。
　　杨大队也懒得去纠结拍摄的照片能否进行笔迹鉴定了，因为……他也不懂。
　　挂断电话后，杨队立刻与城西派出所的黄所长联系上了。
　　因为命案的关系，黄所长无比重视，听了杨队这话，立刻应承下来。
　　不足几分钟，杨队手机上收到了黄所长发过来的一张照片，上面是张记录有一张纸张的照片，纸上是手写的一段文字。
　　杨大队也没多看，顺手就将照片转给了慕远，也没多问，便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将事情抓上手，电话又响了起来。
　　“怎么了？慕中队！那纸有什么问题吗？”杨大队问道。
　　慕远道：“纸是正常的纸！不过通过上面的文字，我已经确定了一点。”
　　“确定了什么？”杨大队皱了皱眉头，这小领导啥时候说话也大喘气了？
　　慕远道：“我确定我们之前的侦查方向没错！刚才我看了这张纸上的笔迹，与那钱包里便签纸上的文字是一样的。虽然这也不能完全排除巧合的情况，但那不到万分之一的几率是可以忽略的。现在，从侦查的角度来讲，我们已经可以确定那尸骨与魏成祥有着直接的联系。”
　　杨大队听得是一愣一愣的，问道：“真的？你确定笔迹一样？”
　　“当然！”
　　“慕中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用眼睛看出来的。”
　　杨大队：Σ（⊙▽⊙“a，这话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没等杨大队继续问，慕远便道：“现在这个案子，最要紧的是要找到赵怀民或者魏成祥，见到本人，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我需要赵怀民最详细的资料！包括网络社交信息。”
　　要是魏成祥有类似资料存在，慕远肯定也想要，可惜没有，他从几年前就完全销声匿迹了。
　　“行！我这就让人去查。”
　　“好的！我马上赶过来。”
　　说完，慕远挂断电话，翻身起来，并将范义通给招呼了起来。
　　在某些查询权限上，市局比县区局更高一些，他准备让范义通也进行一些资料查询，而自己最重要就是负责从这些资料中发现线索。
　　至于蔺晴，女孩子嘛，能不让对方熬夜就不熬夜吧！毕竟在公安系统，女孩子都是国宝，更何况还是蔺晴这样的美女。
　　现在差不多十点，范义通刚刚躺下，都还没睡着，就被叫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丝毫怨言，习惯了。
　　二人很快来到县局院子里，刑警大队的那一排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其他部门则是大半都已经熄灭了。
　　慕远见到杨大队时，他正在案件研判室里指挥着几位民警搞数据查询分析——主要是为了完成慕远刚才交办的工作。
　　虽然他不是很认可慕远的说法，但龚支队之前就已经要求过，让他们在案子的侦办上听从慕远的意见，杨大队自然就从善如流了。
　　杨大队的脸色不是很好，似乎带着一些情绪。
　　可当慕远二人进入案件研判室后，杨队立刻调整过来，微微一笑，道：“慕队，你来得挺快啊！”
　　“没事就早点过来了。”慕远随口说道，“咋样，查到什么有价值的资料没有？”
　　杨大队暂时摇了摇头，道：“根据各方面线索汇聚，赵怀民在今年年初时曾乘火车去过一次羊城，后面再也没有任何记录了。刚刚我已经联系了赵怀民户籍地那边的派出所，看看能否通过他老家那边的人找到联系方式。”
　　慕远甚是认可地点头道：“如果有电话号码就非常理想了。”


第523章 结果
　　慕远也没再继续问什么，而是拿起了办公桌上的一叠资料，认真地查看起来。
　　这是一份关于赵怀民的个人信息。
　　包含但不限于他的个人身份信息、健康信息等，哪怕他那175cm的身高，也都在资料上有所体现。
　　看完这些资料时，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175cm的身高！
　　魏成祥的身高是174cm。
　　仅凭着一厘米的身高差，是很难在骨骼上体现出来的。
　　毕竟完全白骨化的尸骨，没了皮肉和软骨，身高的推算便不是那般准确。
　　更何况，不论是魏成祥的174cm，还是赵怀民的175cm，谁也不敢保证这个数字就是经过精确测量得到的。
　　所以，想要通过身高来确定尸骨的归属，明显是不太可能了。
　　而刚刚慕远已经进行过笔迹鉴定，可以肯定那钱包里的便签纸正是魏成祥写下的。
　　所以，这个案子定然是与为魏成祥有关。
　　而根据之前查到的因果关系，赵怀民多半也是与那尸骨脱不了关系的。
　　之前慕远认为死者就是魏成祥，是因为魏成祥的妻子刘大姐说其身高为174cm，可现在，赵怀民的身高也在这个范围内，这就不太好确定了。
　　“找到赵怀民，或者DNA鉴定有一个准确的结论。”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让这个案子推进下去。
　　他刚看了一阵，杨大队的电话响了起来。
　　杨大队拿起手机一看，颇有些兴奋地道：“是那边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快接！”
　　杨大队按下电话，凑到了耳边。
　　“喂，陈所长，是不是有消息了？”杨大队满是期待地问道。
　　“杨队，消息倒是有！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
　　杨大队心头一突，道：“怎么？难道没有联系电话吗？他这几年就没与家里人联系过？”
　　“赵怀民家里都没人了，父母早些年就过世了，倒是还有一个姐姐。不过联系不多，就算有联系，这些年就打过一次电话，平时都是通过聊天工具联系。”
　　“那账号总该有吧？”
　　“那倒是有，不过他姐说他经常不在线，能不能联系上还不好说。”
　　杨大队倒也没有太失望，道：“先把账号给我们吧！我们再想办法。”
　　“行！”
　　“谢谢！这大晚上的，麻烦……”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为了公事嘛。”
　　几句简单的客套之后，杨大队挂断了的电话。
　　他将刚才那位陈所长所说的情况作了简要说明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等着慕远做下一步的安排。
　　慕远想了想，说道：“我们直接从社交账号入手吧！你联系一下网安那边，让他们做下工作，把这个账号最后的登陆时间和登陆地点弄清楚。”
　　杨大队微微一愣，问道：“慕中队你是准备出差去找人？”
　　“这是最快捷的办法！”慕远认真地说道。
　　杨大队道：“可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慕远如是说道。
　　“好吧！”杨大队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慕远了。
　　……
　　第二天上午，网安那边给出了结论，赵怀民所用的那个聊天账号，曾于半个月前在秦山市登陆。
　　不仅如此，这半年里，这个账号多次在秦山市登陆。
　　几乎可以判断，赵怀民近期活动地点就在秦山市。
　　他之前的身份市建筑工人，这说明他的出身并不是很好，至少不会有太多的钱给他挥霍。
　　至于魏成祥领取的那一百万现今会不会落入赵怀民之手，现在还说不准，就算正是赵怀民抢劫杀人，夺了这一百万现金，这也不足以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最多，让他能在下半辈子轻松一些。
　　所以，找事情做是必然的。
　　而从其账号在秦山市长时间停留的情况来看，他多半是在那边找了事情做。
　　慕远没有人任何的迟疑，在向冯局长汇报了相关情况后，就准备出发前往秦山市。
　　此次出差之人，浦锦县刑大原本也准备派一两个人的，但慕远经过周详的考虑之后，让他们派一个人跟着去就行了——主要是为了付账。
　　于是一行四人前往机场，呃……还有一条狗，被蔺晴抱着的。
　　刚到机场，慕远却接到了留守局里的杨大队的电话。
　　“慕中队，刚才DNA鉴定结果出来了。”杨大队的语气有些许的沉重，“死者……不是魏成祥。”
　　慕远稍稍愣了一下，道：“准确吗？”
　　“很准确！那边给出的是明确的结论。”杨大队说道。
　　慕远稍作迟疑，无比坚定地说道：“杨队，你立刻派人去采集赵怀民姐姐的DNA，立即进行鉴定。”
　　“好！”杨大队也明白慕远如此安排的意图。
　　随后，电话挂断，慕远陷入了沉思。
　　死者不是魏成祥！这无疑是一个比较出人意料的情况。
　　哪怕之前慕远也想到过这种可能，但他认为这种可能性不会超过三成。
　　同样的，如果死者不是魏成祥，这个案件的复杂程度将会倍增，甚至之前所考虑的作案人员、作案动机等一切，都将被推翻。
　　当然，这并不能推翻之前确定了这件案子与魏成祥有关联的结论，毕竟那便签纸上的字是明确的。
　　甚至，现在已经不太用得着去调查另一张医院发票的来历了，至少从证明这钱包“身份”的目的出发，已经不需要了。
　　既然悬崖下的尸骨不是魏成祥，而钱包里的那张便签纸又是魏成祥写下的，那么会不会是魏成祥杀了人呢？
　　这个可能性也有！
　　虽说慕远昨天见了刘大姐后，认为魏成祥很可能已经死了，且很有可能就是悬崖下的那具尸骸，对方不可能真为了昧下那一百多万的民工工资而跑路。
　　现在虽然已经推翻了后半部分推论，但前半部分却还是个未知数。
　　魏成祥究竟是否还活着？他是不是就是凶手？
　　以慕远的判断，这个可能性很低！
　　理由……还是之前所说的那些，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在机场里短暂的等待之后，慕远四人坐上了前往秦山市的飞机。
　　……
　　西华市，一座外观看起来无比低调的私人会所。
　　一件豪华包厢中，两个人仰躺在软椅上，抽着雪茄，姿态甚是惬意。
　　“朱兄！老李进去三个月了吧？”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吐了一口烟圈，缓缓说道。
　　另一个年龄稍长一些，但也不会超过五十岁。
　　“是啊！他倒得也太快了！之前完全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似乎一夜之间，李鸿禧花费了十多年打造的地下王国就彻底垮掉了。”
　　那稍小的中年人嗤笑一声，道：“他那哪能算地下王国啊！最多就是一生意链。不过这家伙脑子确实好使，而且足够谨慎，真不知道这次是哪儿出了问题。……朱兄，你在西华市也有些人脉，可了解这里面的情况？”
　　朱姓中年人很是干脆地摇了摇头，道：“向老弟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你就别跟我演戏了吧？”向姓中年人嗤笑一声，“西华市这块大肥肉，你就不眼热？”
　　“眼热？呵呵！眼热倒是眼热，可没弄清楚老李是怎么倒下去之前，谁敢动？”
　　“看来朱兄你是没拿我当兄弟啊！”
　　“向老弟哪儿的话！我现在确实没弄清楚老李是怎么倒下的，不过却也听过一些风声。”
　　“什么风声？”
　　“老李的案子，是华成区分局主办的。刚好，那段时间华成区分局出现了一位很牛逼的警察，据说他破不了的案子……”
　　没等老朱说完，向姓中年人便笑道：“这怎么可能？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当自己是福尔摩斯啊！”
　　“呵呵，我一开始听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与你的想法一样，可后来我深入了解过，那个警察……确实很厉害。详细的情况我不清楚，反正那段时间折在西华市的盗窃、抢劫、诈骗一类的嫌疑人多出了许多。你也知道，一些小道消息，我还是挺灵的。而且，后来这个警察调到了市局，现在在刑侦支队，是重案大队下面的一个中队长。”
　　向姓中年人皱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说，老李就是栽在这个警察手上的？”
　　“我猜测是这样的，不过这里面也还有些疑点。”老朱说道。
　　“什么疑点？”
　　“根据我所了解，这个警察……现在还是一个大学生，一开始是在华成区分局当辅警。当然，这不是我所怀疑的地方，真正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他根本没时间参与这个案件。毕竟，像老李这样的案子，警察没有一两个月的摸排侦查，根本不可能掌握足够的证据的。可这个警察从进入公安局后，就一直在忙其他案件，其中见诸报端的都不少，从这个角度来讲，他应该没有在涉及老李的这个专案组中。”
　　向姓中年人陷入了沉思。
　　“这个……确实挺奇怪的。”
　　“所以我打算再仔细了解一下，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朱兄你也够谨慎啊！”
　　“老李可比我们谨慎！可他不也还是栽了？所以，我们只能更小心才行。”


第524章 其实我也不想过来的
　　“如果老李栽了完全是因为这个警察，那倒不足为虑了。”向姓中年人显得很淡定。
　　“你该不会是准备……”老朱说了半句话，然后伸手比了个动作。
　　向姓中年人连忙摆了摆手，道：“老朱你怎么能这么暴力呢？我们的目的是求财，打打杀杀的可不是我们的风格。”
　　“那你打算怎么办？”
　　“让他当不了警察不就行了？正常途径行不通，栽赃陷害还搞不定吗？”
　　老朱略作思索，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倒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确实需要弄清楚老李是怎么倒下的……至少得排除其他因素。不然，我们就算踢开了这个警察，后面也还是会走上老李的老路。”
　　“看来我们得进行一些合作。”
　　“这就是我约朱兄你出来的本意。”
　　……
　　慕远四人下了飞机，看了看前方车水马龙的街道，也没有任何闲逛的心思，先去找了个酒店落脚，然后便直奔秦山市局而去。
　　秦山市不是省会城市，规模也完全无法与西华市相比。
　　他们的目的是找人！
　　虽然慕远也有自己的想法，但却也少不了当地公安机关的支持。
　　就慕远而言，找人的手段多种多样，但却都是有前提条件的。
　　要么……通过摄像头、人脸设备等发现过其行踪，且必须在十天之内。要么，掌握其更丰富的网络身份信息，然后借助信号跟踪器，找到其具体的位置。
　　前者，可能性相对较小。
　　后者就要简单多了。
　　毕竟，当今社会，除了极少数人之外，都无法脱离网络而存在。
　　而赵怀民的年龄并不是很大，现在也才三十多岁，所以他有很大的可能会用手机上网。
　　至于之前收集到的信息显示，赵怀民所使用的聊天账号经常处于不在线状态，但这并不表示他这段时间就没使用手机。
　　很大可能，他存在多个账号，那个用来与其姐姐联系的账号，可能只是“需要”的时候才会登陆。
　　要知晓更多的数据，只能去市局做进一步了解。
　　秦山市属于老牌地级市了——当然，没有西华市老。
　　但西华市毕竟是省会城市，这些年的发展也非常迅速，不管是从经济体量、还是人口总数，都在秦山市的十倍以上。
　　如此带来的结果，便是秦山市公安局的规模完全无法与西华市公安局相比，就连大门都显得没那么大气。
　　慕远等人到了市局，也没人迎接——这也是正常情况，毕竟又不是什么领导，就几个办事的而已，没这么大的谱。
　　径直找到秦山市刑侦支队，这次倒是见到领导了：一位副支队长，姓钟，看起来挺憨厚老实的一个人。
　　论行政级别，双方都是正科级，但若考虑职务因素，这位钟支队就不是慕远这样的中队长能比的了。
　　所以，对方派一位副支队长出来接待，也是属于正常操作。
　　“慕中队，欢迎到秦山市……”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其实我也不想过来的，但有案子，没办法。”
　　钟副支队长有点懵，完全无法适应慕远这种谈话的方式。
　　不过看看慕远的长相，他也就没多想，将此归结于对方太年轻，待人接物方面还有待进一步磨砺。
　　“干我们这一行的，去哪儿不是为了案子呢？”钟副支队长微微一笑，倒是将这份尴尬给化解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慕中队你尽管提，天下公安是一家，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更何况大家都是刑侦条线的。”
　　慕远倒也没客气，笑着道：“我确实希望能获得你们的帮助。我们掌握了一个聊天软件账号，它在前些天曾在秦山市登陆过，我们希望能知道这个账号的相关资料。”
　　“这样啊！这事儿是网安负责的，我带你们一起过去吧。”
　　“谢谢！”
　　警察雷厉风行的个性在刑警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至少大部分刑警是这样的——都属于被案子虐了千百遍的人，散漫的性格在这种环境下是存活不下来的。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网安支队的办公区。
　　经过一阵忙碌之后，钟副支队长亲自交给了慕远一叠资料。
　　慕远扫了一眼，甚是满意。
　　“谢谢！”慕远头铁，但并不代表他不懂礼貌。
　　“需不需要我们这边帮你们找人？要动用什么技术手段，我去沟通也挺方便的。”钟副支队长很热情地问道。
　　慕远笑笑道：“不用了！有了这些资料，只要这人还在秦山市，要找到他就不难。”
　　钟副支队长有些迷糊。
　　难道西华市那边采购了什么高科技装备？可以直接定位？
　　没道理啊！虽然秦山市没西华市那么有钱，但买不起还能没听说过？
　　反正他是不知道有什么能脱离基础设施而实现信号定位的手段。
　　不过对方既然都这样说了，而且也没打算做进一步解释，他也就不好继续问下去。
　　简单地聊了两句后，慕远四人便离开了秦山市局。
　　“慕中队，接下来我们去哪儿？”那位浦锦县派来的民警站在大街上，有些茫然。
　　他当刑警也有几年了，出差抓捕等活儿也干得不少，但像这次这般操作，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慕远想了一下，道：“去租一辆车吧！在城里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这个……”这位小民警莫名地有些慌。
　　倒不是担心租车会花很多钱，而是觉得……不靠谱，特不靠谱。
　　“放心吧！抓人，我比你有经验。”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位民警脑子一愣，就想要反驳——我当了几年刑警，抓人的经验还没发与你相比？
　　可转念一想，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跟踪抓捕的经验，看的不是从事这一事务的时间，而是以成功抓捕的次数为标准的，而且还得参考以往所经历的抓捕过程的复杂程度。
　　很显然，从这个角度来讲，他完败。
　　别说是他了，便是他们大队资格最老的刑警，也无法与慕远这个从事刑侦工作不过几个月的家伙相比。
　　“我去租车！”
　　……
　　慕远在来秦山市的时候就了解过，这个城市不大——相对于西华市来说是这样的。
　　几天前慕远办那件诈骗案，为了将发诈骗短信的人找出来，曾动用小毛带着信号追踪器绕着西华市上空飞了无数圈，最终顺利找到目标。
　　而当时为了触及西华市的每个角落，慕远同样开着车在西华市饶圈子。
　　这次慕远也是同样的打算。
　　原本以秦山市的规模，慕远与小毛的共享感知距离就已经能够完全覆盖。
　　但考虑到自己也不能直接就坐在那里，发一阵呆，然后直接带着范义通三人去抓人吧？这太半仙了，不好。
　　现在慕远坐在副驾驶，一脸严肃地看着周围。
　　他其实很想开车，但为了一会儿能让别人更容易接受他的解释，他决定还是专心致志“找人”更稳妥一些。
　　这种情况下，稳住才是关键，不能浪。
　　坐在后排的范义通翻看着刚刚慕远递过来的资料，看完一张又顺手递给旁边的蔺晴。
　　“十多天前有过账号登陆的记录，地点是西岳街附近……”范义通一边看，一边嘀咕着。
　　慕远随意地答道：“从心理学角度来讲，如果嫌疑人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对方就不会在自己常住地登陆与自己身份有关联的账号。反之，反侦察意识不强的嫌疑人，则更容易选择自己的住所做这样的事情，因为‘家’会让他潜意识里有一种安全感。”
　　范义通眼睛闪亮闪亮的，道：“如此说来，赵怀民不太可能呆在西岳街附近？”
　　慕远平静地说道：“赵怀民不一定是嫌疑人。”
　　范义通一愣，却没有立即反问，而是陷入了思索。
　　“如果赵怀民不是嫌疑人，那……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呢？一般与自己亲人联系方式，才应该是一个人最常用的方式。而赵怀民的这个聊天账号却经常下线，这不合常理。”
　　“对！确实不合常理。”慕远道，“你觉得这里面有几种可能？”
　　“我觉得有两种！一种，是赵怀民是嫌疑人，这样是为了故意隐藏行踪。第二种，则是因为这个账号……根本不是赵怀民登陆的。”
　　慕远笑笑道：“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他与家人的关系还没与别人来的亲密，甚至不希望别人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姐姐。”
　　“这个……不太可能吧？”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但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不是？侦查办案过程中，我们必须每一种可能都考虑到，不然容易钻进死胡同。”
　　范义通三人全都愣了愣，这话……似乎有些道理。
　　“那慕队你觉得那种可能更大呢？”范义通忽然问道。
　　蔺晴也同样抬起头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慕远的后脑勺。
　　那位浦锦县局刑大民警虽然在开车，但耳朵却也竖了起来。
　　虽然都是推测，但在他们看来，慕远的猜测无疑是更接近事实的。
　　慕远望着外面，目光悠远……


第525章 人要有自知之明
　　“现在说结论，还太早了点！”慕远说道，“不过，我个人觉得，你刚才所说的第二种可能，更接近真实情况。”
　　范义通顿时一喜，能得到慕队的认可，那绝对比获得什么表彰奖励都难呢。
　　慕远接着道：“不过我们得树立一种意识，虽然我们认为这种可能更接近事实，但这只是我们的一个侦察方向，它毕竟也不一定就是事实。”
　　“明白！”范义通很干脆地说了一句。
　　随后几人开始继续讨论那些资料上的信息，慕远早已浏览过上面的内容，在范义通和蔺晴讨论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
　　这是慕远站在专业的角度进行的一些分析，这也算是慕远对他们的一种指点。
　　虽不是系统的学习，但天长日久之后，他们也能得到很大的提升。
　　这也不是慕远好为人师，对自己的能力，他也有着准确的定位。
　　现在的慕远，说是侦查方面的全能型人才一点都不为过，虽不能说在每个方面都是最顶尖的，但绝对是最全面的。
　　特别是在犯罪心理分析方面，全世界有没有比慕远更强的，都很难说。
　　虽然他的心理犯罪画像技术只是大师级，距离巅峰的宗师级还有很大的差距，但加上其他技能的辅助，这方面他也有自行的资本。
　　存在感极低的浦锦县刑警罗俊虽是认真开车，但也在认真地听着——他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
　　当然，他之所以如此认真地听，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便是他得按照慕远指示的方向开车。
　　“在前面停下！”慕远忽然指着前面的一个建筑工地说道。
　　罗俊条件反射般地就将车靠了过去。
　　范义通愣了愣，问道：“慕队，有情况？”
　　“这是个建筑工地。”慕远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范义通心里有点小崩溃，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这是一个建筑工地。
　　“慕队你认为……嫌疑人……目标就在这个建筑工地内？这不应该啊，嫌疑人抢了一百多万，难道还会去建筑工地搬砖？”
　　慕远未置可否，道：“如果我是嫌疑人，得了一大笔钱，最好的隐藏方法，就是装作啥也没发生，自己该干嘛干嘛。悬崖下的那具尸骨，身上有河沙，死在建筑工地上的可能性很大。同时，那记录了许多名字的便签纸，所指向的魏成祥是建筑工地的小工头，这也同样指向了建筑工地。所以，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多半是与建筑工地脱不了关系的。”
　　“可秦山市内的建筑工地也不少啊！慕队你为何独独选了这里呢？”
　　慕远认真地说道：“一方面，这里相对比较偏僻。另一方面，这也是综合了之前赵怀民多次登录账号的地点做出的判断。那些登陆地点看似没有规律，但若是细细分析，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的。当然，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囊括了心理学、犯罪行为分析等多方面的知识。”
　　原本范义通听了前半部分的话，还想继续问问的，可慕远的后半句话让他当场打消了这个想法。
　　人要有自知之明啊！
　　太深奥的东西，就别去深究了。
　　不是每个人都是慕队这样的学霸不是？问得太多，容易受到挫折。
　　这时，慕远已经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范义通以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才刚走到门口呢，他们就被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给拦住了。
　　“对不起！工地正在施工，你们不能进去。”
　　范义通立刻上前两步，拿出自己的警察证，向前探出，道：“大叔，我们是公安局的，想要进去调查一个情况，麻烦让我们进去一下。”
　　那大爷瞅了瞅范义通手中的警察证，又环视了一眼慕远几人。
　　嗯！像警察。
　　“我得给上面说说，之前老板就说了，要是放了人进去，要扣我工资。”大爷迟疑着说道。
　　范义通回头看向了慕远。
　　慕远笑笑，道：“没事，你给你们老板说一下也好。”
　　那大爷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颇有些生疏地滑动着屏幕。
　　摆弄了近半分钟，他终于把电话拨了出去。
　　“老板，有几个警察想进工地去。要不要他们进去？”大爷很直白地说道。
　　站在旁边的慕远表情淡定，范义通目光就有些怪怪的了。
　　警察办案，你们老板还能决定要不要我们进去？
　　你老板这么牛逼？老板娘知道吗？
　　好在他也知道这只是因为这位守门的大爷不太会说话，才会有这一说法，倒也没真去计较。
　　“行！我让他们进来。”大爷随后又说了一句。
　　挂断电话后，大爷看向范义通——他觉得这个胖子像是主事的。
　　“警察同志，我们老板让你们进去，他马上就过来接你们。”大爷说道。
　　范义通苦笑一声，道：“大叔，到底是让我们现在就进去，还是等着他来接我们？”
　　大爷愣了愣，随后道：“老板就在里面，很快就能出来。你们先带上安全帽，他差不多也就到了。”
　　范义通回头看了看慕远，在对方点头后，这才说道：“那好吧！你先把安全帽给我们吧。”
　　其实在慕远看来，自己戴不戴安全帽都无所谓，工地里的那些危险对自己来说根本不算危险。
　　不过考虑到范义通几人，还是戴着安全帽更稳妥一些。
　　再说了，这是工地上的规章，人……要学会守规矩。
　　很快，一串安全帽被提了出来，范义通将手头上的两个分发给了慕远和蔺晴。
　　当慕远几人将安全帽戴好之后，一个人带着红色安全帽的人快步从工地内走了出来。
　　他看到慕远几人，立刻上前道：“你们……就是老洪说的警察吧？”
　　慕远点了点头，道：“对！我们需要进去调查一些情况？”
　　这个小红帽犹豫了一下，颇有些忧虑地道：“警官，能不能……说说什么事啊？我们工地，也没干什么违法的是啊！”
　　慕远说道：“不是你们工地的事情，而是我们掌握了一些情况，怀疑有一个犯罪嫌疑人藏在你们工地，所以想进去看看。”
　　小红帽脸上的忧虑顿时就没有了，毕竟……这种负责工程项目的，最怕工地上出现什么问题。
　　只要不是工地上的问题，仅仅是工地上的某个人，那就无所谓了。
　　反正……人被带走了，再招就是了。
　　“警官，进来吧！我带你们去。”小红帽爽快地说道。
　　慕远几人也没客套，跟着他就进了工地。
　　这是一处新修建小区，目前大部分楼栋主体都已经完工，工人还有不少，都在忙活着各自的事情。
　　小红帽一边走着，一边主动介绍着工地里的情况。
　　他倒也知道慕远他们更关心哪些信息，所以介绍的多是人员方面的情况。
　　走了几十米，慕远忽然在一栋才修完一般主体的建筑前停下，道：“这里面现在大概有多少工人？”
　　小红帽顿时就有些为难了，苦笑道：“这我还真不清楚，我得问问带班的。”


第526章 这不是抓，只是控制！
　　慕远摆了摆手，道：“那就不用了！”
　　“呃……”小红帽哑然，那你问这话啥意思？就为了考考我吗？
　　慕远淡定地看了一眼左右，对范义通说道，说道：“走吧，我们一起上去看看。”
　　“蔺晴，你们先在下面守着。”
　　蔺晴倒是没什么意见，点点头后便呆在原地准备当个安安静静的美少女。
　　罗俊表情微微有些变化，就要说些什么……
　　然而，他的犹豫并未等来慕远的等待，对方一个转身就带着范义通向里面去了。
　　这是一栋高达30多层的居民楼——主体都尚未完工的那种，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这栋楼到底有多少层，周围有几栋已经完工的，差不多三十四层到三十八层都有。
　　不过它的下半部分倒是已经建得差不多了，一根根巨大的钢筋混凝土柱子，很具现代风格——古代风格的都是木头柱子。
　　经常在干净整洁的城里呆着的人，走近尚未修建完工的楼房是怎样一种感受？
　　你根本无从下脚！
　　感觉任何地方踩下去，都会弄得一脚的灰。
　　好在警察这方面适应能力比较强，真要遇到突发情况，别说踩上去一脚的灰了，哪怕踩的是一坨屎，那也照样能下得去脚，而且不带任何犹豫的。
　　慕远显得无比的淡定，他也没有洁癖，一脚下去，灰尘飞扬，他是浑不在意。
　　“你是这个工地的老板？”慕远边走便问道。
　　那老板连忙说道：“哪能啊？我真要有这么大一个工地，还用得着亲自守在工地上？我就一项目经理，这里……归我负责。”
　　“哦！”慕远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我姓刘，不知警官你怎么称呼？”
　　“慕远！”慕远很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并未带上任何职务。
　　“慕警官，不知……你们查的是什么案子？”
　　“……”
　　刘经理识趣地没再问下去。
　　爬了十来层，沿途的墙面颜色逐渐变深，可以看出低楼层的墙面处理后已经便干，而高楼层的则还处于湿润状态，可见上面的墙面刚处理不久。
　　终于，慕远脚步落在十三层。
　　“看样子，你们这一层今天应该正在施工吧？”慕远不经意地问道。
　　刘经理笑容满面，道：“警官你真聪明。”
　　慕远斜了他一眼，道：“材料都堆放在这里，墙面乱七八糟，明显正在进行墙面找平，这……应该都能看出来吧？”
　　刘经理讪讪一笑，道：“换做是我就不行！”
　　说完，刘经理忽然说道：“警官，你到底是找哪位呢？”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
　　“呃……这个……”老板怀疑这年轻警察是在逗他玩。
　　真正的警察会干这种事？刘经理有些怀疑，他甚至想是不是要不要再查验一下对方的证件。
　　慕远认真地说道：“我们只是掌握了一些线索，判断我们要找的目标可能在你们的工地，至于具体是谁，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只要我与他们每个人见了面，对方的反应肯定会将自己暴露出来的。”
　　刘经理眼中闪过一丝崇拜！
　　他觉得这是一个有故事……呃，有能力的警察，值得尊重。
　　对方表现出的那种自信，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要不我将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刘经理非常干脆地说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一个个地看就好。如果召集起来，在集合的过程中，对方定然会有所防备，所表现出的东西就不一定是真实的反应了。”
　　刘经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他们边说边走，两个正在忙碌的建筑工人出现在视野中。
　　这两人正在一组脚手架上往墙面上抹灰浆。
　　“你们找谁啊？”其中一个人看到进来的三个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于工地上的人不认识项目经理这种事情，慕远并不觉得意外，工地上的工人分为两种，一种是长期在一个工地上跟班作业的，另一种则是某个工地上需要时临时请来的。
　　前者多属于工作量大、或者技术需求低的工种，后者则属于工程量小的非技术类工种，一般工地上不需要长期保留这样的工人，自然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会请过来。
　　甚至，这类工程直接外包，由某些小工头带人过来接手。
　　眼前这两个做墙面的，估计也是这样一个情况。
　　“我是这里的项目经理！”他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看向慕远，一副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的样子。
　　那两个正在忙碌的工人愣了愣，连忙从脚手架上下来，略有些局促。
　　虽然他们不直接归属于刘经理管，但如果让项目经理觉得不满意了，他们有很大可能卷被子走人。
　　慕远淡淡地说道：“刘经理是带我们过来了解一些情况的，我们是西华市公安局的。你们叫什么名字？”
　　这两人这次是真惊讶了，比发现项目经理亲临现场还要惊讶。
　　毕竟在工地上看到项目经理是常态，但看到警察的机会就非常少了。
　　“我叫魏建。”
　　“我叫阮天星。”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答道。
　　“你们是哪儿人呢？”
　　这两人也都一一作答了。
　　“谢谢配合！”
　　慕远真诚地说了一句，招呼上范义通，直接下楼去了。
　　刘经理愣了愣神，有些摸不清状况地跟了上来。
　　至于那两个被问话的工人，就更懵逼了。
　　这就叫了解情况？怎么感觉像是搞人口登记呢？
　　可如果是搞人口登记，秦山市这边需要由西华市公安局的人来完成吗？虽然他们只是建筑工人，但也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
　　可惜以他们的思维，完全想不明白慕远问这些问题的缘由。
　　在他们二人犹豫的时候，慕远已经找上了下一波人。
　　刘经理发现，慕远刚才的那番话居然是真话……他确实是一个个的询问，一个个地观察。
　　同样一直跟着慕远的范义通也有些迷糊。
　　原本他以为慕队可能已经有苗头了呢，以前那些办案，哪次慕队不是直奔目的地，然后将嫌疑人擒拿归案？
　　像上次这样全面撒网的做法，还是头一次。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很正常。
　　谁让这次连目标的身份都没明确呢，怎么抓人？
　　若是范义通还有什么觉得怀疑的，就是慕远每次问话都是那么两句，连换都懒得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万金油句式？
　　十多分钟后，慕远找上了两个砖工……
　　同样的问题，对方刚一回答出来，慕远身子一闪，便冲上去把其中一人给控制住了。
　　“喂！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抓你？这不是抓你，只是控制！”慕远悠然说道，“至于为什么要控制你，是因为你涉嫌一起重大案件，现在要求你协助调查。”
　　那被控制住的青年一脸的愤懑，什么叫这只是控制？这与抓有什么区别？
　　好吧，暂时还没带手铐，可对方那两只爪子比手铐还要结实……
　　手腕上传来的力量，让他觉得自己两只胳膊就快要断了。
　　“走吧！”慕远双手一提，便将他带了起来，然后径直向楼下走去。
　　范义通这瞬间有些茫然，这就动手抓人了？有些儿戏啊！
　　虽然他对慕队是信心十足，但这次的抓捕他完全看不明白。
　　被抓的这个人，与案子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尽管刚才慕远说并不是抓捕，而只是控制，但范义通却是知道，能让慕队亲自出手控制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嫌疑人了。
　　可惜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范义通只能憋着满肚子的狐疑，跟着慕远下了楼。
　　唯有那刘经理，没有多余的情绪。
　　对他来说，警察办案本来就是很陌生的事情，里面是否存在一些疑点，他是看不出来的。
　　既然警察说他们工地上有人涉及某起案件，他就负责帮对方把人找出来就行了，至于这个人是谁，那重要吗？只要不是他自己就行。
　　……
　　回程途中，蔺晴坐在了副驾驶，开车的人变成了慕远。
　　至于后排，则坐上了三个人。
　　范义通和罗俊如哼哈二将一般守着两侧，那被抓的青年坐在正中间。
　　他当然没有安安静静地坐着，口里不停的分辨、质问……
　　可惜不管是范义通还是罗俊，都得了慕远的交代，不与对方多说一句。
　　当然，主要原因是他们自己都很茫然呢，完全看不出慕远为何就抓了这个人，你让他们回答，怎么回答？
　　慕远就更不用说了，开车那叫一个专心。
　　很快，四人回到了秦山市局。
　　按照慕远的要求，这人已经带上了手铐，不过他和范义通的手腕扣在一起，用一件外套给蒙住了。
　　外人看来，最多觉得这两人基情满满，而不会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风险。
　　可现在他们进了公安局，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每个看到他们的人，目光都会忍不住看向他们那被缠着的手挽，脸上都带着一丝审视之色。
　　仿佛每个人都有着火眼金睛，可以看穿那外套内有一副手铐……
　　这让被抓的青年有些怀疑人生了——难道自己脸上写了嫌疑人三个字？


第527章 其实……抓人很简单的
　　慕远吩咐道：“你们先把人看着，我去找找钟副支队长，向他们借一间审讯室。”
　　范义通二人立即点了头。
　　罗俊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被他们死死控制住的这个青年男子，内心还是有着许多疑惑。
　　慕远没有多做解释，径直去了钟副支队长的办公室。
　　“笃笃笃……”三声清脆的敲门声。
　　房间内传来一个平淡的声音：“请进。”
　　慕远当即推开了门。
　　“咦？慕中队，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慕远悠悠然地说道：“人已经抓到，自然就回来了。”
　　“抓到了？”钟副支队长有些难以相信。
　　慕远他们才从自己这里离开多久？不到半天呢，这就把人给抓了？
　　要知道，就算他们秦川市公安局多部门合成作战、资源共享，想要如此短时间里锁定一个人，并成功实施抓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运气好到爆了。
　　而慕远他们离开的时候，都没有与市局的几个特殊部门联系过，更不用说是借用对方的技术手段了。
　　那慕远是怎么把人给抓到的呢？
　　他对自己刚才交给慕远的那些资料非常了解，里面除了由那一聊天账号登陆所用手机的部分相关信息之外，就只有以前登陆的几个地点了。
　　这些数据，手机的那些相关信息还有些作用，但若是对方没开机、或者没接入网络，那些信息没有任何作用。
　　甚至就算是开了机，有数据交换，但若是没有网安等部门的技术支持，同样不可能准确定位到人。
　　可现在慕远却所人抓到了，钟副支队长能不意外？
　　“抓到了。”慕远再次重复了一句，“在一个工地上抓到的，我们现在需要审讯，能不能借一间讯问室？”
　　“讯问室当然没问题。”钟副支队长站起身来，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慕中队，你能说说，人是怎么抓到的吗？”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其实……抓人很简单的。”
　　“可是你没有借用网安等部门的手段啊？”钟副支队长觉得这简直难以理解。
　　慕远愣了愣，认真地问道：“一定需要用这些技术手段才能抓到人吗？其实……我刚才之所以找钟副支队长要那一社交账号的相关资料，主要不是为了要这个账号登陆的手机信息，而是要他之前登陆地点的信息。通过这些登陆地点，结合心理学上的一些东西，可以大致确定一个嫌疑人的活动范围的。再结合我们这件案子自身的一些特征，便将嫌疑人的活动范围进一步缩小了，就在一个工地。然后，我与工地上的人逐一见了面，通过对话观察，找到了嫌疑人。”
　　钟副支队长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虽然慕远说起来很简单，但常年办案的人却知道，慕远所说的每一句话，定然包含了太多专业的知识。
　　而这些专业知识，慕远没有作详细的说明，钟副支队长也没打算听，就算慕远姑且说了，他姑且听了，也还是听不懂。
　　可这也从侧面证实了慕远的专业素养确实经受得住考验。
　　这种通过有限的资料，就能锁定嫌疑人的操作模式，很牛逼！
　　感慨归感慨，他还是相信了慕远的这番话。
　　“走吧！我带你去讯问室。”
　　钟副支队长说完，便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秦山市刑侦支队与办案中心并不在一栋楼，他们几人来到对面那栋楼的一楼时，范义通三人早已侯在那里了。
　　钟副支队长目光落在那被押在两人之间的青年男子脸上，目光有些怪异：还真抓了个人？
　　那青年男子一看到钟副支队长这样一位有“领导”像的警察走过来，立马蹦跶起来，嚷嚷道：“领导，我没犯法，他们乱抓人！我……”
　　钟副支队长心头虽有些茫然，但表情却无比严肃，道：“你犯没犯法，那得用证据说话，你声音再大也不管用。如果你是无辜的，等我们调查清楚，自然会放你走。”
　　慕远瞅了瞅钟副支队长，心头有些惊讶，看来人不可貌相这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那男子还要继续闹腾，可惜已经没人理会。
　　他被范义通和罗俊两人夹在中间，也没什么可挣扎的空间，在钟副支队长和慕远进了办案中心后，这家伙也被强制带了进去。
　　……
　　审讯室内，这人被固定在铁质的审讯椅上。
　　慕远坐在对面，悠然地看着对方。
　　“你叫什么名字？”慕远问道。
　　那人颇有几分桀骜地瞪了慕远一眼，道：“刚才我不已经说过了吗？我叫王天富。”
　　慕远点了点头，道：“三年前，你在什么地方？”
　　“三年前？我三年前去的地方多了，我咋知道你问的是哪儿？”
　　“准确地说，是三年零三个月前！”慕远丝毫没被对方的语气所影响。
　　王天富眼神转动，张嘴就要说什么，抬头却看到慕远那仿佛智珠在握的眼神，颇有几分心虚，到嘴的话又改了口：“我……在西华市。”
　　慕远嘴角微翘，眼中现出几分笑意，道：“你在西华市哪一个县？”
　　“……浦锦县。”王天富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曾在浦锦县待过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撒谎没有任何意义。
　　“你在浦锦县做什么？”
　　“打工！也是在建筑工地上。”
　　“你从事的工种是什么？”
　　“就是我现在做的这些，墙面抹灰。”
　　“当时在哪个工地上做工？”
　　“不记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记得工地名字？”
　　“当时，你们工地上有哪些人？”
　　“这我怎么记得？人那么多……”
　　“捡你记得的说吧。”慕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道。
　　王天富仿佛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才道：“有个叫窦军的，然后……还有个叫张勇的，然后……确实记不起来了。”
　　随着慕远问话的深入，坐在旁边的范义通几人看向慕远的眼神越发崇敬。
　　之前他们在工地上的之后，就已经听对方说过他的名字。
　　但那时候他们也没多想，毕竟叫王天富的人多了去了。
　　可现在，在与窦军、张勇等名字对上号，再加上同在浦锦县，这个情况基本上已经稳了。
　　在千里之外的城市里，随便揪了一个人出来，居然都是之前那张便签纸的名单上，这……确实非常神奇。
　　范义通、蔺晴二人还好一点，毕竟一起破过多起案件，对慕远的神奇已经有一定的免疫力了。
　　可罗俊就不一样了，他看向慕远的眼神，就仿佛看着天桥上算命的。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是因为赵怀军所用聊天账号的登陆地点。
　　可根据这个登陆地点找到的居然不是赵怀军，而是赵怀军当初的工友……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到这里面肯定有些问题。
　　虽不能保证这王天富一定就是凶手，但至少他比别人参与得更深，知道的情况也更多。
　　“看来那件事情确实是你干的。”慕远无比肯定的说道。
　　范义通等人内心虽然惊讶，但这时候也知道不能露了马脚，一个个都目光审视的看着王天富，那眼神，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王天富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颤动，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的是什么。”
　　“不！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
　　“魏成祥！你认识吗？”
　　“这个……这个我认识，他是我们当时的工头，我们干的活儿都是他包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没提他的名字？”
　　“我……我以为你问的只是工人，他是老板嘛。”王天富很是义正言辞地说道。
　　慕远一脸平淡，继续问道：“其他人你真不记得了？”
　　“这个……确实想不起来了。”
　　说完，慕远提了提放在桌子上的物证袋，里面有一部手机。
　　“范哥，你去找一下钟支队，把里面的数据提取出来。”
　　“好咧！”站在一旁的范义通立刻行动起来，提着手机就出去了。
　　讯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没有人说话，气氛逐渐凝固。
　　王天富坐在审讯椅上，屁股不时地挪动着，仿佛上面有刺……
　　半晌之后，范义通忽然推门进来，脸上难掩激动之色。
　　“慕队，手机的数据弄出来了……”他没有说下去，眼睛瞧了瞧王天富。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将情况当着王天富的面说出来，至少他还不清楚慕队到底是如何安排的。
　　慕远“哦”了一声，随后问道：“情况如何呢？”
　　范义通这下没什么犹豫了，直接说道：“就是这部手机！机身串号能对上。”
　　慕远转头看向王天富，笑了，像只狡猾的狐狸。
　　“王天富，你不觉得你应该说些什么吗？”
　　王天富心很慌……
　　“我……我说什么？我……”
　　“赵怀民！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
　　王天富眼神微变，然后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半晌后到：“我记起来了！你一说这名字我就想起来了，当时确实有个工友叫赵怀民。”


第528章 你想掩盖什么？
　　慕远悠悠然地笑了。
　　“你演技不错，就是对数字化的东西一知半解，比如手机。”慕远说道，“自从三年后，你多次登录赵怀民的聊天账号，并以赵怀民的语气与他姐姐聊天……”
　　王天富有些着急地说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怎么可能登赵怀民的账号，这根本不可能……”
　　慕远道：“所以我才说你对数字化的东西一知半解！你以为账号退出登录就没有任何痕迹可查了吗？”
　　王天富脸色有些变了。
　　“我……”
　　“你在掩盖一些事情！比如赵怀民的死！”慕远斩钉截铁地说道。
　　王天富一脸慌乱：“我没有……我……”
　　慕远道：“你没有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账号，我……”王天富还要辩解。
　　慕远笑了，带着几分嘲弄之色。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是否登录赵怀民的账号，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电子证据！你一位只有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才叫证据？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回头有机会，多学点新鲜事物。”
　　话虽如此，但在慕远的内心，却是不认可自己这句话的。
　　毕竟，王天富还有没有机会学习，都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王天富这下是真慌了。
　　如果说之前叫担心，那现在就叫绝望了。
　　那种做了坏事，被人抓住把柄的绝望。
　　毕竟他做的不是那种可以忽略的坏事，而是犯罪，严重暴力犯罪。
　　这次慌乱了几秒，王天富忽然说道：“我……我是登陆过赵怀民的账号，但……但这是赵怀民让我这么干的。我……他让我每隔一段时间就登他的账号，跟他姐姐聊几句。”
　　慕远嗤笑一声，道：“都这时候了，撒谎有意思吗？或者说你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你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
　　王天富喘着粗气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
　　慕远道：“那你说说看他为什么要让你每隔一段时间就登陆？”
　　“这个……他没说，我不知道。”
　　“呵呵……”慕远冷笑一声，“你与赵怀民关系好吗？”
　　“好……，呃，不好……嗯，我们关系一般……”
　　“你撒谎的样子，真的很丑陋！”慕远感慨了一句，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一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他接着说道：“就算你把这番话拿到法庭上去说，法官都不一定会采信。”
　　王天富还要再继续狡辩。
　　慕远没给他继续说的机会，说道：“就算抛开这事情不谈，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找上你的？如果没有足够多的证据，我们会对你实施抓捕？”
　　王天富心里慌得一批……
　　他这时候回过头来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警察是怎么找上自己的？
　　会不会真的掌握了什么有力的证据？
　　人就是这样，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总是容易慌乱，特别是这种生死大事。
　　王天富已经算是比较有定力了，可经过这一番折腾，加之刚刚那番漏洞百出的辩解，内心的防线早已被撕开了一条口子。
　　此刻，他看向周围的几个人，都觉得对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都仿佛是在嘲弄自己。
　　就在王天富内心无比慌乱的时候，慕远突然开口道：“说吧！你把魏成祥尸体藏哪儿了？”
　　王天富猛一抬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魏成祥不是我杀的！”
　　慕远笑了，道：“那你说说看魏成祥是谁杀的？”
　　“我……”王天富眼中满是挣扎之色，“我不知道……我……”
　　“你这时候还想掩盖什么？”慕远一脸严肃地说道，“或者，你觉得你能掩盖得了？”
　　王天富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很白很白的那种。
　　“说吧！如果你能坦白交代，还能有一个从轻情节。要是继续负隅顽抗，结果只会得到法律的严惩。”慕远的声音平缓而又有力，很是让人信服。
　　王天富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希望：“我坦白交代，真的可以从轻？”
　　“当然！”慕远很肯定地说道。
　　“好！我交代。”王天富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瘫在审讯椅上，连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讯问室里几个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哪怕是慕远，心头也忍不住有些兴奋。
　　这次的审讯与以往不同！
　　以前对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审讯，警方都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至少是指向性非常明确的证据，审讯难度较小。
　　而这次，虽然慕远表现得非常自信，仿佛一切都已经智珠在握，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目前警方所掌握的证据，就连逮捕都还有些牵强，更何况起诉了。
　　可现在敲开了王天富的嘴，他如果真的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出来，再与现场勘查情况以及其他方面的证据一一印证，那这案子就算稳了。
　　当然，就算王天富不交代，慕远也不是毫无办法。
　　只不过后续的调查过程相对更麻烦一些，耗时可能也会更多，慕远不愿意将一个案子拖得太久。
　　王天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魏成祥……是赵怀民杀的。”
　　“他为什么要杀魏成祥？”慕远问道。
　　王天富似乎在思索，后道：“为了钱！魏成祥那一百多万块钱。”
　　“当时赵怀民不是因为工资与魏成祥闹僵了吗？拿到工资后直接离开了工地，而在此之后，魏成祥才去取了钱，他是怎么知道魏成祥会把这笔钱取出来的？”慕远问道。
　　王天富道：“闹僵？没有！他们那只是演戏而已。因为当时公司一直拖着钱，没有支给魏成祥，魏成祥也就没钱给下面的工人发工资。于是魏成祥就与赵怀民商量了一下，演这场戏，最后报了警，把事情闹大。最后警察到场，公司的人也到了现场，这才让公司同意马上支钱。为了让戏演得更真，调解后魏成祥甚至都没等公司把钱打过来，就自掏腰包，先把赵怀民的钱给了，并把他赶出了工地。”
　　慕远看了看王天富，接着说道：“你把经过详细说一遍。”
　　王天富低沉地说道：“前面的事情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赵怀民被赶出工地后不久，魏成祥就出来与他碰了头，他们还一起吃了顿饭。当时他们喝了点酒，魏成祥就说出了公司应该给他一百多万款项的事情。听到这个话后，赵怀民就起了坏心思，准备把这一百多万弄到自己手上。要把这些钱拿到自己手上，就必须先让魏成祥把钱从银行取出来。所以赵怀民就想了个法子骗魏成祥把现金取出来，然后赵怀民就杀死了魏成祥。”
　　“赵怀民是怎么杀死魏成祥的？”
　　“掐死的！就在魏成祥的车上。”王天富说道。
　　慕远瞅了王天富一眼，问道：“你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我当时也在车上。”说完这句话，王天富的脸更白了一些。
　　“其实是你和赵怀民一起杀了魏成祥，对不对？”慕远以一种坚定的语气问道。
　　“没有！”王天富慌乱地说道，“我……我没掐，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慕远紧迫地问道。
　　王天富道：“我……我只是把魏成祥的手给逮住了。”
　　“呵呵……”慕远冷笑一声，“一个掐脖子，一个控制对方的手，你还说不是一起杀的？”
　　“我……”王天富很惶恐，“我是参与了，可赵怀民是主谋！一切都是他操作的，我也是受了他的诱骗，才鬼迷心窍的。”
　　慕远横了他一眼，道：“魏成祥的尸体呢？你们藏哪儿了？”
　　王天富目光闪烁，道：“我们……我们把车开到了郊区，就是碧海湖那边，然后把车开到了湖里，尸体就在车上。”
　　慕远心头冷笑，看来这王天富还是没猜到他们为何会办这起案子啊！或者说，王天富还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发现这起凶杀案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王天富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侥幸吧！
　　不过慕远并没有立即点破，继续问道：“落湖的地点是哪儿？”
　　“就是前往乐雅市的国道附近，具体的地点，到了现场我才能说得上来。”
　　慕远点了点头。
　　随后慕远又问了一些杀人经过的细节，王天富都一一作答了。
　　“赵怀民呢？他去了哪儿？”慕远一脸淡然地看着王天富的脸。
　　王天富嘴唇翕动了两下，道：“他……他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当时他走的时候，专门交代过，让我偶尔登陆一下他的聊天账号，与他的姐姐联系，说是……说是可以混淆你们警察的视线。真的……这都是他的主意。”
　　慕远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道：“就我所知，在魏成祥失踪后，你还一直留在工地上，而且散播了许多关于魏成祥卷款逃走的消息？”
　　“这……是我说的。不过是赵怀民让我这样说的……”
　　慕远一声冷笑，道：“你倒是推得干净，什么事情都往赵怀民身上推。看来你才是主谋啊！”


第529章 这怎么可能？
　　“不是……”王天富仿佛被踩到了脚的猫一般。
　　要不是被固定在椅子上，他估计能蹦起来。
　　“你先联合赵怀民，杀了魏成祥！然后为了独吞那一百多万现金，又杀死了同伙赵怀民。”
　　王天富惊慌地道：“赵怀民……赵怀民没死，他走了……”
　　慕远淡然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把赵怀民的尸体扔下悬崖，到现在过去了三年，尸体早被老鼠之类的动物啃噬干净了？甚至连骨头都拖不见了？”
　　王天富瞬间瞪大了眼睛。
　　虽然慕远的声音不大，但对他来说却仿佛惊雷一般。
　　因为慕远的这番话正好戳破了他心头最深处的那道防线。
　　三年，相对于一个人的一辈子来说，不算长，弹指间就过去了。
　　但对一具尸体来说，这个时间足以毁尸灭迹。
　　特别是曝尸荒野的情况下，就算没有外物破坏，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变成一堆白骨。
　　而且现在植被覆盖好，各种野生动物也多了起来，尸体是什么？那不就是一堆肉吗？被山猫野狗什么的拖拽不是很正常的吗？
　　按照这样推算，那具尸体，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甚至在他看来，就算被沉进了碧海湖的车以及车里的尸骨被发现，他扔在悬崖下的尸骨也不可能暴露。
　　因为合谋杀死魏成祥的关系，他们二人的行踪没有暴露给其他任何人，所以他敢打包票绝对没人知道自己杀了赵怀民这件事情。
　　没人知道赵怀民被杀，再加上没有尸体，自己所说的赵怀民潜逃就具有很高的可信度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刚刚之所以决定交代事情，更大程度上就是想把主要责任往赵怀民身上栽。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可谁曾想到，那具被他扔下悬崖的尸体不仅存在，而且还被警察给发现了。
　　“你还是痛痛快快地交代了吧？是怎么杀死赵怀民的！”慕远悠然说道。
　　这仿佛是一道索命之音，瞬间抽走了赵怀民的灵魂。
　　内心挣扎、彷徨……
　　他很想继续狡辩，比如说他不知道那什么尸体，但他看到慕远那眼神，却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一切，甚至还带着几分嘲笑。
　　“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
　　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抓住最后一丝可能，哪怕这个可能无比的虚无缥缈。
　　比如慕远刚才所说的坦白可以从轻！
　　他这时候估计都不会去想两条人命从轻到底能轻到什么程度——或许是挨一颗枪子？还是两颗枪子的区别吧？
　　亦或者，他此刻只想尽快把这事儿给了结了，哪怕了结的方式是死亡。
　　眼前这个警察的眼神让他害，那种绝望感，没有人希望一直持续着。
　　“我知道是你杀了他！”慕远很肯定地说道，“我现在要知道的是，你是如何杀了他？又为何要杀了他！”
　　“我身上有一把匕首！当时刚把魏成祥掐死，……他……还没缓过劲来，我……我就一匕首刺了下去……”
　　“是怎样的一把匕首？”
　　“折叠的……弹簧匕首，有二十多厘米长。”
　　“这么说来，你是提前准备好的了？”
　　“……嗯。”
　　“你为什么要杀死赵怀民？”
　　王天富眼中带着一股嘲弄，不知道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慕远：“一百多万！那是一百多万，我一个人就能拿到，为什么要和别人分？”
　　“这么说来，你从一开始就准备杀掉赵怀民，一个人独吞这笔钱？”
　　“嗯！”王天富已经完全没了抵抗的心思，反正……结果就那样了。
　　坐在椅子上的罗俊，把键盘打得啪啪作响。
　　他心里激动啊！
　　虽然作为刑大的一员，他办过的杀人案也不在少数，但像这次的这种杀人案，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现场复杂不说，证据的获取难度也极大，更何况这案情还非常复杂。
　　可就是如此难破的案件，他们居然只用了三天多的时间就将嫌疑人给抓住了。
　　案件成功破获！能不激动吗？
　　虽说现在距离案件办结还有很多路要走，比如证据的收集、证据链的印证，但那都不再是难事——除非是王天富撒了谎，但这可能性很低。
　　慕远又简单的问了几句，便将后面的事情交给了范义通，他只是在旁边听着。
　　这类重特大案件的审讯，是很能锻炼人的，慕远想要将自己手下的一帮子人培养成精兵强将，就不可能什么事都一个人干了。
　　刚才自己的审讯过程，他们几人也都看了，至于能不能学到什么，那就看他们个人的领悟能力了。
　　审讯，不仅仅是一门语言上的学问，更是一门表演艺术，甚至是心理学。
　　现在完成了观摩学习，自然就要上手实操了，只不过这次获得机会的是范义通，下次可能就是蔺晴了。
　　有慕远在一旁指导，他们能走很多的弯路。
　　对此，最为艳羡的莫过于罗俊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能够旁听，已经算是一种幸运了，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不太好说。
　　毕竟，这类案子也不是天天都能遇到，就算遇到了，也不一定是他陪着慕中队审讯主犯。
　　至于对面的王天富，此刻没有任何的想法，他此刻应该叫王·莫得感情·天富。
　　哪怕是被当成了磨练下属的工具，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
　　审讯耗费了很长时间——至少四个小时，这在慕远参与的审讯中是很少见的，更何况这还是单一案件。
　　但这里面也有特殊情况，这毕竟是发生在三年多前的事情，很多细节王天富都已经忘掉了，现在需要他把这些回忆找回来，自然需要多一些时间让他思考。
　　当王天富在那审讯笔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范义通等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至此，这案子，也算是过了一个重要节点了。
　　“慕队，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罗俊将资料整理好后，忍不住问道。
　　慕远道：“能怎么办？当然是尽快让局里定火车票，坐高铁！这可是可能被判处死刑的嫌疑人，飞机是不能坐了。”
　　“行！我……”
　　他话刚到嘴边，慕远的手机响了起来。
　　慕远瞅了瞅屏幕，笑笑道：“看来你不用打电话了。”
　　说完，慕远接通电话，一副宠辱不惊的语气问道：“杨队，有什么事吗？”
　　杨队的声音有点激动，道：“慕中队，DNA鉴定结果出来了，情况有些不妙。”
　　“什么不妙？”
　　“那具尸骨，与赵怀民的姐姐比对上了。也就是说，那具骸骨，就是赵怀民……赵怀民，死了。”
　　“哦！”慕远应了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杨大队瞬间就震惊了，“你怎么知道的？我才刚得到消息呢？呃……不对，你是市局的，技术室那边估计是先与你联系过了。”
　　慕远道：“那倒没有！而是我已经把嫌疑人抓住了，他已经交代了作案的经过，包括杀死赵怀民的过程。”
　　电话的对面一片死寂，足足过了几秒，突然发出“呀”的一声。
　　“你说啥？”杨大队的嘴里仿佛被塞了一个东西，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慕远道：“我说……案子破了，嫌疑人已经抓住了。”
　　“不可能吧？这怎么可能？”杨大队难以置信地道，“你们去秦山市，是循着赵怀民这条线去的，赵怀民……”
　　他很想说赵怀民都已经死了，可回过头来想到自己前半句话有些问题。
　　慕远他们确实是循着赵怀民这条线去的，但这条线的根源不是赵怀民这个人，而是赵怀民所使用的那个聊天账号。
　　聊天账号这种东西，可以是赵怀民本人使用，当然也可以是其他人使用。
　　如果一开始赵怀民就被人给杀了，手机也被对方给抢了，那么聊天账号被盗用就很正常了。
　　只不过要通过一个聊天账号找到一个都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却不是那么容易。
　　这对于老刑侦的杨大队来说也是非常了解的。
　　“你们……是怎么找到人的？”杨大队随后问了一句。
　　慕远笑笑，道：“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回来再说吧！”
　　“那倒也是。”杨大队道，“回头我可得好好问问，也向慕中队你取取经。”
　　慕远认真地道：“取经的事情后面在说吧，现在得麻烦杨队你们先定五张火车票，我们也好连夜赶回来。”
　　“对！对！我这就让人订票。”杨大队连忙说道。
　　这事儿不急不行，这种重案嫌疑人，放在外面多呆一天都是很大的风险，只有尽快把人带回来，送进看守所，才是最稳妥的。
　　说完，杨大队便挂了电话，忙着去安排订票事宜。
　　案子是他们县局的，市局也没有指派给刑侦支队办，自然得多操心。
　　破了这么大一个案子，虽然主要功劳肯定是慕中队的，但对方吃了肉，他们大队也还是能喝点汤不是？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如此一重大复杂的命案，是浦锦县局刑警大队破获的，就这名头，就够了！


第530章 心里有点乱
　　其实订票这种事情，慕远也能自己办了。
　　但考虑到这事儿得让浦锦县局报账，还是让他们直接定更稳妥一些，反正找个售票点就可以取票。
　　搞定了这件事情，钟支队再次出现了。
　　“慕中队，你们……审讯结束了？”钟支队问了一句。
　　慕远笑笑，道：“刚结束！”
　　旁边的罗俊立刻笑着说了一句：“给钟支队你们添麻烦了。”
　　“哪儿的话！”钟副支队长爽朗地说道，“既然结束了，那就一起去吃顿饭吧！难得你们西华市的同行到我们这边来出一趟差，也得让你们尝尝我们这边的美食不是？”
　　慕远看了看时间……
　　“好吧！”慕远很勉为其难地应了一句。
　　他确实饿了！
　　现在都已经晚上7点了，要不是快要进入夏天，就这时间点，天都黑了。
　　他们中午是下飞机后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开始工作，一直忙到现在。
　　要不是慕远肚子里“食物储备”比较充足，估计早就把超级能量药剂给拿出来喝了。
　　因此，现在面对钟支队的邀请，他确实难以拒绝。
　　至于吃饭过程中，嫌疑人怎么办？
　　这不需要慕远操心，作为东道主，找两个同志过来把嫌疑人看着还是很轻松的。
　　虽然这个嫌疑人特殊了一些，案子重大了一些，但也最多让看守的人更慎重罢了，不需要再多加人手。
　　……
　　秦山市是北方城市，饭菜也具有明显的北方特色。
　　对许多南方人来讲，不太习惯北方的口味。
　　可慕远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要不然，他大学那三年的白面馒头也坚持不下来不是？
　　餐桌上那是宾主尽欢，虽然因为慕远太过于能吃，以致钟副支队长不得不多加了几次菜，但多花的这点钱也不算多大的事，毕竟……没喝酒。
　　更何况餐桌上谈论的案子，让钟副支队长惊叹不已。
　　原本最开始谈的是他们这次过来侦办的这起杀人案，这已经让钟副支队长对慕远的破案能力和技巧感到震惊了。
　　就凭着地形、几个活动地点，以及目标以往的生活经历，就将嫌疑人目前可能藏身的地方给确定下来，这堪称神技了。
　　更不用说就凭着简单的几句问话，就认准了一个从未打过照面的人是嫌疑人，妥妥的骚操作啊！
　　聊到最后，钟支队都快嫉妒了！
　　要是秦山市也有这样一位牛逼的刑警，那该多好啊？
　　至于多吃的这些，与案子相比，哪算事吗？
　　一个案子，当然不可能一直聊到吃饭结束，范义通就发挥出了他的社交天赋，将之前他所知道的那些案子一件件的讲了出来。
　　反正都是已破案件，而且在座的都是同行，也不存在保密什么的。
　　当然，范义通也不是专门显摆，纯粹是几个热衷于案子的人凑到一起瞎吹。
　　慕远对此也没有反对，有范义通主聊，他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吃饭不是？
　　可当范义通讲到慕远搞模拟画像的时候，钟支队目光一动，道：“慕中队，你会模拟画像？”
　　原本正在与盘美食死磕的慕远抬起头来，悠悠然地说道：“有过一些研究！”
　　范义通连忙说道：“慕队你就别谦虚了！你那若只算有过一些研究，那全世界搞模拟画像的都得羞愧而死了。”
　　慕远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最多，我比别人多研究了那么一些。”
　　钟副支队长这算是看明白了，感情慕中队是谦虚啊！
　　范义通却翻了个白眼，道：“慕队，我觉得你那模拟画像的本事，别人就算再研究，也比不过你。这不是研究不研究的问题，这是天分，别人学是学不来的。”
　　慕远倒是认可范义通的这句话，自己的本事，确实是别人学不来的，至少学不到自己这种程度。
　　不过与天分无关，纯粹是普通人和挂逼的区别。
　　钟副支队长愣了愣，他刚才只听到范义通说到模拟画像这件事情，后面到底什么效果都还没提到，可现在听范义通这语气，慕远的模拟画像似乎与别人的模拟画像不太一样啊！
　　“范老弟，你倒是说说看，慕中队的模拟画像有什么特殊之处？居然别人都学不了。”
　　范义通面容一正，道：“我们慕队画出的人像，可以用人脸识别软件直接识别，还能成功地把人给找出来。”
　　“吹……，呃，这不可能吧？”钟副支队长完全不相信，道，”别说这模拟画像是通过目击者的描述来刻画嫌疑人了，就算是照着模特临摹，画出的人像也不一定能用来做人脸识别呢。”
　　范义通一副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的表情，道：“要不是亲眼看到，我自己也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不管信不信，它就在那里。”
　　钟副支队长瞧了瞧范义通，觉得这小伙子不太靠谱，然后转头看向慕远，发现他又一次埋头大吃……
　　他心里有点乱。
　　自己到底遇到了一群什么人啊？
　　罗俊似乎感受到氛围有点不太正常，跟着说了一句：“钟支队，关于慕队搞人脸画像这事情，我也听说过。”
　　钟副支队长内心不以为然，这里还有一个是亲眼见过呢……
　　“慕中队，刚才范老弟说你做出的模拟画像，都能进行人脸识别？”
　　慕远听到招呼，不得不抬起头来，道：“确实可以，不过有前提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要保证准确，就必须是案发时间没有超过十天，且有准确的案发地点。不然，就只能看运气了。”
　　钟副支队长有些迷惘，道：“你说的这两个条件……有什么说法吗？”
　　慕远道：“时间久了，目击者的记忆会变得模糊，无法提供最准确的信息。至于发案地点，是因为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光照条件下，人眼看到的影像是有区别的。简单的说，我们人眼看到的其实只是平面图像，之所以觉得它是立体的，就是因为光线的明暗变化以及环境的映衬。”
　　钟副支队长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好像……有些道理。
　　当然，他认可慕远所说的这番话，并不代表他就相信慕远画出的模拟画像能用来做人脸识别，这不是一个概念。
　　不过不信归不信，但却不妨碍试一试。
　　“慕队，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有个案子，全市都很头疼，可嫌疑人很狡猾，一直都没能破获。如果……”
　　“什么案子？命案？”慕远立刻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闪亮闪亮的。
　　钟副支队长尴尬地笑了笑，道：“不是命案！强奸案，而且作案多起。”
　　坐在旁边的蔺晴秀眉微皱，瞧了钟副支队长一眼。
　　慕远立刻问道：“有目击者看到嫌疑人的相貌了吗？”
　　“有！而且不止一个受害人近距离看到嫌疑人的相貌。”钟副支队长说道，“不过这人长相太普通了，也没什么特征，虽然我们也请了模拟画像方面的专家，但效果……不是很理想。”
　　“不是很理想”这个说法，明显是比较委婉的。
　　对于办案来说，能破案就是有用，对破案没帮助，那就是无效。不是很理想，那就是说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至少暂时没发挥出任何作用。
　　慕远忽然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眉头一皱，道：“钟支队，你什么时候能联系到受害人？”
　　“慕中队你……赶时间？”
　　“对啊！我们那边给我们定了晚上10点的高铁票，太晚了恐怕就不行了。”慕远说道。
　　其实为了办这案子，他是很乐意留下来的。但如果能既把案子办了，又不耽搁时间，那就更完美了。
　　毕竟现在连夜赶回去，明天还能继续刷案子呢。
　　“这个……就两个小时，也太紧了吧？”钟副支队长有些头疼，就他所知，模拟画像，就没有两三个小时能搞定的，更何况是要画出能用来做人脸识别的拟真人像。
　　慕远却显得很淡定，道：“如果你能让目击者半个小时内赶到你们局里，我肯定能把像给画出来。而在这个时间，我需要去现场看看。”
　　“真没问题？”钟副支队长有些忐忑。
　　慕远嘴角抽了抽，道：“你要是少问两次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就更稳妥了。”
　　对于慕远的揶揄，钟副支队长仿佛没有听到，他只听出了慕远话语中的自信。
　　“好！我这就安排！有一个目击者距离我们市局就十多分钟的车程，赶过来肯定没问题。”钟副支队长以最快的语速说道，“我们现在就去现场？”
　　慕远瞧了瞧手上握着的一根刚啃了一半的烤鸭的腿，无辜地看了钟副支队长一眼，道：“能打包一只烤鸭吗？不用切的。”
　　虽然切成片的烤鸭更有灵魂，但太浪费时间。
　　而现在，时间很重要。
　　“没问题！服务员，再打包一只烤鸭……不！两只，不用切。”钟副支队长一边喊着，一边站起身来。
　　慕远瞧了一眼其他几人，道：“你们要是还没吃好，就继续吃吧！范哥，吃完后你们就去看着嫌疑人。”


第531章 见证历史的一刻
　　与钟副支队长一起陪餐的几位支队同志倒是很想跟过去，他们对能够进行人脸识别的模拟画像也是很好奇。
　　可现在桌子上还有范义通等人，对方没表态，他们这些请客之人总不能溜了吧？
　　幸好这时候蔺晴开口了：“慕队，我们也吃好了。要不，我们就先回局里吧？”
　　“对！我们先回去守着嫌疑人。”范义通紧接着说道。
　　罗俊倒是好奇地想跟上去，可他们办的这起案子，本就是浦锦县局的，他作为浦锦县局刑大唯一代表，总不能让市局的同志去守嫌疑人，他去看热闹……呃，观摩吧？
　　所以，他也只能弱弱地道了句“我也吃好了。”
　　“也行！”慕远笑了笑。
　　对于他们是否吃好吃饱，慕远丝毫不担心——自己都吃饱了，他们还能没吃饱？肯定不可能。
　　既然几位客人都不留下，秦山市的同志自然也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
　　一个个吆喝着要一起去长长眼。
　　虽然没喝酒，但毕竟同桌共餐，气氛也是闹起来了。
　　对此，慕远也无所谓，他又不是表演魔术，担心观众多了会露馅，他表演的技术，再多的观众都无所谓。
　　于是一群人兵分两路，范义通等三人回到秦山市局，另外一群人分乘两辆车，在钟副支队长的指引下，直奔某地现场。
　　与此同时，钟副支队长联系了一位办案民警，从对方那里拿到了那位受害人的电话——他手机上当然不可能存被害人的电话号码，这案子也不是他办的。
　　其实他也可以直接让那办案民警联系对方，但考虑到办案民警不一定能把事儿给说清楚，决定还是亲自打这个电话。
　　毕竟这种事情是深不得，浅不得。
　　这大晚上的，加之之前已经做过两次模拟画像，要是你说的不够稳妥，对方不一定会过来，就算过来也会拖拖沓沓的。
　　可要是你直接拍胸脯、打包票说只要你被害人按时赶到就能破案，那明显也是不妥的。万一到时没能破案咋整？
　　电话到手，钟支队长立刻拨了过去。
　　“喂！你好，我是市局刑侦支队钟林，你是王子芬对吧？……嗯，对，我们这边邀请到了一位资深模拟画像专家，到目前为止，其所做的模拟画像，案件破获率达到了100%。不过这位专家行程很紧，今天晚上就要回西华市，所以麻烦你现在就到市局一趟。……好！谢谢！”
　　钟副支队长挂断电话，松了口气。
　　事情比想象中更顺利，至少对方没有过多的纠结于案件是否能因此而破获。
　　而他打电话沟通的功夫，车已经在一处比较老旧的住宅楼前停下。
　　……
　　半个小时后，秦山市公安局。
　　一间比较安静的办公室。
　　原本有不少秦山市刑侦支队的同行表示现场观摩，但考虑到被害人的特殊性，不方便这么多人围观，所以也就打消这个想法。
　　当然，并不是说这些人就不看了，而是采取了一种变通的方式——会议系统，只不过避开了被害人的正面，这也算是一种人性化的考量。
　　然而，此刻坐在办公室里的这位二十多岁的女子，根本没心思去考虑有没有人旁观，她更在乎眼前这个“专家”。
　　这个女子就是受钟支队邀请赶过来的王子芬。
　　“你就是那个模拟画像的‘专家’？”王子芬一脸惊愕地看着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小年轻。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我也不能算是专家……”
　　王子芬正觉得这小伙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呢。
　　慕远却又悠悠说道：“我比正常的专家要厉害一些……嗯，这个一些不太好量化。反正，我做的模拟画像，其他专家做不出来。”
　　王子芬心情很复杂，这怕不是遇到了一个骗子吧？
　　她之前曾陪家里老人去过一些搞保健品销售的活动现场，上面授课的“专家”差不多也是这样自吹自擂的。
　　但这里毕竟不是保健品销售活动现场，而是市公安局……
　　她觉得还可以稳一下，不过心底深处却没报多大希望了。
　　慕远哪能看不出她的想法，不以为意地笑笑，信不信不重要，他也没想过要解释什么，反正一会儿结果出来，比什么解释都有用。
　　“好了！时间比较紧，就不多说废话了，直奔主题吧！”慕远坐在一……排画架前，嘴角微微上扬，问道，“你记得嫌疑人的相貌吧？”
　　“记得！化成灰都记得。”王子芬虽然对慕远没多少信心，但却不妨碍她对嫌疑人的憎恶。
　　慕远心头抖了两抖，被对方言语中的恨意给吓着了。
　　如果真化成灰了，你记不记得还重要吗？
　　放下心中的那点吐槽的冲动，慕远开始了有针对性的询问。
　　模拟画像他已经做了多次，完全是轻车熟路——就算没做过，也是轻车熟路，宗师级的技术可不是说说而已。
　　随着五官的画面一个个拼凑起来，王子芬的神色逐渐由最开始的不屑逐渐变得震惊，并充满期待。
　　因为，她发现，慕远画出来的这五官的画面，与她记忆中的那个魔鬼脸庞太像了！
　　钟支队很幸运地留在了这间办公室里得以现场观摩。
　　不过他对模拟画像不甚了解，全程充当吃瓜群众。
　　可他虽然看不懂慕远搞模拟画像的流程，更不知道画出来的五官肖像是否与嫌疑人相似，但从王子芬的表情中，他却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如果说之前他在餐桌上提起这事，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那么现在他无疑是将希望寄托于此了。
　　这一刻，他甚至想出去打个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毕竟对方帮了这么大一个忙，让有点分量的领导过来道声谢也是应该的。
　　可看看时间，再想想刚才慕远说要离开时那种坚决的态度，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算这时候他打了电话，领导还没赶到，估计慕远就已经离开了。
　　当然，他内心也不无考虑，万一慕远画出来的画像，没能帮助破掉这个案子呢？这不仅让领导白跑一趟，更是将慕远架在火上烤嘛。
　　十多分钟后，慕远忽然将画笔一扔。
　　“王女士，麻烦看看，是不是这个人？”慕远将画纸揭下，对着王子芬。
　　王子芬目光落在那肖像上，整个人神色为之一边。
　　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暴徒站在了自己面前，那眼神、那面庞，简直一模一样。
　　“对！就是他！没错！就是他！……”王子芬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钟副支队长立刻凑过脑袋，仔细地看了那画像一眼。
　　嗯……像个强奸犯……
　　与之前请的两位模拟画像专家画出来的肖像又几分相似，但差别也还是有的。
　　至少，三张画像放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人认为这是同一个人。
　　“慕中队，这人脸识别……”钟副支队长最期待的无疑是这一点。
　　虽然现在已经证实了慕远画出的这张人像与嫌疑人非常相似，甚至一模一样。
　　但这个“一模一样”与能进行人脸识别是两码事……
　　慕远淡定地笑了笑，道：“你们这边有人脸识别系统吧？试试不就知道了？”
　　钟副支队长一拍脑门，懊恼地道：“看我这脑袋！我这就弄……算了，我对这东西也不是很懂，我叫个年轻民警进来。”
　　人脸识别也是近几年才成熟运用的高科技东西了，钟副支队长年近五十，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很快，一位年轻民警到了办公室，他也是刚才陪餐的一员。
　　听了钟副支队长的吩咐，这小伙子激动啊！
　　这可是见证历史的一刻……
　　只见他麻溜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那画像一阵猛拍。
　　然后选出一张“品相”最好的照片，导入到电脑中。
　　一番搜索，列出了一大堆的人员数据。
　　四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屏幕……
　　人脸识别，并不是直接把目标找出来，而是根据相似度高低排序，列出一大堆的人，然后靠人工去识别。
　　当然，这是针对大批量的比对而言的，如果是小范围的，比如人脸开门，又另当别论。
　　“这个……就是这个人！”王子芬惊呼一声，伸手指着屏幕上的一条人员信息。
　　这不是排在最前列的那个人，但却也是进了前三甲，相似度为95%。
　　慕远其实早已看出了结果，只不过……他没开口。
　　钟副支队长看着这人，心头也是非常激动。
　　虽然还未进行进一步的侦察，但他觉得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因为，王子芬指着的那人，正是秦山市本地人。
　　虽然全国范围内长得相似的人不少，但在同一座城市，却又是如此特殊的事情中，被指认出来“一模一样”，那基本上就可以定论了。
　　如果这都能是巧合，那只能说……太巧合了。
　　“小周，立刻查一查这个人！”钟副支队长立刻吩咐道。
　　只要再能得出这人在近段时间确实有在秦山市活动的轨迹，那就可以抓人了。


第532章 习惯就好
　　最终的结果并未出慕远的意料。
　　这人最近确实有在秦山市区活动的记录。
　　“立刻联系辖区派出所，调查核实清楚，然后实施抓捕！”钟副支队长当场下了命令。
　　说完，那小周兴奋地下去了，他需要去联系其他人，与派出所汇合——抓人。
　　钟副支队长看着慕远，脸上带着激动：“慕中队！牛！你真牛！别觉得我说的粗俗，反正我是想不出其他形容词来表达我此刻内心的想法了。”
　　“还行！”慕远笑笑，“习惯了就好。”
　　钟副支队长表情有些僵硬，这事儿……好像也只能慢慢习惯了。
　　只是这样的话，由你说出来真的好吗？
　　看来，不仅是对这能力需要慢慢习惯，对慕中队长说话的方式也得慢慢习惯。
　　就在钟副支队长思考着下一句话如何接的时候，慕远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笑笑道：“好了，事情已经做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啊……这就走了？”钟副支队长还沉浸在那模拟画像的震撼中，浑然忘了慕远刚才所说的话。
　　慕远腼腆地笑笑：“不走咋办？还能留在你们这里啊？”
　　钟副支队长面容一正：“如果慕队你有这个想法，我们是求之不得啊！”
　　慕远耸耸肩：“开个玩笑而已，钟支队你别当真。”
　　钟副支队长很伤心……
　　“可是……现在人还没抓到……”
　　没等钟副支队长说完，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放心吧！肯定是他，没错的。”
　　“你不是说这家伙多次作案，还有多个被害人都看到了他的长相吗？把这些被害人通知过来辨认……”
　　“那倒不用，我们提取的有生物检材，只要真是他作的案，不承认也不行。”钟副支队长很笃定地说道。
　　“这不就结了，我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不是？”
　　钟副支队长苦笑一声，道：“慕队，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若是就这样走了，我回头没法向领导交代啊。”
　　慕远却是很洒脱，微微一笑，道：“怎么叫我就这样走了呢？今晚那一大桌的菜，绝对超标了，还有我打包的那两只烤鸭，都进了我的肚子，味道不错！”
　　“哈哈……”钟副支队长忍不住笑了，“慕队，就你这能力，别说是请你吃一顿了，便是十顿也不嫌多啊！”
　　慕远脸上的笑容很灿烂，说道：“有钟支队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钟副支队长：o（（⊙﹏⊙））o
　　……
　　慕远每次坐在高铁上，都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这是作为国人的骄傲！
　　不管是靠在椅子上睡觉，或者惬意地品尝美食，都感受不到半点颠簸，就像是在家里的客厅一样。
　　刚刚走的时候，钟副支队长着实觉得有些怠慢，但慕远又坚持着要走，所以他便又去买了些东西给慕远。
　　当然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就是几袋用真空包装的烤鸭。
　　他是见慕远喜欢吃这玩意儿，觉得这也是一种投其所好。
　　对此慕远也没点破，他不是喜欢吃烤鸭，而是喜欢吃。
　　很纯粹的一个爱好。
　　而在送出了这几袋烤鸭后，钟副支队长腆着脸将慕远的手机号码给要了过去，说是以后多联系。
　　对于钟副支队长要电话的目的，慕远也是求之不得。
　　在慕远看来，侠义值这东西，节流是没意义的，重要的是开源。
　　如何开源？让自己神探的名声传遍全国各地，这样自己就能有办不完的案子。
　　钟副支队长留下自己的电话，不就是为了能以后有棘手的案子联系自己嘛。
　　而一般能让钟副支队长联系的自己的案子，肯定不会是小案……
　　比如刚才搞模拟画像的强奸案，慕远虽然没去问嫌疑人到底做了多少起，但从钟副支队长的反应来看，肯定是不少的。
　　自己既除掉了这个邪恶之徒，更能赚一波侠义值，何乐而不为呢？
　　慕远脑子里回想着这些事情，目光却飘向了窗外。
　　此刻已经是晚上，自然看不到窗外的景象。
　　不过借助玻璃窗户的镜面效果，可以模糊地看到坐在他旁边的蔺晴。
　　当然，慕远也不是想偷窥，他没那爱好——以他的性格，看，那就光明正大地看好了。
　　此刻蔺晴已经睡熟了，美丽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听说爱笑的女孩子运气一般都不会太差。”慕远心头嘀咕了一句。
　　慕远念头一动，便打开了系统界面。
　　看着上面的侠义值，慕远双眼猛然一凸……
　　“怎么这么多？”
　　不怪他会这样惊讶，他昨天还专门看过系统界面，侠义值231点，虽然这几天慕远一直在忙着浦锦县的这起命案，但二中队接手的那两起连环盗窃案，案情基本上侦查清楚了，慕远的侠义值自然也就到了账。
　　可现在……侠义值怎么到了512点？
　　这太疯狂了吧？
　　这绝对是破了慕远侠义值存量的记录。
　　自己只是想来一次十连抽，结果你给我搞这么多侠义值，让我情何以堪？
　　有了这么多侠义值，是不是应该干点什么呢？
　　有钱了，不应该奢侈一把吗？他觉得十连抽已经满足不了自己了，应该兑换点什么东西，不然对不起这么多的侠义值啊！
　　兑换什么好呢？大力丸？
　　这玩意儿贼贵！250一颗。
　　一看到这兑换的价格，慕远又不想换了。
　　250才会去换这玩意儿。
　　虽然它效果着实不错，但自己现在实力已经够强了，250点侠义值花在这里不值。
　　除了大力丸，还能换点什么呢？
　　升级小毛？意义不大！16公里的共享距离对现在来说也基本上够用了。
　　要不兑换技能升级卡得了。
　　一张也就八九十点……
　　可再仔细想想，慕远又觉得花这么多侠义值兑换技能升级卡不划算。
　　这么多侠义值，都够一次十连抽了，万一十连抽抽中了某个大师级或者宗师级技能，那价值完爆技能升级卡嘛。
　　果然，还是十连抽最好！
　　慕远这样想着，意念已经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抽卡界面。
　　一张张卡牌飞舞，慕远有些想吐——绝对不是晕高铁。


第533章 暴富的感觉
　　慕远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十连抽了，毕竟……记不记得也无关紧要。
　　虽然他对于这抽卡的开场动画甚是厌烦，但每次抽卡的时候双眼都还是死死地盯着。
　　这也算是人的一种习惯吧！
　　就好比刮彩票。虽然明知道在选中彩票的那一刻结局已经注定，但买的那一刻没有心潮澎湃的感觉，反而是刮的时候挺激动，内心也是期待感十足。
　　慕远的状态也大致如此，虽然厌烦这动画，但还是生怕晚一秒看到抽出的卡牌。
　　十张卡牌依次排开，慕远目光灼灼地看着第一张卡牌。
　　不过当卡牌翻开之后，慕远原本激动的心情低落了许多。
　　没办法不低落，毕竟第一个就给个高爆炸弹，有些膈应人。
　　慕远扭头看了看蔺晴，不是很给力啊！
　　就算慕远转了头，眼前的画面还是跟着一期转了过去，只不过系统画面是半透明状态，倒也不影响慕远的视线。
　　第二张卡牌翻开，慕远看到了画面上有一盆花……
　　这什么鬼？
　　到底是道具卡，还是技能卡？看不懂。
　　好在卡牌名称很快显现出来，却让慕远有一种撞墙的冲动。
　　宗师级技能！
　　听着确实很高大上。
　　可你宗师级花草种植技术是什么鬼？
　　我是立志于当一位全球最顶级的大侦探的人，你让我去养花养草？就算我想去养，有时间吗？
　　亦或者，你是在嘲笑我？不懂得沾花惹草？
　　艹，我如此正经的一大老爷们儿，会是那样的人？
　　慕远觉得，这技能……白瞎了。
　　要是技能能转给别人多好？这样的技能，送给那些搞花草培育的技术人员，妥妥的成为全球大佬。
　　可给了自己，它注定只能成为一个名字，一辈子都没有一展所长的机会。
　　同时，慕远也更坚信了一件事情。
　　在系统的卡牌库中，技能的数量绝对是非常多的，超乎自己的想象。
　　估计，除了生孩子这样的技术没有……呃，不对，万一给自己一个类似于产科医生的技术，那自己岂不是很方？
　　算了，反正……抽卡这种事情与抽奖是一样的，自己能做主的就是抽，至于能抽中什么，全凭运气。
　　第三张卡牌终于翻开，这倒是一张正经的卡——精力药剂。
　　第四张卡牌，空白卡。
　　好吧，正常现象，总不能期待十连抽就不遇到一次空白卡不是？
　　第五张卡牌翻开，慕远愣了愣，又是一张陌生的卡。
　　当然，遇到陌生的卡是很正常的，毕竟按照他自个儿的猜测，卡牌库的卡种肯定很多。
　　只不过这张卡比较特殊……呃，卡牌上的画面比较特殊。
　　上面有很多圆圈，从最中心向周围扩散，像水波一样。
　　“这又是什么？”
　　慕远一脸懵逼，以前看到的卡牌，画面都还是挺形象的，虽不一定能完全猜准，但基本上能八九不离十。
　　可这圈儿，是什么鬼？也太抽象了吧？
　　难道说抽中这东西，等于圈儿？
　　字迹浮现，慕远有一种骂娘的冲动。
　　“眩晕卡！”
　　这……有什么用？
　　慕远想起了以前的某个游戏，驾驶竞技的，里面有很多道具卡，其中就有让对手眩晕的卡。
　　貌似，就叫眩晕卡。
　　这玩意儿的作用，该不会与游戏中的眩晕卡一模一样吧？
　　这确实搞不懂。
　　这时，第六张卡牌翻开，慕远顿时一喜。
　　好东西啊！又是一张技能升级卡……
　　可当看到升级卡的名字的时候，慕远的好心情全没了。
　　这技能等级，有点低，是中级技能升高级技能的。
　　自己现在有中级技能吗？没有！一个都没有，通过抽卡抽到的技能，最低都是高级起步。
　　而自学成才的技能等级倒是很低，但又太低了，才初级，这升级卡也用不上。
　　很尴尬的情况，有了技能升级卡，没技能可升级。
　　要不要加把劲，把初级法学技能突破到中级，然后把这张卡用掉呢？
　　可想想自己当初为了把啃那些法学书籍耗费的精力药剂，若是没有那些精力药剂，自己想要达到初级法学的水平，差不多得一两年时间吧？
　　那么升级中级呢？有需要多少精力药剂？
　　不是慕远舍不得精力药剂，而是对于一名警察来说，对法律的要求并不是特别高，只要了解就行。
　　毕竟，警察不是律师，也不是法官。
　　有这精力，还不如多钻研钻研侦查方面的技能……
　　当然，相比起钻研侦查方面的技能，慕远觉得自己还不如去多办案。
　　之前慕远之所以有精力去啃法律大部头，主要是因为案子不够多，而现在，他完全不用担心没案子办。
　　这种情况下，不断地办案，不断地赚取侠义值，不断地十连抽。
　　这才是王道！
　　学习什么的，有赚侠义值快吗？
　　从这个角度看来，这张技能升级卡，作用与高爆炸弹也就差不多了。
　　第七张卡缓缓翻开，慕远着实愣了一下，因为……又是一张新卡。
　　卡牌画面上是一个杯子，与正常的金属保温水杯一模一样。
　　这又是什么？
　　要放在以前，慕远可能会认为这就是一杯子，可经历了刚才的眩晕卡，慕远觉得自己的思维还可以更发散一些。
　　然而，当字迹显现后，慕远发现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保温杯。”
　　嗯，很朴实的名字，一如它的外观那般朴实。
　　慕远着实有些心塞。
　　抽卡抽到一保温杯，这是系统嫌弃我没钱买杯子吗？
　　慕远以前也不是没抽到过类似于日常生活所用的道具，比如九九九牌自行车，但那自行车是真牛逼，而你这小小的杯子，能有什么用处？
　　“算了，就当节省了一百多块钱吧，以后出差……也能带上，喝口热水。”
　　这样想着，他心里又舒坦了一些，然后将目光看向了第八张卡。
　　已经出现了几次新卡，慕远不认为还能再次冒出一张新卡。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又是一瓶精力药剂。
　　第九张卡紧接着翻转过来，慕远又一次惊讶了。
　　这又是一张新卡，而且画的是一套衣服，样式很像秋衣秋裤。
　　看着这玩意儿，慕远的汗都快出来了。
　　这是准备让自己热死的节奏吗？马上都到夏天了，你给我整一套秋衣秋裤？
　　等那文字出现，慕远微张着嘴，能塞下一颗鸭蛋。
　　“多功能服？”
　　呵呵……
　　就你这，还多功能服？难道你一套内衣还能玩出花样来不成？
　　虽然这样想着，但慕远内心还是隐隐有些期待。
　　虽说看起来这秋衣秋裤挺LOW，系统也很皮，但从系统抽出的物品一直都还是挺给力的。
　　最后一张卡片翻开，慕远心情很平静。
　　思维风暴药剂。
　　还不错！
　　比精力药剂更好一点。
　　随着翻卡的流程结束，所有卡牌消散，技能卡化作数据流，进入到自己的脑海中，其他道具卡则全部进入了背包。
　　虽然慕远对拈花惹草……呃，花草种植不太上心，但不可否认，这同样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问，很多人钻研了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深入其中。
　　而慕远所获得的宗师级花草种植技术，让他直接站在了巅峰。
　　好吧，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没想过要去种植花草。
　　没去仔细地梳理脑海中多出来的那些资料，他径直打开了背包。
　　他最先看的就是眩晕卡，这也是他最期待的。
　　眩晕卡：一次性道具，可对百米内任意目标使用，使其陷入无意识状态。持续时间一分钟。
　　慕远稍稍愣了愣，这算什么？
　　虽然，它的功能挺厉害的，悄无声息地让人陷入无意识状态，着实有些BUG。
　　可持续时间就一分钟，能干什么？
　　慕远心头稍稍思考了一番，便将这张卡扔到了一边。
　　随后慕远看向了那张“保温杯”卡。
　　保温杯：该保温杯是结合最新研究成果制作而成，拥有多种实用功能，堪称居家旅行必备之物。具体使用规则请参考说明书。
　　慕远有些惊讶，这还是慕远第一次抽到有说明书的道具。
　　难道说这玩意儿真的很有用？
　　想到这里，慕远瞧了瞧左右，没人注意他这边，当下便迫不及待地将这杯子给取了出来。
　　杯子出现到手上，慕远轻轻颠了颠。
　　手感与正常的保温杯没什么区别。
　　只是……说明书在哪儿呢？
　　慕远右手握了握杯身，却发现杯体稍稍震动了那么一下，很轻，但他确实感受到了。
　　然后，他发现杯体上显示出了一行行文字——正经的方块字。
　　这可将慕远吓了一跳，他连忙将杯子放低了一些，生怕被别人看到。
　　“主人，你胆子就这么小吗？”一个声音冒出来，语调虽然恭顺，但那话明显是在嘲笑。
　　“我胆子小？”慕远心头腹诽，“这要是被人看到……”
　　“刚刚在你拿着杯子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完成了生物特征采集，用高端一点的话来说，那就叫‘认主’。至于杯身上显示的文字，应用了最新的光学感应技术，除了主人你，其他人根本看不见。”
　　慕远嘴角抽了抽，假装没听出小统子话语中的那丝优越感。
　　他也没去追问这所谓的最新技术，是不是地球上的技术，因为完全没必要。
　　因为地球上人没这么傻，如此牛逼的一项技术，居然用来造保温杯，这是脑子进了地沟油才能冒出的想法吧？
　　既然杯子上的字别人看不见，慕远也就不担心了，拿起杯子正大光明地看了起来。
　　那上面的文字是一段说明书……
　　看完这份说明书，慕远脑子有点乱。
　　这保温杯……功能确实很强大。
　　这让他想到了007、王牌特工等电影中出现的各种超现实的道具，强大到不讲道理。
　　不过，那些道具还稍稍讲点基本法，而这个保温杯就完全不讲道理了。
　　其中最不讲道理的一点，便是它看着很小，但却挺能装。
　　用说明书上的说法，这是运用了空间折叠技术。
　　不过这东西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毕竟连时光回溯这种超玄幻的东西都存在，空间折叠技术也不是不可能嘛。
　　在看完说明书的那一瞬间，慕远有一种暴富的感觉！
　　大爷我用的水杯都是运用空间折叠技术做出来的，是不是很高大上？全球独一份！
　　可下一秒，慕远就纠结了。
　　这东西，除了想起来挺高大上的之外，能有什么作用？至少……对自己侦查破案没有任何帮助。
　　呃，也不是完全没有帮助，比如，它里面能盛放食物，而且永久保温、保鲜，这样自己以后单独办案，或者需要长时间追踪的时候，也就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试想一下，别人从杯子里倒出的是水，自己能倒出一碗煮好的火锅，毛肚、黄喉啥的都有，是不是很带感？
　　好吧！这也只能自嗨，慕远可不敢在别人面前展示它那些强大的功能，在其他人眼里，它永远都只是一普通水杯。
　　虽然，用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杯子来给自己应急就餐，着实有种明珠暗投之感，但慕远还是蛮高兴的。
　　美食常伴吾身！
　　这也算是他的一个追求吧……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如此黑科技的保温杯，在商城里售价多少呢？
　　一直以来，慕远都觉得商城中物品的兑换价格挺迷的，对于其他东西，诸如大力丸什么的，他心里没谱。
　　可这保温杯确实实打实的黑科技啊！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商城界面，目光却最先看到了眩晕卡。
　　眩晕卡的价格不贵，2点侠义值一张。
　　不过想想它的功能，慕远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在商城里兑换眩晕卡。
　　随后他看到了保温杯。
　　200点侠义值，居然比大力丸低？
　　慕远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说，大力丸的技术含量比保温杯更高？
　　想不明白！
　　慕远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毕竟他也没打算再去兑换一只保温杯。
　　随后，慕远顺便看了一下那套秋衣秋裤的价格。
　　在看到那上面数字的瞬间，慕远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
　　500点侠义值……


第534章 人多就是好
　　这特么可是五百点侠义值啊！
　　慕远的第一反应是系统想敲诈。
　　十连抽都才90点侠义值，那么牛逼轰轰的保温杯，也才200点侠义值，你这一套秋衣秋裤，就要五百点？
　　可当他将这想法压下之后，却觉得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平平无奇”的保温杯的功能就已经如此强悍，那这顶着多功能服的内衣是否更值得期待呢？
　　毕竟，保温杯的名字多LOW啊？多功能服就牛逼多了。
　　更何况，价格还差了一倍多呢。
　　慕远重新进入背包界面，这才看向那多功能服。
　　卡牌还是那张卡牌，画面也还是秋衣秋裤……
　　“多功能服：采用先进技术制造而成的多功能防护服，可根据穿戴者的体温调节最适宜温度，舒适轻盈。且拥有防弹、防寒、隔热防火、空气过滤、自动清洁等多项实用功能。”
　　慕远微微一愣神，貌似……功能确实很多，而且还非常实用。
　　虽然这些功能听起来没有保温杯那所谓空间折叠牛掰，但这类生活类物品，属于谁用谁知道那一范畴，并不是越高大上就一定越好用。
　　现在市面上很多衣服，有防弹衣、保暖衣、防火衣，但这些都是单一的，而且这功能效果只是相对的。
　　防弹就不说了，现在市面上那些防弹衣，防弹效果也就那样，穿着舒适的防护效果差，防护效果好的穿起来笨重闷热。
　　至于保暖，好吧！穿厚一点的衣服肯定能保暖，比如棉衣、羽绒服，但你若大冬天穿着秋衣秋裤就往外面跑，哪怕商家鼓吹这秋衣秋裤能自己发热，也一样冻死你。
　　而现在这多功能服，属于系统出品，慕远相信它在这些方面的效果还是非常突出的。
　　唯一让慕远有些诟病的，便是那防火功能。
　　要是穿着这玩意儿进火场救人，其他部位保护得再好，头部没有任何防护的话，一样GG……
　　慕远仔细瞅了瞅这多功能服的衣领位置，确实没发现有帽子什么的设计，也就是说，脑袋的防护是没有的。
　　当然，这并不妨碍慕远对他的评价，确实是很实用的东西。
　　眼看着夏天就要来了，炎热的天气下，穿着这多功能服是不是特别凉爽？到时候可以试试。
　　对警察来讲，夏天绝对是不友好的。
　　其他上行政班的天热了呆办公室，空调开着，别提多惬意了。
　　可对警察，特别是需要出外勤的警察来说，就别想享受空调了，能不在烈日下呆着就算谢天谢地了。
　　所以，若能有一种能让体表温度变得凉爽的衣服，那是极幸福的事情。
　　而根据这多功能服的描述，它符合这一需求。
　　至于功能介绍中的空气过滤和自动清洁，慕远倒不是很在意，估计这空气过滤的效果属于自动排汗范畴的吧，与自动清洁相辅相成。
　　而对自己来说，虽然做饭什么的不想弄，但衣服还是得自己洗的——没办法，大学里吃饭可以在食堂，但洗衣服得自己动手，这是锻炼出来的。
　　什么？你说洗衣服可以送干洗店？呵呵，对于一个为了省钱能连吃几天馒头的大善人来说，干洗肯定是属于奢侈消费的范畴，那是必须摈弃的。
　　总的来说，慕远对这多功能服还是挺满意的。
　　若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商城兑换太贵了点。
　　要是再便宜一些，自己可以多兑换几件，给老爸老妈各送一套。
　　特别是老爸，当警察还是挺危险的，有这样一套多功能服，也能更大程度上保证安全。
　　现在嘛……那就得节省节省，想办法先给老爸换一套了。
　　可下一秒，慕远又头疼了。
　　既然是要送老爸，肯定得解释多功能服的功能，这又得面临一个难题，怎么解释这玩意儿的来历？
　　“还是再等等，自己现在的‘层次’低了些，解释不通。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再说吧。”
　　慕远相信，自己不需要等太久。
　　毕竟这多功能服又不是那保温杯，虽然功能强大，但毕竟没有太脱离现实，说是某个高科技研究所用某种特殊新型材料制造出来的，老爸也不会怀疑。
　　此刻，慕远有一种将这多功能服取出来试试的冲动。
　　但也仅仅是冲动而已，他没有这么做。
　　一个杯子拿在手上还能解释，突然在车里换上秋衣？这还是已经进入了六月，这操作太骚。
　　而且这秋衣哪儿来的？
　　新杯子可以说是刚刚别人送的，难道秋衣也能使别人送的？
　　关闭背包，慕远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刚才自己被512点侠义值给惊着了，只顾着怎么把他用掉，忘了看这侠义值为何猛增了。
　　这可是突增两百多点啊！绝对是某个案子完结了。
　　慕远顺手打开系统消息，然后……他理解了。
　　这是刑侦支队一大队和二大队完成了清源大酒店贩卖野生动物案的侦察工作。
　　虽然这并不代表案子办结了，仅仅是将能梳理出来的所有涉嫌贩卖、食用野生动物的人给揪了出来。
　　涉嫌犯罪的还需要进一步办理，但只是行政违法的则已经给了行政处罚。
　　真不知道一大队、二大队最终处罚了多少人，竟然奖励了自己两百多点侠义值，都超过了当初拿起涉毒大案。
　　当然，这个也不能完全以人数判断。
　　当初的涉毒大案，除了几个主要嫌疑人是自己摸排出来的，首脑分子是自己实施抓捕的，而其他下线什么的自己没出一点力，全市禁毒大队在办。
　　而这次的贩卖野生动物案中，所有涉及食用野生动物的人，都是由自己先梳理出来，然后由其他人调查取证。
　　总得来说，这部分人，自己也是出了力的。
　　这样算来，系统给出两百多点侠义值，也就能够理解了。
　　“看来，做团伙性案件才是王道啊！”慕远暗自嘀咕了一句。
　　不过他也知道，办案这种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完全主导的。
　　发什么案，什么人作案，基本上是随缘的事情。
　　除非自己可以满世界的去筛选案件，如果只立足于一城，就只能发什么案，破什么案。
　　倒是现在随着这起贩卖野生动物案暂告一段落，一大队二大队肯定有很多警力闲置下来，似乎自己又可以嗨……几天了。
　　虽然自己只是重案大队一中队的中队长，没法指挥一大队和二大队的人，但案子来了，你还能不办？
　　相信冯局长和龚支队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的。
　　“人多就是好！”慕远悄悄感慨了一句，“看来调到市局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当初在华成区刑大，虽然看起来警力比市局支队还多，但实际上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能让自己祸祸的人没几个。
　　可市局不一样，支队基本不负责具体的办案任务，相对要清闲一些。
　　作为一名刑警，怎么能不办案呢？慕远觉得这样做，完全是在纠正他们那种错误的意识。
　　只是不知道冯局承诺的新增编制什么时候能够到位，毕竟只靠一大队和二大队那点人，自己也祸祸不了多久。
　　“算了，编制的事情自己就别操心了，这是领导考虑的事情。只要破的案子够多，领导还能不解决编制？”
　　“要不要再来一次十连抽？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自己的运气应该还是蛮欧的。”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蔺晴——会不会是因为她呢？
　　没有结论，运气这种东西很迷，或许只有经过大量事实验证后才能得出结论。
　　只是不知道蔺晴和苏大记者相比，哪一位给抽卡加的BUFF更高。
　　这还需要继续验证……
　　……
　　最终慕远没有再来一次十连抽，毕竟刚才的收获太大了点，他怕运气已经用光了，万一给自己来个十连高爆炸弹，怕不是要让自己跳火车……
　　反正蔺晴是自己中队的，如果她运气真的很欧，自己还怕没有抽卡的机会？
　　终于火车抵达车站——浦锦县火车站。
　　刚才车厢里走出来，慕远就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站台上。
　　其中有两个人很熟悉，浦锦县刑大的杨大队长和分管刑侦的陈副局长。
　　慕远瞅了瞅时间，都快凌晨3点了……
　　他不由得有些感慨，要是市局的领导，肯定不会在站台上来接的。
　　当然，他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接与不接，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他又不是矫情之人。
　　“慕中队，辛苦你们了。”一个陌生的警察先一步走了上来，伸出了热情的双手。
　　慕远倒也没有避开，露出一个很符合社会期许的笑容：“应该的！请问你是……”
　　“呃……”杨大队虽有些惊讶，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上前道，“慕队，这位是我们局的马局长。”
　　慕远虽然有些铁，但还是领会过来，这是……正局长。
　　“马局长，你好！”慕远再次打了声招呼。
　　马局长虽然因为没被认出来有点小尬，但也没往心里去。
　　他望了望跟在慕远后面的范义通和罗俊，以及被他们夹在中间，全无生气的嫌疑人王天富，连忙说道：“慕中队，你们也一晚上没睡了，先去休息吧！人交给我们就行了。”


第535章 打捞
　　慕远倒也没客气，很干脆地道：“行！”
　　说完，他回头对蔺晴说道：“蔺晴，你把资料都交给他们吧！”
　　“杨大队，我们已经对嫌疑人做了第一次审讯，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就麻烦你们走一下流程，把人送看守所去。”
　　“放心吧！这些小事我们还能做不好？”杨大队爽快地笑了笑。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当下一行人便迅速离开了车站。
　　慕远三人直奔酒店而去，其他人则回了县局。
　　虽说慕远一天时间不在浦锦县，这里肯定又发了那么一二三四五件案子，但他这时候也不想去刷了。
　　当然，主要原因不是因为困了，而是因为大半夜的没人配合他的表演。
　　回到酒店，慕远倒头便睡，他准备一早就赶回市里。
　　相对于在浦锦县刷案子，他还是更喜欢在市区刷。
　　这就好比没人会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
　　……
　　浦锦县公安局，灯火通明。
　　陈局长陪着刑大的小伙子们一起熬夜。
　　像这样的大案子，领导是有责任亲临指挥的。
　　虽然嫌疑人现在已经交代了，但并不表示案子就完结了，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首先，陈局长与刑大的业务骨干们一起研究了慕远他们交过来的资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嫌疑人的第一次讯问笔录。
　　结合这份笔录，他们要厘清下一步的侦查方向，完善证据链。
　　一番讨论之后，陈局长一锤定音，道：“明天上午我们就要把嫌疑人送去看守所，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把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做了。一件，是让嫌疑人王天富指认现场，一个是赵怀民的抛尸现场，另一个是他将车开进湖里的地点。第二件事情，找人去那湖里打捞，尽量在王天富被送进看守所之前，把那辆坠湖的车给找出来，并确认里面是否有魏成祥的尸骸。”
　　其他人也没有任何意见。
　　虽然现在外面一片漆黑，可时间毕竟已经到了凌晨4点，等把一切准备工作搞好，天差不多也就亮了，并不影响指认现场和打捞作业。
　　当下几组人员各自散去，联系打捞人员的联系打捞人员，走法律程序的走法律程序，另外还有专班人马继续研究讯问笔录，根据王天富交代的脉络，列出其中需要佐证的地方。
　　虽说刚刚陈局长已经点名了最重要的环节，但并不表示其他方面就不需要再进行佐证。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项工作稳步推进。
　　凌晨四点半，三辆警车驶出浦锦县局，前往之前发现赵怀民尸骨的悬崖处。
　　此去距离不远，等他们到了目的地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夏天嘛，天亮得比较早。
　　指认现场很顺利，王天富对当时的印象非常深刻，详细地指认出了他抛尸的地点，并且对当时的细节做了详细描述。
　　弄完这一处地方，三辆警车再次出发，前往碧海湖畔。
　　碧海湖的面积，与国内那些有名的大湖相比，完全就是一小池塘。
　　但它的面积也不小，将近一平方公里的水域面积，使得它成为了西华市境内最大的一座湖泊。
　　由于浦锦县相对于西华市的海拔较高，这里同时也是西华市的一个重要水源地。
　　警车沿着国道开了近二十公里，终于看到了一片碧波茫茫的画面。
　　这就是碧海湖。
　　其实国道与碧海湖相接的区域并不大，也不过是一百多米的区间。
　　冯局长当下下车，走到碧海湖边，看着茫茫湖水，他心头有些担忧。
　　虽然湖泊不比河流，没有流动性极大的水流，但这片水域到底有多深，他心头可没底。
　　一辆小汽车一头栽进水里，可不一定会垂直沉下，说不定飘出很远都有可能。
　　万一再有泥浆覆盖，打捞……将会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
　　这时，杨大队等人已经带着王天富走了下来。
　　“王天富，你从什么地方把车弄下去的？”杨大队冷着脸问道。
　　王天富左右瞧了瞧。
　　三年时间，让周围有了一些变化。
　　他仔细分辨了一阵，终于指了指不远处，道：“就是那里。”
　　杨大队几人举目望去，那地方，国道距离湖面最近，只有七八米的距离。
　　在湖边，有一个铁丝网做成的围栏，也是基于安全考虑，防止有人坠落湖里。
　　“当时没有围栏。”王天富又说了一句。
　　“你是怎么把车弄下去的？推的吗？”陈局长问道。
　　王天富道：“不是……我当时，用了块石头压着油门，用绳子固定着，然后点了根蜡烛烧那绳子。绳子断了后，石头压上油门，直接冲进了湖里。”
　　陈局长等人愣了愣神，这家伙……毁尸灭迹的主意打得挺牢啊！
　　如果只是把车推进湖里，范围相对更小一些。
　　可如果是加足马力冲进去的，鬼知道飘什么地方去了？
　　杨大队甚至有一种一脚把这家伙踹进湖里去的冲动。
　　你特么的正经本事没学多少，这种歪门邪道倒是考虑得挺全面。
　　“杨大队，你联系一下打捞人员，什么时候能到。”陈局长一脸严肃地问道。
　　杨大队当场拿出手机便拨了过去。
　　几句话的功夫，杨大队挂断电话：“陈局，已经快到了。”
　　果然，没等几分钟，一辆皮卡车到了现场，后面跟着一辆大型吊车。
　　双方见面后简单地讨论了几句，便开始忙活起来。
　　来人中的两位，各自穿上一套潜水服，背上氧气之后，一头扎进了水里。
　　岸上的人静静地等待着，哪怕是那看起来挺牛逼的大型吊车，此刻也没有用武之地。
　　时间慢慢过去！
　　三分钟……
　　湖面微波荡漾。
　　五分钟……
　　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十分钟……
　　忽然，一颗脑袋从湖面上冒出来，扬起阵阵水花。
　　他一阵扑腾，便到了岸边，也没有爬上岸，只是取下了带在脸上的氧气罩，露出里面那张年轻的面庞。
　　“情况如何？”陈局长迫不及待地问答。
　　水里的年轻小伙子叹了口气，道：“还没找到！这下面是一个大斜坡，我已经潜了二十多米深，可还是没到底。水压太大，有些撑不住。”
　　“另一个人呢？”
　　“他体力更好一些，不过……估计也比我深不了多少。”
　　或许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仅仅几秒之后，有一颗脑袋从水面上冒了出来。
　　结果与前面这个年轻人的遭遇并无二致，同样没有任何发现。
　　如果说这水下很平坦，没找到只是因为搜索得还不够仔细，那么还能再找找。
　　可现在因为水太深，不敢进一步往更深的地方潜，这就让人头疼了。
　　潜水本就是很危险的活儿，水越深危险度越高。
　　总不能为了查案，就要求别人不要命地往深处搜吧？
　　“现在不是有那种水下机器人吗？或者是那种专门用于水下搜救的潜水艇，要不试试看能否联系到？”陈局长忽然看向打捞队的负责人，颇有些期待的问道。
　　“这样的机器倒是有，可……就算找到了，谁去系绳子？不管是机器人，还是潜水艇，都没办法系绳子。”
　　这位负责人刚说完，陈局长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有些惊讶，居然是市局冯局长打过来的。
　　“冯局，你好！”陈局长接通电话，先打了个招呼。
　　冯局长乐呵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陈局长，听说慕远慕中队昨天晚上已经回来了？”
　　“是的，冯局。”
　　“嫌疑人已经带回来了吧？”冯局长挺搞笑的。
　　“带回来了，而且慕中队连嫌疑人的第一次讯问笔录都做了，嫌疑人将自己的犯罪事实全都交代了。”
　　“哈哈……小慕做事啊！挺靠谱的。而且他在审讯方面的能力也非常突出，基本上就没有他撬不开嘴的嫌疑人。”
　　“冯局你说得没错！我们看了审讯的录像视频，慕中队的审讯技巧确实让我们这些老刑侦汗颜啊。”陈局长感叹了一句。
　　冯局接着说道：“既然你们那边案子已经破了，小慕什么时候回来呢？”
　　陈局长愣了愣，慕中队什么时候回来，你不应该打电话给慕中队吗？问我干什么？
　　“这事儿，昨晚慕中队也没说，要不……我问问？”
　　“那算了！要问的话我刚才就直接给他打电话了。这小子昨晚肯定很晚才到西华，现在正睡觉了，就不打扰他了。”
　　陈局长满心的槽，不知该怎么吐。
　　对方是领导，他也只能咽下去。
　　“后续的事情你们还顺利吧？”冯局随口问了一句。
　　在他看来，嫌疑人都抓获并已经交代犯罪事实，相当于最硬的骨头已经啃了下来，后面的事情还不简单？
　　哪知道陈局长叹了口气，道：“冯局，不瞒你说，我们现在正头疼呢。嫌疑人当时将一具尸体抛入了碧海湖中，我们现在正找人打捞。可这一带的水太深，人下不去，我们还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冯局那边吃了一惊：“等等！尸体抛入碧海湖？还有一具尸体？”


第536章 还是没变啊！
　　陈局长愣了愣，忽然想起昨天傍晚得出悬崖下的那个死者是赵怀民后，并未将这个情况向冯局长汇报。
　　一方面，在之前并未确定死者就是魏成祥。
　　另一方面，之前冯局长已经交代过，慕中队是市局派来负责案侦指导的，他全权负责案件办理，也就是说，这些情况……用不着给冯局长汇报。
　　之前没汇报没什么，既然现在冯局长已经主动问起了，陈局长还是将情况简明地说了一遍。
　　冯局听完后，沉默了数秒。
　　“这家伙……脑子是咋长的？”冯局语气怪异地说了一句。
　　陈局长斜了王天富一眼，道：“就是啊！就为了那一百多万，杀了两个人……”
　　“呃……我不是说嫌疑人，我是说慕远。”
　　陈局长：“……”
　　尴尬过后，陈局长对冯局这话深以为然：“就是啊！都过了三年，这么复杂的案子，就用了两三天时间就破了。”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你们遇到了什么难题？”冯局忽然又问道。
　　陈局长有些想哭……
　　“冯局，我们现在正在碧海湖打捞那辆车，但水太深，打捞遇到了困难。”
　　“你去找慕远吧。”冯局当即说道。
　　“找慕中队？”
　　陈局有些惊讶，虽然……刚刚他也狠狠地夸了慕中队一番，但领导你也不能将慕中队当成万金油不是？啥事都找他？眼前这事情，与侦查破案专业不对口啊！
　　冯局很认真地说道：“对！这小子游泳技术好着呢……”
　　“这……深水潜水……与游泳技术好不好，没多大关系吧？”
　　“嗯……慕远潜水技术也不错，当初华成区分局有个案子，同样是车掉进了河里，就是他下去捞起来的。据说，那河也挺深的。”
　　“真的？”
　　“你要不信，可以问问华成区分局的李局长。”冯局说道。
　　“那……我这就给慕中队打电话。”
　　说完，冯局那边便挂了电话。
　　陈局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时间，快早上七点了。
　　“慕中队，应该醒了……吧？”
　　其实陈局也知道，慕远这时候肯定还在睡觉，但眼下这情况很紧急，他觉得还是先联系一下对方。
　　如果慕远对此也没辙，他们也好提前想其他办法。
　　电话响了三声，那边便接通了。
　　“慕队，你起床了吗？”陈局有些歉意地问道。
　　“刚起来不久，正在酒店里吃早餐呢。”慕远的声音透着一种精神。
　　陈局暗自替酒店老板默哀了两秒钟，说道：“慕队，等你吃完了早饭，能不能……到碧海湖这边来一趟？”
　　“怎么了？”慕远立刻问了一句，“呃……你们已经过去打捞了吗？情况咋样？”
　　陈局无奈说道：“不咋样……水太深，我们请了两位专业的潜水人员，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哦，你打电话让我过去，是不是想让我去水里找找？”慕远带着几分欣然的语气问道。
　　这陈局是慧眼识英才啊！居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游泳技术不错，还对自己的能力如此信任。
　　不错！
　　陈局讪讪一笑，道：“我本也没想麻烦慕中队你的，可刚才冯局给我打电话，我把这边的情况向他汇报后，他让我向你求助，所以……”
　　慕远嘴角抽了抽，感觉吃进嘴里的包子味道都差了一些。
　　“行！我这就过来。”
　　……
　　慕远挂断电话后，看了看眼前摆放的几个空盘，以及还剩下的两个满满当当的盘子。
　　当下双手连动，一阵风卷残云，就将两盘美食给干掉了。
　　扯下一张餐巾纸，草草地擦了一下嘴，慕远迅速起身下了楼。
　　慕远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犹豫了一下后，顺手将秋衣——呃，多功能服取了出来。
　　这多功能服拿到手，慕远的第一感受是轻薄。
　　若是薄如蝉翼确实有些过了，但却与那种春秋季的薄款内衣相仿。
　　在穿的时候，慕远发现了一个细节。
　　在多功能服的领口处有一个小拉链——确实是小拉链，若是不认真看，都发现不了。
　　他拉开拉链才发现，这里面居然有一个夹层，夹层中藏了一个薄薄的头罩——眼睛处是用一种透明材质制成的，其他地方完全密封。
　　“我就说嘛！能发明出如此强大功能的多功能服，怎么会是一脑残呢？”
　　“这种防护服，不考虑头部防护，简直就是反人类设计。很显然，它挺人性化的。”
　　慕远将帽子重新塞了回去，然后拉上拉链。
　　毕竟……带帽子的秋衣还是极其罕见的。
　　将多功能服套在身上，连同裤子也给船上了。
　　“不热！还挺凉爽。”慕远有点小惊喜。虽然之前已经知道多功能服有这样的功能，但亲身体验到后又是另一种感觉。
　　随后慕远又将衬衣套在外面，还是没有闷的感觉。
　　对此慕远非常满意。
　　他没去将范义通和蔺晴叫醒，独自一人去了地下车库，然后驾着车飞速驶向碧海湖。
　　对别人来说半个小时的车程，慕远只用了十多分钟就赶到了。
　　杵在岸边，束手无策的一群人，看到慕远的车停下，一个个都转过头来。
　　“慕中队，你这速度蛮快的嘛。”陈局长笑着恭维了一句。
　　慕远笑笑，道：“还行！”
　　说着，他目光瞧了瞧周围。
　　“就这里？”慕远指着一处水渍明显的湖岸问道。
　　“对！”陈局道，“慕中队，你看需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不用了！”慕远摸了摸后脑勺，然后迅速把自己外套给脱了。
　　里面的秋衣款多功能服露出来，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慕中队……这是虚吗？这都快夏天了，还穿秋裤？
　　只可惜这个问题他们没法问出来，毕竟怎么穿是别人的自由不是？还有人大冬天的就穿着一条短裤呢，你除了感慨对方身体好之外，难道还要上去制止对方不成？
　　慕远将外套放到车上，做了下扩胸的动作，就准备往水里跳……
　　“慕中队，你就穿秋衣潜水？”陈局长善意地提醒道。
　　他的潜台词是，你至少应该换套潜水服，然后把氧气瓶给背上。
　　慕远却回错了意，腼腆地笑了笑，道：“没关系，我这秋衣是防水面料做的。”
　　说完，他也不管陈局等人有何想法，一个纵身，就跳进了水里……连泡都没冒一个。
　　“呀……这……”陈局长有些紧张。
　　一秒……两秒……十多秒后……
　　水面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陈局长有些慌了。
　　“杨大队，你说慕中队……会不会有事？”
　　“应该……没问题吧？”杨大队心里有些没底。
　　随着他们的话说完，三十秒已经过去了，可湖面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陈局真的慌了，道：“你给华成区的刘大队联系一下，问问关于慕中队潜水的情况。”
　　虽然关于慕远潜水的能力是冯局说的，可有些话他也不方便直接向冯局问，还不如直接去问华成区刑大的刘大队长。
　　杨大队倒也没有推脱，拿起手机就给刘光头打了过去，同时开启免提。
　　“刘大队……”
　　“杨队，这大清早的，怎么有心情给我打电话啊？”刘光头语气舒畅，虽然慕远刚走了十天左右，但华成区刑大的紧张气氛顿时缓解了许多。
　　虽说这段时间慕远通过远程导侦的方式协助华成区分局破过几起案件，但相对于当初慕远在华成区分局时的那种被恐惧支配的感觉，这无疑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是这样的，我想问个事情！慕远慕中队，水性咋样？”
　　“慕远？他到你们局去了？你们那边有案子？”
　　“命案，一堆白骨。先不说这了，说正事，慕中队的水性咋样呢？”
　　刘光头笑呵呵的道：“他的水性？我估摸着，全市公安民警全跳进河里，就算所有人都淹死了，他也还活蹦乱跳的。”
　　杨队表情怪异，这刘光头会不会说话啊？说的好像你就不是西华市的公安民警一样。
　　虽然在场每一个人都很想吐槽，但不得不说刘光头这话确实很能稳住人心。
　　至少，他们确定了慕远水性确实很好，不至于掉进水里就淹死了。
　　忽然，刘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杨队，是不是慕远跳河里了？”
　　“他倒是没跳河，跳湖里了，我们这边的碧海湖。”杨队说着，有些担忧的加了一句，“他跳下去已经两分钟没动静了，我们担心……”
　　“你就别担心了，当初这小子跳河里，十多分钟才钻出来，可将当时与他一起办案的同事吓得够呛。现在，你们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吧，他肯定没事的。”
　　“十多分钟？你确定？”
　　“确定！”
　　杨大队等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相对于十多分钟来说，这两分钟还很短暂。
　　“杨队，你们那边究竟什么案子？还一堆白骨？听着怎么这么磕馋呢？”
　　杨队知道刘光头是好奇案子，想着现在反正也没事，也就没什么隐瞒，将案子的发案、破案经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刘光头听完，感慨道：“这破案风格，还是没变啊！”


第537章 人嘛，何必自己作践自己呢？
　　杨大队能理解刘光头口中的风格是什么意思。
　　自从慕远成为重案大队一中队负责人，并在各区县局确定了联络人之后，慕远在全市公安系统的名头是越来越响亮。
　　人们给他的破案风格做了个总结：短平快。
　　在破案过程中，大伙儿看慕远破案，如在云里雾里，但慕远稍加解释后，云倒是没有了，雾却还是朦朦胧胧的。
　　而在破案后，人们反观慕远的破案过程，那就是直奔目的地，一路莽推……
　　效果，当然是极好的。
　　只不过别人学不了。
　　慕远莽推是直奔目的地，而别人要是莽推，很可能就撞树上了。
　　杨大队与刘光头又闲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在场一干人等表情不一。
　　警方这边近十人眼神中充满期待，毕竟慕远是他们一个战线的，结果这位战友把专业人士的饭碗给抢了，很嗨啊……
　　至于打捞队的成员，表情就有些怪异了。
　　怀疑占了大多数，十多分钟在水底不出来？他们刚才也做到了，可他们带着氧气瓶啊！你当你肺里的氧气含量与氧气瓶相当？
　　可刚刚电话里那家伙的语气，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好像……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一般。
　　他们就有些迷了。
　　难道真有这样的牛人？
　　可如果选择相信，他们又有些羡慕嫉妒恨了。
　　而那位打捞队的现场负责人，看向杨大队的目光更是有些幽怨。
　　你们公安部门有这么牛的牛人，还叫我们过来干嘛呢？难道叫过来看对方的骚操作吗？
　　这是打脸啊！
　　可实力不如人，打脸也得立正。
　　毕竟……活儿没干好，一会儿还想收费呢。
　　没等多久，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从水面上冒出来——那是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
　　然后，杨大队等人看到了一张脸。
　　嗯，确实是慕远。
　　陈局长正要开口问什么，慕远已经大声道：“车找到了！把吊车绳子扔过来，我下去拴上。”
　　陈局长等人大喜，他们倒也没有怀疑慕远的话，因为慕远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也没有任何意义。
　　“快！绳子！”
　　那位打捞队的负责人松了口气。
　　还好，对方没将什么活儿都干了，他们开的吊车过来还是能发挥作用的，不至于全程打酱油。
　　这样一来，等会儿结账的时候也能稍稍心安一些。
　　当下这位负责人便吆喝着，让那吊车动了起来。
　　他却是不知，不是慕远不能把活儿全给干了，主要是他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辆吊车。
　　本着有资源不用就是浪费的原则，他就将这活儿让了出来。
　　若非如此，他直接就把那车从水里给扒拉出来了。
　　只是这样的话，就算以他的力量，也会累得够呛。
　　人嘛，何必自己作践自己呢？
　　看着垂下来的绳子，慕远一手抓住，然后便又一头扎了进去。
　　时间慢慢过去，这次比上次耗时更久……
　　这次陈局长等人倒也不担心了，虽然慕远同样没见动静，但那绳子一直在晃动呢，这至少说明下面的人还活着不是？
　　花了近20分钟时间，慕远终于再次浮出水面。
　　“好了！往上拉！”
　　陈局长连忙说道：“那慕中队你倒是快上来啊！”
　　“呃……好吧！”
　　其实慕远还想下去监视着整个过程，万一在拖拽的过程中造成车身损坏，车子本身倒不算什么损失，可万一将里面可能存在的尸骨、凶器什么的掉落出去，那就麻烦了。
　　但仔细想想自己刚才捆绑的方式和角度，他也没多少担心。
　　以他对车辆的了解，知道哪些地方更容易承力。
　　当下他几个扑腾便到了岸边。
　　然后……身子抖了抖，水珠滴落，那姿态、那能力，与某种摇摇摆摆的东西很是相似。
　　“慕中队，快去车上把衣服换了吧。”陈局长连忙说道。
　　他倒也不担心慕远没衣服，刚刚慕远脱下的衬衣和裤子，不正好可以换下身上这身秋衣秋裤吗？
　　“我这是防水面料嘛！”慕远似认真、又似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后，提起扔在地上的衬衣和裤子，便去了自己那辆车上。
　　再次从车里出来，他也没心思向别人展示他还将那秋衣秋裤穿在里面这一情况，站在一旁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然而，他虽然安静，但在其他所有人眼中，他都是最亮的那一颗星。
　　他刚一出来站在那里，陈局长就凑了过来。
　　“慕中队，那车，在很深的地方吧？”
　　慕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嗯，确实很深，这下面有一条很深的沟壑，差不多四十多米，那车正好掉这沟里了。”
　　陈局长明显愣了愣，他脑子里想着一个问题：人，裸装的情况下，能深潜四十米吗？
　　他不是潜水运动员，在这方面也没有任何爱好，确实拿不准。
　　不过他决定回头一定好好地查一查，他觉得这里面有很神奇的东西在吸引着他。
　　“车内的情况你看过吗？”陈局长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他更想知道车内到底有没有那具尸骸，以及凶器。
　　虽说凶器什么的，在水底三年多肯定是被淤泥给覆盖了，但尸骸估计是能看到的。
　　“水下能见度太低，没看到。”慕远实话实说，“这也不着急嘛，等车拉上来自然就知道结果了。”
　　对此，慕远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因为他刚才已经看到那车子的车窗玻璃完好，只要王天富没撒谎，这基本上不会出什么意外。
　　至于王天富到底撒没撒谎，慕远也是很有信心的。
　　随着他们的交谈，那吊车已经开始慢慢发力，绳子逐渐向上抬升。
　　打捞队的人此刻都非常小心谨慎，特别是那吊车的操控手，生怕出什么纰漏。
　　他们是打捞队的，可不是打酱油的……
　　好不容易还留了点差事，若这还干砸了，那岂不是彻底将招牌给砸了？
　　没过多久，水面上开始出现变化，一团团浑浊的水流开始从下面涌出，虽然并不是很激烈，但还是将整片水域逐渐给弄浑了。
　　众人摈住呼吸，都有些紧张和期待。
　　虽然刚刚慕远已经说了在湖底发现了一辆车，但那毕竟只是听说而已，哪里有亲眼看到这车浮出水面来的震撼？
　　当然，让公安部门的这些人震撼的不是车被拉出来这个事情本身，而是这证明了嫌疑人交代的事实。
　　很快，一片乌漆嘛黑的东西从水面上冒出。
　　随着它逐渐抬升，大家终于能够分辨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它就是一个车顶。
　　再然后，车窗……
　　虽然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淤泥，车窗已经不复透明，但还是能够看出车窗是否已经损坏，继而可以判断车内的东西是否有过变动。
　　当这辆浑身粘慢了污泥的废车被调出水面，然后稳稳当当地放在岸边后，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
　　一位负责现场的警察拿出照相机，开始噼里啪啦地拍照——刚刚车被吊出水面的时候也曾拍过照，这也算是一种证据，证明车是从水下捞起来的，与之前王天富的供述印证。
　　“去弄点水来，把车外面冲洗一下。”
　　陈局长立刻做了安排。
　　立刻，有三位民警提着水桶便去湖边打水，冲车。
　　水桶是打捞队的——至于打捞队为何会带着水桶，鬼知道呢？
　　冲了很多水，车上的淤泥终于没有了，经过细致的擦洗，车窗玻璃外侧的污渍也都给搞掉了。
　　陈局长迫不及待地凑过脑袋，向里面看去。
　　车在水里泡了三年，自然不可能不进水。
　　当然，刚刚它被吊车从水里捞起来，车厢里的水同样都流干了。
　　车内虽也有一层淤泥，但与外面相比却好太多了，而且车窗玻璃上某些地方的淤泥很少，至少能模糊地看到里面。
　　透过这些空隙处，陈局长看到了车内的情况。
　　在后排的脚踏处，一堆骨骼杂乱的分布着。
　　由于视线有一些影响，无法仔细地分辨出那些骨骼到底是什么。
　　但这堆骨骼，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陈局长看了看不远处架设的照相机，将现场的情况全都录了下来。
　　“把车窗弄开。”陈局长吩咐道。
　　慕远迅速道：“还是我来吧。”
　　说完，只见慕远将衬衣内的秋衣袖子往外一扯，包在拳头上，然后一拳打出去，直接就把后排左侧的玻璃给击碎了。
　　他这番动作太快，快到让陈局长喊暂停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慕远干脆利落地将手伸进去开车门，陈局长原本的担忧减轻了许多。
　　只要没受伤就好！不然以冯局长对慕中队的宝贝态度，他肯定少不了一顿批评。
　　至于这也造成了车辆损坏？呵呵，这车还能叫车吗？就一堆废铁。
　　这就更不用说什么证据了。
　　三年，泡在水里，哪怕这上面之前沾满了指纹、血渍，现在都成了虚妄。
　　唯一有价值的，便是里面的骸骨和可能存在的凶器，而这些证据，并不会因为慕远这一拳头而出现损毁……
　　所以，陈局长也就不担心什么了。
　　车门发出怪异的嘎吱声，然后很是别扭地打开了。
　　一摊水流了出来……


第538章 只能怪这车太小
　　车厢内，可谓是一片狼藉。
　　座椅早已腐朽，随着车门打开，透出一股股的恶臭。
　　地面上那些散落的骸骨，给人以极强的视觉冲击。
　　特别是那一颗头骨，空洞洞的眼窝处仿佛透露着一种对人性的绝望，幽森恐怖。
　　不过慕远对此却没有任何的感触，带上一防护手套，便凑上去将里面的骨骼一根根取出来。
　　打捞队的人此刻完全闲了下来，他们却没有立即离开。
　　没有结账是一个方面，但以这个打捞队长期与公安部门合作的经验，现场结账是不可能的，还得回去把发票弄好，然后到局里去报账。
　　他们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警方打捞这辆车上来，到底为了什么？
　　当然，肯定是因为案子。
　　可到底是什么案子呢？
　　人嘛，都是有好奇心的。
　　他们倒也知道，案子什么的还是别别去打听才好，但远远地观望一下总是没问题的吧？
　　这些打捞队员也都是经历过各种各样事情的人，打捞作业中，最多的便是尸体打捞，所以对于骸骨，他们也没感觉到害怕。
　　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捞起来得这车，里面的尸体都变成白骨了，这在水里泡了多久？
　　之前刑大联系他们过来打捞的时候，并没有说是什么案子，更没有说这车是什么时候掉进湖里的，也难怪他们会感到惊讶了。
　　警方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破了这样一件案子的？
　　难道说，是嫌疑人良心发现，主动把这周陈年旧案给交代出来了？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太小了。
　　相比之下，他们更倾向于警方破了案。
　　老百姓的安全感是怎么提上来的？除了街面见警率，便是这一个有一个的疑难重大案件侦破。
　　有朝一日警察的破案率能达到百分之百，老百姓的安全感妥妥地爆棚。
　　不过破案率达到100%肯定是不现实的，所以像这类超疑难案件就成了评价的一个标杆。
　　只见慕远将那些骨骼铺在地面上，按照瞬息丢放，没有错过哪怕一截小指骨。
　　最终，慕远将所有的骨头全给找到了。
　　慕远瞅着地面上大致拼成人形的骨骼。
　　“看来这人就是赵怀民了，至少，身高是在同一个范围内。”慕远说道。
　　“嗯……这把匕首，看来是生锈了，不顾长短与王天富交代的是一样的。”
　　“好！”陈局长大喜，“慕中队，太感激你了！”
　　“不用感激，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慕远腼腆地笑了笑。
　　陈局长爽朗一笑，道：“哈哈！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欢迎多到我们浦锦县来指导工作……”
　　“还是算了吧，你们浦锦县每年的案子，在全市各区县里还是相对较少的。”
　　陈局长的笑容尬在脸上……
　　……
　　慕远没有在现场呆太久，将车厢内的证据搜罗了一番后，便开着自己的车回县城去了。
　　回到酒店，慕远将范义通和蔺晴叫了起来。
　　“准备回市区。”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不继续帮他们办了？”范义通有些依依不舍。
　　慕远道：“这案子我们已经出力够多了，毕竟是浦锦县自己的案子，总不能什么都由我们操办了吧？更何况，刚才我已经去帮他们把车从湖里给捞起来了，这案子，差不多已经是铁案了。”
　　“什么？这么好玩的事，慕队居然把我们扔到一边？”范义通有些幽怨。
　　慕远瞅了他一眼：“你小子睡得跟猪一样！”
　　范义通嘴角抽了抽，有句话差点蹦了出来，结果死死地咽了下去，他忍得很辛苦。
　　既然慕远已经决定了回去，范义通和蔺晴也都没有其他意见，各自去收拾东西，准备退房走人。
　　慕远同样准备去退房，可刚走出房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之前与苏记者吃晚饭，貌似自己同意帮他开车回去，虽然当时说的是如果自己方便就帮他开车，但如果自己这时候什么都不说直接拍屁股走人，有些说不过去。
　　像苏记者这样的锦鲤大佬，他是不敢得罪的。哪怕现在他觉得蔺晴也有准锦鲤的潜质，但毕竟不像苏瑾秋这边经过多次实践证明的。
　　稍作思量，慕远拿起电话给苏瑾秋拨了过去。
　　“苏……瑾秋……”
　　“你不是说三个字叫起来很吃亏吗？”苏瑾秋那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从听筒中冒出来，听到这声音，脑子里就会忍不住浮现出一个美女的形象。
　　“呃……”慕远愣了愣，他发现这大猪蹄子还挺记仇的，“搞忘了，还打算叫你苏记者呢，后来一想，当初自己说的不能带职务称呼的，人不能食言而肥不是？所以就拼凑了一下，成了这四不像。”
　　苏瑾秋愣了愣，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转着玩儿骂我的名字是四不像？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可她又没有证据……
　　“慕远，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你案子忙完了？”
　　“当然。”
　　“这么快？”
　　“我一直都挺快的。”
　　“我这边也差不多快结束了。你帮我开车，没问题吧？”
　　“嗯……只要不耽搁太久，还是没问题的。”慕远认真地说道，“你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电话对面的苏瑾秋有种莫名的预感，她觉得一旦自己说的时间太长，慕远很可能真的就不等他了。
　　这让苏瑾秋有些气苦！
　　“最多两个小时。”苏瑾秋很干脆地说道。
　　慕远瞅了瞅时间：“哦，现在9点11分。两个小时没问题，回去还能赶上中午饭。”
　　苏瑾秋有一种提起小拳拳锤死慕远的冲动，这家伙居然还精确到分钟了，你咋不精确到秒呢？
　　可面对慕远这股子认真劲儿，苏瑾秋却是有气无处发。
　　毕竟两个小时是自己说的，慕远只重复了一下时间，如果这时候发飙，那不是无理取闹吗？苏瑾秋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喜欢无理取闹之人。
　　随后，慕远挂了电话，看了看房间，也就不急着退了。
　　先去找到范义通，将车钥匙给了对方。
　　“你把车开回去。”
　　“那你呢？”范义通有些惊讶。
　　慕远笑笑，道：“有个朋友不敢开车上高速，我帮她将车开回去。”
　　“男的还是女的？”范义通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女的！男的有不敢开车上高速吗？”
　　要是换做其他同龄人，范义通估计会很干脆地嚷嚷有奸情什么的，但看慕远那全无杂质的眼神，这些话他却说不出来。
　　“那行，我和蔺晴就先走一步了。”范义通说道，“对了，慕队，我们回去后要不要帮你请假？”
　　“这倒不用！我留在这里再帮浦锦县刷两三个案子，这是办正事，哪需要请假呢？”
　　这话好有道理，范义通无言以对，并且甚是佩服。
　　……
　　两个小时后，苏瑾秋开着她那辆mini，准时地出现在酒店门口。
　　她拉开车门下来，笑语嫣然地说道：“慕远，你来开吧？”
　　“没问题！”慕远微微一笑，挤进了副驾驶。
　　感受着座椅上残留的温度，慕远将座椅往后调了调。
　　“呀，挤着我了。”后面传出一个叫声。
　　慕远没有回头，便知道后面是那摄像机男……
　　对此，慕远甚是鄙视，你一大男人，每次曾女孩子的车，真的好吗？风度呢？
　　“不好意思！我是司机呢，总不能挤着我吧？只能怪这车太小。”慕远笑着说道。
　　摄像机男一口气梗在喉咙里，这家伙在挑拨离间吧？自己什么时候怪车太小了？——虽然车确实很小，但它很贵啊！
　　可他也没法反驳慕远的话。
　　确实，司机的坐姿感受明显要比乘客重要许多，乘客受受挤没问题，挤着司机就不好了，说不定还会酿成惨祸。
　　无奈之下，这家伙只好向中间挪了挪……
　　“一会儿走高速，都系好安全带。”
　　“嗯！”已经坐进了副驾驶的苏瑾秋螓首轻点。
　　摄像机男左右瞅了瞅，后排座椅上套了座套，也不知道是不是安装不够规范，安全带被套里面了。
　　作为一个男人，这时候肯定不能说后排没安全带这种话。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这既显得自己的无能，也显出自己的胆怯。
　　不就是没安全带嘛，他几乎所有坐后排的时候，都是不系安全带的。
　　“慕远，你这次在浦锦县的案子，真的已经破了？”车缓缓启动，苏瑾秋找了个话题。
　　慕远自信地笑了笑，道：“当然，有我出马的案子，基本上就没有不破的。”
　　后排的摄像机男瘪了瘪嘴。
　　“这点我倒是相信！”苏瑾秋微笑着道，“既然案子已经破了，方便说说是什么案子吗？”
　　“案子是浦锦县局负责的，你若要采访，直接去联系浦锦县局吧。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接受采访的。”
　　苏瑾秋在心里将慕远与一块榆木疙瘩作了一番比较，实在想不出他（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
　　“那你也得先说说看，这案子有没有采访的价值吧？我们毕竟是省台，不是什么案子都能上节目的。”


第539章 就这么说定了
　　慕远脚下逐渐用力，不管是苏瑾秋还是后排的摄像机男，都感受到了推背感。
　　摄像机男内心莫名地有点慌。
　　这还是城区道路啊！一会儿高速是什么状况？他没安全带耶……
　　慕远自然没考虑那么多，其实对他来说，系不系安全带都一样，速度虽然快，但也很安全。
　　当然，后排晃动大一点是必然的，可一个大男人，连这点晃动都hold不住，还能干嘛？
　　“这个案子……比较特殊，命案，发案时间在三年多以前，死者已经成为一堆白骨，而且还涉及两条人命。”
　　作为一位拥有极高新闻敏锐度的苏瑾秋来说，慕远这话一出，她就想到了这个案子的话题性。
　　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案子一旦报道出来，绝对能极大地吸引观众的目光。
　　现在的法制类节目非常多，正常的命案大家都看多了。
　　甚至许多的节目出彩，靠的不是破案过程有多精彩，也不是靠案件本身有多疑窦重重，而是靠编导制造悬念的手段以及解说人员那种让人恨不得暴揍一顿的语言引导。
　　而慕远所说的这样的一件案子，妥妥的碾压大部分普通命案了。
　　“那……我现在能与浦锦县公安部门联系吗？”苏瑾秋有点小激动，作为一位实习期记者，能拿到如此有重量的节目，对自己的资历而言肯定是极好的。
　　便是后面那被甩得像钟摆一般的摄像机男，也是恍惚中透着一股子希冀。
　　慕远笑笑道：“反正案子已经破了，这案子又不涉及什么秘密的东西，你直接联系他们就好了。”
　　“那……我能借用一下你慕中队的名号吗？不然万一别人不搭理我们咋办？”
　　慕远愣了愣神，一时也没吭声。
　　看来这苏记者确实还是一个新嫩啊，不了解职能部门对记者的态度。
　　像这种已经破获了的案件，记者要上门采访，警方是求之不得的，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联系电视台做报道。
　　而像苏记者供职的省台，那更是香饽饽。
　　估计，只要苏记者把自己的身份一亮，浦锦县局就会大开方便之门。
　　不过苏瑾秋实习记者的身份还是有点小瑕疵的，很难说这边会不会顾虑他把这个宣传报道给搞砸了。
　　如果用上自己的身份，或许……会卖点面子吧？
　　“你自己拿主意吧。”慕远无所谓地笑笑，道，“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对方一定会因此就给予照顾，毕竟，我也是新警。”
　　苏瑾秋斜了慕远一眼，眼中的意蕴有些复杂。
　　新人做到慕远这份儿上，估计在各行各业中，都算是独一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随后，苏瑾秋抿嘴笑笑。
　　……
　　原本慕远想趁着回来的时候抽一波卡，但考虑到昨天才刚抽过，而且收获不菲，可能运气还没恢复，所以就硬生生地把这个念头给压下了。
　　一路驶下高速，苏瑾秋和慕远又换回了座位。
　　后面的摄像机男眼睛都是绿的，这一刻他是想坐到副驾驶上去的……
　　不过理智告诉他，自己没戏。
　　因为来时的路上，虽然车上只有两人，他也是坐在后排的。
　　他倒不是被苏瑾秋要求坐到后排的，而是苏瑾秋早早地在副驾驶座位上放了东西，而且在打开车门的时候完全没有把东西拿开的意思。
　　摄像机男为了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自然不可能去将东西拿开，硬要与地方挨着坐。
　　只是没想到现在慕远一屁股就坐进了副驾驶，待遇差距太大，伤害也太深。
　　驶出了一段路之后，苏瑾秋忽然回头说道：“林哥，要不你先打车回去吧，我先送慕远去他们单位。”
　　摄像机男尚未将自己的伤口舔舐好呢，又被撒了一把盐。
　　“好吧！”摄像机男倒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虽然宝宝不开心，但还是下了车。
　　苏瑾秋歉然地笑了笑，然后将慕远送到了市局。
　　双方道别后，慕远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这是自己的地盘啊！
　　周围广阔的城区都是自己的猎场！还有无数的违法犯罪事实等着自己去发现。
　　正义必须得到伸张。
　　地藏王菩萨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慕大善人说，犯罪分子不绝，坚决不离开公安部门。
　　嗯，虽然不是很押韵，但意思差不多就行了，他是警察，又不是骚客。
　　他刚打开电脑没两分钟，电话就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居然是冯局长打过来的。
　　他嘴角抽了抽，看来重案大队有内奸啊！居然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行踪泄露出去了。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慕远接通了电话。
　　“小慕，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呃……好的。”
　　答应得倒是很快，但慕远还是有些狐疑。
　　毕竟，以他对冯局长的了解，这家伙就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虽说这次不是主动过来找自己，但领导嘛，习惯性使用大召唤术也是很正常的。
　　他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施施然地下了楼，然后去了市局的主楼，来到了冯局长的办公室。
　　“冯局！”慕远敲了敲门。
　　“请进。”冯局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欢快。
　　慕远顿时也生出了一些兴奋之情，难道……编制下来了？又有一大堆的人能让自己祸祸了？
　　推开门，冯局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小慕，瞧瞧这份文件。”冯局看到慕远，顺手便递了过来。
　　慕远欣然接过，然后……笑容逐渐凝固。
　　“这……只是一个任职文件？”
　　“对！不然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重案大队新增的编制下来了呢。”
　　冯局顿时有种鸡同鸭讲的苦恼，道：“你以为编制是这么容易批的？而且这又不是增加一两个人，而是三五十个呢。”
　　“emmmm……”
　　冯局无奈说道：“估摸着，你们重案大队编制增加没问题，但其他大队的编制肯定会被削减的。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会增加。”
　　慕远一愣，连忙问道：“削减其他大队？哪个大队？”
　　“当然是刑侦支队的一大队和二大队。”
　　“这不也一样嘛。”慕远无奈说道。
　　冯局斜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他的想法，道：“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样的，DNA对机构编制的管理部门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慕远无话可说，不在别人的位置上，他也不想去别人考虑问题的角度是怎样的。
　　“先不说编制的事情了，你考虑得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冯局说道，“这是上面发的你的任职文件，你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一中队中队长了，级别正科级。”
　　“哦……”慕远有些兴趣索然。
　　冯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小子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很多人在单位上待一辈子，都混不到一个实职正科职务呢，你小子刚入编不到一个月就走完了别人一辈子的路程，你小子还不乐意了？”
　　慕远一本正经地道：“我只是觉得，领导的会太多，会耽误我办案。”
　　冯局愣了愣神，慕远的这个观点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但此时的感触确实最深的。
　　以前他或许觉得慕远只是说说而已，亦或者认为就算让慕远开会也耽搁不了什么事情。
　　但现在回过头来看，以慕远表现出来的破案效率，哪怕耽搁两三个小时，那也代表着有两三个本能破掉的案件会成为悬案，并最终成为档案室里的一叠资料，或许以后会有人翻一翻，亦或者连看也没人看一眼。
　　这个情况虽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慕远能破的案子，别人就破不了？但事实就是这样，不是别人说几句酸话就能改变的。
　　而对于慕远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当领导？关于这一点冯局现在已经不怀疑了。
　　这小子就是个铁头娃，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谦虚。
　　都拿到任职文件了，如果不是不喜欢当领导，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知道这个情况，但冯局也不可能就因此同意他当一辈子的侦查员。
　　这不是冯局故意要让慕远干不乐意干的事情，而是这个社会需要一个导向：有能力的人，就应该获得上位的机会。
　　要是慕远这样的人，干了一辈子都还是一个普通的侦查员，先不管慕远是什么心情，其他人会怎么想？又如何调动其他人的工作积极性？
　　“以后……没必要的会，就不通知你开了，回头我给龚支队说一声。”冯局犹豫了一下，认真地说道，“还有一些会，你可以让成指导代劳嘛，他是指导员，专门协助你工作的。”
　　慕远感觉有点怪怪的……
　　当初成指导之所以想到重案大队来，主要还是因为这边能办更多、更大的案子，而且是跟着慕远办案，明显是很有前途的事情。
　　可如果让他变成一个“开会机器人”，估计成指导会疯。
　　这样的事情慕远做不出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慕远很干脆的说了一句。
　　他没有去问什么才叫没必要的会，这种判断标准明确下来对自己没好处，只有模糊的概念才更具有操作空间。


第540章 故意的？
　　任职文件发下来，对慕远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虽然他因此成为了全市最年轻的正科级领导，但……他内心毫无波动。
　　对于一个掌握了无数世界顶尖技术的大牛来说，正科级领导职务？重要吗？
　　不说其他，仅仅是他掌握的第五代战斗机驾驶技术，就能完爆这一切了。
　　当然，前提是他的这些技术可以见光——很显然，现在是不合适的。
　　“你先坐下吧！说说你这次在浦锦县那边办的案子吧？我听说，挺精彩的。”冯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笑笑说道。
　　其实冯局对案情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只知道大致的案件情况，但如何破案的，他也是一头雾水。
　　慕远愣了愣神，他严重怀疑，领导叫自己过来，主要目的不是让自己看这份任职文件，而是听自己……讲故事。
　　他没有坐下，而是说道：“这案子，确实挺复杂的。我们通过大数据分析，找出了一个可疑人员，然后通过其网络身份数据找出其活动地点……”
　　“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之前出差的时候已经说过。”
　　“呃……”慕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到了秦山市那边，就在街上转了一圈，根据对作案人员身份的假设以及犯罪嫌疑人的心里分析，我认为其中一个工地最有可能就是嫌疑人的藏身之地，结果进去一问，果然发现了嫌疑人。然后再一审讯，他就什么都交代了。”
　　冯局长一脸的惊讶，憋了半天才道：“就这么简单？”
　　“这个……不算简单吧？”
　　冯局一瞪眼，道：“是你说的简单！你倒是说说，‘果然’是怎么发现嫌疑人的？那‘再一审讯’，又是怎么审讯的？”
　　“这个……冯局，这里面涉及的专业知识太多，也太复杂，讲解起来也太枯燥。”
　　“算了，你小子……侦查办案能力每天都在进步，可你这语言组织能力，确实还有待加强。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不容易啊！当领导的……”
　　“我不想当领导。”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冯局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算了，不多说了，你小子忙你的去吧！估计你现在心思全放在那些没破的案子上了。”冯局像放鞭炮一般地埋怨道。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然后走了出去。
　　看着慕远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冯局苦笑一声……
　　忽然，他的表情凝固，喃喃低语：“这小子，是真的语言组织能力很差吗？”
　　“不对啊！审讯嫌疑人的时候，这小子话是一套一套的，绵里藏针，就差带着刀子了，简直将语言艺术演绎到了极致。可为什么一到聊天说话，就这么费劲呢？”
　　“难道说，他的技能点全点在审讯上了？不应该啊！说话问话这种事情，应该是互通的。难道这小子，故意的？”
　　他完全想不明白，抠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
　　……
　　慕远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一点N线的方式。
　　他的轨迹，是以市局为中心，向周围各个区域发散。
　　出外勤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哪怕是以西华市这样的规模，需要慕远亲自屁颠屁颠地跑到现场的案子毕竟不多。
　　很多案子，慕远远程导侦就解决了。
　　而现在，综合中队专门安排了一位笔杆子，就慕远远程导侦这一经验做法撰写相关材料。
　　其他部门没有成绩都能吹出花儿来，什么一二三四工作法、六七八啥啥啥，经常见诸报端。而慕远的远程导侦，是确确实实做出了成绩的，那些数据完全都是真实的。
　　至于编撰出的经验做法传到其他局后是否可以被学习借鉴，那不是慕远所能操心的。
　　除了远程导诊，这两天慕远一不小心又破了两起连环案件——一起抢劫，一起诈骗。
　　然后，案子又分别塞给了一大队和二大队。
　　不管对方乐意不乐意，这摊子都得接……
　　一大队和二大队的领导也算看明白了，他们虽然与重案大队是平级机构，但在履职上，干的却是二中队类似的活儿——当一中队的接盘侠。
　　但看着移交过来的案子，他们又不能不接手不是？
　　先不说领导会不会让他们这样干，这些案子破了，记功嘉奖什么的，不香吗？让侦查员们得到锻炼，难道不好吗？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当咸鱼的心的。
　　慕远这边每天过得很充实，成指导等人也不差。
　　经过一番忙碌，成指导所领导的专案组，终于全面完成了针对那一诈骗团伙的收尾工作，超过二十人的诈骗短信发送人员逐一落网，并押送到西华市。
　　虽然还有少数几个在逃的人，但那已经无关紧要了——要是因为少数几个嫌疑人未能到岸就影响案件的进一步侦办的话，那很多团伙性案件一辈子都没有结案的机会。
　　案件继续侦办，该批捕的批捕，该追逃的追逃，各不耽误。
　　成指导的经验也是非常老到，在法律流程和手续完善上，甚至能甩慕远几条街，所以案件后续办理也是顺风顺水，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把这案子提捕了。
　　这天，原本正办案子办得很嗨的慕远，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老王，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居然问我什么事？”老王一副很震惊的样子。
　　慕远一头雾水，道：“你这什么语气？难道谁格了你的硬盘？你放心，肯定不是我干的，我很久都没回学校了。”
　　“你……后天毕业答辩，你都不看论文群里消息的吗？”
　　“呃……啊……”慕远脑壳痛。
　　他之前想起过这事，而且拿了一晚上时间去搜集资料，然后……编程。
　　其他很多专业的毕业论文可以是纯文字的，俗称靠嘴吹。
　　可他的专业不一样，需要自主编写一个程序——虽然本科的要求不高，但也得像那么回事不是？
　　好在慕远大学四年除了做好事之外，都在学习——一个常被发好人卡的人，个人生活是非常枯燥的，所以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学习。
　　估计是慕远的沉默让老王猜到了什么，道：“你该不会……还没把论文弄好吧？”
　　“那倒没有！”慕远道，“我当时把初稿弄出来了，已经发给了朱老师。后来……往看消息了，还不知道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你……牛！”老王除了叹服，没有任何其他语言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别的人大多需要三易其稿，结果你小子草草地弄出个初稿发过去，还不关注老师反馈的消息，你这是自我放弃了吗？
　　“老慕，你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没事！不是还有两天嘛，来得及的。”慕远洒脱地笑了笑，他觉得这确实不用着急。
　　自己精力药剂挺多，至不济还有思维风暴药剂呢，一天时间完全足够干完别人需要一个月才能完成的任务……
　　只不过，这两天确实没法办案了。
　　毕业证很重要，这既是自己这些年读书的一个完美总结，同时也是父母的期望。
　　所以，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而且前途一片大好，但毕业证肯定还是需要的。
　　老王沉默了一阵，道：“那你就加油吧！今天弟弟和老向也都会回来，要不晚上聚聚？”
　　慕远稍稍犹豫了一秒，便答应下来。
　　同宿舍四年，等答辩搞完，就是毕业典礼了，然后各奔东西，甚至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一起聚聚是很有必要的。
　　等老王挂了电话后，慕远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拿起电话，在群里发了条信息。
　　“今天和明天我需要准备毕业论文答辩，暂停案件远程导侦。”
　　“啊……我内心受到了成倍的伤害！”
　　“暴击！”
　　“还没大学毕业的大牛，就问你怕不怕？”
　　“慕队！提前预祝答辩顺利，弱弱地问句，你毕业论文准备好了吗？”
　　“哦豁……我感觉这两天全市的破案率又会降低了！”
　　各种言论在群里跳出来，慕远嘴角微微翘起，却连一句都没有回，直接熄掉了屏幕。
　　随后，慕远开始查看毕业指导老师朱老师发过来的消息——那已经是十天前的消息了。
　　看完这上面的内容，慕远松了口气。
　　还好，需要修改的地方不多。
　　这也再次验证了自己是学霸这一事实——如此匆忙搞出来的论文，都已经接近通过状态了。
　　当然，慕远也知道，这玩意儿最重要的还是后面的答辩。
　　不过他也不担心，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还怕别人问吗？
　　没过多久，慕远电话又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他不由得愣了愣，因为打电话过来的这人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正是他刚才念叨着的论文指导老师朱教授。
　　“朱老师，有什么事吗？”
　　“慕远同学，你毕业论文，已经修改完了吧？要是改完了，就发给我，我帮你再审审。”朱教授很贴心地说道。
　　慕远讪讪一笑，道：“不好意思，朱老师，我……论文还没改。”
　　“呃……那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我现场指导你修改。”


第541章 自己的智商就这么感人？
　　慕远莫名地有些慌！
　　当面修改？
　　他想到了当年被老师叫到面前当面批改作业的恐惧……
　　脑子瞬间嗡嗡的……
　　“朱老师，不用了吧？我自己改好就行，我刚才看了，这个也不复杂，就不麻烦朱老师您了。”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也是校长交代的任务嘛。”朱老师也没隐瞒什么，直接说道。
　　慕远愣了愣，校长？
　　为了自己的毕业论文，校长专门找了朱教授？
　　呃，这……是准备给自己开绿灯吗？
　　如果是这样，慕远觉得倒也不是无法接受。
　　上次校长到市局，可是对自己赞誉有加呢，总不能转过头去就让论文指导老师给自己穿小鞋吧？
　　“校长？交代的任务？”不过慎重的慕远还是做出了一副我很迷惑的样子。
　　朱教授笑着道：“校长说你是学校定下的这届优秀大学毕业生，所以毕业论文不能出岔子。不然到时候优秀大学生没能毕业，那不是很打脸？”
　　“呃……”
　　好像，有点道理。
　　“那我等会儿就过来。”
　　“行！”
　　挂了电话，慕远心情有点复杂，不过还是迅速打印了一张请假条，刷刷几笔写下几个字，然后起身前往龚支队的办公室。
　　“龚支队！”慕远敲门进去，很腼腆地打了声招呼。
　　毕竟他要请假呢，不管什么时候，请假的人带着一种歉意的语气总是没错的吧？
　　龚支队正处理一份文件，慕远进来后立即抬起头来。
　　其实他内心也蛮奇怪的，要知道慕远虽然是他刑侦支队的一位中队长，但很少到他办公室来主动汇报什么。
　　他一脸和煦地问道：“小慕，什么事吗？”
　　慕远道：“龚支队，我想请假，嗯，请三天。”
　　“行！你去吧！”
　　慕远一愣，这就……可以了？连我请假做什么都不问？
　　“这是我的请假条。”
　　“啊……还有请假条啊？”龚支队笑了笑，接过请假条。
　　看到上面的内容，龚支队愣了愣神：“毕业论文答辩？那……三天假也太少了吧？马上就毕业了，你答辩后学校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吧？这样，我给你批四天假！加上后面的周末，凑够六天。你也可以与你的那些同学多聚聚嘛。”
　　龚支队一边说着，一边将请假条上的天数给改了过来。
　　“好了！这请假条你放我这里，我回头带给冯局，请他签字就行了。”
　　一番操作，让慕远完全一头雾水。
　　请假，还能这样请？
　　你怕不是在逗我？
　　可领导都这样说了，他总不能你把假期给我批得太长了吧？人啊，不能好心当驴肝肺不是？
　　更何况，领导批多少天假，那是领导的事，这请假条能约束自己不晚到单位上班，难道还能约束自己早到单位上班不成？
　　等事情办完，自己直接回来就行了。
　　多大个事儿啊！
　　于是，这事儿就在双方都很高兴的情况下办妥了，随后慕远愉快地离开了龚支队的办公室。
　　龚支队见慕远离去，微微叹息了一声。
　　他为什么要给慕远多批这几天假？他也很无奈啊！
　　以前龚支队看刑侦支队的民警们都是精神抖擞的，现在看过去，很多人都顶着个黑眼圈。而以前大家走路都是慢悠悠的，现在脚下就像是安了风火轮……
　　有紧迫感虽然是好事，但如果每天像火烧屁股一样地工作，时间长了肯定不行的。
　　只希望这种情况在重案大队编制增加之后有所缓解，不过现在嘛，唯一能期待的就是让慕远少办点案，多请些假。
　　不过请假这种事情不能领导主动提出来不是？
　　所以现在面对慕远的请假，龚支队就来了个顺水推舟。
　　龚支队也考虑过慕远会不会不理会自己多批的几天假，办完事就直接回来上班，但这种情况，他没法阻止。
　　毕竟，自己不多批这几天假，慕远肯定会回来上班，而多批了，他可能会在外面潇洒几天，怎么选择还用说吗？
　　……
　　慕远来到停车场，看了一眼停在一公共车位上的二手捷达，心情蛮复杂。
　　那上面的灰尘，似乎在诉说着它受到的冷落。
　　不是慕远不想开自己的车，主要是因为自进入市局以后，他一直忙着办案，而一中队专门配备了两辆车，都比他这破捷达要好。
　　这样一来，这捷达受冷落也就是必然了。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急着买车了，这毕竟是三个二等功换来的啊！
　　立一个二等功容易吗？
　　这都过去多久了，也没见上面再给自己一个表彰嘉奖什么的。
　　算了，自己买的车，总不能拿去退了吧？就算再把它卖回给二手车行，至少也要损失一个三等功，不划算。
　　拿出一擦车的刷子，草草地将车表面打理了一下，然后慕远方才开着车离开停车场。
　　他没有立刻前往学校，而是找了家洗车店，准备将车好好地洗一下。
　　这次是回学校，他在西华科大多少也算是一个名人，开着这样一辆仿佛从工地上出来的“灰车”过去，他慕大善人不要面子的吗？
　　至于洗车的钱，也没多少，车都能买，还给不起这点洗车钱？反正……也不是天天洗。
　　开着锃光瓦亮的二手捷达，慕远回到了西华科大。
　　当然，他没体验到那种荣归故里的感觉——捷达也不可能给他提供那种感觉。
　　对于校园，慕远是非常熟悉的，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停车位。
　　刚把车停好，就听到一个声音悠悠然说道：“呦，慕大善人，你居然买车了？”
　　慕远不用抬头，便能听出这声音是从哪张嘴里蹦出来的。
　　说话的是一个与慕远年龄相仿的青年，只不过那一身服装，却要比慕远这身高端多了。
　　不过他那张略有些圆润的脸看起来很减龄，更像是一个大个子儿童。
　　“弟弟，你丫什么时候滚回来的？”慕远咧嘴一笑，问道。
　　“别叫我弟弟！”这青年瞪着眼。
　　“就算不这样招呼，你不也还是一个弟弟吗？”
　　弟弟这个称呼，除了因为他长着一张娃娃脸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名字。
　　他叫吴狄。
　　这名字很正常，一般情况下就算有人取绰号，最多也就称呼为谐音：无敌，这多拉风？
　　可坏就坏在当初大一的时候，他妈妈亲自送他到学校，一直“狄狄、狄狄”挂在嘴边。
　　所以，吴狄就有了一个跟随他四年的称呼：弟弟。
　　“你……”青年有些吹胡子瞪眼。
　　根据以往的多次经验，他知道自己说不过慕远，所以来一招三十六计。
　　“听老王说你去当辅警了？怎么搞的？要我说，你这性格确实应该改改，不然就现在这社会，什么公司容得下你？”
　　“当警察挺不错的！”慕远笑了笑，“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是辅警了，前不久编制解决了，而且现在还是重案大队的一位中队长，正科实职。”
　　青年一愣神，忽然笑着道：“你就吹吧！你说你已经拿到了编制，我还勉强相信，虽然你的智商与我相比还差了那么一点，但考试这种事情，估计是难不倒你的。但你要说你已经是正科实职领导，那就纯粹是瞎吹了。”
　　“爱信不信吧！”慕远也没想多做解释。
　　“你还嘴硬？”青年恼了，“那我就给你算算，实习期什么的我就不说了。要从科员到副科级需要几年？你……”
　　没等他说下去，慕远打断道：“算这些有意义吗？我还得去找朱老师修改论文呢，就不跟你废话了。”
　　青年嘴角一翘，他觉得慕远这是变相地服输了：“去吧！对了，老王说准备聚聚，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随时都行！”慕远应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青年愣愣地看着慕远的背影，喃喃道：“这家伙……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呢，”
　　……
　　慕远信步来到朱教授的办公室。
　　朱教授一见到慕远，便很热情地接待了对方。
　　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将电脑打开，开始就慕远的论文中存在的问题一一讲述。
　　可是这些问题确实不算问题，就算慕远亲自操刀修改，最多也就半天时间就能搞定。
　　但朱教授的热情却不容拒绝，他真的是事无巨细地全都给指正出来了。
　　修改的过程也很是顺利，慕远把一切搞定，也不过刚刚过了一个小时。
　　原本慕远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
　　可很快他便发现，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毕业论文，写出来不是重点，重点是答辩。
　　而为了让慕远符合“优秀毕业生”的标准，校方和朱教授也是煞费苦心。
　　他逐一对论文里的重点进行了分析讲解，并且很明确地告诉了慕远，这篇论文中，哪些地方容易被答辩老师给抽出来提问。
　　朱教授不仅画了重点……还给出了答案。
　　这番操作，慕远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如果毕业答辩都这样操作，那学校还存在无法毕业的人吗？就算是母猪，都能扶上树了。
　　可慕远内心却有些不忿，难道在校长和朱教授眼中，自己的智商就这么感人？
　　还是说他们觉得自己大学这四年，精力完全没用在学习上？


第542章 被敲诈了？
　　慕远的猜测虽不是全中，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这事儿说起来与当初发生在学校的那起间谍案有着莫大的关系。
　　虽然在那起间谍案中，校方作为受害者，而慕远作为警察，有责任也有义务去打击违法犯罪，维护学校的正当利益不受损。
　　但话又反过来说，若非慕远那强到非人的侦查水平，能不能将拷贝资料的U盘找回来都很难说，更不用说把人给抓回来了。
　　所以，这个案子最终能有一个完美结局，校方是承了慕远的情的。
　　毕竟那份资料要是真被偷走，校方损失先且不说，上面也肯定会追究责任的。
　　基于对慕远的感激以及对慕远成绩的认可，校方给慕远定下一个优秀毕业生的名额，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在这个名额确定之后，问题就来了。
　　王校长等人在参与市局的那次座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慕远之所以有如此高水平的侦查破案技巧，主要还是因为大学期间自学成才。
　　大学鼓励自学，甚至很多学生大学四年学习的知识中，自学占据了更大比例。
　　但一个人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如果慕远将主要精力放在了侦查学方面，肯定就会放松在软件工程方面的学习。
　　而以慕远在侦查方面表现出的能力，反过来推其在软件工程方面所掌握的知识，估计就很磕馋了。
　　这样的情况，如何让王校长等人不担心呢？
　　可若要因此取消慕远优秀毕业生的资格，王校长等人都觉得不公平。
　　难道慕远不优秀？想起前些天在西华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郑局长对慕言的推崇，王校长现在都觉得脸上有光。
　　如此优秀的一个毕业生，若是不能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领奖，那简直就是对西华科大教育理念的一个讽刺。
　　因此，经过一番讨论，他们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决定。
　　这个办法其实也是有毛病的，甚至有作弊的嫌疑。
　　但在当下的大学教学制度下，似乎也只有这样应对了。
　　谁让慕远大学四年里，将精力全放在了侦查学上呢？
　　他们自己都没想到，慕远大学四年，别说是将精力放在侦查学方面了，就连刑侦、法律方面的书籍都没看过一本，他的主要精力还是在学软件工程方面的知识，所以对于毕业论文，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这样一对比，他确实怀疑校方看不起自己的智商……
　　……
　　从朱教授办公室出来，已经快到傍晚了。
　　慕远现在也算是将论文给彻底搞定了，虽然他原本也没太担心这件事情，但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至少……以后自己办案办得正嗨的时候，不至于想起自己毕业论文没完成这种扫兴的事情。
　　走出教学楼，慕远想了想，拿起手机便给老王拨了过去。
　　“老王，要不现在就聚餐？”慕远左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变得空荡荡的肚子，悠悠然地问道。
　　老王那边的声音很杂乱，过了几秒钟，方才听到老王回话道：“聚餐？这也太匆忙了吧？你都准备好了？”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肚子饿了就吃饭，不对吗？”
　　“呃……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的毕业论文搞定了？”
　　“搞定了，刚刚朱老师已经帮我修改了。”慕远认真地说道。
　　“朱教授帮你修改的？”老王瞬间震惊了，“苍天啊！这是论文指导老师应该做的事情吗？为什么我的指导老师没这么干过？都是交的同样的学费，为什么你得到的关照是不一样的？”
　　老王越说越悲怆，都快有些哭天抢地的感觉了。
　　“别废话！直接说去不去聚餐，不去的话我就回市局了。”
　　“别啊！去！我这就联系弟弟和老向。”老王连忙说道。
　　说完，老王挂断电话。
　　等了差不多两分钟，慕远电话响了起来，是老王打过来的。
　　就在慕远认为老王是告诉自己是否聚餐的事情的时候，对方却先开口了：“老慕，恐怕聚餐聚不了了，我有一个朋友被敲诈了，他刚给我打了电话。呃……老慕，你不是警察吗？过来给参谋参谋意见？”
　　慕远一愣，回学校也能遇到案子？自己这运气究竟该说是欧呢？还是非？
　　“老王，既然是被敲诈了，你让你那朋友直接报案不就行了？还参谋什么意见？”
　　老王苦笑道：“一般的敲诈自然就报案了，可我这朋友……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问道：“你所说的朋友，是谁啊？”
　　老王立刻道：“通信三班的段瑞，以前经常往我们宿舍跑嘛，老慕你肯定也认识的？”
　　慕远愣了愣神，问道：“你说的就是那经常过来与你交换资源的段瑞？”
　　老王忙不迭地点头，道：“正是！正是！老慕你知道的，我大学四年，除了你们仨，段瑞就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你可一定要帮帮他。”
　　慕远很想吐槽，老慕这厮，交朋友的水平……值得商榷。
　　“行！你们在什么地方？”
　　“就在他的宿舍里。就是我们那栋宿舍楼的七楼，713。”
　　“好！我这就过来看看。”
　　说完，慕远挂了电话，直奔他们所在的宿舍楼。
　　虽然后天就要毕业答辩，但寝室里的人却并不多。一大部分人还在图书馆忙着论文的事情，而另一部分人则还没回来。
　　来到老王所说的714宿舍，慕远看到一个人抱着双腿坐在床上，那绝望的神情，就像是被强暴了的小媳妇。
　　老王站在旁边，不停地宽慰对方——可惜没什么效果。
　　“老王……”慕远招呼了一声。
　　老王立刻转过头来啊，欣喜地说道：“段瑞，你别担心了。他认识吧？慕远，但你肯定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一名警察了。你把你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老慕说一遍。”
　　段瑞茫然地抬起头来，瞅了瞅慕远，却有些不太相信。
　　“我被敲诈了……”段瑞开始了痛苦的讲述。


第542章 我买了车
　　慕远看了看他，整个人显得很颓废。
　　头发好像很长时间没打理了，有些长。
　　眼神深处甚至还有一点惶恐。
　　“你是怎么被敲诈的？”慕远平静地问道。
　　段瑞瞧了瞧左右，宿舍里除了慕远和老王，另外还有一个人，应该是与段瑞同宿舍的。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也是我鬼迷心窍，当时有个美女加我好友，我就添加了，然后……”
　　“你被骗了？”老王瞪大眼睛问道，“这最多就是诈骗啊！也不算敲诈嘛！”
　　段瑞苦笑一声，道：“不是。我们聊天的内容……嗯，有些……有些哪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慕远认真地问道，“说清楚一点。”
　　“就是……那个……”段瑞苦着一张脸，有些着急。
　　“难道就是网上经常有人说的那种聊天？红果果的那种？”老王眼中带着一股子别样的光芒。
　　段瑞苦涩地点了点头。
　　老王很是不解地问道：“这没什么问题吧？反正你又不吃亏。”
　　忽然，老王心头一动，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问道：“你……该不会也脱了吧？”
　　段瑞一脸痛苦的点了点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老王伸手指了指对方，他有些替对方的智商着急。
　　“你说你咋想的？你……”
　　段瑞苦着脸道：“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别人女孩子都不怕，我一大老爷们儿怕什么？反正又不给钱，所以……”
　　慕远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那后来呢？”
　　段瑞咬牙切齿地道：“后来？那混蛋将聊天的内容都给录屏了。而且不知道怎么的，还知道了我爸妈的电话。后来那混蛋就敲诈我，威胁要把那些内容发给我妈。我……”
　　慕远感觉一阵牙疼！这招……狠啊！
　　简直就是釜底抽薪。
　　他瞧了一眼段瑞，这算是……交的智商税吧？
　　“你给对方打了多少钱？”
　　“五千多。”段瑞苦着脸道，“原本我以为，这五千多块钱打了就算了，可没想到还在继续威胁我，我……我实在拿不出钱了。”
　　慕远很想呵呵地笑笑，对方设了这么一个局，怎么可能拿了五千多块钱就收手？
　　这些人惯用的敲诈手段，就是温水煮青蛙，让你慢慢把钱吐出来。
　　至于信用什么的，对于一诈骗犯来说，信用，是啥玩意儿？
　　你要相信对方所说的给几千块事儿就了结了，那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你手上有没有对方的资料？”慕远问道。
　　段瑞摇了摇头，道：“没有！除了一微信号码。”
　　慕远嘴角抽了抽，道：“打款的账号总有的吧？”
　　“直接转账过去的。”
　　“你怎么就相信他们不会继续拿这事儿做文章呢？”老王很郁闷，都是骚客，他觉得这家伙拉低了他们这一群体的平均智商。
　　段瑞一脸苦逼：“我也知道啊，可我不答应他们就把信息发给我爸妈，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慕远瞅着他那表情，嗯！确实很绝望。
　　不过慕远并无太多同情。
　　怎么说呢？这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会有这样的结果，段瑞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
　　只不过这种责任更多是道德层面的，慕远也没有去追究的想法。
　　“你把联系的号码给我，我想想办法。”慕远平静的说道。
　　段瑞眼睛似乎多出了几分神采，看着慕远，道：“能把人找到吗？”
　　慕远道：“只要你确定能把人联系上，应该没多大问题。”
　　段瑞脸上浮现出一丝欣喜，仿佛受困于大海的水手看到了灯塔。
　　“哪能把我的钱追回来吗？”
　　慕远看了他一眼，平淡的说道：“你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能否把这些敲诈的嫌疑人缉拿归案，不让对方继续要挟你。”
　　段瑞瞪着眼，带着几分茫然：“这不是你们警察应该考虑的事情吗？”
　　老王却是一瞪眼，不满地道：“老段，你这话可不对。你……”
　　“没什么。”没等老王说完，慕远摆摆手道，随后又对段瑞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能不能帮你将钱追回来，这个可说不准。比如对方已经把钱挥霍了，最后也只能看法院的手段了。”
　　随后段瑞将联系方式告诉给了慕远。
　　慕远也没多说什么，随口说了句：“我把情况给我们队上的人说说。”
　　说完，他便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成斌手机上。
　　今天一中队值班的是一组，之前成斌忙着办那诈骗案，没有参与值班。可现在诈骗案的参与者基本上全部落网，只剩下排查受害人，这个也就不需要成斌多操心，他自然也就回到了值班的序列中。
　　简单的将情况说了一遍，电话对面的成斌惊讶地问道：“你们这种重点大学的学霸也会犯这种错误？”
　　慕远平静地回应道：“那啥上脑了呗。”
　　“哦，这倒也是。”成斌道，“我这边先与技术部门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锁定对方的位置。”
　　挂了电话后，寝室陷入沉默。
　　刚刚慕远那句那啥上脑，无疑让气氛有点小小的尴尬，但段瑞本人也是无法反驳。
　　这就更不用说老王和那同寝室的同学了，他们甚至很认可慕远的这句话，只不过他们头没慕远铁，却是说不出来的。
　　“行了，那边查出结果也得两三个小时，我们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先去吃饭吧。”慕远说着，目光却只是看着老王。
　　老王自然知道慕远所说的吃饭是什么，就是他们宿舍几人的聚餐。
　　“好吧！老段，那我们就先走了。”老王有些悻悻然地说道。
　　此刻他的心情还是蛮复杂的。
　　没错，他看起来确实是个骚客，但却也有自己的原则，骚而不贱，而现在，他发现段瑞有些贱，而且刚刚对方对慕远所说的那些话，他内心也有些不满，毕竟，慕远是他请来的，能答应帮忙已经是情分，说那话就有些过了。
　　段瑞倒也没心思吃饭，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随后，慕远和老王一起回了自己的宿舍，吆喝上弟弟和老向，一行四人，竟也走出了浩浩荡荡的气势。
　　同学四年，彼此都很了解，同样也有自己聚餐的窝点。
　　“老慕，有什么想法？准备吃什么？”弟弟笑呵呵地问道。
　　慕远道：“随意吧，不过这次由我请客——大学四年，你们的心思我也知道，现在都毕业了，就由我请你们一顿好了。”
　　“你这什么话呢？我们是在乎你这一顿饭的人吗？你要付账也行，那就AA，否则就我来请客。”弟弟甚是嚣张地说道。
　　慕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实习的时候挣了不少钱，请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弟弟很是不屑地道：“实习能有多少钱？那点还不够我零花呢。对了，你还是在公安局当辅警，就更寒酸了。你……”
　　慕远悠悠然地道：“我买了车。”
　　“买了车又怎……”弟弟顺口反驳，话到嘴边觉得不太对。


第544章 那不一样
　　弟弟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买车不算什么，更何况慕远买的只是一辆捷达，而且还是二手车。
　　但……就算是二手车，估计拿下来价格也不会低于三万。
　　慕远实习了多长时间？也就三个月左右。
　　至于慕远买这车的钱会不会是他父母给的，弟弟完全不考虑这种可能——一对如此“抠门”的父母，怎么会给儿子拿钱买车呢？哪怕是一辆破捷达。
　　每个月吃穿用度扣除之后，还能节省一万元？这是什么实习岗位？他也想要啊！
　　当辅警有这么高的工资？忽悠鬼吧？
　　忽然，弟弟瞪大了眼睛，问道：“老慕，你该不会当了交警，悄悄去乱开罚单？然后中饱私囊吧？”
　　慕远斜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果然还是这样幼稚！”
　　那表情，仿佛就是在说：你果然还是个弟弟……
　　吴狄脑壳痛，这种一辈子都洗不掉的耻辱，让他无力反抗。
　　“那你说说，你买车的钱哪儿来的？”吴狄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服输的样子。
　　他无比坚信，在西华市这地方，找不到实习工资就是一万多的工作岗位，至少面向本科生的岗位不可能给这么高，更何况他已经知道了慕远实习就是在西华市公安部门当辅警。
　　慕远悠悠然地说道：“奖金！一不小心立了三个二等功，呃，还有一个三等功。”
　　“啥？你忽悠鬼吧？”吴狄惊呼一声。
　　别说是吴狄了，就连老王和老向，这两个一旁看热闹的家伙，也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慕远。
　　他们不是体制内的人，但二等功、三等功还是了解一些的。
　　好吧，就算不明白二等功和三等功，电视里偶尔现身的一等功臣，其事迹足以令无数人传唱。
　　就算二等功与一等功相比相差甚远，但想要得到肯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慕远居然说自己在实习这段时间，得了三个二等功，还有一个三等功，这不是吹牛吗？
　　还一不小心立下的？你咋就这么傲娇呢？
　　然而，慕远表情却一如既往的淡定：“我骗你有意义吗？你又不多给我记一个二等功。”
　　“呃……”吴狄看着慕远那一张认真脸，终于变得慎重起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你怎么办到的？”
　　“就救救人，抓抓人，破破案子什么的。”
　　吴狄三人差点没被憋死。
　　当警察的要立功，基本上都是靠救助群众、破案、抓捕嫌疑人，这谁不知道啊？
　　他问这个问题，是想知道得更详细一些，慕远这样的回答，明显无法让他满足。
　　“别整这些没用的，说说详细的经过呗，电影里的警匪片看多了，太假，没有你这种真实。”老王腆着脸问道，他是真·好奇！
　　慕远斜了他一眼，道：“涉密！你确定要知道？”
　　“呃……那……还是算了吧。”老王悻悻地说道。
　　慕远也没多说什么。
　　他倒也没全撒谎，这里面确实有需要保密的东西。
　　甚至，三个二等功，除了救人那件事情之外，其他两件案子都不能提。
　　而救人这个事情，他不想说出来，毕竟爬楼这种事情，危险性还是蛮高的，何必说出来让别人担心呢？
　　吴狄脸上的兴奋并没有丝毫的减退，一脸震撼地看着慕远，欣然道：“老慕，你立了这么多功劳，将来在公安部门肯定能混得很好。”
　　“还行！现在是重案大队一中队的中队长，应该算是正科级吧。”慕远平静地说道。
　　老王三人再次傻眼了。
　　同是大学毕业生，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别人连毕业证都还没拿到，这家伙就已经是正科级了。
　　要知道，在西华科大，同样不乏考公务员的学生。
　　而他们，现在估计还在为政审、体检什么的而头疼呢。等这一些流程走完，还有公务员培训，然后一年试用期，然后转正成为一名光荣的——科员。
　　至于科员到副科级要多长时间？这个不好说，少的一两年，多的……一辈子。
　　后面正科级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们才会对慕远所说的感到如此震惊。
　　不过转念一想，慕远立下的三个二等功和一个三等功，同样是一种能力的证明。
　　对于真正有能力，又做出过突出贡献的人，破格提拔似乎也没毛病。
　　老王搓了搓手，嘿嘿笑道：“老慕，以前我对你当辅警还不以为然的。没想到你现在已经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我们作为兄弟，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
　　弟弟也怪笑道：“这种事情，不庆祝一下怎么行呢？刚才我还想着要随便吃点什么呢，现在看来不能这么随便。走！吃大餐！我请客！”
　　慕远悠悠然地道：“不用了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就吃顿自助餐，我请客。”
　　“不行！你要在这样说，我可就翻脸了！你不能当了领导就不认我们这些兄弟吧？必须吃大餐！我……”
　　“那……还是按你刚才所说，AA吧。”
　　“AA怎么行……”
　　“不答应我也就不去了。”
　　“那好吧！”吴狄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哎！还是老慕你牛逼！”吴狄随后叹息了一声，“我老爸前些天给我说，我要是找不到让他满意的工作，就让我回去继承他的公司。可你知道他的标准是什么吗？年薪30万起步。我一个本科毕业生，谁给我开30万年薪啊，他明显是故意的。”
　　老王差点没忍住一腿踢过去：“你丫是故意在这里秀优越感吧？有公司继承你还在这里抱怨？”
　　吴狄一脸苦逼：“那公司……就一水泥厂。你说我一学软件工程的，却要去与水泥打一辈子交道，这算什么事啊？那我读这十几年书，还有什么意义？”
　　“呵呵，你这问题应该问老慕。他同样是学软件工程的，却跑去当了警察。不也一样吗？”老王一脸怪笑。
　　“呃……那不一样。”吴狄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道，“老慕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适合干警察这一行，而我……对管好一家水泥厂完全没有信心，我甚至不知道水泥那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老王瞧了他一眼，道：“你需要知道哪些干嘛？你是去当老板，又不需要自己扛着工具下去干活。再说了，你可以多给自己配两个秘书……小秘……”
　　“滚犊子，别把人想得都跟你一样龌蹉。”吴狄愤愤然地说道。
　　“哎！你果然还是个弟弟。”
　　“我……”
　　……
　　吴狄说得倒是没错，他确实是准备吃大餐。
　　以前他们在外面聚餐，随便吃个火锅什么的，也就算不错了。
　　毕竟那时候基本上都是他们带着慕远白吃，这也得照顾慕远的感受不是？档次弄得太高，反而不好。
　　当然，就算以吴狄的零花钱，也不可能支撑他长期吃高级大餐，水泥厂的利润也没那么丰厚。
　　可今天不一样，一方面是为了给慕远庆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分别几个月的一次团圆。
　　还有一点最为重要，他们在不久的将来，就真的要各奔东西了，到时候那一别，说不定就是永远。
　　哪怕在分别的时候，各自约定毕业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聚会，但真正走上社会之后才知道，聚会这种事情，纯粹看缘分。
　　所以，分道扬镳之前，吃顿大餐也是可以理解的。
　　吴狄是他们几人中家境最好的，对于西华市里的相对高端的消费场所也有所了解，带着慕远几人就到了一家私房菜馆。
　　慕远不知道什么是私房菜馆，但他看着那透着低调奢华的装修格调，便能猜到这里的价格一定不便宜。
　　“看来今天要把自己吃破产了。”慕远内心嘀咕了一句。
　　不过他对自己倒也没多少担心，毕竟自己把自己吃破产这种事情，在以前是时有发生的。
　　正在让他担心的是吴狄三人，到时候会不会怀疑人生呢？
　　“算了，一会儿……还是忍忍吧。”慕远很艰难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随后便紧跟着吴狄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他们在一个小包厢里坐下，慕远甚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装修着实不错。
　　剩下的事情完全是吴狄在操办，包括招呼服务员、点餐……
　　慕远坐在那里没开口，他既然没打算饱餐一顿，自然也就不会让吴狄多加餐。
　　可十多分钟之后，第一道菜端上来，慕远就后悔了。
　　“该加的菜还得加！至于付账，到时候再说吧。”
　　慕远虽然只剩下几千块钱，但他出差这么多次，还有很多账没报，等这些账目处理完，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这样想着，慕远手上也就没停着，一番风卷残云，就将刚刚端上来的那盘菜给搞定了。
　　吴狄三人那几张大嘴微张，看着刚吃了两口便已经空荡荡的盘子，有些惊讶。
　　老王上次虽然前不久与慕远一起吃过一次，但那次是吃火锅，虽然最后知道他们点了不少菜，但对慕远的扫菜的速度并无太直观的感受。
　　可眼下这种中餐就不一样了……


第545章 这算咋回事？
　　一顿饭吃下来，确实达到了慕远预计的效果。
　　老王三人直接怀疑人生了。
　　弟弟弱弱地坐在一旁，不敢大声言语，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捂自己的钱包了。
　　太凶残了！
　　他觉得这肯定是老天爷给自己开的一个玩笑，人怎么这么能吃呢？
　　当然，他没担心自己付不起这钱，他毕竟一开始就打算自己请客的。
　　只是……现在看来，这AA需要自己付的钱，与自己一开始预估自己请客所花的钱，也相差无几了，甚至……更高。
　　自己还能应对，老向、老王咬咬牙也能坚持，可慕远呢？
　　虽然对方刚刚说得了三个二等功和一个三等功，可他买了车啊！
　　现在，兜里还能剩下多少钱确实不好说。
　　所以他打算一会儿机灵点，尽可能地先去把账给结了。
　　反正……刚刚点菜的时候别人也没看到价格，最后花了多少钱，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吴狄已经记不得加了几次菜了，慕远用餐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于是，吴狄借尿遁从包厢里走了出来，径直去了收银台。
　　“服务员，结账！西厢包间。”
　　服务员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长得挺清秀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吴狄，微微一笑，道：“先生，西厢的账已经结了。”
　　“啥？结了？”吴狄难掩惊讶，“谁结的？”
　　“不好意思，那位先生结账的时候要求我不能告诉你们。”那服务员继续保持着微笑。
　　吴狄脑壳痛——真痛。
　　这又不是在面馆里吃顿早餐，看到熟人就帮着把账付了。
　　这是私家菜馆啊！而且属于比较高端的那种。
　　就刚才他们那一餐，不说一万，至少也要八千……
　　是哪个天使哥哥、天使大姐这么好心，帮他们把账给结了啊？
　　吴狄不认为自己在西华市有这么好的人缘，无缘无故就帮自己付了款。
　　哪怕是自己老爸，要帮自己把账结了，至少也会给自己说一声不是？
　　可这闹得神神秘秘、藏头露尾的，算咋回事？
　　吴狄不认为这账是他宿舍里的另三人结的，因为他们都不是随时能拿出近万元现金的人，哪怕都已经实习了三四个月，这个情况并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更何况，能拿出来不等于愿意拿出全部身家来请大伙儿吃一顿。
　　所以，这钱，肯定是有外人帮付的。
　　但他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谁给的，而这位年轻的美女又不愿意说，哪怕他已经展露出六颗牙齿的笑容，可对方还是不买账。
　　无奈之下，吴狄只好转身回了包间，表情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咋了？尿裤子上了？”慕远抬头便看到走进来的吴狄，忍不住问了一句。
　　吴狄却没心思开玩笑，苦笑道：“刚才……我本来是打算去结账的，可没想到，账已经被别人给结了。”
　　“谁结的？”慕远扭头看了看左右，怀疑的目光不时在老王和老向脸上扫视。
　　老王二人同样一脸懵逼。
　　“看着我干嘛？我也不知道。”老王摊了摊手。
　　“也不是我！”
　　“你们是不是谁傍了富婆，不好意思说出来啊？”老王再次补充了一句。
　　“这种事只有你干得出来。”吴狄说道。
　　慕远瞧了瞧面前被自己干掉的一大堆空盘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然后站起身来：“我去瞧瞧。”
　　“我问过那服务员了，她不愿意说。”吴狄道，“老慕你也不比我帅，去了更不管用。”
　　慕远懒得说话，走到柜台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默了。
　　紧接着他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没有一个让他的目光驻留一秒。
　　看了十多秒钟，他转头便往回走。
　　跟在后面走出来的吴狄一头雾水：“老慕，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
　　“我也不知道是谁付的账。”慕远悠悠然地说了一句，“好了！都吃得差不多了吧？”
　　“你吃饱了我们就肯定吃饱了。”老王说道。
　　……
　　今天这顿饭，堪比慕远所在宿舍的最大悬案，没有答案。
　　慕远也没去深究，既然帮着买单的人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就算了吧。
　　虽然他有能力去查，但资源也不是这样浪费的不是？
　　回到宿舍，这个事情也就放下了。
　　慕远联系上了成斌。
　　“成哥，资料查出来了吗？”
　　成斌道：“资料倒是查出来了，从定位信息来看，对方应该是在彩云省靠南面边境一带了，甚至不排除他们就住在国外的可能。”
　　“又是在彩云省？”慕远有些淡淡的惊讶。
　　成斌道：“这不奇怪，现在搞诈骗或者这种网络敲诈，实施者基本上都是在国外，国内的毕竟只是少数。”
　　慕远思索了一番，问道：“如果他们真藏在国外，有没有办法把他们弄回来？”
　　“弄回来肯定是没问题的。可为了这么一件小小的敲诈案，动用引渡程序代价太大了一些。”成斌说道。
　　慕远道：“其他还有没有办法呢？”
　　“办法当然有，比如让主动对方回国。”
　　慕远陷入了沉思，让犯罪分子主动回国？那还不如期待母猪上树。
　　可如果不将对方给控制起来，万一他们真将资料发给段瑞的父母了呢？虽说慕远对段瑞也没多少好感，但毕竟对方也算是受害者——主动凑上去的受害者也是受害者——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落进火坑里吧？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道：“对方是通过微信转账，那么是否能查到实名信息呢？”
　　“这个是可以查到的。不过这个微信注册于国外，包括个人信息都填写的是歪果仁的名字，我们暂时无还从查证这资料的真实性。”
　　慕远着实有些头疼了。
　　他知道，在实名制方面，国外的管理远无法与国内相比。
　　想要依靠实名制这条线把人员身份信息确定下来，恐怕不容易。
　　忽然，慕远想了一下，道：“成哥，一会儿我让他到局里一趟，你安排人把报案笔录给做了。”


第546章 这怎么能说预谋呢？
　　挂断电话后，慕远陷入了沉思。
　　其实现在最合适的方式就是立刻赶去甘南省的边境那边，然后让段瑞与对方保持联系，他便可借助信号追踪器搜索对方的踪迹，并设法将其抓获。
　　通过对方诱骗敲诈段瑞的手法，可以判断这家伙肯定是惯犯了。
　　甚至，这家伙可能还不是单独一人，而是一个团伙，毕竟其手法太“教科书”式了，牢牢把握住了某些心有骚动之人的心态。
　　如此，被这群人敲诈的人肯定不止一个，很可能扒拉出一个大案子来。
　　换做平时，慕远直接就选择出差了。
　　可这次情况却有所不同，毕竟他接下来需要面对毕业论文答辩。
　　对于一位大学生来说，毕业论文答辩绝对是大学生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没有之一。
　　这样的一件大事，向不重视都难。
　　哪怕慕远现在已经有了工作，而且是一位公安部门的正科级领导，但……毕业，还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儿。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
　　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能变通处理的不是？
　　毕业论文答辩时间是后天，而自己出差前往甘南省，路上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只要自己动作够利索，把人抓到然后赶回来，应该是足够的。
　　唯一比较麻烦的，便是嫌疑人不能带上飞机。
　　到时候返回就只能乘坐火车了，这耗费的时间比较长。
　　但这也同样是可以解决的，比如自己只负责前去把人找出来，然后由局里另派人员过去押送。
　　另外，自己现在的毕业论文也算是过了——有论文指导老师给自己开小灶，这种任务简直不要太轻松，就与自己开着时光回溯破案是一样的道理。
　　甚至就算后面自己因为办案多耽搁了时间，未能及时赶回来答辩，这……说不定也是可以变通的呢？
　　慕远这样想着，当即拿起了手机。
　　他没打给学校的老师，也没打给论文指导老师，更没有打给校长，而是打给了冯局长。
　　“冯局，我这边接到了一个比较棘手的报案。”电话通后，慕远一副很慎重的语气说道。
　　冯局估计这瞬间脑子是嗡嗡的，半晌后才问道：“你接到报案？你不是在学校吗？总不会有跑到街上遛弯去了吧？”
　　慕远额头冒出三根黑线，自己就是这么喜欢遛弯的人吗？
　　“冯局，我确实是在学校！报案的人就是学校的学生。”
　　“他直接找上你的？”冯局问道。
　　慕远道：“他与我的一个舍友是朋友，而我舍友知道我是警察，所以他就将这个情况告诉给了我。”
　　“是什么案子？”
　　“敲诈勒索！”慕远道，“不过不是传统的敲诈勒索，而是网络敲诈。”
　　随后，慕远将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简单地陈述了一遍，随后说道：“冯局，虽然这个案子涉案金额不高，但根据我对这种作案手法的推敲，这里面肯定有一个犯罪团伙，而且在全国各地作案数量肯定不少。我觉得，这案子大有可为。”
　　冯局听完，想也没想，便直接说道：“你小子就直说吧，你想干什么？”
　　慕远讪讪一笑，道：“我想出差去一趟甘南省。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这不可能！”冯局无比坚决地说道，“你小子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下午龚支队就把你的请假条给了我，你是要进行毕业论文答辩，对吧？现在不好好在学校里好好准备，还想去出差办案？脑子被驴给踢了？”
　　慕远嘴角扯了扯，这老冯……说话咋就这么难听呢？作为一位领导，口吐芬芳可不是好习惯。
　　“冯局，我……其实也不想去的啊……”
　　没等他后面说完，冯局便直接道：“不想去就别去。”
　　说完，冯局挂断了电话。
　　慕远瞅着听筒，一脸懵逼。
　　这领导，啥时候这么聪明了呢？
　　不过就此放弃明显不是慕远的性格，当即又把电话拨了过去。
　　“你小子还要说什么？”冯局无奈地问道。
　　要换做其他人，冯局早升起了，可面对慕远，他真生不出气来——毕竟，慕远这样要求，纯粹是为了工作。
　　“冯局，我刚才话还没说完呢。”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冯局沉默了两秒，道：“那你说吧。”
　　慕远道：“虽然我不想去出差，但如果不能尽快将嫌疑人给控制住，如果他们真将那些资料发给了段瑞的父母，这对段瑞心理上来说肯定是一个重大打击，说不定这辈子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冯局道：“你说的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案子我们可以去办，但你毕业答辩也同样重要。”
　　“如果我动作快点，不会耽误论文答辩的。”慕远说道。
　　冯局很想呵呵一笑，办案，是你说快点就能快点的？
　　可转念一想，这话……不能对慕远说，因为很容易被打脸。
　　“就算你能准时赶回来答辩，难道你就不需要提前准备些什么吗？这段时间你一直忙着案子上的事情，我可是知道，你根本就没多少时间做论文呢。”
　　慕远倒是能够感受到冯局话里的关心，认真说道：“冯局放心吧！论文的事情，我今天已经交给指导老师了，而且已经做了修改，指导老师还对后天答辩的方向做了讲解，我的答辩，肯定是没问题的。”
　　冯局有些迷糊，毕竟……他毕业都很多年了，也不知道答辩的流程到底是什么。
　　听慕远说得如此肯定，他也拿不出有力的理由出来反驳。
　　“就算这样，你就能保证能准时赶回来？万一中途出了什么变故呢？”
　　慕远差点没被噎死！
　　领导不愧是领导，一句话翻过去翻过来都可以说……
　　“冯局，只要不出意外，我赶回来肯定是没问题的。”慕远道，“就算出了意外，我到时候给学校方面解释一下，应该……能开小灶的。答辩不同于统一考试，不存在泄题风险，到时候单独让我答辩也不是不可能嘛。”
　　“你小子就这么自信？”冯局有些哭笑不得。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学校已经决定让我当本届的优秀大学毕业生了，他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无法毕业不是？”
　　冯局沉默……
　　以前他觉得慕远的情商很低嘛，怎么现在感觉这小子精得跟鬼一样？
　　究竟以前的遭遇是错觉呢？还是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幻觉？
　　如果按照慕远刚才所说，学校确实有可能会单独给慕远来一次答辩……
　　“看来你小子给我打这电话，是早有预谋的啊？”
　　“这怎么能说预谋呢？”慕远认真地说道，“这叫谋定而后动。”
　　冯局哑然……
　　……
　　慕远顺利地通过了出差的申请，而且是连夜出发。
　　为了确保到时候能够及时返回，他没有一个人去，而是带上了马宇和蔺晴。
　　当然，小毛也肯定是带上的。
　　选择带这两个人，慕远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马宇，后天才需要他值班，今天该他上班，带去出差正合适。
　　至于蔺晴，虽说今天本就该她值班。
　　但这姑娘手气也蛮欧的，万一到时候抓人的事情没搞定，说不定还能借助蔺晴的欧气搏上一搏，万一正好抽中的实用的技能或者道具什么的呢？
　　记得上次在青禹县，自己面对那一案子，不也是束手无策吗？结果一个十连抽，抽中了尸体解剖技术。
　　当时蔺晴不就是在青禹县刑大嘛，说不定这里面也是有某种关系的呢。
　　晚上11的时候，三人一犬坐上了飞机，直奔甘南省最靠近南方边境的一座拥有机场的城市——临谷市。
　　之前慕远已经到过一次甘南省，他的那次二等功还是在这边立下的呢。
　　不过那次是到的平金市，这次却是临谷市。
　　虽说两座城市都是距离边境不远，但临谷市明显比平金市更发达一些，至少机场的建设和客流吞吐量就要大不少。
　　慕远三人很顺利地抵达了临谷市。
　　时间虽说晚了点，差不多快凌晨2点了，但这并不影响慕远三人办案的热情。
　　根据之前的定位，嫌疑人网络登录的地点是临谷市下的一个边境小县城，叫金海县。
　　从临谷市到金海县还有六十公里路程，对此慕远的做法也非常直接，租一辆车自己开过去。
　　至于打车什么的，那太费时间，而且容易暴露自己的轨迹。
　　租车的事情不是很顺利，因为这个时间点很多租车公司都关门了。
　　不过经过与临谷市公安部门联系，在领导的协调下，还是有一家公司员工深夜从床上爬了起来，赶到公司给慕远他们办理了租车手续。
　　交通工具搞定，慕远驾驶着这辆无翼飞机，直奔金海县方向。
　　甘南省因为地形的因素，多是山路，车开起来后晃动比较大，又特别是后排。
　　坐后排的自然是马宇，他虽然习惯了顶着一张冷脸，但还是可以看出他坐车坐得很痛苦，却又不好说出来。
　　办案过程中叫苦？绝对不符合他马宇的性格。
　　虽然慕远开车的方式比较粗犷，但速度着实快……


第547章 人多也没什么嘛
　　到了金海县，慕远三人找了家宾馆住下。
　　这就是一边境小县城，繁华自然与它不搭边，但却也比普通的内地小县城要强一些，至少比较有档次的酒店还是能找到的。
　　其实慕远对酒店的定义很简单——房间比较整洁干净，同时包早餐。
　　前面那一点基本上很多酒店都能满足，就后面这一点对低端酒店来说就比较难了。
　　也因此，慕远挑选的标准，基本上就只剩下包早餐了。
　　而现在他选择的这家酒店，就有免费早餐。
　　所以，慕远很安稳地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慕远起了个大早，一边洗漱，一边给老王去了个电话，让他找段瑞说说，让段瑞立刻与嫌疑人取得联系。
　　联系的理由自然由段瑞去想，毕竟是他自己挖的坑，该配合就必须得配合。
　　洗漱完毕，慕远便去了餐厅吃早餐。
　　差不多吃了八成饱，慕远打电话给马宇，也让他们赶下来吃早餐。
　　等马宇和蔺晴下来后，三人一边用餐，一边讨论案子的侦办方向。
　　“马宇，你一会儿联系一下临谷市的技术部门，让他们对我们的这次抓捕行动予以支持。”
　　“行！”马宇面色如常地说道，仿佛他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办案……
　　蔺晴道：“那我呢？”
　　“一会儿陪我去街上转转，看看能不能让小毛嗅出点什么。”
　　蔺晴表情甚是茫然。
　　什么叫让小毛嗅出点什么？虽说那群敲诈勒索的嫌疑人确实是一群人渣，但人渣身上又没有人渣味儿，怎么能嗅出来呢？
　　不过蔺晴也没反驳，前几天去秦山市的遭遇还历历在目呢，他们之前不也一样怀疑慕远能不能把目标找出来吗？可结果呢，还真让慕远将人这找了出来，而且看似没费多大功夫，就撬开了对方的嘴，使得该案被迅速侦破。
　　如果这个案子，也能像上次的案子一样，慕远转悠一圈就把嫌疑人给找出来，那就完美了。
　　吃晚饭，三人兵分两路，慕远带着蔺晴，便进了地下车库。
　　没多久，一辆黑色的迈腾从车库里冲了出来，在这小县城里晃悠起来。
　　至于马宇，早去了这里的县局——就算要与市局的技术部门联系，那也是由这边县局联系更方便一些，毕竟当面更好查验身份不是？
　　慕远没有过问马宇这边的事情，他在大街上转了一圈，拿起电话便给王老拨了过去。
　　“老王，段瑞还没与对方取得联系吗？”
　　“呃……联系倒是联系了，可暂时还没回消息。”
　　慕远看了看时间，都快早上八点半了，难道那伙诈骗犯还在睡懒觉？
　　嗯，这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这些犯罪嫌疑人一个个都很勤劳，明白早睡早起的道理，也就不会走上犯罪这条道路了。
　　像这样的家伙，你让他晚上熬夜，那没问题，一个个像夜猫子一样，但早上起床，肯定是很晚的。
　　“那就再等等吧。”
　　……
　　慕远并未等待太久，他继续在大街上转悠了不到半个小时，忽然心头一动，嘴角稍稍泛起了一丝笑容。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有所动作，而是在等！
　　等临谷市那边锁定了嫌疑人的大致位置，他们再进行详细的“搜索”。
　　这边的公安技术部门效率还是蛮高的，这一带的治安形势很不错——人口不多，案子较少，能用得着这些技术部门的机会也就不是很多。
　　难得的一次大展拳脚的机会，自然要好好珍惜。
　　马宇的电话很快打乐过来。
　　“慕队，刚刚发现嫌疑人的账号上线了，登陆地点应该就在县城南边的一栋楼房内。”
　　慕远皱了皱眉头，道：“南边？那边可是已经接近口岸了。”
　　“对！估计这些家伙是想着一旦事情暴露了，就直接从这里留出国吧。”
　　“我先过去看看，你立刻赶过来吧。”
　　“慕队，要不……先等等？我与这边兄弟单位沟通一下，请他们派员协助一下。万一目标人数太多……”
　　慕远自信一笑，道：“人多也没什么嘛。像这样的团伙，虽然不太可能只有一个人，但也肯定不可能太多？肯定不会超过10个。”
　　马宇不太明白慕远是依照什么依据来推断的，但他相信慕远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的。
　　十个人……嗯，不多，至少对慕中队来说是这样的。
　　当初慕远一个人，独自抓捕十位持械歹徒，最后还不都束手就擒？而慕远自己却毫发无损。
　　这件事情，在华成区分局，都快成为传说了。
　　对拥有慕远的抓捕，那叫一个稳——只要一次抓捕目标不超过10个。
　　随后二人挂了电话，慕远径直将车开到了城南。
　　城南的房子一般都比较老旧，这是以前的老城。
　　不过随着新城区的建设和道路规划，这里的居民逐步向新城区扩散，就显得冷清多了。
　　慕远下了车，漫无目的地瞎逛着，一双眼睛不时地打量着四周，一副审视的样子。
　　蔺晴紧随其后……
　　不过小毛就没被她抱着了。
　　现在的小毛已经有一定的个头了，抱在怀里也不想那么回事。
　　只见它一会儿冲到慕远面前撒欢，一会儿又回到蔺晴面前献殷勤，配合着它那神色，妥妥的一傻狗……
　　走了没多远，慕远忽然在一栋五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走！上去瞧瞧吧。”慕远悠悠然地说道。
　　其实他这话更多是对自己说的，难道他还需要征求蔺晴的意见不成？
　　二人走进窄逼的楼梯口，一股股陈旧的气息迎面扑来。
　　“慕队，你觉得嫌疑人在这楼上？”蔺晴忍不住问道。
　　慕远却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我们上去干嘛？”
　　“周围就这栋楼高一点，而且楼顶是平顶，正好可以上去悄悄周围的情况。如果能看到基站的准确位置，对我们准确锁定嫌疑人的位置还是有帮助的。”
　　说完，他也不管迷迷糊糊的蔺晴，快步到了顶楼。
　　举目四望，慕远“很快”就发现了一坐基站……


第548章 貌似……还真有可能
　　基站是正经基站，慕远却直勾勾地看着它。
　　跟在后面的马宇和蔺晴全都一脸懵逼，难道……那基站能看出花儿来？或者那基站能直接告诉慕队，嫌疑人在什么地方？
　　很显然，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差不多过去了近一分钟，蔺晴忍不住问道：“慕队，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怎么把这群人找出来。”慕远很淡定地说道。
　　蔺晴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这个问题大家都在想，自从接到这个案子后，谁不想将嫌疑人捉拿归案？可你想归想，有必要一直盯着那基站吗？
　　“那……你想出来了吗？”蔺晴镇定了一下之后，问道。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有点头绪了，不过还需要进一步做工作。”
　　“我们现在需要怎么做？”马宇很干脆地开了口，直奔主题。
　　慕远道：“搜！”
　　哪怕马宇再怎么冷淡，也忍不住愣了一下：“怎么搜？”
　　“根据刚才这边技术部门反馈的信息，目标应该就在这附近。而根据这一带的地形以及房屋结构，结合这一敲诈团伙的犯罪心理特征，我们可以进一步缩小范围。然后，根据这种敲诈团伙的作案特点，可以推出其作息时间特征。这种作息时间特征，对于没有目击者或者监控的环境来讲，要确定并不容易。但……我们有小毛。”
　　慕远说得很认真，马宇虽然有些狐疑，但还是信了。
　　其实砖家的效果就体现在这种地方，很容易将人给忽悠瘸了。
　　唯独小毛一脸茫然地抬头看着慕远，斜着脑袋，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这附近一共有32套房子！这些人是搞敲诈勒索的，来钱速度肯定不慢。而这样的人，注定是没有什么吃苦耐劳精神的，所以期待他们住在很破旧的房子里是不太现实的。而这一带，因为是老城区，又以老旧住房为多，这一部分可以排除掉。”
　　马宇和蔺晴认真地看了一眼，然后内心不由得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因为慕队的这句话，这里三分之二的房子都给排除了。
　　剩下十来栋，哪怕是要注意排查，所花费的时间也不会太多。
　　“慕队，万一不是这样子的呢？”
　　慕远自信地笑了笑，道：“一会儿让小毛跑一跑，说不定就能锁定在某几套房间了。就算出了差错，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不是？”
　　蔺晴和马宇对望了一眼，好像……有道理。
　　办案嘛，谁敢说百分之百有把握？如果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那就别办案了。
　　“小毛，走！”慕远一声吆喝，小毛瞬间撒欢地冲了出去。
　　慕远也没理会马宇和蔺晴有何想法，快步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慕远和小毛是怎么沟通的，小毛完美的领会了他的意图，那些一看起来就很破旧的楼栋，它连瞅都没瞅一眼。
　　先不管小毛是否能找到目标，仅凭着这份灵性，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现在这场面，很具有戏剧性。
　　慕远追着狗，马宇和蔺晴追着慕远——当然，他们也可能是追着狗，只不过他们跑不过狗，也跑不过慕远……
　　冲入一栋楼，从娄底一路嗅到楼顶，在每一户的门口都拿鼻子认真地嗅了嗅。
　　有没有成效不得而知，但看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
　　当然，他们从来没想过小毛是在装模作样，毕竟，警犬绝对不会装模作样不是？
　　一栋楼完毕，又去了另一栋楼……
　　转悠了五六栋，小毛舌头伸得长长的，明显是累得慌，可它那四条小短腿一点都没停歇，继续不停地迈动着。
　　慕远倒是气定神闲，仿佛完全没那会是一般。
　　可马宇和蔺晴就不行了，特别是蔺晴，虽然这里的楼房都不高，但这也相当于上下了二十多层楼呢，作为一位女孩子，虽说是女警，平时锻炼相对较多，但这种强度的运动下，也累得够呛。
　　“慕队，能……能不能先歇一下？这……这种状态，我们就算找到了目标，也没法……没法抓人啊。”
　　慕远回头看了一眼，道：“抓人……你不出手也没什么问题的。”
　　马宇苦笑了一声，道：“慕队，我体力也有些跟不上了。”
　　慕远认真地笑笑，道：“没事，我一个人出手也能搞定。”
　　马宇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位中队长是个铁憨憨的事实……
　　“慕队，要不，我们与当地公安机关联系一下，请求他们予以协助？比如县里的刑警大队。”
　　慕远一本正经地想了一下，道：“还是不用了吧！我们自己的事情，劳烦别人不好。而且他们帮了忙，还要请我们吃饭，这不太合适。”
　　马宇怪异地看了慕远一眼，慕队居然还知道不合适？太奇怪了。
　　“那我们请他们吃饭也可以嘛。”马宇说道。
　　他之所以坚持想让当地公安机关配合，也是基于安全考虑。
　　上次慕远在龙安市抓了十个人的事情经过他也听说过，虽然慕队的强悍不容否认，但当时他也确实占据了地利——只有一个出口，那些人逃无可逃。
　　可这里，除了门，还有窗……
　　虽然这里的房子有一部分是烧了防护栏的，但大部分都是空着的，一推开玻璃窗就能往下跳。
　　先不说目标在几楼，万一对方直接翻窗逃走，若是住一二楼，自然直接顺利逃掉了，可要是住在三楼以上，跳下来缺胳膊断腿、甚至直接一命呜呼，那麻烦可就大了。
　　而要是人多一些，就不需要担心了，直接撞开门冲进去，第一时间控制各个通道，想要跳窗都不容易。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这不是谁请的问题，我们自己就能搞定的事情，何必麻烦别人呢？这方面我们要节约啊！虽然经费是单位的，但以我们这种出差的频率，估计那些经费也经不起我们挥霍几次。”
　　马宇一时无言以对……
　　慕远想了想，转而说道：“那我们还是把节奏放慢一点吧！”
　　说完，慕远招呼了一声小毛，那小家伙果然没撒欢地狂奔了……
　　节奏慢下来后，小毛直接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让慕远有一种冲上去踹它一脚的冲动。
　　如此又过了近二十分钟，他们搜到第八栋楼房的一道防盗门前时，小毛忽然呜呜地叫了几声，咬着慕远的裤腿不放。
　　慕远当即带着小毛躲到了旁边的走廊里，马宇和蔺晴也都跟着走了过去。
　　“这里面有人？”
　　“呜呜呜……”
　　“十多个？”
　　“呜呜呜……”
　　“白天基本上没出来？男男女女都有？”
　　一番堪称世纪交谈的对话结束，慕远低沉而又严肃地说道：“看来，人就在这里面了。”
　　“要不……我们先让当地公安机关查一查这里到底住了哪些人？”
　　“行！”
　　慕远这次没有反对。
　　马宇在赶来这边之前，就已经找到了这边刑大的电话，现在直接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人很热情，一听慕远是从外地过来办案的，多次提到要过来帮忙。
　　马宇那小眼神儿不停地往慕远身上瞄，慕远却丝毫不为所动，马宇也只好残忍地拒绝了。
　　后面提出帮忙查询他们现在所在地方住户信息的要求，对方很痛快地答应了。
　　当然，这毕竟是电话沟通，核实身份的过程是必须的。
　　电话挂断后没几分钟，对方就将信息反馈过来了。
　　“你们说的那户，只住了两个人，是一对夫妻，男的叫魏大勇，女的叫陈琴。有什么问题吗？”
　　马宇倒是很想说他们带的警犬发现里面住了十多人，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没什么，我就先问问。刚刚发现了一点情况，不过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那行吧！”对方见马宇说得隐晦，也就没再深问，道，“如果有需要，直接联系我们就好，别客气。”
　　“放心吧！那肯定的。”马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真诚一些，不那么冷。
　　电话挂断，马宇看向慕远，道：“慕队，刚才对方说……”
　　“我听到了！所以这就更可疑了。”慕远认真说道，“就现在各地公安的管理方式来说，如果一群人住在这里，公安部门肯定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是故意隐瞒。可为什么要故意隐瞒？那肯定是没干好事啊！”
　　马宇脸上还是有几分狐疑，他看了小毛一眼，又向慕远问道：“慕队，小毛……真能确定里面有十多人？”
　　慕远很肯定地说道：“当然！对于小毛的能力，我们要信任。好了，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怎么实施抓捕。”
　　蔺晴和马宇内心都有一种荒诞的感觉。
　　虽然他们知道慕远的实力很强，但听到他说商量自己三个人如何抓捕对方十多人时，总觉得这话存在毛病。
　　“慕队，你刚才说只要嫌疑人不超过十个，你就能搞定。可现在，这人数可不止十个，这也能抓？”
　　“我刚才所的不超过十个，是基于嫌疑人有多条逃跑路线的情况下。毕竟，人若是太多，我来不及逐一瓦解他们的行动能力。而十个以内，就没这个担忧了，他们跑不过我的。而现在，这套房间的窗户全都是用防护栏封闭的，里面的人除了能从门口逃出来，就没其他路了。这叫瓮中捉鳖。”
　　马宇愣了愣神，一个人追十个？谁给你的自信？
　　他以前倒是听说过，慕远一个人追过两个嫌疑人，还真把对方给擒回来了，可两个和十个能比吗？
　　忽然他又仔细想了想这一情况，貌似……还真有可能。
　　一个十人团伙看到一个警察冲进来，第一反应是逃吗？这个可能性有，但更大可能是先把警察撂倒，然后再一起逃。
　　这种情况下，以慕远的战斗力，绝对能在短时间里瓦解大部分人的战斗力。
　　然后慕远狂暴的表现绝对对将剩下的人吓坏，但剩下的……估计也就两三人了，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至于慕远所说的十个人这个标准，不过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并不是说一定要低于十个人才行。
　　如果眼前这套房间，真如慕远所说的那样安装了防护栏，那慕队还真有能力一个人干翻所有人。
　　所以，马宇不说话了。
　　慕远也没耽搁，重新回到那道防盗门前。
　　像普通警察那般破门而入，在慕远看来太没技术含量了，虽然看起来挺热血沸腾的，但实际上并不靠谱。
　　那毕竟是防盗门，万一一次没破开，里面的人有了准备，拿着刀站在门内，一上来就刺，就很麻烦。
　　如果嫌疑人拿着的不是刀，而是枪，就更可怕了。
　　所以，慕远还是习惯用悄无声息的方式进入——技术开锁。
　　这方面，他是行家中的行家，只要对方没有专门凑到门上去听，就不可能知道他在外面弄出的动静。
　　而等到门一打开，那就是慕远的天下了。
　　他拿出一张一块钱的纸币，稍作折叠，然后耳朵凑到门上听了听，便迅速将折叠的纸币塞进了锁孔中。
　　慕远的速度无疑是极快的，做其他事情是这样，开锁也同样如此。
　　不过两三秒，边听一声轻微的喀嚓声，防盗门已经应声而开了。
　　慕远顺手拉开门，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站住！不许动，我们是警察。”慕远一声大喝，仿佛一尊门神立在了门口。
　　慕远不仅挡住了里面的人出来，同样也挡住了马宇和蔺晴进去的路以及视线。
　　因为身高的关系，他们要么踮着脚，要么就从缝隙里看过去……
　　里面原本还比较有秩序的，在这一嗓子后完全被打乱了。
　　各种椅子推动的声音响起，然后几个原本就在客厅里的人冲到了门口，与此同时，剩下的人也都从卧室里冲了出来……
　　一下子，原本面积就不是很大的客厅顿时显得拥挤了。
　　十六号人呢！
　　他们目光全都落在慕远身上，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以及赤手空拳的姿态，一个个原本紧张的表情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第549章 唯手熟耳！
　　这是警察吗？肯定不是！哪有脑子这么憨的警察？
　　一个人……呃，后面还挡住了两个，那就三个人吧！仅仅三个人，就像把他们所有人都抓起来？谁给他的自信啊？
　　忽然，这群人想到一种可能，难道这三个警察没有把他们这边的情况调查清楚，便直愣愣地冲进来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
　　因为他们这群人虽然常年住在这里，但外出活动的次数几乎可以忽略。
　　也就是说，在周围邻居、或者社区管理人员的眼中，这房子里，就只有两个人。
　　哪怕外面街道上安装的监控，也不可能知晓他们这里的人数不是？
　　三个人抓两个人，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样一想，他们内心安稳了。
　　至于这三个警察带没带枪，那肯定是没带的。
　　这已经是夏天，穿着T恤或者衬衣，要是腰间别了枪，肯定是能看出来的。
　　而且，以警察一贯抓捕的习惯，这种直接冲进来的情况下，多半是要将枪带在手上的，以应对突发情况。
　　此刻，站在最前面的两个男子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果决。
　　其中一人回过头来，大嚷道：“给我打！”
　　随着话音响起，十多号人如猛虎出匣一般地冲了过来，其中又以旁边另一个大块头冲的速度最快。
　　这个年轻的二愣子警察就站在门口，他们人多的优势不好发挥，所以必须想办法把他弄进来，或者逼出去。
　　那大块头身高超过一米九，比慕远这一米八的个子看起来魁梧多了。
　　一个砂钵大的拳头举起，朝着慕远面部擂去……
　　慕远脸上丝毫不慌，轻飘飘地举起左手，径直朝那拳头抓去。
　　“傻逼！”那大块头心底鄙视了一句。
　　手上用没用力，从运行轨迹上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更遑论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了，所以，这大块头觉得自己这一拳下去，能把对方给砸飞……
　　他的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相匹配的得意样子，对方的手掌已经覆盖到了他的拳面上。
　　“啊……”他感觉自己的拳头被套进了一个铁笼子里，而且还是在迅速压缩的铁笼子。
　　“断了……”这是他脑子里的念头。
　　甚至他都没来得及去思考对方那几根手指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慕远整个人都动了起来。
　　右脚抽出，脚尖一勾，急速踢向对方的脚踝处，动作幅度不大，但速度极快。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直击对方肩窝……
　　“痛……”脚尖最先与对方的脚踝接触，那里是人体的一个痛点。
　　然后肩窝处挨了一记重拳，力量之大，直接将对方打得一个趔趄……
　　可惜这大块头的右手被慕远控制住，巨大的力量让他无法挣脱或者倒地，一面惨叫着，一面迎接着慕远的拳头。
　　两拳，分别击中左右肩窝，然后他两只手臂彻底耷拉着，而且腿部因刚才受到重击，也不知道有没有骨折，反正在慕远松手的那一刹那，他直接软倒在地，像一只肉虫蠕动着，完全无法站起来。
　　这一切说来很长，但实际上耗时不到两秒，这也可以看出慕远的速度之快……
　　大块头软倒在地，后面的人还在继续往前冲，慕远也没客气，只要上来的人，都无偿赏了两拳。
　　拥有宗师级格斗技能的他，虽然不能像古代武林高手那般用内功杀人，但手上的技巧估计也是不遑多让了——这也是慕远想象的，因为没有比较的真实对象。
　　只要被他击中的人，无一不是被当场瓦解战斗力。
　　仅仅十多秒的时间，进门口的过道里就躺了五个……
　　那一个个倒地惨叫的画面无疑是具有震撼力的，后面的人又不是铁头娃，自然不敢冲了。
　　“抄家伙！”也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所有人顿时做鸟兽散，包括五个女的。
　　“慕队！”蔺晴在后面担忧地叫了一句。
　　慕远淡定地笑了笑：“放心吧！一群渣渣，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不成？”
　　他话音刚落，那些散去的人提着家伙重新冲了出来。
　　场面很……暴力。
　　有提着菜刀的、也有拿着匕首的，更夸张的是还有人提着拖把……
　　这让慕远头疼了。
　　如果那拖把是新的也就算了，关键是已经用久了，上面还滴着水。
　　虽然他实力不错，但肯定不可能把一双拳头舞得泼水不进吧？至于让身体快速移动躲避飘散的水滴，那就更不可能了。
　　鬼知道那拖把刚刚干了什么事情？
　　呃……幸好没人用马桶刷……
　　虽然内心有着这样一点点庆幸，但他动作却丝毫不慢，一脚踏出，便进了房间。
　　“把门拉住！”慕远迅速招呼了一声，同时使劲将门一推，防盗门嘭的一声便关上了。
　　门外的马宇和蔺晴心头一紧，有些傻眼。
　　这是什么招数？关门！放……呃，关门打狗？
　　由于隔了厚重的防盗门，他们根本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唯一能够感知的便是耳朵。
　　一阵阵惨烈的叫声从里面发出，不过他们无从分辨这些叫声是之前已经倒在门口的那些人发出的，还是新增的倒霉蛋。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声音里没有慕远的，这让他们很安心。
　　下一秒，他们想到了慕远刚刚交代的事情，迅速上前，使劲儿把门给拉着。
　　两秒后，没发现有人过来拉门……
　　五秒后，还是没人冲门……
　　十秒，里面的叫声依旧惨烈，他们还能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但门后面还是没有被施加任何的力量。
　　二十多秒过去，棍棒交击的声音没有了，惨叫声却还在持续。
　　如此又过了两秒，拉着房门的马宇二人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门上传来，不疾不徐，但却又无可抵抗。
　　“是我！开门。”慕远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马宇立刻松了手，心底却在嘀咕：慕队体内肯定住了一个人形怪兽，这哪是人的力量？
　　门从里面打开，震撼的场面瞬间映入马宇二人的眼帘。
　　慕远手持着一根棍子，明显是从拖把上折下来的。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战神归来之感……
　　之所以会有这样一种画面感，主要还是因为他背后的场景。
　　倒了一地的人，没有鲜血、没有断手断脚，但每个人都在地上蠕动着。
　　虽然在惨叫，但没有一个人去捂住自己的痛处，因为他们别说是手了，就连脚都没发动。
　　“慕队，这……都被打断了？”马宇弱弱地问道，他脸上那道刀疤，原本让他看起来很凶残，可此刻却只会让人觉得充满怜悯。
　　慕远愣了愣，问道：“什么被打断了？都好好的呢。”
　　马宇嘴角抽了抽，特别是看到有几个人手臂明显以一种奇怪的曲线弯折，他内心那种荒诞感就更强了。
　　什么叫都好好的？慕队是不是对自己所说的“打断了”有什么误会？
　　一旁的蔺晴脸稍稍红了红，问道：“慕队，这怎么是好好的呢？明显腿脚都断了……”
　　“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慕远自信一笑，道，“最多就是脱臼，断肯定是不可能断的。不然，这么多人，手脚全断了，我们怎么弄回去？总不能又像之前华成区那起盗窃案一样，开几辆救护车过去拉人吧？先不说人数，只是这距离就够远的。”
　　“脱臼？”马宇和蔺晴都忍不住惊讶了。
　　再次仔细地瞅了瞅，他们发现这些弯折的地方确实都是关节处，虽说弯折的幅度与方向确实挺诡异的，但还真不像是骨折的部位。
　　只是……一个人如何控制好力度和技巧，如此迅速地将人的关节弄脱臼？
　　看这样子，这些人手脚全给卸了，一共十六个人，就是六十四只手脚。
　　刚刚一共花了多长时间？不足三分钟。
　　这样算下来，平均三秒左右卸掉一只手或者脚，这是什么效率？
　　越想，他们越觉得毛骨悚然。
　　这种情况，他们只想到了一个词语，那就是庖丁解牛。
　　可庖丁为什么能如此熟练的解牛？无他，唯手熟耳！
　　那慕远现在能如此迅速地把这些人关节卸掉，是不是同样因为手熟呢？那是肯定的。
　　只是这种事情要练到手熟，需要卸掉多少只胳膊，多少条腿？
　　想到这些，他们就觉得慕远像是一个怪物。
　　“慕队，你……你是怎么办到的？”马宇没去理会地上呻吟的那些人，虽说被他们敲诈勒索的人不值得同情，但他们也同样不值得同情。
　　慕远笑笑，道：“这也没什么嘛，只要手够灵活，再加上对人体结构的了解，要做到这一点很容易的。”
　　马宇忍不住看了看慕远的手，对于这双能开锁、能画出完美的人脸肖像的手，他从不怀疑它的灵活性。
　　但熟知人体结构，马宇就有点怀疑了。
　　倒是蔺晴，知道慕远在尸体解剖方面的造诣，自是没有任何的疑问。
　　“原来掌握尸体解剖还有这样的用途啊！看来以后也得多了解了解。”蔺晴忍不住笑了笑。


第550章 这是真心话
　　地上原本呻吟得正欢的人，听到蔺晴的这番话，忍不住流下了瀑布汗。
　　太特么吓人了，这是把他们当成尸体处理吗？
　　执法还有没有人性了？
　　只不过这个想法也只能在脑子里转转，他们是不敢说出来的。
　　马宇被蔺晴这一提醒，顿时想起了以前慕远开枪射人的事情，好像……是这个道理。
　　谁说尸体解剖只有法医才有用？谁说普通民警就不需要掌握法医类知识了？这不就是现成的教材吗？
　　不过想到归想到，能不能达到这种效果，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好比每个人都知道读书有用，但真正读书成才的又有多少？
　　他放下内心的杂念，决定不去考虑慕队的这些事情，太打击人了。
　　“蔺晴，你想要学会慕队的这一技能，尸体解剖什么的不重要，前提你得有一双慕队这般灵窍的手。这种技能，是天赋，学是学不了的。”马宇冷着脸说道。
　　蔺晴白了他一眼，一时无言以对。
　　半晌之后，马宇瞧了瞧这一地的人，再次问道：“慕队，现在怎么办？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带回去？”
　　慕远想了想，道：“这样……通知局里过来接人吧，我给冯局打个电话。”
　　“要不先给龚支队说说吧。”蔺晴说道，女孩子考虑问题还是蛮细腻的。
　　马宇道：“这事情，给龚支队说了也不管用。要押送这十多人回去，刑警支队肯定是派不出这么多人的，只有让巡特警支队的人过来。最终还是得冯局长开口才行。”
　　蔺晴表示不想说话，马宇所说的这个情况她能不明白？可先给龚支队说一声，这也是礼貌不是？毕竟，再怎么说，龚支队也是直接领导呢。
　　然而，慕远明显更认可马宇的话，也没管这两人怎么讨论的，拿起电话就给冯局打了过去。
　　“冯局，没打扰你休息吧？”慕远很客气地微笑着。
　　冯局长没好气地道：“你小子说话前能不能先看看时间？现在才上午11点，耽搁什么？”
　　“呃……真没注意。主要是……肚子有点饿了，我以为到中午了。”慕远讪讪一笑——这是真心话。
　　“说吧？什么事？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先给学校打招呼吧？这肯定是不行的，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嗯，让郑市长打还差不多。”
　　“这倒不用了。”慕远道，“我这边人已经抓到了，可是人有点多，我们这边只有三个人，带不回来呢。”
　　冯局长的表情不得而知，不过他至少有两三秒没说话。
　　“抓了多少人？”沉默过后的冯局终于问道。
　　慕远很淡定地道：“十六个。”
　　“这……倒也不算多。”冯局很镇定地说道。
　　他倒不是装出来的，像这类有组织的团伙性网络案件，涉案人员十六个确实不算多。想想之前破的拿起电信诈骗案，抓的人不下于四十个，相比起那件案子，这个案子的涉案人数算是很少了。
　　“那……”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通知巡特警的过来接人，还是开两辆大巴车吧。”冯局说道，“对了，这样的案子，你们可得将搜查搞好……呃，算了，你小子这方面也是行家，知道该怎么做，我就不啰嗦了。”
　　“emmm……”这话慕远没法接。
　　电话挂断后，慕远瞧了一眼房间里，虽然众人的惨叫声降低了许多，但还是没人能动。
　　“宇哥，你联系一下这边的刑警大队，看看能不能派人支援一下，把这些人带回去看押起来？”
　　“好的！”马宇很干脆地答道。
　　这也是无可争议的事情。
　　虽然慕远联系了冯局，会派巡特警队员过来增援，但等他们过来至少是近二十个小时之后了，总不能一直让这些人趟地上吧？
　　关键是……慕远还想早点返回西华市，学校那边的答辩他虽说不是很看重，但若是能不耽误，那还是尽量别耽误才好。
　　当马宇去联系刑警大队的时候，慕远便让蔺晴看着地上的人——他也不担心蔺晴一个人看不住，他对自己的手法有信心，这些人想要自己恢复过来，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自己也在房间里呢，还能让他们翻起什么浪来不成？
　　搜查，同样是一项技术活儿。
　　简单来讲，搜查就是找东西，找出与犯罪事实相关的物证、书证、电子证据什么的……
　　但与普通的找东西不一样，犯罪分子一般都会将一些重要的证据性物品放得非常隐蔽，搜查很考验一个人的观察力和证据意识。
　　可眼前这个案子不一样，这里本就是他们的犯罪窝点。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任何的遮掩，当然也不会隐藏。
　　而这个窝点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他们实现网络敲诈运转的，除了经常要用到的银行卡之外，就是十多台电脑——配置还蛮高的，这些人还是蛮有磨刀不误砍柴工的意识的。
　　慕远是学软件工程的，对于电脑自然也是门清。
　　他一边清点着这些电脑，一边在内心吐槽——啥时候单位上配置的电脑有这么好，那该多好啊！
　　好吧，这只是题外话，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盘点现场的证据上的。
　　那些银行卡自然是被一锅端了。
　　剩下的电脑则是最重要的证据——如果说还有什么与这些电脑处于同等地位，那就是这些人的手机。
　　网络犯罪，自然离不开这些上网的终端。
　　至于电脑或者手机里的数据，慕远是不屑去看的。
　　那些事情是网侦部门做的事情，回去把这些东西往他们那里一扔，自己只需要等他们梳理出来的数据就行。
　　至于自己学软件工程专业，这重要吗？电子证据的处理，不是你说这是证据就是证据的……
　　再说了，自己也不能把什么事情都干了吧？得给别人留点。
　　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嫌弃里面的数据太多，看起来太繁杂，太耗时间……
　　在慕远的火眼金睛下，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他清理出来，足足一大堆。
　　在出发之前，蔺晴就已经准备好了物证袋和封条什么的，慕远顺手就给这些东西贴上了。


第551章 自学的
　　邹凯作为巡特警支队的一位大队长，今天刚好该他备勤。
　　何谓备勤？就是不用上街巡逻，但需要在单位呆着，随时准备执行勤务。
　　快到中午的时候，刚刚带着一伙兄弟训练结束的他进了食堂，看着一排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他的心情美极了。
　　训练是辛苦的，饥饿也来得很快，但熬到吃饭的时候就很美了。
　　迈着轻快的步伐，一勺勺地将自己喜欢的菜肴盛入餐盘，然后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屁股刚落座，邹凯的电话响了起来。
　　“谁啊？”邹凯皱着眉头想着，同时拿出了手机，“冯局？冯局给我打电话干嘛？”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浮现，他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至于为何会有这样的预感，他也搞不清楚，按理说冯局是一个挺好说话的领导，应该不会有什么头疼的事情吧。
　　“冯局……”
　　“邹凯，上次去徽省接人，是不是你们去的？”
　　“是啊！”邹凯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毕竟才过去几天的事情，也是他本年度内唯一的一次出差，自然不会忘记。
　　想想那浩浩荡荡的几十号人，他现在还觉得热血沸腾呢。
　　当然，沸腾之后的疲惫也是不可避免的，虽然他没开车，但连续在车上呆了四十多个小时，那妥妥的是一种煎熬。
　　记得回来后，他可是调整了三四天，才将那腰酸背痛的感觉祛除掉。
　　其实仔细算算时间，嗯，他也才刚恢复没两天。
　　难道是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虽然侦破案件他们没出什么力，但嫌疑人的押送同样是很重要的工作不是？他觉得，那次的押送他们做得挺完美的。
　　果然，冯局一听他这样的回答，乐呵呵地道：“上次你们做的不错，不管是与办案人员的衔接，还是后期的嫌疑人押解，都挺好的。”
　　“冯局您过奖了，那是我们该做的。其实我们这些队员，一个个都想出差呢，累是累了点，但也比巡逻更有意义。”
　　“那行！正好，刚才慕中队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在甘南省那边抓了十多个人，你们负责去把他们接回来。嗯，人比上次少一点，但也有十六个，还是得去两辆车。”
　　邹凯：（；′д｀）ゞ，领导，我收回刚才说的话可以吗？
　　想是这样想的，可他不敢这样说……
　　又是十六个人啊！这过了多久？案子能这样办吗？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把看守所塞满？
　　好吧，看守所会不会塞满暂时不得而知，估计在这之前，他们这些人就先完蛋了。
　　以前巡特警支队的同志会抱怨刑侦条线的同志出差多，天南地北到处跑，很嗨。
　　可现在，轮到自己去嗨的时候，却发现这事儿不好办。
　　而且，他们这种出差是最苦逼的，工作强度大不说，责任还很重，关键是还不被领导重视……
　　宝宝心里苦啊！
　　“冯局，那……车能调整过来吗？”
　　“放心吧！刚才我已经给装财处那边打了电话，两辆大巴运兵车都空着呢。不过你们开车得小心点，多安排两个驾驶员，轮换着开。”
　　“emmmm……好的。”
　　“具体的地点是在金海县，是甘南省的一个边境小县城。”
　　邹凯心里更苦了。
　　甘南省与本省相邻，如果是靠近这边的地方，距离倒不是很远，可若是在靠近边境一方，那就……很苦逼了。
　　说不定，又是一个四十小时……
　　可他能说什么呢？哪怕没有之前的那番吹嘘，领导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办。
　　而最让邹凯苦逼的，不是本次出差押送人员，而是领导的态度。
　　冯局长竟然不是联系支队领导，而是直接给他这个大队长打电话，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已经在领导面前挂了号。
　　以后……会不会每次押送人员都让自己去啊？
　　以这段时间他对慕远的了解，估计……慕远当初的那句话真不是吓唬他的，这种押送人员的情况会成为一种常态。
　　这样的话，自己这个巡特警大队长就名不副实了，改名为运输大队长更实在一些。
　　“你们尽快出发，那边人已经抓住了。”冯局又叮嘱了一句。
　　邹凯道：“行！我吃了饭，就立刻出发。”
　　“好！”
　　说完，冯局便挂了电话。
　　邹凯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然后将其放进了裤兜里。
　　他目光再次落在面前餐盘中的菜肴上，却又觉得不是那般美味了。
　　甚至……越看越糟心。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邹凯这样想着，拿起电话便给大队的内勤打了过去。
　　毕竟要去三十多号人呢，总得提前安排不是？
　　于是乎，一个电话打完，整个大队都是一阵鸡飞狗跳。
　　随后邹凯仿佛嚼蜡一般地餐盘中的饭菜吃光，伸手一推，起身便走了出去。
　　……
　　慕远悠悠然地完成了现场搜查后，没等多久，金海县刑大的一大帮子人就赶到了现场。
　　看着地上乌泱泱的倒了一地的人，带队过来的刑大大队长王怀吓了一跳。
　　这……很黄很暴力啊！
　　他转头看了看慕远三人，特意在马宇身上多看了几眼，他觉得，这么凶残的事情，只有马宇这种看起来挺凶残的人才能干得出来。
　　马宇对上了对方的目光，甚是淡然地说了一句：“王大队，这都是我们中队长抓的。他就是我们中队长，慕远。”
　　王怀这才认真地看向慕远，看着对方那人蓄无害的笑容中还带着几分腼腆，他感觉眼前飞过了一万匹神兽……
　　这世道变化太快了吧？看起来这么纯良的一个人，下手怎么这么狠呢？
　　“慕中队，你……是不是学过搏击或者格斗？”
　　“学过。”慕远微笑着道。
　　“哪儿学的呢？”王怀很有兴致地问道，一个人撂翻十多个，这技术谁不眼热？
　　“呃……自学的。”
　　王怀很崩溃……
　　“其实……这些人都没受伤，只是脱臼了。”慕远解释道，“刚才我们的人太少，担心应对不过来，所以才卸了他们的手脚。现在有了你的增援，这就没问题了。我这就给他们接上。”
　　说完，慕远蹲下身子，拿起最先倒地的那大块头的一只胳膊，手上稍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接上了。
　　对大块头摆弄了这样四下，这家伙就恢复了行动能力。
　　可面对蹲坐在面前的这个大魔王，这个恢复了行动能力的大块头像一只安分的小猫咪，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刚刚那种感觉简直太恐怖了，他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一位增援的警察上去带上手铐：“起来！”
　　那大块头一双眼睛委屈地看着慕远，仿佛是在询问。
　　慕远目光一瞪：“怎么？不听招呼了？”
　　那大块头麻溜地站了起来，仿佛地上有着火了一般。
　　王怀等人心情很复杂，这是真·大魔王。
　　仅仅几分钟时间，慕远给所有人接上了手脚，后面的人带上手铐，一一控制住。
　　对于慕远那熟练的动作，所有人都挺佩服的。
　　“慕中队，你若是去当一个正骨医生，绝对生意火爆。”当最后一个人的手脚被接好，王怀忍不住开了句玩笑。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我觉得当警察挺好的。正骨的医生也不缺我这一个，但打击违法犯罪，嗯……我不上不行。”
　　王怀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旁边的蔺晴连忙道：“王大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慕中队可是整个西华市刑侦战线的一面旗帜，甚至可以说是定海神针了。自我们慕中队进入刑侦支队，直接由他抓获的嫌疑人已经超过一百个。”
　　“哦？这么厉害？看起来慕队你挺年轻的嘛，没想到警龄……”
　　没等王怀说完，蔺晴已经猜到了他后面要说的话，为避免尴尬，连忙说道：“我们重案大队成立还不到一个月呢，慕中队也是重案大队成立的时候才过来的。”
　　王怀一脸懵逼地瞧了瞧几人，表情怪异地笑了笑，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
　　如果说慕远他所参与办理的所有案子，抓了一百多个嫌疑人，这他相信。可要说由慕远直接抓获的嫌疑人就超过一百个，他是不信的。
　　毕竟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只算由你直接抓的，能有一百多个？
　　就算眼前这十六个人全算在对方头上，距离一百的数量都很遥远。
　　再说了，想这种规模的团伙性案件肯定不多，就算遇到了也需要长时间的经营布局，一个月的时间又能办几件？
　　蔺晴能看出对方的怀疑，但她也没打算继续解释，慕队牛不牛，他们知道就行了，又何必强迫别人相信呢？
　　而且，她估计，要不了太长时间，慕队的名声就能响彻全国公安系统了，所有的怀疑自然也就没有了。
　　现在人都已经控制住了，他们也不需要再在这里逗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挤进了几辆大大小小的警车，一路高调地呼叫着“完了完了”，直奔县局。
　　这是慕远几人第一次到金海县局，相比起华成区局的恢弘大气，金海县局就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一栋老旧的五层办公楼，再加上旁边的两栋三层的小楼，就是整个公安局的办公地点了。
　　这样的办公地点，自然没有完备的办案中心。
　　不过审讯室、侯问室什么的还是有的，将这十多个带了头套的家伙押进侯问室，安排专人对他们进行一对一的盯守，倒也不担心他们会窜供。
　　把嫌疑人安置下去，蔺晴和马宇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相信慕中队的实力，但双方人数差距太大，他们心里也是悬着的。
　　现在押到了公安部门的驻地，那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作为出差在外又带着嫌疑人的警察，心里那根弦一直是绷着的，也只有进了公安驻地，才会比较安心一些。
　　“慕中队，要不……先去吃顿饭吧。我们这边偏僻是偏僻了些，但餐饮方面还是有自己的特色的。”王怀一脸笑容地问道，对于刚才那小姑娘的“吹嘘”，他也没往心里去。
　　他估计，虽然这里面有小姑娘因崇拜而产生的夸大效果，但这位慕中队肯定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慕远稍作犹豫。
　　现在已经到中午饭点了，如果推脱说不吃，明显太虚伪，至于说他们反过来请对方，那估计也不现实，到了别人的地头上反过来请客，这不是打脸吗？
　　那肯定不行，至少慕远是这样想的。
　　“好吧！”慕远心头已经有了决定，他想到了一种比较妥当的处理方式。
　　……
　　吃饭的过程无需赘述，反正慕远不论走到哪儿，不管做任何事，都绝对是最亮的那颗星，包括吃饭。
　　饭后，王怀尽量让自己的神色保持平静：“慕中队，你们的人赶过来估计还要一些时间吧？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慕远咧嘴一笑，道：“这倒不用了，我没有午休的习惯。”
　　说着，慕远看了看时间，一本正经地看着王怀，说道：“王大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这里近期有没有没破的案件，我可以帮着看看。呃，最好是十天之内的，这样的案子破起来更容易，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桌子上坐了七个人，慕远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诡异。
　　马宇和蔺晴虽然知道慕远的能耐，但……这种情况下说出这话来，头真不是一般的铁。
　　他们恨不得地板上有条缝让他们钻进去。
　　王怀内心虽有点郁闷，但他是一个开朗的人，也没真往心里去。
　　“既然慕队有这个心，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正好近期有两个案子挺棘手的，麻烦慕队你帮忙会会诊。”王怀笑着说道。
　　有案子这种情况，并不是巧合，而是常态。
　　而且，这边边境的情况本来相对就要复杂一些，
　　慕远自信地笑笑，道：“如果是近期发生的，我还是蛮有把握的。”
　　“慕队你这样说，我可就当真了。”王怀笑着道，“小吴，一会儿回去后，把前几天发生的那起故意伤害案的卷拿出来给慕中队过过目。”
　　“案卷就不用了，你们把简要案情说一说，然后我去现场周围看看。”慕远淡定地说道。
　　王怀有点惊讶：“这样行不行啊？”
　　慕远道：“先看看嘛，现场，对于破案来讲，是非常重要的。”
　　王怀对此自然无法反驳，除了诈骗类案件，谁敢说现场不重要？哪怕是抢夺，也需要知道抢夺的地点在哪儿呢。
　　可是现场虽然重要，但都是发生过几天的案子了，现场也被他们刑大的人看过不下于两次了，这还能算重要吗？看现场，还真不如好好地看看他们侦查的案卷。
　　不过慕远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也不便说什么。
　　对于慕远帮着办案子，他也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如果能成，那自然更好，不成，也没多大损失。
　　如果这样能让这群骄傲的年轻人稍微低调一点，知道侦查办案的难度，那也是一件好事，对于他们以后要走的路也是有好处的。
　　“那现在就去现场吧，我们边走边说。”
　　王怀说着，起身去付了比预估要多出差不多一倍的账单，然后乘车前往刚刚所说的那起案件的案发现场。
　　……
　　半个小时后，王怀等四人彻底震惊了。
　　嫌疑人找到了！
　　那嫌疑人原本还想抵赖，怎奈慕远轻轻松松地在他的藏身之地找到了他所用的凶器——一把匕首。
　　虽然上面的血迹已经经过擦拭，但刀柄缝隙处却还有一些血渍。
　　现在还没经过鉴定，但慕远却无比确定地认为这就是凶器。
　　然后……嫌疑人彻底慌了。
　　这几乎没有了悬念，王怀一声令下，让人将嫌疑人带走了。
　　至于对方的作案经过和作案动机，慢慢审就行了，人都抓到了，要审出这些还是不难的。毕竟，刀上的血迹是铁证。
　　这一刻，王怀觉得刚刚那顿饭请得还真值！
　　虽然花了一千多块钱，但一件差不多已经被定义为无法侦破的案子给破掉了，这大赚啊！
　　要是案子都能这样破，他不介意为每个未破案件都支付这样一笔钱——当然，财务制度肯定得做相应的修改，领导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慕队，可太感谢你了。”王怀现在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能破一件案子，不算什么本事，在场的谁没破过案呢？
　　但随便给对方一件案件，就能立马给破了，这就是真本事了。
　　甚至这已经不能用本事来形容，这是神技。
　　现在他也不怀疑蔺晴之前所说的慕远一个月抓了一百多人的事情了，以这效率来说，只要有案子，一个月抓一百多人，难吗？
　　甚至，他估计，慕远抓的那一百多人，肯定全都不是现行案件的嫌疑人。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没事！刚刚吃得太饱，就当促进促进消化了。”
　　王怀搓了搓手，甚是腼腆地笑了笑，问道：“那……要不再消化消化？”
　　慕远很干脆地道：“只要有案子，随便安排就行。”


第552章 好事不能独享
　　整个下午的时间，慕远一直没有停下来。
　　其实金海县这十天内的未破案件也不是很多，相比西华市，差得太远。
　　但对慕远而言，三五件不算少，三五十件不算多，都是一样的办。
　　唯一的区别就是，在西华市那边办案，他不需要解释太多，或者说，根本不需要解释。
　　只要最后证据能够形成完整的证据链，相互之间可以印证，再加上嫌疑人的陈述，这就是一件完美的案子。
　　可这边不一样，偶尔慕远还需要解释一下，比如如何找到嫌疑人的，又比如如何找到某种证据的。
　　好在，对于已经拥有一整套经验的慕远来说，这个事情操作起来没有任何难度。
　　那宛如天花乱坠般的解释，让王大队长等人在大呼666的同时，内心也有一点疑惑：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如果自己提前想到这一点，是不是也能把案子破了？
　　这一刻，他们严重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直到破获的案件越来越多，王怀等人的心情反而平静了。
　　这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随便拿着一件案子就能破掉呢？这不符合客观实际不是？
　　如果破案真有这么简单，那全世界的破案率也就不会那么低了。
　　而一旦将慕远归入到不正常人的范畴，他们的内心自然就平静了。
　　一个正常人，何必去与不正常的人斤斤计较呢？嗯！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对于案件的破获，王怀内心是真高兴。
　　虽然破获的这几件案子，对于全年平均破案率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但蚊子再小那也是肉不是？更何况，多抓获几位嫌疑人，那也是工作成绩嘛。
　　若要说有什么坏处，那就是金海县刑大的民警全都被叫到单位加班来了。
　　之前慕远抓那16个网络敲诈嫌疑人后，金海县刑大就已经拉了一批人到单位加班，帮忙看守，现在是自己的案件破获，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
　　于是乎，原本还有几分冷清的县局院子里，顿时显得热闹非凡。
　　慕远还有些意犹未尽，可王怀却不敢让他继续发挥了。
　　除了因为加班的人手不够，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不好意思在麻烦慕远。
　　再说了，他们现在也没有十天之内发生的未破案件了……
　　“走吧！慕中队，我们去吃晚饭！今天可是忙了整整一下午呢，你肯定饿了。”王怀高兴地笑着。
　　虽然明知道晚上肯定会被慕远吃出一个窟窿出来，但……那重要吗？
　　与这一下午破的案件相比，那点饭钱着实不算什么。
　　而且他也知道了，慕远吃饭不喝酒，只喝奶，仅凭着这一点，就能省一大笔呢。
　　慕远自然没有客气，他忙这一下午的目的，除了因为侠义值，不就为了晚上能再好好地吃上一顿免费的饭菜吗？
　　奶足饭饱，慕远没有继续在金海县停留，而是由金海县这边派人将他送回到临谷市，乘坐早已预定好的飞机直飞西华市。
　　明天上午就是论文答辩了，他要不快点赶回去，可就要错过了。
　　至于这里的十六个嫌疑人，有马宇和蔺晴在这边看着，再加上金海县局的特别照拂，自然不需要慕远操心。
　　估摸着明天早上巡特警支队的人就能赶过来了，到时候马宇二人会与对方一起返回西华市。
　　……
　　第二天早上，慕远踏着初升的朝阳进入了西华科大。
　　他觉得这一幕景象着实不错，自己不就是那初生的朝阳吗？朝气蓬勃而又霞光万丈……
　　本科的毕业论文答辩对一位大学生来说很重要，但对学校来说……嗯，也就是每年例行完成的工作。
　　这样的答辩，不会用到什么学术报告厅这样的高大上的建筑，随便找一个教室，几位答辩老师坐在下面，学生登台讲述、接受质询——嗯，大致流程就是这样的。
　　慕远的答辩时间就在上午，地点是第三教学楼四楼的某间教室。
　　他准备先去食堂吃顿早餐——虽然食堂的早餐也就那样，但毕竟是即将离开学校的人，内心还是蛮怀念的。
　　刚走进食堂，慕远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老王，你居然会亲自下来吃早餐？”慕远惊讶地问道。
　　不怪慕远惊讶，因为大学这四年，自己穷是穷了点，但早餐却没有落下一顿，尽管基本上都是吃馒头，但老王绝对是个奇葩，这家伙早餐基本上就没吃过，就算偶尔吃上一顿，那也是他们这些人帮忙带回寝室的。
　　“一会儿要去答辩，不吃好点怎么行？万一头晕呢？”老王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远有些无力吐槽。
　　他停顿了一下，淡定地说道：“对了，你给你那朋友说一声，他那案子已经有结果了，嫌疑人已经被抓获，不用再担心会再受到敲诈。”
　　“这么快？”老王惊讶地问道。
　　虽然他不是警察，但也知道破案这种事情，真的很看缘分……
　　特别是这类网络案件，很多犯罪分子都是躲在国外，想要跨国抓捕，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至少不是一个县区局或者市局能够协调下来的。
　　基本上，除非是特别重大的案件，一旦发现嫌疑人在国外，便基本上预示着案件侦查终结，最多也就是把嫌疑人上网追逃，等他什么时候来到国内，再进行抓捕。
　　而就算犯罪分子没有藏在国外，在国内就一定好破吗？那也不见得。
　　可现在慕远居然在接到案子一天多之后，就说案子已经破了，这确实太神奇了。
　　慕远笑呵呵地道：“也不是什么大案子，那些犯罪分子脑子少根筋，抓起来也挺容易。”
　　老王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一群脑子少根筋的犯罪分子，就把段瑞给敲诈了，这是不是说明段瑞的脑子少的不止是一根筋呢？
　　不过他仔细想想段瑞被敲诈的这件事情，好像……这哪特么是少根筋啊，简直就是脑子进地沟油了。
　　“你也是上午答辩吧？”
　　“对啊！”
　　“那吃了饭一起去。”
　　……
　　就在慕远吃饭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金海县，邹凯终于率队赶到了县公安局。
　　两辆看起来逼格十足的大巴车开进县局大门，里面那一辆显得有些老旧的中巴车就相形见绌了。
　　“邹大队，这么快就到了？”马宇早已得到消息，在院子里等着。
　　同时侯在这里的还有金海县局分管刑侦的林副局长。
　　原本像这种事情，林局长也不一定要亲自迎接，但慕远昨天下午的表现让他太震撼了，本着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下次好打交道的想法，他将对西华市局办案人员的接待规格稍稍提高了一些。
　　刚走下车的邹凯迅速扫了一圈，从面前这几人的站位上，他就看出了谁才是核心人物。
　　马宇性子虽然冷了些，但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当即介绍道：“这位是金海县的林局长……”
　　得到介绍后的双方相互打了招呼，邹凯终于有机会问道：“马宇，你们……慕中队呢？”
　　“呃……他昨天晚上就回去了。”
　　“啥？又跑了？”邹凯脑子嗡嗡的，感觉自己被坑了。
　　上次去徽省，慕远还等到他们赶过来后才当的甩手掌柜，没想到这次更过分，连等都没等，抓了人直接就跑了！
　　一旁的蔺晴连忙说道：“邹大队，是这样的，今天慕队要做毕业答辩，所以才急着赶回去的，不然他肯定会在这里等你们的。”
　　“呵呵，没关系的。慕队是大忙人，我们都知道。”
　　邹凯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一方面，他在感慨慕远的心大！对于慕远是大学生这个事情，邹凯是知道的，可你一个大学生眼看着就要答辩了，竟然还到处出差办案，哪怕是警校的学生，也没这么操作的吧？
　　另一方面，邹凯却是有些无奈。
　　蔺晴说要不是因为急着回去答辩，他肯定会在这里等。
　　这句话绝对要打一个问号的！
　　可他也知道，慕远就算不等，他也没办法。至少对方还留了马宇和蔺晴两个人在这里协助，否则他真得抓狂了。
　　只不过他原本还想向慕远抱怨一下押解过程的痛苦，希望对方帮忙说说话，让冯局以后别太惦记着他，现在看来这也实现不了了。
　　现在就看回西华市后有没有机会了吧！
　　不过这个事情也不能报太大希望，毕竟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不能专程找上门去说不是？
　　只能在闲聊过程中旁敲侧击提出。
　　可就他所了解，慕远每天不是在办案就是在办案的路上，估计很难给自己闲聊的时间。
　　唯一有可能让慕远停下了聊天的时间，只有吃饭的时候。
　　或许，这是一个希望。
　　反正经过这两次的出差，邹凯是真不想出来了。
　　哪怕是出差办案，都没这么辛苦！
　　偶尔一次还没什么，要是真让冯局一直这样惦记着，再考虑慕远的破案效率，那问题可就大了。
　　至少，也得让巡特警支队的几个大队轮流上工不是？
　　这种出差的好事，怎么能一大队独享呢？


第553章 不要太勉强
　　答辩，对慕远来说，是一个重在参与的事情。
　　当然，对其他某些学渣而言，同样也是一个重在参与的事情。
　　只不过这两种“重在参与”，结局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是让慕远来露露脸，给点面子参加一下，学校意思意思就让他过了。
　　至于后者，嗯……不说也罢。
　　两个小时后，慕远潇洒地走出了房间。
　　打完收工！
　　先不说他是不是真·学霸，问的问题都是提前知道的，如果这都还无法过答辩，那慕远不如吐口唾沫自己把自己淹死得了。
　　“老慕，你真想好了，以后就一直当警察？”跟着慕远一起出来的老王难得严肃地问道。
　　慕远笑了笑，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我闹着玩的啊？其实当警察也不错，三餐免费，其他工作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老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对慕远的这个观点，他无法反驳。
　　毕竟，对于慕远的饭量，他也算是整明白了。
　　虽然有些待遇较好的公司，也会有提供免费午餐，甚至免费三餐的都有，但若按慕远这种吃法，估计就算原本不限量供应饭菜的公司，也会改变策略。
　　至于西华市局为何不改变？并不是因为公安局够大气，随便吃！而是因为慕远确实值这个价。
　　老王现在对慕远的破案能力已经有所了解了，从这个角度来讲，他这辈子，为了能吃饱饭，也只能把自己这一百多斤卖给公安部门了。
　　当然，慕远若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是要反驳的。
　　至少慕远觉得自己当游泳教练或者化妆师还是挺称职的。
　　“你呢？之前实习遇到那些事情，现在也快毕业了，毕业后打算去哪儿？”
　　“我？我准备去深城那边试试，我们这一行，在西华市这边终归还是有些局限的，深城的机会更多一些。”
　　“好吧！”
　　“而且深城那边美女不少，每年大半部分时间都穿得很清凉。”
　　“……”
　　……
　　慕远没有继续留在学校里，尽管弟弟几人想让慕远再聚上一聚，可慕远一想到每天西华市都在发生着各类案子，心里就像猫抓一样。
　　回到市局，慕远内心一片安详，仿佛倦鸟归巢一般。
　　特别是看到陆陆续续有人进入食堂，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刚走进食堂大门，他忽然听到一个惊讶的声音，道：“小慕，你怎么回来了？”
　　他转头一看，便看到了龚支队以及他那张震惊的脸。
　　“学校那边的答辩已经结束了，我也没其他事，自然就回来了。”
　　龚支队苦笑道：“你小子……我不是给你批了四天假嘛，现在才第三天的中午，怎么说你也应该与你那些同学好好聚聚嘛。”
　　慕远笑着道：“已经聚过了。而且现在他们都还在学校呢，想聚随时都可以聚，聚会也不用占据上班时间不是？”
　　龚支队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转念想到之前的事情，他完全没有了说下去的想法。
　　请假又怎样呢？别看这两天慕远请假了，还不一样给重案大队捞了一个案子回来？还是涉及嫌疑人十六个的团伙性案件。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已经开始头疼了——这案子，又让谁来办啊？
　　他这个支队长着实挺苦逼的。
　　以前他当这个支队长还挺有成就感的，主管西华市刑侦大业……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更像是一保姆。
　　为什么这么说呢？
　　以前刑侦支队有刑侦技术室、一大队、二大队等多个部门，他这个支队长令出如山，那是风生水起。
　　可现在，他的命令虽然还是命令，威信也挺足，但占了支队大部分警力的一大队和二大队全成了重案大队的后勤部了，尽接重案大队甩过来的摊子，一天忙得像狗一样，他还好意思下命令？
　　好吧！重案大队也是刑侦支队的一个部门，似乎这是好事。
　　可重案大队办案，其实就是一中队办案。而一中队的领头羊慕远，办案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别人吩咐，自己就像是一个全自动机器一般运转着，有没有他这个支队长，区别不大。
　　他现在做的最多的，就是考虑谁来接手一中队甩出来的案子，这是最头疼的。
　　别看慕远刚刚破获的敲诈案嫌疑人只有十六人，就以为只需要对这十六人进行讯问，然后调查取证就算完了。
　　实际上，这种案子，麻烦的不是对嫌疑人的调查，而是被害人。
　　包括之前的电诈案，成斌虽然没有将主要精力放在专案组了，但专案组却没有撤，这些人忙什么？忙着根据掌握的证据资料，联系被害人……
　　犯罪行为，除了有犯罪分子之外，还有被犯罪行为侵犯的客体，如果不能将整个链条理出来，法院是不会认的。
　　眼前这个网络敲诈案也同样如此，甚至……这个网络敲诈案的受害人可能会更多，只是报案的人相对少一些而已。
　　道理很简单，那啥上脑的时候，男人的智商直线下降，掉进坑里的几率太高了，只不过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很多人不想报警说出来罢了，更不用说是报警了。
　　基于这个情况，这个案子后期的侦查难度比之前那起电信诈骗案还要大，需要的人手自然也就更多。
　　可到哪儿去找那么多警力？明天早上一大波的嫌疑人就会被拉回到市局，总得有人“接客”吧。
　　越想，龚支队越觉得揪心。
　　关键是他还不能抱怨什么——总不能说因为手下的人破案太多，就把对方给教训一顿吧？
　　“小慕，后面这几天的案子……你先让各区县局办理吧。”龚支队很艰难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慕远仿佛没心没肺般地笑了笑，道：“好的，龚支队。各区县的办案能力还是不错的，只要能在关键证据、关键环节上予以提醒，他们破案的效率还是蛮高的。”
　　龚支队挤出了一个笑容……
　　“破案嘛，尽力了就好！不要太勉强。”
　　以前他只要听到“破案率”和“高”字混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总是愉悦的，可现在，就变得复杂了。
　　他私下里做过总结，以前刑侦条线最大的矛盾，是警察破案的效率与老百姓的期许之间的矛盾。
　　而现在，这个矛盾变了！
　　变成了看守所里积压的嫌疑人与严重不足的警力之间的矛盾。
　　看守所里积压嫌疑人，并不是指看守所关不下了。而是说每个案子都有特定的办案期限，嫌疑人的关押同样是有期限的，如果人手不足，案件的推进效率自然也就不可能高，可你也不能一直把嫌疑人关在看守所吧？
　　这……就是矛盾。
　　慕远笑笑，道：“肯定不会勉强！我们破的每一个案子，肯定都是有完整的证据的。”
　　“那就好！”
　　说话间，龚支队已经吃完了，他站起身来，向慕远打了声招呼，就快步离开了食堂。
　　他要去找冯局！
　　眼前这情况，他确实没解了。
　　看来还得为这起敲诈案成立一个专案组——以前成立专案组是为了体现对案件的重视，现在，是为了能抽人。


第554章 上头了？
　　慕远没去思考龚支队的想法，多吃点比什么都好。
　　等会儿还要搞远程导诊、说不定还有案子什么的，要是没吃饱，哪有力气干活儿呢？
　　更何况，领导的想法，下属不要去随意揣度，因为你根本揣度不到。
　　慕远迅速扫荡完餐盘里的食物，就径直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毕竟自己也就耽搁了两天多时间，一切如常也是正常的。
　　若要说有什么不正常，那就是桌子上的灰尘了——不是灰尘太多，而是太干净。
　　原本他作为一位中队长，不可能有人帮他打扫卫生，但他这个中队长太特殊——整个重案大队都围绕着他转，相对来说他的时间比别人的时间就宝贵多了，每天值班组中的那一位女同志就会先过来帮他办公室打扫卫生，也算是他享受的一项特殊待遇吧。
　　只不过这一切，慕远都没有去关注，甚至他都没去观察这里是否被打扫过。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便投入到了近两天发生的案件中。
　　这两天他不在单位，重案大队却也还在正常运转。
　　毕竟，辖区是否发案，并不会考虑慕远本人是否在单位……
　　只不过重案确实没有，都只是一些常规案件，其中有三个案子，重案组的人曾到过现场，在他办公桌上也搁了一份相应的资料。
　　慕远扫了一眼，这三个案子，有一个是第二组的，另外两个都是第三组的。
　　这三个案子目前都还没破，案件也都没有移交到重案大队，不过两组的侦查员都在资料后面附了一份目前的进展情况说明以及个人确定的侦查方向。
　　这也是慕远所要求的。
　　在慕远看来，重案大队虽然是由自己支撑着的，但重案大队不能离了自己就没法运转。
　　这不是一个部门应该有的状态。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个部门若是离了谁就不能运行，那这个部门肯定是不健康的。
　　只不过目前重案大队刚刚成立，而自己在侦查方面的能力有强到离谱，整个重案大队都围着自己转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这不是慕远所希望的。
　　所以，培养人才就成了很重要的一环。
　　虽然培养出来的人才肯定没法与自己相比，但经过无数个案件的磨练，不论是在经验上，还是在眼界上，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再加上自己在理论知识方面做一些传授，他们的成长肯定非常可观。
　　而对具体案件进行分析把脉，则是一种实践的方法，然后通过慕远的修正分析，再加上最终侦查结果的参照，他们能更容易发现自己对案件分析所存在的问题。
　　慕远仔细地看了一遍三个案件中的侦查提纲，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总得来说，能被抽到重案大队的警察，基本功肯定是非常扎实的。
　　看完之后，慕远直接挑出了三组经手的一起盗窃案，对案情、目前掌握的证据、现场勘查等多方面的内容进行详细的分析……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慕远逐渐放弃了那种拿着一个案子，就直接动用时光回溯符的习惯，而是用自己所掌握的侦查知识对案件进行分析，这样的破案，会让他更有成就感，同时也更有利于从“正常人”的角度向一中队的侦查员们传授侦查方法。
　　……
　　随着慕远毕业论文答辩结束，他完全忘却了自己是学生的这一事实，全身心地投入到案侦工作中。
　　他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带着二组和三组的侦查员，协助三个区县局完成了遗留案件的侦破工作。
　　最令人惊喜的，是华城区的一起抢劫案，居然与之前的几件案子串并上了，收获颇丰。
　　虽说对现在的慕远来说，破获一起串并数起的抢劫案已经算不上什么大案了，但收获的侠义值却还是蛮香的。
　　当然，这样的一件案子，交给华城区分局办理，还是让刘光头很欣喜的。
　　如果这样的案子更多一些，他会更加欣喜。
　　第二天上午，马宇、蔺晴和邹凯等人一行，终于返回到了西华市局。
　　由于提前已经有了准备，而且所有涉案人员均已被擒获，市局这边专门联系了电视台，准备对此案进行追踪报道。
　　报道的好处很多，特别是像这类案件，除了能宣传公安部门取得的战果之外，更重要的是还能对广大群众起到教育警示的作用。
　　这个案子具有很明显的特征，只要广大群众提高警惕，就能从很大程度上避免上当受骗。
　　不像其他电信诈骗案，犯罪分子总会变着方儿去骗你的钱。
　　这次过来的记者虽然也是省台的，但却不是苏瑾秋，据说苏大记者去了浦锦县，去报道那悬崖白骨案去了……
　　十六个嫌疑人，全都带着黑色的头套，一个个低着脑袋，排排站……
　　每一个嫌疑人都配了两名威武的警察，分立两旁，面容严肃。
　　这样的画面，就算不给这些人头上戴头套，都能第一时间想到他们是嫌疑人——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嘛。
　　冯局亲自上前，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接风讲话，表达了对参战民辅警的感谢和慰问。
　　照相机灯光一阵猛闪，站在中间的邹凯大队长内心的那点小幽怨消散了许多，他甚至觉得，这押送嫌疑人似乎也不是什么……
　　这个想法还没完全冒出来，他看到了从不远处刑侦大楼大门走出来的慕远。
　　然后……他很想捶一下自己的脑袋……
　　自己这是点了几个菜？醉得这么厉害？都上头了！
　　居然会认为押送嫌疑人是好事！
　　好吧，偶尔这样干一次，出出差、上上电视台，秀一下存在感，确实美滋滋，可要天天这样干，没谁受得了。
　　与此同时，那脸上原本已经浮现出的意气风发的表情迅速隐去，只剩下慎重、严肃，倒是与警察的身份相符。
　　甚至，要不是因为摄像机还架着，他就直接冲过去把慕远给拦下来了。
　　至于慕远，抽了一眼门口热闹非凡的情况，没发现大猪……苏大记者，带着第一值班组的成斌和范义通，迅速钻进了那辆民用车内，一脚油门下去就消失了。
　　其实在邹凯他们赶回来前，龚支队就专门联系过慕远，询问他是否参加迎接活动，然后……慕远拒绝了。
　　不管是迎接还是接受采访，有办案重要吗？
　　既不会给自己侠义值，又没有无限宝石……
　　至于说宣传所起到的减少犯罪效果，自己参不参与，对结果都没有太大影响。
　　冯局等人也是看到了慕远的，不过都是假装没看见。
　　在完成了迎接的仪式之后，电视台又专门采访了马宇和邹凯大队长，给足了镜头。
　　这时，冯局和龚支队已经开始安排人手。
　　为办好这件案子，市局不得不又一次从各区县抽调了近20号人组成专案组，现在这些人均已到位。
　　接下来，他们要尽快完成两件事情，一件自然是对着十六号嫌疑人进行突击审讯；另一件事情就是梳理取回来的那些电子物证。
　　通过梳理这些资料，他们才能找出受害人，继而将一件件案子落到实处。
　　这些是必须做的，不然到时候法院判决，总不能以那些银行卡上的流水为依据吧？
　　事情很多，也很杂，反正……不需要慕远去头疼。
　　……
　　时间就在这种快节奏的工作中迅速流逝，一晃就是一周过去了。
　　派出所的日常是时时有警情，天天有案子，而重案大队的日常却是时时有案子，天天有大案。
　　谁让西华市面积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呢？
　　这样一来，慕远的生活想不充实都很难。
　　整个重案大队，破案数是蹭蹭蹭地往上涨，慕远所赚取的侠义值自然也在迅速增长。
　　这一周的时间里，二中队负责的连环案件成功批捕，后续的侦查工作也就不算复杂，警力得到了一定的解放。
　　当然，对于重案大队的人而言，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
　　慕远已经足足一周没往重案大队塞案子了，现在二中队闲下来……这怎么可以闲下来呢？
　　而随着一件件案子的侦查工作告一段落，加上这段时间使用短平快的远程导侦方式侦破的案件，慕远的侠义值直接冲破了700点。
　　他已经成功从一囊中羞涩的白丁变成了狗大户。
　　面对如此多的侠义值，慕远想抽卡，但却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蔺晴这几天请假了。
　　至于苏大记者，这几天更是没来找他。
　　前面刚刚帮她撮合了一次采访，转头就把他给忘一边儿了。
　　女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等到慕远接到通知，让他回去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他才想起苏大记者同样要毕业了。
　　而她所读的大学并不在西华市，估计……是回学校去了。
　　这样一想，慕远的心平衡了一些，至少……不是被忘掉了不是？
　　“明天就要参加毕业典礼了，按照学校的安排，我还得上台发言。”
　　慕远很纠结。
　　他本不想上台的，可对方说这是颁奖的一个程序……


第555章 惆怅
　　慕远估计，这次的奖励肯定有不菲的奖金。
　　不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以前自己立功的次数不少，但上面就按二等功、三等功这样来评定。
　　虽然二等功、三等功什么的也很香，但奖金数额确实不高。
　　可学校不一样，学校不能评什么二等功、三等功，而没了这些精神奖励，总得把物质奖励弄丰厚点吧？
　　慕远的要求也不高，自己马上就毕业了，下一步估计得准备结婚。
　　可结婚总得有房子不是？虽然慕远对结婚后由自己做饭有一定的抵触，但对买房子这事却还是能够接受的。
　　就好比雄鸟想要勾搭雌鸟，也会将自己的窝弄得漂漂亮亮的不是？
　　自己虽不是什么鸟，但这道理却是互通的。
　　可是西华市现在的房价很高，以自己的工资，想要凑够首付，估计够呛。
　　而他又不想在大学毕业以后还继续麻烦自己的父母，所有就只能凭自己了。
　　如果这次学校给的奖励，能帮自己凑个首付什么的，那就很完美了。
　　当然，如果不能给完整的首付，给个一半也是可以的——另一半可以让女方出嘛。
　　为了让慕远明显有着良好的表现，学校这边甚至提前联系了慕远，表示可以帮他先把发言稿给写出来。
　　慕远却很干脆地拒绝了。
　　不是慕远又准备鸽了这次讲话，而是因为他以前有过在全校大会上讲话的经验。
　　他慕大善人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好人好事做多了，学校肯定会做一些宣传的。
　　他的讲话经验，也就是这样来的。
　　这次的情况与以往有点区别，但区别不大，最多也就是把好事做到学校头上了，而且这件好事的影响力稍稍大了那么一点。
　　就发言讲话的内容而言，不会有太大区别。
　　……
　　第二天一早，慕远早早地起了床，开着他那辆二手捷达，压着各条到的最高限速，准时赶到了西华科大。
　　毕业典礼的地点是在学校的体育馆，这里也是学校里空间最大的室内场所，一般大型活动都是在这里举行。
　　当慕远进入体育馆时，毕业典礼还没开始！
　　对于毕业典礼的流程，慕远并不熟悉——他以前也没参加过，以后——估计也不会参加，毕竟他对读研的兴趣不大。
　　不是说读研不好，对于正常人来说，读书能增长知识，提升能力。
　　可对于挂逼而言，如何把自己的挂开发利用到极致，这才是最重要的。
　　很多人读了一辈子书，还不如自己十连抽抽中一个宗师级技能……
　　没办法，挂逼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慕远坐在台下，仪式还未开始，周围的同学还在高谈阔论。
　　有的再说自己考研的成绩，成功选了某某导师；有人说自己已经进了某某世界级的企业，月薪上万；也有人说自己要回去继承家里的家产……
　　慕远听着这些，心情有些莫名的惆怅。
　　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大学四年……结束了。
　　虽然这四年对自己而言充满了煎熬、充满了挑战，同时也充满了危险——一不小心就要与系统一起消失，换谁都心惊胆战啊！
　　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充满了怀念。
　　若没有这大学四年，自己也不会得到那系统吧？虽然他觉得那系统上手的方式也挺迷的，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那玩意儿为何会找上他。
　　不过这个问题没法深究，深究了也得不到答案。
　　就在慕远胡思乱想的时候，会场上的音响响起“噗噗噗”的声音——这肯定又是谁举着肉嘟嘟的爪子拍打话筒了。
　　“请慕远同学立刻到主席台后面。”
　　“请慕远同学立刻到……”
　　“……”
　　连续三次的呼叫，清晰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慕远愣了愣，这谁啊？叫自己干嘛呢？
　　至于其他人，就更懵逼了。
　　慕远的名号，在西华科大绝对是如雷贯耳，但这与学校的毕业典礼有半毛钱的关系吗？这家伙除了喜欢做点好事之外，也并不比其他人优秀。
　　然而，不管这些人是何心情，慕远还是悠悠然地站了起来，以一种不疾不徐的步伐走上了主席台。
　　那种无数人向自己行注目礼的感觉慕远已经习惯了。
　　来到主席台后面，只见七八个人正在忙碌着。
　　只不过被那巨大的幕布遮挡住，下面的人看不见而已。
　　其实不止是学校，在任何的单位，任何的一次大型活动，必然有无数的人在幕后默默地付出着，而舞台，却只留给了极少数人。
　　“慕远同学，这边！过来！”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老师朝慕远招了招手。
　　“我先给你把流程说一下，原本昨天是要通知你过来彩排的，结果校长说你单位上的事情比较多，就没通知你。一会儿你可得好好记住，不能出差错。”
　　“没问题！”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中年老师严肃地点了点头，道：“没问题就好！你的发言稿呢？根据我们的会议议程，你的发言时间要控制在三分钟左右。”
　　慕远嘴角抽了抽，眼中的神色开始逐渐变化：“还有时间限制？”
　　“不然你以为呢？毕业典礼是很学校每年最庄重的一次盛会……”
　　眼看着对方有大篇幅说教的架势，慕远连忙道：“我知道了！”
　　话虽如此，可他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三分钟耶！时间太长了吧？
　　作为经常在下面听校领导讲话的学生，慕远深切地知道学生的心情，能不骂娘就不错了，谁有心情听你的长篇大论？
　　慕远觉得，像这种发言，控制在十到三十秒是最稳妥的——肯定不会挨骂。
　　之前他就是这样的打算，所以决定即兴发言。
　　可现在居然要求自己说三分钟，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三分钟能说的话，可就太长了，要是提前准备稿子，A4纸都能写两三页。
　　可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自己总不能撂挑子吧？这不符合慕远的性格。
　　现在准备稿子肯定已经来不及了，慕远决定见机行事。
　　他所谓的见机行事，很具有普适性：看看自己到时候能说多长，能说多长说多长……
　　就算到时候时间不够，主持人总不能让自己一定要把时间给耗光吧？
　　然而，这中年老师似乎没打算就此放弃，继续问道：“先把你的稿子给我看看吧，万一有什么需要修改的，也可以提前改好。”
　　慕远面容一肃，道：“我没准备稿子，我觉得用不着。”
　　“看来你们刘老师还挺了解你的。”这中年老师苦笑一声，道，“这是你们班导提前给你写好的，到时候你就照着念吧。”
　　慕远愣了愣神，却很干脆地伸手接了过来。
　　“其实这种演讲，能脱稿是最稳当的，可你小子没有提前准备，现在时间也来不及了，只能照着念。”
　　“没关系！”慕远笑笑，“我能背下来的。”
　　这中年老师摇了摇头，也没说信还是不信。
　　“你作为优秀毕业生发言，是放在学位授予仪式结束之后的，到时候你领了证件，就别下去了。”
　　“行！知道了。”


第556章 大小如意
　　慕远重新回到台下，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老慕，叫你去干嘛呢？”正好坐在慕远旁边的弟弟伸长脖子问道，那眼中的八卦之魂谁都能看出来。
　　慕远笑笑，道：“还能干嘛？就是说一会儿发言的事情。”
　　“发言？”弟弟愣了愣，道，“什么发言？”
　　“优秀大学毕业生发言啊！”
　　“呀……你被评为了优秀大学毕业生？还发言？”
　　“有问题吗？”
　　弟弟瞪大了眼睛，他觉得这当然是有问题的。
　　评为优秀大学毕业生倒是问题不大，毕竟学校里每个学院都有那么一两个名额。可竟然还是他上台发言，那就有问题了，因为能上台发言的，一般都是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也就是这一群优秀大学毕业生中最拔尖的。
　　慕远头是铁了点，但放在大学生里，还是算优秀的，他头脑聪明，同时又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学习上。
　　但要说是本届最顶级的，那就过了。
　　这将获得挑战杯的一等奖的大佬置于何地？
　　“你觉得没问题吗？”弟弟很耿直地跟了一句。
　　慕远悠悠然地说道：“确实有问题！其实我是不想上去发言的，可领到一定要让我去，我也很无奈啊！”
　　弟弟脸皮一阵猛抖，他觉得这家伙太嘚瑟了……
　　要不是屁股下的凳子全都是用绳子连成一串的，他都有抽出一个凳子朝那脸上呼过去的冲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苦笑道：“老大，你的脑回路……很新奇……”
　　慕远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问你，全国挑战杯一等奖有多少个？”
　　“18个。”弟弟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慕远道：“全国本科刚毕业就成为正科级公务员的有几个？”
　　“这个……好像……应该……没有吧。”
　　“这不就对了嘛！”慕远笑着，“从成就获得的难度来讲，我这个更难得不是？”
　　弟弟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却无从反驳……
　　二人也没聊几句，话筒里又传来一阵“噗噗”声。
　　对此慕远内心是很想吐槽的，不知道是谁养成的习惯，讲话前总喜欢先用那双熊掌拍拍话筒。
　　“请各位同学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毕业典礼即将开始！”
　　如是重复了几遍，体育馆内嘈杂的声音终于压了下去。
　　然后一大群领导整齐地从旁边走进来，排成一字登上主席台。
　　毕业典礼按照既定流程进行，先是主持人给大家集体灌了一大碗鸡汤，也不管下面的人爱不爱喝……
　　慕远只听了几句，估摸着前面的讲话至少得一两个小时，他默默地拿出了手机。
　　“各位，本人目前在线，有疑难案件欢迎咨询。”
　　“大佬牛逼！听说慕队你今天毕业典礼？”
　　“估计慕队听得太无聊！”
　　一番习惯性的议论之后，终于有县区同志的聊天进入正题。
　　这不是他们更喜欢工作，而是……发案了。
　　可很快，慕远纠结了……
　　以前慕远搞远程导侦的时候，基本上是呆在西华市公安局。
　　而西华市局的位置差不多正好在市中区。
　　可西华科大的位置就相对要偏一些了，然后……超出了小毛的信号覆盖范围，这就有点坑了。
　　摆在慕远面前的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要么……给小毛升级，要么，这案子不破了。
　　“升级就升级吧！反正将来也肯定是要升级的。”慕远瞅了瞅系统中高达七百多点的侠义值，心情复杂地想着，“反正现在也没有十连抽的机会，侠义值放账上又不能下崽。”
　　这样一想，慕远心里平衡了。
　　直接动用了将近一半的侠义值买了16张宠物升级卡，一股脑地给小毛用上了。
　　小毛此刻还在空中飞腾着呢，它现在妥妥的空中霸主，遇到金雕啥的估计都能干脆利落的瓦解战斗。
　　忽然间，仿佛凭空生出了一股奇特的能量，从天地各处涌入它的体内，直接让它整个躯体膨胀了一倍……
　　之前的小毛体长差不多20厘米，可现在一下子涨到了四十多厘米，展翅更是超过了70厘米，这在猫头鹰群体中虽算不得是最大个儿的，但也能排在前列了。
　　而更诡异的情况还在后面，那小毛的体型膨胀过后，竟然……又缩小了。
　　由于小毛此刻还在慕远的感知共享范围之内，这一切的变化都被他清晰的观察到了。
　　“什么情况？以前升级没有这种现象吧？”
　　慕远有些懵逼。
　　这种可大可小的能力，是什么鬼？充气吗？
　　这样想着，慕远仔细看向了小毛的属性面板。
　　宠物名称：小毛（第一形态：毛丝鼠；第二形态：纵纹腹小鸮）
　　宠物等级：6（升级需要消耗宠物升级卡。）
　　宠物生命：384年（升级可增加寿命，受伤等负面状态会降低寿命。）
　　宠物能力：灵魂锁链（使用该能力，可与其他动物进行意识连接，可实现记忆读取、操控等效果，具体效果根据宠物与被连接个体意识差异决定）；大小如意（天赋能力，宠物等级达到一定程度自动激活。使用该能力，可实现躯体缩放。缩放倍数随宠物等级提升而提升）。
　　看到属性介绍，慕远强压住内心抓狂的冲动，硬生生地看到了最后。
　　他悟了！
　　升级居然能让宠物领悟天赋能力，看来这升级很牛逼啊！
　　虽然慕远对系统取名的能力很是吐槽，但“大小如意”这个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原本自己对毛丝鼠那稍显臃肿的身材蛮介意的，如果能够缩小一倍，那就很happy了。
　　而在猫头鹰形态下，缩小后的通过能力会更强，而体型增加一倍，却也可以让其拥有更好的承载能力。
　　鸟类究竟能抓起多重的物体，除了自身的力量之外，身体结构也起到了决定性因素，而体型大小，也属于身体结构的一个方面。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只麻雀就算使出吃奶的劲，都无法与金雕等猛禽相提并论。
　　现在猫头鹰形态下的小毛能提起如此重的物体，主要是靠它那使不完的劲死命地扑腾，翅膀长度增加一倍，相当于面积变成了原来的四倍，煽动起来所产生的力量自然也就更大一些。
　　慕远大致估算了一下，此刻的小毛，最大载重能力应该能达到一百来公斤了。
　　驮着自己做短距离飞行估计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在最大负重情况下，续航能力就很难说了。
　　如果再让小毛升升级，是不是就能驮着自己自由翱翔了？
　　可以想到自己悬于高空，除了屁股下面的小毛，全无依据，慕远心底就有些发虚。
　　“稳住！不能浪。”慕远暗暗告诫自己。
　　不作不死这个词，放在自己身上也肯定实用的。
　　当然，自己不去乘坐小毛，不代表小毛的这项能力没用……
　　更何况自己还有一张宠物变身卡，可以再开启小毛的第三形态。
　　如果自己选择狮子老虎，瞬间增加一倍的体型，估计能将人吓死吧？
　　而这个天赋技能还可以升级，当宠物等级再次提升后，它缩放的倍数便能再次增加。
　　到时候弄出四倍、八倍体型的狮子老虎，不知道会不会令生物科学界疯狂。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升级，虽说花了三百多点侠义值，但却让慕远觉得物超所值。
　　他主要目的是提升自己与小毛的共享感知范围，而现在这“大小如意”能力，相当于是一个意外收获，美滋滋。
　　下一秒，慕远控制着小毛朝着更远的地方飞去。
　　现在，共享感知距离已经扩大到了32公里，他能通过小毛直接监视的范围可就大大增加了。
　　远程导侦继续走起，慕远又轻轻松松地帮区县局破获了一起案件……
　　在群里一波“666”之后，慕远被现场的喧闹声惊醒。
　　只见坐在最角落那个班级的学生已经站了起来，走向主席台，去领毕业证、学位证。
　　慕远深吸一口气，把刚才那位中年老师给自己的发言稿拿了出来。
　　正常情况下，自己肯定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背下这篇差不多三页的发言稿的。
　　但如果是用精力药剂，那就没问题了。
　　要放以前，慕远还会犹豫一下，可现在，这种价值2点侠义值的精力药剂，他用起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瞅了瞅左右，慕远起身溜进了厕所，不到片刻便走了出来。
　　“老慕，你……”弟弟看着慕远，一脸迷糊，“怎么去了一趟厕所，就变精神了？”
　　慕远斜了他一眼，道：“那是因为你变神经了。”
　　“喂喂……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别动不动就搞人身攻击。”
　　慕远一脸淡定地拿出那张发言稿，对吴狄的控诉不予理会。
　　吴狄估计坐着太无聊，又将脑袋凑了过来：“发言稿？你什么时候写的？”
　　慕远一脸平静地道：“老师提前写好了，让我上去照着读。不过我觉得照着读不太好，准备背下来。”
　　“我……”吴狄很受伤。
　　几分钟后，终于轮到了慕远的班级上台领证书……


第557章 不能浪费
　　伴随着激昂的音乐，慕远随着队伍，一起走上了主席台。
　　很有仪式感的授予学位，整理绶带，每个人耗时两三秒，然后自觉闪开——后面还有无数人在排队呢。
　　慕远拿着手中的毕业证、学位证，长长地出了口气。
　　四年大学生涯，至此画上一个句号。
　　对于其他那些准备继续学业的学霸大佬，这或许只是一个逗号，对此慕远表示祝福，但他自己确实没有继续深造的想法。
　　当下他便转身走向主席台侧面，准备等学位授予仪式结束后便开始他的表演。
　　反正该背的都已经刻在了脑子里，到时候信手拈来，别人还以为自己是即兴发挥呢，这对为自己语言表达能力的正名很有好处。
　　一队队人走上来，又走下去。
　　当最后一个同学激动第领着学位证走下主席台，校长老爷又发表了一番寄语，简短的几分钟就结束了。
　　主持人接过话筒，终于轮到慕远上台了。
　　他信步走到发言席上，步伐无比的自信。
　　伸出熊掌拍了拍话筒，“噗噗噗”，声音沉闷而有力——这是个坏习惯。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一道手机铃声响起，借助话筒，传遍了整个体育馆，有那么点开演唱会的感觉了。
　　“不好意思，我的电话！”慕远腼腆地笑了笑，心头有点惭愧。
　　不过他还是从裤兜里取出了手机，习惯性地接通凑到了耳边。
　　“喂！冯局……”
　　“不好意思，小慕，我知道你正在参加毕业典礼，但这边确实有件要紧的事情，需要你立刻赶回局里一趟。你毕业证领了吗？”
　　慕远愣了愣神，道：“领了。”
　　“那就好！你马上到局里来。”冯局很干脆地说了一句，然后电话挂断了。
　　慕远微张着嘴，顿了那么几秒。
　　随后他迅速扫了一眼台下，然后顺手将手机仿佛裤兜，仿佛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继续他的演讲。
　　其实按照慕远的个性，这时候应该会放下话筒直接走人的。
　　但……考虑到刚才用了一瓶精力药剂才将这份发言稿记住，如果不讲完，岂不是浪费了？
　　再说了，从这里到市局还比较远，而自己的发言只需要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到时候自己车速提高那么一点点，差不多就能将这时间省出来了。
　　下面的人是怎样一种心情不得而知，但慕远确实是一本正经地将发言稿给背完了。
　　搞定这件事情，慕远犹豫了那么两三秒，自己到底要不要现在就走，毕竟学校领导说好的奖励都还没给呢。
　　可这种事情他又不便明着问出来。
　　就在他准备暂时将这事儿放下的时候，坐在主席台上的郑副校长站起身来。
　　这也是议程安排的一项内容。
　　“各位同学，或许你们对将慕远同学评为优秀毕业生存有疑虑，对吧？”郑副校长一脸认真地说道，“关于这个问题，学校的评优工作组却没有任何争议，因为我们都一致认为，慕远同学足够优秀。”
　　还站在发言席上的慕远腼腆地笑了笑，虽然对方说的是大实话，但当着这么多人褒奖，他也有些难为情。
　　“就在前不久，我们学校的一项科研成果被盗，窃贼异常狡猾，连夜出逃，若不是因为慕远同学，我们学校将损失惨重，十数年的努力付诸东流。或许有人会说，慕远同学的行应该算是见义勇为，不应该参与优秀毕业生的评定。但我想说的是，慕远同学绝对是德才兼备的大学生典范！德的方面就不用说了，在座的同学们应该都知道慕远同学的事迹，而对于才，慕远同学现在已经是西华市局重案大队的中队长，他在侦查办案方面的能力，得到了西华市副市长、公安局长的高度肯定，并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而这一切，都是慕远同学在大学期间自学掌握的……”
　　慕远听了几句后，就有些头疼了。
　　这是要讲自己的事迹吗？虽然他不是很介意，但自己的事迹太多了，这样讲下去何时是个头啊？
　　总不能一直让冯局等着吧？也不知道他那边有啥事这么急，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郑校长，不好意思！刚才……冯局长给我打电话，说有急事……”慕远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语气还是很礼貌的。
　　郑校长有些惊讶——真惊讶。
　　“马上就走？”
　　慕远点了点头，认真地道：“对！说不定是人命关天。”
　　原本郑校长还觉得慕远没必要急着这一会儿呢，可听到后面这句话，他的所有想法全都打住了。
　　生命，永远都应该被慎重对待。
　　“行！你去吧！反正大家也都认识你，你站不站在这里也无所谓。”郑副校长和蔼地笑着，继续道，“仪式我们这边继续进行，你的奖励回头自己过来领。”
　　“没问题！”
　　慕远扔下一句，便快步走下主席台，在无数人的注视下，飞也似地冲过巷道……
　　所有人内心都有些惊讶：“警察，都这么忙吗？”
　　直到慕远消失在体育馆的大门口，他们才将目光收回来，重新听郑副校长吹牛逼……额，讲话。
　　他将慕远的部分事迹讲述了一遍，下面的同学们听得那叫一个认真——这些内容，绝对比听领导做慷慨激昂的发言有意思多了。
　　……
　　慕远可谓是一路狂飙，很快便赶回到了市局。
　　刚到门口将车停好，慕远又一次接到了冯局的电话。
　　“小慕，怎么还没到啊？”
　　“刚停好车……”
　　没等慕远说下去，冯局直接道：“好！你立刻到我办公室。”
　　慕远很干脆地应下，脚步快速移动，前往冯局的办公室。
　　“笃笃笃……”
　　“请进。”
　　慕远推门而入，里面坐了几个人，除了慕远认识的冯局和龚支队之外，还有一个熟人，宣传部的李部长。另外倒还有三个人，不过慕远一个都不认识。
　　这让他有些惊讶，看这情况，也不像是涉及命案的样子啊！
　　“冯局，什么事这么急啊？”
　　冯局道：“小慕，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
　　“李部长，我认识的。”慕远笑了笑。
　　“认识？”
　　“上次给慕远同志送市里的二等功表彰，还是我去的呢。”李副部长笑了笑，“只是我也没想到，短短两个多月的功夫，慕远同志竟然已经晋升为正科级领导了。”
　　冯局很干脆地道：“既然小慕你与李部长认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这位是市博物馆的周馆长，这位是香江那边的郑先生。这两天市里举办了一次文物展览会，其中郑先生应邀携带一件古董参展。而就在今天早上，这件古董失踪了，他们调取了现场的监控，没发现任何的线索。”
　　“古董被盗？”慕远有点小小的惊讶，但也仅此而已了。
　　古董盗窃案他也是办过的，上次西山别墅区被盗的夜壶，不就是古董吗？
　　“对！”冯局道，“不过那不是普通的古董，而是国宝级的，价值连城。”
　　慕远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古董什么的慕远不是很懂，但电视里经常演一些鉴宝节目什么的，他多少也听过一些。
　　同是古董，有的价值几千、几万，而有的价值巨亿，差距不可谓不大。
　　冯局一句“国宝级”，就已经将这个案子的性质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不是所有古董都能被称之为国宝的。
　　这里面不仅仅要求年代久远、工艺精湛，更重要的还必须有足够的历史底蕴。
　　“具体的案情是怎样的？”慕远一本正经地问道。
　　周馆长苦着一张脸道：“这次文物展是我们馆承办的，因为这次参展的文物不少，而且有很多文物都是价值不菲，所以我们也请了专门的保安公司。每天晚上展出结束的时候，我们都会将文物锁进保险柜，第二天再拿出来。可今天早上我们去取郑先生的那件古董的时候，却发现东西已经不在了。”
　　由不得他不着急啊！
　　东西是放在他的场馆中失窃的，他的责任甩都甩不掉。
　　那是别人的私人物品，总不能丢了就算了不是？若是找不回来，肯定是要赔偿的。
　　可那件东西确实太珍贵了，就算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李副部长也跟着说道：“这个事情确实很奇怪，之前我们还专门对展览场地以及夜间存放古董的区域进行了检查，几位专家都认为没有任何问题。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岔子。这次的展出是我们宣传部主办的，这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影响我们西华市的形象啊！”
　　慕远当即问道：“展览场馆是哪儿？也就是案发地点是哪儿？”
　　“展览的地点就是市博物馆，专门腾出了一个展馆做这次活动。”周馆长道。
　　慕远犹豫了两秒，看了看冯局，又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道：“冯局，要不……我还是先去现场看看吧？”
　　“去吧！”冯局很干脆地挥了挥手，“需要谁协助，你直接点名就是了。”


第558章 神奇与能力
　　李副部长有点惊讶，愕然问道：“冯局，你不去吗？”
　　冯局长自嘲一笑，道：“我去干嘛？小慕是我们全市侦查破案能力最强的一名警察，他去比我去管用。李部长你就放心吧，到目前为止，只要是小慕接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
　　慕远顶着一副认真脸，一言不发。
　　他内心却是加了一句：“接手的案子，确实没有破不了的，因为破不了的案子根本就没有接手。”
　　李副部长却是一脸狐疑，目光在冯局和慕远之间来回看了一下，倒是有几分相信了。
　　倒是那位郑先生皱着眉头说道：“冯局长，这位小慕警官，真有这么神奇？”
　　“我这可不是神奇！而是实实在在的能力。”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可不想自己脑袋上顶着一个神奇的光环，万一有人联想到系统上咋办？虽然这个几率很低，但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
　　郑先生感觉有些……肝疼。
　　但他却又不便说得太过于直接，毕竟还有求于对方呢。
　　而且如果对方的能力正如其所说的那般厉害，对自己来说不是更好吗？若是对方没有这么厉害，到时候自然有他说话的机会。
　　于是他就直接闭口不言了。
　　慕远哪能看不出他的想法？但自己会给他机会吗？肯定是不可能的。
　　如果刚刚发生的案子，自己都无法侦破，自己还对得起自己挂逼……呃，神探的身份吗？
　　慕远扫了一圈，见没人再说话，便道：“那现在就出发吧。”
　　“当然，听小慕同志你的安排。”李副部长笑着道，他对慕远还是非常看好的。就像当初爬楼救人，所做之事不也是在别人看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
　　当下一行人便走出了冯局的办公室，慕远给中队值班室那边打了电话，很快便有两个人从刑侦楼内小跑着过来。
　　“慕队，有案子？”三组的组长赖洋颇为兴奋地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对！文物被盗案，价值极高。”
　　赖洋更激动了。
　　虽然这些天里赖洋也陪着慕远办过不少的案子，但真正的大案却是没有的，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我这就去开车。”
　　“好！开那辆民用车。”
　　赖洋点了点头，径自去了。
　　不到两分钟，赖洋便开着那辆凯美瑞驶了过来。
　　慕远这次没去抢方向盘，坐进了副驾驶。
　　慕远虽然喜欢开车，但不喜欢跟着别人屁股后面慢慢开，他喜欢自由，不喜欢约束感……
　　坐在后排的是三组的成员萧雨。
　　“对了，赖洋，上次那起盗窃案，办得咋样呢？”慕远忽然问道。
　　赖洋立刻便明白了慕远所问的案子，便是上次那起保险柜内财物被盗案。
　　那起案件涉及的金额也是极高的，而且案情相对比较离奇，当时也是由慕远亲自出马才把案情的脉络给搞清楚的。
　　赖洋笑着道：“人已经抓到了，对方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与当初慕队你的推论完全一致。现在人已经关到了看守所，我们这边正准备提捕。”
　　“那就好！”慕远道，“这类案子，你们以后就多费心，我没太多精力去关注案件的后续办理工作。”
　　“慕队你就放心吧！”赖洋认真说道，“慕队你相当于将嫌疑人送到我们面前了，我们要是还把案子办不好，岂不是太无能？”
　　说话间，李副部长等人分别上了两辆车，迅速驶出了市局。
　　赖洋也迅速开车跟上。
　　“慕队……这个案子……是哪个局的？”赖洋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慕远道：“不是！是他们直接找到市局的，是冯局让我们接手这个案子的。”
　　“嗯？”赖洋有点奇怪，一般来说，直接打110报警，然后指令到辖区对应的部门是最有效率的处理方式吗？这是公安部门运行多年总结出来的一套机制，对方现在直找上市局，肯定会延误出警时间的。
　　“案子不是那么急吗？”
　　慕远表情平静，道：“案子很急！东西应该是昨天晚上被盗的，他们也希望能尽快破案。之所以直接找上市局，或许是认为在市局这边能够得到更多的侦查资源倾斜吧。”
　　赖洋瘪了瘪嘴，市局的侦查资源？若不是组建了重案大队，市局的侦查力量还比不上区县局呢。虽说市局在技术手段方面着实比县区局丰富，但论办案，还是县区局经验更丰富一些。
　　忽然，他觉得自己把这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与其说对方找到市局，还不如说直接找上冯局长。
　　他刚才想到的那些情况，冯局长也同样清楚。估计，若是没有重案大队，冯局长就会直接安排对应的区县局刑警大队过来接手这个案件，同时也会让市局的技术部门予以支持配合。
　　这样合计下来，对方直接找冯局长，也不失为一种稳妥的方式。
　　西华市博物馆距离西华市公安局也不是很远，没过多久，三辆车就开进了一宽敞的大门，在一停车场内停下。
　　市博物馆在市级各部门中算不得什么实权部门，但场馆建设却还是恢弘大气的，毕竟这是面向全市市民开放的文化场馆，同时也代表了西华市的门脸。
　　前面带路的周馆长下了车，先将李副部长和郑先生迎了下去。
　　这时慕远也已经下车走了过去。
　　“这里人还蛮多嘛。”慕远左右看了看，悠悠然说道。
　　周馆长道：“我们这里每天的游客量还是很大的，虽然出了这起盗窃案，3号展厅被封闭，但其他场馆却还是开放的，游客接待也没受影响。”
　　慕远点了点头，一脸的云淡风轻，浑然没有普通警察刚接到大案时的那种急切。
　　“慕中队，现在……需要我们怎么做？”
　　“先去看看监控吧。”慕远说道。
　　周馆长道：“监控我们已经看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你们是怎么看的？”慕远问道。
　　周馆长愣了愣，看监控，难道还有什么技巧不成？
　　“就是正常的……用眼睛看，因为时间跨度比较长，我们用了快进。”
　　慕远嘴角抽了抽，对方的回答，倒也没毛病。
　　李副部长开口道：“还是按慕中队所说，先去看看监控吧！”
　　其他几人也就没了意见，郑先生更是一言不发，他想看看这个年轻的慕中队是否真有能力破案。
　　仅仅两分钟的时间，周馆长便已经带着一大队人来到了监控室。
　　通过这座监控室，慕远便能看出这个博物馆的建设肯定是花了大力气的。
　　监控画面的清晰度、监控的密集程度、监控室的画面投放等，全都……高大上。
　　不仅如此，监控室内还配备了三名保安，随时盯着那些监控画面，不说飞不进一只蚊子，反正一个人是别想悄无声息地溜进博物馆的。
　　“慕中队，你看需要怎么看这监控，你直接吩咐李科长他们就行了。”
　　李科长便是这三位穿着保安服的人中的一个，他是博物馆保安科科长。
　　听了周馆长的吩咐，李科长立刻向慕远几人打了招呼。
　　“李科长，麻烦你把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最好是案发现场的。”
　　“没问题！”李科长立刻说道。
　　随后，李科长拿起面前的鼠标，点开了一个画面，选择回放的时间。
　　当播放开始后，慕远认真地看着那画面。
　　一旁的周馆长指着屏幕介绍道：“慕中队，那件文物就保存在这个保险柜中的，我们这个保险柜，是现如今非常先进的一款保险柜，主要是采用随机电子密码开锁。而要生成随机密码，得三个管理员的指纹比对成功才行，其中一个指纹便是我自己的。我可以保证，昨天晚上我肯定没有去打开保险柜。可今天早上，保险柜里存放的那件东西失踪了。”
　　赖洋和萧雨表情有些怪异，怎么又是与保险柜有关呢？
　　难道他们三组是与保险柜杠上了吗？
　　慕远却是波澜不惊，有没有保险柜，真不重要。
　　甚至周馆长所说的最先进的保险柜，在慕远看来也就那样。
　　以他宗师级开锁技术，什么保险柜在他面前都是浮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是锁，都是可以打开的，区别就在于难易程度罢了。
　　李副部长忽然说道：“周馆长，会不会你的指纹被别人给复制了呢？我以前就听说，指纹这东西不太靠谱。比如某些单位用指纹打卡，就可以让人代打。”
　　周馆长立刻道：“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就考虑过，当时我还问过这保险柜的供应商，对方说这里面有什么活体检测技术，可以避免指纹盗用的情况。”
　　“那是怎么回事？刚才我们已经看了，这保险柜也没有暴力破拆的迹象。”李副部长有些头疼。
　　慕远道：“这其实也很正常，既然这玩意儿是电子锁，那肯定是有接口的，区别就在于作案的人有没有能力通过这一接口将锁打开。”
　　“这不太可能吧？当时销售的人说这保险柜才采用什么先进加密技术，不可能被破解的。”


第559章 脑子有点晕
　　慕远扭头瞧了瞧周馆长，不太想说话。
　　居然……有人相信搞销售的……
　　别人是什么情况不好说，反正他是很难相信的。
　　难道你让一个卖保险柜的人告诉你，他的保险柜别人能打开？扯淡不是？
　　真这样说了，谁买啊？
　　“周馆长，安全这东西，永远都是相对的。”慕远道，“技防是一种手段，但要真正做到万无一失，还得靠人。”
　　“我们一直有人盯着监控啊！”一说到人，周馆长表示自己有话要说，“可整个晚上他们什么都没看到，里面的东西就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慕远道：“视频监控也是可以更改的。”
　　“更改监控？”周馆长眼睛瞪得圆圆的，“电影里演的那种？”
　　“对！虽然操作起来难度比较大，但对于专业人员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可……我们的人一直都看着监控啊，要改怎么都会有一些动静吧？”
　　“说直白点，你所看到的画面，完全是前端摄像头反馈回来的一段视频流，如果通过某种手段把地址给你改变了，然后输送一段早已准备好的视频流，只要切换的速度够快，你确实很难发现异常。毕竟，一个人的观察能力是有限的，往往一个一晃而过的异常，可能会被认为是错觉。”
　　慕远这话一说完，旁边一个年轻保安立马说道：“馆长，好像……真有点情况，昨天晚上这块屏幕好像闪了一下，很短，当时我以为是屏幕的问题，所以就没说。”
　　“你……”馆长有点恼怒了。
　　没等他发火，慕远便道：“周馆长，这不能怪看监控的人，从电子产品的角度来讲，屏幕短暂闪烁也是常有的事。”
　　周馆长就有点郁闷了！
　　他现在是一肚子的憋屈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主儿，却被慕远给掐断了。
　　虽然他可以不理会慕远的意见，毕竟那保安也是他们内部的人，作为领导教育手下的人，不也是正常情况吗？
　　可这样容易恶心到慕远，万一对方对这案子不上心，他可就坐蜡了。
　　“慕中队，这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说，你如何证明对方是篡改了监控数据呢？还有保险柜，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开吧？”沉默许久的郑先生终于开口了。
　　慕远瞧了他一眼，道：“监控数据的篡改很简单，这个我就不用说了。至于你说的保险柜问题，我们可以现场去看。不管对方有多狡猾，现场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那这就去看！”周馆长迫不及待地说道。
　　“还是先将监控看完吧！”慕远忽然说道，“这位老哥，你刚才说昨晚发现有屏幕闪烁，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慕远后面这句话，却是对刚才那位年轻保安说的。
　　对方虽然挺年轻，但也是相对于其他人来说的，慕远称呼他一声老哥，倒也没毛病。
　　那年轻保安对慕远挺感激的，刚刚要不是慕远帮他说了一句话，他铁定要被怼。
　　“差不多是凌晨1点左右。嗯，应该是1点到1点半之间，当时我去上了一趟厕所，看了手机的。”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李科长，那就从晚上1点开始看吧。”
　　李科长也没废话，直接按照慕远所说的做了调整。
　　仿佛一成不变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除了那安安静静的保险柜，便只剩下周围墙面的装饰了。
　　没过几分钟，录像视频轻轻卡顿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一般情况下，这种卡顿没人会理会，因为监控视频在传输过程中出现丢帧什么的也是正常的，卡顿基本上也是由此造成的。
　　但慕远却没放过这点小小的变化，仅仅过了几秒，他轻呼一声：“停！”
　　李科长倒是反应迅速，直接按下了暂停键，不过他的脸上却有些迷惑。
　　慕远指着屏幕中间道：“你们看这里！”
　　周馆长等人顺着慕远的手指看过去，哪怕对慕远有些抵触的郑先生，也不由自主地转过了脑袋。
　　慕远所指的位置，正是那保险柜中间区域——一块显示屏，差不多手机屏幕大小。
　　应该是处于待机状态的关系，显示屏很是暗淡，但也可以隐约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些黑色的字迹。
　　虽然看不清文字，但众人稍稍一想，便能明白那上面显示着什么。
　　不外乎当前湿度、温度以及当前时间等信息。
　　但由于保险柜上的这块屏幕在整个监控画面中占据的位置确实太小，上面的文字着实难以分辨。
　　“慕中队，这……能看出什么？”李副部长好奇地问道。
　　慕远笑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李科长，你把画面往前调1分钟。”
　　李科长照着做了。
　　所有人目光都盯着那一小块屏幕，他们都知道，这一分钟内，肯定有什么异常的变化。
　　时间慢慢流逝，李部长等人看了十多秒钟，便彻底放弃了，因为那上面确实看不出什么。
　　模糊的字迹还是那么模糊，哪怕他们把眼睛瞪得圆圆的，看到的还是一片模糊。
　　一分钟很快过去，赖洋忽然惊喜地说道：“慕队！我看出来了。”
　　慕远嘴角微微一翘，转头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时间！这上面的时间不对。”
　　郑先生目光在赖洋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又看了看显示屏，很是直接地说道：“这位警官，你能看清楚这上面的字？我自认为自己的视力还不错，但也自认认不出这上面的时间。”
　　“我也认不出！”赖洋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现在我们是办案，并不需要把时间认出来，只要能看出这时间有问题就行了。”
　　众人脑子有点晕……
　　“这上面的数字，确实难以分辨。但有一个数字却还是可以辨识的，那就是‘1’。而其他数字虽然分辨不出来，但若是出现跳动，还是可以看出来的。而刚才，这个时间的倒数第二位，也就是秒的十位上，从上一次‘1’消失，到下一次出现‘1“，中间至少应该间隔50秒左右，可刚刚，两个‘1’之间的间隔，只有20秒。”
　　在场的人，除了慕远，全都陷入了沉思。
　　赖洋的话他们无法反驳，屏幕虽小，但苗条的‘1’确实具有辨认条件。
　　如果真如赖洋所说，那么这就是视频被篡改的铁证了！
　　时间都出现了跳动，不是视频被改了还能是什么？
　　想通了之后，他们忍不住看了看慕远，同时又看了看赖洋。
　　这种事情，说穿了之后确实很普通，但如此细节的东西，能发现本就是一种能力。
　　而从刚才发现这一细节的情形判断，慕远的细节观察能力，碾压在场所有人，因为他完全就是凭着自己肉眼看出来的。
　　至于赖洋，虽然也观察出来了，但却是在慕远的提醒之下。
　　这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完全都是渣渣。
　　至少在对细节的观察把控上，他们完败！
　　看来警察这活儿，不是谁都能干的。特别是刑警，没两把刷子，估计就只有打酱油的份儿。
　　“好了！现在去现场看看吧。”慕远平静地说了一句。
　　“好！走这边。”周馆长立刻上前走了两步，做出一副领路的样子。
　　此刻他心里多出了几分期待，或许……慕远真像冯局所说的那样神奇吧。
　　只要能把这案子破了，将丢失的文物追回来，让他去求爷爷告奶奶都行，更何况只是表现得谦恭一点领路。
　　一行人出了监控室，李科长也跟了上来。
　　他毕竟是保卫科长，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可是负有直接责任的。
　　很快，他们穿过一条走道，来到了周馆长之前所说的三号展厅。
　　大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带，有两个保安在门口守着，里面空无一人。
　　“你们进去过吗？”站在门外，慕远随口问了一句。
　　周馆长道：“进去过！当时要开馆，需要开保险柜把文物取出来。”
　　“有多少人进去过？”
　　“大概……十来个吧。”周馆长讪讪一笑。
　　这个人数有点多了，周馆长虽然对侦查破案不是很了解，但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不是？这十多人在案发现场溜达一圈，估计就算嫌疑人留下了什么痕迹，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慕远扫了一眼展厅内，也没说话，拉起警戒带，径自走了进去。
　　其他人有些傻眼了，自己到底是跟进去呢？还是不跟进去？
　　不过他们并没有纠结太久，当李副部长等人见赖洋和萧雨两位刑警也都站在警戒带外不动的时候，他们也就彻底安分下来了。
　　虽然之前已经有十多人进去踩踏过，但不能因此就放松对现场的管控，直接一群人进去再踩一遍吧？就算要踩，那也得等专业人士将现场勘验完才行。
　　想到现场勘验，对这一行有所了解的郑先生皱起了眉头。
　　“你们慕中队，应该是侦查员吧？现场勘查不应该是属于技术人员干的事情吗？”郑先生问道。
　　赖洋斜了他一眼，道：“我们慕中队虽不是专业搞现勘的，但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比专业人士更专业。”


第560章 这不叫猜！
　　郑先生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怀疑。
　　他觉得对方是在吹牛逼，可惜没有证据。
　　好在这种事情就算吹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戳破，他一点都不着急。
　　刚刚慕远自己都说了，只要嫌疑人进入过现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一会儿就看慕远能不能发现这些痕迹了。
　　要是自己说了有，而自己却不能发现，这就有些打脸了。
　　过了几分钟，慕远从里面走了出来。
　　表情还是那般淡然。
　　“这件文物……确实被盗了！”
　　周馆长等人差点一个趔趄。
　　这还用说吗？要不是文物被盗，他们会报案？会让你一个警察到现场来看？
　　郑先生有种被耍了的感觉，黑着一张脸，道：“慕中队，我们知道文物被盗！现在我们更关心是谁偷了这件文物，而它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不！”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知道‘被盗’，只是你们的一个主观想法。而我说的被盗，是一个法律层面的事实。就好比有人报警说自己被强奸，结果却只是因为价格没谈好而已。”
　　“噗……咳咳……”赖洋实在没憋住，笑喷了。
　　便是萧雨，也忍得很辛苦。
　　倒是郑先生，脸更黑了：“你的意思是怀疑我们报假警？”
　　慕远道：“我没说过！刚才我也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是你一定要争辩的。”
　　郑先生有种撞墙的冲动，他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之中。
　　我争辩了吗？我明明是随口说了一句，是你一定要解释的……
　　可看着慕远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估计自己要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对于案件的侦破没有任何的帮助，所以……他决定忍了。
　　“咳咳……慕中队，我们还是先说案子吧！”李副部长插言道，“你刚才说确定文物被盗，是不是在现场发现了什么？”
　　慕远瞧了瞧李副部长，眼神中带着一股还是你懂道理的意味，说道：“虽然嫌疑人已经刻意避免在现场留下痕迹，但俗话说得好，人过留影、雁过留声，一个人只要出现在一处地方，就不可能隐藏掉所有痕迹。”
　　李副部长有些焦急，问道：“那……有什么痕迹呢？”
　　慕远转身，指了指展厅内一处排风口的位置，道：“嫌疑人是从那里过来的，通过上面的横梁，直接到达了保险柜上方，然后落在了保险柜上方。所以，你们之前进来的时候，没有在现场看到任何痕迹，那仅仅是因为嫌疑人根本没有从门口进去。”
　　“你是怎么确定这一点的？”李副部长很惊讶，因为他刚刚并未看到慕远爬上横梁，怎么可能观察到上面有痕迹呢？
　　慕远道：“很简单，我刚才说过，嫌疑人经过一个地方，不可能隐藏掉所有痕迹。而整个展厅，除了门口这一个出口，也就上面那处通风口了。从门口到保险柜这一条线上没有任何痕迹，唯一可能的就是通过那通风口。”
　　现场有些沉默……
　　郑先生皱着眉头，以一种怪异的语气说道：“这么说来，你是……猜的？”
　　慕远内心对这家伙很是鄙夷，他很不想与这种智商不在线的人说话，可他是警察，对方是受害人……
　　“这不叫猜！这叫排除法！小学就学过的一种解题方法。”
　　周馆长忽然说道：“我倒是比较认可慕中队的话。对我这个展厅很了解，正如他所说，除了这道门，就只剩下那通风口可以进去了。如果慕中队确定嫌疑人不是从门口进去的，结果就很明显了。”
　　“要验证其实很简单，弄一个长梯，上去看看就行了。”慕远说了一句。
　　周馆长一听这话，二话没说，直接让李科长联系去了。
　　其他所有人心底都有些期待，或者说是担心，那上面……真有嫌疑人留下的痕迹吗？
　　毕竟，要破案，你想到嫌疑人从哪儿进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从对方所经过的途径中找到能与其身份相对应的东西。
　　不论是留下的指纹、掌印，亦或者从嫌疑人身上落下的某些物件，都能成为很好的追溯嫌疑人身份的线索。
　　那横梁上、那通风口中，有这些东西吗？
　　慕远却显得很淡定，上面有没有那些东西并不重要，如果有，他可以更方便地进行解释破案过程，如果没有，解释模糊一些就行了！
　　毕竟，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过几分钟，李科长已经和另一个人抬着一只梯子走了过来。
　　梯子很长，足有十多米，铝合金材质的。
　　倒不是说他们找不到短一些的梯子，而是这展厅的层高很高，太短的梯子根本够不着上面的横梁。
　　很快，他们按照慕远的安排，将梯子摆放在了既定的位置，慕远也没说什么，独自一个人就从梯子上爬了上去。
　　赖洋迅速在下面扶着梯子，脑袋扬起，仔细地看着慕队的动作。
　　慕远迅速靠近横梁，在上面扫视了一圈后，他瞧向萧雨，道：“萧雨，去后备箱把掌纹采集的工具拿过来……嗯，顺便将二毛也叫过来。”
　　“好的！”萧雨兴奋地应了一句，一个俏丽的转身，便消失在了门口。
　　掌纹采集的工具放在车上，二毛也呆在车上。
　　以前萧雨这些女民警，喜欢抱着二毛。可现在二毛的体型大了不少，抱着它可是不小的负担，所以在处警的时候，如果不需要它出马，大多数时候都是让它呆车上的。
　　慕远悠悠然地爬了下来。
　　“上面有掌纹？”李副部长兴奋地问了一句。
　　慕远很干脆地说了一句：“没有！”
　　李副部长正要说话，慕远道：“不过有掌印。对方应该是带了手套。虽然没有具体纹路的掌印无法作为身份识别的证据。但通过上面留下的脚印、掌印痕迹，却可以推断出很多东西。比如嫌疑人的身高、大致体型什么的。甚至若是能将人找到，那种比较完整的掌印，也还是可以作为锁定嫌疑人身份的证据的。”
　　李副部长沉默半晌，对慕远的话还是挺认可的。
　　带了手套的掌印虽然看不到纹理，但每个人的手掌大小、手指长短都是有区别的，如果上面留有完整的掌印，作为一种佐证，还是很有用处的。
　　不过对于脚印、掌印什么的来推断嫌疑人的身高、体型，就让他有些迷糊了。
　　他毕竟是当领导的，知道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虽然不懂，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萧雨已经带着一包工具、材料走了过来。二毛摇头晃脑地跟在她后面，哈士奇那跳脱的个性并没有被长时间灵魂锁链控制磨灭。
　　慕远带上那些东西，径自爬上了横梁。
　　下面一干人全都仰着脑袋，看着慕远在横梁上忙活。
　　“慕中队，你可得小心点。”周馆长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毕竟是七八米高的横梁，而慕远在上面又没希安全绳什么的，他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
　　李副部长笑了笑，道：“周馆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对于慕中队来说，这点高度算不得什么。想当初，慕中队爬上三十多层楼，那也是如履平地啊！”
　　周馆长着实有些惊讶：“三十多层楼？”
　　“对，就是上次西华科大学校附近的那场火灾，网上炒得非常火的那次。”
　　“那次救人的就是慕中队？”
　　“不然你以为呢？我们市里的二等功总不能随便就给谁颁了吧？”
　　周馆长忍不住抬头看向慕远，瞬间觉得这横梁上似乎也不是那么危险了。
　　很快，慕远从横梁上走了下来。
　　他将处理好的东西递给萧雨，让其放好。
　　“二毛！”慕远一声招呼，然后拍了拍二毛的脑袋。
　　二毛一个激灵，然后仿佛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在展厅内闲逛起来，一只狗鼻子灵活地四处嗅探。
　　很快，二毛汪汪地叫了两声，便朝着门外跑去。
　　“跟上去！”慕远迅速说了一句，也不管别人到底听不听，自个儿就先走了。
　　赖洋和萧雨动作不慢，仅比慕远慢了半步。
　　李副部长等人虽然一脸迷糊，但办案的警察都走了，他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当即也跟了出去。
　　一路小跑，慕远在二毛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博物馆的侧面围墙处。
　　二毛在地上撒欢地叫唤……
　　“看来嫌疑人就是从这里溜出去的。”慕远平静地给出了结论。
　　说完，他蹲下身子用左手将二毛抱起来，然后脚步一蹬，身子猛然向前一窜。
　　这感觉，就像是12缸发动机来了一脚地板油。
　　瞬间到了围墙脚下，只见慕远猛然跃起，脚步在墙上猛一借力，整个人再次向上拔高。
　　二毛的脑袋从慕远左侧肩头冒出，一张狗脸带着茫然之色。
　　这时，慕远右手顺势往围墙上一搭，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到慕远的身上，他整个人再次蹿高两米，身子已经越过了三米搞的围墙。
　　然后整个人消失在围墙的背面，只剩下这边一脸懵逼的几号人，还有留在他们脑子里的那张懵逼的“狗脸”。


第561章 有把握吗？
　　“这……就跳过去了？”周馆长神色有些复杂。
　　他一方面为慕远的身手感到赞叹。
　　而另一方面，他又有些郁闷。
　　这围墙，可是整个博物馆安全的第一道防护网，以前他还挺满意的，毕竟三米高的围墙呢。
　　可现在见慕远居然不借助任何工具，轻轻松松便翻了过去，而且还带了条狗一起翻，这就让他严重怀疑人生了。
　　这围墙，建的还有意义吗？
　　要不要拆了？
　　毕竟，一面围墙起不到安全防护的效果，除了立那里膈应人之外，还有什么意义呢？
　　李副部长却没有周馆长那么复杂的心情，感慨了一句：“慕中队的身手……还真是矫健！”
　　萧雨有点小傲娇地笑笑，道：“那是当然！我们慕队，一个人撂翻十多个，都不带喘气的。”
　　李副部长也能理解萧雨的心态，赞扬道：“慕中队不愧是警界的典范。”
　　“李部长，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闲聊吧？”郑先生说道，“不跟上去看看吗？”
　　李副部长洒然一笑，道：“那就跟上去吧！不过我们可没有翻围墙的能力，还是走大门吧。”
　　周馆长有点心塞，有一个慕远能轻轻松松翻过围墙就已经让他很郁闷了，如果每个人都有翻围墙的能力，那将他置于何地？傻子吗？
　　李副部长带头往外走，口中嘀咕道：“其实我们跟不跟上去都无所谓，就算跟上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最多也就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一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脚下的速度倒是不慢。
　　很快，他们出了大门，然后……发现外面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呃……这话有问题！
　　其他鬼影子倒是不少，可慕远的鬼影子没看见，狗影子也没有……
　　“这位同志，你看能不能联系一下慕中队，问问他去了哪儿？”周馆长有点尴尬地问了一句。
　　赖洋一脸无奈，问道：“这个……问了也不管用，慕队速度很快，我们肯定追不上的。”
　　“开车嘛，只要慕队说一个大致的方向，我们开车过去就行了。”
　　“那好吧！”赖洋应了一句，面对领导的要求，他也不太好拒绝。
　　当下赖洋拿起电话便给慕远拨了过去。
　　慕远接电话的速度一如其破案速度，贼快！
　　“怎么了？”
　　“慕队！李部长他们想跟过来看看，但不知道你去了哪儿？我们现在怎么走呢？”
　　那边沉默了两秒，便说道：“我现在正沿着通州大道往前走，你们到通州大道三段的路口等着吧。如果是开车……速度应该差不多。”
　　“好的！”
　　挂断电话，赖洋将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周馆长很吃惊。
　　作为这里的地头蛇，呃……活地图，他对周围的街路巷那可是门清。
　　慕远居然说让他们去通州大道三段的路口等着，那地方距离他们这里至少七八百米呢？
　　虽然他们现在也才刚刚赶过去，但开车与步行能比吗？
　　这位小慕警官，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
　　“我先去开车！”赖洋快速说了一句，也不管其他人怎么安排，他就去开那辆凯美瑞了。
　　小车只能坐五人，如果这里的人都要去，肯定还得再开车。
　　好在李副部长和郑先生都有司机，也跟着去把另外两辆车开了过来。
　　三辆小车直奔通州大道三号，这次是赖洋带路。
　　他的速度稍稍有些快，从刚才慕中队的语气中，他听出了一些端倪，如果自己慢了，恐怕就要与慕队错过了。
　　当赖洋火急火燎地开车赶到通州大道三段的那一路口时，正好看到慕远正在街头以比四百米中长跑的速度向前飞奔，而在他前方，体型已经比较矫健的二毛放开蹄子狂奔，一条红艳艳的舌头吊在外面，一副要断了的样子。
　　“这是跟踪？还是跑步？”另一辆车上的周馆长有些傻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副驾驶上的李副部长微微一笑，道：“有能力的人，难免有些特立独行。小慕同志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这些细节，就不用在意了。”
　　“可……这样能跟踪吗？”
　　“那你觉得慕中队傻吗？”
　　“额……除了说话有些没分寸之外，其他都很正常。而且对现场的观察力，绝对超过大部分人。”
　　“这不就对了！既然慕中队不傻，如果他这样做无法跟踪，他还会这样做？”
　　“这倒也是！”
　　前方的赖洋将车靠近路边，朝着慕远喊道：“慕队……”
　　“跟着我就行！”慕远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继续往前跑。
　　赖洋顿了顿，目光落在前面的二毛身上。
　　这条哈士奇，很牛啊！
　　先不说它的嗅觉有多灵敏，仅凭着这份意志，就已经是一条名副其实的警犬了，没见它都累得这般模样了，还跑得这么快吗？
　　收回目光，赖洋感觉浑身充满干劲——人，不能被一条狗比下去不是？
　　一脚油门轻轻踩下，车跟在慕远的后面慢慢移动。
　　虽然慕远跑步的速度也挺快，但肯定还是没法与车比的，所以他们跟起来还是蛮轻松的。
　　不过这次没跑多远，慕远停下了脚步。
　　赖洋等人一看情况有变，便麻溜地将车停在了路边，迅速下车凑了过去。
　　“慕队，怎么了？”
　　“二毛说，嫌疑人的气味在这里消失了，他们应该是在这里上了车。”
　　“他们？”赖洋有些惊讶。
　　“二毛……说？”
　　李副部长他们更震惊于二毛的表达能力。
　　慕远道：“嫌疑人有三个！二毛通过气味嗅探出来的。其中一个负责攻击监控系统，一个负责开锁盗窃，还有一个应该是在负责放风。”
　　“赖洋，你立刻让局里的人调取附近监控！时间……应该在今天凌晨3点左右，前后十分钟的样子。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很少，应该不难看出来。实在不行，就让其他技术部门帮忙。”
　　“好！”赖洋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句。
　　或许是慕远这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李副部长等人仿佛看到了希望。
　　虽说这次的文物失窃，不管李副部长，还是周馆长，都不可能由他们来赔偿，但他们的责任肯定是有的。
　　一个是主办方，一个是承办方，安保措施不力，弄出这么大一个篓子，挨一个处分那是轻的，真要追责，估计定个玩忽职守罪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对于抓获嫌疑人、将被盗文物追回，李副部长等人可谓是忧心万分。
　　现在见慕远这模样，明显是已经发现了线索，准备进一步深挖了——虽然他们还是不太能看懂，但却不妨碍他们对此充满期待。
　　赖洋与局里留守的人员进行了一番电话沟通，慕远也没闲着，开始在周围闲逛。
　　他想看看周围是否有社会视频监控，如果真要有监控覆盖在这个地方，那就完美了。
　　事实证明，嫌疑人再搞这件事情之前，就已经提前做好了部署，包括逃离的路线都做了细致的规划。
　　刚刚从博物馆围墙翻出来，一路逃到这里，都是采取的步行方式。
　　而步行，可以最大限度地绕开摄像头的监控，只要仔细地了解过摄像头覆盖的范围，要避开镜头不是很难。
　　毕竟，一个城市，不可能做到摄像头完全覆盖。
　　虽然慕远没有让人去调取那一路上的监控，但以这伙人所表现出来的“专业水平”，他几乎可肯定在监控中肯定看不到这几人的身影。
　　他之所以一路跟踪，就是想要找车！
　　西华市这么大，对方总不能步行逃出城吧？
　　当然，如果对方没想逃出城，那又另当别论，这只会让案子变得更加简单，而不会变得复杂。
　　说不定，直接跟上去就把人给抓了。
　　可慕远凭着自己的经验和直觉，判断这案子肯定不是本地人作案，所以得手后逃离西华市几乎是必然的选择。
　　只要第一时间逃出了城，那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而要用车，上车地点就是一个很讲究的事情了。至少不能让警察轻易排查出是哪辆车把他们拉走的。
　　所以，避开监控上车肯定就是必然的。
　　正常情况下，这样一番操作后，这样的案子破获难度将会非常高，但嫌疑人算漏了西华市有自己这样的挂逼……额，神探存在。
　　很快，赖洋这边有了结果。
　　“慕队，查出来了！在你所说的时间段内，从这里经过的车一共有52辆。”
　　二十分钟，只经过了52辆车，哪怕这不是主干道，也算是比较少的。但若是将时间放在凌晨3点，这个数字就很正常了。
　　“让他们立刻将这些车的车型、车身颜色、车牌和户主信息发过来。”慕远立即给出了新的指令。
　　赖洋再次传达了慕远的指令。
　　李副部长等人虽然心急，但也只能像局外人一般地看着，他们完全插不上手。
　　不过现在见慕远似乎闲下来，李副部长忍不住问道：“慕队，这个……有把握吗？”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能从我手上逃走的犯罪嫌疑人。”


第562章 可疑
　　要放在以往某些时候，李副部长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绝对这人太骄傲，不踏实。
　　可现在，他却很满意。
　　甚至，他希望对方能拍着胸脯说肯定能把嫌疑人给抓到——虽然慕远的话已经委婉地表达出了这样的意思，但以他目前的心态，却是希望越直接越好。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特别是已经看到希望的情况下。
　　终于，赖洋手机叮当地响了一声，队上的人已经将相关数据发了过来。
　　他当即拿起手机，与慕远凑到了一起……
　　萧雨也同样凑了过来，虽然是女警，但既然到了重案大队，肯定是想从慕远这里学到一些东西的，否则还不如回原单位呆着呢。
　　而要学东西，自然就得主动。
　　52个车牌，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要从这52个车牌中找出某个指定的车牌，很简单，但要从这些车牌中找出嫌疑车辆，那就难了。
　　毕竟车牌上也没明确写着哪辆车是嫌疑车辆。
　　几分钟后，慕远看完了所有的资料。
　　赖洋和萧雨的速度没慕远快，继续眉头紧皱地看着。
　　慕远也没开口，又等了两分钟，见他们没再继续注目观察，而是陷入了沉思，便笑着问道：“你们看出什么没有？”
　　萧雨说道：“我觉得……这里面有大半的车可以排除，比如这辆甲壳虫，嫌疑人应该不会开着这类车接近案发现场。嫌疑人作案时选择车辆，很大可能会选那种最大众化的，最好是扔进车堆里就分辨不出来的那种。不管是车型，还是颜色，小众的，都可以排除。”
　　“我也赞同萧雨的意见。”赖洋说道，“我觉得，这里面最可疑的车，有四辆。”
　　“哪四辆？”
　　“一个是这辆白色斯柯达、然后是这两黑色的速腾，还有一辆别克，最后是一辆丰田。”
　　“为什么？”慕远笑着问道。
　　“刚刚陈超发过来的信息中有车辆户主的基本信息，大部分车主都有着固定的职业，而且长期生活在西华市，只有这四辆车的车主信息相对可疑一些。其中三辆车车主是外地人，没有固定职业，也没有长期生活在西华市，另外一辆车则是租车公司的。虽然租车公司本身不会作案，但租车的人就很难说了。”
　　李副部长等人心情有点复杂，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慕远这也太不把这案子当回事了吧？竟然搞起了现场教学。
　　可反过来说，这是否说明慕远已经成竹在胸了呢？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呆在一旁，看着慕远的表演。
　　慕远点了点头，道：“你的推断没错！”
　　“不过在我看来，最有可能的却是这辆别克，也就是租车公司的这辆。”
　　赖洋有些疑惑，毫不避讳地问道：“为什么？我觉得另外三辆车可能性更大一些呢。”
　　慕远道：“你想想，如果是你来作案，会开一辆直接与自己身份相关联的车过来靠近现场吗？”
　　“这个……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如果没办法弄到更安全的车，这也是唯一的选择不是？”赖洋冷静地说道，“而且这里距离案发现场有很长一段距离，如果不是二毛的追踪能力突出，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这地方来。对方说不定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而且，相对来说，租车的风险更高一些。毕竟租车也是需要留下身份信息的，租车点的员工总不会把车租给一个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人吧？”
　　慕远显得无比的淡定，道：“你的分析确实也有一定的道理，但这个案子中，嫌疑人的谨慎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所遇到的其他案件的嫌疑人。这从对方进入案发现场的方式就可看出端倪。至于你所说的租车会留下身份信息这一点，如果对方真所图甚大，自然有许多的办法规避这一点。”
　　赖洋愣了愣神，他仔细地想了想慕远的这番话，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有些道理。
　　办过案的都知道，对案情的推断，有无数种可能，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只要没有明显的逻辑漏洞，都能说得过去。
　　但最终的事实却只有一个。
　　若是此刻与赖洋辩论的是其他人，赖洋或许会坚持自己的观点，但现在对方是慕远，他就没什么底气了。
　　这很正常，就好比国足与某些世界顶级球队踢球，往场上一站，自己气势上便弱了几分，甚至不排除某些人内心还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慕远接着说道：“我之所以认为租赁的这辆车嫌疑最大，是因为一般租车的都是从外地过来的人。而这一人群，大多都是因旅游、公干什么的才会租车，基本上不会凌晨3点左右在外面跑。这辆车，可疑度就大大增加了。”
　　赖洋仔细在脑子里回味着慕远的话……
　　慕远笑笑道：“其实要验证这一结果，办法很简单。一个是让陈超再查一下这四辆车的轨迹，另一个，直接联系这家租车公司，拿到租车人的资料。”
　　赖洋立刻道：“我这就让陈超查。”
　　说完，赖洋拿起电话，就给陈超拨了过去。
　　查询的过程很简单，几个车牌而已，对掌握资源的重案大队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事。
　　在局里负责查询的陈超对这个案子也有了一些了解，经过一番查询之后，他给赖洋回拨了过来。
　　他给出的答案很直接：“组长，嫌疑车辆，很大可能是那辆别克。”
　　“为什么？”赖洋问道。
　　陈超道：“我刚刚查询了几辆车的轨迹，其他三辆车，确确实实只是经过通州大道。而那辆别克车，自三天前起，就一直在附近出没。而且我通过刻画其路线，其活动范围的中心点，差不多就在博物馆附近。但它却又从未正在靠近博物馆。而且，这辆车在昨晚3点以后，便没有继续在那一带逗留，而是直接朝着城南方向而去。”
　　赖洋皱起了眉头，沉默两秒后，道：“你立刻再查一下，看看这车去了哪儿？同时联系一下租车公司，把租车人的信息弄到手。”
　　说完，赖洋挂了电话，将相关情况给慕远说了一遍。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站在一旁的李副部长等人听得是清清楚楚。
　　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感从心头升起，之前他们只是看着慕远一个人表演，哪怕是慕远跟着二毛跑了近一公里路，但“二毛”能嗅到的气息他们嗅不到啊！鬼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现在不一样，查到的车辆数据是实打实的。
　　一辆车一直在附近活动，刚好在案发后便离开了，而这个时间点还是凌晨3点，要说这车不可疑，谁信啊？
　　“是不是案子就要破了？”周馆长颇有几分激动地问道。
　　慕远平静地问道：“现在说破案还早了点，只能说我们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虽然没有得到直接的回答，但周馆长还是挺兴奋的。
　　郑先生此刻心情就很复杂了。
　　当然，并不是他不希望案子破掉，而是因为他刚才小怼了这位慕中队几次，如果对方真的干净利落地将案子破掉，他有种无言以对的尴尬。
　　只可惜这种想法他也只能藏在自己肚子里，不能与人说。
　　“慕中队，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找那租车的人？”李副部长忍不住问道，这一刻，他仿佛找到了一种参与感，不像刚才，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得不说，这侦查过程，确实能激发一个人的肾上腺素，哪怕李副部长已经是一位职位不低的领导了，但在这种大案中感受到“参与感”，还是让他很兴奋。
　　慕远笑笑道：“李部长，你们先回去吧！接下来找人，是很枯燥的事情。”
　　“没关系！”李副部长大手一挥，“我现在啊，主要任务就是把那东西找回来，不然我连觉都睡不着。”
　　周馆长和郑先生都看着慕远，虽没有说话，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我们想跟着。
　　慕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感觉，仿佛是面对一群死缠烂打一定要吃棒棒糖的小孩子……
　　“你们想跟着就跟着吧！”慕远说了一句，“赖洋，萧雨，我们先上车。”
　　“去哪儿呢？”李副部长插了一句。
　　“刚才赖洋不是说人去了城南嘛。我们先往那边去。等局里这边有了新的信息，我们再做进一步决定。”
　　慕远话音刚落，赖洋的电话响了起来。
　　“陈超打过来的。”赖洋看了一眼慕远。
　　“你先接吧！”慕远说了一句，也就没急着上车。
　　赖洋迅速接通电话，一阵“嗯”“哦”“好！”“知道了！”之后，赖洋放下了手机。
　　“慕队，陈超查到了租车人的信息。”
　　“说说看。”
　　“租车的是西华市本地人，是个瘾君子，还有前科。暂时陈超还没有与他联系，担心会打草惊蛇。我们要不要直接去找他？”赖洋问道。
　　慕远眉头一皱，道：“查一查他住什么地方？顺便把他最近的照片发过来。另外，联系一下当地派出所，问一下他最近的表现。”


第563章 你撒谎！
　　赖洋立刻拿起电话联系陈超。
　　“先上车！边走边问！”说着，慕远拉开了凯美瑞的驾驶室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赖洋和萧雨迅速钻进了车内。
　　李副部长等人倒也没有犹豫，一个个上了自己的车。
　　然而，他们屁股还没坐稳，慕远那辆凯美瑞已经“嗖”的一声飙了出去。
　　“跟上去！”李副部长想都没想就喊了一句。
　　慕远现在开的速度倒也不是很快，因为赖洋还在打电话。
　　不过是过了一条街的功夫，慕远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那位租车人的位置。
　　这里面有辖区派出所的功劳，当然也有市局技术部门的功劳。
　　毕竟，这件案子不小，哪怕是放在西华市，也是很有影响力的案子了，加之是冯局长亲自交办的案件，市局各支队的支持力度还是非常大的。
　　掌握了位置信息，慕远车头一转，整个车仿佛安装了波音737的发动机，速度陡然增加，如海里的游鱼一般，穿梭于滚滚车流之中。
　　后面跟着的两辆车的司机有点抓瞎了，倒不是说他们无法将车速提起来，毕竟提速就是踩油门而已。
　　可关键是路上的车太多，他们正要按照慕远刚才的速度开，他们可不敢保证安全性。
　　作为职业司机，不同于赛车手，他们的第一要务是要保证自己所服务的乘客的安全。
　　“部长，怎么办？”那位年龄不过三十岁的老司机苦笑着问了一句。
　　李副部长倒也知道他的顾虑，无奈道：“先超这方向开吧，我先打个电话。”
　　两分钟后，他放下了电话，无奈说道：“我们先回市公安局吧！”
　　不回去也不行啊！前面的车都没见影儿了。
　　于是李副部长的车拐了个弯，向着市公安局的方向开去。
　　后面郑先生的那辆车也跟了过去。
　　……
　　慕远开车行了一段，赖洋借助车外后视镜看了看，道：“慕队，李副部长他们的车没跟上来。”
　　“没跟上来就对了！”慕远淡定地说道。
　　赖洋愣了愣神，感情……慕队是故意甩掉的？
　　“别这样看着我，是他们开车的技术不行。”慕远说道，“再说了，他们跟上来也起不到任何帮助，没必要一直跟着。”
　　坐在后排的萧雨嘟囔着嘴，道：“慕队，我觉得让他们跟着也没什么嘛，还能看看姓郑的那个人在见到我们破了案子后是什么表情呢。”
　　“那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破案，又不是为了打别人的脸。办案的目的是很单纯的，就是惩戒犯罪，维护社会公平正义。至于别人的看法，不要太在意。”
　　慕远的语气甚是平和，颇有一种出家人看破世事的味道。
　　实际在他内心给这句话后面加了一句：别人的看法真不重要，就算对方满意了，难道能给你无限宝石？所以，只要真正破了案，其他的，随他好了。
　　赖洋和萧雨却不知道这些，看着慕远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敬佩：慕队，果然是很纯粹的一个人。
　　慕远没打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开始专心致志地开车。
　　根据他们所掌握的资料，租车人目前就在自己家里。
　　从这里赶过去的路程并不远，差不多二十分钟时间，慕远就已经将车停在了一小区外面。
　　“要不要先去打听打听？”赖洋下车后，问道。
　　慕远道：“不用！现在我们赶时间，必须尽快撬开这人的嘴，然后搞清楚那伙盗窃嫌疑人的身份信息。”
　　从知道这租车人还呆在自己家里，而那些盗窃嫌疑人昨晚就已经从城南离了城，慕远他们就猜到这租车人与对方不是一伙的。
　　但毫无疑问，这租车人肯定与那些人打过照面，这很重要！
　　在此之前，慕远想过直接追踪嫌疑人，但对方毕竟已经离城七八个小时了，自己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追上。而对方一直坐在车上，嗅觉发挥的作用不大，最终还是的靠时光回溯符。可这么长的追踪距离，得耗掉多少时光回溯时间？
　　所以在听说了租车人的情况后，慕远几乎想都没想，便直接决定先会会这个租车人。
　　刚才在赶过来的途中，慕远就已经先让小毛飞过来查看情况了，甚至都已经找到了这个租车人。
　　见慕远如此坚决，赖洋也没说什么，当下一行三人便进了小区，径直前往里面的一个单元楼。
　　“笃笃笃……”
　　慕远亲自敲响了房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颗脑袋。
　　这人脸色有些蜡黄，整个人显得非常瘦削，双眼无神，但却又滴溜溜地转着，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年龄嘛，也就三十岁上下。
　　“你们找谁啊？”这年轻人有些不赖烦地问道。
　　慕远道：“你是古田重对吧？”
　　年轻人一愣，道：“对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是警察！”
　　古田重的脖子习惯性的往后一伸，条件反射般地准备关上门，结果他的手动了，门却没按他所想那般关上。
　　他脸上顿时变了色。
　　作为一位瘾君子，又是有前科的人，自然是怕见到警察的。
　　“我……我最近又没犯什么事，你们……你们找我干嘛？”古田重松开了手，放弃了抵抗。
　　慕远平静地道：“你前几天租了一辆车，别克。现在这车在哪儿？”
　　古田重的脸色再次变了变，道：“租车？我是租了辆车……说起这车，我正准备报警呢。我昨天上午还将车停在小区内呢，结果没多久就不见了。当时我还以为是租车公司那边把车收回去了，也没多想。可后来一想不对啊，租车公司收车，肯定要提前与我联系的，我怀疑我的车是不是被偷……”
　　“你撒谎！”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的心跳速率增加了10%，血液流速增加，呼吸变得粗重了一些。从这些身体表征判断，你撒了谎！”
　　“我……”
　　“还有，昨天上午这车就一直在市中区那边转悠，根本没回你这边的小区，你所说的完全是胡编乱造。”


第564章 搞不懂
　　慕远说得是斩钉截铁，可这家伙明显是一老油条，属于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在他看来，自己不就是租了辆车吗？能有多大事？
　　这种心态下，别说你只是口上说说了，就算把他扔看守所里关押起来，他也不见得会配合。
　　“警官，你说这些我不是很明白耶！我租的那辆车确实被偷了，真的！我一会儿就去租车公司那边，我愿意赔偿，这总可以了吧。”这家伙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至于内心到底有何想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可惜他面前站着的是慕远，只见他扭头看了赖洋一眼，道：“赖洋，联系租车公司，把这辆车这三天的行车路线给调出来。”
　　萧雨忽然说道：“慕队，既然车上有定位设备，那我们直接去找不就行了吗？”
　　慕远摇了摇头，道：“这些家伙又不傻，作案后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还呆在有定位功能的车上，肯定早转移了。”
　　萧雨笑笑，她也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很傻的话。
　　然后，慕远转头看向古田重，一脸淡定的笑容，道：“既然你说你车是昨天在车库里被盗的，那你倒是说说你租车后那两天去了哪些地方？”
　　古田重脸色顿变，他发现，自己很麻溜地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跳了进去……
　　早知道就说车刚租过来，就被偷了不行吗？
　　现在这话，圆不过去了。
　　不过古田重这样的人，没脸没皮惯了，讪讪一笑，道：“警官，其实……其实我刚才跟你们开玩笑的，我……”
　　“谁跟你开玩笑！”慕远脸一黑，道，“铐上！带走！”
　　说着，慕远手臂一伸，直接抓住了古田重的衣领，将还站在房间里的他拧了出来。
　　两脚离地的感觉可不好受，对方一只手就将自己悬空提起的场面更是给古田重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警官……警官，别啊！我……我不开玩笑了，我说……”
　　“说吧！”慕远把他放在自己面前，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样子。
　　古田重苦着一张脸，道：“警官，我……我租了辆车，就……”
　　他一边说，一边偷瞄着慕远的脸色，可不管是对方的眼神，还是脸上所表现出的淡定，都仿佛已经看穿了他一般，这让他很心慌。
　　“我……是别人让我帮他租的车，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租车，所以，就觉得是帮帮忙嘛，所以就去租了。”古田重说道。
　　“谁让你租的车？”慕远问道。
　　古田重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慕远仿佛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一般，毫不意外，继续问道：“你们见面的地方在哪儿？最后交车的地点又是在哪儿？我需要准确的时间和地点。”
　　“见面的地点就是在火车北站附近，那里有一家租车店。我把车租下来后，开了一段距离，就把车交给他们了。”
　　慕远看了他一眼，道：“时间呢？”
　　“具体时间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就是三天前的上午。”
　　慕远道：“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古田重缩了缩脖子，一副怯弱的样子，道：“警官，我……我真不知道他们租车是干嘛的。我……他们犯了什么事啊？”
　　“你把地方指了之后再说吧。”慕远甚至平静地说了一句。
　　古田重此刻可不敢狡辩，当下便将房门关上，带上了慕远他们所开来的那辆车。
　　火车北站离这边有一段距离，但慕远的速度够快，没过多久，西华北站那四个巨大的红色字样就已经能够看到了。
　　古田重一副很老实的样子，伸长了脖子看着前面，为慕远指路。
　　“就在那里！当时就停在路边。”古田重忽然指着一处马路牙子说道。
　　慕远方向盘一拧，便将车靠边停下。
　　一把将对方从车上拉下来：“你确定就是这里？”
　　“对！我确定就是这里。”
　　“当时那几个人没有与你一起进租车店？”
　　“没有，他们说有其它事情耽搁。”
　　慕远瞧了瞧左右，面色丝毫没变，道：“行！我们先回局里。”
　　“我……那我能不能……回去了？”
　　“你？”慕远冷笑一声，“你当然跟我们一起去局里。”
　　“警官，你……你不能这样吧？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
　　“真的全都说了？”
　　“真的！”古田重一副要指天誓日的样子。
　　慕远道：“那你说没说你为什么要帮他们租车？一个互不相识的人，让你租车你就租车？是对方太幼稚？还是你脑子傻？”
　　“他……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帮忙来者。我想闲着也是闲着。”
　　“给了你多少钱？”
　　“两千。”
　　“呵呵，你看我像傻子吗？”
　　“两……万。”
　　“两万？两万都不够赔那辆车。现在对方把车给弄走了，你觉得你两万块钱就能把车给赔了。”
　　古田重迟疑了一下，道：“我……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干。”
　　“呵呵……”慕远一副你很幼稚的表情，当然，这不是指他做这件事情幼稚，而是说他说出这样的谎话幼稚。
　　“好了！你现在不用交代。”慕远说道，“我们先回局里，你不是见过那些嫌疑人吗？正巧我会做模拟画像，一会儿你把与你接触的那几人的长相好好的描述一遍，我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的相貌还原出来。”
　　古田重表情很复杂……
　　赖洋等人却是大喜！
　　刚刚他们没想起这茬儿，现在听慕远这一提起，颇有一种拨云见日之感。
　　只要能让慕中队把这些犯罪嫌疑人的相貌画出来，那这案子距离破案也就不远了，至于那些人是否逃出西华市，那重要吗？只要没逃出国，以慕队的能耐，轻轻松松就能把对方给抓回来，然后把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
　　那群嫌疑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西华市有这样一位将模拟画像玩得出神入化的警察吧？
　　当下四人再次驱车赶回西华市局。
　　从市局大门口进去，慕远将车停在停车位上，赖洋则直接把人拉了出来。
　　正在这时，一行人从旁边的办公楼里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豁然便是冯局长和李副部长。
　　就在刚才，李副部长这一行人在市局与冯局长交流了一阵，终于在冯局长的劝说下准备回去等消息。
　　毕竟，作为受害人，一直在办案单位等着也不是个事儿。
　　如果都这样操作，估计办案单位早就人满为患了。
　　李副部长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刚从车内钻出来的赖洋。
　　他虽然记不清楚赖洋的名字，但却知道这小伙子是与慕远一起的。
　　“慕中队回来了？”李副部长惊愕地念了一句，“冯局……”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赖洋从车内拉出了一个人，手上还带着手铐。
　　“人？……抓到了？”李副部长一下子震惊了。
　　冯局也一眼看了过去，见慕远从驾驶室里钻了出来，同时也看到了被赖洋攥在手上的古田重。
　　古田重刚一下车，便见一群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吓坏了。
　　这些人一看就是领导啊！
　　而且作为一前科人员，对公安系统里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现在非常明白，自己现在是被带回到市公安局的，这表示什么？表示……玩大了。
　　那些混蛋……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小慕，就是这家伙？”冯局快步走上去，一脸审视地看着古田重。
　　慕远淡定地道：“车是他帮着租的，可以算是同伙。不过他不认识那些人，我准备给他做个模拟画像。”
　　冯局愣了愣，什么叫不认识？既然是同伙，怎么会不认识？不认识的人会帮着租车？
　　不过冯局也是老刑侦出身了，对于稀奇古怪的案子见得多了，稍稍一想，便猜到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故事。
　　而慕远所说的模拟画像，更是让冯局非常期待。
　　当初他铁了心要将慕远调到市局，不正是因为他的模拟画像能力吗？
　　后面慕远的多次表现，无不证明了慕远模拟画像技术的神奇。
　　几乎可以确定，只要有目击者，只要时间不是很久远，慕远就能无比准确地将人给画出来。
　　就算时间久了些，慕远也能借助受害人“模糊”的记忆，将嫌疑人给画个八九不离十。
　　要知道，当初那件过了五年的案子，不也是借助模拟画像破了案吗？
　　所以，对于慕远现在所说的给嫌疑人做模拟画像，冯局信心十足。
　　“那行！你先去忙！”冯局挥了挥手，准备把慕远他们打发走。
　　一旁的李副部长还想问些什么，但见慕远已经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他到嘴的话变了。
　　“慕中队，辛苦你们了。”
　　慕远回头，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这是我们该做的，不存在辛苦不辛苦。”
　　说完，他们已经走向了办案中心。
　　李副部长感慨了一声：“冯局，你们的同志，觉悟很高啊！”
　　“那是当然！”冯局有点小傲娇了。
　　“这……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留下来看看慕中队的模拟画像吧！说实话，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模拟画像呢，挺好奇的。”
　　冯局想了想，也没拒绝。
　　毕竟，他也想去看看的。
　　虽然他已经看过多次慕远的模拟画像过程，但这太神奇了，百看不厌啊！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
　　等冯局陪着李副部长一行来到办案中心，正好看到慕远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把高椅上，在他面前，摆放着几个画架，上面贴着一张张白纸。
　　而在其侧面，古田重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情况。
　　模拟画像，是这样吗？
　　搞不懂！
　　其实不仅是古田重，刚过来的李副部长等人同样一脸好奇。
　　慕远摆动着手中的铅笔，淡定地问道：“当时与你接触的一共有几个人？”
　　“一个……两……三个……”古田重有点心慌。
　　“到底是几个？”慕远冷着一张脸，声音虽然平和，但却又有一丝冷厉。
　　古田重不知怎么的，心里慌得厉害……
　　“警官，我……一共三……三个……”
　　慕远继续道：“这三个人你都看到面孔没有？”
　　古田重似乎陷入了回忆，而且整个人带着一股颓废之色——被带到公安局的嫌疑人都很颓废。
　　半晌之后，古田重终于开口了。
　　“警官，我……看倒是看到了，可是记不清相貌了。”
　　慕远笑呵呵地道：“没关系，只要有点映像就行，我会帮你找回回忆的。”
　　古田重机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对方最后那句话，让他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般电视剧里有人说这话的时候，就会有人很痛苦……
　　便是站在门外的冯局，也有点担心，这小慕同志是不是准备刑讯逼供啊？
　　这个想法简直太危险了，特别是对慕远来说。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慕远已经说话了。
　　“古田重，我们一个一个地回忆。先说第一个，他脸型是怎样的？”
　　古田重一脸无奈地道：“我……我真不记得了。”


第565章 这是真的？
　　冯局几人虽然没有开口，但他们看着古田重，却知道他在撒谎。
　　倒不是他们都有测谎技术，而是对方这谎撒的太低劣了。
　　刚过了三天，哪怕只是见过一次面的人，只要是正面打过交道的，就不可能全无印象。
　　果然，慕远脸一黑，道：“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那古田重心头一颤，看着慕远的眼神，他竟然莫名地感到惧怕！
　　为什么会惧怕？现在的警察难道还敢打人？应该……不会吧！
　　可他还是害怕。
　　“如果你觉得你不说出他们的相貌我们就无法破掉这个案子，然后你就可以逍遥法外，那就大错而特错了。你这样，最多只能加重你的刑责。”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句话，可配合慕远的语气、表情说出来后，古田重仿佛真的看到了自己在监狱里暗无天日的生活……
　　“我……我记得……记得不是很清楚，我脸盲……真的。”
　　“呵呵……那我提醒你吧。来，第一个，对方是什么脸型？胖还是瘦？穿什么衣服？”
　　“衣服？这个我记得，有一个穿着黑色T恤，还有一个……”
　　“行！我们先从穿黑色T恤这人开始画。你说他的脸型。”
　　“额……有点胖，脸有点圆。”古田重连忙说道。
　　冯局长等人有点迷惘，模拟画像，与穿什么衣服有关系吗？
　　可慕远是这方面绝对的专家，他们也不能说什么。自己没有专业能力，却要去质疑一位专家，这是无知的表现。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慕远装辶……做模拟画像。
　　“来！这三张脸型，哪一张更像嫌疑人？”
　　“这张……更像一些。”
　　“真的？你再想想看！”慕远重重地说道。
　　“额……这张更像一些。”
　　“好！脸型确定了，那我们继续画五官！眼睛，是那一种眼睛？丹凤眼……算了，这么专业的你估计也想象不出来，我直接给你画几个，你从里面选吧。”
　　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勾引……额，沟通，一张完整的人脸画像呈现在纸张上。
　　冯局表情平静无比，这种画像他看得多了。
　　李副部长等人心情有兴奋，也有忐忑，兴奋的是慕远画出的肖像确实很真实，忐忑的却是不知道这画像与嫌疑人到底像不像。
　　可古田重就彻底震惊了。
　　当慕远将画架翻转过来，那张肖像呈现在他眼前时，他整个人便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当中。
　　“这是真的？”
　　“这是通过我的描述画出的模拟画像？”
　　“我不是脸盲吗？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各种复杂的念头在他内心交织。
　　要不是他单独看那五官、脸型构造，确实与自己刚刚选出的细节图一致，估计他就会怀疑慕远是不是提前见过这人了。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说的穿夹克的那个嫌疑人。”
　　“对！就是他。”古田重看着慕远，不知道是不是被对方的这一手所震撼住了，根本不敢撒谎。
　　慕远立刻回头看了赖洋一眼，道：“赖洋，把这张肖像拿去，做个人脸比对，看看能不能把人找出来。”
　　“好咧！”赖洋痛快地应了一句，他此刻看慕远的样子，像是看上帝一样。
　　能通过一个有“脸盲症”的人之口，把嫌疑人肖像画出来，似乎……慕队的模拟画像水平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啊！
　　待赖洋下去之后，慕远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古田重脸上，道：“现在我们画下一个人，操作流程还是与刚才一样，不需要我再提醒你吧？”
　　“好！还有一个穿黄色衬衣的，个子比较高……”
　　……
　　两个小时后，古田重脑子彻底犯晕了。
　　不是被慕远给问晕的，相反，他觉得慕远的提问让他越来越清醒。
　　让他犯晕的是因为他在严重怀疑自己的能力，以前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扶不上墙的烂泥，可现在他似乎觉得自己还有那么一些优点的。
　　然后，他被赖洋和萧雨带进了讯问室。
　　虽然这家伙一直坚持自己不知道对方租车为了啥，但重案大队的一干人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肯定从中得到了不符常理的好处，否则他绝对不会去帮一个陌生人租车。
　　之前慕远之所以没去详细问这个问题，只是希望不给他太大的压力，让他当一个听话的工具人，顺着自己的思路把嫌疑人的肖像给画出来。
　　而现在，他的作用已经没有了，自然需要将他涉案的所有事情搞清楚。
　　至于赖洋、萧雨二人能不能撬开他的嘴，慕远没有怀疑。
　　毕竟，在古田重所涉及的事情中，警方可搜集的证据就太多了，只要把这些证据摆出来，古田重想否认都不行。
　　而此时，冯局已经带着李副部长等人离开了。
　　这一群人走的时候心情是激动的，同时也有些不甘——想继续留下来观看。
　　可慕远在冯局耳边嘀咕了一句：“冯局，我们的有些手段不能让外人知道啊！”
　　然后，冯局就很干脆地赶人了。
　　不过李副部长等人并没有离开市局，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案子什么时候能破，而慕远刚才的一系列表现，让他们觉得希望就在眼前，所以……先留下来等等再说。
　　终于清静下来，慕远摆开了面前的三份资料。
　　这是通过刚才的模拟画像罗列出的一些人。
　　每一幅画像，都搜索出了七八个相似度极高的人。
　　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将真正的嫌疑人从这些人中找出来。
　　这对慕远、或者说对重案大队来说并不难。
　　他直接将这个工作交给了三组剩下的两人：陈超和赵元明。
　　很快，陈超二人通过数据分析，得出了一份结论，然后将把结果报到了慕远手中。
　　慕远看到这份资料时，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结果与自己所推断的一模一样。
　　四个人——没毛病，虽说模拟画像画出来的只是三个，但通过数据分析，他们又找到了一个关系人。
　　这也与慕远的想法相一致。
　　虽说现场只有三个人，但最终他们却是乘车离开的，可以确定，还有一个开车的司机。
　　这四个，全都是国内的人，这倒是让慕远稍稍放心了一些。
　　要是突然冒出个国际大盗，那慕远就有些抓瞎了。
　　虽说出国办案这种事情听起来挺嗨，但实际上根本不可能。毕竟一国警察执行的是本国的法律，而本国法律只适用于国内，你要到国外去，那肯定行不通的。
　　除非加入国际刑警，但实际上国际刑警也没有电影里演的那么牛叉，整天全世界飞来飞去办案，更多的，国际刑警的任务是协调沟通，真正办案的，还是各国的警察。
　　这样算下来，成为国际刑警也就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呃……扯远了，慕远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这四人的资料上。
　　看他们的资料，每一个都挺正常的。
　　没有前科，也没有什么不良记录。
　　甚至其中两个还有正经职业，一个是导游，另一个则是记者。
　　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户外运动爱好者，另一个是一健身教练。
　　可以说，这四个人的身份职业，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可他们却偏偏走到了一起，而且近期更是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也正因为最近频繁的联系，让三组的人锁定了他们的身份。
　　确定了这四个人的身份，接下来的工作就很明朗了。
　　一方面，围绕四人的行踪收集证据，确定他们有作案动机、作案时间，甚至其他直接能证明这四人作案的东西。
　　另一方面，就是抓人。
　　很显然，这四人早已逃出了西华市，想要依托城市内密集的抓拍摄像机和监控视频锁定其行踪是不现实的，除此之外，就只能查询其最近的轨迹信息了。
　　当然，慕远也可以依托时光回溯符从其登车地点追踪，最终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但这样耗费的时光回溯时间太多，不划算，另一方面，慕远现在也是在尽量压缩使用时光回溯符时间，不仅仅是为了节省侠义值，更是为了锻炼自己在侦查破案方面的能力。
　　虽说抽中技术卡确实很嗨，但如果能在赚取侠义值的过程中实现自我提升，同样挺不错的。
　　当下，慕远拿着那一叠资料，直接来到了三组的办公室。
　　赖洋和萧雨还在办案中心做笔录，陈超和赵元明还在进一步深挖相关信息。
　　慕远前脚刚踏入办公室，陈超忽然起身站了起来，他看到慕远，微微愣了一下，连忙道：“慕队，我正准备找你呢。刚才我在筛查数据的时候，发现十多分钟前110那边接到一个报警，说在城南外的曾家镇发现了一辆小轿车，滑到了山坡下，车上没人。那辆车，正是一辆别克。”
　　慕远表情一喜，道：“有没有准确的地点？”
　　“有！警情在地图上有标注。派出所的人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不过那地方比较偏，现在还没赶到。”
　　慕远连忙道：“你立刻联系派出所，让他们到了地方后别急着动那车，把周围封锁起来。”


第566章 破案才是目的
　　陈超在联系派出所的时候，慕远已经打开了对方刚才所说的那个警情。
　　他对警情里的内容不是很感兴趣，毕竟该说的刚才陈超都已经说了。
　　他的目的就是看发现那辆车的位置。
　　位置的标记并不一定完全准确，但慕远不担心。
　　他在看到位置的同时，已经控制着小毛直接朝着城南方向飞去。
　　然而，他粗略观察发现，发现车辆的地点，与他目前所在的西华市局，已经超过了32公里。
　　这其实也很正常，毕竟西华市局就在市中心，西华市的面积又如此之大，32公里，能辐射到郊区附近就算不错了，而那辆车被抛弃的地点，直线距离差不多已经达到了五十公里。
　　为了争取时间，慕远当即扔下一句：“你们继续查相关数据，我先赶过去看看。”
　　说完，慕远已经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这次他没带任何人，拿了那辆警车的钥匙后，便打开警灯、警报直接冲出了市局大门。
　　他这车倒是开走了，可刺耳的警笛声却是将整个市局给惊醒了。
　　各个办公室的窗户外都或多或少伸出了几颗脑袋，查看外面的情况。
　　可惜他们的动作没有慕远的车速快，等他们探出脑袋时，慕远的警车早已消失在门口了。
　　“谁啊？”
　　“没事儿拉什么警笛啊！”
　　“这不是吓人吗？”
　　同事们小小地抱怨了几句，然后又各忙各的。
　　倒是冯局长想到了什么，第一时间联系上了重案大队一中队。
　　当他得知开车的人是慕远，而且其目的地是城郊的时候，整个人就有点焦灼了。
　　慕远的车技他当然是知道的，可一般情况下，慕远就算开警车，也不会打开警灯的，更不用说拉响警笛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小子很赶时间，准备飙车了……
　　不是飙车状态下的慕远，就是擦着各路段限速线跑，现在一拉响警笛，哪还不是成了脱缰的野马？
　　他虽然担心，但并没有给慕远打电话。
　　以慕远的车技，车速快点倒是问题不大，可如果再分心接听电话，那就有些拿不准了。
　　为了安全，冯局忍了——就算要教训他，也得等他回来了再说。
　　放下这些担心后，冯局的心思方才放在这件事情之上。
　　他详细地询问了警情的情况，同时询问了案件相关信息，他也明白慕远为何这么急了。
　　如果那辆车就是嫌疑人逃离现场所用的车辆，那么其抛弃车辆后，要么步行，要么使用其他车辆进行转移。
　　不管是哪一种，他以最短的距离感到现场，都能更早地进行追踪侦查。
　　另外，那辆车上是否存在有嫌疑人的指纹或者其他生物检材什么的，这谁也说不准，先去看看心理更稳妥一些。
　　……
　　冯局猜的没错，慕远确实在飙车。
　　现在时间虽然接近中午，但西华市道路最拥挤的时段是早高峰和晚高峰，中午反倒不那么堵，再加上他那精湛的车技，汇入车流后仿佛鱼入大海。
　　警笛呼啸、警灯闪烁……
　　现在市民们对执行紧急勤务的车辆避让的意识已经很强了，在听到警笛的那一刻，就很迅速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其实对慕远来说，拉警笛并不是为了让别人避让，而是提醒对方有一个比较有“冲劲”的车来了，别被吓着。
　　超过了一辆辆车，不管是奥拓还是奥迪、不管是迈腾还是迈巴赫，纷纷在慕远的车速下甘拜下风。
　　慕远手上的动作无比灵活，方向盘的每一次转向，都控制到了极致。
　　不到十分钟时间，慕远就已经从市中心冲到了郊区。
　　如果不考虑半夜城市道路空荡荡得像是饿了七八天的肠道那种情况，慕远现在这种速度，绝对是破记录了。
　　要是慕远开的是民用车，说不定会招惹出几个有赛车癖的业余车手与其来一场城市狂飙，可他开的是警车，哪怕是脑子再怎么发热的赛车手，也不会想去与慕远飚上一程。
　　进入快速车道，慕远的车速更是势不可挡了。
　　不过这时候慕远心里却不是那么着急了，因为小毛已经到了现场，或者说，他已经能够身临其境地查看现场的任何细节了。
　　此刻，派出所的警察已经赶到了现场，陈超肯定已经与他们联系上了，这些警察已经在周围拉起了警戒带，也没有自作主张地拉开车门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这辆被抛弃的别克车所在的位置是在一小山坡下，上面一条公路经过，坡虽然不是很陡，但弯道比较多，而在山坡上也没多少树木，就一荒坡而已。
　　一只小老鼠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那拉起的警戒带自然不会影响到它，麻溜地到了车底。
　　这小老鼠自然就是小毛的第一形态，而且是缩小状态的。
　　车没有翻转，也没有太大的损坏，以此推断当时车滑下山坡时的速度并不快。
　　既然车速不快，司机想要将车开到山坡下，还是很需要技术的。
　　所以，这辆车多半是被故意开下来的。
　　这时，慕远看到了车牌，他完全放心了。
　　这，正是古田重从租车店租出来的那辆别克车。
　　情况已经明朗！
　　不管慕远之前的推理是否站得住脚，这辆车现在的状态，就完全能说明问题了。
　　嫌疑人，肯定就是乘坐这辆车逃出城的。
　　那么，反过来也验证了与古田重接触的那三个人的嫌疑。
　　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
　　那就是小毛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其中有两股与博物馆被盗的三号场馆里留下的气息完全一样。
　　只可惜这个气息无法作为证据，否则也就不用收集其他证据了，直接把人抓回来就可以刑拘了。
　　小老鼠并未在现场逗留多久，不过十多秒，它那四只小短腿快速舞动，钻进了旁边的草丛中。
　　很快，一只猫头鹰从一处灌木丛中飞起，瞬息便到了空中……
　　小毛离开没多久，慕远便驾车赶到了现场。
　　他从警车上下来，立刻就有两个警察迎了上来。
　　“你就是市局的慕中队吧？”其中一个中年警察客气地伸出了手。
　　“我是慕远！”慕远握了握手。
　　“我是曾家镇派出所副所长王焕。慕队，这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中年警察自我介绍了一番后，便好奇地问道。
　　对慕远的名号，他也是听说过得，现在慕远竟然急吼吼地赶到现场，可见这案子一定不会小。
　　慕远倒也没隐瞒，就一文物被盗的案子，哪怕文物的价值比较高，也不需要隐瞒什么。
　　当即一本正经地道：“一件盗窃案！这车是作案工具。”
　　一听是盗窃案，王焕便明白了其中的性质。
　　能把车当成一次性作案工具的盗窃案，涉案金额可想而知。
　　果然，慕远接下来的话让他慎重起来：“被盗的是一件文物，价值极高。”
　　“那……现在有进展了吗？”
　　慕远笑笑，道：“我办案，有没有进展不重要，破案才是根本目的。一件案子，只有破了和没破的区别。”
　　王焕：……


第567章 自投罗网
　　王副所长没接这茬儿，总不能因为对方这样一句话就与对方吵一架吧？
　　慕远同样没再说什么，从后备箱中拿出头套、手套之类的现勘装备，给自己戴上，然后便进了警戒带内。
　　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慕远便有了收获。
　　不得不说这些嫌疑人确实谨慎到一定程度了，甚至可以说是慕远目前为止所遇到的最谨慎的一波嫌疑人。
　　他们拿着这辆车溜达了数天，居然里面没留下任何一枚指纹，看来他们肯定是全程佩戴手套了。
　　好在有些东西，并不是你谨慎了就能彻底避开，比如头皮屑、头发的掉落。
　　虽然绝大多数的头皮屑或者头发不具备做DNA的条件，但还是有一些希望的不是？
　　慕远很是小心地将六片头皮屑给放进了物证袋中，同时还有几根头发。
　　弄好之后，慕远便关上车门。
　　“王所长，麻烦你们在等等，我这边让人通知吊车公司将这车弄上去。”
　　“没事！这也是我们该做的嘛。”王焕笑了笑。
　　“那我就先走了！”慕远说了一句，随后便准备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通过刚才的观察，他可以确定这辆车是凌晨4点左右扔下去的。
　　距离现在也快8个小时了，这个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如果自己继续追下去，肯定是能追到的。
　　但耗费的时光回溯符肯定不少。
　　其实刚刚他已经用过一次时光回溯符，看到了那四个嫌疑人离开时所用的交通工具——同样是一辆小车。
　　可问题是，自己如何以“正经”的方式获得这个车牌呢？至少要让别人知道自己获取车牌的方式是正经的不是？
　　如果没法解释这个事情，他甚至都不能让中队侦查员查询这辆车的轨迹。
　　就在慕远纠结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
　　虽然是山间公路，但慕远的车技让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拿起手机便选择了接通。
　　“慕队，我是陈超。”陈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
　　慕远连忙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陈超迅速说道：“对！我刚才查询到那四个人，每个人名下都有车，但近期在西华市有轨迹的，便只有那个叫苏强的记者的那辆车。而且从今天早上到现在，这辆车的在市内和郊区有多处活动轨迹。其中也包括城南那片区域。”
　　慕远心头一动，问道：“这辆车车牌是什么？”
　　“南AA3122，甘南省彩云市的车牌。”
　　慕远沉默了两秒，问道：“现在这车在什么地方？”
　　“十分钟前曾经过玄武大道的一处卡口。”陈超道，“按照时间来算，他们现在应该是在某家店里吃午饭。”
　　慕远心情瞬间就不是很好了。
　　自己肚子还饿着呢……
　　“行！你通知你们组的成员赶过去，我这边也尽快赶过来。”
　　慕远说完，一脚油门踩下去，拉手刹、飘逸……
　　然后这辆尚有九成新的警车便以极快的速度向西华市方向冲去。
　　慕远一边开车，心里却还在思索一些问题。
　　对于这伙嫌疑人，慕远还是挺佩服的——太奸诈了。
　　明明已经开着车溜出了西华市，但在换了车之后调转车头，直接折返回西华市。
　　这操作，确实很溜。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一伙偷了贵重文物的大盗，居然还敢返回案发地城市，甚至还大摇大摆地开车去饭店吃饭。
　　而对方敢这样做，最大的依仗无疑就是他们的身份没有暴露。
　　若是正常情况下，对方确实能做到这一点。
　　他们在作案前后的一系列操作，很好地避免了警方对他们身份的锁定。
　　若不是慕远的时光回溯和模拟画像技术，他们也不可能直接锁定嫌疑人的身份，至少不可能这么快就锁定其身份。
　　从这个角度来说，当警方发现那辆仍在山下的那辆车后，就算将那辆车与博物馆被盗案联系起来，最多也就是认为他们已经换车逃走了，根本不会想到他们会返回西华市。
　　慕远估摸着，这些家伙甚至会在西华市待上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设法离开西华市。
　　这也确实是一种非常安全的方式。
　　整个西华市一千多万人，四个外地人又算什么呢？
　　可现在因为有了慕远，他们这操作……就是自投罗网了。
　　慕远在自己返回西华市的同时，也没忘了指挥小毛直奔目的地。
　　监控拍摄的画面是十分钟前，这个时间就给了慕远极大的操作空间，慕远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小毛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就已经飞到了玄武大道上空。
　　从空中俯瞰，小毛很轻松地就找到了陈超刚才所说的监控卡口，然后凭借着时光回溯俘，很轻松地找到了那一时间节点下的目标车辆。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不到两分钟，小毛在一处地下停车场中找到了那辆车。
　　车上的人已经走了，但通过现场残留的气息，慕远确定了对方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这就足够了！
　　不过慕远并没有就此掉以轻心，反而控制着小毛开始了寻踪。
　　不管距离嫌疑人再怎么近，只要没抓到手中，那就不算稳妥。
　　更何况，这个案子，抓人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把被盗的文物给追回来。
　　缩小体型的小毛像极了普通的老鼠，没有了那肥滚滚的身子，移动变得更灵活了。
　　迅速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小毛一路嗅探着气息，不到几分钟时间，果然追到了一家饭店里。
　　此刻，慕远已经驱车进了市区，而玄武大道就在城南这片区域，距离也就不是很远了。
　　没过多久，他就已经将车停到了这家饭店附近的另一个停车场。
　　下车后，慕远拿起手机给赖洋拨了一个电话。
　　“赖洋，你们到哪儿了？”
　　“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估计还有几公里的路程。”
　　“我已经到了！你们搞快点，我先去把菜点上。”慕远迅速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对面的赖洋等人心情如何不得而知，慕远心情还是蛮愉快的。
　　愉快原因很简单，小毛已经找到了那四个嫌疑人，而且对方也才刚坐在饭桌上不久，饭菜都还没端上来呢。
　　慕远觉得，这种情况下是不适合抓人的。
　　既然对方已经点了餐，就应该让他们把饭吃完后再抓。
　　不然这桌饭菜浪费了不说，回头到了局里，公安局还得为他们准备伙食，国家资源不能这样浪费不是？
　　而为了能抵近监视，不至于让对方溜走，他们最好是待在饭店里监视。
　　可如果待在饭店里什么都不做，就显得太惹眼了不是？
　　为了伪装得更形象一些，在这饭店里点一桌餐不算过分吧？
　　更何况，现在已经到了饭点，总不能只办案不吃饭不是？
　　迈着轻快的脚步，慕远进了饭店。
　　这是一家中餐店，装修还是蛮有格调的，古风古味……
　　慕远就在大厅里吆喝了一句：“老板，点菜！”
　　“来了！”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立刻迎了上来。
　　“先生几位呢？”
　　“五位！”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
　　那女服务员笑容依旧，虽然慕远刚才那气势仿佛想要包几桌大餐，但作为服务员，客人吃多吃少，也不影响她的工资，毕竟……饭店服务员也没提成这个说法。
　　“那就坐那边吧，五个人，正好合适。”
　　慕远扫了一眼，是一张小桌子。
　　“还是换张大的桌子吧，这太小了。”慕远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女服务员愣了愣，道：“这……也不小了吧？坐五个人，完全没问题的。”
　　慕远道：“我不是担心人坐不下，我是担心一会儿菜放不下。”
　　女服务员张了张嘴，讪讪笑道：“先生，我们这里的餐盘虽然大了些，但也不至于一张桌子放不下不是？”
　　慕远瞧了她一眼，既没走向那张桌子，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你们这里套餐有哪几种？”
　　“套餐？”服务员着实惊讶了，道，“先生，我们这里……没有五个人的套餐，……嗯，一般的中餐店都没有这种套餐。”
　　“我不是说五个人的套餐，而是常规的，一大桌的那种套餐，至少十五六个菜的那种。”
　　女服务员一脸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这绝对是她当服务员以来，第一次接待的五个人要吃套餐的。
　　“先生您是预定……”
　　没等她问出口，慕远已经很干脆地说道：“不是，我们就中午吃。”
　　“可你们就五个人……”
　　“放心吧，肯定能吃完的。”
　　女服务员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觉得这人脑子……有点问题，估计属于人傻钱多的那一类吧。
　　作为开门营业的饭店，总不能客人点了菜不给对方上吧？
　　“那……先生您就换这一桌吧！这桌子大。”
　　“我早说了嘛，你们那张桌子太小。”慕远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女服务员内心很怪异……
　　慕远坐到那张桌子前，开始听服务员介绍套餐的标准，大抵是一桌多少钱，有哪些菜……


第568章 这是个问题！
　　赖洋四人赶过来时，无一例外都在门口愣住了。
　　他们看到慕远一个人坐在一张大桌子前，那桌子上已经摆放了几盘菜肴。
　　不仅如此，他们还看到两个服务员正在往那一桌送菜。
　　“慕队，你这是……”赖洋低声问道。
　　“点了一桌，好好地吃一顿呗。”慕远笑笑，“来，都坐！这里上菜的速度比较慢，边吃边等。”
　　赖洋几人迟疑了一下，倒也都坐了下去。
　　“慕队，你点了几个菜啊？”陈超忍不住问了一句，声音也压得很低。
　　毕竟，慕队这个称呼，还是蛮敏感的，他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自然不敢太过于高声喧哗。
　　如果是其他人，他们倒是可以用某某哥的称呼来代替，可慕远的年龄毕竟比他们小了不少，这声哥是叫不出口的，可若直接称呼名字，又显得对领导不够尊重……
　　慕远无所谓地笑笑，道：“没数！点的套餐，凉菜、热菜什么的加起来十七八个吧。”
　　赖洋几人虽然早已知道慕远的饭量很大，但对方这般操作，还是让他们感到震惊。
　　一般……这类酒席，至少是十个人吃的，而且基本上吃完后还要剩一半以上的菜。
　　可现在慕远居然给他们五个人点了这样一桌，先不管能不能吃完，反正他们吓得够呛。
　　不过他们也没表现出来，反正就一顿饭的事，算在办案经费里，应该还是能够处理的。
　　“开吃！开吃！”
　　一阵吆喝，慕远拿着筷子就开动了。
　　“慕队……这个……我们的任务……”
　　慕远塞了一口烧白肉到嘴里，然后用筷子指了指旁边一个包间的门，道：“里面呢，你们放心吃好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赖洋等人自然不会怀疑慕远的话，既然人都已经在眼前了，他们确实再担心什么。
　　刚吃了一阵，慕远忽然一愣，道：“不好！”
　　“怎么了？”赖洋有点担心。
　　慕远道：“你们说，这些嫌疑人，会不会将那文物先转移了？”
　　“这个……应该不会吧？既然这文物如此贵重，他们肯定会随身带着……”
　　“可如果是拿出来后就直接脱手了呢？”慕远皱着眉头。
　　“慕队，你的意思是说，那文物，现在很可能已经不在这些人手上了？”
　　“我只是怀疑！”慕远说道，“毕竟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那我们……立刻将他们抓起来？”
　　“对！先控制住他们，然后立即对他们随身携带物品和车辆进行搜查。”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陈超看了眼前这一桌还剩下大半的饭菜，忍不住问道：“慕队，那这些菜咋办？”
　　“没事！打包！边走边吃！”
　　陈超有点凌乱，他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这时，慕远已经站起身来，径直走向刚才他所指的那包厢的门口。
　　“笃笃笃……”
　　敲响之后，也不管里面的人有何反应，慕远直接拉开了门。
　　“咦？你谁啊？”正对着门坐着的一位客人抬头看到慕远，忍不住惊讶地问了一句。
　　慕远咧嘴，邪魅一笑，道：“端锅的。”
　　房间里其余三人也都回过头来，看着慕远那明显不像服务员的打扮，全都惊了。
　　端锅的？什么叫端锅的？他们又没有点什么锅……
　　“哎！智商不在线，交流起来总是那么困难。”慕远叹息了一声，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是警察！你们……被我一锅端了。”
　　房间里的四个人稍稍愣了一下，但却没有什么慌乱。
　　“警察同志，你开玩笑吧？我们又没犯什么事。”那位正对房门坐着的小伙子说道。
　　慕远道：“你们是否犯事，你们比我更清楚。不过你们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赖洋，给他们铐上。”
　　随着慕远这话一出，赖洋四人便走上前来……
　　“警官，你凭什么给我们带手铐？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这手铐，恐怕好戴不好取啊！”旁边一个三十五六的胖子很是笃定地说道。
　　慕远斜眼看了他一眼，道：“这手铐，确实不太好取。比如说想像你这样，虽不说把牢底坐穿，但待上几年肯定还是没问题的。”
　　赖洋几人不为所动，开始给靠门的那一个男子戴上手铐。
　　就在这一瞬间，对着门的那个小伙子猛然间站了起来，整个身子像安了弹簧一般，朝那里的一扇窗户扑过去。
　　那窗户还是很敞亮的，只要足够敏捷，一个人轻轻松松就能钻过去。
　　这小伙子对自己的做法很有信心，从距离上看，他距离那窗户更近，更何况自己有心算无心，谁还能拦着自己不成？
　　瞬息之间，他到了窗户下，然后整个人仿佛撞在了一堆人墙上一般，以同样的速度倒弹回来。
　　只见他小碎步迅速后退，终于稳住了身子，不然就直接倒地上了。
　　与此同时，他抬头看向前面，发现挡着自己路的人竟然是慕远。
　　他甚是震惊。
　　慕远刚才还站在门口呢！对方是怎么冲到自己前面去挡着的？
　　这速度、这反应能力，让这小伙子很心慌。
　　不过既然都已经准备反抗了，这小伙子自然不会因为首次跑路被拦就放弃，他还要逃！
　　正在他准备要再次行动的时候，慕远动了。
　　然后……他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一铁钳给夹住，巨大的力量让他手臂不自觉地向后反了过去。
　　这个过程中，他挣扎过，使出了吃奶的劲，但却没能给对方的动作带来任何影响，哪怕是延缓丝毫动作都办不到。
　　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是一只蚂蚁，面对的是踩下来的一条巨大的大象腿，那种无助感简直是一样一样的。
　　“咔擦！”连续两声脆响，一副手铐已经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背铐，手臂活动完全受限，想跑是不可能的……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另外两个同伙估计是见这小伙子反抗，也瞬间起身准备有所动作，可他们才刚刚站起，却发现这个奋起反抗的“英雄”已经成为了狗熊。
　　他们顿时方了……
　　逃还是不逃？这是个问题！


第569章 信你个大头鬼！
　　以刚刚慕远表现出的效率，他们要逃出去的几率很低——嗯，他们认为只是很低，还没有达到不可能的程度。
　　可就算是很低，他们也不敢冒险。
　　这次做了这么大一笔生意，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怎么能被擒住？
　　那胖子中年人估计脑仁的重量也更有优势有些，心头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目光瞬间落在萧雨身上，这个看起来身材瘦削的女孩子一看就战斗力极低，正适合用来当人质。
　　当下他身子一转，右手在裤兜里一摸，一把折叠匕首已经拿在了手上，同时朝着萧雨的颈部刺去。
　　当然，他没准备真一刀刺上去，挟持而已。
　　然而，他这边刚动，萧雨一个后撤步，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就在他脑子里权衡着对方敢不敢开枪的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手腕一阵剧痛，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差点让他的身体失衡。
　　而那疼痛，让他紧握着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匕首落在了地上。
　　“啊……”一声惨叫，他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情况，那里豁然插着一把叉子。
　　这让他毛骨悚然，哪儿飞来的叉子？
　　好吧，这个念头也仅仅是在他脑子里闪了一下，然后就被剧痛给覆盖了。
　　毕竟，一把叉子插在手腕上，直接入骨三分，鲜血顺着叉子往下滴，这画面太惊悚了。
　　其实这一下不仅将这胖子给吓坏了，就连拿枪指着胖子的萧雨也大吃一惊。
　　她刚才还想着如果对方真持刀冲过来，她就开枪射击呢……
　　至于开枪后有什么后果？再严重的后果也比自己丢了命强！鬼知道这混蛋会不会真拿刀捅自己？
　　最后发现她没必要去纠结这些事情了。
　　胖子没看到那叉子是哪儿来的，她却是正好看到了，那是慕队顺手从桌子拿起甩过来的。
　　也没见他用多大的力气，那叉子仿佛飞刀一般，径直刺在了胖子的手腕上，那匕首落地，危机自然也解除了。
　　那小伙子和这胖子的遭遇明显镇住了另外两个人，一个个像鹌鹑一般，立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赖洋给其中一个戴上了手铐，一脸钦佩地道：“慕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飞刀绝活啊？”
　　慕远讪讪一笑，道：“我说这是巧合，你相信吗？”
　　赖洋三人齐刷刷地给了慕远一个大白眼：信你个大头鬼啊！
　　慕远挺委屈，因为他觉得这真是一个巧合。
　　就在刚刚那胖子提刀刺出去的那一瞬间，他想过几种方法。
　　一种是拔枪射击，以他的速度，这混蛋根本没机会冲到萧雨面前，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但这里是饭店，而且是空间狭小的包厢，风险较高。
　　另一种方法就是让小毛是绊子。
　　此刻小毛正藏在桌子底下，以他的能耐，让这家伙摔个狗啃屎还是没问题的，但若非万不得已，慕远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小毛的存在，哪怕眼前这个情况下，小毛暴露的可能性很低。
　　最终慕远采取了第三种方式，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把叉子，甩了出去……
　　他当然不会什么飞刀，更不用说小李飞刀那般神乎其技的东西了。
　　不过，他力气大、身体协调性极强、有准头。
　　所以，击中目标肯定是没问题的。
　　而以他的力量，那叉子就算只是击中对方的手腕，也能阻止对方一定时间，而有这个时间，就足够他做下一步的反应了。
　　谁曾想，那叉子飞出去的角度刚刚好，准确无比地插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这要是让别人认为自己掌握了什么暗器手法，那该咋整？”
　　虽然被别人高看一眼，感觉很不错。但警察是一个高危的职业，有时候是需要相互托付性命的，不能让别人误会你拥有某种你根本没有的能力。
　　这很危险！
　　可看现在这样子，估计自己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相信。
　　“要不回头好好练练？暗器，应该也是一门技术吧？只要掌握了初级技能，自己就可以用技能升级卡迅速将其提升到大师级。
　　想来，自己刚才那一击的效果，也没有大师级暗器手法来得牛逼吧？
　　这样想着，慕远手上动作却是不慢，几步迈过去，将那胖子给控制住。
　　看了看手腕上插着的叉子，他没有直接伸手拔掉。
　　手腕是很复杂的一个部位，现在插得又如此深，还是送到医院更稳妥一些。
　　四个人全部拿下，慕远先让赖洋与程超一起送那胖子去医院。
　　他又瞧了瞧剩下的三个人，自己这边也只剩下三个人了，除了自己，就是赵元明和萧雨。
　　“服务员！把桌子上的饭菜撤了！”
　　慕远一声吆喝，服务员很快走了进来。
　　看到现场的情况，这服务员满脸茫然。
　　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三人手上的手铐时，这种茫然逐渐消失——一般来说，被戴上手铐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而给别人戴手铐的一般都是警察。
　　果然，赵元明适时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
　　慕远随即说道：“服务员，麻烦将这些饭菜撤掉，把我们外面那桌的没吃完的饭菜端进来，我们继续在这里面吃。”
　　那服务员很想问你们不能继续在外面吃吗？可看了看蹲在地上的三个人，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这么三个人，确实不适合在外面吃饭。
　　只是……你都把人给抓了，还有心继续吃饭？这心是不是太大了呢？
　　虽然这样想着，但她只是一个服务员，当然不可能提出质疑。
　　当下，那服务员又吆喝了两位服务员过来，三人一起麻溜地将饭菜挪了地方。
　　整个过程中，赵元明和萧雨处于呆滞状态，他们确实没想明白，为何慕队会继续留下来吃饭，还让服务员把饭菜端进来？
　　“慕队，我们……不先回局里吗？”
　　慕远平静地道：“回去干嘛？我们现在的目的是让他们交代出那东西在什么地方，往返一趟市局，耽搁的时间太多，还不如就在这里问了。再说了，我们只有三个人，还得留一个人开车，路上押送的安全性值得怀疑。综合这些因素，我觉得留在这里等局里支援更合适一些，趁着时间，我们还可以先审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赵元明目光中带着一丝怀疑，虽然慕远这话有道理，但他总觉得是在掩盖什么……
　　审讯不是重点，重点是边审边吃吧？
　　这话赵元明没说出口，不敢也不能。
　　“好了！你们几个……给我蹲好了！”慕远吆喝了一句，端坐在一张椅子上。
　　随后他一边拿起筷子瞄准桌子上的饭菜，一边说道：“现在，你们说说，你们将那件偷来的文物放哪儿了？”
　　最开始准备逃跑的小伙子立刻嚷嚷起来：“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文物，我们……”
　　慕远手上一动，一截刚吃完的猪骨头直接砸对方额头上。
　　“啊……”说到一半的小伙子发出一身惨叫。
　　幸好慕远没用多大的力气，否则绝对头破血流了。
　　“我没问你知不知道那件文物，我只问你们将那件偷来的文物放哪儿了！别答非所问。”慕远非常干脆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小伙子脸色有些苍白。
　　这时，慕远忽然取出了自己的手机，立在餐桌上，镜头正好对着现场蹲着的那三个人。
　　“现在你们都给我规规矩矩的，别东张西望！不然……我面前这骨头还蛮多的。”慕远淡定地说道，“我现在开始录像，你问的问题，你们谁先交代，都可以作为证据提交给法院的，这是立功表现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那小伙子习惯性地往旁边看去，一根鸡骨头宛若子弹一般飞过来，正好打在了他的下颌处。
　　又是一声比刚才更惨烈的惨叫，因为那地方正是人体的痛点。
　　小伙子护痛地捂着下颌，感受着手心处那一抹油腻，他不敢动了。
　　“好了！我开始问第一个问题！”慕远道，“当时你们实施盗窃的时候，是怎么分工的？”
　　现场一片沉默！
　　慕远冷笑一声，道：“看来你们还抱着一丝侥幸啊！其实这是一道送分题，因为就算你们不回答，答案我也已经知道了。肖力君，你是主要负责攻击监控系统的，对吧？”
　　慕远这话一出，刚刚被慕远砸了两骨头的小伙子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对方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更没想到对方连他是做什么的都了解得这么清楚。
　　这确实太诡异了。
　　他甚至怀疑，他们这个团队中是否出现了内鬼……
　　因为他学会那些黑客技术的事情，别说是外人了，就连他父母都不知道。
　　现在居然被这个警察一口说了出来，他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丁鹏，你是负责放风的！当时你就守在那博物馆的围墙附近。”慕远斩钉截铁地说道，就仿佛亲眼见过一般。
　　他话音一落，在场三人心里就更害怕了。
　　慕远并未就此停下，他盯着最后那位身材比较瘦削的青年男子道：“你叫王德峰，对吧？开锁的技术不错，爬墙的技术也不错！”


第570章 请注意抢答！
　　王德峰有点骄傲！虽然他现在很沮丧，但听到慕远的赞扬，他心底不可避免地有点骄傲。
　　爬墙技术倒是没什么，但他对自己那一手开锁的本事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觉得，这世上就没有自己打不开的锁……
　　也正因为他的这个能力，他看不上一些小打小闹的入室盗窃，毕竟，现在谁没事儿在家里放一堆现金啊？手机倒是不少，但二手手机能值多少钱？纯粹是侮辱他的技术。
　　所以他将目光瞄准了那些超高价值的物件上。
　　毫无疑问，古董是符合这个条件的。
　　虽然珠宝店什么的也很好偷，但东西不好出手。
　　古董就不一样了，这东西，基本上都是拿来收藏的。
　　所以就算明知道是偷盗之物，也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买的，毕竟这些东西买下来是藏在家里的，来路是否正当，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可盗窃古董也不是那么简单，不是凭着开锁技术不错就能搞定的，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四个人才算凑在一起。
　　在这四人中，他的开锁技术时最牛逼的，相当于是团队的主攻手，按照他们商定的协议，他的分成也是最高的。
　　这也是他认为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只是现在这个骄傲之处被一个警察当面提出来，他那骄傲劲儿也只维持了一瞬间，便被恐惧取代。
　　犯了罪，还被警察给查得清清楚楚了，这还不够惊悚吗？
　　“好了！第一个问题结束，可惜你们没有把握住机会！现在开始第二个问题，请注意抢答。”
　　赵元明：……
　　萧雨：……
　　“你们当时是谁去联系古田重租的车？”
　　“是苏强！”王德峰以最快的速度答道。
　　他们这三人，每个人内心到底是何想法不得而知，但王德峰此刻肯定已经妥协了。
　　都已经被查得清清楚楚了，自己又是首犯，这种情况下如果继续负隅顽抗，恐怕会被别人揭发得底裤都不剩。
　　与其被别人给揭发出来，还不如自己坦白一些，说不定还能得个从宽处理。
　　慕远脸上现出乐呵呵的笑容，道：“就是刚刚想动手的那个傻胖子？”
　　对于慕远的这个说法，他们也是挺认可的。
　　“对！就是他。”王德峰再次说道。
　　慕远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们偷的东西藏哪儿了？”
　　“已经卖掉了。”这次是丁鹏抢答成功。
　　“卖了？”一旁的赖洋惊呼一声，“你们凌晨才得手，怎么可能就卖了？”
　　“我们动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买家，得手后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王德峰再次拔得头筹。
　　“买家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什么地方？”慕远皱眉问道。
　　包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有点反常。
　　数秒后，剩下那个还没找到机会开口的肖力君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买家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名字？那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我们这一行出货，都是靠掮客联系，这些人不经手钱物，只负责牵线搭桥。”
　　“那你们总见过从你们手上提货之人的相貌吧？”
　　“见过！”丁鹏立刻说道。
　　“你们交易的地点是在什么地方？我需要最准确的时间和地点。”
　　“当时我们出来后，路过新南街下穿隧道时，就在那下面做了短暂的交易，然后就分开了。时间，是3点34分，我记得很清楚。”丁鹏连忙说道。
　　慕远快速吞下口中的饭菜，然后又问了一些问题。
　　在问话的同时，他还风卷残云般地将饭桌上的饭菜给扫荡了一遍。
　　半晌之后，他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们表现还不错！我们先回局里。”
　　这时，成斌带着一组的另外两人赶到了饭店，五个人、两辆车，将三个嫌疑人押回了市局。
　　慕远开车的警车速度更快，足足比后面那辆车提前了一半的时间赶到局里。
　　他这边刚到局里，刚刚吃完饭不久的冯局长等人便得到了消息。
　　一听慕远又抓回来了一批人，李副部长等人安耐不住又要过来瞧瞧。
　　然而，等他们赶到办案中心时，看到的却还是慕远搞模拟画像的画面。
　　“小慕，怎么还在画呢？他们是……”
　　冯局的话还没问完，他就已经看清楚了房间里三个人的面容。
　　这不就是之前画出来的四张肖像中的三个吗？完全一模一样。
　　“冯局，他们就是盗窃文物的嫌疑人。”慕远非常干脆地说道，“不过现在文物已经被他们转手卖了出去，我们得把下家给找出来。”
　　冯局眉头一皱，盯着王德峰三人，惊异地问道：“速度这么快？刚到手就卖掉了？”
　　王德峰抬头瞅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反讽：你才速度快！你全家速度都快……
　　慕远淡定地道：“他们偷这东西，是有目的性的。有人想要这件古董，便找上了他们。所以东西到手后，就立刻交易出去了。”
　　冯局顿时恍然，也明白慕远为何又要搞模拟画像了。
　　“小慕，你可得快点。”
　　“放心吧！”
　　说完，慕远又全身心地投入到模拟画像中了。
　　十多分钟后，一副画像呈现出来，让王德峰三人当场惊呆了。
　　这一刻，他们不仅在替他们的买家默哀，同时也猜到了他们为何会栽在西华市了。
　　最大的问题，就出在那辆车上。
　　当初租车的时候，曾与那古田重打过照面，当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可谁又想到居然有人能将模拟画像搞得如此出神入化？
　　简直没天理了！
　　不过在他们的猜测中，警方之所以能确定他们的身份，肯定是从那辆被他们开到山下的别克车反推过来的。
　　他们却不知道，慕远是先确定了他们的身份，然后才得知有那么一辆车被开到了山下……
　　虽然这对侦查的结果并无影响，但却关系到他们对慕远这些人侦查能力的评判。
　　很显然，如果仅仅是从开到山下的别克车才找到他们的，那么就只需要慕远的这份模拟画像技术就行了。
　　反之，难度就成倍增加了……


第571章 能别说得这么直接吗？
　　慕远并不会在意别人是否了解他的侦查能力，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别人不知道他的侦查能力更是他喜闻乐见的。
　　毕竟，要是将那些准备搞事情的违法犯罪分子全都吓到其他省市去了，那不是降低他的破案效率吗？
　　若能真的阻止或者减少犯罪，那当然是好事。
　　但搞盗窃抢劫、坑蒙拐骗这种事情的人，这个城市干不下去，他们完全可以去另一个城市去干。
　　综合来看，他的名声若是太大，对自己反而是不利的。
　　好吧，这事儿考虑得太远，慕远也没想这么长远，他就只有破案这样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目标。
　　借助这张模拟画像，慕远采用人脸识别的手段，再一次锁定了目标。
　　诚然，人脸识别不可能明确指向某个人，但如果再关联上西华市的活动轨迹，那就差不多了。
　　查出来的这个人叫李东，不是西华市本地人，甚至不是本省的，而是羊城那边的。
　　这让慕远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第一时间让陈超查询了他的其他信息。
　　果然，一条民航离港信息映入慕远的眼帘，时间正好是今天早上9点，目的地正是羊城。
　　“人跑了？”冯局同样看到了这条信息，皱眉说道。
　　慕远忽然转头看向周馆长，道：“你们被盗的是一件什么文物？”
　　“一只玉蟾蜍，是唐朝时期皇宫里的物件，无比珍贵。”周馆长说道。
　　一旁的郑先生颇有几分骄傲地说道：“几年前有人做过估价，我这宝物至少值三千万。”
　　慕远看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这李东，会不会带着这玉蟾蜍登上飞机？”
　　“这个很难说！”冯局长说道，“一般情况下，民航这边不会去查这些东西，但如果对方觉得可疑，会让携带者出事相关的证明材料，一旦发现这东西可能是赃物，很可能会通知机场公安局对其进行扣押。所以，如果这李东没有一定的把握，恐怕不会亲自带着那玉蟾蜍登机。”
　　“可如果不登机，他又采取什么方式将这东西带走呢？亦或者……他根本没打算将这文物带走？”赖洋嘀咕着。
　　慕远忽然笑了笑，道：“想那么多干嘛！直接把他抓起来，好好地审讯一番就知道了。”
　　冯局长盯了慕远一眼，他怀疑这小子想出差……
　　据说，上次慕远在羊城那边吃宵夜吃得挺嗨的。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中午1点，李东肯定已经离开机场，直接通知机场那边抓捕明显是不现实的。
　　看来真如慕远所说，只能出差去抓了。
　　郑先生忽然说道：“冯局，你们就不能直接联系羊城那边的公安，直接对这家伙进行抓捕吗？现在他应该刚离开机场不久，如果他真的将玉蟾蜍随身带着，越早抓捕不是越好吗？避免他将玉蟾蜍再次转移。”
　　冯局苦笑了一声，道：“这种跨省的配合虽然也有，但要让对方帮着抓人，难度还是很大的。首先我们这边的手续都不完善，现在连立案的资料都还没弄好，更不用说出拘留证了。等这些东西弄出来，与我们直接派人过去也没多大区别了。”
　　说完，冯局看向慕远，迅速说道：“小慕，你就再亲自跑一趟吧！快去快回！”
　　“行！”慕远说着，扫了一眼在场众人，目光落在了赖洋身上，道，“让赖洋、二毛与我一起去吧！”
　　“都是你们一中队的人，你自己安排。”冯局说道，“我只要结果！”
　　“好！”慕远回答得非常干脆。
　　……
　　出差本是幸福的事情，但与慕远一起出差，幸不幸福就很难说了。
　　毕竟，这家伙一到目的地，就立即开展工作。
　　这也就算了，大部分人出差都是这样的。可关键是这家伙一开展工作，基本上都能迅速将嫌疑人抓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赖洋对此倒是无所谓的态度。
　　幸福有很多方面，比如出差相当于旅游，那是一种幸福。
　　而如果出差能迅速抓获嫌疑人，也同样能收获职业获得感，那同样是一种幸福。
　　虽说从西华市到羊城属于热门航班，但很多时候各个航班不缺少临近起飞选择退票或改签的人，所以慕远和赖洋很顺利地拿到了两张机票——虽然不打折。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在羊城机场降落，慕远本年内第二次踏入羊城这片土地。
　　从机场出来，慕远带着赖洋，赖洋牵着二毛……
　　“慕队，我们先去找羊城市局？”赖洋问道。
　　慕远沉思了一下，道：“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说完，慕远拿起手机，在里面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号码。
　　“邹队，我是西华市公安局的慕远啊！”
　　“哈哈……小慕同志，你居然能想起给我打电话啊？我还以为你把我老邹给搞忘了呢。”邹队长爽朗地笑道，那高兴劲儿，仿佛看到了一群训练有素的警犬。
　　慕远道：“我其实也没想那电话的，这不有件事情想请邹队你帮帮忙嘛！”
　　“（～￣（OO）￣）ブ！！！”邹队很崩溃，虽然可能事实是这样，但你能别说得这么直接吗？
　　“咳咳……小慕同志还是这么幽默。”邹队自我解围，笑笑道，“这么说来，你是到羊城了？什么事？办案？”
　　“对！抓人。”慕远很干脆地说道，“我想麻烦你帮我查一查，这人最近的轨迹信息。”
　　“没问题！”邹队很干脆地说道，“你把身份信息发给我！”
　　“好！”
　　说完，慕远挂了电话，然后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给邹队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邹队的信息回了过来。
　　“我这边马上让人查。小慕同志，你看什么时候能到我们警犬大队指导一下工作啊？”
　　慕远看到这条短信，内心是懵逼的。
　　去警犬大队指导工作？真当我会训练警犬啊？
　　这不是欺负人……额，欺负犬吗？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觉得，这活儿自己似乎也不是干不下来。
　　特别是二毛最近的表现，更是让慕远对警犬训练有了一些信心。
　　不过与别人那种常规训练警犬的方式不一样，慕远的训练警犬方式，是一种直接触及灵魂的方式。
　　很显然，不管是语言、还是动作，都需要靠长时间的条件反射，才能逐渐让警犬掌握一门技能，那效率，远无法与这种触及灵魂的方式相比。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面对一只新嫩警犬，说不定你在那里“表演”了半天，它却像是在看一只二傻子。可慕远的方法，却是可以通过“灵魂锁链”，直接将自己这个动作的含义、意图传递给警犬，让其瞬间领会。
　　或许，等这里案子结了，可以去帮邹队料理一下他的那些警犬。
　　毕竟上次自己也含糊地答应过……
　　于是，慕远给了邹队一个肯定的答复。
　　“好的！等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一定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慕远这番答复的刺激，没过多久，邹队那边便将查到的资料发了过来。
　　信息很全面，包括李东的从业信息、居住信息等各个方面，同时还有刚刚离开机场的准确时间点……
　　至于时间轴上更近的信息，倒是没有的。
　　慕远拿到这些资料，第一时间来到了机场3号出口的大门口，溜达一圈后，便径直走向了旁边的一处便利店。
　　便利店门口有一个监控摄像头，这也是慕远的目的。
　　亮出警察证，慕远很顺利地查到了监控资料，然后他便又一次拿起手机给邹队拨了过去。
　　这次倒不是直接查李东，而是查一辆出租车的轨迹。
　　因为刚刚慕远发现，李东出站后，是乘坐出租车离开的。
　　在邹队查询资料的同事，慕远径直去旁边的一家租车点租了一辆车。
　　当然租的不是什么豪车，就一普通的高尔夫，价格也很便宜，一天两百，绝对比打车要划算得多。
　　搞定手续，邹队那边的资料也适时发了过来。
　　“下车地点是南阳路32号附近！时间是中午12点32分。”
　　慕远看着这信息，有点小郁闷，要是这时间能精确到秒，那就更完美了。
　　不过慕远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邹队能查到这份资料，肯定是联系了出租车公司那边。
　　不同系统的时间之间存在误差也是很正常的，慕远也没去强求。
　　“赖洋，这个地址，你把导航打开。”
　　说完，慕远拉开后排车门，二毛很是熟稔地跳了进去。
　　随后，慕远直接发动车子，根据导航提示，直奔南阳路而去。
　　此时已经快下午5点了，距离李东下车，已经过去了快四个小时，这个时间，也算是比较长了。
　　可慕远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可想。
　　现在这个案子，想要将赃物追回来，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李东身上。
　　不管他是亲自将那东西带回来，还是转到了其他地方，都需要先将他抓起来。
　　只希望这家伙没一直坐车四处溜达，不然慕远可就要心疼了。
　　不过想来他到处溜达的可能性也不大，他不可能想到会有人紧跟在他屁股后面赶到了羊城。


第572章 真·转悠
　　陌生的街道并未影响到慕远车技的发挥。
　　更何况导航也是蛮给力的，一路提醒着慕远哪儿有违章拍照，可以让他避免自己租车的押金被无情扣掉。
　　这次慕远膨胀了一下，只是在有违章抓拍的地方才减了车速，可谓是一路狂奔赶到南阳路的。
　　到了南阳路，慕远长长地松了口气。
　　刚刚在机场出口的时候，虽然明知道李东从那地方经过，但因为人流量太大，他的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不是他无法嗅出李东的气息，而是因为现场气息如此驳杂，他无法分辨出那一股气息是李东的，毕竟他之前都没见过李东。
　　可这里的情况不一样了。
　　这是一片高档住宅区。
　　何谓高档？就是有很多的别墅……
　　如果是四五线城市，别墅不一定有多高档，但在这寸土寸金的羊城，能拥有一栋大别墅，绝对是实力的象征。
　　这种地方，除了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之外，还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人少！
　　所以慕远看到了希望——不用时光回溯符就把李东找出来的希望。
　　他左右瞧了瞧，便找了一处临时停车位将车停下，然后带着赖洋，赖洋带着二毛，两人一狗开始在绿树成荫的人行道上溜达。
　　慕远偶尔蹲下身子逗弄一下二毛，已经长成半大狗子的二毛斜眼看着慕远，眼神中带着一股别样的意味。
　　走了没多远，二毛忽然浑身一紧，然后整个狗气质变得不一样了。
　　它也不管脖子上的绳索，径直朝着前面的马路牙子冲去，一只狗鼻子猛嗅。
　　“有发现了？”赖洋有些兴奋。
　　牵上绳子的他有着很强的参与感，仿佛就是自己在指挥着二毛追踪一般……
　　二毛再次汪汪叫了两声，又朝着前方冲去。
　　慕远在侧面跑着，几乎是与二毛平齐，而赖洋则给二毛拖着在后面跑。
　　几分钟后，二毛停下了脚步，在他们前方，是一道小区的大门。
　　小区是正经小区，里面那幽静的环境，低矮而又风格鲜明的别墅藏于茂密的树林之中，让人仿佛进入了森林一般。
　　这些别墅相互之间间隔很大，也不是那种鳞次栉比的有序排列，而是因地制宜，突出了自然之美。
　　赖洋看着也有些咂舌，嘀咕道：“慕队，看来我们要找的人身份不一般啊！”
　　慕远淡定地说道：“对我们来说都一样，除了守法公民，就是违法犯罪分子。守法公民是我们要保护的对象，违法犯罪分子就是打击处理的对象。不存在第三种人。”
　　“道理我明白！可这样的人的抓捕，阻力肯定会更大一些。”赖洋说道。
　　“没关系。”慕远说道，“在出发之前，我就猜到了这种情况。能拿上千万买古董的，又怎么可能是小角色？”
　　“这倒也是！”赖洋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进去？”
　　慕远道：“先等等！根据刚刚邹队给我们提供的信息，这李东可不是什么有钱人。所以，多半他只是一倍指派出去收货的小喽喽，最多也就是大一点的小喽喽。真正的幕后老板，应该是这里某栋别墅的主人。我们出这样一趟差也不容易，如果只抓了个小喽喽回去，也太不划算了。”
　　赖洋愣了愣神，这次出差的主要目的，不应该是追回文物吗？怎么就成了抓人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李东和他背后可能存在的老板，就只是干了一件收赃的事儿，用法律角度来讲，叫隐瞒犯罪所得，这金额虽然很大，但按照法律规定，最高也不会超过七年。
　　甚至在这个案子中，要追究李东的罪责相对容易，可要查到他老板面前，就很难了。
　　这是一个讲证据的时代，虽然明知道李东是在他老板吩咐之下干的这件事情，但对方却有无数种借口可以推脱，除非能掌握到非常有力的证据，否则都是徒劳。
　　“慕队，为了一个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的人，耗费这么大的精力……”
　　“这不叫掩饰、隐瞒犯罪所得，而是盗窃！根据刚才我们的审讯，王德峰那些人，并不是主动要去偷这玉蟾蜍的，而是李东或者他背后的老板提出了这个需求，请对方去做这件事情的。从这个角度来讲，这应该算是共犯！”
　　赖洋没去争辩这个事情，慕远的这番解释也确实有他的道理，至于最终如何认定，还得回去与法制部门商量讨论。
　　不过若真将李东及其背后的人认定为共犯，那区别可就大了。
　　以这种盗窃金额来说，刑期可不是七年那么简单了。
　　“慕队，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先打听一下情况再说。”慕远说道，“这样，你先去在附近找家酒店住下，我先在周围转悠转悠。”
　　“好！”
　　“嗯……酒店有免费早餐就行，其他随意。”
　　赖洋嘴角抽了抽：“好！那二毛……”
　　“你也先牵过去吧！它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二毛仿佛听懂了慕远的话，一双狗眼盯着慕远：你这混蛋过河拆桥啊！
　　慕远假装没看见，心头微动，二毛便低眉顺目地跟赖洋走了。
　　成功单飞的慕远左右看了看，沿着外围的绿化带开始转悠起来。
　　真·转悠。
　　此刻他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成功潜入别墅区的小毛才是重点。
　　这个小区有着完备的安防设备，但再完备的安防，也不可能防止鸟儿落在书上不是？至于鸟儿变成老鼠，它就更防不了了。
　　很快，一只小老鼠便在别墅区里撒欢地到处跑，有没有被人看到不重要，看到了也抓不住。
　　甚至因为小毛的可爱，虽说它体型缩小了一半，但毛丝鼠的特征还是蛮明显的，说不定被当成了宠物呢。
　　整个别墅区的面积还是蛮大的，别墅的数量差不多在一百栋左右。
　　没过多久，小毛便已经在大半的别墅门口晃了一圈。
　　就在慕远怀疑自己的运气的时候，小毛忽然停了下来。
　　在它前方不远处，是一座精美铁艺大门……


第573章 好吓人啊！
　　李东的气息，就是进了那栋别墅。
　　时间差不多是两个多小时前。
　　而且根据小毛在周围嗅探到的情况，他并没有从这里离开。
　　当然，不排除他直接乘车走人。
　　小毛迅速转悠了两圈，便钻进了别墅内。
　　对于人来说，这栋别墅的安防措施已经做到了极致，但对小毛来说，这叫安防？明明是通天大道嘛。
　　就算有些房间关门闭户，它也还是有办法钻进去的，空调通风孔是最大的漏洞。
　　用了几分钟时间，小毛就已经将这三层别墅搜完了两层，同时也找到了目标。
　　李东在二楼的一间卧室，正在睡觉。
　　这让慕远有点意外，按理说，他不应该睡在这里的啊？
　　在对方的从业信息中显示，对方应该是类似于家政这样的职业，你一搞家政的，下午跑到别人家里睡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再说了，你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的还一副人模狗样的，是搞家政的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慕远继续让小毛在别墅内转悠。
　　这栋别墅确实很大，房间有多少慕远也没去数，反正不下于二三十间。
　　至于一户人家为什么要弄这么多房间，慕远也搞不懂，有钱人的世界或许就这样吧。
　　此刻，别墅内除了这个正在睡觉的李东之外，还有三个人。
　　其中两个看样子也是家政，一个在厨房里转悠着，估计是准备晚饭，另一个则是在花园里忙碌，修剪枝叶啥的。
　　最后那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悠闲地坐在一阳台上看书。
　　慕远暂时没看出任何可疑之处……
　　除了那倒头睡觉的李东。
　　“如果能有一种直接读取人记忆的技能就牛逼了！”
　　“至少能知道现在那玉蟾蜍到底在什么地方。”
　　“咦？不对！自己好像有意识读取的技能。”
　　“灵魂锁链的能力介绍中，就有记忆读取的功能，但它却又有很大的局限性，那就是被灵魂锁链控制的目标的意识不能强于自己的宠物，也就是小毛。”
　　小毛现在的意识到底有多强，慕远不得而知，但肯定要比普通的猫头鹰强大很多。
　　可这是否真的超过了人的意识，这也无可推断，毕竟系统也没就这些方面给出一个具体的属性值。
　　但……这似乎并不妨碍自己试一试嘛，反正又没什么损失。
　　系统介绍中也没说控制失败会怎样，应该问题不大。
　　这样想着，慕远再次控制着小毛来到了李东所在的卧室……
　　……
　　李东风尘仆仆地从西华市赶回，一宿没睡的他感觉灵魂都快离体而去了，所以到了家里后就睡下了。
　　说这是他的家其实也不是很准确，或者说这是他老板的家。
　　他是管家！
　　这是他给自己的职业定位，毕竟，古代或者西方那些大家族的管家，都还是挺牛逼的。
　　他已经在这个家里呆了近十年，也是老板的绝对心腹了，老板的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出面打理。
　　这次的事情也不例外，老板有古董收藏的爱好，在网上查到有一件国宝级古董将在西华市那边展出后，就表达出了希望得到这件古董的想法，同时给了他一笔资金的支配权。
　　跟了老板十多年，自然知道对方的想法，于是他就费心思去安排。
　　现在总算顺利完成了老板的嘱托，他回来后睡得格外舒坦。
　　迷迷糊糊中，他莫名地有种感觉，脑子有点晕，又似乎有点紧绷绷的，同时内心深处又有一种惶恐之感。
　　在这种惶恐的情绪下，李东呼吸开始变得粗重，就好像正常人睡着做噩梦一般。
　　梦到了什么？他仿佛重新经历了一遍昨天的事情。
　　可就在乘坐飞机抵达羊城时，他看到了两个警察，对方晃悠着手中的手铐，慢悠悠地向他走来。
　　恍惚间，那警察没有了，面前的人变成了黑白无常，而对方手中握着的也不是手铐，而是锁链……
　　一股无可名状的恐惧感瞬间席卷李东的大脑，然后……惊醒了。
　　他一屁股坐起来，摸了摸额头，居然湿哒哒的。
　　这是冷汗吗？
　　李东感觉很诡异，他做梦的时候也有，噩梦也不是没做过，但做噩梦做到冒冷汗，这绝对是第一次。
　　这是个什么状况？
　　难道……坏事做多了？
　　还是……那东西不干净？
　　他不明白！脑子嗡嗡的……
　　……
　　此刻，远在几百米之外的慕远，同样脑子嗡嗡的，感觉大脑要裂开了一般。
　　他非常清楚，这种裂开的感觉其实并不是他脑子里传递出来的，而是因为他共享了小毛的感知。
　　小毛脑子要裂开了……
　　对于其中的愿意，慕远也能大致猜到。
　　刚刚让小毛施展灵魂锁链控制李东，一开始其实是成功的。
　　可后来李东醒了过来，直接就翻了盘。
　　然后……小毛就悲剧了。
　　这，或许也是一种反噬吧，具体的原理慕远也不是很明白，他也只能用自己那贫瘠的武侠、玄幻知识去解释。
　　慕远除了感受到头疼欲裂之外，还真实地感受到，那一瞬间，自己与小毛的感知共享中断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好吧，以前其实也有过中断感知的情况，但那是小毛超出了感知共享的距离，而这次，小毛明明就在自己几百米范围之内，哪怕它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瞬间飞到数十公里之外去。
　　所以，这里面肯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
　　具体是什么情况慕远还不得而知，但不外乎两种可能。
　　一种，小毛挂了。
　　第二种，小毛快挂了，都已经失去了感知能力，就更不用说与自己共享了。
　　当然，慕远也知道，快挂了不等于挂了，这只是说明小毛现在的状态很危机的一个词汇。
　　但不管如何，慕远心里都是很着急的。
　　他试着用共享感知与小毛重新联系，但却如石沉海底，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要亲自潜入进去看看，小毛是不是已经挺尸了？
　　这意义不大！
　　毕竟刚刚小毛藏的位置还是很隐蔽的。
　　如果小毛真的挺尸了，自己去了也没有意义，反而暴露了自己。如果小毛还没死，以它的生命力，应该……可以慢慢恢复。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想到了一种确认的方法。
　　系统界面！
　　打开小毛的属性面板。
　　宠物名称：小毛（第一形态：毛丝鼠；第二形态：纵纹腹小鸮）
　　宠物等级：6（升级需要消耗宠物升级卡。）
　　宠物生命：374年（升级可增加寿命，受伤等负面状态会降低寿命。）
　　宠物能力：灵魂锁链（使用该能力，可与其他动物进行意识连接，可实现记忆读取、操控等效果，具体效果根据宠物与被连接个体意识差异决定）；大小如意（天赋能力，宠物等级达到一定程度自动激活。使用该能力，可实现躯体缩放。缩放倍数随宠物等级提升而提升）。
　　没毛病，没有什么特殊状态提示，比如死亡、濒死、垂危什么的。
　　随后，慕远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四个按键，复活的那一个按键同样显示灰色，这说明小毛还活着。
　　可为什么……
　　他这个念头刚起，忽然发现不对了。
　　他看到，宠物生命那一栏，居然由374变成了373……
　　就这么短时间就过了一年？
　　（⊙o⊙）…
　　不对！不是时间过了一年，而是小毛的生命少了一年。
　　下一秒，慕远想起之前所看到的小毛的生命，根本不是什么374，而是384年。
　　也就是说，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小毛已经消耗掉了11年的生命力。
　　虽然相对于它那三百多年的生命来说这完全不算什么，给自己养老送终还是很轻松的，但若一直以这种速度降下去，那自己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he`pei，自己才是黑发人，小毛最多是灰毛鼠。
　　抛开这个乱糟糟的念头，慕远双眼紧紧盯着小毛生命那一栏。
　　如此又过了两分钟，它的生命又少了一年……
　　好吓人啊！
　　然后，又过了五分钟，生命又降低了一个数。
　　慕远内心慌得一批……
　　到时候生命值归零，小毛铁定就挂了。
　　忽然，慕远变得轻松起来。
　　挂了就挂了吧！多大个事儿？自己的宠物复活卡还没用呢，大不了就在这里用上了。
　　这样想着，慕远确实就不慌了。
　　话虽如此，但慕远目光还是没有移开那属性栏。
　　这时，赖洋一摇一摆地从远处走过来，嘴里叼着支烟，看起来不像是个正经人。
　　靠近后，赖洋咧嘴笑笑，道：“慕……慕队，房间已经开好了。这边……有没有新发现呢？”
　　说完，他还朝别墅区内努了努嘴。
　　慕远认真地道：“有发现！不过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监视。”
　　“哦？什么发现？”赖洋立刻来了精神。
　　慕远道：“现在还不好说，等监视一阵后再说，至少得掌握确切的证据才好动手。”
　　赖洋很是无奈……
　　慕远倒是没有撒谎，他刚才确实有发现。
　　可现在他无法解释如何得到这些信息的，总不能说自己读取了别人的记忆，还把小毛给玩得快挂了吧？


第574章 这就过去了？
　　慕远沉默了数息，忽然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赖洋迅速问道。
　　慕远一脸平静地说道：“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个事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赖洋虽然心里像猫抓一样，但慕队明显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也不好再问。
　　其实慕远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惊讶，并不是因为想起了什么事情，而是他发现小毛的生命值又少了一年。
　　不过这次减少与上次减少，之间间隔超过了十分钟。
　　这说明什么？
　　要是小毛的伤势已经无可救药，逐渐濒临死亡，那么它的生命值只会越降越快。
　　现在生命值降低越来越慢，说明伤势逐渐稳住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小毛就能恢复过来了。
　　虽然恢复过来的小毛生命值肯定比之前要少很多，但这只是细节，不用在乎。
　　毕竟，只要再升一级，小毛的寿命差不多就能与王八媲美了，也不差这几十年的。
　　再说了，按照这种减缓的趋势，就算小毛不升级，寿命也肯定比自己长，这就更不用慌了。
　　只是下次需要小心点，别再弄出几次这样的事情，真要频繁让小毛灵魂锁链技能失败的情况，它那几百年的寿命也不够祸祸的。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慕远脑子里忽然有点模糊的感知，他心头一动，再次与小毛共享感知。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副陌生的场景，正是李东所睡卧室的床下。
　　周围的一切如旧，床上又响起了轻微的鼾声，看来这家伙的心还是蛮大的，居然还能睡着。
　　小毛的状态不是很好，慕远还是能感受到它头部的剧烈疼痛，仿佛被人用斧子劈了一下。
　　这其实也很正常，毕竟这次的伤害都让小毛损失了十多年的生命，已经算是非常严重了。
　　对于这次的情况，慕远也有自己的思考。
　　根据小毛灵魂锁链技能的属性描述，可以做一些大致的判断。
　　首先，一开始灵魂锁链技能确实使用成功了。
　　之所以能成功，不是因为小毛的意识强度已经超过了人类，而是李东睡着了。
　　人在沉睡的状态下，显意识也同样处于罢工状态，甚至如果睡得够沉，连潜意识都会暂停，这种情况下，小毛能成功对李东使用灵魂锁链技能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由于李东毕竟是一个人，其本身的意识强度还是非常高的，至少相对于小毛来说是如此。
　　所以对于小毛意识进入他的大脑，他还是有所感知的。
　　随着这种感知越来越强，最终他被惊醒过来。
　　人一旦醒了，意识恢复，小毛就gg了。
　　这也是刚刚小毛车祸现场的还原。
　　反过来讲，如果小毛能早一点解开与李东灵魂锁链的联系，它也就不会遭受这一技能的反噬。
　　这次后悔也是完了，不过总结了教训，尽量下次不犯同样的错误。
　　而这次的代价虽然稍稍有些大，但在慕言看来，还是挺值得的。
　　至少这让自己验证了一个事实：人，也是可以被灵魂锁链控制的。
　　之所以小毛会出现反噬，根本原因还在于它的意识强度还不达标。
　　但这并不是永恒的，说不定再升级一两次，小毛就能直接干翻人的意识了。
　　到时候，审讯？哪还叫技术活儿吗？只要自己确定了嫌疑人的犯罪行为，把人抓回来往审讯椅上一放，他自然就抖包袱一般将所有的犯罪经过全给交代出来。
　　至于这个交代是不是自愿的，这重要吗？真正自愿交代自己犯罪行为的嫌疑人又有几个？几乎都是迫于各种压力才交代的……
　　自己只不过将外在的压力变成了内在的而已。
　　对犯罪嫌疑人来说这或许还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能给他认定一个坦白从宽呢？
　　思索着这些，慕远的心也彻底安定下来，他开始思考刚刚小毛通过灵魂锁链技能，所读取到的那些记忆。
　　由于时间很短，读取记忆并不完整，但其中还是有几个关键环节的。
　　第一个，李东昨晚在拿到那玉蟾蜍的时候，曾与他的老板联系过，称东西已经到手，当时李东的老板挺高兴的。
　　第二个，李东今天早上赶去机场之前，曾去过一工艺品市场，买了一大堆的各种蟾蜍、白菜什么的摆件，然后将那玉蟾蜍放进这些东西中，竟也不是特别显眼。
　　然后，李东将这一袋的工艺品装进了袋子里，送到了一快递公司。
　　虽然对方有些奇怪李东竟然会运送一大堆的工艺品，但要寄什么是对方的自由，东西都摆在面前的，又没有什么违禁品，自然快递公司就将货给收了。
　　一切处置妥当之后，李东这才乘坐飞机赶回羊城。
　　除此之外，慕远还知道一个细节，李东手中有一张邮寄凭证。
　　这点很重要！
　　感受到小毛正在逐渐恢复，它的生命值也没再继续往下降，慕远便操纵着小毛偷偷弄开了挂在衣架上的裤兜，然后将那凭证弄出来，仔细地看过一遍，几百米外的慕远便已经将那一连串数字给记了下来。
　　搞定这一切，慕远并未立即对李东实施抓捕。
　　正如他刚才所说，李东应该只是一工具人，正在下令干这件事情的，是李东的老板。
　　以现在的证据，还不足以给李东的老板定罪，就算李东当反骨崽把他老板的那些事情全给交代出来，只要对方请的律师够给力，还是能将责任抹得一干二净。
　　“赖洋，你在周围转悠一圈，如果实在不想走，就先回酒店休息，我准备摸进去看看情况。”慕远一脸严肃地说道。
　　赖洋愣了愣，问道：“摸进去？怎么摸进去？如果我们亮明身份，鬼知道会不会打草惊蛇？”
　　“谁说要亮明身份了？”慕远笑呵呵地道，“直接进去就行了。”
　　“怎么……”
　　赖洋刚吐出两个字，却见慕远一个冲刺，脚踏围墙，然后也给轻飘飘的跃了过去。
　　“这就过去了？”
　　赖洋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还是有点担心，慕远这样翻过去，会不会被发现呢？


第575章 谁要你扫榻以待啊？
　　很快，赖洋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虽然这不能说里面一定就没人，但如果有人看到慕远以这种方式跳进去，肯定会惊叫的——正常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运气真好！”赖洋感慨了一句。
　　然后，赖洋发现，自己真无聊了。
　　现在该干嘛？自己在这里做什么？
　　从成为刑警以来，他在办案过程中从未这样迷惘过。
　　这不是因为赖洋的能力太差，而是慕远的节奏太快，他有些跟不上节奏。
　　有这种感受的可不止赖洋一个，任何与慕远搭档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
　　在原地呆愣了几秒，他发现慕远刚才那话真有道理，他真应该会酒店休息一下。
　　至于在周围转悠，有什么可转悠的呢？
　　就这地方，别墅区外围都很少看到人，住在里面的大佬，都是豪车进出，就算要遛弯，别墅区内的风景比外面好多了。
　　想要通过转悠得到一些意外收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赖洋瞅了一眼停在旁边的那辆租来的高尔夫，悠悠然地坐了上去，然后开车回酒店去了。
　　……
　　慕远跳进别墅区内，却又不敢四处走动。
　　虽然他之前就已经让小毛探清楚了周围的地形，但这种别墅区内的监控肯定是非常严密的，如果真进去瞎转悠，说不定一会儿就把保安给引来了。
　　尽管这些保安也打不过他，但总不能嫌疑人没抓着，先和保安打一架吧？办案没这么办的。
　　再说了，他之所以跳进来，不过是为了给赖洋一个错觉，那就是他真的潜入到了别墅区内。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其实……也没啥好处，最多就是等他拿到能作为证据的视频资料的时候，可以做一个解释。
　　比如一些通过监视手段拿到的视频，你总不能说是从其家里的监控探头得到的吧？那也得别人家里有这个监控探头啊！
　　安装放置监控探头，自燃不需要慕远亲自去做，他也很难保证自己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微型摄像头安好。
　　但小毛可以！
　　从刚才到现在，小毛虽然清醒过来，也能让慕远进行共享感知了，但起生命值却一直都在流逝，而且慕远能感受到它头疼的感觉并未减轻太多。
　　当然，这并不表示其伤势并无好转。
　　疼痛，无法用来区分伤势的轻重。
　　就好比砍断一条胳膊和砍掉一截指头，哪一个伤势更重一目了然，但你能说哪一个更痛吗？
　　慕远之所以能判断小毛的伤势进一步减轻了，主要是因为它的生命值流逝的速度更慢了……
　　唯一比较麻烦的，便是如此头疼状态下的小毛，无法做到对自己的精准控制。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小毛立刻由毛丝鼠形态变成了猫头鹰形态。
　　然后……头疼感消失了。
　　“难道伤势就这样好了？”慕远有点懵，虽然他刚才已经有所猜测，但真当这个结果摆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按照慕远的想法，刚刚的受伤，伤的是小毛的第一形态，也就是毛丝鼠的大脑，对小毛的第二形态并无太大影响。
　　慕远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基于小毛两个形态之间的意识是完全不一样的，其中最明显的一点，第二形态的猫头鹰一门心思地像吃老鼠。
　　如果小毛的两个形态之间真的只是外形不一样，那其“饮食习惯”肯定是一样的。
　　很显然，结论是完全相反的。
　　现在实验的结果也出来了，小毛的头疼感觉确实消失了。
　　至于生命值还会不会继续流逝，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随后，慕远又让小毛切换到第一形态，头疼感又一次出现了。
　　这次慕远没再急着切换回去，而是控制着小毛迅速爬到了半开的窗户前，然后一跃而下……
　　当它的身体翻过窗户的那一刹那，毛丝鼠变成了猫头鹰，扑灵灵地钻进了旁边的树林中。
　　整个过程无比迅速，加之这个别墅区的居民非常稀疏，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进了林子的小毛更是如鱼得水，转瞬间便到了慕远身边。
　　“这玩意儿用的机会太少，但备着却是没错的。”慕远拿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摄像头，随手抛给了在空中扑腾的小毛。
　　小毛一爪子抓住，然后重新飞向李东所在的那栋别墅……
　　……
　　李东睡了一觉后醒过来，头疼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他习惯性地看了看时间，快傍晚六点了。
　　他一翻身爬起来，迅速穿好衣服，便下了楼。
　　到了楼下的客厅，看到一中年妇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夫人！”李东上前，客气滴打了声招呼。
　　“是李东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就回来了。”李东连忙说道，“昨晚帮老板去处理一件事情，整夜没睡，回来就先睡了一觉。”
　　“哦！”那中年妇女点了点头，道，“是什么事情呢？”
　　“额……帮老板收购一件古董。”李东说道。
　　中年妇女眉头微皱，问道：“收购古董？收购什么古董需要一宿不睡觉？”
　　李东稍稍愣了一下，连忙说道：“这个……卖家一直不少价，我们便一直在那里谈，最后他终于还是松口了。”
　　“哦！”中年妇女点了点头，似乎还打算继续问些什么。
　　正在这时，一个国字脸中年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老板！”李东暗自松了口气。
　　那中年人爽朗一笑，道：“哦？李东你睡醒了？休息好了吧！”
　　“多谢老板关心，已经休息好了。”李东一脸谦恭的笑容。
　　那中年人看了看中年妇女，笑着问道：“淑娟，晚饭还要一会儿吧？”
　　“嗯！”中年妇女微微一笑。
　　“那行！我先上去与李东谈件事情。”老板说了一句，便又对李东道，“走吧！”
　　二人迈步向楼上走去，坐在客厅里的中年妇女看着那老板的背影，眼神深处带着一股担忧。
　　可惜，这一幕没人看到。
　　三楼，那老板先推开了一扇门，里面是一间书房。
　　整个房间格调充满古韵，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其中还有不少是线装书。
　　“李东，之前电话里也不方便问，你现在说说，情况如何？”
　　“东西已经到手了。”李东认真说道，“之前我已经向老板您汇报过，我用八百万现金，雇佣了一个盗窃团伙。当然，我没有直接与这个盗窃团伙联系，是通过一个中间人联系上的。据说这个团伙偷盗技艺非常精湛，从未失过手。这次我也算是近距离与这几个人接触过了，他们确实非常专业。花了两天多时间踩点，一举就将我们要的那件东西给拿到手了。凌晨4点左右，我就从对方手中拿到了东西。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以他们表现出的专业能力，脱身肯定是没问题的。”
　　“没留下尾巴吧？那盗窃团伙的人是否知道你的身份？”
　　“不知道！我所用的与他们来袭的电话卡都是临时的，包括手机，用过之后就全部扔了。”李东道，“便是那中间人，我所留下的身份也是假的。”
　　“这就好！”那老板说道，“东西现在在哪儿？”
　　“我与一些工艺品放在一起，通过快递寄回来的，走的是航空件，估计明天上午就能到。”
　　“你办事！我放心。”那老板满意地笑了笑。
　　李东有些得意地说道：“也不知道现在西华市的那些警察把现场搞清楚没有呢。通过这次与那伙人合作，我觉得他们还是挺靠谱的。如果以后老板还想弄什么古董，我可以继续与他们联系。”
　　“行！你自己把他们的联系方式掌握好就行。”老板说道，“剩下的那些钱你就留着自己用吧。”
　　“谢谢老板！”
　　……
　　蹲在树丛里的慕远都快要骂娘了。
　　若要问夏天什么最烦，很多人会说炎热的天气。
　　但要问现在的慕远，他肯定会说蚊子！
　　没错，现在城市里蚊子已经相对较少了，不论是蚊帐还是蚊香，都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蚊子似乎已经不会让人感到头疼了。
　　可在这种树林里，却是蚊子的天下。
　　哪怕这里时别墅区，也不例外。
　　蚊子可不会因为这里的监控密集就不到这里来叮人。
　　这一刻，他甚至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将小毛的第三形态设置为蝙蝠或者蜘蛛，这样就能大幅度缓解眼前的局面。
　　最终他还是忍了，毕竟抽一张宠物变身卡不容易……
　　痛苦是痛苦了一些，不过终归还是有收获的。
　　他瞅了瞅左右，现在已经是夏天，虽然是六点多，但太阳还挂在天边，倒是在园区内的林间小道上，偶尔能看到一些人悠闲地散步。
　　慕远瞅准一个没人的机会，宛若一敏捷的狸猫，迅速从围墙上窜了出去。
　　一切又归于平静，没人知道这片林子里曾藏了一个人。
　　其实对慕远来说，此刻差不多已经可以对目标实施抓捕了。
　　有刚才那段视频，至少能证明那老板在这个案子中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至于能不能被定为主犯，慕远倒不是很关心。
　　以自己的审讯技巧，再加上一些旁证，足以证明对方有罪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慕远决定还是再等等。
　　等一个人赃俱获的机会。
　　反正那玉蟾蜍明天就能到，自己今晚就先在这里住一晚得了。
　　“总不能现在就回去睡觉吧？生活不能这样颓废！”
　　慕远这样想着，然后拿起手机给赖洋打了过去。
　　睡了一个多小时的赖洋早已醒过来，接到慕远的电话便立刻问道：“慕队，有没有新情况？”
　　“新情况是有的！不过现在先不用急着抓人。”慕远说道。
　　赖洋愣了愣，什么叫不用急着抓人？这话的潜台词，是实际上已经具备抓人的条件了不是？
　　“不抓人？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去遛狗！呃，也不算遛狗，去给二毛找几个玩伴。”
　　“啥意思？”赖洋脑子有些懵。
　　慕远道：“上次答应过羊城市局的警犬大队大队长，要我去指导一下他们大队的警犬培育工作。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先去一趟得了。”
　　“可……这个案子，不还没办完嘛？”
　　慕远笑了笑，也没多说，道：“你先开车过来吧！见面后详细给你说。”
　　赖洋虽然好奇，但也没再追问。
　　几分钟后，赖洋开车出现在慕远身边，慕远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看着赖洋那一副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慕远只好将刚才听到的一些情况说给了他。
　　至于他是怎么获得的这些信息？慕远一句我蹲墙角听到的，赖洋顿时就哑口无言了。
　　“刚才我所说的那些，还录下了视频，完全可以作为证据。”
　　“慕队，这证据已经够充分了吧？我们怎么不直接抓人呢？”
　　“我打算等明天人赃俱获，再一起动手。”
　　赖洋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
　　见赖洋不再说话，慕远拉起电话联系上了邹大队长。
　　“邹队……”
　　“小慕同志，你是不是又需要查什么资料？人还没找到吗？”邹队长热情地问道。
　　慕远微微一笑，道：“人已经锁定了，不过现在还不适合抓捕。我想晚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准备去你那儿瞧瞧。”
　　“哈哈……那我可得扫榻以待。”
　　慕远嘴角抽了抽，谁要你扫榻以待啊？说得谁要跟你睡一张床一样。
　　“小慕同志，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开车过来接你。”
　　“这就不用了！我们租了一辆车。”
　　“呃……租车倒是挺方便的。”邹队道，“那行！我给你发一个定位过来。对了，现在都六点多了，你们吃了晚饭没有？”
　　“还没呢。”慕远很干脆地说了一句，心情莫名地愉快了许多。
　　“那我这就让队上的厨师弄几个菜，要不……一会儿小酌几杯？”
　　慕远当即说道：“酒就不用喝了，菜……可以多弄两……三个。”
　　邹队愣了愣神，脑子里仔细回想了一遍之前的际遇，仿佛慕远的这番话，才是出自本心啊！


第576章 要不，去试试？
　　一旁的赖洋斜了瞄了一眼慕远。
　　内心也满是吐糟。
　　慕队你这样谦虚真的好吗？
　　两三个菜？还不够你多塞两个牙缝呢！两三盆还差不多。
　　他想起了午饭的经历……
　　甚至，他觉得慕远这个时间点与邹队联系，就是为了曾一顿晚饭。
　　虽然慕队很大义凛然地说是去指导对方警犬训练工作，但你什么时候去不好？偏偏踩着饭点去，这不是蹭饭是什么？
　　但他作为下属，却不能说什么。
　　甚至，他站在邹队的角度考虑一下，如果有这样一位“大牛”去指导警犬训练工作，说不定还真对本地的警犬训练带来质的飞跃。
　　怎么说呢？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
　　警犬大队，一般都不会设在市区。
　　不是因为腾挪不出地方，而是警犬毕竟也是狗子，而狗子就免不了会叫，特别是一群狗子凑在一起的时候，那更是热闹非凡。
　　如果只是小一点的狗，叫也就叫了。
　　可一些体型庞大的警犬，那叫声之恢弘雄壮，周边的居民就别想睡觉了。
　　为了避免被无休止的投诉，警犬训练大队一开始就选址在了比较偏远的郊区。
　　当然，这个偏远只是指位置偏远，而不是指交通，交通肯定是方便的。
　　毕竟，要是出了紧急状况，几个小时才把警犬弄到现场走一走，那不是耽误事情吗？
　　慕远二人很顺利地开车来到了羊城警犬训练中心，也是警犬训练大队的驻地。
　　在这片区域，可不止是训练警犬的，还有一些需要便捷交通、却又不方便呆在市区的机构，比如消防培训中心。
　　将车驶近警犬训练中心门口，邹大队早已站在门口候着了。
　　从这也可以看出邹队对慕远到来的渴望。
　　要知道，邹队现在还不知道慕远已经是西华市局重案大队的一位中队长，是与他级别一致的正科级领导。
　　这没毛病，虽然羊城与西华市一样，同为省会城市，用常规的级别判断，大队长要比中队长高上一级，但在羊城这边的机构设置中，警犬大队就只是正科级，哪怕这个机构直属与刑侦支队领导。
　　看到这辆高尔夫驶过来，邹队立刻迎了上去。
　　“小慕同志，车停旁边就行了！这里停车位都是空着的。”邹队热情地招呼着。
　　同时站在他身边的一位同志上前两步，准备指挥慕远倒车入库。
　　可他的手才刚刚抬起，慕远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车位上。
　　位置无比标准，若是拿着直尺去量，前后的距离、左右的距离，肯定都是一致的。
　　那同志愣了愣神，心底也是写了个大大的服字。
　　邹队也同样有些吃惊，不过他迅速掩饰过去了，在慕远拉开车门下来的同时，他迅速靠了过去。
　　“小慕同志这车技，真牛！没想到你不仅警犬训练得不错，连车也开得这么好。”邹队笑盈盈地说道。
　　慕远淡定地笑了笑，道：“还行，汽车驾驶技术也算是我所掌握的技术中，最为熟练的技术之一了。嗯……比训练警犬还要好。”
　　邹队张了张嘴，很想把这话接下去，可张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把天聊死了啊！
　　赖洋也有一种掩面而逃的冲动，不过他也习惯了，对于自己这位领导的情商，他是从来都不抱希望的。
　　“这位是……”邹队目光看向赖洋，那意思明显是等慕远介绍。
　　赖洋反应很灵光，立刻说道：“邹队，你好！我是西华市重案大队一中队的赖洋，我是和我们慕队一起过来办案的。”
　　邹大队明显愣了一下。
　　毕竟是有过一次宵夜之情的人，邹队对慕远之前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慕远辅警的身份，以及正在考警的一个现状。
　　可没想到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慕远居然就已经是一位队长了。
　　不管是中队长也好，大队长也罢，放在西华市局重案大队这样的机构中，那妥妥的正科级。
　　这已经不能说是破格提拔了吧？应该算是火箭提拔。
　　虽然他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怎样的经过，但慕远的能力他却是知道一些的。
　　所以，对于慕远的火箭提拔，他倒也觉得理所当然。
　　“小慕同志……呃，慕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升职了啊？恭喜恭喜！”邹队高兴地说道，“也对！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要是领导都不懂得重用，那只能说这领导水平有限。”
　　慕远耸了耸肩：“其实……”
　　赖洋连忙打断道：“邹队，要不我们还是先去看看警犬吧！我们慕队路上一直念叨着呢。”
　　“哈哈！难为慕队你这么上心。”邹队高兴地道，“不过工作的事情等会儿再说，我们这边饭菜已订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还是等饭吃了再去看那些警犬吧。”
　　“随便！都行！”慕远甚是随性地说道。
　　邹队当即向后面挥了挥手，一辆七座的民用车便开了过来。
　　“坐我们的车去吧！”
　　慕远哑然，问道：“不是在你们的食堂里吗？”
　　“本来是打算在食堂吃的，但食堂的师傅说今天采购的菜不是很充足，所以就决定在外面去吃。”邹队有点小尴尬地笑了笑，道，“不过那地方也不远，坐车几分钟就到了。而且那是一家专门吃河豚的饭店，大厨的手艺着实不错，很多市区的人都选择到这边来吃呢。”
　　慕远沉默了一下，有些意动。
　　河豚，他还真没吃过。
　　那玩意儿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吃到的，也不是谁都敢做，关键是如果技术不到位的人做出来了，谁敢吃啊？
　　有毒的！
　　既然邹队说这里的河豚很有名，想来……是处理得很好的，那就没问题了。
　　他侧目看了看赖洋，征求意见道：“要不……去试试？”
　　赖洋嘴角抽了抽。
　　“……”
　　“看来你没意见，那就去吧！”
　　……
　　河豚还是蛮贵的，以慕远的饭量，更是增加了账单的分量。
　　好在邹队对慕远的饭量还是比较了解的，特别是之前慕远在电话里刻意提醒多加两……三个菜，他完全回忆起了之前两个多月前吃烧烤的经历，这也是为什么最终没有选择在食堂吃的主要原因。
　　至于账单的金额，虽然相对于请两个人吃饭来说金额确实高了一些，但接待时不喝酒，无疑是省了一大笔钱，做一个折抵，也就差不多了。
　　更何况，警犬训练中心虽然听起来是与狗子打交道，完全没有其他部门听起来那样高大上，但这却是一个不缺钱的部门。
　　一条狗每年的预算，都超过了一位民警……
　　如果能让警犬的训练更为科学，效果更为明显，这一顿饭，又算得了什么？
　　肉足奶饱，那辆七座民用车又将他们拉回到警犬训练中心。
　　正式的警犬“训练”业务指导开始。
　　“慕队，这是一条黑背。已经有半年警龄了，目前正在进行缉毒方面的一些训练……”
　　邹队边走边进行简单的介绍。
　　其实警犬训练是很枯燥的事情，慕远对此也早已了解。
　　但网上查找的资料，与现实中的亲身体会是两码事，慕远也算正在理解到警犬训练的难度。
　　一只优秀的警犬，不仅是警犬本身的荣誉，同时也是带犬民警的荣誉。
　　慕远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要让他讲解一大堆理论知识，那无疑是在强人所难，甚至可以说是误人子弟。
　　他过来的目的也不在于此，吃了别人一顿河豚，总得正在帮上对方的忙吧？
　　比如帮着训犬……
　　基于这个想法，慕远让警犬中心牵出了一条还处于训练过程中的警犬。
　　然后……灵魂锁链技能走起！
　　不过与之前正常使用灵魂锁链技能完全控制目标不一样，这次慕远尝试着有限控制目标，主要是进行一种意识层面的交流，让警犬领会自己的意图，继而将自己的动作、语言与实际表达的意思联系在一起。
　　事实证明，慕远的这番理论是没错的。
　　一条警犬，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就让其掌握了三条指令。
　　这让在一旁充当“监工”的邹队等人瞪大了眼睛，他们觉得自己完全不够当“监工”的格，更像是一群吃瓜群众……
　　在他们看来，慕远的这操作太迷了，完全看不懂。
　　就简单的几个动作、几句话，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的，可那狗子竟然就懂了。
　　要知道，正常的训犬，一个指令需要无数次的重复、锻炼，加深记忆，才能让狗子记住。
　　这些指令，不同于普通养狗人士训犬所表达的坐下、站起等简单指令，其复杂程度不在一个水平上。
　　可现在，慕远的表现直接推翻了所有人的认知。
　　特别是这警犬的带犬民警，内心是复杂的，有一种被始乱终弃的错觉。
　　可看着警犬的迅速成长，他又觉得蛮欣慰的，就像是看着自家孩子成才了一般……
　　“好了！一次性也不能教太多，容易忘。”
　　“明白！明白！”邹队欣慰地笑了，“这还有十多条狗子……”


第577章 听听，多大气？
　　慕远二人到警犬训练中心时，只有邹队带着另一位同志在门口迎接。
　　可走的时候，警犬训练中心所有在岗民警全都送到了大门口，还都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没办法，刚刚慕远在训练中心，不仅将所有警犬给训练得服服帖帖的，所有民警也都是心服口服。
　　不服不行！慕远所做的事情他们确实做不到。
　　有人说要学会跳起摸高，可如果就算跳起来也摸不到，那就要学会承认差距。
　　现在送出来，也是他们认识到差距的一种表现。
　　“慕队，欢迎下次再来我们羊城警犬训练中心指导工作！”邹队真诚地说道。
　　“好，没问题！”慕远大咧咧地一笑，“你们队上的警犬都挺灵性的，那家河豚店的味道也不错。”
　　“哈哈……”
　　慕远和赖洋在众人的欢送中离开了。
　　赖洋坐在副驾驶，感觉自己的认知再一次被重建。
　　有人说，智商高的人没有情商高的人受欢迎，但慕队明显推翻了这一论调。
　　并不是智商高的人不一定受欢迎，而是这人的智商没有高到一定的程度，更没有将这种高智商表现在合适的目标面前。
　　“难怪二毛这么厉害！慕队，你训练警犬的能力，确实厉害。”赖洋赞叹了一句。
　　慕远淡定地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的主要目标是破案。任何的一种技能，都可以为侦查服务，只在于我们能不能找到切入点。”
　　一句话让赖洋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慕远这话逼格确实很高！
　　任何一句话都可以拉扯到侦查破案上，就这份能力，便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难怪对方能成为西华市乃至于全省、全国的最顶级破案高手，看来成功也不是偶然。
　　……
　　回城，睡觉。
　　估计是吃得比较饱，慕远睡得特别安详。
　　第二天一早，慕远便起床了，简单地吃了个早餐，他便和赖洋驱车来到了昨天的那片别墅区外。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慕远自然也不是任由时间就这样过了。
　　虽然他和赖洋昨晚就逗了一晚上的狗，但在此之前，慕远就已经将相关情况向一中队的值班人员做了交代。
　　他提出了几个工作要求，一个自然是跟踪监视快递信息，确保不出现失控情况，同时掌控包裹抵达羊城的准确时间。
　　第二个，便是继续审问王德峰几人，无比将其所获赃款给问出来。
　　这不仅是办案需要，同时对局里也是有好处的。
　　虽然一个案子所收缴赃款都会收归国库，但最终还是会有一部分返到办案单位作为工作经费的。
　　毕竟，办案也是需要钱的，办的案越多，所需要的经费也就越多，就拿出差来说，你总不能要求民警自费出差办案吧？那是怎样一个情况？用爱发电吗？
　　如果慕远能将王德峰等人所获得的赃款全部追回来，那肯定是一笔巨大的数字，到时候自己去找装财处也可以更理直气壮一些。
　　甚至可以指着一间屋子说：方便面，装满！
　　听听，多大气？
　　想到这些，慕远觉得自己又有了奋斗目标。
　　与此同时，慕远还委托邹大队查了一些关于那片别墅区的信息，主要是李东老板所住的那栋别墅，至少要将他的身份给摸清楚。
　　经过一晚上的忙活，三方都有了结果，在慕远二人前往别墅区那边盯梢的途中，双方就相继将信息反馈到了慕远手机上。
　　首先，一中队发过来的消息，确定了包裹在今天凌晨已经抵达了羊城，现在正在分发。
　　另外，这起案件的赃款，王德峰三人暂时还没松口，不过中队的人还在继续审讯。
　　那毕竟是近千万的涉案财物，别说是一中队了，冯局长的关心程度也瞬间提升了三个等级。
　　之前他关心这个案子，纯粹只是出于案件本身，以及李副部长的面子。
　　那时候他只是想着追回被盗的文物，归还给那郑先生，这案子就算完结了。
　　可没想到才刚刚调查不久，就已经涉及八百万的赃款了。
　　那么这个盗窃团伙以前还做过多少案子？里面又会涉及多少赃款？细思极嗨……
　　这让他如何不重视？
　　甚至就连郑市长，也在关心这个案子的进展。
　　而邹大队这边，倒是很顺利地帮忙查到了关于李东老板的身份。
　　李东的老板也算是羊城一颇有名气的商人。
　　别以为只是在羊城“颇有名气”没什么了不起，别忘了这是羊城。
　　这个商人的名字叫林向进，
　　之所以称呼这人为商人，而不是企业家，是因为他确确实实是一个商人，做国际贸易的那种。
　　林向进发家于二十多年前，本身就是一个倒爷。
　　以此发家之后，便专心钻营国际贸易，这些年着实转了不少。
　　犹豫一开始他是靠倒卖文物发家，所以对于古董有着特殊的爱好。
　　这些年有钱了，便千方百计地想收藏一些古董。
　　无疑，这条信息，算是与慕远侦察到的信息对上了。
　　除了这些正常信息，邹大队还提供了一些不是那么准确的信息。
　　当年林向进发家的时候，底子就有些不干净，但这家伙很精明，没留下什么把柄，这么多年过去，也没人再去追究。
　　看完这些资料，慕远二人已经到了别墅区外。
　　他们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等待时机。
　　“慕队，要不我们与当地派出所沟通一下？毕竟对方的身份不一般，动起来恐怕会有阻碍。”赖洋说道。
　　慕远原本是想直接否决的，但仔细想想后，道：“就不用联系派出所了，我直接给邹队那边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向刑侦支队借几个人。”
　　“这样当然更好！”赖洋说道。
　　慕远便又拿起手机拨给了邹队。
　　估计是昨晚帮的忙太大，也或许是慕远的能力着实给邹队带来了太多的震撼，在慕远提出需要协助时，邹队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至于协助是否需要法律文书，那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刑警支队这边派去协助的人自然会查验。
　　……
　　林向进早上起床，按惯例去晨跑一阵，然后回家吃早餐。
　　李东在起床后，就查询了快递信息，当发现东西已经到了羊城后，他直接就出了门。
　　这个快递，他选择的是营业网点自提。
　　这也是基于安全考虑，就算最终警方查到这包裹上，也不会查到老板和他的头上。
　　至于寄送快递要求实名制？嗯，那只是一个证件的问题，对他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李东甚至没有寄送到最近的营业网点，而是选择了一个相对较远的地方。
　　他驾车出去，花了将近四十分钟，才返回别墅。
　　将车停好，他提着那一箱子东西上了楼。
　　李东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倒不是李东对着古董有多么的喜爱，而是为了向老板表功。
　　毕竟，林向进是他的老板，也是他的衣食父母，不然对方满意怎么行呢？
　　此刻，林向进正一个人在二楼的台球室内打台球。
　　这也算是他除了古董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老板！货到了！”
　　“哦？”林向进伏着身子，一杆到底，然后这才缓缓起身，“先打开吧！”
　　说完，他又来到了白球前，再次俯下身子，瞄准……
　　李东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美工刀，迅速将外包装的箱子给破坏掉。
　　很快，里面的东西便完全呈现出来。
　　正如李东所说，这确实是一堆工艺品，有玻璃的、也有塑料的。
　　若要论仿生程度，很多工艺品简直就惟妙惟肖。
　　可如果是对此有过钻研的人，便能看出那玉蟾蜍的不同之处。
　　上面的韵味、那种历史带来的厚重感，绝对不是普通工艺品能比的。
　　李东将那玉蟾蜍从工艺品堆里取出来，然后一脚将剩下的东西踢到了一边。
　　林向进这时候终于收起了杆子，悠悠然地走到李东身边，拿起了他递过来的玉蟾蜍。
　　放在灯光下，林向进仔细地端详着这只玉蟾蜍。
　　“果然是好宝贝！”
　　“李东，这件事情，你办得很漂亮。这东西，至少价值数千万，而你就只用了不到一千万就弄到了手上。回头，你去公司财务那边再支两百万，算是给你的奖励。”
　　“老板，不用了！之前剩下的还有将近两百万呢。”
　　“让你去领！就去领呗，跟我还客气什么？”林向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谢谢老板！”李东恭敬地应下了。
　　正在这时，台球室的们突然被打开。
　　“不许动！”一个深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向进二人连忙转过头来，只见两个身穿警服的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个人手扶在腰间，那里应该是一把手枪。
　　林向进毕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面容冷峻，道：“这是我家！你们擅闯民宅……”
　　没等他说完，这两个警察后面又走出了两个穿着便装的人，其中一个手上更是各提着一个彪形大汉。
　　林向进脸色一变，那两个彪形大汉他是认识的，是他的保镖。
　　这让他心头泛起一股怒气！
　　有时候，一个人在高位上待久了，总会养成一些老子天下第一的错觉……


第578章 他有罪！
　　“你们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林向进大怒道。
　　慕远淡定地笑笑，道：“只要是在法律的框架内，我们确实可以为所欲为。比如你实施了违法犯罪行为，就算你呆在自己家里，我们在履行了法律手续后，想进来便进来了。而你的这两位保镖，想要阻止我们，先不论他们是否参与你们的违法犯罪活动，这阻碍执行职务是肯定的。”
　　林向进一脸漆黑，指着慕远，一副你死定了的样子，道：“你……你是哪个局的？我这就给你们领导打电话！”
　　慕远头一转，看向赖洋，道：“收了他的手机，现在暂时不允许与别人联系。对了，把传唤证给他读了，同时把通知家属一遍做了。”
　　赖洋立刻上前两步，伸手夺过了林向进刚刚拿起的手机。
　　同时，慕远也走到了李东面前，将手一伸，道：“你的手机也交出来吧！”
　　李东一脸顺从的样子，将手伸进裤兜。
　　忽然，他手猛地伸出，手心亮光一闪，朝着慕远当胸刺来。
　　其动作之迅速、时机把握之成熟，明显是练过的。
　　李东的目的当然不是当场把慕远给杀了，而是想控制这个看起来像个毛头小子的小警察。
　　然而，在慕远面前，他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眼看着他的手已经到了慕远面前，忽然感到手腕一痛，仿佛一把铁钳钳在了手上，再也无法寸进。
　　“呵呵！有性格！”慕远很是无邪地笑了笑，“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手呢？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李东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滴……
　　他刚才直接选择动手，其实并不是自己太冲动。
　　就在慕远等人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那个叫赖洋的警察目光多次落在自己老板手上那件玉蟾蜍上。
　　加之对方两人说的虽然是普通话，但声音中却还是带着一股西华市口音，这让他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哪怕他完全搞不懂对方是怎么追过来的，可人都已经在眼前了，去追究这些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思考怎么脱身。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这时，慕远拿出一把手铐，迅速给李东拷上，然后将人交到了那两位着警服的警察手中。
　　至于之前被慕远提着的那两个保镖，此刻正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浑身骨头被敲碎了呢，而实际上，他们不过是关节被卸了而已。
　　随后，慕远走到了死死盯着他的林向进面前，手上却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防护手套，伸手从对方手中取过那玉蟾蜍，然后装进了一个物证袋中。
　　“我……”林向进冷着一张脸，准备说些什么。
　　慕远淡淡地说道：“你就别说什么要见你的律师了，你确实有资格见你的律师，就算你不提，我们也会提醒你的。不过不是现在，而是等我们返回西华市之后。”
　　“你们……”
　　“别说那么多！律师发挥的作用只是提你辩护，以及对我们执法过程的一种督促，但不管什么律师，都没资格阻止我们把你带走。”
　　林向进非常愤怒，但又无计可施。
　　手机都被收了，他以往结交的那些关系也用不上，而且他也很清楚，如果警察这边真将事情给查实了，羊城这边的关系真不一定用得上。
　　毕竟，抓他的是西华市的警察。
　　无奈之下的林向进总不能像泼妇一般耍泼骂街吧？
　　如果这样有效果，他自然不介意使用，可很显然，眼前这个愣头青警察，估计不会吃这一套。
　　“陈哥，因为我们担心这别墅里还藏有其他赃物，未防止这里的东西被转移，我希望能将这栋别墅暂时查封，等侦查结束之后，证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合法的，再做归还。”慕远转头对那两位警察腼腆地说了一句。
　　其中一个笑了笑，道：“没问题！只要合理合法，我们自然会支持的。”
　　慕远立即道：“行！我这就让那边传一份法律文书过来。”
　　“那就麻烦了。”
　　在那栋别墅被查封之前，慕远还进行了一番搜查。
　　搜查的结果……说有收获吧，收获也蛮大的，可要说没收获，那也有道理。
　　别墅里的古董不少，甚至不乏价值极高的珍品。
　　其中有些东西是能拿出合法依据的，而有些却没有依据。
　　但这种没有依据的古董并不代表就不合法，至少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东西不合法的情况下，警方无法将其扣押。
　　正如慕远所言，为了避免林向进身边的其他人将这里的东西转移，暂时就地查封是比较好的选择。
　　一旦侦查发现其中存在非法获得的财物，就可以直接予以扣押，至于是否收缴，可就得法院判决决定了。
　　搞定这里的一切，西华市公安局那边增派的人员已经赶到。
　　毕竟要押送不止一人回去，这里又只有他们两人，自然需要再派增援人员过来。
　　市局挺大方，直接派了四个人过来，赖洋倒是轻松了许多。
　　慕远倒是无所谓的态度，对他来说，两个人押送两个嫌疑人其实也够了，哪怕就他一个人，押送两三个人回去都是可以的，甚至更多也不是不可能，大不了……直接把手脚关节给卸了。
　　将人员先押送到市局的办案中心看着，慕远和赖洋把涉及这边的相关证据调取了，这才一起乘高铁返回西华市。
　　此行还算顺利，虽然抓捕的人身份比较特殊，但也没有横生枝节。
　　抓捕这样的人，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会有一定压力，但对慕远来说完全不存在，他觉得，法律面前，没有特殊之人。
　　不过这也得益于他们的动作够迅速，若是再久呆一段时间，恐怕就会有领导找上门询问状况了。
　　毕竟，这林向进也算是当地的一位纳税大户……
　　……
　　返回西华市，却已经是晚上了。
　　慕远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内心也是十万只神兽狂奔而过。
　　高铁，对他来说确实不够友好。
　　特别是那种需要跨饭点的乘坐高铁时间。
　　谁让高铁里的饭菜太贵，分量又太少呢？
　　要是自己敞开肚皮吃，说不定一顿饭下来，能把这次的出差补助全给吃掉。
　　所以，他决定忍了！
　　不就是饿肚子嘛！又不是没饿过，虽然饿起来确实很难受。
　　终于到了站，慕远无精打采地走下科幻感十足的高铁车厢，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前方不远处迎接的一群人。
　　有人接站，慕远并不觉得意外，以前也是有过的。
　　但对于这次领头接站的人，却让慕远觉得意外。
　　居然是郑局长亲自带队过来的。
　　这规格，有点高啊……
　　“郑局长……”慕远上前两步，腼腆地打了声招呼。
　　“还顺利吧？”郑局长看了看随后带出来的两个人，微笑着问道。
　　慕远认真地道：“肯定顺利啊！就只是抓两个人嘛，很简单的。”
　　后面被押着的林向进二人心情如何不得而知，郑局长等人却是了然地笑了笑。
　　这番话，很符合慕中队的风格啊！
　　有一位宣传民警迅速地拍了几张照，毕竟这也是领导的工作行程，如此大晚上地在车站等待办案民警归来，多好的宣传题材？
　　摆完POSS，拍完照，人被押下去了。
　　“先回去吧！”郑局长道，“小慕同志，你坐我车上，我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
　　站在一旁的冯局颇有几分担心。
　　“好！”慕远答道。
　　冯局终于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慕远头铁不答应呢。
　　郑局长的车是一辆越野，对此慕远也是很迷惑的，为何领导都喜欢坐越野车呢？除了视野更好一点之外，其他能与卧车相比？难道是为了坐的高、看得远？
　　他坐上车后，便发现冯局也上了这辆车。
　　不过慕远也没去问冯局你怎么也来了，毕竟，车又不是他的。
　　车缓缓驶出。
　　“小慕，你这次抓回来的这个林向进，身份可不太一般啊！”
　　“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吧！抓的时候，他反抗还没那李东激烈呢。”慕远道。
　　郑局长有些心塞，这……是一回事吗？
　　“小慕同志，我是说他的身份。这人，有头脑、有见识，更重要的是，有钱。当然，我们不能因为打击对象是否有钱就区别对待，但我们必须正视这一情况。因为，一个有钱的人，他可以请专业的律师团队为自己辩护，我们在办案过程中存在任何的瑕疵，都可能被对方揪住不放。所以，对待这一类案件，我们必须谨慎！”
　　“我知道！”慕远一副我很认真地听的样子。
　　郑局长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证据收集得咋样了？”
　　“没问题！昨天我不是打电话呈请对其住所进行监视嘛，结果这林向进和李东还真说了不少干货。结合其他证据，足够证明林向进在其中扮演着主导者的角色了。只不过最终认定其为主犯，还有待进一步侦查，也得看几方的讯问笔录情况。但至少可以确定，他有罪！”


第579章 真·心累
　　“如此就好！”郑局长松了口气，“小慕，这个案子，也是对你能力的一种考验。等办完之后，你这中队长的位置也该挪挪了。”
　　“啊……”慕远愣了愣，问道，“为什么？我觉得……我这个中队长干的还不错啊！”
　　以前慕远不想当领导，是因为领导会太多，会耽误他办案。
　　可当了中队长后，他发现自己的会也没增加什么，倒是在工作安排上，自己有了更强的自主性。
　　这倒是不错的。
　　可现在为什么要让自己挪位置呢？自己屁股都还没坐暖和呢。
　　“别多想！我们市局班子成员对你的工作成绩那是非常肯定的，正因为你做出的这些成绩，我们觉得你只当个中队长，有些浪费你的才能。”
　　“怎么会呢！我觉得中队长这个位置就足够我发挥自己的才能了。准备给你提一提位置。”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就觉得，一中队中队长的职位不错，打算赖着不换了。
　　比这底的职位，没有；比这高的，会太多，比如重案大队的教导员，天天都开会，惨不忍睹……
　　郑局长顿时笑了，道：“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觉得自己的职位已经足够了……”
　　慕远腼腆笑笑，却也不接话，反正……他就这个态度。
　　郑局长接着道：“不过这事儿可不能是你自己觉得够就行！我们不能给别人带来一种领导在打压有能力的人的错觉不是？“
　　慕远瞄了郑局长一眼，他觉得对方这只是一个借口。
　　什么叫打压有能力的人？自己确实有能力，这点他认。
　　可他明明才刚刚提拔过，而且还是火箭提拔。
　　这才过去多久？中队长正式任职还不到一个月吧！这么短时间里没被提拔就是被打压？什么逻辑？
　　郑局长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呵呵地道：“其实这次也不算是提拔！你们重案大队，不是只有大队长和教导员嘛，副大队长一直空缺的，这个职位，之前编办是批准了的。因此，经过我们班子成员的讨论，认为你完全有能力担任副大队长一职。而副大队长与你现在所任职的中队长，都属于正科级。而且，你担任副大队长后，一中队中队长职务还将继续由你兼任。”
　　慕远顿时沉默了，中队长位置还在，这倒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还有一个情况。”郑局长道，“前些天我们又为你们重案大队争取到了十五个编制，这些人将组建重案大队三中队，负责案件后续办理。如果你只担任一中队中队长，中队间工作安排协调恐怕会存在问题。而如果你是副大队长，就可以统筹安排三个中队的案侦工作，这也更有利于工作。”
　　慕远沉思了两秒，勉为其难地道：“那好吧！”
　　说完，他忽然又问道：“郑局长，当了副大队长，不会经常开会吧？”
　　郑局长脑壳痛……
　　这家伙脑子里的观念是怎么形成的？为什么领导就一定要经常开会呢？
　　他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笑道：“以前在派出所的时候，就发现几个所领导经常被叫到局里开会。”
　　郑局长短暂的沉默之后，无奈说道：“你说的也是事实！有句话说得好，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上面安排很多工作，最后都需要落实到派出所去，所以，很多工作会议，都需要派出所参加。不过你们重案大队不一样，与你们案侦工作不相干的，都不会让你们参加。所以，你完全没必要担心这个事情。
　　“哦！”慕远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
　　至于他刚才想的大队教导员经常开会的情况，被他选择性的无视了，毕竟自己又不是教导员，只是让自己担任副大队长而已。
　　面对慕远的态度，郑局长心累。
　　真·心累！
　　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批评，这也是他当领导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
　　而且他也在怀疑，面对这样一个铁头娃，自己的批评，有效果吗？
　　……
　　人带回局里，已经晚上10点多了。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作为办案的警察，人带回办案单位，不过是一个加班的开始而已。
　　审讯！
　　永远是一件办案过程中最轻松、也是最困难的一个环节。
　　对于没有掌握确切证据的案子，审讯起来是困难的，如果在遇到犯罪嫌疑人属于那种死鸭子嘴硬型的，审讯难度直接指数级增加。
　　可如果是掌握了非常有力的证据，那就轻松多了。
　　特别是对慕远这种掌握了极高审讯技巧，且又在心理学方面又有很高的造诣的人来说，审讯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对林向进的审讯，慕远还是采取一贯的单刀直入的方式。
　　直接亮出那段视频，摆明了车马，步步进逼，迅速瓦解心理防线，然后得到想要的答案。
　　林向进的第一次讯问笔录只进行了不到三个小时。
　　凌晨1点，一中队加班的两位同志把林向进带去体检、送看守所……
　　慕远则留下来整理刚才的收获，同时指导赖洋那一组完成对李东的审讯。
　　李东是一个关键人物，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林向进更为关键。
　　因为林向进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去操办的。
　　只要把林向进的口给完全撬开，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通过刚才的审讯，关于郑先生那件玉蟾蜍被盗一案的经过已经基本查清了。
　　正如之前所听到的那样，林向进确实向李东提供了资金，要让去将那玉蟾蜍弄到手，至于用什么手段，一开始的时候林向进并没有明说。
　　如果仅仅是这样，林向进在这个案件中承担的责任就很轻了。
　　可关键就在于，李东在联系到王德峰这伙人的时候，他为了表功，就将这件事情向林向进做了汇报，林向进……同意了。
　　这一点很关键！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向进是被李东给“坑”了。
　　当然，这并不表示林向进就是什么好鸟。
　　毕竟他要是好鸟，也就不会同意李东的这番操作了。


第580章 你横豪
　　在这件事情上，林向进和李东交代的得以相互印证，同时也与之前王德峰供述的相吻合。
　　可以说，这就是铁证了。
　　就这个案子本身，只要在搜集一些佐证资料，就差不多可以定性了。
　　但到目前为止，不管是林向进还是李东，都尚未交代是否有其他非法获取古董文物的违法犯罪事实。
　　不过慕远并不着急，古董这东西，又不是像电脑、手机那样的流水线产品，虽然某些古董在很多年前是通过某些模具批量制造出来的，但经过这漫长的岁月，很多都具有了比较鲜明的特征。
　　这样一来，每一件古董的追踪溯源就变得相对简单。
　　于是慕远对案件的侦办进行了进一步的安排……
　　安排给了二中队。
　　谁让二中队现在稍稍闲了一些呢？
　　二中队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根据之前慕远搜查林向进的那栋别墅时所拍摄的所有古董的高清照片，向各地公安部门发出协查通报，看看是否有涉案物品。
　　另一件事情，则是聘请真正意义上的文物专家，对这些古董进行专业鉴定，以尽可能的得出它们的出处，以此推测林向进获得这件古董可能采取的方式。
　　这两头齐下，便可最大限度的发现这里面可能存在的非法文物古董。
　　这是个细致活儿，而且花费的时间较长，慕远自然不会把这事情留在自己手上，扔给二中队也是情理之中。
　　……
　　第二天，慕远睡到10点才起床。
　　当然，上班迟到肯定是迟到了，但绝对没有领导批评他。
　　倒也不是说他有什么特权，纯粹只是因为他昨晚上班到凌晨3点，然后因为肚子饿得慌，一顿宵夜吃了后，就差不多快4点了。
　　此刻，他非常干脆利落地从宿舍里出来，也不去食堂——食堂肯定没戏，还不如直接去外面找家早餐店，吃几碗牛肉面。
　　这就只能自费了，但没办法，总不能一日三餐全让单位给包了吧？
　　那每个月发的工资用来干嘛？
　　既没有女朋友，又不用租房……呃，好像这是一件事情。
　　吃过早餐，慕远也没回单位，先给龚支队打了个电话请假——顺利通过。
　　然后他便愉快地驾驶着自己那辆二手捷达，匀速驶向学校。
　　郑副校长昨天可是说过让自己回头去领奖金呢。
　　他虽然不是财迷，一直的观点是钱够用就行。
　　但……以他现在的收入，距离够用确实太远了一点。
　　娶媳妇儿总得要钱吧？好吧，就算因为自己够帅气、也很有才华，但总得买房子吧？
　　总不能结了婚还住局里的宿舍不是？
　　到时候要是有了孩子，那就更不能住单位了。
　　所以，买房子是必然的选择，刚需，比他的头还要刚！
　　要问西华市买房子需要多少钱？慕远有点忧伤。
　　慕远又不是一个想吃软饭的人，找个富贵人家的姑娘肯定是不可能的，至少不能让对方给自己买房子不是？
　　最多，一人一半。
　　但就算是一半，也还是蛮多的……
　　所以，学校的这些奖金，是一块大蛋糕。
　　慕远的脚下仿佛踩着欢快的鼓点，来到学校后径直找到了郑副校长的办公室。
　　结果郑副校长一句话就将他发达了。
　　“领钱你得去财务科。”
　　对于一个学生，你让他找教导处或许能找到，但你要让他去找学校里的财务科，那铁定懵逼。
　　无奈之下，郑副校长只好亲自带着慕远去财务科。
　　其实……郑副校长也不需要亲自带过去的，他主要是想与慕远多聊几句。
　　他是学校分管安全的副校长，平时与带“安”字的部门打交道比较多，以前是公事公办，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位本校的大牛出现，自然想要先打好感情基础。
　　对慕远的能力，他虽不是特别了解，但有一点却很肯定——在西华市这一亩三分地上，慕远的办案能力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这就够了！
　　以后学校万一有谁谁谁想不开离校出走、亦或者又有谁谁谁为了爱情走上天台、亦或者冲冠一怒为红颜，便能找到一个比较稳妥的渠道不是？
　　郑副校长一边走着，一边嘘寒问暖。
　　“听说公安都挺忙的？”
　　“还好！”
　　“你们加班多吗？”
　　“不多！”
　　“真的？”
　　“嗯！我们那不叫加班，叫正常上班。比如昨晚，我一直上班到凌晨3点。”
　　“呃……”
　　“郑校，能不能问个事儿啊？”慕远腼腆地笑了笑。
　　郑副校长甚是不满地道：“你这小子，你现在也算走出了校门，以后西华科大就相当于是你的娘家人，说话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好！”慕远应了一声，然后问道，“郑校，这次的……奖金、有多少？”
　　“一会儿领到手不就知道了嘛！”郑副校长笑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慕远嘴角抽了抽，他当然知道领到手后就知道是多少钱，可人不都有点好奇心嘛。
　　他不死心地继续问道：“那能……够买……一个厨房吗？大一点的厨房。”
　　郑副校长的笑容逐渐凝固，感觉有些心塞。
　　其实他却不知道，慕远原本是不想用厨房来作为衡量标准的，他想问够不够自己娶一房媳妇儿，但考虑到这样问显得自己不够稳重，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然，郑校长更心塞的不是慕远问话的方式，而是在他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套大平层，宽敞的开放式厨房……
　　毕竟，慕远那句“大一点”的说法，很灵性。
　　“没那么多！”郑副校长非常肯定地说道，“你也知道，现在西华的房价，虽然我们学校的资金也非常充足，但能用于奖励学生的资金，却是专项预算。不过，买间厨房不行，但厕所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慕远轻哦了一声，面上虽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还是有点失落的。
　　毕竟，相对于厕所，他觉得厨房对自己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不谈某些客观因素，一间厕所才值多少钱？一两个平方吧，最多一两万。比一个二等功高不了多少。
　　这样一路聊着，终于到了财务科。
　　毕竟是领导亲自到场，财务科的效率还是蛮高的，科长亲自督办……
　　几分钟，一叠红艳艳的钞票便摆在了慕远面前。
　　慕远有点懵！
　　真懵。
　　说好的只能买一个厕所呢？
　　你是当我不识数呢？还是没有尺寸的概念？
　　就这么厚厚的一叠，十万应该是没跑了。
　　十万才买一间厕所？慕远只想说：郑校，你横豪……
　　“这就是我们校方给你的奖励！当然，如果仅仅是优秀大学毕业生，肯定是没这个金额的。主要还是因为你的努力，为我们学校挽回了重大损失。虽说相对于你对学校的贡献来说，这点奖励确实太过于微不足道，但却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郑校……这已经够多了。”
　　他这是心里话，毕竟，这奖金，绝对够他买一间厨房了，厕所什么的见鬼去吧……
　　郑副校长欣慰地笑了笑，他对小慕这位学生，绝对是打心眼里满意。
　　有能力，又不居功，更不贪心……
　　“行！那就这样吧。”郑副校长说道，“这两天，你们就要陆续离校了，你这边手续什么的办得咋样了？”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
　　郑副校长哈哈一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昨天毕业典礼你都没参加完，昨晚又加班到凌晨，肯定还没办手续。”
　　“手续……复杂吗？”
　　郑副校长笑笑，道：“很简单，肯定没你们办案复杂。”
　　慕远对此不是很认可，办案……很简单的。
　　不过他也不能直接反对，如果让郑副校长觉得办案简单，那对方会不会觉得这十万块钱的奖励不是很值呢？现在钱还没拿走呢，万一对方后悔，那就郁闷了。
　　“那我这就去办！”
　　……
　　从财务科走出来时，慕远心情有些复杂，同时对学校的骚操作有些不解。
　　你说十万块钱，一大叠呢，居然给现金！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不要求你搞什么网上转账，至少给张银行卡也行吧？
　　自己走的时候，财务科这边倒是很贴心地询问自己是否要一个袋子。
　　可对方拿出的袋子是那种黑色的、非常劣质的塑料袋，慕远拒绝了。
　　这种袋子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做到财不露白，不用担心被坏人盯上，然后被抢或者被偷。
　　但自己是怕被抢的人吗？
　　所以，这袋子完全没有意义，反而将自己整个人的气质衬托得很LOW，这肯定是不行的。
　　也因此，慕远最终离开财务科时，一只手捏着五万现金，就这样一摇一摆地走出了大楼。
　　一路上，都有无数人关注着慕远——更多的是关注他手上的那十万块钱。
　　不过学生都是很淳朴的，最多也就是看看，或者内心也有些奇怪的想法，但都埋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再说了，经过昨天的毕业典礼，慕远在西华科大的名声进一步提升，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是一名警察，而且还是很牛逼的那种。
　　谁去抢一名警察？嫌自己活得太自由？


第581章 膨胀了
　　慕远从校门口出来，就近找了家银行，直接把钱存卡上，然后顺手转入啥宝账户内——每天几块钱的利息，不香吗？都够买几个大白面馒头了。
　　唯一让慕远比较失落的，在走出校门后这段路程，居然没遇到不长眼睛的人……额，这话有毛病，应该是没遇到长了眼睛的人。
　　竟然都没看到自己拿着十万块钱，毫无防备地在大街上晃悠。
　　虽然每个人都盯着自己，可就是看不到钱……
　　哎！慕远觉得很忧伤。
　　帅气的面孔，果然比金钱更具有吸引力。
　　重新回到学校，慕远给老王三人分别打了电话，询问了他们是否已经办完离校手续。
　　结果……三孙子都还在宿舍里打游戏，还说什么这是一场告别赛。
　　慕远内心吐槽！
　　还特么告别赛呢，你整一场告别宴还正常一些。
　　告别赛？说得好像毕了业就无法一起打游戏了一样。
　　真以为现在还是十多年前那种局域网游戏盛行的年代？不扎堆就没法玩游戏？
　　慕远感觉心累。
　　也懒得多耽搁时间，他直接拿上自己的资料，去办理手续。
　　户口迁移什么的不需要，毕竟慕远是本省学生，一开始就没把户口迁学校来。
　　剩下的东西也不复杂，但……人多。
　　排队什么的很痛苦，但慕远总不能去插队不是？
　　这样熬过了一个中午，下午的三点多才算把所有的手续办完。
　　搞定一切，慕远准备返回市局。
　　坐上了自己那辆二手捷达。
　　坐在驾驶位上，慕远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在以前，他坐在驾驶位上，感觉屁股下就是自己的全部身家。
　　可刚刚得到10万元奖金的他，膨胀了。
　　屁股下坐着的仅仅是一辆车！嗯，就这样。
　　以自己的身家，这样的车也是可以随便买的。
　　这样一想，人就轻松了许多。
　　可一想到距离娶媳妇的差距，慕远的心又紧了紧。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啊！
　　……
　　回到市局，慕远将车停好，然后悠悠然地走向办公室。
　　刚到部门所在的楼层，慕远忽然听到激烈的掌声！
　　然后，他便看到了一群糟汉子夹杂着几位英姿飒爽的警花站在走廊里，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容，首长是拍得飞快。
　　“祝贺慕队成功走出象牙塔！”
　　“社会的毒打即将开始，慕队你准备好了吗？”
　　两行并不对称的标语分别被四个二货拉扯着，分列在两旁。
　　慕远撇了撇嘴，这些人是不是太闲了？
　　“案子办完了？”慕远悠悠然地问道。
　　“呃……都交给二中队和支队的另外两个大队了。”赖洋应该是这次活动的主导者——马宇那大冰块脑子里没这根筋，至于成斌，老了，估计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慕远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你们太闲了啊……”
　　赖洋等人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仅仅半个小时，他们便发现自己真的悲剧了。
　　他们都不知道，慕队怎么就把这些案子给挑出来了。
　　挑出来也就算了，关键是还罗列出了每个案子的侦查方向——不是蒙的，而是很具有操作性的侦查方向。
　　这就很牛逼了！
　　如果仅仅是给出侦查方向，那也不算什么。
　　可在他们各自赶往现场侦查的过程中，慕队总能恰如其分地给出一些指导，然后……真相越来越近。
　　这些案子，或大或小，但都达不到重案级别。
　　原本这些案子都是交给各区县局办理的，同时也是之前慕远搞远程导侦漏下的一些案件，重案大队就算不插手也没什么。
　　当然，现在重案大队要帮忙侦查，各区县局却也是求之不得的。
　　慕远忙碌了近三个小时，各组基本上都完成了各自的侦查任务，然后……人抓回来了。
　　正常情况下，人抓回来了，直接交给各区县局让他们自己办理就行了。
　　可这次慕远提出了要求，让各自自己完成第一次讯问，然后再移交。
　　理由也很简单，锻炼审讯技巧。
　　要是换做旁人来说这话，一中队的这些案侦能手能炸锅，可这话是慕远说出来的，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锻炼。
　　至于各区县局刑侦条线的，不论是分管领导，还是刑大领导和民警，自是不敢与慕远对着干，更何况第一次讯问笔录由重案大队做了，也能给他们省不少事，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慕远既然说了要锻炼一中队这些人的审讯技巧，自然也不是说说而已。
　　他一个人坐在办案中心的指挥室，连着耳麦，通过屏幕共享和音视频同步系统，观察着每一个审讯室的审讯进展。
　　而在他面前，摆放着一排方便面。
　　蔺晴专门在一旁烧水泡面……
　　虽然她没有亲自参与审讯，但却能观察每一间审讯室的情况，再加上慕远偶尔开开小灶，收获却比参与审讯的那些人还要大。
　　这样数场审讯活动搞下来，每一组的审讯民警内心多少有些感悟，虽不能说有多么明显的提升，但却也能在以后的审讯工作中多出一些思路。
　　这就够了！
　　一次这样的审讯指导意义不会太大，但积少成多，一中队的每一位侦查员很快就能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案侦能手。
　　审讯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8点了。
　　“走吧！去吃晚饭。”慕远招呼了一句。
　　站在他身边的蔺晴明显愣了愣，不由得问道：“慕队，你还能吃得下？”
　　“怎么吃不下？”慕远觉得这问题很傻很天真。
　　蔺晴瞅了一眼旁边垃圾桶里的方便面桶，不想说话。
　　慕远咧嘴笑笑，道：“上次我们在旁边吃的那家自助火锅，确实不错！再去吃一顿……我请客。”
　　刚收入了十万元奖金，慕远很大气地说了一句。
　　蔺晴莞尔一笑，道：“难得慕队你这么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谁让你客气了！”慕远认真地说道。
　　“那……要不我去把中队其他人也一起叫上？”
　　“他们还要送嫌疑人去体检，然后还要送看守所，等完了之后，直接去吃宵夜的了。算工作餐，可以报账。”
　　蔺晴呆在原地。
　　慕队的这番操作，太迷了。
　　……
　　一个小时后，慕远从自助餐火锅店走出来，愉悦中又有几分歉疚。
　　愉悦是因为吃得很饱，歉疚是因为吃完后一个服务员很高兴地跑过来说自己中奖了。
　　奖励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仅仅是今晚这一餐免费。
　　免费是好事，可慕远毕竟是一位有良知的警察，自己刚才吃了辣么多，如果再免费，似乎……
　　好吧，这么大一家店，赚钱也不靠自己不是？应该不会被自己吃亏本的。
　　这样一想，慕远心里平衡了一些。
　　悠悠然地回到宿舍，慕远直接躺下了。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睡去。
　　今天领了十万，距离买房还有很大的差距，但并不妨碍他开始规划。
　　毕竟，若是用公积金买房，若是买小户型，这十万，应该……可能……够三分之一的首付了。
　　怎么把另外三分之二给凑够呢？
　　这是个技术活儿。
　　若要说当公务员有什么缺陷，那就是不管你能力再强，工资就那么点，不可能因为你能力强就给你定个年薪百万。
　　虽然也有考核这个说法，但考核又能拉开多大的收入差距？这完全可以忽略。
　　靠工资存首付，至少得两年吧？这还是因为自己足够节省。
　　而且，慕远更喜欢大房子……
　　万一将来有两个孩子，大房子更合适一些。
　　忽然，慕远又想到一个问题，万一自己先买了房子，然后找的媳妇儿对房子的位置、户型不满意咋办？
　　虽然慕远不太会惯着对方的德性，但能不吵吵就尽量不吵吵不是？
　　要不……还是先找媳妇儿得了。
　　嗯！慕远感到脑壳有些疼，比刚才考虑买房子都要疼。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慕远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慕远醒过来，简单洗漱后，又开始了一天的正常工作。
　　日子照样过，案子照样办。
　　没过两天，他的副大队长职务便被公示出来。
　　很多人觉得惊讶，但更多人却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
　　现在重案大队的情况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作为兼任大队长的王副支队长，虽然顶了个复杂重案大队全面工作，但却是全而不细，更像是一个吉祥物。
　　而教导员……嗯，正如之前慕远所说，他是负责开会的。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重案大队的工作没人具体负责，完全是被案子推着走的。
　　而这些案子的来源，全都是一中队。
　　也就是说，是一中队推着重案大队的工作前进。
　　再说得具体一点，就是慕远推着重案大队前进。
　　由此推理，慕远之前虽不是重案大队领导，但行使的却是重案大队领导的职责，现在将他任命为重案大队副大队长，不过是让他行使这份职责更名正言顺而已。
　　这天，慕远刚与二中队贺中队长以及两位案侦民警研究完文物被盗案的后续侦查事宜，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小慕，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省厅有人想要见你。”冯局的声音带着一股子严肃。


第582章 我可以试试
　　听到这句话，慕远愣了愣神。
　　省厅怎么会找上子呢？
　　自己也没去招惹省厅啊！
　　虽然省厅同在西华市局，但慕远敢保证自己从来没进过省厅的大门，更不用说与里面的人打交道了。
　　若一定要说与省厅有什么交集，那也不是公安这边的省厅，而是国安那边的。
　　额……不会真是国安那边的吧？
　　上次帮那边破了辣么大一起间谍案，不仅断了对方的一条偷渡线路，还缴获了一艘游艇，绝对算是大丰收了。
　　这还没算帮西华科大挽回的损失。
　　凭着这些贡献，你国安这边给自己一个二等功不算过分吧？
　　虽然二等功的奖金不高，但自己不嫌弃啊！蚊子再小那也是肉不是？
　　“喂！小慕，听到没有，立刻过来。”冯局见慕远这边毫无动静，便又说了一句。
　　慕远立刻说道：“我马上过来。”
　　说完，慕远放下手中的东西，麻溜地走出了办公室，直奔冯局办公室而去。
　　敲响门，获得允许后，慕远推门而入。
　　首先映入眼帘的两个陌生人，完全陌生的那种。
　　当然，这个陌生是指他们的面孔，那身警服却是非常熟悉的。
　　看到这身警服，慕远那满心的期待直接没有了，毕竟从眼下来看，省厅不太可能再给自己批一个二等功。
　　“小慕，快进来！”冯局起身招呼了一句，“这位是刑侦总队的林总队长，这位是重案侦查支队的李支队长。都是刑侦条线的，以后你可得多向上级领导汇报。”
　　慕远颇有几分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口上倒是很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林总队长好，李支队长好！”
　　“慕大侦探的威名我们可是闻名已久啊！”年龄稍长的林总队长爽朗一笑，道，“这段时间我可是非常关注你们市局的信息，特别是案侦信息这一块，由市局主侦并破获的案件比以前增加了许多，同时在很多信息中都提到了小慕同志你。再加上之前这边给你申报二等功时的那起涉毒案件，对你的办案能力那是有目共睹啊！”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腼腆地笑了笑，道：“这都是一些小事。”
　　“这还是小事？你小子可别太谦虚了。太谦虚不好！”
　　“我是说，相对于我其他办的一些案子，那起涉毒案件并不算最大的案件。”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总队长面容一滞。
　　你这话啥意思？那涉毒案件还不算最大的，省厅却已经给了二等功……
　　而他破获的案件中，居然还有比那涉毒大案更大的。
　　这是在提醒自己，让自己带话给厅领导，还需要再给慕远批一个二等功吗？
　　这种事情，他可不敢做主，说到底，他只是总队的一位副总队长。
　　“有小慕同志你这身能耐，破再大的案件都是正常的。”林总队长弱弱地说了一句。
　　慕远悄悄斜了他一眼，他始终相信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破案本身不难，难就难在案源上，我就算再有能耐，没大案子交到我手上，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是？”慕远旁敲侧击地说道。
　　那林总队长忽然笑了，道：“你估计是全省刑侦条线的民警中，唯一担心没案子可破的人。”
　　“我不担心没案子可破啊！”慕远说道，“西华市这么大，每天发生的案子可不少，够我忙活了。刚才我说的那句话，只是因为没有太多大案。”
　　一旁的冯局咳嗽两声，但担心这天再聊下去，总队这两人说不定会被带沟里去。
　　“小慕，这次省厅领导过来，也就是为了案子而来的。”冯局说道。
　　慕远眼神顿时变得认真起来，瞅着林总队长，问道：“什么案子？”
　　不怪他如此认真，能被省厅关注的案子，肯定是大案。
　　林总队长被对方盯得有些心底发毛，他总觉得对方的眼神能看穿自己的内心……
　　他收拾了一下心底的情绪，当即说道：“是这样的，五天前，灵兰市那边发生了一起命案。到目前为止，案件侦破工作陷入僵局。虽说专案组还在继续努力，但谁都知道，目前的侦查更像是大海捞针。”
　　慕远犹豫了一下，问道：“命案？几条人命？”
　　“三条！”林总队长语气慎重地说道。
　　慕远心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这毕竟是省厅关注的案子，要是普通的命案，省厅肯定不会如此重视。
　　毕竟就全省范围而言，虽不能说平均每天都有一起杀人案，但估计也差不了多远了。
　　要是每件命案省厅都这样亲自协调，估计刑侦总队的那几号人还真忙活不过来。
　　但……三条人命的案件，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特别是侦查工作尚未取得进展的情况下，省厅着急上火也是可以理解的。
　　像这样的案件，社会反响肯定极差，一天没破，从上至下无数领导、侦查员都会如坐针毡。
　　“林总队长，既然你们直接找到我们西华市局，总不会凭空地认为我就一定能帮灵兰市破掉这起案件吧？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呢？”
　　“小慕同志你果然聪明！”林总队长说道，“根据我们走访摸排，有一个人应该是在案发现场见过嫌疑人的。但由于当时光线较弱，距离又比较远，他看得不是很真切。原本像这样的情况，灵兰市也不会去找专家做模拟画像的。可前些天我正好看到你们局里的一条信息，讲的便是你协助锦川区分局破获那起入室抢劫案的情况。我就想着，既然小慕通知你连隔着丝袜都能把人给画出来，那像这种不是很真切的目击者，你是否也能引导他将嫌疑人的形象表现出来呢？”
　　“这个……我可以试试，但不敢保证一定行。”慕远给了一个比较稳妥的答复。
　　“这是当然！”林总队长连忙说道，“毕竟破案这种事情，谁敢保证百分百能破掉呢？”
　　慕远瞧了瞧冯局长，道：“冯局，那……”
　　“你去吧！”冯局长很干脆地说道，“毕竟涉及三条人命，小慕你可得尽心尽力。”


第583章 断掉的手指
　　慕远内心是不以为然的。
　　倒不是说冯局这话有问题，而是觉得对方多此一举。
　　难道没有冯局你的吩咐，我就不上心了吗？
　　“冯局，这个事情……你就放心吧！这样的案子，肯定是没问题的。”慕远自信地笑了笑。
　　冯局点了点头，内心却是将这小子批判了一番。
　　他对慕远的办案还能不放心？之所以这样说，不是因为有这位刑侦总队的领导在这里嘛。
　　虽说这位林总队长的级别也没他高，但在省内的刑侦条线上，对方却也是有数的几位大BOSS了，而慕远现在也算是刑侦条线上的一员，给对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也是很有必要的。
　　很显然，慕远的这番回答，还算让冯局满意。
　　谦虚什么的没必要，甚至……他觉得慕远的这番回答已经算是谦虚了。
　　……
　　按照林总队长的要求，慕远没做任何停留，直接就出发了。
　　这也符合慕远的想法，拖得越久，破案难度越高。
　　这个难度高与能否破案无关，只会影响破案成本，诸如时间成本、侠义值成本……
　　不过慕远并没有一个人独自前往，而是带上了赖洋、萧雨和赵元明。
　　毕竟，他们昨天值班才结束，距离下次值班还有三天，足够去办这个案子了。
　　慕远亲自开车，萧雨坐在副驾驶，赖洋和赵元明两个糙汉子则坐在后排。
　　慕远悄悄瞄了一眼萧雨，想着自己要不要来次十连抽。
　　萧雨长得虽比蔺晴稍逊一些，但一张娃娃脸却也是非常可爱的。
　　但考虑到现在自己账上的侠义值又一次突破到了520点，他觉得自己应该再稳一下。
　　十连抽虽然能抽到不少好东西，但是否真对侦查破案有用，那就不好说了。
　　相比起那些不确定之物，慕远现在却有一条更稳妥的路子。
　　那就是继续让小毛升级……
　　上次的让小毛使用灵魂锁链控制人，让他吃到了不小的苦头，但同时也吃到了甜头。
　　而之所以吃了苦头，纯粹是因为小毛的意识太弱。
　　如果小毛的意识足够强，是否就可以控制任意目标了呢？
　　到时候任何犯罪分子都将在自己面前无所遁形，想想就觉得很嗨。
　　至于沿用上一次的方式让目标睡着再使用灵魂锁链，慕远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觉得那不可取。
　　上次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从李东的记忆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纯粹是因为这件事情刚刚发生，而且在李东老子里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达到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效果。
　　可就算如此，那次翻查的记忆也不够完整，很多事情还是后面通过审讯问出来的。
　　而如此收获的代价也是蛮大的，被灵魂锁链控制，让李东迅速醒了过来，差点没将小毛给弄挂！白白损失了二十多年的生命值。
　　若长此下去，小毛真就一直处于死去活来的状态了。
　　那不是慕远想要的结果。
　　慕远也想过用安眠药什么的，可若是服用的安眠药过少，无法让目标达到深层睡眠的效果。
　　可如果真达到了深层睡眠效果，意识都停止运转了，又怎么去读取记忆？
　　这不是慕远推测的，而是暗戳戳地做过一些实验。
　　事实证明，读取记忆需要很多前置条件……
　　因此，想要真正实现记忆读取，最佳的办法就是让小毛的意识强过人类。
　　虽然慕远也不敢保证小毛再升一级就能让其意识达到人类的水平，但至少有希望不是？
　　就算没达到自己想要的标准，小毛的共享感知距离也能倍增，同时大小如意这个能力的效果也会升级。
　　总得来说，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唯一的代价就是……侠义值需求有点高。
　　上次小毛升级，就已经花费了320点侠义值，按照系统的尿性，下次升级妥妥的640点。
　　这绝对是慕远自获得系统以来投入最大的一笔，若是用来搞十连抽，都能搞七次，还有剩余。
　　但侠义值这东西又不能下崽，慕远觉得这个投资还是很有必要的。
　　一路沿着高速公路飞驰，慕远虽从未去过灵兰市，但有林副总队长的车在前面带路，倒也不至于迷路——额，高速公路上也不太可能迷路。
　　灵兰市属于省内比较偏远的一个地级市，距离西华市差不多有五百公里的距离，按照正常行车速度，差不多得五个小时才能赶到。
　　林副总队长是个正常人，估计是不喜欢飙车的感觉，一路以低于限速的速度抵达了灵兰市。
　　原本是上午出发，结果赶到灵兰市时已经下午三点了。
　　不知道是因为有省厅领导带队的关系，还是因为慕远的名声已经传到了灵兰市，当这一行两辆车抵达灵兰市局外面时，本地市局的几位领导已经侯在门口了。
　　一番寒暄，慕远也算是认识了灵兰市迎接的这几个领导。
　　当然，对他来说，认识与不认识并无太大区别，最多也就是称呼的时候能更方便一些。
　　“林总，要不先去会议室，我们再把案情详细汇报一遍？”灵兰市分管刑侦的钟副局长热情相邀。
　　林副总队长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慕远，问道：“慕大队，你的意见呢？”
　　“我个人觉得可以先去现场看看。至于案情，可以边走边谈。”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就按慕大队说的办吧。”林副总队长当即拍板。
　　钟副局长稍稍愣了一下，接着赞赏地说道：“慕大队看来还是一位工作狂人啊！对时间太精打细算了。”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人的一生时间终归是有限的，不能浪费。”
　　钟副局长哑然，这话题太大，他有些接不下去。
　　半晌，钟副局长转头吩咐道：“去把那辆依维柯开过来，坐一辆车，也好讨论案情。”
　　很快，一辆依维柯警车便停在了他们面前，一番谦让之下，钟副局长陪着林副总队长先后上了车，其他人也陆续跟了上去。
　　坐定之后，钟副局长说道：“林总，各位领导，这起案件，得从五天前的上午说起。当时有一位农妇，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漂浮在河里，得到报警后，我们立即组织警力赶到了现场。通过现勘和初步的尸体检查，我们判断这具尸体为他杀。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便是他的手指被斩断了一根。断口非常整齐，应该是被利器斩断，而不是折断的。”
　　“当时我们以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命案，也启动了命案侦破机制，第一时间展开调查取证。”
　　“可还没到当天晚上，我们又接到了一起报警，在距离上午发现尸体的河边不足五公里的地方，又发现了一具尸体。等我们赶到现场时，其他特征倒是不明显，但有一点却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死者的手指也断了一根，断口同样非常整齐。而且，第一具尸体断掉的手指是食指，第二具尸体断的手指是拇指。与第一具尸体漂浮在河里不同，第二句尸体就扔在荒野中。而且从尸体的痕迹判断，抛尸时间应该是在一天多以前。”
　　“根据那手指的情况，我们第一时间对两件案件进行了并案侦查。”
　　“侦查还没有明显的进展，当天半夜就又接到了报警，又有人发现了尸体。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抛尸环境，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死者那断掉的手指。”
　　“这第三个死者，断掉的是中指！”
　　“这一发现，让我们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三个死者，相互间并无关系，为什么会死在同一人手上呢？凶手杀掉三个人，斩断三根不同的手指。如果对方是为了‘手指’而杀人，那是否还会继续行凶？我们甚至猜测，会不会还有其他死者，我们还没发现？毕竟，一个人有十根手指头。”
　　“这人渣，心理变态吧？”赵元明低啐了一句。
　　钟副局长苦笑道：“心理变态的是肯定的，正常人也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很显然，林副总队长已经提前知道了一些案情，对于钟副局长的汇报并未觉得意外。
　　他稍作沉吟，便问道：“你们想过没有，那些手指到哪儿去了？”
　　“会不会这凶手有收藏癖？”赵元明惊讶地说了一句。
　　“收藏手指？”萧雨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很显然，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
　　这要是有了答案，案子也就离破不远了。
　　慕远皱着眉头问道：“钟局，你们不是说，当时有目击者看到了凶手吗？是怎么看到的？”
　　钟副局长立刻说道：“这是我们在走访中发现的，在第二具尸体发现现场的附近有一住户，他称在发现尸体的头一天傍晚时分，曾远远地看到有一个人从抛尸的林子里走出来。当时他也没多想，也没注意。”
　　“就这样？”慕远愕然问道。
　　“对！”钟副局长讪讪一笑，“现在我们也不能确定那从林子里走出来的人是不是凶手，但终归还是有可能的不是？”
　　“平时那林子进出的人多吗？”
　　“不多！”钟副局长立刻说道，“以前经常有人上山捡柴火，可现在，除非有需要砍树什么的，一般都没人进那些树林了。”
　　慕远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那目击者看到的那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倒是蛮高的。
　　“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慕远忽然问道。
　　钟副局长道：“已经确定了！若没有确定身份，我们也不敢说死者之间没有关系了。”
　　“他们出了断掉的手指，还没有什么共同的特征？”
　　“都是男的！”灵兰市局刑侦支队赵支队长在一旁说道，“年龄都在20至40岁之间，都是青壮年。”
　　“户籍呢？”慕远再次问道。
　　赵支队长再次道：“户籍都是灵兰市本地人，不过并不都是榆林镇的人……发现的三具尸体，有两具是在榆林镇内，另一具是在榆林镇临近的铜陵镇。”
　　慕远听完，却陷入了沉思。
　　他赞同灵兰市局这边给出的结论，这三具尸体，应该是被同一人或者同一伙人杀害。
　　可死去的三人并未查出有什么联系，这就有些诡异了。
　　当然，没有查出是否有联系，并不代表没有联系。
　　能成为同一个案子的受害者，肯定是有内在联系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被警方发现而已。
　　“有没有三个死者的详细资料呢？我想系统地看看。”慕远说道。
　　灵兰市这边明显早有准备，赵支队长招了招手，立刻有一位年轻警察打开了一个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了几页资料。
　　“这是目前我们所查到的这三人的所有信息，包括我们询问其家属得到的一些资料。”赵支队长一脸严肃地说道。
　　慕远没有再问什么是否调取周边监控、是否采用某些技术手段。
　　作为市局主管刑事犯罪的一个部门，这些都属于常规操作。
　　现在案情既然毫无头绪，肯定是没能从这些方面找到突破口。
　　慕远结果那几页资料，认真地查看起来。
　　林副总队长一直没怎么说话，这里面除了是他不想班门弄斧之外，同时也不无考验一下慕远的真实水平的想法。
　　现在慕远停下来翻查资料，他终于还是和其他人聊开了。
　　他们所聊的内容自然还是这些案子，与慕远有目的性地直奔关键信息不一样，林总更多的是问一些大而全的东西。
　　这也没错，你要破案，首先得对案件有一个整体把握不是？
　　慕远逐字逐句地查看手中的资料，那份认真劲儿，估计就连高考时审题都没这么认真。
　　然而，十分钟过去，他看完了所有资料，发现结果与钟副局长所说一致，确实没有从这些信息中找出他们的关联性。
　　杀人案，动机很重要。
　　一般来说，动机不外乎三种：情杀、仇杀和谋财。
　　当然，还有一种疯狂报复社会的乱杀，但那可能性就太低。
　　根据眼前这个案子的基本情况，谋财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第584章 有创意的想法
　　剩下的情杀和仇杀，慕远倾向于仇杀。
　　毕竟，死者有三人，而且年龄在20至40岁，若是情杀，这关系着实太乱了一些，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人也不会出现情杀的情况。
　　剩下仇杀，就可以做一些推论了。
　　如果是与同一人有仇，那么他们相互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
　　这几乎是必然的。
　　但这联系是什么呢？不仅灵兰市这边警方没发现，慕远也同样没发现。
　　抛尸地点距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慕远也没着急，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对方聊着。
　　……
　　西华市，还是一栋无比低调奢华的私人会所中，两个中年人对坐，面前摆放着两蛊茶。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多天前在这个房间里讨论如何对付慕远的人。
　　微微白起飘出，整个屋子都带着一股子茶香。
　　这是好茶！
　　估计其一斤的价格，绝对超过慕远那辆二手捷达了。
　　不过此刻坐在房间里的二人脸上并没有因喝道好茶而激动，反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安排了人跟踪慕远那小子十多天，结果他每天除了吃饭和办案，其他时间都呆在公安局，我这边完全用不上劲啊！”向姓中年人无奈说道。
　　“不可能吧？”朱姓中年人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他就算暂时住在单位上，难道就不出来买东西什么的？”
　　“出来的时间倒是有，不过不是出来买东西，而是办案，而且很少单独一个人行动。”向姓中年人道，“这种情况下，想要栽赃，根本办不到。”
　　“那他周围有没有熟悉的人呢？仔细调查一下与他有联系的人，关系亲密不亲密不重要，只要能买通一两个，把他请出来喝酒。只要喝了酒，后面的事情还不好办？”
　　向姓中年人叹息一声，道：“你说的这个办法我也考虑过，可这混蛋滴酒不沾，我能怎么办？”
　　朱姓中年人陷入了沉思，脸色逐渐变得冷厉起来，道：“实在栽赃不了，那就只能说明这小子运气太差。原本还想让他完完整整地离开公安部门，既然不给我们机会，那就采取其他手段了。”
　　“你有什么想法？”
　　“呵呵！影视剧里演了那么多场景，随便选一个不就行了。这种事情，只要不是我们亲自出面，谁能怀疑到我们头上？”
　　“我听说，这小子喜欢开快车……”向姓中年人沉思了几秒，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
　　朱姓中年人瞬间了然：“哈哈，你这个想法很有创意！”
　　“不过……这小子的车从来都是停在公安局大院里，不好下手。”
　　“不一定非要动他的车，先弄清楚他的行踪，再想办法。”
　　“这个好办！”
　　这个确实很好办。
　　倒不是说他们有这个能量精确查到一个警察的行踪，但如果变通处理，确实非常简单。
　　比如找个人因为某件案子需要拜访对方，只要机灵一点，打探到对方的行程还是很容易的，有心算无心嘛，并不是每个人都时时刻刻提防着别人的。
　　……
　　慕远自然不知道有人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他与林总队长等人一道，已经顺利抵达了第一个抛尸现场。
　　好吧！
　　其实这里真没什么可看的。
　　就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河边，一条石板小路延伸到河面处。
　　至于之前捞起来的尸体，自然早已弄到殡仪馆里冻上了。而现场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慕远看似认真地在周围溜达了一圈，然后在众人懵逼的表情中，悠悠然地说道：“走！去下一个抛尸现场。”
　　现场顿时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们到这里来干嘛？
　　貌似……好像……大概，啥也没干。
　　“那……这就过去？”
　　“对！三个抛尸现场看完，再去看看那些尸体。”慕远很淡定地说道。
　　钟副局长愕然问道：“慕大队你对法医方面也有研究？”
　　他问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一般侦查员，只会去看法医尸检给出的结论，而不会专门去看尸体，现在慕远专门要求去看尸体，那肯定不会抱着欣赏尸体的想法去的不是？
　　“我对法医没什么研究，只是对尸体解剖有些研究。”慕远淡淡地说了一句。
　　钟副局长有些哭笑不得，他觉得……这里面也没啥区别吧？搞尸体解剖的，不就是法医吗？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老练地赞赏道：“没想到慕大队涉猎还挺广嘛！”
　　“那是！”慕远毫不客气地说道，“别说是尸体解剖了，就连化妆我也非常精通，至少在西华市那地方，那些搞婚纱摄影的首席化妆师，肯定比不过我。”
　　钟副局长木然地点了点头，连说了两声厉害，却是不打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了。
　　随后，一行人上车，继续去下一个抛尸地点。
　　这个抛尸地点是一处荒林。
　　依维柯警车停在一条村道路路边，把整条道都给占据了。
　　好在这种路上车辆很少，慕远等人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上车后，慕远忽然开口道：“钟局，你们之前说有目击者看到过疑似嫌疑人的人，那这个目击者现在在什么地方？”
　　“就住那边，翻过前面那山梁就能看到了。”钟副局长立刻一脸期待地问道，“慕大队，你觉得这有做模拟画像的条件吗？”
　　慕远道：“这个……暂时还说不准，毕竟我也不知道当时那目击者是否看到过对方的面孔。如果什么都没看到，我也没办法。”
　　“那是！”钟副局长忙不迭的说道。
　　“先去问问吧！”
　　车往前开了一段，然后在一农家院子外停下。
　　目击者就是这家的女主人。
　　原本赵支队长是想安排一位民警下去把目击者请上车，不过慕远还是亲自下去了。
　　慕远下车后，打量了一下这座农家小院。
　　门是开着的，一位民警迅速上去敲了敲门，很快从里面屋子里走出了一个人，是一位中年男子。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
　　没等赵支队长说完，那中年男子朴实地笑了笑，道：“你们是找我家那口子的吧？她刚出去种菜去了，我这就叫她回来。”
　　“那就麻烦你了。”
　　……
　　没过多久，一位穿着朴素、裤腿上还有些泥土的粗狂妇女和刚才那中年男子一起回到家里。
　　“陈大姐，给你添麻烦了。”一位侦查民警上前打了声招呼，之前他应该已经与对方联系过。
　　那妇女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道：“这也是我们这些老百姓该做的嘛！”
　　旋即她又苦笑道：“说实话，这几天晚上我都没睡好，晚上经常做噩梦，一醒过来脑子里全是那个死人，太吓人了。你们啥时候能把那杀人犯抓住，我也能睡个安稳觉。”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破案的。”赵支队长无比认真地说道。
　　那妇女咧嘴笑了笑，道：“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只要知道的，肯定都告诉你们。”
　　赵支队长目光转向慕远。
　　慕远当即说道：“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你当时看到那可疑人员从林子里出来，大概是什么时候？”
　　“嗯，太阳要落山了，具体时间……我当时也没看。”
　　“你当时看到对方的面孔了吗？”
　　“看到了！不过当时我站得有些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要是他再站在那里，我肯定能认出来的。嗯……对了，他穿的衣服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件浅色的T恤，还带了个帽子。”
　　慕远没去问那些衣着，虽然对于正常的侦查破案来讲，衣着同样很重要，但对慕远来说，衣着远没有相貌来得直接。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将这妇女带回市局去做模拟画像，而是问道：“那人是胖还是瘦？”
　　“啊……我想想……应该……不胖不瘦吧？”
　　“那个子呢？大概有多高？”
　　这妇女脸上继续茫然……
　　慕远内心叹了口气，这难度，不比当初给锦川区那起入室抢劫案做模拟画像来得低啊！
　　“算了，这里也不是问话的地方，大娘，跟我们去一趟市局吧！我做一张模拟画像。”
　　“画像啊？”这大娘脸上有些为难，“那……要多久呢？”
　　“用不了太长时间，最多一两个小时吧。”
　　“这么久啊？那天都黑了，我咋回来啊？”
　　“没关系，到时候我们派警车送你！”钟副局长立刻拍板。
　　在他看来，别说是用警车送了，哪怕是用八抬大轿抬，也得把对方请过去。
　　对于慕远在模拟画像方面的能力，钟副局长早已听说过。
　　到目前为止，只要有目击者，只要案发时间在十天内的，就没有慕远的模拟画像画不出来的人……
　　虽然眼前这位大姐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慕大队既然敢接这活儿，应该还是有把握的吧？
　　那大娘听钟副局长这样说，立刻喜笑颜开地道：“警车送啊？那感情好！正好我去城里见见我那女儿，老方，要不你也去？”
　　“那就去吧！”
　　在场的一干警察心情蛮复杂的……


第585章 失灵了？
　　“那……剩下那个还去看吗？”钟副局长连忙问道。
　　他没有直接说最后那个抛尸现场，毕竟到目前为止，警方并未向外通告发现三具尸体的事情。
　　不是警方刻意隐瞒什么，而是这事情一旦完全传出去，保不准会被传成什么样子，肯定会引起老百姓的恐慌。
　　毕竟，这三起案子，看起来就像是针对不特定人群的凶杀案，正常人都会害怕。
　　这也是省厅和市局如此着急的原因之一，毕竟他们不能保证这里面的情况一直不泄露出去。
　　如果到时候事情闹得满城皆知，而他们这边却还没能将案子给破了，那舆论的压力就可想而知了。
　　慕远摇了摇头，道：“先回去做模拟画像吧！其他事情，往后面放放。”
　　“就按慕大队你的安排来办吧！”钟副局长应了一句，随即便请在场之人登车。
　　上车后，因为车上有了两位老百姓，他们也就没再继续讨论案子，倒是显得安静了许多。
　　倒是这对中年夫妇，估计是第一次坐警车，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兴奋和好奇。
　　随着警车驶入市区，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慕队，要不先吃饭，再做画像？”钟副局长建议道。
　　慕远有些意动，不过最后还是说道：“工作要紧！还是先画像吧。完了之后再去吃饭，也能轻松一些。”
　　钟副局长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听出了慕远话语中的自信。
　　这是好事。
　　“先弄点方便面也是可以的，垫吧垫吧肚子。”慕远随后说道。
　　钟副局长立刻道：“哪能吃方便面啊！那多不健康？这样吧，我先让人送些外卖过来，边吃边画。等事情办完，再去吃宵夜。”
　　慕远很想说一句“善！”但为了避免让别人认为自己太喜欢吃，他忍了。
　　车停进局里，慕远第一时间带着那中年妇女进了办公楼，陪着慕远一起去的还有赵支队长，他负责将慕远和目击者带到“画室”去。
　　灵兰市局自然不会有专门的画室，不过是腾出了一间办公室，提前在里面准备了画架和笔墨之类。
　　当慕远走进画室时，后面也跟了一大群看热闹额。
　　他们倒不是想偷师学艺，纯粹是好奇。
　　慕远已经习惯了，他搞模拟画像时一大群人观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坐定之后，慕远按照教科书式的流程开始询问。
　　然而，这位中年妇女之前没撒谎，她观察到那可疑人员时与对方的距离确实较远，很多概念都是模糊的。
　　像以前慕远直接将五官分开画，通过目击者的辨认拼凑的方式，眼下却是不太行得通了。
　　这位姓陈的大娘，确实没看清楚对方的相貌。
　　她之前说如果那可疑人员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肯定能认出来，这话……确实太满了一些。
　　估计，她所说的认出来，还包括对衣着、帽子什么的辨认吧！
　　要是对方换一身衣服，她能不能认出来都很难说了。
　　好在对这样的情况，慕远心里早已有了预案。
　　大不了，自己把不同五官之间的差异拉大一些，让对方更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区别。
　　如果这样都还无法分辨出来，那就存疑搁置——将不确定的暂时放在一边。
　　当然，在慕远不着痕迹地引导下，五官中的某一个器官的画像，还是能排除大部分的，剩下小部分，最后将这些器官排列组合，这样辨识度也就能更大一些。
　　唯一的坏处，便是耗费的时间会更多一些。
　　时间慢慢过去，陈大娘逐渐有些麻木了。
　　面对慕远的提问，她表情越发茫然。
　　“应该是吧？”
　　“嗯！这个……有点像！但我不敢肯定。”
　　“可能是吧！”
　　其实慕远的提问本就具有技巧性，别说陈大娘还有一点模糊的印象了，哪怕她印象全无，慕远也能把对方引到正途上来。
　　最后，一共九副人像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便是拼凑出来的人像。
　　陈大娘目光落在那些画像上，脸上带着浓浓的茫然。
　　“陈大娘？你看哪一张的面孔与你看到的那个可疑人员更相似。”
　　陈大娘犹豫了一下，道：“这个……我怎么觉得都差不多呢？”
　　“这怎么可能差不多呢？来，我给你讲讲，这些人的区别在哪里！首先，你看这一张……”
　　一连串的讲述，陈大娘仿佛被洗了脑一般。
　　“这张……好像更像一些。”陈大娘道，“你没把衣服画出来，我不好分辨呢。”
　　慕远咧嘴一笑，道：“有你这样一句话就够了！你之前就说过，距离较远，看得比较模糊，要是你真的非常肯定地指出哪一张是那可疑人员，我反而觉得不正常了。”
　　众人听了慕远的这句话，细细一想，似乎也有些道理。
　　“慕队，是不是现在就做人脸识别了？”一旁的赖洋颇有几分兴奋第说道。
　　“弄吧！”慕远简单地说了一声。
　　赖洋立刻照着既定流程开始操作。
　　很快，人脸识别的信息反馈回到屏幕上……
　　看着以此排列的十个人，慕远忽然皱了一下眉头。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中，对那可疑人员相貌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慕远。
　　谁让他刚刚在第二具尸体的抛尸现场，直接看到了嫌疑人呢？
　　只可惜这样的“看到”不能摆在明处说，也不能拿出来当做证据——除非用模拟画像把车上的人完全呈现出来。
　　所以，哪怕慕远明知道陈大娘问不出什么来，但他还是把对方带来做模拟画像了。
　　这样做唯一的好处，便是有陈大姐顶在前面，别人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可以说，慕远对模拟画像，还是报了很大希望的。
　　现在人脸画像画出来了，人脸识别的过程也很顺利，可这结果就有些坑了。
　　慕远相当于是见过嫌疑人的，可对于手机上反馈回来的这几人的信息，慕远有种感觉，这些人……都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这有些奇怪！
　　模拟画像失灵了？
　　这是自慕远搞模拟画像以来第一次……
　　“慕大队，你觉得哪一个是那可疑人员呢？”


第586章 死因
　　“没有！”慕远皱着眉头说道。
　　“你怎么这么确定？”一旁的赵支队长迷惑的问道。
　　慕远斜眼看了看赵支队，目光中带着一股别样的意味。
　　难道我还能说是因为我自己看到过嫌疑人本人？
　　没错，慕远确实已经看到过嫌疑人本人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天，但当时现场毕竟有尸体存在，采用二分法，慕远并没有花费多少时光回溯时间，就确定了嫌疑人抛尸的时间点。
　　正如刚刚陈大娘所说，嫌疑人确实穿着T恤，带着一个鸭舌帽。
　　这种情况下，站在较远处的陈大娘确实很难看清对方的面容。
　　不过对慕远来说这并不重要，他需要的不是陈大娘真的说出嫌疑人的相貌，而是需要她的一种表态。
　　现在，人画出来了，但在人脸比对上却出现了问题。
　　这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任何一项技术，都不是万能的。
　　就人脸比对来说，本来就存在一定的几率性。
　　别说这像是慕远画出来的，哪怕是直接拍摄的正面免冠照片，也不一定敢说百分百比对出目标信息。
　　人脸比对是否成功，与多个因素有关。
　　首先，自然是比对源的质量，也就是抓拍的照片或者画像，质量越高，比中成功率越高。
　　其次，人脸库中样本的质量，只有当人脸库中的人脸与当前真实人脸相差不大，才更有可能比对成功。
　　最后，便是人脸库中相似样本的数量。
　　比如一个人长了张真正意义上的“大众脸”，一比对出来，几十上百个相似度都在95%以上，这就不好操作了。
　　这个相似样本的数量也取决于人脸库的大小，而能从全国的人脸库中将一个人比对出来，这绝对是非常牛逼的。
　　这三个因素，慕远更倾向于第二个。
　　当然，这并不表示用于比对的人脸库中的照片质量差，最有可能的是人脸库中的照片采集时，目标的长相与现在有了很大的改变。
　　这是不可避免的情况。
　　其实人脸库中的照片，基本上都来自于证件照，如果一个人多年未曾换过证件，相貌差距大也是很正常的。
　　要是在化化妆、整整容啥的，完全能达到他妈都不认识的效果，更不用说让一段代码来辨认了。
　　所以，慕远虽然很郁闷，但并不觉得意外。
　　至于赵支队长问他怎么这么确定……
　　“我画过无数人脸，人脸间的细微差别我都能看出来，而通过刚才陈大娘的描述以及我所绘出来的这副人像，我觉得现在罗列出的这些人，不可能是嫌疑人。”
　　赵支队长有心反驳，但考虑到对方在模拟画像方面的成就，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时候，“专家”这个头衔，还是很能唬人的，现在慕远在大部分人眼中，绝对当得“专家”这一称谓了。
　　林副总队长面带狐疑，在他这个层面，见过的、听过的，可就太多了。
　　对于模拟画像，以前他也有过了解，放在以前，他肯定是要反驳慕远的这番话的，现代图形处理技术都无法识别出的差距，你凭着一双肉眼就能看出来？
　　可已经知道慕远那双眼眼睛有多贼的他，却是没那底气去反驳。
　　“慕大队，这么说来，这次的模拟画像，也没多大意义？”林副总队长问道。
　　慕远道：“也不能这么说！虽然现在筛查出的这十来个人不是嫌疑人，但如果在相似度较低的群体中查找，肯定还是能找到目标的——除非这人根本就没有身份证，不过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那数据量也太庞大了吧？”林副总队长感觉有些忧伤。
　　慕远道：“如果单独以人脸识别的数据去筛查，数据量自然很大。但我们还可以找其他佐证，进一步缩小嫌疑范围。”
　　林副总队长飒然一笑，道：“这倒也是！”
　　……
　　吃过晚饭，或者说是宵夜，陈大娘夫妇离开了公安局，说是要去她女儿家里看看，然后再回来蹭警车。
　　对此，赵支队长也只能满脸笑容地应下。
　　慕远则与林副总队长几人一道，赶往殡仪馆。
　　三具尸体全都放在那里呢，慕远不去看看心里不踏实。
　　其实按照钟局长的意思，林副总队长可以先去休息，用不着事事亲力亲为。
　　当然，他原话不是这样说的，比这要隐晦许多。
　　可不管他说得再隐晦，林副总队长不同意那也没辙。
　　而林总的理由也很简单，西华市局这几个人是他带过来的，总不能对方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却躲宾馆里睡大觉吧？没这道理不是？
　　林副总队长要亲自去，钟局长自然也不好意思溜掉，于是乎……一大群人，在漆黑的夜晚，摸进了殡仪馆。
　　殡仪馆一般都不会位于城中区，灵兰市的殡仪馆更猥琐一些，藏在一处半山腰上。
　　夏日晚间的微风吹来，颇有种透心凉的感觉。
　　可实际上，此时的气温还蛮高的……
　　多半是心理因素。
　　从车上下来，安安静静的，也没按喇叭提醒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有人到访。
　　一位支队的民警熟门熟路地走向了值班室，很快便与另外一位工作人员走了出来。
　　灵兰市殡仪馆没有聘请保安，不知道是聘不到，还是为了节约钱没有聘请，夜晚值班都是馆里的工作人员。
　　那位民警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几位领导后，这位工作人员也自我介绍了一下。
　　他叫许斌，是殡仪馆洽谈业务室的接待员，嗯……用比较市场经济的话说，他就是销售员。
　　只不过与别的销售员主动上门推销不同，他这个销售员，都是被动接受送上门的生意。
　　所以，他日子过得很悠闲，也不用担心业绩什么的。
　　当然，坏处也是有的，比如与陌生人介绍的时候，不太喜欢提自己的职业。
　　“钟局，你们是要看那三具尸体对吧？”
　　“对！”钟局长非常干脆地说道。
　　“我先去拿钥匙！”许斌立刻说道。
　　说完，许斌迅速去了旁边一件办公室。
　　跟在慕远身后的萧雨瞅了瞅黑漆漆的四周，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喃喃道：“放尸体的地方，还需要上锁吗？”
　　“一般情况下肯定没人偷尸体。”慕远悠悠然地说道，“可一旦尸体被人偷了，那肯定就不一般。所以，锁着，肯定更稳妥一些。”
　　一句话说完，许斌已经折返回来。
　　当下一行人走向了殡仪馆后面的停尸房。
　　电视里演的那种医院、殡仪馆内摆满了各种放尸体的格子的情况是不存在的——也不可能随时都有那么多尸体放着，太吓人！
　　就拿眼下的殡仪馆来说，在那宽敞的停尸房中只有公安局存在这里的三具凶杀案尸体。
　　冷冻状态，不用担心会腐烂变质。
　　除了这三具尸体，其他倒也还要几具，不过都已经放进了棺材里，等待后面的仪式，然后就送进焚烧炉里火化。
　　当慕远等人走进停尸房时，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倒不是心理因素，而是……真冷。
　　“需要弄出来吗？”许斌拉开一个冷柜，淡定地说道。
　　没等其他人说话，慕远便道：“不用了！我看看就行。”
　　说完，慕远上前两步，凑到了面前。
　　尸体的面部是被遮挡住的，慕远伸手揭开了一些，露出了里面那张惨白中带着点乌青的面孔。
　　慕远内心毫无波澜……
　　他认真地检查了一遍尸体的各个部位，特别是手指断裂处。
　　至于已经被剖开的胸腹部位，他倒是没有多看。
　　这尸体肯定在之前就已经做过尸检，要确定其死因，必然需要进行解剖。
　　慕远看完一具，便将其盖好、推进去，然后又将下一具拉了出来。
　　动作流畅而又熟练。
　　其他人默默地在一旁候着。
　　没办法，他们又不是法医。
　　虽然他们作为警察，对于尸体的惧怕并不强，但谁闲的没事想看尸体玩啊？还是死了四五天的尸体。
　　要不是因为慕远坚持要到殡仪馆来看看，他们都不想踏进这里的门。
　　时间慢慢过去，慕远仿佛看入了迷。
　　当慕远将最后一具尸体的冰柜推进去后，他长长地出了口气。
　　“我看完了。”慕远随口说了一句。
　　其他人全都盯着他，目光中带着一股子期待。
　　谁都知道他看完了，可重点不在此，重点在于你是否发现什么。
　　然而，慕远却没打算说下去，念叨了一句：“走吧！”
　　然后便朝外面走去。
　　在场众人稍稍愣了一下后，也都迅速跟着走了出来。
　　许斌倒没有想太多，既然这群警察没打算在检查尸体，那就关门好了。
　　现在都已经快12点了，回去睡觉才是最稳妥的。
　　门外，林副总队长跟上慕远的脚步，忍不住问道：“慕大队，你是否看出了什么？”
　　慕远幽幽说道：“这三个人……死因并不一样。”
　　赵支队长内心满是惊叹，说道：“慕大队说得没错，根据我们之前法医验尸的结果，三人的死因确实不一样。倒是没想到，慕大队你仅仅简单地看了一遍，就能把死因给看出来。”


第587章 其实我不累
　　慕远没去解释自己为什么能看出来。
　　不管是法医，还是法医下的尸体解剖这一门类，专业性都太强，不是一两句能说明白的。
　　再说了，在场没有一个是法医，就算自己说明白了，对这些人来说也没有太大意义。
　　钟副局长与赵支队get的点不太一样，他旋即问道：“慕大队，你专门提到这死因不一样，这与凶手有什么关联呢？”
　　慕远道：“倒也没有太直接的关联，不过有一点基本可以确定下来，死者肯定不是在同一个地方被杀死的。”
　　他刚说完，在场的人中便又有人准备问些什么，慕远连忙道：“我们还是先上车吧！边走边说。”
　　其他人自然不会有异议。
　　几位领导亲自向随后走出来的许斌道了谢，然后便相继登上了车。
　　司机迅速发动车子，以比来时快许多的速度溜出了殡仪馆。
　　车厢内，赵支队长一脸迷惑，问道：“慕大队，你为什么能确定死者不是在同一个地方被杀死的？”
　　慕远道：“得出这个结论，不仅仅是因为死因，还包括三人的身份。根据你们之前所掌握的信息，这三个人相互之间并无直接联系。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这三人是凑不到一起的。如果三人死因基本相同，那么说三人死于同一个地方还勉强说得过去。可连死因都不一样，那这三人死于同一地点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另外，虽然我们发现尸体的三个现场都不是第一现场，而是抛尸现场，但它们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根据你们之前所做现勘的情况来看，抛尸之人肯定是开车运的尸体。”
　　没有人反驳慕远的话，因为这一点也是大家都能想到的。
　　一个人抛尸，不可能扛着三具尸体到处乱跑……
　　而且，关于抛尸的车，他们之前就已经专门调查过了，而且还有了结果。
　　“抛尸的车我们已经找到了。”钟局长说道，“车是其中一个名叫刘飞的死者的，这人年龄在二十多岁，挺年轻的。”
　　慕远愣了愣神，关于这份资料，他还真没见过。
　　刘飞的资料他倒是有。
　　灵兰市本地人，就职于一家本地的建筑公司，工资虽然不高，但也算活得比较滋润。
　　没办法，他比较会投胎，其父亲前些年做了不少工程，赚的钱不少。
　　这原本也没什么，可他父亲两年前因为生病去世了，所有的家产都留给了他。
　　钟局长接着说道：“我们试过追踪车的轨迹，但农村道路上监控有限，而且故障率很高，根本无法将轨迹刻画出来。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辆车在七天前从我们市里开出来的。”
　　“现在这辆车在什么地方？”慕远问道。
　　“暂时还没找到。”钟副局长很是无奈地说道，“如果嫌疑人抛尸之后，随便将车开到某处河里，要把车找出来，难度太大。”
　　慕远倒也没有太过于担心，道：“我们再回去看看监控吧。”
　　钟局长感觉脑壳痛……
　　现在都过了晚上12点了，他觉得自己再熬下去，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毕竟，年纪大了，熬夜就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不是熬不下去，而是熬到半夜后就算趟床上也睡不着。而第二天，却是一点精神都没有，甚至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再看看慕远那精神奕奕的样子，钟局长脑壳更疼了。
　　林副总队长倒是能理解钟局长的痛苦，而且，他觉得打疲劳战……不好。
　　“慕大队，我看今天就先这样吧！案子也不是一天就能办完的，若是休息不好，反而影响工作效率。”林副总队长关切地说道。
　　“其实我不累……”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扫了一眼车上的众人，他改口了，“好吧！先回去睡一觉。”
　　林副总队长长长地松了口气。
　　对慕远拼命三郎的性格，他在出发前就听冯局说过一些，他说那话时，还真担心被这小子给一口否了。
　　……
　　回到宾馆，慕远躺在床上、吹着空调，脑子里却没有丝毫睡意。
　　从下午赶到灵兰市到现在，他们跑了不少地方，对案情也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
　　与其他人了解的不一样，慕远了解的更深入、更详细一些。
　　他用时光回溯符见过嫌疑人的面容，但暂时无法关联到嫌疑人的身份，对于习惯了快侦快破的他来说，这无疑是很纠结的一个情况。
　　不过慕远并不着急，对其他人来说毫无头绪的案子，对他来说却并非如此。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对车进行追踪！
　　只要尸体是通过这辆车运送的，那么这辆车从灵兰市出来，到抛尸现场，这段路程中肯定路过了杀人的第一现场。
　　按照慕远的推测，那三个受害者，虽不是在同一地方被杀的，但肯定是在相隔不久的时间节点上被杀然后抛尸的。
　　这不是慕远的猜测，而是有尸检和现勘结果做支撑的。
　　如此判断，嫌疑人肯定是把三具尸体全给弄进了车里，然后分不同的地方进行抛尸的。
　　对于嫌疑人为何会选不同的地方抛尸，慕远暂时没有答案，至少可以确定，嫌疑人这样做不是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查。
　　抛尸现场不重要，重要的是根据车的轨迹找出杀人现场。
　　只要把三个第一现场全给确定下来，慕远就有一定的把握推断出嫌疑人的身份和作案动机。
　　他的自信不仅来源于自己在犯罪心理学方面的积累，更来自于时光回溯符。
　　现在慕远没有急着睡觉，不是因为他不想睡觉，而是不想将案子拖得太久，毕竟时间拖得越久，他需要耗费的时光回溯符时间就会越长。
　　一瓶精力药剂下去，慕远直接控制着小毛飞向了空中。
　　刚刚在回来途中，慕远已经旁敲侧击地问出了抛尸车辆在离开灵兰市最后一个轨迹信息的确切时间和地点。
　　小毛飞临高空，下方数里之地，全在小毛视野笼罩之下。
　　进化后的小毛不仅体力好，视力更好！哪怕是在如此高空，下面的任何细微动静也瞒不过它。


第588章 就是这张脸！
　　灵兰市面积并不大，直线距离32公里，差不多就将大半个市囊括进去了。
　　对于昨天下午所去的两个抛尸现场，全都在慕远与小毛的共享感知范围之内。
　　这也是为何慕远会如此干脆地答应林副总队长先回酒店休息的主要原因。
　　慕远控制小毛，很快便找到了灵兰市局这边确定抛尸车辆离开市区的那一卡口，随后锁定时间，没费多大的劲，便看到了那辆车出现在视野中。
　　此刻已经是深夜一点，灵兰市不同于西华市，不管是经济上的繁华程度，还是夜生活的繁华程度，都差了几个量级，因此，在这个时间点，灵兰市大街上的行人已经几不可见，街上跑的也多是一些讨生活的出租车。
　　哪怕是城市中最繁华的区域也是如此，更遑论是出城的地方了，除了昏暗的路灯，其他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小毛悠悠然地从空中降下，若是有人看到，估计会引起一些波澜。
　　毕竟如此体型的猫头鹰确实少见，太小了，感觉像发育不良一般。
　　说不定这还会引起一连串的生物学方面的讨论——是不是野外的老鼠不够猫头鹰吃了，食物链出现了问题……
　　好吧，这个问题太复杂了一些，至少不是慕远能理解的范畴。
　　他控制着小毛停在路边的花台上，高度正好与马路上所经过车辆的车窗齐平。
　　然后，继续时光回溯符走起。
　　小毛锐利的目光直接透眼前经过那辆标志508，将车厢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随后，慕远长长地松了口气。
　　开车的司机，正是那位年轻的受害者刘飞。
　　虽然只是截取了短短两三帧画面，但慕远从其面容中可以看出，他没有任何异常。
　　同时，车内也没有其他人。
　　慕远没有下任何结论，继续控制着小毛往前飞。
　　小毛升级后的好处不仅仅体现在共享感知的距离上，同时还体现在对远距离目标的把控上。
　　以前刚刚得到小毛的时候，像这种远距离跟踪，差不多每隔百来米，就需要来一次时光回溯，否则就容易把目标跟丢。
　　可现在的小毛，一次哪怕是上千米的距离，都逃不过它的视线。
　　对此，慕远也是非常满意的，毕竟这会极大降低时光回溯符的消耗。
　　到目前为止，慕远只购买了一次时光回溯符，可购买的这次所使用的时间，比上次抽中的时光回溯符要长。
　　虽然都是一百秒，虽然现在每天侦破的案件比以前更多，但他使用时光回溯符的频率大幅度降低后，对时间的消耗自然就减少了。
　　不过就算如此，上次充值的10分钟，现在也即将消耗殆尽了。
　　哪怕现在慕远很多时候都不使用时光回溯符了，但这逆天级道具绝对是他手上最给力的破案神器之一，就算不用，也得备着，不然心里不踏实。
　　估摸着，等不到慕远再次升级小毛，他就得先补充一次时光回溯符了。
　　反正也就100点侠义值而已，对现在的慕远来说着实不算什么。
　　慕远一直跟着，脑子里却在回想着灵兰市警方所侦查到的一些情况。
　　灵兰市警方曾询问刘飞的女朋友，刘飞这次出城，是为了应一个约，单位上的同事叫他一起去野外钓鱼。
　　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等再见时，便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种情况下，他的同事具有一些嫌疑，灵兰市警方也对其进行了调查，结果证明刘飞的同事没有作案嫌疑。
　　毕竟，能在周末约好一起出去钓鱼的同事，关系都不会差，而且二人之间也没有经济往来，属于很纯粹的朋友关系。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在刘飞失踪的这段时间，邀约刘飞的那位同事没有长时间独处过，没有作案时间。
　　而且，这位同事与另外两位死者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灵兰市警方甚至调查过哪些人知道刘飞离城这件事情，可结果却还是一无所获。
　　也因此，慕远对刘飞途中的遭遇非常好奇……
　　他刚才在殡仪馆时就已经确定了刘飞的死因——窒息而亡。
　　从脖子上的痕迹来看，他肯定不是自杀。
　　呃，好吧，其实就算不看脖子上的痕迹，也能确定不是自杀，毕竟死人没法自己抛尸不是？
　　当然，脖子上的勒痕也不是全无意义，至少证明那是嫌疑人用某种软质的绳子或者带子，直接缠住了被害人的脖子，令其窒息而亡。
　　那么，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凶手抓住了机会，将绳子套在了李飞的脖子上，并且成功将其勒死。
　　至于动机，慕远暂时没去考虑。
　　像这类比较离奇、发生在十天之内的案件，一路平推就对了。
　　仅仅几分钟时间，一幕场景出现在慕远视野中——时光回溯的视野。
　　一个人，躺在路中间，正好挡住了刘飞那辆标志508的去路。
　　当然，这个人不是死人，他的躺属于半躺，手扶着腿。
　　这一刻的时间处于早上，若是半夜，那就很吓人了。
　　不过由于这人面孔朝下，看不到脸，慕远无法确定他是否就是那凶手。
　　慕远只看了不到0.3秒的画面，后续的可以想象，刘飞肯定是把车给停下来了，不然总不能直接碾压过去吧？
　　虽然慕远也可以凭借着时光回溯符将整个现场完全还原，以上帝视角的模式观看全部经过，但……太奢侈了。
　　慕远将时间向前移了两分钟，再次“截图”。
　　画面中，标志508果然已经停下，刘飞正走到那人面前，看动作应该是在询问情况。
　　而在这个画面中，这人还是将脑袋埋着的。
　　也不知道他是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还是自己运气太差，正好遇到他埋头的那一刻。
　　至于说了什么，虽说时光回溯符也能让使用者听到声音，但听完一段完整的话需要的时间太长，慕远可舍不得。
　　好在慕远不仅有时光回溯符，在犯罪心理学方面的技能点也是即将点满的那种，虽没有听到对方的交谈，但从刘飞的神情中可以判断，刘飞不认识这个躺在地上的人。
　　这让慕远心中有些疑惑。
　　这大清早的一个人躺在路上已经够奇怪了，慕远一度怀疑这个人就是凶手，可现在刘飞居然不认识对方，这……逻辑不通啊！
　　按照之前自己和灵兰市警方的猜测，这三起杀人案应该属于仇杀。
　　仇杀最显著的一点，便是杀人者与被杀者之间认识——如果都不认识，哪还有什么仇、什么怨？
　　虽然这个理论并不完全正确，但也适合大部分的情况了。
　　若这个案子不是仇杀，说实话，慕远就很头疼了。
　　毕竟，之前的人脸识别未能把人员信息给锁定下来，原本想通过追踪被害人，找到案发现场，以确定凶手和死者之间的关系，继而推断出死者的身份。
　　难道说，这人就是凶手，他之所以杀掉刘飞，是因为之后产生的某种矛盾？
　　如果这只是一起单独的杀人案，这样想肯定是没问题的。
　　可现在是三起连环杀人案呢，凶手总不能在这里因为某个矛盾杀了刘飞，然后又在另外的地方因为某种矛盾又杀了其他人吧？
　　如果是那样，这混蛋就绝对当得上杀人狂魔这一称谓了。
　　亦或者说，这人不是凶手？眼前的这一切只是巧合？
　　慕远心头一动，继续向前挪动了两分钟。
　　人还在，车也还在。
　　刘飞还在继续与那人交谈。
　　不过这一次，躺地上的那人抬起了头，让慕远的心顿时一凝。
　　脸！就是这张脸！
　　与抛尸现场的人完全对上号了。
　　而且，从对方的神色中，他还看出了一点。
　　他的疼痛是装出来的，也就是说，他躺在路中间，是故意为了将车截停。
　　可新的疑问又出来了。
　　他拦下刘飞的车，就是为了杀掉刘飞。这说明他是早有预谋的。
　　如此判断，凶手应该是提前知道了刘飞要走这条路的。
　　可刘飞之所以走在这条路上，完全是因为有同事邀约他去钓鱼。
　　那么凶手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之前灵兰市警方已经调查过，知道刘飞要去钓鱼的消息就那么几个，而这几个人都排除了作案嫌疑。
　　是不是灵兰市警方遗漏了什么？
　　亦或者说，那几个知道刘飞行踪的人撒了谎……
　　这一刻，慕远真有种冲动，那就是用时光回溯符来听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这对于破案或许有帮助。
　　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除非到实在无法可想的时候，他不准备用这种方法。
　　暂时没有答案，他打算继续看下去。
　　画面再往前移两分钟，刘飞竟然扶着凶手拉开了车门——后排的车门。
　　慕远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个画面，凶手取出绳子，瞬间从后面套在坐在驾驶室的刘飞的颈部，然后硬生生地将其勒死。
　　若是刘飞在拴上了安全带的情况下被绳子勒住脖子，他摆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也与他致死的伤情完全吻合。
　　可这些，还是没能解除慕远那一脑子的疑问……


第589章 守株待兔？
　　这估计是慕远自加入公安队伍以来，接触的最怪异的案子了。
　　哪怕是巴耘县的那起悬了五年的强奸杀人案，还是浦锦县的那起白骨案，都没有给慕言这样的感觉。
　　完全就像是蒙了一层迷雾，搞不清楚到底是怎样一种状况。
　　当然，涉及三条人命的连环杀人案本就罕见！
　　一般来说，一次杀三个人的案子偶尔还听说过，可这种分多次作案，杀的还是毫不相关的三个人，这就罕见了。
　　想了一阵后，慕远觉得脑壳痛，不想了！
　　反正……只要最后把嫌疑人抓起来，一切就能水落石出了。
　　就算那混蛋头铁，什么都不交代，自己也还是有办法撬开他的嘴的。
　　最不济，先把那混蛋刑拘一个月，而一个月的时间，赚取的侠义值应该足够让小毛升2级……了吧？
　　至于升2级后小毛的意识能不能强过人类，慕远没考虑过……因为考虑了也没用。
　　当务之急，还是将人给找出来。
　　慕远认为，这种丧心病狂的家伙，多留在社会上一天，都是一种对群众的不负责。
　　时间继续往前推两分钟……
　　车还在原地，人都已经上了车，不过还没发动。
　　小毛此刻已经降低了高度，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车内的情况。
　　仿佛印证着慕远刚才的猜测，车厢里的情况充满了暴力。
　　凶手已经将一个绳子勒在了刘飞的脖子上，刘飞的挣扎已经显得有些无力。
　　在这一刻，慕远心情是复杂的。
　　为什么是时光回溯，而不是时光穿梭……
　　如果自己能够穿越到那个时间点，自己是不是就能救下刘飞？
　　虽说无亲无故，但见到一个无辜的人死在自己眼前，这种感觉很是不好。
　　对于此，慕远也只能想想而已，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实现时光穿梭。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心态放好，不错过当时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最终将案件侦破，把凶手绳之以法。
　　有了这个念头，慕远压下内心的无奈，继续将时间向前推。
　　虽然只是间隔两三分钟使用一次时光回溯符，但慕远却是对整个杀人的经过有了一个比较详细的把握。
　　现在慕远所回溯的时间点，是七天前，而发现尸体的时间，却是在五天前。
　　再结合陈大娘所描述的抛尸时间，那么凶手在杀死刘飞后，还将尸体藏匿了一天之久。
　　这个时间段里，他又做了什么？
　　另外两个死者是不是在此之前被杀，还是之后？嫌疑人又为何会在杀了人一天之后才抛尸呢？
　　这些疑问，都有待解答。
　　慕远就这样跟踪着这辆车，一直看着他往前开了十多里路，最后将车停在了一处比较宽的路边。
　　原本慕远以为，他将车停在这里是为了继续搞事情。
　　结果他动用了几次时光回溯符，却发现这家伙竟然是在这里睡觉。
　　这让慕远非常郁闷！
　　眼看着时光回溯符的使用时间就快用光了，这不是要人老命吗？
　　在郁闷的同时，他心里却更加疑惑。
　　现在这车上还有一具尸体，这家伙居然还能安稳地在车上睡觉。
　　这是心大呢？还是纯粹精神有问题？
　　当然，心大到这种程度，那也算是精神有问题了。
　　只不过这种精神有问题不代表是精神病，而是有了一种病态的心理。
　　停顿了几秒后，慕远直接将时间往后拉了几个小时。
　　车不在了！
　　二分法继续走起。
　　很快，慕远便锁定了车开走的时间，下午2点12分。
　　慕远怀着好奇，继续跟踪。
　　当然，此刻开车的已经是凶手了，慕远仔细观察过，死者刘飞还躺在后排的座椅上。
　　这人没有继续往更远的地方走，而是朝着东北方向开了不到一公里，然后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
　　“这家伙到底要干嘛？”慕远完全是一头雾水。
　　拉着尸体到处跑？就不怕遇到警察搞例行检查吗？还是大白天……
　　慕远怀着这样的疑惑，将时间继续向前推进了几分钟。
　　下一秒，呈现在慕远眼前的却又是另外一幅画面。
　　只见那凶手已经从车上下来，背靠着车头蹲坐在那里。
　　他的右手藏在身后，以小毛锐利的目光，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这家伙手上握着一把匕首。
　　这让慕远瞬间紧张起来。
　　他想到了在河里发现的那具尸体。
　　虽然那个尸体是在河里被发现的，手指也断了一根，但他却不是被淹死的，而是死于刀伤。
　　一刀刺入胸口，刺穿心脏！
　　从这点可以看出，凶手完全就是要取对方的性命。
　　现在凶手拿出了刀！
　　藏在身后。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一会儿就要杀人！
　　而且死者很可能就是那个被抛尸河里的可怜人。
　　之前慕远就已经了解过，那个被抛尸河里的死者名叫廖仁志，也是灵兰市本地人。
　　不过与刘飞这种生活在城里的小“富二代”不同，廖仁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人，家庭条件也就一般。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拿出手机打开地图。
　　与小毛的视野结合，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廖仁志的家，就在“现在”凶手停车附近，距离最多四五百米。
　　这让慕远完全一头雾水。
　　根据他之前杀刘飞时的做派推断，他现在这样停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杀廖仁志。
　　如果廖仁志真在这里被他杀了，那么问题就多了去了。
　　他为什么要杀廖仁志？
　　他是怎么知道廖仁志会出现在这里的？
　　他要杀廖仁志，为何不选择直接去他家里，而是在这里守株待兔？
　　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盘旋，挥之不去。
　　“他……该不会是……真守株待兔？”
　　“他并不是想杀廖仁志，纯粹是在这里等人，谁来了……杀谁！”
　　“甚至，包括之前刘飞，这家伙也并不是专门在那里等刘飞，他只是在那里等个人。正巧刘飞来了，所以凉了？”
　　慕远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三个死者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若要说这里面有什么问题，那估计就是凶手的杀人动机了。


第590章 山顶土屋
　　农村的人不是很多，但如果在一个地方候着，倒也不需要等太久就会有人过来。
　　慕远仅仅动用了四次时光回溯符的机会，就抓到了一副画面。
　　一副令慕远愤怒而又松了口气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人已经倒下。
　　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看不清脸。
　　但通过衣着，慕远还是能够确定这人便是被抛尸河里的死者廖仁志。
　　此时，廖仁志还在抽搐，但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而凶手此刻正拿着刀返回车上。
　　后面的事情慕远虽然没有看到，但却也能大致想到结果了。
　　不外乎把尸体拖上车，再想办法处理掉现场的血迹。
　　廖仁志倒下的地方不是在水泥路面，而是路边的草坪。虽然地上浸染了不少血迹，但要处理起来却是非常轻松的。
　　像这种偏僻的地方，只要随便遮掩一下，谁能找到这个杀人现场？
　　对慕远来说，发现这个现场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确定了一件事情。
　　这个凶手，杀人，并没有明确的目标指向。
　　慕远做出这样的判断，主要是基于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但同时也与廖仁志被杀的过程有关。
　　慕远非常确定一点，在凶手到达现场等待目标到廖仁志出现的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从这里经过。
　　也就是说，廖仁志是第一个到这里的，然后就被凶手给杀死了。
　　如果说凶手知道廖仁志的行踪，知道他会从这里经过，这还勉强可以理解，但如果说凶手知道廖仁志会第一个从这里经过，那就扯淡了。
　　廖仁志被杀，完全是一个巧合。
　　不管是廖仁志、还是王仁志、张仁志，只要这个时间点从这里经过，都会成为凶手的手下亡魂。
　　嗯……除非是像自己这种全世界最强壮的男人，不然想挡住那突如其来的一刀，太难了。
　　找到了第二个凶杀现场，慕远对整个案件的把握更细致了一些。
　　不过他没有就此打住，凶手的身份尚未确定，第三具尸体的凶杀现场还未找到，这些都要求慕远继续追踪下去。
　　看着还剩下不足五秒的时光回溯符使用时间，慕远一阵蛋疼。
　　原本还以为这时光回溯符还能坚持几天呢，结果遇到了这么一件案子……
　　这四秒左右的时间看起来太磕馋了一些，慕远咬了咬牙，直接花费100点侠义值又兑换了10分钟的时间。
　　然后，时光回溯继续走起。
　　说实话，对现在的慕远来说，时光回溯所耗费侠义值已经不算什么了，用起来也不是很心疼。
　　要赚侠义值，用那些小案子或者容易破获的大案子就行了，像这类复杂案件，不用时光回溯符用什么？那玩意儿留着，能下崽吗？
　　下一画面中，如慕远所猜想的那样，凶手已经将廖仁志的尸体拖上了车，并且将现场的血迹处理干净。
　　再下一幅画面，车已经看到了一公里之外，并且还在继续往前开。
　　这样一路跟着，走了差不多十多公里，慕远终于看到了一副不一样的画面。
　　只见凶手将车停在了一处悬崖边上，人已经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草堆里，正在拨弄着那堆干草。
　　慕远眉头微皱，将时间向后推了一分钟……
　　慕远顿时一惊，他看到凶手从草堆里拖出了一具尸体！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慕远还是大致的看出了尸体的情况。
　　让慕远震惊的是，这……与最后那具尸体截然不同。
　　难道说，这个案子中，还有尚未发现的尸体？如果是这样，那这案子便不是三起连环杀人案了，而是四起、甚至五起……
　　想到这里，慕远忽然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这特么的就是一杀人狂魔啊！
　　这样的人，谁敢保证他不会再继续作案？
　　慕远心中突然感到无比的紧迫，以前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如果在自己接手这个案子后，还让这混蛋继续犯案，慕远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作为一位有理想、有志气的挂辶……神探，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迅速摆正自己的心态，慕远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这个案子上来。
　　他再次使用了一次时光回溯符，确定这家伙已经将这具尸体弄上了车。
　　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具尸体尚未完全僵硬，应该是没死太久。
　　当然，时间也不可能太短，毕竟他杀了人藏好尸体，然后再赶去杀死刘飞的地点，这中间也是需要花费一定时间的。
　　慕远很清楚自己当前的目标，就是找到凶手。
　　这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将其绳之以法了，更重要的是为了避免其再次行凶。
　　可如何才能最快地找到凶手？这是个问题！
　　在慕远看来，现在可以分两个途径去找，一个是以这第四具尸体为标志，找到凶手第一次抛尸的时间节点，然后反向追踪，继而确定其落脚点，这样便能弄清其身份。
　　第二种，则是顺着时间线追查下去，直接找到他本人。
　　这两种方式各有优缺点。
　　经过一番权衡，慕远决定继续顺着时间线往后推。
　　对于常人来说，带着这样几具尸体，肯定不会回家或者回到自己的落脚点，但这人脑子不正常，思考问题的方式肯定不能用常理来推断，说不定他还真会拖着三具尸体回家呢！
　　继续追踪……
　　这一刻，慕远方才明白自己将小毛等级提升起来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要是这路程要自己开车去跑，哪怕以自己宗师级汽车驾驶技术水平，跑这种山路也得一个小时左右。
　　毕竟，这是32公里的直线距离，而不是路程……
　　现在是赶着时间追踪人，如果将时间耗在开车上，那简直浪费。
　　慕远推测，凶手属于灵兰市本地人，这从他对这里的道路熟悉程度就可看出端倪。
　　毕竟，现在的农村道路，虽然都不是很宽，但路网之复杂，恐怕不比城里差。城里的路还可以找些标志性建筑来区分，这村道路就真不好分辨了。
　　可根据慕远对凶手行进路线判断，他对这一带的路非常熟悉。
　　有了这个判断，慕远就有了一些底气。
　　毕竟要是这家伙是外地人，慕远还真没把握睡在床上就把人给找出来。
　　至于说这家伙会不会逃出灵兰市，慕远根据这家伙一连串操作所表现出的心理特征判断，他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小毛的监视之下，凶手驾车的行进路线完全呈现在慕远眼前。
　　他没有直接开车朝着远离灵兰市方向而去，也没有接近灵兰市，整体上说是从灵兰市的东北角向西北角移动。
　　这家伙开车可能会花很长时间，但慕远现在追踪却是非常快捷的。
　　从之前刘飞驾车从灵兰市出来开始到凶手拉出第三具尸体，整个过程只好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可对慕远而言，却只用了几分钟就完成了追踪。
　　能有如此高的效率，小毛的速度可谓是功不可没。
　　而现在，凶手虽然驾着车飞奔于各乡道、村道路，但小毛跟踪起来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
　　只是两分钟时间，慕远一路追踪凶手的踪迹，到了一处小山岗上。
　　这处小山岗比较偏僻，而在山顶，却有一户农户。
　　这是一栋比较老旧的土坯房，墙上斑驳的痕迹诉说着它经历的沧桑岁月。
　　当然，这房子被维护得还算不错，要是没人打理，像这样的房子，几年时间就塌了。
　　房子周围的树木长得非常茂盛，几乎将这低矮的土坯房完全遮掩。
　　小毛从高处瞅了一眼……
　　它是看着刘飞那辆标志508开到这儿停下的，甚至还看到凶手下了车。
　　可现在，车明显没在这里了，至于凶手本人在不在房间里，还得进一步侦查才能知道。
　　当下小毛在慕远的控制之下迅速落在旁边的一处空地上，然后瞬间变换成第一形态，一只毛丝鼠贼眉鼠眼地左右瞅了瞅，然后迅速钻进了墙角的一个老鼠洞里。
　　此时正值深夜，房子里漆黑一片，再加上这是追查凶杀案，无形中就感受到了一股股阴森的气息。
　　深山、老宅、凶杀……
　　不过慕远头比较铁，还借助着小毛的视野欣赏着这土坯房不一样的韵味。
　　他是成立长大的孩子——县城也是城不是？至少这种土坯房是没住过的，好奇心自然是有的。
　　“哇！这里居然还有一个神龛，那上面供的什么？”
　　房间里不仅供了神龛，还点了香烛。
　　慕远浑不在意地扫了一眼，然后又去旁边的几间屋子瞅了瞅。
　　没有任何发现！
　　别说是人了，连阿猫阿狗都没有一只。
　　慕远顿时皱起了眉头。
　　很显然，这房子里肯定住了人的，而且应该刚离开不久。
　　毕竟香烛还燃着的，这东西总不能自燃吧？
　　好吧，从科学的角度将，自燃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总得有人摆在这里不是？
　　现在问题出来了，人去哪儿了？
　　这深根半夜的不睡觉，偷牛去了吗？
　　慕远知道，偷牛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怀着一丢丢的疑问，在房间里使用了时光回溯符……


第591章 这是啥状况？
　　念头转动之下，慕远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两个好消息！
　　一个是他确定了这里确实是凶手的住所！
　　因为他看到在两个多小时前，凶手亲手点燃了香烛。
　　另一个好消息，是他看到凶手离开了房间，离开时间是在一个小时前。
　　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
　　这家伙走的时候提了一把匕首！
　　看样子，应该就是之前杀廖仁志的那把刀。
　　即将深夜12点，拿着一把匕首出门，这是什么情况？
　　这里不是大城市，12点才刚刚夜生活开始。
　　农村，晚上12点，估计都可以起夜撒尿了。
　　更何况这家伙还是一个杀人狂魔……
　　几乎是在看到这画面的一瞬间，慕远就想到了这家伙的目的——寻找下一个动手的目标。
　　这个想法将慕远吓了一跳，然后毫不犹豫地控制着小毛冲出了房间，瞬间化作第二形态冲上天空。
　　也不管什么节约侠义值了，反正怎么能最快找到凶手怎么弄！
　　慕远的想法也特简单，那就是把凶手找到，其他什么的，先放一边。
　　甚至，就连怎么去解释自己是如何发现凶手的，他都没去考虑。
　　生命……在任何时候都值得以最慎重的态度对待。
　　好在，夜里的追踪比白天要容易得多，原因很简单，那凶手大半夜里出去，自然不可能摸黑，他还拿了一把手电筒。
　　小毛在空中，隔着老远就能发现手电筒的光芒，这给他的追踪带来了很大的方便。
　　一路追上去，仅用了一分钟多的时间，慕远就在四公里之外的一处山坳里看到了那个凶手。
　　此刻，他正翻墙进入这里的一户人家，手电筒已经关闭，整个人宛若幽灵，而那匕首，却被他握在手中。
　　就这副姿态，就足以吓坏人了，这是典型的入室行凶啊！
　　之前杀的三个人，还都是在野外杀的，这次这家伙胆子肥了，竟然是准备溜进别人房子里去，难道就不怕遇到养狗的吗？
　　不过里面确实没有狗叫。
　　这时候慕远也不用不着时光回溯符了，小毛猫在暗处，静静地看着他。
　　这家伙到了门前，直接用匕首敲开了木门——技巧不错，也不知道是专门练过，还是这门确实很容易撬开。
　　慕远在这一刻有过犹豫，他考虑着自己要不要直接将这家伙放倒！
　　对小毛来说，要放倒这家伙简直不要太轻松！
　　别说是放倒了，直接两爪子抓着他的衣服，估计都可以在空中去溜达一圈。
　　可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慕远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办法。
　　这完全可以让自己置身于案子之外，轻轻松松就将案件给破了，连解释都不需要解释。
　　那人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然后鬼鬼祟祟地钻进了房间，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
　　这人对房间里的布局似乎不甚了解，他偷偷摸摸地搜了几间屋子，终于在一间卧室里停了下来。
　　卧室里有张床……呃，这是废话。
　　床上有个人，此刻正呼呼大睡。从呼噜声判断，他应该是个男的。
　　这凶手似乎有些兴奋，整个人稍稍绷紧了一些。
　　然后，便见他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朝着床边走去。
　　很快，他便已经立在了床头。
　　此刻他一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握着手电筒。
　　他是将手电筒的光束给捂着的，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线从手的缝隙中透射出来。
　　借助这点光芒，他已经可以看到床上躺着这人的面容。
　　这是一位老人，男的，大约六十来岁。
　　不过此刻他明显不知道危险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睡得还蛮香甜。
　　凶手忽然咧嘴笑了，然后慢悠悠地关掉手电，顺手将其放在旁边。
　　随后，他双手握着匕首，刀刃朝下，对准了这老人的胸膛……
　　“啊……”匕首快速落下，一声惨叫却是应声发出。
　　惨叫不是躺床上的老人发出的，而是那凶手。
　　他手中的匕首刚落到一半，忽然脚踝处仿佛被什么咬了一口，锥心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蹲下了身子，双手捂向痛处。
　　这是非条件反射，不已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一只脚吃痛，重心不稳……
　　事情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瞬间之后，又是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另一只脚踝处传来。
　　“啊……”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这次他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脚踝被什么给咬了！
　　如果他是理智的，此刻明显应该取过手电筒，然后凭借着手中的匕首解决朝自己下口的未知之物。
　　然而事实上他理智不了，太特么疼了！
　　刚刚在护痛的时候，匕首早已掉落在地上，此刻他更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手疯狂舞动，仿佛在驱赶着什么。
　　而就在他发出第一声惨叫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那老人被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不过睡得迷迷糊糊的他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忽然又听到一声惨叫！
　　这下他清醒了！
　　尼玛，家里进贼了！还叫得特欢……
　　这是啥状况？
　　这时，他的视线稍稍恢复了一些，终于看到床边有一个黑影正在死命地挣扎。
　　他很惊恐！
　　这很正常，任何人睡到半夜，忽然被惨叫声警醒，然后看到一个人在自己床边蹦跶，都会感到惊悚。
　　不过他幸好还没吓乱方寸，颤抖的手打开了电灯。
　　然后，他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也看清楚了在地上挣扎的人。
　　“吴半仙，你怎么在我家里？”老人惊呼一声！
　　然后，他看到了落在不远处的匕首……
　　他非常肯定，那绝对不是自己家里的匕首。
　　一个外人，深更半夜地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就已经很吓人了，结果这人还带了匕首，这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瞬间，老人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你……”
　　没等他说完，那凶手听到老人的呼喊声，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一股念头直达脑门，脚踝处也不是那么疼了，他脑子一转，便看到了落在不远处的匕首，然后整个人扑了上去。
　　在他双手握住匕首的那一刹那，老人一声惊呼，转头便往外面跑……


第592章 凭什么这么肯定？
　　这是一个人的正常反应！毕竟都看到别人拿到刀了，难道还留下来拼命不成？
　　先不说赤手空拳和手握凶器之间的差距，仅仅是年龄，便能让这老人绝了与对方拼命的心思。
　　他都六十多岁了，对方才五十多岁，而且个子比自己还高大，打个屁啊！
　　“杀人了！”一声嘶吼，从这老人口中发出。
　　他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表现出这么足的中气！
　　嘹亮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虽然也传到了屋外，但这里方圆两三百米都没人，估计也是无人听到。
　　他刚往前跑，那凶手便起身追了上来。
　　吴半仙虽然号称半仙，但此刻却成了瘸子。
　　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刹那，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尼玛！两个脚踝，那是真疼啊！
　　尽管他有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但那锥心的疼痛却直接刺激着他的大脑，使得他的动作像足了鸭子，一摇一摆地……
　　这样的速度，要追上那位老人可就难了。
　　老人以有生以来最敏捷的动作，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凭借着对环境的熟悉，老人跑到柴房，提了一根长长的木棍，很沉的那种。
　　常年干农活的老人力气还是有的，而且还挺机灵，拿着木棍，迅速拉开院子的门，然后身子一转，便躲在了围墙背后。
　　这一刻，他也蛮郁闷的，刚刚跑的时候咋就忘了带手机呢？
　　带了手机也可以给在城里给儿子带娃娃的老伴打个电话，或者报个警啥的也行啊！
　　他也想过逃走，但鬼知道吴半仙那混蛋到他家里干嘛？
　　他家里的箱子底下还放了一万块钱呢。
　　不能走！
　　手中的木棍给了他勇气，他准备等那混蛋从院子里出来，便劈头便是一棍。
　　至于这一棍子打下去会怎样，他没考虑过！
　　尼玛，都被别人摸进屋子里拿刀捅了，还去考虑别人会怎样？这不符合这位朴实老人的价值取向。
　　吴半仙终于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一脸的着急上火！
　　他虽然脑子不正常，一门心思地想要把这老人杀掉，但怎奈脚下疼得厉害，确实追不上。
　　如果现在杀不了这老人，他的计划就将完全失败！
　　所以，哪怕希望再渺茫，他也还得去追。
　　眼下，他也没想到对方会藏在院子外面袭击他，毕竟刚才那老人逃命的状态太慌乱了。
　　吴半仙快速迈动双腿，冲出院子。
　　“呀！”一声大喝，一根棍子直接劈向了他。
　　借助微弱的星光他看到了那根棍子。
　　不得不说人的第一反应还是很快的。
　　这一变化虽然出乎吴半仙的意料之外，但他的手臂却还是第一时间抬了起来，同时身体往后倾。
　　不过老人的动作毕竟快了半拍，他的手臂刚刚举到齐额的位置，棍子便已劈了下来。
　　这一棍的力量还是蛮大的，直接把他劈倒在地。
　　好在大部分的力量都被手臂给承受了，脑门虽然也被拍中，但却不至于被开瓢。
　　不过晕头转向是必然的。
　　老人在这家伙倒地的那一刻，根本没想那么多，直接一步绕回到院子里，然后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同时还手忙脚乱地把门栓给带上。
　　老人并没有就此松一口气，外面的院墙不高，能防君子却防不了小人，不然对方之前是怎么钻进房间的？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重回屋子里，再次把门给栓上，然后冲向卧室，拿起手机，径直跑到了一间杂物间。
　　这个杂物间只有一道门，也没有窗子，只要门拴上，外面肯定进不来！
　　这时候，他才真正放下心来，然后拿起了手机打电话……
　　……
　　钟副局长睡得正迷迷糊糊的，忽然被一个电话吵醒！
　　他内心是很生气的，这几天他都没睡好觉，今天省厅来了专家组，他才稍稍松了口气，虽然现在案子还没破，但至少是有高个子顶在前面了不是？
　　好不容易睡下，结果却被电话给吵醒了。
　　以他的年龄，这个时间点被吵醒，后面便很难入睡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眉头顿时皱了一下，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指挥中心的。
　　这让他心中顿时一突……
　　指挥中心打电话，还在这个时间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作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像这大半夜的，一般不是重案，肯定不会打到他手机上来，而且今天又不该他值班。
　　“我是钟远明，什么事？”
　　“钟局！刚才有人报警说有人要杀他！地点是在海沙镇的一个村子里。有人半夜拿着刀，摸到他房子里去了。”
　　“杀人？”钟副局长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
　　要放在以前，一件杀人案是不可能让他如此震惊的。
　　谁让这几天他被连环杀人案给弄得精神紧张了呢？
　　“人呢？没问题吧？”
　　话刚出口，他便发现自己这话有毛病，要是有问题，还能自己报警？
　　“没问题！”对面指挥中心汇报的民警一本正经地说道，“一点伤都没有。根据报警人的描述，对方动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惨叫了一声，把他给惊醒了。”
　　“现在呢？是什么情况？”
　　“现在报警人躲在一个房间里，把门栓死了，相对比较安全。至于行凶的人还在不在现场，他也不清楚。不过我们这边已经指令了当地派出所前往，同时也给刑侦支队这边通报了情况，他们也正在赶过去。”
　　说完，对方顿了顿，又继续道：“听报警人说，行凶的人他认识，是住在他家几公里外的一个叫吴明德的人，附近的人都叫他吴半仙。”
　　“吴半仙？”钟副局长愣了愣。
　　“就是那种装神弄鬼的人。”
　　“好！你们继续对情况进行跟踪，有事情立刻向我报告。”
　　“明白！”
　　挂断电话后，钟副局长果真睡意全无。
　　他翻身爬了起来，刚穿好衣服，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居然是林副总队长打过来的，这让他惊讶了。
　　“林总……”
　　没等钟副局长说完，就听林总说道：“钟局，刚才我听慕大队说你们这里又发生了杀人案？”
　　钟副局长愣了愣，没去问慕远是为何知道这件事情的，而是说道：“呃，现在情况还不清楚，不过人没死，甚至都没受伤，就算是杀人案，最多也就是杀人未遂吧。”
　　林总道：“这个不重要，我听慕大队说，今晚的这起杀人案，很可能与之前的连环杀人案有关。”
　　钟副局长听到第一句话，脑子里还想着什么叫“这个不重要”，等他把后面的话听完，整个人差点蹦起来。
　　不过他终归是当了这么多年领导的人，瞬间冷静下来，问道：“林总，这……有依据吗？”
　　林副总队长道：“慕大队是这样说的，具体原因他也没解释，好像他和赵支队他们赶去现场去了。我看我们也去一趟吧，有什么情况，当面再说。”
　　既然林总都这样说了，钟副局长也不好再问，应了一声之后，他便挂了电话。
　　他迅速穿好衣服，同时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让对方立刻开车过来。
　　这时，一个个疑问却不断从脑子里冒出来，却无法得到解答。
　　其中最大的一个疑问，便是慕远是怎么知道现在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毕竟自己也才刚得到通知呢。
　　他很想打电话问问赵支队长，但考虑到现在赵支队长和慕远在一起，着实有些不方便，只好压下这个想法。
　　不久之后，车到楼下，他下楼便赶去与林副总队长汇合。
　　当两人凑到一起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林总，刚才……慕大队是怎么知道发了案呢？”
　　林总笑笑，道：“我就知道你有这样一问！其实没什么，是赵支队长打电话给他的。赵支队长本也只是碰碰运气的想法，可把情况简单地向慕大队说过之后，慕大队便觉得这几起案件有极大的关联性。”
　　钟副局长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说实话，听到杀人案，他第一反应也是想到之前的那三具尸体，毕竟那杀害那三人的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抓到，甚至还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这个凶手所杀害的三人，又是不特定的目标。
　　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又爆出一起杀人案，想不联想到一起都难。
　　可仅凭着报警人的那些描述，就断定这起杀人案与之前的连环杀人案有关联，这就很考验一个人的辨别能力了。。
　　至少，钟副局长没能从中看出什么联系。
　　他想着，等这案子破了，如果真如慕大队所判断的那样，他一定好好地问问对方，取取经。
　　随后，钟副局长将电话打给了赵支队长，他想问问对方到了哪个位置。
　　“赵支队，你们到哪儿了？”
　　“还在路上，估计十分钟左右就能到。”赵支队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的兴奋，“钟局，案子破了！”
　　“什么案子破了？”钟局一脸茫然。
　　“之前那几起杀人案啊！”赵支队迫不及待地道，“今晚作案的这家伙，与之前的三起杀人案凶手，就是同一个人！”
　　钟局感觉眼前一万匹神兽狂奔而过……
　　“你们不是都还没到吗？凭什么这么肯定？”


第593章 爱好这么独特？
　　赵支队连忙说道：“钟局，我敢这么说，肯定有理由的。就在刚才，派出所和刑警大队的同志已经赶到了现场，慕大队便让我将今天的模拟画像发给了处警民警，结果通过那受害人辨认，慕大队画的画像，与吴明德一模一样，也就是今晚这起案子的凶手。”
　　钟副局长着实呆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这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那凶手呢？现在抓住了没有？”钟副局长忽然着急地问道。
　　如果这吴明德真是凶手，而且已经被抓到手，那这案子就算还不能说是破案，但至少离破案也不远了。
　　可如果凶手跑掉了，那就不好说了。
　　连作案时间、作案动机什么的都没搞清楚，怎么可能叫破案呢？
　　所以，人是否被当场擒获，是钟副局长当前最关心的问题。
　　而在他问出这个话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林副总队长也同样一脸关注。
　　“凶手已经跑了！”赵支队也有点郁闷，道，“不过现在目标已经明确，现在派出所那边已经全所出动，到处搜索凶手的行踪。而且，慕大队他们不是带了条二……警犬嘛，据说他这条警犬很牛的，找人不在话下。”
　　“那……就好！”钟副局长点了点头。
　　他倒不是对二毛抱有多大的希望，而是觉得嫌疑人现在还没逃多远，搜起来应该不难。
　　……
　　慕远几人单独开了一辆车，也是他们之前从西华市那边开过来的那辆。
　　同行的赖洋此刻还有点迷惑。
　　看着一脸认真开车的慕队，他除了迷惑，更多的是佩服。
　　迷惑的是，刚刚慕队通知自己时，自己还没睡下，直接就从房间里冲出来，结果到楼下时，慕队已经坐车上了。
　　这效率，太快了！
　　佩服的当然也是这一点！不过是角度不一样而已。
　　很快，慕远所开的这辆车跟着赵支队那辆车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农村，还是半夜，到处漆黑一片，不过这对专业的刑警大队现场处置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盏大功率的照明灯就解决所有问题了。
　　此刻这家农户周围是灯火通明，估计从来没这么亮过。
　　周围围起了一圈警戒带，几个现勘民警正在勘查现场，锁定凶手留下的痕迹物证。
　　另一边，三个警察正围着一个老年人，认真地询问着一些问题。
　　这个老人应该就是被害人了。
　　毕竟，这里也没看到其他人。
　　若是在白天，此刻周围肯定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可这深更半夜的，别人也是要睡觉的，估计这村子里的人，都还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呢。
　　慕远一行人下车后，赵支队当即带着他们走了过去。
　　那三位正在询问情况的警察看到赵支队一行过来，当即便迎了上来。
　　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当先说道：“赵支队，你们动作蛮快嘛。”
　　“人命关天啊！不快点怎么行。”赵支队自嘲地说道，“情况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刚刚开口那人是海沙镇派出所杨所长，是赵支队长的同学兼好友，说话没那么多顾忌，可其他两人就不能那么随便了，比如在场的刑警大队长。
　　“赵支，我们撒出去了三十多号人，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反馈回来。”刑警大队大队长马小林说道。
　　杨所长吐槽道：“我说，老赵！我们灵兰市也应该养几条狗了吧？这种情况下，我们又不能靠着自己鼻子去嗅，要是有警犬，多方便？”
　　“我们带了警犬！”赵支队连忙说道。
　　说完，他回头看了萧雨一眼。
　　众人目光顿时落在这小姑娘身上，然后才注意到她手上牵了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拴着一条狗——哈士奇。
　　马大队长嘴角抽了抽，同时眼中也带着一股子好奇。
　　诚然，他听说过有人将哈士奇训练成警犬的事情，但那是个例！
　　这就与有人成为世界冠军是一样的，虽然确实存在，但出现在普通大众眼中，那就是稀罕事。
　　将哈士奇训练成警犬，同样是稀罕事。
　　不过这话毕竟是赵支队说出来的，从业务工作来说，对方是他的顶头上司，考核什么的指挥部还握在对方手上呢，不能乱说。
　　可杨所长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他以为跟着赵支队过来的都是刑侦支队的呢，一脸怪异地说道：“老赵，你啥时候爱好这么独特了？养警犬就养警犬嘛，养条哈士奇干嘛？”
　　“咳咳……”赵支队连忙咳嗽了两声，剜了杨所长一眼，然后看向慕远，尴尬地笑了笑，道，“慕队别往心里去，老杨这人就是口没遮拦。”
　　杨所长顿时愣了愣，他也是人精，瞬间就从赵支队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东西。
　　其中最明显的，便是这位慕队，与赵支队应该并没有隶属关系。
　　他讪讪一笑，问道：“这位是……”
　　赵支队再次剜了他一眼，道：“这位是西华市局重案大队的慕大队，这次是随总队领导一起过来支援我们的。前几天的那几件案子你也是知道的。这条哈士奇警犬，也是慕大队带过来的。”
　　杨所长难掩眼中的惊讶。
　　西华市局的重案大队？
　　虽然他不是西华市公安局的，但也知道这重案大队的级别肯定不低，哪怕眼前这小伙子只是一位副大队长，那也妥妥的正科级。
　　可对方的年龄才多大？
　　吓死个人啊！
　　他现在才是实职副科呢……
　　这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慕队，不好意思！我这……不知道这狗是你的。”杨所长歉然一笑。
　　慕远耸耸肩，道：“没事！”
　　说完，他转头看向赵支队长，道：“赵支队，我先带二毛去找找看。毕竟警犬追踪，耽搁得越久越不利。”
　　“那是！那是！”赵支队连声道，“慕队你自己决定就行！”
　　慕远应了一声，便从萧雨手中接过绳子，然后……解开。
　　他摸了摸二毛的脑门，这半大小子一溜烟就冲了出去。
　　慕远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赖洋快速地对萧雨和赵元明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跟过去就行了。”
　　萧雨二人倒也没有意见。
　　他们比别人更清楚，自己就算跟上去也帮不上任何忙。
　　毕竟，这么短时间里逃离现场的凶手，像摆脱二毛的追踪？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而以慕队和二毛一贯的作风，这种追踪，那就是一路莽推，找到目标后慕队直接动手抓人，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至少他们看不出来，也不可能从中学到什么东西。
　　这种情况下，跟上去干嘛？
　　至于说什么人多更安全？呵呵，慕队一个人比谁都安全，不安全的是嫌疑人。
　　赵支队也想跟上去看看，可他刚转身，便看到慕远一行二人一狗已经跑得老远了，而且那速度……贼快。
　　见此，赵支队直接放弃了跟上去的想法。
　　都老胳膊老腿了，难道还去与年轻人比筋骨之力不成？
　　更不能与狗比，你当“跑得比狗还快”这话只是说说而已吗？
　　而慕远尚未离开多久，又有一辆车赶到了现场，正是钟局和林副总队长。
　　这么高的规格，绝对是以前任何一起杀人案都没有遇到过的，更何况这还是一起杀人未遂案件。
　　当然，如果将这起案件与之前的三起连环杀人案连在一起，这样的规格就很正常了。
　　一番简单的问候之后，钟副局长快速问道：“慕大队呢？”
　　“他带着那条……警犬，追凶手去了。”赵支队长说道。
　　“你们还没将凶手找到吗？”钟副局长有点担忧。
　　林副总队长道：“钟局，你就放心吧！在西华市那地方，慕大队的这条警犬，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警犬了，那叫神犬，被这条警犬追踪出来的嫌疑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八了。”
　　钟副局长眼神深处带着些狐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随后，林副总队长和钟副局长二人又向那老人及在场的民警询问了一些情况，重点问了那模拟画像的事情。
　　当那位叫何光远的老人给出了无比肯定的答复，再配合他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后，钟副局长二人的信心更足了一些。
　　凶手！就是吴半仙吴明德。
　　至于作案动机什么的，等人抓到后自然就明了了。
　　不过林副总队长觉得，慕远或许已经推断出了一些事情，不然他为何会如此笃定今晚这起案子的凶手，就是之前杀害那三人的凶手呢？
　　这样想着，林副总队长对慕远的办案能力更加看重了。
　　全省每年的命案虽然基本都破了，命案必破也是公安一直坚守的一条准则。
　　但案子，谁又敢说一定必破呢？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两起命案，会成为梗在领导和办案民警喉咙中的那根刺。
　　如果有慕远参与到这些案件中，那结果应该会截然不同的。
　　他的价值，不仅是侦破这类无法破获的命案，便是在降低其他命案破案成本上，也会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594章 我是个正常人
　　不过林总队长也知道，慕远是西华市局刚从华成区分局调过来的，省厅想要挖墙脚，难度……极高。
　　省厅与西华市局的关系，不同于西华市局与华成区分局的关系。
　　西华市是省会城市，牢牢占据了全省老大哥的位置。
　　不管是人事还是财政，省厅对西华市局的影响都很小。虽说西华市局要接受省厅的领导，但……合情合理的指令我服从，不合符清理的，那就不好意思了。
　　说到底，我这边的人事也不归你管不是？不是说你想把我的人调走就能调走的。
　　几乎可以肯定，省厅如果向西华市局要慕远这个人，多半是会被怼回来的。
　　好在……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来操心，回头把这事儿向他的直接领导张总队长说道说道，至于最后是否调人，让他们去头疼好了。
　　再说了，就算不能把人直接调过去，借……还是可以的不是？就像这次。
　　这样一想，林总也就彻底把这事儿放开了。
　　“林总，就让慕大队他们单独去搜，这样……好不好？”静默地站了许久的赵支队长忽然开口问道。
　　林总队长怪异地看了一眼赵支队长，别人都走了十多分钟了，你现在才问这话，好不好？
　　这时，钟局长也跟着说道：“就是啊！要抓的人可是手上有三条人命的亡命之徒，可别有什么危险才好。”
　　“应该问题不大！我看慕大队是带了枪的。”林总队长说道，“我听说慕队的枪法很好。”
　　一旁的赵元明看了一眼眼前这三个杞人忧天的领导，宽解道：“林总、钟局，你们不用担心，我们队长肯定是没危险的。至于嫌疑人，慕队带的是枪，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林副总队长三人瞬间懵逼……
　　这逻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你说两个人去抓一个人，没危险倒也说得过去。但为什么说慕队带的是枪，嫌疑人你反而没什么危险？
　　萧雨看出他们的疑惑，抿嘴一笑，道：“慕队的枪法很好！搏击技能也很厉害。被他用枪打中，最多就是腿脚上出现一个小伤口，洞穿伤的那种。可如果慕队不是用枪打的，那就难说了。以前有一个案子，慕队一个人抓捕十个人，等后续增援赶过去的时候，其中七个都已经断手断脚了。”
　　……
　　半个小时后，林总等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慕远和赖洋一起回来了，人都很安全。
　　慕远手中还提了一个人，很狼狈，但很健康——没有断手断脚，也没有什么血迹。
　　“这就是那吴明德？”林副总队长以最快的速度迎了上去。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肯定是他！我的狗……鼻子肯定不会嗅错的。”
　　钟局也走到眼前，连声说道：“慕大队，太感谢了！”
　　“没事！都是应该做的。”慕远甚是大气地回应了一句。
　　几句寒暄，被害人何光远上前验明正身，确定眼前这人正是刚才要杀他的吴明德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此刻，吴明德的状态有点奇怪，整个人心不在焉的，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慕远在抓到他时就是这副样子了，。
　　他发现，这家伙的样子，不像是因为犯了杀人罪被抓的恐惧，甚至……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很显然，这种状态很诡异！
　　因为这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样子。
　　不过慕远没太放在心上，他有种直觉，这样的人，很容易审。只要对方将自己的犯罪事实交代清楚，这案子也就算了结了。
　　钟局等人看向吴明德，眼中几欲喷火。
　　这也由不得他们不愤怒啊！都是办了这么多年案子的警察，可像这样丧心病狂的人，还真没见到过。
　　“前几天，在杨林镇和五峰镇的那三具尸体，是不是都是你杀的？”钟局一脸冷厉地问道。
　　“是！”吴明德的回答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干脆！
　　这是什么状况？新时代好凶手吗？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钟局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怒，继而问道。
　　吴明德斜眼扫了一圈众人，没有开口，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仿佛在说我说了你们也不懂。
　　钟局等人差点没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幸好这几年不准刑讯逼供，大家伙儿都学会了修身养性，不然现在说不定就要上演全武行了。
　　不过众人也稍稍松了口气，至少……案子算是破了。
　　回去把笔录给问了，然后再根据凶手的交代，将作案过程中的证据链完善，就可以起诉了。
　　“慕大队，这次可真是太感谢你了。”钟局一脸高兴地说道，“要不是你，我们想要抓住这家伙，还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劲呢。”
　　慕远抿嘴笑了笑，大方地接下了钟副局长的夸奖。
　　钟局不知道情况，但慕远自个儿却是非常清楚的，如果不是自己，别说是抓人了，估计灵兰市的连环杀人案就会由三起变成四起，然后又变成五起。
　　几乎可以肯定，不是自己控制着小毛咬了吴明德几口，这老人何光远肯定凉凉了，能不能在现场找到证据，就很难说了。
　　当然，这些事情，慕远也没想过要去向钟副局长他们解释什么。
　　他是一个低调的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才是他最大的爱好，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名气已经够大了，没必要再去争这点名头。
　　“钟局，我建议先去对吴明德的家里进行搜查，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慕远平静地说道。
　　钟局连声道：“当然！搜查肯定是要搞的。我这就去安排……慕大队，你一起去不？”
　　“我就不去了！”慕远笑笑，道，“不过我觉得这人的情况有些特殊，比如迷信、甚至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在他家里，如果有这方面的物品或者陈设，可以多留点心。”
　　钟局沉思了几秒，甚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林副总队长忽然说道：“慕大队，钟局，我倒是对这家伙的住处挺好奇的，我就一起去看看吧。”
　　“哈哈！有林总你的现场指导，我们灵兰市就更有底气了。”
　　慕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林总，我就不去了。”
　　“也行！你也忙了一整天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林总甚是随和地笑着。
　　慕远道：“我就不回去了，一会儿我直接回西华市。”
　　“这么急？”钟副局长先惊讶地叫了出来，“就算要回去，也没必要连夜走吧？你今天都没怎么休息，夜里开车容易犯困，很危险的。”
　　慕远一本正经地道：“我是老司机，开车从来不犯困。”
　　现场气氛有些许凝滞……
　　老司机与开车不犯困，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再说了，你才多大？还老司机？见过真正的老司机吗？
　　如果慕远说这话的表情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他们保证会怼回去，可对方太正经了，他们开不了那口。
　　“慕大队，钟局说的有道理，大不了你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回去吧。”林副总队长认真地说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如果明天回去，又得耽搁一个上午，还有很多案子等着我去破呢。”
　　“呃……可是……”林副总队长还要再劝。
　　慕远说道：“林总，你就别劝了。你也不希望我现在答应你今晚留在灵兰市，结果转身就偷偷溜回西华吧？”
　　头铁！头太铁了！
　　这是所有人对慕远这话的瞬间感触。
　　没办法，你如果要偷偷回去，那就偷偷回去好了，这样说出来多不好？
　　林副总队长倒也没有见怪，只是苦笑了一声，道：“哎！走的时候，冯局就说慕大队你这人很拗。现在看来，冯局对你的评价不是很中肯。你这不是很拗，是特别拗！”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林总你说得对。人嘛，总得有自己的坚持不是？比如我，就坚持破案。”
　　林副总队长觉得这话太特么有道理了，他无力反驳。
　　……
　　灵兰往西华的高速公路上，那辆凯美瑞跑得飞快。
　　“慕队，其实你刚才对林总说坚持要回来的时候，没必要说得那么……刚。”坐在副驾驶的萧雨轻柔地说了一句。
　　后排一个警察和两只单身狗一脸的深以为然。
　　开车的慕远淡然说道：“我要不这么刚，他们会觉得我回去的想法不够坚决，然后就会一直扯皮！反正最终都会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采取这种短平快的方式。”
　　萧雨愣了愣神，她仔细想想慕队这话，好像……有些道理。
　　难道这就是为什么慕队破案这么厉害的根本原因吗？一眼看穿问题的实质，然后采取最简单有效的方式。
　　他们不打算再讨论这个问题，因为讨论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对慕队来说，得罪人？不存在的……
　　“慕队，这个案子，你觉得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不知道！”慕远非常干脆地说道。
　　萧雨莞尔一笑，道：“原来还有慕队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因为我是个正常人。”慕远回应了一句。
　　“啥意思？”赵元明接了一句，其他两人也都一脸愕然地看着慕远。


第595章 用不着那么复杂
　　“你们觉得，那嫌疑人吴明德，正常吗？”
　　“呃……不正常！”赖洋非常肯定地说道。
　　这话他回答的非常有底气，正常人，会连杀四人吗？
　　“这不就对了！你要去想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为什么要杀人，除非你自己脑子也不正常。”慕远说完，顿了顿，语气深沉地道，“我现在反而更担心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赖洋好奇地问道。
　　“会不会还有我们未发现的死者！”
　　“啥？还有死者？”萧雨三人都被吓了一跳。
　　要是旁人说这话，萧雨三人估计也不会当回事，可这话是从慕队口里说出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慕远沉默了两秒，道：“你们想想，凶手为什么要杀人？”
　　“呃……”赖洋等人彻底愣住了。
　　倒不是他们觉得这个问题本身很奇怪，而是这个问题，在这个时间点，从慕队口中说出来，很奇怪。
　　因为上一秒，慕队还亲口再说，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去想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的杀人动机。
　　“慕队，你刚才……”
　　慕远认真地看着前方，道：“我们无法知道准确的动机，但可以进行推理……站在一个不正常人的角度进行推理。”
　　赖洋等人无言以对……
　　“你们觉得，一个神棍，杀人的动机会是什么？”
　　“……”
　　“你们再想想，之前发现的三具尸体，每一具都砍掉了死者的一根手指头，而且还是不同位置的手指头。再结合他神棍的身份……”
　　“呀……他是不是想要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明显恐怖片看多了的萧雨惊呼了一声。
　　这话一说出口，她便觉得自己后背凉飕飕的，毕竟此刻可是凌晨两点多。
　　慕远道：“是不是什么仪式不好说，但多半是他脑子里产生了某种奇奇怪怪的想法，然后才干出这样的事情的。”
　　赖洋脸色同样变得严肃起来，道：“慕队，我想……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你们别打哑谜啊！”萧雨回过头来，咋呼呼地说道。
　　赖洋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慕远的后脑勺，道：“慕队，那我说说……”
　　“你说吧！”
　　“是这样的，你们想想，之前凶手已经杀了三个人……嗯，我们发现凶手杀了三个人，斩了三根不同的指头。而他还在继续杀人，如果这次作案成功了，是不是又要斩掉一根不一样的指头？同时将尸体抛在荒野？按照这种神棍的尿性，这种有仪式感的东西，肯定要完完整整的。而人的一只手有五根手指头，一双手有十根手指头。”
　　“算上脚指头，那岂不是有二十根？”赵元明忽然惊叫了一声，颇有些毛骨悚然。
　　“那混蛋，总不会杀了这么多人吧？”萧雨表情甚是怪异。
　　赖洋苦笑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觉得这个思路，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怎么才能确定他还有没有杀人呢？总不能漫山遍野地去找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尸体吧？”萧雨道，“对了！我们可以查失踪人口！”
　　慕远淡定地道：“用不着那么复杂！”
　　“为什么？”
　　“一方面，是那些手指头！如果能找到那些手指头，自然也就能知道他杀了多少人。”
　　“另一方面，他们也可以直接审问吴明德。以刚才吴明德的表现，和这类人的心理特征，他们多半不会隐瞒的。”
　　赖洋似乎有这方面的经验，思索了一下，道：“慕队说的有道理，想这种人，脑子有病，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是干了怎样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情。只要去问他，多半是不会隐瞒的。”
　　“那……”
　　“所以这个案子就没我们什么事了。灵兰市那边肯定会办好的。”慕远忽然说道，“至于这案子最终是怎样一个情况，我想明天就会有答案了。”
　　“哦！”
　　“对了，赖洋，前些天我们办的那起文物盗窃案，现在进展咋样了？”
　　“那件案子啊？被盗的玉蟾蜍已经做了价格鉴定，专家给出的答案是1100万。当然，古董的价格不太好衡量，说不定还低估了，不过这个价格，也足够了。另外，我们通过加大对王德峰等人的审讯力度，他又交代了两起作案经过，目前二大队那边已经派人去目的地调取相关证据去了。至于林向进和李东这边，我们对林向进家里的古董进行了盘点，并通过对二人的审讯，确定了一些物品为非法所得，不过有些东西时间已比较久远，在证据收集上比较困难，不过办案人员正在努力。”
　　赖洋说完，顿了顿又道。
　　“倒是那郑先生，听说这几天多次跑到我们局里，要拿回他的那件古董。你看是现在就发还给他呢？还是等案件起诉之后由法院发还？”
　　“发还吧！”慕远道，“这玩意儿，留在手上可不安全，一不小心砸地上，那就悲剧了。”
　　赖洋深以为然……
　　闲聊了一阵后，赖洋几人却是熬不住了，一个个进入了梦乡。
　　慕远却还是精神抖擞，仿佛美美地睡了一觉，刚起床的样子。
　　凌晨5点多，慕远几人赶回到了西华市。
　　慕远一一将赖洋几人送回了家，然后自己方才悠悠地开车往局里赶。
　　眼看着快要到市局的时候，他瞅着旁边一家店里烟雾缭绕……
　　这烟雾，当然不是齐活了，而是蒸包子的水蒸气。
　　“还真有点饿了！先吃点东西再回局里吧！”慕远这样想着，手上一动，方向盘连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从车上下来，慕远溜进了包子店，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还有二毛。
　　“老板！十笼包子！”慕远大嗓门一吼。
　　老板还在忙着包包子呢，也没抬头，应了一声：“好咧！要稀饭吗？”
　　“要！一碗稀饭。”
　　老板脑门瞬间抬了起来：“一个人？”
　　“……还有一条狗。”慕远指了指旁边的二毛，“不过它不喝稀饭。”
　　二毛顺势摇了摇尾巴。
　　“那也吃不了十笼包子吧？打包？”
　　“不用，就在这里吃。我和我的这条二哈，饭量都比较大。”慕远认真地说道。
　　二毛歪着狗头，看向慕远的眼神仿佛带着一种审视。
　　估计它内心也是有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感觉吧。
　　那老板能说什么？客人要点餐，他总不能拒绝吧？别说是吃十笼包子了，便是二十笼又如何？开门做生意，还怕客人能吃？
　　“好嘞！”
　　包子这种早餐蛮方便的，特别是对慕远来说，不用等的早餐都是好早餐。
　　先是五笼包子端上来，慕远夹起一个包子，顺手抛起。
　　二毛一下子纵身跃起，一口咬住包子。
　　包子掉在了地上。
　　下一秒，它狗嘴一张，将包子吐了出来，还朝着主人叫了两声，小眼神挺委屈。
　　“快吃！你这小家伙跟我客气什么？”说这话的过程中，慕远已经扔了两个包子在自己嘴里。
　　味道不错！温度也挺合适……
　　二毛再次呜呜地叫唤！


第596章 真没兴趣
　　一刻钟后，慕远带着二毛从包子店里走了出来。
　　二毛的狗脸甚是憋闷……
　　刚刚，自己的主人确实给自己扔包子了。
　　每等自己吃完一个，便立刻又给自己扔下一个，当然，主人自己也在不停地吃。
　　怎奈包子着实太烫，它吃的速度就很慢了。
　　虽然它的狗脑子不会数数，但也知道最后进了自己肚子的包子还不到主人吃的五分之一……
　　它一直都很懵逼，那包子，它那狗嘴都觉得很烫，为什么主人就完全没感觉呢？
　　当然，更让它郁闷的是它和主人离开那包子店时老板的眼神。
　　可惜它不会说话，不然肯定会辩解一二。
　　一路溜达回到市局，慕远直接让二毛自己回去。
　　现在二毛对西华市局已经非常熟悉了，这里相当于是它的后花园。
　　基本上只要在里面闲逛，总能蹭到一些零食。
　　它的狗脑子也挺聪明，加之慕远通过小毛的灵魂锁链技能给它传递了很清晰的意识：不能单独离开市局大院。
　　所以，它只会在院子里溜达，亦或者回慕远的那间宿舍。
　　将二毛打发走之后，慕远回到了办公室。
　　走了一天，必然又有案子留存下来。为了能在上班时间多帮各区县破两个案子，他打算先自己将情况摸清楚。
　　一个案子一个案子地筛查，而在处理这些案子的时候，小毛会同步协助，出现在它应该出现的地方。
　　这样，时间持续到上午9点，远程导侦又一次开始……
　　他不得不着急啊！
　　小毛升级越快越好，他还想帮老爸老妈各配一件多功能服，这些都需要侠义值。
　　他这边刚刚帮两个区县局各破了一起案件，电话响了起来。
　　看着好嘛，慕远嘴角翘了翘。
　　“林总，案子破了？”慕远语气欢快地说道。
　　林副总队长道：“慕大队，人都抓住了，这案子要是还没法破，这不是打灵兰市局的脸嘛。不过……这案子……你可能都猜不到，哎……死的不止之前三个，另外还有一个被杀，之前尸体没有被人发现，我们也是通过审讯吴明德才知道的。这家伙，太丧心病狂了，竟然仅仅是因为一个梦，就杀了四个人。要不是因为在最后这里出了点意外，死的人就是五个了。”
　　慕远显得很平静，道：“这人脑子不正常，因为梦杀人，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呵呵……这倒也是。”林副总队长叹息一声，“不过有件事情挺奇怪的，我们在对吴明德检查的时候发现，他脚踝上有两个明显的印记，根据吴明德自己交代，应该是被什么给咬了，而且是在他准备对何光远动手的时候被咬的。我们研究了一下那压印，倒是有点像老鼠咬的。你说什么老鼠这么大胆，竟然敢咬人？”
　　“呃……这个……确实挺奇怪的。或许是当时他正好踩了老鼠的尾巴了吧。毕竟兔子急了都咬人呢，老鼠咬人……也是可以理解的。”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副总队长愣了愣神，这……能理解吗？
　　“可是这老鼠的力气也太大了吧？竟然直接咬伤了脚踝的骨头。”
　　“老鼠的咬合力本来就很强。”
　　“这倒也是。这何光远倒是挺幸运的，要不是因为那老鼠，他估计就死于非命了。我听赵支队他们说，他们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何光远后，那老人家准备在家里供一个老鼠的像呢。”
　　“……”
　　几句闲聊后，林副总队长忽然问道：“慕大队，有没有兴趣调到我们省厅来啊？我们省厅总队……”
　　没等他说完，慕远便很干脆地回答道：“没兴趣！”
　　林副总队长：o（（⊙﹏⊙））o
　　“你别这么快拒绝嘛，虽然……”
　　“真没兴趣。”
　　林副总队长有种抓狂的感觉，太没面子了。
　　他毕竟也是一位领导，还得要脸呢，别人都这么明确的拒绝了，他虽然不知道拒绝的原因，但他也不想再继续劝下去了。
　　至于他要不要动用自己的领导的权力给慕远穿穿小鞋，这个念头他还真没有过。
　　穿小鞋这样的事情，对普通下属或许会给对方带来影响，甚至是很坏的影响，但对慕大队这样的人才，这小鞋肯定是穿不上的。
　　“好吧！不过要是什么时候慕大队你改变了想法，可以给我打电话，只要我还在刑侦总队，任何时候都有效。”
　　“好的。”这次慕远倒是没有拒绝，虽然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打这个电话，但“好的”这两个字说起来比“不用了”三个字更简单一些。
　　很快，二人挂断了电话，慕远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激动中带着一些伤感。
　　侠义值到账了，而且是高达131点侠义值。
　　系统果然是最公平的，别人不知道自己在这起案件中发挥的作用，但系统却是很明白。
　　这131点侠义值，肯定就是四个死掉的人和一条被自己救下的生命。
　　从这点也可以看出系统对生命的态度。
　　要是普通案件，一个人多次犯案，系统在进行侠义值结算时，绝对不会这般按照死亡人数和救下的人数直接叠加计算。
　　就好比那些串并十多二十起的盗窃、抢劫案件，自己得到的侠义值也不会直接在单个抢劫案的基础上乘以串并案的数量。
　　可眼下这个案子，绝对是叠加的。
　　这样……就很划算了。
　　这一天的收获，已经超过了自己留在局里肝小案的收益。
　　这收获却是让慕远激动，但他并没有感到高兴。
　　面对一起涉及四条人命的案子，没有人会感到高兴，哪怕这个案子被自己快速破获了，可人死不能复生……
　　沉默了片刻，慕远压下心头纷繁复杂的念头，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那些案件上。
　　正在这时，一个人慢悠悠地从门口走过，忽然他停下了脚步，一脸愕然地看着在里面坐着的慕远。
　　“小慕，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是龚支队，他惊讶地问了一句。
　　慕远抬起头来，笑呵呵地说道：“案子破了，自然就回来了。”
　　“呃……我听说灵兰市的案子听诡异的，这么快就破了？”龚支队一脸狐疑。
　　慕远淡定地笑了笑，道：“确实挺诡异的，不过……运气好，很快就破了。”
　　这次慕远没撒谎，至少在外人看来，这次的破案确实带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就算龚支队内心有所怀疑，去求证之后也会放下疑惑的。
　　其实他想多了，对于他破获的案件，龚支队才懒得去求证他是怎么破的呢。
　　真要有这个想法，那他每天也就不用干其他事了，专门去求证对方的破案过程得了。
　　“破了就好！”一句话给这件事情做个了结，不过龚支队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走到办公桌前，在对面坐了下来，“小慕，现在……手头上的事情不多吧？”
　　“不多啊！挺轻松的。”慕远说道，“主要是因为队上的人太少，每天加班加点破案的话，其他人忙不过来。”
　　原本龚支队听了他前半部分话还挺高兴的，觉得能继续聊下去，可慕远后面的那番话，直接把他到嘴的话给堵了回去。
　　龚支队纠结着……
　　“龚支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慕远皱着眉头问道，其实他很不想问这句话的，可谁让对方一直坐在这里不走呢？
　　龚支队当即说道：“是这样的，省厅要举行公安大比武，局里要进行人员选拔，其中有一项是射击。慕大队你的射击实力我是亲眼见过的，有没有兴趣去拿一枚奖牌回来？”
　　“呃……没兴趣！”
　　“小慕，你别急着拒绝嘛，这种比赛，奖励是很丰厚的。”
　　“什么奖励？”慕远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看到厨房、卧室、餐厅在向自己招手。
　　“只要获奖，省厅都会颁发一份省级的证书，而且在省里露了脸，将来举办全国的公安大比武的时候，你就有机会参加了。当然，还有奖金，只不过数额不大。”
　　“那算了！”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龚支队嘴角抽了抽……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呃……这个……”慕远有点难为情。
　　“你就直接说吧，到时候省上不发，我向局里争取，我想局领导也会考虑的。”龚支队认真地说道。
　　慕远看了看龚支队，稍作犹豫后，说道：“我已经毕业了，还没交女朋友……”
　　刚说到这里，龚支队瞬间瞪大了眼睛，道：“肯定不可能给你发一个女朋友的！”
　　“不是！”慕远急忙说道，“我是这个意思，我交女朋友，就是冲着结婚去的，可要结婚，不得有套房子嘛……”
　　龚支队眼睛瞪得更大了，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道：“奖励一套房子也不可能啊！”
　　“也不用一套，之前学校那边奖励了十万，积少成多嘛……”
　　龚支队终于明白了，但他心情却变得很复杂。
　　“你小子是……嫌奖金太低？”龚支队终于憋出了这句话。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你自己都说了数额不大嘛，那我还不如留在局里办案子呢。万一又遇到什么大案子，立个二等功什么的，不比参加什么大比武更划算吗？”
　　“你这脑回路……”龚支队苦笑一声。
　　忽然，他眼睛眨巴了两下，道：“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按照你这段时间破的这些案子，立个二等功还是很轻松的。不管是现在还在侦办的玉蟾蜍被盗一案，还是你昨天去帮灵兰市破获的杀人案，都达到二等功的标准了，甚至以前一些案件，其实评二等功也是可以的。”
　　“我知道，可领导不给评，我也没办法啊！”慕远双手一摊，很无奈地说道。
　　龚支队忽然向门外看了看，道：“我去帮你向领导沟通，争取再给你报一个二等功。”
　　“真的？”
　　“当然！”龚支队认真地说道，“不过小慕你得去参加大比武。”
　　“emmm……”慕远有些迟疑，“大比武奖金有多少？”
　　“第一名2000，第二名……”
　　“知道第一名就行了。”慕远道，“比赛地点在哪儿呢？”
　　“就在我们市里。”
　　慕远稍作权衡，便很干脆地说道：“那行，我参加。不过集训什么的我可不会参加，要比赛的时候，我直接进去打几枪，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龚支队立刻道：“没问题！”
　　“嗯……”慕远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这大比武，还有什么项目？”
　　“啥意思？”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这不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嘛。一个冠军2000，我多拿几个冠军，也能在西华市买上一两个平方了。”
　　龚支队忽然感觉有点窒息……
　　想靠拿冠军奖励在西华市买几个平方的房子，这操作，很遛啊。
　　而且，这前后的差距也太大了一点吧？刚才连射击都不想参加，现在却还想参加多个项目。
　　其实慕远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比赛的地点就在西华市，就算去参加比赛，也不耽误他远程导侦，既赚取了侠义值，又赚了钱，何乐而不为呢？
　　“你……除了射击，其他还精通什么？”龚支队还是问了一句。
　　“呃……这个主要是看比赛项目都有什么。”
　　“跑步！”
　　“没问题。我敢说，没人能跑得过我。”慕远一本正经地推销自己。
　　虽然跑步比的是速度，不是力量，但腿部力量大，爆发力强，速度自然就快了。
　　“对了，跑步是不是分很多种？100米？400米？”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龚支队开始脑壳痛了，他发现自己或许下了一步烂棋，就不该对慕远说这事……
　　“你看这样行不，所有跑步的项目都给我报一个。”
　　龚支队很痛苦，他估计，这次公安大比武后，规则恐怕就要改变了。
　　以前没有限制每一个民警参加比赛的项目数量，只要有能力，全参加都可以。
　　可这次慕远这样一搞，如果最后真让他把所有……不！只要把大部分的冠军收入囊中，下一次比武铁定改规则。


第597章 我体力肯定没问题
　　“这个……不知道可不可以，万一赛程冲突，你又不会分身术不是？”龚支队觉得这个理由很不错。
　　慕远瘪了瘪嘴，道：“公安的大比武，能找到什么好的场地？一个体育馆鼎天了，如果说是跳远和跑步之间可能会时间冲突，但各个跑步之间时间肯定不会冲突的。就算有，最多也就是50米和100米之间有冲突。”
　　龚支队瞄了他一眼，究竟是这家伙脑子转得太快？还是他早就谋划了要参加这次公安大比武？
　　这家伙，对立面的细节门清啊！
　　“那行吧！我去给警训处那边说一声。”龚支队道，“这两天就要预选……”
　　“呃……预选我就不参加了吧？”慕远顿时苦着脸说道。
　　“这怎么行？不参加预选，怎么能服众呢？”
　　慕远一本正经地道：“我担心参加了预算，我们局里其他参赛选手会对这次活动失去兴趣。”
　　龚支队顿时翻了个白眼……
　　“那你抽个时间先去训练场那边单独跑一下，我把警训处的人叫上。不然警训处的人肯定不会给你报名的。”
　　“行！”慕远很干脆地同意了，毕竟这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射击不用预选了吧？”
　　“那不用了，你的手枪射击技术，冯局也是知道的，参赛肯定没问题。”
　　“那……要不把游泳之类的也给报上？对了，有没有游泳？”
　　“这个……应该……有吧。”龚支队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毕竟他来找慕远，就只是希望他参加射击项目，这是稳拿冠军的，其他项目他就没关注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那……要不让警训处过来的时候，把项目清单拿过来，我选选？”
　　“行！”龚支队已经麻木了。
　　反正……到时候警训处的人过来，这事儿也用不着他去头疼了。
　　……
　　龚支队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毕竟明天就要预选了，场地肯定会被占用，今天得把事情搞定。
　　龚支队找到了警训处，直接一屁股坐在警训处陈处长对面，甚是小心地说道：“老陈，说个事儿。”
　　陈处长瞅了瞅龚支队，身上冒出了一片片的鸡皮疙瘩，道：“你这家伙有话直说，别用这种奇怪的语气。”
　　龚支队道：“是这样的，不是马上要搞全省大比武了吗？我们队上想要一个名额。”
　　“要？那肯定不行！这是全省竞争，必须得在对应项目上表现突出才行。我们要选出局里最优秀的民警参加，否则要是到时候成绩太差，我可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放心吧！肯定没问题。我说的人，就是我们支队的慕远。”
　　“慕远？”龚支队很惊讶。
　　慕远现在在市局也是小有名声——案子破了这么多，还都是大案子，想不出名都难。
　　龚支队道：“对！他的射击技能别说是在我们省了，便是全世界，估计都找不到这么好的枪法的人。这个事情，冯局也是亲眼看到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所以，将射击名额交给慕远准没问题。”
　　陈处长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回忆什么事情。
　　他倒是不相信龚支队说的这一套，但对慕远的枪法，他之前也听说过一些相关的事情。
　　随即点了点头，道：“关于慕大队的枪法，我倒是知道一些，这没问题。”
　　“emmm……还有跑步的名额，慕远这小子，跑步的速度很快，抓嫌疑人，从来就没见过能跑赢他的。”
　　“跑步？多少米？”
　　龚支队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了两圈，道：“要不你把项目清单拿上，我们到训练场去，把慕大队叫过来，看他在哪方面比较擅长，就让他去参加什么项目？”
　　“没必要这么麻烦吧？反正明天就要搞初选，到时候一起弄不就行了？”陈处长有些郁闷地说道。
　　龚支队苦笑道：“老陈，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为了劝慕大队参加大比武，费了多大的口舌！他是一个视破案如命的人，最反感的事情就是耽搁他的办案时间。要不是听说大比武的地点就在市内，估计都不会去参加。你想想，初选那么大一帮子人，什么时候才能搞完？以这小子的脾气，很可能撂挑子不干。要知道，这可是拿冠军的苗子！”
　　陈处长有点迟疑，要是换做其他事情，陈处长直接就怼回去了，作为一名警察，怎么能有特权思想？
　　可慕远现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初选上，完全是为了省下时间多破案，这就值得表扬了。
　　对慕远的破案能力，西华市局所有民辅警早已如雷贯耳。
　　在这个事情上有些特权，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行吧！”陈处长道，“你看什么时间合适？”
　　“现在就行，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好！”陈处长道，“我把资料拿一下。”
　　……
　　西华市局的训练场绝对是全市、乃至于全省公安部门规格最高的训练场。
　　标准跑道、游泳池、篮球场等一应俱全。
　　你说公安训练为什么要游泳池？
　　呵呵，幼稚，民警遇到落水群众时要是不会游泳，那公安局是有责任的……
　　说不定，以后公安局的训练场，会将攀岩、跑酷等比较时髦的运动也给加上，不过那肯定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陈处长带了一位民警赶到训练场，龚支队已经和慕远一起在这里等着了。
　　他们到的时候，慕远这个拿着手机不断地打着字……
　　“年轻人啊，都喜欢玩手机，看来慕大队也不例外啊！”陈处长内心叹息了一声，却是没说出口，
　　见面后，双方打了招呼后，慕远直接说道：“陈处长，能说说跑步有多少个小项目吗？”
　　“一百米、四百米、一千米和三千米负重。”
　　“那我全参加。”慕远非常干脆地说道。
　　陈处长瞬间瞪大了眼睛：“全参加？”
　　慕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陈处长连忙道：“那不行！这几个项目虽然时间上不冲突，但安排得非常紧凑，你要全参加，体力上肯定有问题。”
　　慕远顿时就不乐意了，瞅了瞅陈处长，道：“我年轻，体力肯定没问题的。”
　　陈处长：W（￣_￣）W，你是在说我老吗？
　　龚支队连忙说道：“陈处长，你就放心吧，这小子就是个怪胎，体力好得吓人。”
　　陈处长迟疑了一下，道：“还是测了之后再说吧！”
　　“怎么测？”
　　“先跑一百米吧！”龚支队说道。
　　慕远倒也没有不同意见，他迈着步子就朝起跑线走去。
　　此刻他心头却还是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拿出全部实力呢？
　　不是慕远喜欢藏拙，而是担心暴露出全部实力，万一被国家田径队发现自己，一门心思要将自己挖过去咋办？
　　自己要赚侠义值，呆在公安局才是最好的选择。
　　跑步能给侠义值？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自己在暴露了这样的实力的情况下，肯定会有人找上门来，然后一大堆国家荣誉什么的帽子往自己头上戴，自己该如何选择？
　　慕远倒不是觉得代表国家去夺冠不重要，他只是觉得在这个社会中，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位置，在不同的位置上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才是该做的事情。
　　而相对于去夺冠争荣誉，慕远更希望守护群众的安全。
　　经过短暂的思索，慕远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陈处长，上届大比武，100米冠军是多少秒？”
　　陈处长有点奇怪，但还是说道；“10.55秒，是一位体育院校刚毕业不久的民警拿下的。”
　　慕远轻哦了一声，也没多说，直接蹲下身子。
　　“麻烦计时！”
　　在终点线处，那位民警手里握着秒表，数字归零，然后……
　　“预备……跑！”
　　随着“跑”字发出，慕远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不错啊！”陈处长虽然觉得慕远跑步的姿势并不标准，但速度确实快。
　　很快，慕远就已经冲过了百米终点线。
　　那位警训处的民警瞪看着手中的秒表，然后急吼吼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处长，这……成绩……”
　　“多少？”陈处长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虽然已经看出慕远的速度极快，但到底用了多少秒，却是不知道的。而百米赛跑，争的便是那毫厘之差。
　　“10.53秒。”那民警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尚未消失。
　　陈处长也愣了愣，破纪录了？而且刚好只超了0.02秒？
　　他倒没有怀疑慕远这是故意的，因为刚刚慕远确实挺卖力的样子。
　　再说了，这种百米冲刺，如何将时间精准控制到0.02秒？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这时，慕远已经小跑着回到三人面前，脸上丝毫没有见汗，也没见气喘。
　　“继续下一个项目？”
　　“真不休息？”
　　“不用了！陈处长你都说了到时候赛程安排得挺紧凑，肯定没休息时间的。”
　　“那先跑四百米吧！”
　　“呃……四百米的记录是多少呢？”
　　陈处长感觉有些蛋疼……
　　他搞不懂为何慕远要专门问一下记录是多少，这重要吗？你全力跑不就对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陈处长瞧了瞧手上的资料，还是给慕远报了一个时间。


第598章 我信你个鬼
　　不到半个小时，陈处长和那位警训处的民警已经彻底惊呆了。
　　在这半个小时里，他们测完了一百米、四百米、一千米和三千米四个跑步项目。
　　仅仅是跑完这四个项目，不追求速度的情况下，那也没什么，半个小时妥妥的。
　　可慕远这家伙，每一个项目的速度都非常快。
　　嗯……已经不能用非常快来形容了，那是非常非常快，每一个项目都破了往届的公安比武记录。
　　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陈处长他们却还是觉得这是一场梦。
　　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四百米、一千米和三千米的节奏是完全不同的。
　　你让全力跑完了四百米的选手再去跑一千米，那纯粹是开玩笑，更不用说还有三千米了。
　　可慕远确确实实完成了这样的目标。
　　而且是以非常优秀的成绩完成了这个目标。
　　你让陈处长他们怎么接受？
　　盯着慕远像看外星人一般盯了半天，陈处长语气怪异地说道：“我发现龚支队刚才那话还真没错！你小子……就是一怪胎。”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腼腆地笑了笑，道：“如果陈处长你这句话是夸奖，那我就接受了。”
　　陈处长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半晌，他忽然想起什么，一脸惊容地说道：“慕大队，你刚才……该不会还没有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吧？”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可能？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再跑了。”
　　那警训处年轻民警斜了他一眼，眼神中尽是：我信你个鬼，你这家伙坏得很……
　　陈处长呵呵一笑，道：“那你怎么看起来也不像很累的样子？”
　　慕远道：“我刚才就说过了啊，我年轻，体力好，持久能力强，但速度……确实只有这样快了。”
　　陈处长嘴角猛抽，他总觉得这小子话中有话，但却找不到证据。
　　至于慕远话语中的逻辑错误，他选择性地无视了，不是他看不出来，而是他明白，再大的声音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再说了，在这个问题上，你辩赢了又怎样呢？
　　对陈处长来说，慕远能在大比武中夺冠，那就行了，而刚才对方表现出的成绩，足矣！
　　“那就这样吧！跑步的四个项目你全上，再加上射击……”
　　“还有其他项目吗？比如游泳，我游泳技术比跑步还厉害。”慕远再次自我推销了一波。
　　“游泳……就不测试了，你要参加就参加吧！”陈处长很大方地挥了挥手。
　　如果慕远能将这五个项目的冠军收入囊中，把游泳项目给他玩玩也算不得什么。
　　“那……要不你把单子给我，我再看看？”
　　“行！”陈处长笑着递了过去。
　　慕远接过迅速扫了一眼，然后……郁闷了。
　　因为他发现，除了以上项目是单人参加之外，其他全是团体项目，这就很蛋疼了。
　　其实这也很正常，警察本就是一个强调团队配合的职业，公安大比武除了比射击、跑步、体能等方面外，其他的全都是团体配合。
　　慕远不想去参加这些团体项目，倒不是他觉得自己的实力无法带着团队获奖，而是这样的项目太耗时间。
　　毕竟，团体项目，需要提前练习一下配合啥的，个人能力并不完全能保证你最终夺冠。
　　而慕远，最缺的便是时间。
　　“那……就这六个项目吧！”慕远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
　　一个冠军2000，六个冠军才一万二，距离自己给首付的小目标还有很大的差距啊。
　　好在龚支队还承诺了一件事情，帮自己向领导汇报，争取给自己再报一个二等功。
　　只要成功，这便又是一万元……
　　呃，好像……二等功还不如自己去参加大比武获奖来钱快啊？
　　不过仔细想想，这账也不能这样算。
　　二等功只是办案附带的收获，办案的真正意义在于打击违法犯罪，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当然，还有侠义值。
　　至于参加比赛，那就相当于是一个赚快钱的行当吧，慕远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如果以后有这种比较适合的赚快钱的活动，慕远不介意多参加一些。
　　“陈处长，这个大比武，什么时候开始呢？”
　　“初步定的时间是下月七号，距离现在还有将近三周的时间，这也是留给各市州局准备的。”陈处长说道。
　　慕远应了一声后，便向陈处长告辞，理由便是要回去办案。
　　……
　　时间一晃而过，没有需要外出支援的大案要案，他的工作便非常稳定而又有序。
　　每天大部分时间用来搞远程导侦，有时候是直接指导县区局，有时候则让是指导赶到现场的重案大队民警。
　　真正需要由他自己赶往现场的案子，相对较少。
　　而随着他对远程导侦手段的熟练运用，他开始谋算如何与普通侦查员沟通，将自己所获得的的案件线索，以对方能了解的方式讲述出去，这也是他培养新生力量的有力手段。
　　而一小部分的案子，慕远亲自参与了。
　　这类案件，要么是比较严重的案件，比如大金额的盗窃、性质恶劣的抢劫，亦或者重伤以上的故意伤害。
　　在这些案件上，重案大队完全做到了快侦快破。
　　虽然重案大队的警力又增加了一大截，甚至还成立了三中队，但警力这种资源，在慕远的办案效率面前，终归是不够的。
　　所以，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案件交给了各区县局办理。
　　这虽然让各区县局侦办的案件多了一些，工作任务稍稍重了一些，但并不是无法接受。
　　特别是当一个一个的嫌疑人被送进看守所，那种成就感还是蛮大的。
　　侦办这些案件，带来的收益可不仅仅是看守所多出了一群嫌疑人那么简单，还让他账户上的侠义值增加了一百多点。
　　现在他的侠义值总数是652点。
　　这再次创下了侠义值余额的新高。
　　同时也满足了让小毛继续升级的条件。
　　以前慕远觉得对小毛升级完全没必要，可现在他变得非常执着。
　　不仅仅是因为想要让慕远的灵魂锁链技能达到可对人使用的程度，更多的是现在小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成为了他的眼睛。


第599章 活着的传家宝
　　慕远稍稍看了看系统界面上那闪亮的侠义值数字，一咬牙，便直接兑换了32张宠物升级卡。
　　640点侠义值瞬间化为乌有……
　　呃……这不是自己失去了这些侠义值，而是它们以另一种形式继续陪在自己身边。
　　这样一想，慕远有点肉疼的内心又好受了许多。
　　打开宠物界面，慕远也没多做耽搁，直接确认升级。
　　升级过程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慕远眼前，唯一改变的便是小毛的属性面板。
　　与升级前的属性相比，小毛的寿命再次增加了一倍……
　　只不过这个倍数不是以上次因为使用灵魂锁链被反噬后剩下的寿命值为基础，而是其原本应有的寿命值。
　　这个规则无疑让慕远松了口气。
　　慕远之前还担心小毛升级后的寿命增长会以现有寿命值为基础，这无疑是一个让人郁闷的结果。
　　上次那还只是小伤，小毛损失的生命值不多，要是某次受伤严重，直接只剩下一两年的寿命，那多蛋疼？
　　好在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唯一让他有些郁闷的，便是那超过七百年的寿命……
　　亮瞎他那钛合金狗……额，人眼。
　　这都特么可以当传家宝了吧？活着的传家宝！
　　很快，慕远便忽略了这个小瑕疵，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小毛能力的提升上。
　　共享感知的距离不用试验，慕远便已经知道它的具体效果了，64公里的距离足以让慕远覆盖整个西华市，就连周边县区的农村都能基本覆盖。
　　至于大小如意这个技能，属性介绍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的猫头鹰状态下的小毛，最大展翼差不多能达到一米，这确实很嗨了。
　　毛丝鼠状态下，最小体型则差不多在五厘米左右，已经属于秀珍鼠级别了。
　　可以说，因为大小如意的技能，在很多情况下，小毛的可操作空间都大了许多。
　　而力量、速度，这些已经不是特别重要了，反正慕远只需要知道小毛干翻一个搏击高手啥的肯定是没问题的。
　　至于枪械什么的，对小毛已经没有了威胁。
　　说直白点，手枪子弹的初速度也就比音速快不了多少，而脱离枪口后速度降得厉害，而小毛现在的速度，在急速飞行状态下也能突破音速。
　　这种情况下，就好比一个人从几十米外全速冲向另一个站着的人，跑动的过程中不能转弯，而站着的人可以随意躲避，论站着的人避开撞击的可能性……
　　至于某些子弹初速度超过1000米的枪支，也比手枪强不了多少，至少对小毛来说，躲避肯定是没问题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现在的小毛，在人类群体中几乎达到了无敌的层次……
　　可惜慕远没打算借助小毛干什么非法的勾当，否则他还真可能成功。
　　现在慕远最想知道的还是小毛的灵魂锁链技能，是否可以控制人。
　　要试验很简单，慕远让小毛飞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个成年人，然后……失败了。
　　这种失败的后果就是没有效果，毕竟本身就没控制住，也就不存在反噬什么的。
　　慕远深吸一口气。
　　虽然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但要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6级状态下的小毛还无法实现对人的控制，那下一级呢？
　　说实话，慕远心中没底。
　　而小毛再次升级需要的宠物升级卡又得翻倍，那数量就很吓人了。
　　1280点侠义值！
　　慕远现在账上的侠义值都还没破过千呢！
　　要攒够这么多侠义值，至少也得一个月，还得是每天满负荷工作的情况下。
　　这一刻，慕远有些迟疑了。
　　还升级不呢？
　　当然，如果1280点侠义值可以保证能让小毛能控制人，让自己在办案过程中获得可以直接读取嫌疑人记忆的能力，那确实挺划算。
　　可要是不能呢？
　　是不是还得继续升级？
　　慕远非常清楚，读取嫌疑人记忆的能力虽然很牛逼，但实际上需要用到的时候很少。
　　以自己的审讯能力和证据收集能力，撬开嫌疑人的嘴并不难，基本上抓到人，一番审讯之后都能顺利让嫌疑人坦白交代。
　　这种情况下，读取记忆能力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纯粹从功能上看，这种能力就好比核武器，听起来威力无穷，但大伙儿基本上不用，属于战略威慑层次的力量。
　　而让小毛实现对人的控制，差不多……也就这样，属于一种兜底的能力。
　　“不过侠义值还得继续攒！不管是升级小毛，还是为了给老爸老妈弄一套多功能服，需要的侠义值都不在少数。更何况还有十连抽，到目前为止，和玩意儿的性价比还是最高的。”
　　……
　　两周多过去，西华市辖区又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这案件虽然重大，但案情却相对简单，理出被害人关系图谱后，就基本上锁定了嫌疑人。
　　其实就算不用慕远出马，下面的刑警大队就能完全把案子办得妥妥帖帖的。
　　怎奈现在全是的案件侦破机制的变化，让慕远不得不到现场去“蹭”一波，作用发没发挥不太好说，反正最终捞了十多点侠义值。
　　说实话，这“蹭”得确实蛮狠的。
　　不过区县局也没有任何的意见，一方面，以前遇到这种命案，也有被“蹭”的时候。另一方面，这段时间慕远在各区县刑警大队所有侦查员眼中，都树立起了一个英明神武的形象。
　　被这样的大佬蹭案子，那能叫“蹭”？那叫业务指导！
　　真·指导！
　　案件破获后，慕远也没将这个案子收到市局来办，而是留在了对应的分局——毕竟这案子落在自己手上，领导也不可能多给自己授予一个三等功，而留给区县局刑警大队，说不定还有兄弟能因此而捞到一个功劳。
　　慕远原本以为自己这种“平淡”的生活会一直持续到参加全省公安大比武，结果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周四的早上，自己正常到单位上班。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冯局的召唤。
　　电话里，冯局笑呵呵地说道：“小慕，你去国安那边一趟，听说上次那案子，他们上级给了一个二等功名额。鉴于你的优秀表现，他们决定将二等功奖励授予你。”
　　慕远先是一愣，接着高兴地道：“国安那边这么大方？那我什么时候过去领奖呢？”
　　电话对面的冯局心情蛮复杂的，因为慕远刚刚那句话，将“大方”二字说得比较重，这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前些天，龚支队就为了立功受奖的事情找过他，说的便是慕远的事情。
　　说到底，慕远在市局屡破大案，有几个案件，都达到了授予二等功的标准，要是局里一直不为慕远报功，那也说不过去。
　　现在局里正在讨论这件事情，不过暂时还没拿出个结果。
　　其实一个个人二等功对西华市这样一个市局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大事，但要在几个月里连续为同一个人报两个二等功，那就是大事了。
　　更何况这一年才刚过一半呢，后半年是什么情况，谁说得准？
　　所以，领导的慎重也是有道理的。
　　情况是这么个情况，但说到底公安这边才给慕远授予了一个二等功，而慕远帮国安那边办了两件案子，却获得了两个二等功，这待遇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一些呢？
　　“看来得再向郑市长汇报一下这件事情，对于有能力的人，我们也得提高待遇啊！不然怎么留住人才？”
　　冯局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说道：“一会儿去就行！我听说证书和奖章都已经下来了。……我陪你一起去，到时候你自己把车也开上，我那边事情结束后，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慕远也没多想，道：“好！”
　　挂断电话后，慕远心情很美丽。
　　简单地换了身便装，便到中队值班室要车……
　　结果中队的两辆车全部被开出去办案区了，慕远只好去开自己的车。
　　这算不算私车公用呢？按理说领立功受奖的奖章和证书，也算是公事，但眼下这个事情，却更像是自己个人的私事，应该不算私车公用的。
　　再说了，为了一万元的奖金，私车公用又算得了什么？现在油价这么便宜，跑一趟也花不了多少钱。
　　慕远下了楼，屁股刚坐到自己车上，就看到冯局从另一栋办公楼下来了。
　　慕远当即按了两声喇叭，倒是将捷达按出了宝马的气势……
　　冯局挥了挥手，坐上了自己的车，然后悠悠然地开出了市局大院。
　　慕远也就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冯局的车开得是不急不躁，这或许也与冯局的年龄有关吧……
　　一路悠悠闲闲地抵达国安的大院外，冯局的车先一步开了进去。
　　轮到慕远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被拦下了——原因很简单，不是随便什么车都能开进这个院子里的。
　　慕远原本是想给冯局打个电话，后来一瞅左右……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旁边就有停车位，就停那儿好了。


第600章 你也忍心吃？
　　领奖的过程泛善可陈，至少慕远觉得除了给奖金的那一刹挺激动的之外，其他的也就只是维持着淡淡的高兴。
　　倒不是说慕远觉得二等功的奖章和证书不香，而是对于一个曾在一天之内领了三枚二等功奖章和证书的人来说，对此有些免疫了。
　　可奖金就不一样了。
　　这玩意儿，没人会嫌多——只要是正当途径拿到的，那都应该收得理直气壮。
　　领奖之后，国安这边的领导又一次半开玩笑地说出了希望慕远能到国安这边工作的想法，但却被冯局当面怼了回去——冯局如此眼巴巴的赶过来，不就是为了能在这个时间点上发挥那么一点作用吗？
　　各自完成各自的任务，冯局便与慕远一道离开了这个看起来挺冷清的院子。
　　冯局直接坐车离开了国安，慕远则悠悠然地迈着大步、哼着小曲从门口走了出来。
　　可在他刚走出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滞了。
　　他发现，自己的爱车，居然被亲密接触了。
　　自己明明将车停在车位上的啊！谁开车这么不长眼睛，直接怼在了自己屁股上？呃，应该说是自己的车的屁股上……
　　可怜自己这辆捷达的性感小翘臀，就被搞烂了！
　　慕远心情阴郁地扫了一眼……
　　还好，肇事车辆还在，那也是一辆大众，不过是屁股上带字母的。
　　对车，慕远很了解，但对车的品牌和价位，却不是特别清楚，毕竟这不属于驾驶技术的范畴。
　　但有一点非常肯定，这辆大众肯定比自己那辆贵！而且贵得还不少……
　　慕远快步走上去，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
　　一个年轻人正站在那带字母的大众面前，脸上带着一些懊恼。
　　看到慕远走过来，他仔细瞅了瞅，讪讪笑道：“兄弟，这车……是你的？”
　　“当然！”慕远一脸平静地说道，“我停这位置应该还是没挡着路吧？你怎么就撞上了呢？”
　　那年轻人一脸憋闷地道：“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开车走了一下神，直接就撞上来了。幸好你这不是什么豪车，不然就惨了。”
　　慕远瞧了瞧对方那张脸，道：“我赶时间！你快点报保险吧，该走什么流程直接走。”
　　“啊……你真急啊？”
　　“不然你以为呢？” 宝 书 网 ＷＷw.b a o  s h u  2 。ＣＯm 
　　“那你看要不这样，我知道附近有一个修车店，老板我认识，我让他派一个人过来把你车开过去修。等车修好后，直接给你送过去？至于保险，我已经拍了照，到时候交给保险公司处理就行了。”
　　“那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修好？”
　　“最多两天！”
　　慕远也懒得多说废话，直接同意了。
　　然后拿出自己的钥匙，直接交给了对方。
　　“你把身份证给我一下，我照张照片！顺便记下你的电话号码。”慕远说道。
　　那年轻人倒也没有拒绝，迅速把东西拿了出来。
　　一切搞定，慕远直接打了辆出租车，返回了公安局。
　　一路上，慕远的表情都很淡定，仿佛刚才被撞的不是自己的车一样。
　　……
　　回到市局，慕远又开始刷今天的日常任务。
　　虽说日常任务的奖励比特殊任务奖励要差很多，但这类任务胜在每天都能接，不用担心无事可做。
　　很快，成斌回来了，他刚一凑到慕远的办公室，便注意到了他办公桌上的那个二等功奖章的盒子。至于荣誉证书，却是没什么特色的，远没有盒子来得有辨识度。
　　“慕队，你又立功了？”成斌着实很高兴，“几等啊？”
　　“二等功！西华市国安那边给颁的，上次西华科大的那件案子，你是知道的。”
　　“我就说嘛！那案子，要是国安那边不拿一个二等功出来，肯定说不过去。”成斌一副我早已看穿了一切的样子。
　　说完，成斌忽然咧了咧嘴，道：“慕队，如此喜事，不应该请队上的弟兄们聚聚？为你庆祝一下？”
　　慕远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道：“成哥，这是我留的老婆本，你也忍心吃啊？”
　　“呃……”成斌被噎得不浅，“什么老婆本？你这么优秀，估计有很多女孩子都愿意倒贴呢。”
　　慕远瘪了瘪嘴，斜眼看着对方：我信你个鬼，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我怎么就没看到有谁倒贴了？”
　　成斌苦笑，道：“这得你自个儿去观察啊！就算有女孩子愿意倒贴，她总不能主动跑到你面前把这事儿抖明了说吧？女孩子嘛，矜持还是要有的不是？”
　　慕远吸溜了一口气，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你帮我查一下这辆车，和这个人的信息。”慕远忽然将手机递给了成斌，其屏幕上正好显示着车祸现场的那辆带字母的大众和那年轻司机。
　　“查他干嘛？有案子？”成斌立刻兴奋起来。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不是案子，我刚才的车被撞了，就是这辆车撞的。”
　　成斌吓了一跳，扫了一眼现场照片，问道：“被撞了？怎么被撞的？你开速度这么快，怎么会被别人怼在屁股上呢？”
　　慕远翻了个白眼，道：“成哥，你能看仔细点吗？我停在车位上的！”
　　成斌讪讪一笑，道：“真没注意！”
　　说完，成斌仔细看了看照片，忽然皱起了眉头，道：“慕队，你这也太倒霉了吧？这也能撞上？”
　　“这与倒霉不倒霉无关！”慕远淡定地说道，“你先帮我查一下这些资料，最好是能详细一点。”
　　成斌无奈说道：“你自己不也一样能查吗？”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正忙着帮其他局破案呢，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小事上。”
　　成斌没在反驳，毕竟他也在重案大队与各区县的联络群中，自然知道慕远帮其他区县局破案的事情，而且每天的破获案件数都无比可观。
　　“行！我这就安排人查。”成斌刚一说完，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慕队，你查这人干嘛？难道是他想抵赖？”
　　慕远淡定地道：“抵赖倒是没抵赖，还很痛快地将我的车开修理厂修去了。”


第601章 追踪
　　“既然对方这么配合，那你还查对方的信息干嘛？”成斌一脸迷惑。
　　慕远淡然说道：“这不是对方配合与不配合的问题，而是……我感觉这人撒了谎。”
　　成斌一瞪眼，道：“撒谎？这你也能看出来……额，好吧，幕队你在察言观色方面确实具有常人所不具备的优势。可……对方为何要撒谎呢？闯了车，报保险就行了，没必要撒谎吧？”
　　慕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我要知道他为何要撒谎，还用得着去查吗？”
　　“呃……这倒也是！”成斌讪讪一笑。
　　慕远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感觉，这人是故意撞我的车的。”
　　“碰瓷啊？这操作也不对……”话未说完，成斌忽然顿住了。
　　慕远的话在他脑子里仔细地盘旋了一番，总算找到了重点！
　　“你是说，对方是故意撞……你的车？”他将“你”这个字着重说了一下。
　　慕远点了点头。
　　“慕队，这么说来，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你？”成斌仿佛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慕远双手一摊，无奈说道：“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到底是不是，还需要进一步查证。哎！我这么善良的一个人，针对我的，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成斌深以为然！
　　对于慕远是否是一个善良的人，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与慕远共事了这么久，自然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慕远在大学里的事情。
　　而对于针对慕远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这一论断，成指导同样非常认可。
　　“要不……我们直接把人带回来审讯？”成斌说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没必要！当时对方提议由他找地方修车，我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成斌对此甚是认可，“那要不让人去盯着？”
　　“不用了，我在车上安装了监控！等会儿我再去瞧瞧就行了。”慕远倒不是不放心盯梢的人，而是这个事情算是自己的私事，不能啥事都麻烦别人不是？
　　成斌犹豫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拿着慕远给他的资料便去查询去了。
　　慕远没在将心思放在这个事情上，继续搞他的远程导侦，不过偶尔会让小毛飞到自己的车那边查看情况。
　　反正现在的小毛速度够快，仅仅是趁着空隙，就能看到很多东西了。
　　半个多小时后，慕远猛然间瞪大了眼睛。
　　通过小毛的视野，慕远看到了令他无比愤怒的一幕。
　　尼玛！那是自己的车啊！
　　这些混蛋在干嘛？破坏刹车油路吗？
　　慕远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地观望着……
　　当然，他也没忘了让小毛录像，现在小毛的力气大了，随身携带一个微型摄像机简直轻松至极，唯一比较麻烦的，便是自己得随身带上几块电池。
　　不过相对于微型摄像机能发挥出的作用，这点麻烦却又是可以忽略的。
　　十多分钟后，慕远心情甚是复杂。
　　不得不说这些混蛋的手法还是挺不错的，按照他们这样的这番操作，低俗状态下刹车不会有任何问题，可一旦速度提高到一定程度，刹车系统特定出问题。
　　对普通人来说，那种时候刹不住车，结果可想而知……
　　“麻蛋，这是准备要我的命啊！”
　　很显然，现在操作的这几个人和之前撞自己车的那家伙，与自己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应该没有对自己动手的动机。
　　如此推测，他们很大可能是受人指使的。
　　这种情况下，慕远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继续观察。
　　那些人的动作倒是挺利索，搞定了刹车系统之后，便暗戳戳地遛走了，然后又有一拨人过来处理被撞坏的屁股……
　　小毛感知虽然敏锐，但毕竟不会分身术。
　　慕远没再去关注车这边的情况，而是跟上了那两个动手的人。
　　他们遛出修理厂后，没走多远，便与一个人碰了头。
　　这个人慕远认识，正是刚才开车撞了自己捷达车的家伙。
　　他的名字叫王飞，至于是真是假，慕远暂时还无法下结论。
　　这么可爱的捷达车都忍心撞，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是白天，小毛瞬间使出大小如意技能，变成了不到五厘米长的小号猫头鹰。
　　然后就见它瞬间俯冲而下，只是眨眼的功夫，它就已经钻进了旁边绿化带的一处树丛中。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发现——毕竟小毛的速度太快了。
　　猫头鹰的听觉也是非常敏锐的，它停靠在一小枝丫上，两支不对称的耳朵晃动着，仿佛一小雷达捕捉着周围的声波。
　　“老弟，下次有这样的活儿，直接招呼我们就行了，保证办得妥妥帖帖的。”一个黑瘦的小伙子对王飞说道。
　　刚刚破坏刹车系统的，便是这黑瘦小伙子。
　　王飞递上一张卡，道：“这是你们的酬劳！记着，嘴严实一点，别什么都往外说，不然……”
　　“那是肯定的，道上的规矩我们懂！”黑瘦小伙子忙不迭地说道，表情中自带几分讨好的神色，“我们都还没出过国呢，正好这段时间想出去旅游一圈。”
　　“那就好！”王飞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王飞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径直离开了。
　　那黑瘦小伙子和他的同伴在原地愣了几秒，也兴奋地离开了现场。
　　与此同时，小毛直飞天际，一双锐利的眼睛继续盯着那辆出租车。
　　他原本以为那王飞只是一最底层的小角色呢，没想到还是一关键人物，这让慕远来了兴趣。
　　王飞肯定没料到会有人跟踪他，跟不会想到跟踪的不是人，而是天上的一只鸟……
　　不过他也挺谨慎，居然没有直接前往目的地，而是转了三次出租车，每次都避开了监控摄像头，最终来到了一处酒店外。
　　人进了酒店，小毛也瞬间化作袖珍版毛丝鼠，以最敏捷的动作，直接冲进了酒店。
　　俗话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那么对于跟踪而言，这道理也是试用的，只要动作够快，完全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原本慕远以为这家伙是住在酒店内呢，结果却发现他进了酒店后根本没进客房，而是去了地下停车场，然后开着一辆车，再次离开了酒店。
　　“妈蛋，这混蛋是属老鼠的吗？这么小心？”
　　慕远吐槽归吐槽，跟踪还是得继续跟踪。
　　这家伙此刻似乎已经彻底放下心来，开了几公里远，直接来到了一家超五星级酒店。
　　将车停好后，他乘坐电梯直达酒店最顶楼……那里是酒店的总统套房、行政套房所在的楼层。
　　王飞按响门铃，很快门就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中年人。
　　“小王，事情办妥了？”那中年人一见到王飞，便一脸平静地问道。
　　王飞一脸谦恭地说道：“老板，办妥了！”
　　“好！”中年人应了一声，道，“你先回去吧！在老家待一段时间，别到处跑。”
　　“明白！”
　　“没事儿也别给我打电话，就算要打，也要借别人的手机给我打，明白吗？”
　　“明白！”
　　……
　　慕远脑子有点懵。
　　他完完整整地听到了王飞和那中年人的对话。
　　可他很是迷惑。
　　因为不管是王飞，还是那中年人，他全都不认识。
　　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样两个人了？还非得要自己的命？
　　慕远脑子飞速转动，认真推敲。
　　很显然，在读大学的时候，自己肯定不会得罪什么人，就算得罪了，那也不可能达到要自己的命的程度。
　　唯一的解释，便是在自己在公安部门上班后的事情。
　　那么会是什么事情呢？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因为案子，可自己破的案子太多了，到底是哪一个呢？
　　首先，普通的盗窃、抢劫案可以基本排除了。
　　自己所破获的盗窃、抢劫案，嫌疑人基本上是被一网打尽了，就算有人对自己怀恨在心，也不可能找到这样的门路来对自己下手。
　　至于命案……那就更不可能了。
　　好吧，其实正常的案件，都不太可能引出这样的事情。
　　可能性最大的，便是国安的那两起案子。
　　毕竟，当时自己抓的只是国外放到国内的爪牙，站在幕后那些家伙的角度来讲，自己算是坏了他们的好事，成了他们的绊脚石。
　　虽然之前的案子已成定局，但那些人肯定不会就此安分守己的，所以为了避免以后再次出现这种情况，把自己这个绊脚石搬开就成了必然选择。
　　这个“老板”，会不会是某个间谍组织的幕后大佬？或者说，是某个组织的有一个爪牙——等级相对较高的爪牙？
　　这样想着的时候，那“老板”已经将王飞打发走了，他自己重新关上门——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开关房门这短暂的时间里，一只老鼠已经钻进了他的房间内。
　　“老板”甚是悠闲地给自己泡上了一杯咖啡，这才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板！事情已经办妥了。……放心吧，找的人肯定没问题的，是王飞那小子，他还有把柄在我们手上呢。”


第602章 怎么不太对劲？
　　慕远借助小毛敏锐的听觉，轻轻松松将手机对面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情况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复杂一些。
　　这个“老板”说的不是外语，老板的“老板”也同样没说外语。
　　而且从他刚才所拨的电话号码来看，他的“老板”所使用的手机号竟然也是国内的。
　　如果是什么间谍组织，肯定不会搞出这么多层级。
　　一般来说，搞出这么多层级，又弄得神神秘秘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最顶层的安全。
　　可如果是间谍组织，顶层的人都在国外，自身安全不存在问题。
　　这种情况下，为了最高效地完成任务，推行扁平化的指挥才是最好的选择。
　　从这个角度判断，似乎……这伙人应该不是什么间谍组织的！
　　那除了间谍组织，还能有谁呢？
　　忽然，慕远心头一惊！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起涉毒大案！
　　对于这些亡命之徒来说，西华市如此大的市场，绝对能让他们疯狂到丧心病狂的程度，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唯一让慕远觉得有些拿捏不准的，便是这动手的人，到底是与之前被抓的涉案大佬李鸿禧有没有关系呢？
　　当初警方抓捕李鸿禧这伙人的时候，已经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基本不存在有漏网之鱼。就算有那么一两个，那也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这样的人，也干不出对自己下手这种疯狂的事情来，这不仅仅是胆魄上的差异，同时也是人脉能量上的差异。
　　但李鸿禧还有上家！自己干掉李鸿禧这个团伙，其上家的出货量明显会降低，也必然会因此蒙受损失。
　　为了再次打开市场，其上家想方设法把自己挪开也是很正常的。
　　除了上家，还有就是李鸿禧的竞争对手！
　　这也是有可能的。
　　以前李鸿禧盘踞西华这边，其他人插不上手，现在李鸿禧突然倒下，肯定会有一些嗅觉敏锐的财狼扑上来……
　　不管是哪一种，慕远觉得自己都必须慎重对待。
　　这些人，大脑思维铁定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模式去推断。
　　这瞬间，慕远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自己父母。
　　“看来小毛升级的事情得缓一缓了，先兑换多功能服才是当务之急！”
　　这一刻慕远甚至有些懊恼，早知道小毛升到六级还是无法达到控制人类的效果，那还不如先不升级。
　　不过现在后悔也已经完了，系统面前肯定没有退货这个说法。
　　对于这个事情的处理，慕远有自己的想法。
　　这种情况下，如果只抓几个外围的爪牙，肯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说不定还会起反效果。让对方认为直接向自己动手难度太高，转而将目标转移到自己父母身上。
　　最直接的，莫过于将幕后黑手给完全揪出来，来个斩草除根。
　　要达到斩草除根的效果，仅凭着眼前的事情肯定是不够的，慕远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摸一摸，最好直接让其将牢底坐穿，甚至直接一颗子弹了结。
　　所以，慕远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
　　当然，被动挨打不是慕远的性格……
　　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把这个老板的“老板”给找出来。
　　如果是案子，这个不难！
　　可现在这并不是什么案件，总不能直接利用全力进行立案侦查吧？立案，得是以事实为依据的。这样一来，很多手段可都用不上了。
　　这时，慕远离开了办公室，径直到外面的路上打了辆出租车……
　　他不是为了赶去抓人，纯粹只是为了制造一个自己离开过市局的证据，这也是为了将来拿出某些监控视频做好铺垫。
　　没花太长时间，慕远便又回来了。
　　刚在办公室坐下，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成斌从外面走了进来。
　　“慕队，人查到了！这个人确实是叫王飞，名字没错，身份证号也是对的。他是西华市本地人，在五年前他曾因为寻衅滋事被警方刑拘过，最终因为情节相对轻微，转为治安处罚了。”
　　慕远点了点头，继续道：“他的关系网呢？有没有与涉毒人员交往的信息。”
　　“这倒没有。”成斌说道，“慕队，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情况呢？难道……”
　　成斌本就是从华成区出来的，当初华成区办那件涉毒大案，他也是知道的，现在那件案子都还没有将法律程序走完，估计……快要移送起诉了吧。
　　现在慕远突然把这个人联系到涉毒人员身上，他不得不怀疑慕远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如果真是因为拿起涉毒大案引起的事情，这个情况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了。
　　慕远抬头瞧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道：“我也只是猜测，成哥你也别担心什么。再说了，那么多穷凶极恶的嫌疑人我都能将其送进看守所，也不在乎多这几个人。”
　　“要不……你把这个情况向冯局汇报一下？”成斌说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暂时先别急，我先拿到了线索再说！总不能……就因为一个猜测，就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吧？”
　　成斌倒也没再说什么，他现在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在慕远的车上做手脚了。
　　……
　　第二天，慕远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修理厂打过来的！
　　说是他的那辆捷达车已经修好，可以去提车了。
　　慕远没做任何耽搁，便叫上成斌，让他送自己前去修理厂。
　　这也是成斌主动要求的，他确实担心慕远出什么状况。
　　修理厂距离西华市局不远，驱车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
　　不会演戏的警察不是好侦查员，不管是慕远，还是成斌，在这方面绝对都是合格的。
　　特别是慕远，虽然早已知道这个修理厂不太干净，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在取了钥匙，问清楚了自己的捷达车所停的位置之后，便径直走了过去。
　　熟练地打开车门，将车发动，慕远并没有立刻将车开走，而是开始了试车……
　　一番操作之后，慕远轻“咦”一声，然后迅速拉开车门从驾驶室里钻了出来。
　　“怎么不太对劲？”


第603章 你想干嘛？
　　跟着一同过来的修理厂员工一脸茫然，问道：“什么不对劲？”
　　慕远瞅了他一眼，道：“老兄，我虽然不会修车，但论对车身结构的了解，绝对比你们比你们更强。刚才我试了一下车，感觉这车刹车系统有问题，踩刹车片时反馈回来的感觉不一样。”
　　“啊……”那员工甚是惊讶，道，“怎么会呢？会不会是师傅在修车的时候发现你这车刹车有问题了，给你做了调整？”
　　“我这车刹车没问题！”慕远很肯定地说道。
　　说着，慕远已经打开了引擎盖……
　　成斌也凑了过来。
　　他确实很好奇！
　　不仅好奇这车刹车系统到底有没有问题，更好奇慕远是如何通过刹车片反馈回的感觉推断刹车系统有问题的，亦或者，是蒙的？
　　慕远在发动机舱里瞅了一阵，然后又俯下身子，在底盘下方瞧了瞧。
　　然后，他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一样，起身后冷眼看着那修理厂员工。
　　“谁修的这辆车？”慕远直接问道。
　　那员工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紧张，不过却又掩盖下去了，道：“是老张修的，有什么问题吗？”
　　“老张？你把他叫过来看看。”
　　那员工当即就要转身离开，慕远直接将其拦了下来，道：“不用过去，你直接打电话就行了。”
　　那员工顿时就不乐意了，道：“我怎么就不能过去了？我电话又没带在身上！”
　　“你在撒谎，你手机带在身上的。”慕远认真地说道。
　　那员工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不过嘴上却道：“我就要过去当面叫他，怎么了？不就修个车吗？你还能限制我人身自由不成？”
　　慕远呵呵一笑，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证，道：“我是警察！我现在怀疑你们修理厂故意破坏我这车的刹车系统，已达到谋杀我的目的！至于证据，刚才我已经检查了刹车系统，上面有明显的人为破坏痕迹，如果你们对此有疑问，我们可以去找专业机构鉴定。”
　　那员工在看到警察证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不好了！
　　脸上的惶恐之色愈发明显！
　　“我……”
　　“好了！既然你不想打这个电话，那你就不用打了！成指导，你去叫那老张过来吧！”慕远盯着那员工说道。
　　这个时候，那员工也不敢再说什么限制人身自由了……
　　他内心将王飞骂了个狗血淋头。
　　特么的，这混蛋给自己挖了一个好大的坑啊！
　　当然，他更郁闷的，还是慕远这个人。
　　你是警察也就算了，为什么你还能踩踩刹车片，就能感受到刹车系统出了问题？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种情况……
　　要是知道有人能通过踩刹车片就能感知出车的刹车系统有问题，那还搞个屁啊！
　　这不相当于自投罗网吗？
　　反正，这员工现在就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慕远并未等待太久，成斌就已经带着一个寸头小伙子走了过来。
　　他年龄虽然不大，但那张脸却自带几分老成。
　　“什么事吗？”
　　“这车……是你修的吗？”慕远随口问道。
　　这小伙子瞅了这辆捷达一眼，道：“对！这车就只是屁股被怼了，不算什么大问题。就是补漆麻烦了一些，不过因为催的急，所以就先给你们弄了。”
　　慕远点了点头，稍作思索，又问道：“你过来修车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另外，你一共动了车上的哪些地方？”
　　小伙子愣了愣，问道：“当然只动了你的车屁股！你又不多给钱，怎么可能帮你检修其他地方？”
　　慕远道：“那行！你先去忙吧！”
　　那小伙子愣了愣，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他转头看向被慕远留在原地的那位员工，目光中带着询问。
　　然而，那位员工此刻脸上除了沮丧还是沮丧，连看也懒得看那修理师傅一眼。
　　“成指导，叫几个人过来，把这家伙先带回去，好好地审问审问，顺便把这里的监控调回去。我去找一找其他人，争取今天给他们来个大团圆。”慕远乐呵呵地道。
　　成斌自然不会反对。
　　对于慕远能不能把其他人找出来，成斌更是没有怀疑。
　　慕远没有立刻离开，在这地方，留成指导一个人在这里还是有风险的，虽然发生意外的可能性极低，但意外一旦发生，那就是100%，永远不要以自己的善良去考虑犯罪嫌疑人的行为。
　　当范义通和蔺晴赶到停车场时，慕远便独自离开了。
　　他没有开自己那辆捷达车，倒不是说他不敢开，而是因为……那是证据。
　　……
　　慕远之所以敢直接动手而不担心打草惊蛇，主要是因为不管是修理厂还是对车动手脚的那两个家伙，全都是王飞单独联系的。
　　而王飞已经得了那“小老板”的指令了，正准备回老家躲着，而且从“小老板”刚才的话语中，可以断定他就算长时间不与“小老板”联系，也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这样一来，自己就算把修理厂、破坏车的那两个操作人员和王飞给一锅端了，也不会让“小老板”怀疑什么，更不用说那后面的“大老板”了。
　　等到自己把证据收集齐全，再直接收网，这样就很稳妥了。
　　慕远继续开着那辆凯美瑞，不过它的车牌已经被换掉了。
　　这也是慕远之前所吩咐的，从这次的事情中，慕远可以判断自己肯定是被盯上了，那么自己经常乘坐的几辆车的车牌，肯定在那伙人那边挂了号。
　　而换了车牌就不一样了，满大街的丰田车标，谁知道谁是谁啊！
　　慕远没有立即去找那两个动手的人，而是找上了王飞。
　　毕竟，王飞属于上下联系的纽带，只要把他弄到手，才能问出真正有价值的信息。
　　当然，更重要的是，慕远刚刚一直追踪王飞，现在动手抓人，也不需要多费什么手脚，直奔目的地就行了。
　　一路按照正常速度行驶，凯美瑞混在车流中，就仿佛放养的一大群鸭子中某一只普通鸭子……
　　十多分钟后，慕远将车靠在了路边。
　　这里是一处普通的居民区，普通的带有一点点年代感的小区大门，普通的楼房……
　　不过这里的保安倒是挺负责的，不过在慕远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后，对方还是痛痛快快地放了行。
　　走进一栋单元楼，慕远径直按了电梯上了十七楼。
　　典型的两梯四户的户型，这层楼四户的防盗门全都是标配的——没有猫眼的那种。
　　慕远放心了！
　　来到一道防盗门前，慕远轻轻地敲了敲。
　　“谁啊？”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隔着门听得不是很清楚。
　　“物业！送礼品的。”慕远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里面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被打开，然后……四目相对。
　　空气中仿佛迸射出火花，凝重而又暗藏杀机。
　　开门的正是王飞，他看到慕远那张脸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情绪中。
　　他是谁？
　　他怎么到了这里？
　　他来干嘛？
　　当然，假装不认识肯定是不行的。
　　王飞手拉着门把手，半开着门，也没请人进去的意思。
　　他故作镇定地笑了笑，道：“老兄，你车应该已经修好了吧？咋还找上门来了呢？”
　　慕远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了门边上，然后轻轻一拉，防盗门便以一种匀速运动状态完全打开了。
　　王飞脸涨得绯红，被拉了出来。
　　“我为什么找上门来，你不知道吗？”慕远笑呵呵地说道。
　　王飞很是心慌。
　　他眼睛转动，忽然整个人向后猛退，同时拉着门把手就准备把门给锁上。
　　然而，他似乎忘了慕远的手还搭在门边框上。
　　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挂在门把手上，那姿势，完全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可……防盗门纹丝不动。
　　这就尴尬了。
　　王飞呆愣地看着慕远脸上的迷之微笑，着实慌了。
　　“你想干嘛？”慕远悠悠然地问道。
　　“我……我只是……只是……”
　　王飞很着急，他这姿势，想找个理由来搪塞都不容易，总不能说自己在模仿树袋熊吧？
　　慕远刚才不希望这家伙遛进门，不是担心自己打不开门，而是担心这家伙给“小老板”通电话。
　　现在，他懒得与对方啰嗦了。
　　手臂往前一伸，迅若闪电般地抓住了王飞的肩窝，然后硬生生地将其提了起来。
　　王飞手抓着门把手不放，然而他的力量与慕远差距太大，虽然很是不舍，但几根手指头还是无法握住门把手，脱落了。
　　“你干嘛！你……要干什么……”王飞四肢舞动，拼命地挣扎，仿佛这样就能从对方的手上摆脱一般。
　　慕远纹丝不动，道：“没什么！我是警察，现在口头传唤你到西华市公安局接受调查。鉴于你不配合的态度，我现在强制传唤。”
　　说完，慕远根本没给对方反驳的机会，直接取出了手铐，娴熟地铐在了对方的手挽上。
　　同时顺手将门给对方锁上了……
　　“我钥匙还在里面……”王飞一声惊呼。
　　慕远微微愣了愣，钥匙锁屋里了？这确实是个问题！毕竟，以王飞的行为，判死刑是不可能的，将来肯定会回家的。
　　当下慕远取出了一张一元纸币……


第604章 都属于明枪
　　慕远拿着那张钞票，在王飞呆萌的目光下，凑到了防盗门前。
　　这一刻，慕远虽然松开了双手，但王飞却不敢有丝毫逃走的想法，刚刚慕远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不过同时他也着实奇怪，不明白慕远到底要干嘛。
　　几秒之后，只听一声咔嚓的声响，已经锁上的防盗门应声而开。
　　王飞：（｀Д′）!!
　　慕远云淡风轻地朝里面怒了努嘴，道：“还不快进去拿钥匙？”
　　王飞心情复杂，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怪物啊？
　　他完全没有反抗的心思，灰溜溜地进了屋子，在慕远的监视下，找到了钥匙，然后放兜里……
　　“你一个人住？”
　　“嗯！我就一个人。”
　　“父母呢？”
　　“早死了！”王飞自嘲一笑。
　　慕远愣了愣神，这会不会是一个问题少年成长起来的呢？
　　倒也有可能，如果家庭教育良好，一般这年龄也不会歪成这样。
　　不过问题也来了，这种孤家寡人，到时候通知家属通知谁啊？
　　“算了，这个问题，留给队上的人去头疼吧，大不了通知其所在社区居委会。反正……也不需要现在就通知。”
　　慕远这样想着，便吆喝着王飞下了楼。
　　到了楼下，慕远有点小尴尬。
　　带着嫌疑人，怎么开车呢？
　　虽说自己就算开车，也有把握把人给带回去，但王飞恐怕不一定会这样认为。
　　万一到时候这家伙在车上搞事情，自己倒是能将其制住，但到时候捅到领导面前，自己肯定会挨批评的。
　　没人想挨批评，慕远也不例外。
　　所以他带着王飞打车回局里去了。
　　很快二人便回到了市局，将王飞塞进办案中心，慕远又去隔壁的讯问室看了看情况。
　　在这间讯问室，成斌正在对那修理厂的员工展开讯问。
　　讯问的效果还不错，成斌毕竟是老刑侦了，对讯问也是有一套的。
　　现在这个叫孔福的员工已经将自己的那点事情原原本本地吐了出来。
　　他是拿了王飞的好处，而且还不少。
　　王飞也没把事情给他说得太清楚，只说让对方提供一个机会，让他能安排人去车上做点手脚。
　　王飞甚至没说要害死或者弄残慕远，只是说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孔福财迷心窍，立刻就答应了。
　　结果可想而知……
　　慕远扫了一遍笔录，便低声将王飞的抓捕情况告诉给了成斌，让他一会儿将王飞的笔录也给问了。
　　而慕远自己，则要去抓另外两个改车的人！
　　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只有让整个链条上的人完完整整的，才能形成有效的证据链，这样就算没有其他更有力的证据，也足以让法院采信了。
　　把事情交代清楚，慕远又离开了。
　　抓王飞很容易，可抓另外两个人就……也很容易。
　　毕竟这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双狗鼻子就能解决问题。
　　……
　　半个小时后，市局办案中心变得非常忙碌。
　　询问、讯问同步进行。
　　慕远没有参与讯问和讯问，因为……他是受害者，属于涉案人员，在办理案件的过程中，应该避嫌。
　　其实就连抓捕，他也是应该避嫌的，但就连普通老百姓都还可以扭送嫌疑人呢，他亲自把人抓回来，倒也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而就在各组人马忙着审讯的时候，冯局和龚支队急匆匆地出现在办案中心。
　　“小慕，什么情况？听说有人要对你不利？”一见面，冯局便急切地说道。
　　别说慕远现在是市局的香饽饽了，哪怕针对的只是普通民警，有人敢这么搞，那都是大事！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不是还是完好无损嘛。”
　　冯局一瞪眼，道：“你小子小心着点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等冯局说完，慕远咧嘴笑了笑，道：“对我来说都属于明枪！”
　　冯局嘴角抽了抽，他决定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以他对慕远的了解，这个话题再持续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人都抓回来了吗？”冯局转而问道。
　　慕远道：“抓了几个小喽喽，后面的那些还需要收集一些证据，这需要将几个嫌疑人全给审开之后才能做。比如他们的联系方式、通话记录。”
　　冯局点了点头，表情凛然，道：“这案子，我会亲自督办。这些人，太无法无天了。”
　　慕远没有说话，是否无法无天他不知道，反正他就觉得，犯了错，就应该去他该去的地方，比如监狱。
　　忽然，冯局瞧了瞧慕远，道：“侦查过程还是得你来打主力，不过在证据收集等方面，得由其他人来做。”
　　慕远自然不会反对，他也明白冯局这样安排的目的。
　　说到底，这个案子必须得办漂亮！
　　而自己，无疑是破案的金牌保障。
　　虽然其他侦查员也能破案，但这个能是可能的能，而不是必能的能。
　　把自己带上，对于最终将嫌疑人一网打尽，无疑更有把握一些。
　　“你想过没有，究竟是什么人要对你下手？”冯局慎重地问道。
　　慕远很干脆地说道：“应该是之前在华成区分局办的那起涉毒案件。”
　　“什么？”冯局惊呼一声，眼神更加凝重了几分。
　　报复，也是分很多种情况的，普通人的报复和一群亡命之徒的报复，带来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他没有怀疑慕远的推断，虽然这个案子现在还没对外公布，甚至将来对外公布了，也不会将案件的主侦人员透露出来。
　　要放在正常情况下，这样的案件破获肯定是群策群力的结果，只要警方不主动公布案件的主侦人员，外人肯定想不到是谁破的案。
　　但慕远不一样，这小子自加入公安队伍以来，表现太耀眼了。
　　对公安内部是如此，对站在公安对立面的犯罪团伙也同样如此。
　　所以，只要有心，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推断出慕远在这个案子中发挥出的作用，并不难。
　　“从现在开始，你不管去哪儿，枪随身带着。”冯局一脸严肃地说道，“反正你小子每天都在忙工作，随时都在办案，一直带着枪，也不算违规。”
　　慕远也没推辞，虽说有枪没枪对他来说区别不大，但男人嘛，谁不喜欢枪呢？带着就带着吧！他又不喝酒，自己又非常机警，自然不会觉得带枪是一种负担。
　　……
　　这个案子的侦办其实并不复杂。
　　王飞的审讯已经算是其中的难点了，但在慕远的指挥下，成斌还是顺利地撬开了王飞的嘴，得到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交代王飞干这件事情的人叫方政，用王飞的话说是一个做大生意的，忒有钱。
　　但具体做什么生意，他也说不上来。
　　不过王飞也不是傻子，自然也从中看出了一些情况，明白方政肯定不是做什么正经生意的。
　　王飞本来也不是什么好鸟，自十年前在社会上混的时候被方政看重，就一直当方政的马前卒，给对方处理了不少的事情。
　　当然，好处也没少拿。
　　这次终于还是栽了，而且栽得很彻底。
　　通过王飞的讲述，重案大队调查得知，方政是通过电话联系上王飞的，不过在电话里并没有交流任何细节，而是把他叫到那家名叫费利顿的五星级酒店中交代的。
　　用方政的原话说，给他500万，让他自己去安排，目的只有一个，让慕远无法在接手案子。
　　五百万给的是现金，后面王飞自己去把钱存到银行的。
　　然后他又办了三张卡，分别给了孔福和另外两个人，算是给他们的报酬。
　　不得不说这王飞倒是挺大方的，足足拿出了一半来分给另外三人。
　　若不是遇到慕远这样的怪胎，他还真将任务给漂漂亮亮地完成了，现在估计已经拿着那250万去逍遥快活去了。
　　然而现实中没那么多假设，他败得很彻底。
　　根据王飞交代的这些情节，重案大队开始收集证据。
　　与此同时，根据王飞交代的手机号码，对方政的近半年的通话进行了一番梳理。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业务确实很繁忙，通话内容很多，不过这难不倒慕远，最多也就是十多桶方便面加一瓶思维风暴药剂的事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期慕远破获的案件较多，特别是诈骗案和玉蟾蜍文物被盗案等系列案件，涉案金额巨大，装财处对重案大队大方了许多——方便面，管够！火腿肠想加几根加几根，哪怕是想吃方便米饭也是可以的。
　　当这份通话记录分析完毕，慕远从中找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梁翰。
　　梁翰不是西华市人，而是来自临省的龙安市。
　　他之所以锁定了这个人，一方面是因为这两个人联系比较多，而且很多时候通话时间都很长。另一方面，梁翰以前基本上都是在龙安市呆着的，而近期却到了西华市。
　　另外，梁翰这个人，每年都会去几趟龙安市。
　　“小慕，既然现在方政和梁翰都在西华市，要不将他们全都给抓起来，突击审讯，肯定能问出一些东西。”龚支队商量着说道。


第605章 有些扎心了
　　慕远轻轻摇了摇头，道：“我觉得，先不要去动这两人。”
　　“为什么？”龚支队有些疑惑。
　　慕远道：“如果只是因为眼下这个事情，这几个人肯定都判不了太重的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了。万一这些家伙出来后变得更加疯狂，我不还得继续防着嘛。”
　　“那你打算……”龚支队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但却有些拿捏不准。
　　慕远很干脆地道：“如果我之前的推断没错，这些人是因为那起涉毒大案才找上我的，那么我想这些人屁股后面肯定不干净。我打算先瞧瞧调查一下他们的情况，等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就给他们来个……断根。”
　　龚支队忍不住一阵恶寒。
　　他突然在内心替那些人默哀了几秒钟，得罪谁不好？偏偏要找慕远的麻烦！
　　如果得罪的是其他人，最多就事论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而得罪了慕远，他会将你的老底全给翻出来，然后把你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当然，慕远的立场是端正的，如果你自己没有违法犯罪，那自然是无所谓的。
　　冯局当即拍板道：“小慕你这办法不错！我们就是要做到除恶务尽。这件案子，你打算从哪边下手？需不需要去龙安市出差？”
　　“龙安市那边暂时不去，这梁翰已经在西华市呆了一段时间，还是等他返回龙安市后，再去追查。”
　　冯局忽然说道：“想要让这家伙返回龙安市，倒也简单。”
　　“怎么做？”慕远好奇地问了问。
　　冯局道：“打草惊蛇！让他知道给你设局的这件事情已经暴露，警方正在调查这个案子。他应该就会离开西华市避避风头。”
　　龚支队皱了皱眉，道：“冯局，万一……这家伙直接被吓出国了呢？”
　　冯局道：“所以这就要把握好一个度。让他知道警方在调查这件事情，又得让他坚信警察调查不到他头上来。”
　　慕远已经明白过来。
　　这话听着似乎有些矛盾，但实际上是符合常理的，这里面牵扯到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东西。
　　不过如何把握好这个度，这就很考验手艺了。
　　打草惊蛇，主要还得看惊到哪种程度。
　　慕远又和冯局二人讨论了一阵，便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香气。
　　嘴角微微一翘，慕远走进了办公室。
　　果然，一位身材婀娜、面容精致的美女正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正是苏大记者。
　　“瑾秋，你怎么找到我办公室的？”慕远好奇地问了一句。
　　苏瑾秋也没起身，翻了个漂亮的白眼，道：“你慕大警官这么大的名声，我在你们局里随便找个人问问不就找到了吗？”
　　“呃……你……来做什么？报案吗？”
　　苏瑾秋突然有些抓狂……
　　狠狠地剜了慕远一眼，道：“你这脑子里只有案子啊？”
　　慕远一本正经地道：“这倒不是，还有无限……限……多的美食，你知道的，我也算是一个美食家了。”
　　苏瑾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算什么美食家啊？最多算饭桶！”
　　“都一样的。”慕远说道。
　　苏瑾秋深吸一口气，她是记者，虽不能说舌绽莲花，但也算是能说会道了，但面对慕远，她只能甘拜下风，因为这家伙根本不会以正常的思路与你聊天。
　　“不与你闲扯了！我是刚刚从学校回来，也算完全走上工作岗位了。估计以后会一直负责法制频道这一块，以后我能混成啥样子，可就靠你了。”苏瑾秋一脸神神秘秘地笑着。
　　慕远眼睛一突：“我？关我啥事？”
　　这锅太大，他可不能背。
　　苏瑾秋顿时有些气苦，甚是懊恼，当初那几顿饭，应该拿去喂狗……
　　“平时有什么精彩的案子，给我拿来报道报道！这点小事也不行啊？”
　　慕远无奈地耸了耸肩，道：“这真不能，外宣的事情是宣传处负责的。”
　　苏瑾秋没好气地道：“我们台里会安排人与你们宣传处对接的。”
　　“那就没问题了。”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苏瑾秋看着慕远那毫无波动的脸，莫名地有些郁闷。
　　她为什么来找慕远？可能是希望慕远能提前告知她一些消息，毕竟……记者不是天桥上算命的，不可能知道什么时候发了案子。
　　但她又觉得这个事情不是那么重要，至少，她的郁闷点不在这里。
　　更多的，是觉得慕远这种说话的方式，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太难受了！
　　可惜这种难受没法说出来，而要改变这家伙的态度，办法还是有的。
　　她忽然瞧了瞧手上的腕表，然后抬头、嫣然一笑，道：“慕远，这都快下班了，一起吃饭呗。”
　　慕远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肚子饿了。
　　想了想，一起吃饭……倒也不错，旁边的那家自助火锅的味道确实不错！
　　“行！我请你吧！”慕远很干脆地说道，“就我们局旁边的那家自助火锅店。”
　　现在他收入见长，加之马上有一个二等功和一大波冠军奖励，说话也大气了许多。
　　苏瑾秋抿嘴笑笑，也没反对。
　　毕竟只是一顿自助火锅，也花不了多少钱，太斤斤计较反而不好，显得生分。
　　……
　　火锅的味道还是那么地道！
　　菜品一如既往的新鲜。
　　慕远偶尔抬头看看苏瑾秋那张绝美的脸庞，胃口便更好了。
　　“慕远，你现在也毕业了，难道打算一直住你们局里？”苏瑾秋优雅地咬下一口广味香肠，颇为期待地问道。
　　慕远想也没想，便一脸无奈地说道：“当然！外面租房多贵，工资又那么低，还要考虑买房，不住局里怎么办？”
　　苏瑾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还以为你慕大侦探属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神仙人物呢，没想到也会为了这些琐事头疼啊？”
　　慕远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瑾秋，道：“上百万的事能算琐事？”
　　苏瑾秋笑容尬在脸上。
　　半晌，苏瑾秋道：“可是你不觉得在局里住着很不方便吗？而且我听说，一般当警察的都不喜欢住单位上，甚至都不想住在单位附近，因为容易被抓壮丁。”
　　慕远笑笑，道：“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担心过。”
　　“为什么？”
　　“因为一般都是我拉别人来加班。而且，我觉得上班是好事啊！办案……能让人感到快乐。”
　　苏瑾秋：……
　　“可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住单位上吧？”
　　慕远对此倒是很认可，瞧了瞧苏瑾秋，笑笑道：“当然！将来结了婚，有了小孩，肯定要住家里的。”
　　“你要是一直住单位，一直办案加班，连女朋友都不会有，谁与你结婚啊？”苏瑾秋调侃地笑着。
　　其实苏瑾秋说这话时，内心也有点小忐忑的，毕竟这有交浅言深之嫌。
　　不过她也知道，以慕远的性格，如果自己一直只谈工作，他也能一直以工作的态度回应，关系是永远拉不近的。
　　果然，慕远一听这话，表情瞬间丰富了一些，多了僵直、犹豫和一点小小的郁闷。
　　不得不说，苏瑾秋这话……有些扎心了。
　　慕远抬头看了看她，忽然耸了耸肩，道：“随缘吧！”
　　说不定抽卡就抽到了呢？
　　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得到系统的可能性大吗？连系统都有了，通过系统抽个女朋友，应该……也是有可能的。
　　“要不再抽一下次卡？”想到抽卡，这个念头便莫名地冒了出来。
　　虽然上次升级小毛将侠义值消耗一空，但这几天又积累了一百多点，一次十连抽还是没问题的。
　　难得与这大……记者一起吃顿饭，还是过二人世界，不抽卡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反正，90点侠义值，也就三四天的事，就算要兑换多功能服，也不差这几天。
　　这样想着，慕远心里安稳了。
　　然后，一边与苏瑾秋尬聊着，一边打开了抽卡界面。
　　十连抽的界面是那么的熟悉，甚至那开场动画已经让慕远有种想吐的感觉，但……能十连抽，真好。
　　无数的卡牌漫天飞舞，慕远甚是好奇系统里的卡牌到底有多少种。
　　当所有舞动的卡牌消失，屏幕上就只剩下十张卡静静地摆放在那里。
　　第一张卡缓缓翻开，很熟悉的……女装卡。
　　还不错，至少比空白卡好不是？特别是刚刚被苏瑾秋刺激了那么一小下下，他觉得女装卡还是不错的，毕竟，这卡与女友卡也只差一个字不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抽到女友卡了呢？
　　第二张卡，精力药剂！
　　也不错，这段时间慕远熬夜的时间不多，精力药剂的消耗倒也不大，不过这玩意儿他也不嫌多，攒着好了。
　　第三张卡翻开，又是精力药剂。
　　嗯！这是系统的基本操作，不值得惊讶。
　　第四张卡转过来，慕远顿时一阵猛抽，看到卡牌上的画面，慕远感觉心脏在抽搐。
　　经过这么多次的抽卡，慕远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足够强大了，可这次他还是被系统给吓着了。
　　“中子弹单兵发射器。”


第605章 你可真幸运
　　慕远着实被吓傻了。
　　中子弹是什么玩意儿？相比这家伙，以前的高爆炸弹，估计就是一炮仗吧？
　　嗯……
　　又是一占背包的东西，永远无法运用于实战。
　　对于这玩意儿到底有多大的威力，慕远也懒得去思考，反正……与自己无关。
　　第五张卡牌翻开，慕远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太特么的坑了。
　　刚刚还念叨着高爆炸弹呢，这不，就送了自己一枚。
　　系统这是准备将暴力进行到底吗？
　　哪怕……你送我一个硅胶娃娃，也比这玩意儿实用不是？
　　第六张卡牌翻开，看着那完全陌生的画面，慕远颇为欣喜。
　　这是一张不一样的卡牌，全新的东西总是让人充满期待——嗯，刚才的中子弹单兵发射器绝对是个意外。
　　牌面上画着一张嘴，无比的生动逼真。
　　这让慕远皱了皱眉头，一张嘴？能是什么？
　　终于，卡牌的文字显现出来。
　　“大师级口技？”
　　慕远完全懵逼了？
　　口技？什么鬼？
　　这是常规意义上的口技？还是具有深层含义的口技？
　　这些，慕远暂时得不到答案，只有等卡牌化作信息流进入自己脑海中才能知道。
　　又一张卡牌翻开，慕远心情很平静。
　　精力药剂！
　　第八张卡牌的内容，让慕远有点惊讶。
　　居然是一张宠物升级卡……
　　系统这是在勾引自己啊！
　　想想小毛下次升级所需要的侠义值，你特么的送一张宠物升级卡，有个屁用！
　　当然，如果十连抽能全抽中宠物升级卡，那倒是不错的，相当于打了个4.5折，但这却是不可能的。
　　第九张卡牌翻开，又是一瓶精力药剂。
　　终于轮到了最后一张卡牌，慕远心情有些复杂。
　　这次抽卡，很是平淡无味啊！
　　技术也只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鬼的大师级口技，其他的，全都没多大意义。
　　如果这最后一张卡牌还是一张垃圾，他感觉这次抽卡就真的亏了。
　　当然，严格算来也不算亏，可这次毕竟是有苏大记者加成耶，没能达到大红手的效果，慕远内心是很失落的。
　　卡牌终于翻开，原本正在吃火锅的慕远瞬间感觉唾液又多分泌了几滴。
　　牌面上画着的是一碗饭，准确地说是一碗蛋炒饭。
　　一粒粒饭粒被蛋汁包裹，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仿佛有光芒透射而出。
　　“宗师级蛋炒饭技术？”
　　宗师级技术肯定是很牛逼的！可慕远的心情并不是很美丽。8.59mm子弹
　　系统这是与自己有仇吗？弄这么个技术给自己！
　　这是准备把自己往厨房里塞啊！
　　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大师级面点技术，但发誓永不为奴……呃，永不下厨的慕远一次都没用过。
　　反正，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食堂蹭饭，小部分时间在外面吃，就算再不济，那也有吃不完的方便面。
　　可系统咋就这么鸡贼呢？居然又给自己弄了这么一个宗师级蛋炒饭技术。
　　很显然，宗师级的技术肯定不是大师级能比的，按照系统的说法，宗师级技术，放眼地球，那几乎是无人能及的。
　　如此算下来，自己做出的蛋炒饭，绝对是全世界最美味的。
　　这个想法再配上卡牌上画着的那碗蛋炒饭，慕远感觉自己有些忍不住了。
　　似乎……自己炒碗蛋炒饭，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吧？反正都是自己吃了。
　　只是自己现在住在局里，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不好操作啊！
　　“要不……出去租房子？”这个念头从慕远脑子里蹦跶出来，很快就被他摁了回去。
　　怎么能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呢？
　　就为了一碗蛋炒饭？值得吗？
　　这玩意儿又不会发光，也不会给自己增加神奇的能力……
　　这时，界面上的卡牌消失，两张技术卡化作意识流进入慕远的脑子里，而其他道具卡则化作相应的物品，进入了背包栏。
　　脑子里快速浏览了一遍两项技术的资料，宗师级蛋炒饭技术就不用说了，这确实是一项色香味俱全的技术。
　　让慕远最有期待感的，还是那大师级口技。
　　与其他技术一样，慕远在得到这项技术的同时，身体也得到了一定的进化，朝着适应这项技术使用的方向进化。
　　大师级口技，让慕远的舌头更加灵活、嘴唇动作也更加精准、甚至喉咙声带的颤动也变得可控。
　　而这些改变，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慕远熟练掌握、使用口技。
　　何谓口技？说简单点就是模仿各种声音。
　　大师级的口技虽然与宗师级相比差距极大，但通过声音骗过别人还是没问题的。
　　暂时将这些技术扔到一边，慕远打开了背包界面。
　　虽然慕远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用到那中子弹，但也不妨碍他对这东西的好奇。
　　男人嘛，对武器总会有一种情有独钟的热爱。
　　特别是这种大威力武器。
　　目光落在背包界面上，然后……他脸黑了。
　　系统……真特么的实诚。
　　说是中子弹单兵发射器，就是真的中子弹单兵发射器。
　　真·中子弹单兵发射器。
　　发射器！
　　特么的就只有一个发射器。
　　看来自己刚才纯粹是想多了。
　　也确实，以系统这抠门的尿性，怎么可能抽中发射器，送中子弹呢？
　　当初自己抽中AWM，也是一颗子弹都没给，要不是紧接着又抽到了一箱8.59mm子弹，那AWM就是一摆设——尽管现在它也是一摆设，没发挥出任何作用。
　　上次是运气好，这次却没能再抽到一颗中子弹。
　　一个空壳子的发射装置，有什么用？
　　慕远可不认为，自己下次就能抽到中子弹。
　　“算了，就算抽到了中子弹那又咋样？还不一样放背包里？难道自己还能拿出来放放烟花？”
　　十连抽就这样结束了，慕远吃掉的菜品也不少，肚子差不多已经有七分饱了。
　　“我准备在省台附近租一套住房，不过……我不太敢一个人住。”坐在对面的苏瑾秋吃下一片脆嫩的黄喉，一脸揪心地说道。
　　慕远一脸惊讶，道：“你不是西华市本地人吗？怎么还要租房子？”
　　苏瑾秋斜了他一眼，道：“我家住的地方距离省台有些远，上下班不方便。再说了，我都大学毕业了，想有一个自己独立的空间不行啊？”
　　慕远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住家里确实挺麻烦的。”
　　苏瑾秋目光在慕远脸上瞄了几下，却是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
　　十多分钟后，慕远二人终于吃完了。
　　他正要起身其结账，一个服务员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先生，恭喜你！你获得了本店今日活动的免单奖励。”服务员一脸职业化的笑容。
　　慕远目光微突，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又中奖了？”
　　那服务员笑道：“是的！先生你可真幸运。”
　　慕远轻哦了一声，有些惭愧。
　　自己吃的可不少，如果付了账，他倒也心安理得。毕竟你这自助餐店，不能只让那些饭量小的人用餐不是？
　　可现在居然免单了，他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而且貌似上次自己也中过奖，同样被免单了，自己这是欧皇附体的节奏吗？
　　看来，爱笑的男孩运气果然不会太差……
　　……
　　慕远二人从火锅店走出来，他回头又朝店里看了一眼。
　　“这老板……还真会做生意啊！”慕远赞叹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苏瑾秋有些惊讶，其实她有点小郁闷，好不容易让慕远请自己一顿了，结果遇到了免单。
　　“你想想，我每次到他们店里来，吃得多吗？”
　　苏瑾秋翻了个白眼，道：“自信点！把‘吗’自去掉，直接用陈述句就行了。”
　　“别皮！”慕远嘟囔了一句，道，“我是说，我每在这店里吃一次，他们就会亏损一些。可他开门营业，总不能不准客人吃吧？所以，这老板便想到了这个办法，那就是免单。”
　　“这能叫会做生意？”
　　“你先听我说完啊！”慕远没好气地说道，“对于这家自助餐店老板而言，反正亏也就亏了，还不如大方一点，免单。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偶尔一次免单，能收获顾客的好感。可如果一直被免单，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谁好意思一直在别人店里吃白食啊？因此，这家店的免单优惠，实际上是希望我别再去他店里吃了。”
　　苏瑾秋颇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这逻辑……是怎么推出来的？”
　　“随便想想呗。”
　　“那你以后还去不去这店里吃火锅？”
　　“去！”慕远眼中闪着智慧的笑容，道，“我想看看，这老板能给自己免几次单。再说了，这店里生意这么火爆，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把对方吃得倒闭不是？”
　　“你倒还理直气壮了。”苏瑾秋嗔怪地说道，“好了，慕远，我也不多打扰你了，以后有案子，可得多给我们说说，我们便去找领导对接。”
　　“放心吧！没问题。”慕远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
　　苏瑾秋坐回到她自己的那辆迷你上，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街头。
　　慕远喟然一叹，大脑重新回到了案件上。


第607章 我怎么不知道？
　　眼下这个案子，慕远原本是打算让王飞在自己的监视之下给方政打电话，直接告诉他警方已经知道了有人对慕远的车做手脚这件事情，现在正在调查。
　　同时让王飞阐明自己现在暂时没有危险，准备找个偏僻的地方躲上一段时间。
　　只要王飞的演技够好，方政肯定不会怀疑什么。
　　而这种情况下，方政肯定会将消息通报给他自己的老板的。
　　他的老板在这种情况下，多半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要他回到龙安市，后面的事情就很轻松了。
　　如果他真的底子不干净，到了龙安市后肯定会做一些事情，对慕远来说，这不就是证据吗？
　　只是这样的安排有一定的风险，那就是王飞这个人。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王飞已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并且做出一副悔罪认罪的样子。
　　但谁又敢保证，王飞拿到电话那一刻，不会将情况捅出去？
　　毕竟，人心，是最复杂的。
　　如果让方政知道了王飞已经落网的消息，可就不是简单的打草惊蛇了，而是捅了个大篓子。
　　万一到时候让幕后的人受到惊吓，直接逃出了国，那就不好玩了。
　　现在情况有了变化！
　　自己有了大师级口技技能，在眼下这种情况下，这就是一神技。
　　自己完全可以模仿王飞的声音，给方政打电话。
　　“这办法，真不错！”一个悦耳清脆的声音从慕远口中传出，赫然与苏瑾秋的声音一模一样。
　　“以前用女装卡的时候才能伪装成女声，现在这道程序倒是可以直接免了。”
　　迅速回到办案中心，慕远找上了王飞。
　　一番讯问，慕远对方政的情况有了更深的把握。
　　然后，慕远退了出来，提着王飞的手机，直接拨通了方政的电话。
　　仅响了两声，电话便被接通了。
　　对面的方政明显有些不高兴，语气生硬地道：“小飞，不是让你先别与我联系吗？就算要联系，也弄个其他的号码。”
　　慕远嗓子动了动，语气着急地说道：“老板，情况不妙！我刚才听到消息，警察发现了被破坏的刹车系统，现在他们已经开始调查了。”
　　“什么？”方政惊讶地问道：“怎么会发现了？你不是说找的人非常的专业吗？”
　　慕远弱弱地道：“我也不清楚啊！老板，我准备先找个地方避避，趁着现在他们还没怀疑到我头上。”
　　“好！你一定要躲好。”方政道，“对了，你找的人呢？他们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用的假身份，他们肯定不知道。”慕远一本正经地撒谎。
　　对方还真没有怀疑……
　　没说几句，电话便挂断了。
　　与此同时，小毛已经守在了方政身边。
　　只见他挂断电话后，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板！情况有变。”方政非常慎重地说道。
　　“什么情况有变？”电话对面的人倒显得很淡定。
　　方政道：“对付慕远那件事情，暴露了。”
　　“什么？你怎么办事的？”电话对面的声音无比冷厉。
　　方政很无奈，道：“老板，我现在也不清楚慕远是怎么知道刹车被动了手脚的。警方现在还在调查之中，我已经让直接与我接触的人藏起来了，只要他不暴露，我就绝对是安全的。”
　　后面的话方政没说，但意思却很明白，既然都查不到方政这里来，那方政的这位老板当然也就是安全的。
　　只不过经过了这次的事情，慕远肯定会有所警惕，想要再找机会动手，可就难了。
　　“方政，你继续留在西华市观察情况，我明天先回龙安市，有什么事情立刻与我打电话。”电话对面的老板吩咐了一声。
　　“明白！老板。”方政就差指天誓日了，“老板你大可放心，就算查到我这里，我一个人扛了便是。”
　　……
　　慕远确定了一件事情。
　　与方政通话的，便是梁翰。
　　慕远之所以能如此确定，是方政所拨通的那个号码，正是之前所查询到的梁翰的。
　　不仅如此，慕远现在已经初步锁定了梁翰的位置。
　　慕远现在没打算动他，只是让小毛飞过去盯着对方。
　　一起准备妥当，慕远瞧了瞧时间，已经快晚上11点了。
　　顺手打开聊天界面，案侦群里还是那般热闹。
　　这其实也很正常，毕竟整个西华市二十多个区县局，每个区县每天都要发几件案子，而案件……又以发生送在晚上为多。
　　慕远暂时还没什么睡意，便又开始了远程导侦。
　　第二天一早，对王飞这三个嫌疑人终于走完了程序，同时完成了嫌疑人的体检，准备送往看守所。
　　冯局正好到了局里，也没回办公室，先到办案中心这边来逛了一圈。
　　慕远将刚刚自己打电话的事情向冯局简单地汇报了一下。
　　冯局一脸的惊讶：“你说……是你打的电话？”
　　“对啊！”
　　“对方就没听出来？”
　　“我会声音模仿，对方肯定听不出来。”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冯局真愣了，道：“你会声音模仿？我怎么不知道？”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难道他还能说是因为以前没抽到大师级口技卡……
　　再说了，我会的东西太多了，大部分的你都是不知道的。
　　他也没多做解释，直接当着冯局的面表演了一段口技。
　　听完，冯局彻底佛了。
　　“就凭着你这能耐，就算不当警察，也能轻轻松松挣钱。”
　　慕远笑笑，点头道：“我炒碗蛋炒饭，都能买个好价钱。”
　　冯局假装没听到这句自吹自擂的话，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弄？”
　　慕远道：“根据我刚才的观察，方政幕后的这个老板，肯定就是梁翰——很多数据都对上了，包括出国记录等等。我估计他今天就会返回龙安市，我打算也过去一趟，把他屁股上的事情全给查清楚。”
　　“你准备带谁去？”冯局问道。
　　慕远道：“这倒无所谓，就让马宇陪我一起去好了。”
　　“行！路上注意安全。”冯局说道。
　　慕远应了一声，便给马宇打了个电话，向他说了准备出差的事情。


第608章 我开车很稳的
　　一辆天籁，从西华市这边上高速，径直向北方开去。
　　这是慕远第二次走这条高速，不过上次开车的不是他，他只能像鹌鹑一样坐在副驾驶。
　　这次不一样了，他的车技贼溜。
　　马宇则像是鹌鹑一样坐在座位上，目光有些发直地看着前方。
　　他们出发的时机也是专门挑选的，此刻梁翰也正驱车向龙安市赶。
　　虽然从西华市到龙安市也有航班，以梁翰的身份，坐飞机是最舒坦的。但他基于一些其他方面的因素考虑，还是决定坐车回去。
　　反正……他有专业的司机，车也绝对比慕远选择所开的天籁牛逼多了，12缸呢，买十辆完全无压力。
　　现在对方的车就在前方十多公里的位置，速度自然也是极快。
　　“宇哥，不用紧张，我开车很稳的。”慕远安慰了一句。
　　马宇嘴角抽了抽，道：“我没紧张！”
　　“那就好。”
　　马宇又道：“我只是担心这车……”
　　“车肯定没问题的。”慕远自信地笑了笑。
　　马宇没说话，但迈巴赫和天籁之间的差距，傻子都能看出来。
　　不过马宇也没有继续去纠结这个问题，相对于慕远，他更喜欢破这样的案子——能将全天下的涉毒人员全给抓了，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现在慕远之所以把车开得这么快，就是为了跟上前面的车……至少慕队是这样说的。
　　虽说他也没有看到过前面的迈巴赫在什么地方，但慕队既然这样说了，那肯定有他的原因。
　　这就是慕远现在在重案大队的威信！
　　这也是慕远通过无数的案子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要换做刚开始的时候，别人肯定会问跟踪的车在什么地方。
　　就凭着这一点，慕远也不会轻易离开重案大队。
　　毕竟要是换个地方，又得重新树立自己神探的形象，太累了。
　　一路狂飙，终于在中午时分赶到了龙安市。
　　时隔四月，再临龙安市，慕远倒是没有过多的感触。
　　虽然上次过来他还是一位辅警，而这次却已经是重案大队的副大队长，但这对办案本身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车下了高速，慕远继续远远地吊在那辆迈巴赫后面，这里的车流比高速公路上多太多了，慕远也不用担心会被对方给注意到，所以偶尔也会靠近一些。
　　这也是为了让马宇更能接受一些……
　　不然一直看不到车，马宇说不定就会觉得是不是把目标给跟丢了。
　　终于，前方的豪车从市中区绕了一个弯，然后直接去了郊区。
　　在一片别墅区前，那车径直开了进去，慕远则只能毫无存在感地从旁边飘过。
　　“看来目标就住在这里面。”在一处转角处停下，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
　　马宇道：“要不……去当地派出所问问情况？”
　　“暂时不用！”慕远说着，拿出了手机，上面有一个号码，正是市局的程副支队长。
　　上次慕远在侦办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时，曾与华成区刘光头来龙安市办案，当时联系的便是这位程副支队长，深层次原因，便是因为这位程副支队长与刘大队是同学来着。
　　后来慕远桥河之下帮龙安市这边快速侦破了一起命案，让程副支队长非常感激，双方也就留下了号码，程副支队长更是拍着胸脯保证，下次慕远到龙安市，一定好好招待。
　　慕远觉得，招待不招待不重要，能帮着把案子上的事情查一下就很好了。
　　“程支队，我是……”
　　没等慕远说完，对面的程副支队长便热情地招呼道：“小慕，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啊？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到龙安市来了？”
　　慕远笑笑，道：“程支队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程副支队长自嘲一笑，道：“什么料事如神啊！你小子离开后就没给我打过电话，这冷不丁的一个电话打过来，不是你人到了龙安市还能是什么？”
　　慕远仔细想想，似乎……也有点道理。
　　“呵呵……”
　　程副支队长道：“你过来，是不是办什么案子？”
　　“对！”慕远很干脆地吐了一个字，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程副支队长说道：“那行！具体的事情见了面再说吧。现在都中午了，你们还没吃午饭吧？”
　　“还没呢。”
　　“那正好！上次你们走得急，加之又有嫌疑人在手上，也就没好好地请你吃一顿。这次正好补上！”
　　慕远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怎奈肚子太饿了，没劲说话。
　　“那就麻烦程支队了。”慕远声音含糊地说了一句。
　　“哈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要是没把你招呼好，回头刘光头还不得跟我急啊？”
　　……
　　一家不是很豪华的饭店，但就算此刻已经稍稍过了饭点，可这里却依然人满为患。
　　程副支队长估计也是动用了一点点关系，否则要在这种生意火爆的饭点临时插一个小包间，难度还是蛮大的。
　　程副支队长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另外还有两个，正是高桥县的王局长和办公室的一位姓刘的主任。
　　高桥县便是慕远上次破获命案的那一县。
　　原本王局长和刘主任要从高桥县赶过来也没这么快，不过他们正巧在市局这边办事，就被程副支队长给招呼上了。
　　上次慕远可是帮了大忙，现在又来龙安市，王局这么说也得过来一趟不是？
　　“小慕，这次又是什么大案子啊？”一群人坐定之后，程副支队长笑呵呵地问道。
　　慕远道：“也不是什么大案，有个人在我们那边搞了点事情，事情不大。我就想着再查一查这人，深挖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情况。”
　　程副支队长愣了愣，颇为奇怪！
　　办案……还能这样操作？
　　如果每个不大的案子都去深挖一下，那警察忙得过来吗？
　　“那人……搞了什么事情？”程副支队长觉得这才是关键。
　　慕远一脸平静地说道：“他找了个人，在我那辆车的刹车系统上做了手脚。”
　　“啥？”程副支队长顿时就炸了，“这胆子也太肥了吧？……不对，正常人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这里面牵扯了什么案子？”
　　慕远道：“我破的案子……我都记得不有多少了。不过，这次的事情，我们那边讨论后一致认为，可能与……冰有关。”
　　警察内部聊天时，冰从来不是指冰棒、也不是指冰粉，更不会是冰可乐，程副支队长三人听了慕远这话，一个个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好了，不谈了。”程副支队长连忙说道，“吃饭！先吃饭！这里可是我们龙安市独具特色的老店了，一直坚持自己经营，味道那是没得说。”
　　慕远自然明白程副支队长的意思，也没再继续讨论案子，将注意力全放在了眼前的美食上。
　　由于慕远不喝酒，程副支队长也就没坚持，五个人各自拿着一盒奶，喝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虽说没了酒，包厢里少了点热烈的气氛，但王局等人还是将自己的感激之情完完全全地表达出来了。
　　奶足饭饱之后，王局和刘主任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程副支队长则带着慕远、马宇去了市局。
　　到了办公室，程副支队长才慎重问道：“你们要查的人叫什么名字？”
　　“梁翰！将近五十岁。刚才我们一路跟踪，找到了他的住处，就住在你们龙安市南边的一个叫山海别院的别墅区。”
　　“梁翰？”程副支队长愣了愣神，“这名字很陌生啊！”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道：“要不……我找一个禁毒支队的人过来。一般我们市里有嫌疑的人，他们都多少掌握有一些资料，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慕远眉头稍稍皱了皱，没有立即回答。
　　程副支队长瞬间看出了慕远的顾虑，当即说道：“放心吧！人，肯定可靠的。”
　　慕远咧嘴笑了笑。
　　随后程副支队长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很快，就有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穿着便装，看起来挺精神的。
　　“老程，这么急着把我叫过来干嘛？”来人一进门，便笑呵呵地说道，目光却扫在了慕远和马宇的脸上。
　　程副支队长说道：“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这边禁毒支队的副支队长郑钧。老郑，这两位是西华市那边过来的小兄弟。之前我给你说的那起命案你还记得吧，就是小慕同志破的。”
　　“欢迎！欢迎！小慕同志，我可是闻名已久啊！”郑支队赞叹了一声。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那案子……很简单，不算什么的。”
　　这是老实话，相对于慕远破掉的复杂案件来说，那起案子，确实很简单。
　　郑支队却是笑了。
　　“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一股子冲劲。”
　　忽然，程副支队长问道：“对了，上次我与刘光头通话，问起过你的事，听说你到市局重案大队了？”
　　慕远点了点头，道：“对！过去有一段时间了。”
　　“编制已经解决了吧？”程副支队长甚是随意地问道。
　　要是还没解决编制，他不介意再挖一波墙脚……


第609章 这逻辑……不太通啊！
　　坐在一旁的马宇开口道：“慕队的编制已经解决了，而且现在已经担任我们重案大队副大队长了。”
　　“这么快？”程副支队长忍不住惊呼一声。
　　同为省会城市，程副支队长非常清楚这个重案大队副大队长是什么级别！
　　对方才入警多长时间？
　　妥妥的破格提拔啊！而且破得还不一般。
　　至少，他得承认，慕远要是在龙安市，都不一定能得到如此程度的重用。
　　当然，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也与他现在并不完全知晓慕远的能力有关，不然他的想法肯定就不一样了。
　　“还行。”慕远摸了摸后脑勺。
　　他其实很想说自己并不想当这个副大队长，但考虑到这样说容易挨揍，尽管别人也打不过他，但引起矛盾终归是不好的。
　　程副支队长笑笑，道：“恭喜恭喜！”
　　慕远回了一个微笑。
　　“真是后浪推前浪啊！看来要不了多久，我们这些前浪就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郑支队也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对了，说正事！老郑，这次请你过来，是因为小慕——慕大队到我们这里来，涉及到一个案子。其中一个嫌疑人是我们龙安市的，而且根据他们的推断，这个人很可能涉毒。”
　　“涉毒？”郑支队顿时来了兴趣，一双眼睛像两颗大灯泡，道，“叫什么名字？”
　　“梁翰。”慕远说道。
　　郑支队皱眉哭苦思，半晌后道：“我不记得这个名字。如果你们那边的结论没有问题，那说明这个人还没有浮出水面。”
　　说到最后，郑支队变得很慎重。
　　一个没有暴露出来的涉毒人员，绝对值得重视。
　　慕远看了看郑支队，一脸认真地说道：“我们那边的结论不会有错，根据我们的推断，我们前段时间打掉了一个盘踞西华市多年的涉毒团伙，现在那边出现了市场空窗，对方很可能是想乘机而入。而当初那起涉毒大案能够顺利侦破，我本人发挥了关键性作用，所以对方准备在打入市场时间把我这个隐患给消除掉，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郑支队表情更沉重了，“跨地域？这是准备当过江龙啊？没几分实力肯定不行！可我们龙安市，没这号……”
　　说到这里，郑支队突然停下了，道：“等等！我先去查一下资料。”
　　说完，郑支队也不管其他人作何打算，匆匆忙忙地从办公室离开了。
　　一旁的程副支队长一脸懵逼，他从郑支队的反应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慕大队，你们……可能又搞出了一件了不得的案件。”
　　慕远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道：“这只是个意外。”
　　程副支队长有些想揍人。
　　慕远接着又说道：“要不是这家伙主动凑上来，我连这家伙姓啥名谁都不知道呢。”
　　程副支队长信了。
　　因为这确实是事实。
　　没等太久，郑支队便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慕大队，有那梁翰的详细信息吗？比如身份证号码、电话什么的。”
　　慕远也没隐瞒，直接将这些信息告诉给了郑支队。
　　郑支队又跑掉了……
　　房间里几人有些懵逼。
　　这孩子、疯了吧？就为了问一个信息，不能打电话吗？现在电话费又不贵，何必跑来跑去浪费时间？
　　“要不……一起去看看？”程副支队长问道。
　　“也好。”慕远回应了一句。
　　当下三人起身，拉开门便跟了出去。
　　禁毒支队的办公室就在刑侦支队的楼下，连电梯都不用坐，直接走楼梯。
　　几个人，正凑在电脑旁忙碌着。
　　郑副支队长躬着身子，手指在屏幕上指来指去，脸上的表情甚是怪异。
　　他们三人走进来时，程支队抬了抬头，道：“你们过来了？也好！先坐。”
　　慕远几人当然不会真坐在一边等结果，在程副支队长的带领下，三人也都凑到了电脑旁。
　　看着屏幕上的那一行行信息，慕远表情甚是平静。
　　他在侦查方面很牛逼是没错，但眼前这些没头没脑的资料，他确实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很肯定，那就是他们所查询的人员很多、关系也非常复杂。
　　十多分钟后，程副支队长忽然说道：“关联上了！”
　　另外几人也很兴奋。
　　“应该是没错了。”
　　“这关系隐藏得可真够深的！”
　　“要不是这个电话号码，我们还真把这个人挖不出来。”
　　慕远问道：“郑支队，看来你们已经有所收获了？”
　　“这何止是有所收获啊！简直就是大有所获。”郑副支队长激动地道，“慕大队，这次可真是太感谢你们……”
　　他话刚到嘴边，忽然想起慕远这次到西华市来的目的，忽然住了口，问道：“慕大队，你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把这梁翰带回去？”
　　“对！他是我们那边案子的主犯。”慕远非常干脆地说道。
　　郑副支队长一脸着急，搓着手，一面不断地向程副支队长扔眼神。
　　程副支队长一看他那表情，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那梁翰，绝对是条大鱼！
　　不然梁翰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现在肯定是不想让慕远把人带走。
　　可这话自己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慕远上次可是帮了龙安市一个大忙，这次带着案子过来调查、抓人，结果龙安市这边却想着截胡，这有些说不过去。
　　郑副支队长见老程半天没给句话，有些坐不住了，道：“慕大队，你看这个事情……这梁翰，能不能别带走啊？他很可能与我们这边多起案件都有关联，而且都是涉毒的大案。要是被带走了，我们这些案子办起来挺麻烦的。”
　　程副支队长咳嗽了两声，掩饰内心的尴尬。
　　他偷偷瞄了慕远两眼，却见对方还是一脸淡定，并没有因此产生不满什么的。
　　就在他不解慕远为何如此表情的时候，慕远悠悠然地开口了，道：“你们这边……证据收集得咋样了？”
　　“证据？我们可以对在押人员进行二次审讯，通过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肯定能挖出一些线索来。另外，我们有一些声纹证据，之前一直落不到人，现在根据慕大队你们给出的这条线索，基本上可以推断出那声音就是梁翰留下的。凭着这些，足以将梁翰刑拘了。至于后面批捕和起诉的资料，我们还可以进一步完善。”
　　郑副支队长说得虽然很轻松，但实际上他自个儿才知道，想要彻底把梁翰弄得无法翻身，收集证据的难度还是蛮大的。
　　像这类把脑袋挂腰带上犯罪分子，平时就很注重反侦察，想要从他们身上找到证据，着实很难。
　　但他不能把这事情说得太麻烦，因为他担心慕远会把人带走。
　　哪知道，慕远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腼腆地笑了笑，道：“郑支队，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你们这边的案子，足够让梁翰吃枪子儿了，那把他留给你们也无所谓。”
　　程副支队长几人全都愣住了。
　　至于老郑，就更是一脸懵逼。
　　这逻辑……不太通啊！
　　一般情况下，不是案子越重，办案单位对嫌疑人就越重视吗？怎么听慕远这语气，他只关心嫌疑人能不能被判处重刑，至于案子是不是自己办的，这不重要。
　　不过老郑的反应还是挺快的，迟疑了一瞬间之后，便迅速说道：“慕大队放心吧！只要这些信息没问题，这家伙牵扯的案件，枪毙几次都够了，交给我们来办，肯定是没错的。”
　　慕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样吧，回头把人给抓住之后，审讯过程我也参与一下。一方面是把我们那边的笔录给固定下来。另一方面，我在审讯方面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说不定能更容易撬开他的嘴。”
　　听了慕远这话，郑副支队长内心莫名地感到一阵惭愧。
　　这是什么胸襟？这是什么品性？再回头想想自己，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渣男……
　　可就算明白了这个事情，可要让郑副支队长也想慕远那般大气地说“这个嫌疑人交给你们”，他还是办不到。
　　程副支队长与老郑的心情差不多，甚至还更复杂一些，他多了些担心。
　　“慕大队，你……不把人带回去，领导会不会追责啊？”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肯定不会的！天下公安是一家嘛，你们办我们办不都一样？只要最后能让犯罪分子受到法律的惩处就行了。”
　　程副支队长对慕远更是佩服，不说能力，仅凭着这份觉悟，就不是常人能比的。
　　可他还是担忧……
　　“要不你给你们领导汇报一下？这毕竟是大事，我们不能因此影响了你的前程不是？”
　　郑副支队长也知道其中的轻重，讪讪一笑，跟着说道：“就是啊！你可以先给你们领导汇报一下，如果你们领导不同意，我再请我们这边领导出面协调。毕竟，这家伙所犯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在我们龙安市……”
　　慕远自信一笑，道：“真不用给领导汇报了！估计领导巴不得能把案子甩出去呢。”


第610章 脑子乱了
　　慕远可不是信口胡扯。
　　正如刚才郑副支队长所说，如果梁翰真是一涉毒幕后大佬，而且是龙安市这边的大佬，那么他所牵扯的案子，应该基本上都是龙安市的。
　　这样一来，对梁翰的调查，也将基本上集中在龙安市这边。
　　如果这案子由西华市来办，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暂且不说，效果还没有由熟悉情况的龙安市警方办来得好。
　　当然，最主要的是，自从西华市有了慕远，领导从来都不担心案子不够、战果太少，而是担心警力不足，没法按时消化这些战果。
　　在龙安市这边看来是非常了不得的一条大鱼，对慕远来说……其实也就那样。
　　说到底，在西华市那边，这个梁翰所涉及的案子，也仅仅是在自己车上做手脚。
　　这属于一起单一的案件，无法与他在龙安市涉毒相关案件进行串并的。
　　像这等严重程度的案件，慕远已经破过不少了，没必要把这案子争过去。
　　程副支队长与老郑相互看了一眼，目光中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迷惑。
　　“你们领导的想法……还真有些独特。”程副支队长苦笑一声。
　　慕远耸耸肩，一本正经地说道：“确实！环境如此，他们也没办法。”
　　程副支队长等人虽觉得很奇怪，但却也没有再问。
　　旁边的马宇忍得很辛苦——他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但现在满脑子都是市局几位领导“身不由己”的模样，这就很无奈了。
　　老郑虽然迷惑，但更多的却是高兴。
　　看样子，这案子留在龙安市，稳了！
　　话题继续回到案子上，郑副支队长说道：“慕大队，你们那边的案子现在办的咋样了？这梁翰，是准备继续经营？还是准备抓捕？”
　　慕远道：“这倒无所谓，我们那边的案子，最多也就关这家伙几年，不算什么大案。一切以你们这边为准吧。等你们这边动手的时候，通知我们一声，我们那边还有几个人需要收网。”
　　郑副支队长沉吟几秒，道：“我们这边还无法确定，需要把几个办案部门召集起来讨论一下，毕竟详细的情况只有办案人员才知道。另外，像这样的大案子，很多行动需要领导来协调才行。”
　　“那行！你们先忙。”慕远笑笑。
　　“那你们……”郑副支队长犹豫着问道。
　　慕远看了看时间，道：“我先等你们讨论的结果吧。如果你们今天就动手抓人，我们就先把笔录给做了，不然后面还得再跑一趟。”
　　郑副支队长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向领导汇报。”
　　……
　　慕远和马宇离开了禁毒支队办公室，可整个龙安市的禁毒条线却忙碌起来。
　　上至领导，下到派出所负责相关工作的民警，全都或多或少接到了一些通知。
　　有的被要求汇总相关资料，有的则要求去市局或者区县局讨论案情，而有的更是被要求在单位待命……
　　表面上一切风平浪静，实际上却已经是暗流涌动。
　　这些忙碌与慕远没太多关系，他在程副支队长的陪同下，与龙安市公安系统的几位领导见了一面。
　　其中包括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刑侦支队长以及常务副局长……
　　不知道是不是禁毒支队那边偷偷将相关情况向领导作了汇报，反正不管是分管副局长还是常务副局长，对慕远态度那叫一个好。
　　要不是顾念着自己的身份，他们估计会拍着慕远的肩膀说：兄弟！大气！
　　不过会面也没有持续太久，这两位大佬还得去开会呢，讨论这个案子下步该怎么办。
　　而在那位常务副局长离开的时候，程副支队长也得到了授权，让他陪着小慕同志多在市里转转，加深一下对龙安市的了解。
　　要论市区内的景区数量，龙安市在全国都是排得上号的。
　　哪怕西华市不论是在人口方面还是经济方面，都超过龙安市，但市区内的景区，却是无法与龙安市相比的。
　　对于龙安市这边的热情安排，慕远倒也没有推辞。
　　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到一个地方看看当地的名胜古迹啥的，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只不过……慕远并未将全副心神都放在闲逛上，更多的，他是在关住梁翰的动静。
　　虽然他已经决定将人交给龙安市，但为了能确保这家伙能得到他应有的判决，慕远并未打算当甩手掌柜，在证据的搜集上，他还是要出一把力的。
　　反正小毛闲着也是闲着，多在梁翰附近转悠转悠，肯定能发现一些东西的。
　　就这样逛到了傍晚7点左右，程副支队长再次给慕远二人安排了晚餐。
　　同样是具有本地特色的菜品，慕远吃得那叫一个高兴。
　　与此同时，龙安市局这边的研究讨论终于有了结果：为避免节外生枝，立即展开抓捕工作。
　　以目前龙安市警方所掌握的证据，虽然达不到起诉的标准，但要把梁翰抓起来刑拘肯定是没问题的。
　　按照龙安市这边的想法，人抓住后立即搞突击审讯，同时对其居住、工作等场所展开搜查，调查其社会关系，也定然能进一步完善证据的。
　　对于龙安市的决定，慕远可是举双手赞同的。
　　他之前甚至想着，如果对方决定暂时不执行抓捕，他也会劝上一二。
　　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不过慕远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和马宇也准备参与抓捕和搜查。
　　对此，龙安市这边简单地客套了几句后，就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这里面也有程副支队长的功劳。
　　别人不清楚慕远在搜查、现勘方面的能力，他程副支队长还能不知道？当初的那起杀人案，慕远就凭着自己一双眼睛，跟踪数公里远，直接把人给抓了。
　　就这份本事，整个龙安市都找不出一个人能与其相比的。
　　有慕远参加这次的抓捕和搜查，无疑会更加稳妥。
　　抓捕行动定在晚上12点。
　　这次抓捕行动最主要的目标当然是梁翰，但他并不是唯一的目标。
　　包括以前还在经营的、无法明确嫌疑的，也都在这次的抓捕范围之内。
　　用禁毒支队这边的话说，梁翰身份的锁定，让龙安市内多起涉毒案件仿佛拨云见日一般，种种谜团瞬间解开，也让许多原本隐藏在暗处的人浮出了水面。
　　据初步估算，这次需要抓捕的嫌疑人，不下于五十个。
　　当然，这并不代表龙安市内只有五十个人需要抓捕。
　　任何一起案件，特别是这类涉案人员众多的案件，很难做到在收网之前将所有嫌疑人全部清理出来。
　　一些边缘人物或者一些隐藏得比较深的角色，需要将梁翰等人抓捕之后，作进一步的调查审讯，才能弄清身份。
　　是夜，龙安市出动警力近千人，以雷霆万钧之势包围了市内多个场所、别墅，一个个戴着头套的家伙被从屋子里带出来，然后押进了警车内。
　　许多刚刚开始夜生活的家伙也是被这一幕吓得够呛。
　　这个晚上，估计整个龙安市的警情、案事件都会降到一个极低点。
　　慕远只参与了对梁翰的抓捕！
　　当慕远出现在一脸懵逼的梁翰面前时，梁翰的表情可精彩了。
　　“惊喜不？意外不？”慕远瞧着梁翰的表情，乐呵呵地说道。
　　梁翰满脑子的浆糊，但他毕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瞬间之后就稳住了。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慕远耸耸肩，道：“不认识我？没关系！说着有句话你肯定听说过。”
　　说完，慕远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
　　“老板你大可放心，就算查到我这里，我一个人扛了便是。”
　　在场所有人全都看向了慕远，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不是因为慕远的这番话有多出人意料，而是因为他的声音……太特么奇怪了。
　　要不是他们都亲眼听到这声音是从慕远口里说出来的，他们肯定不会相信这是慕远本人说的。
　　这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能发出的声音。
　　如果说其他人感受到的是惊讶，那么梁翰感受到的就是惊吓了。
　　完完全全无死角惊吓。
　　不仅仅是被这声音给惊着了，更是被慕远所说的内容给吓着了。
　　因为这句话，就是昨天晚上的时候，他的那位下属方政在电话里说给他的。
　　内容一模一样，声音也是一模一样。
　　这瞬间，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方政是不是已经被警察给抓了？
　　方政是不是已经出卖了自己？
　　方政……
　　梁翰脑子乱了。
　　方政是他有数的几个直系下属之一，也是对自己的情况了解得比较详细的。
　　虽然他手上不一定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但人证本身也是证据的一种不是？
　　这对自己很不利！非常不利！
　　当然，如果只是慕远一个人或者少数几个警察进来，他也不至于太担心——那最多表示他在西华市所做的事情暴露了。
　　可现在，数十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了整个别墅区，这阵势，肯定不是因为那点“小事”就搞出来的。
　　能让警察搞出这般动作的，梁翰自认为只有两种可能，而他……刚好涉及其中一种！


第611章 聪明人
　　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唯一的解释便是自己在龙安市的事情也暴露了。
　　这个问题……很严重，非常非常的严重！
　　“这下想起来了？”慕远脸上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梁翰目光几欲冒火！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到西华市溜达了一圈，最多也就是想为自己下一步拓展市场提前清除一下障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
　　可为何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形势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反转呢？
　　他现在连对方的毛都没伤害到一根，可自己却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警方的视线中，还被堵了门……
　　之前他还觉得，李鸿禧那厮，弱鸡一枚，经营十余载的市场一朝分崩离析，竟然一点风浪都没翻起来。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比李鸿禧还要渣……
　　心累！
　　对于慕远的问话，他不想回答。
　　慕远也没再问。
　　这种事情，又不是追着美女问要不要做我女朋友，没必要死皮赖脸地缠着。
　　如果说梁翰一开始见到慕远是惊吓，那么后面的事情就是惊悚了。
　　因为慕远开始了搜查。
　　整个过程，梁翰都被押解着在一旁看着。
　　一路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自己明明藏得很隐蔽的东西，他直接就找出来了。
　　手枪、现金、银行卡、账簿……
　　完球了！
　　他严重怀疑，自己藏东西的习惯是不是与慕远一模一样，所以在同样的思路指引下，对方可以很轻易地找到自己所藏的东西。
　　可自己藏东西是怎样的习惯了？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其实这个搜查过程不仅梁翰感到惊悚，一同参与行动，负责指挥的龙安市局副局长张进以及绝大部分参与行动的警察，同样感到震惊。
　　他们确实是在搜查，可慕远却仿佛是回自己家里取东西一样，一找一个准。
　　虽然“找”这个过程也是存在的，但命中率太高。
　　“慕大队，你这搜查的本领，我可真是闻所未闻啊！”张局长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同时也适当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
　　慕远笑笑，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什么！只要对犯罪分子的心理特征分析得足够透彻，要找出他所藏的东西，很容易的。”
　　张局长很是迷茫。
　　容易吗？
　　不容易吗？
　　没有答案。
　　心理学，本就属于半玄学的范畴，张局长自己也是个门外汉，你让他如何去分辨真假？
　　唯有程副支队长全程淡定！
　　经过了上次精神摧残，程副支队长现在已经有足够的承受能力了。
　　这样的搜查，相比起上次的追踪，让人更容易接受一些。
　　一番忙碌，众人鸣金收兵。
　　张局长一行是兴奋的。
　　原本还担心动了梁翰之后证据收集会不会遇到麻烦，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
　　就找出来的这些证据，再将一些东西关联起来，绝对够起诉了。
　　而根据龙安市之前掌握的信息，梁翰正是隐藏在龙安市幕后的最大一个涉毒团伙头目。
　　这样的一个人，死刑是妥妥的……
　　慕远也很安心。
　　那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担忧少了大半，确实只是大半，因为他之前在监视梁翰时，对方还有一个同伙。
　　只不过这个同伙不是他的下属，而是另有其人。
　　对于这个人，慕远慕远还没掌握到他的确切信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梁翰……肯定是认识这个人的。
　　所以，慕远准备好好地审审梁翰，争取再将另一个家伙也给处理了，这样就差不多能安心地工作了。
　　终于，人带回到公安局办案中心，审讯也随之开始。
　　这梁翰似乎也已经看开了，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问什么就答什么。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他确实是个聪明人！
　　家都被警方抄了，所有指向他的证据都被找了出来，下属也几乎被一网打尽，他不论是狡辩还是沉默，都没有任何意义。
　　还不如英雄一点，坦坦荡荡地将所有事情都给交代了，这样还能体面一点。
　　因为梁翰的配合，前半部分的初审很快就有了结果，虽然细节上还需要进一步打磨，但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不是短时间内能够问完的，所以龙安市这边便将主导交到了慕远手中。
　　毕竟他们还欠着慕远一个大人情呢，慕远这边又急着回去……
　　当然，慕远是不会亲自参与审讯的，主审是马宇，记录则是由一位龙安市的民警负责。
　　不过虽然不是慕远主审，但他却能在指挥室里做远程指导，这与自己亲自问也差不多了多少了。
　　马宇要问的事情倒是不多，主要是围绕对方设局谋害慕远的动机、如何安排部署的等几个方面展开讯问。
　　在审讯方面，马宇也是属于老手，到也不需要慕远多操心。
　　慕远真正发挥作用的，是在一些马宇所没掌握的事情上。
　　比如通过慕远提点，他询问了梁翰在谋害慕远这个事情上是否有同伙。
　　“有！”梁翰给出的答案很肯定，道，“西华市市场那么大，我一家肯定是吃不下来的。我到了那边后不久，就与另一个人碰上了头。”
　　“你说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我一直称呼他为老向。但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并不清楚。甚至他姓不姓向，我都不知道。”
　　马宇眉头一皱，问道：“既然你们在合谋这件事情，怎么可能相互不知道名字？”
　　梁翰自嘲一笑，道：“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这种交往不深的人，为什么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名字？就拿我自己来说，老向一直都称呼我为老朱了，可我根本不信朱，不一样交往得挺好？”
　　“那他的一些情况你总该知道吧？”马宇顺着他的话问道。
　　梁翰道：“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的主要业务在甘南省，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他的生意做得比较大。很多地方的货都是从他那边转过来的。”
　　马宇心头一惊，这特么是条大鱼啊！
　　“你还有一些什么信息？”
　　“我知道他的一个电话，但如果不出意外，这个电话肯定不是他自己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电话肯定能联系上他。”
　　“现在他在什么地方？”
　　“我早上离开西华市的时候，将相关情况也给他说了一下，他应该也已经离开了。”
　　马宇停顿了一下，忽然说道：“你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这倒是记得！”梁翰道，“不过这也没什么用啊！我们日常碰面的时候，也不可能拿着照相机给你拍张照什么的。仅凭着脑子里记着的样子，管什么用？”
　　马宇冷眼道：“有没有用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一会儿我们慕大队要做一个模拟画像，希望你好好配合。”
　　梁翰有点懵，那家伙还会模拟画像？
　　自己这特么的招惹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
　　可惜马宇没给他问话的机会，再次讯问了一阵之后，便有两个警察将他带到了另一间空荡荡的办公室内。
　　说空荡荡的有些不准确，虽没有办公桌什么的，但却摆放了几个画架。
　　他着实有点迷茫，模拟画像他也是知道的，但用得着摆这么多画架吗？还是因为有多人同时做模拟画像？
　　这特么的又不是比赛……
　　他刚坐好，慕远已经悠悠然地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从容淡定。
　　梁翰看着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警察，内心有着一股骂娘的冲动。
　　这特么的可是西华科大的高材生啊！而且其他各方面的能力都这么强，你这种人才当什么不好？为嘛偏偏要当警察呢？
　　这感觉，就好像慕远是老天爷故意派来收拾他们的一样。
　　“梁翰，希望你能继续保持刚才的态度，这样我们的合作就能更愉快一些。”慕远笑呵呵地坐下。
　　梁翰很有一种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但这也仅仅是冲动而已，他没那能力，也缺少那股子血气。
　　模拟画像开始，梁翰还算比较配合。
　　五官结构一个个地画出来，很快便拼凑出了一张人像。
　　梁翰看着浮现在纸上的人像，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心底提老向默哀了几句，然后……也没有丝毫的怜悯。
　　毕竟，做他们这行的，难道还存在什么兄弟情谊不成？要不是因为考虑其他因素，梁翰都恨不得把所有同行全部消灭，然后自己一人独霸全国市场呢。
　　现在他栽了，至于别人还能不能活下去，关他屁事！
　　随后梁翰被带走了……
　　张局长等人同样注意到了慕远的这副画像，他们不知道“老向”的相貌，倒也没有过分惊叹，最多就是觉得，这模拟画像的逼真度太高了。
　　不说其他，就这份绘画技巧，就足以碾压许多绘画名家了。
　　“这画像……有用吗？”张局长忍不住问了一句。
　　慕远一边将画纸折叠起来，一边说道：“应该没问题。从梁翰刚才的表情中，我可以确定我所画出来的‘老向’，与真人应该相差无几的。不过具体的事情得回去后才能做进一步调查。既然梁翰都已经落网了，另一个人我们总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不是？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


第612章 心累
　　龙安市局原本还想留着慕远继续住上一宿，明天再尽尽地主之谊呢，结果却被慕远拒绝了。
　　理由是他需要连夜赶回西华市，以尽快锁定“老向”的身份。
　　对于“老向”这个人，龙安市这边知晓相关情况的每一位民警都有点垂涎三尺的感觉。
　　毕竟这是一位大佬呢，牵扯面之广，恐怕也不是梁翰这样一个人能比的。
　　若能将“老向”这个团伙，及其所牵扯出的所有犯罪嫌疑人一网打尽，那案子可就非常可观了，就算他们现在侦办的这个梁翰的案子，也无法与之相比。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案子不是那么容易办的。
　　搞这种事情的人，脑子应该比那些搞诈骗的更好使，而且这些人的脑子也肯定更加疯狂。
　　或许，以甘南市那边的禁毒力量，能够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吧。
　　当然，前提是慕远真能锁定“老向”的身份。
　　不过这应该还是能成功的。
　　他们没想过那张画像，而是那个手机号码。
　　虽然那号码不是“老向”本人在使用，但梁翰已经说过，那号码能联系到“老向”。
　　只要梁翰没撒谎，通过这个号码找到“老向”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所以，对于慕远的坚决要求离开，龙安市警方也没有强行挽留。
　　哪怕现在已经是深夜、哪怕还有近千公里路。
　　倒是好好地叮嘱了一番要慕远注意安全，同时承诺说下次慕远到龙安市，一定带慕远吃好喝好——肉管饱、奶管够。
　　就这样，慕远带着期待离开了。
　　其实谁都知道，不管是下次、还是下下次，只要是因为案子出差，慕远到龙安市必然都是匆匆忙忙的。
　　……
　　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慕远从龙安市下了高速。
　　高速路出口的减速带将熟睡状态的马宇给震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呆萌地说了一句：“到了？”
　　“到了！”慕远应了一声。
　　马宇转头瞧了瞧慕远，见对方浑然没有熬夜的疲态，内心嘀咕了一句：“果然不是人！”
　　然后双手抚面，做了个抹脸的动作，随后道：“慕队，你累吗？”
　　“还好！”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声。
　　马宇一本正经地说道：“听说……熬夜太多，会影响身体呢。”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慕远认真地说道。
　　马宇道：“网上有文章说，经常熬夜容易不孕不育。”
　　“噗……”慕远直接没崩住……
　　“网上的那些毒鸡汤你也相信？宇哥，我对你太失望了。”慕远斜斜地瞄了一眼马宇，有点小小的惊讶。
　　看来，马宇确实睡蒙了，不然这冷面阎罗，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咳咳……”马宇咳嗽一声，也不开口了，那脸上的表情，让人完全无法与“不孕不育”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慕远嘴角抽了抽，忽然说道：“宇哥，要不……我们回头给局里申请一下，换一辆七座的越野？”
　　“干嘛？”马宇一脸茫然。
　　他到不觉得慕远要不到一辆七座越野，哪怕慕远要一辆陆地巡洋舰，估计局里也是会买的——不过理由肯定是因为执法办案需要。
　　只是让马宇感到迷惑的是，为何慕远一定要强调是七座的越野呢？
　　慕远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七座，要是嫌疑人不是太多，一车就能拉回来。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七座越野比较大，后排倒放的话，像这种长途赶路，你们可以直接躺在后面睡觉，这样可以休息得更好一些。”
　　马宇：emmmm……
　　说话间，市局大门已经在眼前了，一些喜欢晨跑的同事已经陆续出现在院子里。
　　有的估计是去洗个澡，然后去食堂美美地饱餐一顿——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有的则是去厕所糊弄两把冷水，嚼下几块干瘪无味的馒头——苦逼的一天又开始了。
　　慕远将车开进大门，心情却是非常平静。
　　在他看来，今天与昨天和明天没有任何区别。
　　昨天没有遗憾，今天安排紧凑，明天也在规划之中，虽然可能会有意外，但也在掌控范围之内。
　　这样的日子，却是不容易让慕远内心有太多的波澜。
　　忽然，前方走着的一个人听到后面的行车声，回过头来，看到慕远开着的这辆车，顿时愣了愣。
　　这人正是冯局。
　　作为一位年近五旬的领导，虽不算老，但也很注重保养自己的身体了，所以早上锻炼几乎成了基本操作。
　　他脚下顿了顿，然后快步走到慕远车前。
　　慕远适时降下车窗：“冯局，这么早啊？”
　　冯局脸有点黑，道：“你比我还早呢？”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我这……不算早，最多……算晚。”
　　冯局的脸有些黑不下去了。
　　“你小子在龙安市睡一晚上，能死啊？”冯局语气中满是苦口婆心的味道。
　　慕远道：“死倒是不会！但憋着难受。”
　　“能疯？”冯局瞪了他一眼。
　　慕远：“（*?▽?*）”
　　“先把车停好！回去睡觉休息。”冯局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今天不谈案子。”
　　慕远随口说道：“梁翰已经抓了。”
　　“抓了？那人呢？”冯局甚是惊讶，目光朝车后排瞧了瞧。
　　慕远道：“人交给龙安市那边了，相关的涉案人员太多，我担心带回来大家忙不过来……”
　　“你……”冯局张口便道，“你的决定是对的！”
　　慕远淡定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冯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瞪眼道：“既然案子了了，你就回去休息。”
　　“可是梁翰还交代了一个同伙，甘南省那边的，应该……也是一条大鱼。”
　　冯局一张脸憋得很辛苦，半晌后问道：“他的资料呢？”
　　慕远很干脆地说了一句：“我给他画了一张画像！另外还有一个电话号码。”
　　冯局觉得，号码不号码的不重要，画像……很牛逼。
　　“那你……怎么打算的？”
　　“我……就不去甘南省了，我准备将这画像用人脸识别确定身份，然后把相关信息发给甘南省。等他们把人抓了，我们这边去两个人问笔录就行了。我想，他们肯定很乐意帮忙抓人的。”
　　冯局一脸好奇地看着慕远，问道：“你小子居然不想亲自去了？”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主要是没时间啊！一会儿我得去把那方政拿了，笔录问完，估计都中午了。这两天全市又有不少案子需要办，我也不能扔下不管不是？下周一就是全省的公安大比武了，我报了名，总不能缺席吧？”
　　冯局真有些哭笑不得。
　　“那就这样吧！”冯局也懒得说了，看这小子精神奕奕的样子，估计这时候就算让他回去休息，那也是没效果的。
　　随后，冯局悠悠然地走开了，他这时候真不想与慕远说话。
　　心累。
　　慕远将车停好，小透明马宇悄悄地遛去厕所糊弄了些凉水在脸上，精神终于好了许多。
　　等他来到食堂时，慕远面前已经摆了两个空盘，双眼闪着小星星……
　　佩服！佩服！
　　……
　　方政的抓捕过程很顺利。
　　毕竟之前对梁翰的抓捕是在晚上，而且慕远又这么迅速地赶了回来，方政完全是在睡梦中被吓醒的。
　　他还在睡觉呢，总感觉暗地里一直有人盯着他，很是可怖。
　　然后，他醒了。
　　果然有两个人盯着他，还是两个警察。
　　于是，方政就这样落网了。
　　原本方政还打算表现一下自己的英雄气概，可当他听说梁翰都已经落网了，而且对方将该交代的事情、不该交代的事情全都给交代了，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没有任何的悬念，这案子就算完完全全地破了。
　　不过这个案件在法律流程上却不是由重案大队办理的，甚至不是刑侦支队办的，而是治安支队办理的。
　　毕竟，慕远是刑侦支队的民警，办案也得避嫌不是？
　　就好比今天早上的抓人，慕远就只是负责开锁，连面都没有露。
　　这案子告一段落，慕远又开始了简（zhuang）单（bi）枯（shua）燥（shuai）的远程导侦工作。
　　正常能破的案子都给破掉了，正常情况下破不掉的案子……也让慕远给破掉了。
　　如此，同时间被抓获的嫌疑人肯定增加了。
　　也算是给看守所“开源”了。
　　可因为各部门办案的速度没能增加，甚至因为手头上的案子增加，以至于办案速度还降低了一些，使得看守所的人口密度开始稳步增加。
　　负责监管的民警倒是没感觉有多大的压力，倒是食堂里做饭的师傅和负责洗碗筷的阿姨感觉日子变得艰难了。
　　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大问题。
　　真正感到头疼的，还是看守所的领导们。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他们面前便多了一份资料：每日在押人员数量的资料。
　　看着那稳步上浮的曲线逐渐抵近最高的阈值，他们有些急了。
　　这些事情，慕远自是不知道的。
　　毕竟，看守所的事情，离他太远。
　　甚至，往看守所送人这样的事情，他也基本上没做过。
　　他现在除了考虑远程导侦，就想着大比武领奖现场，到底该以左手接奖金呢？还是用右手去接？


第613章 四千五百米
　　周一的西华市，空气中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公交车上、地铁里，许多人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
　　仿佛还沉浸在周末的轻松惬意中。
　　可一想到今天是周一了，这股惬意便消散一空，只剩下莫名的烦躁。
　　当然，也有的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精神奕奕。
　　比如慕远。
　　不过他没有坐公交车，也没坐地铁，而是坐在局里的一辆大巴车上，这辆车正开往省体育馆。
　　这辆大巴车上坐了满满当当的人——全都是警察。
　　嗯，这似乎是一句废话，但却也不是，至少说明这里面没有外援。
　　在这种事情上，作为全省老大哥的西华市，是不屑于找外援的。
　　慕远坐在一个普通的座位上，以一种普通地姿势望着窗外。
　　每经过一个公交站台，他都觉得那就像是领奖台，然后脑子里便浮现出自己领奖时的模样。
　　过了七八个公交站台，慕远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对于省里举行的大比武，慕远还是有几分吐槽的。
　　你说你比武就比武呗，散打、拳击什么的项目也弄上一两个吧？结果……没有。
　　哪怕你弄个武术套路表演也行啊，结果……还是没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大比武，就与“武”没有半毛钱关系。
　　除了开场时的队列、防爆队形表演、警棍盾牌操什么的外，其他更像是一场运动会。
　　当然，在警察群体中开运动会也可以算是比武。
　　谁跑得更快、谁射得更准、谁力量更足，这些，都属于警察……特别是执法一线警察必备的能力。
　　慕远扭头看了一眼车上的其他人。
　　他们大多都在相互聊着，看起来都很熟悉。
　　慕远认识的不多，就只有马宇一个，还坐在他旁边。
　　据说马宇是去参加射击比赛的，当时马宇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很不错的目标：重在参与。
　　慕远也不好多说什么，你不能阻止别人参与比赛不是？
　　至于其他人，慕远倒是不知道他们参加的什么项目。
　　不过想来还有篮球、铁人三项什么的，只是这些集体项目，慕远是一个都没报。
　　“慕队，你参加的什么项目？”慕远正在神游物外，忽然有个人打了声招呼。
　　慕远抬头一看，嗯！熟人，装财处的老陈。
　　好吧，老陈其实一点都不老，但确实要比慕远老一些。
　　他进入公安队伍快五年了，现在还是一位民警——这是公安部门的常态，慕远属于特例。
　　毕竟，整个西华市，上万的警察，不能全都当领导不是？
　　慕远之所以认识老陈，主要是因为他负责局里办公用品采购什么的，其中方便面也是在他采购的范畴，而这方面，慕远的需求量比较大，一来二去，便很熟了。
　　“陈哥，我参加的射击和跑步，嗯……还有游泳。”慕远甚是友好地回答了一句。
　　陈哥很高兴，道：“没想到你参加的项目这么多啊？也对，你饭量这么好，体能上肯定没得说，跑步游泳肯定是你的强项。呃……你跑的是多少米呢？”
　　“呃……我算算！”慕远愣了愣，“四千五百米。”
　　“啥？”陈哥一脸呆萌，一副你当我傻的表情，道，“有这个项目吗？”
　　“没有！综合的。”慕远道。
　　“综合项目也没有……”陈哥说到这里，忽然愣住了，他突然明白慕远这个“综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你跑步项目全参加？”陈哥忍不住吐出了一句。
　　话音一落，周围听到这话的人全都转过头来。
　　好有勇气啊！
　　脸皮好厚啊！
　　这是在场许多人内心的想法。
　　这两个观点是辩证统一的。
　　按照赛程安排，这几个跑步项目是连续的……
　　而且，每一个跑步项目，并不是只跑一次就结束了。
　　就那100米来说，全省参赛的队员足有上百人，总得有个初赛、复赛、半决赛、决赛不是？
　　倒是3000米简单一些，直接计时就行了。
　　可就算如此，一个人要想参加所有跑步项目，都得做好最后的三千米项目“走”下来的心理准备。
　　脸皮不厚，肯定是不行的。
　　面对这么多人怪异的目光，慕远淡定地点了点头。
　　“你能坚持下来？”
　　“没事！我体力好。”说完，慕远还对周围扫了一圈。
　　大有一种“不是我说你们某一个，而是说在场所有的人，全都是渣渣”的既视感……
　　老陈不想说了。
　　然而，面对这个主动凑上来的装财处同事，慕远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
　　“陈哥，你们后勤保障可得跟上啊！一个项目给两瓶红牛不算过分吧？”
　　“这样才有精神。”
　　“方便面也得准备点，不然饿了跑不动。”
　　“还有葡萄糖……我是不需要，可其他人就难说了。体力不好的，容易晕。”
　　一通絮絮叨叨，让老陈有种揍人的冲动。
　　还好他死死地压住了这股冲动，不然后果就难料了。
　　最终，他只能一一应下，这才算将慕远给打发过去。
　　心满意足的慕远笑了笑，拿起手机，开始刷案子……
　　整个过程中，坐在旁边的马宇都没开口。
　　慕远倒是想安慰他，却一直找不到搭话的机会。
　　很快，省体育馆已经豁然在望。
　　外面的小广场上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警车，不像是在举办公安大比武，倒像是在举行警用装备展。
　　当然，这不是所有参赛的人员的车辆，很多外市州的同志提前到了，住在附近的宾馆中，等到比赛快开始的时候再悠悠闲闲地过来，挺惬意。
　　对此慕远心里也是有点小失落的。
　　果真有得必有失啊！
　　比赛场地设在西华市，倒是可以让他刷冠军和刷案子两不误，但却失去了酒店的免费早餐……
　　孰轻孰重，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慕远一行下了车，周围立刻有许多目光注视过来。
　　对于这些望过来的眼神，慕远也都一一作了回应，带着三分善意、三分歉然、三分怜悯以及一分感激。
　　善意是因为都是警察，天下公安是一家嘛。
　　歉然和怜悯，纯粹是因为在场的很多人，都将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变成……打酱油的。
　　而感激……嗯，若没有大家伙儿的捧场，自己也没有刷冠军的机会不是？
　　必须得感激！


第614章 我太难了
　　大比武的前戏……呃，前期准备工作也没什么，开场白什么的也很简单。
　　各自的队伍排排站，当然肯定比大学生的时候站得端正。
　　领导上台发表了一番涤荡人心的发言，大抵是说公安队伍建设的成绩、公安大比武的好处，同时也赞扬了各地代表队所经历的艰苦训练。
　　慕远很安静地站在人群中……玩手机。
　　当然，对现在的他来说，玩手机是不可能玩手机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玩手机了，手机拿在手上，那就是在刷案子。
　　虽然慕远的个子还算高，一米八嘛，可惜在眼前这群人中，他个子也就中等而已。
　　所以，稍稍低着头，再调整一下小便帽的角度，稳了！
　　台上的领导不知道情况，可那群里却炸开了锅。
　　“慕大队，您老不是参加大比武去了吗？怎么还有时间搞案子？”
　　“为什么大比武的时候就不能搞案子？大比武比的是体能，又不需要动脑子。”
　　“来来来！你牛，你跑马拉松的时候再顺便把这套高考数学试卷给做了。”
　　“大佬之所以是大佬，是因为他能做到我们这些普通人所做不到的事情。渣渣们，颤抖吧！”
　　各种怪异地论调充斥在群内，慕远恍若未见。
　　“有案子尽快发出来。注意格式：发案时间、发案地点、现勘图、现已明确的证据。”
　　格式化的一句话，群内沉默了。
　　然后，连续蹦出了三件案子……
　　这都是些不具备破案条件的案件，能破的也不会发在这群里了，因为会被鄙视——作为一名刑警，自己都不会破案吗？
　　“狗贼！动作太快了。”下面有人发言。
　　这也是慕远立的规矩，一次接三个案子，太多容易被刷屏刷掉。三个案子搞完后，再接下一波。
　　好在，慕大队的速度够快，三个案子应该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这个想法着实很诡异。
　　要是在以前，要让他们相信有人能迅速搞定一个、两个、三个不具备破案条件的案子，他们肯定觉得那是吹牛。
　　可现在，这似乎是成了理所当然。
　　没办法，当一个明明不可能的事情不断地在你面前变成现实，你终究会接受这个事实，并将其奉为真理。
　　就好比，以前人人都觉得苕尖是猪食，可现在都觉得那是美食。
　　emmmm……嗯！没毛病！
　　没过太久，三个区县局的刑侦大队民警按照慕远的指导，成功厘清了三起案件脉络，找到了破案的契机。
　　然后，慕远就撂挑子了。
　　就在其余区县局又想扔出下一波案子的时候，慕远发了三个字。
　　“暂停！领导讲话结束了。”
　　屏幕上出现了短暂的安静，然后，炸屏了。
　　“666……”
　　“大佬威武！”
　　“999，大佬威武！”
　　为什么威武？大家心知肚明。
　　只是原本拿着案子想让慕队把把脉的联络员，就有点小郁闷了。
　　莫名地，他们有些期待领导啥时候再讲讲话啥的。
　　好在，他们虽然没能等来领导讲话，倒是等来了防爆队形和警棍盾牌操的表演——这连续几场下来，耗费的时间比领导讲话还长。
　　又是一波案子刷完，慕远终于看到各组演员退场。
　　看着一个个汗流浃背的样子，慕远都觉得热。
　　随着表演赛结束，正式的项目比赛终于拉开帷幕。
　　……
　　百米赛道前，各组人员都在做着准备。
　　带队的陈处长立在慕远面前——他现在眼睛里只有慕远，这是个冠军。
　　“慕大队，一会儿稳住，正常发挥就行了！冠军是你的。”陈处长信心满满地说道。
　　慕远犹豫了一下，问道：“陈处长，你打听清楚了吗？这次大比武，没有黑马吧？”
　　“啥意思？”陈处长有些迷糊，“你就是最大的黑马，至于其他人，重要吗？反正你拿出自己最强的实力就行了。”
　　慕远有点小郁闷。
　　拿出最强实力？臣妾做不到啊！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我这不是担心冠军不稳嘛！而且，我这人，属于竞技型的，越有竞争，我能发挥出的实力就越强。如果能知道这次还有人能破纪录，我肯定能发挥出更好的成绩。”
　　陈处长一脸茫然。
　　听说有学生属于考试型的，难道跑步真有竞技型的？这方面，他以前没关注过，所以也无从反驳。
　　“你也不用担心，反正最后还有决赛呢，你只要确保你每次跑最快就行了。”陈处长回应道。
　　慕远苦笑一声，道：“一百米项目我自然不担心，可后面的就是一锤子买卖呢。”
　　“那……我去了解一下。”陈处长如此说了一句，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等陈处长回来时，慕远已经站在了终点线上，待计时人员把成绩爆出来后，现场响起一阵惊叹。
　　这就破纪录了？
　　还是百米短跑的记录？
　　虽然这个记录只是省公安大比武的记录，但破纪录总是值得庆贺的不是？
　　比如现在，慕远的名字就在广播中被播报了一次。
　　原本计时人员报出破纪录的成绩只在小范围内知道，而知道的人也基本上不知道慕远是何方人物。
　　现在倒好，这一在广播里播出来。
　　所有人都听到了，其中不乏认识慕远或者听说过慕远名字的人。
　　“辣个男人，办案辣么厉害，怎么跑步也辣么厉害？”
　　这个令人悲伤的想法，出现在很多人心中，而且随着三三两两的闲聊，这个悲伤的话题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破纪录本身不算什么大事，但破纪录的人具有话题性，这就很容易燃了。
　　就好比手脚擦破点皮不算什么，可要是某某小鲜肉破了点皮，那是能让热搜的……
　　“慕大队，你就放心跑吧！”刚赶回来就听到破纪录广播的陈处长很高兴，“我刚才打听了，这次也没有太过于拔尖的选手，最多也就在往年记录边缘晃悠的人。”
　　慕远确实放心了一些。
　　不过为了能让奖金更稳一些，慕远决定还是要稍稍提点速，反正……都破纪录了，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
　　只要不去破省纪录或者国家记录就行，那是专业人士玩的范畴，他没必要去抢饭碗。
　　接下来几轮比赛结束，慕远毫无悬念地拿到了冠军。
　　嗯……0.2平米的房子到手。
　　哎！怎么就只有0.2平米呢？
　　要是选择好一点的地方，甚至可能就0.1平米……
　　我太难了！
　　人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其他人现在已经接受了慕远是百米短跑冠军的事实。
　　接下来是四百米。
　　当慕远再次站在四百米跑道上的时候，其他人反应……很淡定。
　　一百米的短跑，一口气冲过去就行了，短短休息一阵就能恢复，不影响四百米的比赛。
　　然而，当慕远再次将记录打破之后，不少人就变得不淡定了。
　　而且，这个记录比之前的记录直接提高了近3秒。
　　这是来砸场子的吗？
　　你明明可以靠脑子吃饭，为何要拼体力呢？
　　现在就把记录弄得这么高，以后大家还有奔头吗？
　　再想想慕远的年龄，好像……确实没啥奔头了，至少最近几年，除了西华市，其他地市州就别考虑什么一百米和四百米的冠军了。
　　当然，他们的这个想法并未持续太久，等到一千米项目比赛开始后不久，他们发现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一千米……也没了。
　　四个单人参赛的跑步项目，便有三个out了，第四个还能稳住吗？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相反，很有远见。
　　三千米……记录破了，而且直接将记录拔高了将近20秒！基本上绝了他们这类业余选手再破纪录的希望。
　　如果说慕远串了四个跑步记录还能让他们能够接受的话，那么慕远抽空去了一趟游泳时，顺便将自由泳的记录给破了这个事情，就有点吓人了。
　　没错，这次的大比武只有自由泳！
　　为什么不细分小类呢？因为警察在救人是不用考虑用什么姿势，只要你能游过去、速度够快就行……
　　因此这次的大比武，慕远原本的神探名号之下，多出了一个“闪电”的称号。
　　闪电神探！
　　慕远觉得还是不错的，符合自己的气质。
　　第一天的比武暂时画上一个句号，慕远也确实做到了比赛、办案两不误。
　　第二天上午，公安大比武的重头戏来了。
　　实弹射击。
　　如果说公安大比武中还有什么项目与比武沾边，估计就数这射击了。
　　毕竟，枪是属于武器范畴的，而且属于公安能使用的最高威力等级的武器。
　　拥有精湛的射击技术，是一种能力的体现，同时也是警察处置一些特殊事件的顺利履职和自我保护的重要保证。
　　普通警察的射击技能，考验的不是射击精度，而是拔枪、射击速度和指向精度。
　　但在这种大比武中，要求却是更高。
　　既要比速度，同时也要比精度。
　　而且，射击项目也不止手枪射击这一类，还包括狙击步枪的射击……
　　慕远只报名了手枪射击，但却也包括了固定靶和移动靶两个小类。


第615章 这也能呼吸急促？
　　其实就慕远个人而言，慕远更喜欢狙击步枪。
　　男人嘛，喜欢长枪很正常的。
　　特别是那种一发入魂的感觉，贼棒。
　　可惜慕远现在只有枪，尽管是是威力巨大的AWM，但没技术，这就不好搞了。
　　别以为使用狙击步枪，拿着一双二筒对着瞄准镜就能射，那纯粹是胡扯！
　　远距离狙击，绝对是比打手枪更需要技术的一种攻击手段。
　　当然，这也是相对的，比如慕远打手枪的技术含量，就超过了正常情况下的狙击。
　　反过来说，如果能对一两千米之外的移动靶打出瞬狙的效果，那又另当别论。
　　好吧，车得有些远，慕远现在不玩长枪，只玩短枪……
　　射击比赛，当然不可能在省体育馆，这里不具备进行实弹射击的条件。
　　整个西华市，能进行室内射击的场地倒是不少，比如省厅、市局、大部分区县局。但这些场地只适合手枪射击项目，狙击项目肯定是没达搞的。
　　因此，射击比赛得场地选在了室外。
　　局里西华市三十多公里得一坐荒山上。
　　说实话，慕远一听这个比赛地点，他是拒绝的——跑这么远，肯定会影响他刷案子。
　　但想到这边还有两个冠军在等着他，他认了。
　　两辆大巴车，从省体育馆出发，直奔凌云山。
　　凌云山，名字着实霸气，但实际上就是那两座小荒山。
　　只不过相对于周围的小土丘来说，这两座小荒山确实颇具“凌云”气势。
　　说凌云山为荒山，一点都不为过，估计是土质的原因，这里就只长了一些低矮的灌木丛，庄稼什么的更是没有，自然也就没人居住。
　　这样的地方，完全没有任何的价值，倒是用作靶场还是挺合适的，特别是那种需要练习远距离狙击的靶场。
　　对公安来说，所谓远距离狙击，也不会太远，最多四五百米就到顶了。
　　而在凌云山的两座山峰之间的山坳里，场地正好合适。
　　也不知道是哪一届领导做出了英明决定，在这里修建起了室外靶场，后来又把两座山头给占了，建成了全省的一个警察训练基地。
　　你问为什么不把大比武的场地放这里？呃……主要是这个训练基地建成有些年了，夏天很少使用，也就没安空调，这大热天的，怎么住人？
　　这不是说警察娇气，平时执法办案的时候，条件限制，风里来雨里去，也就算了，大家不会有什么怨言。
　　要是在这种竞技比赛的时候还让大家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有些人难免心里会有疙瘩。
　　也因此，比赛场地设在了位于市区的省体育馆。
　　两车人拉到射击场地，第一时间整队集合。
　　不得不说，这百来人的队伍站在山沟里，感觉也就只有那么一小撮。
　　可这里的百来人，却是汇聚了全省公安战线枪法最好的那么一小撮，要是每人给他们发一支枪，战斗力可就非常可观了。
　　实弹射击，安全是必须要讲的，哪怕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参加过多次实弹射击的老警察了——慕远例外——这些也是必须要讲的。
　　可谓是千叮咛万嘱咐，前戏才算结束，然后开始人员分组。
　　分组是以抽签的方式决定。
　　“慕队，你哪一组？”刚刚拿着一小纸条的马宇有点小紧张。
　　慕远瞧了瞧自己纸条上的字：“J8……嗯，J组8号。你呢？”
　　马宇松了口气，道：“E6，与你不在一组。”
　　慕远应了一声，也能理解马宇的想法。
　　毕竟，与自己一组的压力还是蛮大的，甚至有很大可能会影响成绩。
　　试想一下，当裁判刚宣布开始射击，然后就有一个人放鞭炮一般将子弹射完了，然后还大声报告：报告！射击结束！而这时候你手头上的十发子弹才射出去两发，后面还需要换弹夹，你崩溃不？你还能保持节奏不？
　　“本次射击使用枪支为92式警用手枪。比赛分两个步骤，先练习后比赛。练习，每人20发子弹分别装两个弹夹。射击流程，枪入枪套，在出发点原地四十组原地高抬腿跑后，跑至第一个射击位，拔枪射击，以最快速度打光第一个弹夹。然后移动中换弹夹，按照规定路线进入第二个射击点，拔枪射击。整个流程时间为35秒。在我宣布‘停’之后，请立即停止射击，否则成绩清零。所有组练习练习完后，进入比赛环节，流程与练习一样。最终成绩计算，第一判定标准是上靶子弹数量。在同样的上靶数的情况下，以环数高者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有！”所有参赛队员一声大吼。
　　慕远也跟着嚎了一嗓子。
　　嗯！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射击比赛，感觉挺新鲜。不过刚才裁判说得也确实很详细了，没什么不明白的。
　　只不过对于这种比赛的方式，他还是觉得蛮奇怪的，为什么要加四十组高抬腿跑呢？
　　搞不懂。
　　不懂就问，是优良传统，不过慕远没去问裁判，而是问马宇。
　　马宇的答案让慕远有些茫然。
　　“这是为了贴近实战。四十个高抬腿跑，再加上快速冲刺，能让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且具有一定疲惫感。”
　　“四十个高抬腿跑加上这么短的距离，也能呼吸急促？？”慕远一脸懵逼。
　　马宇斜斜地瞄了他一眼，表示不想说话。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注意！A组开始领弹，其余各组……坐下！”
　　慕远虽然没有接受过新警培训，但也知道裁判的那一声“坐下”是口令，当即跟着其他人有样学样地坐在了地上。
　　领弹、上弹夹，准备就绪后就自动前往出发点排队等候，一切有条不紊。
　　慕远坐在地上，静静地观察着现场的情况。
　　出发点距离第一个射击点30米，而射击点距离靶位是十五米。而第二个射击点在第一个射击点前方8米位置处。
　　这个距离虽然很近，但实际上在常规射击考核中，绝大部分人都做不到所有子弹上靶——哪怕是在七米位置处射击。
　　毕竟，这是比的是速射，你根本不会有瞄准的时间……
　　正常的考核，比的只有上靶数。但由于这是射击比赛，参赛选手都是各市州精英，只要不出意外，上靶都是没问题的，那么怎么去衡量成绩呢？就只能看环数了。
　　这也很公平。
　　很快，A组十个人准备就绪——一个弹夹放
　　随着教练一声：“准备……上弹夹！枪入枪套！高抬腿跑，开始！”
　　所有人齐刷刷地抬起了腿，铆足了劲开始原地高抬腿跑。
　　别以为这时候可以浑水摸鱼，每个参赛选手后面还站着一个民警呢，他们的职责就是计数，同时监督是否违规。
　　四十个高抬腿跑，要是不要求速度，那很简单。
　　但现在却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对体力的消耗绝对是很大的。
　　十多秒过去，已经有人完成了高抬腿跑，迅速冲向第一个射击位。
　　在身体即将停下的那一刻，拔枪……上膛……举枪射击！
　　“砰砰砰……”
　　从第一声枪响后，枪声一直持续……
　　十个人，第一轮就是一百发子弹，声势浩大。
　　此刻，每一个人都是快枪手，手指头拨动得那叫一个快……
　　十发子弹很快打完，按出空弹夹，直接掉落在地，没人去看，径直取出第二个弹夹。
　　“啪……”枪弹结合！
　　迅速移向第二个射击位……
　　再次射击。
　　又是一阵鞭炮声！
　　“3号，射击完毕！”终于有人嚎了一嗓子。
　　“7号，射击完毕！”
　　……
　　“停！”裁判一声大喝，借助扩音器，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双手持枪，枪口斜指侧方地面。
　　“退弹夹！验枪！”
　　慕远记忆不错，眼神也特好使，这一组的十个人，除了8号之外，其余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射击。
　　至于成绩，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组的练习就这样结束了，然后是第二组……
　　虽然射击只是35秒，但整个流程走下来，一组怎么说也得花三五分钟。
　　现场一共99名参赛选手，十个组。
　　当所有练习过程走完，已是一个小时后了。
　　正式的射击比赛也随之展开。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正式比赛与练习也没啥区别，只不过正式比赛多了一个验靶纸的过程。
　　毕竟，成绩还是要记录的。
　　正如之前慕远所想的那样，前面几组比下来，除了极少数失手的，每个人20发子弹全都上靶。
　　只是这环数，区别就有些大了。
　　A组，最好成绩是158环，这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了；而最差的，则是上靶19发，至于这19发的环数，就不那么重要了，哪怕总环数达到190环，那也是第一组的最后一名。
　　B组，最好成绩165环，无人脱靶……
　　C组，第三组……
　　马宇发挥的不错，拿下了E组的最好成绩，162环。
　　他也清楚，这成绩，进前三估计是没戏了。
　　终于，轮到了慕远所在的J组，他站在8号的准备位上，将子弹一发一发地摁入弹夹！


第616章 这可以算作弊吗？
　　慕远的心情很平静，甚至有点惭愧。
　　原本……他觉得自己参加正常的静止站立射击就已经够欺负人了，现在还在射击比赛的基础上增加体能相比，这已经不能说欺负人了，他都觉得有点“内定”的感觉。
　　然而，规则毕竟是规则，别人都没有任何意见，他脑子又没毛病，自然不会主动提出给自己加戏——呃，加难度。
　　从刚才各组的比赛情况来看，四十个快速的高抬腿跑，确实让许多人气喘吁吁了，这也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射击的精准度。
　　而对他自己来说，别说是四十个高抬腿跑了，哪怕增加十倍，也就那样。
　　刚才练习的时候，他压着自己的速度，没有在体力和速度上表现得太特殊。
　　至于枪法，练习的时候没人去关注弹着点，连靶纸都是之前用过的，自然也没人知道他的枪法如何。
　　现在，他准备拿出自己的真实水平来。
　　当然，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虐小学生，而是为了……出名。
　　作为一名警察，为什么需要出名？而且还是在同行中出名？
　　很简单，为了案子——这是慕远刚刚冒出来的一个念头。
　　他慕远的办案能力，在西华市确实很有名气了，而一些接受过他帮助的办案部门，也知道一些情况。
　　可就全省范围内来说，很多人还是不知道他慕远是哪根葱的。
　　别人不知道他慕远的存在，在办案过程中遇到困难时自然也就不会想到他。
　　这怎么能忍呢？
　　这不是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吗？
　　作为一名警察，这是如何都不能忍的。
　　所以，为了更好地打击犯罪，特别是严重暴力犯罪，慕远决定……在这个全省群英汇聚的大比武中，亮出自己的身份，打出自己的名号。
　　之前跑步，慕远不敢表现得太显眼，那样容易让自己的人生道路跑偏。
　　可现在的射击就不一样了，打手枪，本就是警察的本行不是？
　　谁也不能因为自己手枪打得好，就让自己不当警察，转行去干其他的。
　　而就射击而言，得个冠军什么的肯定不具有太大的轰动性，哪怕自己这个冠军之前已经包揽了所有跑步，以及游泳冠军，但这轰动性却也不是太强……
　　对于如何打出名声，慕远有自己的想法。
　　慕远一边压着子弹，一边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眼神中带着丝丝怜悯。
　　“J组！准备……上弹夹！枪入枪套！高抬腿跑，开始！”
　　“踏踏踏……”
　　周围早已结束的其他参赛选手有点懵。
　　这声音、这节奏，怎么不太一样呢？
　　然后，他们看到了慕远脚下的道道幻影……
　　没错，因为脚下交错太快，都出现残影了。
　　站在慕远身后的那位负责计数的同事彻底懵了。
　　什么鬼？
　　不带这么玩的吧？
　　这怎么数？
　　眼睛跟不上啊！
　　他委屈地看了一眼裁判：这可以算作弊吗？
　　他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慕远脚下就像是按了弹簧一般射了出去。
　　贼快！
　　可是……他刚才的高抬腿跑真的够了吗？
　　谁知道呢？这种事情又没有证据，除非用一台高速摄像机将这一幕完整地记录下来，然后慢镜头播放。
　　呃，虽然这样确实夸张了点，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当然，现在肯定没法这样干了，总不能将比赛暂停，去借了高速摄像机再开始比吧？
　　至于怎么处理？不处理！就当慕远跑够了四十个高抬腿。
　　要是慕远知道裁判的想法，估计会很郁闷。
　　什么叫就当？我明明跑了四十个的……
　　同组的参赛选手倒是没看到慕远的佛山无影脚，但却能看到慕远抢先一步冲了出去。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在这样的比赛中，当有一个人已经冲出去的时候，剩下的人也会有一种冲出去的冲动。可因为他们还没跑够数量，只能强行按压着这股冲动，憋屈啊！
　　然而，更憋屈的还在后面。
　　慕远如闪电般地冲到第一个射击位上，右手猛地拔出枪套中的手枪，左掌在套筒上一拍……
　　“啪……”
　　子弹上膛！
　　举枪！
　　“砰砰砰……”
　　之前十个人方才形成的放鞭炮的效果，现在让慕远一个人硬生生地营造出来了。
　　其实这种射击方式，虽是速射，但实际上还是有一定瞄准的时间的，只不过不会让你做精确瞄准而已。
　　可慕远刚刚的射击，瞄准了吗？根本就没瞄。
　　难道……刚刚跑太快，上头了？
　　而这一刻，其他人终于完成了高抬腿，开始冲向第一个射击点。
　　可他们还没跑完这二十米的路程，慕远却已经奔向了第二个射击点，在此过程中，无比娴熟地完成了换弹夹的过程。
　　紧接着又是一阵“砰砰砰……”
　　“报告！射击完毕！”
　　现场所有人都懵了！
　　不带这么玩的吧？
　　别人前戏都还没做完，结果你就把子弹全给射了……
　　这要是不叫快枪手，什么才叫快枪手？
　　哪怕是参加比赛的同组选手，此刻心跳也不由得慢了两拍。
　　“停！”裁判一声大喝，直接将比赛暂停了。
　　他表情有些怪异，这声暂停也叫得很憋屈。
　　但却不得不叫。
　　裁判是省厅警训处的一位副处长，叫刘峰，专司枪械训练。原本这样的比赛也不需要他当裁判的，但他想通过这次比赛，发现几个射击的苗子。
　　可谁想会遇到这糟心的事情？
　　眼下这情况，要是再不叫，后面那些刚赶到第一射击点的选手们就要开枪了。
　　虽然这个射击场比较宽阔，每一个射击位相隔较远，而且参赛选手的枪法也是经得起考验的，但如果有人出现在前排的射击位，而后排射击位还有人射击的话，那还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原本……按照在场选手的正常水平来说，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而之前的练习和前九组的比赛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这不出现了意外吗？没错！这小子就是个意外。
　　甚至可以说是百年不出的妖孽……
　　为什么只说是百年不出，而不是两百年，甚至千年呢？因为两百年前还没有这种自动手枪。
　　其实刘处长现在也蛮苦逼的，随着他这一嗓子，这次比赛的节奏可算是打乱了。
　　一会儿这一组还得重新来过——慕远肯定是不需要来了。
　　要是再让他这样搞，难道继续重复刚才的场景吗？
　　关键是自己作为裁判，还不能说什么。
　　毕竟，你不能因为对方的动作太快就判对方违规不是？没这个说法。
　　慕远一脸平静，无辜地看着正急匆匆走向自己的裁判。
　　只见他半途中捡起地上的一个弹夹——那是自己刚刚取掉的空弹夹。
　　然后刘处长又走到慕远身边，看着手枪正处于空枪挂机状态，憋出了一句：“验枪！”
　　慕远当即照着做了。
　　然后刘大裁判悠悠然地走向靶纸，他内心还是有一点点不满的，打这么快，能有多少上靶？真当比赛是闹着玩啊？
　　当他走到距离靶纸三米左右的时候，他表情开始逐渐迷离。
　　这个距离，已经能清楚地看到靶纸上的弹着点了。
　　整个靶纸显得很整洁，不像是刚被二十发子弹蹂躏过的样子——除了十环的中间多了两个圈和一个点。
　　就胸环靶来说，十环的区域虽不算大，但也不算太小，至少在里面画两个圈还是没问题的。
　　可谁会闲得无聊在十环内画两个圈呢？难道还要搞出个十一环、十二环？
　　当然，如果那两个圈真是画的，刘副处长觉得还正常一点，可现在这两个圈，明显是一个一个的孔拼成的。
　　这孔是哪儿来的？那还用说？当然是弹头打出来的。
　　可就这规则的形状，准确的落点，估计得有人捏着一颗子弹直接往靶纸上摁才能搞出来吧？
　　可刘处长却知道，刚才肯定没人拿着子弹去戳靶纸，而且，就算是用子弹戳，也没人有那么大的力气把靶纸后面的木板也给戳穿。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弹孔确实是射击留下的。
　　这是什么神仙枪法？
　　刘处长脑子瞬间嗡嗡的……
　　可要说这弹着点真是人射出来的，他又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他的表情不断变换，双腿像是被粘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旁边的两个工作人员一看情况似乎不太对，也快速凑了过来，然后……他们也愣住了。
　　很快，慕远的靶纸前就围了七八只呆头鹅。
　　“这是人干的吗？”忽然这群人中有人爆出了一句话。
　　慕远淡定的表情忍不住抖了抖……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不过那人冒出的这一嗓子总算是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刘处长咳嗽两声：“别乱说话！”
　　说完，刘处长转身走过来，站在慕远面前，表情怪异地问道：“同志，你是哪个市州的？”
　　他不认识慕远并不奇怪。
　　虽然刚刚点过一次名，但抽签后比赛场上每一个人都只有编号，刘处长自然也不知道慕远的名字——至于慕远在侦查方面的名声，那也还没传到警训处这样的部门中去。


第617章 这是个狠人！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西华市局的。”
　　“哦？”刘副处长稍稍愣了愣。
　　如果说是其他市州，出现了这么好的射击苗子——呃，这特么的已经不能成之为苗子了，根本就是参天大树——他不知道也很正常，可同在一座城里的西华市局民警，他居然都不知道，这着实有些让他感到意外。
　　“你哪一年入警的？”刘副处长接着问了一句。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后面那一排参赛选手很懵逼。
　　怎么就聊上了呢？我们还比赛不？子弹还在枪里呢，虽然还没来得及上膛，但我们这样一排持枪危险分子就站在这里，你们心里就不犯怵吗？
　　慕远淡淡一下，道：“今年刚入的警。”
　　“嗯？今年……招警开始不才刚结束吗？现在好像……还在政审吧？”刘副处长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太够用了。
　　招警考试，每年都是全省统一进行了，这小子……是怎么混进来的？
　　不过这个问题不能问出来，毕竟所有参赛人员报名的时候，都是验明了身份的。
　　很显然，这小子是一名正式民警。
　　如果这里面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也肯定不是他能过问的。
　　刘处长左右看了看，似乎也看出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当即笑呵呵地说道：“小伙子，枪法不错！看来这一次的固定靶冠军已经非你莫属了。小陈，你去把靶纸取下来，一会儿让大家都悄悄。剩下的，继续比赛！小伙子，你跟我过来，我想向你问一些事情。”
　　其余人心里像猫抓一样，他们没看到靶纸，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怎么冠军就定下来了呢？那靶纸上，到底是怎样一个成绩？
　　这时，一个充当工作人员的民警上去把靶纸取了，剩下的这一组几个人继续比赛。
　　只是，心乱了……
　　站在远处的马宇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怜悯。
　　“遭遇大魔王，就问你们怕不怕。”
　　慕远被刘处长交到了一边，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聊聊了。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慕远。”
　　刘处长稍稍愣了愣，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在哪儿听过，但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你真是今年入的警？”
　　“嗯！上个月进的编。”
　　“哦？那你现在在哪个部门？转正了吗？”刘处长压着内心的好奇问道。
　　“市局重案大队，入编的时候就转正了，现在是副大队长。”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啥？这怎么可能？”刘处长这次是真没崩住。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苦笑道：“我也不想这样，可领到一定要让我当这个副大队长……”
　　刘处长感觉手有点痒，总有种举起来拍拍什么的冲动，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看来慕……慕大队也是一位能人啊！”这是刘处长的真心话，一个人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完成入编、转正，然后晋级，而且还是连升两级，这不是能人是什么？
　　甚至能人已经不能形容了，根本就是凶人。
　　忽然，刘处长眼神一动，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好像，几个月前，他曾在厅网站上看到过一条关于表彰奖励的信息，西华市那个获得二等功的辅警，好像就是叫慕远。
　　没错！确实是慕远。
　　因为辅警立二等功，这是全省头一回，当时刘处长还专门看过这条信息，没想到现在见到真人了。
　　“我记起来了。你……是因为当时的那个的二等功入编的吗？”刘处长问道，虽然一个二等功让人直接转正入编有些牵强了，但他确实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原因。
　　慕远很老实地说道：“不是一个，是三个。”
　　“三个二等功？”刘处长眼睛一突……
　　“还有一个三等功。”慕远认真地说道。
　　刘处长心里乱糟糟的，他决定不谈这事儿了，换个话题。
　　“你枪法这么好，入警之前是做什么的？”
　　“学生，大学刚毕业。”
　　“那你枪法怎么这么好？在哪儿练的呢？”刘处长着实好奇。
　　作为警训处副处长，他坚信一个道理，好的枪法都是靠子弹堆出来的，从来都没有天生的神枪手。
　　慕远有些犹豫，道：“没怎么练……其实，我不仅枪法好，跑步也不错，昨天得了四个冠军，还有游泳，我也得了冠军。”
　　刘处长一脸呆萌……
　　他不觉得慕远这是在撒谎，因为完全没有撒谎的必要，一戳就破……
　　只能说，这是个狠人！
　　贼狠贼狠的那种！
　　慕远瞅了瞅他，暗自点了点头，差不多到位了。
　　“其实，我的主要任务是办案，毕竟是在重案大队嘛，每天的案子挺多的。与我在办案方面的能力相比，我的枪法和跑步都算不了什么……”
　　一说到办案，慕远开始口若悬河。
　　太难了，好不容易将话题引过来，不多说点怎么行呢？没见周围围了一圈各地的参赛民警吗？
　　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J组剩下那几个人的比赛也总算告一段落。
　　接下来便是统计……排名。
　　这项工作现场也有专门的人去做。
　　不过因为刚才刘副处长所说的那句冠军非慕远莫属的话，让其他参赛民警对慕远的靶纸充满了好奇。
　　到底是怎样的成绩，让刘副处长认为慕远一定能拿冠军呢？
　　于是，在整理靶纸的时候，一个个都围了上去。
　　当慕远那张靶纸呈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这样？
　　怎样才能这样？
　　几乎每个人，都不信邪地默数了一遍那两个由弹孔构成的圈。
　　外圈，十个弹孔。
　　内圈，九个弹孔。
　　当然，没有脱靶，因为最后那一个弹孔正好落在靶心上。
　　所有人脸上都充满了震惊！
　　真正的震惊，仿佛看到了灵异事件一般，也就与突然听到国足得了世界杯冠军差不多了。
　　怎样的枪法才能在靶纸上留下这样的弹着点？
　　这里面的难度，估计已经超过了将所有子弹射进一个弹孔吧。
　　毕竟，射一个弹孔只需要瞄准一个点就行了。
　　而这，还需要移动枪口，而需求的精准度，丝毫不比打一个弹孔差……


第618章 经常性和多样性
　　“知道这人是谁吗？这枪法，神了。”
　　“慕远！西华市的，不认识吧？我跟你说，慕大队可不仅仅枪法神，破案手法更神，特别是在跟踪抓捕方面，简直神乎其神。我是灵兰市的，上次我们那边一个案子，慕大队过来协助我们侦办，那场面……”
　　一番嗨聊，周围围着的人就更多了。
　　而类似的聊天，在靶场里也不止一处。
　　在场的人，可能不认识慕远这个人，但还是有一部分听说过慕远这个名字的。
　　再加上那张神奇靶纸带来的话题性，现场狠狠地普及了一次慕大神探的光辉事迹。
　　于是，所有人心头留下了这个一个映像。
　　神枪手慕远不仅开枪射击快、枪法准，破案那也是一个快字了得，而且所侦破的案件，往往还是其他警察所无法破获的案件。
　　虽然在场的不完全都是刑警，但都是警察却是肯定的，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对于办案，他们还是比较了解的，自然明白那些其他警察无法破获的案件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
　　而慕远专破这样的案件……
　　人，都有好奇心的。
　　参加射击比赛的选手们听到一些情况，自然会忍不住去打听。
　　慕远不方便自吹自擂，马宇又是一个冷面阎罗，但西华市参加射击比赛的又不止他们两个，还是有其他人可以问的。
　　这一了解，可不得了！
　　这不就是一真·活·福尔摩斯吗？
　　甚至……比福尔摩斯还厉害。
　　……
　　固定靶射击结束，成绩也随之统计出来了。
　　没有任何悬念，慕远得到了200环的满分。
　　但在场的每一个参赛选手都清楚，慕远之所以得了200环的分数，是因为靶纸上最多两百环。
　　要是你能在这胸环靶的10环内再画几个圈，弄出个11环，十二环，甚至十五环，慕远肯定还是满分。
　　这与学霸与学渣的区别是一样一样的。
　　接下来是打移动靶。
　　刘处长颇有些纠结。
　　要不……让慕远在一边与自己聊天好了，剩下的去竞争第二名？
　　感觉，也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至少，这样慕远不会影响打靶的秩序。
　　这只是刘处长一厢情愿的想法，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移动靶射击还是开始了。
　　与射击固定靶不同，移动靶的射击流程更简单。
　　不用去做高抬腿跑，也不用在射击点之间移动，站桩输出就好了，动的只是靶纸。
　　结果评定的方式也很简单，就看你环数。
　　不过……刘处长虽不能让慕远不参加比赛，但他可以让慕远最后一个进行射击，且不与其他人同组。
　　因此，在一阵阵清脆的鞭炮声后，慕远方才悠悠然地登场。
　　快枪手不愧为是快枪手，别人打移动靶，一个靶纸一枪——毕竟靶位是在不停地旋转的。
　　可慕远不一样，他是一梭子子弹直接就射在了一张靶纸上，而且还全在10环的位置。
　　“把靶位转动的速度调快一些！”刘处长心头一动，跟着冒出了一句，“你再打一次。”
　　慕远愣愣地看了看刘处长。
　　我是来比赛的，不是来表演的。
　　我表演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总得给点出场费吧？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在慕远脑子里闪了一下而已……
　　毕竟这也与他最初的想法一致。
　　接下来便进入了慕远的表演时间，众人的认知上限被一次又一次地刷新。
　　到表演的最后，刘处长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满脸欣喜地说道：“慕大队，我看这以后啊，我们省里的射击比赛你就别参加了，总得给别人一点机会不是？”
　　慕远瞬间瞪大了眼睛，这特么的不是断人财路吗？
　　幸好刘处长的语速够快，随即说道：“到时候我带你去参加全国的公安比武。”
　　“全国的比武？”慕远不由得问道，“奖金是不是更高一些？”
　　刘处长瞬间懵逼了，嘛意思？这小子是冲着奖金来的？
　　“奖金……与省里倒也差不多。但那是全国的比赛，荣誉……”
　　没等刘处长说完，慕远：“哦！”
　　刘处长：……
　　“慕大队，要说你这枪法，直接去参加奥运会，妥妥的金牌保障啊！那奖金，妥妥的！”刘处长乐呵呵地说道。
　　他不是调侃，他是真这么想的。
　　在职公安队伍里去兼职参加奥运会，还包揽了三个手枪射击项目的冠军，那……也是公安的一份荣誉不是？
　　慕远却摇了摇头。
　　奥运会？我也知道奥运会奖金很高啊！可是……奥运会去年才举办了，下次还得等三年呢？
　　三年啊！太漫长了，自己总不能等三年再买房吧？按照这进度，自己啥时候才能结婚？
　　……
　　这一届的公安大比武结束了！
　　历时三天！
　　以前历届公安大比武都是正常的，可这次混进来了一个不正常的家伙。
　　破了四项跑步和游泳记录也就算了，还在靶场上狠狠地秀了一把枪法！
　　秀了别人一脸……
　　虽然慕远比赛的现场并无太多人亲眼看到，但在颁奖的时候却是每一个人都看到了。
　　毕竟，慕远是唯一一个登了七次领奖台的人。
　　最狠的不是这七次领奖全是冠军，而是七次都破了纪录。
　　台下的人心情是复杂的，慕远的心情则是激动的。
　　因为……有些意外之喜，破纪录还有额外的奖励！
　　这就很嗨了。
　　破一次纪录两千，加上冠军的两千，整整四千。
　　七个项目全破纪录，两万八千元到手。
　　嗯，又可以买一辆二手捷达了。
　　不过慕远肯定不会再去买二手捷达，要买……也得买二手的迈腾。
　　人嘛，总得有点追求不是？不然与咸鱼有什么区别？
　　等慕远最后一次从领奖台上下来，忽然看到了有三个人走过来。
　　慕远目光直接忽略了两边的两个人，直接落在了中间那女孩子身上。
　　嗯，老熟人啊！苏大记者。
　　耶！谁与苏大记者走在一起呢？
　　只见她左侧站着一个普通身高、普通长相的年轻人，扛着摄像机，都快看不到脸了。
　　这谁啊？有点眼熟，只是这脸太大众了，谁呢？记不起来了。
　　右边那人慕远也认识，厅警训处处长谷德。
　　慕远有点小懵，这位谷处长刚才不是还在台上吗？怎么就下来了？
　　“慕远！”苏大记者微笑着，像春天的花儿一样……
　　谷德跟着乐呵呵地说道：“慕大队，听苏记者说你们也是熟人，她准备采访采访你，我就不陪着了。”
　　慕远稍稍有些惊讶，又采访？这又不是什么案子。
　　他瞅了瞅苏瑾秋，总觉得这里面有些猫腻——难道她知道自己得了冠军、破了记录，准备蹭吃？
　　上次不是已经回请了一顿了吗？虽然自己没给钱。
　　苏瑾秋倒是微微一笑，道：“谢谢谷处长，那就不麻烦您了。”
　　“不麻烦的！我们全省公安在训练比武方面的工作，还赖你们省台多多宣传报道呢。”谷德很是客气地说了一句。
　　说完，谷德便愉快地离开了。
　　“瑾秋，这……大比武，你们也要采访报道？”慕远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与法制没任何关系吧？”
　　苏瑾秋甜甜地笑了笑，道：“只要是政法相关的，我们都会关注报道。而且，你们的大比武，怎么能说与法制没关系呢？把你们英勇顽强的形象报道出去，也是能对违法犯罪起到震慑作用的。”
　　“那……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慕远硬了硬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苏瑾秋差点没崩住……
　　这是采访，又不是让你上刀山火海。
　　“在采访之前，我得先恭喜你！七个冠军，七个记录！刚才的颁奖环节我可都看到了，而且一些细节我们还记录下来了。”苏瑾秋微笑着。
　　慕远看了看苏瑾秋那张绝美的脸蛋，总觉得她笑得像只小狐狸。
　　这大猪蹄子，果然是盯上了自己的奖金！
　　这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万一一会儿她提出要自己请客吃饭咋办？要不……回市局，旁边的那家火锅是真不错，关键是中奖率高。
　　“谢谢！”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对于对方的恭喜，慕远还是做出了回应。
　　苏瑾秋朝那自带“存在感-100”BUFF的摄像机男使了个眼神，对方麻溜地将早已调试好的摄像机镜头对了过来。
　　“慕大队，您在这次全省公安大比武中，勇夺七冠，并在这七个项目中全部破了记录，你是如何在繁重的日常工作中保持如此充沛的体能和如此娴熟的技能的呢？”苏瑾秋脸上换上职业化的笑容。
　　“我是抽……抽时间锻炼的！毕竟，作为一名警察，充沛的体能、必要的技能，是完成各项公安工作的有力保证。”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苏瑾秋：“那么，您对全省公安大比武有何评价呢？”
　　“全省公安大比武，是一项对公安工作有着巨大推动作用的活动，既有利于激发全警奋勇争先的意识，也……”
　　“……”
　　“慕大队，您的这次七连冠，创下了全省公安大比武的记录，请问您对这项活动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呢？”
　　“我觉得，像这类公安大比武，举办更应该经常性，项目种类也应该更多样性……”


第619章 拒绝
　　采访的过程是愉快的，慕远觉得苏大记者问的这些问题也确实很有水平。
　　emmmm……如果领导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对全省公安大比武做些相应的调整，那就更完美了。
　　不说一个月举行一次，半年举行一次总没问题吧？
　　至于项目，也别增加太多，不说比照奥运会，把跑步、游泳、射击等几个项目细分一下，然后再加一些拳击、铅球、铁饼、织毛衣……呃，织毛衣就算了，不能欺负人……
　　总得来说，自己能一次参加二三十个小项目，也就差不多了。
　　自己也不贪心，只是想早点完成自己的小目标。
　　采访结束后，苏大记者便带着摄像机男离开了。
　　毕竟，这次的采访也不能只采访慕远一人，虽然他确实是本届公安大比武最优秀的一位选手，但采访的重头戏还得是领导那边。
　　慕远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为奖金担心了。
　　他摸了摸裤兜里那一叠用信封包着的奖金，心里特踏实。
　　回头就去把它们存银行，然后放某宝里生利息。
　　利息少是少了点，但积少成多，也还是不错的，至少……现在能让自己早上多吃一碗面了。
　　挺好挺好！
　　……
　　全省公安大比武正式结束，其他市州局的参赛选手没有急着回去，铁定要先去找个饭店大吃一顿——不能饿着肚子上路不是？
　　慕远他们就没那么好运了。
　　本来就在西华市，直接一车拉回到市局——吃食堂。
　　其实对慕远本人来说，在外面吃与在食堂吃并无任何区别。
　　虽然食堂里的饭菜吃久了确实有点厌烦，但胜在可以吃饱。
　　要是在外面饭店吃，一桌坐上满满当当的十个人，总不能让别的九个人坐在那里看，自己就一个人吃吧？
　　一顿饭吃完，慕远……被领导叫到了办公室。
　　不是刑侦支队的，也不是分管刑侦的冯局长，而是政治部主任谷金峰。
　　“小慕同志，快请坐！”慕远刚敲门进来，就被谷主任热情的安排上了。
　　慕远破有点心虚。
　　其实他的心虚完全是没必要的，一般来说，被政治处找上门，多半是好事，而被监察处找上门，那才应该心虚。
　　“谷主任，有什么事吗？我这边……还有两个案子要忙。”慕远认真地说道。
　　他倒不是搪塞谷主任，而是确实有案子！
　　耽搁了两天呢，远程导侦倒是能完成一些相对简单的案件侦办，但一些复杂的，或者受客观条件限制的，还是需要他亲自查看或者做相应的调查。
　　谷主任感觉有点方，他是领导耶，不要面子的吗？
　　好吧！
　　要是换做其他人，他绝对狠狠滴批评一番：这是什么态度？领导有工作安排，你还打算推三阻四？
　　然鹅……面对眼前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小伙子，他的批评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面子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对于慕远，郑局长可是亲自给局里的每位领导都交代过，让大家“多担待着点儿！”
　　为什么要多担待着点儿？不是因为慕远的工作能力不行，让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这小子……不太会说话，又比较犟，让大家别往心里去。
　　不往心里去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当然就是依着小慕同志了。
　　最初的时候局里的领导们还有点担心，万一慕远举着郑局长的这柄尚方宝剑，不好好工作，与领导唱反调咋整？而现在，他们没这个担心了。
　　不好好工作？不存在的，他们就希望慕远不好好工作。
　　这一点又以谷主任为甚。
　　为什么？因为政治部管人事。
　　不管是冯局长，还是郑市长，因为重案大队的编制问题，已经找过他多次了。
　　而他也厚着脸皮去找对口部门沟通衔接多次。
　　反正，很头疼。
　　只是这些头疼事儿他没法当着慕远抱怨，你当领导的，总不能说你工作别太上心，悠着点吧？
　　也因此，他更不敢“教训”慕远了。
　　“小慕同志，知道你工作忙，也不耽搁你太长时间，有件事情想与你聊聊。”谷主任和颜悦色地说道。
　　慕远没开口，径直在对面坐下，眼中带着询问之色，直愣愣地看着对方。
　　谷主任微微一笑，问道：“这次公安大比武，小慕同志你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打出了我们西华市局的名声，在此我代表市局领导向你表示祝贺和感谢。”
　　慕远抓了抓头皮，腼腆地笑笑，道：“谷主任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有这样的比赛，我一定会踊跃参加的。”
　　谷主任满是欣赏地看了看慕远：这小伙子不错啊！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还这么低调、谦逊。
　　不过这不是今天谷主任找慕远来谈话的目的。
　　他稍稍顿了一下，甚是随意地说道：“小慕同志，你前天参加的跑步项目，赢得挺轻松嘛。”
　　慕远笑笑，一脸认真地说道：“还好！我已经努力了。”
　　没毛病，他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速度了，不然，成绩肯定不可能拿捏得这么好。
　　谷主任瞧了瞧慕远那张脸，笑笑说道：“努力肯定是努力了，但应该没拿出最强的实力吧！毕竟你连续参加了四个跑步项目，不说后面的一千米，就算前面的四百米你拼尽全力跑了，接下来的比赛你也就不会赢得那么轻松不是？”
　　慕远悠悠然地瞄了谷主任一眼，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老头儿在给自己挖坑了。
　　“谷主任，跑步这项运动，成绩来自于两个方面，一个是耐力，一个是爆发力。”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之所以能连炮跑四个项目，主要是因为耐力好，持久，其实爆发力差不多也就到顶了。”
　　谷主任认真地听着，对于慕远的这番说辞，他倒是有几分认可的。
　　耐力好？那也行啊！谷主任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
　　“耐力好是好事啊！你看现在奥运会上，短跑方面，我们国家还能拿些名次。可你再看长跑，特别是马拉松，呵呵。”
　　慕远弱弱地看了谷主任一眼，他总觉得对方的态度有些怪异。
　　只是对方最后的那声“呵呵”，很灵性。
　　他倒不是在鄙视谁，若一定要说鄙视，那也是一种自嘲。
　　这与努不努力无关，体质问题，不是你多训练就能解决的。
　　“谷主任，你说这么多，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参加马拉松吧？”慕远甚是直接地问道。
　　谷主任神色一喜，他之前听说慕远这小伙子沟通起来比较困难，可现在这一番交流，他觉得自己是误会小慕了。
　　这不，挺灵光的嘛，自己还没提呢，对方就主动说出来了。
　　没错，他确实希望慕远参加马拉松。
　　不过他没想过要让慕远离开公安队伍去当运动员，而是希望慕远以一名警察的身份拿下奥运会马拉松冠军。
　　虽说奥运会的参赛选手都是专业运动员，但谁也没说不能有兼职的不是？
　　再说了，所有奥运会的参赛选手都适合某某国家队，但很多参赛项目，国家队都是临时的，有比赛的是时候才组建，进行统一训练。没有比赛的时候，就解散回各省市。
　　只要慕远表现出足够优秀的实力，等到奥运会快开始的时候，直接加入国家队就行了。
　　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对于真正有实力的人来说，规则就是拿来改变的。
　　等到时候慕远拿了一个奥运会金牌回来，而且还是马拉松这种含金量极高的项目金牌，那绝对是可以大书而特书的一种荣耀。
　　谷主任是政治部主任，分管全市公安的对外宣传工作。
　　虽然公安侦破案件、打击违法犯罪也很具有宣传性，但……铁定没有一个马拉松的奥运金牌来得轰动。
　　这不仅仅是为国家争荣誉，更是向世人彰显公安战训成效——虽说慕远的成绩与警察的训练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但宣传嘛，嗯！宣传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些，谷主任心头一片火热。
　　“对！”谷主任当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随后颇为期待地问道，“这可是为国争光的大事，小慕同志……”
　　可惜没等他说完，慕远便无比干脆地说道：“我不去。”
　　“为什么？”谷主任瞬间瞪大了眼睛。
　　慕远耸耸肩，无奈地说道：“我是一名警察，我的本职工作是侦查破案，打击违法犯罪，这也是对我来说最有意义的事情。其他的，如果顺手就能完成，那倒无所谓，可要是参加奥运会，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办更好一些。”
　　“这也耽搁不了多久啊！”谷主任有些急了，道，“就算加上前期集训的时间，最多也就几个月……”
　　“我几个月能抓几百个犯罪分子了，如果我这几个月耽搁了，他们说不定就会逍遥法外。”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谷主任有些哑口无言。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砸响了。
　　谷主任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句：“进来。”
　　门被打开，冯局长的那张脸冒了出来：“老谷，你这家伙不厚道啊！”


第620章 这不就是双标吗？
　　谷主任抬头看了看钻进来的冯局长，嘴角扯了扯，笑呵呵地道：“冯局，我怎么就不厚道了？”
　　“你让慕大队去参加奥运会，万一……万一……”
　　冯局说着，目光瞄在慕远脸上，后面的话却是没说出来。
　　不说，不代表不想说，也可能是不能说。
　　他担心啊！
　　万一小慕同志真去参加了奥运会的马拉松比赛，真捧回一枚金牌回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倒不是说冯局对拿慕远拿金牌有什么意见，而是拿了金牌的小慕同志肯定会成为风靡全国的名人。
　　这虽然是推测，但最终成为现实的可能性无限接近百分之百，毕竟……这已经被现实无数次验证过了。
　　而一旦慕远成为名人，他还会留在西华市当一名警察吗？
　　说实话，冯局对慕远还是很有信心的，可以看出他对刑侦事业的热爱，可……万一呢？
　　就慕远的能力来说，冯局不想冒险，那么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极低，他也不想去尝试。
　　其他不说，单单是慕远加入市局的这一个多月，全市的刑事案件破案率直接上升了近20个百分点。
　　这是什么概念？相当于慕远一个人，让全市的破案率在原来的基础上提升了70%以上。
　　当然，这不是慕远一个人的功劳，但他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而且，慕远所参与破获的案件，基本上都是会被判处有期徒刑或以上刑罚的刑事案件，这里面的含金量就非常高了。
　　金牌是一种荣誉，但打击违法犯罪却是关乎群众的切身利益，为了一块金牌，而削弱对违法犯罪的打击力度，这明显是本末倒置的。
　　可是，冯局的这些担忧不能说，至少不能当着慕远的面说。
　　慕远看着冯局，咧嘴笑了笑，道：“冯局放心吧！我对参加奥运会没兴趣，太耽搁时间了。”
　　冯局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谷主任，傲娇地扬了扬脖子。
　　谷主任苦笑道：“冯局，你不能这么狭隘不是？既然小慕有这个能力，我觉得他……”
　　“对！小慕办案能力很强，他就应该将精力放在侦查办案上。”冯局一本正经地说道。
　　说完又啐啐念道：“都怪龚鹏那家伙多事，偏要让慕远去参加什么大比武。”
　　谷主任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冯局：什么叫双标？这不就是双标吗？这话说得，好像你以前就没劝过别人去参加大比武或者其他什么活动似的。
　　怎么现在轮到慕远，你就不乐意了？
　　慕远默默地坐在一旁不开腔，反正……你们是领导，你们争好了。
　　不管你们争的结果怎样，反正我没打算去参加奥运会。
　　……
　　回到办公室，慕远很淡定。
　　但他的心情却并不是很平静。
　　奥运会马拉松是推脱掉了，但另一个马拉松比赛却是没有推脱。
　　当然，这不是慕远推脱不掉，而是他不想推脱。
　　为嘛？因为这场马拉松比赛就在西华市举行。
　　西华国际马拉松邀请赛。
　　这也是现在一种趋势吧，各大城市为了提升城市品位，都纷纷举办自己的马拉松赛，而为了彰显逼格，更是在赛事前面冠以国际二字。
　　再邀请一些黑皮肤、白皮肤的家伙过来参赛，然后……国际了。
　　当同时，奖金也就“国际”了。
　　反正，自这类赛事开始以来，国人就基本上没拿过奖金。
　　西华国际马拉松邀请赛差不多也是这个情况。
　　而与普通的城市马拉松相比，西华市因这些年的发展，俨然成为国内一线城市，马拉松的奖金自然也达到了一线城市的标准，很可观。
　　关于西华市的马拉松比赛这个事情，自然也是谷主任提出来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让慕远去参加奥运会不太现实，冯局的反对到还在其次，关键是慕远本人不同意，这就没法搞了。
　　所以谷主任便退而求其次，把西华国际马拉松邀请赛搬了出来。
　　虽然这个马拉松邀请赛的含金量无法与奥运会相比，但……也还是有宣传的空间不是？大不了，到时候与市教体局领导碰碰头，花点代价，邀请几个含金量较高的马拉松运动员过来“陪跑”，也是能彰显效果的。
　　当然，邀请的时候肯定不能说让对方来陪跑，这需要用丰厚的奖金来吸引人。
　　而慕远在听谷主任说了相关情况后，立刻就心动了。
　　只要不耽误他赚侠义值，同时又能赚老婆本，他肯定乐意参加。
　　大不了，到时候悠着点，当一个合格的领跑员。
　　这点很重要，如果自己把一大群人参加的马拉松比赛搞成了单人比赛，一个人孤零零地冲上终点，那时候自己去不去参加奥运会，恐怕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若要说慕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是这次的马拉松比赛是安排在冬天。
　　还有半年，时间有点长，但慕远觉得自己能等。
　　毕竟，半年时间就能把首付给凑齐，何乐而不为呢？他甚至想着以后要不要去刷刷其他城市的马拉松——出差办案过程中顺便就刷了。
　　说不定，一年就把房子给搞定了。
　　哪怕是现在已经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慕远的心情还是有点点兴奋。
　　不过兴奋过后，就有些索然无味了。
　　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貌似就要达成了。
　　“要不……先不急着买房，弄辆车开开？二手的捷达不符合自己的身份，直接弄辆大红旗HS7？”
　　“生命的意义在于，折腾！”
　　“有人说，男人，总是缺一辆车，这也是有道理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又哑火了。
　　比赛，还得等半年呢。
　　“慕队，请客！”一个娇俏的声音传入慕远耳中，却见蔺晴那小脑袋瓜伸了进来。
　　慕远一愣神，马拉松都还没跑，奖金都还没到自己兜里，居然就被人盯上了？
　　“为什么要请客？”
　　“你连夺七冠啊！”蔺晴不满地皱了皱小鼻子，“还都破了记录呢。”
　　她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脸上表情已经透露了一切：你得奖金的事儿大伙儿都能算出来，四七二十八呢，当领导，不能太葛朗台不是？
　　慕远眼神微动，虽然门口只站了蔺晴一个人，但他耳聪目明，却是听到了门外藏着的一大群。
　　很显然，蔺晴是被选出来的代表，至于是以什么方式选出来的，那不重要。
　　“行吧！吃什么？”慕远甚是豪迈的笑了笑，毕竟——无数的城市马拉松在向他招手，他慕大侦探，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哪怕现在他一场比赛都还没参加。
　　“火锅、烧烤、撸串，客随主便，慕队你随便挑。”蔺晴笑嘻嘻地说道。
　　慕远嘴角瞅了瞅，这叫随便挑？中餐呢？大排档呢？铁板烧呢？冷锅鱼呢？点杀呢？被你自动忽略了吗？
　　“嗯，吃小龙虾呗。”又一个脑袋冒了出来，豁然便是范义通，“麻辣小龙虾配啤酒，爽！”
　　慕远瞅了他一眼，这家伙……是故意来捣乱的吧？
　　然而，慕远还没来得及反驳，后面便闹哄哄地嚷嚷起来，看来范义通的提议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仿佛，这个季节，没有麻小配啤酒，就没有灵魂一般。
　　慕远既然说了请客，自然不好驳了众人的意思，虽然他已经猜到这一顿自己会大出血，但刚得了奖，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行！”慕远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
　　“慕队大气！”
　　“好了，快去忙自己的，都挤在这里算怎么回事？”慕远一声吆喝，所有人做鸟兽散。
　　待所有人走后，慕远一声哀叹。
　　马拉松的奖金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现在就要先大出血。
　　人生，何其艰难。
　　……
　　此刻已是仲夏，虽不算是整个夏天最热的那几天，但西华市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那叫一个闷热。
　　你说疆省那边热吧？琼岛那边也热吧？但它们的热属于物理攻击，被太阳直射的时候确实很热，但若是在阴凉的地方呆着，还是很凉爽的。
　　可西华市，热是无孔不入的。
　　所以，在西华市，人们更直观地感受到，空调真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没有之一。
　　对于上行政班的人来说，可以整天呆在办公室，那自然是幸福的，可对于需要除外勤的刑警来说，空调？那只是一种让你更清晰地体会室外高温的工具而已。
　　你说外出坐车，车上有空调？
　　呵呵，幼稚！车在太阳下暴晒，会让你瞬间体会到洗桑拿的感觉。
　　而等车内的温度逐渐降下来，你差不多就到了目的地了，然后只能下车接受太阳的洗礼。
　　比如慕远现在，就站在太阳下，认真地进行着一次现场勘查。
　　这是一起故意伤害案，受害人刚被拉进医院，正在急救，现已处于昏迷状态，无法给警方提供任何信息。
　　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无法提供。
　　案发现场就在大街上，当时倒是有几个人看到了案发的过程，但……谁知道谁是谁啊？
　　根据医院那边反馈的情况，受害人有可能救不过来。
　　万一真的成了命案，嫌疑人身份自然是越快锁定越好。
　　所以，慕远来了。


第621章 胆子也太大了吧？
　　血迹浸润在人行道上，在烈日的照耀下已经早早地干涸，呈现出黑褐色。
　　周围围了一大圈人，指指点点地看着热闹。
　　这也是国人的常态。
　　只要刀没有直接砍向自己，那都是可以看热闹的。
　　作为警察，对此不仅没有意见，反而非常欢迎——若是大家全都一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心态，警察又到哪儿去找目击证人呢？
　　当然，这也有个前提。
　　不要出现那种现实中的“键盘侠”。
　　一同处警的马宇正在外围转悠，希望能发现一些比较有价值的摄像头。
　　而作为辖区的业务主管部门——锦川区刑警大队的民警们，则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登记目击证人，同时在周边进行走访。
　　另外，在单位的监控室，还有人正在调取周围监控，以期发现嫌疑目标。
　　一个有可能救不过来的被害人，公安部门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现在这种状态，几乎是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
　　市局这边不仅慕远来了，二毛也跟着一起来了。
　　现在二毛已经是全市的红狗了，刑侦战线上每一个人都认识。
　　慕远站在太阳底下倒还足够淡定，可二毛就有点狼狈了，那一根狗舌头就仿佛要掉下来了一般。
　　对慕远而言，这个案子没什么难度。
　　甚至对锦川区刑大来说，这案子也是可以破的。
　　之所以让慕远过来，只是希望尽快将嫌疑人捉拿归案。
　　毕竟，要是锦川区来破这件案子，首先得锁定嫌疑人的身份，然后分析研判嫌疑人的逃窜路线，待有了明确的目标后，再实施抓捕。
　　如果这个过程中，嫌疑人的反侦察意识强一些，藏得够深，办案民警也会很抓狂。
　　可慕远不一样，他根本不需要锁定嫌疑人的身份，刚刚发生的案子，直接带着二毛莽过去就行了。
　　二毛负责装模作样、慕远负责具体实施，分工明确。
　　现在唯一让慕远比较纠结的，是自己要不要把节奏放慢一点，这样说不定能把晚上请客吃饭这事儿给搅黄了。
　　可最终，慕远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自己也是当领导的人了，虽然只是一个小领导，但对手下的这帮子人也不能太敷衍不是？
　　反正，自己也只是请一中队的这些人，又不是整个重案大队的，扛得住！
　　打定主意的慕远节奏快了许多，带着二毛在现场溜达一圈之后，就直接追出去了。
　　作案手法？作案动机？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把人抓到手，全都可以审问出来的。
　　根据被害人的受伤情况和现场目击者们的描述来看，嫌疑人是用一把匕首直接捅在了被害人胸口位置。
　　虽没有直接刺穿心脏，但肝脏却是受到了严重伤害。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不能算是故意伤害了，而是故意杀人，毕竟对方这一刀是直奔致命要害去的。
　　当然，最终到底应该如何定性，还得看审讯的结果。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和故意杀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案件，自然不能模糊处理。
　　根据现场存留的气息，慕远直接追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巷——这是嫌疑人逃窜的方向。
　　马宇也没有留在现场，跟着慕远就去了。
　　他非常清楚，留在现场是抓不到嫌疑人的，只有跟着队长出发，那才是正途。
　　慕远这边刚刚出发，监控中心那边有了反馈信息。
　　嫌疑人确实是从这个巷子逃走的，可这巷子里环境比较复杂，而且出口较多，找人的难度相对较高。
　　但因为有慕远的鼻子，警方完全不需要考虑环境问题。
　　走了没几步，慕远忽然眉头一皱，他扭头看向旁边的一个垃圾桶。
　　与此同时，二毛屁颠屁颠地跑到垃圾桶前，呜呜呜地叫了几声。
　　“宇哥，去瞅瞅那垃圾桶。”慕远迅速吩咐了一句，然后吆喝着二毛继续往前跑。
　　现在距离案发时间不过一个小时，只要慕远速度够快，是能够赶在下午下班之前将人擒下的。
　　马宇弯着腰，在垃圾桶里翻找着——这场景，适合拍张照片，再配一段文字。
　　可惜没人敢这么做。
　　很快，他从里面扯出了几件东西，整个人有点兴奋。
　　不过他是冷面人，就算兴奋，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这几件东西，有一顶黑色帽子，一把匕首和一件衣服。
　　根据现场目击者的描述，嫌疑人确实是戴了一顶帽子，颜色也完全吻合。
　　再加上那染血的匕首，几乎可以确定，这些东西正是嫌疑人扔在里面的。
　　马宇将东西装入物证袋，然后便沿着慕远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同时打电话将这里的收获向慕远做了汇报。
　　慕远现在的追踪却是遇到了麻烦，他嗅着对方的气息穿过巷子，结果到对面街边的时候，嫌疑人却打车离开了。
　　这样一来，仅凭着气息追踪是办不到了。
　　慕远只好动用大杀器——时光回溯符。
　　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很简单了，可当慕远通过时光回溯符看到嫌疑人逃离现场的画面时，他有点懵。
　　刚刚马宇不是说了对方把帽子给扔进垃圾桶了吗？为何这个人脑子上还顶着一顶帽子？
　　难道他一直带了两顶帽子？亦或者他在巷子里又买了一顶？
　　慕远更倾向于前者。
　　而如果前者成立，那么就证明了一点：嫌疑人作案，是早有预谋的。
　　既然是预谋，那这案子就不是故意伤害那么简答了。
　　预谋杀人，凶手肯定会提前考虑好进入现场的方式，同时也会考虑离开现场的方式。
　　可新的问题又出来了，如果是有预谋的，凶手为何会选择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作案呢？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这是看不起警察呢？还是对自己亡命天涯的技术很有自信？
　　看不看得起警察，慕远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警察抓嫌疑人，也没期待嫌疑人会对自己顶礼膜拜。
　　而如果是后者，嫌疑人具有很高的反侦察意识，那就有点棘手了。
　　至少，得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把人找到……


第622章 低调才是王道
　　事实证明，一切犯罪分子在慕远面前都是纸老虎，哪怕对方反侦察意识再强，慕远也能分分钟将对方找出来。
　　更何况，这个案件中的嫌疑人，反侦察意识也就那样了，故布迷阵的能力也只是在及格线上蹦跶，要不是慕远赶时间去吃麻小，估计连时光回溯符都不需要用。
　　效果是理想的，犯罪嫌疑人在城里饶了几个圈子，准备脱下伪装悠悠然地返回自己家里的时候，慕远如神兵天降一般地出现了。
　　在对方一脸懵逼的状态下，慕远直接把人给拿了。
　　审讯的事情慕远没有参与，因为锦川区分局这边已经调查出了伤者的身份。
　　然后再与嫌疑人的身份一对比，便理清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从一开始接手这个案子，慕远就确定这不是抢劫杀人，同时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随意性杀人，能在大街上干出这种事情，肯定是有一定的目的性的。
　　也就是说，凶手和嫌疑人之间，肯定是有某种恩怨的。
　　事实证明二者间确实有联系，但到底有何恩怨，倒是没有摆在明面上，这些就需要锦川区分局去调查了。
　　慕远是重案大队副大队长兼一中队中队长，不是……保姆，既然是侦查破案的攻坚队、爆破手，就不可能把所有事情全给做完了。
　　所以，在人交给锦川区分局后，慕远很潇洒地一摆手，叫上马宇，便去愉快地吃麻小去了。
　　……
　　慕远原以为自己能愉快地吃麻小。
　　现实去狠狠滴扇了他一巴掌。
　　妈蛋，辣么大一只虾，怎么就辣么小一块肉？还卖辣么高的价，良心不会疼吗？
　　反正，慕远心疼了。
　　不过相对于自己的钱包，慕远更心疼自己的胃。
　　来都来了，总不能不吃饱就走吧？
　　可慕远郁闷的不仅仅是价格，还有一点贼郁闷——虾不好剥。
　　其他人愉快地高谈阔论，慕远在默默地剥虾。
　　其他人嗨皮地喝着冰啤，慕远在默默地剥虾。
　　其他人肚皮喝撑了上厕所，慕远还在默默地剥虾……
　　吃不饱！这是慕远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念头。
　　他一边吃着，一边幽怨地瞅着范义通。
　　就是这混蛋，建议吃什么小龙虾的。
　　“慕队，可惜你不喝酒！哎，太没乐趣了。”范义通咧嘴笑着。
　　慕远立刻低下头，默默地剥虾。
　　他现在可不想找什么存在感，万一被集火劝酒，那就头大了。
　　以前吃饭，他可以在桌子上扮小透明，毕竟他都只是小角色。可这次不一样啊，他才是大佬，而且还是一个年轻、能与其他人打成一片的大佬，这太容易被集火了。
　　这种情况下，低调才是王道。
　　嗯……小龙虾很香，奶也很好喝。
　　瞧着这些人胡吃海喝，慕远内心也是有点小幽怨的。
　　他不喜欢喝酒，这是事实。
　　但不喜欢的原因是他是一杯倒……
　　这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验证过了。
　　以前喝醉也就算了，可自从有了系统，他就不敢喝了。
　　万一喝醉了，把自己有系统的事儿给说出去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所以，不喝酒！坚决不喝！
　　可作为一个大男人，谁不希望自己拥有千杯不醉的能耐？把一个又一个人灌翻，想起来就很嗨。
　　可惜酒量这东西，真与身体强壮程度无关……
　　“老板！再加十斤虾！蒜香的。”
　　“老板娘，再来十斤虾，麻辣的。”
　　“老板，再来一件酒，冰冻的。”
　　各种吆喝声，从傍晚七点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而且还在持续。
　　三个女同事倒是没喝酒，各自拿着一玻瓶唯E，喝得很惬意，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整餐下来，服务员已经不知道收了多少次虾壳、虾腿，其中大半的虾肉都是进了慕远的肚子，可惜他还是没吃饱。
　　“老板！上米饭！一盆……”
　　他这话音刚落，远处一阵乌拉乌拉的警报声响起。
　　两大桌人习惯性地抬头朝警报声响起的方向看过去。
　　“这又是哪儿着火了吧？”
　　“火警，也不一定是火灾嘛，水淹了也是有可能的不是？”
　　“这大夏天的，也不知道多久没下雨了。哪儿来的水淹？”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闲扯，虽然他们帮不上什么忙，但不妨碍他们讨论几句。
　　慕远没有开口，连剥虾的手指都停了下来，下一秒，他眉头一紧，忽然说道：“我去看看！”
　　说完，慕远猛地站了起来，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慕远已经冲出老远了。
　　“慕队……”成斌喊了一声，慕远却已经消失在了街角。
　　成斌有点担心，莫名地，他觉得慕远的离开多半与消防警车的警报声有关，可慕远又怎么知道是哪儿报的警呢？
　　成斌稍稍犹豫了一下，立刻拿起手机，便拨打110。
　　一般来说，一个火灾现场，报警的人还是蛮多的，而报警人除了直接打119之外，至少有一半的人会打110。
　　像类似的警情，110接警台一般会指令到辖区派出所——至于派出所民警赶到现场后能不能帮着灭火，那就得看情况确定了。
　　“我是重案大队成斌，请问刚才城南这边有没有人报火警？……嗯！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成斌目光有些凝重。
　　“刚才……宁口镇工业园区那边发生了火灾，这些消防车应该是赶去那边的。”
　　“那慕队……”赖洋有些担忧地问道。
　　成斌苦笑一声，道：“他……我先打个电话。”
　　他手机才刚举起，却自动响了起来。
　　看着上面的名字，成斌愣了愣神，然后选择了接听。
　　“慕队……”
　　“成哥，你先帮我把今晚的账给结了，回头我转给你。”
　　“没问题！”成斌说道，“不过，你这是去哪儿啊？”
　　“这不发生火灾了嘛，我去现场看看，说不定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慕远的声音很淡定。
　　成斌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道：“慕队，火灾发生在宁口镇那边呢，距离这里至少还有十多公里。”
　　“我知道！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到110那边问过了，现在我正打车赶过去。”
　　成斌一脸呆萌，内心总有许多的槽点，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吐。
　　就拿西华市来说，每天都在发生大大小小的火警，你这听到警报声就这么兴奋，那还办不办案啊？
　　可惜，眼前这个情况下，他还真不能说什么。
　　又不是上班时间，就算慕远纯粹只是去看热闹，那也无可厚非不是？
　　“需不需要我们也赶过去？”成斌忽然说了一句。
　　慕远道：“不用了！我就去看看，应该也没什么事。”
　　成斌犹豫了一下，倒也没再坚持。
　　其实他自个儿最清楚，小火灾，自己没必要去，大火灾，自己……也没必要去。
　　每一个带有应急性质的职能部门，相互分工不同，没谁能说自己可以做到全能。
　　挂断电话后，成斌询问了一下同事们的情况，大伙儿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于是都吆喝着回家去了。
　　成斌付了账，稍稍迟疑了一番，拦了辆车也就离开了。
　　……
　　慕远坐在后排，脸上的表情甚是沉重。
　　“师傅，开快点！”
　　“好咧！”
　　其实此刻慕远很想把对方从驾驶室里揪下来，然后自己上。
　　但这样做后续问题不好处理，慕远也就只好按耐住内心的冲动。
　　好在距离不是很远，慕远并未忍耐太久，便已经看到了前方的滚滚浓烟。
　　因为火灾，前方交通管制，慕远所坐的这辆出租车肯定是开不过去的。
　　“就停旁边吧。”
　　随着慕远的招呼，这位司机大哥方向盘一打，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慕远提前付了账，当即拉开车门便冲了出去。
　　也不管这位苦逼的出租车司机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把车倒出去，反正慕远已经跑远了。
　　这里是工业园区。
　　类似的工业园区在西华市还有很多，而这个宁口镇工业园区，在所有工业园区里面更是个弟弟。
　　不过与所有工业园区一样，这里周边很少看到居民楼，基本上都是那种低矮的厂房。
　　慕远下车后，一路小跑，直奔那冒着浓烟的厂房区域而去。
　　他下车的地方距离目的地还有四五百米，不过却也有许多人从那个方向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估计是在观察火势究竟咋样了。
　　这些人倒也没跑太远，火灾嘛，四五百米，已经很安全了，只要不刮大风，连烟都不会飘过来。
　　慕远快速奔向火灾现场，很多人都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却没人阻拦。
　　毕竟，都是普通吃瓜群众，别人爱往回跑就跑呗，他们也没资格拦着不是？
　　不过慕远终究还是被拦住了，在他即将抵达那处厂房的时候。
　　拦住他的人自然不是那些吃瓜群众，而是园区警务室的一名警察。
　　这些驻守园区的社区民警，倒是有点像刚从炮火连天的战场上退下来的战士，一个个灰头土脸的。
　　“小兄弟，别往里跑了！没看见着火了吗？”那警察大嚷着。
　　慕远也没废话，直接摸出了随身带着的警察证，道：“我是市公安局的，正因为看到这边起火了，所以才赶过来的。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第623章 怕不是遇到了二愣子吧？
　　那中年警察明显愣了愣。
　　这……怕不是遇到了二愣子吧？
　　有正义感是好事，但也得看具体的情况不是？如果看不清形势，过高的正义感反而会拖后腿。
　　很显然，现在的形势就很明显了，这火情、这浓烟，明显不是普通民警能搞定的。
　　要是普通人就能把这火给灭了，他还能站在这里？
　　没看他都是回头土脸吗？就是刚刚尝试着进行灭火，结果……没成功。
　　这种情况下，你还往里面冲，这不是添乱吗？
　　最好的做法，便是先疏散周围的人员，等待消防车赶到现场。
　　而此刻，已经有两辆消防车到了附近，那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夜空，平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他瞅了一眼慕远手中的警察证，应该是真的……
　　“老弟，这种火情，不是我们能搞定的。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我去与消防对接一下。”
　　说完，这位中年民警也不管慕远同意与否，直接转身朝着那两辆消防车小跑过去。
　　慕远到没有直接冲进去。
　　站在他这个角度上看，只能看到浓烟直冲天际，映照着火光，让人心惊胆战。
　　可他却不是以自己的视角观察火情，真正给他提供视野支持的却是小毛。
　　或者说，他之所以能如此迅速锁定着火地点是这里，也是因为小毛。
　　刚刚在那大排档外吃小龙虾的时候，他听到火警警报声响起的那一刻，便立刻控制着小毛对周边展开了搜索，以小毛的速度，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这里。
　　借助小毛的视野，慕远清晰地看到了这里的火情，以及连绵不断的厂房。
　　他并不知道这些厂房内的情况，甚至不确定这次火灾到底算不算严重——他以前虽然经历过火灾，但那只是民房起火，与眼前这次火灾有着本质的区别。
　　可慕远还是赶过来了。
　　毕竟，水火无情，谁也说不准这次火灾会是怎样一个结果，反正……他也没其他事，过来看着好了。
　　不需要他帮忙自然更好，若是需要帮忙，他也是义不容辞。
　　在这方面，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自信的。
　　像这样的火情，要靠他挽救财物什么的不现实，他力气虽然大，但也不可能把仓库中的物资全给搬出来，更何况还燃着火呢，但若是有人员被困，他还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那中年民警已经与另外几个穿着便装的人一起引导着两辆巨大的消防车开进了厂区。
　　慕远犹豫了一下，当即跨步跟了进去。
　　若是没有其他情况，我就当个安静的美男子，不会打扰别人的……
　　消防车到了厂房附近，迅速停稳，十多个消防战士从车厢里冲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摆弄车上的设备，水炮枪被迅速架了起来。
　　一个消防指挥员简单地安排了任务，便走向了刚刚跑过来的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那位中年民警。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那指挥员面容严肃地问道。
　　一个中年人额头上满是汗水，上前两步道：“我是！”
　　“起火的厂房里有什么？”指挥员非常干脆地问道。
　　那中年人一脸的苦涩，道：“那间厂房是我们做仓库用的，里面堆放的全都是原材料。”
　　指挥员皱了皱眉，问道：“什么原材料？”
　　“布料！”中年人道，“我们是做服装的。”
　　那指挥员顿时有些头大了，“里面没有人吧？”
　　“没有！”
　　那中年民警也跟着说道：“周围的人我们也都疏散了，包括后面的一个那家工厂我们也通知了。”
　　指挥员再次打量了一下火情，道：“知道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吗？”
　　那中年人顶着一张苦瓜脸，道：“我也一头雾水呢，本来已经回去睡下了，结果保安说仓库着火了，就立刻赶了过来，结果……就烧成这样了。”
　　指挥员目光扫向周围，问道：“谁知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吗？”
　　没有人回答，似乎也没有人知道。
　　指挥员也没再多问，现场的消防员们已经摆弄好了设备，只见两道水柱瞬间爆出，直接射向起火点。
　　这边的厂房修建的非常密集，这不是标准化的厂房，而是采取了类似于板房的构造。
　　这火已经烧了一阵，顶部有几处已经塌陷，火光从里面冲出，随着两道水柱射出，那火光顿时一暗。
　　有效果！
　　倒是那浓烟，却已经水炮车这一稿，更浓了。
　　这是正常现象！
　　“你们这里面没有什么易爆物品或者危化物品吧？”指挥员忽然慎重地问道。
　　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一旦火灾现场存在易爆物品或者危化物品，那火灾的性质将完全不同，对消防员的健康威胁也将无线拔高。
　　“没有！”那中年人很干脆地说道。
　　“那就好！”指挥员忽然说道。
　　正在这时候，旁边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青年拉了拉那中年人，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却让那中年人脸色顿变。
　　指挥员目光敏锐，一眼就看到了这中年人的异样，当即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呃……啊……没有！”中年人有些迟疑。
　　指挥员皱了皱眉头，道：“希望你能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全面而又准确地提供给我们，否则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啊……嗯，一定！一定！”中年人眼中闪过意思焦急。
　　此刻，随着水炮枪的持续发威，仓库破开的穹顶处的火光被压下了许多，但这并不表示这场火灾就要被扑灭了。
　　厂房的面积很大，能被水炮车的水柱直接压制的区域很小，而按照那中年人所说，里面全是布料，只压制那有限的几个区域就想把火给灭了是不现实的。
　　那中年人表情一直变幻不定，内心似乎在挣扎。
　　半晌之后，他终于说到：“领导，有……有个情况，我……”
　　“别吞吞吐吐的，直接说！”指挥员迅速说道。
　　那中年人脸上的苦意更浓了，道：“那里面……有两罐氯气，我们本来是用来漂白的……”


第624章 这是嫌命长吗？
　　那指挥员目光顿时一瞪，道：“怎么不早说？”
　　“我……我刚才忘了。”那中年男子弱弱地说道。
　　指挥员眼中带着怒火……
　　但眼前明显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控制事态。
　　“快！联系指挥部，报告情况！火场中存放有氯气！！！存放有氯气！”
　　这不是小事！
　　一罐液化的氯气，在高温的状态下不仅容易爆炸，更麻烦的是，这玩意儿有剧毒。
　　虽然宁口镇工业园区周围没有居民楼，但这个“周围”的范围并不是很大，最近的一处居民小区，距离这个工厂不足五百米。
　　一旦那两罐液氯爆炸，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飘到居民小区那边。
　　就算不考虑这个，工业园区内还有大量的工人呢。
　　再说了，这玩意儿既然是剧毒，对环境同样有着影响。
　　在那边通信员联系指挥部的同时，这位指挥员目光冷峻地看着中年男子，问道：“两罐氯气放在什么地方的？你最好给我准确地描述出来。”
　　那中年男子哭丧着脸，道：“我……我也不清楚啊！”
　　说着，他转头看向身边那位青年，问道：“明子，你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那青年脸上的表情甚是绝望，道：“在仓库中间。”
　　指挥员脸上带着一股子决然，吼道：“李军！换防火服！和我一起进去。”
　　“是！”站在一旁的一位消防员战士干脆地应了一声。
　　指挥员目光看向那中年民警，迅速道：“同志，请尽快疏散群众。”
　　“已经在做了！”那中年民警迅速应了一声。
　　那个叫明子的青年却苦涩地说道：“领导，恐怕……冲不进去了。”
　　“为什么？”
　　“那罐子在仓库的中间，两边全都堆放着布料，中间的间隙只有不到两米。看现在这火势，恐怕那布料都燃起来了。估计整个区域，都已经被火给封死了。而且，那两罐氯气，都是满的，每一罐都有近两百斤。”
　　“你们……”指挥员听对方这样一描述，整张脸都黑了。
　　此刻他心里可谓是挣扎万分。
　　他非常清楚，眼下自己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无数人的性命，包括他们在场之人的。
　　因为……处于火场中的氯气罐，随时可能爆炸。
　　一旦罐子真给炸了，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得跑。
　　可就这样下令撤出去？他心有不甘！
　　努力过，失败了那也情有可原，可现在什么都没做，就撤出去，这算什么？逃兵吗？
　　然而，眼下这个情况，失败代表着什么，他同样非常清楚。
　　“进……”他瞬间做了决定，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
　　然而，他这个字才刚吐出来，突然斜刺刺里冲出一个人，一把夺下了他刚拿到手的防火服。
　　“我是警察，我进去把东西弄出来！”
　　听着这个声音，这指挥员立刻转过身来，他的第一反应是抓住对方，至于对方说的什么，他反而没去在意，毕竟，眼下这个时候，防火服……很重要。
　　然而，他别说是抓人了，等他转过来时，却见一道身影已经冲到了仓库附近，而且这人还正在将防火服胡乱地往身上套。
　　“站住！你不要命了？”这指挥员大吼一声。
　　然而，那人影没有丝毫停顿，一头扎进了那道仓库大门中。
　　而此刻，那道大门还正在向外喷射着火苗。
　　“艹……”这指挥员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是哪儿冒出来的二愣子？你是警察？这事儿是你警察管的吗？
　　估计……你连防火服都不会穿吧？
　　这是嫌命长吗？
　　虽然指挥员心头有一万头神兽在眼前冲过来跑过去，但他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怎么办？
　　在感性上，他真不想去管这混蛋。
　　麻蛋！这纯粹是来添乱的嘛！
　　可理性告诉他，他不能不管。
　　“李军，你冲进去，把人弄出来！注意安全。”指挥员迅速做出安排。
　　这倒不是他脑子发热做出的决定。
　　一个人冲进去要抗一个滚烫的氯气罐出来不现实，一方面氯气罐太重，另一方面，他们并不清楚氯气罐所在的准确位置，说不定被一大堆燃烧的布料覆盖了呢？
　　可要进去把另一个人给弄出来，还是可以的。
　　虽然里面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但防火服之所以叫防火服，是因为它能在较短的时间里承受火焰的灼烧。
　　这……就够了。
　　李军当即应了一声，迈步便朝仓库冲去。
　　只是那臃肿的防火服，让他的动作有些变型。
　　这边才刚跑出几步，却见仓库大门一阵气浪涌动，紧接着就看到一道身影带着火光从门口冲了出来。
　　这场景，自带BGM！
　　“快！给它降温！！”冲出来的那道人影完全显露出身形，在他的肩上，扛着一个细长的罐子。
　　一句话的功夫，那人已经将罐子放在了地上。
　　其动作看似极快，但实际上在罐子着地的那一瞬间，却是极轻的。
　　所有人微微愣了那么一瞬间，这人却已经放下了罐子，又一头冲进了燃烧的仓库大门……
　　“降温！”指挥员迅速冷静下来。
　　虽然他很震惊那二愣……那英雄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氯气罐的，又是如何抱着如此沉重的氯气罐冲出来的，但眼下明显不是去满足自己好奇心的时候。
　　作为消防指挥员，控制自己情绪很重要，同时也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冷静地分析出眼下最该做什么。
　　一辆消防车上的水炮枪瞬间换了目标，枪口直接就“滋”向了那罐子。
　　一阵白烟冒出，众人的心逐渐放下。
　　李军此刻却甚是纠结，整个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还进不进去救人呢？
　　那指挥员心头一动，道：“你也进去帮忙，注意安全！”
　　李军再次迈步走向大门，阵阵热浪迎面扑来，虽然隔着防火服，但仅仅是这幅画面，就能让他感受到那丝灼热。
　　他正要迈步踏入火场，忽听一个急促的声音传入耳中：“让开！”
　　然后……李军很从心地身子一侧，让开了通道。
　　紧接着，那道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同样的造型、同样的气势，唯一的差别，估计就是防火服上的一些破损了。
　　虽然破损不严重，但众人的心却是提了起来。
　　“愣着干嘛？冲水啊！”那身影放下罐子，忍不住提醒道。
　　与此同时，他开始扒拉身上的防火服。
　　原本结实的防火服，仿佛塑料一般被他给轻松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那张真诚、老实的脸。
　　嗯，正是慕远！
　　“好了！我能帮的就这些了，灭火，我真不在行。”慕远咧嘴一笑。
　　指挥员似乎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慕远那年轻的有些不像话的脸，终于还是开口了：“同志！谢谢！”
　　“没事，都是我应该做的。”慕远摸了摸后脑勺。
　　指挥员有点想哭。
　　这是你应该做的？那什么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过指挥员很快便端正了自己的情绪。
　　“同志，你先在旁边稍等一下，我们先把火灭了再谈。”指挥员爽朗地笑了笑。
　　慕远道：“我就不多留了，得早点回去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
　　指挥员：……
　　这位指挥员远算不上什么老油子，慕远这样一说，他便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对方的话也没毛病啊！忙也帮了，难道你还能让对方不回去睡觉？甚至明天不上班？
　　“我就先走了！你们忙你们的吧。”说着，慕远就要转身离开。
　　指挥员一急，忽然开口问道：“你刚才冲进火场，没受伤吧？”
　　“没有，不是穿了防火服嘛！”慕远咧嘴笑着，心很大。
　　指挥员内心满是狐疑，刚才，对方的防火服是按规范穿好了吗？
　　还有，防火服说是防火，但却也只是相对的，不可能让人拥有水火不侵的本事。
　　按照这一类型的防火服推断，刚刚慕远在火场里待的时间有些超标了。
　　但这一切，除了听慕远口述，却已无法验证。
　　防火服都被慕远从身上扒拉下来了，甚至都已经裂成了几块，你怎么去判断对方是否着装正确？
　　至于说防火服的有效防火时间，这也同样无法验证，因为除了曾冲入仓库内的慕远，谁也不清楚里面的火势到底如何。
　　所以，这防火服是否能超常发挥功能，还有待进一步检验。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效果还是非常理想的，至少，慕远身上的那身T恤，除了一些烟尘污渍之外，看起来完好无损。
　　这至少说明慕远没有受伤不是？
　　除了是防火服的效果，其他人实在想不出是什么能让慕远在火场里来回跑动，真当自己是孙悟空啊？
　　既然慕远没有受伤，指挥员也就找不出什么理由挽留了。
　　“请问同志您怎么称呼？”这位指挥员不自觉地用上了尊称，这个尊称不关乎职级、也不关乎身份，只是单纯地因为刚才对方的行为，值得他的尊重。
　　慕远笑笑，倒是很想说别问我叫什么，问就说我叫红领巾，但看到对方那认真地样子，这般调侃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


第625章 吹过的牛逼都实现了
　　“我叫慕远！”慕远笑笑，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那指挥员想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眼下仓库中的火焰还在熊熊燃烧，他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考虑这些事情，便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开了。
　　“把这两罐子搬远一点。”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两个氯气罐子，当即吩咐了一句。
　　现在那两个罐子的温度也降下来了，正常来看是不会有危险了，但火灾这东西，谁说得准呢？搬远一些确实更安全。
　　当下就有两个消防员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蹲下身子，伸手去抱其中一个罐子。
　　“呵……呃……”罐子向上抬了抬，却是没能抬起来。
　　指挥员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用点力气！没吃饭吗？”
　　也不怪指挥员会这样说，没看刚才慕远都是扛着这一大罐子跑得飞快吗？这……能有多沉？
　　“队长，是真沉啊！”那消防员很委屈。
　　指挥员瞪了他一眼，同样上前两步，伸手向上提了提。
　　然后……他脸上的表情可精彩了。
　　“这……牛逼！”
　　这是什么神仙力气啊？之前他听那叫明子的青年说这里面的氯气罐接近两百斤重，倒是没有怀疑，可后来他看到慕远风风火火地扛着两个罐子冲出来，他觉得明子夸大其词了。
　　可现在他一颠这重量，没毛病啊！
　　他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
　　慕远心情很愉快。
　　刚才那紧急情况，如果他不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点，从系统给出的侠义值就可以看出端倪。
　　371点！
　　没错！这一次意外出手，让慕远收获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单笔侠义值。
　　从这也可以看出这个事情的严重程度。
　　刚才，那燃烧的仓库中，火焰已经弥漫到整个仓库。
　　要不是火是向上燃烧，放置在地面上的两个氯气罐并未被火焰直接灼烧，估计当场就已经炸了。
　　可就算如此，如果换做其他人冲进去，那防火服也是无法抵挡火焰的高温的。
　　平日里慕远穿在身上的那套多功能服没能发挥出什么作用，但在这种情况下，它却是一件神器。
　　真正的神器，能让慕远行走于火焰之中，毫发无损的神器。
　　要不是因为无法解释自己为何能不怕火烧，他估计连那防火服都不会去抢，直接就进去抬氯气罐了。
　　而多功能服是一方面因素，除此之外，氯气罐的重量也是一个极大的制约条件。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扛着两百斤重的东西健步如飞的。
　　现在慕远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正如他自己所说，灭火这类事情，他是真帮不上什么忙。
　　他毕竟不是雨神，帮着下场雨就将火给灭了。
　　“要不再来次十连抽？说不定真抽中了祈雨术呢？要是宗师级的祈雨术，会不会很灵验？”
　　慕远心里想着吃桃子……
　　正在他犹豫着是否现在就打车回市局的时候，突然旁边有人打了声招呼。
　　“慕队！”
　　“成哥，你怎么过来了？”慕远愣了愣，甚是惊讶。
　　来人正是成斌。
　　关于慕远以前的事情，成斌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对于慕远这次赶到火灾现场，他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忧的。
　　在其他人离开后，他觉得不踏实，也就跟着打了辆出租车赶了过来。
　　可他毕竟慢了一拍，等他赶到附近时，现场已经在清人了。
　　要不是他表露了警察的身份，估计连这第一道防线都进不来。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成斌瞅了瞅慕远身上烟熏的痕迹，脑子里浮现出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慕队，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刚才那情况，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成斌语重心长地说道。
　　虽然，从职务上讲，慕远是他的领导。但从年龄和工作阅历上讲，他却是将慕远看做自己的小兄弟，他不希望慕远出现什么意外。
　　慕远却仿佛没心没肺般地笑了笑，道：“这不没事嘛，我也是有把握才这么做的。”
　　成斌一瞪眼，道：“这事儿谁敢说有把握？万一那罐子轰地一声炸了，你当自己是什么？钢筋铁骨吗？”
　　慕远笑笑，没开口。
　　他不是一个一冲动起来什么都不顾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很在乎自己的小命。
　　就这次的事而言。自己虽然没有钢筋铁骨，但有替身卡，而且还是两张。
　　先不说那氯气罐不是那么容易炸，就算炸了，自己也能活着出来。
　　这就是慕远敢直接冲入火场的底气。
　　成斌叹了口气，在他看来，慕远的这个笑容，代表了他的执拗。
　　这倒也与慕远平时的性格相符——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算了，不说了！下次慕队你可得悠着点，像灭火这样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成斌最后说了一句。
　　慕远自然是点头应下。
　　像这种火灾，毕竟是罕见的，总不可能再让自己遇到不是？
　　“成哥，今晚消费多少？我把钱转给你。”慕远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当即岔开了话题。
　　成斌很是随意地说道：“算了！也没多少钱，这次就我请好了。下次你再请。”
　　慕远一听，脖子一粗，道：“这怎么行呢？成哥你这不是看不起人嘛！说好的我请客，怎么能让你买单呢？”
　　“多大个事啊！我工资比你高……”
　　“我挣钱比你快！”慕远想都没想，便直接怼了回去。
　　成斌嘴角抽了抽，他倒是很想反驳，但想想这近半年时间里慕远干出的这些事情，他觉得自己的反驳有些无力。
　　之前的二等功什么的就不说了，单单这几天的大比武冠军奖励，就让成斌哑口无言了。
　　慕远似乎觉得单凭这一句话没啥说服力，紧接着说道：“我准备冬天的时候参加西华市国际马拉松邀请赛，到时候拿了冠军，几十万呢。”
　　成斌：゛
　　老子好心好意地帮你买单，你这是干嘛？虾仁猪心啊……
　　至于慕远能不能拿到马拉松冠军，成斌倒是没太怀疑。
　　慕远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之前吹过的牛逼都实现了。


第626章 感情还是在的不是？
　　账最终还是慕远结了。
　　主要是慕远那句话太扎心！让成斌完全没有了帮他付钱的想法。
　　其后，一切恢复正常。
　　慕远的生活工作似乎并未受到宁口镇火灾的任何影响。
　　虽然系统界面中那又一次超过五百点的侠义值是真实存在的，但慕远没有进行抽卡，所以它们就是一堆单纯的数字。
　　可在电视新闻方面，却是对这次火灾进行了重点报道。
　　当时赶到现场的记者只以为这只是一场单纯的火灾，只打算将其当做一次普通的事故进行报道。
　　然而，当他在进行了初略的采访后，却发现这不仅仅是一场事故，还包含了一个事迹。
　　一个英雄事迹！
　　单枪匹马杀入火场，就穿着一套防火服，独自扛着两个重达两百斤的氯气罐从火场中冲出，这需要何等的勇气？
　　抛开勇气不谈，就这份能力，也不是常人能拥有的。
　　根据事后消防这边对慕远撕扯下来的防火服的观察，当时在火场中，烈火已经对防火服造成了部分损毁，也就是说，在火场中的某一刻，慕远是冒着被火焰灼烧的痛苦进行作业的。
　　这是何等的意志？又是何等的勇气？
　　至于当时那指挥员看到慕远脱掉防火服时，里面的衣服似乎是完好的。
　　但那光线毕竟很暗，事情都过了，这接受采访的指挥员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看得真切。
　　这位消防指挥员不仅陈述了这个事实，还将慕远的名字和身份给说了出来。
　　原本这也没什么，毕竟电视里报道这类英雄事迹，最后基本上都是报道了主人翁的身份的。
　　可这次不一样，这名字一出，一些经常关注法制电视节目的观众想起了一些事情。
　　貌似……慕远这个名字，在这近半年时间里，已经在电视里出现过多次了。
　　以前的多次报道，这家伙都是在侦查办案，貌似……这小伙子是一位神探呢。
　　难道……这位年轻警察，不仅是神探，还是超人？
　　嗯，很牛逼！
　　毫无疑问，这份报道在群众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网上关于慕远的新闻也被许多人转载。
　　一时间，慕远似乎成为了西华市乃至于全省的名人。
　　也因为这件事情，一些领导再次关注到了慕远。
　　相对于上次慕远爬楼救人，这次的事情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惊心动魄，但实际上却还是比上次爬楼救人更危险。
　　爬楼救人，更多的是建立在技巧的基础上，而这次，确实建立在运气的基础上——因为没人知道，那处于火场中的氯气罐什么时候会炸。
　　上次都授予了二等功，这次是否也应该表示表示呢？
　　……
　　慕远做个安安静静的上班美男子的想法只持续了一天，第二天，局里的领导都听说了慕远冲进火场搬氯气罐的事情。
　　不是通过慕远之口得知的，也不是成斌汇报的，而是通过电视新闻获得的信息。
　　于是，一番奖励中夹杂着批评就这样汹涌而来。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提前商量好的，先是郑局，然后冯局、龚支队连翻与自己谈了话。
　　虽然话里的主题是对自己英勇行为的褒奖，但隐藏在背后的意思，却是让自己做事是别太上头。
　　没错！在他们看来，自己这样冲入火场，完全是拿生命当儿戏，这不是上头是什么？
　　可自己怎么会上头呢？又没喝酒。
　　对此，慕远又能怎样？假装没听出来呗！
　　就在慕远以为自己已经将这事儿糊弄过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情。
　　忘记的事情有多严重呢？
　　就好比斗地主，自己忘了双王还没出，很潇洒地扔下四个2，然后报了一个3分在手上。
　　结果，四个2被双王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只不过这双王不是其他，是他的父母。
　　他刚从龚支队办公室出来，便接到了老爸的电话。
　　“爸，什么事？”
　　“我在你们局大门口，处来一趟。”老爸的声音有点严肃。
　　慕远内心冒出一股不好的想法。
　　“我正上班呢。”
　　“别扯这些没用的，机关单位又不是监狱。再说了，现在都快中午了，也快到下班时间了，你出来陪你爸妈吃顿饭，有什么问题？”
　　“呃……没问题。”慕远能说什么？
　　可是心里咋就那么慌呢？
　　抱着一种上刑场的心态，慕远走向了市局大门。
　　门外，老爸站得笔直，全然看不出几个月前他曾骨折过。
　　老妈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脸上包含着紧张和期待。
　　如果不是刚刚龚支队等几位领导给自己谈话，他估计也不会明白老妈为何会有这般表情，甚至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赶到西华市来。
　　可现在，他却能猜到。
　　“老爸，妈！”慕远招呼了一声，浑然没有了在重案大队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概，倒是有些像胆小的鹌鹑。
　　老妈正要说些什么，老爸突然说道：“走！先吃饭。”
　　吃饭的地点是一个烧菜馆子——原因纯粹是因为老妈喜欢吃烧菜。
　　“来！吃菜！多吃点。”
　　饭菜端上来后，却是非常的热情。
　　老爸在一旁沉默不语。
　　吃了几口，老爸忽然双手停顿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慕远，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慕远瞪大了眼睛，这正吃饭呢，怎么突然扯到结婚上了？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都扯着蛋了。
　　“对！”老爸无比认真地说道。
　　慕远讪讪一笑，道：“我这才刚开始凑钱买房子呢，等有了房子，才能谈结婚的事情吧？”
　　老爸道：“结婚前买房子当然没问题，但你不觉得结婚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什么事？”慕远一脸懵逼。
　　老爸道：“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呃……”慕远有些心疼，道，“没有。”
　　“这不就对了？你女朋友都没有，考虑什么房子呀。”
　　慕远：emmmm……
　　果然是亲爹！
　　“老爸，女朋友可以慢慢找嘛，我还年轻呢。”慕远说了句违心的话，其实他也想找女朋友啊！可是没有……
　　慕老爹自然不知道儿子的想法，一本正经地说道：“慢慢找不行啊！我怕。”
　　慕远愣了愣，甚是迷惑，问道：“怕什么？”
　　“怕你小子玩脱了，我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子了。”
　　慕远直接没崩住……
　　老妈一瞪眼，道：“你这老家伙说什么呢？就不能说点吉利的吗？”
　　慕老爹苦笑道：“这是说点吉利话能惯用的？这小子整天在作死的边沿疯狂试探，谁知道哪一天就把自己玩脱了呢。”
　　慕远算是弄明白了，老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催自己结婚只是借口，正在的目的是批判自己前天冲进火场的事儿呢。
　　可是……这事情没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有替身卡吧？
　　“老爸，你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事情？”慕远顶着一张无辜脸问道。
　　“说给我装傻充愣！”慕老爹道，“前天晚上，你干了什么？”
　　“前天晚上？与同事吃麻辣小龙虾呀。”
　　“然后呢？”
　　“然后……宁口镇那边着火了，我去看热闹……”
　　“仅仅是看热闹？”慕老爹瞪大了眼。
　　老妈也在一旁瞅着他，目光中包含着化不开的担忧。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我……看那些消防官兵有些忙不过来，就过去帮帮忙。虽然现在消防和公安分了家，但感情还是在的不是？有困难……”
　　“你帮忙直接帮到火场里面去了？还扛着氯气罐出来了？”慕老爹尽量压着自己的声音，不然……这店会被掀起来。
　　慕远低眉顺目地瞅了老爹一眼，道：“老爸，没你想的那么危险，其实……就两个罐子而已，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真的……”
　　“屁！我……”慕老爹还要再说什么。
　　“好了好了！只要儿子好好的就行了，你就别说了。”老妈忽然说道。
　　慕老爹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老婆。
　　他想不通啊！当初是谁看到这新闻时，哭着嚷着要过来的？是谁说不要让儿子当警察的？怎么一见了面，全变了？
　　果然，女人的话，都是靠不住的。
　　慕老爹感觉自己快要自闭了。
　　这时，老妈又给慕远夹了一块红烧肉，忽然停顿下来，问道：“小远，你都毕业这么久了，应该谈个女朋友了。”
　　慕远弱弱地点了点头。
　　他心里也委屈啊！
　　自己这么帅气、优秀的警察，咋就没有女孩子看上眼呢？主动与自己勾搭一下就这么困难？
　　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你纱都不愿意戳破，难道还期待我去捅一座山？没这么玩的不是？
　　老妈忽然说道：“小远，你要是没有合适的，妈倒是认识一个。就是你杨姨家的女儿，脾气好，而且也在西华市上班，长的也是高高大大的。你觉得咋样？”
　　“呃……长的高矮倒是不重要，我就喜欢脾气不好的。”慕远悠悠然地冒出了一句。


第627章 你是杠精吗？
　　“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呢！”老妈眉眼一瞪，她感觉自己手有些痒。
　　“皮痒了是吧？”慕老爹也跟着怼了一句。
　　慕远很从心地缩了一下脖子。
　　他现在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当中。
　　老爸老妈过来，到底是专门过来兴师问罪呢？还是逼婚？
　　或许，二者均有。
　　之前他以为老爸的套路太深，现在才觉得，与老妈相比，老爸单纯得像个孩子。
　　老妈这才是真正借题发挥的典范啊！
　　老爸是以催婚的方式引出前天晚上的事情，以此达到批评自己的效果。
　　可老妈却是棋高一着，声东击西、暗度陈仓、借题发挥……
　　最终的根本目的是逼婚，自己冲火场什么的，或许只是一个引子，引入话题的引子。
　　“老妈，你看我和小胳膊小腿的，能经得起高高大大的小姐姐折腾吗？”慕远一脸委屈地说道。
　　老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毕竟……慕远这表情着实很到位。
　　笑了过后，老妈似乎觉得自己不应该笑，便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不让我介绍也行！可是你总得自己找吧？对了，上次那姑娘就不错，好像还是位记者，你们现在还有没有联系呢？”老妈双眼贼亮贼亮的。
　　慕远嘴角抽了抽，道：“联系……肯定是有联系的。”
　　“有联系就好！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呃……工作！”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皮了？没点正形的。”老妈没好气地说道。
　　慕远心中暗自嘀咕：我蠢啊？我要是一本正经的，你们岂不是就要一本正经地教训我了？该皮的时候就得皮！眼下保命要紧。
　　“妈，这个事情你们就别操心了嘛，我自己心里有数。”慕远说道，“你们这次过来，总得住上几天吧？”
　　话一出口，不对啊！住几天，住哪儿？自己都还没买房呢。
　　然而，慕远还没来得及改口，慕老爹便说道：“住什么住？老子我好不容易请了年休假，当然要带你妈出去旅游一圈，难道就一直呆在你西华市啊？”
　　“呃……”慕远有点心累。
　　难道……老妈二人不是专程赶来看自己的？只是……顺路？
　　虽然他理性上一直不希望父母为自己的事情担忧，但感性上又希望父母非常关心自己。
　　人心啊！果然都是复杂的。
　　慕远再去问父母究竟是不是专门赶过来看自己的，因为没必要。
　　既然二老想出去走走，那就走走吧！这些年因为自己的关系，他们都很少有出去旅游的机会……
　　“你们准备去哪儿呢？”慕远乐呵呵地问道。
　　老妈笑笑道：“就在国内找几个景区逛逛，花个一周多的时间吧。不过，小远啊，我可得给你定个任务，到时候我和你爸回来的时候还会到西华市一趟，到时候你可得把女朋友带上。”
　　慕远一瞪眼，啥情况？
　　你确定说的是带女朋友，不是带硅胶娃娃？
　　一周耶，就算我是山大王，也还得路上经过的有看得上眼的美女才能下手抢吧？
　　“妈，你这任务……也太不靠谱了吧？”慕远苦着脸。
　　“不行！必须完成。”老妈道，“要不，你就去与杨阿姨家的女儿相亲。”
　　慕远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好吧，我努力。”
　　“这不就对了嘛。”老妈笑盈盈地说道。
　　……
　　“馨予，你刚才……给儿子的那个任务……”一辆出租车上，慕兴军有些犹豫地说道。
　　“怎么？”
　　慕兴军甚是不屑地说道：“我也觉得不太靠谱。就那小子的榆木脑袋，一周多能找个女朋友？”
　　“你的意思是说，要是换做是你，就能了？”
　　“那是……不可能滴！”慕·求生·兴军同志立刻说道，“我就怕你给这小子定的时间太紧，反而让他搞些歪门邪道。”
　　“什么歪门邪道？”陈馨予微笑着问道。
　　慕兴军心底莫名地有些慌，随即说道：“万一这小子找个假的女朋友咋办？现在不经常说有人租女朋友吗？”
　　“呵呵……这小子要能落下脸皮对别的女孩子说要租对方当女朋友，那也是一种进步不是？”陈馨予睿智的眼神仿佛看穿了一切。
　　慕兴军仔细想想，好像……有道理。
　　这样一说，他也算明白了。
　　自己老婆那样要求的目的，不是为了真让儿子能找个女朋友，而是一个督促，希望他能有所突破。
　　“馨予，机票都订好了吧？”
　　“你这不是废话嘛！”
　　……
　　慕远送走了父母，抹了一把额头本不存在的冷汗。
　　太凶残了！
　　让自己一周就找到女朋友？呵呵……
　　“哼哼，反正你们又不常在西华市呆着，随便找个女孩子糊弄过去不就行了？”
　　慕远觉得自己很睿智。
　　至于以后父母再过来怎么办？呵呵，耍朋友而已，难道还不能分手吗？
　　分手的原因就更简单了，比如万金油式的：性格不合。
　　嗯就这么办了。
　　可下一秒，慕远就纠结了。
　　找谁呢？这是个问题。
　　慕远第一时间想到了苏大猪……记者。
　　他内心有点小郁闷，貌似，上次这位大记者采访了自己，也没请自己吃饭什么的，这……算白嫖吗？
　　自己也就不让她请吃饭了，自己反过来请她都行，前提是帮自己这个小忙。
　　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他准备找个机会给苏瑾秋打个电话，把这个事情落实一下。
　　可转念一想，不对呀！自己都被白嫖了一次，怎么着也应该她先给自己打电话吧？
　　嗯……再等等，等她联系自己之后，在顺便提一下这个事情。
　　反正这个事情也不是那么重要，毕竟，说不定父母出去逛一圈后心情好，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呢？到时候苏大记者还欠自己一顿饭，这就很不错了。
　　心头有了决定，慕远悠悠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半大个子的二哈一下子窜了出来，猛扑向慕远怀里。
　　慕远眼疾手快，身子一扭，二毛直接扑了一个空。
　　失去重心的二哈顿时摔了个狗啃屎，瘫在地上呜呜呜地叫着，甭提多委屈了。
　　旁边一道办公室门被拉开，王副支队长伸出脑袋，一看到趴地上的二毛，顿时有些急眼了：“小慕，这是咋的呢！咋的呢？怎么还摔了呢？”
　　一边说着，王副支队长一边凑到了二毛面前，却看到二毛那一双泪汪汪的狗眼……
　　“王支，这家伙在装可怜呢。你见过警犬自己扑出去，把自己摔伤的吗？”慕远弱弱地说了一句。
　　“别的警犬肯定不会，但二毛……难说。”王副支队长一副我很了解的样子。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悠悠然地道：“二毛，你应该为你的族人……呃，族狗正名了。”
　　然后……二毛麻溜地站了起来，整个狗显得精神奕奕的。
　　原本蹲在二毛旁边的王副支队长顿时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待二毛迈着四方步，走到了旁边值班室的办公室后，慕远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王副支队长顺路遛了进来。
　　“小慕，最近工作感觉咋样？”王副支队长乐呵呵地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笑着道：“还不错，挺充实的。不过……就是有点、嗯，怎么说呢？就是无法完全放开手脚大干的感觉。毕竟……重案大队的人员还是有点少，看他们整天加班，也听不忍心的。”
　　王副支队长摸了摸鼻子，道：“人员的问题……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不过工作嘛，要劳逸结合。有句话不是说嘛，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虽然这话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意义是一样的，你要知道，一个人的生活，不仅仅是工作。而工作，也不仅仅是办案。”
　　慕远弱弱地说了一句：“王支，办案……可不是苟且。”
　　王副支队长：（┙&gt;∧&lt;）┙へ┻┻，你是杠精吗？
　　“我没说办案是苟且，我只是举个例子。”
　　“哦！”慕远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王副支队长忍着内心的吐槽欲，接着说道：“你现在是重案大队的副大队长了，也应该学会统筹管理，学会工作安排，不能什么事情都事事亲为。领导的能力，不是天生的，都是一步步练出来的。你将来还要继续往前走，不能只盯着案子不是？”
　　慕远一听这话，立刻认真地说道：“那……我可以不当副大队长吗？”
　　“这怎么行？”王副支队长顿时急了。
　　不急不行啊，万一让领导知道慕远辞掉副大队长职务是因为自己说了那么一段话，那还不得挨训啊？
　　慕远道：“我当副大队长是因为能更好的办案，能当副大队长也是因为能办案，如果是为了当好这个副大队长而将重心从办案上移开，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话虽然绕口了一些，但王副支队长听明白了。
　　嗯……看来，慕远果然是一个纯粹的人。
　　可是他就有些郁闷了。
　　自己这挂着的重案大队长的名字，啥时候才能扔掉啊？
　　这种感觉，就好像结婚证上一个美女明明是自己老婆，但实际履行丈夫责任的却不是自己……


第628章 你这话有瑕疵
　　对于低职位的人来说，要是能任重案大队大队长，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但王副支队长不需要啊！他本来就已经是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了，没必要挂一个重案大队大队长的职务来增加自己的含金量。
　　当然，如果这个重案大队大队长实至名归，那又另当别论，可现在……他真的只是挂了个名。
　　这就很糟心了。
　　他现在是巴不得局里早点将慕远任命为大队长，他也能把这个帽子甩掉。
　　不过他也知道，这……恐怕还有得等。
　　毕竟，这个大队长职务，可是实打实的副县级，以慕远的任职年限……麻蛋，有个屁的年限。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糟心。
　　王副支队长是带着浓浓的失望之情离开办公室的。
　　……
　　第二天上午，慕远正在值班室内与值班组一道，远程指导各区县完成一些疑难案件的侦办。
　　这也是他现在所实行的工作机制。
　　以前远程导侦，他一个人端着手机就完成了，但效率较低，而且很多需要数据支撑的地方，则是由各区县完成，这样难免会出现延误的情况。
　　而现在直接与值班组一道进行远程导侦，无疑极大地提高了效率。
　　当然，提升效率是次要的，真正重要的还是锻炼了他手下的这支队伍。
　　可以想象，每天经历十数起案件的侦破过程，而且还都是疑难案件的侦破，对于作案人员的手法、思维方式，都将有一个系统的掌握。
　　这种经验性的东西，一件两件或许没多大作用，但当累计到一定数量后，却能带来质的变化。
　　这就好比高中数学刷题，你做得多了，对一道题里的套路自然也就明白了。
　　现在可以这样说，虽然只是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重案大队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拿出去那都是办案能手，拿到一件案子，就能迅速找准关键点，然后展开侦查工作。
　　正在这时，慕远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冯局打过来的，这让他皱起了眉头。
　　难道是觉得昨天的思想教育工作没做好，今天继续？
　　操作……没这么骚吧？
　　虽然这样想着，慕远还是拿起了电话。
　　“冯局……”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冯局平静地说道。
　　慕远犹豫了一下，也没多问，给其他人说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敲开冯局办公室的门，慕远倒是看到了几个熟人。
　　市里宣传部的李副部长，还有周馆长和那位郑先生。
　　当时玉蟾蜍被盗一案，便是三人一起找到冯局这里的，现在又一个不落地过来了。
　　慕远刚一踏入办公室，那位郑先生就忙不迭地站了起来。
　　“慕队，谢谢！这次能帮我追回玉蟾蜍，真是太感谢你了。”
　　慕远瞅了瞅被对方死死握着的手，他很想反握回去，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只是轻轻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悠悠然地道：“就算你不感谢，我们也还是会尽心把被盗物品追回来的，打击犯罪是我们的责任。”
　　郑先生虽然觉得手背被对方这样拍着有点小尴尬，但还是竖起了拇指，认真地点了个赞。
　　其后周馆长和李副部长相继表示了感谢，同时……拿出了一面锦旗。
　　慕远愣了愣神。
　　嗯……一人一面！
　　这很牛逼啊！
　　周馆长和郑先生拿着的锦旗到没什么，可为什么李副部长也拿着一面锦旗呢？
　　以前只听群众或者企事业单位给公安机关送锦旗的，宣传部送锦旗？还真没……额，好吧，那不是宣传部送的，而是李副部长以个人的名义送的。
　　这就没毛病了。
　　不过慕远内心就有点小失落了。
　　当初李副部长可是给自己送上了一枚二等功勋章呢，这次却只是一面锦旗，哎……有点掉价。
　　然后，便是接受锦旗、拍照留念环节！
　　锦旗交接结束，几人又再次坐下。
　　“这次可幸亏有慕队你出手，不然这件国宝，又不知会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甚至，最终被走私出境都是有可能的。”周馆长感慨了一句。
　　李副部长也说道：“是啊！现在许多国宝，也都是因为许多盗墓贼、走私犯，为了一己私利，将东西弄到了国外，再也拿不回来了。”
　　“拿回来的情况倒也是有的，只不过代价着实很高。”周馆长道，“很多时候，我们得到一条关于某件国宝的消息，都会第一时间通过各种渠道进行联系，希望能将之迎回国内。这个过程中，也有你们公安战线同志的努力啊！”
　　“这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嘛。”冯局长认真地说道。
　　又是一番闲聊，慕远终于弄明白这三人为何会在今天凑到一起过来送锦旗了。
　　原来，关于玉蟾蜍被盗一案，已经初步告一段落，侦办的结果也很理想，从中挖出了五起案件。
　　因为古董的特殊性，这些案件每一个的涉案金额都非常巨大。
　　而到现在，所有的涉案物品才走完了价格鉴定的流程，而那件玉蟾蜍，也终于物归原主了。
　　至于另外五件案子种所涉及的宝物，有两件有受害者，也都物归原主了。
　　但另外三件，属于盗墓贼从古墓里偷出来的，自然是收归国有。
　　至于到底放置于哪个博物馆收藏，这就不是公安局这边所关心的了。
　　郑先生拿到了自己的东西，对他来说这件事情也就算了结了，他准备回去了。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三个人便准备一起来道声谢，这才有了现在这一画面。
　　待李副部长三人走后，慕远正准备打算离开，却被冯局给叫住了。
　　“小慕，先坐下。”
　　慕远愣了愣神，苦笑道：“冯局，那事儿，还过不去了咋的？”
　　“啥事？”这下轮到冯局一脸懵逼了。
　　“前天晚上那件事情啊，我冲到火场里……”
　　“那事儿揭过了。”冯局甚是大气地说道。
　　“那……不是批评我的事情？”
　　“对！是好事。”冯局笑呵呵地说道，“局里考虑到你们队上工作任务繁重，人员也增加了不少……”
　　慕远一本正经地打断道：“冯局，你这话有瑕疵，应该说人员增加得不多！”
　　冯局顿时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觉得多少才算多？你们重案大队现在都五十多号民警了，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局里大部分的一级部门了。比如法制支队，一共才十多位民警呢。”
　　“可我们做的事情多嘛。”慕远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
　　“别扯这些，现在要人，肯定是没有的。”冯局非常干脆地说道，他可不想再去给郑局长汇报，然后去求爷爷告奶奶地增加编制。
　　从目前的情况来说，由重案大队以及刑侦支队的其他警力，差不多够慕远折腾了。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慕远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对区县局的侦查指导上，否则就支队这百多号人，按照现在这种节奏搞下去，肯定会疯……
　　而这个压力分摊到全市各刑侦大队的头上，那就轻松多了。
　　虽然也会经常加班，但……习惯了。


第629章 都是你自找的
　　“好了，别扯太远！”冯局一脸认真地说道，“……刚说哪儿了？”
　　“你说我们大队人员增加了不少。”慕远又一本正经地加了一句：“但这个说法是错误的。”
　　冯局差点就爆发了，但看看慕远那小身板儿，他忍了。
　　“你们现在的车够用吧？”冯局不接那话茬儿，直接问道，“局里打算给你们大队再配备两辆车。”
　　“哦？这……倒也行。”慕远显得很淡定。
　　冯局瞅了他一眼：呦呵，你小子还挺傲娇啊！
　　“什么叫倒也行？你要这样说，那我可就帮你推了。”
　　“别啊！我们队上确实缺车。”说了这样一句话，慕远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了一句，“嗯，很缺。”
　　冯局笑笑，还治不了你小子了？
　　“说吧！打算要两辆什么车？”
　　慕远犹豫了一下，然后腼腆地笑了笑，道：“冯局，能……给辆大巴车吗？中巴车也行。”
　　冯局有点懵：“要大巴车干嘛？集体出去旅游啊？”
　　慕远淡定地笑了笑：“万一抓的人多了点，大巴车也能装得下。”
　　冯局脑壳痛。
　　“押解嫌疑人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巡特警支队的运兵车够用了。”冯局很干脆地否掉了慕远的想法，“给你们配车，主要是为了方便你们侦查破案，所以这种大车就别考虑了。”
　　慕远抓了抓头皮，似乎很苦恼的样子，半晌才道：“那就弄一辆七座的越野吧。”
　　“为什么要七座的？”
　　“睡觉方便呀！”慕远道，“当然，不是我睡觉。我是看成斌他们每次陪我出差，整夜整夜的熬着，挺累的。如果车上可以直接躺着睡觉，那就舒服多了。”
　　“你不睡觉？你干嘛？”冯局愣愣地问道。
　　慕远甚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开车呀。”
　　冯局这下明白了……
　　他第一想法就是否掉慕远的这个提议。
　　尼玛，晚上不睡觉，通宵开车跑，其他人倒是在车上休息了，你却熬了个通宵？
　　你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主要是出差的时候用。当然，太远的地方也用不上，直接就坐飞机了。”慕远语气又有些低落地说道。
　　冯局再次犹豫了一下，当即点头道：“行！你的这个要求我会向郑局长汇报的。那另一辆车呢？有没有什么要求？”
　　“emmmm……皮卡吧！可以拉东西。”慕远说道。
　　冯局瞅了慕远一眼，他总觉得对方这话有瑕疵。
　　重案大队……什么时候拉过东西了？
　　不过既然慕远这样说了，而且听起来也似乎合情合理，他也就同意了。
　　“这两辆车可是配个重案大队的，不是单独配给你们一中队的。可别搞混了。”冯局忽然提醒了一句。
　　慕远咧嘴一笑，道：“明白。”
　　……
　　慕远从冯局办公室出来，心情颇为愉快。
　　虽然……自己要的这两辆车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采购回来，但终归是有个盼头不是？
　　当然，三面锦旗也是很不错的，回头把它们挂在办公室——呃，还是挂值班室好了。
　　虽然锦旗里功劳里自己占了大半，但毕竟是送给重案大队的。
　　这要是挂在自己办公室，别人直接让自己去当重案大队大队长可咋整？
　　嗯，这必须得杜绝，不能落人口实。
　　来到值班室，负责值班的马宇……已经不在值班室了，只剩下郑丽霞一个人守着电话。
　　“郑姐，把这三面锦旗挂上吧！”慕远笑着吩咐了一句。
　　郑丽霞起身接过那三面锦旗，然后回头瞧了瞧墙上的红艳艳的一片，自豪中带着些苦恼地说道：“慕队，这以后，锦旗可往什么地方挂啊？”
　　慕远耸耸肩，道：“问问有没有人回收这东西。”
　　说完，慕远转身便走了，留下郑丽霞一个人在那里肚子伤神。
　　有回收锦旗的吗？
　　应该没有吧？
　　关键是这东西就算有人回收，也值不了多少钱。
　　毕竟，锦旗，代表着一种荣誉，其本身原材料又不值钱。
　　正在这时，慕远忽然又走了回来，问道：“马宇他们去哪儿了？是不是有什么案子？”
　　“哦……啊！不是！”郑丽霞连忙道，“马组长他们去华成区了，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案子。”
　　“华成区？”慕远微微一愣神，还不确定是不是案件，马宇他们就过去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
　　郑丽霞当即说道：“有人报警说人口走失，还是个女孩子，已经失去联系很多天了。华成区那边准备立案侦查，就邀请我们这边过去提一些侦查意见。他们原本是想请慕队你过去的，但马组长接到电话那会儿你去了领导办公室，他们就先过去了。”
　　慕远轻哦了一声，倒也没太在意。
　　作为一位已经在公安战线上奋战了近半年的警察，他非常清楚，像这类报人口走失的，大半……是离家出走。
　　这是经过无数次的事实验证过的。
　　一百个走失，九十九个最后都找到了，而且找到的时间一般不超过十天。
　　不管报案人说得再紧急凶险，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不过，就算九十九个都不是真正的走失，但最后那一个，却也足以让接受报警的民警重视了。
　　特别是未成年人和妇女……
　　因为，一旦真的被拐骗或者被杀害，那就是大案！
　　所以，立案，也是常规选择。
　　立案不代表警方认可走失人员已经遭受到非法侵害，或许只是这样更容易把人给找回来。
　　像这样的事，慕远也不太帮得上忙，既然马宇过去了，那也差不多了，毕竟市局的很多资源，马宇也是可以用上的，这对于找一个走失的人员，也不算太难。
　　于是他招呼了一声之后，便又走回自己办公室。
　　刚到门口，手机忽然响了一下，这是系统提示的声音。
　　慕远很懒，所有软件的提示音都是采用的系统默认声音，所以自然是听不出这提示音是什么APP搞出来的。
　　他拿起手机瞅了一眼，是马宇发过来的消息。
　　慕远眉头微皱，算算时间，马宇这会儿应该刚到华成区分局不久吧？
　　“慕队，有时间立刻到华成区一趟。”
　　内容很简单，但慕远却皱起了眉头。
　　以他对马宇的了解，如果事情不严重，他肯定不会主动让自己过去的。
　　现在既然发了这条信息，说明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
　　“行！”慕远的回复更加简洁。
　　随后，慕远迅速去值班室取了车钥匙，便开着那辆凯美瑞直奔华成区而去。
　　这条路，慕远已经非常熟悉了——好吧，西华市就没有慕远不熟悉的路，整天以上帝视角观察这座城市，不管是哪一个大街小巷，他都能如数家珍。
　　慕远运气不错，直接一脚油下去，都没松油门，就到了华成区分局。
　　到其他分局是什么情况不好说，但到华成区分局，慕远是绝对能刷脸卡的。
　　将车窗摇下来，将脑袋往外一伸，那伸缩门便“自动”打开了。
　　一个轻轻松松的漂移，倒车入库。
　　锁上车后慕远取出手机，一边发信息，一边朝刑侦大楼走去。
　　一路上遇到了几位华成区分局的同事，全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对于这位从华成区分局走出去的名人，谁人不失？先不说慕远的能力，仅仅半年时间从一个辅警干到民警，再成为一位正科级领导，堪称西华市的传奇了。
　　刚走到三楼，慕远便看到了一个人。
　　“刘队。”慕远笑着打了声招呼。
　　刘光头快步走过来，道：“小慕，你那边……事情忙完了吧？”
　　慕远道：“也没什么事情，有人送了三面锦旗，领导让我过去收一下。”
　　刘光头嘴角抽了抽。
　　听听，这是人话吗？一次就收三面锦旗……
　　“既然是锦旗的事儿，咱就不提了。”刘光头认真地说道，“我们这边的这件事情，挺棘手的，如果不出意外，多半是一件案件。”
　　“你说的就是那人口走失吧？”慕远皱眉问道。
　　刘光头点点头，道：“走吧！边走边说，李局也还在会议室等着呢，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着手。”
　　慕远倒也没有反对，二人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走到巷道的尽头，会议室里已经传出激烈的讨论声。
　　“进去吧！”
　　慕远走进去后，发现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除了李局和刑大一干大小领导和业务骨干之外，便是马宇等三人了。
　　随着慕远进来，李局也站起身来，笑着道：“小慕，请你回来一趟不容易啊！快请坐。”
　　说着，李局指了指身边空着的一个座位。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我也想回来的，但事情太多。”
　　他其实挺怀念华成区分局的食堂的，虽然市局食堂也不差，但吃得久了总是会腻味的，偶尔换换口味就很不错了。
　　李局爽朗一笑，道：“你小子再忙也不值得同情！都是你自找的。”
　　慕远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这话……扎心了。
　　“这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案子太多。”


第630章 你怎么看？
　　原本压抑的会议室顿时传出了几缕笑声。
　　虽然慕远直是直了些，但有时候却也能调动情绪，比如现在，慕远那委屈的样子就很讨喜。
　　说话间，慕远走到李局旁边坐下了，而刘光头也坐到了李局的另一边。
　　虽然慕远个人对座位的排次是没意见的，但自己此刻毕竟代表了市局的刑侦支队，也不能太不当回事。
　　坐定之后，刘大队当先说道：“慕大队，你刚来，我还是先将目前的情况简单地讲一遍吧。”
　　慕远点了点头。
　　刘光头道：“案子是今天早上由千华派出所那边转过来的。其实在十多天前，报警人就已经到过一次千华派出所。报警人是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父亲，说是他们女儿失联了，而在其失联之前，曾给妈妈发过信息，说是心情不好，想四处转转。而当她妈妈回电话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电话已经关机了。这对着急的夫妇就急忙到了千华派出所说明情况。而因为那姑娘失踪的地点是在外地，千华派出所向其说明了情况，让他们前往当地警方报案。这样更有利于人员的查找。”
　　慕远认真地听着，一句话也没说。
　　刘光头接着道：“这对夫妇也确实去了失踪地，找到了当地派出所。当地派出所也帮忙做了寻找，可经过他们的多番查证之后，却发现失踪人员在失联之后有一条返回西华市的轨迹信息。因此他们又回到了西华市报案。”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根据我们之前的讨论，这起失踪事件，必须当做一件案子来办。尽管对方是成年人，尽管她在失联之前曾与父母进行了说明，表明她是主动失联的，但毕竟过去了十多天，我们得引起重视。”刘大队如是说道。
　　李局长环视了一圈，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能否确定目标是否真的到了西华市。如果确实到了西华市，由我们来办这个案子倒是顺理成章。可一旦对方并不是在西华市失踪的，我们的侦查工作将很难推进。”
　　慕远面前放了一叠资料，在刘大队和李局长说话的过程中，他已经拿起那些资料扫视起来。
　　失踪人员叫王芙湘，23岁，去年刚在哈城那边大学毕业，现已工作一年多。
　　在父母眼里，王芙湘一直是一个品学兼优、文静懂事的好女儿，直到十多天前的那条信息，他们才知道女儿内心似乎获得很压抑。
　　你说父母是怎么看出来的呃？呵呵，要是不压抑，会自己请假说要出去走走？
　　而从资料上反应的数据来看，王芙湘是十二天前从哈城乘高铁抵达西华市的。
　　不仅如此，王芙湘还透支了个人的信用卡，一共透支了3万。
　　当然，他看这些资料的时候也在认真地听二人说话，毕竟刘大队所说的那些情况，资料上是没有的。
　　慕远皱着眉头问道：“刘大队，有没有她进出高铁站和透支信用卡时的录音录像资料？”
　　“这个……还真没有。”刘大队说道：“慕大队你是怀疑有人冒王芙湘的名顶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高铁站进站检验是非严格的，如果不是本人，根本上不了车。至于你说的透支信用卡的影像资料，她全都是通过电子支付的方式透支的，并不是在自动柜员机上取现，所以暂时没找到资料。”
　　慕远凝眉苦思了一阵，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调取高铁进出站的资料。如果王芙湘确实只是准备来一场独自一人的旅游，那么透支信用卡和乘坐高铁多半是她本人的行为。一旦证实了这一点，也就不需要太过于担心了。可如果查出乘坐高铁的人不是他她本人，那这里面的问题就复杂了。”
　　“我倒是认可小慕同志的说法。刘大队，你安排人去一趟高铁站，先将那段时间的监控视频拷贝回来。”
　　“好的！”刘大队应了一声，当即在会议室里点了两个壮丁，让他们去操心这件事情去了。
　　随后众人又开始了讨论，从失踪人员可能出现的情况开始，一直讨论到该采取何种侦查手段，在座所有人几乎都在积极发言。
　　慕远没有直接参与讨论，但他脑子里却一刻也没停下。
　　既要按照自己的思路思索下去，还得认真听取在场每一个人的意见——说不定一个线索就是灵光一闪。
　　十多分钟后，李局压了压手，直接看向慕远，问道：“小慕，你对这个案件怎么看？”
　　对于李局的这句话，慕远听得倒是很明白。
　　李局直接点出这是一个案件，并不是他好大喜功，也不是他笃定失踪人员就一定受到了残忍的伤害，而是以最慎重的态度对待这件事情。
　　同时，也是告诉慕远，非案件的情况就先别考虑了，只考虑作为案件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这个事情，不外乎三种可能。一种，是被囚禁了。第二种，则是被杀害了。第三种，则是她受到了某种危险，不敢露面。不过我觉得，如果这真是一起案件，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第一和第二两种可能。而第一种可能，又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纯粹的囚禁，另一种，则是被弄进了传销组织。”
　　讨论继续，眼前讨论的话题单纯多了，从囚禁和杀害两种可能展开讨论。
　　没过多久，刘大队的手机响了起来。
　　要是无关紧要的人打这个电话，刘大队绝对啪地一声就将他那翻盖手机给关机了，可打电话的人是刚才安排去高铁站调取监控的同时，这电话……必须接。
　　一阵各种声调的“啊”和各种声调的“哦”，刘大队再次挂断了电话。
　　“慕队，你猜测……神了。”
　　“怎么？坐高铁的真不是他本人？”
　　“这倒还无法确定，因为王芙湘哈城返回西华市的过程中，全程脸上都贴着一块纱布。根据高铁那边询问到的情况，当时检查王芙湘的面容时，她说自己脸上长了疮，没法揭开。”


第631章 这条路，行得通
　　慕远愣了愣神，这样……也行？
　　就算长疮了，也不可能满脸都长吧？你这样搞，高铁站能放行？
　　他当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刘大队说道：“她倒是只捂了半边脸，工作人员肉眼识别，应该是本人。毕竟，半张脸是没法用人脸识别做认证合一的。”
　　慕远脑子里认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
　　只露半边脸就能确定是本人？这肯定是不靠谱的一个推断。
　　如果这个识别是靠人脸识别技术做出来的，那还有几分可信度。但若是靠肉眼识别，就值得怀疑了。
　　识别一个人的长相，本来就是一个带有主观意识的行为，就好比看一个小孩像不像他的父母，有的人会觉得像，有的人会觉得不像。
　　再说直白一点，哪怕你拿着一张身份证，然后本人就站在你旁边，你都不一定能将身份证上的照片和本人完全对上号。
　　这还是整张脸都暴露在眼前，要是再捂一半，就更不靠谱了。
　　所以，从高铁站那边获取的信息是不足以采信的。
　　可除了这方面的消息，又如何去判断对方究竟回没回西华市呢？
　　“现场有没有监控？”慕远忽然问道。
　　“这当然是有的。”刘大队说道。
　　这是事实，高铁站进出口怎么可能没监控呢？
　　慕远当即说道：“立刻让人去将这段监控调回来。另外，请哈成那边协助一下，分析一下王芙湘的日常生活轨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段有其完整影像的监控视频。”
　　“你想干嘛？”刘大队犹豫了一下问道。
　　慕远道：“我们先根据高铁站这边调取的监控视频，看看能不能辨别出这个人是不是王芙湘本人。如果能分辨出来，那没什么可说的，如果不能，就只有另想办法了。一个人，她可以把自己的脸捂住，但绝对不会去刻意改变自己走路的姿势。要判断这个人是不是王芙湘，我们可以对比进出高铁站的这个人的步态是否与王芙湘本人一致。”
　　“这技术……靠谱吗？”刘大队心头有些没底。
　　慕远道：“技术靠不靠谱，我现在也说不准，但我眼睛挺靠谱的。”
　　刘大队忽然笑了，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慕远咧了咧嘴，心头有点慌。
　　毕竟……他自个儿心头都没底。
　　没错，他之前也吹过一次牛逼，若自己是根据分析行人的步态，查出嫌疑人的身份的，但实际上，他那次是使用了时光回溯符确定了身份后才这么说的。
　　可这次不一样，事情过去了太久，时光回溯符是用不上了。
　　但事情摆在这里，总不能因为没了时光回溯符就不接手吧？棘手是棘手了些，但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他也不是全无底气，别人无法通过肉眼分辨步态的差异，不代表自己不行。
　　大不了，喝一瓶思维风暴药剂。
　　一瓶不够，再来一瓶，反正那玩意儿自己背包里有不少。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将确定王芙湘是否返回西华市作为当前最核心的侦察任务。
　　至于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下一步该如何做，大家也进行了初步的讨论。
　　当然，要拿出一个章程出来是不可能的，毕竟侦察过程中的变数太多，更多的是考验侦查员随机应变的能力。
　　……
　　公安系统的效率还是蛮高的，特别是在涉及可能会带来人身伤亡的案件上，更是雷厉风行。
　　仅仅几个小时时间，两段约十分钟的视频就已经放进了慕远面前的电脑里。
　　他心头有点小慌，但并未表现出来。
　　“刘队，有没有方便面啊？担心一会儿会饿。”慕远抓着头皮，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刘光头对慕远可是非常了解，一听这话，飒然一笑，道：“放心！管够！”
　　慕远立刻愉快地笑了。
　　打开电脑，慕远先观察了一下这两段视频。
　　监控视频中的人像，毕竟不同于专业拍摄的视频人像，没有特写这个说法，对于监控视频中人像的判断，只能停留在模糊判断的阶段。
　　看了许久，慕远除了能够判断出画面中两个人都是女的——呃，是不是女的都无法判断，最多能说两个长得都像女的，个子、体型应该也都差不多。
　　但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慕远真无法判断。
　　不过慕远也没太多失落，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不久之后，慕远就笑得很开心了。
　　倒不是他看出了什么关键线索，而是终于有两个人搬着一大堆食物过来了。
　　不仅有方便面，还有面包、牛奶、方便米饭，堪称方便美食大杂烩。
　　看到准备得这么充分，慕远进了趟厕所，很安详地服了一瓶思维风暴药剂，然后回到了电脑前。
　　再次打开两段视频，慕远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分辨着视频中的细微区别。
　　嗯，没毛病，确实是细微区别，因为大的区别太明显了：衣着、环境等等……
　　唯一能让慕远辨识的，就只有、也只能是两段录像中人物的步态。
　　迈腿？曲膝？垫脚？
　　一个动作，可以分解为很多个细节。
　　而一个细节，却又可以有许多的区别。
　　一个人在不同时间迈出的两步都可能不一样，更遑论是在不同的两段视频中了——视频监控拍摄的角度不一样，也会得出完全不同的观察结论。
　　而这，也是做步态分析最麻烦的一点。
　　这不是说肉眼做这类步态分析麻烦，而是用计算机图形分析也是一大难点。
　　emmm……靠肉眼做人的步态分析，以前从未有过，甚至在可预期的未来，这也不可能出现。
　　倒不是说人的眼睛无法看出步态间的区别，而是大脑无法将这些区别总结提炼，继而分辨出两个步态到底是一人还是两人。
　　可以说，靠人眼做步态分析，确实有种荒谬的感觉。
　　摆在任何一个人面前，他都会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嗯，没毛病，慕远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哪怕他服用了思维风暴药剂，哪怕他现在感觉自己意识清晰到可以上天、可以与太阳肩并肩，但他着实无法看出那步态的细微差别代表着什么。
　　没错，他现在的状态，确实能看明白步态间的细微差别。
　　但这些细微差别是怎么造成的，究竟是人与人之间生理结构的区别呢？还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环境下产生的差异性反应，这些都无法得出结论。
　　他倒也不是一无所谓，至少，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要想实现步态分析的目标，自己必须得对人体的结构有着清晰的了解。
　　虽说他现在对人体的结构已经非常了解了，毕竟尸体解剖技术也不是白给的。
　　可尸体解剖里面所涉及的人体结构知识，更多的是一种静态的东西，甚至是一种……死亡状态下的东西。
　　而步态分析，则考究的是对鲜活的、动态的肌体结构运动规律。
　　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从这个角度来说，慕远想要凭借着自己那双锐利的眼睛发现两段视频中目标步态的区别，基本上是不现实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种结果，可慕远却是一个不服输的人。
　　他想努力试试！
　　反正……思维风暴药剂的效果还没过。
　　反正……自己背包里的思维风暴药剂还够多。
　　反正……自己账户上的侠义值也还有不少。
　　案子都到了自己手里，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不是？
　　他就不相信了，自己就无法把这里面隐藏的线索给找出来。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这样行不通，他就直接拿思维风暴药剂和精力药剂去肝人体运动学方面的知识。
　　任何一项技术，只要让自己入了门，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大不了，兑换技能升级卡。
　　那玩意儿贵是贵了点，但自己现在账户上有着五百多点侠义值，完全不虚。
　　虽然自己现在并没有中级技能升级卡这类比较低级的卡牌，但技能升级卡是向下兼容的。
　　也就是说，自己的大师级技能升级卡，完全能将一项初级技能提升到大师级层次。
　　唯一的缺陷，便是兑换的价格高了一点。
　　但这也是可以忽略的，他比较过大师级技能升级卡和专家级技能升级卡的区别，兑换所需的侠义值也就只差10点而已。
　　10点侠义值？对现在的慕远来说也就毛毛雨了。
　　所以，这条路，行得通。
　　慕远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一帧一帧地观察着视频中的画面。
　　那细致劲儿，早已超越了大学舍友老王看小电影的状态。
　　当然，这种专注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没过多久，一大袋面包就进了慕远的肚皮，又没过多久，三盒纯牛奶直接消失一空。
　　李局等一干人静静地站在一旁，谁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了慕远的思绪。
　　哪怕在他们看来，慕远明明就只是在吃东西，可万一慕远吃东西就是为了找灵感呢？
　　随着眼前的食物一件件减少，慕远眼中逐渐出现了一丝倦怠。
　　他忽然有些迟疑，是不是……思维风暴药剂无法连续使用呢？毕竟，在这药剂的系统介绍中，可是让自己准备好食物和床……
　　但系统也没说这药剂无法与精力药剂配合使用。
　　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慕远心里没底。
　　他倒是想试试，但又不太敢。
　　毕竟……他不想猝死——公安战线上因劳累过度而猝死的警察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去做那个+1的人。
　　眼看着药效要过了，他看这两段视频已经看了整整三遍，其中两遍更是逐帧播放。
　　这是否代表着……自己失败了？
　　就在慕远内心充满郁闷的时候，忽然一道系统提示弹出。
　　“恭喜，经过你刻苦钻研！领悟初级视频分析技术。”
　　慕远目光微微一突，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想要的不是类似于人体运动学方面的技术吗？给个视频分析技术是几个意思？
　　我就看了看视频，虽然是在思维风暴状态下看的，竟然就将视频分析技术给弄到手了，这运气，也太欧了吧、
　　虽说慕远知道这视频分析技术应该很厉害，但他却也有着些许的迟疑。
　　很显然，这项技术升级起来后，对自己以后通过视频侦查破案来说肯定有着巨大的帮助，但到底能不能帮自己解决眼前的难题，他心头没底。
　　说到底，步态分析，本质上来说并非视频分析技术，哪怕不涉及视频，你让两个人在眼前走一走，也是可以用步态分析技术来处理的。
　　可从侦查破案的角度来讲，步态分析肯定属于视频分析的一种。
　　哪怕现在这种技术尚未完全成型，没有多少成功的案例，但却不妨碍各大安防科技公司将其作为一个主要攻关的方向。
　　脑子里一边想着，却也没忘了分析一遍脑子里关于视频分析技术的知识。
　　然后……他失望了。
　　果然，通过自学成才的视频分析技术，真的只有自己所掌握的那一部分。
　　而这个初级视频分析技术之所以能被慕远成功领悟，不仅仅是他刚才使用思维风暴药剂看视频的效果，还有这近半年时间，所累积的所有关于视频监控方面的经验。
　　他刚刚的状态，不过是起到了临门一脚的作用罢了。
　　脑子里，并没有被系统塞入新的知识。
　　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顺手兑换了一张高级技能升级卡。
　　80点侠义值就这样没了，再加10点就能来一次十连抽了。
　　不过慕远也没多少纠结，侠义值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十连抽诚然很划算，但抽到的物品或技能不一定对现在的自己有用，从这个角度来说，提升视频分析技术才是最佳的选择。
　　他想通过这张大师级技能升级卡，看看在系统的知识库中，视频分析技术是否包含步态分析技术。
　　念头一动之下，那张大师级技能升级卡就化作点点繁星消失在了包裹界面中。
　　而之前还是初级的视频分析技术，却是悄无声息地升级到了中级。
　　但对慕远来说，这可不是悄无声息的，他感觉自己脑子挨了一棒，被强行塞入了一些东西。


第632章 这是猪吗？
　　PS：上章有错误，兑换的是高级升级卡。
　　…………
　　内容不算多，至少相对于以前动辄大师级、宗师级技术来说，那点内容确实不算什么。
　　没错，这就是中级视频分析技术所包含的内容。
　　慕远目前没有掌握任何一门中级技能，这在慕远的技能列表中太低端，仅次于初级法学理论。
　　视频分析这类技术，目前并无相关职称评定标准，毕竟……这也不可能制定出完整的职称评定细则。
　　哪怕是在慕远脑子里的知识序列中，也同样没有明确的标准。
　　唯一能让慕远用作判定的，便是多出来的这部分应该就属于中级视频分析技术的内容。
　　其中包括很多，比如如何从时空维度进行视频监控信息的分析，如何通过监控中的某些细节查找线索……
　　这些内容，说来很简单，但里面包含的知识点却是极多。
　　里面许多的观点，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说实话，平常的时候，警察看监控的机会倒是挺多，但真正进行总结提炼的却是很少。
　　而系统塞进慕远脑子里的这些知识，都是经过总结提炼后的精华。
　　梳理清楚了中级视频分析技术，慕远内心多了一些期待，尽管还没看到步态分析的踪影，但终归是有希望的。
　　他没有犹豫，再次购买了一张高级技能升级卡。
　　几秒之后，慕远刚刚获得的视频分析技术就刷刷地升级到了高级。
　　再次对脑子里多出来的那些只是进行分析，慕远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又花了90点侠义值购买专家级技能升级卡。
　　仅仅是一瞬间，慕远便感觉自己升华了。
　　呃，不是他本人有什么升华，而是感觉脑子里有关于视频分析技术有了升华。
　　专家级技术和高级技术，确实有着本质的区别。
　　估摸着，在系统的设定中，高级或以下等级的技术，都还属于正常范畴，或者说正常人能达到的范畴，而一旦技术等级达到专家级，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里所说的正常范畴，并不是说知识层面，而是指人体功能层面。
　　就好比慕远之前得到的大师级指纹观测技术，这里面不仅包含了对指纹的提取、鉴定，还有着对人体改造的福利包，以此达到让人肉眼就能观察到指纹的效果。
　　而在高级技术层面，确实没有这样的效果的。
　　不论是寻找指纹，还是鉴定指纹，都需要用到相应的材料和设备。
　　现在慕远所提升起来的专家级视频分析技术，也是同样如此。
　　正常的视频分析技术，是离不开计算机的。比如模糊图像处理、图像降噪等，你靠人本身就能做出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慕远现在就能做到。
　　此刻，他的大脑就相当于一个计算速度极高的图形处理芯片，而且还是自带成熟处理软件的那种。
　　他在自己的“知识库”中找到了模糊图像处理技术、图像降噪技术、图像还原技术等一系列的“黑科技”。
　　当然，不论是模糊图像处理还是其他，都是有一个限度的。
　　而专家级的图像处理技术，明显不可能做到将任何一种模糊图像给还原出来。
　　最让慕远惊喜的，是他在脑子里翻出了步态分析的相关技术。
　　这是慕远首次在视频分析技术中找到这项技术，由此可见它在整个视频分析技术体系中还是比较高端的存在。
　　如何将一个人的步态从感性的认知状态下做出数据化的描述……
　　如何区分不同的迈步姿势下肌肉的运动协调原理，并从中确定出哪些是可变的、哪些是不变的……
　　理清脑子里的这些资料，慕远目光再次落在了屏幕上。
　　刚刚发生的一切，持续时间还不到一分钟。
　　在外人看来，慕远只是对着屏幕愣了一下神，却不知他已经完成了心理上的一种升华。
　　嗯，这话没毛病！
　　之前慕远是忐忑的，现在——他内心稳如老狗。
　　眼前的视频还是那些视频，但在慕远眼中，它们却变得灵动了许多。
　　他的眼睛，仿佛能透过一切的表象，看到最视频中移动的人像最本质的特征。
　　好吧！这是幻觉……
　　专家级的视频分析技术，还无法给慕远这种超神的感觉。
　　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慕远能从视频中获取的信息，却比以前多了太多。
　　比如，那段取自高铁站进出口的视频监控，里面的那个女的有点跛脚，非常轻微的那种，之前慕远甚至都无法发现。
　　发现这个信息是一回事，它有没有价值又是另一回事。
　　很显然，这种程度上的跛脚有很多原因，说不定一不小心轻轻崴了一下脚，就能达到这种效果了。
　　因此，它不能作为判断这是不是同一人的依据。
　　一遍看完，慕远收获良多，他找出了两段视频中的两个目标在步态上的很多区别，但正如那跛脚的状况一样，这些信息并不能让慕远肯定这两段视频中的两个人不是同一人。
　　“看来还是有所欠缺啊！”
　　那种就隔了一层窗纸的感觉让慕远很难受。
　　无奈之下，慕远一咬牙，100点侠义值花掉，一张大师级技能升级卡兑换出来。
　　这就很nice了。
　　那种技术被融会贯通的通透感，让慕远无比舒爽。
　　他发现，大师级的视频分析技术中，在步态分析上有了很大的提升。
　　其中所涉猎的知识，不仅包括步态分析的基本常识和理论，肉眼识别步态差异的方法和技巧，更涉及到了运动神经学、人体结构学等方面的知识。
　　可以说，只要是在步态分析中所需要用到的知识，大师级视频分析技术的“知识库”中都包含了。
　　就在他准备大展拳脚搞一番事情的时候，忽然一股倦意传来。
　　“尼玛！这状态，变化也太快了吧……”
　　忍着那股要睡觉的欲望，慕远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道：“有些累了，我去洗手间糊把冷水。”
　　说完，慕远身子还摇晃了一下。
　　站在旁边的刘光头立刻伸手扶了一把。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慕远眼皮沉重，有些艰难地说道：“没事，我去趟洗手间。”
　　说着，他推开了刘光头的手，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
　　“王中队，快跟上去看看！”刘光头立刻吩咐道。
　　王子瑜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跟了上去。
　　其他人没有动，目光中带着几分思索。
　　年轻人呢，身体怎这么虚？
　　“我刚才……好像看到小慕眼睛上都有黑眼圈了。”李局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刘光头也是一脸迷糊，转头瞅了瞅马宇，道：“你们这大队长，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刘队，你应该说慕队哪天晚上不熬夜。”马宇无比认真地说了一句。
　　刘光头嘴角抽了抽，这话……他竟然无法反驳。
　　“也不对啊！以前他也经常熬夜，也没见这么疲倦。”李局悠悠说道。
　　忽然，他想起了慕远上次住院的事情……
　　“哎！说不定这小子又是用脑过度了。”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呀……”
　　李局等人连忙跑了出去，刚冲到洗手间外，就看到王子瑜正手忙脚乱的抱着慕远挪动。
　　由于慕远的身材比较高大，嗯……也非常结实，王子瑜抱得很吃力，眼看着慕远就要滑到地上了。
　　马宇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与王子瑜一道帮着稳住了慕远的身子。
　　总算没躺厕所里。
　　“怎么回事？”李局急忙说道。
　　王子瑜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看慕远……呃，慕大队正在这里洗脸来着，哪知道摇晃着就往地上倒了。幸好我手快，不然真就倒地上了。”
　　马宇非常冷静地说了一句：“他……可能睡着了。”
　　所有人顿时目瞪口呆。
　　站着就能睡着，可还行？
　　以前大伙儿觉得这句话是一句修饰语，结果现在才发现，它原来也可以是一个陈述句。
　　很牛逼！
　　“那……先把他抬回去，弄沙发上睡会儿吧。”李局对马宇的说法倒是很相信，不仅仅是上次慕远在华成区局办那件涉毒大案的经历，还有当时慕远被抽调到市局办理那起悬了五年的杀人案，慕远也是看资料看睡着了。
　　虽然看视频与看文字资料有些区别，但只要精力集中到一定程度，那肯定是很烧脑的。
　　当下，几人合作，顺利地将慕远抬回到一间办公室内，放在了沙发上。
　　动手的几个人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是猪吗？真特么沉！
　　当然，这种想法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大家自个儿在心里乐呵乐呵得了。
　　等所有人都闲下来的时候，另一个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
　　慕远刚才……到底有没有发现线索？
　　都看睡着了，应该是有收获了吧？很多人莫名地冒出这样的念头。
　　至于睡着与有线索之间是否有直接的关联，他们也没去考虑。
　　毕竟慕远以往的辉煌战绩摆在那里，他现在都这么努力了，不可能也只是一个屁吧？
　　可……万一没收获呢？
　　那下一步又怎么办？无法确定王芙湘是否返回西华市，案子就无从下手。


第633章 有意义吗？
　　众人虽然着急，可现在慕远睡着了，他们也没办法。
　　谁让慕远睡得太沉了呢？叫都叫不醒。
　　众人安静下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个个也都打开那两段视频，凑过去认真地观看起来。
　　能不能从里面找到线索不重要，至少得记着里面的每一个细节不是？
　　万一一会儿慕远醒了，说他有了发现，而自己却连视频中目标有哪些动作都记不住，那岂不是很尴尬？
　　时间慢慢逝去，人的耐心也在逐渐消逝。
　　特别是看着那只有影像，没有声音的监控视频，而且还是反复看、仔细看，这就更枯燥了。
　　没过多久，李局走了，说是有文件要看，还要签字……
　　刘光头也走了，走的时候只说等慕远醒了通知他。
　　很快，电脑旁就只剩下小猫两三只了，一个王子瑜，一个是马宇。
　　马宇没看那什么视频，与慕远共事这么久，他也总结出了一些经验。
　　有些技术，他们能从慕队身上学到，甚至能学到很多东西——嗯，没错，慕队就是传说中的宝藏男孩。
　　但有些技术，哪怕他们很认真地学了，却肯定不会有结果。
　　这与天赋有关。
　　比如模拟画像技术，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就算努力了，就算非常有天赋，最多能达到国内顶尖模拟画像师的层次，想要成为慕远那种能直接靠手工画像然后做人脸识别的程度，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又比如靠眼睛看到指纹的这种技术，也是很玄幻的。
　　而眼前这种看视频的技术，如果说之前他还有学一学的想法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基本上放弃了。
　　因为他明白，慕队这种靠“烧脑”完成数据分析的能力，自己也肯定是学不会的。
　　王子瑜却不这样认为。
　　作为从国内顶级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有着自己的骄傲。
　　像这类学霸型的人才，一般都会有这样的自信：只要我努力了，就没有我学不会的。
　　嗯，有这样的想法是没错的，只可惜……目标设定出了点问题。
　　所以，结果已经注定，他将很受打击。
　　……
　　一个多小时后，王子瑜揉着酸涩的眼睛，有种内流满面的冲动。
　　“老马，你说慕大队真能从里面看出什么线索来？”王子瑜语气中带着几分郁闷。
　　马宇仰靠在椅子上，双目微闭，继续保持着一张扑克脸的状态，悠悠然说道：“可能吧！”
　　王子瑜嘴角抽了抽，道：“这不科学啊！如果说这两个人走路的姿势差距较大，能分辨出来我也就认了。可这两人都是正常走路的姿势，你怎么去区分？”
　　“这不是我们所考虑的问题。”马宇很淡定地说道。
　　王子瑜愣了愣神，道：“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那我们考虑什么？”
　　“考虑慕队这边的结果拿出来后，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王子瑜顿时就悲愤了。
　　还有没有原则了？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轻微但又带点沉闷的脚步声。
　　一直闭眼的马宇瞬间睁开了眼睛，扭头……
　　慕远豁然站在了门口。
　　“慕队，睡醒了？”王子瑜也同样看到了慕远，笑着打了声招呼。
　　慕远一脸歉然地抓了抓头皮，道：“不好意思！一个没忍住，睡着了。”
　　“慕队你也是太累了嘛。就冲着你对工作的这股子执着劲儿，就值得我们学习。”王子瑜笑着说道。
　　慕远倒也没反驳。
　　嗯！我确实很执着，没毛病。
　　“李局他们呢？”慕远忽然开口问问道。
　　王子瑜稍稍顿了下，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刚有事离开了，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说完，王子瑜一下子蹦了起来，直接冲了出去。
　　虽然打电话也是可以的，但作为礼貌，还是当面汇报更好一些，毕竟都在同一栋楼不是？
　　马宇已经起身，眼神中隐藏着一股期待，问道：“慕队，可有收获？”
　　慕远瞧了瞧那还开着的电脑显示器，笑笑道：“我还没看完呢！”
　　就在马宇微微有些失落的时候，慕远接着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的。”
　　其实慕远这已经是很谦虚的说法了，就在他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脑子里将两段视频回放了一遍，效果虽然没有直接观看那么直观，但也能基本上确定下来。
　　毕竟，他刚才看了太多遍，而且看得非常认真仔细。
　　出于对慕远的信任，马宇顿时放心了不少。
　　以他对自己这位直接领导的了解，如果不是有着几乎百分之百的把握，他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慕远适时坐到了电脑旁，重新播放那两段视频。
　　这次看得虽然也还是比较仔细，但与之前相比，却要粗略一些，说到底，现在他看这遍，更多是为了印证脑子里的一些想法。
　　而就在慕远观看视频的时候，李局、刘光头等人相继回到了办公室，一如之前那般，站在了慕远身后。
　　仅仅几分钟时间，慕远忽然手指一敲桌子，有些兴奋地说道：“果然如此！”
　　他内心却还是有些感慨：演戏，果然不容易。
　　“怎么了？小慕，看出什么了吗？”李局有些急切地问道。
　　慕远站起身来，转头后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李局，这两人，不是同一个人。”
　　李局略有些迟疑，问道：“为什么？”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很简单，两人的步态不一样。”
　　李局差点没被一口气给憋死！
　　听听，这是什么话？这是解释吗？
　　你之前就说了要通过步态分析确定两段视频中的目标是不是同一人。
　　结果你现在说了两人不是同一人，而原因就一句步态不一样！
　　我想知道的是步态不一样吗？我想知道的是什么细节上不一样。
　　虽然李局自个儿也知道，自己就算知道了什么地方不一样，对于案件的侦查也不会有什么作用，毕竟这个步态分析，是没法拿去做证据使用的，但人嘛，谁没有好奇心呢？
　　“究竟什么地方不一样呢？”刘光头立刻凑过脑袋，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一副我真的很想知道的样子。
　　慕远瞅了他一眼，这刘光头，果然狡猾啊！
　　不过慕远也没打算解释，难道要自己说这里面某人脚步移动偏移了一两个像素点？呵呵，有意义吗？
　　“这需要眼神够好才能看到。”他认真地说了一句。
　　“呃……”刘光头立刻哑火了。
　　慕远的潜台词就很明白了：这需要眼神够好才能看到，眼神不好，我给你说了你也看不明白。
　　“李局、刘大队，我觉得现在我们可以真正将这个案子当成一个刑事案件来办了。”慕远无比认真地说道。
　　这句话一出，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沉闷了一截。
　　道理谁都懂！
　　虽然之前这个案子已经立了案，但实际上大部分人都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案子——万一那王芙湘真的只是想一个人到处走走呢？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有人冒用王芙湘的身份证，伪造出了一条轨迹信息。
　　这明显是有预谋的。
　　如果王芙湘真的因为心情不好或者其他方面原因想独自一个人去散散心，不想与外界联系，那也肯定不会搞出这个事情出来。
　　唯一的解释，有人想要故部迷阵。
　　为什么要故部迷阵？这里面就值得深思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或许……这王芙湘，已经出了变故。
　　至于这个变故到底是什么，现在谁也不敢下定论，同时这也不是当前关注的重点。
　　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王芙湘最后的落脚点。
　　然后以此为基点，确定王芙湘的行程，并最终确定她到底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失踪的。
　　只要明确了这些东西，案件就能继续侦办下去，否则只能像眉头苍蝇一般抓瞎。
　　刘光头看了一眼慕远，然后又看向李局，道：“李局，如果王芙湘确实没有返回西华市，那么说明对方就是在哈城失踪的。那么……这个案件，我们就没有管辖权啊！应该有哈城那边办理。”
　　李局抬头看着慕远，虽然没有说话，但很明显，他想听慕远的意见。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颇有几分苦恼地说道：“虽然我敢保证王芙湘没有返回西华市，至少我们所查询到的那条高铁记录信息，不是王芙湘本人产生的。但这对哈城警方来说，恐怕没多少说服力。”
　　他这话虽然说得不是很直白，但意思却是表达出来了。
　　你说王芙湘没有返回西华市，那拿出证据来啊！
　　什么？你说你通过什么步态分析判断进出高铁站的“王芙湘”不是王芙湘？呵呵，我还说那就是王芙湘呢，而且证据还非常充分，毕竟这人用的就是王芙湘的身份证。
　　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成了两边推诿。
　　虽然他们并不确定哈城那边会不会这样推诿，但他们以“王芙湘”不是王芙湘的理由将案子往哈城警方手中塞，在哈城警方看来，他们这边肯定就是在推诿了。
　　所以，案件没法移交……


第634章 谢谢
　　“小慕说得没错，这案子……我们只能自己办。这不仅仅是两个办案单位之间责任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老百姓心中的形象。”
　　李局长沉声说道，“确实，这案子由我们办理存在困难，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不是？比如说小慕同志这样的办案能手，哈城市那边肯定是没有的。”
　　慕远目光怪异地看了李局长一眼，好好地说话呢，怎么一不小心就被戴高帽了？
　　虽说戴高乐，但被领导一顶搞毛扣在头上，心里慌啊！
　　嗯，有点小慌，甚至脸上都没表现出来。
　　刘光头瞧了瞧慕远，咧嘴一笑，道：“慕大队，这案子，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吧？要是只派我们的人前往哈城，这种异地办案，说不定会一无所获。但如果你亲自带队过去，那效果肯定是截然不同的。”
　　又一顶高帽子……
　　这……是不是在演双簧啊？
　　说不定刘光头故意说出那番话，就为了引自己上钩呢？
　　果然，都特么是套路。
　　不过慕远很喜欢。
　　到现在为止，他办的案子也不少了，但像这次这样的案件，他却是没有遇到过。
　　这案子棘手吗？应该还是很棘手的。
　　正如刘光头所说，这是到外地办案，对地理环境、社会环境的不熟悉，侦查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虽说可以请求当地公安机关配合，但万一别人一句“你这是瞎搞”，还能咋办？
　　毕竟靠肉眼判断步态的差异，在别人看来就是瞎搞，这也没毛病。
　　这也算是自己挖的坑吧！总得将它填上不是？
　　“刘队，你这话有问题。我什么时候拒绝过案子了？”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光头顿时愣了愣，然后还真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好像还真没有。
　　这小子完全就是牙口好，什么都能吞下去。
　　想归想，刘大队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那就好！那就好！慕大队，我们队上这一百多号人，你随便点。只要能将案子给破了，不管是哪一方面，我们都支持。”
　　慕远略作沉吟，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从两地同时下手，哈城那边是主侦方向，但西华市这边也不能放松。”
　　“为什么？慕队你不是说那王芙湘都没到西华市吗？”一旁的严超一脸迷惑地问道。
　　慕远道：“我们现在并不能完全确定王芙湘没有返回西华市，只是说那条乘坐高铁的数据是有人刻意使用王芙湘的身份证伪造出来的。当然，王芙湘返回西华市的可能性很低。我之所以时候西华市这边的侦察也不能放松，是因为那个假‘王芙湘’，我们需要将这个人找出来。”
　　李局皱着眉头，道：“如果这个假‘王芙湘’纯粹只是为了伪造出这条行程信息，那么她现在应该已经不在西华市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锁定她的身份，我们可以尽量尝试一下。”
　　一番讨论之后，任务也就基本上确定下来。
　　出差前往哈城的事情，留给了慕远。
　　原本李局还想让慕远多带几个人过去，但却被慕远给拒绝了。
　　像眼下这个案子，人多也不一定管用，又不是打架——emmmm，打架也不需要人多，慕远一个人就够了。
　　所以，慕远打算只带马宇就行了。
　　虽然出差的两个人都是市局的，但经费肯定得华成区分局这边保障。
　　而且华成区分局还很乐意，谁让案子是分局的呢？
　　要是直接把案子提到市局办理，估计李局长也不会乐意了。
　　……
　　慕远的心情是惬意的。
　　非常惬意！
　　这案子很复杂。
　　复杂的案子好，既能锻炼个人的侦察能力，又能……耗费时间。
　　嗯，没毛病。
　　眼下这个毫无头绪的案子，肯定得费不少时间吧？虽然慕远没有浪费时间的想法，但因案子本身的复杂性而耗费的时间，这就不是慕远所能控制的了。
　　为什么慕远现在想办这种耗费时间的案子呢？
　　哎！人都是逼出来的。
　　谁让老妈下周要回来检查自己的女朋友呢？
　　虽然自己初步决定找个女的来顶替，但想来想去这也不太靠谱，万一被识破了咋办？
　　再万一，自己找的女的来一招假戏真做，缠上了自己咋办？
　　这个问题不得不考虑啊！像自己这样帅气又有能力的警察，受欢迎是肯定的。
　　要是缠上自己的是歪瓜裂枣，那多悲剧？
　　反之，如果自己找来演戏的是苏大记者——那也不行！
　　毕竟以后一起生活，她每次都说是自己主动追求她的，自己不要面子哒？
　　综上，还是别雇女朋友演戏才最稳妥。
　　而不雇女朋友又能暂避锋芒的办法，当然就是出差办案了。
　　老妈总不能直接追到哈城来看自己有没有女朋友不是？
　　就算真赶过来也无所谓，自己办案，也不能将“女朋友”随身带着不是？
　　理由很充分！
　　一路遐想，飞机于下午4点降落在哈城机场。
　　慕远二人双双背着双肩包从机场走出来，感觉……真特么的冷。
　　国家地域面积太大的缺点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西华那边都三十多度了，你这里居然还不到二十度！
　　虽然可能是刚下过雨，但你这温度也太低了吧？
　　这怕不是过了一个假夏天吧？
　　慕远抖了两抖，左右瞅了瞅，道：“宇哥，需要去买衣服吗？”
　　马宇摇了摇头，道：“我带了！”
　　慕远轻哦了一声，随后道：“那行吧！先找个酒店住下。”
　　“你不冷吗？”马宇忽然问了一句。
　　不怪他这样想，之前慕远在西华市的时候，经常在里面穿着一件长袖T恤，外面还会套一件薄外套，平时也没见他热，都以为他是耐热体质呢。
　　慕远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事，我年轻，这点冷不算什么。”
　　马宇面无表情……
　　……
　　住进酒店后，慕远二人并没有立即与当地公安机关取得联系。
　　毕竟，他们这次过来侦查，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说实话，如果王芙湘真的没有返回西华市，这案子就应该由哈城这边的警方办理。
　　现在慕远二人跑到这边来，有点踩过界的嫌疑。
　　当然，这个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如果侦查过程中遇到困难，肯定还是需要当地警方帮助的。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王芙湘失踪前曾在哈城的一家公司上班，而居住的地点就在公司附近，是与别人合租的一套房子。
　　慕远打算先去公司和出租屋去看看，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不过出发之前，他们先去租了辆车。
　　在城里，要是没车，办案肯定是非常麻烦的。
　　不说打车会花多少钱，仅仅是耗费在打车上的时间，就足够让慕远心疼了。
　　一辆斯柯达，租金也不贵，一天不超过两百，绝对比坐出租车便宜——当然，肯定比坐公交车贵，但如果办案也要去坐公交车，那还是别办案了。
　　一路上慕远很是认真地开着车，不久就到了目的地——枫林大厦。
　　将车停进地下停车场，慕远二人朝着电梯走去。
　　还没到电梯口呢，一个人蹦蹦跳跳地从他们面前跑了过去，然后按了电梯按键。
　　对方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
　　电梯门打开后，那小姑娘先一步走了进去，慕远二人随后跟上。
　　那小姑娘直接站在了电梯内的按键面板前，自己先按下了17楼，然后看向慕远二人后灿烂地笑了笑，带着一口纯正的哈城本地口音道：“你们到几楼呢？”
　　慕远微微一笑，道：“也是17楼。”
　　“耶？你们到17楼干嘛呢？”小姑娘一脸的惊奇。
　　慕远有点方……
　　合着我们不能到17楼啊？这17楼有什么问题吗？
　　瞄了一眼这小姑娘，慕远问道：“小妹妹，今天又不是周末，高中课程不多吗？”
　　那小姑娘稍稍一愣神，然后猛一瞪眼，不满地说道：“你嘛意思？嘛意思？老娘我都27了，读嘛书？”
　　“咳咳……”马宇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仿佛是在帮慕远演示尴尬。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笑道：“你……嗯……这么显年轻，是好事嘛。”
　　马宇很想用手把脸给捂住……
　　什么叫显年轻？直接说别人小呗！
　　他不喜言笑是没错，但却并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
　　女孩子确实希望自己青春永驻，但年轻也得有个限度不是？
　　你对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大龄姑娘说对方还在读高中，这不是揭人短吗？
　　不过习惯了当冷面人的他，不仅不习惯有太多的表情，也不习惯有太多代表情绪的动作。
　　“你才年轻！你一家人都年轻。”那姑娘果然急了。
　　慕远咧了咧嘴，轻轻说了句：“谢谢。”
　　姑娘：W（￣_￣）W，求求你做个人吧！
　　为了避免纠纷继续，马宇捂嘴咳了一声，随即说道：“这位女士，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那姑娘转头看向马宇。
　　“啥事？”
　　目光中带着几分慎重，似乎对这个刀疤脸男人有一些戒心。
　　可就算如此，她那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也无法让人产生任何的不满。


第635章 这也能看出来？
　　马宇是一个很会管理表情的人——简单的东西确实方便管理。
　　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平静地问道：“你是在17楼上班吗？”
　　“对呀！”这下这位姑娘高兴了一些，至少，她已经是一位步入社会的女青年不是？
　　马宇继续问道：“那这17楼有几家公司啊？”
　　姑娘指了指电梯门，带着几分捉弄地说道：“你不会自己看吗？”
　　随着她这句话说完，电梯门已经应声而开了。
　　然后，这姑娘迈着傲娇的步伐出去了。
　　“这小姑娘，报复心倒是挺强！”慕远乐呵呵地说道。
　　马宇没开口，径直走了出去。
　　左右瞧了瞧，他发现这层楼就只有一道门，上面写着锐志咨询。
　　“看来没错了。”随后走出来的慕远念叨了一句，“我先进去问问。”
　　马宇倒是想阻止慕远，刚刚的一幕还让他记忆犹新呢，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毕竟，在办案方面，慕队一直都是很靠谱的。
　　慕远很是随性地走进了这家名为“锐志咨询”的咨询公司。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熟人，正俏生生地站在前台，就好像是高中女班长站在教室门口监督谁迟到了一般。
　　慕远这下着实有点小郁闷了。
　　找一些企事业单位衔接事情，最先打交道的是谁？不就是前台吗？除非你在公司内有熟人，提前约好，否则前台这一关是必须得过的。
　　可惜……自己刚才貌似将这位前台小姐姐给得罪了。
　　那位小姐姐也看到了慕远，脸上带着符合社会对前台小姐姐所期许的微笑，但眼中却透露出一种情绪：别惹我，你得罪我了！
　　这种情绪，别人看不出来，但精通心理学的慕远却能看明白。
　　嗯，虽然慕远能看明白，可此时也只能装傻。
　　他迈步走上去，一副自来熟的语气说道：“唉，美女，没想到你真在这里上班呀。”
　　后面的马宇感觉无脸见人了，慕队搭讪的技巧……呃，把技巧这个词用在慕队身上，有些侮辱这两个字了。
　　“有问题吗？”小姐姐傲娇地皱了皱鼻子。
　　慕远在裤兜里掏了一下，取出证件道：“我是警察，想向你打听点事情。”
　　小姐姐愣了愣，看着慕远的眼神逐渐变换……
　　从一开始的惊讶，再到不满，然后是理解、高兴。
　　特别是当她从慕远手中接过那警官证，仔细地看过之后。
　　“你是副大队长？”小姐姐问了一句，那语气，竟有几分同病相怜。
　　慕远从她表情中读出了她内心的想法：没想到你也长着一张娃娃脸啊？都当大队长了，竟然看起来还这么年轻……
　　“嗯！”慕远点了点头。
　　“要问什么你问吧。”小姐姐很是爽快地说道，结果还没等慕远开口，她又问道，“你是不是想问王芙湘的事情啊？”
　　“嗯！”
　　小姐姐有点无奈，道：“之前我们这边派出所的警察也过来问过了，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什么事情，王芙湘确实在我们公司上班，但她每天上班的状态都挺正常的。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离家出走了。”
　　“她平时都与谁接触过呢？”慕远问道。
　　“这就多了！”小姐姐道，“我们是咨询公司嘛，每天都会与客户打交道……”
　　“我是说联系比较紧密的。”慕远认真地问道。
　　小姐姐甚是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虽然我与她偶尔下班了也会聚聚，但确实没发现她与谁联系得比较紧密的。”
　　说完，小姐姐好奇地问道：“你问这个干嘛？她不是离家出走了吗？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呢，你们调查这些干什么呢？”
　　慕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看来这小姐姐，除了年龄这个数字增加了之外，其他什么都没增加。
　　他倒是有些羡慕，不忍破坏对方内心的单纯。
　　“我们是西华市的警察，主要是她的家人很着急，到我们那儿报了警，所以就过来问问。”
　　“哦！那确实该问问。”小姐姐了然地点了点头。
　　慕远笑笑，道：“你们公司里，谁与她走得比较近呢？”
　　“这个啊……我感觉公司的同事都差不多呀，也没见谁与谁走得特别近的。”小姐姐一脸懵懂。
　　慕远就很无奈了。
　　他不明白这公司为何会让这小姐姐来做前台接待——太单纯的人适合做前台接待吗？
　　同时，他觉得自己也问错了人。
　　“我能见见你们这里负责人事的主管吗？”
　　“我们这儿就小公司，老板管一切。”小姐姐抿嘴笑了笑。
　　“那我见见你们老板。”
　　小姐姐立刻说道：“我们老板现在不在，联系客户去了。”
　　慕远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觉得太意外，毕竟别人公司老板，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办公室等着自己去找他不是？
　　“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到公司呢？”慕远问道。
　　小姐姐道：“明天应该会到。”
　　“那行！我明天再过来。”慕远微微一笑，“谢谢！”
　　“不用谢！”小姐姐甜甜一笑。
　　……
　　“慕队，其实我们也不一定需要与他们老板谈嘛，一个员工而已，老板也不一定会随时关注着。”对于慕远如此干脆地离开，马宇有些不太认同。
　　慕远笑笑，道：“我觉得……问题应该不是出在公司这边。”
　　“为什么？”马宇立刻问道。
　　慕远道：“这公司不大，刚才我站在前台那边，可以将里面办公区工位上的大部分员工都看见，从他们的神色上判断，王芙湘的离开，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这也能看出来？”马宇着实惊讶了。
　　慕远耸耸肩：“当然是看不出来的。但反过来讲，如果王芙湘失踪的事情与他们任何一个人有关联，那么他们的情绪波动肯定瞒不过我。从这个角度来说，至少，现在这里面的员工，与王芙湘的失踪没关系。”
　　“那我们现在……”
　　“去她租的房子去看看。”慕远道。
　　马宇倒是没有任何的意见，二人再次驱车，按照导航提示，前往紫罗兰公寓。


第636章 这话……有瑕疵
　　这里确实距离枫叶大厦确实不远，转过街口就到了。
　　根据他们目前所了解的情况，这紫罗兰公寓是距离枫叶大厦最近的一栋公寓，再远一点的，就在几百米外了。
　　虽然几百米的距离也不算很远，但如果每天上下班都要多走几百米，那肯定不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反正都是租房子，当然宁愿租近一点的。
　　慕远二人将车停在楼下，按照预先查到的地址，迅速上了电梯。
　　公寓是一普通公寓，不过看起来档次很不错，从这里进出的租客看起来也都是都市白领这一类的。
　　当然，也可能是金领。
　　“慕队，这种公寓，应该有很多一室一厅的套房吧？她怎么会与别人合租呢？”
　　慕远道：“这个倒是不一定。客观因素很多，比如她租的时候没有单身公寓了，亦或者与她合租的人跟她很合拍。”
　　慕远倒是没说她是因为经济原因与别人合租的，因为她父母是西华市本地人——真·本地人。
　　说话间，二人进了电梯，也没什么弯弯绕绕，直接按了27楼的按钮。
　　王芙湘之前就住在27楼的一套公寓内，而自十多天前，她便再也没有回来。
　　慕远看了看时间，已经傍晚快七点了。
　　要是在西华市，这个时间点太阳还在天上挂着呢，可在哈城，却已经是快夜幕降临了。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慕远二人不慌不忙地来到了门上标有2704的房门前。
　　“笃笃笃……”三声连续的敲门声响起。
　　慕远侧耳倾听，房间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他稍稍松了口气，要是没人在家，可就有些郁闷了。
　　门被轻轻拉开，里面钻出一颗长着齐耳短发的脑袋，看着慕远二人时忍不住呆愣了一下，问道：“你们找谁啊？”
　　慕远微微一笑，道：“这位女士，我们是西华市公安局的……”
　　“公安局的？你们是来调查芙湘的事情，对吧？”这位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女性慎重地问了一句。
　　“对！”慕远也没隐瞒，至于什么迂回探口风什么的策略，慕远也没打算使用。
　　这位女士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芙湘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那……在走之前，她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呢？”慕远问道。
　　这位女士摇了摇头，道：“没有！”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一旁的马宇插了一句嘴。
　　那女士瞅了对方一眼，道：“当然可以。”
　　说完，她把门完全拉开，并且让出了一条路。
　　这是标准的一套二户型。
　　两间卧室、一间客厅，加上相对狭小的厨房和厕所，构成了整套房子。
　　小是小了些，但对城市里的人来说，这却是栖身的港湾。
　　“这间就是以前芙湘住的。”那位女士指着一道关闭的门介绍道，“你们要进去看看吗？”
　　慕远忽然问道：“以前哈城这边的派出所过来看过情况吗？”
　　“看过的。”那位女士立刻说道，“当时他们还在房间里仔细地检查过了，也没看出什么。”
　　“那……当时他们是怎么说的呢？说没说王芙湘是离家出走？还是出了意外？”慕远随意地问道。
　　这位女士说道：“这个……我倒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当时那两个警察说的是离家出走。”
　　“哦！”慕远点了点头，然后随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是个普通房间，里面的一切没有太大的变动，完全符合二十多岁年轻女性卧室该有的样子。
　　慕远只是简单扫视了一圈，然后便退了出来。
　　“好了！打扰了。”慕远微微一笑，做出了告辞的姿态。
　　那位女士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也担心芙湘呢。毕竟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多少有些不安全。”
　　慕远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他招呼上马宇，就要往外走。
　　那位女士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这位警官，现在……芙湘到底是什么情况呢？你们不是西华市的警察吗？怎么也在调查这件事情呢？”
　　慕远道：“失踪者的家人也到我们那边报了案，经过了解，这位叫王芙湘的女士曾从哈城返回西华，现在人已经失踪了这么久，我们这边也确实应该立案调查。这次过来，也就是为了先了解一下情况。”
　　“哦！”这位女士恍然说道。
　　……
　　慕远二人离开公寓，径直回到车上。
　　“宇哥，有什么发现没有？”慕远一边将车发动，一边平静地问道。
　　马宇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忽然，他猛然看向慕远，道：“慕队，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慕远点了点头，道：“这个女人……有问题。”
　　“为什么？”马宇问道，“我看她挺正常的呀。”
　　“你觉得很正常吗？我不这样看。”慕远道，“一方面，她刚才的表现有点假。尽管她的演技确实不错，但我还是能看出她撒了谎。比如，我在问派出所的警察是怎么说的的时候，她竟然说自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你想想，作为在一套房子里合租的两个人，一个人突然失踪，警察过来调查的时候，你对其失踪的原因是否感兴趣？如果警方真的在现场提过有关于失踪原因的内容，她就不会记不清楚。另一方面，她的脸。”
　　“脸？脸有什么问题？”慕远前面所说的，马宇倒也能够理解，可说到脸，他就很茫然了。
　　慕远却是一脸认真地道：“确实是脸，准确的说是额头！与王芙湘有几分相似。”
　　马宇先是一愣，脑子快速运转，很快便惊讶万分，道：“慕队，你的意思是说，从哈城返回西华的人，就是这个女人？”
　　“应该不会有太大差错。”慕远点头说道。
　　马宇嘴角抽了抽，这话……有瑕疵。
　　什么叫不会有太大差错？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吗？
　　不过马宇也没说什么，对于慕远这样的话，他习惯性地忽略几个字，直接理解为：不会有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把人抓起来审讯？”马宇问道。
　　他如此建议，主要是根据慕远一贯的办案规律来说的，以前慕远都是这样操作的。
　　然而，这次慕远却摇了摇头，道：“先别急！虽然我们现在知道这个女人撒了谎，而且她有很大可能就是那个冒充王芙湘前往西华市的人，但我们现在的证据还非常不充分。”
　　马宇：→_→，这是不充分？这根本就是没证据好不好！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张嘴说的。
　　要不是出于对慕队的信任，马宇肯定不会给出那样的建议。
　　慕远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要做好两件事情。一件，是盯好这个女人，如果她真的与王芙湘的失踪有关，那么肯定会露出破绽的。另一件事，便是将这个情况通报给队上，让他们在家里查一查这个女人的轨迹。如果她的出行记录刚好与王芙湘相关的行踪相吻合，那这个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同时，我们这边也可以再展开一些调查，比如……她的头发。”
　　马宇犹豫了一下，道：“头发？她现在是齐耳的短发，而王芙湘和那个伪装成王芙湘前往西华市的女人，都是长发。可这也不能找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吧？毕竟，就现在而言，要在头发上做些伪装太简单了，直接带假发就行了。”
　　“试试看呗！万一成功了呢？”慕远笑笑。
　　“那我们怎么监视呢？”马宇问道。
　　慕远道：“这个简单，我悄悄爬到楼上去，在隐蔽的地方弄个监控什么的就行了。”
　　马宇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紫罗兰公寓，心情也是蛮复杂的。
　　估计，也就慕远能将这事情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了。
　　那可是二十多层的高楼啊！说爬上去就爬上去，就这份自信，也是无人能比的。
　　……
　　“刘大队，情况就是这样的，我们觉得这个叫戴娇的女人有些可疑，你们重点查一下她的轨迹信息，特别是看看她有没有在西华市活动的轨迹。”慕远对着电话说道。
　　就在刚刚，他们通过紫罗兰公寓的物业，打听到了那个与王芙湘合租的女人的信息。
　　戴娇，27岁……
　　刘大队明显还处于懵逼状态。
　　“你是说，伪装成王芙湘的人，就是这个戴娇？”
　　“嗯！”慕远很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刘大队既感到高兴，同时又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慕远他们离开西华市之前，就已经做了分工。
　　由慕远和马宇在哈城展开调查，而华成区刑侦大队负责对伪装的“王芙湘”展开调查，尽量将其身份给摸出来。
　　现在他们已经在这件事情上投入了不小的精力，但侦查破案，不是投入得多就一定有收获的。
　　而现在就很坑了。
　　他们这边还没把人给找出来，慕远那边却说他们已经明确了对象。
　　这……不带这么打脸的吧？
　　虽然从慕远刚才所讲述的情况来看，慕远他们发现这个叫戴娇的人也有几分巧合，但结果就是结果！


第637章 终于待不住了？
　　酒店内，慕远举着一个望远镜站在窗户前。
　　对面，便是枫叶大厦。
　　“慕队，你不是说要安装监控吗？”马宇疑惑地问了一句。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刚才我下去买望远镜的时候，就顺便给装上了。”
　　马宇除了表示佩服，还能说什么？
　　只是他看着慕远举着望远镜的样子，着实挺蛋疼的。
　　这玩意儿？能看到什么？
　　虽然对面确实开着窗户，虽然他们所住的楼层确实比对面的27楼要高，但这又有什么用？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这位顶头上司，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宇哥，现在我们还面临着一个难题。”慕远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难题？”
　　“动机！如果之前我们所有的推测成立，那么王芙湘的失踪就有很大可能与戴娇有关联。那么……戴娇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这个可不好说。”马宇道，“现在我们连王芙湘的情况都不清楚。如果王芙湘已经被杀，其作案动机不一样。而如果王芙湘现在是其他的一种状态，作案动机又会不一样。”
　　“我们现在暂时无法确定王芙湘到底怎么样了。”慕远说道，“不过，我猜测……她还是有很大可能是活着的。”
　　马宇点了点头。
　　这是一句废话！
　　当然是有很大可能活着，也有很大可能死了……
　　谁知道呢？
　　……
　　这一观察就观察到了第二天。
　　中途慕远又抽空出去了几次，说是要去现场观察一下。
　　那可是二十多层的楼呢，马宇可没能力陪着慕远一起疯，只好自个儿留在酒店。
　　然而，一夜过去，没有任何的收获。
　　第二天早上，那戴娇就早早地起床上班去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慕远并不着急。
　　案子嘛，着急是办不好的。
　　特别是像这类复杂案件，必须得一步一步走牢！
　　而就在戴娇去上班后不久，慕远接到了刘光头打过来的电话。
　　“慕大队，还真是神了！”电话一接通，刘光头便忍不住大赞了一句。
　　慕远悠悠然地道：“谢谢刘队夸奖，不过我只是神探，不是神！”
　　“你小子少跟我皮！”刘光头心情很好，道，“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情况，我们都已经调查过了。戴娇，确实到过西华市，而且还是在这半个月内。虽然出行记录方面没有她的轨迹，但她并没能掩藏掉所有的行踪，总有些数据被我们给捕获了。根据我们所掌握的资料，她离开西华市的时间应该是在十天前。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在西华市停留，从高铁站出来后就直接离开了。不过她回去并未乘坐高铁，而是通过其他交通工具绕到了龙安市，然后在那边乘高铁回去的。”
　　“果然是处心积虑啊！”慕远感慨了一句。
　　刘光头道：“确实如此！从这方面来看，王芙湘的失踪，肯定与她有着直接的关系。”
　　慕远道：“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现在我们暂时没有动手抓捕，打算再观察一下。如果我们手头上没有掌握过硬的证据，连审讯都很困难。”
　　“理解！”刘光头说道，“你的办案能力我们还能不放心？按照你的思路弄就行了。”
　　二人随后又沟通了一些事情，然后便挂了电话。
　　整个通话过程，马宇也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要不跟去公司那边看看？”马宇说道。
　　慕远没有反对。
　　其实就算马宇不说，慕远早已这样干了。
　　天上的小毛一直跟在戴娇所驾驶的那辆粉红色小汽车，只不过它能轻轻松松地跟上对方，可戴娇却不知天上有一只鸟正在深情地望着她。
　　如果戴娇真是去公司，慕远倒是不觉得能有什么发现，但谁又敢保证她不会去其他地方呢？
　　跟紧点明显更稳妥一些。
　　没过多久，戴娇的那辆粉红色小汽车已经豁然在望，它在黑白主色调的车流中是那么的耀眼！
　　“看来对方真是去公司！”
　　这句话，仿佛魔咒一般，给慕远二人接下来两天的工作定下了主旋律。
　　那戴娇就仿佛是一个两点一线的上班单身狗，每天往返于公司和出租屋之间，全程开车，中间也不存在停车、下车什么的。
　　自然，慕远他们也不可能从中有什么收获。
　　现在慕远是真有些郁闷了。
　　要不是他对自己的犯罪心理学等知识有着迷之自信，恐怕现在就已经怀疑自己的侦查方向是否是错了。
　　可两天时间也确实太长了一些，在这两天里，看似隔了老远在监视，但对慕远来说却是一直在抵近侦查。
　　没有行为上的异常也就算了，连个电话都没乱打，更不用说发微信什么的了。
　　似乎，除了公司里的这些熟人，她没有任何朋友一般。
　　这……有些不正常。
　　“要不将戴娇的人际关系再拉出来？”慕远这样想着。
　　如果是在西华市，亦或者很方便与当地警方取得联系的情况下，慕远早就这样干了，对公安部门的警察来说，要查清一个人的人际关系，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可现在他们相当于是办“飞案”，而且还是偷偷跑过来的，去找当地警方就有些不太好了。
　　至于让西华市那边查？这都跨省了，很多数据没有共享，西华市那边也只有抓瞎。
　　此刻正值傍晚，慕远继续拿着望远镜盯着对方的房间——好吧，这只是一个掩饰而已，在慕远眼中，那紫罗兰公寓的2704房间里的一切，可比这望远镜看得清楚多了。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打算，如果这戴娇继续稳健，她就不得不去找当地警方协助了。
　　忽然，慕远眉头一锁。
　　而在此刻，对面紫罗兰公寓的2704房间内，戴娇穿戴一新，然后拉开了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终于待不住了？”慕远嘀咕了一句。
　　马宇一愣，问道：“慕队，有动静？”
　　“嗯！我看到她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呢。”慕远如是说道。
　　要换做别人，此刻肯定想把望远镜借过来看看，可马宇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之前就已经试过了，别看慕远自个儿看得津津有味，可他拿过望远镜之后就啥也看不到了。


第638章 开门、放小毛！
　　“走！跟上去看看！”慕远一声吆喝，便招呼上马宇下了楼。
　　虽然下楼的过程中目标难免会脱离视线，但二人没有任何的担忧。
　　慕远是对自己的鸟有信心，马宇则是对慕远有信心……
　　很快，二人上了车。
　　“慕队，要不我开车吧？一直都是你开车，也挺累的。”马宇说道。
　　当然，累不累并不重要，他主要是觉得慕远现在需要将精力放在跟踪上，开车的话难免会分散注意力。
　　慕远甚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行！你的车技太差。而且，对我这种车技好的，开车是一种享受，不存在累不累的。”
　　马宇表情木然，也没有反驳。
　　车技这东西好与坏，是个比较级，得看与谁比较。
　　如果与其他人比，他技术可不差？可要与慕队比，着实差了一大截。
　　车辆行驶在大街上，马宇也分不清哪是哪儿，他也懒得问。
　　十多分钟后，慕远朝着前面一辆粉红色的小轿车努了努嘴，道：“就是那辆！”
　　马宇：“……”
　　没过多久，他们便跟着这辆车进了一处地下停车场，以慕远的跟踪“技术”，对方铁定是不可能发现他们的。
　　然后，他们惊讶地发现，戴娇从车上下来后，居然走了一段距离后，随手就拉开了另一辆车的后排车门，径直坐了进去。
　　这是一辆豪车。
　　真·豪车。
　　慕远对车很了解，但对车的品牌却不是很了解，所以他并不知道这辆车到底值多少钱，但通过这辆车的造型、用料等方面判断，它很值钱。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那辆车悠悠然地开出去了。
　　那辆车，与慕远他们停车的位置足有四十多米远，加之地下停车场光线较差，自然也看不清车内的情况。
　　慕远二话没说，直接开车冲了上去。
　　“记车牌！然后让人查一下轨迹。”慕远迅速说道。
　　马宇记车牌倒是很快，可当他将车牌记下来后，却发现一个比较尴尬的事情。
　　这车牌发回西华市，估计除了车主信息，其他也查不出什么来。可要是发给当地公安机关……呵呵，他们现在都还没到当地公安机关报到呢。
　　“你在这边就没有个朋友什么的吗？”慕远似乎看出马宇的想法，忍不住问了一句。
　　马宇摇了摇头，道：“没有！”
　　慕远道：“那就不查了！我们先跟跟再说。嗯……先让我们局里查一下车主信息，让他们把照片传给你。”
　　马宇立刻照着做了。
　　前方那辆车的车速较快，但对慕远来说跟踪还是很轻松。
　　很快，马宇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然后他端详着屏幕。
　　“是个男的……”
　　“给我看看！”
　　“你开车……”
　　“放心，我技术好着呢。”
　　马宇犹豫了一下，便将手机凑到了慕远面前。
　　慕远仅仅是瞄了一眼，便将头转了回去。
　　而那人的形象，却已经深深地映入他的脑海——这也算是宗师级模拟画像技术的福利吧，只需要一眼，他就能把握住一张面孔上最本质的特征。
　　“这人……性格应该比较极端……自私……”
　　这是慕远根据对方的面容做出的一些猜测。
　　俗话说，面由心生，这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人与戴娇是什么关系？双方为什么会在地下停车场碰头？”
　　这明显是不太正常的一种见面方式。
　　可惜慕远无法听到二人的交谈，否则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小毛厉害是厉害，现在也已经初具“千里眼”的能耐，但距离顺风耳明显还有巨大的差距，特别是对方藏在车上，声音根本传不到外面。
　　“要不要直接把这两人给拿了呢？”
　　现在慕远唯一能肯定的是，戴娇曾伪装成王芙湘前往西华市，其他便再也没有任何证据了。
　　如果自己以此将戴娇给拿了，她有很多中方法进行推脱……
　　虽然她撒了谎自己也能看出来，但测谎这种事情，本就不是审判机关所采纳的证据范畴，更何况这个测谎还是属于自己主观臆断的。
　　一旦自己动了手，那就真的打草惊蛇了。
　　尽管慕远对自己的审讯技术有信心，但那东西毕竟不是万能的。
　　没错！要是审讯技术是万能的话，那自己办案还需要考虑什么证据呢？直接抓人得了。
　　这瞬间，慕远又想起了小毛的灵魂锁链技能。
　　要是这技能能控制人，那该多好！
　　没过多久，慕远便发现跟踪的目标车辆居然停了。
　　好吧，停了也很正常，一辆车，总不能一直跑不是？再豪的车也不行。
　　车是停在一家医院的停车场的。
　　慕远二人同样将车开了进去，远远的看到有两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其中一个是戴娇，另一个则与之前马宇所展示在手机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果然是这个人！”
　　这人年龄在三十岁上下，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看起来也挺帅气的。
　　当然，慕远觉得，这家伙比起自己，还差了一大截。
　　而那戴娇，下车后便一直挽着对方的手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二人关系匪浅。
　　两人离开停车场后，便进了旁边的一栋住院大楼。
　　“慕队，我跟上去看看？”马宇问答。
　　慕远瞧了他一眼，道：“还是我去吧！你去比较容易引人注意。”
　　马宇也看了慕远一眼，跟着点了点头，道：“也行！”
　　慕远眉头微皱，他总觉得马宇这眼神里包含着别样的意思……
　　不过眼下明显不是追问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很是干脆地下了车，一脸淡定地走向住院大楼。
　　这是哈城医院，应该属于哈城比较好的医院吧！至于是不是最顶尖的，慕远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至少医院的建设很不错。
　　这栋大楼足有38层，等慕远来到电梯口时，戴娇和那男子已经不在了。
　　肯定是坐电梯上去了，不过对于这两人去了哪个楼层，他就不得而知了。
　　这倒难不倒慕远，他也不用走电梯，直接沿着楼梯一层一层地向上爬。
　　要问三十多层的楼梯爬起来是怎样的感觉？大部分人都会说一个字——累。
　　但慕远就很无所谓了。
　　体力好，就是这么任性！一口气爬几十层楼，都不带喘气的。
　　每到一层楼，慕远都会到楼梯口绕一圈，嗅嗅气味。
　　这样的效率确实低了一些，但胜在稳妥。
　　一层一层地往上爬，慕远经过了儿科、产科、妇科、骨科、内科……等多个科室的住院区，也见到了医院里的众生相。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医院……汇聚了喜怒哀乐。
　　慕远并没有太过于在意这里面的情况，他对自己的目标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找人。
　　医院里的气息是杂了一些，甚至某些臭气让人作呕，但慕远现在也算是练出来了，他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像是一个分辨气息的工具，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气味，他都能坦然面对。
　　又走了两个楼层，慕远忽然在电梯口停了下来。
　　他嗅到了一股气息！
　　正是戴娇和那男子留下的。
　　这说明他们二人从这里下了电梯。
　　慕远瞅了瞅巷道里的标识牌。
　　肾内科。
　　“这两人难道是约好了过来探望病人的吗？”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慕远有点失落。
　　如果他们真的只是单纯地来看望一下病人，那表示今天他们又白忙活了。
　　虽然慕远之前很希望这个案子能办得更久一些，这样他就能顺利度过老妈见“女朋友”的那一关。
　　可随着他对这个案子的深入侦查，心头却是有一种紧迫感。
　　如果，王芙湘已经死了，或者她本身就没有生命危险，那自己早点晚点破案都问题不大。
　　可万一王芙湘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结果因为自己破案速度不够快，而让她失去了生命，那绝对是慕远所无法接受的结果！
　　相比起一条人命，自己那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现在慕远唯一考虑的就是尽快破案。
　　循着气味走了一段，慕远在一间病房外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走开了。
　　他看到了戴娇和那男子正呆在那间病房内。
　　那是一间单人病房，里面的陈设简洁大方，让人看起来很舒心。
　　陈设什么的不重要，毕竟是医院嘛，总不能弄得富丽堂皇不是？
　　能在这种档次的医院，弄到一间单人病房，肯定是有些能量的，这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不是？
　　慕远之所以迅速走开，倒不是因为他被对方的身份给吓着了。
　　在现在的慕远眼中，人只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人，一种是坏人。
　　身份？那不重要。
　　他真正考虑的是自己曾与戴娇打过照面，而且对方还脸不变色心不跳地欺骗了自己，这说明他对自己这个警察还是有所顾忌的。
　　所以，如果自己这时候再出现在她面前，对方心中肯定会怀疑的。
　　反正要偷听什么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马，既然已经找到了对方所在的病房，那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关门！……呃，开门，放小毛！


第639章 
　　要想让小毛钻进一辆行驶的小汽车里，这很难！
　　特别是豪华的小汽车，密封性一般都很好，除非让小毛自己开洞，否则肯定是进不去的。
　　可要进入一间病房，就太容易了。
　　没费多少功夫，小毛就已经悄无声息潜入到了病房内。
　　它所在的位置也需要太隐蔽，直接在床下呆着好了。
　　“妈，你别考虑太多！你的病，要是国内治不好，我们就出国治！国外医疗那么发达，肯定能治好的。”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正是从刚才与戴娇同行的那个男子口中说出来的。
　　“儿子，你就别折腾了！这病……”
　　慕远听到这话，眉头顿时一锁。
　　妈蛋！真是来看望病人的？
　　虽然对方的话里透露出的母慈子孝让慕远觉得挺好，但这毕竟与案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这又不是什么绝症！现在国内外都有很多治好的先例嘛。”那男子打断了他母亲的话。
　　“哎！你这孩子……咋就这么犟呢？”
　　“好了！妈，你就别考虑那么多了。再等两天，我再催催医院这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如果没有，我们就出院，我们出国。”
　　躺在床上的女人还要再说什么，戴娇微笑着道：“田阿姨，您就听俊哥的吧！他为了阿姨您的病，可操了不少的心，您要是拒绝，岂不是让他的努力付诸东流嘛。再说了，我还希望田阿姨您能亲眼看到我和俊哥走上婚姻的殿堂呢，您就不想抱孙子啊？”
　　床上的女人是怎样一个表情慕远看不见，不过她却是没再反对那男子的建议。
　　随后三人又在病房里聊了一阵，那男子便又与戴娇一道离开了。
　　藏在消防通道后面的慕远差点就自闭了！
　　真·探病！
　　“是不是自己的猜测有错误，案子与戴娇无关？”
　　“或者……王芙湘真的只是离家出走，世界那么大，她想去看看？”
　　“肯定不可能！如果只是单纯地离家出走，根本不需要让戴娇来伪造行踪。大不了，手机一关，还不是想怎么嗨就怎么嗨？就只是出去转转而已，根本没必要搞得像做间谍活动一样。”
　　“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人都已经从病房里出来了，总不能继续让小毛跟着吧？不管是猫头鹰还是老鼠，都不可能在医院的巷道里大摇大摆地走动。
　　慕远心头一动，左右瞅了瞅，没发现人，也没发现监控。
　　然后，他迅速打开系统界面，瞅准里面的女装卡，选择了使用。
　　瞬间之后，一位如花少女便出现了。
　　一颦一动之间，自带几分妩媚。
　　哪怕是原本穿在慕远身上的多功能服，也瞬间改了外观。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女装卡，是真牛逼。
　　随后，慕远……呃，慕媛摇曳着身姿，从消防通道后走了出来。
　　慕远倒是想去照照镜子，看看这张女装卡变换的容貌究竟是咋样的，可惜没机会。
　　因为她发现戴娇和那男子已经走远了。
　　她迈着小碎步，内心忍不住对这女装卡疯狂吐槽。
　　妈蛋，你让我穿条牛仔裤也好啊，热裤也行。特么的给我弄一条雪白的连衣裙算咋回事？
　　连衣裙也就算了，裙摆大一点也行，可为什么是那种收束款的？
　　穿着这样的裙子，想要走快点，就只能两条腿快速交换，至于迈大步？纯粹是想多了。
　　也幸好是长裙，将慕媛的脚给遮住了，否则那堪称佛山无影脚特效的步伐交错，足以让无数人吃惊。
　　当然眼前这也足够吓人了。
　　因为慕媛的这番操作，他整个人就像是在地上漂着走一般。
　　嗯……一只长发飘飘的白裙女子，在医院里飘……
　　还能再刺激一点吗？
　　好在此刻才晚上8点左右，要是深夜，那可就热闹了。
　　眼看着就要冲到电梯旁了，戴娇与那男子一道，迈步走进了电梯。
　　“等等！”慕媛柔着嗓子喊了一声。
　　他倒是很想喊：道友，请留步，但考虑到自己现在这身鬼……淑女装，还是别瞎嚷嚷才好。
　　不知道是因为慕媛这一嗓子的效果，还是因为他的速度够快，
　　终于，在电梯即将关闭的那一刹那，大美女慕媛挤进了电梯内。
　　医院的电梯，永远都是出于繁忙状态——除了凌晨，所以眼下这电梯内也是坐了满满当当的一厢人。
　　慕媛是紧挨着那男子站着的，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还在对方脸上瞄了几下。
　　那男子立刻露出了一个善良的微笑。
　　然后——微笑尬在脸上。
　　慕媛看到了一双雪白的小手落在了他的腰间，轻拧，旋转360度……
　　然后，慕媛转身对着电梯门，憋着笑。
　　“俊哥，检查结果……真的没问题？”戴娇忽然俏生生地低声问道，仿佛刚才拧人的不是她一样。
　　那男子平静地说道：“没问题！我已经问过专家了。”
　　“那……”
　　“我回去后就联系人，争取把出国的事情搞定，然后再联系妈妈出院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出国。以国外的医术，妈妈肯定是没问题的。”
　　然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趁着这个功夫，慕远已经让小毛偷偷地溜进了停车场，他打算等二人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让小毛直接潜进去。
　　果然，电梯到达1楼后，这男子带着戴娇直奔停车的地方而去。
　　慕远没能再听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且出了电梯后，慕远总不能顶着这副打扮和这张脸回车上去吧？
　　万一让马宇产生不好的想法，那岂不是很尴尬？
　　所以，他左右瞧了瞧，发现了一家公用厕所。
　　可他却没有迈开腿。
　　问题就来了，自己到底是该进男厕所呢？还是女厕所？
　　经过短暂的犹豫，慕远放弃了去厕所，而是找了个监控的死角，同时也没人能看到的地方，然后终止了女装卡的效果。
　　“哎！就为了这几分钟……亏啊！”
　　就在这时候，戴娇拉开了车门，小毛如流光一般射进了车内，同样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偷听就要有偷听的觉悟不是？虽然小毛的实力足以碾压这一对男女，但现实如此，该低调就得低调……


第640章 我就兜兜风
　　慕远甚是镇定地从角落里走出来，完全没看戴娇二人所坐的那辆豪车，直接找上了他们租的那辆斯柯达，一屁股便坐了上去。
　　他沉默了几秒，抬眉便道：“宇哥，看来……我们的方向没错！”
　　马宇顿时一喜，问道：“怎么？有收获？”
　　慕远没头没脑地说道：“刚才……他们到这里探望病人了。”
　　“呃……那说明什么？”马宇很茫然。
　　慕远道：“探望病人本身没什么，不过这个病人是在肾内科住院。”
　　“肾内科有什么问题吗？”马宇心头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现在得肾病的人也不少吧？”
　　慕远道：“这个病人的情况可能比较危急，甚至可能涉及到……换肾。”
　　“换肾？”马宇愣了愣，忽然目光一惊，道，“你的意思是……”
　　没等他说完，慕远便点了点头，道：“目前来说只是有这个可能，我们不能这么急着下结论。”
　　“可是……你这有什么证据支撑呢？”
　　慕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道：“你先去医院了解一下，问问看27楼VIP5号病房中的病人到底是什么病。”
　　“好！”马宇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这么一个小任务，竟然也让他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没办法，来了两三天了，他除了每天跟着慕远坐车、吃、睡外，啥事儿也没干，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出马了。
　　马宇迅速推开车门便走了出去……
　　慕远没有任何行动，因为戴娇二人所开的那辆豪车也同样没有动静。
　　呃……在外人看来是没有动静，但实际上二人却是在车内聊天。
　　他们聊的内容，慕远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配型检查结果出来了，完全符合……”
　　“国内没有医院敢接招，我们也不能随便联系，所以只有出国。”
　　“以后就不回来了。”
　　各种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让慕远得出了刚才的结论。
　　通过这些信息，慕远至少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王芙湘，还活着。
　　只要人活着，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当然，前提是王芙湘的失踪，确实是因为这两人。
　　毕竟目前所有的一切都还是慕远的推测，万一这一切只是巧合呢？毕竟他并没有从这两人口中直接听到与王芙湘有关的线索。
　　就更不用说现在有关于王芙湘下落的消息了。
　　不过慕远也不着急，虽然警察办案很多时候充满意外，但那毕竟是少数，慕远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断的。
　　很快，马宇回到了车上。
　　他那显得有些冷酷的脸上竟然有着几分激动。
　　“慕队，问到了！”
　　“什么病？”慕远问道。
　　“尿毒症。”马宇道。
　　慕远点点头，道：“这就对了！我刚刚还听到，他们准备出国治疗呢。”
　　马宇眼神冷厉，道：“这群人渣！太特么自私了。”
　　“呵呵……有些人，本来就只是为自己而活着。”慕远淡定地说道。
　　马宇没再继续讨论人性的问题。
　　“我们现在怎么办？先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我也想救人！不过前提得先找到人到底被藏在什么地方。不过这也不用着急，只要我们盯死了这两人，可能会水落石出的。”
　　马宇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怀疑。
　　“车走了！”慕远朝前面努了努嘴，道，“先让他们出了医院我们再出去，要是跟太近，容易引起怀疑。”
　　等他这话说完，那辆豪车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了，慕远立刻把车发动，缓缓开了出去。
　　说实话，因为小毛被关在了车内，使得慕远的跟踪有了一些限制，毕竟……上帝视角没有了。
　　不过以他和小毛之间的感应，他倒也不担心会将人跟丢。
　　斯柯达以正常的速度行驶在哈城街道上，慕远还颇有闲心地欣赏着这座异地城市的风光。
　　很快，慕远二人便发现那辆豪车竟然又原路返回了。
　　再次来到之前的那座地下停车场，在车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小毛又冲了出去。
　　然后就见戴娇从车上下来，还和那男子来了个吻别，这才施施然地回到自己车上。
　　“跟哪一个？”马宇问道。
　　“我们分头行动吧！”慕远迅速说道，“我去跟那男的，你跟这个戴娇。对于这个女人，我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你不用跟太近，只要掌握她的出行轨迹就行了。”
　　“好！”马宇自然知道跟踪那男子的难度更高，而且涉及的事情也会更多。
　　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如果王芙湘的失踪真的是这男子和戴娇二人所为，那么现在王芙湘有很大可能是被这男子看管着。
　　原因很简单，他们之前已经跟踪了戴娇两天多，从来没见她给谁送过饭什么的。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两天不吃饭？更何况，如果真如慕远所推测的那般，他们肯定希望王芙湘健健康康的——至少短时间里健健康康的。
　　所以，王芙湘必然会有专人照顾。
　　可这种事情，怎么能假手他人呢？
　　所以，只要跟着那男子，便有很大可能找到王芙湘。
　　一旦王芙湘被发现，这案子……也就可以了结了。
　　“你开车，我另想办法。有事情一定要尽快联系。”慕远说道。
　　马宇点头道：“放心吧！”
　　对马宇的能力，慕远自然是放心的。他以前毕竟是华成区禁毒大队的办案能手，像跟踪之类的活计，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说话的功夫，戴娇已经开着她那辆车离开了。
　　马宇立刻开车跟了上去。
　　之前慕远跟踪的时候，他们这辆租来的车并没有出现在对方的视线内，倒也不担心会被对方给注意到。
　　等上了大道，有时候可以将速度压一下，跟踪起来也是很稳的。
　　马宇这边如何跟踪暂且不提，慕远在马宇将车开走后，也施施然地从地下停车场走了出来。
　　顺带，他查了一下刚刚跟踪的那辆车的信息。
　　宾利……大几百万的车。
　　这价格，狠狠滴扎了慕远的心——大爷我还在为二手迈腾努力奋斗呢，结果那只是别人的一个车轱辘。
　　不过很快，他又想通了。
　　开豪车又咋样呢？等段时间你别说开豪车了，连辆自行车都没得骑，而我却还能继续开我的二手迈腾。
　　呃，好吧，现在还是二手捷达。
　　就在慕远怀疑对方是否就住在这附近的时候，终于发现那辆宾利从地下停车场开了出来。
　　而此刻，慕远早已躲得远远的……
　　反正坐在车上的男子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那辆宾利驶出停车场后，朝着南边绝尘而去——呃，有时候慕远真觉得很多词跟不上时代了。
　　比如绝尘而去，现在宽敞的柏油马路都能躺下睡觉，哪儿来的尘给你绝的？
　　慕远一边吐槽，一边拦了辆出租车。
　　“老铁，去哪儿呢？”出租车司机很热情地问道。
　　“我给你说方向，你开就行了，也没个固定的地方。”慕远自个儿都觉得自己这说法蛮操蛋的，但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说辞——或者说他是懒得想。
　　“老铁，你这……没个具体的地方，我怎么开啊？”
　　“怎么就不能开了？你就当我心情不好，我需要兜兜风，散散心！反正，你这不是按里程计费嘛，到时候给你付账就行了。”慕远一脸认真地说道。
　　对方瞅了瞅慕远的脸色，颇有些疑惑。
　　这小伙子，难道失恋了？
　　“要不……找家烧烤店？”司机还挺会来事儿的。
　　“不用！我就兜兜风。”
　　“好吧！”这司机很可能觉得慕远脑子有问题。拿坐车的钱去吃几串烤串，它不香吗？
　　“前面左转！”慕远已经提前给出了路线。
　　司机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诡异的一单。
　　刚开出几十米远，司机大哥忽然说道：“老弟，丑化先说在前头，我们出租车只能在城内开，不出城的。”
　　没办法，他怕啊！
　　虽然他个头也是蛮大的，看起来也很结实，但胆子却不大，万一慕远指挥着他将车开到荒郊野外，然后一刀封喉，那他这辈子岂不是就玩蛋了？
　　这样的可能性虽小，但绝对要杜绝。
　　慕远就很无奈了！怎么就拦了这么一辆出租车呢？
　　他犹豫了一下，很想摸出自己的警官证给对方证明一下自己是好人，但考虑到对方先入为主的观念，他还是决定不给警察抹黑了。
　　反正……出不出城现在还说不一定，哈城够大了，估计这男子将人藏在城外的可能性不大。
　　“行！”慕远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
　　那司机再无顾虑，开车的速度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前方红路灯路口直行！”
　　“前方三百米右转！不要上坡。”
　　“请走最右侧车道！”
　　慕·志玲姐姐·远正式上线……
　　那司机虽满腹疑惑，但顾客就是上帝，你开出租车，不就是让别人坐的吗？别人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不跑出城，他也不能拒绝。
　　如此过了近二十分钟，那司机的表情却不是那么淡定了。
　　“老弟，你心情好些了吗？要不……我们往回开？”


第641章 你想干嘛？
　　慕远指了指前方，道：“我觉得前面的风景更好！”
　　“可是……要出城了。”司机认真地说道。
　　要是乘客是一个正常的乘客，哪怕你看起来不正常，但至少能提前说出目的地，他壮着胆子也就开过去了。
　　可现在，坐在副驾驶的这家伙，也不说具体的目的地，只单纯地充当人工导航，鬼知道会将自己给导到什么地方去？
　　所以，心虚是正常的。
　　慕远挺头疼的，早知道就再租一辆车了。
　　虽然两个人出来办案租两辆车回去不好报账，但人总不能被一泡尿给憋死不是？肯定能想到解决办法的。
　　可惜刚才时间太紧，附近又没有租车点，来不及。
　　“哎……司机大哥，我说你这么大一个儿，胆子怎么就这么小呢？”慕远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司机大哥一本正经地说道：“出事故的都是胆大的。”
　　慕远愣了愣，一时间竟也无从反驳。
　　“司机大哥，我就给你说实话吧！我是警察，我正在跟踪一个人，这是我的警官证。”慕远无奈地递上了自己的证件。
　　然而，迎接他的却不是司机大哥释然的眼神，而是怀疑。
　　如果一路上真是在跟踪某个目标，他也就信了，可关键是刚才这一路行来，他也没看到前面有什么明显的目标啊！
　　这不是瞎扯吗？
　　至于证件，这玩意儿一般来说能证明身份，但有些时候却也不是那么靠谱。
　　他自己有没有掌握什么辨别真伪的手段，总不能凭着肉眼去分辨吧？
　　别说假证件了，便是假钱都能造出来，你让他怎么去相信这个证件？
　　慕远看着司机大哥的表情，顿时就弄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还是不相信自己啊！
　　他能咋办？总不能强迫对方相信自己吧？
　　慕远犹豫了一下，叹息一声道：“那你再往前开一段吧！等你觉得不想继续往前开的时候就停下。”
　　司机大哥一脸茫然，问道：“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你又不送我，我除了走路还能干嘛？”慕远很委屈啊！
　　司机大哥讪讪一笑，有些尴尬。
　　他这时候倒是想问一句：你真的是办案的警察？
　　但考虑到问了后的后果，他还是忍住了。毕竟，对方再次给出肯定的答复，自己究竟是继续送呢？还是不送呢？
　　他是打定主意不准备送了，所以这个问题，没必要问。
　　司机大哥继续往前开了近一公里，终于还是靠在了路边：“先生，你就在这里下车吧！”
　　慕远扫微信付款，不到五十块的车费还是蛮实惠的。
　　下了车后，慕远也懒得在原地逗留，认准一个方向后便甩开步子走过去。
　　通过小毛的视野，慕远知道那辆宾利还在继续往前开，而且短时间里没有停下的趋势。
　　可总不能就只让小毛跟着不是？毕竟很多事情，小毛是不适合露面的，除非玩不得已，慕远不会让小毛出现在别人的视线中，哪怕对方是嫌疑人。
　　当然，如果真遇到人命关天的时候，小毛也还是可以用的。
　　大不了到时候装傻充愣，只要不是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谁又能将猫头鹰或者老鼠与自己联系在一起呢？
　　慕远走了几步，便迈开双腿开始跑步，速度与四百米的中长跑差不多。
　　虽然慕远体力很好，耐力也不差，但这距离着实太远了一些，能以四百米中长跑的速度跑完全场，已经算非常不错了。
　　说到底，慕远现在还是人，不是神！
　　只要还是人，那就不是万能的。
　　一路飞奔了近一公里，忽然听到后面传来滴滴的喇叭声。
　　慕远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一辆出租车正慢悠悠地在旁边开着，车窗已经被摇下来，露出了刚刚那司机大哥的面孔。
　　“老弟，你真是警察？办案的？”那司机大哥脸上带着一股子追根问底的细致。
　　慕远翻了个白眼，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干啥的？职业运动员？专门夜间练习跑步？”
　　“可是……你们警察办案，怎么没车呢？”
　　“我是外地的！”
　　“这样啊……那……你上车吧，我送你一程。”司机大哥脸上带着笑容，不过眼神深处还是有一点点忐忑。
　　慕远愣了愣，忽然咧嘴一笑，问道：“怎么？你不怕我是坏人了？”
　　“你是警察嘛，我怕什么？”
　　“也对！”
　　然后，慕远真上了车。
　　其实以慕远的体力，跑着过去倒也不是不行，但他可没有受虐倾向，明明能坐车去，为什么要靠跑呢？
　　“老弟，是什么案子啊？这么大半夜的还玩跟踪？”司机大哥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烧起来。
　　慕远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专门凑上来送自己的。
　　可惜慕远没准备满足他的好奇心，道：“现在案子还在侦办之中，不方便透露具体细节。”
　　“呃……好吧！”
　　然后，车上陷入了沉默。
　　幸好司机大哥也没有将慕远再次干下去。
　　从郊区绕行一段，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城镇，此刻虽已经快晚上11点，但这里还是灯火通明。
　　“这是什么地方？”慕远忍不住问了一句。
　　司机大哥道：“这是丰亭县，也是归属于哈城市管。”
　　“哦！”慕远道，“左转！”
　　“好咧！”司机大哥爽快地应了一声。
　　虽然完全看不懂慕远是怎么分辨方位的，但他没有去问。
　　其实在普通老百姓眼中，警察还是很神秘的，至少侦查破案方面的很多方法和手段让人觉得很神秘。
　　几分钟后，出租车在一处街道转角处停下。
　　“好了！我到地方了，谢谢司机大哥。”慕远感激地说道。
　　“真到了？”司机大哥左右看了看，却是一无所获。
　　“当然，我还骗你不成？”慕远认真地道，说完，他扫码付款，便让司机大哥先回去了。
　　打发走出租车司机，慕远这才看向前方。
　　在他实现所及的范围内，有一家诊所。
　　私人诊所！
　　但别以为诊所这个词就一定代表着规模小、技术差。
　　某些顶级的诊所，在某些技术方面比大医院都强……


第642章 这家伙也挺苟啊！
　　“青林诊所？”
　　慕远没心思去探究这个诊所的医疗水平如何，哪怕他要寻找的目标就在里面，那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毕竟，最多，这里也就是一个可以抽血化验的地方，什么心脏置换手术、肝脏肾脏移植手术什么的，这里肯定是做不了的。
　　在国外或许还有可能。
　　原因很简单，国内被称之为诊所的那真的就是家诊所，哪怕最初是一家诊所，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也会改名为某某医院。
　　而国外的某些诊所，那特么还是诊所吗？明明就是一家超大型医院好不好？可对方就确实叫某某诊所……
　　眼前这家青林诊所，虽比正常的诊所要高端一些，但规模却也逃脱不了这一窠臼。
　　它是由一栋独立的小楼组成，三层高。
　　与其说是一家诊所，倒不如说更像是一栋别墅。
　　当然，如果这家诊所是开在哈城中心城区，亦或者西华市主城区内，那铁定很牛逼！
　　但这里只是哈城下的一个郊县，地价房价都不高，自然也就是没那么值钱了。
　　慕远暂时没有靠近诊所，而是找了个角落蹲着。
　　一只小鸟从空中急速坠落，直接掉到了青林诊所的屋顶，但诡异的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那小鸟，自然就是小毛。
　　它在落到屋顶的那一瞬间，就直接切换到了第一形态。
　　一栋楼，能防住老鼠入侵吗？那明显是不现实的。
　　小毛轻轻松松就钻了进去。
　　就在刚刚，慕远亲自看到了他所跟踪的那名男子进入了诊所——不过不是从大门进入的，这个时间点，诊所的大门已经关闭。
　　至于对方进入诊所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这就难不倒慕远了。
　　这男子的气息早已经存在了慕远的脑海中，他只需要指挥着小毛到门口溜达一圈，然后循着那气息消失的方向摸过去就行了。
　　事实证明慕远的方法完全行得通——这也是被无数次验证过的。
　　倒不是说没有其他办法反制慕远这一手段，可正常情况下，谁会防着这一点呢？
　　没过多久，慕远就找到了目标。
　　不是找到了王芙湘，而是那名男子。
　　他此时正坐在一间办公室内，他旁边同样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小毛刚从门缝里钻进来，就听到那中年人冒出了一句：“五十万肯定不行！至少要两百万。”
　　“别得寸进尺！”那青年男子有些气急败坏，“就这么点事，你好意思要两百万？”
　　那中年人腆着一张脸，笑着道：“对吴少你来说，两百万不过是一两个月的零花钱而已，没必要与我这样一个穷鬼犯口舌吧？”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你有钱你就该给我。
　　“你……”
　　没等对方继续说下去，那中年人嘿嘿一笑，继续道：“再说了，这件事情上，我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说是赌上身家性命都不为过。如果只为了这五十万，我何必冒这么大的险？”
　　那青年男子剜了对方一眼，沉吟数秒，道：“行！两百万就两百万！不过人……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还有那边的医院，你必须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放心吧！”那中年人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已经联系了我的老师，他答应做这台手术。”
　　“好！”
　　“那你什么时候带人走？”
　　“我还在联系渠道，也就这两天吧！”青年男子说道。
　　蹲在外面巷子里的慕远听到这番谈话，顿时就激动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们要找的人，距离自己已经很近了。
　　是不是藏在这诊所的暂时无法确定，但人肯定是被这中年人看管起来的。
　　不过慕远觉得，人在诊所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谁让现在这中年男子还在诊所呆着呢？正常情况下，诊所都关门歇业了，他不应该回家吗？
　　慕远继续让小毛听了一阵，那两人却也没聊什么重要的事情。
　　原本慕远还想着这两人会一起去探望一下被他们关起来的人呢，结果那青年男子说了几句后直接就要起身离开。
　　就为了这点事情便专门跑这一趟？慕言觉得不太可能。
　　可惜两人前半部分的谈话他又没听见，除非他动用时光回溯符，否则很难知道具体的内容。
　　他也没太在意这个事情，他的任务就是将人救出来。
　　只要最后人没事，关于他今晚来到这青林诊所的具体原因，也是能审讯出来的。
　　不着急！
　　注视着那男子离开诊所，慕远却没有再次跟上，而是让小毛继续盯着那中年人。
　　既然刚才那青年男子吩咐这位中年人把人照顾好，那么他最迟明天，肯定会与对方碰头，到时候就很简单了。
　　只不过，慕远估摸着，今晚上自己是睡不了了。
　　事实也证明慕远的猜测没错，诊所里的这位中年人在那青年男子走后，自己就找了张单人床睡觉。
　　慕远也没打算死等，他准备在诊所里好好地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老鼠是什么？
　　那是无孔不入的。
　　类似于这样的独栋建筑，地上有多少洞，房子的主人肯定不知道，但老鼠绝对清楚。
　　不过这栋房子修建时间应该不是很长，至少不是那种四五十年的老房子，结构上更多的采用了钢筋混凝土。
　　如此带来的后果，便是少了许多老鼠可以利用的孔洞。
　　小毛的能力倒是足够，哪怕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墙体，它也能轻轻松松啃噬一个洞出来。
　　可你总不能为了找人，在别人房间里到处打洞吧？万一破坏了房屋承力结构，乐子可就大了。
　　稳妥起见，直接一间屋一间屋地搜，只要王芙湘确实被藏在这诊所中，肯定能找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毛钻进了一间又一间的房间，结果别说是王芙湘了，就连人都没看到一个。
　　这……应该还算正常吧！毕竟现在是晚上，工作人员应该都下班了，而作为诊所，也不存在住院病人什么的，没人也是正常的。
　　三层楼都找遍了，结果啥也没找到。
　　慕远就有些方了。
　　“难道人没藏在诊所？”
　　“不太可能吧！”
　　“那中年人还睡在诊所呢，要是对象不在这里，他没道理留在诊所睡觉不是？”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搜到呢？”
　　慕远仔细地思考着。
　　忽然，他心头一动。
　　“这可是独栋的小楼，会不会存在地下室呢？”
　　“刚才也没看到通往地下室的门。如果有的话，那应该建得很隐蔽。”
　　如此一想，小毛便已经行动起来。
　　它直接到了一楼外面，从一绿化带中一头钻了进去。
　　打洞本不是毛丝鼠的专长，可小毛进化的次数太多，再加上之前曾服用过一次大力丸，它在体质方面完爆任何一只老鼠。
　　最关键的是，它身体可以缩小，不用顶着正常毛丝鼠那般臃肿的身躯。
　　只见它那两只细短的前肢不断地挥舞，不论是泥沙还是土石，均被抓成碎末，堆到了后面。
　　仅仅十多分钟时间，小毛便已经将洞达到了三米多深的地方。
　　这里面只有一小部分时间真正用在挖掘上，另外很大一部分时间用在了挖掘砂石的转运上。
　　这项工作其他人也帮不上忙，只有小毛没隔一段时间，就把砂石往外推。
　　效率低是低了些，但胜在安全。
　　深度差不多够了后，小毛便调转方向，选定一个方向，开始沿着水平方向挖。
　　很快，慕远就遇到了一面混凝土层。
　　他没有头铁直接挖过去，而是向两侧延伸一下。
　　呃……一根柱子。
　　继续往前挖，在又连续两次遇到了柱子后，慕远终于又一次地遇到了一面混凝土层。
　　这次当慕远向两侧延伸的时候，却发现它竟然不是柱子了。
　　三米深的地底一面混凝土墙，又不是柱子，那说明什么？
　　嗯……什么都不能说明，先挖进去看看再说。
　　小毛磨了磨牙，小嘴一张，尖着嘴咬在了混凝土墙面上。
　　“呃，鸡肉味、咯嘣脆……”
　　拥有斩金断铁之能的小毛，啃噬混凝土也没多少难度，最多也就是速度稍微慢点。
　　很快，混凝土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孔，然后按孔越来越深……
　　“谁特么修的这套房子啊？就三层楼，地下有必要搞这么厚重的混凝土层吗？”
　　抱怨归抱怨，小毛的嘴可没有停。
　　如此过了几分钟，与小毛共享感知的慕远顿觉一口咬了个空……
　　“穿了？”慕远愣了愣，立刻将视野感知也切换了过去。
　　这是一个房间！
　　慕远的猜测没有错，这独栋小楼确实存在地下室。
　　看来那中年人也是老银币啊……
　　外面生活得不是好好的嘛？搞个地下室干嘛？
　　看来这家伙也挺苟的！
　　好吧，这时候探究这间地下室存在的必要性已经没必要了，当务之急是找人。
　　这间地下室还是满宽敞的，可此刻这里除了摆放有一张床外，其他也就没什么家具了。
　　床上有一床被子，看那造型，里面应该睡着人，但不排除里面藏着一副枕头的可能……


第643章 确实嫩了些！
　　慕远脸上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虽然没看到人，但毛丝鼠那敏锐的嗅觉还是告诉了慕远，这房间里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
　　虽然慕远对王芙湘不熟悉，更是从未嗅到过她的气息，但这个时间、这个地方，藏着这么一个人，那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慕远开始控制着毛丝鼠摸了过去。
　　刚刚进来的时候，毛丝鼠出现的位置靠近地面，以它的个头，也确实只能看到床和隆起了一部分的被子。
　　至于床上的情况，它是看不到的。
　　其实此刻小毛若是切换成第二形态，直接飞到顶上，自然能将这里一览无遗。
　　但鬼知道床上的人是怎样一个状态？万一醒着呢？
　　然后，就见小毛摸到了床前，身子轻轻向上一跃，差不多刚好跃到床沿那么高，然后又自由向下掉落。
　　虽然仅仅只是扫了一眼，但慕远还是大致看清楚了床上的情况。
　　床上躺了一个人，盖着被子，头露在外面，双目微闭，明显是睡着了。
　　在看到那张脸时，慕远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没法不激动啊！
　　因为这张脸，与他之前看到的照片完全吻合。
　　对旁人来说，要将真人与照片重合起来或许还有些拿捏不定，但慕远没这方面的问题，对于人脸，他的研究是全球顶尖的。
　　哪怕是最大众化的脸，他只需要看一眼，都能说出七八个典型特征来。
　　这个女子就是王芙湘。
　　可以说，案子到这里，就算是破了。
　　至少在慕远的心里，这案子是破了。
　　剩下的事情，便是包围搜查，然后抓人。
　　这个情况有点复杂……
　　毕竟，他们是外地来的，而且只有两个人。
　　当然，这并不是说外地警方就不能在当地抓人，之所以异地警方到了某地办案需要联系当地公安机关，主要是因为有当地机关的配合会更轻松一些，同时对情况掌握也更加全面。
　　哪怕是对慕远来说，有没有当地警方的配合也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的。
　　可慕远又有些担心，万一通知了当地金刚，在人抓住的时候，这边说这案子应该他们来办，咋整？
　　毕竟，按照管辖权来说，这也没毛病……
　　他倒是无所谓，只要把人抓了，最终绳之以法，谁办都一样。
　　可这案子现在属于华成区分局的，要是就这样把案子交出去，回去不好交代。
　　经过短暂的思索，慕远决定暂时不惊动当地公安机关。
　　不就是抓人嘛，他又不是没抓过。
　　当初三个人去边境城市，不也抓了几十个人吗？现在这个案子，性质或许比那个案子更严重，但涉及的人员肯定没那个案子多。
　　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将人抓了后，如果押送回西华市。
　　哈城毕竟不同于之前在甘南省，也不同于徽省，这里的距离太远，派车过来的话，路上至少得花四五天时间，那是不现实的。
　　最稳妥的，还是让局里在派几个人过来，等把人弄到手，直接坐高铁回西华。
　　有了决定，慕远也没犹豫，拿起电话就给李局长拨了过去。
　　这两天，他没有给李局长打过电话，但李局却联系过他多次，没办法，失踪者的父母每天都往局里跑，询问情况。
　　虽说这种事情上，对方的心情也能理解，但确实很烦。
　　所以李局也只好不断地向慕远这边问情况。
　　此刻这通电话打过去，李局那边估计都已经睡下了，声音有些朦朦胧胧的。
　　“喂？是……小慕啊？”随着第一句话说出口，李局的理智重新占领了高地，瞬间惊呼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慕远甚是平静地说道：“有发现，人找到了。”
　　“找到了？”李局这次是真的惊讶了，问道，“什么情况？该不会真的是离家出走吧？”
　　他这样说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大部分的人口失踪的案件，最后人被迅速找到，查证原因，就是离家出走。
　　慕远道：“不是！被人给绑架了。”
　　“绑架？”李局是真茫然，“为什么绑架？为色……呃，这个应该不太可能。可要说为钱，她父母和朋友这些天也没接到要赎金一类的电话啊。”
　　慕远道：“嗯……有人看上了她这个人，或者说，看上了她的肾。”
　　“啊……”慕远虽然说得很隐晦，但李局还是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啥混蛋？能干出这么没人性的事情？”
　　慕远：……
　　他不想说话，是因为觉得李局小题大做了，作为警察，不应该是面向最黑暗的世界，而留给世人最祥和的背影吗？
　　别说李局了，便是慕远这段时间所办的案子里，比这更没人性的人都有吧？
　　李局停顿了一下后，当即问道：“小慕，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还在对方手上，暂时没有危险。对方应该是准备出国做手术，所以王芙湘应该是安全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李局问道。
　　慕远道：“我准备再等一等，尽量收集一些证据。不然，如果我们现在就把人给拿了，对方多半不会承认他们的最终意图，那么这案子可能就只能定性为非法拘禁，最终犯罪分子所受到的惩罚也会很低。”
　　“你觉得这案子应该朝哪个方向定性？”
　　“故意杀人！”慕远非常干脆地给出了结论。
　　“嗯？为什么？”
　　“因为按照他们的计划，根本没打算将人活着放回来。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
　　李局沉默了几秒，随即说道：“嗯！按照你所考虑的做证据收集，最终如何定性，等你们回来后再确定，这案子有些复杂，可能会与市局法制支队讨论决定。”
　　慕远倒是没有任何意见！
　　“小慕，你还有没有什么要求？”李局问道。
　　慕远道：“我打算证据收集完整后，就立即动手抓人，然后带回西华市审问，就不麻烦当地公安机关了。”
　　李局也是人精，慕远这样一说，他就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当即笑了笑，道：“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过来。你估计……要抓捕多少人？”
　　“至少三个！还有那位病人，我暂时无法确定她是否知情或者参与，不过她最为关键性证人，我们肯定是需要做笔录的。”慕远说道。
　　“行！那我们这边先给你们派九个人过来。这样就算多出一两个嫌疑人，你们也能把人带回来。”李局倒是很大气。
　　慕远立刻点头应承下来。
　　……
　　把这件事情敲定，慕远重新将精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刚才他与李局所讨论的事情，可不是临时想起的，而是在这几天的侦察过程中，认真考虑的结果。
　　任何一件案件的定性，都不是脑子一拍就决定的，而是综合考虑犯罪行为、证据收集、犯罪结果等多方因素形成的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不一定符合最真实的事情真相，但一定是最符合法理的。
　　就只说这三个方面，犯罪行为已经存在，属于客观事实，犯罪结果目前所展现出来的，也只是绑架、非法拘禁，而要达到慕远所说的那一结果，就只能靠他收集证据了。
　　如果慕远能掌握一些证据，证明在对方实施了他们所计划的行为后，王芙湘必然会死亡，且对方也同样清楚这一结果，那么故意杀人就能成立。
　　这也是他现在主要的努力方向。
　　而要达到这一目的，可以从三方面着手。
　　第一方面，病人。
　　确定病人的病情，了解其计划的治疗方案。
　　如果病情严重，且计划双肾全换，那结果可想而知。
　　第二方面，青林诊所的那中年人。
　　很显然，那个中年人知道很多事情，他可能掌握有一些证据，亦或者直接将其抓获，以审讯手段让其开口承认。
　　以他作为突破口，成功的可能性蛮大，毕竟人现在就关在他的诊所里。
　　只要他不想将所有责任全部一个人扛下来，那么他就有很大可能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第三方面，便是那叫戴娇的女人。
　　慕远其实是有些迷糊的，不太明白戴娇是以何种身份搅到这个事情里来的，但很显然，她在里面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如果她那边能有所收获，也能给整个案件的定性带来积极结果。
　　对于这三个人，慕远暂时没打算直接动人，而是先悄悄地搜上一搜。
　　如果能搜到什么影像证据或者书面证据，那就很好了。
　　反正现在就在青林诊所外，慕远决定就先从这里开始搜。
　　当然，他打算先搜这里，除了因为他就在这里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他觉得这里找到证据的可能性更高。
　　以那中年人对那青年男子的态度，要说双方亲密无间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中年人敢向对方索要两百万，而且不怕对方过河拆桥，手头上肯定会掌握一些东西。
　　说到底，这里是青林诊所，是那中年人的主场，要做点手脚简直不要太简单。
　　从这个角度出发，也可以看出那青年男子确实嫩了些，没经过社会的毒打……


第644章 会死人的
　　小毛在搜索方面绝对是专业的，老鼠嘛，天生就懂得找吃的。
　　虽然证据这种东西与吃的风马牛不相及，但小毛又岂能与普通老鼠相提并论？
　　虽然这里的每间房间都处于关闭状态，但这难不倒慕远。
　　感知共享之下，小毛的开锁能力虽不敢说与慕远相比，但要弄开这种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办公室门锁，还是轻松愉快的。
　　小毛最先找到的是监控室——这么大一家诊所，肯定是安装有监控的。
　　慕远没想过要通过监控找到证据，但至少要能确定出那中年人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最终慕远发现，这里没有专门的监控室。
　　监控就放在门卫室内。
　　虽然这个门卫室实际也是没多大用处，因为这里面连个保安都没有，但这实际上却是方便了慕远。
　　至少不用去考虑怎么把看守监控的保安弄睡着。
　　只是接下来的画面就很灵异了，深更半夜的，门卫室的监控显示器突然亮起，然后画面开始自动跳动。
　　选择监控视频流、播放、快进、倒退、慢放，各种骚操作都呈现出来了。
　　正常人此刻看监控是看的一路路的视频流，可对拥有大师级视频分析技术的慕远来说，他脑子里形成的是一个包含整个诊所空间的三维立体图。
　　而随着一段段的视频播放，慕远捕获了大量的信息。
　　首先自然就是那中年人的身份和办公室的位置。
　　根据视频中的一些细节，慕远基本上确定了这中年人便是这家诊所的负责人，他的办公室在二楼最靠里面的一个房间。
　　另外，慕远还确定了一件事情，那青年男子几乎每天都会到诊所来一趟，而且每次过来都是晚上。
　　监控并没有照到关于那间地下密室的通道，自然也就无从知晓那青年男子是否去过地下室。
　　不过慕远也没太纠结这个细节，甚至从未想过要用时光回溯符去查证之前这青年与诊所的这个中年人多次见面究竟谈了些什么。
　　不是他不想，而是太伤……呃，时间。
　　在确定了那中年人的办公地点后，小毛立刻行动起来，花了差不多一分钟时间，它就已经出现在了对方的办公室内。
　　这是一间正常的医生办公室，具有明显的医生特征。
　　比如墙角里放了一具骨头架子，墙上挂了各种解剖图。
　　当然，骨头架子是假的，解破图是画出来的，不是拍摄的照片……
　　呃，要真是真的，这就很惊悚了。
　　小毛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最终将注意力放在了办公桌下的那一排抽屉里和旁边的一个保险柜上。
　　抽屉是锁着的，这难不倒小毛。
　　可那保险柜就有些麻烦了，虽然慕远与小毛共享感知，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让小毛使用开锁技术，但开锁毕竟是一项技术活儿，特别是保险柜这种比较精密的东西，想要靠小毛弄开，可能性极低。
　　慕远也没着急，先让小毛将办公桌下的抽屉打开。
　　只见它那短小的爪子迅速翻动着里面那一叠叠的资料和袋子，那专注劲儿，仿佛它真能认识上面的字一样。
　　小毛自然是不认识的，可与小毛共享感知的慕远能认识啊！
　　不过比较遗憾的是，那上面的内容，没一个让慕远感兴趣的——与眼下这件事情无关。
　　一共三个抽屉，慕远一个一个地看下去。
　　等拉到最后一个抽屉的时候，慕远看到了一张光盘，成色蛮新，上面没有划痕，应该是刚刻录不久的。
　　慕远心头微动，立即让小毛打开了旁边的电脑……
　　“艹！我讨厌密码！”
　　看着那开机密码，慕远着实有些蛋疼。
　　虽然他有能力把密码给破了，直接进入系统，但他毕竟不知道设置的密码是什么，也无法将密码还原，这就不好搞了。
　　慕远左右瞅了瞅，还好，不远处就有一网咖。
　　小毛一双小爪子举着光盘，两条后腿在地上蹦着，一溜烟就从诊所里遛了出来。
　　很快，光盘就到了慕远手上，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溜达进了网咖。
　　那身份证开了一台电脑，慕远开始了工作。
　　打开光盘，里面只有一段视频，这让慕远有些激动。
　　然而，等他将光盘里的内容大致浏览了一遍之后，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最让慕远郁闷的是，这里面的内容还有点辣眼睛——不知道这混蛋在哪儿录的小电影，男主角还是他自己……
　　以一种赌气的心态，慕远将光盘退了出来。
　　他原本是不想将光盘还回去的，但考虑到在找到确切证据之前最好还是别引起对方的怀疑，他还是将光盘还了回去。
　　没错，确实是他还回去的，不是依靠小毛。
　　当然，这话也不完全正确，小毛还是发挥了一些作用的，比如他让小毛将诊所中硬盘录像机的网线给拔了……
　　他潜入诊所，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将光盘还回去，更重要的是打开那保险柜。
　　以慕远的身手，加上小毛的配合，在这诊所中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这瞬间，他脑子里竟然有一个念头：当什么警察啊？当一个飞天大盗不香吗？就自己这身本事，不说别的，把老美的金库被搬空应该不成问题的。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就彻底偃旗息鼓了。
　　他想到了自己的立身之本——系统。
　　好死不死的这系统是赏善罚恶类的系统，很显然，偷盗肯定属于恶行，自己会不会受到惩罚先且不说，反正侠义值是别想有的。
　　自己这身能耐，全得益于侠义值。
　　这里面孰轻孰重，慕远还是分得蛮清楚的。
　　顺利地到达之前那间办公室，慕远先将光盘还回到原位，重新将几个抽屉锁上，然后还轻轻擦拭了一下边沿，以达到连他自己都看不出指纹的效果。
　　接下来，就要开始怼保险柜了。
　　像这种小型的保险柜，对拥有宗师级开锁技术的慕远来说完全没有技术含量。
　　作为一位连金库大门都能打开的大佬，开这种保险柜明显是大材小用了。
　　不过慕远没这方面的觉悟，还玩得挺开心。
　　两三分钟过去，那保险柜便咔擦一声开了。
　　慕远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小毛把保险柜给拉开，翻找。
　　毕竟，小毛不用担心留下指纹，而自己却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保险柜里的东西挺多，比如诊所的印章、一些重要资料文件，还有……光盘。
　　看着里面至少十多张光盘，慕远心情是复杂的。
　　从外观上判断，这些光盘有新有旧，但磨损情况最严重的也没多少划痕，看来保管得还挺不错。
　　这些光盘……该不会全是那种小电影吧？
　　“要不要一一查验一便呢？”
　　作为一位严瑾的警察，肯定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发现证据的机会。
　　当下慕远一把拿起那些光盘，如敏捷的猿猴一般翻出了诊所。
　　再次来到刚才那家网咖，暮云又开始了查看资料。
　　慕远每看一张光盘，眉头都不会不由自主地皱上一皱。
　　“真特么人渣啊！”
　　要不是看视频中的人并不像是被强迫的，他都有种将对方抓起来好好审讯一番的冲动了。
　　“果然，鉴黄这种职业，不适合我。”
　　慕远查看光盘的热情并没有被前面的打击所消磨掉，他还是在一张张地看下去。
　　忽然，当慕远再一次点开一段视频的时候，他豁然发现这竟然不是之前那种只有床的摄像视频，而是一段监控录像。
　　录像右上角所呈现的时间，是十多天前。
　　从视频的角度来看，这摄像头应该是安装在比较隐蔽的地方的，至少有遮挡物。
　　一开始，视频中除了那办公桌，什么都没有。
　　没过多久，那中年人出现在了画面中。
　　现在，慕远已经知道了这个中年人的名字——王鹏。
　　刚刚藏在保险柜里的那些资料中，便有他的名字和照片。
　　王鹏出现在画面中后，便端坐在办公桌后面。
　　没过两分钟，又一个人出现在了监控画面中。
　　这人，让慕远心头一震。
　　他正是之前跟踪的那青年男子。
　　看到这一幕，慕远感觉更稳了。
　　最让慕远觉得高兴的，是因为这段监控录像竟然还有声音！
　　一般来说，安装摄像头是不会安装拾音器的，特别是这套设备又是安装在王鹏的办公室内，这说明录下这段视频，本身就是有预谋的。
　　“王医生，上次你说能联系到国外的医生，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视频中王鹏带着几分得意，道，“我本来就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虽然从学校出来很多年了，但关系还是在的。”
　　“只要你这边没问题就行，我这边已经基本是确定供体了。”
　　“什么叫基本上？”
　　“现在还只刚验过血！你之前不是说要做匹配检测有很多内容吗？后续的检查，等我把人弄到手后再搞。”
　　“你妈妈的病很严重，双侧肾都有问题……”
　　“我知道！全换！”这青年男子表情平静地说道。
　　“会死人的。”中年人严肃地说道。


第645章 恶心！
　　王鹏这话虽然说得很严重，但那青年男子却仿佛没听到一样。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王鹏一眼，问道：“我妈会不会有危险？”
　　“手术嘛，风险肯定是有的，但我找的人医术非常精湛，足以将风险降到最低。”
　　“这就行了！”
　　“出发前最好是所有检查全部搞完！”
　　“你们这边能做不？”
　　“这肯定不行！不过抽血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我能联系有资质的医院做检测。”
　　“那行！我将人弄你这里来。”
　　“……”
　　交流的时间很长，不知道是不是王鹏故意引导，反正那青年男子说得挺多的。
　　按照这节奏，仅凭着这一段录像，差不多就能动手抓人了。
　　当然，如果能让证据更丰富一些，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那就更完美了。
　　慕远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所以，他先将光盘里的资料做了一个备份，然后拿着那一叠光盘离开了网咖，重新回到诊所。
　　将光盘放回保险柜，同时将一切的痕迹抹去，慕远这才放心地离开。
　　现在已经快晚上1点了，哈城这边夜间的温度不高。
　　不过对慕远来说这都不是事，哪怕是寒冬腊月，穿着多功能服的他也能做到坦然面对。
　　目前摆在他面前最恼火的事情，是没车回去。
　　慕远沿着街道溜达了上百米，终于看到了一辆闪着“空车”指示灯的出租车。
　　伸手拦下后，对方一听慕远要回哈城主城区，一开始是拒绝的。
　　可当慕远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的时候，这位司机大哥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之前不答应是担心安全问题，现在见了慕远的警官证，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都是开车，只要有钱赚就行，这是这位司机大哥最质朴的想法。
　　坐上车后，慕远有些许犹豫。
　　这时候自己应该回去睡觉呢？还是想办法再跟一下那青年男子。
　　虽然对方已经离开了一两个小时，但追踪对方还是很轻松的，哪怕不用看沿途的监控，慕远最多动用几次时光回溯符，就能把对方的轨迹给找出来。
　　但考虑到现在也不急着动他，还是先找找外围的证据，比如之前所设想的从戴娇和医院的那位病人身上入手。
　　想到戴娇那边，慕远这才想起马宇还在跟踪对方呢，也不知道他休息了没有。
　　当下慕远便拨通了马宇的电话。
　　“喂！慕队，有什么事吗？”马宇的声音有些低沉。
　　慕远道：“问问你睡了没有。”
　　“……我目前正在酒店里，刚才我观察发现戴娇回了自己家里，应该已经睡下了。”马宇说道，“慕队，你那边有没有收获？”
　　“收获肯定是有的！”慕远自信地说道，“我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那……人呢？”
　　慕远知道马宇问的是谁，淡定地说道：“先让他走了，我们这边先收集证据，目前我已经掌握了一件非常重要的证据。而且，我的收获可不仅仅是这证据，还包括我们要找的目标。”
　　马宇一愣，忽然惊喜地问道：“怎么？王芙湘找到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很多年都没怎么笑过了，他所表现出来的惊喜，惊倒是有了，喜就喜得不明显了。
　　慕远也习惯了他这副面瘫表情，道：“找到了！人现在被劫持在丰亭县的一家诊所里，目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如此就好！”马宇道，“准备什么时候抓捕？”
　　慕远很淡定地说了一句，“这个不用着急，你现在早点睡觉，明天早上去一趟哈城医院，把今天我们所看到的那个病人的病历资料复印回来，我们需要进一步验证。”
　　“行！”马宇非常干脆地应了一句。
　　两人也没多聊，随后便挂了电话。
　　这个出租车司机比较沉默，不像之前遇到的话痨。
　　夜间的车流本就少，加之司机大哥开车很仔细小心，慕远回城过程只花了将近来时的三分之二的时间。
　　回到酒店，慕远没有急着睡觉，他拿起望远镜凑到窗台前，观望着对面的动静。
　　实际是慕远这动作也只是做做样子，白天都什么都看不见，更遑论是晚上了。
　　不过小毛此刻已经到了对方家里，为了不打草惊蛇，它走得很小心。
　　这是合租的房子，正在属于戴娇的也就那间卧室。
　　现在对方还睡在房间里，搜索还是蛮有难度的。
　　没搜多久，慕远还没将与案件相关的资料找出来，倒是找到了她租房的合同。
　　戴娇签订这个租房合同的时间，是一个月前。
　　也就是说，她也是最近才住进这里的。
　　慕远皱着眉头，戴娇究竟是有目的的住在这里呢？还是住在这里后碰巧发现了王芙湘能与她男朋友的妈妈配型成功？
　　虽然这对于结果并没有太大影响，但却也属于最终法院定罪量刑考虑的一个方面。
　　“看来得审讯的时候好好地问问了。”
　　继续在房间里查了一阵，却是没查出什么来。
　　看得出来，她并不像王鹏那般“狡猾”，知道掌握一些把柄在自己手上。
　　或者说，她是真心实意地想帮他男朋友吧！
　　不过慕远却没有丝毫的赞赏，更多的是一种恶心……
　　一个人有私心是正常的，但如果私心太重，完全将自己的利益凌驾于他人之上，这就确实很恶心了。
　　他很快放弃了继续搜索，让小毛留在这里继续监视，他便躺下睡觉去了。
　　……
　　第二天早上，慕远醒得比较晚。
　　他毕竟不是铁人，昨晚熬到夜里两点多，早上还能起个大早那才是怪事了。
　　如果有闹钟倒还能行，不过考虑到第二天也没啥要紧事，他自然没必要虐待自己。
　　洗漱一番后，外面传来敲门声。
　　拉开门，便发现马宇已经站在门口了。
　　“慕队，医院那边的证据已经调取了。病人名叫苏兰，尿毒症，两年多前就已经开始做透析，同时也一直在联系供体，但一直没有结果。”
　　“好！那我们先做好准备工作。等局里增援的人派过来，便立即实施抓捕。”
　　“局里又派人了？”马宇有些茫然，
　　慕远道：“昨晚我打电话给李局长，通知他派人过来的。反正……最后押送也需要人手的。”
　　马宇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


第646章 梦想总是要有的！
　　准备工作很简单，便是提前将要抓捕的人行踪摸清楚。
　　戴娇还在房间内，倒是不需要再去摸轨迹。
　　还有那王鹏，不出意外应该也还在诊所，到时候直接过去逮人就行了。
　　唯一需要找的就是昨天离去的那青年男子。
　　到目前为止，慕远还不知道那青年的名字，只知道戴娇称呼他为俊哥，慕远猜测他可能姓贾——嗯，这是单纯的主观臆断，没有任何理论依据支撑。
　　要找到这人不难，因为慕远昨天就已经将他的手机号码搞到手了。
　　拥有共享感知能力的小毛和信号追踪器，慕远在追踪方面绝对属于逆天级的。
　　至于这案子是否还有其他关联人员，慕远倒觉得可能性不大。
　　就算有，估计也不在国内了。
　　虽然慕远能力很强，但国外的人也不在他的管理范围之内。
　　华成区派来的警察肯定是乘飞机过来，到哈城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慕远也不用担心会等太久。
　　马宇当然不知道这些，他有些犹豫地看了慕远一眼，道：“慕队，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工作？需要联系当地技术部门对嫌疑人进行定位吗？亦或者去调取相关监控？”
　　慕远摇了摇头，道：“不用！你继续盯着戴娇，现在她应该还在房间里。我去找那男的。昨天晚上我已经有了一些收获，找到他不难。”
　　马宇对此没有丝毫怀疑，当即点头道：“行！”
　　……
　　慕远开着那辆租来的斯柯达，以匀速状态行驶到了一片高档别墅区前。
　　哈城的房价比西华市要低一大截，但能在中心城区内拥有一套别墅，那也不是普通中产阶级嫩办到的。
　　从这也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家人很有钱。
　　当然，如果没钱，也不会想方设法到国外去做这种非正常手术了，这里面所花费的代价，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到了别墅区，慕远将车停在附近一停车场，然后步行沿着围墙晃悠。
　　因为拥有了大师级视频分析技术的关系，慕远现在对摄像头也是非常敏感的。
　　不说别的，一个摄像头立在路边，里面镜头的型号、监控的范围以及其调焦的情况，都可以一目了然。
　　这样一来，慕远只是在别墅区晃悠了一圈，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或者说叫潜入点。
　　不得不说这样的别墅区监控布局是非常严密的，不会留下漏洞和死角，但这种布局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的，想慕远这种不走寻常路的大佬，这种按照正常布局的监控肯定难不倒他。
　　慕远几个纵跃攀爬，便顺利地进入到了别墅区内，整个过程可谓是波澜不惊。
　　进了别墅区内，慕远也就不用担心会被保安给发现了。
　　毕竟，小区内出现陌生人也是很正常的，哪怕是别墅区。
　　谁没个三朋四友、七大姑八大姨呢？总不能住进了别墅区就不准亲戚往来了吧？保安也关不了这么宽。
　　慕远完全拿出了奥斯卡影帝级的表演技术，仿佛大老板巡视自己的产业一般，在小区内溜达着。
　　“环境还不错，绿化做得挺好。嗯，以后买房子，就按这个标准……呃，想。”
　　人嘛，梦想总是要有的不是？想想没毛病。
　　再说了，自己现在也是对未来有完整规划的人，多跑几次城市马拉松，应该能买一套这样的房子……的花园。
　　慕远并没有沉溺于小区内的美景，在进入小区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锁定了目标。
　　那栋别墅，在这片别墅区中也算是比较高端的。
　　小毛直接潜入别墅，已经完全将里面给摸透。
　　别墅内，除了慕远要找的那青年男子，竟然还有两个壮汉。
　　没错！确实是壮汉，胳膊能跑马的那种。
　　慕远估计，他们的身份应该是保镖。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鸟能不能把他们给玩死！
　　说实话，慕远对这两个壮汉并不看好，当然也没有任何的顾忌。
　　对于一个连自己的鸟都玩不过的小角色，何必在意呢？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上午11点了。
　　就在他准备再散散步的时候，刘光头的电话打了过来。
　　“慕大队，我到了！你在什么地方？”
　　慕远左右瞅了瞅，没人！
　　也就放心大胆地说道：“我现在正盯着这个主要嫌疑人。我立刻给你们发两个定位过来，你们把人分别派过去。等你们到位后，我们同时实施抓捕。”
　　“那你这边呢？需要我们过来人吗？”
　　慕远笑笑，道：“不用了！我这边就只抓一个人……呃，对了，你们还得派两个人去哈城医院，把那病人、也就是主犯的母亲的笔录给问了。”
　　“这个没问题。不过，你那边也得小心点。我知道你个人能力强，但小心没大错。”
　　“行！”慕远很干脆地应了一句。
　　随后，慕远打开微信，将马宇此刻所在的位置以及青林诊所所在的位置分别发了过去。
　　“我们要找的王芙湘，就被关在青林诊所的地下室，你们搜的时候要注意一下。另外，我怀疑王鹏手上掌握有主犯与他勾搭的证据，你们要注意物证提取，特别是抽屉、保险柜之类的地方。”
　　刘光头在看了慕远发过来的这段信息后，简单地回了一个图标：【OK】。
　　见此慕远也就放心了，刘队他们这行人人手足够，拿下那王鹏肯定不在话下。
　　至于戴娇的抓捕，再派一个人过去配合马宇就行了，也不需要太多人手。
　　……
　　时间慢慢流逝，眼看着中午就要到了。
　　慕远肚子开始咕咕叫！
　　虽然他早上起得晚，但吃得还是挺饱的，酒店的自助早餐很不错。
　　可现在毕竟过了几个小时，感到饿是正常的。
　　考虑到接下来需要抓人，而抓到人后肯定很长一段时间没机会吃饭，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念头微动，一个小瓶子便出现在了手中。
　　颜色很健康，绿得人发慌！
　　慕远刻意忽略了瓶子的颜色，揭开瓶盖，便一口喝了下去。
　　“吧唧……”
　　“味道还不错！比精力药剂味道还好，有点像枇杷止咳糖浆。”
　　“胃暖暖的，舒服！”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话肯定是没错的。
　　这超级能量药剂才刚喝下去呢，腹中的饥饿感便瞬间消失了。
　　神奇！
　　“这东西果然不错，以后多抽点。效果什么的不重要，重点是口感好！”
　　绿色的小瓶子一如既往地消失了。
　　慕远拍了拍手，悠悠然地走向抓捕对象所在的那栋别墅。
　　刚走了几步，慕远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马宇打过来的。
　　“宇哥，怎么了？”
　　“慕队，我们盯的这个目标动了。她开车出了小区。”
　　慕远眉头微皱，如果是在房间内，抓捕要容易一些，如果是开车在外面晃悠，而又需要多个点一同收网，那就比较麻烦了。
　　电视里经常出现的那种驾车追捕、甚至强行别停的画面很多，但在现实中这种手法却是不常用的。
　　说到底，那样做的风险太高，若非必要，用不着那样搞。
　　“你们跟着就行！”慕远道，“等她下车后再抓。我这边动作干脆一些，不给他们相互通风报信的机会就行了。”
　　“好！”
　　沟通完毕，慕远又给刘大队发了信息过去，就相关情况作了沟通。
　　这时，刘大队率领五位干警，已经赶到了青林诊所外，正在暗戳戳地对青林诊所的环境进行摸排。
　　这也是正常警察进行正常抓捕的正常操作。
　　不是每个人都是慕远，自己都不需要进入现场，就能将场地摸得一清二楚，甚至抓捕的时候还能开上帝视角，这确实很无解。
　　现在刘大队他们要抓捕王鹏，总不能到了诊所外，就一窝蜂地冲进去，大叫着：“王鹏！出来！你被捕了。”
　　那不叫抓捕，那叫反向预警。
　　他们首先要熟悉环境，知道目标所在的位置，同时还得做好预案，比如抓捕过程中目标会不会跳楼跳窗，万一逃脱了怎么办。
　　另外还要评估目标周围的其他人，有没有帮抓捕目标反抗的可能，继而评估己方是否在武力上占据优势。
　　刘大队等人花了近二十分钟，总算是将整个诊所的情况给摸清楚了，抓捕目标王鹏正在他的办公室，而且正在接诊。
　　如果医生面临警察的抓捕，正在接受诊治的病人会不会帮医生反抗？肯定不会！
　　当然，出于谨慎，刘大队六人全都行动了，不过他们是分批进入诊所，逐渐向王鹏的办公室围过去。
　　刘光头这边的抓捕行动正有条不紊地展开，而另一边的慕远也已经有了动作。
　　原本他是想直接敲门，将人给引下来，当场告诉他被捕了。
　　至于对方的保镖会采取怎样的行动，那不重要，没有什么是一巴掌解决不了的问题，实在不行，那就两巴掌。
　　可现在为了避免马宇那边的抓捕工作横生枝节，慕远不准备给这青年任何自由活动的机会。
　　所以，他先让小毛做了点手脚……


第647章 这下清净了
　　小毛做手脚的方式倒是很简单，稍稍将对方的手机挪了一下位置，并进行了一点遮盖。
　　目的很明确，只要对方不能第一时间拿到手机通风报信就行。
　　至于直接破坏手机？没那必要，而且手机里面存留的一些资料，说不定也能成为证据呢！
　　准备工作就绪，慕远来到了大门口——敲门。
　　其实慕远也想过翻墙入室，然后直接控制人。但这样有一定的瑕疵，慕远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你是谁？”别墅的大门上传出一个声音。
　　完全掌握了别墅内的情况的慕远知道，这句话是其中一个保安问的。
　　“麻烦开一下门，我是警察，查户口的！”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两个正待在一起的保镖壮汉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壮汉对另一人道：“我去看看，你去给老板说一声。”
　　他们觉得自己这话不会传入慕远的耳中，甚至觉得外面的警察有些二，但他们却不知道，对方已经掌控全场了。
　　这穿着T恤的壮汉说完便朝别墅的大门走去。
　　门很快被打开了。
　　他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年轻人。
　　虽然刚才已经通过可视对讲系统看过对方的面孔，但这种面对面的接触还是感觉对方年轻得过分了。
　　“你是干什么的？”这T恤壮汉明显不太相信对方是警察，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查户口的？呵呵，搞笑的吧？
　　然而，慕远却没有多说一句，直接取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往对方眼前一伸，道：“我是警察！我是来抓人的。你现在让开！”
　　“抓人？”那壮汉看着慕远手上的警官证有点懵。
　　“请你让开！”
　　那保镖似乎也知道一些情况，同时也对自己的这份保镖职业非常认可，当即脖子一横，道：“我看你是冒充的吧？这证件是几十块钱买来的吧？……”
　　“让他进来！”一个声音突然从别墅内传出。
　　这声音慕远可是非常熟悉了，正是昨晚追踪的那个青年男子。
　　那保镖听了指令，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让开了一条道，示意慕远进来。
　　当慕远从他身前走过的时候，他的目光与正好从一楼门口出来的另一个保镖对上，然后他顺手将门给掩上了。
　　然后他紧跟在慕远身后，身体有些紧绷。
　　慕远仿佛不知道后面跟了一个人，也不知道大门已经被再次关上了，就这样悠悠然地走了进去。
　　进了别墅房间内，慕远看到了那青年男子，他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浑然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你叫什么名字？”那青年男子乐呵呵地问道。
　　慕远笑笑，道：“慕远！”
　　“你真是警察？”
　　“当然！而且还是来抓你的警察。”慕远的表情很自然。
　　那青年男子却摇了摇头，看向慕远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怪异，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抓我！但眼下这个时间点，我不能冒任何的险，所以……你今天真不该找上我。”
　　慕远却道：“我抓人从来不看时间的，只要查清楚了，该抓就直接抓。至于你说为什么抓你，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吧？这样说吧，我是西华市的警察，明白了吗？”
　　那青年男子稍稍惊讶了一下，随后表情又恢复了镇定，愕然问道：“你就一个人到我们这边出差办案？”
　　“抓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至于一个人实施抓捕符不符合相关规定，你难道能说单独一个警察在外面闲逛的时候遇到犯罪行为就只能袖手旁观？因为没有两名警察共同执法？
　　“呵呵，你很幼稚！运气也不太好。你应该是查王芙湘的事情查到我头上的吧？没错，人是我弄的。那又怎样呢？就算你今天不找上门来，下午的时候我也准备出国了。”
　　说完，这青年又怪笑着道：“只是不知道，你要是死在这里，你的同时能在多长时间内发现你的尸体呢？”
　　慕远耸了耸肩，道：“哎！反派死于话多，果然是有道理的。难道你没发现，我录像了吗？”
　　那青年浑不在意地笑道：“录像又怎样？只要你传不出去，结果都是一样的。而……我的这栋别墅，现在信号都已经被屏蔽了。”
　　慕远有些迷了！
　　他倒是理解这青年的做法，不就是觉得能把自己搞定，然后只要在其他警察发现这件事情之前逃出国，他就安全了。
　　可……谁特么给他的自信啊？难道自己就像是一只容易欺负的弱鸡？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替对方的智商着急。
　　也难怪那王鹏能如此顺利地拿到他的把柄，这种有着迷之自信的人，有时候认为自己能掌控全局，结果……只会悲剧得很彻底。
　　“上！”那年轻估计是被慕远这态度给刺激了，咬牙吐出了一个字。
　　那俩壮汉早有准备，也不知道这青年给了他们什么承诺，他们直接伸手就朝慕远抓了过来。
　　没错，没用任何的武器！
　　在他们眼里，要控制这个堪称二愣子的家伙，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下一秒，他们悲剧了！
　　慕远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抬了起来，而且好死不死地握在了他们的手腕上，其速之快，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瞬间的惊悚之后，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对，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手腕处传来，然后整个身子被凌空掀起，然后像甩跳绳一般被砸在了地上。
　　“啊……”
　　“哎……”
　　两声歇斯底里的惨叫爆发出了一瞬，接着便戛然而止。
　　惨叫是因为手腕承受了太大的力量产生了剧烈的疼痛，而声音戛然而止，是因为他们被砸在了地上，一口气顺不出来……
　　就好比一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说不出话来是一个道理的。
　　慕远却没有就此停住，他也没那闲心等两人再爬起来然后再继续战斗，实力差距太大，他连搏斗的兴趣都没有。
　　只见他伸腿快速在对方的手脚关节部位踢了几下，伴随着几声闷哼，两个壮汉变成了两条巨大的肉虫，只有在地上蠕动的份儿。
　　整个过程变化太快，那青年原本胜券在握的表情尬在了脸上。
　　这一刻，他感到的不是怕，而是懵。
　　我是谁？
　　怎么会这样？
　　这是做梦吧？
　　自己这两个保镖的实力他可是很清楚的，可不是什么花架子。
　　不说别的，那超过两百斤的体重就很能唬人。
　　可就是这唬人的体重，却被眼前这个警察举重若轻地甩了起来，然后直接砸在了地上。
　　还特么是两个人一起砸的！
　　这是四百斤啊！你以为你拎的是两只鸡？
　　可现实却是如此，看着那在地上一边蠕动、一边低声哼哼的壮汉，他感觉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
　　“好了！这下清净了。”慕远笑呵呵地说了一句，然后取出了一只手铐，道，“你喜欢先戴左手？还是先戴右手？”
　　看到手铐的那一瞬，这青年感到怕了！
　　真怕！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部署天衣无缝，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一对纯金属手镯摆在面前……


第648章 做事情要认真、仔细！
　　一想到后半辈子将面临牢狱之灾，他的脸色就越来越苍白。
　　他现在很恨刚才的自己！
　　妈蛋！没事儿瞎扯这么多干嘛？还主动把王芙湘这个名字给说出来了。
　　这算不算典型的NO ZUO NO DIE啊！
　　好死不死的，这警察还录了像。
　　虽然他没看到对方身上带有执法记录仪什么的，但鬼知道有没有微型的？反正，悲剧了。
　　“怎么？不说话？嫌弃啊？”慕远笑呵呵地问道。
　　这青年嘴角抽了抽，很明显，对方的心态很轻松，可他一点都不轻松啊！
　　他已经郁闷到自闭了。
　　慕远却懒得再啰嗦，直接将他铐了起来。
　　看了看还在地上蠕动的两个壮汉，他们倒是没有惨叫了，可看向慕远的眼神却带着惊恐。
　　这是魔鬼啊！
　　刚才的一幕他们还记得清清楚楚，对方就只是提了他们几脚，现在手脚都没法动了。
　　慕远同样很纠结，原本正打算带正主儿回去就行了。
　　可这两个家伙竟然袭警！
　　而且，看这情况，他们也与这件事情有些关系啊！说不定具体做事的就是他们呢。
　　可自己就一个人，要把他们扛回去……嗯，也不是不可以，三个人加起来也就五六百斤，只是自己铁定会被当猴子看了……
　　“算了，问问刘队那边咋样了。实在不行，让他们过来。”
　　慕远这样想着，却也没有立刻与刘光头他们联系，估摸着，现在他们也才刚刚开始行动呢。
　　……
　　事实与慕远猜测的相差不大，刘大队他们确实刚动手。
　　找准了王鹏所在的办公室，四个人相继走了进去。
　　这是接诊室，但与普通医院的普通接诊室还要承担候诊室的功能不同，王鹏的接诊室就只是单纯地接诊。
　　一般来说，这里除了他这个医生，就只有一个病人以及最多一位陪同的家属。
　　所以，当刘大队四人走进来时，那王鹏立刻抬起头看了过来。
　　他带着责问的口气问道：“你们是谁啊？进来这么多人干嘛？”
　　与刘队一同进来的刑大民警于兴国第一时间站到了窗前。
　　刘队这才取出自己的警官证，严肃地说道：“我是西华市公安局的警察，你是王鹏，对吧？”
　　王鹏眉头微皱，心上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转，随后带着几分茫然地说道：“对！有什么事吗？”
　　一路进来的郭建瞅了瞅那位刚刚就诊结束的病人：“先生，您好！能不能麻烦您当一下见证人？”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那病人一抬脚，便遛了出去。
　　郭建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刚才要是直接要求对方离开，对方不一定乐意。但要让对方当见证人，这人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至于说这人跑了找谁来当见证人？=有被搜查人在场呢，还要什么见证人啊！
　　刘队道：“因你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我们现在要传唤你到西华市公安局华成区分局接受调查！这是传唤证！同时，因为案侦需要，我们要对你的诊所进行搜查，希望你配合。”
　　王鹏心头一突，倒是想说我不配合又咋地？但考虑到说出这句话的后果，他还是怂了。
　　此刻，他并不清楚警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装傻充愣是最好的选择。
　　“故意杀人案？怎么可能？我是医生，我……”
　　面对王鹏的辩解，刘光头懒得理会，一挥手，便上去了两名警察，直接将他给铐上了，然后没收了他的手机。
　　“这是搜查令！”
　　刘光头无比简洁地说了一句，然后目光开始在房间里扫视……
　　抽屉、保险柜……
　　“你把这保险柜打开！”
　　这话满是命令的口吻，王鹏有些不适应！
　　可不适应又能咋地？
　　“警官，这里面只是一些诊所的资料……”
　　“打开！……还有这抽屉！”刘光头非常干脆地说道。
　　王鹏心底只想骂娘！
　　要不是这诊所是他的，而且这几天他都住在诊所内，他估计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提前踩好点了。
　　他迟疑了一下，似乎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然后拿出了钥匙，先把抽屉给打开了。
　　刘光头瞄了他一眼，直接说道：“保险柜也打开！”
　　王鹏内心很委屈：为什么一定要盯着保险柜呢？我不是已经把抽屉给打开了吗？
　　他却是没想到，自己这种刻意避着保险柜的做法，恰恰让刘光头产生了怀疑。
　　要知道，刘光头可是近二十年的老刑侦了，他那点小心思，还真瞒不过对方。
　　王鹏很无奈地打开了保险柜。
　　“仔细找找！”
　　刘大队一声令下，郭建蹲下身子，开始小心翼翼地在保险柜来翻看。
　　一叠叠资料被逐一查验，没问题的放在一边。
　　最后发现了那一堆光盘，刘光头转头看向王鹏，却见他目光有些躲闪。
　　刘光头嘴角一翘：“小样儿！就你这心里素质，还搞违法犯罪活动？”
　　“弄电脑里看看！”刘光头立即吩咐了一句。
　　郭建当即拿着一张光盘，放进了旁边的电脑里。
　　不到一分钟，显示器上播放出了一些肉搏战的画面，还有一些哼哼唧唧的声音。
　　刘光头仿佛看到眼前一万匹神兽狂奔而过，他扭头看向王鹏，见对方表情果然还是如刚才一般尴尬……
　　或许是见刘光头目光转过来，王鹏忐忑地挤出一个表情，道：“警官……你情我愿的，不犯法吧？”
　　刘光头瞪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郭建也是讪讪一笑，连忙将光盘取了出来，然后放上下一张。
　　画面倒是变了，小电影的主角换了一半，可画风没变……
　　刘光头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一样。
　　继续……
　　负责放光盘的郭建感觉自己快要自闭了。
　　他对自己此时的工作产生了严重怀疑，怎么感觉就像是当年那种路边录像厅里的老板呢？
　　刘光头扭头看向王鹏，见他神色越发慌乱，心头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心情郁闷，随后拿起电话，便给慕远拨了过去：“小慕，你那边情况咋样？”
　　“人到手了！而且基本将事情交代了。”慕远平静地应了一句。
　　没毛病，确实将基本的交代了。
　　这案子，最基本的不就是失踪者王芙湘的名字吗？
　　刘大队瞬间有种一头撞树上的冲动，镇定了一下，道：“我们这边也已经将人抓住了，也对他的办公室进行了搜查，可没有什么发现。正准备再去其他地方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失踪者。”
　　慕远顿时一愣，没发现？怎么可能？
　　“他办公室有没有什么隐秘的地方？”慕远犹豫了一下问道。
　　刘大队道：“只有一个保险柜看起来像藏东西的地方。”
　　“那就仔细找找嘛。”慕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刘大队苦涩一笑，道：“里面除了一堆光碟，其他都是些诊所的资料。而那些光盘，特么的……”
　　没等刘大队说完，慕远认真地问道：“那些光盘你们看完了？”
　　刘大队一愣，道：“这道没有……”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刘队，这种事情要认真、仔细，不能放过一丝可能。”
　　刘大队一脸懵逼，这是……自己被教育了吗？被一个二十岁的半大小子教育了？
　　“好了，我先挂了！刘队你们再仔细搜搜。”
　　没等刘大队反应过来，慕远便已经挂了电话。
　　刘大队表情木然，看了看郭建，道：“继续看，一个都不要漏。”
　　其实不用刘大队吩咐，郭建已经知道结果了，谁让刘大队的电话严重漏音呢？作为刑警大队长，也不知道换一部好点的手机……
　　又放了两个光碟，然后第三张……
　　所有人目光一动，终于看到不一样的了。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屏幕上，不愿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随着时间推移，刘大队几人眼中的光芒一闪一闪亮晶晶……
　　“这是……铁证啊！”
　　刘大队再次转头看向王鹏，对方脸上的忐忑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惶恐。
　　他总算明白这家伙刚才为什么会忐忑了。
　　原本他还以为对方是因为那些自制小电影呢，谁曾想……原来后面还藏着大鱼啊！
　　“把人看好了。”刘队精神头儿十足，目光灼灼地看着王鹏，问道，“说吧！人被你们关在什么地方？如果你立马交代，还能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悔过情节。”
　　王鹏面如死灰，这原本是他用来威胁他人的把柄，结果却没想到反而成了自己的夺命之剑。
　　他想过继续装疯卖傻，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个念头。
　　说到底，这个案子他不是主犯。
　　最重要的是，被害人现在还很安全，没受什么伤害。
　　可如果因为自己的隐瞒，耽误了警方找到王芙湘的时间，继而让王芙湘饿死在地下室，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另外，现在又不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古代大家族，地下室就相当于是密室，而他的青林诊所的地下室，就单纯是一间地下室，稍稍仔细找找就能发现。
　　就这样的地方，他交不交代，都不影响结果。
　　“人在地下室。”王鹏有气无力地说道。


第649章 还是别指望他了！
　　十多分钟后，刘大队等人看到了王芙湘。
　　一个胖乎乎的睡美人儿。
　　没错了！
　　当得知对方只是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后，刘大队也放下心来。
　　人活着就好！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刘大队还是打了120电话。
　　120的接报员听到对方说到青林诊所拉一个病人，也挺懵逼的。
　　惊讶归惊讶，救护车还是来了。
　　人还没送上车，刘队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慕远打过来的。
　　对于刚才被对方批评，他内心是接受的。
　　可谁还没点小脾气呢？所以刘大队在找到王芙湘时并没有第一时间与慕远联系。
　　现在对方主动打电话过来，他觉得这是对方服软了……嗯，这样一想，心思也就通透了。
　　“刘队，咋样了？”
　　“搜到了证据！王芙湘也找到了。”刘大队平静地说道。
　　可话说出口后，刘大队却愣了一下。
　　貌似……他对在这诊所中找到证据和王芙湘是信心满满啊！
　　这小子侦查能力也太强了吧？
　　要是慕远这次将二毛带上，那自然没得说，肯定是二毛嗅出了王芙湘所在的地方。可这次慕远根本没带二毛，而且就算带了二毛，找到王芙湘很正常，可又怎么知道王鹏手中掌握有如此重要的证据呢？
　　这简直就是神奇的破案。
　　在刘队迷惑的时间里，慕远说道：“找到了就好！刘队，我这边需要支援。”
　　“支援？”这下刘光头是真惊讶，“你那边怎么了？”
　　“抓了三个人，我一个人弄不走。”
　　“三个？”刘光头嘀咕了一句。
　　“对！这家伙有两个保镖。在对准备对目标实施抓捕的时候，他们还对我进行了攻击，不过被我给撂倒了。”慕远话语中有点小委屈。
　　刘队忽略了他的语气，悠悠然地道：“这两个保镖……太倒霉了。”
　　慕远：“……”
　　刘队随口又道：“我这就安排人过来，你先发个定位给我。”
　　……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带走了五个嫌疑人……
　　押不押韵慕远不介意，反正这挺符合他现在的心情的。
　　这是慕远第一次到外地抓人，完全没与当地公安机关联系。
　　这种感觉，就像是做了贼一般。
　　当然，两件事情的性质肯定是截然不同的。
　　三个抓捕组，最顺利的反而是最开始报异常的马宇这一组。
　　那戴娇虽然开车出来了，但她只是正常地出门，到了一处商场后就下了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逛商场也就成了虚妄。
　　至此，三个方向的抓捕任务全面完成，不仅嫌疑人到了手，受害人也解救出来了，此次工作可谓是功德圆满。
　　不仅如此，刘大队之前已经安排人员对那青年男子——汪俊的母亲进行了询问，特别是问了日常中汪俊向她说了怎样一些关于换肾手术的事情，结果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却是一问三不知。
　　慕远看到这份笔录时，其实也没有太过于惊讶。
　　当初他在跟踪汪俊和戴娇到医院时，就曾听到过三人的交谈，也猜测对方并不知道情况。
　　不过作为办案流程，该问的还是得问。
　　至于询问后会不会给病人带来精神上的困扰，这不是警察所能左右的。更何况现在将汪俊抓捕到案，接下来也会通知家属，对方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有时候一件案子就是这样，当你为被害人讨回了公道，却又不可避免地会让与嫌疑人相关的“无辜人”受到打击。
　　这其实也算是嫌疑人受到的一种报应吧！
　　百因必有果……
　　追其根源，也是因为嫌疑人的作恶不是？
　　哈城这边的事情初步了结，他们在哈城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乘高铁返回西华市。
　　虽说哈城距离西华远了一些，但高铁不愧是高铁，朝发夕至还是妥妥的。
　　这次慕远没有提前跑回去，虽然回去办案赚侠义值很有诱惑力，可这次抓捕的五个人中，那两个壮汉太具有威慑力，慕远担心中途出状况，所以留了下来。
　　人一辈子这么长，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不是？
　　押送的过程还是蛮顺利的，每次那两个保镖要上厕所，都是慕远亲自盯着，估计是之前被慕远给吓着了，他们温顺得像小猫咪。
　　第二天傍晚，慕远再次踏上了西华市的土地。
　　“哎！能力太强，也是一件苦恼的事情。”慕远忍不住低声叹息。
　　站在他旁边的刘光头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一瞪眼，道：“小慕！你……别装逼啊！”
　　慕远看了他一眼，幽幽说道：“刘队，我说的是事实！我是真苦恼啊！”
　　刘光头愤愤然地说道：“你苦恼个屁。”
　　慕远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我本来打算借这个案子出去躲几天的，最好能待上半个月。哪知道今天才星期五就回来了。”
　　“你躲什么？”刘光头问道。
　　慕远瞅了他一眼，不太想说话，可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开口了：“我老妈上周末来过，说过几天会再来，要求我必须带上女朋友。”
　　“带就带呗……呃，你没女朋友。”刘光头讶然。
　　慕远深吸一口气，忍住！
　　刘光头似乎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扎心了，讪讪一笑，道：“没女朋友就没女朋友嘛！到时候你不待，你妈妈又能把你咋样？”
　　“倒是不能咋样，但却要求我去相亲。”慕远整个人很丧，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
　　刘光头道：“相亲？这不是好事嘛！既然你没女朋友，相亲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方式不是？我们单位很多结婚的，都是靠相亲找的另一半。”
　　慕远抓了抓后脑勺，苦笑道：“相亲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这相亲的对象，怎么着也得稍微般配点吧？”
　　“合着你已经见过相亲的对象啊？”刘光头兴致高涨，随后又瞅了瞅慕远，道，“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与大部分人都很般配吧？这应该很好挑的吧？”
　　慕远不想说话了！
　　原本他还想着将这事儿给刘队说了，这光头能帮着介绍一女朋友呢，结果……算了，还是别指望他了。


第650章 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家伙，对般配这个词肯定有什么误会，靠这样的人介绍的女朋友，能抱希望吗？
　　这样想着，慕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走在旁边、一脸沉默的王芙湘。
　　嗯！还是必须得自己找。
　　一路直接回到华成区分局，五个嫌疑人直接被送到了办案中心。
　　“小慕，你看审讯的事情怎么安排？”刘队笑呵呵地问道。
　　现在案子已经基本告破，刘光头自然很高兴。
　　而且，这案子属于比较罕见的案件，等一切成为定局之后，拿出来做宣传报道也是不错的。
　　慕远淡定地说道：“我还是审王鹏吧！”
　　刘队一愣，道：“为什么不审汪俊？他可是主犯。”
　　慕远耸耸肩，道：“那小子看着挺精明的，但实际上就那么回事，现在证据比较齐全，审他没什么难度。”
　　“可这王鹏也没什么可审的吧？”
　　“看看能不能把他所联系的那家医院或诊所给问出来，对方这次敢接这样的活儿，那肯定也就不是第一次了，这样的人渣，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刘队着实有些惊讶，但却很无奈地说道：“你说这道理我明白！可是我们的权限只能在国内打击违法犯罪，国外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啊！”
　　慕远咧嘴一笑，道：“不是还有国际刑警组织吗？”
　　刘队这次是真笑了，道：“你当国际刑警组织什么都能管啊？虽然打击跨国犯罪属于国际刑警组织的职责范畴，但这个案子，还够不上跨国犯罪的范畴。最多，我们能将这个案子通报给对应的国家，至于最终能否会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这就不好说了。”
　　慕远不由得沉默了。
　　很显然，这个案子中，汪俊和王鹏这些人可恶，可最终实施手术的那种完全丧失了道德和良心的医生就不可恶吗？
　　如果只是让汪俊和王鹏等人收到应有的惩处而让那黑心医生继续逍遥法外，慕远心里就会觉得憋屈。
　　忽然，慕远耳边响起了“叮”的一声。
　　“自强之心2（主线任务）：骚年，郁闷吗？憋屈吗？嗯！憋屈就对了，说明你还有良心！虽然按照国际惯例，你无法以你的职业身份做到对跨国犯罪的惩戒。但记住，善恶是不分国界的，生命值得以最真诚的态度对待！请通过你自己的努力，让该案中所涉及犯罪分子得到相应的惩罚。任务奖励：身份证件。失败惩罚：肾虚三个月。完成时限：半年。”
　　瞬间慕远的脸就黑了！
　　这鬼系统有多长时没跳出来发布任务了？
　　要不是他对自己的记忆有信心，都怀疑这系统究竟是不是有发布任务这一功能了。
　　可实时确实如此，这家伙……沉默了太久。
　　你沉默也好，发布任务也罢，慕远倒也能接受。
　　可你这任务的惩罚算怎么回事？有这么坑主的吗？
　　肾虚？你特么的才肾虚呢！你全家都肾虚。
　　还三个月……三个月……呃，三个月。
　　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比降低自己颜值更容易让人接受不是？
　　于是慕远忽略了任务失败的惩罚，注意力放在任务奖励上。
　　然后，他更迷惑了。
　　身份证件是什么鬼？身份证吗？这玩意儿谁没有啊？呃，黑户没有。
　　可自己就不需要了吧？
　　作为一名警察，身份证啥的根本不算事，不管是掉了、坏了，打个电话就能补办，轻松惬意——当然，费用得照给。
　　这鬼系统，蹦了几个月才蹦出一个任务，结果就奖励一张身份证？逗我玩呢？
　　如果只是一件国内的案件，那不算什么。
　　可现在这个案子涉及到了歪果仁，这就不好搞了。
　　自己出国可以吗？应该是可以的。
　　不过要是这时候自己向领导申请说需要出国，能不能得到批准都还是两说。至少得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而且，就算出了国，如何才能让嫌疑人受到相应的惩罚呢？这是个问题！
　　国外毕竟不同于国内，自己又不是国际刑警组织的成员，出国估计也是得不到当地的配合的。
　　先不说能不能让犯罪嫌疑人受到惩罚，仅仅把人找出来，都是一个大难题。
　　好在，这个任务的时限有半年，倒也不着急。
　　如果到时候实在完成不了，大不了就是肾虚三个月。
　　可一想到是半年后才肾虚三个月，慕远又有些纠结了。
　　万一，那时候有了女朋友可咋整？
　　其他倒无所谓，可让女朋友误会了那咋整？
　　总不能直接说因为系统惩罚，三个月后便是一条好汉吧？
　　这鬼系统，尽搞些糟心的事情！
　　要不……现在直接放弃任务算了？放弃任务相当于任务失败，对于三个月内有没有女朋友，慕远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出于对那任务奖励的好奇，慕远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
　　身份证件？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效果呢？
　　暂时将任务的事情放下，慕远耸耸肩，道：“尽人事听天命吧！能让这些为非作歹之人受到惩罚，自然是好事。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
　　刘队笑笑，道：“有些得看开一点，我们又不是世界警察，管好国内的事情就行了。”
　　刘光头在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感觉蛮奇特的。
　　什么时候起，自己一个区县局的小小刑警大队长，竟然讨论起了是否插手其他国家侦查破案方面的事情了。
　　这世道变化太快，他真有些不适应。
　　慕远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来到了王鹏所在的讯问室。
　　看着坐在那质量上佳的审讯椅上的王鹏，慕远心情彻底变好了。
　　俗话说幸福是个比较级，刚才自己还在纠结着会不会肾虚这事儿，可现在与这个坐在金属座椅上的王鹏相比，自己就要幸福多了。
　　“姓名！”
　　“王鹏。”
　　“性别！”
　　“（#`O′）……男！”
　　慕远抬眉瞅了他一眼，幽幽问道：“没做手术？”
　　“以前做过……啊，没做过。”
　　“哦！”
　　“身份证号码。”
　　“234……”
　　“把你的事情交代一下吧！先说说王芙湘的。别耍滑头，证据我们都全部掌握了，现在之所以还对你们进行审讯，主要是想给你们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当然，如果你不把我这个机会，我也无所谓。反正，之前在抓汪俊那家伙的时候，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王鹏哪还有负隅顽抗的想法？人都是从他的诊所里救出来的，他敢隐瞒什么？这事儿，越隐瞒越对自己不利。
　　于是乎，他就像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情况全都给交代了。
　　那王芙湘，是汪俊送过来的，当时一起过来的还有汪俊的保镖，而那时候，王芙湘并没有昏迷，而是被捆绑着，嘴里塞了布条。
　　除了这些自己亲眼看到的外，还有一些是听汪俊口头向他说的，是真是假也无从判定。
　　比如之所以会选择王芙湘，是因为一次机缘巧合，让汪俊得知了王芙湘与自己母亲的血型完全匹配。
　　更多的，王鹏也就不知道了。
　　随后慕远又问了许多的细节，比如王鹏是如何与汪俊认识的，他们又是如何勾结，如何商议出国手术的。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便是询问对方，接这台手术的医生到底是谁，在哪个国家，住在什么地方。
　　结果倒是有些出乎慕远意料。
　　虽然汪俊之前给自己妈妈说是要去M国，但实际上他们所找的这个医生大部分时间并不在M国，而是在东南亚的一个小国里。
　　但用王鹏的话说，他所找的这个医生，医术确实没得说。而之所以选择在这样一个小国开设诊所，是因为这里更适合赚这种“黑心钱”。
　　这个人的名字倒是挺好记：杜尔格。
　　不管是称之为读儿歌还是杜二哥，都很容易入脑入心。
　　慕远在详细地了解了相关情况后，便终止了这次讯问。
　　等他出来后，另外几个人的审讯也基本接近尾声。
　　慕远综合看了一下几人的笔录，倒是对整件事情有了全方位的了解。
　　其中最让慕远印象深刻的，无疑就是他们是如何找上并绑架王芙湘的。
　　要知道，肾脏移植这类手术，可不是血型匹配成功就能铁定成为合格供体的，汪俊他们总不能撞大运一般来做这件事情吧？
　　至于说与王芙湘接触，劝说对方主动捐献一枚肾脏，汪俊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是可行的。
　　这器官与捐血、捐骨髓是不同的，尽管一个人只要有一枚肾脏正常工作就能生存，但一个正常人又怎么会把自己的肾脏捐给一个陌生人呢？
　　不得不说这汪俊确实有几分小聪明，在得知这个情况后，想方设法找了一个与王芙湘有几分相似的女朋友，正是戴娇。
　　汪俊看人倒是挺准的，金钱开道加柔情攻势之下，戴娇很快就言听计从了。
　　然后她便伪装接近王芙湘，还与对方开始了合租。
　　关系都这么好了，戴娇要算计王芙湘简直不要太简单。
　　瞅着一次王芙湘生病的机会，戴娇直接将人带到了青林诊所，然后被抽了血。
　　然后就有了初步化验结果……
　　而这一切的计划，足足花了近两个月。
　　不得不说这汪俊为了自己的母亲，确实煞费苦心。
　　有孝心是真的，但路却走歪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与慕远他们所侦查推理的一样，汪俊带着保镖绑架了王芙湘，然后让戴娇伪装成王芙湘从哈城返回西华，同时还用王芙湘的手机发了信息……
　　这一切，处在汪俊和戴娇他们的角度来看确实天衣无缝。
　　毕竟站在警方的立场，王芙湘的失踪确实只是离家出走。
　　退一万步说，哪怕警方真将这个事情当案子来办，也很难怀疑到戴娇身上，一方面因为戴娇的演技不错，另一方面戴娇也没有作案动机，警察要查到戴娇头上很难。
　　既然连戴娇都不会引起怀疑，更遑论与王芙湘没有任何关系的汪俊了。
　　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几人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后续的流程也不需要慕远来处理了，刘队安排了专人走法律程序。
　　“小慕，现在都晚上11点了，要不去吃个宵夜？”刘光头发出了善意的邀请，虽然有些肉疼，但这次慕远毕竟帮了这么大一个忙，请吃一顿饭也是正常的。
　　慕远也没有反对，他肚子也确实饿了。
　　一顿宵夜，宾主尽欢。
　　慕远吃得饱饱的，心情自然很愉快。
　　而刘大队等人因为在此加深了与慕远的感情，以后办案也更有保障，他们也很高兴。
　　……
　　第二天早上，慕远醒过来，躺在床上并未立即起来。
　　他感受了一下身体某个部位的硬度，再一想昨天系统给自己的那个任务，他便忍不住喟然一叹。
　　甩甩头，慕远爬起来，转身去洗手间抹了一把脸。
　　仿佛那冷水能冲走心中的郁结一样，他将这事儿放在了一边。
　　来到办公室，这里的一切依旧，成斌带领着一中队的干警们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刚刚发生的案件。
　　经过这两三个月的磨合和慕远的刻意栽培，现在西华市重案大队一中队，已经是一支当之无愧的办案尖刀队了。
　　哪怕是慕远不在，哪怕他们也指挥不动二毛，但他们有侦查的敏锐感、有无数的侦察过程积累、更有深厚的侦查理论功底，拿到一个案子，他们往往能比其他人更快把握住关键环节。
　　虽然警察在确定侦察方向的时候更像是碰运气，但经验和职业直觉带来的影响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几天慕远出差，一中队同样成功破获了三起被其他区县视为无破案条件的案件，倒是让成斌等人小小地兴奋了一下。
　　对警察来说，破案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破了别人破不了的案件，这就值得自豪了。
　　只可惜这股子自豪持续到慕远回来，就直接烟消云散了。
　　这点成绩，相对于慕大队而言，那就是毛毛雨了，有什么值得自豪的？
　　慕远却是没想那么多，他现在考虑的就是自己离开了这么久，全市范围内应该存了一些案件，正好可以刷一波。
　　这想法倒是一点没错，这几天破获的三起案件，相对于西华市的发案量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慕远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整个西华市刑侦系统都紧张了几分。
　　各大队、中队都处于紧张状态，至少五分之一的刑侦条线侦查员们已经看到了自己即将加班的命运。
　　事实也差不多，一件案子一件案子被破获，一个又一个嫌疑人被抓获，加班……不是很正常吗？哪怕是周末。
　　转眼便到了周一，慕远却是越发沉重。
　　也不知道老妈哪一天才回来，自己要不要提前准备呢？
　　“哎！苏小妞儿果然是大猪蹄子！”慕远叹息了一声，“看来还是得我主动联系她才行。”
　　“先不说透，打个预防针应该没问题的。”
　　“如果苏小妞儿不同意，就换个人得了。一中队倒是有几位女民警，但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呢！真要带去见父母，我神探的威严还怎么维持？哎，资源还是太匮乏。”
　　虽然心中有诸多的考量，但却也没耽误他办案。
　　……
　　西华市局，每月一次的治安形势分析会如期举行。
　　市局大部分在家局领导和各部门主要负责人分别坐在各自位置上，一个个表情认真而又严肃。
　　毕竟是正式会议，嬉笑打闹肯定是不行的。
　　当然，像这样的例会，也没有太多的废话，几句开场白，会议便步入正题。
　　最先发言的便是指挥中心陈主任。
　　“各位领导，首先我就指挥中心的警情相关事项做一个简单的汇报。根据对接处警的数据统计分析，本月共接警8912起，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纠纷或者求助类警情。治安案件发案率与上月基本持平，但刑事案件类警情却比上月降低了20%，与去年同期相比，降低的幅度更是达到了30%……”
　　没等陈主任说完，郑局长便惊讶地打断道：“真降低了这么多？”
　　陈主任甚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这边统计的数据完全是真实的。”
　　郑局长立刻转头看向龚支队，认真地问道：“龚支队，全市的刑事立案数呢？”
　　龚支队也没看会议桌上的资料，很是干脆地说道：“郑市长，我们支队的数据与指挥中心这边的数据吻合。刑事立案数确实大幅度下降了，不仅如此，破案率也大幅度攀升，与去年同期相比上升了30%个百分点左右。剩下的未破案件，大多是经济类案件、电信诈骗类案件以及食药环相关案件。”
　　郑市长欣然道：“这么说来，我们全市的治安形势确实有了大幅度好转嘛，这与全市公安干警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不过相对应的，发案下降了，以后大伙儿的工作也会变得轻松一些……”
　　龚支队的嘴角抽了抽，但他终归没有反驳，毕竟郑副市长这话也是说得通的。
　　可有一个人却是坐不住了。
　　“郑市长，其他人倒是轻松了，可我们……”


第651章 你良心不会疼吗？
　　郑市长扭头看了看这个冒泡的人，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市看守所的所长王陵。
　　在大部分警察眼里，看守所的工作枯燥是肯定的，职业压力大也是肯定的，但却也是最单纯的，任务也是最轻松的。
　　看守所嘛，只要把人看好，不出问题，就万事大吉了。
　　可现在，从王陵口中，居然说出其他人轻松，他们任务重这样的话。
　　太奇怪了。
　　郑市长心头一动，扫向其他人。
　　却见各部门负责人一个个都低着头，像鹌鹑一样。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王陵说的是事实啊！
　　其他各部门负责人低着头的原因，肯定是他们也知道这里面的问题。
　　要换做以前，听到看守所所长这样抱怨，肯定有人跳起来说“你们忙？那我们换换？”这样的话。
　　可现在他们不敢，因为看守所是真忙。
　　万一因为冒头，被领导注意到，直接从自己部门调几个人过去充实看守所的警力，那可就亏大了。
　　这道理，郑市长也是明白的。
　　甚至为何会造成这样一个情况，郑市长脑子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
　　全市的发案率降了！
　　为什么降了？还不是因为慕远将作案的都塞进看守所去了？
　　特别是那种职业惯偷、连环抢劫、诈骗等存在，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搞过事情，都进了看守所。
　　这样的人少了，自然发案率就降低了。
　　可相对应的，看守所里自然就人满为患了。
　　当然，造成这样的情况，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一件案子从立案到法院判决，持续的时间很长，而这个时间段里，人都是关押在看守所的。
　　可以这样说，基本上，自慕远加入公安系统以来办的所有案子，绝大部分嫌疑人都还关在看守所里。而剩下的又有很大一部分是被取保候审了，然后剩下的那微乎其微的一部分，才是已经完成起诉、审判流程，进了监狱。
　　而这样的情况，在将来不长的一段时间里，还将持续加重。
　　毕竟，慕远刚加入公安部门的那段时间，办案效率并不高，为看守所增加的“客户”也不算多，正在爆发的时期，还是在慕远进入市局之后。
　　“看来这个问题必须要得到解决啊！”
　　郑市长有了这样的打算。
　　“王所长，你们看守所已经满了吗？”郑市长认真地问道。
　　王所长苦笑道：“局长，满倒是没满，可我们的警力就那些，是按照之前的平均关押人数核算的。可这几个月增加的嫌疑人至少增加了五成……”
　　后面的话王所长口上没说出来，但一脸“宝宝心里苦”的样子，已经将他的想法表露得一清二楚了。
　　郑市长感觉头大了。
　　毕竟，如果单纯的只是因为看守所容纳能力满负荷了，他倒是可以将后面的嫌疑人安排到其他看守所——西华市的一些县区也是建了自己的看守所的。
　　甚至哪怕是这些看守所也关押不下，还可以继续协调其他地方的看守所嘛，大不了就远一些而已。
　　可现在因为警力不够，这就是个大麻烦了。
　　市局的警力还是蛮多的，但真正的精兵强将，却并不是那么多，毕竟能干事的任何一个部门都舍不得放。
　　之前成立重案大队，虽然有很大一部分是从各区县抽调上来的，但市局各部门也调了不少。而后面重案大队又扩编一次，便又搜刮了一回。
　　要知道，重案大队的民警，基本上都是二十多到四十岁的精干警力，很多部门都眼热的。
　　现在看守所又要增加人手，郑市长想不头疼都很难。
　　“各位，你们有什么好的意见？”郑市长扭头看了看其他人。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原本的治安形势分析会，突然变成了人事讨论会，这让大伙儿很不适应。
　　“咳咳……”冯局长说道，“看守所的警力确实有必要充实！嫌疑人的看守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马虎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许多人内心吐槽，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道看守所不能出事？
　　可知道是一回事，怎么解决是另一回事。现在你说的这道理大家都明白，真正头疼的是怎么解决啊！
　　政治部谷主任内心就很幽怨了。
　　刚刚不管是郑市长还是王所长，都没有直接提出增加警力的问题，他还可以假装没听到。
　　可现在冯局长把这话挑明了，他自然就装不下去了。
　　说到底，人事问题，是政治部负责的。
　　“冯局，现在局里队伍最庞大的部门就数刑侦支队了，要不从刑侦抽调一些人充实到看守所？”谷主任一本正经地说道。
　　冯局长眼睛立刻就瞪了过来：老谷，你良心不会疼吗？
　　“这肯定不行呀！大伙儿可都知道，现在治安形势一片大好，发案率降低、破案率升高，刑侦支队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别说是抽人出来了，刑侦支队不再增加人手就算不错了。”
　　谷主任也没再争辩，他也只是说说而已，真要从刑侦支队抽人，别说是冯局长不同意了，郑市长也不可能同意。
　　便是他自己，内心深处也是认可刑侦支队的工作的。
　　“要不，抽调一些老同志去看守所吧！”又一位局领导在一旁建议道。
　　像这类人事方面的事情，其实也只有局领导能说上话，除非关系到自己部门，否则这些部门负责人也只能听着。
　　这位领导开口后，王所长连忙说道：“隆局，这不太好吧？看守所是实行轮班制，经常熬夜的，年龄大的恐怕身体熬不住。”
　　“没这么脆弱吧……”
　　“专门调老同志去看守所也不合适。”郑局长算是给这个建议给了一个结论，“谷主任，要不这样，你们和指挥中心一起整理一下，把近几个月我们的工作成效好好地总结一番，同时也把看守所的实际情况说一下，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找市里领导，看看能不能再增加一些编制。”
　　谷主任连忙摇头，道：“局长，这不太好吧？前些天我们才去要了编制，这还没到一个月……”
　　“特事特办嘛！”
　　冯局在一旁犹豫了一下，道：“局长，我也觉得现在去找编委要编制不太合适。通过近期的治安形势状况，可以预测未来我们西华市的刑事案件发案率必将进一步降低，看守所高负荷运转的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等这一波高峰消化掉，以后就会越来越轻松。如果我们现在要了编制，后面案件少了，关押的人少了，那看守所岂不是真成了养老的单位？”
　　郑局长沉默下来，脑子里开始衡量这件事情。
　　半晌之后，郑局长道：“那这样！从各部门以及各区县局借调人员，总借调人数控制在30人，借调时间半年。你们觉得如何？”
　　所有人相互看了一眼，各部门负责人都没说话，倒是有人想要诉苦，但却又不想当出头鸟。
　　倒是那些局领导们都点了点头，这或许也是比较贴合实际的解决办法了。
　　“那行！既然各位都没其他意见，就这么办！谷主任，回头你提一个借调方案出来，我看看。”
　　“好的！”谷主任立刻点了点头。
　　“好了！这事儿就这样办。下满我们继续做治安形势分析。下面该哪一个部门发言了？”
　　“经侦支队李支队长。”负责主持会议的朱局长说道。
　　……
　　慕远自然不知道自己给看守所带来的困扰，不过在他心底，偶尔还在默默计算着看守所还能容纳多少嫌疑人……
　　刚刚，他送走了王芙湘及她的父母。
　　他们是专门过来表达感激之情的。
　　这可是真正的救命之恩！
　　按照事情的发展，如果慕远他们晚几天破案，王芙湘说不定就真被偷偷弄到国外去了，那还能有命在？
　　在慕远看来这只是一件普通的案件——呃，也不是很普通，确实有点特殊——可在王芙湘一家看来，这却是救了一条命，拯救了整个家庭。
　　慕远将对方送的一面锦旗收下了，送的那什么高档保健品什么的，则退了回去。
　　他身体棒着呢，哪需要那东西。
　　当然，最让他受不了的，那是王芙湘母亲的眼神以及问出的那些话。
　　“慕警官，你老家是哪儿的啊？”
　　“慕警官，你结婚了没有啊？……哦，没有啊？那谈女朋友没有呢？”
　　“慕警官……”
　　就差说“你看我女儿合适不合适？”了。
　　把人送走后，慕远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然后便准备投入他所热爱的案侦工作中。
　　刚才坐在椅子上，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一听这声音，心头便不由得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因为这个手机铃声，独属于他的父母。
　　艰难地扭过脑袋，瞅了瞅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上豁然显示着“老妈”二字。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何必呢？
　　慕远深吸一口气，当即接通了电话。
　　“老妈，在外面玩得开心吧？怎么响起给我打电话呢？”慕远用一种随意的语气说道。


第652章 太热了
　　老妈那温柔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开心什么呀！出门旅游就是受罪！”
　　“呵呵！”慕远心头不以为然，你倒是让我也出去受罪受罪啊……
　　老妈忽然又道：“不过我们明天就回西华了，可以好好地休息休息。”
　　“这么快就回来了？”慕远顿时一愣，“再多玩几天嘛。”
　　“都说了旅游是受罪嘛，还玩什么？”老妈乐呵呵地道，“再说了，我还惦记着我的儿媳妇呢。”
　　慕远嘴角抽了抽。
　　儿媳妇？说不定还在你亲家肚子里呢……
　　“老妈，我才刚毕业呢，没必要这么急着结婚吧。”慕远苦笑着为自己辩解。
　　老妈也没急，笑着说道：“我又没有说要让你马上结婚嘛，可以先谈朋友不是？”
　　慕远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老爸是暴脾气，但只要找对了方法，还是很好应对的。
　　可对于老妈，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总觉得，老妈适合去练练太极什么的，估计很快就能达到炉火纯青的层次，称霸武林。
　　“好吧！我尽量……”慕远举手投降。
　　老妈道：“其实我觉得你杨阿姨家的女儿真不错，我看明天……”
　　慕远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不用了，老妈，我已经找到女朋友了。”
　　“你找到女朋友了？”老妈顿时很惊喜的样子。
　　慕远艰难地道：“嗯！真的。”
　　“什么时候找到的？”老妈很好奇地问道，“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呢？”
　　“呃……”
　　“好了！我也不问了，找到了就好！明天上午我们乘飞机回西华，你到时候带上你女朋友来接我们呗。”
　　“呃……好吧！”慕远有种要死了的窒息感。
　　“那行！我就不说了，你老爸催我呢，说前面有家小吃店很有特色，我们去尝试一下。”
　　说完，也不管慕远这边有何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慕远满额头的黑线……
　　他感觉，老妈是故意的。
　　果然是亲生的。
　　很有特色的小吃店，好想吃啊！
　　呃……这似乎不是重点，明天的接机才是重头戏啊！
　　以前慕远觉得：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话有些操蛋。都说了没条件了，还上个屁啊！那纯粹是一根筋。
　　可现在，他觉得：有女朋友，要上！没女朋友，租个女朋友也要上，这才是生活的真实写照。
　　可是，哪儿有租女朋友的业务呢？这是个高深的问题，估计也没人能回答自己。
　　“哎！以前读书的时候，觉得步入社会后生活就很舒服了。可现在才发现，还是读书的时候好啊！至少没人逼着你找女朋友，甚至，你找了女朋友说不定还会挨打。”
　　他此刻也没多少心情办案了。
　　整个人趴着，下巴支着办公桌桌面，单手拿着手机，双目无神地扫过上面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苏瑾秋……”
　　他忽然发现，自己挺失败的。
　　手机通信录里，除了女同事和原来班上的女朋友，竟然就只有苏瑾秋这一位女性联系人了——呃，还有老妈。
　　都已经对老妈说了自己有女朋友这事，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也没有其他可选择的，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按下了苏瑾秋的电话。
　　“喂！慕远，有什么事呢？”苏瑾秋低声神神秘秘地问道。
　　慕远愣了愣，这语气，怎么这么怪呢？
　　“瑾秋啊，你这是在开会吗？”
　　“嗯！”
　　“我……晚上请你吃顿饭，方便吧？”
　　对面陷入了沉默，就在慕远怀疑是不是苏瑾秋接电话被领导发现了的时候，苏瑾秋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好呀！在什么地方？”
　　“呃……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苏瑾秋有些欣喜地应了一个字：“行！”
　　然后慕远挂了电话。
　　他将手机放下，搓了搓手掌，竟然微微有些冒汗……
　　“太热了！”慕远嘀咕了一句。
　　他抬头看了看空调，25度……
　　“估计是质量不太好。”
　　“晚上吃什么呢？”慕远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毕竟要请对方做自己的女朋友呢，应该要有点仪式感吧？虽然是假装的。
　　自助火锅什么的就算了，肯定不合适。
　　要不……中餐？
　　可两个人吃中餐，气氛也不太合适。
　　如果是两方见家长了举行聚餐，中餐倒是不错的。
　　嗯……结婚的话也肯定是中餐，满月酒也行……
　　除了中餐还能吃什么？西餐？那还是算了吧！
　　不是慕远对西餐有什么偏见，他觉得牛排什么的吃起来还是不错的，如果能吃个二三十块牛排，就更幸福了。
　　可那样一来，还有个屁的气氛啊？
　　“要不……征求一下苏瑾秋的意见？”
　　但以他对苏瑾秋的了解，如果这时候自己问对方，她多半会说听自己安排。
　　还是不多此一举了。
　　“有了，还是吃中餐。”慕远眼睛忽闪忽闪的，“上次那醉翁亭就很不错。呃……醉翁亭好像是包厢的名字，店名叫什么来着？”
　　“算了！回头问问苏记者就行了。现在该办案了，那些嫌疑人小哥哥们都等急了。”
　　慕远之所以选择吃中餐，而且还是在那种贼贵贼贵的地方吃中餐，一方面原因自然是因为那里比较有格调。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记得那里的老板与苏瑾秋是熟人，到时候如果自己提出让对方假扮女朋友引起对方的不快，至少不会当面发火不是？
　　当然，不排除苏瑾秋气急攻心之下，吆喝店老板揍他。
　　不过慕远对此也没多少担心，想揍他是一回事，能不能揍到是另一回事……
　　综合考虑，在那地方吃饭还是有好处的。
　　至于价格，反而排在各考虑因素的最后面，毕竟慕远都是准备跑马拉松的人了，也不差这点钱。
　　……
　　这些天发生的都是些常规案件，虽然有大有小，但确实都挺正常的。
　　当然，慕远破案的效率也很正常，与以往基本持平。
　　对他而言，破一件案件的时间，很难有波动。
　　这就好比一个人手工做一个东西，说不定会有效率上的差异，但如果是流水线生产，那铁定稳稳的。
　　在这种繁忙而又充实的过程中，时间终于慢慢到达下午五点。
　　慕远本打算再刷一个案子，忽然手机又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他瞧了瞧屏幕，果然是苏瑾秋打过来的。
　　哎！看来是心有灵犀啊，一猜就中。
　　“喂，瑾秋啊！你下班了？”慕远热情地问了一句。
　　“慕远，你还没想好在哪儿吃饭吗？”苏瑾秋有点小幽怨。
　　要是换做其他人，苏大记者铁定放鸽子了，你请客请得这么没诚意，谁愿意来啊？
　　可对于慕远，她本就没报任何希望，与对方打过多次交到的她，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这家伙的情商为零，甚至可能是负数。
　　不过刚才对方那声招呼倒是挺热情的。
　　嗯！有问题！
　　慕远自然不知道苏瑾秋的想法，立刻笑着道：“想好了！”
　　“哪儿呢？”
　　“不知道名字，搞忘了。”
　　苏瑾秋再次练习了一番深呼吸……
　　慕远似乎也知道自己这话有点问题，亘即说道：“就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的那地方。”
　　苏瑾秋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了。
　　“好吧！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苏瑾秋问道。
　　慕远思索了一下，道：“那就……现在去吧！”
　　“行！需要我过来接你吗？”苏瑾秋声音里都带着笑。
　　慕远立刻道：“不用了！我有车。”
　　“哦！”苏瑾秋道，“那好吧！”
　　挂断电话，慕远瞅了瞅时间，也到了下班时间了。
　　他悠悠然地走到值班室，看到大伙儿都还在里面——加班习惯了，对下班时间不敏感。
　　“宇哥，今晚我有事要出去，有什么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慕远对今天值班的马宇说了一句。
　　马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还是非常平静地点了点头，道：“好的！”
　　慕远转身走了，隐约还能听到背后一片八卦之声……
　　他坐上自己那辆二手捷达，迅速启动，那轰鸣的发动机声，硬生生地将捷达开出了捷豹的感觉。
　　“动力确实弱了些！提速太慢。”
　　慕远感觉自己能赚钱了，心也慢慢变大了，这二手捷达似乎也逐渐不能满足自己的出行需要了。
　　什么时候换辆二手迈腾，就很舒服了。
　　车是差了点，但车况还是不错的，加上慕远的车技，他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慕远对这里却是记忆深刻——除了店名，别的什么都记住了，特别是那一道道菜肴，着实美味。
　　“陶华轩？”
　　这次他算是把名字记住了。
　　左右瞅了瞅，没看到苏大记者的那辆mini，也没在外面等，直接迈步进了店内。
　　店里柜台前站着的还是之前那位青年，他看到走进来的慕远时，微微愣了一下。
　　“请问……咦？兄弟，我看你有些眼熟呢？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慕远心情有些不美丽了，我都记得你的相貌，你却记不住我，这算是嘲讽吗？
　　“以前我在你们店里用过一次餐。”


第653章 稳健一点才好！
　　“呀！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个饭……呃，吃饭特厉害的那人。你当时和瑾秋一起过来的。对吧！”这青年恍然问道。
　　慕远松了口气，总算还是记起来了。
　　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对！一会儿瑾秋也要过来的。”
　　“啊，那今天是你请她还是她请你啊？”这青年狐疑地看着慕远，眼神颇有些怪异。
　　“当然是……我请她！”慕远特硬气地说道。
　　那青年哦了一声，然后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对了，你姓啥来着？是警察对吧？”
　　慕远笑笑，道：“姓慕。”
　　“爱慕虚荣的慕？”青年一脸懵懂地问道。
　　慕远斜了他一眼，你这样说很容易挨打知道吗？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咦？慕远，你竟然还先到了！”苏瑾秋笑语嫣然地说道。
　　慕远咧了咧嘴，道：“我车技好！”
　　那青年扭头看了看慕远，总觉得对方意有所指……
　　苏瑾秋点了点头，转而对那青年说道：“烙哥，安排一间包间呗。”
　　那烙哥瞅了一眼她一眼，内心却是一声叹息，面色如常地道：“行！还是醉翁亭吧，正好还空着。”
　　……
　　“这次……你点餐吧！”慕远犹豫了一下，甚是客气地将菜单递了上去。
　　苏瑾秋螓首微埋，轻抬眉眼，微笑道：“慕远，你今天有点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那……”慕远讪讪一笑，“哪有什么事啊！之前几次都是你请客，上次请你呢，结果又被别人买了单。这不，今天正好有空嘛，所以就请你出来吃顿饭。”
　　苏瑾秋抿嘴一笑，却也没再问，随便点了七八个菜……
　　“还是一个菜两份吗？”苏瑾秋再次看向慕远。
　　慕远欣然道：“好啊！”
　　果然，苏大记者还是很懂自己嘛。
　　苏瑾秋随手就将菜单递回给身后的服务员，微笑道：“快点上菜吧！”
　　那服务员似乎早已得到吩咐，也没多说什么，很职业化地笑了笑，然后离开房间，并轻轻把门给拉上了。
　　“瑾秋啊！你……和这店的收银员很熟吗？”慕远随口问道。
　　“收银员？什么收银……”苏瑾秋愣了愣神，“呃，你是说烙哥啊？他可不是收银员，他是这里的老板。当然，这店也不是他一个人开的，是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开的。只不过他比较闲，所以负责饭店的经营。烙哥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数钱，所以整天就杵在收银台收钱。”
　　慕远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还有爱好如此奇特的人……
　　不过现在都流行电子支付了，你还数个屁的钱啊。
　　当然，他没把这些想法说出来，这也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看来你对他还蛮了解嘛。”慕远一副我很理解的样子。
　　“是啊！他是我表哥嘛。”苏瑾秋小脸上的笑容很灿烂，道，“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随便问问。”慕远笑着道。
　　他总不能说要先弄清楚身份，万一一会儿动手，自己也好确定究竟是用一分力还是两分力吧？
　　你说为什么要动手？呵呵，毕竟让苏大记者假冒自己女朋友这事儿挺唐突的，鬼知道这大猪蹄子会不会恼羞成怒？
　　再说了，万一那洛铁是苏大记者的男朋友呢？
　　作为一名警察，考虑问题必须得全面。
　　苏瑾秋倒也没多想，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有一句没一句地与慕远闲聊着。
　　她其实很清楚，慕远这家伙，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他主动请自己吃饭，肯定有事！
　　可对方现在不说，苏瑾秋也没办法，反正……先聊着呗！
　　其实慕远此刻也挺纠结的，该怎样引出这个话题呢？
　　而且，他之前所设想的氛围这包间里一点都没有，甚至带着几分尴尬。
　　很快，第一道菜端了上来。
　　慕远立刻行动起来，似乎感觉尴尬的气氛也减轻了许多。
　　苏瑾秋偶尔夹上一筷子，大部分时间却是在看慕远吃。
　　此刻，她感觉自己内心无比宁静……
　　酒……呃，奶过三巡，慕远忽然抬起头来，问道：“瑾秋啊……”
　　“等等……”苏瑾秋立马说道，“慕远，你叫我瑾秋就行了，能别在后面加个‘啊’吗？”
　　“为什么？”慕远一脸茫然。
　　苏瑾秋怪异地瞅了他一眼，道：“这语气，有种面对老父亲殷殷嘱托之感！”
　　慕远一愣，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点感觉。
　　他讪讪一笑，旋即说道：“哎！说起老父亲，我爸妈明天要到西华市呢。”
　　“哦？这不是好事嘛。叔叔阿姨难得到西华市来一趟，你可得好好陪陪他们。”苏瑾秋说道。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事情要有你说得那么简单就好了，我那老妈是带了任务来的。”
　　“什么任务？”苏瑾秋一双美目瞪得圆圆的。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她是专门过来督促……督促我谈女朋友的。”
　　“啥？”苏瑾秋一脸呆滞。
　　她倒不是惊讶父母催婚这种比较狗血的事情，而是惊讶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慕远身上。
　　对方可是神探耶！牛逼得不要不要的，感觉就应该是那类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存在一般，也会为这种事情发愁？
　　不应该吧！
　　慕远苦着一张脸说道：“她想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不过被我给拒绝了。”
　　苏瑾秋感觉自己的心情有点怪异，竟然有点莫名的喜悦。
　　“你为什么拒绝啊？”苏瑾秋一副很八卦的样子问道。
　　慕远嘴角抽了抽，半晌后憋出了一句话：“性格不合。”
　　“啊？”苏瑾秋这下是真茫然，道，“性格不合？这么说来，你们已经试着交往过了？”
　　慕远甚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幼儿园的时候在一起玩过，大学后就见过几次面，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句。”
　　苏瑾秋不由得扑哧一笑，道：“那你怎么说是性格不合？都没交往过……”
　　“这个……有句话不是说嘛，面由心生。一个人的性格如何，与相貌其实是有一定的联系的。”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见过她几次，我觉得我们性格不可能合得来。”
　　苏瑾秋差点抓狂。
　　一般来说，性格不合是男女朋友分手或者夫妻离婚的理由，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拒绝别人介绍女朋友的原因是性格不合……
　　哪怕你说八字不合，也比这理由充分吧！
　　苏瑾秋倒也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说道：“那既然你都拒绝了，这事儿不就完了嘛，你还纠结什么？”
　　慕远苦笑道：“哪有那么简单？她给除非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否则就要去相亲。哎……相亲是不可能相亲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相亲，我这一世英名，不能就这么葬送了不是？”
　　苏瑾秋沉默下来，低着小脑袋瓜，偶尔目光轻瞄，瞅瞅慕远。
　　慕远则一副我真的很苦恼的样子。
　　“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苏瑾秋忽然问道。
　　慕远挤出一个苦涩的表情，道：“我要有女朋友，哪会像现在这样纠结了！”
　　“这倒也是！”苏瑾秋悠悠地说了一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慕远等啊、等啊……对方还是没有下文。
　　他就郁闷了，还有没有同情心啊！
　　房间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氛。
　　忽然，慕远道：“瑾秋啊……”
　　“别‘啊’，直接说……”苏瑾秋立马打住他的话。
　　慕远嘿嘿一笑，道：“你看……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什么事？”苏瑾秋小心脏忍不住多跳了那么几下。
　　慕远审视地看了对方一眼，道：“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
　　他问这话时，心里是没底的。
　　作为从大学走出来的年轻人，哪怕他这四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当老好人，但也肯定了解一些事情。
　　像苏大记者这样的美女，在大学里招蜂引蝶系数……呃，这词似乎有些不太对，不过意思差不多就对了，反正就是说她在大学里肯定有很多人追求。
　　这样的美女，会没有男朋友？
　　哪知道苏瑾秋俏脸微红，抿了抿嘴，道：“没呢。”
　　看着对方那娇俏的样子，慕远忽然有一股冲动，很想说出一句：既然你也没有，要不咱们就凑合凑合？
　　可最终他还是把这话咽了回去。
　　不是他不敢说……而是他……真不敢说。
　　没错，他怂了！
　　毕竟，这种事情，万一被拒绝了咋办？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长得高大帅气，但审美这种事情，每个人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以苏大记者以前的表现来看，她除了采访主动联系过自己之外，二人便再也没有任何交集，被拒绝的可能性太大。
　　所以，得稳健一点才好。
　　“那……你看，能不能帮个忙，明天我爸妈他们过来的时候，你帮我搪塞一下？”
　　苏瑾秋沉默了一下，便问道：“怎么搪塞呀？”
　　“就是……你假扮一下我的……额，女朋友，别让我老妈看出来就行。”慕远犹豫着说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再找其他人也行。”


第654章 怎么会这样？
　　苏瑾秋忽然灿烂一笑，甚是洒脱地道：“就这事啊？没问题！”
　　这下轮到慕远惊讶了，他一脸懵逼地问道：“你……答应了？”
　　“对啊！”苏瑾秋慕目光接着一转，道，“怎么？你该不会还准备去找其他人吧？”
　　慕远心头有几分郁闷，自己倒是想找啊，可是也得有目标才行。
　　不过转眼他又高兴起来，这个头疼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不找了不找了！再找多麻烦啊。”慕远咧嘴笑着。
　　苏瑾秋听了前半句话，内心倒是挺欣喜的，可后面那半句话……那是人话吗？
　　合着你不找了，纯粹只是因为怕麻烦？
　　她忽然有种想要反悔的冲动。
　　可看着慕远那纯净无暇的眼神，她忽然有种淡淡的罪恶感，自己是不是太复杂了？
　　“明天什么时候去见叔叔阿姨呢？”苏瑾秋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慕远道：“他们明天上午到西华机场，我们直接去机场接他们。然后一起吃顿饭。”
　　“哦！那行！我明天上午给单位领导请个假。反正最近也不是很忙。”
　　“也不用那么早，他们估计到机场都11点多了，你可以先去单位一趟。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慕远认真地说道。
　　苏瑾秋对慕远的情商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好吧！”
　　其后的饭局便进入了垃圾时间……
　　当然，对慕远而言，这绝对不是垃圾时间。
　　心头的巨石卸下了，吃饭就更香了。
　　其实他现在还是微微有些后悔的。
　　要是刚才自己直接说出那句大家凑合着过的话，是不是……苏大记者也会同意呢？
　　虽说可能性估计很喜感，但万一成功了呢？
　　哎！算了……
　　人啦，就是贪念太重。
　　吃完饭后，慕远便与苏瑾秋联袂走出了包间，慕远很是积极地付了账。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付账的时候一次性给出了两千多块钱，慕远还是挺肉疼的。
　　这估计是慕远除了买车和上次请重案大队一中队所有民警吃饭之外，支付的最大的一笔了。
　　想想这笔钱只是两个人吃饭的花费，慕远就更肉疼了。
　　那烙哥见慕远果真付了账，脸上笑容倒是多了几分，毕竟，作为苏瑾秋的表哥，也不希望她与一个吃软饭的在一起不是？
　　嗯！没错，在他看来，苏瑾秋和慕远之间肯定有问题！
　　不过他毕竟只是表哥，也不好说什么，要是他妈妈在这里，说不定还能说上两句话。
　　离开“陶华轩”，二人直接朝停车场走去。
　　苏瑾秋与慕远并排走着，眼看着就要到停车场了，她看了看手腕的手表，忽然抬头问道：“慕远，你现在去哪儿呢？”
　　慕远一愣，这问题……太没水平了吧？
　　“我准备回单位，下午出来得有点早，有几个案子还放着呢，准备回去破了就睡觉。”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苏瑾秋有点气苦，但慕远这理由正当得让她无力反驳。
　　“那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苏瑾秋语气中难掩一丢丢的失落。
　　慕远瞅了她一眼，道：“那……要不我送你吧？”
　　毕竟对方都答应帮自己这么大一个忙了，说点客套话不也是应该的嘛——反正对方也是开了车的。
　　“好啊！”苏瑾秋俏皮地笑了。
　　慕远瞬间感觉眼前一万只乌鸦在飞舞。
　　我是谁？
　　我说啥了？
　　怎么会这样？
　　他甚至有种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的冲动。
　　果然，反派死于话多——虽然自己不是反派，但没事儿也不能瞎比比啊！
　　他更想不明白的是，你苏大记者自己开了车，怎么还要我送呢？难道是为了省那点油钱？
　　肯定是不可能的。
　　以他对苏大记者的了解，她也不差这点钱。
　　再说了，苏大记者就算把车放这里，回头不也还得来开回去吗？车又不会自己回去，该耗油还是得耗。
　　“不过明天你可得来接我！”苏瑾秋忽然又说了一句。
　　慕远用隐藏着狐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难道……她真是传说中的葛朗台？
　　“好！没问题！”慕远答应得倒是很痛快。
　　没办法，他怂啊！
　　他要是反悔，那对方也跟着反悔了咋办？明天老妈那里没法交代呢。
　　“你车停在哪儿呢？”苏瑾秋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慕远指了指前方，道：“就在那边。”
　　说完，他自己走到前面带路。
　　很快便到了那辆二手捷达车旁边。
　　“就这辆。”慕远指了指自己的座驾，甚是淡定地介绍了一句。
　　虽然很多人认为车是男人的面子，但慕远明显没这方面的觉悟！
　　对于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来说，不需要这些外物来给自己撑面子。
　　苏瑾秋瞅了瞅这辆车，微微一笑，问道：“你自己买的啊？”
　　“对啊！”慕远道，“前段时间不是得了三个二等功嘛，正好买了一辆二手捷达。开着还不错。”
　　“你真厉害！”苏瑾秋由衷地说了一句。
　　不管是刚走出校门就靠自己的能力买了车，还是短短几个月得了三个二等功，都算得上很厉害了。
　　说话间，慕远已经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顺手一拉，便将安全带给系好了。
　　苏瑾秋也跟着坐进了副驾驶，双手搭在雪白的膝盖上……
　　“对了，你现在住什么地方呢？”慕远忽然问道。
　　苏瑾秋道：“我在省台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刚搬过去住。”
　　慕远忽然回忆起苏瑾秋之前说过这事儿，不由得问道：“你上次不是说一个人不敢住吗？”
　　“对啊！不过我把汪玲交过来了。她最近正在找工作。”
　　慕远恍然地点了点头。
　　“你准备一直住你们局里啊？”苏瑾秋忽然扭头问道。
　　慕远道：“对啊！住局里多方便？上班又近，加班又方便，而且吃饭又不用给钱，还量大管饱。”
　　苏瑾秋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听到慕远这番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上班近确实是一大优点，吃饭不给钱也说得过去，但加班方便算什么事？
　　这是自己方便呢？还是别人方便？
　　能将加班方便视为优点，也能看出慕大神探对公安工作的热爱程度了吧……


第655章 我再想想！
　　半个多小时后，慕远将苏瑾秋送回她租住的地方。
　　那是一处高档小区，里面的绿化和整洁的路面让慕远艳羡不已。
　　当然，慕远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
　　而是他在苏瑾秋的强烈要求下，将她送到了房门口，看到一个人斜躺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着电视，面前还放了一杯冰可乐……
　　那场面，差点就让慕远嫉妒到自闭了。
　　这才是人生啊！
　　住局里方便是方便，可有冰可乐喝吗？有电视看吗？
　　都没有！
　　就那么一间屋子，放了一张床后，就只能放一个电脑桌了，冰箱电视？那纯粹是想多了。
　　这就更不用说洗衣机啥的了。
　　这瞬间，慕远觉得，在外面租房住，还是很香的。
　　以前他是不想浪费钱，现在……都是准备跑马拉松的人了，还在乎这点钱吗？
　　现在在他心里，马拉松比赛？那不就是自动取款机吗？要不是他还知道自己的主业是侦查破案，估计会满世界去参加各种城市马拉松比赛，享受一下数钱数到手软的感觉。
　　呃……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如果自己都不当警察了，似乎也不一定需要靠跑马拉松赚钱啊！
　　当游泳教练不香吗？
　　“慕大善人，你看我们这么大一套房子，就住了我和瑾秋两个弱女子，多危险啊？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呗！这三室一厅的户型，正好一人一间卧室。”汪玲一看到苏瑾秋二人开门，就立刻跳了起来。
　　苏瑾秋脸微微红了那么一下，却也没有反对，一对明眸看着慕远，还带着几分希冀。
　　慕远有点慌，和女孩子合租耶！不慌都难啊！
　　他大学四年，这种事情连想都没想过……
　　“嗯！我再想想！”慕远不由得冒出了一句。
　　这话一说出口，他便恨不得给自己一大耳刮子。
　　明明心里很乐意，为什么事到临头就怂了呢？
　　“行吧！你考虑考虑！”苏瑾秋笑盈盈地说道，似乎对慕远的回答已经很满意了。
　　汪玲却有些不乐意了，道：“喂！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我们两个大美女邀请你合租，你还不乐意了？要不是看在你慕大善人的名号很让人放心的份上，本姑娘还不乐意呢。”
　　苏瑾秋立刻瞪了汪玲一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好！好！不说了。”汪玲立刻投降，谁让这房子本来就是汪玲租的呢，她自个儿也是寄人篱下。
　　……
　　回程的路上，慕远心思有点飘。
　　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浮现出合租的场景。
　　刚才也没问那套房子有几个洗手间，万一只有一个，那……也不是不可以。
　　偶尔不小心推开厕所门，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对了，也不知道苏大记者有没有夜游的习惯，这点必须得提前弄清楚，也好决定自己睡觉时到底该不该锁门。
　　想了许久，慕远忽然发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自己刚才为什么就要说再考虑考虑呢？考虑个屁！
　　万一对方不再主动提合租的事情，难道还要让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这……我慕大神探，不要面子哒！
　　就在这种万分矛盾的心情下，慕远回到了宿舍，然后……倒头便睡，睡得还蛮香。
　　偶尔嘴角还咧开一下，估计是梦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第二天早上，慕远有些犹豫。
　　还得去接苏大记者呢，要不要早点出发？万一耽搁了，鬼知道老妈又会想出什么鬼主意？
　　稍作思虑，慕远有了决定——请一上午的假，提前去接苏大记者。
　　反正只请一上午的假，慕远也懒得去打印什么请假条了，从手机里翻出龚支队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不出意外，慕远请假还是一如既往的顺利，龚支队甚至都没问慕远为何请假，就直接答应了。
　　甚至龚支队还特意叮嘱慕远，不用考虑工作，放下心思把该忙的事情忙完。
　　至于冯局那边，他甚是大气的说了句包在他身上。
　　这还真不是龚支队大包大揽，他相信，这事儿就算说到冯局面前，冯局与自己也是一样的态度。
　　……
　　与慕远通话时，龚支队刚踏入市局的大门。
　　于是他挂断电话后，便悠悠然地直奔冯局办公室而去。
　　虽然此刻还没到上班时间，但以龚支队对冯局的了解，这时候冯局应该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了。
　　来到冯局的办公室外，龚支队轻轻敲了敲门，果然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请进”的话语。
　　龚支队刚推开门，冯局便道：“是龚支队啊！我正准备找你呢。”
　　龚支队轻呃了一声，忙问道：“冯局，有什么事呢？”
　　冯局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天下午，市里开了一个联席会，说是上面下达了一个打击走私文物犯罪，避免国宝流失的行动方案，要求我们公安部门配合文物管理部门、海关等多部门，打击一批偷盗、走私文物的犯罪活动。上次重案大队不是破了一件大案嘛，你们梳理一下，作为近期的一项战果报上去。”
　　“好的！”龚支队很干脆地应了一句，这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还有，近期你们多关注一下文物盗窃、走私方面的犯罪，这些年我们国家富强了，这些具有历史意义的国宝在老百姓眼中的含义与以前也不一样了。我们不说协助文物管理部门追回多少国宝，至少要彻底堵住流失的通道不是？”
　　“行！我下去便做安排。”龚支队说道，“对了，冯局，刚才慕远打电话说他上午有事，需要请半天假，我已经同意了。”
　　“同意就同意呗！按照请销假规定，这样的半天假期你们这些部门负责人就有权批准。”
　　“这不是因为慕大队情况有些特殊嘛，还是得给领导您汇报一下不是？”龚支队笑呵呵地说道。
　　……
　　慕远开着小车、哼着小曲，来到了省电视台大门外。
　　省电视台的大楼还是非常恢弘气派的，比西华市公安局都要显得更有格调一些。
　　当然，这两个部门是没法比较的……
　　慕远的这辆二手捷达停靠在大门外，显得格外的吸引眼球。
　　从这道大门进出的车辆，大部分都是豪车级别的。
　　这就更不用说送人到省台上班，然后就开走的这类车，豪华程度更是要高上一个级别。
　　这样一比较，停在门口的捷达确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惜慕远完全没这方面的觉悟，要不是因为天气比较闷热，他都想摇下车窗，好好享受一番外面的新鲜空气。
　　在出发之前，慕远就已经与苏瑾秋联系过了，这小姑娘对于慕远能提前接她还是蛮高兴的，说去台里向领导请个假就走。
　　不得不说苏大记者还是蛮准时的，没有某些美女那种拖沓的小毛病，慕远只等了不到五分钟，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的苏瑾秋就俏生生地出现在了车前。
　　她拉开车门，扫了一眼座位，这才放心地坐下。
　　“瑾秋，你有没有觉得……那几个人的眼神怪怪的？”慕远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指了指前方。
　　苏瑾秋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表情淡定地说道：“那是我的同事。你说眼神……我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呀。”
　　“呃，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慕远说完，便发动车子开上了马路。
　　苏瑾秋悄悄吐了口气。
　　她估摸着，等自己再回单位，不知道会传出几个版本的话题了。
　　可她也不是很在意……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有点紧张，相对于她现在所紧张的事情来说，其他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阿姨他们什么时候到机场呢？你问过没有？”苏瑾秋开口问道。
　　慕远道：“10点半，时间来得及的。”
　　“哦！”苏瑾秋应了一声，又问道，“那你定了没有，中午在哪儿吃饭呢？”
　　慕远笑着道：“这哪用得着我定？我老妈早把位置定好了。”
　　苏瑾秋忽然更紧张了……
　　其实对于慕远的父母，她之前已经见过了，甚至都到过对方的家里。
　　但那次她是因为工作过去的，情况与这次截然不同。
　　尽管慕远说了是假扮女朋友，但在慕远的爸妈眼中肯定不是这样的，到时候对方会不会问一些很尴尬的问题呢？
　　如果问了，自己又该怎么回答呢？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捷达车顺利抵达机场航站楼外。
　　将车停到停车场，时间已经到了10点，二人便联袂走向机场出口处。
　　“慕远，你看我这套裙子怎么样？”苏瑾秋有些踟躇地问道。
　　慕远仅仅只是瞄了一眼，便道：“挺好看呀！”
　　“你都没认真看。”苏瑾秋有点郁闷。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甚是歉然地说道：“这个……我只是觉得，你穿什么都挺好看的。”
　　苏瑾秋嘴角一扬，却也没再说什么了……
　　慕远却一脸迷糊：这……算糊弄过去了吗？
　　等待的过程中，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更多时候是苏瑾秋在问，慕远负责回答。
　　而苏瑾秋问的问题，大半都是与慕远父母有关的。
　　对此慕远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苏瑾秋挺认真负责的，哪怕是假扮女朋友，也会将相关的功课做好。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随着大厅里的语音播报响起，慕远也变得有些忐忑起来。
　　万一没能把老妈糊弄过去咋办？
　　那可是老狐狸啊！
　　反正，他活了这二十多年，就从来没有翻出过老妈的手掌心。
　　至于苏瑾秋，就更忐忑了。
　　很快，两道人影出现在走廊出口处……
　　“爸、妈，这边！”慕远喊了一嗓子。
　　以他的经验，这时候不能示弱，要尽量高调一点，否则老妈肯定会怀疑。
　　慕兴军两口子立刻望了过来，他们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慕远脸上，然后便平滑地移到了旁边的苏瑾秋身上。
　　在看到苏瑾秋的那一刹那，两口子着实惊讶了一下。
　　苏瑾秋他们是认识的，只是没想到慕远找来假扮女朋友的人，会是这位美女记者。
　　不过他们毕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什么风浪被见过？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带着一脸慈祥的笑容便走了上来。
　　“咦？小苏也在呀？”陈馨予先是一脸热情地招呼了一声。
　　“阿姨好！叔叔您好。”苏瑾秋小脸微微泛红，不过总算还是知道该怎么招呼。
　　慕兴军似乎也准备说些什么，慕远连忙道：“老妈，爸，咱们就不在这里闲聊了吧？老妈你不是定了吃饭的地方吗？我们直接过去得了。”
　　“行！我们先去打车。”慕兴军高兴地道。
　　慕远一脸认真地说道：“打什么车啊！我开车过来的。”
　　慕兴军一惊，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慕远，问道：“你……开车过来的？”
　　“对呀！”慕远说道。
　　“你小子公车私用啊？”慕兴军表情有些严肃了。
　　慕远连忙道：“哪能啊？我自己买的车。二手的，捷达。”
　　“你啥时候买的车？”慕兴军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好转，道，“怎么都没提前给我说一声。”
　　慕远心头一突，糟糕了！
　　貌似，老爸还不知道自己车技“突飞猛进”的事情呢。
　　当初，他可是禁止自己开车的。
　　他连忙说说道：“爸，就一辆二手车嘛，也值不了多少钱。前些时间我不是得了三次二等功嘛，然后就拿奖金买了车。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我的车技那是一个突飞猛进，现在不说别的，在我们局里，论开车技术，肯定没人能比得上我。你要不信，可以问瑾秋嘛，她可是坐过几次了。”
　　苏瑾秋此刻终于不是那么紧张了，带着一脸恬静的笑容，道：“叔叔，阿姨，慕远说得没错，他开车真的很稳。”
　　或许是苏瑾秋今天的“身份”不一般，慕老爹脸色稍霁，道：“我不是不准你开车，而是你小子开车太毛躁！以后开车，可得小心点儿。”
　　“放心吧！”慕远拍着胸脯说道，内心倒是对自己今天将苏大记者带上这个决定深感庆幸。
　　随后，慕兴军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四人直接朝停车场走去……


第656章 怎么就没见起来呢？
　　西华至昌黎高铁，慕兴军满脸疑窦。
　　“馨予，你刚才在饭桌上，怎么都没问清楚呢？”
　　陈馨予转头，微微一笑，道：“问什么？”
　　“问那苏瑾秋到底是不是小远的女朋友啊！”慕兴军理所当然地问道。
　　陈馨予笑笑，道：“我们都知道那是假装的，问与不问有区别吗？再说了，我们这样做不过是为了逼一下儿子，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这里面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也就不重要了。”
　　慕兴军还是有些茫然，道：“这怎么能不重要呢？我觉得苏瑾秋这丫头确实不错，要是这小子真能娶到他当老婆……”
　　“你就放心吧！我看人很准的。”陈馨予乐呵呵地道，“刚才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作为一个过来人，如果一个女孩子对对方毫无感觉，会同意假扮女朋友？更何况那苏记者还那么优秀。我觉得啊，这事儿，我们在敲敲边鼓，没事儿多到西华市转转，让儿子把小苏也叫出来，差不多这事儿就成了。”
　　慕兴军陷入了沉思，思索良久，总算明白自己老婆这策略确实搞出不止一筹。
　　这瞬间，他有些怀疑，当初真是自己主动追的她吗？自己是不是也被算计了？
　　哎！好多细节都忘记了。
　　……
　　慕远和苏瑾秋一道将他父母送到高铁站。
　　在对方离开后，苏瑾秋瞄了一眼慕远，问道：“慕远，现在做什么？”
　　“上班……”
　　没等慕远说完，苏瑾秋立刻道：“这会儿去单位也太早了吧？要不找地方转转？”
　　慕远左右四顾，道：“这大热天的……”
　　“那就找地方喝点冷饮呗。反正现在去单位也没什么事。”
　　慕远犹豫了一下，想到刚刚对方才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现在若是拒绝，岂不是过河拆桥？
　　做人不能太葛朗台不是？
　　不就是两杯冷饮嘛，简单……
　　“行吧！我们往前面走走，看看哪儿有冷饮店。”
　　苏瑾秋欣然同意。
　　像这样的大热天，冷饮店开得到处都是，连开车都不需要。
　　二人朝着一个方向走了一段，忽然慕远眉头微皱……
　　“不好！”慕远一声惊呼，迈步便朝前面跑去，“去河边！”
　　而当他话音落下时，整个人却已经消失在了前方的拐角处。
　　苏瑾秋先是一阵愕然，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是不是想反悔，故意做出这番大惊小怪的样子。
　　可下一秒她便否掉了这个念头。
　　与慕远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慕远是怎样的一个人，她还是比较清楚的。
　　她心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想到慕远刚才所说的话，立刻追了上去。
　　西华市作为省会城市，自然也是有河流穿城而过，而这条河便是西江。
　　而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西江不到一百米！
　　一百米的距离不算长，哪怕苏瑾秋只是一弱女子，也只用了不到半分钟就赶到了河边。
　　虽然此刻正值中午，烈日烘烤下街道上的行人很少，但河边的景观河道两侧却还是有不少行人。
　　他们或慢慢行走，或坐在岸边长椅上纳凉。
　　但此刻，一大群人正围在一处河堤的护栏前，伸长了脖子看着河面。
　　苏瑾秋迅速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慕远的踪影。
　　她连忙走过去，见身边正好站着一位七十来岁的大爷，连忙问道：“大爷，怎么了？”
　　那大爷扭头看了看苏瑾秋，一脸急切地说道：“有人掉江里去了！三个娃娃呢……这可咋整啊！”
　　苏瑾秋心头一惊，问道：“那有没有人下去救人啊？”
　　“有啊！跳下去了两三个呢。你看……那里又浮上来了一个。哎！还是没找到人。”
　　苏瑾秋顺着看了过去，却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甚是狼狈地冒出脑袋，他扭头看了一圈，然后又一头扎进了水里。
　　“刚刚有没有一个年轻人跳下去救人啊？”苏瑾秋忽然问道。
　　“年轻人啊？有啊！”老大爷说道，“刚才就有一个年轻人，从那边冲过来了，二话没说，连衣服也没脱，直接就跳下去了。呀……”
　　大爷一声惊呼吓了苏瑾秋一跳：“怎么了？”
　　“那年轻人下去也有一阵呢，怎么就没见起来呢？”大爷非常担心地说道。
　　苏瑾秋心里也是一突，刚刚大爷所指的方向，正是她和慕远赶过来的方向。
　　毫无疑问，这个人直接跳进江里的人，应该就是慕远了。
　　可现在大爷这话，让她的心悬了起来。
　　不过转眼间她又平静了许多，想起上次全省公安大比武慕远还拿过全省公安队伍的游泳冠军，想来他的水性应该是极好的。
　　可她也没有完全将心放下，毕竟从这河堤到江面，足有七八米高呢，这样的高度，若不是专业跳水运动员，直接砸下去估计够呛。
　　更何况，这是江，不是游泳池，鬼知道水下是怎样一个情况？
　　就在她心情不定的时候，却见前方江面上一阵水花翻滚，紧接着就见一个人冒出了水面。
　　呃……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
　　只见中间那人顶着一个寸头，两手各夹着一个小孩子。
　　那两个小孩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慕远！”苏瑾秋不由自主地惊呼了一声。
　　这一呼喊，有惊讶，也有欢喜。
　　慕远却根本没有理会——双手各夹着一个人的他也无法给出回应。
　　只见他在水中正快速向岸边移动。
　　岸上的人充满了惊叹。
　　双手都没闲着的人是怎么游泳的？只能依靠双脚了，这是在踩水吗？
　　很快，慕远到了岸边的河滩上，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谁会处理溺水者？”
　　“我会！”旁边一女子立刻道，然后挤到了前方。
　　慕远也没废话，直接将手上的两个孩子往地上一放：“救人！”
　　说完，他一个转身，又毫不犹豫地扎进了水中。
　　一个三个落水者呢，现在才救起了两个，还有一个在水里沉着呢。
　　当然，他如此放心地将人交给别人，主要还是因为他刚刚已经试探过了，这两个孩子只是昏迷，只要稍有经验，帮他们将呛进去的水倒出来，自然就没问题了。
　　现在最严重的的还是最后那个孩子。
　　慕远的水性很好，甚至能突破人类极限潜到极深的地方，但他同样无法摆脱一个限制——在水下的视野。
　　如果水真的非常干净，那还稍稍好一些，可你能期待夏天的江水能有多清澈？
　　所以，慕远在水里，并不比旁人强多少，最多也就速度快一些、力量大一些、潜得深一些……
　　而在江中救人，除了游泳技术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运气。
　　要救人，首先你得将人找到才行啊。
　　然而，刚才慕远能如此迅速地救下两个落水儿童，可不是因为运气，而是他刚才在一头扎进水里的那一刹那，已经用掉了一张极其珍贵的宠物变身卡。
　　没错，就是开启宠物第三形态的宠物变身卡。
　　虽然自慕远通过十连抽抽中宠物变身卡后，他就已经拥有了从商城兑换宠物变身卡的权限，但这价值1000点侠义值的高端卡可不是他想兑换就能兑换的。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账上的侠义值就从没超过一千。
　　之前他一直想着要如何深思熟虑，想出一个让这张宠物变身卡价值最大的目标，让小毛的三个形态充分互补。
　　可事到临头，他却连犹豫的余地都没有，扎进水里后第一时间摸了一条鱼……
　　甚至连鱼的品种都没来得及看，直接选择了使用。
　　借助鱼在水中的感知能力，慕远迅速找到了那两个幸运的落水儿童。
　　哪怕后来慕远带着两个落水儿童上了岸，那条鱼儿还在水里游着，极速地游着……
　　其实鱼在水里的速度也是有限的，但也架不住它的速度快啊！
　　如闪电般穿梭于水下的各个区域，几乎是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搜索，这样如果都还找不到人，那就真奇了怪了。
　　短短十多秒，慕远已经再次举着一个昏迷的孩子从水下冒了出来，然后迅速向岸边游来。
　　此刻，最先被送上来的两个孩子已经趴在两个人的腿上猛烈地咳嗽了，河水从起口中喷出来，看来是安全了。
　　可慕远的心并未完全放下，因为他怀里的这个孩子，在水里溺的时间更长一些，颈动脉搏动已经消失。
　　以最快的速度游到岸边，慕远也没再问其他人，直接将孩子倒放在地，开始进行心肺复苏！
　　此刻已经有许多人从河堤下到河滩上，周围围了一大圈人。
　　苏瑾秋也同样跑了下来，与那刚刚完成对其中一个孩子控水的女子一道，对围观的人群进行疏散。
　　这也算是心肺复苏的一个小小的外在条件吧，保持空气流通……
　　看着慕远那娴熟而又稳健的动作，苏瑾秋原本焦急的心不由得宁静了许多。
　　他……一定能把人救回来的！
　　想想之前慕远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从死神手中抢人了……
　　天灾也好、人祸也罢，仿佛只要有慕远在场，死神也只能认怂！


第657章 真·尿遁？
　　“咳咳……”一声轻微的咳嗽，然后逐渐变得剧烈！
　　所有人都没有发声，仿佛担心惊扰了这咳嗽声，会让它再次消失。
　　慕远立刻将人侧躺……
　　当江水从按孩子口中喷出来，所有的人均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谁率先鼓起了掌，很快河岸边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慕远站起身来，咧嘴一笑，道：“麻烦你们照料一下，我去那边公厕洗一下脸。”
　　众人目光落在他脸上，发现他身上、脸上都还有不少淤泥，就更不用说脚上了。
　　“快去吧！我们看着就行了。”许多人热情地说道。
　　慕远偷偷朝苏瑾秋使了个眼色，然后麻溜地从人群中挤出来。
　　好吧！其实也不是挤出来的，随着慕远的移动，人们不由自主地让出了一条路，许多人还朝慕远竖起了大拇指。
　　慕远对此也做出了善意的回应……
　　很快，慕远冲上堤坝，直奔公厕而去，那动作，就像是快憋不住了一般。
　　倒是苏瑾秋在慕远那一眼神之下，足足愣了两秒。
　　她有些奇怪，洗脸？你能看到脸上有污渍吗？这时候，你不更应该洗脚吗？
　　而洗脚，直接在河边洗不就行了？何必跑公厕去？那地方还远呢。
　　可看着他急匆匆地往公厕赶的样子，她忽然明白了。
　　这家伙，根本不是洗脚，而是给脚抹油！
　　嗯！脚底抹油……
　　想明白之后，苏瑾秋嘴角微微翘起，或许……这也是自己欣赏对方的一个原因吧。
　　做好事不留名，在任何一位有着正能量的人的心里，都是值得称赞的。
　　她稍作犹豫，也默默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然后离开了河滩。
　　此刻河滩里至少围了四五十号人，苏瑾秋虽然相貌秀美绝伦，但眼前这种情况下，却也没人刻意关注她，自然走得是波澜不惊。
　　她刚走到公厕附近，准备在门口等着慕远。
　　“瑾秋！走呀！”
　　一听到这声音，苏瑾秋顿时一愣，因为她发现这声音竟然是从公厕后面发出来的。
　　她刚刚明明看到慕远进了公厕啊？怎么跑到后面去的？
　　虽然奇怪，她还是走了过去。
　　果然看到慕远正站在那里。
　　更让苏瑾秋惊讶的是，刚才的狼狈已经完全从慕远身上消失了，除了头发还有点湿润之外，整个人根本看不出是刚从水下爬起来。
　　“你……”
　　“走吧！你不是要喝冷饮吗？现在去还来得及。”慕远咧嘴一笑。
　　苏瑾秋明显没从眼前这种状态下切换过来，可听到慕远这句话，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对。
　　“刚才……”
　　慕远挥挥手，笑着道：“刚才只是一件小事，我们正好路过，顺便绑了帮应该帮的人，仅此而已。”
　　苏瑾秋俏目一瞪，道：“你就这么害怕我报道你啊？”
　　“啊……”慕远讶然，摸了摸后脑勺，道，“那……能不报道吗？”
　　苏瑾秋笑了，道：“行吧！不过你得请我喝冷饮！”
　　“没问题！”
　　慕远回答得挺干脆。
　　随后，二人迅速从原地离开了。
　　苏瑾秋总觉得自己刚刚忽略了什么事情，却又有些想不起来，也就没再关注了。
　　毕竟，慕远连救了三条人命这样的大事都可以轻拿轻放，自己忽略了某个细节也不算什么。
　　倒是在现场，没过多久便有接到刚才群众报警的警察和消防员赶到了现场。
　　不是他们的速度慢，他们已经很快了！毕竟不管是消防官兵还是警察，都不可能提前知道这里会出事，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附近守着。
　　经过简短的沟通，他们得知落水的三个孩子全部救上来了，也都松了口气。
　　可当他们询问救人者的情况时，得知对方去了不远处的那个公厕，然后……人没了。
　　其实刚才也有人一直关注着慕远的，他敢拍着胸脯保证人是进了厕所，而且没见对方从里面出来。
　　可人怎么就没了呢？
　　这是真·尿遁？还是真·屎遁？
　　……
　　虽然花了近百块钱请苏大记者喝了杯高档冷饮，但慕远心情还是非常愉快的。
　　三个孩子，三条人命，三个家庭……
　　虽然不一定说如果没有慕远在场这三个孩子就一定会死，但至少慕远确实出了力。
　　而且，慕远也不想去思考到底会有多少种“如果”。
　　警察，需要的、为之奋斗的都只能是一个肯定的结果，而不是事后假设的一个“如果”。
　　虽说这次为了救人，将那张珍贵的宠物变身卡给用掉了，但他并不后悔。
　　一千点侠义值而已，与三条人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别说是三个孩子落水了，哪怕只是一个，只要确实能提高救援效率，慕远也会毫不犹豫地用掉。
　　更何况，这次救人，附带的还有侠义值收益呢。
　　慕远刚刚离开的时候，侠义值便已经到账了。
　　数字挺吉利，99点。
　　可对于有点强迫症的慕远来说，这就有点纠结了。
　　你特么的凑够一百点要死啊？
　　好吧！99点，也不少了。
　　虽然这些侠义值距离兑换宠物变身卡还有很大的差距，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更何况这99点侠义值也不算是蚊子了。
　　再说了，宠物变身卡用了，开启了小毛的第三形态，虽说选择了一条平平无奇的鱼与慕远之前的想法有很大出入，但这也并不是说这个第三形态就一无是处不是？
　　这条生长于河流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蓝刀鱼，小是小了点，普通是普通了点，但胜在敏捷啊！
　　加上已经升级过多次的实力加成，说小毛在水里快逾闪电，也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喝完冷饮，慕远便送苏瑾秋回省台那边去了，随后他悠悠然地赶回市局。
　　开车返回市局，刚到市局门口，慕远顿时一愣。
　　“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慕远非常惊讶。
　　他发现，市局的院子里，竟然围了一大群人。
　　如果是一堆穿着警察的人倒还正常，毕竟这里是公安局嘛。
　　可真实情况是这些人中除了少部分是警察，其他大部分都是穿着各种衣服的普通老百姓，另外还有一些架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第658章 喜欢就好！
　　慕远的车牌是录入了大门的车辆道闸系统的，所以也没受任何阻拦，便径直开进了院内。
　　透过前方的玻璃，慕远看到了冯局，也看到了龚支队，甚至连宣传处的林主任也在现场。
　　这场面着实有些浩大了。
　　或许是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叮嘱他，他并没有将车窗摇下来，而是径直朝着停车场开去。
　　在经过那一大群人时，龚支队曾看到过慕远的车。
　　不过他也只是瞄了一眼，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现场的那些媒体记者身上。
　　停车场距离大门并不远，慕远将车停下后，带着满腔的好奇，从车内钻了出来。
　　一排绿化带正好挡在大门前的小广场和停车场之间，慕远的出现倒是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他朝着人群瞅了瞅，声音比较嘈杂，听不清那些人到底说什么。
　　“或许又是什么专项行动结束需要报道吧！”慕远暗自嘀咕着。
　　这种情况在局里也是比较常见的，慕远已经见怪不怪了。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他准备回办公室。
　　耽搁了一上午，案子该办的还是得办。
　　或许是这段时间有些发力过猛，使得全市的发案率下降了不少。
　　但对慕远来说，每天的工作却没有减少。
　　大不了，就是把自己经手案件的标准降低一些，或者将范围拓宽一些，比如办一些经济类的案件或者网络方面的案件。
　　反正，自己不能闲着。至于其他人有没有活儿干，他倒是没怎么考虑。
　　他相信，只要自己没闲着，其他人应该也不会闲着。
　　所以，闲着赶回办公室，必然有案子在等着他。
　　然而，他脚下刚才一动，一个声音便冒了出来。
　　“咦？慕大队，中午怎么没到食堂吃饭啊？”一个热情的声音叫道。
　　慕远一愣神，回头瞅了一眼，正好看到陈厨师从旁边的食堂大门口走出来。
　　或许是因为常年在食堂里吆喝，练就了一副无敌的中气，这一嗓子，半个市局的院子都能听到。
　　陈厨师对慕远的热情可不是装出来的……
　　一个单位，衡量一个厨师的厨艺如何，除了口碑之外，就数一顿饭下来倒掉的饭菜到底有多少。
　　如果一顿饭倒得多了，那说明这顿饭弄的不行。
　　而自从慕远到了市局后，食堂里倒饭的行为明显改善了不少。
　　这里面有慕远自己的功劳，也有他从侧面对别人的影响。
　　这样的一个人，你说陈厨师能不喜欢嘛。
　　这不……一中午没来，那盛饭残羹剩饭的桶里又越过了警戒线，就连餐盘里剩下的菜肴都要比往常多出不少。
　　估计这晚上又得吃剩菜了。
　　他到不介意吃剩菜，可别人介意啊，一大堆的人都会抱怨。
　　慕远却是歉意地笑了笑，道：“陈哥，不好意思，中午有事儿出去了一趟。”
　　陈厨师有些幽怨地道：“慕大队，下次要是不到食堂吃饭，能不能提前说说呢，我这边……也好有个准备。”
　　慕远点了点头，道：“行！”
　　他这话刚说完，却发现正对着自己站着的陈厨师表情有些不对。
　　他顺着对方的目光转过头来，发现一大群人朝着自己这边围了过来。
　　那一根根长枪短炮，让慕远内心有点虚……
　　“慕大队，您中午在西江救了三名落水儿童，有这么回事吗？”
　　“慕大队，你为什么在救人后就默默离开了呢？”
　　“慕大队，你的……”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慕远有些头脑发胀。
　　他内心全是茫然。
　　怎么会这样？
　　自己哪儿没处理好吗？
　　为什么他们能找到局里来？
　　甚至都知道是自己救了人！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他坚决不相信现在随便什么人见到自己这张脸就能认出自己是谁来。
　　关于这一点，慕远认为，哪怕是顶级明星，如果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人群中，绝大部分人都认不出来。
　　可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他快速瞄了一眼面前的这群人，从他们的眼神中，他已经看出了他们对自己身份的肯定。
　　原本想要随便几句话糊弄过去，现在看来也是不现实的了。
　　生活便是如此，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坦然面对呗。
　　“救人是有这么回事！”
　　“但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别说我是一名人民警察了，哪怕只是普通群众，也会做出与我同样的举动的。当时，在现场，同样有几位热心的群众跳入了江中。只不过我运气比较好，正巧将三名落水者都救了起来。”
　　简短的一番话，立刻让在场的人鼓起了掌。
　　便是已经被挤到了外围的冯局长等人，也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谁特么说这小子情商低，不会说话了？这不挺会说的吗？
　　从这个事情也可以看出，人啊！都是逼出来的。
　　随着那些主流媒体记者们以及自媒体们一个个问题问出来，慕远应对也算得当。
　　“慕大队，您对见义勇为这种事情，持怎样一种态度呢？”有一位记者问道。
　　慕远淡然一笑，道：“我觉得见义勇为是值得提倡的，但这个‘勇’不应该是匹夫之勇，而应该是有勇有谋。在决定救人的那一刹那，首先要权衡评估，否则极容易酿成更大的惨祸。另外，在社会舆论和政府引导方面，我个人认为，不能片面地唯结果论。我们不能只看到那些成功将别人救下的事件，还应看到一些勇于出手，但因为客观因素没能成功救援的案例，这些人也同样是值得称颂的。比如今天这个事情，跳入江中救人的群众至少还有三位，我觉得他们更应该值得称颂！因为——他们都只是普通群众！”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现在我得去上班了。”慕远咧嘴，憨厚地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有些记者还要再问，可此刻已经有很多警察到了现场，其中也包括巡特警支队的同志们，在领导的示意下，他们被拦了下来，慕远这才得以成功脱身。
　　其实在一开始，冯局等人都是不希望慕远接受采访的。
　　倒不是说他们不希望慕远成为群众眼里的英雄，而是上次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心有忌惮。
　　干警察这一行，如果只是破些小案子，那自然问题不大，甚至遇到的只是一些孤案、个案，也同样没问题。
　　但慕远所办的大部分案件，明显已经脱离了这一范畴。
　　特别是一些连环案、诈骗案，甚至涉毒案件等等，里面定然会牵扯出一些利益纷争，谁能保证里面就没有一两个丧心病狂的呢？
　　所以，警察干到慕远这种程度，低调才是最好的保护。
　　原本他们之前一直在拖着，可没想到陈厨师那一嗓子成功吸引了这些媒体记者们的注意力，那些人一听“慕大队”，当即一窝蜂地涌了过去。
　　这样一来，阻止报道已经不现实了，只能顺其自然。
　　……
　　慕远浏览着面前一个又一个案子，区县刑侦大队已经找到线索，或者已经有了突破口的案子，他直接就放到了一边，只将注意力放在那种毫无头绪的案子上。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各区县也都是各有所获，各自开着警车便出去抓人去了。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看到了一个案子。
　　这不是普通群众报的案，而是其他部门移送过来的。
　　移送单位是工商局。
　　其所移送的案件，是一个涉及假冒伪劣商品的案子。
　　像这类的案件，一般都是由工商部门或者质检部门对违法单位作出行政处罚，而一旦涉及移交公安部门，那就说明这里面已经涉嫌犯罪，可能需要对目标进行拘留、逮捕，甚至是起诉判刑。
　　如果只是小金额的案件，也是用不着由公安出面的。
　　慕远瞄了一眼简要案情，心头便有了底。
　　案件的最初来源，是全国各地工商部门多次接到消费者举报，说所购买的奢侈品包包、鞋子什么的是高仿货，属于贴牌产品。
　　如果只是零星的这类事件，自然不会引起太高的关注，可谁让这种事情太多了呢？
　　工商部门这边一合计，经过初步的调查，发现这些投诉的人全都是在网上买的货，且不是通过正规平台购买的。
　　然后，他们便发现了一个专门搞这种门路的利益链条。
　　根据他们的不完全推测，他们所找出来的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这甚至可能牵扯出一期覆盖全国的特大制假售假团伙。
　　而依照工商部门初步摸出来的情况，这个制假窝点，可能是在西华市。
　　于是这个案子自然就落在了西华市局的头上。
　　当然，这案子不是由刑侦支队办理的，而是经侦支队。
　　慕远现在发现这个案子，也是在平台上查到的，谁让慕远的权限够高呢？全市所有的案子他都可以调阅。
　　“这是个大案子啊！”
　　慕远有点垂涎三尺的感觉。
　　可是这案子是经侦支队的，这就有点麻烦了。
　　而且通过平台上呈现出的脉络和证据，尚不足以确定经侦支队是否已经锁定了目标。
　　如果对方都已经把案子办得差不多了，自己去横插一脚也没多大意思。
　　可要就这样放弃，却也不符合慕远的性格。
　　他犹豫了一下，便走出了办公室，左右瞅了瞅，径直下了楼。
　　来到冯局长的办公室门口，慕远敲了敲门。
　　“笃笃笃……”声音低沉而富有节奏感。
　　“进来！”冯局的声音传出。
　　慕远推门进去，却见冯局正埋头看一份文件。
　　“冯局！”慕远打了声招呼。
　　冯局的脑袋立刻如安了弹簧一般弹了起来。
　　“是你小子啊？跑我办公室来干嘛？”冯局甚是惊讶地问道。
　　也不怪他惊讶，这小子主动凑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般来说都没什么好事。
　　多半……是觉得重案大队人手不够了。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歉然说道：“冯局，你别紧张，我就过来向冯局您汇报一下工作。”
　　冯局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道：“别！你小子这么客气，我还真不适应，心里瘆得慌。你就直接说事吧！”
　　他心里在冷笑：汇报工作？你的工作就是案子！以前办了那么多大案，也没见你主动汇报过！要说眼前这事儿没猫腻，打死他都不相信。
　　慕远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道：“冯局，最近市里的发案率降低了不少呢！”
　　冯局愣了愣，这……啥意思？
　　难道……是觉得案子少了，呆在市局没啥意思了？
　　也不对啊！
　　放眼全省，西华市的案件数量肯定远超其他市的，谁让西华市人多呢？
　　如果西华市的案子都还不够慕远办，那其他市就更不用说了。
　　难道……这小子有去省厅的想法？这怎么行呢？
　　“小慕啊！最近一个月的发案率确实降低了一些，但案件也还是不少啊！”冯局语重心长地说道，“而且，根据以往的发案规律来说，一段时间打压得太重，发案确实很容易降下去，可一旦松懈，这种发案会很容易反弹的。你们重案大队，作为全市侦查破案的尖刀队，可不能松懈啊！”
　　慕远道：“这个……情况应该不太一样吧！现在那么多的犯罪嫌疑人进了看守所，能在外面兴风作浪的也就越来越少了。比如近一周，我就没发现一起属于连环案件的案子了。”
　　一句普通的话，冯局却听出了一种高手寂寞的意味……
　　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还连环？那些犯罪嫌疑人倒是想连环啊，结果才刚伸出罪恶之手，就被你一刀给砍了，还连环个屁啊！
　　“小慕，你也不能一直盯着那些大案不是？我们公安机关，不仅要能破大案，还要能破小案！像这种小案子，才是真正关乎民生啊！”冯局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远瞅了他一眼，道：“嗯！我就喜欢办这类关乎民生的案子。”
　　“喜欢就好！”冯局乐呵呵地笑了。
　　慕远顿了顿，忽然说道：“冯局，我听说最近经侦支队那边接了一件案子，是制假售假方面的，你说老百姓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就被这些黑心奸商给赚走了，简直太可恶了！”
　　冯局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一股黑线……
　　他对慕远可说是非常了解了，慕远这话一出，他便明白了慕远今天专程过来“汇报工作”的目的。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啊！
　　他同时也有些茫然，自己是啥时候掉坑里的？
　　明明说得好好的咧，咋就突然变味儿了呢？
　　“小慕，你……想去办这个案子？”他懒得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问道。
　　慕远讪讪一笑，道：“这不从来没办过这类案子嘛，正好学习学习。”
　　冯局对此自然是不信的。
　　学习？呵呵……
　　“可是经侦支队不是我分管的，这事情我也没法做主！”冯局看起来有些为难，“而且一般来说，经侦的案子办起来难度不是很大，他们自个儿应该能够搞定的。”
　　慕远讶然问道：“难度……真不大？”
　　“呃……应该不大吧！”冯局有些拿捏不准了。
　　“要不，冯局您问问？万一经侦支队需要我们提供帮助呢？”慕远认真地说道。
　　冯局内心这下终于通透了。
　　这小子，是将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啊！
　　他想接手或者说参加这个案子的侦办工作，可他又不好意思主动去询问情况，于是才摸到了自己办公室来。
　　以后自己是不是可以改名了，不叫冯局，叫冯·工具人·斯基。
　　可看着慕远那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冯局却有些不忍拒绝。
　　他担心啊！万一这小子真觉得那些小案子办起来没意思，因此就觉得在西华市局呆着没意思，于是就准备去省厅……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讲，要从市局到省厅，那是很困难的。
　　省厅，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可慕远不一样，他可是记得，前不久，省厅刑侦总队的林总队长已经表现出了对慕远的兴趣。
　　几乎可以肯定，只要慕远说自己要去省厅，林总队长绝对立马帮慕远把路铺好……
　　“那我问问吧！”


第659章 你属狗的吗？
　　冯局毕竟是领导，虽然现在没分管经侦支队，但局里各部门之间的人事调动还是蛮频繁的，现在的经侦支队支队长，也曾经是冯局的直系下属。
　　“毛支队长，向你问件事情。”电话接通，冯局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冯局的手机虽不存在严重漏音现象，但现在慕远的五感确实比以前强大太多，也能听到听筒中传出的声音。
　　“领导您要问什么？”
　　“你们最近那件制假的案子办得咋样了？有没有进展呢？”冯局问道。
　　对面的毛支队长略微犹豫了一下：“这个……目前还没进展。虽然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但一直没有把最后的制造商给找出来，更不用说找制假窝点了。”
　　冯局斜眼看了看慕远，见对方眼睛一闪一闪的，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对于这个案子，你们有没有把握？”
　　毛支队长内心也颇为狐疑，冯局又不分管经侦，怎么会如此关心这件事情呢？
　　不过对方毕竟是领导，他也不好再问什么……
　　“冯局放心吧！我们经侦大队一定会全力以赴，尽快侦破此案！争取将此案办成精品案件！”毛支队长铿锵有力地说道。
　　冯局皱了皱眉，这个家伙……
　　旋即他笑呵呵地说道：“如果你们觉得侦查有难度，我给你们派一个协助的侦查员，如何呢？”
　　毛支队长一愣，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问道：“冯局，你说的是慕远慕大队吗？”
　　冯局哑然一笑，道：“这你都能猜到啊！”
　　毛支队长道：“能让冯局您亲自推荐的办案高手，还能是其他人吗？”
　　“你就说吧！需不需要帮忙。”冯局也懒得多说，直接问结果。
　　毛支队长无奈说道：“冯局您一片好心，我哪能不接受啊！不过您也知道，这个案子是成立了专案组的，专案组的成员都是马局长敲定的，这事儿，我说了也不管用啊！”
　　“行！那我直接给马局说去。”冯局立刻说道。
　　然后，挂了电话。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给马局长打电话，而是看向慕远，问道：“小慕，这案子……你可有把握？”
　　慕远很淡定的说道：“只要上面交过来的资料没问题，也就是说只要制假窝点确实在西华市，我就肯定能把人给找出来。”
　　“行！”冯局很干脆地应了一声，然后又翻起了通信录。
　　找到马局长的电话，冯局便又拨了出去。
　　“老马啊，忙啥呢？”冯局笑呵呵地说道。
　　作为几乎不分先后成为市局领导的两个人，他们之间有竞争，但关系却还是非常好的。
　　“还能忙啥？刚开会结束呢。”马局长说了一句，“对了，听说刑侦支队的慕大队中午又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啊！你这家伙又长脸了吧！”
　　只要耳朵没问题，都能听出马局长语气中的羡慕嫉妒恨。
　　虽然慕远本身与冯局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但他毕竟是冯局极力保举到市局的，而且重案大队的成立也是在冯局一己之力促成的。
　　现在慕远和重案大队表现抢眼，冯局自然也是脸上有光。
　　“小事！小事而已！”冯局笑呵呵地说道，“相对于前些天那场火灾，今天中午这个事情确实是微不足道了。”
　　“呵呵……”一不小心就让冯局装了个逼，马局长有点忧伤。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啊？难道你晚上有空，准备去喝两杯？”马局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冯局道：“喝酒就算了！有件事情与你商量商量。”
　　“说呗。”
　　“经侦支队不是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侦办一起制假售假的案子，你看需不需要重案大队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啊？”
　　马局长先是一愣，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他比毛支队反应快多了，更何况作为一位局领导，对于局里的很多事情，他比毛支队长更清楚一些。
　　“你准备让慕大队过来？”
　　“是啊！”冯局应了一句。
　　“行啊！求之不得呢。”马局长立刻说道，“有慕大队加入进来，我们这案子肯定势如破竹，很快就能结案了。”
　　“那是肯定的。”冯局虽然有些奇怪马局长为何会答应得如此干脆，但既然对方已经答应，他自然也不会反驳。
　　马局长道：“那慕大队什么时候到专案组来？”
　　冯局愣了愣，忍不住看向坐在对面的慕远，然后慕远比了个手势。
　　“等会儿就过来！”
　　“好！”
　　挂断电话后，冯局说道：“小慕，刚才……”
　　“冯局，话我都已经听到了。”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就过去报到。”
　　“去吧！”冯局似乎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慕远起身便走了。
　　在慕远消失在门口时，冯局忽然一愣。
　　都已经听到了？
　　你小子属狗的吗？耳朵这么灵？
　　……
　　慕远离开冯局办公室，便直奔经侦支队而去。
　　对于加入专案组这个事情，慕远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看重的是案子，而不是专案组。
　　他也没打算长时间呆在专案组中。
　　毕竟为了这样一件专案，放弃每天全市发生的各类刑事案件，明显是不划算的。
　　不过只要他一直在西华市活动，远程导侦也还是可以一直开展的，这样一来倒也不用担心没法赚取那些侠义值了。
　　经侦支队的办公室是在市局办公楼主楼。
　　虽然同为实战部门，但经侦支队的体量就比刑侦支队小多了，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这其实也很正常，经侦条线一年才多少起案件？全市的刑事案件一年又有多少？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也因此，经侦支队的办公区域总面积还比不上重案大队的。
　　当然，警力编制上也是比不上的。
　　慕远虽然到市局已经差不多三个月，但他还真的很少到主楼这边来，不像其他民警，每周开会至少就得跑两趟主楼——各种会，甚至一个部门专门派一个人负责开会都不一定能跑得过来。
　　可慕远却是有特权的，他不用参加这类会议。
　　所以，对于到了这里究竟该找谁，他也是两眼摸黑。
　　终于看到了一道门上，写着经侦支队长，他便上前敲了敲门。
　　“请进！……咦？慕大队这么快就过来了？刚才马具才说起这事呢。”毛支队长高兴地说道。
　　慕远进来后，开口便问道：“毛支队，专案……”
　　“专案的事情不急嘛！他们那边已经在开展工作了。你先坐。”毛支队长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
　　慕远甚是随意地坐下了，道：“现在案子……”
　　“等等，我给马局长打个电话。”毛支队长说完，便将电话拨给了马局长。
　　不过两分钟，马局长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小慕同志！谢谢对我们经侦支队伸出援手！”他一进门便乐呵呵地说道，“不过还我是有点好奇，你啥时候对经侦类案件感兴趣了？”
　　慕远笑笑道：“马局，我是对案件感兴趣。这几天重案大队那边也没什么大案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哈哈……要我说啊！小慕你直接调经侦支队这边来得了。要论案子的大小，刑侦条线的案件哪能与经侦比呢？在刑侦，一个案子涉案金额有那么几十万，就已经算是大案子了，可是在经侦，几十万的案子说不定都还不够立案呢。就拿这次这件案子来说，据初步估计，涉案金额便已经超过了五个亿……”
　　然而，没等马局说完，慕远便道：“马局，经侦的案子……太少了。反正都是在一个局嘛，我偶尔过来帮帮忙就行了。”
　　马局对慕远的性格也有些了解，见慕远说得如此干脆，知道目前是无法扭转慕远的想法了。
　　失望也是有的，他之前之所以如此干脆地答应冯局的请求，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不过他也没有彻底放弃，既然慕远是一个“享受”办案过程的人，特别是享受办大案过程的人，那么在接下来的办案过程中肯定会有所感触，到时候再劝就容易多了。
　　其实他完全想岔了。
　　慕远享受的不是办案过程，而是结果。
　　不管是侠义值还是打击违法犯罪，都属于结果。
　　在慕远看来，案件并不一定要大，只要够多就行。
　　很显然，经侦支队根本就没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走吧！我们去旁边的会议室。”马局说道，“毛支队，你通知一下专案组的联络员，过来把相关情况与慕大队交流交流。”
　　“好！”
　　不过几分钟时间，隔壁的那间小会议室中，慕远几人已经稳稳地坐下了。
　　“……我们找到了几条供货商的线索，并已经与其中的一个进行了接触。通过对方的交代，我们锁定了一个仓库，这个仓库属于这供货商的，他所发出的货都是从这个仓库里中转出来的。而据这个供货商所知道的情况，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辆大货车开到这里进行补货，这个间隔时间并不确定。而且，这个供货商也不知道这批货到底是从哪儿运来的。”


第660章 总算又机会了
　　“目前，我们尚且不确定这个供货商所联系的厂家到底是不是真的厂家，但他确实非常狡猾。他们的联络方式是使用网络聊天工具，双方从未见过面……”
　　“没见过面？”慕远愣了愣，道，“都是用大货车进行货物运输了，交易量已经非常大了吧？双方就这么信任啊？”
　　那专案联络员乔翼说道：“最初我们也挺疑惑的，不过那供货商给出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他们最初便是通过网络结识的，甚至都说不上是结识，就是对方在聊天群里发的广告，然后就联系上了。最初的时候只进行了小规模的交易，随着信任逐渐建立，交易量这才逐渐增加的。而且，这种信任也不是无底线的，也是建立在一定的规则之上的，定金、送货、尾款，衔接都非常紧凑。”
　　慕远犹豫了一下，问道：“是否通过资金流锁定目标呢？”
　　乔翼道：“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了，可双方资金往来，走的是跨境转账。而据这个供货商交代，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使用跨境转账，可后来随着交易量上升，对方便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们也查过七年前一些转账记录，发现所有资金都被取现提走了。而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没有监控录像存留，所以也就无法查实。”
　　“那有没有对送货车辆进行追踪呢？”慕远问道。
　　“当然追踪了！”乔翼说道，“但这货车每次送货都是在深夜，因为那仓库在郊区，那货车每次过来时也都没上车牌，我们没能查实车辆的身份，也没有查出它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不过通过大量的监控分析，可以确定这辆货车的出发点应该就是在西华市境内。”
　　慕远没去问专案组是如何确定货车只是在搞城内运输的，这里面通过一些卡口数据支撑，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
　　难就难在如何落地查人。
　　乔翼接着说道：“不过这案子破案肯定是没问题的，只要现在不惊动对方，使得这伙人藏匿起来，他们肯定会再次交易的。到时候我们直接跟车，肯定能找到最终的窝点的。”
　　这估计也是现在专案组的侦察思路吧。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非常简单有效的一招。
　　但正如乔翼所说，这里面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比如一旦让对方警觉，那可能就直接让这案子成了悬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案子，最终找出制假窝点并不是很难，难就难在证据的收集上。
　　根据目前已经掌握的情况，这是一个对奢侈品鞋、包、衣服等进行高仿贴牌处理销售的一个案子。
　　如果纯粹只是外形上的一个仿造，搞出一个仿款，这并不算违法犯罪，但这个案子，却是明显使用了某些品牌的吊牌、商标……
　　因此，如果单纯地找到窝点，而没有将“贴牌”的证据给固定下来，也是很难对该犯罪行为进行打击的。
　　估计这也是目前专案组比较头疼的一点。
　　而最理想的结果莫过于警方悄无声息地找到这个造假、包装的窝点，然后偷偷潜入进去录下证据，最后再实施抓捕。当然，如果能直接在对方实施违法犯罪活动的时候直接以雷霆之势将场面控制住，来一个人赃俱获也是很好的。
　　现在专案组的想法，就是守株待兔。
　　确实，采取这种方式，只要对方还继续交易，就肯定能把窝点给摸出来。
　　但这种方法，抛开那些不确定因素不谈，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挺大的。
　　毕竟那“货车”送货的时间并不确定……
　　“我能看看案件相关的详细资料吗？特别是那些监控和卡口数据。”慕远忽然说道。
　　“没问题！”乔翼说道，“不过这些资料我们都已经看过许多遍了。”
　　“那现在就去吧！”慕远绝对是一个行动派。
　　马局长和毛支队也没有不同意见，他们也确实对慕远的能力很好奇。
　　之前只听说了慕远在办案方面的神奇，但从未亲眼见过，这次总算是有机会了。
　　四人来到一间大的办公室内，里面也没其他人。
　　“这是我们临时给专案组安排的办公室，专案组的其他人员都出去摸排和盯梢去了。”毛支队进来后介绍道。
　　慕远有点同情对方，这大热天不管是搞摸排还是盯梢，都挺酸爽的。
　　乔翼迅速打开一台电脑，从图侦系统中调出了这一案件。
　　慕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地调出了第一张图片。
　　这是一张卡口拍摄的路车照片。
　　照片中有一辆车，红色的大货车，属于扔在车流中都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那一类，毕竟大街上红色大货车简直不要太多。
　　因为是夜间的关系，虽然有补光灯和闪光灯，但照片的质量并不是很好，至少要通过这照片确定车内驾驶员的身份是不可能的。
　　图片上，清楚地标注出了过车时间，半个月前的凌晨3点12分41秒。
　　如果说以前慕远看监控视频、图片是做做样子，为自己使用时光回溯做掩饰，那么现在他就是确确实实在观察揣摩了。
　　他拥有大师级视频分析技术，图片不是视频，但却可以看做是视频的某一侦画面，同样可以用上这一技术。
　　对别人来说这张图片仅仅展示了这辆货车的经过时间、车辆品牌、车身颜色等信息，可慕远一双眼睛看到的却远远不止这些。
　　比如挡风玻璃的右下角有轻微的裂痕、车前脸的左下方有一块剐蹭的痕迹……
　　正常情况下，这些痕迹是无法通过肉眼观察到的，或许拿到专门做图像处理的公司去做，能把这部分给凸显出来，但绝对没有慕远这样来得简单直接。
　　慕远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通过这辆车上所具有的比较特殊的痕迹，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卡口的存留图片中将这辆车给找出来。
　　这样一辆大货车，总不能一个月就动那么一两次吧？
　　搞这种违法犯罪活动时不敢上车牌，难道平时在道路上行驶也敢不安车牌？
　　哪怕只找出这样一张过车图片，便能将车辆锁定下来！


第661章 我……还翻不翻？
　　想法很简单！
　　甚至，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哪怕不是警察，都能想到这种方法。
　　但能想到与能实施是两码事。
　　全市多少个卡口？至少上千。
　　而一个卡口每天能产生多少条数据？以西华市的繁华程度，不说十万，平均五万应该是有的。
　　如此计算下来，每天的数据量都是千万级，甚至上亿级的。
　　要从这些过车数据中把与目标车辆特征一致的车辆找出来，便是在数亿、乃至于数十亿的数据中寻找目标。
　　这说是大海捞针一点都不为过。
　　当然，这项工作，完全依靠人工肯定是完不成的，哪怕是慕远也一样。
　　好在现在有图侦系统，里面的各项工具可以对海量的图片进行初步的筛查。
　　比如大货车、红色大货车、XX品牌的红色大货车。
　　这样一些限制条件搞下来，剩下差不多也还有几万条数据。
　　可就算几万条，对别人来说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甚至……哪怕是十张图片，如果照片里的车是同一品牌型号、同一车身颜色的车，想要把它们区分出来，也是不容易的。
　　虽说年检标志、交强险标志的张贴情况是一个好的切入点，但如果对方早有预谋，且考虑周全，那这些也仅仅是能做个参考罢了。
　　毕竟，静电贴这种东西太普遍了，那些标志想贴哪儿就贴哪儿。
　　如果将关注点完全放在这方面，说不定还会被误导。
　　上次慕远在办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中，之所以对年检标志等特征如此笃定，更大原因是他已经通过时光回溯符看过了。
　　这次，却是不可能逐一查看所有车辆。
　　好在慕远现在已经有了大师级视频分析技术，他那双眼睛，虽不能说是火眼金睛，但也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
　　所以，他可以这样操作……
　　没花多大的功夫，慕远便完成了数据的筛查。
　　一张张摆着各种姿势的红色南风牌大货车的照片呈现在屏幕上，总共32张。
　　而在界面的下方，还有一个翻页的控件。
　　从那最后一个数字上可以判断，这差不多有四千页。
　　这还是慕远只选取了近半个月的过车数据，要是将时间延长，这个数据量会更加庞大。
　　身后站着的马局长等人目光有些呆滞，这……怎么看？
　　然而，慕远却默默地开始了他的工作。
　　第一页……
　　第二页……
　　第三页……
　　基本上，一页画面刚呈现出来，慕远便点击了下一页。
　　“呃，毛支队，你们这里有没有性能好一些的电脑？这玩意儿等待时间太长了。”慕远颇有些幽怨地说了一句。
　　毛支队嘴角抽了抽，道：“这电脑……速度已经够快了吧？”
　　慕远悠悠说道：“我看一页只需要不到一秒，可等待翻页却需要至少三秒。效率太低了。”
　　“你一秒就能看完？”毛支队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慕远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道：“就几张图片而已，像这类类似于大家来找茬的工作，我已经轻车熟路了。”
　　毛支队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当中。
　　轻车熟路这词的意思他懂，可慕远这表现，是一个“轻车熟路”就能概括的吗？
　　都特么开飞机了吧？
　　“毛支队，你就按小慕说的，去找一台性能更好的电脑。”
　　毛支队顿时苦笑道：“没有啊！这些电脑都是局里配的办公电脑，我对电脑也不是很懂，不过听说也就四五千块钱，能好到哪儿去？”
　　“哎！”马局叹息了一声，“小慕，你……将就着点吧！”
　　他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怪采购部门，毕竟要不是因为慕远，这些电脑也是能够满足需求的，可谁曾想出了慕远这样一个怪胎呢？
　　慕远略作思索，道：“那……把旁边这台电脑也打开吧！再找个人配合我，我在看这一页的时候，他就点下一页，我就在两台电脑间轮换这看。这样差不多能节省一半时间。”
　　“行！”马局直接拍板，然后看向了毛支队长。
　　毛支队长扭头看向乔翼。
　　乔翼：……
　　他默默地蹲下了身子，打开了电脑主机。
　　慕远没有闲着，还在继续向下翻查，乔翼打开电脑后，也迅速进了系统。
　　然后，他打开了N+1页。
　　于是慕远开始了摇头晃脑。
　　看着慕远的动作，马局长内心不由得冒出了一个想法：这样的工作状态，应该不会患颈椎病的。
　　时间慢慢流逝，一页一页的图片被翻过，马局长等人一点杂音都没冒出来。
　　这是非常难得的。
　　这毕竟不是一分钟、十分钟，或者半个小时。
　　领导的耐心毕竟是有限的。
　　能在这种办案过程中，死死地盯着屏幕一个小时，这说明领导的耐心非常到位了。
　　更何况，这一个小时，啥事儿也没干，尽盯着屏幕，看着那枯燥且毫无一点规律的画面，换做是其他人，早不耐烦地离开了。
　　领导若是想离场，自然不需要什么理由，随便说一句有其他工作要办、有文件要签批、有会议要召开，作为下属，难道还能问个一二三四出来不成？
　　可马局长，还真就留下来了。
　　但这过程确实是枯燥的，因为他们所能看到的，或者说能够明白的，仅仅是慕远那颗脑袋不断地转来转去，同时慕远和乔翼不断地切换着页面……
　　至于界面上那些照片中的车辆到底有什么不同，鬼知道了……
　　别说是他们了，便是与慕远一同切换页面的乔翼，同样一脸懵逼。
　　32张画面，乔翼每次刚刚将注意力放在第一幅画面上，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不得不切换到N+2页。
　　一次是如此，两次是如此，到最后，乔翼直接放弃了。
　　看个屁啊！当个工具人不舒服吗？
　　于是，过程一下子就变得很和谐了。
　　就在旁边观望的马局长等人认为自己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其实他们在很久以前就认为自己下一秒将会失去耐心……
　　慕远忽然猛地拍了一下桌面，然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显示器。
　　显示器上有32副画面，马局长几人瞅着慕远的目光，过了许久也没能分辨出他到底看的那一张图片。
　　乔翼：“慕大队，我……还翻不翻？”
　　当然，他不是为自己翻不翻身，而是询问自己是否还要继续翻页。
　　慕远木讷地道：“不……不用了！”
　　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屏幕上。
　　换做以前用时光回溯符的时候，他说不定还会不着痕迹地装装逼，可现在，他确实没那心思。
　　这不是提前预知的情况，慕远确确实实通过观察发现了异常，自然要认真地核实一遍。
　　他的大师级视频分析技术，并不足以让他如天桥上算命的一般直接灵光一闪得到答案，而是需要通过自己的观察分析发现某些细节，继而推断出结果。
　　这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他正处于呆愣状态。
　　马局长等人同样屏息静气，他们也看出了慕远的异常。
　　慕远肯定是有所发现！
　　尽管他们已经仔细地看过一遍桌面上的32张图片，自认为那上面的三十二辆车除了车牌之外，并无太大区别，但他们还是静静地候着。
　　慕远，现在绝对是西华市公安系统侦查方面的权威人士。
　　这与年龄无关，纯粹是通过资历建立起来的威信。
　　何谓资历？
　　资格履历和阅历。
　　经验、贡献、业绩都是资历的表现形势。
　　而这三个方面，不论是那一种，慕远在西华市局都是无人能及的。
　　慕远入警时间短，但抵不住他破案多啊！
　　不论是小案、大案、窝案、连环案件、命案等，慕远都经历过了，甚至别人未曾经历过的，他也经历了。
　　所以，他的权威，是建立在纯粹的资历基础之上的，而不是职务。
　　好吧，轮职务，眼前这些人，除了那位可怜的联络员乔翼之外，他就是最底层的。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马局长等人都没有打扰他。
　　差不多过去了近三十秒，慕远表情逐渐由严肃转变为轻松。
　　“找到了！”这三个字，是从慕远口中吐出来的，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语气。
　　这不是慕远装出来的。
　　这次不比以往，他并不知道结果。
　　“哪一个？”毛支队无比急切地问道。
　　不怪他激动，如果确定了车，那最终锁定制假窝点，就很容易了。
　　自接手这个案子以来，他不就是在为这个事情头疼吗？
　　虽然找到了制假窝点并不代表着案子破了，但至少是迈出了关键的一步不是？
　　慕远伸手指了指界面上的一张图片。
　　“西A44412？本地车牌？”毛支队嘀咕了一句。
　　慕远笑笑道：“本地车牌才正常嘛，不容易被怀疑。”
　　这话是有道理的，任何一座城市，本地车牌必然是最多的，不是说这不容易被怀疑，而是这个群体更大，不容易被注意到。
　　“这……慕大队，你为什么确定是这辆车呢？”
　　“细节！”慕远非常干脆地说道，“你看这两张图片中的车身前脸。看看这里，嗯……这几个像素点，这应该是一个剐蹭痕迹；还有这里，你看挡风玻璃的这个点，虽然很小的破损，但因为光线的原因，这个痕迹在两张照片中都能看到。另外，便是驾驶台上的物品摆放。虽然司机已经刻意对驾驶台上的物品进行了调整，但这有一个东西却从未变过。你看，这盒纸巾！位置虽然不一样，但包装却是完全一样，还有这块抹布，颜色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对！”毛支队一脸惊喜。
　　之前或许没有注意到，毕竟慕远所说的这些，在整张图片中只占据了微不足道的一个区域，哪怕是系统自带的图形分析处理模块，也不可能把这些细节给区分出来。
　　可随着慕远的提醒，毛支队特别关注之下，他还真发现了这里面的细枝末节。
　　“就是这辆车！”马局长也同样惊喜地叫了一声。
　　乔翼很识趣地没有开口——其实他也看出来了。
　　马局长当即吩咐道：“乔翼，你快查一下这辆车，我们需要它的信息。”
　　乔翼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意见，直接照着办了。
　　很快，这辆大货车的资料呈现在桌面上，都不用乔翼额外地介绍，两位领导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西秦运输集团？”
　　这是这辆大货车的运营公司。
　　不过大伙儿都知道，这个信息不一定准确，因为它有很大可能只是一种挂靠性质。
　　说不定这所谓的西秦运输集团，都不知道这辆车的车主到底姓啥名谁。
　　好在通过这辆车查到的信息不仅如此，还有它的日常活动轨迹信息。
　　“西溪轻纺工业园区？”
　　毛支队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
　　这是在这一页轨迹信息中，出现的最多的一个地名。
　　也就是说，这是这辆车最常出现的地方。
　　“难道说，这造假窝点，就在这西溪轻纺工业园区？”马局长皱着眉头说道。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他们对这西溪轻纺工业园区有什么忌惮，而是那里面落户的工厂确实太多了。
　　既然是轻纺工业园区，里面最多的自然就是制衣、制鞋等企业。
　　而且，这里面除了一些品牌企业之外，还有许多的小微企业。
　　这些企业只负责生产，没有自己的品牌形象。
　　他们生产的产品，更多的是供微商、网店或者某些挂着“店铺转让，清仓大处理”的店铺进行销售的。
　　这样的厂家在在西溪轻纺工业园区简直不要太多。
　　而作为这种成规模的工业园区，其仓储物流基本上不是独立经营的，而是由工业园区集中管理。
　　根据眼前这案子判断，那辆负责运货的大货车肯定不属于工业园区的，毕竟一个工业园区的运输公司，不可能干出那种取掉车牌的勾当来。
　　但这并不能说这些假冒商品就没有走工业园区统一的仓储管理。
　　这无疑就给侦查带来了难度。
　　这些货到底是从哪一家工厂弄出来的？这恐怕就无法绕过工业园区的仓储管理公司……


第662章 你是冲进了幼儿园还是养老院？
　　他们不担心仓储管理公司与那幕后的制假公司有什么牵连，但公司无牵连，并不代表着公司里的人没有牵连。
　　如果警方直接到这仓储公司询问相关情况，说不定就这消息就通过某种方式传到那制假工厂的耳中了。
　　所以，得慎重。
　　忽然，马局长说道：“这也是好事嘛！至少我们有了一个目标不是？我们完全可以派人到这里去暗中走访调查，把情况掌握清楚，再进行抓捕行动。”
　　“马局……这时间，恐怕有点长吧？”慕远犹豫了一下说道。
　　马局长笑了笑，道：“这么大的一件案子，时间长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嘛。不过估计也要不了太久，十天半个月应该能搞定了。”
　　慕远挠了挠头，要是十天半个月才破这样一件案子，他铁定撂挑子不干了。
　　相比起刑侦案件，经侦案件是非对错并不一定是那么分明，经侦支队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维护社会经济秩序。
　　要说这种造假行为有多么的令人人神共愤？那却是不见得，但它对经济秩序的破坏却是显而易见的。
　　慕远可以为这样的案子花费一定的精力，可要让他在这种案子上耗上十天半个月，他却是不会做的。
　　“马局，要不……我去取证吧！”
　　马局长有些犹豫，毕竟，慕远是过来支援的，而走访调查这类活儿，可没有太大技术含量，更多的是一种体力活儿，让慕远去不太说得过去。
　　更何况，这类暗中走访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呃，好吧，好像慕大队确实挺合适的。
　　抬头看了看慕远那一张认真脸，马局长当即说道：“好吧！不过……你小心点。”
　　……
　　从经侦支队办公室出来，慕远顺便溜达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拒绝了经侦支队派人协助以及派人开车接送的意见，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去。
　　暗中走访调查？哪有直接暗中拍摄录像来得稳妥？
　　对别人来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并不代表慕远就无法完成。
　　他都不用自己亲自出马，直接让小毛去就能搞定了。
　　慕远相信，既然这个制假厂家能将业务拓展到全国范围，那么其出货量定然是非常大的。
　　这样一个厂，肯定小不了。
　　刚坐下，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心头不由得一动，竟然是苏大记者打过来的。
　　当即瞅了瞅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他也没多想，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喂，瑾秋啊，什么……”
　　“事”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苏瑾秋给打断了：“慕远，你能别带这种感叹词吗？”
　　“呃……不好意思，习惯了。”慕远尴尬地笑了笑，“有什么事吗？”
　　苏瑾秋沉默了两秒，问道：“你……你妈妈没给你打电话？”
　　慕远一愣，道：“打电话干嘛？”
　　“啊……”苏瑾秋惊呼了一声，“可她刚才给我打了电话呢。”
　　慕远心头一突，不由得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妈便留了苏瑾秋的电话。
　　如果老妈只是给苏瑾秋正常地电话聊天，那倒也没什么，可慕远不觉得自己老妈会这么无聊。
　　“我妈给你说什么了？”慕远连忙问道。
　　苏瑾秋道：“她说她刚刚给你打过电话，问你在干什么，你回答的是你……你正和我在一起，准备去看电影，然后她便打电话给我确认是不是这样的。”
　　慕远额头已经微微见汗了，忙问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苏瑾秋苦笑道：“我还能咋说？总不能漏你的底吧？自然帮你把这事儿给认下了。可是……”
　　“可是什么……”对自己老妈颇为了解的慕远，心头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苏瑾秋语气有些怪怪地道：“她让我一会儿拍张照片发给她，说是帮我监督你……”
　　慕远有一种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冲动。
　　“你答应了？”
　　“不答应还能咋办？”苏瑾秋苦笑道。
　　慕远有点惊讶，他想到了老妈可能会采取的手段，但没想到苏瑾秋会答应——你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不行吗？
　　“慕远，你说咋办？我总不能失信于陈阿姨吧？不然以后见面多尴尬？”苏瑾秋说道。
　　慕远感觉脑仁都在疼。
　　防不胜防啊！
　　“那……去看个电影？”慕远有些犹豫。
　　苏瑾秋那边稍稍松了口气，道：“你……来接我？”
　　慕远自然只能答应下来。
　　毕竟，苏瑾秋的车，貌似还停在那饭店外呢。
　　挂断电弧，慕远呆愣了几秒，然后嘀咕：这都特么什么事啊？
　　随后拿着钥匙，便走出了办公室。
　　“慕队，今晚不加班了？”刚到门口，正面走过来的成斌笑呵呵地问道。
　　慕远心情蛮复杂的，总不能说今晚不加班，要去陪苏大记者看电影吧？那多难为情？
　　“加班啊！办案呢。经侦那边的一个案子，需要暗中调查取证，我得帮他们把这事儿做了。”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成斌倒也不疑有他。
　　分开后，慕远快速上了自己的捷达车，扑哧扑哧地轰着油门冲出了大门。
　　他终于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晚高峰，他倒是有心将这二手捷达开出法拉利的感觉，但现实不允许啊！
　　终于，捷达车磨磨蹭蹭地到了省电视台外，慕远已经远远地看到苏瑾秋站在路边等着了。
　　那一抹靓丽的身影，哪怕是在美女如云的电视台里也显得无比的耀眼。
　　车哧溜一声停下，苏瑾秋轻拉车门，优雅地坐了进来。
　　她脸颊微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其他原因……
　　“对不起，我妈……”慕远带着满满的歉意。
　　他也算想明白了，自己老妈搞出来的事情，这锅——自己得背。
　　没等慕远说出口，苏瑾秋柔柔地笑了笑，道：“没什么，陈阿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的。”
　　“你能理解什么？”慕远愕然。
　　苏瑾秋白了他一眼，却是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温柔地笑了笑：“你准备请我看什么电影？”
　　“emmm……我很少去电影院，对电影也不是很了解，要不……你决定吧。”慕远很直白地说道。
　　苏瑾秋深吸口气，同时香肩轻耸，无奈说道：“好吧！我找找看。”
　　慕远认真地开着车，不几分钟，苏瑾秋问道：“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科幻类的吧！”慕远很耿直地给出了答案。
　　毕竟，一个大男人，看那啥情呀爱呀的电影太别扭。
　　苏瑾秋抿了抿嘴，笑着道：“看来我们的爱好还挺一致！要不……就看这个流浪星球？”
　　“行！”慕远忽然又道，“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先去找个地方吃饭？”
　　“好啊！”苏瑾秋愉快地答应了。
　　慕远快速转头瞄了苏瑾秋一眼，眼中带着几分狐疑。
　　就在他准备问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慕远清楚记得自己手机的设置，这声音，应该是群里有人@自己了。
　　他对自己的车技很有信心，伸手摸出手机，迅速滑动了一下界面，然后便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忽然，他眉头一皱。
　　“怎么了？”旁边的苏瑾秋有些担心地问道。
　　慕远道：“有案子！”
　　“啊……那……是不是看不了电影了？”苏瑾秋有点失落，“那……怎么向陈阿姨……”
　　慕远笑笑，道：“没关系，不用我亲自过去的。这种案子，一般都是我远程指导就行了。”
　　“这样也行？”
　　“当然！”
　　“真没问题？”
　　“没问题！”慕远道，“不过……得你来开车。”
　　“好吧！”苏瑾秋很愉快地答应了。
　　慕远有些不舍的放下方向盘，坐到了副驾驶那温暖的座椅上，开始了他的工作。
　　@慕远的是锦川区分局刑侦大队，其辖区发生了一起命案。
　　其实命案的侦破相对于盗窃、抢劫这类案件来说要更容易一些，至少大部分是这样的。
　　锦川区刑侦大队已经开始了侦查，但按照目前全市案侦工作的运行机制，这是需要第一时间通知重案大队介入的。
　　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某些特殊命案，区县局刑侦大队没能力侦破，最后又因为时间而延误了侦破时机。
　　慕远一面操纵着小毛第一时间抵达现场，化作一只小老鼠开始在现场钻来钻去，查找某些线索。
　　同时也通过私聊，向锦川区分局刑大询问相关情况。
　　原本小毛已经被慕远派去了西溪轻纺工业园区摸清楚，现在出了这个事情，只好先把它弄回来了。
　　好在小毛的速度够快，倒也不用担心会耽误事情。
　　这案子并不复杂，慕远也没费多大功夫，就已经将案件的脉络给理清楚了。
　　就连嫌疑人，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下。
　　呃……应该是在他的鸟的掌控之下……
　　对此慕远就很放心了！
　　不过他也不能直接把答案告诉给锦川区分局，而是按照以往的套路，一步一步地引导对方沿着正确的侦察方向前进，并最终锁定嫌疑人。
　　其实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也是命案侦破的魅力所在。
　　恩怨情仇都是可以用逻辑推理的，这也是很考验一个警察的能力的。
　　不像街上的抢夺或者扒窃，想要通过推理破案？想多了吧！
　　在此过程中，慕远也就不需要太专注，他终于抬起头看向前方。
　　“呃……瑾秋，车……出故障了？”慕远第一时间问道。
　　“没有呀！”
　　“那怎么这么慢？”慕远满脸纠结。
　　虽然此刻还处于晚高峰，但就算晚高峰，偶尔也还是能飞奔一段不是？像苏瑾秋这般一直让档位维持在一挡水平，这就让人很痛苦了。
　　苏瑾秋俏脸微红，道：“我以前没开过自动挡，虽然驾照是C1，但都学了这么多年了……”
　　慕远顿时就明白了。
　　感情，这是一位新手女司机，手动挡的新手女司机。
　　她现在能平安地将车开出这么远的距离，慕远觉得自己应该觉得庆幸了，毕竟这时候可是晚高峰，很容易出交通事故的。
　　“靠边吧！我来开。”
　　“你的案子……”
　　“已经破了。”慕远笑了笑，“就一普通命案，很简单的。”
　　苏瑾秋脚下一顿，直接就将车给弄停了。
　　她确实感到惊讶。
　　她不是不知道慕远在侦查办案方面的能力，可这才多少时间？居然就把案子给破了，如此水平，用奇迹形容也不为过了。
　　慕远却没太多的想法，办案对他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时间长点短点也不甚在意。
　　他拉开车门下来，与还处于惊讶状态的苏瑾秋调换了位置。
　　要是换做以前，苏瑾秋绝对会提出采访的请求，可现在她却什么都没说。
　　慕远开车找了家自助餐店，二人进行了一次愉快的晚餐，然后便去了附近一家电影院。
　　当然，这过程中也没有发生关于看电影是否需要身份证的争论，看电影的过程也是泛善可陈，除了电影中的情节比较惊心动魄之外，电影之外的故事就是波澜不惊了。
　　“慕远，我拍张照片给陈阿姨发过去。”
　　“拍吧！”
　　“你倒是坐近一点啊！不然你妈妈肯定会怀疑的。”
　　“呃……也对！”
　　……
　　第二天，慕远神清气爽地来到了办公室。
　　昨晚顺利地将苏瑾秋送回她的出租屋之后，慕远便回到了市局。
　　同时他也没忘了指挥小毛再次前往西溪轻纺工业园区。
　　以小毛的能力，整个西溪轻纺工业园区对它来说根本就是不设防的，加上它的速度和敏锐的感知能力，搜完整个工业园区，所花费的时间也不过四五个小时。
　　结果非常理想！
　　慕远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虽然结果稍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真相却已经明了。
　　慕远准备等上班的时候去将这事儿向经侦支队交接了，这样这个案子也就算了破了，他也就可以重新将精力放在其他案件上。
　　然而，他刚进了自己办公室，就接到了冯局长的电话。
　　“小慕，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慕远也没有犹豫，立刻就过去了。
　　到了冯局的办公室，慕远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坐了一个熟人。
　　省博物馆的周馆长。
　　慕远愣了愣神：难道又有文物被盗了？没这么倒霉吧？
　　不过这办公室里也仅有周馆长在场，另外还有两个陌生人。
　　从他们坐的位置判断，周馆长应该不是主客，而是他旁边的那位五十多岁的老人。
　　虽说现在五十多岁的人还不能算是老人，但谁让眼前这位头发都完全花白了呢？说是老人没有任何人会反驳。
　　“小慕，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文旅厅的林副厅长，也是我们省文物局的局长。”冯局长一见慕远进来，便第一时间做了介绍。
　　另外那位陌生人，也是文物局的工作人员，叫马涛，是文物局办公室的。
　　至于周馆长，倒是不需要再介绍了，现在对方送的那面锦旗还挂在重案大队一中队的值班室呢。
　　“林厅，这位便是我们刚才谈的慕远，慕大队长。”冯局说道。
　　这位领导与慕远握了握手，看着他那张略有些稚嫩的脸，似乎有些不太踏实。
　　“小慕同志，听冯局说，你挺能打啊？”林厅笑呵呵地问道。
　　慕远内心有点小惊讶，这话问得挺没水平的！警察，能不能打，应该不重要吧？
　　虽然电视里演的刑警都跟武林高手一样，一个个拳脚功夫了得，但那纯粹只是电视……
　　正常情况下，刑警办案，不需要打！
　　不过对方既然这样说了，慕远觉得自己也不能太谦虚。
　　“还行！”慕远悠悠说道，“基本上，如果双方都是赤手空拳，打三五十个人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实诚话，三五十个人也就三五十拳的事儿，确实很轻松。
　　可听在林厅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一个人打三五十个？你是冲进了幼儿园还是养老院？
　　但这种事情又不好当面质疑，场面有些尴尬了。
　　冯局看出症结所在，立马说道：“林厅，小慕这话可没吹牛！当初他一个人抓了二三十号嫌疑人，把对方全给撂翻了，没一个能站起来的。虽然二三十号人与三五十个还有点差距，但我想这应该是不影响结果的。”
　　林厅这下是真惊讶了。
　　“而且，我们慕大队长，应对侦查破案方面的能力，更在个人搏击能力之上。这近半年时间里，由他破获的抢劫、盗窃案，不下两三百起。可以说，就盗窃来说，再厉害的盗贼，也别想在小慕同志面前搞事情。”
　　慕远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被冯局夸奖的人不是他一样。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林厅赞叹了一句。
　　慕远完全是一头雾水。
　　他总觉得这两人是话中有话……
　　很显然，冯局在将自己叫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当着这位林厅表扬自己一番，肯定是有任务的。
　　又是文物局，又是博物馆，难道——又是什么文物被盗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尽量让其显得很茫然无辜：“冯局，您招呼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冯局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林厅这边有点事情，想请我们这边协助一下。我思前想后，觉得我们局里只有你最适合这项任务，所以就把你给叫过来了。”
　　慕远嘴角抽了抽，虽然冯局这话听着是挺舒坦的，可他还是没说出任何实质性的内容啊！
　　林厅随即说道：“小慕同志，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一位我们西华本地的企业家与我们联系，说最近有一场文物拍卖会将要举行。这次的拍卖会上，有一件曾从我们省出土的国宝级文物作为压轴宝物进行拍卖。”
　　慕远一脸迷惑，问道：“领导，既然是国宝级文物，怎么还拿出来拍卖啊？”
　　林厅叹了口气，道：“它是被当年的盗墓贼给弄出来的，后来辗转流到了国外。这次这位企业家准备把这件文物拍下，无偿捐赠给省博物馆……”


第663章 哪那么多的万一？
　　一个疑惑解开了，可另一个疑惑又出现了。
　　“拍卖就拍卖呗，需要我去干嘛？”有问题就得问出来，这才是好学生嘛，慕远一直以这个标准要求自己。
　　冯局长咳嗽一声，道：“林厅，小慕同志说话就这样！你别介意。”
　　“呵呵，看得出来，小慕同志是个直肠子嘛。”林厅笑了笑，随后又一脸沉重地道，“之所以想让小慕同志你协助，主要是因为这场拍卖会是在国外，而且有一国际大盗，直言要在这场拍卖会上搞事情。我们担心出现意外，所以……”
　　“所以”后面的话林厅没说，大伙儿都明白。
　　不就是眼前这个情况嘛。
　　慕远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心态，但实际上他早已经心花怒放了。
　　倒不是他觉得国外更好玩——呃，好吧，以他现在的能力，在国外确实更容易放飞自我……
　　但他真正想出国的原因，还是前不久系统发布的那个任务。
　　那任务坑是坑了些，但慕远确实对任务奖励的身份证挺好奇。
　　“这么说……这次还得出国？”慕远悠悠然地问道。
　　林厅道：“那是肯定的！而且应该还会耽搁两三天时间。”
　　“两三天……能搞定吗？”慕远有些犹豫。
　　林厅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行！”慕远很干脆地点头答应了。
　　林厅却有点方。
　　说实话，他对慕远有点不太放心，毕竟太年轻了。
　　年轻，或许能打，但在侦查、或者说是防盗方面的经验，肯定是比不过老警察的。
　　反过来，如果一个年轻人已经拥有了极强的侦察本领，那么他定然没时间去锻炼搏击技能。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林厅犹豫了一下，道：“小慕同志，这次的事情很重要，我们必须得做到万无一失，既然是冯局亲自举荐了你，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但……”
　　慕远没等他说完，咧嘴一笑，道：“如果林厅不放心，可以找个人与我比试一番呗。至于侦查方面的能力，你可以去查一下我近期办的一些案件——呃，如果是有些尚不能公开的案件，就不能查了。”
　　冯局忍不住瞪了慕远一眼，倒不是觉得慕远这话有什么问题，而是觉得奇怪。
　　以前慕远表现出的情商不是挺捉急的吗？
　　怎么这次对方还没点透呢，他就已经心领神会了？
　　貌似，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情况出现……
　　究竟是这家伙有点急智呢？还是故意装傻？
　　冯局没能得出答案，他毕竟不可能撬开慕远的天灵盖看看不是？
　　与冯局的狐疑相比，林厅就很纠结了。
　　他确实很希望让慕远当场展示一下，可现在慕远让他去找个对手来，这就让他头疼了。
　　他是文旅厅副厅长，又不是特种部队军官，随便找个人出来都能来一套搏击技能？
　　所以，他目光看向了冯局。
　　这毕竟是公安局的领导不是？找一两个能打的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冯局是一个聪明人，林厅那目光看过来，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可他不能明白啊！
　　让自己去找人？呵呵！开玩笑吧！
　　现在整个市局，特别是特警支队那边，谁不知道慕远能打？当初开着大巴车去押送嫌疑人，就是他们去的呢。
　　想想一个人暴风骤雨般地撂倒二十多号人，他们就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虽然从未与慕远正面交锋，但却不妨碍他们对慕远实力的理解。
　　这……是一位不能力敌的大佬！
　　所以，冯局很清楚，自己这会儿只要说是找人与慕远过招，特警支队那些家伙绝对躲得远远的。
　　哪怕是有那么一丝悬念的搏斗，他们还可以拼上一拼，可这种明显是找虐的挨揍，傻子才去呢。
　　可冯局不想接招并不代表着这事儿就算完了。
　　林厅就一直瞅着他……
　　这场景，要是在加一句：你瞅啥？瞅你咋地？那就更应景了。
　　最后，冯局叹了口气，道：“林厅，对于小慕的实力，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要是他能力不够，我敢把他放出去执行这样的任务？要知道，这趟出去，还是有风险的不是？相对于文物来说，生命更宝贵不是？”
　　林厅略微犹豫了一下，接着便展颜一笑，道：“这倒是我多虑了！那这事儿就这么确定了。拍卖时间就在后天，我们争取今天下午就出发。如果实在不行，最晚也就明天早上。”
　　慕远愣了愣，这时间……确实挺紧的。
　　冯局也皱了皱眉头，关于时间的事情，刚才林厅也没多说，他还以为还有那么几天时间呢。没想到今天就要出发……
　　他忽然转头看向慕远，问道：“小慕，你护照办了没有？”
　　慕远立刻点了点头，道：“护照之前倒是已经办了。”
　　“那就好！”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林厅几人又商量了几句，便告辞而去。
　　待几人走后，冯局看向慕远，道：“小慕，对于这次任务，你有什么看法？”
　　慕远耸耸肩，淡定地说道：“没什么看法，把东西带回来就行了。”
　　冯局道：“东西带回来是应当的，不过你也得小心点。国外不比国内，治安形势不明，枪支管控也没这么严格，甚至你们这次去的宾绿国，更是完全不禁枪。你的能力我也知道，但还是得小心点。”
　　慕远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对了，还有你的签证，这次出去，因为时间紧，看来只能搞落地签了。虽然宾绿国的落地签手续麻烦了点，但也比正常签证手续来得快。”
　　慕远到没有反驳，甚至他都不知道宾绿国的落地签手续为什么麻烦……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冯局，我觉得……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最好是做出万全的准备。”
　　冯局愣了愣，道：“你需要准备什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这次的任务，也是郑局长交代下来的。虽然文物管理方面的工作与公安机关无关，但这些年在打击文物走私、贩卖等方面，我们公安机关也是付出了辛勤和汗水的。这次林厅所说的那件文物，非常之重要，如果能够追回，那必然也是我国文物保护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郑局长交代了，要全力以赴配合文旅厅开展相关工作。”
　　慕远道：“刚才林厅不是说有国际大道要对这次拍卖的宝物下手吗？如果东西被我们拍下，到了我们手上，我自然不担心有人能从我手上偷走。可要是在正式拍卖之前文物就被弄走了，我咋办？”
　　“这个……拍卖会的安保措施非常严格，应该不存在问题的。”冯局说道。
　　慕远语重心长地说道：“冯局，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啊！”
　　冯局有种揍人的冲动，不过考虑到这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他又放弃了。
　　“那你小子打算怎么办呢？你总不能去应聘保安，全程将那文物盯着吧？”冯局说道。
　　慕远道：“那倒不用！我只是提前向冯局你探讨一下，如果那文物被提前偷走了，我要不要去把它追回来？”
　　“当然要去！”冯局想都没想便给出了答案。
　　他甚至没怀疑，如果文物被盗，慕远能不能把东西追回来，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哪怕是在国外。
　　慕远道：“那……如果把文物找回来了，要不要再还回给拍卖会的组织者呢？”
　　“当然……”冯局刚说了两个字，却突然顿住了。
　　他看着慕远脸上带着的笑容，忽然觉得这小子才是真的老狐狸。
　　刚刚林厅简单地说了一些关于这件文物的来龙去脉，与其说当年这文物是被走私出去的，还不如说有人有针对性地雇人盗墓，然后将其转运出国的。
　　只可惜年代久远，已经没有了证据。
　　东西毕竟是在别人手中，总不能去偷去抢吧？这与兔子的气质不符。
　　但如果东西都到了自己手上，不管是以何种途径到的自己手上，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哪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当然，这个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如果将文物带回国都是一个大问题。
　　忽然，冯局低啐了一声。
　　这才哪儿呢？就先搞了一连串的假设，关键是还在为这些假设带来的问题寻求解决方式。
　　如果这假设发生的几率高一些，那也说得过去，可这明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嘛，何必浪费脑细胞。
　　“这事情，你自己随机应变吧！不过做任何事情之前，得考虑周全，特别是这样做了之后会引起怎样的后果。”冯局意有所指地说道。
　　慕远当即点了点头，又道：“放心吧，我肯定会仔细考虑的。”
　　看着对方那认真的样子，冯局心底反而有些不踏实……
　　“冯局，万一那些家伙带着东西逃到了其他国家咋办？”慕远幽幽然地说了一句。
　　冯局微微一愣，这小子……哪那么多的万一啊？
　　这个“万一”回答了，会不会还会有下一个“万一”？
　　你这都假设完了，是真准备做好万全准备吗？


第664章 我会帮你兜着的
　　冯局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原本那什么国际大盗会不会动手都还是一个问题，至于其选择直接对拍卖行下手，这可能性更微乎其微了。
　　现在再在此基础上假设对方跨境逃亡——好吧，这个可能性真的可以忽略了。
　　“还是刚才那番话，这个事情你可以自行决定。原则就两条：首先，必须是以将文物带回国为目的；然后，不能在国外引起恶劣的后果。”
　　“明白了！”慕远回答得非常干脆。
　　“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冯局再次问了一句。
　　慕远立刻摇了摇头。
　　忽然，冯局问道：“对了，经侦支队那边的那件案子，有进展没有？如果没时间办，就先还是让他们自己搞吧！”
　　慕远当即答道：“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刚才我正准备把收集到的证据交给毛支队他们呢。”
　　“这么快？”冯局着实感到惊讶。
　　一般来说，经侦案件都是耗时较长的，里面的关系也非常复杂。而对于眼下经侦支队接手的这个案件，冯局也知晓一些，那绝对是一根硬骨头。
　　慕远说道：“冯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这样的，”
　　“那倒也是！”
　　……
　　慕远从冯局办公室出来，第一时间来到了经侦支队的办公室。
　　此刻，他手中握着一只U盘，这是昨天晚上小毛熬了一个通宵，在西溪轻纺工业园区偷拍录制的视频。
　　“毛支队，这里面就是证据！大致情况我也掌握得差不多了。”慕远开门见山地说道。
　　毛支队木然地接过U盘，明显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啥情况。
　　U盘入手的质感让他略微回了点神，惊讶地问道：“这里面是证据？什么证据？”
　　“证明有人制造假冒伪劣产品的证据。”慕远还是很认真地给出了答案。
　　毛支队这下真清醒了：“真的？”
　　慕远就有些不满了，瘪了瘪嘴，道：“骗你有啥好处不？”
　　毛支队愣了愣，也顾不上慕远那怪异的语气，一埋头，便将那U盘插在了电脑上。
　　趁着毛支队看视频录像的功夫，慕远将自己掌握的情况简单地陈述了一遍。
　　“……这件事情，是有一个专门的制假团队在背后操纵。他们不生产产品，专门从工业园区内的一些企业中订购高仿货，然后弄到仓库里进行贴牌，改换商标。然后再转手倒卖出去。因为轻纺工业园区的庞大织造能力，基本上只要你能想到的产品，这里都能织造出来，这也给这群人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毛支队听着慕远的介绍，一言不发，认真地看着屏幕上的视频。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仓库中的画面。
　　堆满了各种盒子、袋子，里面放着各类鞋和衣服……
　　视频是断断续续的，期间切换了很多个角度。
　　可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将这处仓库中的所有情况全部尽收眼底。
　　看完这些内容，毛支队对慕远的佩服简直无与伦比。
　　在无数人看来难以突破的案子，居然就被对方一个晚上就给解决了。
　　如果他知道其实这一晚上慕远根本没去现场，而是陪着苏瑾秋看电影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抑郁到自闭。
　　有了这些关键性的证据，后续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甚至在看完这些证据的那一刻，毛支队脑子里就已经有几套工作方案了。
　　如此，这案子也就不需要慕远再亲自操刀了。
　　离开经侦支队，慕远犹豫着是否要给父母打个电话。
　　毕竟，都要出国了，如果都不给父母那边吹吹风，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可一旦自己给他们说了要出国，对方还不得刨根问底啊？老爸作为同行，对警察的工作性质肯定非常了解，这事情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
　　真要把这事情告诉他们，那不是给他们添堵吗？
　　还是不说了！
　　随后慕远却想到了昨晚老妈的一番骚操作，差点没把自己玩脱……
　　“算了，直接给苏大记者交个底，让她帮着打打掩护。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心头有了决定，慕远直接拿起手机便给苏瑾秋打了过去。
　　“喂，瑾秋，在忙什么呢？”
　　“写采访提纲！慕远，有什么事吗？”苏瑾秋语气中带着一股子欣喜。
　　慕远道：“我最近要出国一次……”
　　“出国？”苏瑾秋惊讶了，作为慕远这一级别的警察，出国应该也是需要审批的吧？而且，以她对慕远的了解，这家伙肯定不可能是为了旅游才出国的。
　　再说了，昨天晚上他们还在一起，都没提出国的事儿呢，这说明这是突发状况。
　　多半，是公事。
　　正因为是公事，苏瑾秋才觉得惊讶。
　　一个警察，还是地方公安机关的警察，怎么会因公出国呢？
　　“总不能是去当维和警察吧？”这个念头瞬间从苏瑾秋脑子里冒出来，她莫名地有几分心悸。
　　一般需要派遣维和警察的地方，说是枪林弹雨一点都不为过，危险度是非常高的。
　　她担心啊！
　　“对，出国！去一趟东南亚。”慕远说道。
　　他没提具体去哪个国家，因为他就没打算只去一个国家。作为一位名声显赫的“好人”，自然不能撒谎。
　　苏瑾秋脑子有些懵，东南亚……嗯，至少不需要维和。
　　可对于慕远到底出差干什么，她还是一无所知。
　　不过苏瑾秋也没打算再问了，东南亚，相对还是比较安全的。
　　“那你小心点。”苏瑾秋真切地说道。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放心吧！不过我走这几天，万一老妈那边又搞什么事情，你可得帮着兜着点。”
　　苏瑾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万一我兜不住咋办？”
　　慕远就很抑郁了，道：“那可就前功尽弃了，我回头还得去相亲……”
　　“算了，我会帮你兜着的。”苏瑾秋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慕远这才放下心来。
　　事情说完了，慕远也不知道聊些什么，虽然有些不太舍得挂电话，但那句话还是从他口里吐了出来：“要没其他事，我就挂电话了。”
　　“再见！”
　　“嘟嘟嘟……”
　　断了通话，慕远呆愣地坐在那里。
　　出国这么大的事，自己居然找不到别人来分享……
　　难道自己人缘就这么差？
　　要不再给老王他们说说？
　　但想想后他便放弃了，虽然林厅也没说这事情是否涉密，但也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不是？
　　暂时将这想法抛开，慕远打开了系统界面。
　　上面的侠义值又一次达到了512点，其中做出主要贡献的自然是之前救起的三位落水儿童和昨晚的那起命案。
　　至于帮经侦办的这起制假案件，因为现在尚未收网，所以侠义值也还没有结算。
　　慕远敢如此干脆地接下这个任务，最大的底气当然是他自身所具备的能力，另一方面，则是这些侠义值。
　　抽将什么的就不用说了，那完全是看脸。
　　可商城中能兑换的东西可多了。
　　憋急了，这些侠义值全兑换成高爆炸弹，来一场盛大的焰火晚会，看谁玩得过谁！
　　“要不练练狙击步枪的射击技术？”


第665章 没办法，味道太香！
　　慕远已经记不得自己搞了多少次十连抽了，连机甲驾驶技术都抽到了，但却没能抽到狙击枪射击技术。
　　可让人郁闷的是，他背包里还躺着一支AWM呢。
　　至少，在世界范围内，这绝对是最顶尖的狙击步枪。
　　有武器但却没有响应的技术，这不是白白让人眼馋吗？
　　所以，没抽中狙击步枪射击技术是一大遗憾。
　　可自从上次搞视频分析技术以后，慕远的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
　　要不，也按照视频分析技术的操作流程，来一波狙击步枪射击技术？
　　不过在一番犹豫之后，慕远放弃了。
　　首先，这种操作的代价太高，将一项技术升级到大师级，差不多得近四百点侠义值。
　　有这么多侠义值，来四次十连抽不香吗？
　　当然，如果真有需求，慕远倒也不介意升级一波，但这玩意儿的实用性着实不强，至少比手枪射击技术差一大截。
　　所以暂时搁置是最好的选择。
　　慕远其实也想过是否需要先将这项技术给学会，掌握了初级狙击步枪射击技术后暂时放那里，等需要的时候直接升级，这样也不怕误事。
　　可慕远却有自己的担忧。
　　到目前为止，慕远抽了不少的技术，但却没有一项重复的。换个角度说，只要是慕远已经掌握了的技术，就没有再抽到过。
　　虽然这并不能确定自己掌握了的技术，就一定抽不到，但万一真是这样呢？
　　所以，除非将来能证明自己掌握了的技术也能被再次抽中，否则他不打算花费精力搞这些没必要的东西。
　　因为下午就要出差……呃，不是出差，是出国，以个人名义出国。
　　审批手续啥的也很简单，毕竟是主要领导亲自交办的工作，对应部门搞审批也是非常迅速。
　　至于随身携带的衣服啥的，以慕远的个性，也基本上不会考虑。
　　从客观上来讲，这都是盛夏了，西华市已经闷热异常，只恨不得从身上扒层皮下来！
　　虽然东南亚一带这个节点上肯定比西华市热，但……总不能扒两层皮吧？
　　至于主观方面，拥有多功能服的慕远，可以很负责任地说：热不热的，与他没半毛钱关系。
　　“嗯……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一点。”
　　“那保温杯都到手这么久了，还没用过，太浪费了！”
　　“这次出国，肯定得座几个小时的飞机。以飞机上那餐点的供应量，也不知道够不够我一个人吃。”
　　“带点什么好呢？要不……去自助餐搞一锅火锅？”
　　这个念头一起，慕远整个人都有点方了。
　　自助餐店的是不允许打包的，但很显然，慕远拿着一保温杯，店家也不可能揭开瓶盖检查里面到底是水还是食物。
　　但，良心会疼啊！
　　被自己这个大胃王饱餐一顿也就算了，还打包……
　　哪怕只是装一正常保温杯的火锅菜肴，慕远也觉得还能接受，但他拿的是什么保温杯？是用了空间折叠技术的保温杯。
　　这是去抄别人的家啊！
　　之前慕远就已经实验过这保温杯的容积，也不算太夸张，比如玄幻仙侠之流中所说的一花一世界、纳须弥于芥子之类的说法，在这里肯定是不现实的。
　　空间折叠技术也没那么夸张，至少用在这保温杯上的空间折叠技术没那么夸张，它的最大容积也就半立方米的样子，也就是说能装半吨水。
　　这容量虽说小了些，但它还有一个比较实用的功能，它可以分成三个空间。
　　一个空间是正常空间，大小也就肉眼所见的保温杯的体积相仿，这也算是一种伪装的手段吧。
　　毕竟要是让别人拿到这杯子，发现怎么也装不满，那不是露馅儿了吗？
　　另外两个空间则是相同的大小。
　　这样一来，哪怕自己只将其中一个空间装满，也差不多能让一家自助餐店一两天白忙活。
　　自己吃是一回事，再怎么吃，都属于规则范围之内的。
　　可如果自己拿这杯子去装，那就不对了。
　　甚至，这可以算作是偷了。
　　作为一名正直的人民警察，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要不还是自己动手得了。”慕远这样想着。
　　自己毕竟也是掌握了大师级面点技术和宗师级蛋炒饭技术的美食街大佬，虽然不喜欢下厨，但自己给自己做点吃的，总没毛病吧？
　　……
　　慕远去了趟超市，提了一袋白面——一百斤装的，另外还有两斤牛肉。
　　同时买了一口锅和电磁炉，一个不锈钢盆。
　　各种调料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从他的采购清单就可以看出，他是准备做面食了。
　　其实他也想过搞蛋炒饭，但考虑到蛋炒饭就开水对肠胃不好，还是面食更合适一些。
　　更重要的是做蛋炒饭还得多买一个电饭煲，不划算。
　　他准备做刀削面……
　　把东西拉回到市局的院子里，然后便去食堂饱饱地吃了一顿，然后趁着没人的功夫，提着东西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开始在里面忙活起来。
　　以前慕远从未作过面食，更遑论是刀削面了。
　　可现在，慕远的动作简直如行云流水。
　　掺水、和面……
　　炒臊子、烧水、削面……
　　嗯，后面的流程重复的。
　　毕竟一百斤白面呢，一锅肯定是做不下的。
　　原本慕远也没打算把这一百斤面全弄完，他只打算弄够往返航班上的食物就够了，但在做的时候，考虑到此去异国他乡，万一那边的饮食不符合自己的口味，亦或者某些场合下不适合自己敞开肚皮吃，这带着的面也能应应急不是？
　　相比别人做刀削面的效率，慕远这完全是神速。
　　没过多久，第一锅面就做出来了。
　　然后……慕远觉得自己又饿了。
　　没办法，味道太香！
　　饱餐一顿后再继续做，快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慕远圆满地将大半袋面全给做成了刀削面。
　　他倒是有心将那百来斤面全给用掉，怎奈时间不够，林厅那边已经订好了机票，得赶往机场。
　　于是慕远迅速将战场打扫干净，然后将保温杯切换到另一个空着的空间，将一大桶纯净水倒了进去。
　　“稳了！”
　　接着，慕远弄了一些枸杞大枣，泡上开水，然后盖上盖子。
　　顺手将保温杯插在双肩包侧方的袋子里，这包里只装了一些随身的生活用品，倒也方便。
　　……
　　来到机场，慕远一眼就看到了林厅。
　　可看他们的状态，这林厅不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啊，倒像是送行的。
　　慕远走近后，林厅也看到了他。
　　“小慕同志，这位是我们文物局副局长李文涛，也是此次宾绿国之行的负责人。”林厅满脸笑容地介绍道。
　　慕远道：“林厅不亲自去？”
　　“我就不去了，年龄大了！”林厅笑呵呵地说道。
　　其实林厅倒不是因为年龄大了不想去，而是因为他的身份更敏感一些，要是在拍卖会现场被人认出来，说不定会生出一些波澜。
　　另外，在文物古董的鉴别方面，李文涛可比他专业多了，这次的任务，由李副局长去确实更适合。
　　慕远却没想那么多，在那李副局长伸出手后，他与对方握了握。
　　“这位是齐董！他可是我们西华市的有名的爱国企业家。这次拍卖这件国宝级文物，也是齐董主动提出的。”林厅继续介绍道。
　　慕远看了看林厅介绍的这人，大约四十来岁，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有着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
　　“齐董，你好！”慕远伸手与对方握了握，倒也没有过多的情绪。
　　“慕大队，你好！你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闻啊！”齐董乐呵呵地说道。
　　慕远微微一愣，自己有这么出名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不是很奇怪？其实很简单，我与银月集团的岳董是好友，上次他女儿被绑架的事情，我也是听说了。那次要不是慕大队你出手，后果不堪设想啊！”
　　齐董这样一说，慕远就明白了。
　　这个结果还是能接受的，至少不是满大街的人都认识自己不是？也不用担心犯罪分子闻风丧胆……
　　“齐董严重了！那不过是我们当警察的应尽的责任罢了。”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
　　齐董甚是佩服的笑了笑。
　　这话在别人口中说出来，会不会有虚伪的感觉不好说，但从慕远口中说出来，绝对没人会觉得他心思有任何的不正。
　　“林厅，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出发了。”齐董看向林厅，笑着说道。
　　“好！”林厅慎重地点了点头，“一路平安！”
　　齐董招了招手，与李副局长几人一道，便走向机场大厅，开始安检。
　　慕远的保温杯不可避免地被拿了出来……
　　他悲剧的发现，自己精心准备的枸杞大枣茶，竟然带不上飞机。
　　飞机他已经坐过多次，但以前都没带过茶啊、水啊什么的上去，也没去刻意关注这方面的规定。
　　无奈之下，慕远只好去厕所把杯子里的水给倒掉了。
　　还好，除了别人看他的目光有些怪怪的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至少，别人不知道这保温杯里还装了几大盆刀削面和一桶纯净水……


第666章 什么味道？
　　这次的飞机与以往相比较，宽了些、长了些、大了些……
　　毕竟是执飞国际航班的飞机嘛，档次高点似乎也是正常的。
　　至于这条航线上有没有小飞机，其实慕远也不知道。
　　登上飞机时，差不多已经是下午5点了，自然没机会吃晚饭。
　　飞机刚攀升起来不久，美丽的空乘小姐姐便推着小推车给每一位乘客发放简餐。
　　没毛病，确实是简餐！
　　就差在餐盒上写上“斯文秀气”几个字。
　　慕远甚至觉得，能被飞机上的简餐喂饱的人，是不是都是“小肚鸡肠”。
　　反正，他简单地用那一盒简餐塞了个牙缝之后，就取出了自己的保温杯，然后将乘务员小姐姐发放的矿泉水倒进了杯子里。
　　坐在旁边的李副局长愣了愣神，问道：“慕大队，你……把水倒杯子里干嘛？”
　　慕远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李副局长，内心颇有些腹诽：怎么就没看出来，这还是一位宝宝呢？好奇宝宝！
　　“我……不习惯喝矿泉水瓶。”慕远幽幽答道。
　　李副局长脑子里浮现出刚刚慕远端着一杯枸杞大枣茶的场景，似乎有些明白了。
　　然后，他看到慕远端起茶杯，猛地一仰头……
　　一股香味飘出，李副局长竟然感觉又有些饿了。
　　“牛肉面的味道！飞机上居然有牛肉面！”李副局长觉得自己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肯定是坐头等舱的狗大户！”
　　虽然他也有些怀疑那头等舱内的牛肉面味是否能飘这么远，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味道竟然是从身边的那只保温杯里飘出来的。
　　然后，他发现刚刚喝了一大口矿泉水的慕远竟然还嚼上了……
　　他也不好意思问，毕竟双方也不是那么熟。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吧！喝枸杞大枣茶，偶尔嚼一嚼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不得不说，这位李副局长脑补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接下来的画面一度很诡异。
　　慕远每隔一会儿，都会举着杯子豪迈地喝上一口。
　　李副局长的鼻子就会跟着动一动，然后目光往前面的头等舱位置瞄上几眼。
　　终于，李副局长忍不住问了一句：“慕大队，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什么味道？”慕远愣了愣。
　　对他来说，这飞机上的味道可就太多了！
　　李副局长道：“牛肉面的味道！太香了。”
　　“呃……闻到了。”慕远悠悠说道，“估计……是在泡方便面吧！”
　　“这倒也有可能。”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外面的天空也逐渐黑了下来。
　　飞机在云层中穿梭，慕远的目光透过飞机舷窗，可以看到下方如繁星般的灯光……
　　“如果此刻坠下去，会不会粉身碎骨啊？”一个念头突然从慕远脑子里跳了出来。
　　随后他摇了摇头，想这些干嘛呢？不吉利！而且他本人也不怕坠机，大不了直接跳窗，然小毛拉着自己飞。
　　以小毛现在的力量，以及“大小如意”技能，抓着自己飞一阵还是没问题的。
　　这么一大飞机人呢，这种事情还是别发生了。
　　嗯……慕远的祈祷发生了作用，没过多久，飞机稳稳地落在了机场跑道上。
　　……
　　此次到宾绿国的一个五个人。
　　除了齐董、李副局长和慕远之外，还有齐董的司机兼保镖，另外就是文物局的一位工作人员，叫樊纲。
　　这樊纲是文物局办公室的，鉴定文物啥的他不在行，但打交道什么的却是门清。
　　一下飞机后，樊纲就去办理各种手续……
　　慕远一双眼睛左右瞅着。
　　这机场，虽不能说破旧，但与高大上绝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不说国内那几座顶级的机场了，估计就连二线城市的机场，规模都比这要大，设施也比这豪华。
　　办理好手续后，一行人方才离开机场，就近找了家五星级酒店。
　　这也是齐董要求的，毕竟这么一大老板，你总不能要求他去住小旅馆吧？
　　此刻已经比较晚了，而且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大家肯定也有些累了，李副局长便让大家先去休息。
　　不过慕远却被李副局长邀请留了下来。
　　待大家分开后，慕远被李副局长叫到了他的房间，只见他无比慎重地问道：“慕大队，后天便是正式拍卖的时间了，你有什么打算？或者说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
　　慕远连忙说道：“不用了！你们按照你们预定的计划做就行了。该入场时入场，该举牌的时候就举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李副局长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你……”
　　“我明天先去踩踩点，估计一大早就出发。李局长，麻烦你把拍卖会召开的具体地址发给我一下。”
　　“踩点？”李局愣了愣，怎么感觉听着这么别扭呢？搞得像他们这群人是过来盗文物一样。
　　慕远道：“确实是踩点！虽然我们猜测盗贼应该不会在拍卖之前直接对拍卖会动手，这样影响太大了，但为了以往万一，我们得先将拍卖会举办地周围的环境摸清楚，哪儿是监控死角？哪儿能够突破封锁区？如果能通过观察，确定盗贼最可能进入的路线，再进行有针对性的布防。”
　　李局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道：“你应该没到过宾绿国吧？这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有些事情可别勉强。”
　　“放心吧！”慕远说道。
　　说完，他便告辞离开了。
　　他手机上已经收到了李局转过来的定位信息。
　　明天的拍卖将在一家名为腾盛拍卖会中举行。
　　这家拍卖行位于市中区一栋名为惠丰大厦的顶楼。
　　这确实是这座城市里最大、底蕴也是最深的一家拍卖行。
　　慕远没有亲自赶去拍卖行，而是控制着小毛慢悠悠地飞着。
　　据慕远所知，它不仅负责类似于文物拍卖这类服务于私人的拍卖申请，同时也负责一些司法拍卖。
　　汇丰大厦是周围最高的一栋楼，所以将拍卖活动放在这最高层，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窥视，或者袭击。
　　虽然惠丰大厦有着严密的保安，但这拦不住小毛……


第667章 它不香吗？
　　虽然后天才是拍卖正式开始的时候，但现在，整个汇丰大厦都已经忙碌起来。
　　哪怕拍卖的地点只是在汇丰大厦顶楼，可按照计划的安保措施，已经有许多的安保人员开始对整栋大楼的各个区域进行检查了。
　　不仅是对场地进行检查，同时还包括对监控摄像头的巡检。
　　几乎每一个摄像头，都会对其角度进行细微的调整，以做到不留任何一丝死角。
　　另外，对爆炸物的排查、对消防设施的检查，全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其实按照正常的拍卖会，是没必要搞得这么严格的，可谁让有小偷界的大佬宣传盯上了这次拍卖呢？
　　小偷虽是一个下九流的职业，但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小偷界混得好了，也是能出人投地的，比如成为大盗，甚至神偷。
　　比如在古代，说起江洋大盗和毛贼，人们心目中的感受是明显不一样的。
　　现在时代变了，要成为神偷就很那了，但不妨碍人们对这一职业的理解。
　　这次在汇丰大厦举行的拍卖会，是由世界排名前十位的拍卖行罗拉拍卖行主办的，拍品中有一小部分是罗拉拍卖行的藏品，另外绝大部分都是世界各地的收藏家、富豪或者幸运儿提供的。
　　根据目前已经公开的信息，这次罗拉拍卖行所拍卖的宝物很多，其中不乏价值连城之物。
　　其中就包括慕远此行的目标：蜀汉时期的一只鎏金虎头杖。
　　当然，这鎏金虎头杖不论是工艺特点、还是纹理风格，都属于三国时期的物品。
　　这东西是从墓地里刨出来的。
　　据估计，它应该是某位大人物老年时期使用的拐杖，在主人死后，这东西也被带进墓里陪葬了。
　　它的价值不在于材质，而在于精湛的工艺及历史价值。
　　更重要的是，它因为环境等因素，通体完好如新——呃，好吧，完好如新是不可能的，但确实是古董中少有的精品。
　　有国外专家预测，这玩意儿的价值不下于一个亿。
　　从艺术的角度来讲，一个亿确实不算高，毕竟某些人的画作，完全看不出是画的什么，都能卖上几亿呢，更不用说这鎏金虎头杖还有着近两千年的历史。
　　但对大部分人来说，一个亿是毕生都无法碰触的一个数字。
　　其实不论是古董还是艺术品，本身的价值是不好估量的。
　　俗话说千金难买我喜欢，如果真有土豪喜欢这东西——呃，几个土豪一起喜欢这东西，那它就身价倍增了。
　　哪怕这次它的起拍价只是两千万，但冲上两三亿的高价也不是不可能的。
　　估价？那东西就当个乐子听听得了。
　　可以说，这件宝物，被作为压轴之物，绝对是实至名归的。
　　不过除了这件物品，其他也还有一些珍贵之物，慕远也就不是很感兴趣了。
　　可慕远不感兴趣，并不表示那国际大盗不感兴趣啊！
　　到时候这大盗顺手摸走几件宝物，那就真成了一乐子了。
　　所以说，这次的拍卖会，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小毛在空中晃悠了一圈，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缝隙……
　　尽管这汇丰大厦的顶楼防护确实严密，但缩小到最小状态的它却还是轻易地找到了一个入口。
　　其实对小毛而言，有洞可以进，没洞钻一个洞出来也可以进。
　　拍卖会的场地很大……
　　好吧，这不是重点。
　　小毛着重寻找的是库房！或者说是宝库。
　　呃……这画风确实有点走偏，这种踩点风格，与大盗也没啥区别。
　　“幸好我没打算去当什么小偷……呃，神偷，不然这世上也就没保安什么事了。毕竟，请与不清也没多大区别。”
　　与其说这是宝库，还不如说是一间陈列室。
　　一排排玻璃展柜整齐地排列着，里面的一件件展品清晰可见。
　　如果说这样的展柜摆放在某家珠宝店，里面的物品铁定是珠光宝气、极尽奢华。
　　可眼前，这里的展品，全都长的歪瓜裂枣……
　　至少，在慕远眼里，这全都是歪瓜裂枣。
　　慕远大致瞅了一眼，这里面材质最差的，是石头。
　　虽然那石头黑黝黝的，看起来颇有光泽，但石头终归是石头。
　　不过好在这石头的外形还挺别致的：一个像人一样形状的被绑在十字架上。
　　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想到耶稣……
　　可按道理说，就算要用石头雕刻这雕塑，你也弄块白色的石头，现在搞出这黑色的算咋回事？
　　嗯！慕远觉得，雕刻者很有想法。
　　除了这材质最差劲的，便是外形最挫的！
　　嗯……有点像懒洋洋的发型！
　　但它再挫的外形，也抵不住其材质。
　　这应该是金子吧？
　　金黄色的懒洋洋发型……
　　慕远觉得搞出这东西的人肯定比弄那黑石头雕塑的人更有想法。
　　忽然，慕远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看向那造型别致的金块。
　　“这该不会是狗头金吧？”
　　说实话，这一刻慕远有些心动了。
　　这么大一块，弄回去换一套房子铁定是没问题的，也用不着自己再去跑什么马拉松了。
　　当然，慕远也只是想想而已。
　　盗窃这种事情，慕大队是铁定不屑去做的。
　　君子爱财、取之有方！
　　很快，慕远从这些陈列的拍品中找到了那根虎头杖。
　　“嗯！还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更漂亮！”慕远嘀咕了一句。
　　那虎头，看起来多威风？
　　正如之前林厅他们所了解到的情况一样，这鎏金虎头杖，看起来确实保存得非常完整，至少表面没有任何的破损。
　　小毛绕着大厅的角落飞了一圈，慕远忍不住泛起了疑惑。
　　这大厅，只有一道门。
　　那道门上外都安装了两个摄像头，呈交叉状监视着大门。
　　门是玻璃伸缩门，不过从它的门框和固定位的扣件判断，这玻璃门铁定与易碎不搭边。
　　想要暴力破拆这道门，基本上是不现实的。
　　它的正确打开方式，便是门上的指纹加人脸识别。
　　虽说现在不管是指纹还是人脸技术，都挺大众化的，但不得不说用这它们来做身份验证，还是非常不错的。
　　特别是加上活体检测技术，基本不用担心被破解。
　　不过以慕远的标准判断，这道门，还是能开的。
　　至于门上的那两个监控，也就那么回事吧！反正，只要技术过硬，完全能让那两只监控成为瞎子。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慕远自身的能力之上的，其他人能不能做到，暂时不在慕远的考虑范围之内。
　　抛开这门不谈，大厅内的通道也同样不是唯一的。
　　其中最大的漏洞便是那空调通风口，另外，靠窗这边的玻璃墙面也值得商榷。
　　一旦有人进入到这里，仅凭着那些玻璃展柜，能挡住国际大盗的罪恶之手？
　　在这里，慕远甚至都没有发现红外报警装置，这不应该是防盗的标配吗？
　　电影里演的那种一根根小红线，着实挺带感的——尽管它们大部分出场机会都是为了映衬大盗们的牛逼。
　　慕远甚至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提前扮演一次国际大盗，把那鎏金虎头杖提前弄走，这样也免得麻烦。
　　拍卖什么的最讨厌了，一个个轮番炫富，有意思吗？
　　但考虑到系统对“违法犯罪”行为的反感，慕远还是放弃了。
　　自己也不能破坏齐董捐宝的善举不是？
　　此次踩点，慕远至少发现了三条可供这国际大盗潜入实施盗窃的方式，至于最终能否成功盗走宝物，这里面也还是有一定的运气成分的。
　　俗话说长走夜路难免会遇到鬼，再牛逼的大盗，出手次数太多，也难免会落入法网。
　　慕远没打算去提醒主办方，他内心甚至……算了，自己啥都没想！
　　俺们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纵容犯罪呢？
　　而慕远本人此刻才走出三五百米的距离，他也没真打算去汇丰大厦，环首四顾，正好看到一家卖宵夜的。
　　这座城市的建设着实比不上西华市，但有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这里卖宵夜的店倒是挺多的。
　　慕远喝了一下午的刀削面，虽然味道确实好，但还是不想喝了，他想尝试一下异国他乡的味道。
　　不过很快……慕远又出来了。
　　妈蛋，居然不能手机支付！
　　差评！
　　欺负自己没带现金啊！
　　其实如果是正常的出国旅行，出发之前看看攻略什么的，肯定不会忘了兑换当地的现金，但慕远这次走得太突然，而且完全没往这方面考虑，自然就碰了壁。
　　也幸好慕远在点餐之前就问了情况，恰好对方也能勉强听懂两句华夏语——当然也可能是到他们店里询问是否可以手机支付的人太多……
　　要不然，慕远今晚就得打电话让李副局长过来取人了。
　　那样的话就有点方了。
　　一个人晚上以踩点的名义跑出来吃独食，还没钱付款被扣下了，这不丢人吗？
　　当即他便准备溜达着回酒店……
　　想想躺在五星级酒店那大大的软床上，喝着刀削面，它不香吗？
　　刚走出没几步，慕远整个人呆滞了一下。
　　他刚刚虽然一直在觅食，但小毛却没有闲着啊！
　　就刚刚，小毛看到了一团黑影……


第668章 枪油的味道
　　那团黑影是一个人。
　　不过他没有在库房中，而是在数百米外的一栋高楼上。
　　汇丰大厦周围没有比它更高的楼，这话并没有毛病，但这个周围仅限于距离汇丰大厦墙面百米距离，至于几百米外，那就不在安保人员的考虑范围了。
　　没有人认为，那大盗能从几百米外的大厦楼顶进入到汇丰大厦楼顶，除非像鸟儿一般长了翅膀。
　　如果暗杀，自然考虑的方面不一样，别说几百米了，一千米都不一定安全，只要是制高点，都可能被利用。狙击枪的射程可不会限定在几百米内。
　　但这是偷盗，人不到现场，怎么盗窃？
　　所以，安保公司的预案也无可厚非。
　　甚至就连慕远，也没想到会到几百米外的地方去盯着。
　　小毛之所以发现这个人，也是巧合。
　　它升到高空，俯瞰地上的一切。
　　以它的视野，下方任何移动的东西都无法逃脱它的监视。
　　而那个人在这深更半夜，站在一高楼屋顶，举着一望远镜，仔细地瞄着汇丰大厦这边，这还不够可疑吗？
　　毕竟，对面又没有美女洗澡……
　　小毛稍稍抵近了一些，丝毫没有惊动那人。
　　他肯定也不会想到，会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在天空注视着自己。
　　可小毛却已经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个西方人面孔，高鼻梁、蓝眼睛，看起来还是长得……还行，慕远觉得他可能比自己差那么一点点，但也能排进帅哥的行列了。
　　在他的眼中，慕远看出了一丝桀骜和不屑。
　　对方的望远镜镜头所指，正是汇丰大厦的顶楼。
　　而此刻，那边灯火通明。
　　小毛虽然没有望远镜，但透过玻璃幕墙，却也能大致看清里面的情况。
　　那正是举行拍卖会的大厅！
　　刚才慕远就已经通过小毛把那边的情况摸清楚了，目前那边正在布置拍卖会现场。
　　慕远有些迷惘，他不太明白这人到底想干嘛。
　　该不会……盗窃只是幌子，他们实际上是想搞暗杀吧？
　　如果是这样，自己是不是可以顺便操作一波，救救人，抓抓杀人犯什么的。
　　毕竟，这次出国，不是为了办案，慕远也没想过要过来赚侠义值。
　　但若是能有点意外收获，那就更美妙了。
　　以上也只是慕远的胡乱猜测而已，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人肯定在谋划什么事情，而且是与这次的拍卖会有关。
　　至于这人是否就是那宣称要出手的国际大盗，暂时还不得而知。
　　小毛盯着那歪果仁看了一阵，却见他离开了天台。
　　慕远可没打算就这样算了，他指挥小毛瞬间跟了上去。
　　以目前小毛的能耐，它要跟踪一个人，对方是没能力发现的。
　　那歪果仁径直乘坐电梯下了楼，然后慢悠悠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小毛在空中盯着。
　　当然，也没飞太高。
　　他是想着如果对方直接开车进了某些地下停车场，它可以第一时间落到地上，然后化作毛丝鼠继续跟踪。
　　这样的跟踪并未持续太久，走出了差不多三百多米，这人就进了一家酒店中。
　　这家酒店虽不是什么五星级酒店，但也还算豪华。
　　“看来这些家伙还是很会享受生活嘛。”
　　那人甚是随意地敲开了一个房间，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远在数公里之外的慕远瞬间皱起了眉头。
　　因为共享着小毛的感知，他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枪油的味道！
　　很重的枪油味道。
　　这个“很重”是相对于慕远来说的，作为一个连别人身上藏着的枪的枪油味都能嗅出来的人，眼前这枪油味确实算重了。
　　这说明……有人正在擦枪。
　　几乎是转瞬之间，慕远给小毛下达了新的指令。
　　只见它猛的加速，从对方脚下先一步窜了进去。
　　小毛的速度太快，加之个头太小，根本就没引起现场之人的主意。
　　它进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扫了一眼房间，观察里面的情况。
　　房间里一共有三个人——不算刚刚进来的那个蓝鼻子大眼睛……呃，蓝眼睛大鼻子的人。
　　其中一个正斜靠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书，但他的一只手却在不断地上下活动着，手上握着一笨重的哑铃。
　　另一个人正坐在房间里的桌子前，那里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那十根指头仿佛都要舞出残影了……
　　慕远有些惊叹，这是单身多少年才练出的手速啊？
　　还是最后那人相对正常，她是以一个女的，三十来岁。
　　只见静静地坐在地上，面前摆放着一大堆的零件，她正拿着一块油布，对其进行逐一的擦拭。
　　里面的几件形象鲜明的部件让慕远瞬间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
　　“狙击步枪！”
　　因为慕远对狙击步枪的了解远不及手枪，所以他看不出这到底是一支什么狙击步枪，但从这女人的专注度来看，她一定非常喜欢这支枪。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态度变得慎重。
　　这事情，似乎越来越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当然，这个不可控是指他不插手的情况下，可眼下自己为什么要插手呢？
　　“回来了？情况怎么样？”那擦枪的女人开口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她说的是英语，慕远勉强能听懂。
　　毕竟是能考上西华科大的学霸，还是一个能拿到毕业证的学霸。
　　“已经找好地方了！正好可以看到拍卖会现场。”
　　“距离呢？”
　　“六百多米。”
　　“好！”
　　“查理斯，你这边准备得咋样了？”
　　“还在捕捉信号呢！别把我的工作与你那傻瓜式的任务相提并论。”
　　“呵呵……要不是我，你有本事把设备送进现场？”这刚进门的歪果仁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
　　那做桌子前的小年轻不开口了。
　　“你们确定我们要找的目标就是这次拍卖会的拍卖品？”那正一边撸铁，一边看书的大汉沉声问道。
　　“我们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擦枪女人说道。
　　“希望如此！”撸铁大汉道。
　　“我还是不是很认可提前放出风声这种做法……”擦枪女人嘀咕道。
　　小年轻一边摆弄电脑，一边说道：“不将别人的注意力引到其他物件上去，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会降低。”


第669章 我没什么意思
　　数公里之外的慕远忍不住呆愣了一下。
　　这……算什么事？
　　他之前还真以为有人准备对鎏金虎头杖动手呢，结果哪知道这只是放出来的烟雾弹。
　　不过这烟雾弹确实挺真的，毕竟那鎏金虎头杖是拍卖的压轴之物，价值连城呢，被一群国际大盗盯上，似乎也说得过去。
　　可现在，慕远方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另一件东西，这就有点蛋疼了。
　　他之前可是想着这些人偷了鎏金虎头杖，然后他就以此为名义……呃，他就追着对方前往东南亚那小国，去探望探望杜尔格呢。
　　什么？你说这群盗贼不会逃往那个国家？这怎么可能！他们肯定会逃到那个小国。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去就会不去的，不是吗？
　　甚至，慕远刚刚在汇丰大厦顶楼看到了鎏金虎头杖，却没打算将其带走，主要原因也是这个。
　　至于他所说的所谓系统不允许他做坏事？呵呵，这算坏事吗？
　　他是兔子国人，系统是他的，那这系统不也就是兔子国的嘛。
　　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作为一个兔子国的系统，怎么会反对将兔子国的国宝带回国呢？
　　关于这一点，慕远可不是自己胡乱猜测，而是有一定的依据的。
　　而这个依据，便是之前那两次抓捕间谍……
　　毕竟，间谍这种存在，是非善恶是很难判定的，而当初慕远抓获那些间谍，系统可是给出了大奖励。
　　如果支持单纯地将其定义为盗窃，给的侠义值肯定没这么多。
　　所以，系统的屁股还是坐得很正的。
　　可现在，这群人竟然没打算盗走鎏金虎头杖，这让慕远有点抓瞎了。
　　你们不偷，我怎么追啊？
　　“不行！得想个主意。”
　　在别人看来，慕远这次出国就是为了帮文物局把鎏金虎头杖带回去，可他自个儿最为清楚，那一目的只是他顺带的……
　　不过注意也不是说想就能想出来的，慕远打算先听听他们的计划，看看能不能激发一些灵感。
　　可让慕远失望的是，这四个家伙在说了刚才那几句话之后，一个个都变成了闷葫芦，各忙各的，全都不开口。
　　慕远等了近一个小时……放弃了。
　　他倒也没有真的完全不管这些人，而是让小毛继续盯着这些家伙，他则回去睡觉去了。
　　毕竟，不管是猫头鹰还是毛丝鼠，都是夜行性动物，熬夜又不会增加黑眼圈……
　　而且以小毛现在的智商，虽不能说完全能听懂别人的交谈……呃，这些人的交谈它确实完全听不懂，谁让他们说的是英语呢……可这也架不住它记忆力好啊！把一些发音记下来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能不能记住什么重点，这就只能看运气了。
　　其实慕远也想过用摄像头，但那玩意儿个头很小，耗电问题不好解决，起到的作用不会太大。
　　反正有小毛盯着那些人，慕远也很放心。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慕远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
　　昨晚出去吃宵夜的计划无疾而终，慕远内心很是不甘。
　　他打算今天早上在酒店里饱餐一顿——这应该也算是异国风味吧！
　　可最终证明，慕远的想法有点多。
　　这种全球连锁的五星级酒店，早餐种类也走的是国际范，而之前慕远出差住的那些酒店也不差，早餐也都大同小异。
　　如此形成的后果，便是慕远吃的这顿早餐，与在国内吃的也差不多。
　　嗯……这种感觉，颇像那种本打算买进口货，结果打开后却发现里面的标签上写着：MADE IN CHINA的感觉。
　　好在所有的酒店早餐都可以管饱！
　　“其实味道还不如我做的刀削面呢。”
　　不过因为还不知道需要在这边呆多久，慕远觉得自己带的刀削面得省着吃，不然中途还需要再弄一餐，那也是很麻烦的。
　　慕远吃得快差不多的时候，李副局长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餐厅内。
　　他一眼就看到了慕远——桌子上摆放的一大堆餐具太过于显眼。
　　“小慕，你……这是吃了多久了啊？”
　　“呃，吃了一会儿！每样吃一点点，看看哪一种味道更好。”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李副局长似乎了解了真相，“昨天晚上可有收获？”
　　慕远很干脆地回答道：“有！”
　　李副局长一愣，忙问道：“有什么发现？”
　　“汇丰大厦的安保预案看似完美，但实际上漏洞很多。”
　　“为什么这么说？”
　　慕远甚是随意地说道：“不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如果换做是我，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鎏金虎头杖从库房里弄出来。”
　　也幸好他的声音不大，否则就很吸引目光了。
　　就算如此，李副局长也是被吓了一跳，目光不断地扫视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松了口气。
　　“慕大队，可别乱说！”
　　“我……”
　　“好吧！我相信你所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不要在讨论了。明天才是正式拍卖的时间，今天左右无事，要不一起出去转转？”李副局长一脸热情地问道。
　　没办法，他怕啊！万一慕远这张大嘴再乱说什么，他担心会被弄到警察局去。
　　作为兔子国的政府工作人员，怎么能去别过的警察局里溜达呢？哪怕是因私出国的情况下也不行。
　　慕远犹豫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道：“好的！”
　　在他们交谈的功夫，齐董等人也相继到餐厅用餐，直接围到了一桌。
　　幸好餐厅的服务员见机得快，迅速将这张餐桌上的餐盘给收走了，不然别人肯定没地方放。
　　一行人用完餐之后，便如李副局长所说那般，去城内晃悠。
　　毕竟是旅游城市，可观赏的地方还是蛮多的。
　　而因为有齐董这样的大佬同行，他们的队伍自然也不会太寒酸，组了两辆奔驰轿车，还雇了一位本地的导游。
　　一上午的功夫就在各地游览中过去了。
　　慕远倒也没有将心思完全放在游览上，而是借助小毛的感知，监视着那几个歪果仁。
　　那几人自昨天晚上半夜后就各自回房睡觉去了，一直到晌午时分才起床。
　　慕远原本以为这群人会有所行动呢，哪知道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些家伙，该不会是准备明天正式拍卖的时候再动手吧？”
　　虽然这样想着，但慕远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拍卖的时候人多眼杂……
　　呃，对啊！人多眼杂！
　　乱！
　　只有乱起来，他们才更容易趁浑水摸鱼。
　　而且，在拍卖会正式开始之前，负责看守仓库的人员定然是集中精力，生怕出半点茬子，这时候要得手也更有难度。
　　而在拍卖开始以后，不管是安保人员，还是管理人员，警惕心必然也会降低，
　　如果在这时候来一场突发的混乱，估计很多人都会被瞬间搞懵。
　　那么……怎么才会引起一场混乱呢？
　　慕远想到了昨晚所看到的情况。
　　那蓝眼睛大鼻子的歪果仁藏在数百米外的楼顶，观察着汇丰大厦……
　　那擦枪的金发女人，那特么的是一支大狙。
　　制高点、距离、狙击步枪、混乱！
　　这些词汇联系到一起，就算慕远不是什么侦查高手，也能联想到一些东西了。
　　那女人，是狙击手！
　　她的任务，很可能就是在那高楼楼顶，远距离狙杀拍卖会现场的人。
　　试想一下，大家正坐着火车、吃着火锅……呃，正兴高采烈地举着牌子，忽然旁边一个人的脑袋炸了！
　　炸了……脑浆乱飞。
　　那场面够惊悚不？
　　一旦真出现这样的状况，整个拍卖会绝对会乱成一锅粥。
　　不对……乱，只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
　　那么，要实现他们的目的，他们肯定会安排人提前在顶楼守着。
　　等乱象一起，他们就可以接近仓库了。
　　至于他们会以何种手段接近仓库，最后又如何进入仓库，那不是慕远所考虑的。这种情况下能采取的手段很多。
　　慕远真正考虑的，是这些人该如何撤离现场！
　　那毕竟是高达百层的大楼，不管是坐电梯还是走楼梯，都需要大量的时间。
　　一旦楼上所发生的情况传出去，这里肯定第一时间被封锁，到时候他们还能逃出现场？
　　“该不会是准备用狙击手作掩护吧？”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占据了制高点的狙击手，作用简直不要太大。
　　想到这些，慕远感觉脑仁都在疼。
　　虽然他希望这群人能成功盗走宝物——顺便也将鎏金虎头杖给带走，但如果因此出现人员伤亡，却又是他所不忍看到的。
　　更何况，如果真如慕远所想的那样，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杀的人肯定不止一两个。
　　如何才能既然这些家伙得手，又能避免出现人员死伤呢？
　　这确实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慕远思考着这些问题，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刚从一个景点出来，李副局长便忍不住问道：“小慕，怎么了？不舒服吗？”
　　慕远摇了摇头，拿起随手带着的保温杯，揭开盖子……
　　“吨吨吨……”
　　一通海喝，慕远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盗取鎏金虎头杖呢？”慕远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是压轴宝物啊！价值连城呢。”李副局长理所当然地说道。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我……虽然没见过这鎏金虎头杖，但想来它的个头肯定不小。这样的大家伙，本身就不适合偷盗。而且，这次的拍卖会上，略逊于鎏金虎头杖的宝物可不少，其中不乏个头小的。如果是要我选择，我肯定会选择那些个头小的，最好是往兜里一放，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的那种。”
　　李副局长几人瞬间陷入了沉思。
　　慕远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们之前就已经研究过这次拍卖的所有物件，正如慕远刚才所说，里面确实有一些个头较小，但价值极高的宝物。
　　相对来说，这样的宝物确实更适合盗取。
　　“慕大队，你的意思是？”齐董忍不住问道。
　　慕远耸耸肩，道：“我没什么意思，就觉得这事儿挺可疑的。”
　　总不能把自己刚才推测的那些全给说出来吧？那太匪夷所思了。
　　自己也无法解释自己是怎么发现这伙人的。
　　因为慕远的这番话，大伙儿也没心思继续逛下去了，便一起返回了酒店。
　　……
　　慕远犹豫了一下午，也没拿定主意到底要怎么做。
　　倒是有一点让他更笃定了。
　　这群人肯定是准备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动手，自己可操作的空间不大。
　　“难道……又得来猫头鹰出没这一招？”
　　慕远着实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或许等拍卖会正式开始后再随机应变吧！
　　反正，有小毛远距离盯着，那金发女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自己的目标就是无人员死伤、同时这伙人将鎏金虎头杖给带走。
　　倒是李副局长几人下午忙了个底朝天，他们得为明天的拍卖会准备。
　　这等规格的拍卖会，肯定不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若没有一定的身价，在大门口就会被拦住。
　　这其实也很正常，万一让一群白丁摸进去把所有位置给占了，这还不得让举办方抓狂啊！
　　所以，要参加拍卖会，必须具备几个条件。
　　这些条件综合起来只有一个：你能拿出足够多的钱！而不是来捣乱的。
　　而要落实这个条件，主办方也想出了一个办法。
　　要么，让某些大佬为你担保。
　　要么，你先转入一笔钱做保证金，数目不得低于五百万。
　　大佬担保是很难的，因为这个担保是需要承担责任的。
　　而后一种，则只要你在拍卖会上不乱举牌子捣乱，最后那些钱是会退给你的。不过要是你成功拍中某件宝物，钱会先从保证金里扣，等货物交付的时候，买家再付剩余的钱。
　　对于这个规则，齐董大气地挥了挥手，便带着一干人去充值去了。
　　反正是要退的，也没必要心疼。
　　而按照规则，一张入场券是可以带一个人进去的。他们一行一共六人，只需要三张入场券就够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处于小毛监视之下的那几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慕远也不慌，反正时间还长，他并不着急。
　　就在慕远几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小毛终于有了发现。
　　他看到之前那位在楼顶上观察汇丰大厦的歪果仁与一个本地人见了面，对方递上了一个信封。
　　等双方分开，这个歪果小伙拿着信封回到房间后，慕远才发现这个信封里装着的竟然是一张入场券。
　　别问慕远为什么认识这个入场券，因为他手上也有一张。
　　“果然！”
　　这人拿到入场券后不久，他便又与另外三人聚在了一起。
　　接下来四人交谈的事情让慕远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
　　翌日，慕远掐着开始的时间点来到了汇丰大厦。
　　汇丰大厦外与平常时候并无太大的不同，毕竟这里本就是这座城市的一大商业中心，人流量一直都蛮大的。
　　一行五人乘坐电梯到了顶楼，这才有了一种参加拍卖会的感觉。
　　氛围还不错，大厅里已经有许多人坐下了。
　　至于传说中某些拍卖现场会有贵宾间什么的，那是不存在的。
　　拍卖的意义是什么？就是自己举起牌子的那一刻，无数人看向自己时那震惊中带着一丝崇拜的眼神。
　　一个人关在小黑屋里拍卖有什么意思？又不能装逼！
　　慕远几人按照入场券，坐到了大厅靠近东南角的位置，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现场。
　　而实际上，他此刻真正关注的还是左侧窗口的位置，透过那窗口看过去，可以看到几百米外的那栋装有蓝色玻璃幕墙的大厦。
　　就在此刻，慕远已经看到了一道身影施施然地出现在了楼顶。
　　不出意料，正是那名女子。
　　她此刻提着一口大盒子，慢悠悠地走到墙边，然后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组装成的半成品狙击步枪和一些配件。
　　这女人把最主要的部件拎出来，然后将各个零部件组合起来，一支视觉效果十足的狙击步枪就成型了。
　　她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拿着望远镜窥探对面的虚实。
　　那大厅里，人是越来越多。
　　这里面相互认识的人不少，但更多的是不认识的。
　　慕远当然是一个都不认识的，所以他一直坐在李副局长面前沉默不语。
　　终于，时间指向9点30分，拍卖会的拍卖师准时出现在了主席台上。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
　　一连串的开场白，慕远着实没多少心情去听了。
　　他看到那金发女子已经有了新的动作，只见她扛起了枪，将支架立在了围墙上，然后眼睛落在了瞄准镜上。
　　随后，只见她那根纤细的手指落在了弧圈上，不到半秒，她的食指慢慢搭上扳机上。
　　这一刻，要说慕远不紧张那是假的！
　　鬼知道那枪口是否正对着自己的脑袋？
　　那可是狙击步枪！一枪爆头妥妥的。
　　空中的小毛一直盯着这金发女子，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扣响了扳机……
　　就在慕远即将控制不住自己，准备让小毛先把她的枪给缴了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东西！


第670章 这鸟有病吧
　　慕远之所以犹豫着没有立即对这女狙击手下手，是因为担心摆平了这女狙击手后，让对方的计划搁浅，这样他的计划也就搁浅了。
　　他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这群人的计划。
　　就是让这个女狙击手扰乱现场，然后那两个混入现场的大盗伺机动手。
　　混乱之下，他们得手的机会肯定更高。
　　如果混入现场的盗贼没等到女狙击手的枪声，估计不会有所动作。
　　这肯定是不行的。
　　如何调和其中的矛盾呢？既不让这女狙击手杀人，又能让现场产生混乱……
　　现在，慕远想到了方法。
　　如果能控制这女狙击手开枪，让她不将枪口瞄准人，而是瞄准其他地方，一旦枪响，现场同样会乱起来。
　　到时候混入现场的两个大盗虽会迷惑这女狙击手为何没有直接瞄准目标的脑袋，但时机不等人，他们也会选择立刻动手。
　　只要这盗贼进了那宝库，事情就稳了！
　　因为考虑到后续的事情，慕远自然不可能采取强硬手段控制这女狙击手，比如让小毛直接武力慑服，这肯定是不行的。
　　那么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小毛的灵魂锁链技能。
　　虽然现在小毛的等级已经很高了，但正常情况下，小毛还是无法控制人。
　　但……慕远可以想办法让这个女狙击手变得不正常。
　　这件东西，便是眩晕卡。
　　眩晕卡的效果很奇特，就是让目标陷入一分钟的无意识状态。
　　而灵魂锁链的技能效果是根据双方的意识强弱判断的。
　　如果目标连意识都没有了，自然只能当个安安静静的提线木偶。
　　这种情况下，自己让小毛控制着对方操纵那支狙击枪，不就稳了吗？
　　而且这样的操作完全没有后遗症，至少这女狙击手肯定不会怀疑自己的灵魂被一只鸟给强上了。
　　最多，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
　　时间不等人，慕远有了决定后便立刻行动起来。
　　那眩晕卡的使用有些坑爹，居然要接近目标一百米距离才能使用。
　　因此，慕远得找理由离开拍卖会现场。
　　好在这种拍卖会不可能是全封闭的，只要有入场券，进出也没人管。
　　“李局，我……有点急事，暂时出去一下。”慕远轻轻拐了拐旁边的李局，低声说道。
　　正兴致勃勃地听着上面的拍卖师介绍某一件宝物的李副局长愣了愣，奇怪地问道：“你在这边有什么急事啊？”
　　慕远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道：“上厕所！早上吃得太多了。”
　　李副局长脸上的肌肉忍不住一阵抽搐：你那早餐吃的能说是太多吗？那明明是非常非常非常多……
　　“好吧！”
　　慕远一听这话，直接以最快地速度站了起来，化作风一般的男子，冲出了大厅。
　　“哎……这家伙，肯定是憋坏了！”李副局长看着慕远的背影，不知是该怜悯还是该责怪。
　　……
　　慕远自然不知道李副局长的想法，他冲出大厅后，便按下了下楼的电梯。
　　坐在电梯里，慕远心头却一点都不安稳。
　　“万一那女狙击手一个没忍住，直接开了枪咋办？”
　　“不行！得拖延一下时间。”
　　借助小毛的视野，慕远将那女狙击手的一举一动全尽收眼底。
　　当看到对方的食指慢悠悠地向扳机上靠的时候，慕远再也忍不住了。
　　当下就见小毛一个俯冲，以一只鸟正常的速度从那女狙击手面前飘过，然后……
　　一坨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那女狙击手的手背上。
　　“啊……”
　　很大一坨屎！
　　特别是此刻她的脸正好靠在枪托上，距离手背不到十厘米。
　　恶臭连带着视觉冲击，让这女狙击手当场炸毛了。
　　可等她转头去找那死鸟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飞了老远！
　　这瞬间，她感觉自己胸腹之间憋了一股气，差点没炸了。
　　更头疼的是，她认出了那是一只猫头鹰，一只体长超过五十厘米的猫头鹰——难怪能拉下这么大一坨鸟屎。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是一只猫头鹰。
　　在她的老家，看到猫头鹰属于不祥的预兆啊！
　　为什么好死不死地在行动的时候看到一只猫头鹰，而这只猫头鹰还在自己手背上拉了一坨屎？
　　当然，这只是她潜意识里的一个想法，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作为一个常年行走在黑色地带的人，她的意志比旁人更坚定。
　　很快她就压下了心头的不安，然后……开始处理鸟屎。
　　妈蛋……真的好大一坨啊！
　　这玩意儿不处理干净，她担心会影响自己的情绪，继而影响自己狙击的命中率。
　　反正，拍卖持续时间蛮长的，他们也没约定具体的动手时间，这个时间节点，完全掌控在她的手中。
　　当下这女狙击手很细心地将手背上的鸟屎处理干净，顺便用湿巾纸擦了擦——别问哪儿来的湿巾纸，这是女狙击手，身上带点湿巾纸不是挺正常的吗？
　　随后，她再次端起了大狙，汇丰大厦顶楼出现在瞄准镜中。
　　按照用枪习惯，她的食指并未立即搭在扳机上，而是用瞄准镜扫了一圈周围的情况——这也是她的任务之一，确定动手时机是否合适。
　　半分钟过去，她重新将枪口对准了汇丰大厦顶楼，然后食指缓缓移动……
　　“啪……”
　　不是枪响，而是又一坨鸟屎！
　　“shit！这鸟有病吧……”
　　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如果说一坨鸟屎掉自己身上，那是巧合！那两坨鸟屎掉身上，算咋回事？
　　好吧，也只能算巧合。
　　不然还能咋地？总不能是有人控制着这只猫头鹰呗？
　　反正在她的世界观里，绝对不会有这种能控制猫头鹰拉屎的人存在。
　　也因此，这事儿就算不是巧合，最多也就是这猫头鹰看自己不顺眼……
　　她的脑洞再大，也不可能将这事情联系到人身上。
　　愤怒肯定是愤怒的，可这怒火却无从发泄。
　　她手上倒是有狙击枪，可狙击枪不是用来打鸟的，至少她没这技术用狙击枪射中在空中快速飞行的鸟！
　　哪怕这鸟是个头很大的猫头鹰。
　　她的自控力还算不错，再次把手背上的鸟屎处理干净，她不放心地环视了一圈天空，没发现那死鸟的踪影。
　　“应该是飞走了吧？”
　　她再次将大狙架在楼顶的阳台上，目光炯炯，寻找着动手的时机！
　　就在这一刹那，这女狙击手忽然感觉……呃，啥感觉也没有，脑子真正意义上的一片空白。
　　不仅如此，她整个人基本上处于静止状态，一动也不动。
　　下一秒，她仿佛回过神了一般，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然后手指慢慢靠近了扳机！
　　“噗……”
　　这次终于不再是鸟屎，而是子弹从消音器中射出的声音。
　　沉闷而厚重！
　　……
　　“现在我们所拍卖的这件宝物……”
　　拍卖师声色并茂地烘托着现场的气氛。
　　“砰！”一声巨响在大厅里响起，完全掩盖了音响发出的声音。
　　与此同时，大厅顶部的一盏大灯直接炸开，随便洒落下来……
　　“啊……”
　　“什么情况？”
　　“what？”
　　各种嘈杂的声音响起，整个大厅顿时乱作一团！
　　不过这种并不是恐慌，因为大家更倾向于这是一个意外，仅仅是灯炸了而已。
　　然而，又是一声巨响，又是一盏吊灯炸开……
　　总算有人听出这声音不对了！
　　“有枪手！”
　　“有人开枪？”
　　“狙击手？”
　　顿时，大厅里炸了锅。
　　灯炸了与有枪手明显是两个概念好不好？
　　一个最多也就受伤，另一个却是要命啊！
　　无数人呼天抢地地到处乱窜！
　　可他们并不知道子弹是从哪儿射来的，而且这里四面都是玻璃幕墙，能往哪儿多？
　　于是聪明人就开始往地上趴……这样至少还有椅子挡一下不是？总比站着被爆头要好。
　　而更多的人则从出口往外跑……
　　这一刻，负责安保的人也懵逼了，他们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不是说盗窃吗？怎么连狙击手都冒出来了？这什么生死大仇啊？
　　这是偷吗？明明是抢好不好！
　　在乱象刚起的那一刻，谁也没注意到，有两个人摸出了大厅，冲向旁边的“宝库”。
　　若是在拍卖之前，这里铁定是锁着的。
　　可眼下正是拍卖会进行的时候，因为需要不停地将里面的宝物取出来又拿回去，所以这“宝库”的大门是开着的。
　　不过有两个安保人员守在门口。
　　那两个冲过来的人一脸的惊恐，一副慌不择路的状态。
　　“有人开枪……人死了！”其中一个张煌地叫着，“快！给我找个安全的地方，我给钱……快！”
　　两个保安眉头一皱，其中一个说道：“不行！这里面……”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其中一个人就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只见他取出一小物件，朝着这两人身上戳了一下，两个保安便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因为进入拍卖会现场需要安检，尽管宾绿国不禁枪，但这次活动却是不允许带枪进入现场，别说是枪了，连匕首都不行。
　　这两个人应该是带了某种伪装的高压电击枪一类的武器……


第671章 差点整自闭了
　　那女狙击手双眼再次恢复清明，她的脸上却满是茫然。
　　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这里？
　　刚刚发生了什么？
　　对了！我是来打枪的，这支大狙就是证明。
　　可刚刚怎么就走神了呢？该不会是被那两坨鸟屎给气出毛病来了吧？
　　这女狙击手找不到答案，为了不误事，她的目光再次瞄向瞄准镜。
　　下一秒，她傻眼了。
　　只见大厅里一片混乱……
　　她再次产生了疑问：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己不是还没开枪吗？怎么就乱了起来？
　　而且，看这情形，不像是刚乱的样子。
　　忽然，她心头一动，连忙打开狙击枪的弹夹，然后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震惊。
　　少了两颗子弹！
　　为什么会少两颗子弹？
　　她不认为自己会记错弹夹里的子弹数量，这唯一能说明的，便是在自己刚刚愣神的那一刻，扣动了两次扳机，射出了两枚子弹。
　　而且，看这情况，这两枚子弹还真射在了几百米外的汇丰大厦顶楼的拍卖会现场。
　　她脸上不由得现出痛苦的表情。
　　不是真的疼痛，而是拼命地回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就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但现实却无不证明，刚刚自己打了两枪，而且还是在瞄准状态下射击的。
　　可为什么就没有记忆呢？
　　难道自己脑子真有问题了？
　　她还年轻呢，三十来岁，要是脑子有问题了，那是多么令人恐惧的事情？
　　“不行！回头得好好去检查一下！”
　　有了这个想法，这女狙击手也不再多想，眼前这情况也容不得她多想，按照计划，她必须得撤离了。
　　迅速将枪支拆解装进箱子里，女狙击手抬头看到了一幕令人震撼的场景。
　　只见两道声音从汇丰大厦顶楼奋然一跃，像是张开翅膀的大鸟，从空中滑翔而下。
　　这女狙击手没再继续停留，提着箱子转身就下楼去了。
　　而就在她下楼的那一刻，却没有看到有一只鸟，从汇丰大厦顶楼冲了出来，它那两只爪子上，还抓着一根比身体还长的棍子！
　　其姿态，可比刚刚飞下去的那两个鸟人优美多了。
　　可惜相对于人来说，这鸟的体型确实小了些，更何况还是在百来层的高楼之上，更是无人看到了。
　　……
　　慕远迅速跑回拍卖会现场，整张脸上都写着一股如释重负的舒坦。
　　此刻大厅里的混乱虽已得到控制，但却也完全说不上秩序井然，更何况两盏大灯留下的残渣，更让大厅显得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了？”慕远一脸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的表情。
　　李副局长正巧站在距离大门不远处，他们看到了进来的慕远，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走了过来。
　　“慕远，刚刚有人开枪，而且很可能是狙击枪。”李副局长心有余悸地说道。
　　慕远连忙问道：“开枪？有没有人死啊？”
　　“那倒没有！只打爆了两盏灯。”
　　“这肯定是制造混乱！”齐董皱着眉头说道。
　　“那……有没有什么损失？”
　　“现在拍卖会的组织方已经进去了，估计是在查看情况。”
　　齐董的话音刚落，就见那拍卖师与另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来。
　　他们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各位先生、女士们，实在抱歉，刚才的事故大家也都看到了，有人在破坏我们的活动，制造混乱。而就在刚才，有人打伤了我们的保安，潜入储藏室，盗走了我们的两间拍卖品。目前我们已经报案，希望大家配合一下，待在原地不要离开！”那正装中年人强挤着笑脸说道。
　　他不得不如此，毕竟能来参加这种拍卖会的，身份都不可能太低。
　　更何况出了这档子事，他们作为组织者，也肯定是有责任的。
　　不说其他，一顶安保不力的帽子扣下来，也能对他们拍卖会的声誉造成极大的打击。
　　可事情发生了，总得调查吧？他只好陪着笑，请在场的人配合。
　　在场之人一听有两件宝物被盗，倒也没有胡搅蛮缠。
　　更何况刚才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都特么用狙击枪了，这事情能小？
　　不过还是有人在心里腹诽着：这次的组织者能力太差！准备工作没做好！
　　忽然，有一个人大声问道：“你们被盗的拍品是什么？”
　　李副局长等人也都竖起了耳朵听着。
　　那正装中年人犹豫了一下，道：“一件是从一千多年前的一处墓葬中出土的黑暗耶稣雕塑，另一件是距今近两千年的鎏金虎头杖。”
　　现场顿时一片议论声……
　　“早听说有一国际大盗团伙盯上了鎏金虎头杖……”
　　“就是啊！居然还真偷走了！”
　　“这哪是偷啊！分明就是明枪！”
　　“可对方就抢了！你知道是谁抢的吗？”
　　“谁特么知道啊！我只听说这伙国际大盗叫什么惊天魔盗。”
　　“呸！电影看多了吧？还惊天魔盗……”
　　没人知道是谁偷的很正常！名号是留下来了，可这名号之下，那几个盗贼到底姓啥名谁，却没人知道。
　　这其实也很正常，一个暴露了真实身份的国际大盗团伙，肯定是存活不了多久的。
　　这伙国际大盗还能满世界地耀武扬威，说明他们真实身份还很安全。
　　现在主办方只能寄希望于现场的某些监控或者办理入场券的信息能留下一些信息了。
　　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
　　李副局长等人心情也非常不好，那鎏金虎头杖真被偷走了，那他们此行岂不是要无功而返？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对慕远抱有很大希望，那么刚刚发生的一切，让他们产生了怀疑。
　　连狙击步枪都动用了，这是一伙何等丧心病狂的盗匪啊？
　　东西都已经被盗走了，慕远还能从这群人手中把宝物追回来？
　　很快，一大群警察冲了进来，那领头的与那正装中年人进行交涉，其他警察则要么询问现场的人员，要么就开始忙活着展开勘查。
　　慕远却是成了被重点询问的对象，谁让他刚好在事发时离开了拍卖现场呢？而事情结束后又回来了。
　　要是这都不可疑，那只能说明这群警察纯粹是在敷衍。
　　“你为什么要离开？”
　　“我上洗手间！”
　　“可刚才有人看到你从电梯里出来的。”这位询问的警察问道，他其实也蛮苦恼的，因为这层楼的监控在事发前后全都被控制了，根本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去一楼上的厕所。不信你去调监控！”
　　“一楼？”那警察愣了愣神。
　　目前他的同事倒是正在调取其他楼层的监控，要证明这一点倒也不难。
　　他立刻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两分钟后，他放下电话，脸有点黑。
　　刚刚询问的结果，确实证明了慕远去了一楼的洗手间，过了十来分钟就出来了，然后乘电梯上了楼。
　　时间上完全吻合，除了在厕所里的那十分钟。
　　可对方那十分钟全在一楼，而且电梯里的监控完好，能证明他确实没通过电梯上来，这恰好证明了楼上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你为什么要去一楼上厕所？”这位警察有些不甘地问道。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喜欢在一楼上厕所，这样更有安全感，更有利于排泄。”
　　那位警察差点没被慕远的这一回答整自闭了。
　　可他却无法反驳，总不能因为对方喜欢在一楼上厕所就把对方给抓起来吧？
　　于是他也只好放弃了慕远，继续去调查其他人。
　　“慕大队，现在怎么办？”李副局长低声问道，表情有些忧郁。
　　慕远却很淡定，道：“不用着急！等这些警察调查完了，我就去把那些人找出来。你们到时候回酒店就行了。”
　　“这……还能找到？”
　　慕远自信地笑了笑，道：“不然你以为我这神探的名号是自己封的？”
　　“那……好吧！”李副局长无奈地应了一声，现在他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毕竟参加拍卖会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警察也不便一直问下去，在对身份进行登记并排除了嫌疑后，大家也都相继离开了。
　　虽然刚才的拍卖还没结束，但现在也只能暂停了。
　　当然取消是肯定不会取消的，虽说丢了两件宝物，但还有其他宝物呢。
　　慕远几人没再关心拍卖会的事情，那鎏金虎头杖都被偷走了，他们关心也没有任何意义。
　　一行人下楼后，慕远左右瞧了瞧，忽然将李副局长拉到一边，问道：“李局，我这就去找鎏金虎头杖。不过……有件事情我要先问清楚。”
　　“什么事？”李副局长兴致不是很高，他对慕远将东西追回来没报太大希望。
　　慕远道：“关于那鎏金虎头杖，刚才不还没有拍卖嘛。我要是把那东西找回来了，是给拍卖行呢？还是……”
　　“不给拍卖行还能咋办？这东西出关入关肯定都是要检查的。这又不是什么小物件，藏都没地方藏。”李副局长虽有些意兴阑珊，但还是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慕远低声道：“李局，不用考虑这些的，我既然问这事，肯定是有办法把它送回国的。”
　　“真的？”
　　“当然！”


第672章 尽人事听天命
　　李局有些犹豫……
　　他自然是希望不花一分一毫就能将这件国保带回去。
　　可关键是这事情容易引起纠纷啊！特别是还牵扯到了刚刚发生的大案。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东西本来就是兔子国的，之前别人也是用非法手段得去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怎么就不能拿回去了？
　　当然，这话不能摆在桌面上说。
　　可那又怎样呢？鎏金虎头杖而已，又不是像司母戊鼎、清明上河图一类的世界知名且唯一性的国宝。
　　这东西拿回去，收藏就不用说了，就算拿出来展览，你其他人就能说三道四？
　　你说这东西是从某某大盗盗走的赃物？证据呢？我明明刚从某个古墓里发掘出来的。
　　没办法，我们兔子国历史悠久，古墓多……咋地？
　　不就是耍流氓吗？谁还不会涅！
　　虽然这样想，但李局并不觉得这事儿是自己能决定的。
　　“我先打电话给领导汇报一下。”李局如是说道。
　　同时，他看了齐董，犹豫着是否要将这事儿告诉他。
　　最后想了想，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有些事情可以做，圈子里的人可以知道，圈子外的人可以猜到，但不能说……
　　随后李局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使用卫星电话与林厅取得了联系。
　　“林厅，我们这边出了点状况。”李局低声说道。
　　“什么状况？”远在国内的林厅颇有些担忧地问道。
　　李局道：“那伙盗贼，真将宝物给盗走了。”
　　“什么？是怎么盗走的？”
　　“是在拍卖会上被偷走的，都还没有开始拍卖。”李局说道。
　　林厅听了这话，倒是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在李局他们几人手中被盗的。
　　李局接着说道：“有件事情……慕远慕大队让我向你们请示一下。”
　　“什么事？”林厅有些好奇，同时也有些郁闷。
　　原本林厅之所以请公安系统这边派员协助，主要是为了避免将宝物拍下后被人盯上。
　　可现在都还没下手拍卖呢，那大盗直接就从拍卖会主办方手上把东西给偷走了，这找谁说理去？
　　虽然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但这寻回国宝的机会就这样擦肩而过了，总是一种遗憾不是？
　　至于能不能把失窃的宝物找回来，说实话，林厅没抱多大希望。
　　虽然之前冯局长拍着胸脯慕远的侦察破案能力极强，防盗能力也是非常高，但这并不代表着慕远能在异国他乡侦破这种高难度的盗窃案。
　　慕远总不能向当地警方表明身份说自己是兔子国警察吧？估计就算表明了身份，对方也不一定会领情。
　　一个人，在没有当地警方协助的情况下，想要破这样的案子，那是不可能的。
　　李局说道：“是这样的，慕远慕大队说他如果将失窃的宝物找回来，究竟是归还给当地拍卖会的主办方呢？还是……”
　　后面的话李局没说出来，他相信林厅是能够理解的。
　　林厅愣了愣神，这似乎不太理解李局这句话。
　　半晌之后，林厅问道：“慕远有把握找到这伙国际大盗？”
　　“嗯，他是这样说的。”李局说道。
　　林厅对此是怀疑的，可……万一呢？
　　如果慕远真将那伙国际大盗给找到了，他最应该做的事情便是将这伙国际大盗交给当地警方，将其绳之以法。
　　不管在哪个国家，盗窃肯定都是违法的。
　　可想到李局刚才所问的问题，如果将人交给警方，那东西岂不是也要交回去？
　　“反正我又不是警察，也没听说那伙人到国内犯过事，抓不抓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倒是那鎏金虎头杖，却是自己的。”
　　这个想法之下，林厅的决定已经不言而喻了。
　　但他还有些犹豫……
　　“你们怎么将东西带回来？”
　　“慕大队说他有办法。”
　　“那行！这事情就全权交给慕大队办吧！”林厅很干脆地说道，“该保密的得保密，可别说出去。”
　　“那肯定的。”
　　二人说完后，便挂了电话。
　　其实他们自个儿也知道，这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对于慕远能否真将东西找回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随后李局走到慕远面前，道：“慕队，那……你自己忙去吧！”
　　慕远当即点了点头，转身就消失在了人流中。
　　齐董有些茫然，看着李局问道：“李局，慕大队这是准备去干什么？”
　　“他想看看能不能把那伙盗贼给找出来。”李局认真地说道，“年轻人嘛，没受过什么挫折，心气还是很足的。”
　　“这倒也是！”齐董笑了。
　　……
　　慕远看似走得很急，其实他是没有任何目标的。
　　说到底，他并不知道那些大盗到底去了哪儿，他也不关心对方会去哪儿。
　　他是兔子国警察，又不是世界警察，其他国家的违法犯罪事件，他才没心思去管呢——当然，如果正巧遇到杀人或者其他一些情况，他也不介意阻止一二。
　　就好比刚才那女狙击手要狙杀拍卖会现场的人员，就被慕远给阻止了。
　　这也同样给慕远带来了五十多点侠义值的收入。
　　但若说去追缉那四个国际大盗，慕远就没那心思了，哪怕那也可能有侠义值收益。
　　就眼下这个情况来说，他就算追到了又怎样？难道还能将对方送警察局去不成？万一对方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偷那鎏金虎头杖，那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呢？
　　除了扭送至警察局之外，慕远就只能动用私刑作为惩罚了。
　　可慕远没打算这么做，万一让自己身份暴露，可就不妙了。
　　现在，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前往迪文国，也就是那位叫杜尔格的黑心医生所在的国家。
　　迪文国是一个小国，真正意义上的小国，其人口还不如兔子国一个三线城市人多。
　　慕远已经掌握了杜尔格一些信息，要找到对方不难。
　　难就难在收集证据，将其绳之以法。
　　以前慕远是没办法去迪文国，可现在都已经到了宾绿国，接下来又是自由活动时间，他要去迪文国还不简单？
　　他现在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的任务是追捕那几个国际大盗嘛！
　　反正……别人也不知道那几个国际大盗的身份，更不知道对方的行踪，自己跑到迪文国也没人能说三道四吧！
　　只要自己一口咬死自己查到那几个国际大盗就是到了迪文国，别人也没理由反驳不是？
　　慕远沿着大街溜达了一圈，然后乘出租车前往机场。
　　然后迅速买了一张前往迪文国的机票……
　　一番操作下来，已经是中午了。
　　好在从这里到迪文国的航班不少，慕远没等多久就坐上了飞机。
　　飞机只是小飞机，这条航线虽是国际航线，但实际上其航程与国内相比也就是一支线航线。
　　只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飞机就已经停靠在了迪文国唯一的一座机场中。
　　下飞机时，他的脸色很差。
　　飞机小，颠簸得厉害！
　　“哎！要不还是想办法将民航客机的驾驶技术给学会，这种小命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确实很难受。”
　　“国内不知道有没有飞机驾驶的培训机构！”
　　“要不趁这次到了国外，去找个培训机构把这项技能给学了？”
　　“可万一以后抽到这项技术呢？太亏了！”
　　这样犹豫着，慕远走出了机场。
　　之前慕远就知道迪文国很小，但出了机场后才发现，这个国家不仅小，还很穷。
　　这让慕远有些迷惑，作为一米国的大牌医生，怎么跑这里来当医生呢？
　　之前他只听王鹏说杜尔格之所以选择在迪文国开诊所，主要是因为这里更好赚黑心钱。
　　现在看来，或许真是如此。
　　这种又小又穷的国家，法律大概率不是很健全，同时用金钱开道的手段也更容易行得通。
　　这样，那杜尔格能在迪文国安营扎寨也面前能说得通了。
　　慕远左右瞅了瞅，先到附近找了家银行兑换了一些当地的现金货币。
　　在国内，带不带钱不重要，只要有手机在，天下大可去得。
　　可到了国外就不一样了，你身上要没钱，说不定寸步难行。
　　搞到钱后，慕远的胆气更足了一些。
　　他看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
　　当即招了招手，那三轮车师傅立刻蹬这车赶了过来。
　　慕远操着一口不是很标准的英语让对方将自己送到最近的酒店……
　　“回头还得将英语给学好！万一以后真满世界的办案，一口标准的英语还是必须得有的。这样至少不容易暴露身份。”
　　车到达目的地后，慕远先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一些化妆品，这才施施然地进了酒店。
　　没错！慕远准备化妆！
　　准确地说是准备伪装。
　　他这次可是准备去搞事情，总不能给自己留下尾巴不是？
　　以慕远的化妆技术，他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化妆后，连老妈都不认识了。
　　虽然这比不上女装卡来得稳妥，但女装卡不能乱用啊！
　　十多分钟后，慕远瞅了瞅镜子里那张与之前几乎截然不同的面容，他高兴地笑了笑。
　　这手艺虽然用的比较少，但一点都不生疏。
　　现在才下午五点多，午饭他是在飞机上吃的，狠狠地灌了一顿刀削面，晚上却是不想再吃面了。
　　通过不走寻常路的方式离开酒店，慕远就近找了家饭馆饱餐了一顿。
　　不得不说这里的物价确实很低，以慕远的饭量，最终折算成人民币，也才花了一百多元。
　　吃饱后，太阳也差不多快要落山了，慕远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一趟西阳街！”
　　没过多久，那出租车便停了下来，指了指旁边的路标，表示这里已经是西阳街了。
　　慕远这才下车，沿着人行道慢悠悠地走下去。
　　这里在迪文国应该算是比较繁华的地区了，不管是建筑物的格调、还是人流的密度，都远超迪文国其他地方。
　　很快，他看到了一家诊所。
　　这其实已经不能算是诊所了，它的规模，放在迪文国，说不定比绝大部分医院还要大。
　　一栋临街的四层小洋楼，门口如门神一般站着两个壮汉。
　　慕远没打算充当执法者去直接惩戒犯罪，他的目标很明确，收集这里面的犯罪证据，然后将其交给当地警方。
　　所以，就别去打扰门口的壮汉了。
　　他绕过诊所的大门，然后便控制着小毛落在了楼顶。
　　化作毛丝鼠状态的小毛一溜烟便转钻进了楼内，如入无人之境。
　　四楼是病房！
　　慕远大致数了一下，四楼一共二十八张床，全都是单间。
　　与迪文国的贫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家诊所的病房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看来能在这里住院的也是非富即贵啊！
　　慕远借助小毛的视野在这里溜达了一圈，不仅在看，同时也在听。
　　他现在多少明白一些这家诊所的运行模式。
　　杜尔格凭借着精湛的医术在迪文国扎下了根，结交了这个国家许多上层人物。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生病不是？
　　这么多年来，杜尔格的诊所不是没出过状况，但迪文国的管理者每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过去了。
　　有了这个发现后，慕远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小九九。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自己找到了杜尔格犯罪的证据，并把证据移交给当地警方，这杜尔格就一定能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说不定，惩罚还没到，杜尔格自己就已经先知道了那些证据的情况。
　　“看来这事情，还得自己亲自动手！哎……多长时间没动手了？”
　　不过在动手之前，他还是得先将证据给收集齐全。
　　谁让那任务中，系统要求要对那起案件中所涉及的违法犯罪人员得到相应的惩罚。
　　何谓相应？就是要罪刑适当。
　　如果自己连罪证都没有掌握清楚，如何确定给对方以何种程度的惩罚？
　　小毛继续在各个房间里搜索，一面自行查找证据，一面偷听那些病人闲聊。
　　这里面的病人，有些说的是汉语，有的说的是英语，剩下一小部分，慕远也分辨不出对方到底说的是什么。
　　慕远也没强求要把所有的内容全给听懂，能掌握关键性信息就够了。
　　小毛溜达了几圈后，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忽然盯上了一个人……


第673章 问题和解决方法
　　被小毛盯上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金发女人。
　　正是之前在那高楼上玩狙击枪的那个女人。
　　慕远愣了愣神，这女人怎么在这里？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说得过去。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管是这家诊所的医生，还是这喜欢玩枪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一个为了能做器官移植手术赚钱，直接以活人器官为供体；另一个为了能成功实施盗窃，对枪杀现场无辜人员毫无心理负担。
　　而这群国际大盗若是经常偷盗，难免会有受伤的情况，认识几个重量级的医生也是很正常的。
　　而类似于杜尔格这类的医生，无疑与他们的相性是最相符的。
　　现在这女人这么急急忙忙地赶到这里，该不会真的认为……自己脑子有病吧？
　　嗯，还真有可能。
　　谁让上午的事情太离奇了呢？
　　特别是那两个混进拍卖现场的盗贼，估计听到这女人说起这事，得吓出一身冷汗。
　　太特么吓人了！幸好当时那枪口对准的是上面的灯，而不是他们，否则别说是去偷东西了，现在估计都成了两具无头尸体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这女人说要去检查一下脑子，估计是没人反对的。
　　“这样一来，岂不是说另外三人也可能在迪文国？”
　　“那被他们偷走的那件拍品……”
　　想到这里，慕远忽然讪讪一笑。
　　那东西，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难道自己还能把那东西弄过来据为己有？
　　好吧，如果自己私自把那东西藏起来倒也不会有人知道，可……那又有什么意义？既不能给自己换成房子，也不能换成车子。
　　毕竟，自己作为一名国家工作人员，所有的资产来历都必须是清清白白的。
　　在这个想法之下，慕远没打算去动那几个盗贼，只要他们不去国内搞事情，就随他们去吧！
　　随后，慕远操纵着小毛继续在诊所里转悠，搜寻着杜尔格这个人以及这些人所犯罪行的证据。
　　一间诊室一间诊室地搜下去，没过多久，小毛找到了杜尔格。
　　此刻他正在接诊！
　　慕远听了几句后，整个人直接就炸了。
　　呃……人没炸，心态炸了。
　　难怪之前王鹏会想到让汪俊出国到杜尔格这里来做手术，感情这杜尔格是专门干这种事情的。
　　哪怕之前慕远已经有这方面的猜测，但现在这个情况真正摆在自己面前，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在房间里就诊的这人，也同样是为了器官移植，目前一些必要的检查已经结束，正在查看报告，确定手术方案。
　　根据刚刚他们讲述的内容，目前已经有一位器官供体拥有者躺在手术台上，已经被麻醉！
　　证据？还需要证据吗？
　　慕远现在根本没打算将这些人交给当地警方处理！
　　……
　　刚刚做完脑部核磁共振的琳娜拿着自己的检测报告，一脑子的迷糊。
　　检测结果出来了，没有任何异常！
　　可之前那短暂的失神又是怎么回事？
　　根据她事后回忆，那时候她大概有一分钟失神的时间！
　　如果是几秒，那还说得过去，可一分钟，真的太长了，就像昏迷了一样。
　　想不明白……
　　忽然，她浑身汗毛乍起，仿佛被什么洪荒猛兽给盯上了一般！
　　再然后，她整个人愣在原地，目光呆滞。
　　这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她的目光恢复清明，不过与之前的迷糊有些不同，此刻的她眼中带着一丝狠辣，倒是与其身份有些相符。
　　然后，就见她向腰间一摸，直接拔出了一把手枪，然后直接冲向了杜尔格的诊室。
　　诊室内，杜尔格表情淡定，毕竟在他看来，这只是自己无数次接诊的一次。
　　哪怕这次可能会让某一人因为失去身体的某一个器官而死亡，可哪有与他何干？那人是谁带来的，自然是由谁处理干净，于他而言不会有任何后患。
　　就在此时，他的诊室被粗暴地推开。
　　他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他认识，难得的金主！
　　他知道，今天这个金主到诊所里检查身体。
　　于是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僵住，因为他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枪，他不陌生。
　　他自己就有枪。
　　而且就放在自己的办公桌里。
　　干他这种事情的，自然不可能不重视自己的小命，所以他暗中藏了枪。
　　这一刻，他的第一想法却不是找枪——找个屁啊，对方枪口都已经指向他了。
　　他想躲避！
　　然而，他的动作确实太迟缓了一些，只听嘭的一声，一颗子弹带着火花从枪口喷射而出，直接射进了他的眉心！
　　杜尔格甚至都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苦，双目中带着惊恐，整个人直愣愣的向后仰倒……
　　随着枪响，诊室内陷入了可怕的宁静。
　　下一秒，一声惊悚的尖叫传出，响彻整层大楼。
　　可这时候这位金发女人却已经转头便走……
　　……
　　坐在对面一咖啡厅里喝茶的慕远表情有些怪异。
　　“任务居然没完成？”
　　他这是真愣住了。
　　按照系统任务的描述，只要给涉案人员予以相应的处罚，任务就算完成了。
　　而以这杜尔格的行为，处死一点都不为过吧！怎么会没有判定完成呢？
　　难道说因为不是自己动的手？
　　这不可能！
　　不管是自己花2点侠义值兑换的眩晕卡，还是小毛，都属于系统规则之内的东西，自己刚才的操作没道理不被系统认可。
　　更何况，自己之前办了那么多案子，最终嫌疑人所受惩罚，不也是没有经过自己之手吗？说到底，警察只是破案，最终审判和执行的还是法院和监狱……
　　看来问题肯定不是出在这里。
　　那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手术，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做完的！
　　而这个案子，在手术这个环节，涉案相关人员也肯定不止杜尔格一个。
　　按照这个推论，自己是否需要把这家诊所给平了？
　　可惩罚这种事情，如何才能做到罪刑适当呢？
　　每个人在犯罪活动中的参与度、参与身份、参与的次数，甚至起主观意愿等，都会成为衡量罪责的标准。
　　自己如何厘清这诊所里所有人的罪行？
　　就算自己厘清了，又如何利用那女狙击手的身份去执行？
　　虽然他可以对对方一直使用眩晕卡，但这一番操作下来肯定需要大量的时间，到时候肯定会引来当地的警方，事情就麻烦了。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此刻，刚刚冲下楼的琳娜正一脸茫然，她不明白诊所为何乱了，自己又为何站在这里，还把手枪握在了手上。
　　幸好她的动作够快，此时周围的人尚不知道她就是开枪的凶手。
　　可如果按照她现在的状态，估计等警察赶到，她也就脱不了身了。
　　毕竟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准备问一下周围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
　　然后，就见她再次冲到楼上。
　　一脚踢开了一间诊室的门。
　　这间诊室，是杜尔格助手的诊室。
　　虽然是助手，那也仅仅是因为杜尔格所做的手术难度极高，并不是说这人的医术不及格。
　　相反，他的医术，放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称之为专家了。
　　眼下因为杜尔格没有手术，他也在自己的诊室中接诊。
　　刚才的枪声他也听到了，但他并没有将其与枪声联系起来，只以为是什么炸了。
　　可随着大楼内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他感到情况不对了。
　　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门被粗暴地踢开。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枪口……
　　……
　　迪文国的警方反应还是挺快的。
　　这边枪响不久，就有人报了警，然后两辆老旧的警车驶了过来。
　　没办法，迪文国不富裕，警察的装备差点也是正常的。
　　十多个警察下了车，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进诊所。
　　没办法，别人报警都说里面发生了枪杀案，而且貌似现在凶手还在这栋楼里，他们要是莽撞地冲进去，被对方给一枪毙了怎么办？
　　稳住！喊话，让对方缴械投降。
　　喊话的过程泛善可陈，这效果也同样不甚理想。
　　除了一群群医务人员和患者极其家属不断冲出来之外，其他也就没任何动静了。
　　这时，那位带队的警察也了解到了一些情况，被枪杀的是这家诊所的负责人，一枪命中眉心，现在铁定死翘翘了。
　　这一信息至少能让这位警长做出两个判断：第一，不用急着冲进去救人了；第二，凶手的枪法极好。
　　此刻，在诊所外的大街上已经挤满了人，有刚从里面冲出来的，也有正好从这里经过的路人。
　　忽然，在诊所大楼外墙上的LED显示屏上，忽然播放出了一副画面。
　　画面中，一个人脸色苍白，一脸惶恐地坐在椅子上。
　　“我们……做的器官……器官移植手术……都……基本上……都是从……从活人身上取的……器官，这些人……”
　　讲述的人正是杜尔格的助手，现场有不少人都认识。
　　可他的话，却是将在场所有人都给吓到了……


第674章 这就很牛逼了！
　　被吓到的有两类人。
　　一类人自然是吃瓜群众。
　　他们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家看起来医术精湛的诊所，里面的医生竟然是一群人面兽心。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这瞬间，他们出离地愤怒了。
　　刚才由于一队警察到场喊话，就已经有人拿出了手机拍摄。
　　显示屏上的那一幕，也正巧被拍了下来。
　　这可是好大的一个瓜啊！
　　于是这段视频迅速被传到了网上。
　　第二类被吓到的人，则是那些过来求医的，而其中又特别是那种别有用心之人。
　　谁都知道，这事情铁定是包不住了。
　　因为刚刚显示屏上播放的，不仅有那位助手的陈述，还罗列出了一些资料……
　　包括某某国的某某人的手术记录。
　　这些东西是经不起查的，一查一个准。
　　特别是国内那边，一旦得到消息，准完犊子……
　　这些人已经在考虑着怎么为自己摆脱罪责了。
　　至于那些警察，内心却是非常复杂。
　　这家诊所，是有很高级的领导特别交代重点关照的地方，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还怎么关照？
　　谁都知道，那些消息一旦传到网上，肯定是包不住的。
　　而且根据刚刚公布的信息来看，一个个手术都是有名有姓的，甚至还有照片，这甚至会成为一件国际事件。
　　以迪文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它就是一个纯粹的弟弟。
　　所以，这个事情，铁定会严肃处理。
　　这一刻，谁都知道那显示屏上的视频是谁放出来的，铁定是刚刚枪杀杜尔格的女枪手，而对方这样做，很可能是为了报仇。
　　嗯，肯定是这样的。
　　就在这群警察迷惑的时候，楼上又传出了一声枪响！
　　然后，没半分钟时间，一个人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从里面冲了出来，豁然便是刚才那位如倒豆子一般交代问题的助手。
　　他看到那些警察，仿佛看到了救星，当即就跑了过来。
　　“有人……”
　　“抓起来！”那位警长冷着脸下达了指令。
　　于是几个警察便如狼似虎般地扑了上去。
　　“那女枪手呢？”警长冷声问道。
　　“她……她自杀了，自己开的枪。”这个助手还处于恐慌状态，对被带上手铐有些懵逼，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警长傻眼了，他刚才听到枪响，又看到这个助手冲下来，心头就有了这样的猜测。可现在经过证实，他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
　　那女枪手倒是一死百了，可这么大一烂摊子怎么收拾啊？
　　警长脑壳痛！
　　“搜查！对这诊所展开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诊所里所有工作人员！全部抓起来，一个不漏！”
　　他的话音刚落，几辆车快速开到近前，一群架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冲了上来。
　　“请问警长，这里是不是发生了枪击案？”
　　“有多少人员伤亡？”
　　“枪手被抓到了吗？”
　　“发案的原因是什么？”
　　警长脑壳更痛了，他只能一个劲儿地说目前正在调查，无可奉告。
　　这些记者见从这警长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便将目标对准了现场围观的吃瓜群众。
　　然后……他们发现自己拿到了了不得的新闻。
　　特别是一些国际媒体，本来被派到这穷弱小的迪文国就没想过出什么大新闻，可现在，这新闻绝对是轰动性的。
　　死两个人本不算什么大事，可谁让这医生犯的事违背了人伦道德呢？
　　……
　　慕远看着大街上的一幕幕，表情甚是平静。
　　对于这家诊所，其实他也考虑过自己亲自出手，以他的能力，基本不用担心会留下任何的线索。
　　但基本上并不代表完全没可能。
　　毕竟，迪文国太小了。
　　自己刚刚在国内办了一件与这家诊所相关的案子，然后自己刚好到了迪文国，这家诊所就遭受到神秘人物的屠杀，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哪怕别人只有极小的几率联系到自己头上，慕远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而现在有这个女狙击手顶在前面，哪怕别人知道自己到了迪文国，也不可能将自己与这件事情联系起来。
　　自己办案能力是强，但毕竟不是神仙，总不能让人自杀吧？
　　就算别人想不通那女狙击手为何会做这样的事情，但也肯定不会认为与自己有关。
　　这就够了！
　　而且，他相信，经过他刚才的一番操作，这诊所里的所有涉案人员，肯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甚至之前一些曾在这里做过器官移植手术的人，也会受到追查。
　　这肯定比自己逞匹夫之勇，直接把这里面的人全给杀了更合适一些。
　　没等多久，慕远收到了系统提示，任务完成了。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不用担心肾虚了。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自己的侠义值居然增加了510点。
　　这就很牛逼了！
　　这群混蛋，到底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啊？
　　当然，这里面可能不止是杜尔格等人受到应用的惩罚而获得的侠义值，还包括那女狙击手的死亡。
　　一个能为了偷盗宝物而将枪口瞄准无辜人员的人狙击手，要说她手头上没人命，鬼都不会相信。
　　这也是刚才娜琳会“自杀”的主要原因。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嘛。
　　这一刻，慕远的心有些浮动。
　　一次性收入五百多点侠义值，已经破了慕远的记录。
　　看来还是办这种丧心病狂、罪行罄竹难书的案子更容易获得侠义值。
　　毕竟，从刚才杜尔格的那位助手的口述中，可以得知这诊所至少背了十多条人命！
　　让杜尔格那混蛋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要不……以后多去国外转转？比如去某个足球王国转转，听说那边黑帮挺猖獗的……
　　不过慕远也知道，自己也不过是幻象一下而已。
　　首先他国内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他不可能单纯地为了侠义值就出国去行侠仗义。
　　其次，他的身份不可能让他常年在外飘来飘去。
　　这次能出国完成这个任务，都是机缘巧合，下次再想出来，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暂时将侠义值的事情放到了一边，慕远看向了任务奖励。
　　说实话，慕远之所以热衷于完成这个任务，主要还是这个任务的失败惩罚很恶心。
　　当然，对于奖励的好奇，也是支撑他完成这个任务的动力之一。
　　身份证件？
　　到底是什么身份证件呢？
　　以系统的尿性，这肯定不会只是一个证件那么简单。
　　之前抽卡得到的保温杯、多功能服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而这身份证件又会是什么黑科技呢？
　　随着任务完成，任务奖励也进了自己的系统背包。
　　打开包裹界面，慕远在最后一格中看到了一个类似于身份证一般的卡片。
　　他有些迷糊，难道真是身份证？
　　意念一动，那身份证直接出现在了慕远手上。
　　呃，确实是身份证，不过内容有些奇特，上面不仅没有照片，就连姓名、性别、国籍什么的全都没有。
　　也就是说，这是一张空白的身份证。
　　忽然，他看到证件的表面出现了一些变化，它就像是一面显示界面一般，显示出了一段文字……


第675章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段文字是对这张身份证使用方法的介绍。
　　用法很简单，就是将个人信息填写到这上面，它就会成为一张真正的身份证件，而且还是完全有效的。
　　何为完全有效？比如只要你在这上面填写了相关信息，世界各国对应的管理平台就会做出相应的更新，哪怕当地警方查你的身份，也是天衣无缝。
　　看完介绍，慕远瞪大了眼睛。
　　这玩意儿，也太黑科……呃，还行。
　　至少这东西相比那保温杯和时光回溯符弱了几个层次。
　　最多……里面有些自己无法理解的黑客技术和信号发射接收技术吧！
　　反正自己也没打算去当一个科学家，没必要去深究。
　　慕远把玩着手中的卡片，不由得有些意动。
　　刚刚还想着怎么出去呢，有了这个卡片，再加上自己的化妆技术，自己是不是可以自由地出去浪了？
　　呃，好像也不行！
　　作为一个比996还惨的上班狗，出国？呵呵，那只能偶尔想想罢了。
　　虽说自己请假挺简单，但那是基于自己很少请假，而且工作努力的前提的。但如果自己经常请假旷工，那就不好说了。
　　要是……有个分身术啥的就完美了。
　　让分身拿着身份证去南美洲……呃，为什么不是北美洲？嗯，那里的违反犯罪事件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一来，自己白天在这边打击违法犯罪，等这边天黑了，又到那边去行侠仗义。
　　忽然，慕远念头一起，似乎北美洲也是可以去的。
　　他们不是喜欢超人吗？自己就以东方超人的名义去拯救他们，是不是很嗨？
　　甚至，自己要能再抽到一套机甲什么的，还能名正言顺地当一个钢铁侠，嗯！纯正东方血统的，就问你们喜欢不喜欢！
　　可下一秒，这个想法便如气球一般被戳破了。
　　没分身术啊！
　　完全没法整。
　　只是不知道系统的卡牌池中有没有分身术一类的卡牌，如果有的话，那就很嗨了。
　　嗯……看来还是得抽卡！
　　就办案来说，自己现有的技能基本上够了，想要更多更实用的道具，唯有抽卡。
　　再看看账户上的侠义值数额，终于突破了1000点，达到了1132，这已经打破了慕远拥有侠义值数额的记录。
　　要不还是先给父母兑换一套多功能服吧，美不美观先且不说，至少它保命的能力很强的。
　　穿着这衣服，只要包裹得够严实，哪怕是扔进火海中，最后最多也就是窒息死亡，而不会被烧死。
　　至于扔海里，直接就不会死了，因为它能分离水中的氧气以供呼吸。
　　这就更不用说它还有防弹的功能了。
　　只是不知道这防弹、防刺等功能了。
　　如果之前老爸就穿上这多功能服，上次被那群混蛋揍，也就不会伤得那么重了。
　　唯一比较头疼的是这种东西的来历不好解释，不过这次自己也算是出过国了，借口还是能找到的，反正那是自己的父母，他们也不可能乱说。
　　多功能服，五百点侠义值一套，正好买两套还有剩余。
　　“要不……把另外那三个盗贼也给干掉？算了，那三个家伙，身上有没有人命不好说，要是一不小心被系统判定惩罚过重，扣了侠义值，那岂不是很亏？”
　　这样想着，慕远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便走出了咖啡厅。
　　随后他定了返回宾绿国的机票，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宾绿国。
　　再次见到李副局长几人，他们看向慕远的目光并没有太多的激动。
　　“小慕同志，忙了一天，累了吧？”李副局长善意地问候了一句。
　　慕远咧嘴一笑，道：“倒也不累。……李局，我们什么时候回国呢？”
　　李副局长微微一愣，他第一反应是慕远放弃了。
　　这其实很正常，毕竟要在国外破案，简直太难了。
　　可当他看到慕远那自信满满的笑容，却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的。
　　难道，已经有线索了？
　　可既然有线索了，怎么又要回去呢？
　　突然，李副局长心头一动。
　　该不会是已经找到了吧？
　　他一脸震撼地看向慕远。
　　慕远仿佛能看穿他心头所想，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李局心头虽然有很多的疑问，但眼下明显不适合发问。
　　“现在也不早了！明天再回去吧。正好，晚上可以找家特色餐厅，好好吃上一顿。”李局笑着说道。
　　一旁的齐董也跟着说道：“我也赞同李局的意见。”
　　齐董也知道今天慕远去忙什么去了，但他并没有多问。
　　他是一个聪明人。
　　慕远能否将那群国际大盗找出来，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慕远没能破案，问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破了案，并且将被盗的宝物追了回来，下一步又该如何处理呢？
　　难道归还给拍卖行再拍卖一次？
　　要是真这样做了，那只能说太过于……老实。
　　不说从国家的角度考虑，便是他这样一个商人，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可这种事情，明显是不能摆在桌面上说的，他自然也就不能问。
　　人这一辈子，难得糊涂嘛。
　　……
　　一顿饭后，几人回酒店，李局终于找到一个单独的机会与慕远交谈。
　　“慕大队，你真找到了？”
　　慕远淡定地点了点头，道：“找到了！也不是很难嘛。”
　　李副局长嘴角抽了一下，这算是谦虚呢？还是自夸？
　　“那……东西在哪儿呢？”
　　“东西？当然寄回去了。”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东西那么长，随身带着挺麻烦的。”
　　李局一愣，急忙问道：“你怎么寄的？海关那边能过？”
　　慕远咧嘴一笑，道：“放心吧！我肯定是做了伪装的，只要不敲碎了检查，肯定看不出任何问题的。而且，海关那边每天过境的货物无数，谁会去注意一件毫不起眼的物件呢？”
　　“这倒也是！”李局点了点头，不过他心头还是有点担心，“只希望海关那些人不会看出来吧！”
　　他没去问慕远是如何伪装的，问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慕远接着说道：“李局你别考虑太多，就算被发现了，大不了我再跑一趟。”
　　李副局长感觉脑仁又疼了。
　　他有些不太理解这位慕大队的思维。
　　如果那东西真被这边的海关查出来，那铁定是扣押了，你跑一趟就能还给你？
　　面子大吗？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当慕远是瞎咧咧了，更何况那事情不也还没发生嘛。
　　更让李副局长好奇的是，慕远是怎么把那宝物给找到的。
　　若是公安部门的人，对于侦查破案过程的好奇心就不是那么强了，可对外部门的人来说，这可是破案耶！真实的，听起来肯定比电视里演的更带劲。
　　“慕大队，我今天算是对你们这些搞刑侦的彻底服气了，一个人身在异国，还能破案。而且破的还是这种充难度极高的案件。”
　　其实李局也无法判断这案子难度高不高，但他知道那伙国际大盗曾作案多起，却从未落网，从这点看对方能力肯定是非常强的。
　　这样一伙人作的案，破案难度不高才怪呢。
　　慕远笑了笑，道：“其实很简单，我根据犯罪心理学方面的理论进行分析，这些人在作案得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逃走，而其目的地，最有可能的便是那种管理比较混乱，法制不是特别健全的国家。而距离宾绿国最近且满足这些条件的，便是迪文国了。我运气也比较好，当我到了迪文国机场后，正好遇到了那几个人，然后便一路跟踪过去，找个了机会把东西给取走了。”
　　李副局长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真是这样的吗？事情就这么简单？
　　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可有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犯罪心理学？嗯，这是一门正经学科。
　　管理比较混乱？法制不是特别健全？这帽子戴在迪文国头上倒也说得过去。
　　在机场正好遇到……
　　对了！
　　“慕大队，你应该从未见过那几个大盗吧？在机场碰到怎么认出来的？”李副局长确实很好奇。
　　慕远淡定地道：“没见过不等于认不出来！一个人的面相、微表情、行为等，都可以分析出一个人大致情况。他们这几个家伙刚做了一起大案，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
　　李副局长摸了摸额头，好像……有点道理。
　　“那……东西什么时候能运回国呢？”他再次问出了一个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慕远道：“估计很快吧！也不急着这一天两天不是？等到时候我收了货，你们直接派人到局里来取就行了。”
　　李副局长倒也没有任何意见。
　　交谈完毕，李副局长便起身回自己房间里休息去了。
　　慕远轻轻吐了口气，自己编故事的能力又提升了，怎么系统就没有判定自己掌握了初级“编剧”的技能呢？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技能并将之提升到宗师级，以后自己也能轻松一点不是？
　　他回到自己房间，简单地洗了个澡，便准备睡觉。
　　虽然不在国内，也无法远程导侦，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一根骨头？”


第676章 又有得忙了！
　　“一根骨头！”
　　这是在导侦群里刚发出来不久的一张图片。
　　那上面的骨头是一根尺余长的管状骨头。
　　这是股骨？
　　股骨也是大腿骨，属于人体最长的管状骨头。
　　慕远之所以能一眼便认出这是股骨，自然是因为他的大师级尸体解剖技术。
　　有这样的技术，别说是一根特征明显的股骨了，就算只是一根小指骨，他也能认出这是出自哪一根手指。
　　在发出的图片下面跟了一句话。
　　“慕队，麻烦看下这根骨头，能确定是人体的骨头吗？”发问的是封台县刑大的民警蒋纳。
　　估计是慕远没有立刻回答，下面已经有人代为回答了。
　　“这应该是人体的大腿骨。”
　　“如果是在非洲发现的，倒不一定能确定是人的。但如果你这照片上的骨头是在你们辖区发现的，那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人的腿骨了。”
　　“看来你们又得忙了。”
　　“这种抛尸多年的案子最难破了。”
　　“看我大召唤术……”
　　“呃……召唤失败！慕队好像出差了。”
　　慕远默默地发了一张表情：（｀ω′）
　　然后群里顿时一片安静。
　　倒是那蒋纳反应挺快，立刻回了一句：“慕队，你回来了？”
　　“没呢！还在出差，估计明天回局里。”慕远答道，“你发这照片是什么意思？哪儿发现的这根骨头？”
　　蒋纳道：“今天有人报警，说从地里挖出了一根骨头，说不像是猪牛等牲畜的骨头，让我们过去看看。我们到现场看了，觉得这根骨头确实不像是牲畜的，所以发在群里征求一下慕队您的意见。”
　　慕远说道：“这肯定是人骨，这点没错。你们对现场仔细查过没有，还有没有其他骨头？”
　　蒋纳道：“我们也刚赶到现场不久，还没来得及组织人员对现场进行仔细检查。”
　　慕远当即说道：“那就快找！另外，根据你们拍的这张照片上的骨头，大致可以判断它应该在地里埋了五年以上了。一方面，你们要确定一下，在五到十年间，发现这根骨头附近的地里是否葬过人。在那期间，农村应该还是有很多土葬的。另一方面，寻找有没有其他骨头。要是只有这一根，你们就做好立案的准备吧。”
　　慕远这话很直白，蒋纳也很容易理解。
　　如果发现骨头的地里存在着一具完整的枯骨，那么这有很大可能是葬了人在这里。
　　但如果只有一根骨头，那就有些麻烦了。
　　这有很大可能是抛尸。
　　毕竟，这总不可能是某人腿断了就随手扔了吧？
　　一般来说，哪怕是截肢，也是医院来做不是？医院不可能把截掉的身体部位随便乱扔不是？
　　群里，蒋纳回了一个好字后，就再也没有冒泡了，估计是忙活去了。
　　慕远显得非常冷静，老刑侦的直觉告诉他，这可能是一件案子。
　　毕竟，就算真的是葬了人在这里，也应该有坟头不是？正常情况下，才葬下几年的坟，肯定不会被平了。
　　可现在他远在异国，就算再大的案子，他也是鞭长莫及，只能等消息。
　　……
　　近万里之外，西华市封台县，一个不起眼的村子里，一块山坡上点亮了几盏明亮的现场勘查灯。
　　这荒郊野外，连个搭电的地方都不好找，只有这种靠发电机发电的灯组最实用。
　　在这块将近半亩的地里已经拉起了警戒带，十多个吃瓜群众正站在警戒带外，一边看着，一边议论。
　　而在警戒带内，十多个警察正在忙碌着。
　　他们不知从那位老乡那里借来了锄头，开始对这块地进行地毯式地挖掘——还得挖得足够深。
　　很显然，这是一项体力活儿，而且是耗时长久的体力活儿。
　　可他们还不得不做！
　　没忙活多久，他们发现自己还真不是锄地的料，这事情看着简单，可技巧太重要了。
　　像他们这种拼体力蛮干，没十分钟就体力耗尽了。
　　无奈，他们只好联系当地农民，请了几位过来帮忙挖地寻找。
　　现在都晚上9点了，找人肯定是不好找的，更何况这还是让别人来挖地找尸骨。
　　别看周围还有围观的吃瓜群众，但如果要请他们来做这种事情，多半是拒绝的。
　　最后，现场指挥的刑警大队长拍板，高价请了几位民工，这才让挖地的效率提升不少。
　　与此同时，现场的警察也开始向周围的人了解相关情况。
　　能在这个时间点还在周围围观的人，肯定都是附近的居民，问他们几乎是一问一个准。
　　很快，他们便掌握了一些情况。
　　比如，这块地里从来没有葬过人，自然也没有坟。
　　这虽不一定能说那腿骨一定是抛尸扔这里的，万一是什么野猫野狗从地方叼过来的呢？但毕竟也不能排除这是抛尸留下的不是？
　　要确定一件案子是否需要立案，可不是想当然决定的，而是需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可能，并逐一否定，最终才能判定这是否是一件案件。
　　很快，分局的法医也赶到了现场——封台县局唯一的一位法医。
　　他第一时间对那跟股骨进行了检查，得出了与慕远一模一样的结论，
　　好吧，其实要看出这是人的大腿骨并不难，但对死亡时间的推断就是一技术活儿了。
　　没过多久，这块不大的地就被全部翻了一遍。
　　结果不甚理想，这地里除了那根骨头，果然没再发现任何的骨头了。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神色凝重。
　　作为联络员的蒋纳第一时间将这边掌握的情况转述给了慕远。
　　慕远对此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他之前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们打算先如何侦查？”慕远拨通了蒋纳的语音通话。
　　蒋纳立刻说道：“先对周边进行走访，另外便是调查本县近半年来的失踪人口，看看有没有能对上号的。”
　　慕远沉默了两秒，道：“你们不用调查全县的失踪人口，先把范围控制在最近的几个镇吧。根据目前掌握的这些情况，我觉得被害人应该距离这里不远。”


第677章 谁说的？
　　蒋纳愣了愣，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慕远当即说道：“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如果这真是抛尸，那根腿骨应该也是被埋在地下的。”
　　蒋纳想了想，对慕远的这一说法倒也挺认同。
　　毕竟，这是一块田地，若真扔了一条大腿或者一根腿骨在地里，肯定会被发现，唯有深埋在地里，才能掩人耳目。
　　“慕队，你说这道理我明白，可这与失踪人员是不是附近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慕远道：“这还不简单？你想想，如果这案发地距离这里很远，那行凶之人何必那么麻烦跑这么远来埋尸？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不就行了吗？这里也不见得比其他地方更好。既然案发地在附近，而这乡村之地，外地人很少，被杀之人，大概率是当地人。所以，优先调查当地的失踪人口，有利于案件的侦破。当然，如果最后证明死者不是当地人，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不是？”
　　蒋纳顿时信服了。
　　“好了！先按照这个方向侦办！我先休息了，明天一早回西华，到时候我再赶过来。”慕远很干脆地吩咐道。
　　蒋纳立刻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欢迎慕大队莅临指导！”
　　慕远笑笑，随后挂了电话。
　　emmmm……当领导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特别是当别人的尊敬确实是因为自己的能力的情况下，这种成就感挺带感。
　　不过慕远也清楚自己的情况，自己的主业还是执法办案，打击违法犯罪，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侠义值。
　　有了侠义值，才可能抽到无限宝石……
　　想到无限宝石，慕远就有些怨念了。
　　哎！也不知道卡牌里有没有这东西，不过就算无限宝石抽不到，也无所谓吧！
　　慕远也想开了。
　　没有无限宝石，抽到一个机甲什么的他也能勉强接受。
　　反正，钢铁侠也还是蛮厉害的。
　　按照系统一贯的尿性，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估计真抽到机甲，或许比那老美YY出来的钢铁侠还要牛掰。
　　看着账户上的一千多侠义值，慕远忽然有股冲动，直接来十次十连抽，会不会更容易抽中机甲呢？
　　不过最后他还是压住了这股冲动。
　　上次自己被别人针对，说明自己已经进入了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眼里。
　　那次是针对自己，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慕远不敢保证这些人在无法成功对自己下手的情况下，不会将自己的父母作为目标。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但慕远却不能因为可能性低而不做准备。
　　如果自己准备了，哪怕这些准备一辈子都派不上用场，那也无所谓。
　　甚至，派不是用场更好，这至少说明自己父母非常安全。
　　可要是因为自己没准备而让二老出现了意外，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一千点侠义值肯定得扣下来！
　　剩下一百多点侠义值，慕远暂时也不敢动。
　　因为上次购买的时光回溯符又用得差不多了。
　　虽说现在他大部分案子都没再使用时光回溯符，但说实话，按照常规手段破案，确实有一些案子是破不了的，哪怕以慕远这堪称作弊的侦查能力都不行。
　　唯有动用时光回溯符。
　　这段时间办了这么多的案子，上次的“充值”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而再说了，现在自己身边有没有工具……呃，有没有苏大记者，高十连抽，他有点虚。
　　……
　　第二天一早，慕远又去蹭了一顿酒店的早餐。
　　虽然味道还是那些味道，没啥新意，但管饱，这点就很不错。
　　饭后，李副局长等人早已买好了机票，一行五人踏上了返程的飞机。
　　坐在飞机上，慕远脑子里总会忍不住浮想联翩。
　　“难道自己不是主角？”
　　“不是说主角走到哪儿都带着灾难光环吗？主角就是拯救世界的。”
　　“可自己坐了这么多次飞机、高铁，屁事没有。”
　　最终，飞机平平安安地落在了西华市机场。
　　谁也没有人看到，一只猫头鹰在天空使劲地扑腾着翅膀，一双爪子紧紧抓着一根金光灿灿的棍子。
　　“慕大队，我们就先回去了！”李副局长笑着与慕远握了握手。
　　慕远笑笑道：“放心吧！有消息我会联系李局你的。”
　　各自分道扬镳，慕远正准备伸手拦车，却见一脸车滞留一声停在了自己前面。
　　然后，车里伸出一个脑袋，满眼崇敬的神色，道：“慕队，上车吧！”
　　慕远一眼便认出了这人，封台县的蒋纳。
　　“你们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慕远无奈地笑了笑。
　　蒋纳苦笑道：“不是我着急啊！是我们领导急！今天早上局长就亲自将这个案子向市局冯局长做了汇报，同时询问了慕队你的行踪。然后我就被派过来了。”
　　慕远嘴角抽了抽，自己回程的消息冯局确实知道，昨晚龚支队就给自己打过电话了。
　　不过对于封台县这边的重视，慕远确实有点心虚的。
　　万一……破不了咋办？
　　要是现案，慕远敢拍着胸脯说肯定能破案。
　　但这种成年旧案，谁又敢打包票？开挂都不行。
　　可这种心虚他却不能表现出来！
　　“走吧！”慕远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
　　“需要回市局一趟吗？”
　　“不用了！”慕远说道，“我给队上打个电话，让成指导也过去。”
　　蒋纳没再说什么。
　　车驶离航站楼，慕远问道：“你们今天上午的调查有没有进展了？”
　　“暂时还没有！”蒋纳说道，“现在农村人少了，很多人都在外地，有的更是几年、十几年都没回来过。问村社的干部，也都不一定能了解清楚。”
　　“没查到有失踪人员吗？”慕远皱起了眉头。
　　蒋纳道：“倒也不是没有，隔壁镇就有一个人失踪了，失踪事件是七年前。不过失踪的那个人是精神病，走失了，就再也没找到了。”
　　慕远眉头微皱，问道：“那精神病人的情况核查过吗？”
　　“已经详细了解过了。不过根据我们猜测，他与这根腿骨有关系的可能性很小。”
　　“可能性很小也不能放弃啊！”慕远说道。
　　蒋纳道：“明白！我们已经着手对那根腿骨做鉴定了。等结果出来，就能确定它是否与那精神病人有关了。”
　　慕远点了点头，倒也明白封台县局这边的想法了。
　　这也没毛病，哪怕是他，也觉得那根腿骨与那失踪的精神病人没多大关系。
　　“如果通过这些手段查不出来，那就只有加大摸排力度了。先将整个村、整个人的人罗列出来，逐一核实。”慕远说道。
　　蒋纳叹了口气，道：“也只有这样了！这样的案子，确定死者身份是最麻烦的。”
　　二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抵都是围绕案子展开。
　　不过这个案子目前也没多少眉目，能供讨论的也不多，聊着聊着，就偏题了。
　　“慕队，听说……省厅那边想要调你过去？”蒋纳试探着问道。
　　慕远扭头看了他一眼，道：“谁说的？”
　　蒋纳笑笑，道：“别人私下里谈论的，好像是从厅里传出来的。”
　　慕远很干脆地道：“别听这些有的没的的话，我去省厅干嘛？每天坐办公室啊？我可坐不住。”
　　蒋纳灿烂一笑，道：“那倒也是！省厅虽然也办案，但更多是以指导为主，完全没有我们这种参与感。”
　　慕远没说话，参与感什么的其实不重要，没法大规模的办理案件，这才是最致命的。
　　车内沉默了几秒，蒋纳道：“我们可都不希望慕队你离开西华市局呢，有你在，我们办案可轻松多了。虽然加班的时间比以前更多，手头上的事情也比以前更繁杂，但大伙儿都乐意啊！”
　　慕远笑笑，道：“没抱怨就好！”
　　蒋纳道：“怎么会抱怨呢？平时大伙儿抱怨加班，是抱怨那种无意义的加班。可现在这种加班，成绩是看得见的。穿了这身衣服，不就该与这些违法犯罪行为做斗争嘛。”
　　一路闲聊，二人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出了高速公路收费站，抵达封台县城。
　　……
　　封台县，是近几年才划归西华市管辖的。
　　这也是为了以西华市的各方面优势，带动周边县市迅速发展的一种手段。
　　只不过这种方式是否有效，还有待考究。
　　虽然这几年封台县的城市建设看起来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但人口却不增反降。毕竟，一个稍偏远的县，是无法抵挡西华市这种中心城市的虹吸效应的。
　　车开到公安局门口，一根高高的旗杆老远就能看到，飘洋的旗帜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下高速公路的时候，蒋纳就已经与局里取得了联系，所以慕远刚一从车上下来，就有几位领导热情地迎了过来。
　　“慕队！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啊！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一脸真诚地说道。
　　慕远内心有点小尴尬，昨晚才发现的骨头，现在就把盼星星盼月亮给说上了，是否有点过了？
　　这话，听着好像是自己很难过来一趟似的。
　　“领导，我也是刚才赶回来！”慕远说了一句。
　　直接称呼领导，一般来说，便表示：我不认识你。
　　旁边的蒋纳立刻说道：“慕大队，这位是我们局苟局长，也是我们县的副县长。”
　　慕远再次笑了笑，很耿直地说道：“不好意思，苟局长，我到市局上班时间不长……”
　　“理解理解！”苟局长爽朗一笑，道，“你这种一门心思扑在案子上的专家型人才，我是最佩服的。”
　　他虽然级别比慕远高，可丝毫不敢摆架子。
　　傻子都能看出来，慕远这样的存在就是BUG，前途无量。
　　估计再等上一年半载的，他就是重案大队大队长了，这在全市公安系统也是公开的秘密，到时候他这个副县长也就不见得比对方级别高了。
　　可对方年龄才多少？25岁不到啊！
　　完全不讲道理的。
　　“慕队，你还没吃午饭吧？”苟局长热心地问道。
　　“还没有呢。”慕远也没推辞。
　　“那正好！我们也都还没吃，就一起到外面吃顿工作餐，顺便听听慕队你对这个案子的指导意见。”
　　决定下来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涌向了旁边的一家餐厅。
　　这餐厅档次看着不高，但菜品着实不错，至少对在宾绿国飘荡了几天的慕远来说，这一桌麻辣鲜香的菜肴算得上是人间美味了。
　　吃饭的过程中，慕远只好再次将刚才在路上谈的那些再阐述了一遍，同时又问了一些最新的信息。
　　不得不说封台县局对这个案子确实非常重视，蒋纳离开局里到机场接慕远，也就耽搁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这边却又有了新的进展。
　　“我们问过那个叫董涛的精神病人家人，根据他们讲述，董涛走失后，他们曾四处打听过，曾听有人说看到董涛曾在兰花村出现过。对了，发现尸体的那个村子就叫兰花村。”
　　这话是从刑警大队长胡波口中说出的。
　　“老胡，这种陈年旧事，做不得准的。我还是倾向于那腿骨与董涛无关。”分管刑侦的文副局长说道。
　　他这样说也是依据多年的刑侦经验，任何一个案子，在侦破的过程中，都会遇到纷繁复杂的信息，如何从这些纷繁复杂的信息中提取出对自己有用的，去伪存真，这也是很考验一个人的水平的。
　　这不是纯粹的主观臆断，而是一种推理。
　　尽管警察在某些时候的推理与天桥上算命的也没多大区别，但很多时候这种推理却又是不得不做的。
　　毕竟，侦办过程中，对于线索的排查也是有轻重缓急的，不可能眉毛胡子一把抓。
　　“这个问题先不争论了，还是等DNA鉴定结果出来后再说吧。”苟局长说道，不过他的语气透着一些担忧。
　　那毕竟是埋了差不多七八年的骨头，还能不能成功做出DNA，谁也不敢打包票。
　　“DNA检验机构那边怎么说的？大概什么时候能出结果？”慕远颇为关切地问道。
　　遇到这种案子，谁都知道，能否做出DNA是非常关键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意义上确定尸源。
　　也唯有确定了尸源，才能根据死者的身份进行关系梳理，继而破获案件。
　　当然，如果眼前这个死者的死亡完全是因为类似于抢劫之类的不针对特定人群的犯罪活动所引发的，那就麻烦了。
　　这么多年过去，还能找到什么证据？
　　苟局长当即说道：“我们将那腿骨送到了创造基因在西华这边的一个分支检测机构里做检测，毕竟，给这腿骨做DNA的难度很高，创造基因是国内比较权威的一家DNA检测机构，成功率更高一些。”
　　慕远倒也没说什么，毕竟他又没有DNA检测方面的技能，至于尸体解剖技术，与那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他也只能安心地等结果。
　　一顿饭吃完，慕远肚子倒是饱了，可心情却并未变得轻松。
　　可以说，到现在为止，这案子还没有任何头绪。
　　“下午我去现场看看吧！”慕远提出了建议。
　　“好！我陪你一起去。”苟局长当即说道。
　　慕远连忙说道：“不用的，让蒋纳与我一同去就行了。到时候我估计还得在附近多走走看看，苟局长你工作忙，就不用陪着去了。”
　　苟局长想了想，也没再坚持。
　　他自个儿也很清楚，如果自己去了，文副局长和胡大队长肯定也会跟着过去。
　　到时候一大队人到现场，难免会引起群众围观，这对于办案来讲，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还是让胡大队也一起去吧！”苟局长说道。
　　这次慕远倒是没再反对，反正……只要苟局长不去就行。
　　随后苟局长等人回了局里，正好这时成指导也按照慕远的吩咐，开车到了封台县，刚刚到县局门口，于是他也被叫着一起过去了。
　　开着一辆雪铁龙C5的民用车，一行四人直奔高良镇兰花村。
　　走了一段国道后，车便上了乡道路。
　　这种不过三米来宽的马路，会车很麻烦，现在拥有车的人也挺多，哪怕是农村也不例外。
　　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目的地。
　　虽然昨天蒋纳已经在群里简单地说过这里的地形，但远没有亲眼所见那么直观。
　　这是一片斜坡，上面开垦出了一片片梯田。
　　虽然这种梯田不像是云贵高原上的梯田那么规整，但田埂错落，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从田埂上生长的树木判断，这些农田开垦出来已经有些年了。
　　胡大队站在马路边上，指着斜下方不远处的那块田，道：“就是那里！”
　　其实就算胡大队不做介绍，慕远也能看出来，因为放眼望去，就只有那块地是新翻过的。
　　原本地里栽种的玉米，现在也都被无情地拔掉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相对于人命来说，一地的玉米又算什么呢？最多也就是后面根据情况，做出相应的补偿罢了。


第678章 要破功了？
　　慕远简单地扫了一眼，目光沉着，道：“走，四处看看吧。”
　　胡大队稍稍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懂慕远的意图。
　　虽然刚才出发之前，慕远也曾给苟局长说过要到处看看，但……你现在连现场都还没仔细看，就要去看外围，这是否有些本末倒置呢？
　　不过他也就这样一想，随即拉开了车门。
　　“走路吧！就在附近看看。”
　　胡大队是真迷惑了。
　　附近看看？能走多远？又能看出什么？
　　最重要的是，那骨头都在地里埋了不知道几年了，你现在在周围看，有意义吗？
　　呃……好吧，其实这时候就算去那地里仔细看，一寸一寸地看，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走呗。
　　慕远迈步沿着村道往山坡上走，其他几人也都快步跟上。
　　山倒不是很高，没走多远就到了山顶。
　　慕远转身看向下面……
　　此刻别说是胡大队和蒋纳了，便是成斌也是一头雾水。
　　这……不像是踏勘现场啊，倒像是看风水……
　　嗯，没错，他们发现慕大队就好像是在看山势走向。
　　“果然，慕大队破案，是一门玄学。”胡大队在内心嘀咕了一句。
　　成斌倒是没这么想，与慕远共事了这么久，他对慕远的一些做法多少还是能理解一些。
　　眼下，估计又是与什么犯罪心理学相关了。
　　按照慕远以前的说法，人的心理与环境息息相关。如果一个人在很平静的情况下，环境对其影响还相对较小，可一旦情绪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环境往往能决定一个人的思维。
　　而这个原理，在眼前也是适用的……吧。
　　可惜心理学方面的东西对成斌来说同样归属于玄学的范畴，他自然也就只能默默地在一旁呆着。
　　几分钟后，慕远忽然转过头来，指了指下方的村道路，道：“走吧！我们再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走，把车开上。”
　　成斌几人倒是没有任何的质疑，只是一肚子的疑惑却是一点都没解开。
　　重新坐回车上，这次开车的却是慕远。
　　车速很慢，他也没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开车上，目光不时地打量着四周。
　　胡大队终于还是没绷住，问道：“慕队，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慕远神色平静，甚是认真地道：“看这里的地形、环境。”
　　“呃……这有什么意义呢？”胡大队连忙说道，“当然，我不是怀疑慕队你的做法，而是想多学着点。”
　　慕远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估计……你学不会。”
　　胡大队：（#`O′），能别这么打击人吗？
　　“这里面涉及的知识比较多，必须对犯罪心理学有着很深的研究才能有所发现，而且，通过地形、环境推理犯罪嫌疑人的行为，也不敢保证完全准确。”慕远解释了一句。
　　胡大队讪讪一笑，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嗯，他相信慕远所说的话了。
　　差不多花了近半个小时，慕远将周围的村道路全给转了个遍，甚至连一些小路也都亲自走过。
　　终于，慕远忽然加速：“好了！我们回城。”
　　虽然刚刚胡大队被打击了一下，但出于对案子的关切，还是第一时间问道：“慕队，有没有发现呢？”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我猜测，犯罪嫌疑人是从东边过来的。”
　　“为……”胡大队刚说出一个字，便又打住了。
　　估摸着，就算慕远解释了，他们也理解不了。
　　“东边？”胡大队又念叨了一句，“这东边在往前走，就是沙河镇了。之前我们也已经通知了当地派出所对人员进行核查，不过目前相关资料还没收集起来。”
　　慕远点了点头，道：“重点关注一下这个镇。”
　　……
　　回到县局，慕远也没闲着，各案侦组源源不断的数据汇聚过来，他需要与其他侦查员们一道，对这些数据进行处理甄别。
　　这是一项非常耗精力的活儿。
　　与以前的案子相比，这次的案件更没有头绪。
　　就一根骨头……
　　而且还是不知道埋了多少年的骨头。
　　“难道……要破功了？”
　　慕远确实有那么一丝丝的担忧。
　　命案啊！
　　不能不破。
　　可目前收集起来的这些资料确实够呛。
　　可供分析的信息太少，连尸源都无法确定，慕远是神探，不是神仙，他也没办法。
　　“或许真的只有等失踪人员核查完之后或者DNA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才有结果了。”
　　一天时间就这样过去，除了慕远有点淡淡的失落之外，其他人却也习以为常。
　　办案，不就是这样吗？有时候一件案子捏在手上，一个月，甚至几个月都没有突破，那才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当天晚上慕远也没回西华，而是在封台县找了家酒店住下，等明天的DNA检验报告出来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躺在酒店的大软床上，慕远却是不怎么谁得着。
　　那根骨头一直在他脑子里回旋。
　　“以系统这尿性，如果自己能拥有宗师级DNA鉴定技术，是不是直接凭着肉眼就能看出一份检材的DNA结构呢？”
　　“按道理说这是有可能的。”
　　“要不……试试运气？”
　　“虽然苏大记者不在，但作为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一个女人所左右呢？不就90点侠义值嘛！”
　　这个念头在慕远心头冒气，越来越无法遏制。
　　诚然，对现在的他来说，90点侠义值还真不算什么，要不是考虑给父母各买一套多功能服，他都打算搞10次十连抽了。
　　反正……这个案子破之前，自己也没时间回老家给父母送多功能服，而如果案子破了，这一次十连抽所消耗的侠义值并不会影响自己的规划。
　　念头一动，慕远便打开了系统界面。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满天神佛，呃……还有地下的阴差，一定要保佑我抽中DNA鉴定技术，宗师级的。”
　　抽卡界面一如以前。
　　慕远全无欣赏的心思，轻点十连抽按键，无数的卡牌便飞舞起来。
　　很快，第一章 卡牌翻开，慕远的脸顿时一黑。
　　“大师级狙击枪射击技术！”
　　技术是好技术，可在这时候出现，就有些不合时宜了，自己用不着啊！


第679章 血赚还是血亏？
　　之前慕远倒是一直希望能抽到狙击枪射击技术，但一直没能如愿。
　　这次开门第一张就给了出来！
　　难道……记者小姐姐命里不带枪？所以抽不到狙击枪射击技术。
　　嗯，这也有可能。
　　之前抽中宗师级手枪精通这项技术，苏大记者也没在身边……
　　只是现在自己拿到这技术也没啥用啊！
　　现在是破案，又不是搞什么比武。
　　当然，慕远也没想过要用狙击枪去杀人，对他来说根本用不着。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宗师级DNA鉴定技术。
　　嗯，这是一项很牛叉的技术，到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某某某是不是亲生的，贼牛逼！而对于像枯骨这种检材做DNA鉴定，肯定也是有特殊加成的。
　　说不定正常手段做不出来的鉴定，自己也能一眼便看出来。
　　在这种期待的心情下，第二张卡牌缓缓翻开。
　　“宗师级手雷投掷技术。”
　　慕远：o（（⊙﹏⊙））o
　　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不就投掷一枚手雷吗？还需要技术？
　　好吧，扔雷需要技术，也不是说不过去，比如吃鸡的时候“雷神”称号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但这是一项宗师级技术，慕远只能表示接受无能。
　　难道说大师级的扔雷手法与宗师级扔雷手法还有什么不同不成？
　　搞不明白！
　　“要不啥时候扔一颗试试？”
　　“反正背包里高爆手雷蛮多的。”
　　“炸什么好呢？”
　　“河里去炸鱼？”
　　“算了，这太不人道，大鱼小鱼一锅端。”
　　这时，第三张卡牌跟着翻开，慕远瞅了一眼，心头也是一万匹神兽狂奔而过。
　　刚抽了宗师级手雷投掷技术，你现在就给我一颗高爆手雷，是催着我去炸碉堡吗？
　　第四张卡牌随之翻开，女装卡。
　　慕远很淡定！
　　也很忧郁。
　　他现在真的很想要宗师级DNA鉴定技术啊！
　　其实他也知道，抽卡这种事情就是撞大运，已经搞了这么多次十连抽，也没见DNA鉴定技术出现，慕远也不敢对这次的十连抽报太大希望。
　　但……梦想总得要有的不是？
　　随后第五张卡牌，一瓶精力药剂。
　　很正常。
　　第六张卡牌，超级能量药剂。
　　嗯，还不错。
　　可是他的心却也越来越失落。
　　仿佛看到那DNA鉴定技术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第七张卡牌翻开，慕远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件东西，然后……心头砰砰跳了两下。
　　这运气……没谁了吧？
　　那卡牌他熟悉啊！上面那一套内衣虽然没啥美感，但在慕远眼里那却是最好的东西。
　　多功能服！
　　没错，那是一套多功能服。
　　抽到了这东西，自己就能省下500点侠义值了。
　　血赚！
　　emmm……看来没苏大记者在眼前，自己的手气也还是很欧滴。
　　既然如此，以后自己抽卡也就用不着苏大记者了吧？嗯，男人，就得独立自主！不管是经济，还是……抽卡。
　　以后的事情暂且不说，反正现在慕远觉得自己有资格浪上一波了。
　　毕竟这是五百点侠义值呢，来五次十连抽，不过分吧！
　　他还就不信了，五次十连抽，还抽不到DNA鉴定技术……可能不会这么霉吧，┭┮﹏┭┮
　　随后的三张卡牌迅速翻开，两瓶精力药剂和一张空白卡，算是正常发挥。
　　很显然，这次抽卡对慕远来说是血赚，但是多功能服就赚嗨了。
　　更遑论还有那两项技术……
　　好吧，那宗师级手雷投掷技术也就是凑个数儿，当不得真。
　　但狙击枪射击技术却是实打实的，如果自己上次公安大比武的时候有这项技术，冠军的数量又能多一个了。
　　最重要的是，慕远觉得，狙击手很帅！
　　任何人，一听到狙击手这个词，就瞬间觉得高大上。可要是听到某人是打手枪的，嗯……呵呵，也就那样。
　　所以，慕远对这个技能很喜欢。
　　按照之前的计划，慕远只抽这一次，但现在因为中间的那点小意外，他还能继续嗨。
　　当所有技能卡化作信息流进入慕远脑海，道具卡进入背白后，慕远又躁动起来。
　　“十连抽！”
　　又是卡牌飞舞的景象，然后十张整齐排列。
　　第一张缓缓打开。
　　一片白茫茫的——空白卡。
　　第二张又缓缓打开——还是白茫茫的空白卡。
　　第三张卡牌——空白卡。
　　慕远的脸色也在逐渐变化，他发现情况不太对。
　　以前连续出现三张同样卡牌的情况也有，但那都是精力药剂卡，那玩意儿确实是最常见的。
　　可空白卡，却是从来没有三连的。
　　之前慕远觉得，抽中空白卡比抽中高爆炸弹这一类的道具卡要好，可当空白卡连续出现后，他觉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点点的侠义值在自己手中烟消云散了一般，连个念想都没给自己留。
　　第四张卡翻开，慕远的脸已经是一张锅底了。
　　连续四张空白卡，这特么的……还讲不讲基本法了？
　　刚才还说自己运气很欧呢，结果……就这样了。
　　这算不算自己把自己给奶死了呢？
　　第五张卡翻开，这次终于不是空白卡了。
　　精力药剂……
　　第六张卡缓缓翻开，慕远觉得这次总该出现某个有价值一点的道具了吧？
　　结果，又是精力药剂……
　　“真特么的哔了狗了。”
　　慕远突然有种感觉，这次……该不会真亏本吧？
　　到目前为止，慕远虽然经常觉得自己抽卡亏了，但那只是他觉得而已，其实只要抽到某种技能，或者抽到某种从未出现过的道具，都可以算是赚了。
　　可这次，按照这种趋势，真可能血本无归。
　　“emmm……反向奶，这样应该没问题的。”
　　差不多十秒之后，慕远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特么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先是自己把自己给奶死了，可当自己准备反向奶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奶”属性没了，变成了乌鸦嘴。
　　十张卡啊！七张是空白的，三张精力药剂。
　　也就是说，自己这次花了90点侠义值搞了一次十连抽，就只到手了6点侠义值的东西。
　　确实是血亏，从来没这么亏过……
　　那问题又来了，没有大猪蹄子在自己身边，自己手气到底是欧呢？还是非？
　　很显然，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现在他面临一个选择。
　　到底是继续抽呢？还是向黑暗的运气低头？
　　打开背包界面，慕远看了看里面的多功能服，然后又看了看面板上的侠义值。
　　“算了！还是等明天结果出来后再试吧！万一直接把DNA给做出来了呢？这样确定死者身份应该就不难了。”
　　想到这里，慕远倒头便睡。
　　虽然第二次十连抽他亏大发了，但总得来算今晚还是赚了。
　　血赚！
　　所以他睡得特香。
　　第二天早上，慕远起床吃了早餐，便招呼上成指导赶往县局。
　　一晚上的时间，案情并没有太大进展。
　　毕竟，警察也是要睡觉的不是？昨晚包括各派出所专门走访的，还有刑大这边做资料汇总的，都熬到了凌晨1点，实在坚持不住，只有去睡觉。
　　不过现在却也已经爬了起来，继续忙活。
　　慕远来了之后，也加入到对资料分析的队伍。
　　目前收集起来的资料，大多是派出所对失踪人员核查的资料。
　　这些疑似“失踪人员”，当然不可能是派出所的警察查出来的。毕竟乡镇派出所就那么几个人，还得负责其他各项工作，根本没时间去完成这么浩大的工程。
　　收集起来的这些数据，都是各村社工作人员罗列出来的。
　　反正，只要联系不上，打电话没人接，那就是“失踪人员”。
　　这也算是另类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吧。
　　虽然村社工作人员无法分清楚那些是真·失踪人员，但警察还是能办到的。
　　虽不敢说百分之百准确，但也能做到八九不离十。
　　毕竟，那根腿骨都已经在地里埋了数年之久了，而一个人在近十年时间里，没有坐过火车、飞机，住过酒店什么的，基本上不太可能。
　　封台区刑大的侦查员们就是对这一个个身份证号码进行查询，以确定近几年里有没有活动信息。
　　如果有，虽不敢说对方现在就一定活着，但至少能说明他与那根腿骨没什么关系。
　　如果没有，那就得好好地查查了。
　　所不定，死者就是其中的某一个呢。
　　只不过这个范围估计不会太小，但也比之前派出所交上来的名单要少很多。
　　对这份名单再进行细致排查，只要慕远之前的推断没有错，那么终归是能将死者明确下来的，区别就只在于需要花费多少精力而已。
　　当然，如果DNA鉴定所那边能有好消息，那又另当别论。
　　只要对排查出来的那一小撮人的亲属做DNA鉴定，肯定就能迅速锁定被害人身份。
　　这也是慕远唯一的破局之策。
　　慕远对此也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时间慢慢流逝，快到中午的时候，同样在慕远旁边忙活的胡大队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那号码，胡大队眼睛精光闪烁，超着慕远嘀咕了一句：“是DNA鉴定那边打过来的。”
　　慕远一抬头，紧紧地看着对方……


第680章 先试着做呗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胡大队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慕队，麻烦大了！”
　　“没做出来？”慕远眉头为之一皱，这确实是一个坏消息。
　　“对方所那时间太久，已经完全白骨化了。”
　　慕远呆愣在原地，看着面前已经被清理出来的十多个人，脑子有些嗡嗡作响。
　　这还没将所有人失踪人员给清理出来呢。
　　估计将周边几个镇全给梳理一遍，二三十个人还是有的。
　　别看这二三十人不算多，但要知道这些人全都是杳无音信的人啊！
　　虽然他们都不一定算是失踪人员，但其中却有不少外出打工什么的，已经在外面安家落户了。
　　因为并不是所有系统都已经全国联网，西华市警方自然也不可能查到其他省的所有数据，所以，如何确定这些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只有真正与某一个人见面，才能确定他是否还活着，然后才能将其从疑似“被害人”中排除。
　　这……简直太难了。
　　没办法，国家太大。
　　看着沉默的慕远，胡大队忽然有点慌。
　　“慕队，我们现在，要确定死者身份，就只能寄希望于这种地毯式的排查了。”
　　慕远咧了咧嘴，道：“先试着做呗！案子都是摸索出来的。”
　　“这倒也是！”胡大队笑了笑，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没错啊！案子都是摸出来的。
　　自己刚才的心态有问题！
　　慕大队刚才肯定是在头疼这个案子，但让慕大队头疼的案子就一定破不了吗？以前西华市没有慕大队的时候，他们不也一样破了许多疑难案件？
　　“大伙儿都给我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来！你们手头上的每一份资料，都必须给我核实清楚，可别出任何的纰漏。”胡大队大声说道。
　　办公室里的十多人立刻大声回应了一句。
　　这不仅仅是回应，同时也是给自己打气。
　　侦查破案，有时候真的需要一些勇气！坚持下去的勇气。
　　慕远与刑大的人一道忙到中午，便在胡大队的招呼下一起去县局的食堂吃饭。
　　每一个公安局必然都有自己的食堂，而且基本上都是免费的。
　　免费是一种共性，而菜品却都有自己的个性。
　　毕竟，不同的厨师，肯定有自己的拿手菜不是？
　　餐桌上，慕远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冯局打过来的。
　　“冯局，有什么事吗？”慕远很是随性地问道。
　　旁边陪着用餐的胡大队颇为艳羡，有能力的人，就是这么傲娇。
　　电话对面的冯局道：“小慕，案子有没有进展了？”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目前还没有进展。”
　　“呃？这么麻烦吗？”冯局有些吃紧，要知道这次慕远到封台县已经整整一天了，要换做以前的案子，多少已经有收获了，这次毫无进展，确实让冯局有些意外。
　　慕远道：“确实有点麻烦，那根腿骨已经完全白骨化了，没法做DNA，也就确定不了死者的身份。我们现在正在做进一步的摸排，查找尸源。”
　　“嗯！好好干，我相信你的能力。”冯局甚是平静地说了一句。
　　慕远道：“冯局还有其他事吗？”
　　“还有一件事情。”冯局连忙道，生怕自己说慢了，被慕远把电话给掐了，“上午的时候文物局那边打电话，说东西什么时候能到。要我说你小子当初就已经把快递单号告诉给那李局长嘛，他们自己查不就行了？”
　　慕远沉默了两秒，讪讪一笑，无比真诚地说道：“冯局，我把单子给搞丢了。”
　　“啥？单子丢了？”冯局着实震惊了。
　　虽然单子丢了并不代表收不到货，但这么重要的一个包裹，居然竟然也能把单子给弄丢，这也是没谁了。
　　至于慕远这话的真伪，冯局没有怀疑。
　　毕竟，他完全想不出在这件事情上慕远说谎有任何的意义。
　　而且，慕远虽然在办案方面无比的靠谱，但在其他事情上就不好说了。
　　慕远无奈地笑了笑，道：“冯局你也别担心，东西不会丢的。……估计，今明两天就会到。到时候我回来取了货之后，直接送文物局那边去。”
　　冯局立刻道：“别这么急啊！先拿到局里来。”
　　慕远愣了愣，问道：“为什么？冯局你也有收藏古董的爱好？”
　　“收藏个屁！”冯局认不出吐槽了一句，“就我这身家，估计连收藏赝品都不够呢。”
　　“那……拿回局里干嘛？”慕远着实很茫然。
　　冯局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小子就不能长点心吗？这可是战果！公安民警主动出击，追回失窃国宝级文物一件……”
　　没等冯局说完，慕远道：“冯局，这东西恐怕不好大张旗鼓地宣传吧？”
　　冯局义正言辞地说道：“怎么不行？国内墓葬中或者其他遗迹中，有多少鎏金虎头杖谁能说得清楚？你国外被盗的鎏金虎头杖，与我国内追回的鎏金虎头杖，有什么关系？以后这国宝肯定还要拿出来展出的，如果我们现在宣传一波，到时候上面贴的简介，肯定会介绍它是怎么追回来的。到时候你小子可就留名千古了。”
　　慕远心头莫名地有些慌。
　　留名千古这词，明明是褒义词嘛，怎么心里瘆得慌呢？感觉自己像是要凉了一样。
　　不过对于冯局前面的说法，他倒是挺认可的。
　　其实只要以后要拿出来展览，别人只要看到这根鎏金虎头杖，不可避免地会怀疑它的来历，不管文物局那边说这鎏金虎头杖是从墓里挖出来的，还是警方追回来的，都一样。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藏着掖着呢？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人与人之间也好，国与国之间也罢，除了某老流氓之外，都还得讲点证据不是？
　　至于自己将鎏金虎头杖带回国会不会留下证据，慕远只是呵呵一笑……
　　“那……我明天带回局里吧！”慕远如此说道。
　　“确定明天就能到？”冯局再次问了一句。
　　“应该吧！反正……等通知我收货的时候，我便回来一趟。”慕远给自己留了点退路。
　　冯局自然再无意见。
　　挂断电话后，慕远再次快速地吃了一点点饭菜，然后便与胡大队几人返回办公室去了。
　　重新坐到椅子上，慕远甚是纠结。
　　“要不……这就回去一趟？”慕远内心嘀咕着，“按照冯局刚才的说法，自己把这鎏金虎头杖拿回去，肯定会进行宣传报道的。自己或许可以先下手为强，向冯局提出让苏瑾秋过来采访，然后借一下大猪蹄子的欧气，再来一次十连抽？”
　　说到底，昨晚的那次血亏确实让他怂了。
　　虽然第一轮十连抽挺欧，但以前也不是没这么欧过。
　　可第二轮的非，却是打破了慕远的记录。
　　反正眼下这里的工作便是整理收集上来的资料，这种工作自己能做，别人也能做，倒也不一定需要自己在这里守着。
　　有了决定后，慕远没在办公室呆太久，就起身出去溜达了一圈。
　　回来后就向胡大队说道：“胡大队，我有点事情，得先回市区一趟。”
　　“回去？为什么？这案子……”
　　没等他说完，慕远便道：“案子我肯定会回来办的。我回去也耽搁不了多久，最多就是今天下午。你们这边先梳理资料，我留在这里也没太大意义。”
　　胡大队犹豫了一下，倒也同意了。
　　当然，他不同意也没办法。
　　说到底，慕远还是上级领导呢。
　　随后，慕远找成斌拿了那辆凯美瑞的钥匙，坐上车后才拨通了冯局的电话。
　　“冯局，东西已经寄到西华市了。”
　　冯局那边明显愣了一下：“这么快？”
　　“航空件嘛，快点也是正常的。”慕远认真地回答道，“可能中间没多少中转吧。”
　　“你还在封台县呢，要不我让人去取？”冯局说道。
　　慕远连忙道：“这可不行！这个件我做了保价，得我本人去取才行。”
　　“那你那边案子能脱身吗？”
　　“耽搁一下午也没什么。”


第681章 我明白的
　　“那我这就联系文物局那边，把这事儿说上一说，还有电视台那边也得通知一下。”冯局说道。
　　慕远稍作犹豫道：“冯局，电视台这边谁过来采访呢？”
　　“这个就……”冯局正准备说让电视台自己决定，忽然心头一动，不由得哈哈一笑，道，“明白了！看来你小子情商也不是那么低嘛。这是我帮你办了。”
　　说完，冯局便挂了电话。
　　慕远看着手机，一脸茫然。
　　什么意思？我还啥都没说呢，你怎么就明白了？
　　好吧，就算你明白我是想让苏大记者过来采访，这与情商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我就单纯滴想抽张卡，然后好好滴办案，怎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呢？
　　想不明白！
　　这种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果然都太复杂。
　　随后慕远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驾着这辆凯美瑞，像一头欢快的小毛驴一样在高速公路上飞奔。
　　慕远的车技确实不是蒋纳之流能比的，不到一个小时，车就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市局院子里。
　　至于那根鎏金虎头杖，自然已经静静地躺在他后排的座椅上。
　　这当然不可能是从快递公司取回来的，而是小毛一个俯冲，便进了车里。
　　说实话，小毛虽然力量、耐力都远超同类，但这次将那鎏金虎头杖从宾绿国带回来，还是将它累得够呛。
　　那可是近万里路啊！就靠它那一对小翅膀……
　　要不是自己那保温杯瓶口就那么大，无法将这虎头杖放进去，慕远肯定不会这么虐待小毛。
　　好在对方也很顺利地完成了任务，更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慕远也就没太放在心上了。
　　从车上下来，院子里静悄悄的。
　　与上次被一群记者堵门相比有着明显区别。
　　对此慕远倒也能理解。
　　毕竟，这鎏金虎头杖的来历还是有点问题的。虽说已经准备耍流氓，但如果让某些记者看到自己直接从车上提下来，加之自己又刚从宾绿国回来不久，难免会有所猜测。
　　如果这样的猜测再被旁敲侧击的报道出来，那也是比较麻烦的。
　　所以，局里肯定不会同意让记者在院子里等候采访。
　　反正具体的流程局里早已与文物局那边商量好了，自己只需要把这东西拿回办公室就行。
　　一路风平浪静，慕远回到重案大队的办公区，看到其他人都在忙活着各自的事情，也没打扰他们。
　　把鎏金虎头杖放回自己办公室，慕远这才悠悠然地向楼上的会议室走去。
　　这是之前冯局就已经交代过的，他已经带着文物局的领导和苏大记者几人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慕远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看向站在门口的慕远。
　　慕远倒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苏瑾秋。
　　毕竟她那张小俏脸在人群中永远都是那么耀眼。
　　朝着对方笑了笑，然后慕远看向了一个人——林副厅长。
　　倒不是林副厅长那张脸在人群中也很耀眼，而是他的眼神太奇怪了。
　　很幽怨……
　　其实这真不怪林副厅长，要怪就怪慕远。
　　谁让慕远之前说找回了鎏金虎头杖后直接交给文物局呢？听到这样的话，林副厅长很高兴啊！
　　虽然这肯定不能昧了慕远的功劳，但他们却可以宣传鎏金虎头杖是在某次考古发掘中找出来的，这不就是文物局分类之事吗？
　　可哪知道刚知道那宝贝已经寄到了西华市，结果这边冯副局长便闹出了这样的幺蛾子。
　　居然要搞一个交接仪式，还请了电视台的记者。
　　对此，林副厅长又能说什么？毕竟冯局长连剧本都编好了。
　　就说是西华市局经营数月，在打击盗卖国家文物的犯罪团伙的时候，查获了这样一件国宝级文物，然后移交给文物局。
　　这样一来，功劳什么的不全都是公安局的嘛，他们就只是一个接收保管单位……
　　虽说在私下里，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人在世间，谁不图个名声呢？
　　特别是像这种国宝级文物，放在博物馆里肯定会有来历说明的，如果名字能在上面留下，那就真是名传千古了。
　　可对于冯局长的要求，林副厅长还真没法拒绝。
　　虽说这次去宾绿国他们派出了两位工作人员，而市公安局只派了一个。
　　但在取回文物这件事情上，李副局长二人却没发挥任何作用，所有事情都是慕远一个人办的。
　　说这功劳完全在市公安局，也说得过去。
　　要是胡搅蛮缠……那肯定是不行滴！
　　林副厅长不要面子滴嘛！
　　所以，他就带队过来了。
　　人虽然来了，可看到慕远时，他还是忍不住很幽怨。
　　你小子直接把东西拿到文物局，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然后，林副厅长看到了慕远朝他咧嘴一笑，那笑容很灿烂。
　　林副厅长也只好回了一个笑容，虽然很假……
　　“小慕，回来了？”冯局起身，笑容满面地问道。
　　“冯局，我也是刚到。”
　　“上次那案子中，收缴的鎏金虎头杖，你快去取过来，我们正好与文物局把移交手续给履行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我们这里，心里不是很踏实。”冯局长一本正经地说道。
　　房间里的其他人心头腹诽：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劲呢？贵重的东西放在公安局里还不踏实？那放哪儿才踏实？难道还有人敢在公安局里盗窃不成？
　　慕远倒是没有没想太多，点头便道：“那我这就去拿过来。”
　　“快去吧！”冯局挥了挥手，然后便又开始与在场的记者们瞎吹，“各位，当时我们局重案大队为了侦破这起案件，避免国家宝贵文物遗失，连续……”
　　后面的话慕远已经听不到了，反正他已经有些脸红了……
　　很快，慕远握着鎏金虎头杖回到会议室。
　　在场之人除了慕远，每个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支鎏金虎头杖。
　　便是随着林副厅长一起过来的李局等人，之前虽去过拍卖会现场，但拍卖会都还没有拍到鎏金虎头杖便已经出了乱子，他们自然也就没有机会观看了。
　　更何况，眼下还是如此近距离的观看。
　　那精美的纹路、古朴的造型，无不展示出了近两千年前华夏民族的智慧。
　　这是文物！
　　蕴含着宝贵文化传承的古物。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围着那鎏金虎头杖细细地观看。
　　“啧啧啧……”
　　“这工艺！真难以想象是两千多年前的物品。”
　　“这确实是汉末的风格，不过这鎏金虎头杖，肯定出自大师之手。你看这纹路……”
　　现在这鎏金虎头杖一出，瞬间就让在场所有的人现了原形。
　　有的人除了喊“666”外，就只能发出各种叹息词。
　　而有的则能对这根棍子讲得头头是道，甚至上面的某一种花纹有什么名头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关键是这些还真能与汉末的工艺、文化等联系到一起。
　　李副局长便是这里面的典型代表。
　　慕远则属于比较特殊的那一类人。
　　他安静地站在旁边，装一个透明人。
　　不过很显然，他的透明度不够高，或者说在某些人眼中，他的吸引力比那鎏金虎头杖更大一些。
　　“慕远，你不是出国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苏瑾秋走到慕远身旁，戳了戳他的膀子。
　　慕远回头看了苏瑾秋一眼，眼角带着笑，道：“事情忙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你这次出国去的是东南亚？”
　　“对啊！”
　　“宾绿国？”
　　“嗯……啊，你怎么知道？”慕远有些惊讶。
　　苏瑾秋忽然神秘一笑，道：“前两天我看过一条新闻，宾绿国那边举行过一场拍卖会，结果出了乱子，里面的两件贵重拍品被盗，其中一件便是一支鎏金虎头杖。”
　　“呵呵……那肯定不是这根鎏金虎头杖。”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苏瑾秋却是噗嗤地笑了一声，道：“对！我明白的。这根鎏金虎头杖是从你们侦办数月的案子中缴获的，刚才冯局长已经介绍过了。”
　　她将明白二字说得比较重，慕远同样也很明白。
　　他瞅了瞅苏瑾秋，对方站在他身旁不足五厘米的位置，透过臂膀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好吧，这是幻觉。
　　“你……晚上有没有其他事情呢？”苏瑾秋目光瞄向别处，漫不经心地问道。
　　慕远道：“还要赶回封台县。”
　　“啊……这么急吗？”
　　“有一件案子，命案！”
　　“哦！”苏瑾秋应了一声，言语中难掩一丝失落。
　　慕远忽然道：“不过……倒是可以吃了晚饭再走。”
　　其实慕远也没必要一定得留在西华市吃饭，但不单独与苏大记者待在一起，怎么抽卡呢？
　　抽不到DNA鉴定技术，就算急匆匆赶回去，也还得熬时间去逐一排查，太耗时间了。
　　苏瑾秋抿嘴一笑，道：“好呀！你打算吃什么？”
　　“自助餐吧！”
　　刚说完，冯局长却招呼了一声，让大伙儿起身列队，准备进行交接仪式。
　　其实交接仪式也没那么复杂，就是两个部门的人站在一起，各派一位领导拿着那宝贝，然后就是各种咔咔咔照相。


第682章 那就说定了
　　交接仪式进行得很顺利。
　　除了知道慕远出过国的苏瑾秋多少能猜到一些端倪之外，其他人完全对冯局长的精彩讲述完全信了。
　　这事儿肯定得大力宣传报道啊！
　　这不仅仅是对盗卖国家文物的犯罪分子的威慑，更是一种激发民族凝聚力的方式。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文物代表着是一个民族的“根”，这也是文化自信的一种表现。
　　整个仪式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当然，照相肯定是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可最后的采访却是耗费了大量的时间。
　　采访的对象是慕远。
　　交接文物不是慕远亲自出马的，毕竟对方过来接收文物的是文物局李副局长，如果市局这边让慕远去，明显是不够尊重的。
　　但冯局之前就已经说过，之所以能追回这件国宝级文物，几乎全是慕远极其带领的重案大队的功劳。
　　这不采访慕远采访谁？
　　而采访的主要内容，则集中在如何追回文物的，这也是观众最关切的一个点。
　　慕远无比认真地对案情进行了讲述，当然，其中也有许多不能讲的，便模糊带过。
　　对此大家也很理解，毕竟涉及警务秘密方面的事情，不说是很正常的。
　　唯有苏瑾秋，看着慕远那侃侃而谈的样子，有些怀疑人生。
　　……
　　mini车上，慕远坐在副驾驶，双腿有些迈不开。
　　“慕远，你编故事的能力挺强的嘛！”开车的苏瑾秋笑眯眯地说道。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警察的事，怎么能叫编故事呢？我说的可是真的！”
　　“你就吹吧……”苏瑾秋翻了个白眼。
　　慕远道：“案子是真的！鎏金虎头杖也是真的。”
　　苏瑾秋还要争辩，可接着她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慕远这话的意思。
　　难怪刚才吹得头头是道呢！原来案子是真的。
　　或许，这里面唯一惨了假的，便是这鎏金虎头杖不是来自他所说的案子……
　　emmmm……这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慕远趁着这功夫，点开了系统界面。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车里又只有自己和苏大记者，这种状态下的气运加成应该是最高的吧？密闭空间呢。
　　再说了，吃饭的时候……还是尽量别抽卡，吃饭得专心，这样对肠胃更好一些。
　　“慕远，上次与你谈的事情，你考虑得咋样了？”苏瑾秋忽然问道。
　　慕远微微一愣，茫然道：“什么事？”
　　“就是……合租啊！”苏瑾秋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僵硬。
　　慕远却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愕然问道：“你不是与汪玲住一起的吗？”
　　与此同时，他点开了抽卡界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十连抽。
　　一张透明界面出现在面前，界面上卡牌飞舞……
　　苏瑾秋道：“她走了，前两天找了个工作，一家大公司，发展前景很好，不过上班地点不在西华市，所以她搬走了。我一个人住着，有些……害怕。”
　　慕远一边看着卡牌，仿佛很犹豫，道：“那……好吧！”
　　听着慕远这语气，苏瑾秋很想一把将方向盘扯下来砸对方脑袋上。
　　不过她忍住了，emmm……车是自己的，对自己没必要这么狠。
　　再说了，如果真把慕远砸出啥问题，最后吃亏的不还是自己吗？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过来呢？”苏瑾秋问道。
　　慕远瞅着第一张翻过来的卡牌，精力药剂。
　　“等几天吧！等我把封台区那件案子办了。”
　　“那可就说定了。”苏瑾秋笑容很美。
　　慕远笑笑，却也没说什么。
　　第二张卡牌也随之翻开，慕远看到了卡牌上的画面。
　　以前没见过的卡牌……
　　上面画了一架飞机！
　　很酷炫！
　　“道具卡？一架私人飞机？”慕远眼睛闪亮闪亮的。
　　这是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啊！居然给了自己一架私人飞机……
　　可在下一秒，慕远便很失落了。
　　嗯，只是……自己没驾驶员啊！也不会开这种民航飞机。
　　再说了，就算自己会开，哪有有私人飞机的人自己开飞机的？
　　抛开飞行员这个存在不谈，自己的工资够给飞机加油吗？再说了，自己虽然经常到处跑，但也没必要弄一架私人飞机代步不是？
　　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一晃而过，然后那张卡牌上总算出现了问题。
　　“大师级民航客机驾驶技术。”
　　慕远微微一愣，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虽然大师级民航客机驾驶技术也很不错，但哪有私人飞机来得实惠？就算自己不能用，拿出去卖掉也是老大一笔钱不是？
　　呃……应该能卖掉吧？
　　算了，现在想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民航客机驾驶技术也不错。
　　将来失业了，也还能有一个备选项不是？
　　唯一需要提前谋划的，便是要找一个借口，一个如何解释自己学会了民航客机驾驶技术的借口。
　　要不去一趟夏威夷？把自己那些没法见人的技术全在那边过一遍？
　　至于别人信不信他不关心，反正他自己相信自己就是在那儿学的就行了。
　　这项技术更大的意义，在于将来遇到飞行事故什么的，自己也能撑撑场面……
　　大师级的技术可不是说说而已，再加上自己其他一些优势，只要不是那飞机脑子一根筋地往地上冲，他就有把握将其降落到地面上。
　　第三张卡牌，思维风暴药剂。
　　还不错！至少比精力药剂要贵。
　　第四张卡牌，高爆炸弹。
　　慕远深吸一口气。
　　晃眼就快打开一半了，DNA检测技术到底在哪儿呢？
　　如果这次还抽不到DNA检测技术，自己是不是还得再来一次十连抽？
　　抽卡这种事情，确实很容易上瘾啊！
　　第五张卡牌开启，又是精力药剂。
　　再开，这次不是药剂了，而是一杆大狙。
　　“妈蛋……这玩意儿有啥用？又不是消耗品，有一杆不就够了吗？”
　　可惜系统不会听从慕远的抱怨，强塞！
　　第六张卡牌，慕远略有些紧张了。
　　然后，他看到了卡牌上的画面。
　　又是一张陌生的卡。
　　卡牌上的画面很简单，就是一手表。
　　以前慕远倒是抽到过手表画面的卡牌，便是那信号追踪器。
　　但二者间的区别却也是非常明显的。
　　这个手表盘面很大，与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智能手表颇为相似。
　　“物质追踪器？”
　　慕远顿时愣住了。
　　以前的信号追踪器，他倒是还能理解。
　　可现在搞出这物质追踪器是什么鬼？物质还可以被追踪？
　　追你个大头鬼啊！
　　所谓物质追踪，不应该就是气息追踪吗？
　　以自己宗师级的气味辨别技术来说，对有形的物体的追踪还是无往而不利的。
　　现在给自己这样一个物质追踪器，有个屁用啊1
　　嗯……吐槽归吐槽，慕远并未表现在脸上。
　　说到底，他现在都还不知道那物质追踪器的具体功能，还需要好好地研究一下。
　　不过这一切，还得等抽卡结束之后才行。
　　这时，第七张卡牌被翻开，这又是一张熟悉的——空白卡。
　　第八张卡牌，慕远感觉自己快要心灰意冷了。
　　那上面的女装确实蛮漂亮的，但总感觉DNA鉴定技术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第683章 孙贼，占我便宜！
　　终于，第九张卡牌翻开，慕远的满怀期待完全没有得到满足。
　　又是一张精力药剂卡。
　　然后，第十张……
　　慕远感觉心头仿佛被射了一箭，当然不可能是什么丘比特之箭，而是真正的箭。
　　心疼啊！
　　这第十张卡牌倒不是很差，一张宠物升级卡，换算成侠义值，也值20点呢。
　　可……这与自己的愿望差了老大一截呢。
　　妈蛋，这十连抽的随机性太大，想要抽中一项指定的技术，简直不要太难。
　　三次十连抽，别说是宗师级的DNA鉴定技术了，大师级都没抽到。
　　这就不好搞了！
　　难道要再抽一次？
　　其实是否再抽一次，慕远也不甚在意。
　　之前抽中一套多功能服，已经让慕远的侠义值有了很大的宽裕，再抽两次都没问题。
　　可就算再抽两次，抽中DNA鉴定技术的几率又有多高呢？
　　那恐怕也还是小概率事件。
　　可……不抽卡，这侠义值似乎也没多大意义，难道又凑够一千多点然后给小毛升级？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慕远总觉得，侠义值留点存货还是有必要的，俗话说家里有粮心不慌嘛！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十张卡牌瞬间化作无数光点，消失在慕远眼前。
　　技术就只有一份大师级民航客机驾驶技术。
　　一股股信息流进入慕远的脑海，瞬间就被他吃干抹净了。
　　虽然时间短暂，但他仿佛经历了无数年民航飞机的驾驶。
　　不同型号的客机、不同环境下的飞行，甚至某些极端条件下的迫降，自己都有着丰富的经验。
　　这绝对牛逼大发了。
　　特别是那某些危险状态下的迫降经验，这绝对是让无数飞行员眼馋的东西。
　　毕竟，对于几乎所有飞行员来说，这种迫降经验都是零。
　　因为飞机遇险的情况本就很少，而一般遇险的，基本上都没活下来。
　　极少数拥有这类经验的，那都是国宝级的存在。
　　可慕远现在就有，而且不止一次，而是各种危险情况下的迫降。
　　只可惜……他的这些经验不能拿出来用，不然妥妥的全球最佳民航飞行员。
　　当然，他肯定也是最佳五代机飞行员。
　　“反正艺多不压身！也不用担心知识多了脑子装不下。”
　　慕远倒是挺想得开的……
　　然后他打开了背包界面。
　　那些药剂什么的他不好奇，甚至那宠物升级卡也就那样。
　　他唯一有点兴趣的便是那物质追踪器。
　　也不知道那玩意儿与自己想的是否一致，如果效果真的与自己的狗……呃，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重合，那就挺蛋疼了。
　　背包里，一块类似于手表的物件静静地躺在最后那个格子里。
　　慕远轻触，便立刻得到了它的功能介绍。
　　“物质追踪器：根据所提供样本进行同类物质追踪，有效距离十公里。”
　　看完这个介绍，慕远还是有点懵。
　　他首先想到的，自己是不是应该弄点黄金……
　　这个确实可以有，而且简直就是发家致富最有效的途径啊！
　　万一找到一块狗头金什么的，那不是发财了吗？
　　慕远心头一喜，立刻将这玩意儿取了出来，然后将其戴在了手腕上。
　　正在开车的苏瑾秋不经意间转头，一眼便看到慕远正在摆弄手上的手表。
　　“咦？慕远，你啥时候买的手表呢？以前咋没见你带过？”苏瑾秋好奇地问道。
　　慕远随口说道：“去年！我也是偶尔带带。”
　　“哦！”苏瑾秋应了一声，随后跃跃欲试地问道，“你这表挺好看的呀！哪儿买的？”
　　慕远吓了一跳，你问哪儿买的干嘛？难道你也想买一只？
　　这可不行！
　　他当即一本正经地答道：“呃……就在一微商那里买的，现在那家伙已经不做了。”
　　苏瑾秋有点小失落，然后剜了慕远一眼……
　　慕远却是被看得一头雾水——我戴只绝版手表，有错吗？
　　这个想法只是在他的脑子里闪了一下，然后又津津有味地研究起自己这块手表来。
　　不得不说系统出品的东西确实很牛逼，功能介绍那叫一个详细，最重要的是别人还看不见。
　　这个物质追踪器与之前所得到的信号追踪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它同样能与自己的意识相连。
　　不过它的工作模式与信号追踪器截然不同。
　　首先，它需要对样本进行扫描，然后对周围进行同类物质探测。
　　其次，信号追踪器属于被动接受信号，对能量需求很低，设备自带的太阳能便能满足使用需求。可物质追踪器不一样，这玩意儿需要向外发射探测波，而且是覆盖十公里的探测波，所以，功耗很高。
　　最贱的是，这玩意儿消耗的能量不是电能啥的，而是侠义值。
　　侠义值算是能量吗？应该不算。
　　慕远估摸着，系统内部应该有一套兑换的机制，系统将侠义值兑换成了某种自己不理解的能量，然后冲入到手表中？
　　肯定是这样的。
　　而且这物质探测器的消耗还蛮大的，一点侠义值只够它使用一个小时。
　　太特么蛋疼了。
　　如果用这玩意儿来搜黄金，到底划算还是不划算呢？
　　究竟侠义值和现金哪个重要？这个还真不好评判。
　　慕远觉得，钱够用就行，可侠义值却是越多越好。
　　毕竟，若没有足够的侠义值，怎么去抽机甲呢？
　　不过……试试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就一点侠义值嘛，他还是能拿出来的。
　　随后，慕远扭头看向苏瑾秋，朝着对方脖子猛瞅。
　　“瑾秋，你戴的……是什么项链？”慕远问道。
　　苏瑾秋俏脸微红，心头不由得一喜，难道这木头疙瘩开窍了？
　　“就一根普通项链。”苏瑾秋娇俏地应了一句。
　　“哦！”
　　然后，就没了下文。
　　就在苏瑾秋快要忍不住追问的时候，慕远终于又开口了：“那……有没有其他什么名贵一点的首饰？比如黄金、钻石什么的。”
　　苏瑾秋这下是真的茫然了。
　　她刚才还想着慕远是不是准备给自己买根项链呢，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虽有满心疑窦，苏瑾秋还是说道：“我项链上就有一颗钻石呀。”
　　慕远道：“你不是说那是一根普通项链吗？”
　　“对啊！……普通的钻石项链，毕竟那钻石也不大，看起来挺普通的。”苏瑾秋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远：゛
　　“好吧！那……能不能给我看看？”慕远收拾了一下受伤的心情，问道。
　　苏瑾秋心情就很复杂了，问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就一项链而已。”
　　慕远其实也挺纠结的，可不将项链拿到手上，他怎么扫描呢？
　　那可是钻石耶！万一让自己找到一颗类似于非洲之心的钻石，那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于是他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道：“嗯……想看看你喜欢那一类款式的。”
　　苏瑾秋：“好吧！”
　　说完，她将车靠在了路边，然后动作轻柔地将项链取了下来。
　　“诺……给你！”
　　慕远顺手接过，那项链上仿佛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他凑近仔细看了几秒，然后便将项链递了回来。
　　“这就好了？”
　　“嗯，这项链，挺好看的。”
　　“那当然！”苏瑾秋有点小傲娇了，一副也不看看是谁选的的样子。
　　说完，苏瑾秋便接过项链，伸手便往脖子上戴。
　　摆弄了几秒钟，苏瑾秋忽然扬起小脸：“戴不上呀，要不……你帮帮我呗？”
　　慕远一愣，问道：“怎么帮？”
　　“帮我戴上呀。”苏瑾秋感觉手心有些冒火，想锤人。
　　跟这木头疙瘩交流，心累！
　　“哦！”慕远应了一声，看着已经咧向自己的一抹香肩，慕远心忍不住多跳了几下。
　　他接过项链的两端，嘴里嘟囔着：“你之前在家里是怎么戴上的，也是别人帮忙吗？”
　　苏瑾秋立刻道：“家里能一样吗？家里有镜子。”
　　“哦！”慕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透过那一层青丝，慕远能看到后面雪白的后颈……
　　他的手绝对灵巧，戴项链什么的完全没有难度。
　　不过两三秒的功夫，项链便戴好了。
　　“好了！”慕远拍拍手，一副忒有成就感的样子。
　　“这么快？”
　　“当然！”慕远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苏瑾秋转回身子，道了声谢，便继续开车往前走。
　　慕远忽然心头一动，想到一个问题……
　　好像，这大猪蹄子刚才撒谎了。
　　戴项链与有没有镜子，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谁需要照着镜子戴项链？
　　再说了，真要照镜子，车上不也有化妆镜吗？
　　“孙贼！占我便宜！”慕远暗自嘀咕了一句，倒是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男人嘛，不能太小气不是？
　　以后防着点就行了。
　　他此刻更关心刚才的扫描到的钻石样本。
　　于是他又开始摆弄自己的手表。
　　一点侠义值充值进去，手表界面上弹出了一个画面。
　　这是一个选择界面。
　　刚刚扫描到了多种物质，比如钻石和铂金。
　　现在慕远可以选择按照扫描比例进行混合搜索，也可以对这两种物质进行单独搜索。
　　慕远稍稍思索了一下，没有选择混合搜索，而是搜索钻石这一种单一物质。


第684章 
　　几分钟后，慕远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了。
　　倒不是说这物质追踪器有问题，没搜到任何东西。
　　相反，它的能力确实非常强悍，还真给搜到了。
　　不仅搜到了，还搜到了不少。
　　在慕远脑子里呈现出的全息影像中，有着以他为中心，方圆十公里的三维地图。
　　此刻，这份地图上有无数的小光点。
　　真·无数。
　　根据系统的说明，这小光点就是搜索到的与样品一致的物质，也就是钻石。
　　可现在这堪比天上繁星的小光点，却直接让慕远抓瞎了。
　　这么多钻石？
　　不是说钻石很珍贵的吗？
　　下一秒，慕远表情呆滞了。
　　好像出现这幅画面也很正常。
　　钻石很珍贵，这没毛病，但要说钻石很稀少，那也就不尽然了。
　　就现在国内的情况来说，大部分女人，都有那么一两件钻石首饰，便宜的几千，贵的……好吧，慕远也不知道最贵的钻石项链价值几何，反正是贼贵就对了。
　　如此之多的钻石首饰分布在一座城市里，要是那物质探测器探测到的不是漫天繁星，那才有问题了。
　　想明白归想明白，但慕远心头的郁闷却是一点都没减轻。
　　我要这玩意儿有何用？
　　探测倒是探测到了，满大街的钻石呢，自己怎么去分辨哪些是有主之物，哪些是无主之物？这不坑爹吗？
　　虽然他在得知探测需要耗费侠义值的时候，就没再打算依靠这东西发家致富，但现在发现这条路行不通，还是有些失落的。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
　　他回想起刚才使用物质追踪器的过程。
　　其中那对混合物质追踪的模式，似乎……并非毫无用处啊！
　　每个人体内所含各类物质的比例是不一样的，哪怕这个差异非常微小，但肯定会有小幅度的波动。
　　封台县的那个案子，目前警方手中掌握的只有那根腿骨。
　　如果自己把那根腿骨扫描一下，然后搜索，是否能把被害人的其他骸骨给找出来？
　　虽然人体不同部位的骨骼成分也不完全一样，但若同样是管状骨骼，成分应该是一样的。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问题，那么自己至少应该能将被害人腿部、手部等残留的骸骨给找到。
　　找到更多的骸骨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首先，找到的骸骨，可能具备做DNA鉴定的条件，这无疑是最好的一种结果。
　　其次，就算没法做DNA，这些骸骨所埋藏的位置，也能给慕远提供许多重要的线索。
　　最后，万一在这些骸骨埋藏点附近发现某些小物件，说不定能给破案带来极大的助力。
　　一时间，慕远心情大好，脸上也带起了微笑。
　　苏瑾秋虽然一直在开车，但却也不时地关注着慕远，见这家伙一会儿脸黑得像包公一样，一会儿又笑得像花儿一样，心头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他怎么看了项链就变成这样了呢？不会被吓着了吧？我这项链得两万多，他该不会想买条更好的吧？那岂不是比他那辆车还贵？”
　　“可……我怎么劝呢？”
　　“他有没有直接说要给我买礼物。万一他没这个意思，我还劝他，我不要面子滴吗？”
　　“算了，先看看再说吧！”
　　终于，车到了一家自助餐店附近，苏瑾秋先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好，这才与慕远一道进了店。
　　慕远现在心情特别放松。
　　虽然有了物质追踪器，并不保证就一定能把那案子给破了，可至少希望更大不是？
　　他现在也不急着再搞十连抽了，准备专心吃饭。
　　餐桌上，二人倒也没忘了闲聊。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苏瑾秋挑起话题，最后却是在慕远口里终结。
　　苏瑾秋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天生自带话题终结者称号。
　　好在苏瑾秋也不以为意，她对慕远也算了解，不就是找话题嘛，这对身为记者的她来说根本不算是好吧！
　　她觉得，慕远这种性格，更踏实一些，比那些整天口花花的人强多了。
　　更何况，慕远还有着常人所不能比的能力。
　　不仅仅是侦查破案，她甚至觉得，慕远不管进入到哪一行业，都能混得很好。
　　……
　　一餐吃完，苏瑾秋有些意犹未尽。
　　如果能再去看场电影什么的就更完美了。
　　不过她也知道，慕远现在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
　　所以主动提出要把慕远送回单位。
　　慕远也没拒绝，毕竟这是当下最恰当的选项。作为一位钢铁直男，他肯定不会考虑其他的。
　　回到局里，苏瑾秋便离开了。
　　慕远瞅了一眼单位的食堂：里面的一个小厅里还灯火通明呢，看来冯局长与林副厅长等人用餐尚未结束。
　　其实一开始冯局长是铁了心要留慕远一起陪着林副厅长吃饭的，毕竟他是主角嘛。
　　结果慕远说准备请苏大记者出去吃自助餐，冯局长立刻就改变了想法，甚至还帮着慕远向林副厅长赔了不是。
　　也正因为冯局长的帮腔，慕远和苏瑾秋才得以脱身。
　　否则，慕远这次能不能抽中那物质追踪器都很难说呢。
　　毕竟时间不同、位置不同，是否还能抽到一样的卡牌，真的很难说。
　　现在慕远倒是回来了，但他却没打算进去。
　　虽然他从未在这种应酬接待场合喝过酒，但却也知道那劝酒之人的心态，所以，他能躲必然要躲……
　　直接取了车钥匙，开着凯美瑞这架欢快的驴车，慕远一溜烟地冲上了高速公路。
　　此刻差不多快九点了，赶到封台县，差不多十点左右。
　　这么晚可……正好干工作。
　　不过这个干工作是指自己，以及自己能够影响到的少数几个人，而不是所有人。
　　这一点慕远也很清楚，他不能要求所有人跟着自己一起加班。
　　于是他拿起电话给成斌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成斌那边有点小惊讶，问道：“慕队，你该不会今晚还要赶回来吧？”
　　慕远笑笑，道：“市里的事情都忙完了，不赶回来还干嘛？正好，我这边有点想法，一会儿你去找胡大队，把那根腿骨借过来。等会儿我到了后要看看。”
　　“腿骨？接过来？”成斌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的，“不是说那骨头就只是一根普通的白骨吗？还能看出啥不成？”
　　慕远自信地笑了笑，道：“那可不一定！要知道，一堆撒地上的烟灰都能看出很多线索，更何况还是一根骨头了。”
　　“好吧！”成斌反驳无力。
　　这也是重案大队的常态了，慕远提出的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总能找到那么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让大伙儿无从反驳。
　　挂了电话后，慕远便直奔封台县而去。
　　十点整，慕远开着凯美瑞准时出现在了封台县公安局院子里。
　　没有人迎接——这也很正常，大家都忙着案子呢，这种繁文缛节，不要也罢。
　　慕远迅速赶到专案组所霸占的那间大办公室。
　　刚踏进门，他便感受到里面的气氛有点诡异。
　　原本按照慕远的想法，留在这里的侦查员应该不会太多——毕竟，不是每一个案子都要靠熬夜来办，至少眼前这个案件还没到熬夜的时候。
　　可现在这办公室里，挤了差不多十多个人。
　　如果仅仅是十多个人，还不足以让慕远觉得怪异，关键是那分管刑侦的文副局长也在这里候着呢。
　　你说你都快五十岁的领导了，有必要在这里守着吗？回去睡觉它不香吗？
　　结果你们现在都坐在这里，一双双眼睛盯着桌子上那根大腿骨，算咋回事呢？
　　腿骨就这么一根腿骨，你们还能看出花儿来不成？
　　其实这还真不怪文局长等人，要怪就怪慕远。
　　谁让他刚才给成斌打电话时说了那番话呢？
　　结果成斌去找胡大队取那根腿骨的时候，也将这番话送给了胡大队。
　　当然，成斌也很谦虚，没说自己能通过这腿骨看出什么，而是很坦白地说了是慕队要借这腿骨。
　　这下可了不得了。
　　神探慕远竟然要从这腿骨入手破案！
　　那是否说明这腿骨上还藏着某些线索呢？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胡大队心里便痒痒的。
　　同时他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不服气。
　　如果这根腿骨上真留有某些重要线索，没道理自己看不出来呀！
　　他打算再仔细看看，万一自己把这线索找出来了呢？
　　不仅如此，他还将这个情况向文副局长做了汇报，然后才带着腿骨来到了这件大办公室——大家一起看嘛，集思广益。
　　可这一看就是一个小时，大伙儿眼睛都酸痛了，还是啥也没看出来。
　　“慕队，你这么快就赶过来了？”胡大队一眼便看到了慕远，连忙打了声招呼。
　　同时他也有些期待，万一慕远真能从这根腿骨上看出些什么呢？
　　但他又有些期待慕远看不出什么来。
　　人啊！果然是矛盾的。
　　慕远笑笑道：“我速度比较快，有没其他事情耽搁。”
　　“喏，这就是那根从地里挖出来的腿骨，因为要做DNA鉴定，所以被截成了两段。”
　　慕远步伐稳健地凑了过去：“截断了没关系，我先看看再说。”


第685章 壮壮胆也好
　　慕远看了那么几秒，对其大小、长短有了一个非常直观的了解。
　　好吧，这只是表面的，他真正做的事情，却是将那骨头扫描了一遍。
　　骨骼的成分之复杂，绝对不是那什么钻石项链能比的，那一连串的化学分子式，就让慕远脑子有些发晕。
　　好在他不需要去研究这些东西，直接选择了混合模式搜索。
　　之前冲入物质探测器的1点侠义值，让慕远拥有了一个小时的使用时间。
　　这一个小时的使用时会见现在还剩下三十多分钟……
　　慕远瞬间有点懵，怎么会只有三十多分钟呢？
　　刚刚明明自己只使用了很短的时间啊？
　　难道出BUG了？
　　好在这物质探测器有能耗介绍，慕远一查看，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那所谓的一个小时的使用时间只是理想状态。
　　一旦搜索范围内的目标太多，对能量就会有更高的需求。
　　慕远想到之前搜索钻石，那满天星斗的影像图……
　　好吧，扣了二十多分钟的使用时间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样本到手，接下来自然就是搜索了。
　　“慕队，看出什么没有呢？”胡大队一脸好奇地问道。
　　慕远认真地说道：“现在还说不上来。……你们说，嫌疑人既然将这根腿骨、或者说是被害人的大腿埋在那块田地里，那么剩下的肢体会埋在哪儿呢？”
　　胡大队等人一脸的萌萌哒……
　　你问我们？那我们问谁去？
　　要是这个答案都能得到解答，那就太玄学了。
　　“慕大队，你该不会……准备将其他骸骨给找出来吧？”文副局长皱眉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道：“这个确实很难！当然，如果运气好，也不是不可能。”
　　文副局长等人表示不想说话。
　　运气好？嗯！运气好确实可以为所欲为，比如直接让嫌疑人投案自首。
　　可眼下这种场合，你说运气好不是太玄幻了一些吗？
　　可惜对于慕远这说法，他们也无力反驳。
　　“那接下来慕队打算怎么办？”
　　慕远道：“再去一趟高良镇！”
　　文副局长等人自然知道高良镇是哪儿，不就是发现那根腿骨的乡镇嘛。
　　可你今天上午才刚刚去过，难道还没看够？
　　再说了，这深更半夜的，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慕远却没有解释：“文局，你们先休息吧，我和成指导去一趟就行了。”
　　要是慕远不提这事儿，文局等人或许还可以假装不知道，可是现在他都宣之于口了，文副局长等又岂能假装不知道呢？
　　说到底，这案子是封台县的，慕远和成斌都是过来帮忙的人。
　　总不能让帮忙的人拼死亡命地熬夜，而自己人反而趟家里睡大觉吧？
　　这说不过去。
　　“这怎么行呢？我们也希望这案子能早点破了。我们就一起去吧，说不定也能帮上忙呢。”文副局长很干脆地说道。
　　慕远有点小郁闷。
　　他是真不希望文局长等人过去，万一他们变成好奇宝宝，自己又得编故事。
　　虽然现在自己编故事的能力堪比金牌编剧，但有那精力，多破案子不好吗？
　　特别是现在文副局长那句话，他真想直接说一句：你们一定帮不上忙。
　　但如果他真把这话说出来，那就不仅仅是情商低了，智商肯定也不在线。
　　慕远的智商一直都挺在线，所以他没说这话。
　　“算了，爱去就去吧！深更半夜搜骸骨，有人陪着也能壮壮胆。”慕远暗自安慰了一句，尽管他并不需要让别人壮胆。
　　有了决定，慕远也不迟疑，直接说道：“那就一起去吧！”
　　……
　　原本慕远是打算开着自己的凯美瑞与成斌一起去的，现在人数增加到七个，凯美瑞肯定是坐不下了。
　　更何况，帮封台县局办案，对方也不好意思让重案大队出人又出车不是？
　　一辆七座的汉兰达便解决了所有麻烦，而开车的人则是刑警大队的蒋纳，之前去西华市接慕远的那一位。
　　车刚开出封台县城，天上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这鬼天气，怎么就下雨了呢？”开车的蒋纳嘟囔了一句。
　　毕竟，这黑灯瞎火的，又下雨，驾驶的难度就高了许多。
　　特别是这次去的高良镇，有一段路可不太好走。
　　坐在驾驶位后方的慕远说道：“蒋纳，要不我开吧！晚上开车，我经验更丰富一些。”
　　“没关系，我能开的。”蒋纳立刻拒绝了。
　　开玩笑，作为刑警大队的人，怎么会承认自己车技差呢？更何况，他又不是没开过夜路，下雨天的夜路也同样开过，大不了慢点就好了。
　　慕远倒也没坚持。
　　车沿着县道以一种正常的速度前进，而雨却是越下越大。
　　封台县属于郊县，多山地，县道多是沿着山坡修建的，没开太久，就能看到山上道路靠山那一侧流淌的积水了。
　　“夏天就是麻烦，这雨说下就下，还贼特么大！”坐在副驾驶的文副局长看着那速度像单身了一百年的雨刮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胡大队笑笑道：“下午的时候天气预报说有大到暴雨呢，要注意防汛救灾。不过这事情，每年夏天都会通知无数次，封台县也没闹过什么洪灾。”
　　所有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唯有慕远有些茫然，毕竟这只是他加入公安部门的第一个夏天，而且他是一心扑在案子上，其他事情基本上到不了他耳中，自然是不知道的。
　　很快，慕远一行便进入了高良镇地界。
　　“我们是去哪儿？直接去兰花村吗？”蒋纳问道。
　　慕远想了一下，道：“去镇上吧！”
　　慕远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物质追踪器的搜索距离有十公里，将搜索中心放在兰花村和放在镇上，区别不大。
　　再说了，去蓝花村的路属于村道路，狭窄不说，路基的牢固程度也无法与县道路相比，现在这么大的雨，开车过去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慕远倒是不怕，可车上还有其他六号人呢。
　　他可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到镇上做什么？”
　　“嗯……去派出所看看吧！”慕远随口说道，“说不定派出所某些档案资料能有一些启发。”
　　文局长等人一头雾水，这……算是胡扯吗？
　　正在这时，慕远忽然眉头一皱……
　　“雨……好像更大了。”
　　慕远忽然说道：“不会真发生洪灾吧？”
　　他说这话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借助在雨中翱翔的小毛的视野，慕远已经看到某些山沟里冲刷而下的滚滚水流……
　　好在那些山沟常年水流冲刷，形成了固定的泄洪沟渠，两侧也没多少人，倒也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危险。
　　说实话，像山区这样的地方，只要不是住在河道两侧，基本上不用担心洪水什么的。
　　真正需要担心的，是山体滑坡或者泥石流。
　　后者比较少见，而前者可就太多了。
　　慕远不想走那村道路，也是担心这一点。
　　“这雨要是继续下，我们今晚估计得在镇子上住一晚了。”文副局长并没有因为慕远这句话而变得紧张，笑笑说道。


第686章 人命关天
　　没过多久，慕远等人已经到了高良镇。
　　虽然此刻大雨倾盆，但因为还没到凌晨，站在街上还能看到不少的家庭灯火通明。
　　慕远等人直接驱车赶往派出所。
　　刚将车停下，一群人冒雨冲向派出所的大门，却见派出所里快速冲出了一群人。
　　冲在前面的文副局长见机得快，第一时间刹了车。
　　可紧随其后的胡大队却因为地面湿滑，身子没稳住，直接冲了上去，当场将文副局长撞了一趔趄。
　　幸好后面的人跑得不是很快，特别是慕远，完全就是雨中漫步的节奏，不然说不定会出现连环追尾事故。
　　从派出所里冲出来的那群警察倒也迅速停下了。
　　几个人都穿着雨衣，甚至还在整理帽子……
　　当先那位警察年纪稍长一些，差点与人“撞车”，他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看来人，立刻惊呼一声，问道：“文局，你怎么来了？”
　　一方面是惊讶领导这么晚了还往他们这乡镇派出所跑。
　　另一方面也是惊讶领导过来居然没提前打声招呼。
　　“我们也是临时决定过来的，想着你们应该也没睡觉，所以就没提前联系你们。你们……这是准备去做什么？处警吗？”
　　那位中年警察立刻道：“对！有人报警说看到有人被洪水冲走了，我们得立刻赶往现场。”
　　“洪水？冲走？”文副局长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这么大的雨，水流肯定很急啊！真要是被水给冲走，那很大可能会出人命的。
　　“对！”
　　慕远面容一肃，道：“我们一起去吧！”
　　文副局长连忙说道：“慕大队，要不你在派出所先……看看资料，这救人的事，就由我们去吧。”
　　慕远却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救人的经验比你们丰富，而且我力量比你们大、速度比你们快，游泳技术也比你们好。所以，我去更合适。”
　　听着对方一连串的判定语，文副局长有种想锤人的冲动。
　　可他能反驳吗？不能！
　　慕远现在在整个西华市公安系统可是名人，这个出名不仅仅是破案厉害，打得赢、跑得快，也是他的名片。
　　毕竟那一人独揽多项跑步冠军，已经成了一段佳话。
　　这就更不用说上次那纺织厂的火灾，慕远扛着两个液氯罐子从火场中冲出来了，事后有人测量过，那两个罐子总重超过两百斤。
　　这是人干的吗？
　　综上，文副局长除了能说慕队你说得对之外，啥也说不出口。
　　“这位……”那派出所的中年警察一脸惊异。
　　慕远出名归出名，但绝大部分人都是只听说过名字，或者见过照片，但要一眼认出来，却还是很难的。
　　至于网上经常爆出的某某在机场偶遇明星啥的，绝大部分都是安排下的偶遇，说到底，镁光灯下的那张脸，与现实中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大街上要迎面撞上，谁知道谁是谁啊！
　　文副局长立刻介绍道：“这位便是市局重案大队的慕大队长，过来指导我们这边的这起案件的。”
　　不用文副局长说明，这位中年警察就知道是什么案子了，毕竟那大腿骨就是在他们辖区发现的。
　　“慕大队您好！”那中年警察立刻上前一步。
　　“我们还是先去处警吧！”
　　“对！得快点。”
　　几句话的功夫也没耽搁太多时间，文副局长吆喝着其他七个人一起重新冲回那辆汉兰达。
　　派出所几位警察也上了停在院子里的一辆长城皮卡，当先冲出了院子，汉兰达随后跟上。
　　在车上，慕远才知道刚才说话的那位便是兰花镇派出所的教导员夏成军。
　　这时胡大队也通过电话与夏教导再次联系了，问清楚了警情的大致情况。
　　原来，几分之前，110那边接到报警，有人在上河村观音岩那地方被河水给冲走了。
　　报警的人是被冲走那人的同伴。
　　慕远虽然很好奇这两人为何半夜还在河边走，但此刻明显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胡大队，把地图打开，给我指一下那观音岩在什么地方。”慕远立刻说道。
　　胡大队也没多想，拿起手机就点开了一个导航软件，镜头拉近，给慕远指明了观音岩的位置。
　　慕远从头到尾都没变过，一如既往的严肃。
　　“这过去，至少得半个小时吧？”慕远有些许的担心。
　　“确实！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农村地区的处警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山路，又下雨，能半个小时赶到就算不错了。”
　　没过几秒，慕远忽然急切地说道：“这样赶过去太慢了！蒋纳，我来开吧！”
　　“我……”
　　“人命观天呢！”慕远严肃说道，“或者……我开车过去救人，你们现在这边等着？”
　　“不行！”文副局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道，“慕队，你坚持要开车这没问题，但肯定要一起去的。这狂风暴雨的，你一个人去谁放心？”
　　慕远也没坚持，心头默默地说了一声抱歉。
　　然后蒋纳将车停下，迅速与慕远调换了位置。
　　“滋溜……”一身尖锐的轮胎与湿滑地面摩擦的声音传出，这辆汉兰达瞬间冲了出去。
　　“呀……”
　　“慢点啊！注意安全。”文副局长连声说道。
　　车上的人可都吓了一大跳。
　　慕远神色肃穆，道：“文局，你们放心吧！我开车技术好着呢。”
　　正在这时，一个急弯转过，后排的胡大队脸色有点发白，刚才……是漂移过来的吗？
　　“小慕，这是雨天呢，地面……”
　　慕远一脸淡定地道：“只要掌握了技巧，雨天开车与晴天里开车是一样的，重点在于如何操控。”
　　正在这时，原本走在前面的那辆皮卡警车凑近，慕远直接一脚油门便超了过去。
　　“胡大队，麻烦你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慢点开，注意安全。”
　　他这番话说完，后视镜已经看不到那辆皮卡的尾灯了。
　　胡大队内心很崩溃，你还知道让别人慢点？那你自己怎么不慢点呢？吓死个人呀！
　　他还没来得及打电话，文局的电话却已经响了起来。
　　“夏教导……哦，没事，是慕大队在开车呢，他技术很好……你们慢点开，别着急……千万要注意安全。”文局回着电话，声音倒是很正常，只不过那只抓着车顶前扶手的右手有点发白。
　　随后，文副局长挂断电话。
　　慕远却又开始安排了：“文局，麻烦你开一下导航。”
　　“行！”文副局长立刻应了一句。
　　这时，汉兰达又是一个漂移过了急弯。
　　车上的人都看出来了，慕远的车技确实没得说……
　　可那又怎样呢？该担心的还是得担心，该害怕的还是得害怕。
　　至于让慕远停车，或者换人来开，那也得慕远同意才行啊！
　　总不能直接抢方向盘吧？那更危险。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忍着吧！
　　慕远难道不知道文局等人内心的担忧吗？当然知道。
　　可他没得选择！
　　因为他看到了一副画面。
　　在湍急的河流中央，一根巨大的树桠横亘在那里，四面全都是黄褐色的水流。
　　一个人双手死死地抱着那树桠，一脸的绝望。
　　而此时，河水还在慢慢上涨……
　　反正，慕远对自己的车技有信心，最多也就是让文局等人担惊受怕一番而已，相对于一条人命来说，这确实算不得什么。
　　宗师级的汽车驾驶技术，那真的可以说是超神了！
　　两三分钟过去，文副局长等人的心也终于稳了一些。
　　他们已经记不得这一路上经过了几次漂移了，特别是坐在后排的几个人，感觉胃里翻腾得厉害。
　　幸好车里的这些人都是常年坐车的，没有晕车的毛病，不然车内的味道就很刺激了。
　　从心态上来说，他们现在也有点听天由命的感觉了。
　　反正，就这一百多斤，随便折腾吧！
　　文局长的状态倒还好一些，一方面他做前排，晃动稍稍小那么一些，另一方面，他偶尔还得关注一下导航，看看自己与目的地的距离。
　　看着那迅速缩短的距离和稳定的时速，文副局长心脏忍不住怦怦直跳。
　　这特么可是山路啊！而且还是这种狂风暴雨的恶劣天气，确实有点玩命的味道。
　　不到十分钟，车上众人身子猛然前冲，然后又向后一顿……
　　车停了。
　　“报警的人呢？”文副局长瞅了一眼地图，确实到了观音岩。
　　慕远一把拉开车门，一面迈步下车，一面说道：“我先去河边找找！你们找报警人，问下情况。”
　　文副局长等人也没多想，毕竟报警人说了有人被河水冲走，沿着河向下游搜，也是常规操作。
　　其实对于这一点，大伙儿也都知道，这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看着那滚滚浪涛，真有人冲进去，还可能活下来吗？
　　“我和慕队一起去吧！文局你在车上先联系一下报警人。”胡大队说道。
　　他倒不是拍马屁，现在确实需要留下一个人联系报警人，而此行一起过来的众人，文局年龄最大。
　　文局也清楚自己的情况，当即说道：“好吧！你们可得注意安全。”


第687章 下去了
　　“我也一起去。”成斌很严肃地说道。
　　“我也去！”
　　文局道：“你们都去吧！相互照应着点儿。”
　　几句简单的交代，慕远带着其他五人迅速沿着河岸向下游摸去。
　　一道道手电筒的光束在河面上闪烁，夜里甚是耀眼。
　　慕远行进的速度很快，手电晃动，如走马观花地搜过去。
　　成斌紧随着慕远的脚步，偶尔看看河面，大部分精力放在赶路上。
　　胡大队等人却是在细细地搜索了。
　　这种搜索，没必要凑在一起，他们也就没急着跟上去。
　　而且，他们所走的路，距离水面也不过三五米，全是那种泥泞小路，一不小心，说不定自己就下去了。
　　他们往前搜了将近十分钟，忽然抬起头来，却见成斌正直愣愣地站在河岸上。
　　“慕队呢？”胡大队心头忽然冒气一股不好的预感。
　　成斌指了指黑黢黢的河面，道：“下去了。”
　　“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完蛋了……”胡大队急得直跳脚，手中手电在河面上搜索。
　　忽然，他愣住了。
　　他看到了一个人，或者说是小半个人。
　　在那一波波的浪涛中挥舞着手臂。
　　那动作，与落水挣扎截然不同，其动作稳健而又规律。
　　“他说是听到了水里有呼救声，所以直接就跳下去救人去了。”成斌满含着担忧。
　　他有些怨自己。
　　就慢了一步！
　　其实他坚持着跟上慕远，就是担心他救人的时候一头热。
　　这小子的前科太多了。
　　可谁知道他会跳得这么干脆呢？只说了一句：“有人呼救！”然后就一跃而下了。
　　成指导能咋办？他也很绝望啊！
　　接着他看到慕远在湍急的河水中稳步向前游动，那汹涌的浪涛虽然让人心悸，但似乎对慕远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至少，没将他一浪打到水里去。
　　或许他真可以在这种堪称洪水的巨浪中救人……
　　莫名地，成斌对慕远多出了一些信心。
　　哪怕这种事情在正常人眼里都是无法想象的。
　　以前，慕远所做的事情中，这种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还少吗？
　　胡大队等人看了几秒，愈发肯定慕远确实没有被水给冲走，这才放心了一些。
　　当然，他们还是担心！
　　俗话说水火无情啊！在这洪水中，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
　　“人在哪儿呢？”蒋纳眼睛在河面上晃悠。
　　“应该是在那边！”成斌用手电照了照下游五十多米远的河面，隐约能看到那里有一根大树枝，应该是被河底的什么给卡住了，钉在了河面上。
　　听了这话，胡大队等人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了一个想法：假的吧？这么远能听到呼救？
　　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现在这狂风暴雨，声音能传多远？
　　至于说用眼睛观察，就更不好说了。
　　在这暴雨之下，视线严重受影响，更何况还是这深更半夜。
　　这时他们也不去关注那棵露出在水面上的大树了，而是紧紧地盯着慕远。
　　手电随着慕远的游动一点点向前移动。
　　由于水流太过于湍急，哪怕慕远的力量再怎么过人，技术再怎么优秀，还是免不了会被大水冲得向下游移动。
　　好在慕远早已预料到这一点，所以在距离那大叔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就直接跳下去了。
　　顺着水流，慕远并不需要耗费太大力气，直接就能慢慢靠近目标。
　　这条河倒也不是很宽，原本也就三四十米，现在因为夏季雨水较多，加之刚下了大雨，河水暴涨，现在河面差不多有五十米宽了。
　　如果不考虑水流的冲击力，慕远一头扎进水里，就能游到河对面去。
　　可现在他却只能在水里死命地扑腾。
　　哪怕是以他的体能，也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劳累。
　　其实慕远自个人也清楚，眼下最稳妥的方式其实就是让小毛使用大小如意能力将自己体型变得最大，然后直接飞过去把那还抱在树上的人给抓起来送到岸上。
　　可考虑到这样做了没法解释，同时也担心那落水之人并不一定会心甘情愿成为猫头鹰爪子下的“食物”，若是在空中挣扎，难免会出现意外。
　　所以他觉得自己过去救人更合适一些。
　　反正他穿着多功能服，加上自己那一身用不完的劲，救个人回来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慕远又游出了一段距离，从一个激流形成的旋涡中挣扎出来，继续向那棵树木迈进。
　　随着距离的增加，成斌等人已很难看到慕远的身影了。
　　他们出了在心里默默祈祷，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慕远没跳那么快，他们还能让慕远稍等一下，等拿了救生绳或者救生衣后再跳下去救人。
　　可生活没有那么多如果……
　　几分钟，成斌等人感觉却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慕队没危险吧？”
　　“找到人没有？”
　　“救下来了吗？”
　　各种疑问充斥在在场众人的脑海中。
　　忽然，蒋纳往河面上一指，一脸激动地道：“你们看那边！”
　　“哪儿？”
　　“那里！看看是不是有两颗脑袋在一浮一沉的？”
　　这大半夜的，说这样的话确实有点瘆人。可眼下谁又会在意呢？他们更关心慕远是否能平安返回。
　　很快，他们也看到了两颗脑袋……不，更准确地说是一颗脑袋。
　　那颗脑袋完全伸出水面，也没见有什么动作，直挺挺地向岸边移动。
　　这画面就有些吓人了！
　　偶尔还有另一颗脑袋从水面愉悦而出，然后又扎入水中。
　　这里不得不说慕远的水性之佳，他单手拖着落水之人，尽量让他脑袋不进水。而他自己，则整个人埋在水里，靠着身体的摆动和单手动作向前游动。
　　成斌等人也跟着水里的人影向下游方向移动，看着对方距离河岸越来越近，他们心头也越来越激动。
　　每个人双手都紧握成拳，一根根指甲仿佛承受了万般重量一样，都快掐进肉里了，可是没人注意到。
　　很快，那人影距离河岸不足五米了，他们甚至已经能看到对方的面容了，一脸的惶恐尚未褪去，那张略显沧桑的脸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白。
　　不仅如此，他们也能看到在河里游动的慕远了。
　　“快！折一根木棍过来！”胡大队立刻喊道。
　　他之所以这样喊，是因为这一段河道，河面距离他们站立的露面还有三米多，若不借助工具，谁能从这里爬上来？
　　总不能继续往下再游一两百米吧？在这样的河流中，哪怕多呆一秒，都是风险。
　　蒋纳和另一位刑大的民警立刻行动起来，三下五除二地就将折了一根树枝，虽不是很粗，但用来拉人却已经足够了。
　　当慕远带着那落水人员靠近河岸时，蒋纳二人将树枝垂下。
　　“拉着它！”蒋纳喊了一声。
　　成斌等人也没闲着，他们没去拉那树枝，而是站在蒋纳二人后方把他们拽着。
　　这毕竟是河边，眼下这环境，如果人手不够，蒋纳他们别说是把人拉上来了，不被拽下去就算不错了。
　　然而，那人的情况却比他们想象的更糟糕。
　　估计是在河面上抱着那树枝太久，那人双手完全脱力了。
　　之前抱着的时候，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也没多大感觉。可从被救下来后到靠岸，他的心也慢慢稳定下来，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身体发软。
　　这种发软，不仅仅是意志上的，本身也是体力消耗太大。
　　只见他抓了两次树枝，结果都是刚拉出水面，就滑落下去，使得下方的慕远又不得不用力把他拽住。
　　这情况，让胡大队等人有些急了。
　　“慕队，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再想办法。”
　　蒋纳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胡队，要不我们把衣服脱下来，拴在一起，让慕队在水里给他系上，然后我们再把他拉上来？”
　　成斌眼前一亮，道：“这是个好办法！”
　　当下几人毫不犹豫，立刻把外套给脱了。
　　衣袖与衣袖间打上死结，四件外套连起来差不多有三米多长……嗯，还是短了点。
　　“我这裤子也用上！”蒋纳咬牙道。


第688章 手崴了吧？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几个人都把衣服裤子贡献出来，也是能拧成一根绳子的。
　　这根绳子垂下去，慕远给这家伙系在腰间，上面的几个人联手将其拖了上去。
　　地面湿滑，拉动的过程也出现过一些险情。
　　好在因为人手够充足，倒也没有人滑到河里。
　　当然，就算有人滑入河中也没太大问题，慕大超人还在水里趴着呢。
　　当这个落水人员被拉上去后，慕远也顺着那绳子爬上了岸——要不是担心直接窜出去太过于惊世骇俗，他根本不需要那绳子。
　　站在路边，慕远抖了两抖，身上的水珠掉落在地上，
　　不过此刻天上还在下着雨，大家也就没看出慕远那身衣服的异常。
　　“谢谢……谢谢你们！”那被救上来的落水人员惊魂初定，忙不迭地道谢。
　　这人大约四十来岁，不过面容稍稍有些显老。
　　其语言自然是真诚的，刚才可真的是命悬一线呢。
　　胡大队道：“不用谢我们，你要谢就好好谢谢慕大队吧！他刚才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的人。”
　　说着，胡大队指了指慕远。
　　这中年人立刻转身对着慕远：“谢谢慕大队！谢谢！真的太感谢了，救命之恩呐！”
　　说话的时候，这中年人心情很激动，就差跪下了。
　　慕远淡定地道：“不用谢我！我们作为警察，群众有难，自然得出手相助。”
　　那中年人还在不断地道谢。
　　慕远转而问道：“大叔，你叫什么名字？都这么大晚上了，你怎么还在河边走呢？”
　　那中年人连声道：“我叫吴江，是上林村的人。这不是下暴雨了嘛，担心水太大，把田埂给冲垮了，所以就出来看看。哪知道路滑，就直接掉河里了。”
　　说到最后，他脸色又变得惊魂未定起来。
　　慕远倒也没再说什么……
　　原本他还想责怪对方几句的，毕竟这么狂风暴雨，深夜还跑出来溜达，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可听了他的话，这责怪的话却是说不出来。
　　或许，对于农民来说，地里的庄稼便是他的全部吧。
　　“好了！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就快点回去吧！洗个澡，把衣服换了。”慕远随口说道。
　　胡大队这才想起人被救起这事儿还没给领导汇报呢，当即拿起电话给文副局长打了过去。
　　吴江听了慕远的话，连忙说道：“领导……要不我去家坐坐吧！这大半夜的，雨又这么大……”
　　没等他说完，慕远便问道：“你家在哪儿呢？”
　　吴江说道：“就前面那个山梁上，走不了多远的。”
　　慕远看向刚打完电话的胡大队，道：“胡大队，要不去歇歇脚？我们也顺便把身上处理一下？”
　　胡大队看了看天上的雨还是像珠子一样不断地落下，大家刚才一路寻来也没打伞，全都淋了个通透，如果能弄堆火把身上衣服烤干，倒也不错。
　　“就依慕大队你的安排吧！”胡大队说道。
　　吴江立刻热情地在前面领路，不过他确实脱力得厉害，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为了避免一会儿还得下水去捞他，慕远伸手扶住了他。
　　这吴江倒也知道自个儿的情况，讪讪一笑，道：“领导，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慕远很淡定地回答道。
　　胡大队等人也都跟随在后面往回走。
　　虽然雨挺大，但大家也都没当回事。
　　这也很正常，都特么淋得透心凉了，还在乎什么呢？
　　一段小路走完，终于到了那水泥村道路上，刚刚慕远他们停车也正是停在这地方。
　　此刻，不仅慕远一行开的汉兰达在路边，兰花镇派出所的那辆长城皮卡也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文副局长打着一把雨伞，正与一个穿着雨衣的中年人交谈，另外一群穿着雨衣的警察则站在雨里，不时地看向小路这边。
　　刚刚胡大队已经把事情给说清楚了，都知道人已经被救了起来。
　　他们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太大的震撼，最多也就认为落水者运气好而已。
　　洪水中救人的场面，若不亲眼所见，很难真正体会到其中的艰难，而且，那会儿胡大队也没详细描述救人的情况。
　　这时看到慕远等人从小路上走出来，全都松了口气。
　　把人救回来是一回事，对方真正出现在面前却又是另一回事。
　　这下子，他们彻底放心了。
　　正与文局交谈的那中年人跑过去，盯着吴江，高兴地道：“老吴！你没事可真太好了。我刚才可吓惨了，真以为你就这样没了呢。”
　　“命大！要不是这位慕大队长跳进河里把我救上来，我就真没了。你是不知道当时那情况啊，我就抱着河中央的一根树干，眼看着水就要淹上来了。那水多急啊！”
　　文副局长几人听到了一个关键词：河中央。
　　他们瞬间感到脊柱一阵发凉。
　　眼前这里也能看到河面，在这汹涌的水流中游到河中央？这是拿生命开玩笑吧？
　　好吧，就算有人愿意拿生命去冒险，但也得有那能力才行啊！
　　如此湍急的水流，是如何游到河中央的？就算有绳子也很难啊，更何况慕大队他们一行肯定没什么绳子。
　　“慕大队，你……真跳河里救人啊？”文副局长忍不住问道。
　　慕远咧了咧嘴，道：“不条河还能咋办？人在河里，总得救上来吧？当然，我也不是脑子发热，我说过，我游泳技术好，力量也大，救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如果说之前文副局长觉得他那番话有些自傲，那么现在他觉得慕远完全是谦虚了。
　　这是一句技术好、力量大就能囊括的吗？
　　按照他这标准，估计以后没人敢说自己技术好、力量大了。
　　不过此刻说太多也是多余的……
　　这时，胡大队道：“文局，刚才老吴说让我们去他家里坐坐……”
　　吴江连忙说道：“就是啊！你看现在大半夜的，又这么大的雨，慕大队他们浑身都湿透了，不尽快把衣服换了，容易感冒的。”
　　文副局长倒也不是死板的人，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当即说道：“那好吧！”
　　“我们就不坐车了，身上湿淋淋的，要是弄一车的水，一会儿可就不能坐了。”慕远说道。
　　“弄湿了擦干就行了嘛。”
　　“没事！反正都打湿了。”慕远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语气却非常坚决。
　　他刚说完，也不等文局再劝，迈开步子便朝山上走去。
　　文副局长苦笑一声，传说中慕大队倔得像头牛，看来这话果然没差。
　　反正这里到那山梁处也没多远，开车几十米后又得走小路，也就随他了。
　　他和兰花派出所的一位警察各开着一辆车，停在了前面几十米的那条岔路口，等着慕远几人到来。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沿着山路向上爬。
　　慕远走在最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不惯这种山间小路，一路上摇摇晃晃的。
　　走了一段路，慕远忽然脚下一滑，一个趔趄……
　　眼看着就要仰倒在地上了，却见他伸手往背后一撑，硬生生地稳住了。
　　虽说手掌撑在了地上，但至少没有滚上一身泥不是？
　　“慕队！”
　　“小心点呀！”
　　他这一摔，可让其他人吓了一跳，连忙提醒。
　　可慕远就那样直愣愣地撑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所有的人都愣了愣，慕远本就走在最前面，他现在撑地上不动，后面的人也不能走呀。
　　“怎么了？崴脚了？”文副局长关切地问道。
　　“手崴了吧？”胡大队有点担忧。
　　然而，他们才刚说完，慕远身子一纵，便成了半蹲姿态。
　　他没有说任何话，一双眼睛盯着刚才撑手的位置，那里是一处斜坡，被雨水冲刷得厉害。
　　几道手电筒的光束照过去，一个圆弧状的东西从泥土表面冒出来，灰白色……
　　还没等其他人有任何表示，慕远双手已经动了起来。
　　凭着一双手，他使劲地扒拉着泥土。
　　很快，那灰白色的东西显露出一大截。
　　在场的除了吴江和他那同伴，其他全都是警察，在看到这截骨头的时候，内心都不由得一突。
　　“这是……”
　　慕远的速度太快，加之泥土被雨水冲刷，本就变得比较软，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慕远已经将整个骨头给拔出来了。
　　他单手握着这根骨头，表情无比严肃。
　　“这是尺骨！人手臂上的尺骨。而且看这结构，应该是左手臂的。”
　　慕远这话让周围人吃惊不浅，至于吴江二人，更是吓了一大跳。
　　这里距离他们的家也不远了，竟然有这么一段白骨……
　　他们倒是没多想，只以为是这里曾是一座坟茔，因为这场大雨，让原本快要暴露的骸骨直接显露出来了。
　　可文副局长等人却有着别样的想法。
　　他们可是深深的记得今晚到高良镇是为了什么，虽说因为这场大雨，让他们的任务有点跑偏，但这并不代表着自己忘了任务。
　　又一截人骨！
　　虽然这截人骨不一定与之前发现的大腿骨有联系，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是？
　　“慕队，你觉得……会不会是……”


第689章 碰碰运气呗
　　慕远表情非常认真，仿佛思考着人生的大事。
　　“基本上可以肯定！”他说道。
　　“为什么？”文副局长问道。
　　慕远道：“按照人体的比例，这两根骨头出自同一人的可能性高达90%。另外，从骨骼的色泽上判断，这根尺骨被埋的时间应该也不会超过十年。”
　　“你确定？”文副局长甚是震惊。
　　如果真如慕远所说，先不管什么骨头的比例尺寸，仅仅是推断出尺骨被埋的时间不超过十年，这就很值得关注了。
　　正常情况下，埋了还不到十年的新坟，不太可能被挖掉，更不会没人知道这里埋了人。
　　更何况慕远这个“专家”判断两根骨头很大可能出自同一人。
　　想到这些，文副局长表情怪异地看了慕远一眼。
　　随便摔一跤都能找到关键线索，这是什么运气？
　　欧皇都不带这样的吧？
　　如果大部分……甚至不要大部分，有那么三分之一的案子能有这样的“巧合”，全国刑案的破案率肯定要翻一番。
　　不过其他人应该很难有这样的运气的，至少，在他的刑侦生涯中，就没见过运气如此欧的人。
　　文副局长问出这句话，其他人也都目光灼灼地看着慕远。
　　慕远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弯下身子继续在刚才发现尺骨的位置扒拉了一阵，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这时，慕远站起身来，非常淡定，道：“我非常确定！”
　　其实他撒谎了！
　　岂止是非常确定的，那根本就是完全肯定了。
　　毕竟，在根骨头，原本是不埋在这里的。但其本身的埋藏地点距离这里也不远，被慕远来了个移形换位。
　　这个异形换位不是慕远亲自去完成的，而是交给小毛去办的。
　　以小毛的体能，不管是挖坑还是最后填埋都没问题。慕远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以一种巧合的方式发现这根骨头。
　　以慕远差点满级的表演技能，这事儿确实挺顺利的。
　　至少，文局长等人对慕远没有任何怀疑，全都认为他纯粹是靠运气好发现这根骨头的。
　　不过这也能说完全是运气，如果换一个人摔在地上，哪怕他同样一手撑在了那骨头上，也不见得能将其与人骨联系起来。
　　甚至在挖出这骨头的那一刻，慕远竟然就已经分辨出这骨骼与之前发现的大腿骨有着极大的关联，这同样是常人所不具备的能力。
　　这时候，文局等人心里就不太淡定了。
　　“慕队……现在怎么办？”
　　慕远很是干脆地说道：“立刻赶回县局，将东西送去做DNA鉴定。”
　　“上次那根腿骨都没做出来，这根尺骨，有希望吗？”文副局长不敢报太大希望。
　　慕远道：“碰碰运气呗！一具尸骸，其白骨化的速度，是与其所处的环境有着直接关系的。之前那根腿骨不行，不代表这根尺骨不行。更何况，现在找到了这个埋藏点，也能给我们提供不少有价值的信息。回去再看看资料，说不定能分析出一些东西出来。”
　　文副局长内心虽有些狐疑，但也不好泼冷水。
　　稍作犹豫，道：“那就回去！慕队，你……能开车吗？”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只要你们放心，我肯定能开。”
　　“对慕队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文副局长咬牙道。
　　倒是一旁的胡大队等人，小心脏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没办法，坐慕队开的车，绝对比做过山车还刺激。
　　过山车的刺激在于速度和离心力，但安全措施绝对到位，发生事故妥妥是小概率事件。
　　可坐慕队的车，感觉出不出事故，几率是对等的……
　　嗯，没毛病，要么出事，要么不出事。
　　按那种车速，一旦出事，基本上是别想活下来了。
　　可听文局长这话里的意思，是希望大家早点赶回城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按照正常车速，从这里赶回封台县，至少得一个多小时，以胡大队几人这狼狈的样子，感冒的可能性太大。
　　在当前这节骨眼上，文局长可不希望队上出现非战斗性减员。
　　文局长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慕队你还是稍稍慢一点，别太快。安全重要。”
　　“放心吧！肯定不会像刚从那样快了。毕竟刚才是赶着去救命呢。”慕远咧着嘴说道。
　　文局长看了看在一旁处于呆愣状态的吴江，不由得感叹他的好运。
　　之前觉得慕远太冲动，太浮躁！
　　可现在回头想想，这真的是赶着救命啊！
　　要是今天慕远没来，或者说刚才不是慕远开的车，这吴江说不定真的掉河里喂鱼了。
　　这或许就是他命不该绝吧！
　　这时，吴江也从他们刚才的交谈中回过神来，还要试图挽留，但却被慕远等人给拒绝了。
　　哪怕吴江最后说给他们弄身干净衣服换上，慕远几人同样没有接受。
　　在那吴江失落的眼神中，慕远等人重新下山而去。
　　慕远坐上驾驶室，待其他人挤进来之后，车“滋溜”一声便冲了出去。
　　很快，文副局长等人便完全体会到了慕远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确实只是慢一点点。
　　没毛病。
　　中途派出所的那几位民警也只是打电话道了别，他们还得赶回所里继续坚守岗位。
　　不到二十分钟，车便已经上了高速。
　　这时雨终于小了一些，一路狂奔着赶回到县城，还不到凌晨1点。
　　雨天、深夜、一身湿透，哪怕是在盛夏，胡大队等人也是被冷得够呛。
　　回到单位上，集体冲了个热水澡，这才感受到一丝温暖。
　　慕远虽然也洗了个澡，但衣服却没有换。
　　对于为何打湿了的衣服这么快就干了，慕远也给出了解释。
　　疏水材料做的速干衣服……
　　大伙儿虽然大叹神奇，但也没多想。
　　毕竟警察不是科学家，对于这种东西也不太会去深究。
　　一切回归正题。
　　胡大队立刻与做DNA的公司取得了联系，连夜送过去，争取明天就能做出来。
　　慕远与其他人则开始做资料分析。
　　眼下的资料分析，慕远当之无愧地承担起了总指挥的责任，其他人都只能默默地当一个工具人。
　　“现在，虽然DNA鉴定尚未出来，但我们可以先假定这两根骨头都是同一人身上的，那么我们发现尸骨的两处地方，都将是嫌疑人的埋尸地点。不知你们发现没有，这两处埋尸地点，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什么特征？是埋尸地点都在高良镇吗？”
　　“两处埋尸现场，都只有一根骨骼。”成斌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打完电话后的胡大队也凑了过来，道：“这两个地方，都位于河东一带。”
　　慕远点了点头，道：“位于河东确实是一个重要特征，不过我们暂时没有发现其他的埋尸地点，做进一步推断也不一定准确。现在我们最应该关注的，便是每一处埋尸点，都只发现了一根骨头。”
　　“这说明什么？”
　　慕远解释道：“如果是大腿骨，只发现一根很正常。因为只要把人的大腿卸下埋起来，等肉完全腐烂后，就只剩下一根骨头了。可手臂的情况不一样，在小臂位置，除了尺骨外，还有桡骨。也就是说，如果嫌疑人只是单纯地将小臂砍成一截单独埋掉，那么现场肯定能发现桡骨的。而现在没发现桡骨，说明嫌疑人对尸体进行了深度分解。”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而我们目前所找到的两根骨头，上面都没有利器损伤的痕迹，这说明嫌疑人在用利器分割尸体的时候，真正做到了游刃有余。这……值得深入推敲。”
　　慕远的一席话让现场众人陷入了沉思。
　　嫌疑人故意分尸，而且还进行了“剔骨”。
　　手法熟练，可能对人体骨骼结构非常了解……
　　这些迹象表明，嫌疑人恐怕不是普通人，至少是经常与尸体打交道的。
　　“可……这对于我们寻找被害人身份有什么帮助呢？”胡大队如是问道。
　　慕远道：“可以作为参考吧！而且，刚才你不是说这两处地方都位于河东一带吗？虽然以这种不完整的数据做推测不一定准确，但却不妨碍朝着这个方向试一试。”


第690章 谁知道呢？
　　“你们这里有没有地图？高良镇的。”慕远瞧了瞧左右，问道。
　　蒋纳连忙说道：“我这里有电子版的，我这就打开。”
　　“行！”
　　随后，蒋纳迅速在电脑里找到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有各个镇的地图。
　　如果是城市里，倒是用不着这么麻烦，警用地图早已普及多年，平台上都有精确测绘的地图。可农村这种地方就很难说了，一般大家都是自己在网上找，然后“自制”。
　　慕远凑到屏幕前，眼睛一闪一闪的。
　　对于这类影像地图，很多人看到后都会一脸懵逼。
　　可慕远不一样，凭借着与小毛之间的视野共享，慕远早已对周围的地形烂熟于胸，完全没有陌生感。
　　“你看这两个埋藏点，都位于河东这边。”
　　“而且他们距离河岸不远，我猜测，凶手应该是从河对面过来的。”
　　听了慕远的推测，文副局长等人觉得有些不靠谱。
　　就两个埋尸点而已，就能推断凶手是从河对面过来的？
　　再说了，这两个埋尸点都在河东呢，结果你说凶手是在河西。
　　虽然这确实有可能是凶手故意搞出的障眼法，但仅仅两处埋尸点，肯定不足以得出结论的。
　　“为什么呢？万一这只是嫌疑人随便找的两处埋尸点呢？”成斌本着有疑问就问的原则，开口说道。
　　慕远道：“当然，这样说也没毛病。不过我们现在需要先进一步缩小范围。从最有可能存在的可能逐渐向外拓展，这样才最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破案。”
　　其实有些事情慕远没法说，他刚才在高良镇那边的时候，通过那物质追踪器，至少发现了三十多处埋尸点。
　　这些埋尸点无一例外，全都在河东这边地方。
　　那些点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区域，沿着河道，其中心点豁然便是连接河道两侧的一座小桥。
　　只要稍稍动动脑子，都能猜到嫌疑人是从桥上过来，把那些尸块、骸骨埋藏在这一片区域的。
　　只可惜这些东西不能说出来。
　　自己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巧之又巧地发现了一根尺骨，这已经是一种迷之幸运了。
　　如果自己再以这样的方式把所有埋藏的枯骨全给找出来，那就太夸张了。
　　毕竟一次两次能说是巧合，三五十次还能是巧合吗？傻子都能看出问题来。
　　所以，慕远现在虽然笃定，但只能自个儿知道。
　　好在他的那番解释也符合办案的基本原则——反正都没线索，就找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去求证。
　　最后大不了证明这条路行不通，换条路就行了。
　　“河东那片地方，还是属于高良镇吧？”慕远问道。
　　胡大队当即点了点头，道：“对！不过根据之前我们通过各村干部调查的资料，近些年那边很多人都外出了，村上留下来的人很少。对了，几年前那边建了一座养猪场，规模还挺大。这种大型养猪场嘛，存在一些污染是难免的，当时村里的人和养猪场还发生过冲突，最后养猪场老板给了一大笔赔偿，这事儿才算平息下去。”
　　“养猪场？建了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十年了吧！那时候我才刚入警两三年，那边发生冲突，局里曾调派警力过去处置，我也去了。”胡大队说道。
　　慕远皱眉问道：“当时冲突的双方后来有没有异常？或者说有没有人员失踪什么的？”
　　“这……应该没有吧？”胡大队也明白慕远的意思，皱着眉头说道，“不过那养猪场的工人流动性比较大，得详细了解一下才能确定。”
　　“仔细问问，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线索。”
　　“不过这也得明天了。就算派出所的同志愿意加班，养猪场的人也肯定不会加班，养猪……又不用上夜班。”
　　“明天也行。说不定，明天DNA就做出来了呢。”慕远抱着那么一丝期盼。
　　“希望吧！”文副局长说了一句。
　　……
　　慕远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件案子。
　　如果说之前只发现一根大腿骨，这案子是凶杀的可能性有七成，那么现在慕远就能百分之百确定这是一件凶杀案了。
　　“如果明天那尺骨也无法把DNA做出来，就麻烦了。”
　　“难道真要把所有埋藏的尸骨都给找出来？”
　　“不对！好像不用这样。一具尸骨，最有可能提取到DNA检测样本的，应该是牙齿。如果能找到嫌疑人所埋藏的上下颌骨，应该能把DNA做出来。毕竟，有的骸骨埋藏在地里几十年，都还能做DNA呢。之前那大腿骨没能做出DNA，已经算是一个意外了。没道理牙齿也做不出DNA来。”
　　想着想着，慕远……睡着了。
　　这也很正常，都凌晨两点多了，又没有服用精力药剂，早就疲倦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慕远是被阳光给射醒的……谁让他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忘了拉窗帘呢？才早上六点多，热辣辣的阳光就从窗户上射了进来。
　　“这鬼天气！昨晚还在下暴雨呢，结果今天的太阳就这么毒！”
　　吐槽一句后，慕远对此也无可奈何——除非他能抽出个后羿来，否则只能忍着。
　　简单地洗漱之后，慕远先去酒店吃了个早餐。
　　吃饭的时候，慕远也没忘了工作。
　　控制着小毛飞了出去，直奔高良镇。
　　以目前宠物共享感知距离，别说是一小小的高良镇呢，便是封台周边的几个县都在覆盖范围之内。
　　小毛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挖尸骨。
　　这个活儿要是由人来做，肯定是不合适的，便是慕远亲自出手都不行。
　　毕竟，慕远现在没打算将这些尸骨全给挖出来，其他尸骨最后得见天日，只能通过嫌疑人的供述，如果到时候嫌疑人指认现场，工作人员进行挖掘的时候，发现所有埋尸点都被翻动过，那不是很吓人吗？
　　可小毛出手就没这种担心了。
　　它是老鼠呢！
　　从侧面挖个洞过去看看不是很正常吗？发现不是要找的颌骨，在退回来就行了。
　　如果找到了颌骨——那自己再找机会，巧合地发现这颌骨。
　　这波操作，稳了！
　　差不多吃了近半个小时，成指导才从楼上下来。
　　他去煮了一碗面，就在慕远对面的位置坐下——虽然慕远面前摆了一大堆的空餐盘有些碍眼，但他已经习惯了。
　　“慕队，今天怎么安排？”成斌问道。
　　慕远道：“等结果吧！一方面等派出所把河西那片地方的详细情况摸上来，特别是那养猪场的人员情况。另一方面，等DNA鉴定结果。”
　　“你觉得养猪场那边有问题？”
　　慕远道：“这个可能也不能排除不是？毕竟里面还爆发了冲突呢。像这类凶杀案，肯定是带有恩怨的。”
　　成斌皱着眉头：“可那种冲突……也不至于要人性命吧？”
　　“谁知道呢？遇到脑子轴的人，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这倒也是！在我们看来，所有杀人的人，都不应该杀人。”成斌说道。
　　慕远没再说话，认真地对付着面前剩下的饭菜。
　　很快，餐桌上一扫而空，成斌也终于清理干净了自己端来的那四个包子。
　　二人来到县局，又一头扎进了那些资料中。
　　虽然昨晚慕远做出嫌疑人来自河西的推断，但大家基本上都觉得不太靠谱，所以还是在费心思分析剩下的资料。
　　列出失踪人员、查询轨迹信息、关联人员分析……
　　一套动作下来，就需要很长时间，更何况失踪人员还那么多。
　　慕远却没有再操心这个事情，出来这么几天了，积累的案子也不少，虽然他现在呆在封台县，但却不影响他搞远程导侦，最多……太远的地方先不办。
　　远程导侦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这既是加大对违法犯罪分子打击力度的有力手段，也是慕远获取侠义值的重要途径。
　　别看这两天慕远一直在封台县忙，偶尔有空的时候，还是会对各区县指导一二的，只不过效率必然降低许多，所以现在剩下的案子同样不少。
　　对于慕远这种上班“玩手机”的行为，胡大队等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总不能只让慕队帮自己局里破案，就不管其他局的案子吧？这说不过去。
　　时光飞逝，仿佛一眨眼间，就到了下午。
　　对办公室其他侦查员来讲，如此繁忙的大半天过去，可回过头来想想，仿佛也没做什么事情。
　　可慕远不一样，他的成绩是实打实的，一件案子一案案子可以摆开了谈。
　　不过慕远也没有显摆的想法，只要案子破了，侠义值到了账，其他就不重要了。
　　忽然，中午出门去就没再回来的胡大队冲到了办公室。
　　“慕队！好消息呀！”
　　“什么好消息？”慕远愣了愣。
　　胡大队道：“刚刚DNA鉴定所那边打来了电话，说DNA已经做出来了。”
　　“这么快？”慕远着实有点惊讶。
　　“他们说是采用了什么新技术。”胡大队说道，“管他呢，反正做出来了就行。”
　　慕远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控制着小毛，将刚刚发现的下颌骨又埋了回去。
　　这一天小毛可是累得够呛，既要配合慕远搞远程导侦，又要抽空回来挖尸骨。
　　太难了！
　　远程导侦倒是有成绩，可挖尸骨这事儿，看来是白忙活了。
　　呃……好吧，其实也不能算白忙活，至少对这些埋在地下的骸骨，慕远有了更准确的把握。
　　比如整体的尸解情况。
　　凶手肯定是一个熟悉人体结构的人！而且刀法精湛。
　　当然，这个刀法精湛可不是武侠小说里所说的刀法精湛，而是说经常用刀子，很熟练。
　　玩刀玩得溜的人不少，比如厨师。
　　而熟悉人体结构的人，首先肯定是医生，不管是常规的医生也好，还是法医也罢，肯定熟悉人体结构。
　　这些信息虽然暂时无法指向明确的目标，但也是有着很高的价值的。
　　再加上现在已经把DNA给做出来了，如果顺利，锁定死者的身份应该是没问题的。
　　然后根据死者的身份，以及刚刚根据骸骨得出的那些结论，应该能迅速锁定嫌疑人的身份。
　　真到了这一步，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只需要有针对性地进行调查，总能发现线索的。
　　“那现在立刻派人去提取失踪人员的DNA样本进行比对！尽快查明死者的身份。”
　　“我已经安排派出所的人去做这件事情了。”胡大队甚是高兴，仿佛这案子就快要破了一般。
　　慕远却没有太多激动。
　　案子破了，那不是正常操作吗？有什么值得兴奋的？
　　现在去提取DNA样本，那么动作再怎么快，至少也得要一两天才能出结果。
　　在此之前，侦查工作也不能停下来不是？
　　不过现在再费尽心思去确定尸源已经没多大意义了，DNA做出来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在慕远的建议下，封台县刑大的侦查员们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家养猪场上。
　　派出所也适时将相关资料发了过来。
　　有文档、也有图片……
　　成立了十年的养猪场，积累的资料……也不是很多。
　　毕竟这只是一养猪场，虽然每年生猪出栏数已经突破了5万头，规模那是极大的，但工人却是不多。
　　同时在岗的，也就几十号人。
　　这几十号人中，有大半是相对固定的，剩下一小部分虽有流动，但基本上都是用的本地人。
　　这也很正常，养猪嘛，技术含量低，除了兽医这活儿之外，其他什么人都能干，找本地人也能更好的化解矛盾。
　　当然，也不是说这养猪场就没有外地人。
　　比如养猪场的老板就是外地人，据说他为了建这个养猪场，投了上千万呢。
　　当然，这些年下来，他早已将投入的钱给赚回来了，资产早已翻了两翻。
　　没办法，运气好！从来没遇到猪瘟什么的……
　　还有一些外地人，都是老板请的兽医什么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兽医是养猪场唯一的技术工种，其技术优劣，完全决定了这养猪场能不能赚钱。
　　为此，老板自然要找技术实力过硬的，因此这里面存在外地人也就很正常了。


第691章 此路不通
　　众人忙活了一天，详细梳理了与养猪场相关的所有人。
　　这次的梳理，可不仅仅是梳理失踪人员，是一个不漏地全部梳理一遍。
　　之前梳理失踪人员，是为了确定死者的身份，现在通过那尺骨把DNA给做出来了，确定死者身份已经不再是难题。
　　现在当务之急，则是找出可能是凶手的人。
　　慕远心头有所猜测，嫌疑人将尸骨分散埋在河东一带，肯定是为了掩人耳目的。
　　按照正常人的心里，就算发现了这样一根埋藏的尸骨，最先怀疑的肯定是附近的人，而不是怀疑到河对面去。
　　更何况，嫌疑人选择埋藏的地点非常分散，一般来说，不会出现同时发现多处骸骨的可能。
　　再加之在普通人眼中，除非是头骨，正常人就算发现了一段骨头，也不一定会立刻联想到人骨之上，只要没人报警，那暴露在外的骸骨，最终会在日晒夜露之下风化。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案子几乎是不会“翻出来的”。
　　现在从这个布局上反推，凶手大概率就是河对面的人。
　　而按照村里的说法，河西一带的村民，因为各方面因素，大部分都没有留在村子里了，那养猪场的工作人员数量就占据了很大的比例。
　　再计算上之前围绕着养猪场曾发生过大冲突，那么这案子大概率是与养猪场有关的。
　　不管是被害人是养猪场的，还是凶手是养猪场的，都值得好好地调查一番。
　　别的人在忙，慕远当然也没闲着，他偶尔帮大伙儿审定一下信息，其他时间都在搞远程导侦。
　　做着做着，慕远忽然想到了一个情况。
　　然后……心头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一般来说，除了现场存在目击者之外，命案的来源主要有两个方面。”
　　“一个是发现尸体，这是最常规的。”
　　“另一个则是有人员失踪，然后围绕失踪之人展开侦查，最终发现失踪之人死亡，继而破案。”
　　“嫌疑人如此煞费苦心，将尸体剖成几十块甚至更多，然后分散埋葬，这说明对方认为只要警方发现不了尸体，那就不可能来侦查这个案子。他为何如此笃定被害人的亲属在发现被害人失踪之后，不会报警呢？”
　　“这里面有两种可能。一种，被害人孑然一身，没有亲人。这个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另一种可能，则是嫌疑人故部迷阵，就如同前不久破的几起案件一样，嫌疑人故意伪装成被害人留下错误的行动轨迹，混淆侦查员的视线。”
　　“如果是前者，虽然没了做DNA比对的对象，但侦察却也相对简单，毕竟现在没有亲人的人还是非常少的。而如果是后者，侦察起来就很麻烦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被害人，很可能是外地人。”
　　这样一番推测结束，慕远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希望……明天的DNA比对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吧，不过他心里却没报多大希望。
　　嗯，这也算是反向奶吧！坏的不灵好的灵……
　　……
　　对人员的梳理可不是看着资料就能梳理出来的，哪怕这些人员资料中包含有身份证信息之类。
　　这里面很多人都是本地人，再加之需要对河东一带的本地居民进行一些摸排，大部分的侦查员直接被派到了河东一带进行现场走访排查。
　　虽然问的是几年前的事情，但多少还是能了解到一些信息的。
　　比如当时哪些人在养猪场里上班，相互之间又有什么恩怨……
　　人嘛，八卦是一种天性，你要问是否知道别人做了什么好事，那估计没人能记住，但要问是否存在什么恩怨，那一个比一个记得清楚。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几份比较完整地资料摆放在了慕远面前。
　　这里面除了详细地记录了当时养猪场和村民的冲突细节之外，还包括那几年发生在养猪场及附近村民间的一些恩怨情仇。
　　这，已经是典型的全面撒网了。
　　没办法，谁让那尸骨距离现在太过于久远呢？
　　正常案件，分析作案时间、痕迹线索什么的，在这里完全用不上。
　　痕迹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几年时间足以磨灭掉一切痕迹。
　　至于作案时间，谁又能知道被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唯一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的，便是作案动机了。
　　而作案动机，肯定就埋藏在这一个又一个的恩怨情仇中……呃，就算不是完全准确，但至少也有九成五的把握。
　　慕远还没将这些资料看完，又有另一份资料送到了他面前。
　　这是DNA鉴定中心传过来的资料，不仅有DNA比对的信息，还有关于那两根骨头更详细的实验分析数据。
　　让慕远感到失望的是，DNA比对数据果然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从那尺骨中提取出的DNA，没能与高良镇那几十号失踪人员家属比中。
　　而根据警方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整个高良镇，目前不存在孑身一人的情况。
　　在慕远看来，当这个可能被排除，那么就只能解释为：被害人不是高良镇本地人。
　　这样的结果，更让慕远将注意力放在了养猪场之上。
　　在农村，村民的圈子一般都是相对固定的，大部分家庭场所都不太可能存在外地人——除了政府部门或者这类规模较大的企业。
　　很显然，如果政府部门里的人失踪了，肯定早报警了，不至于一直悄无音讯。
　　剩下的便只有规模较大的企业了。
　　在几年前，高良镇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养猪场了。
　　而根据之前收集到的资料，这养猪场里确实有一些外地人。
　　不仅有本县的，还有本省的，甚至外省的。
　　这里面涉及的人员就很宽泛了，好在养猪场里的外地人着实不多。
　　嗯，外镇的人倒是不少，养猪场工人这个群体还是蛮大的。
　　可除了临近几个镇的之外，剩下的外地人就很少了。
　　除了有几位管理人员是外地人，就只有两个兽医是外地人了。
　　当然，这是指养猪场建成到五年前那段时间，至于其后才进入养猪场的外地人，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慕远在看这份资料的时候，刑大胡大队也是一脸严肃地坐在他的对面。
　　很显然，这份资料他刚才也看到了。
　　对于DNA没能比对出受害者，胡大队也挺崩溃的。
　　有一种忙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全白忙活了的感觉。
　　虽说以往的屡次办案中，这样的感觉时常都有，但却没有这次来得强烈。
　　毕竟，以往的案子，一般都能列出几个侦查方向，一条路走不通，再找另一条路走就好了。
　　可这个案子，就那么一条路可以走，他们也完全将希望寄托在了这条路上。
　　结果这条路还没走出几步呢，结果前面出现了一道悬崖，悬崖边上还仿佛炫耀一般地立着一个牌子：此路不通。
　　这就特么的蛋疼了。
　　所以他第一时间来找慕远了。
　　终于等到慕远看完了这份资料，胡大队幽幽问道：“慕队！下一步怎么走？”
　　慕远想都没想，便直接道：“调查养猪场里的外地人！所有的，全部过一遍。如果是现在还能联系上的，暂时先放一边，那些失去联系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你怀疑……被害人是外地人？”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可能吗？”慕远反问了一句。
　　胡大队愣了愣，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先不管这个被害人是否与养猪场有关，既然他与本地所有失踪人员的DNA对不上号，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是本地人了。
　　嗯，这没毛病。
　　而养猪场作为外地人最集中，也是距离埋尸点最近的地方，自然是首先应该排查的地方。
　　“我这就去调查！”
　　胡大队立刻来了精神。
　　要从茫茫外地人中找出被害人，那肯定是大海捞针。
　　但要从养猪场中的外地人中找出一个失踪人员，那就简单多了。
　　首先，临近几个镇的人。
　　一共有二十多个。
　　先在网上查询一番，其中大半近两三年都还有活动轨迹，自然不可能是被害人。
　　剩下的八个人没有活动轨迹。
　　当然，这也不能证明这八个人就失踪了。
　　直接打电话到对应的乡镇派出所，让他们立刻对这八个人进行逐一核查。
　　核查的方式很简单，首先看看是不是本地的失踪人员——一般来说，如果家里有人走失了，肯定会到派出所报案的，这肯定有记录。
　　如果这还无法确定，那就打电话到相应的村社，由村干部进行核实。
　　很快，消息反馈回来。
　　这八个人，有两个人于几年前病逝之外，其他人都还活蹦乱跳的。
　　有的人在家里从未外出过，而有的人则是到了外地打工，再也没回来，因此没有产生什么信息数据，也是很正常的。
　　排除了临镇的可能，就只剩下那七个人了。
　　其中五个是管理人员，两个是兽医。
　　不过这些人并不是同一时间段里呆在养猪场的，甚至有的人都已经离职了，有的才入职。
　　同样按照之前的操作走下来，结果第一步下来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一个管理人员，另一个是兽医。
　　那管理人员是西华市锦川区的，而那兽医却是外省的。
　　然后便又开始打电话让派出所的社区民警进行核查。
　　这时候封台县局的话就不一定管用了，锦川区局那边接到协查肯定会去查，但会不会立刻动就难说了，毕竟谁手头上没事呢？总不能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等你发协查吧？
　　可以说，发了协查马上就想要结果的，那就是耍流氓。
　　但慕远在这里就不一样了，他直接给锦川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打了个电话，然后……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虽然慕远级别不高，但西华市刑侦条线的谁敢不卖他点面子呢？
　　更何况这协查也是正事呢！其他事情先放一放，把这事儿给办了。
　　于是，就在这种高效率之下，关于那位疑似“失踪”的管理人员信息很快被查了出来。
　　然后他们发现，这人于四年前患白血病逝世了。
　　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是被害人。
　　现在就只剩下那位兽医了，不过他是外省人，查证起来就要麻烦一些了。
　　如果最终证实这兽医确实失踪了，那就可以联系其亲人做DNA鉴定。
　　但如果证实这兽医还活着，那……就很麻烦了，因为这很可能是慕远等人确定的侦查方向错了，那时候一切又得重新开始。
　　好在只是求证一个人，事情倒也不难。
　　几个任务分派下去，警察在侦办命案时的效率就体现出来了——可以调动一切内部资源，这确实很牛逼。
　　这位兽医叫闫云伟，是养猪场建立之初入职的，当时入职的时候，闫云伟才大学毕业。
　　他虽然不是本省人，但大学却是在省内某高校度的，而且学的便是兽医——或许这也是他为何会在封台县的一个养猪场里就业的主要原因吧。
　　而从养猪场提取的资料中显，闫云伟只是在这个养猪场工作了一年多，便辞职了。
　　至于辞职后对方去了哪儿，资料中肯定是没有的。
　　这也很正常，每一个企业，可能会关心员工入职在前哪儿工作，但很少会去关心员工离职后会去哪儿。
　　很显然，从养猪场里罗列的资料中，看不出这位兽医有任何的疑点，而之前刑大的侦查员们罗列养猪场员工的恩怨情仇时，也没将这兽医罗列进去。
　　可慕远并没有就此打住，他根据查询到的有关于闫云伟的户籍信息，然后向其所在的天南省高卢县发出了协查通报。
　　发协查通报是当前的主要任务，但他们不可能全都放下手头上的事，就为了等这通报的反馈。
　　侦查工作还得继续。
　　慕远的目的也很简单，先摸清楚这个叫闫云伟的人，当时在养猪场里的人际关系情况。
　　很显然，这个工作做起来是有难度的，一方面闫云伟是外地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在养猪场呆的时间不长……


第692章 这是好事啊！
　　这两个条件，注定了别人对他不是很了解。
　　再加上这闫云伟离开养猪场已经七年了，就算当年与他有些相熟的人，现在也不一定能记下了。
　　但困难只是客观因素，如果警察办案，全找这种客观因素，那案子也就不用办了。
　　所以，不管是慕远，还是这个专案组的所有侦查员，都只有一个想法，厘清闫云伟的关系，查明闫云伟的现状。
　　闫云伟的户籍地高卢县那边已经去了协查通报，有没有结果只能听天由命，不过这边他们还需要进一步深挖。
　　与以前的广撒网的摸排不同，这次是有目的性地调查。
　　通过整理养猪场那边提回来的员工信息，在闫云伟入职养猪场的那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里，与其共事的人一共有43个。
　　当然，养猪场没有四十三个员工，有这样的数量是因为在这段时间里，有人离职，也有人入职，人数比同期在职人数多也是正常的。
　　对于闫云伟相关事项的调查，慕远要求封台县刑大的人不能将闫云伟定性在被害人这一角色上。
　　谁说失踪的人就已经是被害人呢？也可能是凶手啊！
　　这种案子，慕远又不是没遇到过。
　　对于涉案人员身份的定义，是一件慎重的事情，一旦错误，可能会直接将所有办案人员带沟里去。
　　专案组的人中，有一部分对此或许不以为然，但却也没提任何反对意见——慕远的威信摆在那里，不是谁都有资格质疑的。
　　这次调查，慕远决定亲自参加。
　　他和成斌一组，开着自己大队的那辆凯美瑞，直奔高良镇而去。
　　原本对于县城的乡镇道路，外地人肯定是不熟悉的，可这条路慕远已经跑了多次了，再加上小毛的上帝视角，使得他对整个封台县的道路情况早已烂熟于胸。
　　车行驶在前往高良镇的乡道上，慕远亲自驾车……
　　成斌坐在副驾驶，浏览着手上的一叠资料。
　　“慕队，我们走访的村是沙溪村，整个村子一共一百二十七户人。因为沙溪村距离养猪场较近，村子里有二十七个人曾在养猪场上班，其中与闫云伟入职时间重叠的就有四个。我们的任务是对这四个人进行走访调。慕队，你觉得我们是表明身份呢？还是做一些伪装，然后旁敲侧击地打听？”
　　慕远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当然是表明身份。”
　　“可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啊？”成斌眉头微皱，“虽说之前那根大腿骨引起的风波已经被很多人所知晓，就算嫌疑人目前还在高良镇，但最多也就警惕一二，不会太过于紧张。但如果对方知道我们已经调查到了养猪场之中，说不定会对我们的侦察带来一定的不利影响。”
　　从成斌的这番话，也可以听出他对慕远的信任。
　　说实话，现在断定这个案子与养猪场有关，还为时过早了点，可成斌仿佛很笃定。
　　慕远笑笑，道：“成哥，我们要的就是让对方紧张。一旦紧张，就容易犯错，容易露出马脚。”
　　成斌有些犹豫，道：“可是……以这个凶手所表现出的心理素质，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露馅的。”
　　慕远淡定地笑了，道：“成哥，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能力了？想要在我面前撒谎，这样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
　　成斌一拍额头，苦笑道：“我还真忘了这事儿了。”
　　慕远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冯局打过来的，他立即接通了。
　　“小慕，你那边案子办得咋样了？”冯局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慕远稍稍愣了那么一下，道：“还在办呢。冯局，怎么了？”
　　“这次的案子很棘手吗？”冯局有点惊讶。
　　毕竟，到目前为止，能耗慕远如此长时间的案件，似乎还真没有。
　　一直以来，慕远拿到一个案子，一路莽过去就对了，这次的节奏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慕远倒是很淡然，笑笑道：“确实有点棘手，不过应该有些眉目了。”
　　“什么叫应该有些眉目？”冯局有点懵，眉目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应该有？
　　慕远随口解释道：“就是我们现在抓到了一条线索，正在进一步核实。但不敢确定这条线索就一定是准确的。”
　　冯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叫有眉目吗？一条都不一定靠谱的线索，能叫眉目？
　　“你觉得这条线索正确的可能性有几成？”
　　慕远道：“九成吧？”
　　“呃……那倒是可以好好地摸一摸。”
　　“冯局，你打电话就为了问这事啊？”慕远有点迷糊。
　　冯局连忙道：“当然不是！这不是看你们重案大队近期破了多起案件吗？经过局班子成员研究决定，给予你们重案大队在侦办案件过程中表现突出人员记功嘉奖。因为这次的规模比较大，所以准备开一次表彰大会，其他部门的也会有一部分民警接受表彰。由于你们重案大队的工作成绩已经让市里主要领导知晓，所以这次表彰大会会有市里的主要领导出席，到时候你也必须得参加。”
　　“好吧！”慕远也在公安部门呆了几个月了，知道某些会是推不掉的，回答得倒是很干脆，“大概什么时候？”
　　冯局稍稍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小子关键时候掉链子呢，这是有前科的。
　　“时间……得等政治部那边向市里领导汇报后才能确定。”
　　“好吧！”慕远应了一句，反正……先答应了，到时候能去尽量去，实在有案子耽搁，那就再说呗。
　　待电话挂断后，坐在副驾驶的成斌表情有些诡异。
　　不过这种诡异没有持续太久，便回归正常了。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成斌总觉得刚才慕远与冯局的那通通话，总让人觉得慕远才是领导。
　　嗯，感觉上就是这样的，一般不是下级汇报了某件事情，领导回应说“好！”“好吧！”这样的话语吗？结果慕远倒是说得很顺口。
　　可转念一想，以慕远那脑筋，应该不会把精力用在如何在领导面前遣词用句方面的。
　　所以有这样的结果，也就很正常了。
　　慕远倒是没有关注成斌的脸上，他此刻心情甚是愉悦。
　　作为一名警察，自己立功受奖自然值得高兴，但作为一名领导，能带着一大群人一起立功受奖，这才是人生价值的最大体现。
　　别人是不是这样想的慕远不是很清楚，但他自己就是这样认为的。
　　至于这次的表彰有没有自己什么事，慕远却不是很关心。
　　毕竟只是西华市局研究决定的表彰奖励，最多也就是三等功，这对一个在短短半年时间里收获四次二等功的人来说，确实不足以令他激动了。
　　“成哥，刚才冯局说局里要对我们重案大队表现突出的民警进行记功表彰，人数还比较多。”慕远欣然说道。
　　成指导也挺高兴，道：“这是好事啊！表彰奖励，可不仅仅是对个人物质和精神上的奖励，更能激发一支队伍的战斗力和凝聚力呢。”
　　慕远点了点头，却没在这个问题上聊太久，简单几句后，话题又回到了眼下的案子上。
　　或许这就是刑侦的宿命吧——任何事情都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唯独办案是永恒的。
　　……
　　慕远所选的这个沙溪村，就是之前慕远在河里救人的那个村。
　　当然，他选择这里，不是为了故地重游跑别人面前刷存在感，而是因为这个村距离通往对面的那座桥最近。
　　虽然只分了一个村的走访任务，但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是农村，而且还是交通不是很便捷的山区，有的住在山上，有的住在河沟下，很多地方是公路到不了的，只能步行。
　　好在这几年农村道路修建的力度很大，路虽然不宽，但终归还是能容纳车辆通行，至少没让慕远二人全程步行。
　　“大娘，我们是公安局的，有件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听说你七年前在河对面的养猪场上班？”
　　“是啊！没上多久，就一两个月嘛。养猪场的环境不适合我，太臭，所以我就辞职了。”那位四十多岁的大娘颇有几分傲娇地回答道。
　　慕远嘴角抽了抽，作为一个农村人，养猪还怕臭？这不是矫情是什么？
　　“那你知道闫云伟这个人吗？”慕远甚是随意地问道，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对方脸上。
　　“闫云伟？没听说……呃好像有点映象，怎么了？”这位大娘很茫然。
　　慕远善意地笑了笑，道：“问一些情况，你知道他当时在养猪场内的一些事情吗？”
　　大娘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对这个名字有点映象，他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这都快十年了，谁还记得当时的事情啊！”
　　慕远道：“谢谢大娘！”
　　毕竟这大娘说得也有道理，慕远还是很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从大娘家里离开，慕远又看向成斌，道：“走吧！去下一家。”
　　说完，二人沿着山间小路往上爬，另一户人在山顶住着呢。
　　这里是一位快七十来岁的中老年人，他之前的职业是给母猪配种。
　　这项工作看起来挺轻松的，赶着种猪到处跑就行了，种猪干活儿的时候他就休息。
　　但由于时代的发展，这个职业逐渐消失了。
　　“大叔，我是公安局的，你七年前是在对面的养猪场上班，对吧？”
　　大叔挺热情奔放地说道：“对啊！当年养猪场一千多头母猪，至少有一半是我配的种。”
　　慕远咳嗽一声，道：“那你认识一个叫闫云伟的人吗？”
　　‘闫云伟？’大叔愣了愣神，问道，“认识！当时养猪场的技术员嘛，据说还是大学兽医专业毕业的。”
　　确实，在养猪场里，兽医不就是技术员嘛。
　　“你和他很熟吗？”慕远问道。
　　大叔道：“熟倒也不是很熟，不过相处得还是很好的。我当时负责配种，他是兽医嘛，偶尔遇到难产的母猪，他也得上去搭把手不是？这小伙子挺不错，一个大学生，却能吃得苦，很难得。”
　　慕远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一闪一闪的。
　　“那你知道他当时为什么离开养猪场嘛？”
　　“这个就不知道了。”大叔道，“别人离开那是他的自由嘛，我们也不能刨根问底地去问不是？不过……”
　　“不过什么？”慕远顿时一惊。
　　大叔瞅了慕远一眼，道：“我估计，这小伙子应该是嫌弃工资太低了吧！毕竟那时候一个月两千多，真正有本事的谁愿意留在这里啊！”
　　慕远嘴角抽了抽，他还以为能得到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呢，结果却是毫无意义。
　　“那这闫云伟，在养猪场与什么人有过冲突吗？”
　　“这倒是没有！这小伙子挺聪明的，知道一个外地人到这边工作，不能太独，所以一直努力维持着与其他人的关系，再加之他还有点小帅，在当时的养猪场也算小有名气，听说私下里都有人叫他什么‘妇女之友’呢。”
　　“他就真没有与其他人有过任何冲突？”
　　“真没有！至少我上班期间肯定没看到。”
　　“那闫云伟离开养猪场的时候，有没有人送他呢？”
　　“应该没有吧！走都走了，又是外省的，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还送干嘛？”
　　“那你知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呢？”慕远试探着问道。
　　大叔道：“这个……倒不是很清楚。与他同事了一年多，这小伙子从来没提过家里的事情。”
　　“哦！”慕远应了一声，“刚才你说这闫云伟没有与别人结过仇，那你知道他在这边有没有谈过女朋友？”
　　“没有！这个我敢打包票。”大叔立刻说道。
　　“为什么？”慕远很迷惑，你怎么就敢打包票呢。
　　大叔讪讪一笑，道：“当时我还给他介绍过女朋友呢，结果这小伙子说什么自己现在无房无车，两手空空，没脸去谈女朋友。”
　　“那你还知道其他一些什么与闫云伟相关的信息吗？”慕远问道。
　　“知道是肯定知道的。不过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来问这事儿干嘛呢？
　　“有一件案子，我们正在调查之中，麻烦大叔将知道的事情全给我说说吧。”
　　大叔倒是照着说了，可没等五分钟，慕远就崩溃了。
　　这都特么地说的什么？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但慕远也不能反悔不是？毕竟他确实是这样问的，这些事情确实与闫云伟相关。
　　终于听完，慕远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生怕对方会一直这样说下去呢。
　　从大叔家出来，慕远一路陷入了沉思。
　　慕远看着山下，喃喃说道：“成哥，你通过刚才那大叔的讲述，可有什么想法？”
　　成斌凝眉苦思考了一阵，道：“我估计，那闫云伟，恐怕已经没人管了。要是作为一个正常人，相处一年时间肯定会与家里人取得的一些联系，而那闫云伟，却从来没有与家里联系过。这有很大可能说明闫云伟没有亲人在世了，至少是没有直系亲属在世了。”


第693章 动机
　　慕远点了点头，道：“没错！而这样的情况，也恰好印证了他失踪多年，却没有人报警调查这一点。”
　　“可是……”成指导皱起了眉头，道，“根据我们刚刚掌握的信息，这闫云伟脾气什么的都挺好，人也不错，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与人结下太大仇怨吧？可从现场的作案手法来看，这简直就是比杀母夺妻之恨还要重啊！直接把人分割成了几十块呢。”
　　慕远淡定地说道：“你说的这些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这两个情况之间并不完全冲突。之所以会让人觉得闫云伟不太可能与人结怨，有很大可能是我们还未完全掌握其中的细节。”
　　“这倒也是！”常年办案的成指导也明白这一点。
　　很多案子中，在未破案之前，觉得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可一旦破了，也不过是一句原来如此。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了很远一段山路，而时间也慢慢接近中午了。
　　感受了一下空空如也的胃，慕远颇有些无奈。
　　打开随手拿着的保温杯，揭开盖子便是一顿灌……
　　然后，饱了。
　　成指导也揭开刚买不久的矿泉水，一口喝下，肚子更饿了。
　　“农村办案就这点不好，肚子饿了找口吃的都很难。”成指导看着慕远笑了笑。
　　其实他自个儿倒是无所谓的，作为警察，饿肚子也属于常态，他这样说不过是替慕远说的罢了。
　　毕竟慕远这个人没其他爱好，唯独这吃，铁定是排在第一的。
　　以他的饭量来说，饿肚子确实是一种煎熬。
　　慕远抿了抿嘴唇，笑笑道：“你以后可以随身携带点干粮嘛。”
　　成斌耸耸肩，浑不在意地道：“我倒是无所谓，我担心慕队你受不了。”
　　慕远抬头看了一眼前方，举了举手上的保温杯，道：“我没问题的，我这枸杞大枣茶还是蛮有营养的。”
　　成斌讶然失笑。
　　关于慕远保温杯里泡枸杞这件事情，在重案大队也不是什么秘密，大伙儿也都习惯了。
　　可现在慕远说这玩意儿有营养，成指导可就不认同了。
　　从来没听说什么茶能填饱肚子——油茶例外。
　　他又怎么知道，慕远那保温杯里，装的可不仅仅是枸杞大枣茶，还有刀削面呢？
　　刀削面还是上次出国弄的，这杯内空间确实神奇，既能保温，还能避免变质，堪称吃货之常备。
　　等二人找到第三名原养猪场工人的时候，终于赶上了别人家里吃饭的时间。
　　农户的热情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那户人一看两个警察上门查证一些情况，立刻邀请慕远二人用餐。
　　这要是放城里，多半是不会发生的。
　　而面对老乡的邀请，成斌欣然答应了——这种时候，你不答应可能别人还觉得你看不起他。
　　当然，成斌如此痛快的答应，也是为了慕远，他真怕这家伙饿坏了。
　　结果坐上桌子后，成斌惊讶的发现，慕远居然很少动筷子。
　　啥情况？难道这家伙吃不惯农村的饭菜？不应该啊？这土锅土灶炒出来的菜、做出来的饭，可比电饭煲什么的弄出来的香多了。
　　不是饭菜的关系，那……难道是慕大队肠胃出问题了？可之前也没看出来呀！
　　他又怎么知道，慕远完全是因为肚子还饱着呢？
　　不过这些疑惑自然不能在饭桌上说出来，为了避免被主人家误会为他们嫌弃这些饭菜，成指导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趁着用餐的功夫，慕远也把工作摆在了餐桌上——这也是国人的传统嘛，边吃边谈。
　　一顿饭菜吃完，慕远将该了解的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道别热情的老乡，慕远和成斌一道返回停车的地方，然后直接驱车前往高良镇派出所。
　　目前，高良镇派出所成为了专案组的临时据点，按照专案组的规划，各组完成摸排走访后，就会汇聚到派出所交战果。
　　慕远和成斌二人算是返回得比较早的，回来后等了许久，其他组才陆续回来。
　　这并不是说慕远这一组的工作量低，主要还是因为慕远问话的方式和获取信息的手段比其他组更多一些，一个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否撒谎的侦查员，在这种摸排走访中确实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而当那些资料一份份地交上来，慕远又开始忙活起来。
　　与其他组专门负责摸排走访不同，慕远和另外几位侦查员还有一项重要任务，那就是对收集起来的信息进行分析汇总。
　　由于这次调查走访的指向性非常明确，收集起来的资料也比以前更加细致。
　　慕远逐一查看着里面的内容，一条一条的有效信息被梳理出来，印入在脑海中。
　　这不仅让慕远对这个叫闫云伟的人有了更直观立体的了解，同时对养猪场内的员工关系网也有了更深的认知。
　　不得不说，这闫云伟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同时也是一名很优秀的兽医。
　　前者是说人品，后者是说能力。
　　善良、乐观、勤劳，这些词汇放在闫云伟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而对于闫云伟为何会辞职，很多人说法可就不一致了。
　　大部分人觉得，闫云伟是因为这里给的待遇太低。
　　也有人觉得，闫云伟是觉得这里太偏僻。
　　也有人传言，闫云伟找了个大城市的女朋友，对方嫌弃他在农村工作。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一个人，正常结仇的可能性很低。
　　但恩怨这种事情，就像是开着车在路上行驶，自己可以坚持着不去招惹别人，可别人要是主动撞上来，那也是没法的不是？
　　如果基于闫云伟是被害人这一点，那么凶手对闫云伟的恨，也可能正好来自闫云伟的优秀。
　　不遭人嫉是庸才，优秀的人确实有很大几率招人嫉妒。
　　而嫉妒，最有可能来自于同行。
　　当时医院的兽医一共有两位……
　　“胡大队，你让人把当时养猪场的另一位兽医的情况调查一下。”慕远迅速做出了安排。
　　随后，慕远继续查看关于闫云伟的资料。
　　就拿结仇这种事情来说，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因为工作能力引起别人嫉妒，还可能是来自其他方面。
　　比如情。
　　在杀人案中，情杀是普遍存在的。
　　若是给杀人动机排个序，情杀应该能进入前三甲。
　　而闫云伟这个人，顶着个“妇女之友”的称号，被情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甚至比因同行生嫉而杀的几率都要高……
　　可从目前掌握的信息中，似乎没有关于闫云伟的感情经历的。
　　这就很令人头疼了。
　　这代表着，哪怕证实了那发现的骨头是闫云伟的，甚至证实了闫云伟就是死于情杀，可这“情”从何来都不知道，如何进一步侦查？
　　还没等慕远想明白，胡大队安排的人已经将当时养猪场的另一位兽医的情况给摸清楚了。
　　与闫云伟只在养猪场呆了一年多不同，那位兽医足足在这里呆了将近八年。
　　也就是在前段时间，因为自个儿年龄大了，加之儿女在外地发展得也还可以，就辞了这份工作，到儿子那边去享清福去了。
　　他们之所以如初迅速地了解到这些信息，完全是靠村上的干部。
　　毕竟像这样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他们的。
　　胡大队也能猜到慕远为何要去查另一位兽医的信息，在另一位侦查员将情况进行了简单的说明后，他便跟着说道：“慕队，你觉得会不会是这兽医杀的？他能在这养猪场干八年，说明他很在乎这份工作。而且这八年里，养猪场兽医这一块工作一直是他负责，另外招聘的兽医也都只是他的助手。如果他不将闫云伟弄走，当助手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吧？”成斌说道，“如果单纯地只是职位上的争端，那闫云伟都已经辞职了，他自然也就没有作案的动机了。”
　　“这可不一定，对于某些心理扭曲的人来讲，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胡大队道，“当然，我也不是说一定就是这个叫魏国军的兽医杀的人，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做进一步侦查。”
　　慕远从思索中清醒过来，扬了扬头，道：“我也觉得这个魏国军的嫌疑不大。如果他真的是那种心理扭曲的人，培养出来的子女估计成就也有限。而且，从魏国军年龄角度来讲，七年前他都已经五十多岁了，为了一份工作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可能性不大。”
　　胡大队对慕远的说法倒也比较认可。说到底，一个私人养猪场的兽医，又不是什么好工作，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不会为了这样一份工作杀人。
　　至于嫉妒，从目前了解到的魏国军的情况，就算他有嫉妒之心，也不太可能因此杀人。
　　“胡队，之前发的协查通报有反馈了。”这时，刑大的内勤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胡大队有些茫然：“什么协查通报？”
　　“就是关于闫云伟的啊！不是给他的户籍地发了协查通报嘛。”
　　“哦？查到什么没有？”胡大队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


第694章 抽丝剥茧
　　内勤甚是兴奋地说道：“有收获！根据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这闫云伟从小父母双亡，是由他哥哥带大的。他在读高中的时候，他哥哥结婚了，然后……新进门的嫂子就不待见这个小叔子，关系也越闹越僵。等他上大学的时候，他大哥那边就基本上没管他了，全靠他自己兼职挣钱读书。而据他哥哥说，闫云伟大学毕业后不久，就直接断了联系。原本他哥哥几次打电话没人接，也想过过来看看的，但被他嫂子给怼了几次，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慕远愣了愣神：这不是主角崛起的通用模板吗？
　　可如果闫云伟真的就是被害人，那就很可惜了。
　　主角还没来得及崛起，就扑街了，直令人扼腕叹息啊！
　　这个感慨也只是在慕远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他开始了自我批评。
　　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如果闫云伟真是死者，那就有点不尊重了。
　　要不得！
　　思绪重新回到案子上。
　　通过那边协查反馈回的信息，这闫云伟是涉案人员的可能性无疑是极大地增加了。
　　神秘失踪，且时间节点与发现的尸骨差不多吻合。
　　再加上因为缺少亲人的关心，就算失踪了也没人去深究，说不定他嫂子还会怼他哥哥养了个白眼狼呢，大学刚一毕业能自己挣钱了，便杳无音信了。
　　这些条件，融合在一起，给将闫云伟定性为被害人提供了一些支撑。
　　“胡队，那还得再麻烦你们一下，尽量联系高卢县那边，让他们帮着采集一下闫云伟哥哥的血样，以便通过DNA把嫌疑人身份给明确下来。”慕远安排道。
　　胡大队立刻应下，这本是他们该做的。
　　……
　　在等待高卢县那边去给闫云伟的哥哥采集血样的过程中，慕远等人没有闲着，开始进一步深挖闫云伟的关系网。
　　与刚才相比，专案组的侦查员们动力明显更足了。
　　毕竟从高卢县反馈回的信息，对侦查员而言也是一种激励——这从某种程度上证实了他们的侦察方向没错。
　　现在在慕远的提示下，大家将注意力放在了养猪场的年轻女孩子身上。
　　按照正常逻辑，闫云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而通过之前的资料分析，闫云伟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养猪场的，而且养猪场的位置比较偏僻，周围自然也不会有小白菜给他拱，那么闫云伟这个“妇女之友”，很可能只有养猪场内部消化。
　　“嫉妒”这种事情，也同样得遵循基本法不是？别人要因爱生嫉，那也得这个“爱的对象”，与闫云伟看起来像那么回事才行不是？
　　这样一来，这个范围就缩小了一大截。
　　像这类养猪场，基本上都是中年妇女，年轻女孩子谁会进养猪场呢？
　　一番查看，慕远发现这范围岂止是缩小了呢，完全就是缩没了。
　　整个养猪场，就没一个年轻女孩子，年龄最低都是在三十五岁以上。
　　至于长相嘛，从查出的证件照判断，这里面的人基本上与美丽二字完美地错过了。
　　这些人，应该不是与闫云伟有什么关系，同时也不具备让凶手“因爱生嫉，奋起杀人”的资质。
　　这让慕远有些头疼了，如何才能让自己的这个猜测落地呢？
　　他现在推断这案子最有可能的便是情杀，没找到可疑的目标不代表着没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自己忽略了的。
　　“人……美女！养猪场的美女……”
　　“呸！养猪场里哪有什么美女啊？只是……‘美女’是哪儿的呢？”
　　“会不会对方根本与养猪场没关系？是外面的人？”
　　“可如果是外面的人，又没有产生什么进出的记录，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位小美女经常活跃于养猪场内，而且与看门的保安很熟。”
　　想到这些，慕远转头看向胡大队，道：“胡队，麻烦让人查一下当时养猪场的员工，特别是有与闫云伟年龄相仿的女儿的员工。”
　　胡大队顿时会意，一脸笑容地说道：“慕队，你这想法倒挺新颖的。”
　　说完，他便再一次下去安排去了。
　　查资料的日子是单调而却无聊的，按照胡大队的安排，侦查员被分成了两队。
　　一队留在所里，通过数据分析，寻找这位可能存在的“美女”。
　　另外一队人，则继续深入养猪场周边，进一步深挖细节。
　　时间慢慢流逝，才刚忙了将近两个小时，胡大队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他接了这通电话后，表情变得有点诡异，也有点兴奋。
　　“闫云刚来了！”胡大队看着慕远说道。
　　所谓闫云刚，便是闫云伟的哥哥。
　　慕远愣了愣神，道：“他怎么回来？”
　　“之前我们不是让高卢县那边提取闫云刚的血样嘛，结果这闫云刚追根问底，高卢县那边也没多做隐瞒，便将相关情况告诉给了他。他一听说自己弟弟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便直接买了机票赶了过来。现在人已经到封台县了。”
　　慕远沉吟数秒，道：“胡大队，要不你先回去吧……算了，还是我回去吧！有些事情我想当面问问。”
　　胡大队倒也没有反对。
　　当下慕远便招呼上成斌，二人再次驾着自己那辆凯美瑞，返回县局。
　　一路飞奔，没花多少时间就回到了县局刑侦大队，也看到了闫云刚。
　　闫云刚看起来有四十来岁，整个人精神有点萎靡，眼神中饱含着一丝懊恼。
　　“慕队，这就是闫云刚，刚才我们已经给他抽了血，派人送往鉴定机构去了。”一位值班的刑警一脸认真地说道。
　　慕远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闫云刚立刻走了过来，急切地问道：“警官，我弟弟……我弟弟怎么了？”
　　慕远连忙说道：“闫先生，你先别慌！我们这案子还在侦查过程中，之所以找到你，就是想求证一些事情。而到目前，我们也不能肯定那尸骨就是你弟弟的，一切，还是等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之后再说吧。”
　　闫云刚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也没再追问……


第695章 目的……是什么？
　　随后，慕远向闫云刚问了一大堆问题，包括一些听起来很没意义的问题。
　　那闫云刚此刻脑子有些乱，也就没去考虑慕远问这些问题有什么目的，反正就是知无不言。
　　十多分钟后，慕远结束了问话，让闫云刚先去附近找家酒店住下，等明天DNA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再行通知。
　　待闫云刚走后，慕远一脸严肃地说道：“成哥，看来……这死者多半就是闫云伟了。”
　　“哦？慕队你有什么发现？”
　　慕远道：“之前我曾怀疑会不会是这闫云伟杀了人然后故意藏起来，可现在看来这完全不可能。通过闫云刚刚才的讲述，这闫云伟就算存在激情杀人的可能，但也不可能做出分尸的事情来。而在根据其他方面的线索，几乎就能肯定闫云伟就是死者了。”
　　他敢得出这样的结论，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他敢确定闫云刚没撒谎。
　　成斌点了点头，随后问道：“这么说来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接下来我们还是继续按照之前的思路侦查？”
　　慕远稍作思索，道：“嗯！一会儿我们去一趟养猪场，见一下老板，问问关于闫云伟辞职的事情。”
　　“这……用不着跑一趟吧？直接打电话问也可以的。”成斌说道。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最好是当面问，这样也能看出对方是否撒谎。”
　　成斌无言以对，虽然他觉得这养猪场的老板确实没有撒谎的必要。
　　瞅了瞅天色……
　　嗯，时间还早，至少这天还没黑。
　　“走吧！现在过去，说不定问完了还能去派出所蹭口吃的。”慕远悠悠然说道。
　　派出所正常情况下自然不会这么晚吃饭，但这几天因为每个人都忙得像狗一样，不到晚上八九点，人也凑不齐，与其让后面回来的人吃剩饭，还不如等着大伙儿一起吃。
　　……
　　慕远二人一路赶回高良镇。
　　他们虽然没有去过河对面的养猪场，但对慕远来说这并不困难，就算不用小毛引路，他自个儿循着那味儿就能找到。
　　只不过越是靠近，慕远越觉得恼火。
　　这味儿着实太足了。
　　哪怕他并没有刻意去回味这味儿，可按照扩散的原理，气味这玩意儿浓到一定程度，是会往鼻子里灌的。
　　嗯，一鼻子的猪屎味儿。
　　他甚至不愿意张嘴说话，总感觉嘴一张，就有无数的猪屎往嘴里灌。
　　他甚至怀疑，自己提出亲自到养猪场来是否就是一个错误。
　　好吧，来都来了，难道还能转头回去？
　　憋着一股气，慕远二人到了养猪场大门口。
　　“你们找谁呐？”看门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大爷，看着慕远二人，似乎在担心他们会将养猪场的老母猪给偷了一般，甚是警惕。
　　慕远神色淡然，道：“找你们老板。”
　　“老板？你们运气真好，我们老板平时可不住这里，就这几天，警察经常上门，他才回来的。”
　　慕远咧了咧嘴，道：“我们也是警察！”
　　那大爷脸上的表情有点尬……
　　内心估计也在埋怨：警察，咋不穿警服呢？
　　可惜他这话不能说出来：“进来吧，老板在那边二楼，门上写着总经理办公室的就是了。”
　　慕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一栋两层小楼，距离这边的猪舍有些距离。
　　二人向这位大爷道谢后，便朝着那边的小楼走过去。
　　两侧有打造得不是很精致的绿化带，栽种的有桂华、黄角兰等树，眼下已有不少的桂花树盛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桂华的香气。
　　要是换做普通人，这样的香气倒也能掩盖很大一部分猪屎味了。
　　可对慕远来说，这却是更大的煎熬。
　　谁让他鼻子太灵了呢？哪怕掩盖在桂华香气之下，慕远还是能够清晰地嗅到猪屎味儿。
　　终于到了办公楼，慕远二人上楼，找到了那间“总经理办公室”。
　　虽然一座养猪场还设总经理职务多少点诡异，但作为老板的办公室，你总不能说是“场长办公室”吧？对方没写董事长办公室已经算是低调了。
　　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二位……”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向慕远二人的眼神带着一股子茫然。
　　慕远迅速说道：“哦，我们是封台县的警察，我叫慕远，这是我的同事成斌。你是丁老板吧？”
　　那中年人立刻笑了笑，道：“我就是丁涛。二位警官请进。”
　　慕远倒是没客气，直接走进去，找了个椅子坐下。
　　丁涛顺手关上门，坐回到自己椅子上。
　　慕远长长地松了口气，办公室里的气味比外面好多了，那角落里放置的空气净化设备，看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丁老板，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成斌先客套的笑着道。
　　丁涛甚至真诚地说道：“警官你哪儿话呢？你们警察为我们企业发展保驾护航，而我们这些经商办企业的，自然也有义务配合你们公安机关开展工作。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尽管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成斌转头看了看慕远。
　　慕远轻咳一声，道：“还是关于闫云伟的事情！之前派出所已经已经过来了解过吧？”
　　“嗯！确实已经问过了。”丁涛立刻说道，“不过这不影响，你们要是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好了。”
　　慕远道：“我想了解一下，当时闫云伟为什么会辞职呢？”
　　“啊？这个啊……”丁涛一脸为难，苦笑道，“慕警官，这个我还真记不得了，我们养猪场人手虽然不多，但也有几十号人。每年进进出出差不多也有十多二十号人。那闫云伟还是七年多前从我们这里辞职的，我哪儿还能记得他为什么辞职啊？”
　　慕远认真地道：“你好好回忆一下吧！他当时辞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呢？”
　　丁涛摸了摸后脑勺，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
　　半晌后，指了指慕远，道：“还是警官你会问话，你要刚才那样问，我确实记不起来。可你说有什么异常，我仔细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了。闫云伟这小伙子，工作是一把好手，人也不错，所以他当时辞职的时候我挺舍不得的，也劝了他几句，也问了他为什么要辞职。一般来说，被问到为什么辞职，多半都会回答的，哪怕是编一个理由也会说出来的。可闫云伟这小子好像什么都没说……对，真没说理由。”
　　慕远皱了皱眉头，问道：“他没说理由？”
　　“对啊！什么都没说……不过，当时详细的情况我记不得了。”丁涛一脸无奈。
　　忽然，丁涛神色一动，道：“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当时……闫云伟在我们养猪场挺有女人缘的。他当时不是刚毕业嘛，就一个人，住在养猪场里，经常有女的给他带些吃的什么的，平时也能聊到一起去。当时我们养猪场里，就有不少夫妻都在这里上班，据说有几对儿还为此吵过架。这些都是闫云伟走了之后才传出来的。”
　　慕远点了点头，问道：“那当时闫云伟是怎么走的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闫云伟道，“当时我们这里虽然通了车，但有车的却不多，而且都是摩托车。估计……是坐摩托车走的吧。”
　　慕远继续问道：“当时有哪些人有摩托车呢？”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不过这事情你问村子里的人，肯定很多人都知道的。”丁涛道。
　　慕远对此倒是比较认可。
　　随后他又询问了一些情况，丁涛也都一一作答。
　　慕远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招呼上成斌与丁涛作别。
　　重新坐回车上，刚关上车门，成斌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慕队，你说……会不会是……闫云伟与这养猪场里的女工有什么……”
　　慕远摇了摇头，道：“不会！”
　　“可刚才丁涛说的那些，难道是假的？”成斌一脸狐疑。
　　他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怪，之前大伙儿一直在头疼作案动机的事情，可要真如丁涛所说，那这作案动机就很充分了。
　　现在慕远居然否定了这件事情，还这么干脆，为什么？
　　除非慕远看出了丁涛是在撒谎。
　　然而，慕远再次摇了摇头，道：“丁涛没撒谎！”
　　“那怎么回事？”成斌这下真的迷惑了。
　　慕远道：“成哥你还记得刚才丁涛说的那些话吧？他说他听到的那些传言，都是闫云伟走了之后才传出来的。”
　　“对呀，这有什么问题吗？或许是因为之前闫云伟还在这里工作，别人不方便嚼舌根子呢？”
　　慕远道：“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对于这种喜欢背后嚼舌根子的人来讲，如果对方真的离开了，他们反而没有‘嚼’的兴趣了。所以你那理由不太讲得通。相比你的说法，我更倾向于，在闫云伟离开养猪场后，有人故意放出了这些消息。”
　　“故意放出消息？”成斌皱着眉头，“目的……是什么？掩人耳目？”


第696章 慎得慌！
　　慕远点了点头，道：“这应该是在掩人耳目。虽说凶手已经将尸体处理得妥妥帖帖的，加之闫云伟没有直系亲属，一年半载也没人去关心他的动向，正常情况下闫云伟被杀的事情根本不会暴露出来。可凶手并不放心，他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他放出了那些消息。这样一来，就算警察知道了闫云伟被杀一事，也会因为那些传言把侦查方向放在那些当时在养猪场工作的已婚女士身上。”
　　成斌有种毛骨悚人之感，悠悠说道：“这凶手……真算计得这么深？”
　　“可能性极大！”慕远道，“不过他的这些算计，反而对我们颇有帮助，其中有几个点，可以供我们参考。”
　　成斌道：“我想想看。第一，既然对方故意把我们的视线往已婚夫妇身上引，那么事实可能正好相反，对方杀人的原因，并不是这些已婚女士，而是未婚的。”
　　“第二，当时养猪场内的夫妻档并不是很多，我们完全可以从这些人身上调查，反过来去推那些传言到底是从何人之口传出来的。”
　　听了成斌的分析，慕远笑了笑，道：“对！不过你说的第一点，其是我们现在已经在做了。只不过因为刚才的收获，我们可以对目前的侦查方向更加笃定。”
　　说到这里，慕远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们现在还有一个方向，那就是车！”
　　成斌眼睛一亮，道：“对！就是车！闫云伟被杀，应该是离开了辞职离开养猪场之后才发生的。他要离开养猪场去县城，肯定先要坐车去镇上。这段路程，多半是坐摩托车。从作案时间上看，谁骑的摩托车，谁的作案嫌疑就最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
　　慕远耸耸肩，道：“先回派出所吃饭。至于调查车的事情，还是让其他侦查员去吧！我们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给包揽了不是？”
　　成斌轻哦了一声，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疲倦，也没再坚持——哪怕他此刻因为感觉无比接近真相而精神亢奋。
　　很快，二人回到高良镇派出所，正好赶上吃晚饭。
　　因为慕远从县城出发的时候就已经给留在所里的胡大队打过电话，加之现在关于慕远饭量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市的公安系统，所以这边派出所特意多做了十来个人的饭菜。
　　这铁定是够了。
　　吃饭的时候，慕远、成斌和胡大队等少数几个专案组的领导小组凑到了一桌，慕远将刚刚在养猪场那边的收获简单地说了一遍，并对明天的走访任务做了进一步的安排。
　　胡大队等人自然是喜不自胜。
　　原本一个毫无头绪的案件，经过慕大队这几天的努力，已经有了拨云见日之感。
　　哪怕现在那两截尸骨还没有完全确认身份，可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事情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而且在确认尸源的同时，对作案动机等方面的侦察，也同样有了进展。
　　这说明他们已经逐渐接近真相了。
　　……
　　慕远和成斌吃完饭后，便直接在镇上的一家小旅馆里住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慕远被鸡鸣声吵醒。
　　这时天才蒙蒙亮，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在床上躺了几分钟，直接翻身爬起，给成斌发了个短信，然后施施然地朝派出所走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看看昨天收集起来的一些资料。
　　到派出所门口，发现这里大门还紧闭着。
　　这也是正常现象，总得来说，农村派出所的警情要比城区派出所少许多，差不多是量级的差距。
　　如此带来的后果，便是城区派出所的值班人员晚上基本上别想睡觉，而农村派出所值班则相对清闲。
　　不过农村派出所也有自己的难处，那就是警力匮乏。
　　工作照样得做，值班照样得值。
　　如此造成的后果，便是农村派出所的警察，一年有将近甚至超过一般的时间是在所里睡觉的。
　　慕远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所里的一位民警，慕远与其打了声招呼后，便径直去了所里堆放资料的地方。
　　“咦？胡队，你怎么没睡啊？”慕远惊讶地发现，胡大队竟然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从他面前那些资料的摆放情况来看，他坐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胡大队抬起头来，咧嘴一笑，道：“年龄大了，睡不着！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慕远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你应该也就四十多岁吧？能算老？”
　　胡大队嘴角抽了抽，道：“我……三十八。”
　　“呃……那多年轻啊！”
　　胡大队道：“年轻个屁！俗话说人过三十天过午，我们这些都已经属于日暮西山的人了。”
　　慕远听了这话，总觉得心里慎得慌。
　　老子才刚刚毕业呢？那按照你这说法，岂不是再有个五六年，我也就属于日暮西山的人了，逗我玩是吧？
　　“对了，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啊？总不会也睡不着吧？”
　　慕远表示不想说话，走到桌子前，很是慎重地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资料。
　　胡大队见机说道：“我抽空把当年那些员工中，所有有女儿的都给梳理了出来，特别是年龄时间与闫云伟基本上吻合的人，更是被重点关注的对象？”
　　慕远神色一动，好奇地问道：“有多少这样的人？”
　　“目前找出来的有女儿的员工至少三百来号人。”胡大队道，“不过与当时闫云伟年龄时间吻合的，就没几个了。”
　　说完，胡大队递上来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
　　慕远接过一看，这上面罗列了许多的人员信息，有的被划掉，也有的被保留下来。
　　剩下来的名字不多，也就十二个。
　　其中有五个当时是在外地，不具备与案件相关的条件。
　　剩下七个，有五个也被胡大队给OUT了。
　　没办法，都长得一副膀大腰圆好生养的样子，这在当今社会，肯定不至于让人生出为此不惜杀人的冲动。
　　剩下两个，一个是大学生，另一个人的身份则有些敏感，她是老板丁涛的女儿。


第697章 一波三折
　　当然，那位大学生也只是七八年前的大学生，现在说不定娃都能打酱油了。
　　而丁涛的女儿比那大学生年龄还要稍大一些，刚毕业的那种。
　　还有一点很重要，这两位妇女——嗯，那时候的女孩子，现在的妇女——长得还都挺不错。
　　那大学生是本地人，叫任菀，在七年前，父母都是养猪场的工人。
　　她大学虽不是在西华市上的，但暑假多半是会回家的。
　　目前慕远所知道的情况也就这些。
　　“胡大队，还有没有关于这两人的信息？”
　　胡大队果然摇了摇头。
　　果然，更详细的信息，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胡大队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两人的资料，忽然眼前一亮，问道：“慕队，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人很可能与闫云伟被杀有关？”
　　慕远点了点头，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虽然我也不能保证这就是事实，但却不妨沿着这个方向去求证。”
　　“那……这最好是能去问问她们本人。”胡大队道。
　　慕远道：“先问问这丁老板和那个大学生的父母，了解一下当年她们是否去过养猪场，且与那闫云伟有过瓜葛。”
　　“这个简单，我这就打电话！”
　　慕远摇了摇头，道：“算了，我还是亲自跑一趟吧！反正也不远。”
　　胡大队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那先去吃早饭吧！估计派出所食堂已经弄好了。”胡大队说道。
　　慕远欣然应下，他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慕远摸了摸平坦的肚皮，心底甚是满足。
　　成斌此刻也已经吃完了饭，被慕远招呼上再次前往养猪场。
　　……
　　再次与丁涛见面，对方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当他听到慕远所问的问题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警官，你问我女儿的事情干嘛？没错，当年我女儿确实来过养猪场，但只呆了两天就走了。”
　　慕远笑笑，道：“没什么，我也只是问问。既然是这样，那基本上就可以将你女儿排除在外了。”
　　说完，慕远又站起身来，道：“丁老板，那我们就先走了！说不定还有叨扰的地方。”
　　丁涛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然而，慕远明显没打算给他做进一步解释，招呼上成斌，便离开了养猪场。
　　随后二人驾车前往插旗村。
　　插旗村在河东一带，二人开车直接过了桥，没走多远就将车停下来。
　　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路边等着了，正是插旗村的村主任。
　　他之所以在这里等着，自然也是派出所那边提前通知的。
　　毕竟慕远这次要去找的那户人家比较偏僻，得有人带路才行。
　　由于这段时间警察一直活跃于高良镇，加之之前兰花镇挖出骨头这个事情着实在附近一带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作为村主任，梁浩也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他一上车，便立刻问道：“警官，你们去老吴家，也是因为那个案子吗？”
　　慕远道：“算是吧！去了解一些情况。”
　　“老李家庭老实本分的啊，他们怎么会与杀人这个事情有关呢？”梁浩似乎有些迷惘。
　　慕远道：“与案件有关，并不一定就是参与了案件的某个环节，也可能是知道某些线索嘛，我们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况，你可别胡乱猜测。”
　　他还真有些担心了。
　　农村人的八卦是出了名的，万一这村主任回来后大嘴一张，说老吴家与杀人案有关，估计传不到多久，这话就会变成老吴一家是杀人犯了。
　　这肯定不是慕远所希望看到的，所以提前叮嘱一番也就很有必要了。
　　这辆凯美瑞一路匀速运动，十多分钟后在一处小山坡上停下，梁浩下车后指着不远处的一栋两层楼的砖瓦房，道：“那就是老吴家了。三年前才修了房子，女儿也成家了，现在就两口子在家。”
　　慕远听后，微微有些郁闷。
　　他还想一起向老吴的女儿把情况问了呢，结果不在家，这就不好整了。
　　“梁主任，知道老吴家女儿嫁哪儿了吗？”成斌倒是知道慕远的想法，便随口问道。
　　梁浩道：“听说是在市里，但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很显然，梁浩所说的市里，便是西华市。
　　慕远也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去出差嘛，要是嫁到外省，那岂不是还得坐飞机？
　　还好！还好！
　　“走吧！”
　　慕远说了一句，便率先迈步朝那小楼走去。
　　“老吴……”梁浩大喊了一声。
　　一个人从旁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乐呵呵地说道：“梁主任，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家里来啊？”
　　“这两位是县里的警察，过来想向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老吴眉头微皱，道：“前天不是刚来过吗？当时是派出所过来问的。”
　　成斌一脸善意地说道：“大叔，当时派出所只是过来了解一下关于养猪场的基本情况，这次我们想了解一些细节上的事情。”
　　“行吧！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就是了。”老吴说道，“不过，我能不能先问问，你们……为什么要查闫云伟呢？之前兰花村那边发现的骨头，真是他的？”
　　慕远瞅了老吴一眼，平静地说道：“你问的这些我们还在侦查之中，目前还无法确定那骨头是不是闫云伟的。不过有一点我们已经确定，那闫云伟确实失踪了。而且是在七年前就失踪了。”
　　老吴也听明白了慕远话里的意思，叹息一声，道：“可惜了这么一个小伙子！”
　　“吴大叔，看来你很欣赏这闫云伟啊？”慕远问道。
　　老吴抬头看了看慕远，喟然一叹，道：“欣赏又怎样呢？其实吧，当初那小伙子刚道养猪场的时候，我看着就挺顺眼的。一点没有大学生的架子，做事也挺踏实的。”
　　慕远了然地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吴大叔，你有个女儿对吧？”
　　“对！”老吴也没多想，直接说道，“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也是大学生呢，现在在市里一家大公司上班，已经在那边安了家。本来叫我们两口子过去住的，可我家老婆子不习惯。”
　　慕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女儿见过闫云伟吗？”
　　“见过呀！我和我家老婆子之前都在养猪场上班嘛，暑假的时候我女儿回来，基本上也都在养猪场那边待着。”老吴说道，“你不说这事儿我都快忘了，当时啊，我女儿读大三，在养猪场里呆着的那段时间，倒是经常与闫云伟那小伙子凑在一起，毕竟都是大学生嘛，有共同语言。而且我当时还想着，闫云伟那小伙子不错，又是一个孤儿，与我家闺女在一起倒也挺合适的。可惜呀，暑假刚结束不久，闫云伟就辞职了。”
　　慕远心头一动，与成斌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一些喜悦。
　　他们之前就想着，要是老吴这边再问不出什么情况，那就说明之前定下的侦察方向错了。
　　可现在一听老吴这一番话，他们心底又泛起了希望。
　　“吴大叔，能不能把你女儿的电话给我们说说呢？我有些事情想向你女儿当面了解一下。”慕远说道。
　　老吴一愣，问道：“向我女儿问什么？她知道啥呢？”
　　慕远笑笑，却没打算实话实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也不能保证一定能问出些什么，但我们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哪怕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老吴欣然一笑，道：“你们警察真了不起！”
　　“这不过是我们的职责罢了。”
　　……
　　慕远拿到了老吴的女儿吴燕惠的电话。
　　不仅如此，他还了解到了一些细节上的事情。
　　比如当时老吴向谁透露过他想让闫云伟当自己女婿这个想法，可惜老吴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他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过。
　　这其实也能理解，毕竟自己家的是女儿，那闫云伟都没半点表示，他又怎会主动向别人提这事呢？这不是败坏女儿名声嘛。
　　又比如慕远曾向老吴询问，养猪场里的青年工作人员或者村里的未婚青年，是否有人向你家提亲的。
　　结果，老吴甚是得意地说：那可多了，我女儿整个镇子里，那都是出了名的有出息。
　　慕远对此就很无奈了。
　　慕远觉得向这老吴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直接去问他女儿。
　　于是慕远就向老吴道了别，招呼上成斌，将村主任梁浩送回去，然后就迅速向镇上赶。
　　走到半路，慕远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胡大队打过来的。
　　“胡队，什么事呢？”
　　“慕队，结果出来了！”
　　“DNA鉴定结果？”慕远问道。
　　“对！与闫云刚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最终证明，那尸骨的主人，与闫云刚有血缘关系。这已经足以证明，那尸骨，就是闫云伟的。”胡大队严肃地说道。
　　慕远开着车，陷入了沉默。
　　虽然这个结果他早已猜到，甚至在自己内心已经确定，但听到DNA鉴定结果后，他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
　　如果死的是一个人渣，慕远虽然也会尽心破案，但偶尔内心也会冒出一句死不足惜之类的话语，这就更不用说伤感了。
　　可在这几天，慕远听了无数人的话，对闫云伟的评价都挺高的。
　　而这样一个人，就这样去了，而且埋尸荒野七八年竟然无人知晓，这又是何等的凄凉？
　　“行！既然DNA结果出来了，那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完全正确的！”慕远深吸了一口气，道，“刚才我和成哥已经详细了解过那两个女孩子的情况，我个人觉得，根源应该是在当时的那位叫吴燕惠的大学生身上。”
　　紧接着，慕远将刚才老吴的那番话向胡大队讲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可能是凶手对吴燕惠有非分之想，见对方与闫云伟走得很近，就生出了杀人之心？”胡大队喃喃说道。
　　慕远道：“可能最初还没有杀人之心！可能只是想办法逼着对方辞职。在闫云伟辞职后，他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闫云伟也没什么亲人，直接就把对方给杀了。”
　　“可……闫云伟凭什么要辞职呢？如果他本身不想辞职，那凶手能怎么逼？总不能恐吓吧？闫云伟是大学生，被恐吓了还不知道报警？”
　　慕远道：“不一定是恐吓。那闫云伟是一个好人，有句古话说得好，君子可欺之以方！”
　　胡大队轻嗯了一声，明显对慕远的这番推理甚是认可。
　　“你刚才说，这吴燕惠已经结婚了。那这凶手……会不会就是吴燕惠现在的老公？毕竟，如果凶手真的为了吴燕惠杀人，那么他没道理眼睁睁地看着吴燕惠与别人结婚。”胡大队说道。
　　慕远道：“这个可能性倒是有。反正我打算去一趟西华市，正好与吴燕惠夫妻接触一下，做一些了解。”
　　挂断电话后，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默。
　　没过多久，慕远开着车回到了高良镇派出所。
　　他先去办公室与留在所里的胡大队打了声招呼，结果刚见到胡大队，却见他颇有几分郁闷地说道：“慕队，看来吴燕惠老公不太可能是凶手。”
　　“为什么？”
　　“吴燕惠是五年前才与现在的老公认识的，而在七年前，这家伙并不在西华市，而是在外省读大学。”
　　慕远愣了愣神，这……确实有些一波三折了。
　　看来要找出凶手，还得死一些脑细胞。
　　当下慕远也没多逗留，叫上成斌一道，驱车赶回西华市区。
　　“慕队，你说那凶手是怎么想的呢？都特么杀人了，然后那吴燕惠却跟别人结了婚。会不会……凶手与吴燕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呢？”成斌有些担心地说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从作案动机这个角度出发，吴燕惠是最有可能的，甚至是唯一的可能。至于你说的凶手为何会容忍吴燕惠与别人结婚，这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人嘛，都是会变的。很多情侣，一开始爱得死去活来，后来不也弃之如履？”


第698章 怪异？
　　为爱杀人，并不表示就一定爱得深，只能说这凶手心态有问题。
　　说不定时间流逝，凶手就将这个人放一边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一种可能性，并不代表事实就是如此。
　　可以说，慕远对刚刚得知的那些信息，内心也是毫无波动。
　　等见了那吴燕惠，自然一切可见分晓。
　　很快，车驶下高速公路，进入西华市市区。
　　在封台县呆了这三天，更有大部分时间呆在高良镇，慕远切实感受到了西华市区的繁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虽然很多人说不喜欢喧闹的城市，而喜欢幽静的田野风光。
　　其实那不过是他们本已身处城市，对于目前已经享受到的城市带来的便捷并无太直观的感受，可一旦脱离城市，时间稍长，就会明白城市的魅力。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这大热天的，要是在农村，说不定吃个冰激凌都得费老大的劲……
　　刚下高速，成斌就电话联系了吴燕惠，表明身份后便提出了想要与对方面谈的要求。
　　正常情况下，警察打电话一般都是直接通知对方到某派出所或者刑警大队做笔录，像这种直接找上门去询问，还是很少的——大范围的摸排走访是例外，因为警察不可能将辖区所有人都通知到派出所去。
　　那吴燕惠听了之后，很是干脆地答应了。
　　估计是她父亲之前已经将一些事情告诉了她，所以她对警察找上门来没有任何的意外。
　　不过吴燕惠不希望在家里谈，对此成斌也没有坚持，约好了一个地点之后便挂了电话。
　　“慕队，她约在安康路的丰裕茶社见面。需要导航吗？”
　　慕远甚是淡定地说道：“不用！西华市我可熟了。”
　　说完，慕远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车速缓缓提升，绕过一个环岛，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这过程中，成斌有些不信邪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默默开启导航。
　　结果，他发现慕远所走的路线居然与导航导的一模一样，一点错路都没走。
　　“还是慕队你牛逼！我到现在都还不能将西华市的所有大街小巷分清呢。最多也就能记住一些比较出名的街道或者小区。”
　　慕远笑笑，道：“平时多转转就能记住了。”
　　成斌有些牙疼，再一想到西华市成千上万条大街小巷，谁特么记得住啊？
　　没过多久，车就驶入了安康路，也很轻松就找到了丰裕茶社。
　　这是一家很精致的茶楼。
　　真·茶楼。
　　西华市茶楼不少，大街小巷随处都能看到写着营业范围为：品茗、棋牌等的场所，但实际上这种茶楼喝茶的功能只是附带的。
　　而这丰裕茶社中，却没有一台麻将桌。
　　整体氛围给人感觉很清幽。
　　成斌再次打电话给吴燕惠，对方说自己马上就要到了，于是成斌就去开了一个茶房。
　　二人坐下后不到几分钟，便有一位三十来岁、打扮时尚的女子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两位警官，让你们久等了！我公司那边有点事情，一事没走开。”
　　慕远笑笑，道：“没关系！我们也是刚到。”
　　吴燕惠坐下，道：“你们是想问关于闫云伟的事情吧？我倒也知道一些，不过毕竟过了七八年了，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我们不是来问闫云伟的事情的，而是想问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吴燕惠顿时懵了，内心也有些不满，问道：“问我的事情？为什么？我也是听我爸打电话说起才知道最近镇上发生的事情，听说你们怀疑闫云伟被杀了……”
　　没等她说完，慕远便打断道：“现在已经不是怀疑了，而是肯定！因为就在今天，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在镇上发现的骨头，就是闫云伟的。他被分尸多块，埋在了不同的地方。”
　　吴燕惠神色有些复杂，半晌后说道：“可就算是闫云伟被杀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没错，当年我对他确实有那么一点好感的，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之间也没发生任何事情。再说了，我离开家去学校上课后，他才辞职的。至于辞职后为什么会失踪，我怎么知道？”
　　慕远无比认真地说道：“你先别着急！我们办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根据我们仔细分析闫云伟的为人和其所接触的人员情况，得出一个结论，闫云伟的死，有很大可能是情杀。”
　　“情杀属于一个大类，里面有许多具体的表现形式。就拿闫云伟来说，他这个‘情杀’应该属于最无辜的，因为连他自个儿都不知道‘情’从何来！”
　　随后，慕远将之前与成斌分析的那一大段再次向吴燕惠讲述了一遍。
　　吴燕惠毕竟是大学生，而且已经在社会上摸排滚打六七年，自然也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在慕远将他们的推断说出来后，吴燕惠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她对警方的推理，还是很认可的。
　　此刻，吴燕惠内心满是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闫云伟或许就不会死了。
　　“吴女士，麻烦你仔细想想。”成斌说道，“当年，在养猪场里，有哪些人对你有好感的？或者说你身边有没有那种表现比较怪异的人？”
　　吴燕惠苦笑一声，道：“我咋知道谁对我有好感啊？总不能因为别人多看了我几眼，或者对我笑笑，就认为对方对我有好感吧？”
　　成斌继续问道：“那当时有没有人向你表白的呢？”
　　“没有！我那时候才大三呢。而且，当时养猪场里的人一般都是结了婚的，很少有年轻人。”吴燕惠说道，“我倒是觉得，如果那杀害闫云伟的人能做出杀人分尸这样的事情，心理肯定有问题。”
　　成斌道：“这个可能我们也想到了，所以才问你身边有没有表现怪异的人。”
　　“表现怪异？”吴燕惠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吴燕惠忽然眼睛一瞪，道：“好像……还真有表现比较奇怪的，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第699章 打草惊蛇
　　看着吴燕惠那样子，慕远很淡定。
　　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记忆模糊很正常，更何况是要叫出名字了。
　　人有时候就这样，明明记得某个人存在，可就是记不起叫什么名字。
　　吴燕惠苦思良久，无奈说道：“我确实记不得名字了，不过我知道他是我们隔壁村的，叫……天宝村。当时……他开一辆三轮车，负责帮养猪场送货什么的。具体算不算养猪场的员工我也不知道，他经常在养猪场里出现。”
　　“他有哪些异常？”慕远问道。
　　吴燕惠皱着眉头道：“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而且，我去养猪场的时候，他总会以奇奇怪怪的理由接近我，有的理由我听着都觉得可笑。”
　　慕远沉默了数秒，道：“还有其他反常的地方吗？”
　　“嗯……这人性格有点……嗯，怎么说呢？应该叫偏执吧！我只是暑假在那养猪场呆了两个月，而且还只是偶尔去的，但却看到了两次他与别人起争执。当时他那神情我还依稀记得，有种疯狂的感觉。”
　　慕远和成斌对望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一丝激动。
　　这……着实算是一个好消息。
　　对比前后所掌握的信息，吴燕惠所说的这个人，与这起案件的凶手，在很多特征上都完美地契合了。
　　虽然这同样也可能是巧合，但就眼前的这个情况来说，巧合的几率可就太低了。
　　随后慕远又问了一些关于这人的情况。
　　虽然吴燕惠记不得对方的名字，但年龄、大致身高什么的还是能勉强描述出来的。
　　等这些情况问完，二人心里也就勉强有数了。
　　“谢谢吴女士！还有没有其他一些奇怪的人呢？”慕远问道。
　　吴燕惠表情有点怪怪的，啥意思？难道自己长得就挺吸引那种奇怪的人吗？
　　“没有了！毕竟我在老家待的时间也不长。”她甚是肯定地回答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如果吴女士你后面回忆起什么事情，可以直接与我们联系。”
　　“行！没问题。”
　　慕远也没再做耽搁，起身与吴燕惠作别。
　　……
　　慕远二人连家都没有回——呃，慕远本来在西华市没有家，可成斌有啊！还有娃呢——他们直接驱车返回封台县了。
　　回程途中，慕远便让成斌将相关情况反馈给了胡大队，并让他安排人立刻摸排符合情况的可疑人员。
　　其实按照吴燕惠的描述，要将人找出来还是挺容易的。
　　在七八年前，一个村子里有三轮车的人可不会太多，更何况是开着三轮车在养猪场干活的，估计最多也就那么一两人了。
　　果然，还没等慕远二人回到封台县，胡大队那边就已经摸出来了一个人。
　　不仅如此，汇总出来的信息还不少。
　　“陈江，三十二岁，现在外地打工，而且是七年多前就出去了。除了偶尔过年回来一趟之外，基本上就没回来过。”
　　“通过询问养猪场里的一些老员工，确定陈江在离开老家出去打工之前，一直开着一辆三轮车，给养猪场运送饲料什么的。”
　　“陈江并不算是养猪场的员工，只不过是养猪场雇陈江运送东西，按此结算。”
　　“养猪场之所以雇陈江，也是因为养猪场建立之初的那场冲突。当时陈江闹腾得特别厉害，养猪场这边为了平息事态，便承诺将这些事情包给有三轮车的陈江去做。”
　　“根据一些老员工回忆，陈江正是在闫云伟辞职后不久，便不再开三轮车，去沿海城市打工去了。”
　　得知这些情况，慕远长长地松了口气，如果说之前慕远只有三成把握确定凶手是陈江，那么现在这把握至少提升到了六成。
　　能有六成把握确定凶手身份，这已经很不错了，毕竟现在没有更充足的证据证明这一切，所有的……都只是推断。
　　虽说这种推断也是合情合理，但案件这种事情属于社会科学。
　　它不同于自然科学，可以通过推理直接得出正确答案，社会科学虽说也能推理，但这种推理……怎么说呢？姑且信之吧！
　　不过在有了这次大的把握之后，慕远也有信心继续深挖下去了。
　　凭着这些，出差去见一见那陈江却是没问题的。
　　当然，出差不是说出就出的，不能知道一个名字就出去不是？得有的放矢。
　　这倒也简单，毕竟陈江也没完全与家里断了联系，隔上一两年还会回来一趟呢。
　　迅速赶回到高良镇与胡大队他们汇合。
　　见到慕远，胡大队快速说道：“慕队，关于那陈江家里的情况，我们刚才又打听到了一些。他家里父母尚在，还有一个哥哥。他哥哥是一个大货车司机，这些年西华市工程项目多，倒也挣了不少钱。原本他那辆三轮车都是他哥哥的，走的时候又将车还了回去。”
　　慕远有点无奈，按照他的估计，如果陈江真是凶手，那么他分尸后多半是用这三轮车把尸块拉出去埋了。
　　要换做正常案件，这三轮车作为作案工具，上面多半是能提取一些痕迹物证的。
　　可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别说那上面是否存在痕迹物证，就算存在，也早已灭失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与陈江的哥哥见上一面，说不定能了解到一些情况。”慕远说道。
　　胡大队道：“这……不太妥当吧？万一那陈江真是凶手，然后他哥哥提前把我们向他了解情况的消息告诉给了陈江，那岂不是打草惊蛇？这无疑会给我们后续的抓捕带来麻烦。”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案子的难度，不在于抓人，而在于怎样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来撬开凶手的口。”
　　胡大队稍稍一愣，很快明白了慕远话里的意思。
　　不得不说慕远这话确实是一针见血。
　　不管怎么样，凶手都在那里，只要明确了身份，成功抓获的几率还是非常高的。
　　可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把陈江抓了回来，如果对方抵死不认，警方最后也只能放人。
　　虽说先去找陈江的哥哥也不一定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但终归也是有一定希望的不是？
　　再说了，这种时候，打草惊蛇也不一定是坏事。
　　如果陈江真的因为警方找上门来而逃匿，对警方将对方抓获后的审讯也是很有帮助的。
　　甚至都不需要慕远做太详细的解释，胡大队便被说服了。
　　“我这就先联系一下陈江家里。”胡大队当即说道。
　　慕远道：“还是让村上联系吧！在我们见到陈江的哥哥之前，不宜表现得太反常。对方若是有了心理准备，我们很难问道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胡大队也没反对。
　　当下，胡大队便让派出所这边与村上取得联系，让其与陈江的家人沟通一下，确定一个具体的走访时间。
　　结果这一问，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陈江的哥哥，陈雄，正在封台县城里。
　　拿到陈雄联系电话的慕远直接与成斌一道赶往封台县城。
　　等到了城里，差不多已经快晚上了。
　　这一天的时间看起来也没做多少事情，而实际上慕远连停下来坐着休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办案嘛，这也是正常情况，不仅慕远是如此，其他任何警察办案也差不多都是这样。
　　慕远二人在赶回封台县之前，就已经了解过陈雄所在的位置，所以直接赶了过去。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情况，暗地里，慕远早已派出了小毛，偷偷地盯上了陈雄。
　　快要碰头的时候，成斌拨通了陈雄的电话，向对方表达了想要面谈的要求。
　　对于警察的这类要求，正常人一般都不会拒绝，也很难拒绝，毕竟这涉及到命案。
　　陈雄也不例外，他本人之前就已经听说了，警方正在高良镇大范围的摸排走访，他本人也是高良镇的，见面问话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双方见面的地点同样是一茶楼。
　　“陈先生，没打扰你吧？”成斌笑呵呵地问道。
　　陈雄倒是很想说你们打扰我了，但这话终究是没法说出口的。
　　“没事！就几个朋友聚聚吃顿饭，不去也没什么。”陈雄笑笑道。
　　慕远微微一笑，道：“我们就了解一些情况，耽搁不了太多时间的。”
　　“成！”陈雄呷了一口茶。
　　慕远道：“听说当年你弟弟在开三轮车，给镇里丁涛的那家养猪场送货？”
　　陈雄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
　　“为什么养猪场那边会找你弟弟送货呢？”慕远漫不经心地问道。
　　其实这问题很容易招仇恨的，但实际上又是一万金油的问题，因为逮任何人身上都可以这样问。
　　陈雄倒是没多想，笑笑道：“这说来就话长了！当年丁涛刚建那养猪场的时候，附近几个村子都很反对，毕竟这种大型养猪场的污染还是很严重的。后来经过协商，养猪场这边也做出了一些补偿，而我弟弟，便因此承接了养猪场一些小规模的运送业务。”
　　“可后来他为何又不干了呢？”


第700章 哪儿撒谎了？
　　陈雄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微微一愣，道：“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道：“当时……他说开三轮车挣不了多少钱，他有个朋友在福城那边的一家厂里，工资老高了，所以就直接过去了。我也知道开三轮车挣不了多少钱，可我也给他讲过的，等再过两年，他自己存些钱，我再资助他一些，给他买辆大货车的。可他就是不听，一门心思想往外面跑。哎！这都去了七八年了，也没见他挣多少钱，倒是每年还要家里寄一些补贴生活。”
　　说到最后，陈雄言语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了。
　　慕远假装没有听出来，淡定地问道：“当时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呢？”
　　“异常？”陈雄颇有些狐疑，道，“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当时我也没在家，只是后面他说要去福城那边打工的时候我才赶回来的。”
　　说完，陈雄神色忽然一动，带着一些担忧问道：“警官，你们……问我弟弟的事情干嘛？你们不是在调查案子吗？这与我弟弟有什么关系？”
　　也难怪陈雄会怀疑，之前他听说过警察在大范围地摸排走访，调查有关于养猪场的情况。
　　所以一开始慕远问那些问题，陈雄也没当回事。
　　可后面直接将话题引到了自己弟弟身上，这让他多少有些警醒了。
　　特别是这些问题仿佛是在怀疑陈江有什么问题，这让陈雄感到有些不安。
　　慕远认真地说道：“我们也只是问问，我们需要对当时养猪场所有的员工做一个详细的了解。你弟弟陈江虽然不算是养猪场的员工，但却也相当于是员工了，我们自然不能漏下。”
　　陈雄有些迷惑，警察真的是要去了解养猪场的每一个员工吗？
　　“你弟弟结婚了吗？”慕远忽然问道。
　　陈雄无奈说道：“结婚？还没呢！我爸妈正为他的事情头疼呢，也给他介绍了不少，可都相处不了太久，就分手了。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哎……”
　　慕远抽了抽嘴，道：“嗯……可能是性格不合吧！”
　　“……”
　　“我听说你弟弟当时挺喜欢隔壁村老吴家的女儿吴燕惠的，有这么回事吗？”慕远问道。
　　陈雄想了想，虽然很好奇慕远为何问这样一个问题，但怎么想也没将它与案子联系到一起。
　　毕竟吴燕惠又不是养猪场的员工，又只是寒暑假才回家，与一个当地的案子能有什么关系？更不用说慕远问的只是那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了。
　　他当即回答道：“确实有这么回事！其他事情我或许记得不是很清楚，可这事情我还真记得。当时陈江还让爸妈找人去给老吴家说媒呢，结果被我爸教训了一顿。说陈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吴燕惠是大学生，而陈江连高中都没毕业。我甚至琢磨着，陈江之所以铁了心去福城打工，可能也是在这方面受了一些打击。”
　　慕远未置可否，转而说道：“陈江是什么时候让你爸妈去提亲的呢？”
　　“这个……是他去福城前十来天吧！陈江是那年十月左右去的福城，提出这事情应该是在9月底左右。”
　　“那吴燕惠不是大学生吗？9月都开学了，还提什么亲啊？”慕远仿佛拉家常一般地问道。
　　陈雄说道：“谁知道那家伙发什么疯呢！说先把亲提了，他可以等，等吴燕惠大学毕业。”
　　慕远瞅了瞅成斌，对方已经将刚才所问的事情全给记在了笔录上，其胸口还挂着一执法记录仪。
　　“那后来他出去打工，就没再提过这事？”
　　“没有！”陈雄说道，“他那次出去，过了三年多才回来呢。回来也只待了几天，没提吴燕惠的事情。”
　　慕远道：“那他回来后，去过兰花村那一带吗？就是养猪场对面沿河那一带？”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应该没有吧，他每次回来都没待几天，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呆在家里的。”听到这个问题，陈雄心里莫名地有些慌。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警察是话中有话，但具体哪儿有问题，他又说不上来。
　　比如最后这个问题，为何要单单提到兰花村呢？
　　原本提兰花村也没什么，可乡里传的消息，不是说那根大腿骨不就是在兰花村发现的吗？
　　但这与陈江是否去兰花村转悠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远忽然认真地问道：“陈先生，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情况吧？”
　　陈雄连忙说道：“当然！这种事情，我哪敢说假话？”
　　“那行！麻烦陈先生你把字签一下。”慕远目光落在成斌手上的询问笔录上。
　　成斌顺手就将笔录递了过去。
　　陈雄犹豫了一下，接过笔录认真看了起来。
　　此时他脑子也在飞快转动，可笔录里的内容全都是他刚才亲口说的，想找个理由不签都办不到。
　　经过短暂的纠结，陈雄在笔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履行好所有手续，慕远便与成斌离开了。
　　这次他们倒是没有赶往高良镇，而是准备前往县局。
　　车刚刚发动，慕远便一本正经地说道：“成哥，刚才……那陈雄撒谎了。”
　　“撒谎？”成斌瞬间愕然，问道，“哪儿撒谎了？”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慕远说道。
　　成斌眉头微皱，道：“那……这个问题反过来推，岂不是说明陈江曾去河岸一带转悠过？”
　　“怎么推不重要，这个问题是我故意抛出来的。”慕远笑眯眯地说道，“结果……还算理想。”
　　说玩，慕远迅速又道：“成哥，你打电话问问，对陈雄的通信进行监听是否落实到位，这是我们掌握证据的有限几个手段之一，可不能浪费了。”
　　成斌扭头看了慕远一眼，这家伙才是老狐狸吧？
　　“放心吧！这个事情是市里面在跟的，不会出岔子的。”
　　慕远点了点头，随即道：“成哥，你立刻联系胡大队那边，让他安排人定前往福城的机票，越快越好！”
　　“这就出差了？”


第701章 时机不一样嘛
　　慕远笑笑，道：“出差，自然早点走比较好，可以先去熟悉一下环境嘛。”
　　成斌有点懵：“慕队，好像……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慕远笑笑道：“时机不一样嘛，不要太计较这些。”
　　成斌：Σ（☉▽☉“a，这种事情，还能与时机沾上边？
　　可谁让对方是领导呢？而且还属于业务型领导，这就无解了。
　　“我这就打电话！”成斌如是说道。
　　……
　　订机票不算什么大事，封台县局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而且封台县局确定的出差人员可不仅是慕远和成斌，还有王成祥。
　　这位被同事戏称为王丞相的人自然不可能真是丞相，他仅仅是封台县刑大的一位副大队长，但同时他也是封台县在命案侦破方面的能手。
　　可以说，这些年里，只要封台县发生了命案，肯定能见到王成祥的身影。
　　这次前往福城出差，封台县派出王成祥配合，也可看出县局对此事的重视——呃，好吧！不重视也不行啊！
　　其实胡大队想得很清楚，派王成祥过去，更大意义在于——付账。
　　这毕竟是封台县的案子，出差的经费开始肯定是封台县负责的，如果仅仅只是两位市局的侦查员过去，多少有些不方便，而有一个本局的人一起出差，情况就不一样了。
　　机票的时间是第二天上午。
　　这时间已经很匆忙了，毕竟决定订票的时间是当天晚上。
　　不过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慕远便已经收到了两份信息。
　　一份是关于陈江的位置信息，大致确定了陈江目前所在福城的大致位置。
　　当然，这个位置不一定完全准确，具体的落脚点还得到现场去摸。
　　另外一份资料，则是陈江与陈雄之间的通话信息。
　　二人并没有打电话，而是使用的聊天软件的语音通信。
　　就算如此，因为陈江已经被列为杀人案的重点嫌疑人，要得到这些信息也是不难的。
　　而这里面的语音内容不多，但对专案组而言却是非常重要。
　　“小江，你给我说说，当初你为何突然不在养猪场干了？”
　　“什么？”
　　“开三轮车！当初你在养猪场开三轮车，怎么后来说不干就不干了？”
　　“啊……这个事情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这么清楚啊？”
　　“你当初不是说你觉得养猪场里赚不到什么钱吗？这个你都能忘？”
　　“呃……确实是这样的，一时没记起来。”陈江讪讪说道，“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
　　“今天又警察过来问我，一件关于养猪场里的员工的案子。”
　　“哪个员工？”陈江惊愕地问道。
　　陈雄道：“具体的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姓闫吧。”
　　“姓闫？”音频中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的惊骇。
　　“对！怎么？你认识？”
　　“不……我不认识……呃，我认识。”
　　“小江，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哥，你想什么呢？我能有什么问题？”那陈江甚是倔强，道，“哥，你倒是说说，那警察找你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倒也没说什么，就问了你为什么辞职。”陈雄道，“对了，还问了几个很奇怪的问题，其中还有关系到吴燕惠的，也就是隔壁村的那个女大学生，当初你还让爸去她家提亲呢。”
　　“你怎么说的？”那陈江的声音里充满了惶恐、不安。
　　陈雄道：“这也没什么嘛，我就把你让爸去提亲的事情说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陈江甚是不满地道。
　　陈雄道：“为什么不能说？……小江，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哪能啊？哥你别多想。”陈江讪讪一笑，道，“警察还问什么没有？”
　　“还问了你回老家的时候是否去过河对面沿河的那一带。”
　　“什么？”从陈江的语气中，可以判断出他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上了。
　　“你别担心，我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了我不知道。……呃，我也确实不知道。”陈雄连忙说道。
　　他又不傻，从陈江的对话中，已经听出了自己弟弟恐怕有些问题，不然面对警察提出的这些问题，怎么可能这么不淡定呢？
　　可陈江明显没打算多做解释，双方又只是在进行通话，他也不可能强迫对方老实交代不是？
　　于是后面的话便是陈雄的一些安慰的话语，对慕远来说反而没多少意义了。
　　浏览完这两份资料，慕远三人已经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超过一半的距离。
　　慕远倒显得比较淡定，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成斌和王成祥就不一样了，哪怕看起来表情毫无波澜，但实际上却早已经兴奋过度了。
　　凭着这份通话信息，再配合一些审讯技巧，撬开那陈江的嘴，应该不难……吧。
　　看来慕队之前的决定果然没错，这招打草惊蛇，用得是恰到好处。
　　如果那陈江是在本地，这一招或许就不灵了，但在外地，肯定得通过某种通信手段联系不是？
　　而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大难题，估计就是怎么把陈江给抓起来了。
　　毫无疑问，通过陈雄的这通电话，陈江肯定会有所警惕。
　　至于他会不会因此逃走并躲起来，暂且不得而知，但不管他躲与不躲，等会儿他们都要飞往福城，到时候一切自然可见分晓。
　　……
　　人类进入现代社会，地球真的变成了地球村。
　　电子通信技术暂且不说，哪怕隔着半个地球，也能实现实时通话，仿佛坐在家里聊天一般。
　　而飞机，则让人迅速抵达地球上的任何地方。就算横跨半个地球，最多也就一天时间。
　　当然，福城距离西华市也没那么远，慕远三人只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抵达了福城机场。
　　福城与西华市有着迥异的风土人情，但炎热的天气却是一样的。
　　从飞机上下来后，迎面扑来的滚滚热浪差点没让慕远三人怀疑人生。
　　不过他们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机场，然后找了处租车店，租了一辆捷达。
　　嗯……这车便宜，关键是空调效果好，能让坐在里面的人冷到怀疑人生。
　　王成祥整理了一下手里的资料，然后在手机上打开了福城的地图，道：“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那陈江应该是在福城南边的望海工业园区上班。我们现在直接过去？”
　　“嗯！”慕远给出了非常准确的答复。
　　成斌皱了皱眉，道：“要不先联系一下当地派出所，这样我们能得到更准确的情况。”
　　慕远想了想，道：“先去工业园区吧！如果那陈江还在厂里上班，我们就直接抓人。如果他真逃走了，我们再去找当地派出所帮忙。”
　　这下成斌也没在反对。
　　换做是其他人，新到一个城市不熟悉，车速不敢开得太快，但慕远完全没这方面的担忧，自身驾驶技术是一个方面，天上的生物导航也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不过半个多小时时间，车便已经驶入了望海工业园区。


第702章 无视
　　按照提前掌握的线索，慕远三人迅速找到了陈江所在的一家名为东南机械制造厂的工厂。
　　这工厂的规模倒是挺大，但这并不代表它就能拿出什么叫得出名号的产品。
　　说到底，它并没有自己的品牌，更多的是给别的大品牌工厂做零配件代工。
　　好在这些年国内这方面的需求很旺盛，工厂的业务也是越做越大。
　　若要说有什么缺陷，那边是这样的发展若是不成体系，最后也可能轰然倒塌。
　　好吧，其实不管是代工，还是自主产品生产，都同样存在这样的问题。
　　“先生，请问您找谁？”担任门卫的是一个年轻人，长得也挺壮硕。
　　像这类成规模的工厂的保安，绝对不是大部分小区物业的那类保安能比的。
　　凑近的慕远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工厂有没有叫陈江的？”
　　“陈江？哪个车间的？”那年轻保安问道。
　　慕远：“不知道。”
　　“……”
　　“能帮我查一下吗？我们是公安局的。”慕远说着，便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如果是其他警察抓人，肯定比这谨慎得多，至少不会如此轻易表明自己的身份。
　　可慕远不一样，他属于全方位无死角牛逼。
　　打草惊蛇？惊就惊呗，正好方便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慕远抓人就是一路莽过去。
　　那保安有些惊讶，但也仅仅是惊讶——这么大一个工厂，偶尔有警察找上门也属于常态。
　　“那……我给人事部那边的人说一下，你们直接去找人事部吧。”
　　慕远当即点了点头，道：“没问题！”
　　随后，那保安拿起桌子上的座机便拨了出去。
　　几句话的功夫，那保安便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慕远三人简单地做了个登记，顺利地进入了厂区。
　　这厂区确实蛮大，占地面积至少百来亩。
　　不过办公区域并不大，就只有一栋四层的办公楼。
　　由此可见，这个工厂确实只是一个工厂，它的功能就是生产，而没有一个正常企业所应有的市场销售、研发等部门。
　　还有一点，厂区内的工人宿舍区也挺大的，这说明工厂的工人挺多。
　　这铁定是一个劳动密集型的工厂。
　　同时这也说明这个厂的自动化程度不高，属于一个不太具有锐意创新精神的老厂。
　　慕远带队来到二楼，这里有着整个厂区最实权的部门：人事部。
　　“你们就是保安科那边说的三位警官吧？”慕远刚一到门口，就有一个熟透了的中年人迎了出来。
　　“我们是西华市公安局的，我叫慕远。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成斌、王成祥。”
　　那位熟透了的中年人看向慕远的眼神闪过一丝讶异，毕竟相对于慕远而言，另外两个更像是领导——慕远太年轻了。
　　“慕警官，快请进。”他迅速说道。
　　同时，他拿出几个纸杯，倒了三杯水递给了慕远三人。
　　“不用了，我自己带了。”慕远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保温杯。
　　成斌二人却是接了过来，毕竟这大热天的，能给倒一杯水，那妥妥的真爱啊！
　　“三位警官，我叫米松，是我们厂人事部的副经理。今天人事部其他人都去招工去了，就剩我一个在厂里。请问三位警官有什么事情呢？”
　　慕远道：“我们过来主要是想找个人，这个人叫陈江。”
　　“陈江？”米松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无奈道，“没什么映象，应该只是普通员工吧。我们厂里有两千多名员工，大部分人我都记不住。我先帮你们查查。”
　　他说完，便坐到了旁边的电脑旁，点开了一个单机版的人事管理系统，进行搜索查找。
　　“找到了！”米松道，“还真有个叫陈江的。嗯……他也是西华市的人，对吧？”
　　“对！”
　　“那就没错了。”米松道，“他在第九车间上班，要不……我通知车间主任叫他过来？”
　　“不用！”慕远道，“他……今天在上班吧？”
　　“在的。”米松道，“我这里可以查询考勤记录。咦？他今天迟到了十多分钟，不过他确实在上班。”
　　“那就好！麻烦米经理带我们过去一趟吧！”慕远说道。
　　米松没有反对，当即起身带着慕远三人下了楼。
　　整个厂区有十多个大型厂房，米松带着三人过了两座厂房，到第三座厂房的大门口时便径直走了进去。
　　“米经理，你怎么来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笑着打着招呼。
　　“李主任，你们厂区里有一个叫陈江的人，对吧？”
　　“呃……是有这么个人。怎么了？这家伙在外面惹事了？”这个李主任皱着眉头，“这家伙性子有些偏执，有时候爱走极端。”
　　米松目光扫了扫慕远三人，道：“这三位是西华市的警察，是他们要找陈江。”
　　“李主任，你直接带我们到陈江的工位上去吧！我担心他会逃。”慕远说道。
　　其实慕远并不担心对方会逃，而是他发现这厂区里机械太多，且都在运行，如果有人存心害人，这些机械给人带来的伤害将是致命的。
　　所以，能在对方毫无警惕之下将其擒获是最好的选择。
　　“好！”李主任虽有些狐疑，但还是应了下来。
　　厂区里设备林立，各种型号的机床全速运行着。
　　很快，慕远目光落在了一个人身上——这动作看起来很突兀，但实际上在他的眼底却是没有一点的意外。
　　因此为在此之前，慕远已经看到了这个人！
　　李主任向前指了指，方向正是慕远所看到的那个人的位置，道：“那就是陈江。”
　　说着，李主任扯着嗓门喊道：“陈江，过来！有人找。”
　　陈江在取下一个切割好的零部件后便转过头来，看向李主任时表情倒是没什么，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慕远三人身上的时候，心头莫名地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仿佛条件反射般，陈江左右瞅了瞅，然后……关掉机器，走了过来。
　　虽然大部分做贼心虚的人看到警察都会逃跑，但某些自认为在作案时部署得天衣无缝的嫌疑人，却不会那样做，甚至可能会故意凑到警察旁边，看看能不能偷听到一些内幕消息。
　　这陈江虽然不一定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但至少他不觉得警察能掌握什么有力的证据。
　　那毕竟是七八年的事情了……
　　可如果选择了逃跑，先不说能不能逃掉，这一逃，便注定了亡命天涯。
　　与其如此，他觉得还不如赌上一把！
　　“李主任，什么事？”走到近前，陈江一脸茫然地问道。
　　李主任没开口，米松也没开口。
　　慕远直接取出了一把手铐，不待对方有任何反应，一步迈出，便已经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干什么？”陈江瞬间有些炸毛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潜意识里便认为自己是无辜的，这瞬间他甚至有些炸毛了。
　　然而，慕远没有任何多余动作，无比娴熟地给陈江带上了手铐，而且还是背铐。
　　“陈江，因为你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我们现在传唤你回西华市封台县公安局接受审讯。”
　　慕远简明扼要地提出了一句，然后转向米松，道：“米经理，人我就带走了！这是传唤证和我们的警察证。”
　　……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什么杀人案！”陈江大声咧咧着。
　　然而，他的自我辩解没有人理会，慕远三人就像是哑了一般，根本不与他接话。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提出自己的抗议了，但结果并无二致。
　　很快，车开到高铁站，把租借的捷达车给还了，然后押着人进站……
　　高铁不愧为是警察的福音，自从有了这件神器之后，警察押解嫌疑人的辛苦程度降低了一大截，至少不用在绿皮罐头里熬上三天三夜。
　　一路上慕远三人还是没去理会那陈江，也没多给他透露任何半个字。
　　陈江内心慌得一批……
　　一个人或许可以做到强装镇定，一两个小时都没问题。可真要遇到陈江眼前这种情况，时间一长，难免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警察是不是找到证据了？”
　　“是不是什么地方没做好？”
　　“我是不是要完蛋了？”
　　这样的想法交织，陈江心头是越来越慌，而越慌就越容易往这方面想，这是一个死循环……
　　对于陈江来讲，高铁上的这段路程，完全就是一场煎熬。
　　慕远就坐在他对面，他每每看到对方的眼神，总觉得对方是在看一个死人。
　　没错，对方那眼神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只要一与慕远眼神对上，他就有一种脊柱发凉、菊花一紧之感。
　　快到晚上10点的时候，高铁正好经过封台县站，慕远三人押着嫌疑人从火车上下来。
　　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早已在站台上等候，看到慕远几人下来，便第一时间迎了过来。
　　他们是得到王成祥的通知赶过来迎接的，带队的正是县局分管刑侦的文副局长。
　　“慕队，不愧为是神探啊！不到一天时间，就把嫌疑人抓获归案了。”文副局长惊叹之情溢于言表。


第703章 一拍即合
　　慕远耸耸肩，一本正经地道：“主要是这家伙脑子少根筋，居然知道警察在找他还不跑，等我们到了那边，直接抓了个正着，毫不费劲。”
　　跟在后面的陈江一脸便秘的表情：合着我没跑还有问题了？难道我要跑了才对？
　　可跑……能跑掉？
　　这些话他自然不可能问出来，他是偏执没错，但却也不傻。
　　文副局长一脸怜悯地看了陈江一眼，道：“可能是心存侥幸吧！认为我们没掌握足够的证据。呵呵……”
　　那声“呵呵”，差点让陈江心态崩了。
　　这一路上被完全无视，本就让陈江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被警方完全给查清楚了。
　　真要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自己前途岂不是一片昏暗？
　　呃……还有个屁的前途？直接凉凉……
　　想到这里，陈江的脸变得灰白灰白的。
　　慕远却是接过文副局长那句话，直接说道：“要不……就先不问笔录了，直接先关看守所得了。反正我们这边证据材料也够了。”
　　一句话，直接让陈江濒临崩溃边沿的心态彻底崩了。
　　他以前好像听说过有零口供这种事情，难道现在这些警察准备把他给零口供了？
　　陈江内心慌得一匹。
　　随后几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另外两名警察过来接过了陈江，押着赶回县局。
　　到了县局办案中心，先由县局的民警对陈江进行了指纹和血样采集，然后就被押到了一间讯问室。
　　那家伙被弄到专属座椅上坐着。
　　慕远则坐在对面，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至少在陈江看来，这家伙是在玩手机。
　　胡大队坐在一旁，却也是一句话都没说。
　　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这次的审讯，慕远是主审。
　　对于慕远的审讯能力，胡大队也是非常清楚的。
　　之前慕远的几次经典审讯场景，可是被刻录成光盘，让全市各执法一线单位观看学习过的。
　　很多的技巧初看没什么，但前后一连贯起来，却是让人拍案叫绝。
　　忽然，慕远放下手机，甚是随意地说道：“你把个人基本情况说一遍吧。”
　　“什么个人基本情况？”
　　“姓名！”
　　“陈江。”
　　“性别？”
　　“男……”
　　“……”
　　“知道我们为什么传唤你到封台县局刑大吧？”慕远问道。
　　陈江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他在犹豫。
　　慕远耸耸肩，道：“我按照程序提醒一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当然，这话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听与不听，就在于你自己了。”
　　他那种无所谓的语气，让陈江心里彻底没底。
　　这话什么意思？就只是按程序提醒一下？原本是不想提醒的对吧？是不希望自己获得“坦白从宽”的资格吗？
　　从慕远的神色中，他读出了这样的意味。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知道是慕远表现得太明显，还是他察言观色的技能突然被点到MAX级了，反正就看出来了。
　　正在这时，成斌走了进来，拿着一叠资料。
　　“慕队，这是DNA比对结果。”
　　说完成斌放下资料就出去了。
　　慕远看着面前的资料，然后抬头看向陈江，脸上带着迷之微笑。
　　“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那样子，就仿佛是在催着他早点结束讯问一般。
　　再想想刚才那个警察说的DNA比对结果，陈江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他就一高中都没毕业的人，自然不知道DNA坚定有什么要求，需要多少时间，还以为自己刚才抽了血，已经拿去做了DNA比对呢。
　　难道自己之前扔那些尸体的时候留下了什么东西？
　　他之前倒是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现在这股自信却逐渐消失了。
　　没办法，慕远那笑容太吓人了，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一般。
　　如果不是自己的DNA比对出来了，这个警察能这样自信？
　　呃……好像他之前就这样自信，难道还有其他什么证据？
　　而且这个警察好像对自己很有意见，不希望自己得到坦白从宽的机会……
　　这怎么可以？万一……从宽了还能活呢？
　　人，只要不到最后那一刻，总会抱着一些侥幸。
　　更何况陈江对法律也没啥研究，只能在内心里想当然地认为。
　　“我……坦白……真能从宽？”
　　慕远似乎有些不耐，道：“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陈江更加笃定这家伙对自己有意见了，这肯定是在给自己挖坑。
　　“我……我交代……”
　　慕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并被陈江给捕捉到了。
　　“你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陈江整个人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我……我杀了闫云伟。那是……七年前的9月，他坐我的三轮车去镇上。在经过一个山沟的时候，我……我将三轮车停了，趁他没防备，就一棍子把他给打晕了。然后……拖到一个山洞里，把他……把他给分了尸，然后用了三十多个袋子提着，把这些尸块分散埋掉了。”
　　说完这番话，陈江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一刻他内心也有过那么一丝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说出来，可看向慕远那平静无波的表情：果然，这个男人啥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杀闫云伟？”慕远语气颇有些应付地问道，一副你爱答不答的样子。
　　陈江心头很无奈，感觉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那块大肥肉。
　　他可不相信这个警察不知道自己杀闫云伟的原因，毕竟昨天警察专门问了自己哥哥吴燕惠的事情呢，他可不认为那是巧合。
　　或许，这也只是必须履行的讯问程序吧。
　　“我杀闫云伟，是因为……因为吴燕惠准备让闫云伟到她家当上门女婿，我……我也喜欢吴燕惠，我……”
　　“所以你是因嫉生恨，愤而杀人？”
　　“嗯！”
　　“你用的什么凶器杀害闫云伟的？分尸又用的什么？”
　　“杀猪刀！一把杀猪刀。”
　　“我看过那挖掘出来的死者的尸骨，上面没有利器砍削的痕迹，手法上应该很熟练，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我有时候闲的时候就在养猪场里帮忙，杀猪什么的活儿也都干过。杀猪的师傅还说我在这方面有天赋，分割肉、剔骨什么的都会。”
　　“猪和人能一样？”慕远皱着眉头。
　　陈江犹豫了一下，道：“我……我专门买过一些人体结构的书，还有骨架模型，仔细琢磨过。”
　　“这么说来你杀人是有预谋的？”
　　“不……”
　　“你想狡辩？”慕远饶有兴趣的问道，眼神中透露着一种我很看好你的表情。
　　“我……我是有预谋的。”
　　“你既然是为了吴燕惠而杀了人，后来又为何出去打工了呢？”
　　陈江瘫着一张脸，道：“我……我害怕，我呆在家里，总会梦到被我切成一块一块的闫云伟。还有，吴燕惠也走了，我……我呆在家里也没意思，所以就出去打工了。出去之后……就更不敢回来了。”
　　慕远深深地看了陈江一眼，继续问道：“你将那些尸块埋在哪些地方了？还有凶器！”
　　“那把杀猪刀，我扔河里了。尸块埋了三十多个地方，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不可能三十多处地方全忘了吧？”慕远甚是不屑地说道。
　　陈江道：“我……我还记得一些。”
　　“行！那明天就去指认一下吧！”
　　这点很重要，因为目前所有的证据，都算不得是太有力，而如果能通过陈江的现场指认，找到十处八处的埋尸点，然后从里面挖出几根骨头出来，那就是铁证了。
　　陈江明显没考虑这么多，当场便应了下来。
　　随后，慕远又问了许多细节上的事情，比如什么时候喜欢上吴燕惠的，又如何知道吴燕惠准备让闫云伟做上门女婿的，然后又是怎么让闫云伟坐上了自己三轮车的，如何杀人分尸的……
　　所有的经过，都需要细节支撑。
　　当一切问完，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这对于办案来说也是常态！没见坐在一旁的胡大队都还精神奕奕吗？
　　当陈江在这首次讯问笔录上签了字后，便被另外两位侦查员带去医院体检去了。
　　“慕队，看来这家伙也不是那种死鸭子最硬的类型嘛。”胡大队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这个案子总算基本告破，他这个刑侦大队长也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慕远莞尔一笑，倒也没说什么。
　　确实，单纯从刚才的审讯过程来看，确实挺简单的。
　　但为了这次审讯，自己却是从一开始抓捕的时候就在铺垫……
　　不过这些就不用说了，不然显得自己是在邀功。
　　“不过慕队你的审讯技巧确实高明，现在那家伙估计都还以为你真不需要他的口供呢。”
　　“那也是同志们配合的好嘛。”慕远笑了笑。
　　“配合还不都是慕队你安排的？”胡大队笑道，“你看现在都凌晨三点了，大伙儿估计都饿了，要不去吃顿宵夜？”
　　“行啊！”慕远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一个真心请，一个真想去，可谓是一拍即合……


第704章 有种上当的感觉
　　宵夜的味道自然是不错的，毕竟胡大队也算是封台县的地头蛇了。
　　特别是像他这样的老刑侦，熬夜是常事，吃宵夜自然也是常事，自然也知道哪儿的宵夜好吃，哪儿的不好吃。
　　一顿大排档下来，花费不高……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也属于办案的开支嘛，至于正不正常，那就得看胡大队的水平了。
　　很多开支，你要完全按照那些框框条条去办，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否方便工作就不好说了。
　　这种时候，只能说问心无愧就好！
　　第二早上，慕远亲自带着几个人，押着那陈江，回到了高良镇。
　　陈江穿着看守所的制式服装，带着手铐和脚镣，这装扮足够引人注目了。
　　好在现在乡村里人确实不多，再加上这大热天的，很少有人在外面闲逛，倒也没引起多少围观。
　　首先是指认杀人现场！
　　那山洞非常阴暗隐蔽，哪怕留下血迹什么的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年之久，那血迹早已没有了。
　　然后指认打晕闫云伟的地点……
　　最后才是指认所有的埋尸地点。
　　最先去的便是那已经确定的兰花村的那小山坡上——那根大腿骨的发现地点。
　　完成这个点的指认之后，这辆依维柯警车便在陈江的指引下，开始在沿河一带转悠。
　　正如陈江自己所说，他不记得所有的埋尸点，但还是有一部分记得的。
　　其实哪怕是他记得的埋尸点都不一定完全准确，毕竟那都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而陈江又长时间没带在家里。
　　可现场不还有慕远嘛。
　　论对这些埋尸地点的了解，慕远比陈江知道的还要清楚。
　　除了那种只埋藏了肉块或者内脏的埋藏点，其他的地方，慕远那是烂熟于胸。
　　在陈江的指引下，再加上慕远不经意间的发挥，尸骨挖掘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
　　仅仅半点的功夫，就已经有十多处、近七十块骨头被挖掘出来。
　　其中包括头骨、手骨等……
　　这些指认挖掘过程，都留有影像资料，妥妥的铁证。
　　后面的陈江确实记不清楚了，慕远也没法强求，毕竟自己知道尸骨埋藏点这种事情是没法解释的。
　　好在有这些证据，案件已经算圆满破获了，慕远也没去吹毛求疵地要将所有尸骨都给挖掘出来。
　　接下来，陈江被送进了看守所，慕远和成斌此行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在慕远二人离开的时候，文副局长和胡大队亲自驱车，将慕远送到了高速收费站口，以示感激。
　　这不仅仅是一个案子那么简单，而是一个正义得到伸张！一个冤魂得以安息！
　　……
　　回到市局，慕远便悠悠然地向自己办公室溜达过去。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慕远被吓了一跳。
　　里面竟然坐了一个人。
　　“冯局，你跑我办公室里坐着干嘛？”慕远惊愕地问道。
　　冯局起身，笑笑道：“我是听了苟局长的电话，才知道你那边案子破了。而且，从苟局长口中，我才知道你们这个案子到底有多难啊！小慕，干得不错！这案子的破获，堪称是教科书式的了。”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还行！”
　　冯局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笑呵呵地说道：“不过大案子要办，小案子也不能放下啊！这几天全市积累的案子可不少呢。”
　　“放心吧！我肯定在最近几天把这些案子给过一遍的。”慕远认真地道。
　　冯局自然知道慕远所说的过一遍是什么意思，甚是欣慰地笑了笑。
　　随后，他叹息一声，道：“哎！要不是你工作年限太短，局里还真想直接把你提拔为重案大队大队长。虽然政策上有破格提拔这个说法，但你之前本就已经算是破格了，这格要不是三天两头就破不是？”
　　慕远连忙道：“冯局你不用考虑这些的，我现在觉得当个副大队长就蛮不错的。真要让我去当大队长，那肯定不行。”
　　“为什么？”
　　“我没那么多时间开会。”
　　“呃……这事情后面再说吧。反正你还年轻，进入公安队伍时间也不长。”
　　“……”
　　“对了，昨天省厅有领导打电话过来，提起过你的事情。”
　　“什么事？”慕远好奇地闻了一下。
　　冯局道：“说是打算将你调到厅里去。”
　　“不去！”慕远回答得更加干脆。
　　冯局嘴角抽了抽，虽然有许多人在省厅和市局之间选择市局，但那多半是因为待遇问题，说实话，省厅的薪金待遇的平均水平还比不上西华市局呢，可像慕远这般拒绝得如此干脆的，他还是独一份。
　　“如果省厅一定要调你过去，你还能不去不成？”冯局平静地问道。
　　慕远奇怪地看了冯局一眼，心头一动，问道：“省厅为什么一定要调我过去？”
　　“当然是因为你突出的办案能力！”
　　慕远耸耸肩，道：“那也不一定需要调我去省厅嘛。如果有什么案子，省厅直接找上门来，难道我还会不帮忙不成？”
　　“名不正则言不顺嘛。”冯局笑着道。
　　慕远道：“那……可以兼职吧？”
　　冯局感觉一阵肝疼，这……连兼职这词都用上了。
　　“那不叫兼职，那叫挂职。”
　　慕远道：“那就挂职嘛。可以不？”
　　冯局笑了笑，道：“行！我去给省厅领导反馈一下，这毕竟是对你的调动，你的意见上级机关也必须慎重考虑不是？”
　　说完，冯局拍了拍慕远的肩膀，道：“小慕！好好地工作！未来呀，是你们的。”
　　在慕远一脸懵逼之中，冯局转身离开了，顺手还帮慕远掩上了门。
　　“什么情况？”
　　“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呢？”
　　“冯局……笑得像只狐狸。”
　　忽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顿时无奈一笑。
　　“算了，反正自己又没什么损失。说不定还真能多办一些大案呢。”
　　这样一想，慕远便暂时将这些事情扔到了一边。
　　与其考虑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还不如多办几个案子呢。
　　没见平台上已经有一大堆的案子等着自己宠幸了吗？
　　……
　　没有大案子的慕远生活有恢复了规律。
　　食堂的大师傅又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看守所那边的情况因为人员补充，问题已经得到解决，虽然关押嫌疑人数量一直都在高位运行，但上涨的趋势已经逐渐趋于平缓。
　　这主要是因为慕远刚开始大规模刷案子时那一批嫌疑人逐渐走完了流程，被法院顺手拧到了监狱。
　　监狱却是不存在警力不足无法看守的情况，因为监狱的资源是可以合理调配的，一个嫌疑人并不一定是必须关在某个监狱。
　　唯一比较麻烦的还是重案大队。
　　造成这种结果也是有原因的，根本就在于当初市局出台的刑事案件受理规定上。
　　按照之前冯局等人的想法，既然重案大队成立了，那么大案要案肯定得重案大队来办，特别是那种可以大量串并案的案件。
　　哪成想，因为慕远的发力，让许多盗窃、抢劫案，都变成了连环案件。
　　如果是正常情况，如果市局要将这些已经完成嫌疑人抓捕的案子交给某区县局办理，那区县局说不定还会感激万分。
　　可现在因为慕远的远程导侦，使得各区县局刑侦部门的侦查员们体会到了什么叫累并快乐着。
　　若是偶尔加班，或者有临时突发情况加班，大家也都能理解。可如果许多的日常工作都需要加班才能完成，这就很纠结了。
　　所以现在各区县局不敢、也不愿接招了，尽可能地推脱。
　　反正之前的规定是市局出的，按照这规定，这些连环抢劫、入室盗窃案件，就应该你重案大队来办理。
　　对此重案大队能咋办？捏鼻子认了呗。
　　反正……加班嘛，这在重案大队，谁还不加班呢？
　　而重案大队“外溢”的案件，则到了刑侦支队其他的几个大队手中。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大家一起加班才叫真的加班……
　　而这一切并未影响到慕远，他每天悠闲地刷这案子，过着快乐而又充实的生活。
　　“慕远，你在忙什么呢？”苏大记者的一个电话让慕远这种平静生活生出了一些波澜。
　　慕远笑着应道：“办案呗，反正每天都那些事情。”
　　苏大记者犹豫了一下，问道：“上次……上次不是说你搬过来一起……合租吗？怎么……”
　　“呃……这事儿啊？哎，一天案子太多，都快搞忘了。”慕远歉意地笑了笑，道，“嗯，这样吧，我明天搬过来。明天不是周六嘛，正好搬家。”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瑾秋欢快地说道。
　　然后……挂了电话。
　　慕远看着还在嘟嘟嘟想着的手机，有点茫然，又有点小欣喜。
　　“呜呜呜……”一阵狗叫惊醒了慕远，却见二毛不知何时凑到了门口。
　　现在的二毛已经俨然是一条大狗了。
　　与普通的二哈相比，二毛明显要灵性许多，唯一不变的却是它那张犯二的狗脸。
　　“这家伙都长这么肥了……”慕远吐槽了一句，都怪队上那几个女孩子，每天餐盘里的肉，大半都是进了二毛的肚子里。


第705章 这……不太好吧？
　　当然，变肥的只是它的表象。
　　它现在已经是一只合格的警犬了，而且比正常警犬更合格。
　　有这样的结果也是能够理解的。
　　其他警犬训练，是通过各种威逼利诱以使其形成条件反射，而二毛的训练，是一种入脑入心的训练。
　　嗯，相当于是一种人与狗之间的和谐交流。
　　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二毛成为一只牛逼的警犬，反而不正常了。
　　现在就算没有慕远在场，其他警察也能给二毛下达一些简单的指令。
　　当然，这个简单是相对于由慕远操作状态下的二毛而言的，相对于普通警犬来说，二毛的指令难度绝对是地狱级的。
　　比如，二毛能够通过室内残留气味辨别出哪一道是异常闯入者，如果有参照物，其他警犬自然也能办到，可二毛是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完成的，这就很牛逼了。
　　除此之外二毛还有其他一些能力，无一不令人惊叹。
　　像二毛这样的警犬，对于破积案这种事情帮助不大，但若是现案，那追踪能力能让嫌疑人怀疑人生。
　　也正因为二毛逐渐有了单独侦查的能力，所以近几次出差，慕远也就没有带上二毛。
　　当然，这里面也不无二毛体型过大的原因。
　　“二毛，走！吃饭去！”
　　毕竟已经是中午饭点了，不吃饭还能干什么？
　　不过吃饭时的画风有点诡异。
　　二毛蹲在地上，用着一个与碗差不多大小的盆子，啃着几块肉骨头……
　　慕远坐在桌子上，用一个与盆子差不多大小的碗，里面盛放着各种饭菜……
　　……
　　原本慕远以为，自己刚从封台县回来时，冯局所说的那些话只是提前的一个预热。
　　可事实证明，那确实是预热，只不过提前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周五下午，慕远正考虑着明天怎么搬家呢，自己却被政治部谷主任叫了过去。
　　等慕远到谷主任的办公室后，却见办公室里做了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
　　人数其实也不多，就六个，可谁让办公室太小呢？
　　慕远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分管领导——冯局长。
　　“冯局、谷主任，叫我过来有啥事吗？”慕远一本正经地问道。
　　说着，他扫了一眼其他人，全都不认识。
　　同时慕远也有些疑惑。
　　按理说这是谷主任的办公室，谷主任应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嘛，结果现在他那位置上坐了另外一个人，而他则与冯局一起坐在了旁边。
　　“是谷主任有事找你。”冯局长乐呵呵地说道。
　　谷主任笑着道：“这话说的，哪是我找你啊！这位是省厅政治部杨主任。”
　　说着，谷主任伸手虚指坐在他那座位上的人。
　　“杨主任好！”慕远笑盈盈地打了声招呼，语调不卑不亢。
　　“小慕同志，我可是一直在关注你呢。”杨主任微微一笑，起身与慕远握了握手，道，“一开始你还在华成区分局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材。而事实证明，我还是眼拙了，可造之材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你了。就办案能力而言，你是我这辈子见到的绝无仅有的一位，而且还属于把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的那一类。”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杨主任，谢谢夸奖。”
　　其实慕远也想谦虚一下的，可仔细想想，如果自己这样的挂逼都当不得绝无仅有这个词汇，那岂不是对挂逼的一种侮辱？人啊，有时候太谦虚了，那就是虚伪。
　　慕远自认为是一个坦诚的人，所以他不喜欢虚伪。
　　杨主任哈哈一笑，不知道是真高兴，还是为了掩饰因慕远这句话而产生的尴尬。
　　随后，他神色一转，道：“小慕同志，我听我们刑警总队林副总队长提过，他之前曾当面邀请你到省厅工作，而你拒绝了，能说说为什么吗？”
　　“因为省厅没案子……呃，也不能说没案子，而是案子太少，不像市局，每天能接触大量的案件。”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杨主任似乎已经猜到了慕远会这样回答，笑着说道：“其实省厅经手的案件也挺多的嘛。以省厅的权限，完全可以调取全省的大要案件，你也可以前往全省各地去做指导侦查。”
　　慕远为难地道：“这……不太好吧。别人原本简简单单就能破了的案子，我要跑去指导，岂不是抢人功劳嘛。”
　　“那就办理那些别人无法破获的案件嘛。这样的案子，全省同样不少呢。”杨主任真诚地劝道。
　　慕远道：“如果是别人破不了的案子，我就算没在省厅，只要对方有需求，我也同样可以去协助侦查的嘛，比如上次的那起杀人案，我不也去办了嘛。”
　　说完，慕远不待杨主任继续说，接着道：“而且西华市局重案大队刚成立不久，我们的工作刚有点起色，如果就撂挑子走人，有些说不过去不是？”
　　一旁的冯局长差点就给慕远竖起大拇指了，立马道：“就是啊！杨主任，我们重案大队才成立三个多月呢，要是小慕被调走，那我们重案大队岂不是成为笑话了嘛。”
　　杨主任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算了算了！原本我还想劝劝呢。既然小慕同志你铁了心要留在市局这边，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另一件事情。”
　　“通过省厅刑侦总队的调研，然后由厅领导班子讨论决定建立全省的大要案件会商机制。为配合这套机制，刑侦总队将在全省案侦平台上开发一个全新模块，只要满足一定条件的未破案件，都将进入这一板块。”
　　听到这里，慕远有点迷惑。
　　这个事情，怎么是政治部主任来办呢？不应该是分管刑侦的厅领导办吗？
　　杨主任接着说道：“这样一套机制成立起来，自然得有对应的部门来做相应的工作不是？所以，省厅决定在总队下成立一个新部门，协侦支队。协侦支队将由全省案侦方面的专家能手构成，除了少部分编制在省厅并负责支队日常运行之外，其他全由各市州上报相关领域的案侦高手构成，办公也将采取网上办公方式，现在这也是一股潮流嘛。”
　　慕远愣了愣神，他倒是比较认可省厅这种与时俱进的思路的，但这样做的意义能有多大呢？
　　至少，在正常情况下，这样一个机构，想要大量破获各市州未能破获的案件，难度还是非常高的。
　　这一点，省厅的领导不可能想不到。
　　可他们却还是决定这样做，估计也有着他们的考量。
　　或许，他们纯粹就是盯上自己了。
　　“杨主任，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也加入协侦支队？”
　　杨主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的！而且不仅仅是加入协侦支队，而是负责协侦支队的工作开展。”
　　“这可不行！”慕远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你先别忙着拒绝啊！我说的负责协侦支队的工作开展，并不是要你去负责这个支队，而是以类似于技术总顾问的身份主持支队的业务工作。”
　　“你从这个机构的设置就可以看出来，它所负责的业务工作都在新建的软件模块上，人员也基本上是各市州的业务骨干，并没有什么管理工作，你从事的更多的是业务上的指导。”
　　慕远皱了皱眉头，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机构……还只存在于纸面上。
　　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不管是省厅还是市局，要成立一个部门，都不是本局能决定的。
　　这里面涉及到人事编制的问题呢……
　　稍作思索，道：“我负责案侦指导，没问题。其他的事情我可不管的。”
　　“行！”杨主任当即拍板，“那这事情就先这么定下了，等这个机构初步搭建起来，再另行通知。”
　　慕远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反正，对他来说，有案子办就好，而且是案子越多越好。
　　接下来，杨主任还要继续谈些什么，慕远却是左右看了看，道：“杨主任，冯局，要不……我先走了？那边还有几个案子没破呢。”
　　“你……先忙去吧！”杨主任无奈说道。
　　……
　　慕远回到办公室，也没给任何人提这事，将所有精力放在了案子上。
　　现在西华市的盗抢案件明显比以前低了许多，唯一不见起色的，便是电诈案件了。
　　毕竟绝大部分电诈案件，都是不针对特定城市的，哪怕西华市这边对违法犯罪行为的打击呈高压态势，可被害人要主动凑上去，电诈团伙也没办法拒绝不是？
　　当然，就目前来说，慕远对大部分电诈案件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哪怕他有信号追踪器，但那玩意儿可追踪范围较小，用伪基站搞电信诈骗的案子倒是可以搞一搞，但如果是那种纯粹靠网络诈骗的，信号追踪器也没有用武之地。
　　更何况，大部分的电诈案件，平台、人员基本上都在国外，慕远这段时间也曾追踪过两起这样的案件，结果就因为嫌疑人在国外，暂时也就只能搁置。
　　当然，这也不是说案子就没法破，至少慕远是将嫌疑人身份给明确下来了，除非对方不回国，否则铁定落网。


第706章 这是人话吗？
　　慕远曾想过要依靠刚获得的道具身份证摸出国去将那些电诈嫌疑人给弄回来，但由于无法向领导解释自己长时间失踪的原因，这个事情也就暂时无法实施。
　　到下午下班前，慕远又指导着县区局破获了几件小案子。
　　就在慕远准备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冯局却溜达到了他的办公室。
　　看他那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便可知道他的心情非常不错。
　　慕远有点奇怪，难得厅领导到局里来，难道冯局就不去陪着吃顿饭？
　　难道杨主任已经走了？
　　“小慕，刚才表现不错啊！我还真担心你乱说话把领导给得罪了呢。”冯局乐呵呵地说道。
　　慕远愣了愣神，问道：“我得罪他干嘛？”
　　冯局嘴角抽了抽，这个问题自己好像没法回答。
　　不对，这小子问话有问题。
　　重点是得罪人吗？重点是你乱说话好不好？至于你为什么会乱说话，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不打算再纠结这个事情，冯局说道：“小慕，回头等那协侦支队成立了，你可得多帮着其他兄弟市州破些案子，也好体现出我们西华市局刑侦干警的战斗力嘛。”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他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冯局的期望呀！
　　而要尽可能地帮其他市州破案子，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小毛升级！
　　自己不可能每个案子都去现场看一看吧？要说以前都在西华市，那还有那么一点可能，而现在覆盖到全省的范围，这基本上就不现实了。
　　而现在小毛等级是7级，再升一级，所需要的宠物升级卡是64张，也就是1280点侠义值。
　　这侠义值数额虽然庞大，但效果也很强大啊！
　　一旦升级，自己与小毛之间的共享感知距离就将从现在的64公里，升级到128公里。
　　128公里是怎样一个概念？
　　相当于能将西华市周边的几个地级市都给覆盖进去了，哪怕一些边角地带覆盖不了，但也不影响大局。
　　这样的一个范围，几乎囊括了全省超过半数的人口。
　　这还只是升级一次的效果，如果能再进行一次升级，这个范围将扩大到256公里。
　　直线距离的256公里绝对不算近了，人在西华市，全省大部分地区都在这个圈子内。
　　而以小毛的速度，这距离不过是几分钟而已。
　　而且这还是以小毛目前的速度算的，如果再升上两级，那速度会更爆炸。
　　emmmm……如果小毛无限制升级，会不会达到光速呢？
　　嗯，理论上，是可以的。
　　只不过这里面消耗的侠义值也挺可观的，先不说让小毛的速度达到光速，仅仅是再升上两级，就让慕远头疼了。
　　接近四千点侠义值，哪怕一天五六十点，也得两三个月呢。
　　两三个月……挺长的不是吗？
　　这还没扣掉偶尔心血来潮搞搞十连抽啥的。
　　嗯，为了能尽快让小毛升级，慕远觉得自己破案的效率似乎应该加快一点。
　　毕竟与之前相比，自己现在能用的“工具”更多了。
　　心里这样想着，慕远忽然开口道：“冯局，我打算……从明天开始搬出去住了。”
　　冯局愣了愣，问道：“为什么？你买房子了？”
　　慕远咧了咧嘴，买房子？还没跑马拉松呢，哪有钱买房子啊！
　　“租的，与别人合租。”慕远甚是淡定地回答道。
　　冯局讶然，道：“既然是租的，那就没必要吧？再局里住还不一样是住？”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无奈说道：“我也不想啊！可苏记者她说一个人不敢住，非得拉上我。”
　　“……”
　　冯局表情很怪异。
　　苏记者他自然认识，除了因为几次采访苏记者都到场了之外，上次慕远主动要求请苏记者过来采访也给冯局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可是，你小子这话算咋回事？
　　这是人话吗？
　　啥叫你也不想？
　　你这样说很容易挨揍啊！
　　冯局深吸一口气，他对慕远也算了解了，这种情况只能忍。
　　“那你就尽快搬过去吧！”冯局说道，“不过你这间宿舍我还是给你留着，毕竟你加班时间多，有时候太晚了不方便回去，也能在这里休息一下。”
　　“谢谢冯局！”慕远甚是高兴。
　　虽说对他来说是否休息并不重要，但有这么一件宿舍在这里，万一将来苏记者不打算与自己合租了，自己也能有个落脚点不是？
　　不然到时候再向冯局要宿舍，还说是被苏记者赶出来的，那多没面子。
　　……
　　星期六早上，慕远在食堂吃完早餐，方才悠悠然地提着几个袋子放到自己车上，然后驱车前往苏瑾秋所租住的那个小区。
　　这个小区名叫蓝湾印象，是近些年新修的一个小区。
　　费了一番口舌，慕远也没能进入小区，最后还是那负责看守停车场的物业给苏瑾秋打了电话，确认了慕远的身份后才让他将车开进去的。
　　从这点也可以看出，这个小区的管理还是非常规范的。
　　到了楼栋口，找了个空置的停车位停下，慕远发现苏瑾秋已经俏生生地站在门口了。
　　“需要我帮你提东西吗？”苏瑾秋走上来，笑语嫣然地问道。
　　慕远拉开车门下来，道：“不用了！也没多少东西。”
　　当下慕远提着那几袋行李，仿佛毫无重量一般，轻轻松松地走在苏瑾秋身旁。
　　到了其所住的27楼，苏瑾秋取出钥匙将门打开，然后顺手将钥匙递给了慕远，俏脸微红，道：“这钥匙……以后就是你的了。”
　　慕远愣了愣，飒然一笑，道：“你这话说得，我还以为以后这房子也有我一份了呢。结果……这房子只是租的。”
　　苏瑾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还不快进去！”
　　“呵呵……”
　　“你住着间吧！挨着洗手间的。”苏瑾秋指着一间卧室说道，“主卧是我住了，这个卫生间也相当于是你一个人使用的。”
　　慕远耸耸肩道：“我倒是无所谓。”
　　同时，慕远将行李提了进去。
　　打量了一下房间，整个房间面积不大，也就十一二个平方，但胜在干净整洁。
　　连被套什么的都有，看那痕迹，应该是刚洗好熨过，当然也可能是新的。
　　“这些床上用品都是干净的，我之前买的时候就躲买了一套，反正我也用不着的。”苏瑾秋抿嘴说道。
　　慕远颇为感激地说道：“这可太感谢了！你买的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了，也值不了多少钱。”苏瑾秋笑笑，道，“你也是因为我害怕不敢一个人住才搬过来的，我帮你弄一床被套什么的也是应该的嘛。”
　　慕远倒也没坚持，他倒不是认为苏瑾秋这样做是应该的，而是认为这确实值不了多少钱。
　　随后他将袋子放下，逐件将里面的物品取出来摆放好。
　　看着忙碌的慕远，苏瑾秋竟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中午想吃点什么？冰箱里还有些菜，我去做。”
　　慕远抬头，讪讪一笑，道：“还是不用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苏瑾秋嫣然一笑。
　　慕远道：“我不是客气，主要是怕累着你。”
　　苏瑾秋表情瞬间变得呆萌。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做两个人的饭菜都与累不搭边。
　　可这两个人里有慕远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相当于要办一桌十人聚餐的标准……
　　“要不……你先煲饭吧！一会儿我来炒蛋炒饭。”慕远犹豫着说道。
　　毕竟别人苏大记者都帮自己把床单被套啥的都准备好了，给她炒顿蛋炒饭也没什么嘛。
　　虽然他还可以做面食，但考虑到和面需要的时间太长，看苏瑾秋那样子，估计也是不会和面的，这样一来还不如炒蛋炒饭呢。
　　“你会炒蛋炒饭？”苏瑾秋惊愕地问道。
　　在她看来，像慕远这种事业型的男人，会做饭的几乎没有——以厨师为事业的例外。
　　慕远自信满满地说道：“你可别瞧不起！我炒的蛋炒饭，绝对是全世界独一份的，没人能比得上。”
　　他虽然从未超过蛋炒饭，但宗师级的技艺让他有着十足的信心。
　　苏瑾秋虽然还有些狐疑，但也没再纠结。
　　在她看来，慕远能炒就算不错了，至于好不好吃，那不重要。
　　于是她招呼了一声，便径自去了厨房。
　　“多煲点饭！”慕远扯开嗓子吼了一声。
　　苏瑾秋的声音悠悠传来：“我这是10L的电饭煲。”
　　“那……煮满，应该够了。”
　　苏瑾秋没再回话，等了几分钟后，她又来到了慕远的卧室，帮着收拾东西。
　　不得不说在收拾房间这方面，女孩子的平均水平要比男孩子高一个档次。
　　没过多久，所有的东西都井井有条地摆放在房间里了。
　　“好了！以后呀，这也算是我的一个小窝了。”慕远拍拍手，甚是惬意，“对了，这租金……怎么算？每个月多少？”
　　苏瑾秋说道：“随便给呗！反正就算你不过来住，我也是要租的不是？而且有你在这里住着，我也不用担心什么。”
　　慕远微微一愣神，这苏大记者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竟然完全不担心自己……
　　这究竟是处于对自己的信任呢？还是其他因素？
　　“那我每月给一千五吧！其他产生的费用另算。”慕远很是干脆地说道。
　　他之前也是查过房屋租赁相关信息的，像这样的一套房子，差不多一年租金在四万左右。他租了三个卧室中的一个，一个月给一千五也算是合情合理。
　　苏瑾秋明显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道：“都行！”
　　正在这时，厨房里的电饭煲传来提示音。
　　“饭好了！”苏瑾秋饶有兴致地说道，“接下来可就看你的表演了。”
　　慕远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道：“只希望你一会儿吃的时候悠着点，别将舌头给吃进去了。”
　　说完，慕远走向厨房，顺手便从冰箱里取出了十多个鸡蛋，然后左手拿碗，右手捏着两枚鸡蛋，顺手将鸡蛋往碗口上一磕，里面那一段甚是顺滑地流进了碗里。
　　“开始了！”慕远搅动着碗里的蛋，那手速，堪比单身三十年的麒麟臂……


第707章 要牛逼大发了
　　苏瑾秋一直在旁边看着，可她的眼神逐渐由开始时的兴致盎然过渡到震惊……
　　没法不震惊啊！
　　那口不算太大的不粘锅，在慕远手中仿佛一随心所欲的玩具，那颠勺的技术，简直妙到毫巅。
　　只见大半锅的鸡蛋和着饭粒在锅里翻腾，蹦得老高，但却无一粒跳出来。
　　随着不粘锅的翻腾，里面的饭粒迅速与鸡蛋混合，颜色逐渐变得金黄。
　　很多的蛋炒饭，炒出来后鸡蛋屑和饭粒都是分离的，哪怕混合得比较均匀，但要达到鸡蛋汁完美地覆盖在米粒上却是不现实的。
　　甚至，在苏瑾秋看来，这种给饭粒裹衣的事情根本就是无法完成的。
　　可事实胜于雄辩，眼前这一满锅的饭粒全都披上了金衣……
　　你说你一次炒一碗饭，颠勺能颠得这么完美，那也能让人容易接受一点。
　　你弄这样一满锅，操作这么骚吗？
　　“好了！”慕远顺手将锅里的蛋炒饭倒进了旁边一口洗干净了的不锈钢盆里，“你先盛一碗吃吧！第一次炒这玩意儿，你尝尝味道如何。”
　　苏瑾秋愣了愣神：“你之前不是说你炒的蛋炒饭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吗？”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对呀！”
　　苏瑾秋有点方，道：“那你怎么说自己是第一次炒呢？”
　　“呃、第一次炒，与是不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冲突吗？”慕远看似很茫然的样子。
　　苏瑾秋就更茫然了……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瑾秋啊，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天赋！懂吗？”
　　“能别带‘啊’吗？”苏瑾秋一脸的嗔怪，这个事情他已经说过多次了，结果……
　　“好吧！去吃蛋炒饭去！我接着炒下一锅。”
　　“还炒啊？”苏瑾秋看着那一盆金黄色的蛋炒饭，颇有些震撼。
　　不过震撼过后，却又淡定了。
　　毕竟，那一锅饭菜炒了一半呢，再炒一锅，不也很正常吗？
　　苏瑾秋拿起一个碗，盛了一碗蛋炒饭，那扑鼻而来的香气让人食欲大振。
　　坐到餐桌上，苏瑾秋舀了一勺，慢慢放到嘴里。
　　在咬下第一口的那一瞬间，苏瑾秋感觉仿佛灵魂得到了升华一般。
　　那口感、那味道、那……
　　所有的所有，苏瑾秋都只能想到“完美”这个词！
　　她完全挑不出半点瑕疵。
　　这是蛋炒饭吗？
　　美食她也不是没吃过，甚至那所谓的米其林主厨做的美食，她也曾多次品尝。
　　但这一刻，她瞬间觉得那些美食全都不香了。
　　更让苏瑾秋感到难以接受的是，之前所吃过的那些美食，厨师的技艺只是一个方面，而食材的挑选占据了极大的成分。
　　在那时候的她看来，再好的厨艺，若是没有尚佳的食材，做出来的菜肴肯定不会太好。
　　可此刻她的认知被推翻了。
　　这碗蛋炒饭不就是最好的例证吗？
　　这米虽不是两三块钱一斤的普通米，但也不会超过十块。至于那鸡蛋，更不会是某些特殊地方产出的“奢侈品”，只是普通鸡蛋。
　　可就是这样几类普通食材，竟然做出了如此人间美味。
　　那以前去那些豪华餐厅算什么？当冤大头吗？
　　脑子里虽然不停地在想着事情，可苏瑾秋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仿佛条件反射般地将蛋炒饭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喂。
　　她回想起了刚才慕远所说的一句话：别把舌头给吃掉了！
　　好像……真有这样的风险。
　　吃着吃着，看着碗里的蛋炒饭已经少掉了一半，苏瑾秋开始纠结起来。
　　如此美味，不应该慢慢品尝吗？如此囫囵，颇有些暴殄天物的味道。
　　“算了，不还有那么大一……两盆嘛！再盛一碗就行了。”
　　苏瑾秋很快便想好了解决之道。
　　……
　　半个小时后，慕远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甚是满意地说道：“嗯！八分饱！刚好合适。”
　　对于蛋炒饭的味道，慕远同样无比满意。
　　宗师级的技艺果然不是吹的。
　　可下一刻他又头疼了。
　　这蛋炒饭吃了，再吃其他的总觉得没有灵魂。
　　难道，自己以后就要经常炒蛋炒饭？这怎么能行呢？自己堂堂神探，怎么能整天在厨房里打转呢？
　　苏瑾秋整个人靠在椅子上，眼神无比幽怨，道：“慕远，我现在有些怀疑……让你住进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慕远顿时一瞪眼，这大猪蹄子，这就反悔了？还好自己没把单位的宿舍给退了。
　　“你看我这肚子……”苏瑾秋委屈地说道，“要是一直这样，估计要不了几天，我的体重就得超标了。”
　　慕远嘴角抽了抽，摸了摸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还好还好！原来苏瑾秋是这个意思呀！
　　幸好没说出来。
　　不然，当着苏瑾秋叫对方大猪蹄子，那场面无法想象，估计就算对方没有把自己赶走的心思，也会咬咬牙把自己给赶走了。
　　“其实……你可以少吃点嘛！你看我，吃个八分饱就行了。”慕远说道。
　　苏瑾秋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她总觉得对方这话很荒诞，但又无从反驳。
　　半晌，苏瑾秋说道：“那以后……我负责做饭吧！……嗯，偶尔你炒个蛋炒饭就行了。”
　　“也行！”慕远道，“不过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单位上吃，所以你就做你自己的就行了。”
　　苏瑾秋瞅了对方一眼，这混蛋……
　　“你下午做什么？”苏瑾秋问道。
　　慕远理所当然地说道：“去单位上加班！这些天留了不少的案子，我得抓紧时间把这些案子给办了。不然要是又发生什么大案子，便没精力去办这些案子了。”
　　苏瑾秋内心有点小失落：“那行吧！”
　　忽然，慕远看向苏瑾秋，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苏瑾秋摇了摇头，道：“没有。”
　　“哦！有什么事情你可一定要说。”慕远认真地说道。
　　瞅了瞅苏瑾秋那张绝美的脸庞，慕远心头微动——这时不来次十连抽，简直太浪费了。
　　上次为了抽基因鉴定技术，慕远花费了不少的侠义值，最后却也未能如愿。
　　不过经过这些天的积累，慕远的侠义值终于又一次突破了1100点。
　　“呃……啥时候回老家一趟，把多功能服给父母带回去。”慕远这般想着。
　　可警察这行太难了。
　　想回家与能回家完全是两码事。
　　看着许多的案子积压在自己手上，多耽搁那么一会儿都有种负罪感。
　　虽说慕远忙完封台县的案子已经有几天时间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回去。
　　“明天吧！抽半天时间就够了。”慕远心头做出了决定。
　　随后，慕远打开了系统界面。
　　这样的机会，若是不抽卡，总有种亏大发了的感觉。
　　“十连抽！”
　　画面还是那个画面，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原因，他觉得今天这卡牌飞舞的场景还是挺美的。
　　看着那十张卡牌整齐地排列在虚拟画面上，慕远有种当皇帝的感觉——翻牌子嘛，不是皇帝的特权吗？
　　第一张牌翻开，不是受宠……呃，不是慕远所喜欢的。
　　那是高爆炸弹，想喜欢都很难。
　　第二张卡牌翻开后，慕远眉头一凝，这是……新卡？
　　可是，这画面是什么鬼？那是辣椒吗？还有花椒，嗯，还有一根大茄子……
　　反正那画面挺复杂的。
　　看着这些，慕远心头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等那卡牌翻开，慕远嘴角一阵猛抽。
　　“大师级川菜烹饪技术。”
　　慕远有种指天骂地的冲动：系统，你的节操呢？见到美女腿就软了吗？
　　我是需要靠厨艺去追女朋友的人吗？
　　他将这项技术放到了一边，虽然最终这项技术的信息还是会灌入自己的脑海中，但用与不用，还是由他来决定的。
　　至少，这玩意儿比织毛衣技术要好一点。
　　很快，第三张卡牌翻开，慕远心头顿时一喜，甚至连因为获得川菜烹饪技术带来的阴霾也消散了许多。
　　“大力丸！”
　　仅凭着这颗小药丸，这次的十连抽就不亏了。
　　可下一秒，慕远脸有点黑了。
　　如果说系统之前给自己弄一门川菜烹饪技术是有目的的，那现在给这大力丸的目的是什么？
　　嗯……看来系统之前说的没错，抽卡这种事情，完全看脸，随机的。
　　第四张卡牌慢慢转过来，仿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装卡。
　　第五张卡牌随之翻开，这次倒是很正常，是一瓶精力药剂。
　　然后是第六张卡牌。
　　慕远原本以为又会是类似于精力药剂一类的卡牌时，他才发现那卡牌上的画面自己竟然非常陌生。
　　没错，从来没见过的。
　　有点像机器人玩具，金属感十足。
　　“该不会是……机甲吧？感觉自己要牛逼大发了。”
　　画面完全定格，上面的文字终于浮现出来。
　　“武装机甲。”
　　看到这四个字，慕远感觉瞬间热血沸腾、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慕远，你……咋了？撑着了？”苏瑾秋有点担心的问道。
　　原本慕远很想站起来，比出一个中二的动作：“以后地球就靠我来守护了！”
　　可苏瑾秋这句话仿佛一记闷棍敲在他脑门上。
　　你吃撑了呼吸会变得粗重？


第708章 说明书在什么地方？
　　慕远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悸动——尽管这确实很难。
　　在脑子里徘徊了几个月的小目标，终于要实现了吗？钢铁侠耶，就问牛不牛！
　　“突然想通了一件案件的关键点，有点激动。”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时，第七张卡牌翻开，是空白卡。
　　慕远内心无比淡定。
　　有了这“武装机甲”卡，就算其他的全给自己高爆炸弹，他也认了。
　　第八张卡牌旋转过来，倒是给了慕远一些小惊喜。
　　那是一张宠物升级卡。
　　对于已经决定继续让小毛升级的慕远来说，宠物升级卡已经不再是无用之物了。
　　甚至，慕远巴不得每次抽到的卡都是宠物升级卡呢。
　　这样一来，自己升级小毛的花费能降低一半以上。
　　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慕远从来都没报任何希望。
　　第九张卡牌，又是一瓶精力药剂。
　　这玩意儿确实很常见！以至于慕远的背包里积累了快20瓶了，这还没计算偶尔用掉的那些。
　　很快，第十张卡牌缓缓翻开，慕远微张着嘴，像是见到了外星飞船一般。
　　倒不是说翻开的这东西有多么的神奇。
　　相反，这张卡牌慕远以前还抽到过。
　　可正因为抽到过，他才会如此表情。
　　因为这是一张技术类卡牌。
　　宗师级针织技术！
　　上次慕远已经获得过大师级针织技术，虽然技术是很实用的技术，但慕远从未用过。
　　他脑子里甚至都没去仔细梳理过这项技术到底能干嘛、
　　就更如从知道大师级和宗师级之间到底有何区别了。
　　当然，哪怕是现在，慕远也没有去深究针织技术到底有和用途。
　　真正让他震惊的，便是因为这张卡的出现，证明了技术类卡牌也是可以重复出现的。
　　自己掌握了的技术，其卡牌同样可以被自己抽到。
　　当然，眼前这只能证明同类技术的卡牌可能会重复出现，但如果是同类且同等级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待进一步证实。
　　至此，十张卡牌完全翻开，所有卡牌瞬间化作光点消失，那两项技术类卡牌话说信息流进入了慕远的脑海中，而道具类卡牌则进入了慕远的背包里。
　　以前慕远抽完卡，最先做的便是梳理脑子里的技术资料。
　　可眼下，让那些技术资料见鬼去吧！武装机甲不香吗？
　　打开背包界面，慕远一眼便看到了那张“武装机甲”卡。
　　这一瞬间，他心头有一股冲动，立刻把这武装机甲取出来瞅瞅，看看它到底有多牛逼。
　　但脑子里稍稍一想，便忍住了这个念头。
　　那武装机甲取出来倒是容易，可这只有三米的层高能放下这玩意儿吗？再说了，自己抽到的这个武装机甲到底有多重，他也不知道，万一把楼给压塌了可咋整？这可是将近三十层呢。
　　要是这武装机甲真与钢铁侠的那套铠甲相似，那倒也没什么，可万一这机甲是“环太平洋”电影中的那种大家伙呢？
　　所以，为了慎重起见，慕远暂时不能将其取出来。
　　当然，不能取出来并不代表慕远无法查看其详细属性。
　　“武装机甲：第三代武装机甲，可做短距离星际航行，拥有多种星际单兵武器。PS：好车费油。”
　　看完属性介绍，慕远是非常满意的。
　　虽说后面的PS说什么好车费油，应该是在暗示这机甲对能量的需求非常高，但这也同样代表着这套机甲具有极其优秀的性能不是？
　　忽然，慕远的笑容凝滞——这武装机甲，有没有自动充能装置啊？
　　要是里面的能量被消耗一空，那岂不是就成了一次性玩具？用完之后就摆在某个地方当雕塑？说不定还能收点照相费。
　　emmmm……按照系统的尿性，应该是能用侠义值充能的。
　　这样想着，慕远心情轻松了许多。
　　不过这机甲到底如何使用，还得将它取出来才能知道。
　　“看来得尽快找个隐蔽点的地方。”
　　……
　　处理完搬家事宜，慕远便回到单位去了。
　　走的时候苏瑾秋将他送到门口，慕远乐呵呵地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到了市局，慕远便将心思全放在了案子上。
　　虽然他很想去找个隐蔽的地方看看机甲，但他也知道白天做这种事情并不合适，因为他不知道那玩意儿到底有多高。
　　还是等晚上再说吧！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下班……
　　不是慕远不想继续办案，而是肚子饿了。
　　当即去食堂饱饱地吃了一顿，然后又回到了办公室。
　　继续远程导侦。
　　夏天什么的最讨厌了，太阳一直不落山，像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这么难。
　　好在太阳终归是会下山的，在忙完了两个案子后，慕远下楼开着那辆二手捷达，径直朝市区外开去。
　　一路波澜不惊，在天完全漆黑之后，慕远已经到了郊区的一处废弃工厂中。
　　这样的地方在西华市并不常见，但只要用心找，还是能找到的。
　　一间大厂房，顶部已经出现了不少窟窿，一副随时要倒塌的样子。
　　慕远站在厂房中央——他不是开车过来的，而是将车停在较远的地方，然后由小毛抓着他飞过来的。
　　以小毛现在的力量，拉着他飞行已经不在话下，最多也就是无法达到极限速度罢了。
　　他之所以要飞过来，主要还是担心自己拿出那武装机甲会出现意外情况。
　　他无法阻止意外的发生，但却可以让自己不留下任何到过这里的痕迹，这样就算有什么情况，别人也不可能怀疑到自己头上不是？
　　慕远站在放大后的小毛的背上，抬头看了看厂房的高度。
　　差不多有十三四米——如果武装机甲的高度比这还高，他也认了。
　　当下慕远打开背包界面，直接选中了“武装机甲”卡，确定使用。
　　瞬间，一尊巨大的机器人模型矗立在慕远眼前，那高度，不低于十米。
　　还好，没有直接将厂房的屋顶捅破。
　　看着这尊大家伙，慕远受到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这种看到实物的效果，远非看电影能比的。
　　“这东西……说明书在什么地方呢？”


第709章 降维打击
　　以前慕远抽到的保温杯以及信号追踪器，甚至物质追踪器，都属于小物件，手摸在上面，物品自带的面板便将使用说明书显示出来了。
　　可眼下这东西，十来米高，慕远要一寸寸地摸过去，估计……会疯。
　　主要是那画面太美，慕远无法想象。
　　“这个怎么办？”慕远用手指戳了戳仿佛机器人高达一般的武装机甲的——脚踝。
　　没动静。
　　再戳戳厚实的脚掌！
　　还是没动静。
　　不带这么坑的吧？
　　真要让自己爬上去？
　　“小统子，滚出来，这玩意儿怎么用？”
　　“自个儿看说明书。”
　　“（～￣（OO）￣）ブ，说明书在哪儿？”
　　“自己找！”
　　慕远脸有点黑，这系统就是一聋子的耳朵吧？除了能与自己拌拌嘴，消遣解闷之外，还有什么用处吗？
　　他绕着这个金属质感十足的武装机甲转悠了一圈，在所有自己能拍到的位置都摸了一遍——幸好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废弃工厂里，否则估计有人会怀疑慕远想吃铁。
　　“控制……”慕远抬头再观望了一下整个武装机甲。
　　“难道在脑袋上？”
　　这样想着，慕远当即身子一纵，便爬到了机甲身上，然后仿佛一只狸猫一般，蹭蹭蹭地窜上了机甲的肩上。
　　慕远的体重……呃，还是比较重，但相对于这具武装机甲来说就不算什么了，所以哪怕他在机甲身上摆出了各种高难度姿势，机甲连颤抖都没有颤抖一下。
　　慕远站在机甲的肩上，看着眼前这颗与自己身高相差仿佛的脑袋，然后伸手在其脑门上摸了摸。
　　还是没反应！
　　问题出在哪儿了？
　　慕远这下真的有些方了。
　　“呃……机甲，又不是拥有自主行动能力的机器人，控制面板不可能在脑袋上……吧？这脑袋，也把自己装不进去。”
　　“应该在背上。”
　　当下慕远有蹭蹭地从机甲的背上滑了下来。
　　机甲的背部具有完美的人体流线型，但却没有任何的武器或者其他饰品，完全是光华的，这种状态下，慕远自然不可能在其背上停留，哪怕他有着无人能比的攀爬技能都不行。
　　不过这难不倒慕远，他站在小毛背上，稳稳地悬在了半空中。
　　他仔细地瞅了瞅机甲的背部，眼睛忽然一亮。
　　在机甲的背部，有一道极细的缝隙，若非慕远的眼力远超过普通人，都无法发现这道缝隙。
　　沿着缝隙看了一圈，确认了这道缝隙构成了一个高约2米，宽约两尺的长方形。
　　“这应该就是进入机甲内部的门了。”
　　慕远这样想着，便将手伸向那道“门”。
　　然后，慕远脑子里响起一道声音。
　　“首次使用，请绑定身份！”
　　“绑定，怎么绑定？”慕远有点懵，不过这么高科技、又充满暴力的东西，需要绑定身份也是能够理解的。
　　“绑定成功！”那声音继续道。
　　慕远：（#`O′），这就成功了？自己啥也没做啊？
　　“主人，我是你辅助驾驶助手，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慕远嘴唇翕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你刚才说的身份绑定，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就是确定你的声纹、虹膜以及其他一些人体特征检测。”
　　“可……我不是还没确认绑定吗？”
　　“你刚才不是说了绑定吗？”
　　“呃……”慕远有点方，好像是这么回事。
　　“如果主人你不想绑定此武装机甲，可以解除绑定。请问是否解除？”
　　“别！不解除。”慕远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弄到一台机甲呢，这要是被自己不小心给弄没了，到哪儿哭去？
　　“你们人类真复杂！”
　　“呵呵……”
　　“……”
　　“我下一步该怎么做？怎样才能控制机甲？”慕远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先不说这武装机甲的武力到底有多强，仅仅是它能做短距离星际航行，就足以让慕远热血沸腾了。
　　这可是星际航行耶，哪怕前面加了“短距离”三个字，那也非常牛掰不是？至少，能去月球旅行一圈是没问题的吧？不然怎么能算星际航行？
　　“你需要打开机甲舱门！”
　　“（（（;;））），你倒是打开啊！”
　　“能量不足，无法打开！”
　　“能量？”慕远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侠义值……可以兑换能量吗？”
　　“（ω），侠义值是什么？”
　　慕远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
　　这武装机甲虽然是从系统中抽出来的，但里面的辅助系统毕竟只是武装机甲的辅助系统，向它询问侠义值，有点降维打击的嫌疑了。
　　“你的能量从哪儿来？”
　　“我们属于第三代武装机甲，有专用的能量模块。那是一种固体的纯能量体……”
　　后面的话慕远也没心情听了。
　　那什么固体纯能量体对他来说太高端了，至少地球上肯定是没有的。
　　“小统子，滚出来！为什么我抽到的武装机甲不自带能量？”
　　“主人，别想得太美！能量块属于消耗品。就好比你买了车，难道还能给你送汽油不成？”
　　慕远理所当然地说道：“就算买新车，车里的汽油至少也能支撑我开到加油站吧？”
　　小统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武装机甲不需要到加油站加油！”
　　慕远微张着嘴，这话……他还真无法反驳。
　　如果汽车也不需要到加油站加油，估计卖车的连油箱里那点汽油也会省下来。
　　“好吧！那侠义值可以兑换能量块吧？”
　　“不行！除非你先在卡牌中抽到能量块。”
　　“可是之前的物质追踪器不就能用侠义值冲能吗？”
　　“物质追踪器耗能太低……不过你如果一定要用侠义值充值也不是不行，你确定要使用这种方式充能？”
　　“当然……不确定。先说说这充能是怎么冲的？”慕远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小统子道：“如果用侠义值直接充能，最低充能单位为1000点侠义值一次。”
　　“Σ（ω---），你在逗我是吧？动不动就一千侠义值，你当这侠义值是猪拱出来的吗？”
　　“嗯……你可以选择不冲！”
　　慕远有种想掀桌子的冲动。
　　好气，但又无可奈何。
　　至于拿一千侠义值给这武装机甲充能，慕远根本不考虑。
　　有一千侠义值，直接来11次十连抽它不香吗？
　　更何况自己给机甲冲了能又能干什么？又没有外星人入侵地球……
　　慕远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像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他肯定是不屑于去做的。
　　犹豫了一下，慕远念头一动，将武装机甲收入了背包之中。
　　幸好这种通过系统抽出来的东西还能放进背包里，否则这么大一家伙，慕远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在将武装机甲收起来的那一瞬间，慕远有点小失落。
　　给了自己这么牛逼的一件装备，竟然只能当摆设，天理何在啊！
　　可没过几秒，慕远很顺利地说服了自己。
　　“至少……抽到了机甲不是？而且可以确定在卡牌库里有能量块，只要自己的侠义值够多，后面肯定能让机甲飞入太空。”
　　“而且，现在已经抽到了武装机甲，以后若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必须用到机甲，大不了自己直接用侠义值兑换好了。比如外星人入侵地球，到时候救下全球人类，奖励的侠义值肯定是海量的，一千点侠义值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一想，慕远心情又舒坦了许多。
　　至少，自己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呃，苏瑾秋这位小姐姐的运气不错，不愧是大欧皇。
　　正在这时，还在慕远面前晃悠的小统子悠悠然地说道：“主人，你与其担心启动武装机甲的能量，还不如思考一下如何填充机甲的武器库。毕竟……这是武装机甲。”
　　这话一出，慕远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跳进了一个坑里。
　　不想再思考这事，慕远又回到局里，开始刷案子。
　　现在他办案的动力更足了。
　　毕竟……翱翔太空的梦想就快实现了呢。
　　快到晚上11点的时候，慕远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居然是苏瑾秋打过来的。
　　“慕远，你怎么没回家呢？”苏瑾秋的声音有点怪怪的。
　　慕远一愣，回家？呃……好吧，虽然是租的房子，但也算是回家吧。
　　可是，自己还想再刷几个案子呢，然后在宿舍里凑合一晚上。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才同居——呃，合租第一天呢，就不回家，似乎有些不太说得过去。
　　“我马上回来。”慕远迅速应了一声。
　　“嗯！”
　　慕远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嘟嘟嘟”的声音，心跳忍不住快了半拍。
　　“貌似……有个人关心自己是否回家，感觉还挺不错。”
　　他心里这般念叨了一句，然后重新将心思放在案子上，这只是一个涉案价值不过三万的盗窃案，破案倒也费不了多少心思。
　　十分钟后，慕远坐到了自己那辆二手捷达上，然后迅速驶向蓝湾印象小区。
　　一路上，慕远表情一直很平静，但那小心脏总是忍不住扑腾扑腾跳，压都压不住……


第710章 要不……主动点？
　　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闹腾。
　　这应该算是同居吧？毕竟都是住在同一个屋檐……呃，同一套房子里呢。
　　如此这般，心情激动点不也是能理解的吗？
　　可另一个声音又道：你激动个屁啊！就合租而已。
　　就这样，两个声音一路争吵着，慕远已经将车开回到了蓝湾印象。
　　进大门的时候，慕远原本以为又会与保安来一场斗智斗勇，结果慕远刚将车靠在道闸前，那道闸仿佛吃了药一般一下子就翘了起来。
　　慕远：……
　　这物业的能力不错嘛，自己今天上午才刚住进来，下午就将车牌录到了停车场管理系统里。
　　拿出钥匙打开门，慕远一眼便看到旁边放了一双拖鞋。
　　慕远眉头微皱，上午走的时候，记得把拖鞋放鞋柜里了啊？自己的记忆力肯定不会出错的。
　　emmmm……
　　“回来了？”苏瑾秋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语调带着几分欢快。
　　慕远应道：“嗯！”
　　“你们当警察的，每天都是这样加班吗？”苏瑾秋带着几分狐疑地问道。
　　慕远道：“也不是！大部分人不是每天都加班，当然有的加班会比我更晚。”
　　“那……怎么感觉你经常都在加班呢？”
　　慕远换了拖鞋朝里走，边走边笑道：“别人加班，不能破的案子还是破不了，我加班，遇到的案子都能破。”
　　苏瑾秋看向慕远的眼神瞬间变得非常怪异。
　　好好地聊天呢，怎么就突然开始装逼了呢？让人措不及防啊！
　　“你倒是挺自信嘛！”苏瑾秋起身，笑笑。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有能力，当然自信。如果没能力，还这样的话，那就叫自我膨胀了。”
　　苏瑾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嗯，老实人开玩笑最为致命。
　　“好了，都快12点了，你也早点睡觉。”说完，苏瑾秋趿着拖鞋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随手关上了门。
　　慕远耳朵动了动，然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去了卫生间洗漱。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慕远却听到厨房里已经有响动了。
　　他凑过去一看，却看到苏瑾秋正围着围裙在里面忙活。
　　“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苏瑾秋回头嫣然一笑，道：“你昨天不是给我做了顿蛋炒饭嘛，今儿早上我就给你煮早餐了，煮面条，酸菜肉丝面。”
　　“那是不用了吧？”慕远有些犹豫。
　　苏瑾秋白了一眼，道：“放心吧！我煮了一大锅呢，肯定够你吃。”
　　“嘿嘿……”
　　虽然笑着，但慕远心头却有些担忧。
　　传说中，现在女子的厨艺和长相是成反比的。
　　如果这个理论成立，那苏瑾秋做出来的饭菜岂不是相当于鹤顶红？
　　一想到这，慕远便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可这种事情总不能直接说出来吧？苏大记者的面子不要了吗？
　　十多分钟后，慕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看来传言是不可信的，至少苏瑾秋煮出来的这碗酸菜肉丝面，味道还是在及格线以上的。
　　这已经很不错了！
　　“要不……多教教她？以后就能经常吃到免费的早餐了。或者再教她做川菜什么的，这样午餐晚餐也能解决了。虽说这可能会耽搁自己不少时间，但相对于以后漫长的人生，这点投入似乎也是值得的。”
　　“可万一这大猪蹄子以后跟人跑了怎么办？多亏啊？”
　　这样犹豫着，一顿早餐便已经吃完了。
　　“你今天有事吗？”苏瑾秋喝了一口面汤，问道。
　　慕远顿了一下，道：“准备回趟老家。”
　　“回老家？”苏瑾秋神色一动，面带笑容地道，“你这样回去，不怕被你妈妈耳提面命啊？”
　　慕远先是一愣，还是从她的笑容里读出了她的意思，不由得面容一苦，道：“这确实是个问题。”
　　苏瑾秋略作迟疑，道：“如果……你是在没办法，我就再陪你回去一趟呗。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
　　“那就太感谢了。”慕远连忙说道。
　　苏瑾秋嫣然一笑，道：“那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慕远双眼满是茫然，问道：“要怎么感谢？”
　　幸好苏瑾秋脾气比较温柔，不然说不定就把面前的那碗面汤给呼过去了。
　　“那就看你了！”她笑了笑，“如果你实在想不出怎样感谢呢？那就……多给我炒几次蛋炒饭呗。”
　　慕远笑了：“这感情好！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吃晚饭，苏瑾秋又主动提出自己洗碗，慕远坐在餐桌上，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内心颇有些触动。
　　“哎！又勤劳、长得又漂亮！难度很高啊！”
　　“要不……自己主动一点？”
　　“哎！”
　　暂时没能下定决心，慕远先定了两张高铁票。
　　苏瑾秋的车费肯定得自己出，毕竟对方是去帮自己的忙不是？
　　很快，苏瑾秋将屋子收拾干净，二人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开着慕远那辆二手捷达，直奔高铁站而去。
　　到了高铁站附近后，慕远先找了个停车场将车停好，这才与苏瑾秋一道进了站。
　　坐在这价值上亿的车上，苏瑾秋有点小紧张，问道：“慕远，我……要不要买点礼物带上呢？”
　　慕远有些心不在焉，听了后却是笑了笑，道：“买什么礼物呀！对我老妈来说，你去了，就是最好的礼物。”
　　苏瑾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内心却有点小欣喜。
　　她沉吟了片刻，道：“不行！我还是要买点东西。慕远，一会儿出站后，先找个地方买点礼品。我这第一次去……”
　　“上次你不是已经去过一次吗？”慕远一脸的好奇。
　　苏瑾秋俏脸一紧，道：“那能一样吗？”
　　慕远想了想，没有反驳。
　　毕竟两次的情况确实不一样。
　　还是苏瑾秋想得周到，哪怕是假装，也得装像一点不是？
　　“好吧！不过买礼物的钱就由我出了。”慕远很是干脆地说道。
　　“这怎么行？我送出去的东西自然得我亲自买，你给钱算怎么回事？再说了，叔叔阿姨对我这么好，我买点小礼物给他们不也是应该的吗？”
　　慕远就很无奈了，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却又理不清楚。
　　好在这个事情也不是一定要弄清楚的，慕远也没过多纠结。
　　他现在更头疼的是另一件事情。
　　他这次回去，主要目的便是给父母一人弄一套多功能服，对于如何向父母解释，他还在细细琢磨。
　　这个是绝对不能有任何漏洞的……
　　两个多小时后，高铁驶入昌黎县站内，慕远二人并排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买礼物这种事情，原本苏瑾秋是想征求慕远的意见的，结果她发现，问了慕远也等于白问，因为这家伙的建议完全不靠谱。
　　她甚至严重怀疑，慕远是不是从来没给自己父母买过什么礼物。
　　像这种送礼，其实是很讲究的。
　　既不能买太贵，也不能买太次的，最好还能投其所好。
　　经过一番筛选和向慕远了解二人的喜好，苏瑾秋终于选好了礼物。
　　她给慕远的老爸买了一套茶具，而给慕远的老妈买了一套护肤品。
　　昌黎县不大，他们现在逛的这家商场距离慕远父母住的地方也不远，二人也就没再打车，而是步行朝家里走去。
　　“哎！怎么就没个抢劫的或者其他方面的嫌疑人跳出来让我练练手呢？”
　　“其他主角不是走到哪儿都有拉仇恨的吗？怎么自己就一个都没遇到呢？”
　　“难道……自己都有系统了，还不算是主角？”
　　“怕不是得了个假系统吧？”
　　很快，二人到了家门口，慕远也没提前打电话，便直接敲响了门。
　　他虽然有钥匙，但敲门却也是一种基本的礼貌……
　　门很快被打开，门口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原本淡定的一张脸，瞬间变得惊喜，然后又由惊喜变得愕然，最后定格为惊喜。
　　“你小子怎么回来了？”老妈瞪了慕远，然后转向苏瑾秋，表情瞬间变了，“小苏你也来了？快请进！”
　　苏瑾秋俏脸红彤彤的：“谢谢阿姨！”
　　“你看你……来就行了嘛，买什么东西啊！”
　　“只是一点小礼品，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嘛。”苏瑾秋微微笑着，语气中诚意十足。
　　“下次可不允许了。”老妈说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刚出来工作，工资又不高，自己留着用，别乱花。”
　　“嗯！”
　　“妈，我爸呢？”慕远终于找到机会插进去一句。
　　老妈道：“还能干嘛？今天周末呢，在楼下打羽毛球去了。”
　　“那我去找他！瑾秋，你……就在家里休息吧！”慕远说道。
　　苏瑾秋甚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慕远其实是准备去给老爸处理多功能服的事情，如果苏瑾秋一定要坚持跟过去，慕远还真头疼了。
　　这座小区有自己的运动场地，慕远对这里也是门清。
　　到了门口，慕远看着老爸和另一位叔叔正在场地上挥汗如雨，内心倒是破有几分欣慰。
　　看来老爸也很注重锻炼身体啊！
　　年轻警察是难得有这样的锻炼机会的，可对慕兴军这种超过五十岁，即将步入退休年龄的人来说，加班基本上不会找上他。
　　毕竟，这么大年龄了，万一熬一个通宵直接倒下，那就真麻烦了。


第711章 假把式吧？
　　“爸！”慕远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正好这时候一记羽毛球飞过来，处于愣神状态的慕老爹直接被羽毛球砸在了脑门上。
　　“咦？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慕远表情有些木然，道：“今天不是周末嘛。”
　　“你小子还记得有周末啊？”慕老爹甚是诧异，道，“我可是听说，你小子在西华市局那边是除了名的黑白无常呢。”
　　慕远一愣，问道：“啥叫黑白无常啊？”
　　“就是不管白天黑夜。”慕老爹笑着说道。
　　慕远有种满头大汗的感觉，这也能扯到一起去？
　　“你就说七加二、白加黑呗？还搞个黑白无常，瘆得慌！”
　　慕老爹呵呵一笑，不过老爷子心情还是不错的，扭头看了看与自己打羽毛球的伙伴，道：“这是你祝叔叔，还不快叫人？”
　　“祝叔叔好！”慕远笑着打了声招呼，像足了小学生被父母一番教诲后端端正正的样子。
　　这位祝叔叔慕远是认识的，既是与老爸同一小区的邻居，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只不过没有在刑警大队而已。
　　“老慕，要不今天就到这儿？你儿子回来了，总得陪陪……”
　　“别啊！”慕兴军连忙说道，随后看向慕远，道，“儿子，你陪祝叔叔打一局！”
　　慕远有些意外，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
　　“对！你别看不起你祝叔叔，他羽毛球的技术可好了。虽然你体力肯定比他强，但羽毛球比的可不是体力。”慕兴军兴致盎然地说道。
　　慕远瞅了一眼自己老爹，又瞅了瞅一脸得意的祝叔叔。
　　他有些明白了。
　　老爷子与祝叔叔打羽毛球，估计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一位吧？这是想让自己找回场子呢。
　　慕远对自个儿的情况非常清楚，论羽毛球技术，他连自己老爸都比不上。
　　正如慕老爹所说，自己就是体力好。
　　正常情况下的体力好、力量大不足以影响羽毛球比赛的结果，但慕远的体力简直太……好了，这就会从量变引起质变。
　　更何况，慕远现在不论是运动速度、反应速度，还是感知速度，都远非常人能比。
　　打羽毛球的在于什么？不就是打出去的球让对手接不上吗？
　　只要让羽毛球的运动速度够快，哪怕是世界冠军在此，看到这样的球也得跪。
　　“好吧！”慕远耸了耸肩，道，“祝叔叔，你打吗？”
　　祝叔叔甚是高兴，道：“怎么不打？刚刚与你爸打，都还没尽兴呢！”
　　……
　　十多分钟后，祝叔叔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发现对面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
　　自己是将十八般手艺全给用尽了，可对方还是能将球接过来。
　　不仅如此，他打出来的球，速度极快，自己接起来的难度很大。
　　哪怕看起来只是随手一挥的球，感觉也像是射出的子弹一般……
　　如此带来的后果，便是每一颗球都打不了两个回合，而且基本上是自己输掉。
　　纵观全过程，慕远除了将球打出界外被扣分之外，还没有一颗球是因为接不上而丢分的。
　　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嘛。
　　“不打了！”一局结束，祝叔叔终于绷不住了。
　　“老祝，我儿子技术不好，你做长辈的总得多多指点嘛。”
　　“指点个屁！”老祝道，“我先回去了！下周末再找你打。”
　　慕兴军自然明白自己下个周末又会被按在地上摩擦，可那又怎样了？有了今天这经历，自己完全可以反怼回去嘛。
　　老祝先回去了，慕远却有些意犹未尽，看向慕兴军，道：“爸，要不……我们打两局？”
　　“不打！”慕兴军非常干脆地说道。
　　慕远是自己的儿子，如果慕远完全不会打羽毛球，他会非常耐心地慢慢教。可面对一个自己明显打不过的慕远，他肯定不会主动凑上去找摧残。
　　慕兴军将装备收起来，一边往家走，一边问道：“你小子今天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们呗。”
　　“说实话！”慕兴军立刻说道，“你小子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慕远讪讪一笑，道：“前段时间我不是出了趟国嘛。”
　　“你出过国？”慕兴军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呃……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没给你们说。”慕远甚是淡定地说道。
　　慕兴军一副你丫吹牛的表情，道：“你是警察，怎么会跑到国外去执行任务？你又不是国际刑警。”
　　“不是我们公安的任务，是文物局的，我去主要是提供一些防盗方面的指导。”
　　慕兴军轻哦了一声，倒也没多想。
　　“那你这次回来，与出国有什么关系？”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左右看了看，很是慎重地说道：“是这样的，我这次出去，一个巧合的机会，弄到了三套特殊材料制成的衣服。”
　　“衣服？”慕兴军一脸懵逼，“什么衣服？”
　　“这玩意儿是新型材料制成，穿着冬暖夏凉，而且还具有一定的防刺功能。”慕远早已编好了说辞。
　　防弹、防火一类的功能他没打算说，反正只要穿在身上，父母知不知道并不重要。
　　重点是那些功能太科幻了一些，慕远不觉得父母会相信自己的那套说辞。
　　“防刺服？还能冬暖夏凉？”慕兴军一副我很聪明，你别糊弄我的样子。
　　慕远甚是不屑地道：“你一会儿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反正也费不了多大的事。”
　　慕兴军狐疑地看了慕远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
　　“爸，这事儿你可不能出去乱说，涉密的。明白？”
　　“涉密？”慕兴军先是有些糊涂，但作为一名警察，听到涉密两个字，脑子里的那根神经立马就绷了起来。
　　“嗯……这就是一个尚未公开的研究成果。”慕远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也是帮了别人的忙，对方赠送的。说简单点这就是三个实验样品，但效果肯定是极好的。”
　　“回头试试再说。”慕兴军应付了一句。
　　慕远也没说话，哪怕现在他自个儿就穿着那套多功能服，但自己现身说法，也没老爸自个儿亲身体验来得直观。
　　很快，父子二人回到了家里。
　　苏瑾秋正与慕远的老妈在厨房里忙活，慕远也没凑过去，拉着自己老爸进了卧室。
　　从自己卧室里取出一套薄薄的内衣，拿给了自己老爸。
　　慕兴军一脸愕然：“就这？能防刺？”
　　慕远却是早有准备，手里早已握了一把匕首，将那多功能服垫在旁边的枕头上，然后一匕首戳了下去。
　　“你干嘛？”慕兴军一惊，虽然枕头也不值钱，但也不能拿来这样糟蹋不是？
　　就这样一匕首下去，就那薄薄的衣服，肯定会被刺穿，而那枕头，肯定不能幸免于难。
　　慕远咧嘴一笑，拿来那多功能服，下方的枕头还是完好无损。
　　慕兴军瞧了一眼那枕头，然后一把夺过慕远手中的“内衣”。
　　打开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丝毫破损的痕迹。
　　“你小子……假把式吧？”慕兴军狐疑地说了一句。
　　慕远耸耸肩，道：“你可以自己试试嘛。”
　　慕兴军也是一个实干派，接过那把匕首，试了试锋利度，然后照着慕远刚才的方法，可劲儿地糟蹋……
　　结果，一切如旧。
　　“还真行？不过……枕头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吧？要不你去厨房弄块猪肉进来？”慕兴军变得兴致盎然。
　　慕远脖子一缩，道：“我可不去！”
　　“要不……你还是先试试冬暖夏凉的效果吧！有了这衣服，这夏天也就不那么煎熬了不是？”
　　“也对！”
　　几分钟后，慕兴军满脸的兴奋。
　　“这可真是好宝贝啊！现在的高科技，就是牛逼！”
　　“不管它防刺不防刺，就凭着穿在身上舒服这一点，也不愿意脱啊！”
　　“这兼职就是夏天的避暑神器嘛！”
　　“对了，你不是说有三套吗？你自个儿留一套，剩下那套……”
　　慕远当即道：“剩下那套当然是给老妈留着的。”
　　慕兴军甚是高兴，不过又有些犹豫，道：“那你女朋友……”
　　“我女朋……呃，你说瑾秋啊？”慕远心头一动，便道，“这套衣服可是秘密，我和瑾秋现在还只是在谈朋友呢，等她啥时候进了门，我再想办法去给她弄一套。”
　　慕兴军想了想，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哎！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对谈对象这事儿太随意了。今天谈得好好的，说不定明天就分了，这点……确实不够稳妥。”
　　慕远咧嘴笑笑，这话他真没法接。
　　“你以后……还能弄到这宝贝衣服？”慕兴军忽然又问道。
　　慕远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道：“能倒是能弄到，不过有难度。”
　　“哎！我还想让你再弄两套换洗呢，既然有难度，那就算了。”慕兴军甚是洒脱地笑了笑。
　　慕远差点没抽过去……
　　“老爸，这是高科技材料制成的，这种材料具有自我清洁的功能，不用换洗的，你到时候试试就知道了。”
　　“真的？”慕老爹可高兴了。
　　毕竟，对于一个不喜欢炎热的人来说，这宝贝衣服绝对是夏日福音。


第712章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慕远终于还是让老爸信了自己的话。
　　至于信了几成，慕远并不是很在乎。
　　反正只要自己老爸愿意将那衣服穿在身上，同时也同意去说服老妈把这衣服穿在身上，这就足够了。
　　而且，以慕远对自己老爸的了解，他铁定不会将这事儿说出去的。
　　其实就算说出去，慕远也无所谓。
　　大不了就把锅往那几个国际大盗身上甩，反正那几个家伙也见不得人，其中一个更是连尸体都凉了，这不是绝佳的背锅材料吗？
　　反正，肯定不会有人怀疑自己是通过系统得到的……
　　在家里吃了顿午饭，慕远便又和苏瑾秋一道赶回了西华市。
　　在与父母分别的时候，老妈脸上表情那叫一个高兴。
　　这让慕远有些迷惑，搞不懂是咋回事。
　　结果走了不到十分钟，自己电话就响了起来，是老爸打过来的。
　　“爸？我这不刚走吗？怎么就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里传出慕兴军的声音，压得很低。
　　“听说你们同居了？”
　　“啥？”慕远当场就惊呆了，虽然自己内心是想着同居的，但自己这明明与同居没半毛钱关系好不好？
　　“你小子还想瞒着？刚才苏瑾秋都将所有事情都给你妈妈说了。”慕兴军道。
　　“我……”
　　“好了，你也别狡辩，我也不是要批评你。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注意安全！”慕兴军道，“对了，还有，如果你没确定是否要与别人过一辈子，就别祸害别人。”
　　说完，也不等慕远回答，慕兴军直接挂了电话。
　　慕远一脸懵逼……
　　数秒后，他脑袋机械地朝苏瑾秋看了看，看到的却是苏瑾秋那张纯正无邪的脸。
　　“怎么了？”苏瑾秋茫然问道。
　　慕远连忙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没什么。”
　　苏瑾秋这样子，不像是给自己挖坑的样子啊！再说了，这坑不仅是挖给自己的，她自个儿不也同样在坑里吗？
　　可问题出在哪儿呢？
　　慕远相信，老爸不会骗自己，而老妈也肯定不会欺骗老爸。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或许……中间有什么误会。
　　说不定是苏瑾秋说目前他们合租，住在一起，让老妈认为他们同居了呢？
　　这个可能性肯定是有的。
　　那么……是否需要给父母解释清楚呢？
　　慕远思索片刻，认为这是没必要的，说不定这对自己来说还是好事。
　　这般误会之下，父母就更不会怀疑自己与苏瑾秋的关系了，当然也就更不可能让自己去与某位青梅竹马去相亲了。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这次与苏大记者坐高铁，慕远没有急着抽卡。
　　毕竟都住一起了，还怕没有抽卡的机会？
　　一路上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气氛倒也无比的契合。
　　……
　　星期一悄然来临，原本充满开心气息的西华市瞬间弥漫着忧伤。
　　慕远对此倒是没多少感觉，上班是他乐意的，甚至每天巴不得多上会儿班。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任何一个人，如果知道上班能给自己带来一套未来世界的武装机甲，可以遨游太空，这个人的工作热情肯定也会爆棚。
　　此刻已经接近九月，距离慕远所期待的马拉松长跑还有很长的时间，也因此，距离慕远给首付在西华市按揭一套房子也同样很遥远。
　　其实在上次回昌黎县看望自己父母的时候，他们二老也提过要给自己在西华市买房的事情。
　　他们毕竟工作了这么多年，给首付还是没问题的，但却被慕远给严词拒绝了。
　　自己都从大学校门走了出来，工作差不多半年了，哪还能找父母要钱呢？
　　emmm……如果自己实在没办法可想，让父母资助资助倒也可以，但自己明明是有办法的，还去花父母的积蓄，慕远自己心里那一关过不去。
　　在慕远给出保证，最迟明年凑齐首付的情况下，慕老爹老两口除了欣慰，还是欣慰。
　　至于他们到底是怎么决定的，便只有他们自个儿才清楚了。
　　反正慕远是打算靠自己努力去买房的。
　　当然，如果有另一半愿意与自己一起努力就更好了，比如苏瑾秋……
　　可惜慕远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事儿也就只能无限期延后。
　　现在慕远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案子上，主要任务也是赚取侠义值。
　　省厅那边虽然还没给出正式文件，但慕远觉得，这兼职自己多半是推不掉的。
　　呃，兼职？
　　那自己岂不是算做了两份工作？有没有补贴啊？
　　好吧，只要大案子多，立功受奖的机会也就多，这样一来也能为自己的赚钱大计提供一些帮助。
　　不过现在距离小毛升级还遥遥无期……嗯，至少还得十来天。
　　自己回一趟昌黎县，侠义值直接减额五百，现在就只有不到七百点了。
　　星期一一上午，慕远作为重案大队的副大队长，先是召集队上的三位中队长询问了一下各中队的案件办理情况——遇到一个不管事的大队长，和一个不管业务的教导员，他这个副大队长也挺无奈的。
　　好在他也只需要过问一下案子，其他方面的管理也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而他过问案子的主要目的，便是为了让自己心里有谱：什么时候可以再交案子给另外两个中队办理。
　　一上午的功夫，慕远扫了几件案子，过程可谓是波澜不惊。
　　重案大队的侦查员们也习惯了这样的节奏，其中一件抢劫案落在了重案大队三中队头上，谁让这些混蛋短时间里作案两次，且流窜于两个区的辖区呢？
　　“现在抢劫案越来越少了，你们能接到这样的案件，应该感到高兴！”二中队中队长贺铁一本正经地安慰着三中队的侦查员们。
　　迎接他的却只有三中队的白眼，然后他灰溜溜地窜出了三中队的办公区。
　　而在另一边的办公室，一中队二组的马宇正带队值班，电话没响，他便观察着导侦群里，看着慕远装辶……呃，破案。
　　忽然，他看到里面有人发出了一条信息。
　　“慕队，我们这边有人反映了一个情况，能否麻烦慕队你亲自过来一趟？”


第713章 只是一场意外？
　　这个消息一出，群里顿时一片安静。
　　发出这条消息的是锦川区刑大的李铭。
　　李铭原本也不是冷场王，只是他这句话放在群里就太突兀了。
　　慕远在这个群里、乃至于在整个西华市刑侦条线，威信绝对是大魔王级别的。
　　你说让他去就去？好吧！如果真有案子，你把理由说出来，这家伙绝对跑得比谁都快。
　　但你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就让慕大队长去你那儿，这是觉得慕大队长每天很闲吗？
　　而在另一间办公室，在那消息发出后不到半分钟，慕远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李铭，有事？”
　　“慕大队，我们这边有件事情，刚刚才群里说了，想麻烦慕队您过来一趟，您看方便不？”李铭非常客气地说道。
　　慕远还没来得及去看消息，听了李铭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事？”
　　“嗯……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派出所接到一个求助，说是有人坠河了。这些天我们一直在沿河搜索尸体，结果却什么都没找到。”
　　慕远微微一愣，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尸体？”
　　对于这个慕远倒是没有不好的看法，他在找尸体方面也是有着自己的优势的。
　　只不过就找尸体这样的事情，有必要在群里说了，然后又给自己打电话吗？既然你都找了这么多天了，也不用急着这一时半会儿吧？
　　李铭却道：“不是！找尸体这种事情哪能麻烦慕队您啊！是这样的，当时是坠河女子的丈夫报的警，也没有其他目击者在场，因为近期网上爆出了几件丈夫杀妻一类的案子，那坠河女子的父母就找上了我们派出所，说是怀疑他们的女儿不是自己掉下去的，而是被女婿给推进河里的。”
　　“你们觉得……这有可能吗？”慕远问道。
　　李铭苦笑，道：“我们也拿不准啊！”
　　慕远顿时明白了。
　　正因为拿捏不准，所以才找上自己。
　　“你们调查过没有呢？”
　　“自然是调查过的。”李铭道，“不过根据调查的结果，那失踪女子与丈夫的关系很好，丈夫应该不具备作案动机。”
　　慕远满是无奈。
　　说实话，虽然近期确实爆出了几件丈夫杀妻的案件，但每年跳楼、跳河、跳崖自杀的人更多，失足落水、坠楼的人更是不少，相比起后者，前者的数量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当然，任何时候出现了这种事情，调查肯定是要认真调查的。
　　不管有没有人提出这方面的怀疑，亦或者引起舆论关注，警方都会尽最大可能地调查，调取一切可能证明的证据。
　　但在调查清楚之前，那父母仅凭着近期网上爆出的热点事件，就认为自己女儿也是死于他杀，这就确实有些武断了。
　　“那……我过来一趟吧！”慕远应了一声。
　　“慕队，这事儿……暂时不能让外人知晓，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种事情很敏感，容易被炒作。”
　　“明白！我们会尽快调查出结果的。”慕远如是说道。
　　……
　　慕远这次是单独前往锦川区的，因为几个中队都在忙着自己的案子，而眼下这个事情，还不确定是案件，没必要带人前往。
　　没过多久，慕远便到达了锦川区分局。
　　“慕队，快请进。”李铭和锦川区刑大万达队长一起在门口迎接。
　　慕远将车停好，与万大队并排往里走。
　　“万大队，坠河之人的父母呢？”
　　“我们先让他们回去了。”万大队道，“这对老人也确实可怜！就这么个女儿，现在还生死不明。”
　　“事情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慕远问道。
　　万大队道：“是五天前坠的河。当然，这个时间是坠河之人的丈夫说的，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去证实。”
　　慕远心头一喜。
　　还好，只要没超过十天，自己就能完全将现场还原出来。究竟是意外坠河还是他杀，也就一目了然了。
　　“是在什么地方掉下去的？”慕远问道。
　　“南河街那边，有段江景公园，那男的描述说就是从那边上掉下去的。现场痕迹我们也看过了，基本上可以确定当时确实有人掉河里了。”
　　“那先去现场看看吧！”慕远点头说道。
　　万大队自然应许。
　　对于公安部门来讲，遇到这种事件，不管是自杀、他杀或者意外死亡，最终都要拿出一个结论，这也是对死者以及死者亲属的一个交代。
　　当然，警察毕竟不是神仙，不排除存在那种排查不出结果的情况，但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管是万大队还是其他人，接到这样的警情，自然不希望这样一个事件在自己手上无果而终。
　　当下万大队让李铭去开了辆民用车过来，三人一道前往南河街。
　　南河街距离锦川区分局不远，不到五分钟，他们就到了那座公园。
　　这些年城市发展很不错，类似于这类规模不是特别大的公园，在城市里随处可见。
　　慕远三人步入公园，这里绿化做的很不错，树木高大茂密，在这炎热夏日倒是一消暑的好去处。
　　他们没走几步便看到了公园靠河一线的石质栏杆。
　　这些栏杆看起来非常结实，工程质量控制得很不错。
　　“根据当时那男的指认，他老婆便是从这儿掉下去的。”万大队说道，“当时都凌晨1点多了，他们路过这里，他老婆一定要去爬到栏杆上走走，让他在下面拉着。可没走几步，女的脚下一滑，直接掉进了河里。”
　　“他老公不是拉着吗？”
　　“我也问过他，可他说这栏杆很宽，他们经常晚上路过这里，他老婆都会到石栏杆上走走，一直都没出什么事，他也就没有很认真地拉着。”
　　慕远眉头一皱，问道：“经常爬这栏杆上走？这是嫌自己命长吗？”
　　“……”
　　“都凌晨一点了，他们怎么还在公园里闲逛？”
　　“这两口子和别人一起开了家火锅店，一般都会忙到晚上12点多。而从火锅店到他们家，正好要经过这个公园。”
　　慕远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伸长了脖子瞅了瞅石栏杆。
　　石栏杆宽约一尺，用料很吼道。
　　整个栏杆表面很平整，正常情况下不存在滑倒的可能。
　　当然，人走在这种石栏杆上与在地面上行走完全是两回事。
　　哪怕同为一尺宽的区域，在地面上完全能走得稳稳当当，而到了栏杆上说不定没走几步便掉下来了。
　　“有掉下去的准确时间吗？”
　　“按照那男的的说法，是凌晨1点20分左右，具体时间他记不清楚了。不过这也理解，如果真是意外落水，他老婆掉下去的那一刻他就完全慌了，哪会专门去看时间？”
　　“事后我们调取了附近的监控，根据视频资料，我们判断落水时间应该是在1点12分左右，前后差错不会超过五分钟。通过监控画面，我们可以确定当时这对夫妻确实一起进了这座公园，而在对方报警时间之前，周围监控并没有记录下二人离开的场景。”
　　慕远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他认真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过实际上却是在暗戳戳地使用时光回溯符。
　　这不是唯一的办法，但却是最快捷的办法。
　　换做正常的案件，慕远宁愿按照正常破案流程去侦办，一方面使用时光回溯符投入较高，另一方面依靠自己的侦察能力破案，更能实现自我提升。
　　可眼下这件事情，明显不适合拖得太久。
　　一旦这个时间在网上被炒热，警方的工作就会变得非常被动。
　　虽然慕远并不害怕什么，但麻烦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越好。
　　只有先找到真相，再以此反推，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还原整个事情的经过，然后才能将这个事情公诸于众。
　　慕远现在使用时光回溯符已经非常熟练了。
　　意念一动，眼前的白天瞬间变成了黑夜，除了零星几盏路灯还孤独地亮着之外，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也就仅此而已了，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继续……这次倒是看到人了。
　　画面中，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站在栏杆上，张开着双臂，有点晃晃悠悠的感觉，而她的右手，还牵着一个男人，对方在地上走着。
　　慕远心头一动：“看这两人的状态，确实不像是有矛盾的样子。
　　“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虽然这样想着，但慕远却还在继续使用时光回溯符。
　　他希望能看到那女人落水那一刻的画面，唯有这样，才能确定到底是意外落水还是他杀。
　　就算为此耗费较长的时光回溯时间，也是值得的。
　　终于，在第六次使用时光回溯符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女人落水那一刹那的画面——人已经悬空，正朝江面跌落。
　　慕远不仅看到了这一幕影像，就连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落水女子脸上的表情充满惊悚，但慕远并未从其脸上看出愤恨之意。
　　如果真是他丈夫直接把她推下江的，那么在那一刹那，落水女子脸上的表情肯定会更加愤恨。
　　至于那落水女子脸上的惊悚——失足落水的那一瞬间，有惊悚感也是正常的。
　　而他丈夫，那一刻似乎傻眼了，整个人趴在栏杆上，嘴唇大张，是在大喊。
　　因为慕远属于身临其境的时光回溯，他听到了这人喊出来的话。
　　但他只听到了一个字，于这件事情并无太大意义。
　　慕远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用时光回溯符将这几秒完全“回放”出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死者失足落水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可惜慕远所看到的，无法拿出来作为证据，也没法摆出来说服坠江女子的父母。
　　那么整体“回放”的意义还大不大？
　　要不……就按照目前推论结果去做证据收集，以便让死者父母心里好受一点。
　　就在慕远要做决定的时候，他脑子里忽然回想起刚刚看到的落水女子前后的两幅画面。
　　没错，在落水那一刻，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惊悚！
　　但这能说明什么？


第714章 一道白影
　　这什么也不能说明！
　　毕竟任何人在失足落水的那一刻，神色都会变得惊慌。
　　这是条件反射，再正常不过。
　　慕远心有不甘，最后一咬牙，既然都确定了这女子落水的那一瞬间，往前推一两秒，绝对能将她落水的原因给搞清楚。
　　这样想着，慕远一咬牙，再次使用时光回溯符。
　　以前慕远使用时光回溯符，都是开始即止，所查看的并非是“录像”，而是取了一张照片。
　　这次却不一样，慕远开始时光回溯后并未停止，而是任由眼前的时光流逝。
　　画面中，男子牵着那女子的手，而那女子站在栏杆上，一脸幸福地向前走着。
　　这场面，任谁也想不到下一秒便是生离死别。
　　眨眼间，那女子表情突然一变，一声尖叫，身子一晃，便朝河里栽落下去。
　　那一瞬间，慕远完全捕捉到了女子脸上的表情，那种惊悚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这说明，她至少不是自己跳河自杀。
　　与此同时，慕远还将女子落水前后那一瞬间，男子的表现尽收眼底。
　　他没有任何推搡的动作，哪怕只是小幅度的动作都没有。
　　而且在女子惊叫并落水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做出了拉的动作，脸上的慌乱不像是作假。
　　这说明，这女子的落水，不是他丈夫所为。
　　难道这个案子真的只是意外落水？
　　慕远虽对一条生命的逝去感到遗憾，但现场没有证据支撑，便只能排除他杀。
　　就在慕远准备寻找证据证实意外落水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细节。
　　这女子在露出惊悚表情的那一刻，双眼却在直视着一个方向。
　　如果是单纯地失足落水，在这种慌乱的状态下眼神不会固定在一个方向，但明显眼下的情况与此不符。
　　他脑子里再次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画面……
　　时光回溯的画面仿佛铭刻在慕远脑子里，他完全可以在任何时间提取回溯场景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比如，女子在十足落水的那一瞬间，是先神色变得惊恐，然后脚下方才一脚踏空，跌入江中。
　　很明显，这有点反常。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十足落水，肯定会在失足后才会感到惊慌。而不是在失足之前就预料到自己要失足，然后先“慌一下”。
　　这种现象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女子的失足落水，可能与受到了某种惊吓有关。
　　这让慕远皱起了眉头。
　　深根半夜的，受到惊吓……貌似也很正常。
　　有的人晚上一个人走夜路，都能把自己吓得魂不附体呢。
　　更何况这女子也只是瞬间受惊。
　　只不过她受惊时所处的位置不是很好，直接酿成了后面的后果。
　　可反过来讲，她到底为何受惊呢？
　　这一刻，慕远对时光回溯符颇有诟病了。
　　这玩意儿为什么开的是第一人称视角，而不是上帝视角呢？
　　如果是开的上帝视角，自己完全可以将周围的一切动静尽收眼底。
　　可现在这第一人称视角就很蛋疼了，自己就像是一个摄像机，只能观察固定方向的场景。
　　哪怕自己这个摄像机是自带云台的球机，但若是刚好没有看到所需要的场景，那不也白搭嘛。
　　现在，想要弄清楚这女子到底受到了什么惊吓，还得用一次时光回溯符。
　　关键是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慕远也没去顾虑那么多了，仔细地盘算了一番那女子受惊吓时目光所看的方向，然后他自个儿也转向那边，同时使用时光回溯符。
　　周围的光线瞬间暗淡！
　　“呀……”慕远一声惊呼，突然想起这时候还陪着万大队三人一起看现场呢，惊呼个什么鬼？
　　于是他瞬间收了声。
　　“怎么了？”万大队突然好奇地问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这个案子上的？”
　　慕远倒是想否认，但考虑到如果这时候否认，岂不是承认自己心不在焉？
　　这岂不是会影响自己的光辉形象？肯定不行。
　　“是的！不过……现在还没有太多的眉目，等我再看看之后再说吧！”
　　慕远这般说了，万大队也不好追问。
　　毕竟，慕远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那个陪他一同出差的小辅警了，而是市局重案大队的副大队长，论级别，可不比他低。
　　慕远继续左右四顾，实际上这不过是做做样子，他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那画面，确实够惊悚的。
　　特别是在使用时光回溯符的情况下，所看到的画面比那什么3D电影逼真多了，除了不具备实体之外，视觉感官完全与真实无异。
　　那一刻，他看到了一道影子从前方一棵树上飘下。
　　一条白色的裙子，在黑夜中显得有些刺眼，而那道影子的头部鲜红鲜红的，仿佛冒着血光。
　　这样的场景，出现在黑夜中，胆小的说不定能被吓晕。
　　好在慕远的定力还算不错，刚才之所以发出那声惊呼，更多的是因为这个情况确实太出乎他的意料。
　　既然现在已经看清楚了，慕远也就不怕了——作为一位有着丰富尸体解剖经验的大佬来说，肯定不可能相信鬼神的。
　　所以看到那一幕，慕远在惊异之后，最先想到的便是这是有人故意摆弄出来吓人的。
　　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动机又是什么？
　　慕远还是一头雾水。
　　好吧！慕远暂时压住了追查动机的想法，他明白，现在当务之急，是确认那飘下来的人影确实是人为的，同时还需确认到底是谁做的。
　　前者要确认很简单，只要在让小毛用一次时光回溯符就行。
　　之所以让小毛用，是因为这黑灯瞎火的，慕远视野确实有限，更何况那飘下来的白色人影距离他们目前所站立的地方差不多有二十多米。若是白天，那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可当时间回溯到凌晨1点左右，那就是一团漆黑了。
　　而小毛不一样，这家伙能夜视呢。
　　更何况它还可以抵近观察。
　　可自己这时候要是凑过去，别人问起自己也不好解释。
　　随着慕远念头的转动，小毛已经飞临上空，然后无比灵活地钻进了那片树丛中。
　　那是一棵非常高大的树木，慕远并未立刻使用时光回溯符，而是让小毛在树上仔细观察了一下。
　　但因为时间已经过去数日，夏日里雨水又多，前两天才下过一场暴雨，树上所有的痕迹都给弄没了。
　　无奈之下，慕远还是只能动用时光回溯符了。
　　这时，猫头鹰的宽阔视野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如果是慕远本人，至少得使用三次时光回溯符，才能将周围的全景尽收眼底。
　　而小毛，却只需要两次。
　　只用了一次时光回溯符，持续时间差不多有0.3秒，慕远捕捉到了一副画面。
　　在这画面中，一个人攀附在树上的一根大枝桠上，那飞落而下的人影正是控制在他手上的，而控制的方式很简单，就是一根细长的绳子。
　　这个人头上浓罩着一个黑色的头套，完全看不清面容。
　　确定了此事是人为的之后，慕远不得不面对第二个更难的问题。
　　这个人到底是谁！
　　虽然那人带着头套，但慕远还是能判断出她是一个女人。
　　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深根半夜地跑这里来，肯定是有目的的。
　　从现场的结果来看，她的目的就是吓人。
　　至于是不是为了将对方吓到河里去淹死，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她纯粹只是恶作剧吓一吓那坠河女子，只能说这女人玩心太重，且做事没有分寸。
　　而其行为也只构成过失致人死亡——如果那坠河女子确实已经身亡。
　　不过这可能性不大，毕竟都这大晚上了，谁这么无聊跑到公园里扮鬼吓人？
　　但如果她吓对方的目的就是让对方坠河身亡，那这事情就复杂了。
　　不说动机，仅仅是对方能做出这样一番布置，就说明这人很不简单。
　　首先，这女人对这对夫妻的情况非常了解，知道这是他们晚上回家的必经之路，甚至她还知道这位妻子经常在那栏杆上行走。
　　毕竟，若是没摸清楚这一点，她那做法也最多就是把对方吓一跳。
　　甚至她连这男子没有抓紧自己老婆的手这一点都算计进去了。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之前。
　　这女人为何要处心积虑至这女子于死地呢？
　　她们之间是否有什么矛盾？
　　很显然，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至少这不是用眼睛看就能看出来的。
　　慕远稍稍思考了一下，眼下倒是可以确认一件事情，那就是这男子是否发现了那骑在树上的女人，或者说他是否看到那从树上飘下来的影子。
　　仔细地将事情前后经过回想了一遍，确认了这男的在其妻子落水的那一刻便慌了神，只当自己老婆是十足落实水，根本没去考虑其他可能，自然也就没去仔细查看周围的情况。
　　别说是发现那树上的女人了，就连那飘下来的“人影”都没看到。
　　“看来这男的真是无辜的。”
　　“不过那树上的女人既然是故意过来吓这女子的，那就说明她们之间可能存在某些恩怨。”
　　“既然有恩怨，那么这女子的丈夫应该也是认识树上这女人的。”
　　“只是不知道她后来与那男子有没有见面。不过……既然男子只说了自己妻子是不小心坠江的，那么多半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的。”
　　再次仔细地核查了一番，当即说道：“万大队，我们先回去吧！”
　　“慕队，可有什么收获？”万大队颇有些忐忑。
　　慕远道：“收获肯定是有的，不过还需要进一步印证。麻烦你让队上通知一下报警人，也就是失踪女子的丈夫，我有些情况想向他了解一下。”
　　万大队一听有收获，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至于通知报警人过来了解情况，这不过是小事。
　　回程途中，万大队不是扭头看向慕远，他此刻心里像猫爪一样，就想知道慕远到底有什么收获。
　　回到锦川区分局，慕远便先占据了一间询问室，等会儿那男子过来后，他需要做一份笔录。
　　笔录很重要！既是定罪判刑的依据，更是确定工作轨迹的一种方式。
　　慕远没等太久，万大队和李铭一道，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刚刚用过时光回溯符，慕远一眼便认出了这青年男子正是报警人——也就是在江边，没能拉住妻子的手，使得其坠入河中的男子。
　　“慕队，这位便是报案人，他叫王思宇。”
　　慕远起身，指了指桌子对面的那张椅子，道：“王先生，你先请坐。”
　　王思宇表情有些颓废。
　　这也很正常，毕竟妻子在他面前坠入河中，到现在都生死未卜呢。
　　“李铭，你先忙你的去吧！我陪慕大队一起做这份笔录。”万大队一本正经地安排道。
　　一般来说，他这样的大队长已经不会亲自做询问笔录了，最多也就是一些重要的犯罪嫌疑人才需要他出场。
　　可这次慕远亲自询问王思宇，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可能会有一些收获，他便安耐不住好奇想要参与进来。
　　李铭咧了咧嘴，道：“万队，我现在也没其他事，我就在这里旁听吧！”
　　“行！”万大队很干脆地答应了，旁听也是一种学习的方式嘛，值得鼓励，“那你来记录吧！”
　　“好！”李铭很痛快地答应了。
　　慕远倒也没推辞，毕竟有人愿意帮着打字也挺不错的。
　　“王先生，你能将那晚上的情况再详细地讲述一遍吗？”
　　王思宇点了点头，便一字一句地开始描述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店里客人比较多，关门相对晚了一些……”
　　对于前后的经过，慕远虽然没有通过时光回溯符逐一查看，但他从王思宇的陈述中，知道他并没有撒谎。
　　至于后面最核心的那部分内容，与慕远亲眼看到的场面印证，同样证明了他说的都是事实。
　　而在他妻子胡甜坠江后，他沿着栏杆跑动了一阵，试图下水救人，但由于夏天江水湍急，他没找到机会。
　　再后来，他便报了警。
　　整个过程便是如此！
　　慕远稍顿了一下，问道：“王先生，你仔细回想一下，在你妻子坠江的那一刻，她究竟是先发出了惊呼呢？还是先往下坠？”
　　“啊？这个……应该是先惊呼……先往下坠？”王思宇表情甚是迷惘，苦笑一声道，“警官，这个……我确实记不清楚了。”
　　“你在仔细想想！”慕远认真地道，“你当时不是拉着她的手吗？你是手先感受到她身体失去平衡，还是耳朵先听到她的呼喊声。”
　　王思宇再次陷入苦思，半晌后道：“当时……我们在闲聊，我正看着她……她好像……一句话没说完，就一声惊叫，然后身子一斜……对了，她是先发出了喊叫声……应该没错。”
　　虽然这样说着，但王思宇的语气并没有表现出太足的底气。
　　毕竟那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记不太清楚也是很正常的。


第715章 你说的有道理
　　慕远紧紧地盯着对方，王思宇果然苦涩地说道：“我……确实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慕远却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你回忆一下，近期有没有与人结怨？”
　　王思宇立刻道：“没有啊！我们夫妻脾气都很好，没有与人结怨。”
　　忽然，王思宇面容一变，问道：“警官，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怀疑我妻子是死于他杀？这不可能，当时现场就我和我老婆，根本没有第三者在场。而且我敢肯定，胡甜真的只是脚下一滑，掉进了河里的。”
　　他那言之凿凿的样子，让坐在一旁的万大队皱了皱眉头，带着一丝迷惑看向慕远。
　　其实在万大队的心中，他已经认为这就是一起意外落水事件了。
　　根据王思宇的描述，如果这个案子可能是他杀，那么这个“他”就只能是王思宇。
　　可看王思宇刚才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事情毕竟涉及到一条人命，我们必须得谨慎。而且，你的岳父岳母专门找到我们公安机关，认为胡甜坠河不是意外。”
　　王思宇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他们肯定怀疑是我把胡甜推到河里的。这个我也能猜到，当初我和胡甜走在一起，他们就不是很赞同。所以，他们二老一直对我有意见。而且，这次胡甜落水，我也有责任。当时我若是把她拉紧一点，说不定就将她拽住了。”
　　说到最后，王思宇声音有些哽咽……
　　慕远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刚才讲述的情况，我也基本相信。不过这世上，有些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还是在晚上。我想……你也不希望你妻子死得不明不白吧？呃……当然，你妻子也可能还活着，毕竟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尸体。”
　　王思宇颇为感激地说道：“谢谢警官！不过……我觉得胡甜活着的可能性……很低了。她如何还活着，不可能不联系我的。”
　　慕远颔首，道：“先不讨论这个吧！你再仔细思考一下，近期有没有什么反常情况。或者说你妻子有没有给你说过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
　　王思宇再次陷入沉思，然后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真不记得有什么反常情况了。”
　　慕远停顿了一下，转而问道：“那……你们晚上回去，经常路过那座公园的事情，又有谁知道呢？或者说，有谁知道你妻子经常在那石栏杆上走？”
　　“这个……知道我们回去要路过那公园的人挺多。但知道我们要走石栏杆的人，很少。毕竟，这只是生活上的一些细节，我们也没必要到处说不是？真正知道这个事情的，估计就火锅店的那些人以及几个要好的朋友。毕竟有时候我们也会一起路过那公园，我妻子也喜欢到那上面走走。”
　　慕远虽对胡甜的这一习惯很想吐槽，但毕竟事情都发生了，对方又生死未卜，他也没说出口。
　　“那你们与这些人有没有什么冲突呢？”
　　“没有！”王思宇很干脆地说道。
　　慕远看了王思宇一眼，看来这是问不下去了。
　　“那这样吧！你回去后好好想想，如果想起什么，请立刻与我们联系。”慕远说道。
　　王思宇应了一声。
　　他有些踌躇，似乎对自己能否想起什么不报太大希望。
　　随后，签字、按手印……
　　王思宇离开了询问室后，万大队终于憋不住了。
　　“慕队，你为什么怀疑那胡甜坠江，可能存在人为因素？”万大队有些无法接受地问道。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这个可能性很大。”
　　“为什么？”
　　“胡甜是一个成年人，正常情况下，她走在那石栏杆上，是不会那么容易掉下去的。而且，大晚上地走在那栏杆上，肯定非常谨慎，人的潜意识里会向着内侧倾斜。这种情况下，就算真的不小心失足，在下意识之下也会向内侧倾倒。”
　　“可……总不能有人把胡甜往外推吧？王思宇都说了当时现场没有其他人。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最有可能作案的便是王思宇了。”
　　慕远摇了摇头，道：“也不一定是有人推。比如当时胡甜受到某种惊吓，大脑在瞬间处于空白状态，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也是可能掉入江中的。”
　　“惊吓？”万大队一脸不解，“什么惊吓能只吓着胡甜，而王思宇却是毫无所觉？”
　　慕远说道：“这个可就多了！刚才王思宇不是也说了吗？在胡甜落水的那一刻，王思宇眼睛一直注视着胡甜，也就是说，胡甜视野前方是什么情况，他并不知道。”
　　“好吧，就算你说的这个情况成立，最多也只能证明胡甜是受了惊吓掉进江里的。那时候都凌晨1点了，说不定某种视觉上的错觉，都能带来惊吓的效果呢。这也不能证明胡甜是被人故意吓到江里的不是？”
　　慕远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也不能否决我说的那种可能不是？只要存在可能，我们就应该去调查。”
　　万大队确实无言以对。
　　慕远道：“等会儿我再去现场一趟！”
　　“我也一起去……”
　　“你们不还在搜索尸体嘛，这也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呢。”
　　“呃……好吧！那让李铭陪你去吧。”
　　“也行！”
　　慕远这次倒是没有反对。
　　……
　　李铭此刻的想法其实与万大队差不多，理智告诉他慕远此行不可能发现什么。
　　但不知为何，他脑子里却又有那么一些侥幸，万一能有所发现呢？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警车便停靠在了那座公园旁，慕远和李铭一道重新站在了那围栏前。
　　慕远来到胡甜落水的位置，二话没说，直接爬上了石栏杆，甚是轻松地在上面走了几步。
　　挺稳的！
　　随即，他停下身子，目光注视着前方……
　　正面，他所观察到的是一棵树，很大的一棵桂花树，枝繁叶茂。
　　慕远猛然从栏杆上跃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那树前。
　　几个小时前，他就曾让小毛搜索过一遍这棵树了，但却一无所获。
　　但就在刚才询问的过程中，他又让小毛对这棵树进行了更为细致的观察。
　　这一找啊，还真有收获。
　　其实这并不意外，毕竟一个人爬到那树上，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的。哪怕前几天下雨冲刷了一遍，但这毕竟只是雨滴冲刷，又不是直接泡在洪水里，留下一些比较“顽固”的痕迹还是有可能的。
　　不过，小毛找到的这些痕迹无证，不能由小毛直接弄下来，还需要自己带人到现场来固定证据。
　　所以慕远这才急着再过来一趟。
　　现在前戏也做得差不多了，慕远自然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李铭，你看这树皮，是不是最近被蹭过？”慕远一副指点后进的样子。
　　李铭凑过去一看，只见那颗桂花树上确实有几片老树皮脱落了，露出相对比较新的树皮。
　　“好像……是的。”李铭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这样子，时间应该还不长。咦？看这里！这里也有。”
　　慕远打量了一下，甚是肯定地说道：“这应该是有人爬树留下的。这个位置……刚好在胡甜落水时视线的正前方。”
　　“你在下面等着，我爬上去看看。”
　　慕远说着，也不等李铭说话，便蹭蹭蹭地爬了上去。
　　“慕队……爬树比猴子还厉害。”李铭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随后他迅速把这个念头给驱逐出去了，怎么能用猴子来形容慕大队呢？太不尊重人了。
　　这时，慕远已经爬上了这棵桂花树的一根横枝上，他脑袋慢悠悠地转动着，搜索着每一个区域。
　　没过多久，慕远目光停留在一处枝丫上。
　　“这个……”
　　那是一根丝线，白色的。
　　慕远小心翼翼地取了几张照片，然后将丝线取了下来。
　　其实慕远也清楚，这根丝线对寻找嫌疑人并没有什么用处，但它至少能证明，最近几天，确实有人爬到这棵树上来过。
　　换做是农村某些长在路边上的树，经常有人爬也是很正常的。
　　可在城里，而且是公园里，一般也不会有人爬树——就算有熊孩子，那也只是极少数，正好爬了这棵树的可能性很低。
　　从目前发现的这些痕迹，可以判断这种爬树行为就发生在最近几天，这就够了。
　　搞定一切，慕远回到了地面上。
　　“果然有问题！”慕远扬了扬手中的物证袋，“这丝线勾在一段枝丫上，并不是很牢固，应该也是最近才挂在上面的。看那样子，应该是一副被树枝挂住，拉扯之后留下的。”
　　李铭心脏忍不住多跳动了几下。
　　虽然现在他们所发现的这一切，可能与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只是巧合。
　　但万一真是如此呢？这是否就能证明，胡甜的坠江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或许这个“人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夹杂着一些巧合的因素，但只要这个人真有主观故意，将其定性为故意杀人案，肯定是没问题的。


第716章 有意义吗？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
　　换个说法就很好理解了，比如持枪杀人！
　　一个人若是拿着一把枪嚷着要去杀人，而在射击过程中，子弹并不一定就能命中目标。最后总不能因为没有杀掉目标，就判定这个人不是要杀人吧？
　　“下一步怎么做？”李铭问道。
　　慕远道：“回去调监控！把当天下午到凌晨，这个公园附近的监控数据全给调出来。看看谁曾在这公园长时间停留过。这个人应该比较容易确定，只要这个人是在胡甜坠江前进入现场，而离开的时间又是在坠江之后就行了。那毕竟是凌晨1点多了，人流量很低，排查的难度不算大。”
　　他的这番话也算是给这个任务定了性——难度不高。
　　难度不高的工作总不能也让慕大队帮忙吧？
　　慕远和李铭也没在公园久呆，开着车便又回了锦川区分局。
　　此时锦川区刑大有些空荡荡的。
　　刑大的状态便是如此，一旦发生了大案要案，大部分人都在外面忙案子，办公室是很难看到人的。
　　就在慕远准备给万大队打个电话，将情况向其说一遍的时候，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号码挺熟悉的，这不正是万大队的吗？
　　“万大队，有什么事？”慕远公式化地问道。
　　万大队压抑着声音道：“慕队，人找到了……呃，应该说是尸体找到了。”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慕远心头一喜，虽然他并不觉得那尸体能给自己提供多大的线索，但这毕竟是重要的一环，能够早于破案完成，也是好事。
　　至少能让慕远名正言顺地将这案子当做一个故意杀人案来办。
　　“现在尸体在哪儿？”
　　“正送往殡仪馆呢。”万大队道，“我们已经通知了王思宇以及胡甜的父母，不过他们不愿意让我们做尸体解剖。”
　　对此，万大队也是很郁闷的。
　　不让做尸体解剖，怎么确定死者真正的死因呢？
　　说不定就是被王思宇弄死后再扔进江中也说不一定呢，呃……这只是一个比喻。
　　但不管是不是事实，胡甜的父母不允许尸检着实让人很郁闷。
　　这种情况以前倒也不是没发生过，只要没有证据证明这就是命案，如果死者家属不同意解剖尸体，警方还真没有太多的办法可想。
　　可现在坚持胡甜是被人所杀的便是胡甜的父母，阻止尸检的也是他们，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慕远听后，却很淡定地回答道：“不尸检也没什么！在这个案子里，尸检的意义不大，死者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死于溺水身亡。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藏在背后的事情给搞清楚。”
　　随后，慕远将自己刚才在公园里所发现的一切告诉给了万大队。
　　万大队瞬间感觉脑子嗡嗡的。
　　这案子……还这是案子？
　　“我这就赶回来！”万大队无比干脆地说道。
　　可以说，在这一刻，万大队的思想才彻底重视起来。
　　这也不怪万大队，这件事情，之前怎么看都是一场意外死亡，这种事情，警方只需要还原一下事实真相，并将最终的调查结果告诉给死者的家属，这种事情警方每年都要处理几起、乃至于十多起，没必要太过于重视。
　　现在听说了这真可能是命案，他想不重视都很难。
　　……
　　“这根丝线，真是从那颗歪脖子桂花树上弄下来的？”回来后的万大队第一时间就要去看那根丝线。
　　可在看到的那一刻，万大队又有些怀疑人生了。
　　在树上这种复杂环境下，还能把这样一根丝线给找出来，这是什么眼神？传说中的钛合金狗眼吗？
　　慕远没有回答，直接拿出手机把刚才拍摄的那些照片翻出来摆在万大队面前。
　　那丝线虽小，但手机的放大功能很强大，万大队看到那那根缠挂在树枝上的丝线……
　　万大队皱眉苦思片刻，还没用慕远提示，他就开始安排人员调查周围的监控了。
　　这项任务的难度确实不高，但却很耗时间。
　　好在现在有了视频结构化处理的工具，通过智能手段对视频监控进行分析处理，继而提取出对自己有价值的数据，这个效率绝对不是靠人去看能比的。
　　这座公园不是那种封闭式公园，就一个或者两个出口，它是开放式的，有多条路可以出去。
　　这也给监控视频的调取带来了一些难度，出口多、点位就多，自然耗费的时间也就更多了。
　　一共七个出口，每个出口都有一道监控。
　　七路监控视频调取出来，通过一番分析处理，屏幕上剩下的人真的不多了，就七个。
　　这七个人，全都是在当天晚上胡甜落水之前进入现场，且又是在胡甜落水后离去的人。
　　七个人，五男两女。
　　这样的人数比例就很正常了。
　　毕竟这深更半夜的，还在外面晃悠的人，男性比例相对要高一些。
　　那两个女人，一个只能看到背影，另一个则能看到一个侧脸。
　　“我们需要做一个侦查实验。”慕远看着这些人员信息，低声说道。
　　“什么侦查实验？”
　　“找几个人去那树上爬一下。将产生的树皮磨损痕迹与现在树上残留的痕迹做一个对比，以确定爬树之人的大致体重。这样我们就能对这七个人进行一个筛查，缩小调查范围。”
　　“这个……有意义吗？”
　　“当然有！”慕远无比肯定地说道。
　　万大队犹豫了一下，也没再反驳，反正做这个事情也费不了多少精力。
　　随着万大队吩咐下去，很快八个人聚在了一起，从90斤到160斤都有，差不多10斤一个档次。
　　至于更重的，便没去找了，因为根据他们的估测，通过视频筛查出的这七个人，应该没有超过160斤体重的。
　　两辆车把所有人拉回到公园。
　　为了能有一个更直观有效的结果，慕远直接让大伙儿就在那颗大桂花树。
　　最轻的90斤和100斤的人，都是锦川区刑大的女警。
　　他们虽是女的，但爬树的能力倒还不错。
　　更何况眼下也不是让她们真要爬到树顶……
　　每个人从树上爬过去，慕远都会认真地查看一下树上留下的痕迹，那认真劲儿，仿佛这痕迹上能看出花儿来一样。
　　万大队等人也同样在一旁观察，可在他们看来，这些痕迹虽然确有区别，但却无法这些区别到底说明了什么。
　　很快，八个人全都爬了一遍。
　　慕远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仿佛思考者一般，说道：“我觉得，当天晚上爬树的人，应该是一个女的。因为之前树上留下的这几道痕迹，确实与两位女同志留下的痕迹更接近。”
　　“女的？”万大队有些惊异，他刚才看着那通过视频筛查出来的七个人时，潜意识里就没去考虑那两个女的的嫌疑。
　　毕竟一般来说，这种事情不会有女的去做，而且爬树这种活儿，男的比女的具有先天的优势。
　　所以他在脑子里勾勒当时的场景时，潜意识里就将这个神秘人物定性为男性……


第717章 这……怎么认？
　　现在一听慕远说这爬树上的人是女的，万大队顿时就有点方了。
　　女的爬树也这样厉害？
　　好吧！先不管是女的还是男的，那爬树留下的痕迹，真能判断出一个人的大致体重？
　　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这与物理学上的牛顿定律有关，什么摩擦力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等等……
　　万大队陷入了这种自我怀疑又自我解释的迷糊状态。
　　“这两个女的……”万大队盯着被慕远“筛选”出来的两个女的，脸上带着一些迷惑。
　　“等会儿把王思宇通知过来，让他辨别一下是否认识这两个人。”慕远说道。
　　旁边的李铭忍不住说道：“慕队，用不着再通知过来吧？直接把两张照片发给他，让他先瞅瞅不行吗？”
　　慕远摇了摇头，道：“如果不当面完成，我无法确定王思宇是否撒谎。”
　　李铭微微一愣神，道：“他……没撒谎的必要吧？死的可是他的老婆。”
　　慕远道：“不能以我们的常识认知去判断案件当事人的态度，因为这种意识，很容易把我们自己带沟里去。”
　　李铭点了点头，一副深有领悟的样子。
　　现在时间也快中午了，李铭也没急着通知对方过来。
　　几人在食堂吃过午饭，万大队给慕远安排了一个带沙发的办公室休息。
　　当办公室的门关掉后，慕远却没有休息。
　　这个案子，有太多的蹊跷，不仅作案手法诡异，而且动机也很蹊跷。
　　按照慕远的想法，一个人作案，肯定是有作案动机的。
　　在这个案件中，刚才王思宇的表现，已经基本上排除了仇杀的可能，毕竟王思宇户胡甜作为两口子，以二人表现出的感情，如果胡甜真有涉及生死的大仇人，王思宇肯定是知道的。
　　除非结下的某些仇，连胡甜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可能性有，但却不大。
　　那么，如果不是仇杀，又会是什么呢？
　　总不能是吓错了人吧？
　　换做是其他杀人方式，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比如雇凶杀人杀手找错了目标。
　　但这个案子中采取的方式，利用了被害人的生活规律。
　　从这点也可以看出，要么，凶手是被害人很亲近的人，知道她喜欢在石栏杆上行走的规律；要么，就是对胡甜做过专门的调查。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不会出现吓错人这种情况。
　　所以，排除了仇杀，那剩下的可能就很少了。
　　比如……情杀。
　　这也是慕远要让王思宇亲自到公安局来做辨认的原因。
　　更何况动手的人又是一个女子，这确实很符合情杀的要件。
　　但不管王思宇一会儿过来后如何辨认，哪怕他直接认出了这两人中的一个，慕远也需要厘清这人进入和离开现场的轨迹。
　　然后借助这些轨迹，搜罗一些监控视频，固定好证据。
　　这些……到最后审讯的时候是用得着的。
　　时间过去了这几天，加之又下过雨，靠着自己那只鼻子肯定是讨不了好的。
　　其实慕远也考虑过用物质追踪器，毕竟自己从树上找到了一根丝线。
　　但……丝线毕竟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自己用物质追踪器一搜，估计全城都能亮起来。
　　那场面就很尴尬了。
　　所以，要最快地摸清轨迹，用时光回溯符是最稳妥的。
　　现在有小毛这个作弊器，慕远要确定轨迹就轻松多了，每次使用，都能刻画出一大段的位置，再加上监控视频的辅助，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随着慕远念头一动，小毛已经再次出现在了江边。
　　身处高空，俯视着下面的一切，感觉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随后，慕远在脑子里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时间，然后……回溯。
　　过程很简单，感受却非常强烈。
　　原本艳阳高照的场景瞬间变成了漆黑一片，除了天上的点点繁星和地上的微弱路灯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亮光了。
　　好在慕远现在使用的是小毛的视野。
　　夜视效果之下，感觉……还好。
　　慕远之前就已经确定了那爬上出的女子从树上下来的时间，现在慕远在原时间基础上做了一些增加，预估对方此刻已经冲上了马路。
　　事实证明，慕远的推断没有错。
　　他看到那道身影已经冲到了马路边上，正在横穿马路。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子已经取掉了头上的头套，看来是对自己刚才的行动很有信心，认为铁定不会有人怀疑胡甜落水的真实原因，所以很放心。
　　再说了，如果在视频监控之下还带着头套，估计被人看到就算不怀疑也会怀疑。
　　这里的监控设置非常的合理，只要从公园出来，必然会在监控下留下身影，区别就在于你是想留下背影还是面部……
　　估计这女人的想法也挺直接，躲不过，便不躲了。
　　反正她恐吓的过程无人知道，也不用担心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这个女人穿过这条晚上几乎没人没车的横街，到了外面的大道，伸手便拦了一辆出租车。
　　慕远记下了出租车的车牌号，然后再次控制着小毛在刚才那段道路上搜索，以期发现一些社会视频监控。
　　……
　　下午上班的时候，慕远精神奕奕，完全看不出是中午没午休的人。
　　他到办公室时，王思宇也已经过来了。
　　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情还是非常上心的——呃，这是废话，死的是他老婆，不上心才怪！尽管他觉得自己老婆就是意外落水身亡，但警察都这么拼命地调查，他有什么理由不上心？
　　不过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警察通知他过来搞辨认，可到底辨认什么，他却不知道。
　　见慕远进办公室，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个能“主事”的人，当即站起身来：“警官，你通知我过来，到底是辨认什么呢？”
　　慕远瞅了一眼坐在办公室里的李铭，他起身笑笑道：“慕队，这活儿，我可不敢提前干了。”
　　慕远倒也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不是谁都拥有慕远这样分辨真话谎言的能力的，所以为避免把事情给搞砸，李铭宁愿先在这里等着。
　　“我们通过周边的监控筛查出了几个人，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慕远刚说完，李铭已经打开了旁边的电脑，然后……顺手打开了图片。
　　随着慕远的手势，王思宇凑到了显示器旁。
　　王思宇首先盯着那一个侧脸，足足看了几分钟，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李铭有些失落，这有侧脸的人都没看出什么来，剩下那个就只有个背影，还能有什么收获不成？
　　不过李铭还是将下一张照片翻了出来。
　　当王思宇看到那张截图时，忍不住愣了一下。
　　然后，他抬头，一脸懵逼地看了一眼慕远。
　　此刻要不是他情绪确实不高，他都想将裤腿一提，质问一下对方：你应该只给我放一张腿的照片……
　　不过考虑到这样挑战警察的权威可能不好，他忍住了。
　　“警官，这就一张背影，我……怎么认啊？”
　　“你对这背影不熟悉吗？”慕远问道。
　　王思宇再次瞅了一眼，无奈说道：“真没见过！呃……就算见过，也认不出来啊！除非是非常熟悉的人，看到背影或许会有一点映象，但这个背影，我肯定不熟悉。”
　　慕远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没其他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啊……就这个事？”王思宇颇有些蛋疼。
　　慕远顿了顿，道：“嗯……还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王思宇立刻道：“警官您问。”
　　慕远道：“你妻子，最近单独接触过什么人没有？”
　　王思宇立刻道：“那肯定有啊！平时在店里，我是在厨房里忙，外面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老婆张罗。来来往往的客人，不都是她单独接触的嘛。”
　　慕远嘴角抽了抽，这个范围……很大。
　　而且，火锅店里的客人，就算结了点怨，也不至于把人弄死不是？
　　“除了在店里，其他时候有没有接触其他人呢？”
　　王思宇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们每天上午都在家里睡觉，快到中午的时候就一起去店里，一直忙到深夜才回来，一天连逛街的时间都没有。”
　　慕远着实有点郁闷了。
　　原本还以为可能是情杀呢。
　　现在看来也基本上不太可能了。
　　虽然这王思宇有点小帅，但整天都窝在火锅店里，还是呆在厨房里，哪有时间去沾花惹草啊？
　　胡甜也是同样的道理，根本没机会惹上情债。
　　那么……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到底在哪儿呢？
　　“要不还是用模拟画像？”慕远这样想了想，却又暗自否定了。
　　自己倒是能画出那女人的相貌，但他却无法解释清楚自己是如何锁定这个人的。毕竟，深根半夜的，自己要找目击者，恐怕得在很远的地方才能找到。
　　现在摆在慕远面前的难题，不是确定凶手的身份，而是如何通过别人的口、或者说有迹可循的线索，把嫌疑人给牵出来。
　　只有这样，案子才能进一步深挖下去。
　　“你们店里有没有安装监控？”慕远忽然问道。


第718章 这不可能
　　王思宇虽然不是很明白慕远的意图，还是很认真地说道：“监控肯定是安装了！”
　　“能存多少时间？”慕远连忙问道。
　　王思宇道：“存上半个月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能存半个月吗？”慕远有点小失落。
　　若是能存上一个月，那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你的店最近还开着吗？”慕远问道。
　　“开着呢。”王思宇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我们是几个人合伙开的，总不能因为我们一家出了事，就把店关门吧？”
　　“那你立刻打电话给店里，让他们先将监控给停了，等会儿我让人去店里把硬盘录像机取回来。”
　　“看录像？这……有什么意义吗？”王思宇道，“警官，其实你们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知道我老婆就是死于意外落水。”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我不是很认可你的观点。”
　　“为什么？”王思宇就很不解了，当时现场就自己和胡甜，胡甜掉进了江中，自己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人吗？
　　慕远道：“根据我们对现场的痕迹物证提取，发现了一些线索，我们判断在你妻子坠江的时候，现场还有第三者，而且她的行迹非常可疑。”
　　“这不可能！”王思宇道，“我当时虽然很慌乱，但周围如果有人，我肯定能看到的。”
　　“如果人藏在树上呢？”慕远平静地说道。
　　王思宇顿时哑了。
　　他发现，自己真无法确定树上是否藏了人。
　　“具体的细节我们现在不便透露，不过请你务必配合我们，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查清事实真相。”慕远如是说道。
　　王思宇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这个事情，从一开始他就认为自己妻子是意外落水身亡的，他也接受了这样一个情况。
　　可现在慕远却告诉他这可能是一件命案，自己老婆坠江，可能是有第三者的某些行为引起的，似乎还有一些证据支撑。
　　如果整个情况真的成立，王思宇的心态必然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好！我这就打电话。”王思宇很干脆地应了一声。
　　一通电话后，王思宇离开了刑大，他与刑大的两位民警一道，亲自去他开的那家火锅店取监控设备。
　　李铭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慕队，能说说调取火锅店监控的原因吗？胡甜的死亡，难道还能与火锅店的有关不成？”
　　慕远看了他一眼，倒也没隐瞒什么，直接说道：“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基本上可以断定胡甜是被人给吓到江里去的。而能做出这般事情的人，肯定与胡甜有某种纠葛。可根据王思宇所说，他和胡甜都没得罪什么人，这明显是一种矛盾。唯一的解释，就是胡甜得罪了什么人，却没有告诉王思宇，或者说是胡甜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另外，刚才王思宇还说，近期胡甜和他都没有单独活动过，也就是说，就算胡甜独自得罪人的情况，也只可能发生在火锅店内。我们把监控查一遍，看看能不能发现跟重要的线索。如果能找出某个人正好与我们排查出来的两个人中的某一个相符，那就是突破性的进展了。”
　　李铭顺着慕远的思路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王思宇所开的火锅店距离锦川区分局也不远，最多就十来分钟的车程。
　　没过多久，两位侦查员就带着一个硬盘录像机回来了。
　　警察处理硬盘录像机，那也是轻车熟路了。
　　毕竟这几年监控的普及，基本上每一个案子都涉及到监控调取，对于硬盘录像机的操作和使用，警察说不定比许多的安装人员都要熟悉——当然，也仅限于监控调取。
　　很快，一段段的视频便被拷贝到了专门的视频处理服务器中。
　　与此同时，慕远也查清楚了这个店里监控的存储时间，因为监控数量较少，码流调得比较低，因此虽然里面只放了四块4T的硬盘，但也还是能存上半个多月。
　　要凭着肉眼把这半个多月的监控全给看了，那肯定是不现实的——至少对慕远来说那不现实，太没有效率了。
　　视频处理服务器便能很好地解决这一问题，它能将视频画面中动态的东西提取出来，进行浏览式的查看。
　　这也是慕远所要的效果。
　　只不过要处理这么多视频，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至少得几个小时。
　　慕远属于闲不惯的主儿，在等待的过程中，便拿起手机搞起了远程导侦。
　　锦川区分局的侦查员们，对慕远的远程导侦也不陌生了，可眼下却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见识慕远远程导侦的风采。
　　他们看了一阵，脑子里莫名地生出一种感慨：这才是真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
　　在他们看来慕远啥也没做，就只是让现场的警察去查这查那，然后没过多久就得出了答案。
　　对此，他们除了能说声佩服，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震撼了。
　　快到天黑的时候，慕远停止了远程导侦，主要是……肚子饿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招呼大家去食堂用餐，旁边的李铭忽然喜道：“搞定了！这些视频全给分析出来了。”
　　“我先看监控！”慕远非常干脆地说道，“要不……万大队你们先去吃？”
　　“我给你打过来吧！”万大队热情地说道，“放心！分量肯定不少。”
　　“行！”
　　“李铭，你也陪慕队在这里查吧！”
　　李铭自然没有异议。
　　处理后的视频，无数人影在画面是晃动，每个人影头顶上还顶这个时间……
　　慕远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画面，大师级视频分析技术让他能够敏锐地捕捉到视频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许多的画面晃过，一个又一个被排除掉。
　　慕远看这监控，可不是为了找到胡甜与人冲突的画面，而是想看看从里面进出的人，有没有能与胡甜坠江现场那神秘女子对上号的。
　　如果是其他人，将一个背影与一个正面做比较，肯定是看不出什么的，更何况在不同时间段里，所穿的衣服肯定是不一样的，这就更增加了难度。
　　可对慕远来说就很简单了。
　　首先他看到过那神秘女子的面相，其次他的大师级视频分析技术能给他带来很大的加成，效果杠杠的。
　　虽然这种浓缩后的视频，查阅的效率比看普通视频高多了，可也同样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几分钟后，万大队和另一个民警，一人端着一个正常的大碗，另一人直接端了一像盆一样大碗，分别摆在了李铭和慕远面前。
　　“慕大队，趁热快吃！”万大队招呼道，“我们分居的晚餐可没法与你们市局比，你就担待这点儿。”
　　慕远咧嘴笑笑，道：“没事！这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在说话，慕远目光却没有离开前面的显示器。
　　他端起那口大碗，开始将食物网嘴里送……
　　慕远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监控上，而是关注着视频画面的变动。
　　忽然，慕远目光一凝，伸手便在键盘上一拍。
　　暂停！


第719章 傻傻分不清楚
　　画面停顿，屏幕上杂乱地“堆放着”很多身影。
　　“有发现？”万大队看到慕远的动作，便立刻凑了上来。
　　慕远顺手一指屏幕上的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女人，道：“你觉不觉得，这个女人，与之前我们筛查出来的只能看到背影的那个女人很想？”
　　万大队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
　　半晌之后，万大队甚是忧伤地说道：“我没看出来。”
　　慕远仰头看了他一眼，颇有些同情地说道：“你别太在意，这个……也是一种天赋。有的人天生对认人、记人很敏感，而有的人看所有人都觉得长得一模一样。”
　　万大队内心挺崩溃的，但他却无力反驳，毕竟理确实是这个理。
　　而对慕远在“认人”这方面，万大队那是打心眼里佩服。
　　当初慕远做模拟画像，哪怕那些嫌疑人头上罩着丝袜，都给画了个一模一样出来，相比起那些骚操作，这确实算不得什么。
　　“你真确定这个人就是当时在现场的那个女人？”万大队虽然充满期待，但还是问了一句。
　　慕远道：“八九不离十。”
　　这波稳了！万大队暗自握了握拳头。
　　虽然无法确定这个女人是否真的就是嫌疑人，但这个女人相继出现在被害人落水现场附近以及被害人开的火锅店内，这就很值得探究了。
　　“这是什么时间的事？”
　　“8月7日，也就是八天前的晚上。”慕远说完，同时打开了硬盘录像机里的正常视频。
　　这个画面是火锅店进门处的，因为角度比较不错，可以清楚地看到进出的每一个人。
　　将时间调整到8月7日19时10分许，没等两分钟，就看到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豁然便是刚刚慕远所说的那个穿着白色短袖T恤的女人。
　　与她同行的还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像足了两家人聚餐。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随后慕远调取了另一个方向的监控，看到他们进入了一个包间内。
　　慕远随即选择了快进。
　　画面中，可以看到店里的服务员在门口进进出出，端锅上菜。
　　期间胡甜也曾进去过一次，但却很快就出来了。
　　一个多小时后，这四个人结账离开了火锅店。
　　整个过程看起来都很正常。
　　万大队看完，皱起了眉头，说道：“慕队，这个……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呀。”
　　慕远没有立刻搭话，而是重新将画面拉回来，逐帧查看。
　　片刻之后，慕远道：“有问题！”
　　“什么问题？”
　　“表情！”
　　“啥意思？”万大队感觉自己在慕远面前就像是一小学生，很多事情都傻傻分不清楚。
　　慕远道：“你看着女人的脸色，有些阴沉！……还有另外三个人，虽然看得不少很清楚，但大致可以看出他们的情绪没有之前高涨。”
　　万大队又仔细地看了一阵，他发现……好像……还真是这样。
　　其实人就是这样，一个东西或者一个现象，你自个人看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当有人提示之后，就会沿着对方的思路去观察，结果带沟里……呃，坏的才叫带沟里，好的，那叫有所收获。
　　这其实也是一种心理暗示。
　　万大队此时的情况便是如此。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更大可能是刚才他们几人在包间里闹得有些不愉快，或者说出了什么突发状况，让他们情绪有些低落。要说这与胡甜有什么关系，我还真没看出来。毕竟刚才她进入那包间的时间并不长。”
　　慕远道：“是否发生事情，与接触的时间长短并无直接关系。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个女人同时出现在胡甜的落水现场，而且时间节点上也完全吻合，那么就值得我们做进一步调查。”
　　万大队点了点头。
　　他浑然没察觉出，做进一步调查的前提，却是这个穿短袖T恤的女人，与三天后出现在胡甜落水现场的女人是同一人。
　　现在做出这样的判断，仅仅是基于慕远肉眼观察，而且其中一个比对对象还只是一个背影。
　　换做是任何人来看这件事情，都会觉得有些不靠谱。
　　按理说万大队也会觉得不靠谱，可因为做出这一判断的是慕远——这种BUG级的侦查员，都差不多成为了万大队心中的大魔王，反抗无力啊！
　　也因此，他潜意识里就没有质疑过这个事情。
　　既然这两人是同一人，那继续调查不就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下一步，我们把火锅店的工作人员找过来取证？”万大队说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这是一个方面！这监控毕竟没有声音，我们需要通过那些火锅店的服务员，确定当时是否发生过什么。或者通过他们的口，问出当时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
　　“那……另一个方面呢？”
　　慕远咧了咧嘴，道：“当然是查出这几个人的身份。”
　　“身份怎么查……呃，忘了你的模拟画像技术了。”万大队忽然有点小兴奋。
　　就这样一段视频，就能查出如此多的信息，然后还能做进一步的深挖，这确实值得兴奋。
　　慕远笑了笑，算是同意了万大队的说法。
　　对于为何要查出这几人的身份，万大队也没有问，因为……这根本不需要问。
　　……
　　不过现在已经是晚上，火锅店生意正忙，也不能现在就去让店里的服务员全部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赶过来。
　　办案确实是大事，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也不能太影响民生。
　　比如要问这些事情，完全可以放到明天上午——反正火锅店上午也没什么事情。
　　再说了，警察也是人呢，总不能每天都加班到深夜吧？
　　“慕队，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先让人通知王思宇，让他通知店里的服务员明天上午到队上一趟。”万大队说道。
　　慕远瞅了瞅时间，道：“嗯，我反正也没其他事，先留下来把模拟画像做了吧。万大队你先回去休息，留一个值班的人陪着我就行了。”
　　万大队一愣，问道：“模拟画像，不需要目击者来口述吗？”
　　慕远笑笑，道：“目击者的口述，有监控拍摄的画面来得直观吗？”
　　见万大队一脸迷糊的样子，慕远继续道：“这些监控中的画面因为像素的关系，很多地方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清楚。但实际上它却将一个人的轮廓真实地勾勒出来了，我完全可以凭借着这些画面，把人脸完美地还原出来。”
　　万大队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这种事情，慕远说得再清楚，他也不明白。
　　至少，不明白这里面的原理。
　　这时，慕远笑笑，道：“等我今晚画出来，正好明天让火锅店的服务员过来辨认一下。”
　　万大队点了点头，随后便将工作安排了一番，也就离开了单位。
　　慕远被值班的李铭带到一间空置的办公室——自从慕远的模拟画像技术在西华市范围内闯出名头后，各县区局都弄了这么一间类似于“画室”的功能室，或是专用的，也有与其他业务共用一间房间的。
　　锦川区分局甚是大方，直接弄了一间比较大的办公室。
　　画像的过程……让李铭对慕远的崇拜又增加了几分。
　　以前慕远的模拟画像，至少还有目击者在旁边讲述、指认，最后还要进行拼凑。
　　可现在，完全就是慕远一个人的表演。
　　就好像是搞素描特写，而且还是没有道具的那种。
　　时间慢慢过去，房间里只能听到铅笔在纸上画动的沙沙声。
　　慕远画画的速度还是蛮快的，两个小时后，四副素描头像已经摆在了画架上。
　　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
　　因为是用彩铅画的，其真实感完全可以比拟照片。
　　如果不近距离去观察细节，肯定分辨不出它们与照片的区别。
　　“李铭，照相，去试试人脸识别。”慕远放下铅笔，甩了甩手。
　　嗯……假装有点酸。
　　李铭立刻拿起手机，咔咔地照了几张，然后就在旁边的那台电脑上摆弄起来——这办公室的陈设，完全是按照慕远的操作进行配置的。
　　没花太多时间，李铭便完成了人相比对工作。
　　原本人相比对也不可能指向性地确定是某个人，但这不是有慕远嘛。相当于将人弄到面前与照片进行比对，以慕远对人脸特征的把握技巧，要锁定身份还是非常简单的。
　　很快，四份个人基本信息便摆在了慕远面前。
　　看着这四份个人资料，慕远皱起了眉头。
　　他挺迷糊的，因为这四个人，除了另一个女的是本地人之外，其他都不是西华市本地人。
　　不仅如此，从警方能查到的人际关系上来看，这四个人也没有太大的关联。
　　就好像他们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一样。
　　这一刻，哪怕是李铭，内心也生出了怀疑。
　　毕竟，天南地北的四个人，以前没有过什么联系，突然间凑到一起，这怎么看怎么奇怪。
　　“李铭，你明天早上一上班，就去把这几人的话单给调出来。”
　　“好！”李铭非常干脆地应下。


第720章 你是想省油呢？
　　慕远虽然满心疑窦，但却也没有再继续熬下去，直接开着那辆凯美瑞，悠悠然地回市局去了。
　　刚到市局门口，他才想起自己现在好像……也是有家之人了。
　　上次才被苏大记者给批评了呢，这要是又夜不归宿，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自己之所以住过去，是因为苏大记者不敢一个人住。
　　自己都答应了对方，如果经常不回去，那也算食言不是？
　　慕远觉得其他什么缺点都还可以忍受，但绝对不能食言而肥。
　　他坚信一句话：人无信不立。
　　所以，慕远将车开到单位的停车场停好，然后开着自己那辆二手捷达，晃晃悠悠地返回蓝湾印象去了。
　　回到家里，苏大记者果然还没睡觉。
　　不过见他回来后，原本正看电视的苏大记者便开始洗漱去了。
　　慕远看着她那欢快的背影，心底却是忍不住腹诽了一句：这个二货……
　　吐槽归吐槽，慕远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有个人等着自己下班回家，这不也是一种幸福吗？哪怕见面也没说两句话。
　　当然，不排除这二货是在监督自己是不是夜不归宿！
　　嗯，有这个可能，鬼知道她当初在自己老家与老妈见面时达成了什么协议！
　　……
　　第二天早上，慕远习惯性地早起。
　　他准备先去食堂蹭一顿早饭，然后换车前往锦川区分局。
　　可刚起来才把脸给洗了，结果苏瑾秋趿着一卡通拖鞋、挂着一套睡裙便慵懒地走了出来。
　　“慕远，早上下面吗？”
　　慕远原本是想拒绝的，可看她那朦胧睡眼中带着的一股期待，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嗯！下面。弄臊子面。”
　　“耶！”苏大记者兴奋地嚷嚷了一声，然后又冲回到自己卧室里的洗手间洗漱去了。
　　慕远愣了愣神，自己……怎么就答应了？
　　妖精！
　　可既然都答应了，总不能反悔吧？
　　幸好只是做面条，而不是刀削面，否则耗时可就多了。
　　慕远做面点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毕竟技术在那儿摆着呢，也不会浪费什么时间。
　　半个多小时后，一大一小两碗面摆在桌子上，苏瑾秋也正好洗漱结束，高高兴兴地坐在了餐桌前。
　　“我下午下班再去买些挂面吧！”苏瑾秋看了一眼慕远面前的那一口碗，犹豫了一下说道。
　　苏大记者内心也是蛮愧疚的。
　　原本慕远是可以去食堂吃的，结果因为自己一句话，便忙活了这么大一早上……
　　厨艺上自己帮不上什么忙，那就多买点食材吧！
　　慕远倒也没有拒绝，当场同意了。
　　饭后，苏瑾秋主动提出洗碗，慕远便准备先行离开。
　　“慕远，要不……一会儿你送我去台里呗，反正顺路。”厨房门口伸出一颗美丽的小脑袋。
　　慕远很想翻一个白眼，你自己有车呢，这是想省油费吗？
　　“好吧！”
　　说完，慕远便在沙发上坐着，等苏瑾秋把厨房收拾完，二人坐上了慕远那辆二手捷达，承载着欢声笑语，开到了省台大门外。
　　终于把这吝啬鬼给打发走了，慕远便加大油门赶往市局。
　　在市局慕远也没准备与其他人打招呼，打算换了车就走。
　　结果刚拉开那辆凯美瑞的车门，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招呼。
　　“慕大队，你这么忙？又是有案子啊？”
　　慕远回头，看到龚支队正从他的私家车内出来。
　　“锦川区那边有一件案子，目前还在侦查中。”
　　“什么案子？”
　　“命案。”
　　“命案？”龚支队吃了一惊，他作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怎么可能辖区发生了命案都不知道呢？
　　慕远道：“之前估计是按照意外死亡报的，六天前掉进了江里。昨天我去现场看了一下，觉得有些疑点，所以准备继续侦查。”
　　龚支队有些明白了。
　　他虽没有怀疑慕远，但却也知道慕远在分析一件案子时，有时候听起来很玄幻，估计锦川区这边觉得证据还不足以支撑死者是死于他杀，所以便没有急着更正之前的报告。
　　“那行！你先忙吧！”龚支队没去问案件的细节。
　　以他对慕远的了解，现在就算自己问了，听起来估计也是一头雾水，还不如等案子破了，听一场带PPT的回报。
　　到时候由锦川区分局来汇报，就清晰明了多了。
　　慕远也没多说，告别龚支队，立即开车赶往锦川区分局。
　　再次来到锦川区刑大，路过办案中心时已经看到里面有五个人在侯问室候着了。
　　果然，见到万大队后，得知火锅店的服务员都已经过来了。
　　“那我先去问问情况。”慕远说道，“对了，李铭呢？昨天我安排……”
　　没等慕远说完，万大队便道：“他已经去忙那件事情了。”
　　慕远点了点头，这才来到办案中心，与里面的几位服务员见了面。
　　为了节省时间，刑大这边是安排人对这五个人进行同时询问，反正询问提纲慕远昨天就已经梳理得差不多了。
　　慕远和刑大的另一位侦查员带着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女服务员来到了一件询问室。
　　让对方落座后，慕远先将基本情况给问了，然后问道：“周女士，请问这人你认识吗？”
　　说着，慕远举起了桌子上的一张纸，那上面画着那穿着白色T恤短袖的女人。
　　这位服务员仔细地瞅了一眼，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道：“这个……没见过咧。”
　　慕远道：“你仔细想想，差不多一周多前，这个女人到你工作的火锅店吃过火锅没有？”
　　这位周姓服务员皱着眉头，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
　　半晌之后，她偏着脑袋，道：“好像……有点印象，她是到我们火锅店吃过饭，但具体的我记不得了。”
　　“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呢？就那天之内。”慕远问道。
　　这位女服务员再次思索了一番，忽然眼睛一亮，道：“要说特殊情况，还真有。呃……好像就是这一桌客人。对……我记起来了，就是这女的那一桌，一共四位客人，坐3号包间的。”
　　“有什么特殊的？”慕远连忙问道。


第721章 难度很高……
　　那女服务员回忆道：“当时……她们进那包间后，我们把菜上齐了，结果里面一个男的说让我们把门关上，还说没招呼就别进去。我当时就觉得吧，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吃火锅的，难道吃火锅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当时也没当回事，就给陈菊说了一下。呃，陈菊也是店里的服务员，与我一起负责那几桌的。”
　　慕远眉头微皱，道：“你听过他们当时说什么没有？”
　　这女服务员摇了摇头。
　　慕远接着问道：“那后来呢？我看当时的监控，后来胡甜好像进了包间。是这样的吗？”
　　这女服务员当即说道：“就是呀！当时我也没想到老板娘会进去的，所以没提前给她说。好像当时那里面一个女人还发了火，吼了几句。”
　　“你后来胡甜给你们说过没有，她当时是否听到什么？”
　　“没有！”
　　“那她当时为什么要进入那包间呢？”
　　“她是老板娘嘛，在客人用餐的时候，她经常喜欢去问一些关于火锅味道方面的问题，比如觉得味道咋样啊，是否需要改进啊什么的。”
　　慕远点了点头，当老板的，希望得到客人的反馈也是很正常的。
　　对于这个情况，慕远心底已经有了眉目。
　　如果胡甜与这几人没有其他恩怨，那她与这几人结怨的可能性就很少了。
　　估计是那四个人在包间里谈什么秘密的事情，被胡甜给听到了，或者说他们怀疑胡甜听到了，所以就决定把胡甜给灭口。
　　当然，这只是事情的一个大致方向，甚至在正常人看来都匪夷所思的结论。
　　毕竟，仅仅是认为对方可能听到了什么就杀人灭口，这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更何况，就算胡甜推门进去，里面坐着四个人呢，难道他们就没看到进来的胡甜？还能继续交谈？
　　如果他们及时止住，胡甜又能听到什么？
　　为什么他们就一定要将胡甜杀人灭口？
　　亦或者说，胡甜进去的时候，他们没发现，因此他们不知道胡甜究竟听到了什么，这才决定杀人灭口。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到底是在谈些什么呢？
　　很显然，这肯定不可能是谈什么好事，肯定是见不得光的那一类。
　　否则怎么可能杀人灭口？
　　“这……是不是又牵扯出一个案子呢？”这个想法从慕远脑子里冒出来，便再也遏制不住。
　　这个可能性太大！
　　一个要通过杀人去掩盖的真相，肯定不会是正义的！
　　至少在国内这不可能是正义的，因为只要是正义的，便不可能用杀人这种极端的方式去掩盖。
　　再说了，就算胡甜听到了什么，那也是你几个人自个儿保密措施不到位啊，跑到火锅店来谈这种事情，过错完全在他们这方嘛。
　　可这几个人却还是硬生生地迁怒到胡甜身上，继而把她给灭了口。
　　如此极端的人，能是好人那才是怪事了呢。
　　好吧！以上是慕远的推测。
　　要证明这些推测成立，对慕远而言很简单，毕竟这事情才过去八天，直接去现场用时光回溯看看就行了。
　　但这些看到的东西，只能存在于自己脑子里，无法拿出来给别人看的，更无法用来证明对方有罪。
　　这个案子最大的难题，在于如何证明这些人有罪。
　　特别是证明胡甜之死，是那穿白色T恤的女人所为！
　　这一点，难度确实很高。
　　毕竟犯罪过程未被别人发现，且因为这属于非接触式的杀人，留下的痕迹物证几乎没有……
　　咦？不对！怎么叫没留下痕迹物证呢？
　　那女人使用的恐怖假人不就是物证吗？
　　自己当时忽略了那具假人，着实不应该。
　　只要能把那东西找出来，再撬开这女人的嘴，环环相扣，那也是完整的证据链了。
　　至于怎么撬开这个女人的嘴，慕远虽然暂时没有完善的办法，但慕远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毕竟，很多案子，警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都能审出个一二三来，没道理自己审不出来不是？
　　慕远是谁？那可是掌握了终极审讯技巧的神探！
　　随后，慕远又向这位女服务员问了一些比较细节上的信息，便结束了这次询问。
　　这时，其他几组也相继完成了各自的询问，信息很快汇总到慕远面前。
　　看完眼前摆放的一叠资料，慕远心情并无太大波澜。
　　其他几人的询问笔录中，与慕远所问的这个服务员也是大同小异，相对来说，慕远询问的这个服务员知道得还更多一些。
　　这倒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慕远专门挑选的结果。
　　这时，万大队几人也凑到了一起。
　　一群人对目前所掌握的资料进行了一番讨论。
　　如果说之前他们认为胡甜之死存在悬念完全是出于对慕远的信任，那么此刻他们内心的天平上又增加了一些砝码。
　　那就是事实。
　　虽然目前查出来的事实还不具备太强的说服力，还不足以对涉案人员进行拘留。
　　但这也算是迈出了一大步不是？
　　其实现在警方也可以传唤那四个人过来问话了，在讨论的时候也有人提出了这个想法。
　　无疑，这是最直接的。
　　但眼下把那几人传唤过来，对方要是咬死不认，就会变得很尴尬。
　　“我们先做一些暗中调查，把他们的关系网以及涉及的事情摸清楚，最后再动手抓人。”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可以让我们在审讯的时候更轻松一些。”
　　慕远的一番话给这个案件的下一步侦查定下了基调。
　　接下来，便是分工了。
　　慕远虽然厉害，但也不可能把所有事情全给做了不是？
　　最后，慕远给自己揽下了两个任务。
　　呃……好吧，明面上只是一个任务，或者说所有人都只是一个任务。
　　那就是查清这四个人的关系网和，那就是调查这四个人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至于另一个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任务，便是查明那女人用来恐吓胡甜的假人到底去了哪儿。
　　后者非常重要，可惜慕远没法给别人解释。
　　不然别人一句：你怎么知道是用假人恐吓的？慕远会直接抓瞎。
　　当然，实际上这两项工作对慕远来说也不是很难。
　　他带上李铭，径直奔向胡甜落水的地方。
　　他去现场，是为了找那恐怖假人，但却不是通过时光回溯符，而是调取相关监控。
　　之前慕远通过时光回溯，曾看到过那女人离开现场时的一个镜头。
　　当时对方肩上挎着一个比较大的挎包——这也很正常，一个女人的包，不管多大、或者多小，那都是正常的。
　　最初看到那镜头时慕远也不是很在意，可当他想到那道具“假人”的时候，才想起那里面可能就藏着这东西。
　　现在，慕远要调取周边的两处监控，一方面是锁定这人的正面照，另一方面便是锁定她是通过出租车走的。
　　虽然慕远已经知道这一情况，但总得拿出个让别人信服的证据不是？
　　监控，就是最好的证据。
　　调取的过程很顺利，也没出现视频丢失的情况，毕竟时间也没过去几天……
　　两个多小时后，在李铭带有些茫然的表情中，慕远提着一移动硬盘，便开车返回局里了。
　　这移动硬盘中拷贝的当然不仅是那两个点的录像，而是以那女人离开公园的地点为中心，向外辐射几百米范围的所有可能有嫌疑人留下身影的监控点。
　　只不过那两个点的录像肯定也在里面就对了。
　　办公室内，慕远注意查看监控，甚是“巧合”地发现了那两段录像。
　　“看！这就是那个女人，刚好有一个正面的镜头。”
　　“嗯，果然与饭店里的那个女人长得一样。我辨人的能力果然还是没有退步。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断完全没问题。”
　　“一般来说，就算有女人背这种大的女士挎包，里面也不会放太多东西。可你从这个角度看这个包，却是非常鼓胀的，这说明里面藏了东西。”
　　“虽然我们现在无法确定她是用何种手段让胡甜掉进了江里，但这包里肯定有玄机。”
　　“看来这嫌疑人是做出租车离开的。”
　　在慕远做出结论性论断的时候，旁边的李铭也只有频频点头，高喊“666”……
　　等到慕远终于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铭终于兴奋了：“慕队，我们可以去调取出租车公司的数据……还有监控。”
　　慕远点了点头：“你去办这件事情。最好是能确定这女人当时是在什么地方下的车，还有确定下车的时间。”
　　“没问题！”李铭很干脆地说道。
　　待李铭屁颠屁颠地离开之后，慕远再次调出了监控录像。
　　现在调看监控，不是为了查那作案的女人去了什么地方，而是查他们四人八天前在火锅店吃火锅前后的行踪。
　　其实慕远也可以等待，等技术部门根据这四人的手机、通信软件等手段确定他们的行踪，但一方面这需要时间，另一方面这个轨迹也不是特别精准。
　　如果能通过监控确定下来，那自然是最好的。


第722章 很安全
　　对于当下的轨迹追踪，慕远暂时也没打算用时光回溯符。
　　哪怕现在慕远支付购买时光回溯符所需的侠义值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但慕远用到侠义值的地方更多，能省则省吧！
　　其实若单纯从效益出发，其实慕远直接使用时光回溯符还更好一些，节省的时间说不定能赚取更多的侠义值。
　　放在刚进入公安队伍不久的那些日子，慕远肯定就这样做了。
　　但现在慕远却有了更多的想法。
　　他希望能通过自己的侦察思路，多总结出一些其他警察可用、实用的技战法，能在全省、乃至于全国大范围推广的。
　　毕竟，自己一个人再怎么厉害，每天能破多少案子？不说全国，仅仅是全省每天破获的案件，都能轻松碾压自己。
　　所以，从打击违法犯罪的角度出发，慕远更倾向于采用常规手段破案。
　　等后面如果结合其他方法还是无法解决这一问题，那时候再使用时光回溯也不晚。
　　查看监控看起来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那只是最基本的应用，真正的调看监控，绝对是一项技术活儿。
　　不论是结合时空维度分析，还是结合人文地理环境等因素，甚至结合犯罪心理学等知识，都是值得深入探讨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妥妥的是一门交叉学科。
　　以技术论，慕远在这一行业无疑是大牛级的存在了。
　　或许某一处监控点的画面看不出任何异常，但若是将多处监控连起来观看，便能看出一些线索了。
　　甚至通过对比不同时间点的画面，偶尔也能得到一些细节上的信息。
　　不过这个过程无疑是非常漫长的，也非常地耗精力。
　　好在慕远现在也不急这点时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慕远面前的那张空白纸上记录了越来越多的信息。
　　……
　　翌日早上，锦川区分局刑大案件研判室。
　　万大队坐在一把椅子上：“慕大队，各位，我们先把各自掌握的资料汇总一下。”
　　“这是我们查到的这四个人的基本信息。”
　　“这第一个，叫李汐，女，东南省人，35岁，海归博士。于去年开始，就职于西华市朝阳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第二个叫封德，男，大蒙省人。41岁，大学学历。曾就职于一家名为博安的律师事务所，后面的就业信息也不清楚。”
　　“第三个人，杜琳，女，桂省人，36岁，大学学历。具体从业信息不详。而这个人，便是我们之前锁定的那位出现在胡甜坠江地点现场附近的女人。”
　　“第四个人，王峰，男，黑省人，32岁，高中学历。曾有从事保安业务的记录。但现在的从业信息也不清楚。”
　　“根据我们这一天多的调查，并向这几人户籍所在地公安机关发出协作，大致摸清了以下情况。”
　　“除了李汐之外，其他三人都是近期才出现在西华市的。而在此之前，封德和杜琳曾有过同行记录，而且不止一次。王峰也与封德有同行记录，不过只有一次。李汐和这三人没有任何关系，至少从我们查到的信息中，看不出任何关系。”
　　“而封德三人这次到西华市，是分别从不同的城市过来的，时间也差不多就集中在一两天，应该是提前邀约的。而通过我们对三人的通话信息进行查验，发现他们三人之间并没有通话记录。甚至，我们查到的与他们关联的几张电话卡，最近十来天的通话次数都非常少。这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三人都有不属于本人实名信息的电话卡。从这点也可以看出，他们到西华市，肯定是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至于那李汐，我们几乎查遍了所有能查的信息，她都与另外三人没有任何的交集。”
　　说到这里，万大队顿了顿，看向慕远。
　　慕远表情严肃地说道：“我昨天曾仔细地查阅过相关的监控视频。以胡甜的火锅店为基点，我向前后推了几个小时，从城内的监控视频中多次看到过他们的行迹。刚听万大队你说到通话信息，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其中至少有两处监控，曾看到封德有拨打电话的动作。我们可以以此展开调查，便能锁定封德在西华市所使用的电话号码。至于据此可以查出另外两人的电话，继而弄清楚这四人间的联系方法，同时查清他们近期在西华市的活动轨迹。”
　　“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万大队大喜道，“具体地点是哪儿呢？”
　　“广林街口。”慕远说道。
　　万大队当即说到：“汪明，你带着这些信息，去运营商那边查一下。”
　　“没问题！”汪明立刻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研判室。
　　随后，研判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万大队道：“各位，这四个人，我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博士，本身就与另外三人毫无关联，怎么就走到了一起呢？他们聚在一起的目的又是什么。”
　　慕远点了点头，道：“这也正是我所怀疑的。不过，我觉得，这四个人中，最好的切入点，可能就是李汐了。”
　　“慕队，为什么呢？”很多人都非常不解。
　　慕远道：“很简单！你们想啊，既然这四个人都聚到了西华市，那说明他们要做的事情与西华市的某些人或者某些事有关。而他们这四人中，唯有李汐在西华市待的时间最长。这样，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推断，封德三人到西华市，要么是受到了李汐的邀约，要么……就是他们四个人是早已预谋好的。”
　　“那为什么就不能是封德三人到了西华市后，再联系到李汐的呢？”
　　“从我们目前掌握的监控资料所展现出的四人的关系，不像是初次认识的。而且，就算真是封德三人到了西华市后才认识李汐的，那这里面的事情也肯定与李汐脱不了关系。”慕远说道。
　　这下没人反驳了。
　　慕远忽然问道：“万大队，你们调查过李汐的详细情况没有？”
　　“查了！具体的资料都在这里。”万大队随手递过来一份资料。
　　慕远接过迅速浏览了一遍，资料中包含了李汐在公司里的情况、居住地点情况，甚至还包括她在西华市的某些活动轨迹。
　　这一切，都中规中矩，看不出任何异常。
　　若要说一定有什么可疑之处，那就是她还没结婚。
　　可现在的大城市里，35岁的未婚女性，不是很正常吗？更何况这还是一位女博士呢。
　　不过当慕远将资料看完之后，却抬头说道：“万大队，你们不觉得这个李汐很奇怪吗？”
　　“奇怪？”万大队思索了一下，道，“也没什么奇怪的嘛。”
　　“她在西华市，几乎就是两点一线式的生活。”慕远说道，“万大队，你立刻让人侧面去了解一下，看看这李汐与公司里的同事相处情况如何。”
　　万大队立刻应了一声，随后招呼了两位侦查员去忙这件事情。
　　慕远接着道：“还有，在我们查到的资料中，封德三人在西华市并没有入住宾馆的记录。这说明他们在西华市有落脚点。可他们明明都是刚到西华市的，这落脚点是哪儿来的呢？我觉得，这肯定是李汐提前帮他们安排好的，而且不是安排的宾馆，而是租的某处地方。”
　　万大队眉头顿时一皱，道：“这样的话，要找到这三人的落脚点就有些困难了。虽然这些年我们市对租房领域管理进一步加强，但肯定还有游离于监管之外的出租屋。”
　　慕远道：“找落脚点不用急于现在，我们可以等他们三人现在所用的手机号码排查出之后再做这件事情。现在关注的重点，还是李汐。”
　　“这到也行！”万大队认真地说道，“我主要是担心封德三人什么时候离开了西华市，这对我们的调查工作将会很不利。”
　　……
　　慕远的要求很顺利地落到了实处，他亲自带队监视跟踪李汐。
　　根据目前他们所掌握的情况，李汐这几天一直都还在上班，没有任何迟到早退的现象——就如她这一年多来的情况一样。
　　而通过锦川区刑大的警察到其公司暗中调查了解，李汐在公司主要从事研发工作。
　　对此，警方也不可能了解到太多工作方面的细节。不过有一点他们却了解到了：李汐自上班以来，就没与其他任何同事聚过餐，虽然看起来一脸和气，但却又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也是异常之所在。
　　人是群居性动物，如果说李汐本来在西华市就有自己的生活圈子，那么在公司上班但不参与公司聚餐活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李汐在西华市没有任何熟人啊！
　　她既不是老家在西华市，又不是在西华市读的大学，甚至她在一年多前来到西华市，还是她人生的第一次。
　　另一方面，一个从来不与同事聚餐的人，在封德等三人来到西华市后，就立刻陪着他们去吃了顿火锅，这就很反常了。
　　同时这也说明李汐与封德三人的关系匪浅。
　　所以，只要盯紧了李汐，他们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慕队，我们坐在这里，能看到什么呢？”坐在一辆雪铁龙C5车内，李铭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要不……我摸进去看看？”
　　慕远笑笑，道：“如果对方只是一个上行政班的员工，你进去还能看到。可对方是公司里从事研发的工作人员，那是你说进去就能进去的？除非你表明自己的身份，但那可就暴露了。”
　　“那我们就只能这样眼巴巴地等着？”
　　慕远瞧了他一眼，内心笑了：你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我可不是。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他幽幽地说了一句：“不然还能咋办？”
　　“好吧！”
　　正说着，一个女人从不远处那栋楼的大门口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袭碎花长裙，长得虽不算漂亮，但却也有着一种知性之美。
　　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大致也就是这个情况。
　　李铭顿时眼睛冒光，连忙说道：“慕队，你看……是不是她。”
　　其实不用李铭招呼，慕远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对方身上，道：“就是她！”
　　“跟上去？”李铭说道。
　　“先等等！”
　　这女人就是李汐！
　　只见她快步走向街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坐了上去。
　　慕远拿起旁边的对讲机，说道：“人上了西ATX380出租车，盯紧了。”
　　“明白！慕队！”
　　回答的人是留在队上的侦查员，他们负责通过监控摄像头协助慕远追踪——尽管慕远并不需要协助，可谁让万大队不是很放心呢？他怕万一跟丢了，贻误战机。
　　在那辆出租车快要到街头的时候，慕远方才慢慢将车子启动，朝着那方向跟上去。
　　前面的出租车肯定没意识到有人在后面跟踪，李汐也不可能随便坐个出租车就让别人开着在城里绕圈，不过二十分钟时间，出租车便在一处咖啡厅外停下。
　　在看到李汐从那出租车上下来，进了那咖啡厅后，慕远顺手将车停在路边。
　　“李铭，你去找个停车位将车停了。我先进去看看。”
　　李铭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就点头答应了。
　　毕竟，慕队的跟踪监视能力，那是全市公安机关有目共睹的。
　　当慕远身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口后，李铭便开车找停车位去了。
　　慕远却没有在咖啡厅里寻找李汐的踪迹，而是找了个卡座坐了下来。
　　跟踪？哪需要他出马？小毛就能搞定，而且比他本人办得更好。
　　不管是监听，还是监视，哪怕是安装微型摄像头，小毛都比他更胜任相关工作。
　　……
　　咖啡厅的另一个靠角落的卡座内，三个人正悠然地坐在那里。
　　他们选择的位置很讲究，除了有一面挨着别的卡座之外，另外三面都是空的。而其中一个人所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那挨着的卡座是否有人进出。
　　而现在，旁边的卡座里还没有人。
　　所以，他们这个地方，很安全，不用担心被人偷听——当然，他们也不可能大声喧哗。
　　几人没坐太久，便见一位穿着碎花裙子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径直走到卡座的一边坐下，端起桌子上温热的咖啡喝了一口，微笑着问道：“你们到了多久了？”
　　“刚到一会儿。”那年龄稍长的男子说道，“周围我们已经观察过了，很安全。”
　　“上次你不是也说了很安全吗？说什么西华市火锅店那么多，选个普通火锅店，肯定不会有人注意到。”
　　“呵呵，那次只是一个意外。”那男子讪讪一笑，“而且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
　　“你们该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了吗？”李汐忽然问道。
　　“当然！不然也不会约你见面了。”另一个女的非常淡漠地说道，“不过你那边，已经完全搞清楚了吗？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失败了。”
　　另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低沉地说道：“这可是大买卖！我们每人至少能分一千万。”
　　李汐瞄了对方一眼，道：“我说过，我要占五成。”
　　“就算你占五成，我也还是能分一千万。”年轻男子颇有些傲娇地说道。
　　李汐顿了顿，转而说道：“我这边已经完全摸清楚了。后天便是公司每年一次的团建活动，实验室里的年轻人都会参加。项目组的组长和副组长年龄比较大了，他们会留在实验室。按照公司规定，实验室内必须有三人同时在场，所以我会申请留下来。因为我平时从不参加公司聚会，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剩下的事情就靠你们了，相关事项，我上次就已经给你们说过了。”
　　“这个简单！不就是找点事情嘛，很轻松。”那年轻男子说道。
　　年龄稍长的男子却问道：“你确定他们离开实验室时，不会要求你也离开？”
　　李汐微微一笑，颇为自信地说道：“我在公司也呆了一年多了，不至于让人这么不信任。更何况，我会在合适的时机通知你们动手。在实验进行的关键时候，可不是说停止就能停止的。”
　　“行！既然如此，那就这样说定了。”年长男子说道，“等你拿到东西，我们会在离你公司不远处等你，直接送你去机场。”
　　“希望你们别忘了之前的承诺。”李汐一脸认真地说道。
　　年长男子笑笑，道：“肯定不会！我已联系过上家，只要你确定把东西带出了公司，第一笔账会第一时间打到你的账户上。尾款则会在机场外交货后打给你。”
　　李汐点了点头，再次喝了一口咖啡，便起身向外走去。
　　当李汐离开后，那青年男子脸色一黑，道：“德哥，你看她那副德行！真以为离了她我们就玩不转这事儿了？”
　　年长男子咧了咧嘴，道：“还真别说！如果不是她，我们还真没办法这么轻松地把东西拿到手。我知道你对这个分成有意见，但你仔细想想，李汐已经在这个事情上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而且这个事情上她所承担的风险比我们要大很多，拿大头也是很正常的。”


第723章 这样也行？
　　慕远悠悠然地走出咖啡厅，看到李铭正一个人蹲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下抽烟。
　　“李铭，走！回去了。”
　　李铭猛一抬头，愕然问道：“这……就回去了？”
　　慕远扬了扬手中的微型摄像头，咧嘴一笑，道：“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到手，不回去还干嘛？”
　　李铭目光一闪，颇为兴奋地说道：“这就录下来了？”
　　慕远笑笑，道：“这又不是有多难的事情。”
　　“那录下来的东西有价值吗？”李铭忍不住问了一句。
　　毕竟，正常情况下，通过这种拍摄手段录下的视频，谁也不清楚究竟能录下怎样的镜头。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慕远虽然这样说，但言语中透露出的自信，却让李铭心潮澎湃。
　　很快，二人上车，直奔锦川区分局而去。
　　……
　　案件研判室，一台高清投影仪撒发着绚丽夺目的光芒，在涂了高增益涂料的墙面上投射出清晰的画面。
　　这设备，弄成家庭影院，效果绝对杠杠的。
　　墙面上展现的画面，是咖啡厅的一个卡座。
　　拍摄角度比较刁钻，是从上方某个角落向下照射的。
　　在镜头播放出来的那一刻，会议室里所有人视线都落在了慕远身上。
　　作为专程跑过来看情况的罗局长也是一脸迷惑。
　　“慕大队，你……这是怎么把摄像头安上去的？”罗局长忍不住问道。
　　慕远耸耸肩，道：“我以前练过飞刀，在摄像头底座上安装好双面胶，往那墙角一扔，就粘住了。”
　　罗局长等人表情甚是怪异。
　　这样也行？
　　慕远指了指墙面，道：“那只是细节，别在意！看内容要紧。”
　　罗局长等人立刻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这录像，可不仅有画面，还有声音。
　　不过因为距离的关系，这声音很小，好在这些东西是可以进行技术处理的，大致的内容还是可以听清楚的。
　　十多分钟过去，案件研判室里一片寂静。
　　“啪……”万大队一拍桌子，“果然是这群人干的！”
　　慕远瞄了他一眼，幽幽道：“这……不是之前就已经确定了的吗？”
　　万大队讪讪一笑，他总不能说那是慕大队你确定的，我们还没完全肯定吧？
　　“咳咳……”罗局长咳嗽一声，道，“慕大队，既然情况已经明朗，我们是否应该立即采取行动呢？”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先不用着急！如果我们现在动手，确实可以将他们四人一句擒获。但我们手头上扎实的证据太少，无法达到零口供的效果。我认为，最佳的动手时机，就是后天他们实施所谓的计划的时候，再来一个人赃俱获，到时候。我们可以以此为突破口，让其招认。”
　　“这个可行！”罗局长立刻说道，“不过这些家伙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呢？我们可得提前了解清楚，不能给企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啊！”
　　万大队说道：“我觉得不仅是企业，还有封德那三个人。按照视频中他们的说法，他们应该是要想办法制造突发情况，将那实验室里的正副组长调开，这个突发情况究竟是什么，我们也得提前了解清楚。”
　　慕远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些都很简单！关于他们的计划，可以联系一下李汐所在的公司那边，而且我们要达到人赃俱获的效果，少不得也需要这家公司的配合。至于封德三人要做的事情，我们能否提前了解倒不重要，只要一直将他们盯死了就好。”
　　“慕大队，那就由你来分配一下任务吧！”罗局长说道。
　　慕远思索了一下，道：“我就负责跟踪封德三人吧！李汐那边就一个女人，而且是在室内，更容易控制。”
　　罗局长略作犹豫，没有反驳，只是问道：“那你看需要谁配合你呢？”
　　“给我五个人吧。我担心他们倒是分头行动，我一个人分身乏术，就不太好处理了。”慕远说道。
　　罗局长非常干脆地同意了。
　　五个人而已，对于锦川区分局刑大来说着实算不得什么。
　　“今明两天暂时不需要这么多人，让李铭配合我就行了。”慕远补充了一句，他可不希望这两天里身边随时跟着五个大汉……
　　……
　　监视是一门学问，如何在目标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目标盯死看牢，是需要花费精力去研究的。
　　慕远和李铭在一起，给对方实地展示了一番什么叫化妆跟踪、什么叫非接触跟踪……
　　当然，跟踪只是附带的，这两天慕远做的最多的事情，还是远程导侦。
　　毕竟，慕远是市局重案大队副大队长，总不能因为这一个案子，就把其他案件给放一边吧？
　　虽然因为之前慕远的高强度破案，将本地的大部分盗抢团伙都给打掉了。
　　但现今社会，因为交通、通信等方面的便捷，流窜作案的可不少，所有目前西华市的发案率虽然在逐步下降，但却还是没达到无案可办的程度。
　　这两天里，可不仅仅是慕远在忙活，锦川区刑大的其他人同样没闲着。
　　通过广泛的调取资料和分析查证，他们已经锁定了这四人目前所使用的联系方式。
　　有了这些电话号码，也可以证明他们直接的联系了。
　　虽说从目前警方掌握的信息来看，就算没有这些证据也同样能证明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但证据这东西，警察会嫌多吗？
　　充实的两天很快过去，到第三天早上，慕远和李铭开着之前那辆白色雪铁龙轿车停在了一处比较老旧的小区外。
　　根据他们这几天的观察，封德三人就住在这小区内的一套民房里。
　　具体的情况还未深入调查，不过估计应该是李汐给他们租的房子。
　　通过这两天的跟踪，特别是小毛的抵近监视，慕远对封德三人要做的事情了解得更清楚了。
　　这可不仅仅是慕远自个儿知道了这些情况，他还通过摄像头把某些关键镜头给记录下来了，这不仅是有力的证据，同时也是审讯时最可靠的武器。
　　根据他们自个儿聊天时所透露出的信息，他们将朝阳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实验室的正副组长调走的方法，正是制造突发事件。
　　而最为有效又不至于引起别人怀疑的突发事件，便是车祸了。
　　这……便是他们的目的。
　　刚听到这个情况时，慕远等人无不义愤填膺——这简直是人渣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生命为儿戏。
　　而现在，他们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反正这些人也蹦跶不了多久，自己何必生气呢？
　　在距离慕远他们这辆车不远的地方，还停着另一辆车，车上坐着汪明四人——他们也是负责配合慕远跟踪控制封德四人的警力。
　　他们没等太久，就看到有三个人从小区门口走了出来，正是封德他们。
　　“注意，出来了！”李铭在对讲机里给汪明等人提醒了一声。
　　“收到！”
　　那三人走出小区后，直接就在门口打车。
　　只见封德独自一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剩下的杜琳和王峰则一起上了另一辆出租车，就连搭车的地点也间隔了一段距离。
　　“通知汪明四人跟踪封德，杜琳二人由我们来跟。”慕远淡淡说道。
　　相对于封德来说，杜琳无疑要更重要一些，因为她是杀死胡甜的直接行动者。
　　李铭立刻照着做了，他完全没有怀疑他和慕远二人能否控制住杜琳二人，毕竟，慕大队的辉煌战绩可不是吹出来的，那是一棍一拳打出来的。
　　慕远慢慢发动了车子，跟在了杜琳二人所乘坐的出租车后面。
　　跟踪一段距离后，慕远看到杜琳二人下了车，径直走向了旁边的一家租车店。
　　片刻之后，他们又从店内走了出来，还有一位租车店的工作人员陪着。
　　这位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到了旁边的停车场，并打开了其中一辆车。
　　李铭随即将这边的情况通报给了局里指挥部。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封德也观察到了同样的情况。
　　按照计划，慕远几人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在对方驾着车离开停车场后继续跟着。
　　嫌疑人一方就这三人，他们就算要用车祸的方式制造事端，也不可能直接开着车就装上去，因为他们不可能将时间掐得这么准，知道目标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点。
　　最大的可能，便是他们在之前摸清楚了目标的活动规律，知道某个时间段对方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然后将车开到附近去等着。
　　一旦目标出现，他们可以直接驾车冲上去。
　　这个时间段内，有足够的时间让警方展开行动。
　　事实证明慕远等人的猜测并没有错，对方驾着车开了十多公里，便在一处路口旁停下。
　　“把资料给我。”慕远也将车停在附近，对李铭说道。
　　李铭当即将几页纸递了过去。
　　慕远接过后便认真地打量起来。
　　其实这上面的内容慕远之前已经看过了，就是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
　　当然，这不是杜琳二人的照片，而是他们所选择目标的……


第724章 太不给面子了
　　慕远现在查看这上面的照片，是为了防止目标出现后，自己还不知道，然后被嫌疑人给伤害。
　　虽说按照他们之前所掌握的情况，他们这边动手与实验室里的实验进展的步调是协同的，而实验室那边的情况，警方已经完全掌控，但谁又敢保证没有意外呢？
　　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别人可以出错，但警察不可以，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等待的时间没超过十分钟，李铭手中的对讲机便响了起来。
　　“慕大队，注意！已经接近对方的动手时机了。”
　　“明白！”
　　就在此刻，慕远打开了信号追踪器。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慕远随手拉开了车门，同时说道：“走！行动。”
　　这一刻，不远处的马路边上，正有两个人悠闲地走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拉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
　　慕远和李铭看似不经意地走过去，很快便靠近了停着的那辆车。
　　此时，车内的两个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那路边的女人和小孩，那开车的王峰更是已经松开了手刹……
　　眼前着那女人拉着小孩就要走上人行道，已经走到车前的慕远猛然一拳击出，直接打碎了驾驶位的侧面玻璃。
　　而他的手并没有丝毫的停顿，在里面的人毫无反应的情况下，直接一拳打在了王峰的后脑勺上。
　　虽然慕远并未使出全力，但这一拳还是将王峰给打蒙圈了，那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慕远手腕一回，顺手打来了车门，然后将蒙圈的王峰从车内拖了出来。
　　“警察！不许动！”一把手枪如同变魔术一般出现在慕远手上，直接指在了副驾驶里杜琳的脑门上。
　　被拉出来的王峰摔了个狗啃屎，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李铭却已经一跃而上，迅速控制着对方的双手，给他带上了手铐。
　　被枪口指着的杜琳瞬间色变，干她们这行的，敏锐性绝对很高，在看到慕远这干脆利落的动作，便明白这时候装疯卖傻肯定不管用。
　　“打开车门，慢慢走出来！”慕远身子已经从车内退出，冷静地下达命令。
　　实际上，这时候慕远同样可以一把将对方从驾驶室这边拖出来，但对方是女人，自己真这样拖出来，若是让周围的吃瓜群众给拍摄下来，再掐头去尾地传到网上，说不定又是一段警察暴力执法的视频。
　　反正对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慕远没必要这样做。
　　杜琳内心挣扎，但还是慢慢打开了车门。
　　然而，就在她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猛然蹿了出去，径直冲向对面的街道。
　　慕远眉头一皱，整个身子凌空跃起，直街在车顶一撑，下一秒便已经稳稳地落在了车对面。
　　他一个箭步上去，伸手便抓在了还未冲出两米的杜琳后颈。
　　被捏住命运的后勃颈的杜琳双脚瞬间离地，整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挣扎着。
　　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就仿佛她刚才试图逃走一样。
　　慕远单手拎着杜琳从马路上离开，许多路过的车都停了下来，那些司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外星人一般。
　　刚才慕远一连串的动作太爆炸了，比警匪电影中的场面都要火爆。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刚才那一幕发生得太快，他们没能用手机记录下来……
　　倒是前面的那几辆车的司机挺兴奋，有行车记录仪啊！
　　慕远倒是没去理会别人的想法，他内心也是挺无奈的，难道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弱吗？一个女人竟然都要试图从自己手中逃脱，太不给面子了。
　　他给杜琳铐上手铐，押着对方径直走向前方的人行道。
　　此刻，刚要过马路的女人和那小孩还一脸震撼的站在那里，估计此刻他们脑子里还嗡嗡作响呢，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远走到近前，直接向那女人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微笑着道：“我是市公安局的警察慕远！你是赵兴兰女士对吧？”
　　“啊……哦，对！我是赵兴兰。”这女人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浓了。
　　这其实也很正常，换谁走在大街上被一个人叫出名字，都会很震惊，哪怕这个人是警察。
　　慕远道：“麻烦你给你父亲赵龙江先生打个电话，就说你儿子被车撞了。”
　　这话一出，现场两人表情瞬间变得非常奇怪。
　　杜琳脸色变得一片死灰，她不傻，相反还非常聪明，慕远这话一出，她便明白，他们的计划绝对是被警方彻底掌控了。
　　而那赵兴兰却是怒了！
　　作为一位母亲，听到有人说自己儿子被车撞了，而实际上自己儿子还好端端地被自己拉着呢，能不怒吗？这是诅咒还是咋地？
　　不过下一秒，赵兴兰迷惑了。
　　她自然不会认为警察是闲得无聊专门对她说这句话。
　　如果是事出有因，那这因到底是什么？
　　联想到刚才这两位警察抓人的情况，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
　　“警官，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慕远道：“很简单，这两个人想开车撞你们，然后引你父亲赵龙江先生离开公司，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啊？”赵兴兰一声惊呼。
　　她此刻已经对慕远的话信了七八成。
　　毕竟，慕远所说的一切，都与他家里情况相符，特别是话语中还提到了她父亲。
　　至于这些人为何要将自己父亲引出来，她没去考虑，相对于这两个混蛋要开车撞自己和自己儿子来说，原因还重要吗？
　　见赵兴兰逐渐变得愤怒的脸，慕远连忙说道：“赵女士，我们需要你给你父亲打个电话。这叫引蛇出洞。”
　　赵兴兰立刻明白过来：“好！我这就打。”
　　当下赵兴兰拿起电话便拨了出去……
　　而在另一边，汪明四人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只不过他们没有慕远这样暴力，直接敲开玻璃把人拖出来，最后一刻还上演了一把单手拎鸡仔的火爆场面，汪明四人的抓捕过程就要低调多了。
　　比如，装成交警给对方停在路边的车贴罚单……


第725章 怎么可能被发现！
　　西华市朝阳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是国内比较有名的一家大型生物科技公司。
　　其主要从事生物医药方面的一些研究和生产。
　　此刻，在一堆实验设备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老年男子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一份实验数据，而在他面前，设备中的物质反应还在继续。
　　忽然，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在旁边说道：“赵组长，有你的电话。”
　　“这时候谁打电话？不接！”那中老年男子眼睛都没转一下。
　　“是你女儿打来的。”
　　“哎，她这时候打神魔电话？”这位中老年男子虽然一脸迷惑，还是接过了手机。
　　“喂，小兰！……什么？被车撞了？严不严重……好！我这就过来。”说完，这人急匆匆地挂断电话，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可他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来，看向那女人，皱了皱眉头，道：“李汐，现在实验还没完成，你再在这里待一会儿。等实验结果出来，你记录清楚，然后再走。”
　　“这……不符合公司的制度吧？”这女人犹豫着说道。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如果现在中断实验，那损失太大了。”赵组长非常坚决地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先看着。”
　　赵组长说完，迈开步子便出去了。
　　李汐一本正经地工作了几分钟，在确定赵组长真的离开之后，便迅速行动起来。
　　她先是取出了一只U盘，插入旁边的一台电脑，从里面拷贝资料……
　　在拷贝的过程中，她还从实验台上取了一个试管，从一个试剂盒里弄出了一些物质盛进去。
　　搞定这一切，李汐收拾起东西，便要离开实验室。
　　正在这时，实验室的玻璃门突然打开……
　　“李汐，没想到你隐藏得这么深啊！”一个声音叹息道，似乎很是无奈。
　　李汐身子瞬间僵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人。
　　不，准确地说是一群人，而她所认识的只有其中一个。
　　其他人她虽然不认识，但却更让李汐心惊胆战。
　　因为他们都穿着警服……
　　“我们是锦川区公安分局的警察，你因涉嫌商业间谍罪，现传唤你到公安机关接受调查，请你配合！”
　　说完，这位警察海出具了一份传唤证。
　　李汐脸色惨白，这份传唤证已经能说明问题了，至少警方是有备而来的。
　　如此判断，自己之前的一切，岂不是全在警方的掌控之中？
　　那刚才赵组长和姜副组长接到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她心里一闪而过，眼前的困局才是最要紧的，她也没心思去考虑其他的。
　　她不是封德，说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点都不为过，所以，在面对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时，她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当手铐戴在她手腕上的那一刻，她确定，自己这辈子完了！
　　“走吧！”
　　……
　　锦川区分局的办案中心，慕远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正是杜琳。
　　不过此时的杜琳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淡然和冷漠，眼底带着忐忑……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近半个小时了，可对面这小伙子，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杜琳其实很明白，这是对方对自己的一种心理攻势。
　　可知道归知道，但说不紧张却是不可能的。
　　就好比玩过山车，明知道很危险，但尖叫还是得尖叫，控制不住啊！
　　好在这种等待没有一直持续下去，没过多久，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警察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慕大队，东西找到了！”这名警察一脸兴奋。
　　慕远起身接过，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副手套，然后打开了这个袋子。
　　在慕远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的那一刻，坐在对面的杜琳脸色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紧张，那么现在就完全是绝望了。
　　那东西，是一套折叠起来的衣裤，不过衣服和裤子之间并未分离，而是连在一起的。
　　里面还有金属丝作为支撑物，不过现在已经变形了。
　　另外还有一张惨白惨白的面具，也已经从领口处脱落了。
　　慕远拉着衣服肩部的位置抖了抖，瞧着杜琳，乐呵呵地道：“杜女士，这玩意儿，挺吓人的，对吧！”
　　杜琳表情瞬息万变，她脑子里一团乱麻……
　　“说说吧！这东西是从哪儿弄的？”慕远随口问道。
　　杜琳眼底带着惊惶，半晌后方才吞吞吐吐地道：“我……这……这不是我的，我……我怎么知道。”
　　“呵呵！不承认也没关系，这上面有你的指纹，拿去做个检测就行了。”慕远信心满满地说道。
　　杜琳神色再变，慕远那笃定的样子让她心惊胆战，这上面，难道真有自己留下的指纹？
　　实际上，慕远还真没说谎。
　　“如果你提前交代呢，或许还能坦白从宽。当然，不交代也无所谓，反正我们掌握的证据也已经完全足够。”慕远甚是淡定地说道，“那棵大桂花树上的脚印已经提取了。对了，还有一份视频，如果你想看，也可以提前给你看一下，里面有关于你们处理掉某个麻烦的镜头。”
　　慕远无比随意地说着，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没有理会杜琳的态度，慕远随手点开了电脑，打开了一张……图片。
　　在杜琳的正对面，也就是审讯桌的背后，同样有一块显示屏，杜琳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的内容。
　　那张图片，展示的是一间咖啡厅卡座，而坐在卡座里的人，除了她，还有李汐、封德、王峰三人。
　　“呃……居然弄错了。这只是照片，我给你放视频。”慕远平静地说道，不过手上并没有立刻行动，反而抬起头看着对方，道，“你是看了视频再交代呢？还是现在说？我可先说好了，这先后之间，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另外，再给你透露点信息，这照片里的四个人，除了你之外，另外三个人也都在隔壁。”
　　杜琳心头一颤，一连串的打击，仿佛抽尽了她体内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慕远没有催促，而是平静地看着对方。
　　半晌之后，杜琳苦涩一笑，道：“警官……我很好奇，我想不明白，我们到底哪儿出现了破绽，是李汐在公司引起怀疑了吗？”
　　慕远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不是！因为你杀了人！”
　　杜琳先是一愣，接着疯狂地摇起了头，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的计划如此完美，怎么可能被发现？”
　　慕远咧了咧嘴，道：“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更何况，你们这些狐狸也不够狡猾，而我这个猎人比一般的猎人更称职。”
　　杜琳脸皮不断地抽动，她发现，眼前这家伙，太气人了。
　　“好了！疑问已经给你解除了，接下来该你说说你们的犯罪经过了。”慕远平静地说道。
　　其实此刻，慕远内心还是挺庆幸的，这家伙比自己想象的更容易审讯，只是展示了一些证据，就彻底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自己的审讯技巧都还没怎么用上呢。
　　杜琳一阵犹豫，她也知道，自己在说出刚才那一番话时，已经没了退路。
　　说与不说，还有区别吗？与其被无休止地审讯，还不如自己早点交代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至于坦白从宽？她没想过，她很清楚这件事情的性质，再宽，又能宽到哪儿去呢？
　　“我们是搞商业间谍的。一年多前从一个掮客那里接到了一个任务，从朝阳生物科技公司窃取一份技术资料和样品。”
　　“最初我们曾想过潜入到公司内进行窃取，却发现这个公司在保密方面做得非常到位，陌生人根本进不了实验室。所以，我们想办法联系到了李汐。我们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李汐想移民国外，需要一大笔钱，同时对她的品性方面做了一些了解，认为她能够胜任这项任务，所以就找到了她。”
　　“然后李汐就应聘进入到朝阳生物科技公司，我们也在暗中等待时机。十天前，她终于联系上我们，说是动手的时机已经成熟。我们就分别赶到了西华市。过来后第二天，我们找了家火锅店碰头，商量着如何行动。结果店里的女老板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要不是她说话，我们都没发现她的存在。为了避免她将消息泄露出去，我们决定让她闭嘴。”
　　“我们花了两天时间调查这个人，同时制定了方案……”
　　听到这里，慕远眉头一皱，问道：“如果胡甜真听到了你们聊的内容，还准备把你们的事情给泄露出去，那这两天里，不早就泄露了吗？既然这两天都没有说，那说明她根本没听到什么，或者说就算听到了也没当回事。这种情况下，你们又何必一定要把她杀死？”
　　杜琳黯然一叹，道：“如果早知道胡甜的死会引起你们警方的注意，我们肯定不会这么做。当时我们认为按照我们的计划，胡甜的死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场意外。”


第726章 那不是忽悠人嘛！
　　杜琳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胡甜活着，就有可能泄露我们的信息。只要死了，才更安全。”
　　慕远内心呵呵了一声，犯罪分子之所以是犯罪分子，是因为他们的脑回路确实与正常情况不一样。
　　“你是如何设计杀死胡甜的？”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杜琳木然地看了慕远一眼。
　　慕远淡定地说道：“我们知道与你亲口交代是两回事。”
　　杜琳无法反驳，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们通过了解，知道胡甜下班后，经常会在西江边那座公园的石栏杆上走走，加之近段时间降雨较多，江水猛涨，所以就打算通过突然恐吓的方式把她吓到江里去。”
　　“你们就确定她一定会跌入江中？”
　　“不确定！”杜琳说道。
　　“这么说来你们还有后续计划？”慕远突然问道。
　　杜琳点了点头，道：“是的！当时封德和王峰就在不远处，如果这套计划失败，他们会直接冲出来，把他们两口子全推到江中。”
　　慕远表情不便，心头却是多了几分慎重。
　　因为当时为了节约时光回溯符，自己并没有对周围的场景进行地毯式搜索，还真不知道封德和王峰都藏在公园里。后来看那段监控，他潜意识里只留意了杜琳这个女人，倒是没有注意到封德和王峰离开时的画面。
　　看来……以后看监控还得更细心才行。
　　至此，案情的经过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但距离审讯结束还差得很远，还有很多的细节需要讯问。
　　对于一份笔录而言，细节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在某些细节上出现矛盾，说不定会直接让整份笔录作废。
　　同时，许多的细节，比如杀人方案谋划的过程，到底谁出的主意，甚至需要精确到某句话是谁说的，这些都是将来法院审讯过程中定罪量刑的重要依据。
　　慕远在这方面的经验是非常丰富的，他的专家级审讯技术可不是说说而已。
　　一番讯问，足足持续了近四个小时。
　　当杜琳最终在这份笔录上签字确认，慕远也是案子松了口气。
　　有了这份笔录，再配合那些物证，案子也算是告破了。
　　随后，慕远拿着笔录走出了讯问室，至于杜琳，则由一直陪同审讯的一位女民警带着去了侯问室待着，等案件流程走下来，她就要被送去看守所了。
　　这时其他三个组的审讯工作还有一个组没有完成，便是对那封德的审讯。
　　若是只有封德这一个人，慕远倒还有心思去啃啃这个硬骨头，就当是练练自己的技能了。
　　可现在其他三人都交代了，而且笔录间完全能相互印证，再加上警方已经掌握的证据，这封德交不交待，那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对警方办案来说不重要了，而对封德本人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
　　毕竟，他在警方审讯过程中抵死不认账，法院在最终定罪量刑时也会酌情考虑的。
　　……
　　“慕大队，太感谢了！”罗局长紧紧握着慕远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
　　毕竟，这个案子，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当成意外死亡放过去。
　　一想到一条人命差点就这样枉死，罗局长内心就无法平静，对慕远的感激之情也就越发浓烈了。
　　更何况，如果没有慕远，没有对这个案子进行深入调查，也就不可能发现那案中案了。
　　如果一家公司新研发出的核心产品技术被破解，对公司的打击将是致命的——大量的投资无法回收，甚至可能直接让公司倒闭。
　　现在这一切，终于真相大白，虽然胡甜的死令人唏嘘，但罗局等人却还是感到肩上一阵轻松。
　　慕远笑笑说道：“罗局你太客气了！破案本就是我的职责嘛！没必要感谢的。”
　　罗局长认真地说道：“我这感谢是应该的，要不是你，我们对不起头顶着的国徽啊！”
　　慕远不说话了——这个话题有些严肃。
　　一旁的万大队忽然说道：“慕队，一会儿被害人的丈夫和她的父母都会赶过来，我们需要将案件的具体情况向他们做一个说明。不然这小伙子说不定还觉得自己老婆是不小心掉进江里的呢。另外，被害人的父母那边我们也得好好解释一下，不能让他们一直怀疑自己女儿是被女婿给杀了不是？”
　　罗局长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们还得感谢被害人的父母啊！若不是他们的怀疑，我们说不定真将这当成一个普通的落水溺亡事件给办了。”
　　这个说法任何人都无从反驳。
　　如果不是这对老夫妇，慕远也不可能插手这个案子不是？
　　唯心点说，这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被害人家人那边我就不见了，你们解释了就行。”慕远说道，“我在这边也耽搁了几天了，局里说不定又积累了很多案子呢。”
　　站在一旁的李铭没绷住，直接呛出声来：你这叫耽搁了几天吗？好吧！也算。
　　但你说局里积累了多少案件，那不是忽悠人嘛！
　　这几天你一有空就远程导侦，反正就李铭所知，只要是发到群里的案子，就没有未破的。
　　“也不差这几分钟时间不是？”罗局长连忙说道，“再说了，这个案子，你可是大功臣，与被害人的家属见见面，对提升公安机关的形象也是有帮助的不是？”
　　慕远瞄了罗局长一眼，甚是勉强地应下了。
　　嗯，看来罗局长还是很有眼光的，知道自己的形象很好！
　　罗局长自然不知道慕远是怎么想的，见对方答应，就已经很高兴了。
　　很快，胡甜的父母先一步到了刑侦大队，他们是一听到女儿案子有进展，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他们没其他事情耽搁。
　　“万队长，你们是不是查清楚了？我女儿是不是就是被王思宇那混蛋给推进江里的？”那位年过花甲的老妇人一进门，便朝她认识的万大队问道。
　　万大队立刻招呼二人坐下，随后说道：“胡大叔，郑大娘，你们别着急，案子我们已经破了，不过凶手可不是王思宇，而是另有其人。”
　　“万大队，你怎么能胡说……呢？”另一位老人不满地说道，“当时就我女儿和王思宇那混蛋在一起，而且他自己都亲口说了，他自己看着女儿掉进江里的。凶手怎么可能不是王思宇？就算还另有其人，王思宇那混蛋也肯定参与了。”
　　不得不说这胡大叔的思路还是蛮清晰的，如果是正常的案子，他这个观点完全没毛病。
　　可这案子……虽不能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案，但也确实称得上罕见了，因为凶手的精密谋划加上种种巧合，才造成了这样一个结果。
　　万大队苦笑一声，道：“胡大叔，我怎么会胡说呢？审讯工作我们刚刚才结束，抓到的嫌疑人都已经将情况交代了。这样……等王思宇也到了，我们便将调查出的大致情况向你们通报一下，也免得你们成天疑神疑鬼的。”
　　他这话刚说完，那胡大叔还准备反驳呢，门口却传来了脚步声，正是王思宇到了。
　　王思宇脸上的哀伤之色尚未完全褪去，看向自己的岳父岳母时，眼神中带着惭愧。
　　毕竟，胡甜确实是从他手中滑落，掉入江中的……
　　“爸、妈……”
　　“哼……”
　　罗局长立即说道：“三位，先请坐吧！”
　　虽然胡大叔夫妻心头有恨，但一方面他们确实没证据证明女儿是被王思宇推到江里的，另一方面这里毕竟是公安局，他们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也就在会议桌旁坐下了——不过与王思宇离得很远就是了。
　　随即，万大队开始介绍案件的简要情况。
　　当然，侦办过程什么的是不用对被害人家属说的，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对方作案的经过以及动机。
　　当他的一番话结束，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我……我女儿，真是……被吓到江里去的？”胡大叔愤怒中带着几分狐疑。
　　作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罗局长甚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事实正是如此！这些，不仅仅是嫌疑人自己交代的，还有很多的证据支撑。说实话，像这样的案子，我当了几十年的刑警，这都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个案件能够侦破，我们这位慕远同志可是功不可没，他是我们市局重案大队副大队长，在得知我们分局的这起案件后，便立刻赶来支援，花了三天多的时间，就将这个案子给破获了。”
　　胡大叔夫妇二人目光立刻转向慕远，他们这时候才认真看向这位坐在罗局长旁边的年轻得不像话的警察。
　　忽然，胡大叔站起来，朝着慕远深深地鞠了一躬。
　　慕远连忙起身，可胡大叔毕竟在会议桌的另一边，他虽然头比较铁，但也不可能直接从会议桌上跃过去不是？
　　只好身子一咧，让开了。
　　“大叔你可别这么整！你这一鞠躬我可受不起啊！”慕远连忙说道。
　　“慕警官，我是替我女儿给你鞠的这一躬！”胡大叔抬头，认真说道。


第727章 你小子跳得挺高啊！
　　慕远稍稍呆滞了一下。
　　自己该拒绝吗？该！因为侦查破案本就是自己的职责。
　　可自己能拒绝吗？不能，因为这是作为被害人父亲的最真挚的感激，如果自己不接受，反而让对方心里留下疙瘩。
　　随即，慕远说道：“胡大叔，嫌疑人我们已经抓获归案，我们会按照法定程序，将他们送上审判台。而你们作为生者，也应该学会慢慢放……”
　　“咳咳……”罗局长立刻咳嗽了两声。
　　慕远愕然地看了罗局长一眼，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那是让他别说下去了。
　　慕远有些不解，自己不应该宽解一下被害人家属吗？
　　这也是慕远不熟人情世故的表现。
　　面对这种情况，作为死者的父母，其实宽慰一句慢慢放下就能放下的？作为旁观者，永远不可能真正体会到作为父母的心情。
　　这种情况下，任何的宽解，与其说是在安慰，还不如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了！胡大叔，这个情况你们也了解了。”罗局长说道，“你女儿的遗体现在还在殡仪馆，既然案子已经破了，你们便去处理后事吧！看得出来，你的女婿，也就是王思宇，确实很爱你的女儿，这次的事情，对他的伤害同样很大，我也希望你们之间不要有什么芥蒂。”
　　胡大叔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似乎尚未从胡甜离奇死亡方式的震撼中清醒过来的王思宇，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怪他？怪他又能咋样呢？”胡大叔黯然，“哎……”
　　那声叹息，包含了多少辛酸、多少无奈，恐怕只有做父母的才能理解。
　　……
　　与被害人家属的见面并未花太长时间，毕竟对方也没太多的心思与你家长里短地交谈。
　　该交代的交代、该签字的签字，一切处理完毕，胡大叔等人便先后离开了。
　　虽然这次的见面并未让胡大叔夫妇与王思宇一笑泯恩仇，但至少胡大叔不在坚持着说自己女儿是被王思宇杀死的了。
　　其实要一笑泯恩仇谈何容易？说到底，胡甜终归是与王思宇在一起的时候坠江而死的。
　　胡大叔夫妇又不是什么圣人，他们做不到完全理性地接受这一事实。
　　能不轮着胳膊上去扇耳光，质问对方为何没救下自己的女儿就算不错了。
　　在三位家属离开后，慕远也就与罗局长等人道别了。
　　虽然同在一城，但罗局长等人还是坚持着将慕远送到了大门口。
　　“慕大队，欢迎以后常到锦川区分局来指导工作！”罗局长大声说道。
　　慕远咧了咧嘴，道：“还是别常来才好！”
　　“呃……指导也不一定非得是办案嘛。对日常的工作做一些指导，也是可以的不是？”罗局长说道。
　　慕远耸耸肩，没再说什么，拉开那辆二手捷达的车门，径直钻了进去。
　　哧溜一声，车便冲上了大街，消失在滚滚车流中。
　　事情似乎结束了，至少在慕远参与的环节，这个案子算是了结了。
　　然而，这个案件引起的轰动却远未结束。
　　不过造成轰动的不是案子本身，而是慕远那爆炸的抓捕过程。
　　当时为擒住杜琳，慕远直接跃车而过，然后猿臂轻展，直接就将杜琳给提了起来。
　　那一场景，被后面几辆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完整地记录下来了。
　　这些人或许是单纯的觉得好玩，或者说觉得这很具有话题性，便将这些视频进行了截取，然后放到了网上。
　　这下可就炸锅了。
　　有专业人士对那场景进行了分析，慕远在弹跳力、速度以及动作协调性方面，完全达到了常人无法比拟的层次。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力量！
　　杜琳的体重差不多百来斤，可慕远单臂便将对方给拎了起来，力量感爆炸……
　　一时间，网上热议不断。
　　不少自媒体也关注上了这件事情。
　　不得不说，现在这些自媒体人挖掘信息的能力还是蛮强大的，不久之后，便挖掘出了慕远和与慕远一同行动的李铭的身份。
　　因为李铭的身份，联想到近期发生在锦川区的事情，没费多少心思，便与胡甜坠江死亡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于是，许多人便找上了锦川区分局，希望能了解案件的情况。
　　慕远自然不知道这些情况，他急匆匆地赶回市局，正准备回办公室刷案子呢，却接到了冯局长的电话。
　　“小慕，那边的事情忙完了？”冯局长乐呵呵地问道。
　　慕远道：“对呀！刚回来。”
　　冯局长道：“你小子跳得挺高啊！”
　　“啥？”慕远一脸茫然。
　　冯局长提醒道：“今天上午你在抓捕嫌疑人的时候。”
　　“啊！那事啊？当时不是着急嘛，担心让嫌疑人给跑了，也就没想那么多。”慕远说道，“这……也不算违规吧？”
　　“当然不违规！”冯局很干脆地说道，“不过这事情已经在网上炒成了热点事件，你说怎么办？”
　　“呃……”慕远一脸苦逼，“冯局，处理这种事情，我那在行啊？还是冯局你们决定吧。”
　　冯局呵呵一笑，道：“这个处理起来说简单也简单，但说复杂也很复杂。一直以来，我就坚持一个观点，那就是对于涉警的事件，警方必须把握宣传的主动权，要主动向民众公布事情真相，而不能任由群众胡乱猜测，甚至让别有用心之人在网上散步谣言。”
　　“那怎么把我主动权？”慕远心头忽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冯局道：“很简单，找家比较有权威的媒体进行报道就行了。这个事情，我已经联系了省电视台，同时也给锦川区那边交代了一下，让他们也派点人过来出镜。估计人很快就能到齐了。”
　　“那就按冯局您说的办吧！我去忙案子去了。”慕远说完，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关机的时候，电话顿时又响了起来。
　　慕远一脸蛋疼，这……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最终，慕远放弃了挣扎。
　　“冯局，还有其他事吗？”
　　“你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录制节目少不了你，等会儿你到4楼会议室来。”冯局非常干脆地说道。
　　慕远：“，好吧！”
　　“到时候估计还是苏记者过来，你可得表现得积极一点。”冯局长言辞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意味。
　　慕远这下是真惊讶了。
　　这是啥意思？怎么这语气这么怪呢？嗯……有点像自己家里那位老母亲。
　　“喵的，冯局该不会是被自己老爸老妈给策反了吧？随时监视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以后自己日子可就难过了。
　　随后，慕远深吸一口气，将心底杂乱的想法压下，反正冯局也没要求立刻赶去会议室，慕远打算先去瞄一眼近期发生的案件再说。
　　草草地扫了一圈平台上的案件，一些现案、或者是具有破案条件的案子，都被各办案部门给接手了，侦破工作进展顺利，慕远也没那心思去横插一脚。
　　至于原本不具备破案条件的，基本上之前就发到了群里，被慕远给刷掉了。
　　看着剩下的几件电信诈骗案，慕远是一脸蛋疼……


第728章 你确定有把握？
　　这些电信诈骗案，仔细分析都有许多的共同点，而其根源，就在于这些案件的作案人员都在国外。
　　其实对于电信诈骗而言，真要花费精力去办理，基本上都是能破的。
　　不管是资金流水，还是作案过程中产生的数据流，都可以作为深挖的线索。
　　但大部分案件，就算破了，最终却发现嫌疑人根本不在国内，这不是很尴尬吗？
　　面对这种情况，警方最常用的方式便是守株待兔。
　　其实这些嫌疑人，大多都是国内的，只不过是跑到国外去实施诈骗罢了。
　　这些人骗到了钱，终归还是会回来的。
　　到时候再一网打尽。
　　只是这个过程到底要等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看完这些数据，慕远叹了口气。
　　短时间里，自己能办的案子，不太可能排得满满当当了。
　　要不……自己这段时间别这么浪？让那些违法人员松口气？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就被慕远无情地打压下去了。
　　如果自己纯粹只是为了刷侠义值，这样做做倒也无所谓，但自己是一名警察，就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了。
　　屁股决定脑袋，在其位谋其政，既然是警察，与犯罪人员之间就没有任何的妥协回旋的空间……
　　保持对犯罪分子的高压态势，能够更好地维护一方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才是一名刑警应该做的。
　　“要不……去申请一下，到各区县局翻翻陈年旧案？”
　　“虽然这些旧案谁也不敢保证能破，但以我的能力，应该还是能有所收获的吧。特别是一些重特大案件，不应该让真相永远地蒙尘。”
　　才刚这样想着呢，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冯局打过来的。
　　“小慕，快到会议室来，省台的人过来了。”
　　“行！”
　　说完，慕远信步前往主楼的四楼会议室。
　　推开门，里面坐了七八个人，每个人慕远都认识。
　　除了冯局长外，市局这边便只有市局政治部的一位副主任和刑侦支队龚支队了，然后就是锦川区分局的万大队和两位侦查员。
　　剩下的，苏大记者和那位与她搭档的存在感超低的摄像机男。
　　然后，慕远与苏大记者对望了一眼，对方温柔一笑，他也回应了对方一个微笑。
　　“小慕，坐！”
　　慕远应了一声，便在龚支队旁边坐下。
　　“苏记者，刚才我们已经对锦川区分局的这起杀人案的案情进行了简要的陈述，对于如何报道，你们是行家，不知有么有什么好的建议？”
　　苏瑾秋带着一脸职业化的笑容，说道：“冯局，各位领导，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我们应该对这起案件进行重点报道，怎么重都不为过。首先，这起案件本身跌宕起伏的案情，以及案中案带来的悬念，使得它本身就具有很好的宣传要素。而通过对这起案件的宣传报道，既可以震慑违法犯罪，展现出警方不遗余力深挖犯罪的决心，同时也能向群众展示警方不放弃不畏艰难、不放弃任何一丝疑点，还原案件真相的能力和态度，提升群众的安全感。”
　　说完，苏瑾秋顿了顿又道：“所以，我建议，这起案件可以录制一期纪实类法制节目，我相信我们台里的领导也肯定会同意的。”
　　其实对苏瑾秋这样一个电视台新萌来说，做普通的采访报道自然是没问题，但若是要录制一期纪实类法制节目，就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了。
　　这种动辄四五十分钟，甚至还可能搞出一期、二期的大节目，台里必然会慎重考虑，多方权衡的。
　　可苏瑾秋敢说出这样的话，却也有她的自信，自信的来源就在于这起案件的特殊性。
　　哪怕是再挑剔的制片人，面对这起案件，也提不出拒绝的理由。
　　甚至，以此为原型，拍一部电影都没任何问题。
　　苏瑾秋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这方面做一些努力，在编剧的路上探索一下，说不定还真能将此案编写成一本优秀的剧本，然后再去拉投资……
　　冯局长内心有点小欣喜，虽然西华市局上省台的机会不少，但能做出一起纪实类法制节目的次数却是不多。
　　这不是说案件越大，上的可能性就越高，其对案件本身也有要求，比如案情本身对关重要有吸引力。
　　以前做这类节目，大多是区县局唱主力，可这次不一样，是市局重案大队副大队长慕远亲自率队侦破的……
　　“行！录制节目有什么需求，你们可以直接向我们这边政治部提，当然也可以找慕远慕大队长，他这几天会重点配合你们，比如取镜头、了解案情什么的，你们随时可以找他。”
　　慕远瞄了冯局长一眼，眼神有点小幽怨。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就像是指着自己鼻子说：这就是头牲口，你们使劲儿使唤吧！
　　哎……
　　心累！
　　“小慕，你没意见吧？”冯局忽然转过头来。
　　“没有！”慕远回答得很爽快。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然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慕远望了过去，门口那名警察挺面熟，应该是办公室的。
　　“冯局，有份紧急文件，需要你审签。”那年轻警察迅速说道。
　　“拿过来吧！”
　　冯局接过文件夹，迅速扫了一眼。
　　“哎！”冯局轻叹了一声，随后在上面签了一段话，“小吴，你让各相关部门组织警力，配合安监等部门对相关企业、工地进行检查，对于存在安全隐患的，一定要保持零容忍的态度。”
　　“明白！”那年轻警察甚是干脆地应了一句。
　　待那年轻警察走后，龚支队忍不住问了一句：“冯局，啥事啊？”
　　“西山省那边发生了一起安全生产事故。”冯局简单地说道。
　　“这个事啊？我今天早上刚看到新闻呢，听说是一座矿洞塌了，埋了三十多个人，目前搜救人员已经入场，正在开展搜救工作。不过，据目前掌握的情况，那矿洞很深啊！要挖开，恐怕需要的时间不短。”
　　“哎！希望他们都能被平安地救出来把！这次的事情，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关于安全生产这根弦，各级部门都三番五次地强调了，但还是时有发生。”冯局长说道。
　　坐在一旁的慕远眉头微皱，道：“冯局，真……埋了三十多人？”
　　冯局瞅了他一眼，道：“当然是真的，这还能作假不成？”
　　慕远一脸严肃地说道：“冯局，要不……我去……我带着二毛去现场看看吧，说不定能帮上忙。”
　　“二毛？二毛不是警犬吗？还能充当搜救犬？”
　　“当然！”慕远非常干脆地说道。
　　冯局脸上闪过一丝意动，接着便又消退，道：“现在那边的事故，最大的难点不在于找人，而在于开挖。而且，像这样的一起范围不大的事故，周边的搜救犬就足以胜任这项工作了，你去与不去，意义不大。”
　　慕远连忙道：“怎么可能意义不大呢？二毛天赋异禀，比其他犬只更加灵性，在搜救方面更容易定位目标所在的位置。这样也能让开挖进行得更顺利不是？现在是抢时间呢，能先一步找到被埋之人，也就能让他们更多一分生还的希望不是？”
　　“这个……”
　　不得不说，慕远这番话打动了冯局。
　　其实这种事情是没有先例的，你一西华市这边的警察，跑去西山省那边搜救，手伸得太长了点。
　　当然，话也不能这样说，如果真有机会救下人命，哪怕只是一条，那也是值得的，也就无所谓手伸得太长了。
　　“你确定有把握？”
　　“如果救援过程顺利，我去与不去确实不影响结果。但如果是救援难度极高，我过去了，便代表着更多的人能活命。”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冯局沉默了数秒，忽然一拍手，道：“行！那我就腆着脸去给领导反映一下这个情况，让他们与那边的救援指挥部沟通一下。”
　　“那可得尽快！”慕远道，“或者，我先往那边赶。”
　　“那你先过去。”冯局直接拍板。
　　“好！”慕远二话没说，直接起身朝外面走去。
　　在慕远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几秒之后，冯局长看向苏瑾秋，歉然一笑，道：“苏记者，不好意思，这事情……”
　　“没事，我能理解！人命关天嘛。”苏瑾秋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冯局长说道：“苏记者，要不这样，你先回去给你们台里汇报一下，把这件事情先敲定下来，然后开始前期的准备工作。估计，小慕同志也耽搁不了两天，很快就能回来，应该不会影响节目录制的。”
　　“这么快？”苏瑾秋刚才可是听到了，那矿坑可是非常深的，挖掘难度也非常大，慕远就去了一个人，哪怕他真的精确定位到被埋之人的位置，挖掘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
　　冯局长笑呵呵地说道：“我也是根据小慕同志一贯的作风推断的，这小子，做什么都快！我相信，他去处理这件事情，也耽搁不了多久的。”


第729章 你们随意
　　慕远自然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被冯局给表扬了一番。
　　他去了趟警保处，让对方帮自己订一张最近飞往西山省的机票。
　　然后，他得去找二毛。
　　这混蛋也不知道到哪儿混去了，反正自从它出师后，就很少再在自己面前出现过。
　　慕远先是给萧雨等几人打了电话，终于知道了它的方位。
　　这家伙，目前正被马宇带着去搜嫌疑人呢。
　　慕远犹豫了一下，如果直接让马宇把二毛带回来，那马宇现在还能不能迅速将嫌疑人抓到就很难说了。
　　但若是就这样等下去，慕远又担心会耽误自己的行程。
　　虽说慕远去西山省搜救，本身是用不着二毛的。
　　但二毛牌挡箭牌的效果无疑是非常完美的，若没有它，慕远无法解释自己是如何找到那些人的埋藏地点的。
　　稍作思量，慕远给警保处那边打了电话，询问了订票情况。
　　在得知还需要三个小时才能登机后，慕远决定亲自去一趟现场。
　　论抓捕效率，二毛在自己面前还是一个绝对的弟弟……
　　其后的过程无疑是非常顺利的，慕远带着接管了二毛之后，没费多大功夫，就在一栋民房里揪出了两个嫌疑人。
　　等嫌疑人被马宇等人带回去后，慕远带着二毛直接去了机场。
　　给自己办理登记手续、给二毛办理登记手续……
　　所有的事情忙完，差不多也就到登机时间了。
　　……
　　从飞机上下来，慕远看到了一派与西华市风格迥异的城市。
　　这里是西山省省会，不过出事的地点不在这里，而是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地级市，名叫城关市。
　　他刚下飞机不久，慕远就接到了冯局长的电话。
　　“小慕，现场指挥部那边上面已经沟通好了，给了一个电话，我已经发你手机上了，你到了后直接拨打这个电话就行。”
　　“谢谢冯局！”
　　挂断电话后，慕远也懒得查路线什么的，直接租了一辆车，开着导航就往城关市跑。
　　虽然不熟悉路况，但慕远还是将车开得很溜，花了两个多小时时间，就到了城关市。
　　出事的地点就在城关市南边的一个镇上，根据导航标记的里程，也不过十来公里。
　　慕远没在城内停留，直接开车赶了过去。
　　沿途可见许多的山峰，不过这些山体几乎都是满目疮痍。
　　西山省的矿业在全国范围内都是非常出名的，同时也是本省财政的主要支撑。
　　然而这些矿藏在给西山省带来丰厚的财政收入的同时，却也给环境带来了隐患。
　　慕远没去感慨这些，他现在只想快点赶到目的地，然后把人给救了。
　　沿着国道走了十多分钟，慕远就已经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区域。
　　整座山植被破坏殆尽，也不知道是挖矿过程中引起的植被破坏，还是这次山体坍塌引起的。
　　不过从山坡上的那些痕迹判断，这次的矿洞坍塌，规模一定不小。
　　此刻，山上至少有数百人正在忙活。
　　有的拉着搜救犬四处嗅探，有的则抬着仪器不断移动。
　　不远处还停着至少十台大型挖掘机，它们还没有开始工作。
　　这其实也很正常，现在连人被埋在什么位置都没搞清楚，直接开挖？开玩笑还差不多。
　　慕远刚从国道下来，就被两个交警给拦住了。
　　“先生，山上发生了事故，目前正在进行搜救，还请你绕行。”其中一个交警一脸严肃地说道。
　　慕远将车停下，伸出脑袋，道：“我是西华市公安局的，专门赶过来协助参与搜救工作的。”
　　那交警愣了愣神，眼中带着深深的茫然。
　　这里的矿洞坍塌，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大半天时间，你就从西华市赶到了城关市，你是对这件事情有多上心啊？
　　当然，对事情上心只是一方面，关键是……这事儿是你西华市公安局能管的吗？
　　哪怕你说你是西华市消防支队的，那都还能说得过去。
　　“同志……”
　　慕远一看对方那表情，就知道准备开始说教了。
　　他立刻说道：“老兄，我们那边单位与你们指挥部已经沟通好了，我先给你们指挥部打个电话。”
　　说完，慕远也不管那交警作何反应，直接翻出冯局长发过来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你好，请问哪位？”电话里传来一声低沉的询问，声音有点沙哑，包含着一股子疲倦。
　　慕远连忙说道：“领导你好！我是西华市公安局的……”
　　没等慕远说完，对方就已经惊喜地说道：“是慕大队啊？你到哪儿了？”
　　“我刚下国道，就在你们这边封控设卡的这里。”
　　“行！我这就派人下来接你。”
　　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慕远收起手机，笑盈盈地对那交警说道：“老兄，马上就有人下来接我，你看我将车停在什么位置更方便一些呢？”
　　那交警还是有些懵逼，他总觉得，在这样的救援现场，非专业认识根本就是来添乱的。
　　“那你先将车停旁边吧！”
　　慕远干脆利落地将车停好，下车后拉开后车门。
　　在车门打开的那瞬间，二毛已经忍不住蹦了下来。
　　慕远带上二毛，上去与那交警攀谈：“老兄，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专业人士，不应该掺和到搜救工作中呢？”
　　那交警瞅了对方一眼，虽没开口，但表达的意思却非常清楚。
　　慕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其实我本人确实没多少搜救的经验，但我带着的这条犬，在生命嗅探方面却是有着其他犬只无法比拟的优势。哪怕是藏在几十米深的地下，它也能迅速嗅探到准确的位置。”
　　那交警看着眼前这只二哈，总觉得对方那双眼睛在嘲笑自己：你是个傻子，你就是个傻子！
　　“先生，你说你是西华市公安局的，能将警察证给我看看吗？你也知道，这是非常时期嘛，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不是？”
　　“理解！理解！”慕远笑呵呵地应了一声，然后从自己兜里取出了警察证。
　　那交警接过后仔细地辨别了一番，接过……没看出什么毛病来。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山上急匆匆地冲了下来，见到身边蹲着一只二哈的慕远，立即热情地招呼道：“你就是慕大队吧？领导请你马上上去。”
　　慕远朝着那交警善意一笑，道：“老兄，那我就先上去了。”
　　没给对方回应的机会，慕远便在那人的带领下上了山，与他一同上山的还有二毛。
　　这是一条比较破旧的水泥路。
　　倒不是说它修得破旧，而是因为常年重车碾压，路面破损严重。
　　没走多远，便进入了救援现场。
　　这里的一切，慕远刚才在下方就已经看到了。
　　其实不仅仅是在下方看到的，慕远在进入城关市之前，就已经让小毛先一步找到了这地方。
　　对于这次的搜救，其实慕远到不到现场都无关紧要，因为搜救的主角根本不可能是慕远。
　　诚然，他的鼻子是灵，但如果真埋得太深，他的鼻子也没用。
　　真正能够发挥作用的，还是小毛。
　　以小毛目前的实力，在毛丝鼠状态下，打洞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轻松，而要确定被埋藏的人到底在什么位置，那就打一个洞就好了，实在不行，那就两个洞……
　　反正对小毛来说，这就一会儿的功夫。
　　不过，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了，而要将小毛探测到的结果以搜救指挥部能理解的方式呈现出来，就得靠慕远的演技了。
　　“慕大队，这位便是我们现场指挥部的副总指挥刘市长。”
　　“刘市长您好！”慕远打了声招呼，刚才冯局那边留的电话，也正是这位刘市长的。
　　“慕大队，感谢你不远千里前来支援。我听你们那边的领导说，你的这只警犬在搜救方面有着独到之处，我们可是非常期待啊！不知慕大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呢？”
　　慕远立即说道：“帮助就不用了，我拉着小毛先各处看看。对了，你们这边可以先停下，养精蓄锐后，我们就直接开干。”
　　在场的人都明白，慕远所谓直接开干的意思，就是让挖掘机进场，直接开始救援挖掘。
　　救援是必须的，可周围很多人心底难免有些不满。
　　你是哪儿来的自信，就认为自己一定能找到那些受困之人埋藏的位置？还让其他人先停下，这是要让大伙儿都将宝押在你一个人头上吗？
　　成功了自然没什么，可万一要是失败了呢？
　　“慕大队，要不……我们还是两边同时进行吧！这样也能增加被困之人获救的几率。”刘市长说道。
　　慕远无奈点了点头，原本是希望他们能休息休息呢，毕竟从昨天晚上忙到现场，肯定都累了。
　　可刘市长不领情，他也没办法。
　　“那好吧！你们随意。”
　　慕远说完，拉着二毛便上了那一片狼藉的山坡。
　　山坡下，便是矿洞，根据现场人员说，下方的矿洞可谓是纵横交错。。
　　这次矿坑崩塌的原因还在调查之中，同时对矿洞内的情形也在同步清查，从中找出最适合下手挖掘的位置……


第730章 人形打桩机
　　因为矿洞崩塌，地面上显露出许多塌陷的痕迹。
　　好在这一带原本就没什么树木，否则搜救的难度会更大。
　　慕远带着二毛，跳跃于土石沟壑之间。
　　它那双骚动的鼻子，在四处不断地嗅探。
　　慕远也是一副与二毛认真沟通的样子，追着它四处奔走。
　　时间慢慢流逝，也不知小毛在地下打了多少洞……
　　反正缩小状态下的小毛体型秀珍，也不用担心它打出的洞会影响山体结构。
　　“找到了！”就在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慕远忽然大嚎了一嗓子。
　　所有的人全都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慕远。
　　站在远处的刘市长先是一愣，接着小跑着冲了过来，也顾不得什么市长形象了，边跑边问道：“慕大队，什么情况？”
　　慕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蹲在地上，看似是与二毛在交流，待那刘市长冲到十来米的距离时，他才站起身来。
　　“刘市长，二毛已经嗅探到了那些矿工被埋的位置，就在这正下方。”慕远无比肯定地说道。
　　“就在这正下方？”刘市长有些懵。
　　瞧了瞧左右，这里看起来很平整，也没有塌陷的痕迹。
　　如果这下面真有矿洞，那是否说明这段矿洞还没塌陷呢？
　　要真是这样，说明人还活着，至少有一部分还活着。
　　慕远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在这下面，而且应该人还不少。”
　　“不少？”刘市长讶然问道，“你的这只警犬，还能嗅探出被埋的人数？”
　　慕远道：“能估测出大概的数字吧！”
　　“这个……有多大把握？”刘市长还慎重，毕竟，一旦确定了人员埋藏的位置，就得开挖了，中间可出不得意外。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把握？我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其实眼下这个事情很好处理，也很容易确认。我估摸着，下面的空间也不会太大，而且因为埋藏的比较深，空气不流通，恐怕要不了太长时间，下面的人就会窒息了。所以，眼下最迫切的，是挖两个孔下去，往里面输送空气。而一旦这孔挖开，我们也就能与下面的人交流了，自然也就能确认下面到底有多少人了。而只是单纯地挖出两个孔，并不困难。”
　　刘市长一脸意动之色，这仅仅是挖出一个输送空气的孔，确实是不难。
　　哪怕只是一个二指宽的洞穴，伸一根管子下去，然后用机器在上面吹起，另外在弄个管子排气，自然就让空气形成循环，也就不会担心里面的人会窒息了。
　　可转念一想，这不对啊！
　　慕远所说的不困难，应该是指的正常情况下的不困难，比如弄一套钻井设备，分分钟在地上弄一个孔出来。
　　但眼下，这里却没法使用大型设备，因为大型设备代表着较大的重量，万一直接把这里个压塌了，那还救个屁啊！
　　没有大型设备，怎么打孔？靠人的双手挖吗？
　　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完成。
　　“慕大队，要挖两个孔，恐怕不容易吧，暂时大型设备没法上来……”刘市长迟疑地问道。
　　慕远道：“不就是挖孔吗？需要什么大型设备？这样，我看你给我找一根二十来米长的钢筋，我想办法把这孔给挖出来。”
　　刘市长有些傻眼，问道：“这个……你打算怎么挖？”
　　此时周围还围了其他一些人，也都直愣愣地看着慕远。
　　一根钢筋？还二十米？难道你打算直接用钢筋戳吗？
　　忽然，有人想到了一个关键点，为什么要二十米的钢筋？难道说这些旷工被埋在二十米深的地下？
　　二十这个数字听着是不大，二十米也不远，跑起来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就到了。
　　可二十米深的地下，却宛若天堑。
　　其实以现在的技术手段和器械，挖出一个二十米深的坑也是很简单的，但那却需要时间。
　　最麻烦的还是这里的地质结构。
　　因为刚发生过坍塌，这一带全是松土，不可能挖出一个直筒型的深坑。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挖掘机挖一个开放式的大坑。
　　而这，工程量可谓是巨大。
　　慕远却没想他们那么多，他的目的很简单，先“以别人能接受”的方式挖一个洞出来，可以给下面的人输送空气、水和食物，把他们的命给续上。
　　至于怎么挖掘怎么救人，说实话，这就不属于慕远的能力范畴了。
　　他是个挂逼是没错，但毕竟不是全能的。
　　就目前而言，要他弄出一个二十米深的大坑，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高爆手雷狂轰乱炸，否则也是白瞎。
　　好在这个问题他并不是很担心，以基建狂魔的能力，挖坑？那算事吗？只要自己把时间的问题给解决了，后面自然有人想办法。
　　面对刘市长的提问，慕远自信地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有办法的。”
　　刘市长犹豫了一下，反正找一根钢筋过来也耽搁不了多少工夫，其他搜救工作也可以继续进行。
　　“需要多粗？”
　　慕远想了想，道：“不能太粗，太粗了体力受不了。但也不能太细，太细了打出的孔太小，没用。对了，最好顺便将管子的事情给解决了，孔打出来，就直接将管子放下去。这管子只要适合放些流食下去就行。”
　　“行！明白了！”
　　他便立刻招呼了一个人去办这件事情。
　　虽说二十米的钢筋不好找，但焊工还不好找吗？
　　唯一比较麻烦的，便是如何将二十米的钢筋拿到现场来，但这也不算太难，大不了，将焊工带过来就行了。
　　随后慕远便安静地在原地呆着，其他人却没有闲着，还在继续按照他们的搜救方案进行。
　　这也是刘市长等人谨慎，虽说慕远刚才表现得自信满满，之前西华市那边的领导也同样对慕远非常信任，但刚刚慕远的那些表现，着实让他们很难提起信心。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刘市长也不想将希望全放在慕远一个人身上。
　　没等太久，一辆皮卡车便开了过来。
　　车后面放了几根钢筋和许多管子。
　　车开到近前，司机跳下来，副驾驶也下来了一个人，然后二人合力台下了一台电焊机。
　　慕远迅速跑过去，瞧了瞧那些钢筋，个个儿臂粗细，一丈余长。
　　“慕大队你先等一下，我们先焊接。”
　　慕远道：“不用了，边弄边焊吧！”
　　说完，慕远单手提起一根钢筋……
　　这一操作顿时吓坏了所有人，虽然这钢筋不过四五米长，但也有手臂粗细啊！
　　这可是钢筋，不是木棍！
　　这是开玩笑的吗？
　　然而，慕远完全像是没感觉一般，轻轻松松地走到了刚才他所确定的点，然后提起那钢筋，径直朝地面插去。
　　就这一下，那钢筋直接下去了将近一米！
　　紧接着，慕远又将钢筋提起一段距离，再次往下一插，那钢筋又下去了将近一米……
　　看着慕远的人，这一刻都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力气？
　　那是地面呢，哪怕因为山体崩塌，使得泥土有些松软，但这一插就是一米，这也太夸张了吧？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慕远再次提着钢筋向下一插。
　　这一下，外面剩下的部分也就比慕远高不了多少了。
　　接着又是一下，那钢筋的顶端就到了齐腰的位置。
　　“好了！把另一根焊上吧！”慕远语气无比平静，一点都不带气喘的，仿佛刚才用劲的不是他一样。
　　周围一度冷场了数秒，刘市长仿佛一下子醒悟过来一般，连声说道：“快！焊上！”
　　尽管所有人都觉得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提起五根焊接在一起的钢筋，但这再无法接受，也比慕远直接提着钢筋往地上杵来得震撼吧？
　　所以，有两个人立刻跑去那皮卡车，准备抬起那根钢筋过来，而那电焊工同样招呼了一个人帮忙抬电焊机。
　　慕远瞧了那抬着钢筋的两人一眼，无奈地耸耸肩，便快不走了上去，顺手从他们手上接过了钢筋。
　　反正一会儿焊接还需要将钢筋竖着呢，以这两人的力气，在没有设备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将钢筋竖起来。
　　很快，慕远将这根钢筋对接到插在地上的那段钢筋的顶端，双手扶着，让那电焊工操作。
　　一阵火花带闪电……呃，只有火花，没有闪电，两根钢筋便牢牢地焊接在了一起。
　　这个焊工的技术还是很牛逼的，焊口严丝合缝，无比牢固。
　　当然，这也得益于慕远的手稳。
　　焊接完成后，慕远又开始了打桩！
　　看着他一下一下地将那钢筋插入地下，所有的人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了一个词汇：人形打桩机。
　　真·人形打桩机。
　　简直太牛逼了。
　　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人嘛，都有看热闹的心态不是？更何况按照慕远这番操作下来，只要人真在这下面，那按照慕远的方案，可操作性就太大了。
　　刘市长紧紧地盯着慕远，此时已经打下去第三段钢筋了。
　　他忽然心头一紧，连忙说道：“慕大队长，可得小心点，别把下面的人给插上了。”


第731章 你一定累坏了吧？
　　慕远使劲向下一插，回头看着刘市长，说道：“放心吧！刘市长，我家二毛嗅出了那些人在二十米以下，那就一定在二十米以下，不会错的。等插到四五根钢筋的时候，我再小心点就行了。”
　　刘市长看了看二毛，又看了看慕远……
　　“好吧！注意着点就行。”
　　慕远再次忙活起来，按照刚才的步骤，将第四根、第五根钢筋依次焊接上去。
　　当某一次慕远使劲杵下去之后，他回头看向刘市长，道：“通了！”
　　“那……接下来怎么弄？”刘市长有些拿不定主意。
　　毕竟，慕远手上提着的是一段二十多米长的钢筋，不说有一吨重，至少也有七八百斤。
　　能提动七八百斤重的物体的人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妥妥的进入全球大力士的行列。
　　可这并不代表着慕远能举着一根七八百斤、二十米长的棍子。
　　棍子本身的重量是一回事，一旦重心不稳，产生的杠杆力可不仅仅是棍子的重量那么简单。
　　慕远也想到了这一问题，他同样有些犹豫。
　　万一没能稳住，这二十米长的大铁棍砸下来，要是砸在某个人身上，那就真要命了。
　　“那……还是弄台切割机吧！把它一段段分开，等会儿打另一个坑的时候，再重新焊上。”慕远如是说道。
　　“这样也行！”莫名地，刘市长松了口气。
　　至少，慕远那变态的力量还算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既然方式已经确定，大家便开始操作起来。
　　由于是救援，现场便有切割设备，慕远将那钢筋提起一段，便从焊接处切掉。
　　这样一段段弄下来，没用多久就将整个钢筋给取了出来。
　　不过眼下的事情并未就此结束，还需要将管子送进去。
　　这看起来仿佛是很轻松的活儿，但实际操作起来就不一定了，因为正常情况下，钢筋在取出来的过程中，有可能带动周围的泥土，再次将那洞给堵上，毕竟那钢筋也不是很粗不是？
　　慕远亲自揽下了这个活儿。
　　他是知道这里面的问题才这样做的。
　　别人往下插管子可能会遇到阻碍，但他不会啊！
　　其实就连刚才插那钢筋，他也是耍了滑头的。
　　何为滑头？就是他刚才用钢筋往下插，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将钢筋往下放，因为通往地下空间的洞早就已经通了。
　　这洞是哪儿来的？当然是小毛挖的。
　　若非如此，仅凭着慕远的力量，还真不一定能将这洞给打出来，说不定中途遇到什么硬石块，就直接抓瞎了。
　　可小毛完全没这方面的顾虑，石头？与泥土有区别吗？
　　而现在插管子的情况也大同小异，有小毛在前面探路，什么管子插不下去？
　　其实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慕远连钢筋都不想用的……
　　有慕远亲自上阵，几根管子连接起来，顺利地探到了地下。
　　在慕远说了管子已经捅到了地下的时候，刘市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要不要……与下面的人联系一下？”
　　慕远自然不会反对，这本也是他刚才说的。
　　因为只有确定了人员确实在下面，真正的救援工作才能展开。
　　至于如何联系，这个也很简单，伸进地下的那根管子虽然不大，但放一根小灯管进去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可以解决下面的照明问题。
　　同时再放一支笔和一个写上问题的字条传下去，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其实现在大家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照明设备，慕远其实是知道的，确实没有，至少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有使用。
　　一般来说，下矿坑的时候是不会带手机的——反正里面也没信号，带上还可能损坏。
　　最有可能拥有的照明设备，便是头戴式的矿灯了。
　　可现在他们埋在这下面已经过去了将近20个小时，矿灯的电估计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现在下面可谓是漆黑一片，如果只塞一团纸条下去，能不能被那些人看到都不一定。
　　好在这番操作倒也简单，也不用慕远亲自出马，交给别人去做就行了。
　　而慕远则到了旁边的位置，再次化身为人形打桩机，开始打洞。
　　有了刚才的合作，现在慕远和那焊工的配合更默契了。
　　没费多少工夫，第二个孔就打好了。
　　不过这第二个孔的完成并没有给众人带来太大的兴奋，因为——他们现在太兴奋了。
　　因为就在刚才，刘市长等人已经与下面的人联系上了。
　　在他们刚将灯管放下去的时候，下面便传来了一阵拉扯之力。
　　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啊！
　　而且，他们刚才也在放下去的纸条上写明了，让他们将下面的情况，包括人数什么的都简单地写下来，然后将纸条固定在一根一同放下去的绳子上，弄好后再拉扯绳子就行了。
　　当上面的救援人员将绳子再次拉扯上来时，他们终于对下面的情况有了比较直观的了解。
　　在下面一共有三十六人。
　　有人受伤，但不算特别严重，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真正麻烦的还是水，因为他们已经有将近二十个小时没有喝水了。要不是他们及时将希望带给了下面的人，说不定就会有人喝尿了。
　　至于再往后会出现什么情况，那就更不好说了。
　　人，在绝望的情况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过现在不需要去考虑人性这种深沉的话题了，既然知道上面已经开始救援，而且有了办法给他们持续提供水和食物，他们自然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对于刘市长等人来说，确定了里面三十六人还活着，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虽说根据他们从矿场管理人员这边了解到的情况，当时在下面作业的工人一共有三十七个，但能救出这三十六人，本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不是？
　　至于最后那人，呃……不是还有慕大队在嘛。
　　既然，他的……狗能够通过嗅探锁定这些人的位置，那最后一人的位置不也一样能锁定嘛。
　　只要锁定了人，搜救还困难吗？
　　当然，也不排除那一个人已经死掉了，这个结果虽然不比将所有人全部救出那样完美，但也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这世界从来都不是童话故事，完美结局很难与灾难事故搭上边。
　　现在既然已经与这些人联系上了，刘市长也顾不得去向慕远表示感谢，直接开始安排人员开展相关工作，对下面的人进行救援。
　　水和食物必须得第一时间送下去……
　　至于空气，下面的人倒还没有感受到窒息，因为下面的空间比较大。
　　但空间大并不代表着氧气不会耗尽，所以想办法让空气流通也是非常迫切的事情。
　　好在慕远现在已经打通了两个孔，再打一个孔，就可以让空气实现流通了。
　　不过这需要弄一个专业的充气设备过来，否则也不可能让空气高速流入那管子不是？
　　新打出来的这个孔，就被用来输送水和流食了，而那根管子也是经过了专门的清洗。
　　等第三个孔打出来，一台吹风设备已经送来了。
　　一切都有人负责，慕远却是闲了下来。
　　“慕大队，真是太感谢你了！”刘市长紧紧地握着慕远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慕远嘴角扯了扯，道：“没什么，应该做的。”
　　“你一定累坏了吧？先休息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就行了。”刘市长真诚地说道。
　　慕远斜了他一眼？累坏了？呵呵，你才累坏了呢！
　　“累倒是不累！不过……对于接下来如何救援，你们打算怎么弄？”
　　刘市长立刻说道：“这个我刚才已经与几位专家商量过了。先与下面的人做一些沟通，弄清楚地下那尚未坍塌的矿洞到底有多大，我们先避开这个区域进行开挖，等挖到与地下深度齐平的位置后，再横向推进。这样也能尽可能地避免给那段矿洞带来二次坍塌。”
　　“有应对之策就好！”慕远点了点头，道，“对于这次被埋的人员情况，你们摸清楚了吗？是否都在那下面？”
　　刘市长一脸严肃地说道：“一共有三十七人，刚才那下面的矿洞里只有三十六人。”
　　慕远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一个人没找到？”
　　刘市长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慕远的心情可比刘市长更沉重。
　　刘市长不知道情况，慕远还能不清楚？
　　就刚才那会儿功夫，他已经让小毛在这一带地下转悠了不知道多少圈，如果还真存在比较宽阔的空间，那肯定是发现了。
　　而没有发现这样的空间，那多半是真被埋了。
　　一个被埋在十多米深地下的人，哪怕上方有遮挡物给他支撑起一个生存空间，那也不可能有足够的氧气支撑他呼吸二十多个小时。
　　所以，这个尚未被发现的人，多半是没救了。
　　不过这话慕远并未说出来。
　　哪怕明知道希望渺茫，慕远还是准备再试试。
　　除非最终发现了尸体，否则慕远都不会放弃。
　　“那我再找找看！”慕远幽幽说道，然后叫上二毛，继续在荒坡上游荡……


第732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时间慢慢过去，天色也逐渐变黑，慕远神色也逐渐沉重。
　　对于这次慕远如此长时间搜索也没有发现，刘市长对此进行了脑补。
　　可能，因为只有这一个人，气味不够浓，所以找起来比较困难吧！
　　很快，天完全黑了下来，周围亮起了几盏大功率的探照灯，将整个现场照得一片透亮。
　　另一边，经过专家的评估和规划，已经确定了一处挖掘点，几台挖掘机已经开始工作，向下掘进……
　　慕远又转悠了一圈……
　　“看来今天朋友圈的步数是没人能超过我了，所有人封面都被我占领的感觉还挺不错。”
　　估计是太过于无聊，慕远脑子里忍不住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忽然，他的整个身子僵了一下。
　　下一秒，他大呼一声：“找到了！最后这个人找到了。”
　　此刻刘市长正站在指挥帐篷外。
　　年过五十的他，从昨晚熬到现在，已经疲惫不堪了。
　　在听到慕远这一嗓子后，却是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情况咋样？”
　　慕远自然明白他这话里的情况是什么意思，蹲下身子与二毛交（yan）流（xi）一番，便仰着脖子说道：“人在十来米深的地下，不过……情况恐怕不太妙。”
　　刘市长心头一突，却还是问道：“怎么了？”
　　“据二毛说，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刘市长没去纠结二毛究竟能不能“说”这个问题，他更在乎后面那六个字。
　　没了生命迹象。
　　虽然他对这个结果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这话从慕远口中说出来，却还是让他感觉有些沉重。
　　毕竟，一场事故，有没有出人命，那性质是截然不同的。
　　“这个……能确定吗？”刘市长带着一种希冀的语气问道。
　　慕远道：“能！我信得过二毛。这近半年来，它从来没掉过一次链子。在我看来，它嗅探到的，与我亲眼所见没什么区别。”
　　刘市长沉默了数秒，随即咬了咬牙，道：“不管如何，我们也得把人挖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慕远点了点头，他对刘市长的决定丝毫不奇怪。
　　尸体肯定是要挖出来的，这也是对家属的一个交代，尽管不是全部，但却是必须的。
　　“位置就在这正下方，距离地面应该是在十一米以上，不会超过十四米。”慕远无比肯定地说道，“你们可以先用挖掘机挖，然后再用工具刨。”
　　“我们会慎重考虑的。”刘市长说道。
　　“这边没我什么事了，我得赶回西华市，明天还得上班呢。”慕远咧了咧嘴，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市长连忙说道：“慕大队，要不……你在等等？这救援过程中，难免会出现各种意外情况，有你在这里，我们心里也踏实啊！”
　　慕远有些犹豫……
　　刘市长接着道：“你想啊，这里刚刚发生了垮塌，地质结构不稳定，万一我们在挖掘的过程中又出现了塌陷，不又得请你帮忙嘛。”
　　“好吧！那我便再多待两天吧。”慕远说道。
　　刘市长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市长对慕远的信任度已经达到了MAX值，估计此刻就算有什么应急救援方面的世界级专家在场，他也不见得会更信任对方。
　　“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到市里休息，有什么情况立刻联系你。”刘市长说道。
　　慕远道：“我自己租了一辆车，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刘市长犹豫了一下，倒也没坚持。
　　毕竟，这时候硬要让人送慕远回去，显得太官僚了一些。
　　从刚才慕远的表现来看，这小伙子是一位非常务实的同志，他也不想恶心了对方。
　　随后，慕远便向大家告辞，独自一人坐上了租来的那辆车，朝着山下开去。
　　路过山下时，之前那两位交警已经换了岗，不过新来的这两位也是听说过慕远在山上那神奇的表现的，在这两位交警同志崇敬的眼神下，慕远驶上了国道。
　　没费多少时间，慕远便已经返回到市里。
　　其实慕远之所以返回市里，不是他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受不了现场的苦，而是觉得自己在现场也发挥不出更大的作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在城里能帮着做点事呢。
　　……
　　城关市可以算得上是一座古城了，如果真要从历史的角度去推，差不多能向前推上两千多年。
　　不过现在的城关市，却已经找不到丝毫古城的气息了，耸立的都是现代化的建筑——尽管大部分已经老旧，但和古城绝对是不沾边的。
　　此时虽已天黑，但城关市西城区林荫派出所的警察们却没有一个人下班。
　　不过没下班的并不是派出所的民警，而是分局刑警大队的。
　　至于为什么刑警大队的民警都呆在派出所，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如果一个局里，仅仅是刑警大队的同志留下来加班，多半是遇到棘手的案子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案子算不得是什么大案，但棘手却是真的棘手。
　　在十多天前，西城区辖区发生了一起砸车盗窃案。
　　这是一类在城市里非常常见的案件。
　　而且这随着市民中有车一族增多、停车位紧缺这一矛盾进一步加重而越发频繁。
　　基本上，这类案件，被盗的物品价值，远低于被砸车辆的车身损失金额。
　　如果只是砸了这样一次，警察调查还是会调查，但会不会有结果，那就不好说了，毕竟一般嫌疑人选择的砸车地点，肯定都是没监控的，而且选择在没人的深夜，破案难度极大，在警方没有足够精力的情况下，不会将大部分心思放在这样的案子上。
　　可现在这嫌疑人却是很嚣张，就在同一个地方，连续砸了两晚上，而且每次砸车也不止砸一辆，而是十多辆。
　　这下子可就捅了马蜂窝了，周边群众那是怨声载道。
　　第三晚上，警方决定蹲点……
　　结果一无所获，那家伙压根儿就没作案。
　　第四晚上继续蹲点，结果还是没有收获。
　　就在警方认为那家伙不会在作案，放弃继续蹲点的时候，这家伙在第六天晚上又跳出来了，而且又在同一个区域砸了车……
　　这瞬间让刑警大队炸了锅。
　　妈蛋，这纯粹是在挑衅嘛！
　　于是，警方以最快的速度，在砸车现场周围安装了两套可移动的监控摄像头。
　　最让人郁闷的是，那嫌疑人仿佛未卜先知一般，自安装了摄像头后便再也没在这里出现了，而是转移到了距此不远的另一处地方。
　　出现这样的情况，让西城区刑大一度怀疑自己队伍中是否出现了内鬼。
　　但仔细想想却又不可能：你说你一个内鬼干点什么不好？跑去给砸车盗窃的人通风报信，就为了让对方不断作案？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没这么傻的警察。
　　经过一番讨论，众人一致认为，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巧合！另一种，则是嫌疑人在作案的时候，刻意提前摸清了警方的动向。
　　巧合的可能性不太大，如果真要是巧合，那这一切就太巧合了。
　　最有可能的便是嫌疑人盯上了刑警大队。
　　这种情况在各类案件中都是很少见的，一般来说，犯罪分子在实施违法犯罪活动的时候，恨不得离警察越远越好，又怎么会凑到警方驻地去打探情况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人作案，不仅仅是防着警察，还得防着所有人……
　　现在这一个或者说一伙嫌疑人，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盯梢”警察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刑大一些人的猜测，不过今晚的行动方案，却是建立在这一猜测之上的。
　　刑大的侦察员们想法很直接，既然对方盯上了刑大，那大家就正常下班好了，然后悄悄在派出所集中，根据情况统一安排调度。
　　至于这个行动能否收获战果，现在谁也不敢打保票。
　　很快，所有事项安排完毕，大伙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派出所，至于去了哪儿，便只有几位领导和各组内部的人才知晓了。
　　这也是最大限度的保证工作秘密。
　　而今天，已经是他们按照这种方法部署的第三天了。
　　按照以往的规律，如果这种方法真能起到暗渡陈仓的效果，那么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有所收获。
　　时间慢悠悠地过去，一轮弯月东升西落，天空逐渐现出了鱼肚白，可每个侦查员的监视范围内都还是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任何的异常。
　　当这些消息汇总到同样熬了个通宵的刑警大队长耳中，却让他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
　　看来，这一夜又白忙活了。
　　虽然作为一位刑警，这样的失望也是经常有的，但这次的失落确实格外沉重。
　　毕竟，以前也没有嫌疑人这么嚣张地挑衅警察不是？
　　不过失望归失望，他们却没打算就此放弃。
　　只要对方还敢作案，他们就一定能将对方捉拿归案。
　　“今天晚上继续！”大队长同志在对讲机里给大家下达了指令，“现在就先回去休息吧。”
　　他话音刚落，自己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第733章 这是遇到了什么神仙人物啊！
　　大队长瞧了一眼手机，是110打过来的。
　　他倒是没有意外，毕竟今天轮到他值班，只不过是将电话转到了自己手机上而已。
　　“喂？西城区刑大！……呃？啥？在什么地方？我们立刻回去！”
　　挂断电话后，大队长同志还是一脸的怀疑人生。
　　他想不怀疑都很难啊！因为刚才110那边打电话说，有人抓了个嫌疑人，而且已经扭送到了刑警大队门外，因为刑大那边没有留人，所以对方才打了110。
　　据说被抓的这个嫌疑人是实施砸车盗窃的。而抓人的人，是一位到这边来出差的同行。
　　这让他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或许被这位同行抓住的嫌疑人，很可能就是他们忙活了十多天却一无所获的那个混蛋。
　　至于为何会巧合地被在城关出差的同行给抓住，大队长同志倒是没多想。
　　巧合嘛，不是很正常吗？
　　只是这位同行晚上不睡觉的吗？现在才凌晨五点多呢，就已经抓了到了嫌疑人，还扭送到了刑大，这要是巧合碰到，岂不是说这位同行凌晨四点还在街上闲逛？
　　也不对，这位同行又不是神仙，如果只是在街头遇到，怎么可能一眼认出对方就是嫌疑人
　　难道，那混蛋又在什么地方实施砸车盗窃，刚好被这位同行给看到了？
　　这个可能性倒是有。
　　大队长同志也再多想，招呼上旁边的一位下属，与所里的值班同志打了声招呼，便迅速上了一辆挂民用车牌照的黑色轿车，直奔刑大而去。
　　不管是再大的城市，凌晨五点的街道都还算不得繁忙，更何况城关市算不得大城市，这个时间点就连很多熬了一夜的出租车都回去养精蓄锐了，就只剩下小猫两三只还在街上游荡。
　　因此，大队长同志开车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这也与他此刻的心情很搭。
　　几分钟的功夫，车已经开到了分局大院内。
　　大队长同志一眼就看到了两个人正坐在刑大办公楼门口的台阶上，旁边还有一只二哈正不安分地在地上撒欢。
　　而那两个人，一个坐得很随意，另一个坐得却是畏畏缩缩，那姿态像足了受到惊吓的鹌鹑。
　　在大队长同志打开车门下来的那一瞬间，那位坐得很随意的人便站了起来，是个小年轻……
　　“小兄弟，你就是……”大队长试探着问道。
　　那位小年轻咧嘴一笑，道：“对！是我打的110报的警。这个家伙是我抓的，你们可得好好审审，背后肯定有不少的案底。”
　　此刻，与大队长一同回来的警察走上前来，他看着这蹲在地上的人，愣了愣神：“这家伙……我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呢？”
　　“你认识？”大队长立马惊讶了。
　　对方摇了摇头，道：“不认识，只是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大队长一听这话，也就没放在心上。毕竟城关市就这么大，在街上碰到也是有可能的。
　　“小兄弟，我是我们这里西城区的刑大大队长苟鹏，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慕远，西华市刑侦支队重案大队副大队长。”慕远淡定地自我介绍了一番。
　　这下苟大队长就真惊讶了。
　　西华市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作为同行，自然也明白这所谓的重案大队副大队长是什么级别。
　　一般的地级市下，重案大队的副大队长基本上都是副科级。
　　而西华市作为副省级城市，本身就要比普通地级市高半级，那这副大队长就成了正科级了。
　　比他级别还高！
　　这瞬间，他有种怀疑，这家伙……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慕大队，看你挺年轻啊？入警几年了？”苟大队长一脸善意地问道。
　　慕远咧咧嘴，道：“嗯，还不到一年！准确地说半年多一点。我是应届毕业生，今年刚毕业，毕业前就是在西华市华成区分局实习的。”
　　苟大队长嘴角稍稍抽了一下。
　　也幸好他属于那种比较稳得住的人，否则现在绝对一声吆喝便上去逮人了。
　　敢在警察面前冒充警察，谁给你的胆子啊？
　　你冒充也就算了，还这么不专业，看不起谁呢？
　　现在才九月，若是应届毕业生，那就才刚毕业两个多月，这么点时间，你就正科级了，咋不上天呢？
　　“没想到慕大队你这么年轻啊！将来肯定前途无亮！”苟大队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听110那边说，你是到这边出差来着，是什么事啊？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吗？”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不用！差不多都忙完了。你们这边不是刚发生了一起矿洞坍塌事故嘛，我是过来帮忙搜救的。本来昨天晚上就已经差不多忙完了，但现场指挥的刘市长一定要我再留两天，所以我就只好回城先呆着，这不……正好逮到了这家伙。”
　　苟大队长内心一串的“卧槽”，这家伙编故事的能力很强啊！
　　只是对警察不是很了解！
　　搜救，这是警察的专长吗？还专门从西华市跑过来……
　　不过对方有一点倒是说对了，城关市确实发生了一起矿洞坍塌事故，事情闹得非常大，昨天早上他就看到了新闻，同事们还讨论过这个事情。
　　而对方口中的刘市长，也确实是在现场负责。
　　“没想到慕大队你这么热心啊！我代表城关市人民感谢你的盛情相助。”
　　“小侯，你先把这人带到侯问室去。”苟大队长指了指还蹲在地上的那位青年男子。
　　随后他又对慕远说道：“慕大队，要不先去我办公室坐坐？”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看你们人手挺紧张的，我还是先帮你们看着这家伙吧！”
　　“那就太感谢了！”苟大队长当即说了一句，“我先回办公室一趟，马上就过来。”
　　说完，他单手推开门，快步上了楼。
　　留下来的小侯倒是挺客气地招呼了一声慕远，便带着那受惊的“鹌鹑”进了楼。
　　办案中心就在一楼，二人很快就将那家伙送到了侯问室。
　　……
　　另一边，苟大队长已经到了办公室。
　　他拿起手机便拨了出去。
　　虽然刚才慕远所说的那一切在他看来确实太离谱，但他并没有当场戳穿，而是选择先进行核实。
　　既然对方提到了救援，提到了刘市长，那就问问好了。
　　当然，他不可能直接询问刘市长，他都不知道刘市长的联系方式。
　　不过这难不倒他。
　　像这样的事故，现场肯定有交警封控道路的，现场也肯定有警察维持秩序，所以要了解情况并不难。
　　几分钟后，苟大队长整个人呆住了，那大张着的嘴足以塞下一颗鸭蛋。
　　半晌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这是遇到了什么神仙人物啊！”
　　随后苟大队长打开自己的电脑，迅速进入西华市公安局的网站主页，迅速浏览起上面的信息。
　　这一看，可不得了。
　　刚才他听了救援现场的交警描述的状况，就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神仙人物。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自信点，把“怀疑”和“是不是”去掉。
　　这特么的就是一神仙人物啊！
　　一个辅警得了三等功这种事情已经挺牛掰了，现在居然一天连续收获了三个二等功，然后因为能力突出、功勋卓著，直接被破格录用为一名正式的人名警察，并且一经录用，直接就负责重案大队的一个中队。
　　如果是其他人被如此重用，苟大队长肯定会怀疑里面有什么猫腻，可苟大队长看了这些信息，却觉得西华市这边太保守了。
　　就这神仙人物，你一个市局不给出足够的优待政策，不怕对方直接跑了吗？
　　不说跑出过什么的，要是被军方看上，或者国家某部委直接盯上，你市局能留住？
　　一个副大队长而已，能留住这样的人才？
　　苟大队长自然不知道，慕远这个副大队长，除了级别上没提起来之外，其他与大队长也没啥区别。
　　没办法，大队长是副支队长兼任的，直接不管这边的事，至于教导员，嗯，专职负责开会，也不管业务。
　　现在苟大队长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慕远刚才没撒谎。
　　忽然，他心头有点慌。
　　以慕远在侦查方面的能力，会看不出自己刚才的意图？
　　亦或者，对方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不想点破罢了。
　　这也算是一种处世之道吧！
　　难得糊涂！
　　不过别人难得糊涂，他可不能糊涂啊！
　　当下便迅速走出了办公室，径直前往一楼的办案中心，同时，他一边走，还一边给自己的分管领导打电话。
　　这电话不打不行！
　　先不说慕远抓回来的那个嫌疑人解了他们的当务之急，更重要的是，他在西华市局的网站上，看到了慕远搞出来的“远程导侦”。
　　这样一尊大神呆在城关市，不把手头上的疑难案件拿出来会诊一下，他觉得自己良心会疼。
　　电话通了，领导虽然没什么起床气，但凌晨5点都被吵醒，终归不会太愉快。
　　“苟大队，什么事？”
　　“易局，麻烦到局里一趟，有件急事向你汇报。”
　　“电话里不能说吗？”


第734章 急公好义慕大队
　　苟大队倒是想在电话里说，可他担心自己说了后，易局长直接就不过来了。
　　为什么不过来？认为自己把他当傻子呗！
　　与其如此，还不如装作神秘一点，先把易局长忽悠过来，至于自己后面会不会被领导穿小鞋，应该是不会的。
　　“易局长，电话里说不清楚，您还是跑一趟吧！”
　　易局长沉默了两秒，道：“行！我这就过来。”
　　等电话挂断后，苟大队已经到了办案中心门口。
　　急匆匆地来到侯问室，苟大队看到慕远正与小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大抵是聊着两地的治安形势和案件情况。
　　苟大队悄悄在心里给小侯点了个赞，有了这个开端，那后面自己再提点要求什么的就要方便多了。
　　“哎，苟大队来得正好。我刚才还和侯哥聊呢，你们这边的治安形势挺不错嘛，我们那边，哎……现在看守所都快容纳不下了。”慕远看着刚进门的慕大队，一声叹息。
　　苟大队嘴唇翕动了两下，压下了想吐槽的冲动。
　　旋即，他有些期待地说道：“慕大队你这是哪儿的话啊！我们这里治安形势虽然不算差，但也没法与你们西华市比啊！西华市公安系统有你慕大队坐镇，犯罪分子恐怕都是胆战心惊的。至于说你们那边看守所容纳不下，我可是听说过，那与你们的治安形势没有半点关系，全是因为慕大队你屡破大案，只要是在你们西华市犯案的人，没有一个跑掉的，这才使得看守所人满为患呢。”
　　慕远目光一呆，忍不住惊讶地问道：“这些事情……连你们城关市都听说了？”
　　苟大队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经常浏览各地的信息，你慕大队的名字，我可是在西华市局的网站主页上见过多次了。”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笑了笑，道：“没想到我都这么出名了。”
　　这时，陆续有几个人返回到队上，苟大队长趁机招呼了两个人过来，准备开始对那嫌疑人进行审讯。
　　然而，当其中一个侦查员看到蜷缩在侯问室的嫌疑人时，忍不住惊呼一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抬头，两只委屈的小眼睛看着这个警察，弱弱地叫了一句：“姐夫……”
　　苟大队长眉头一皱，盯着那名警察，严肃地问道：“陈进，到底怎么回事？”
　　那名叫陈进的警察苦涩一笑，道：“这是我小舅子，我……我……”
　　“你什么你！”苟大队长见陈进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些来气，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情况？”
　　陈进连忙摆手，道：“我确实不知道！”
　　说着，陈进看着他那嫌疑人小舅子，狠狠地瞪了一眼，接着看向苟大队长，苦着脸道：“大队长，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平时都将我看得紧紧的，像这种加班，要是不给她说，她就跟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所以我只要加班，基本上都会把大概的情况告诉她。”
　　苟大队长脸黑得像锅底一样，道：“也就是说，你老婆又将我们的行动告诉给了这家伙，然后我们就被耍得团团转？”
　　陈进点了点头，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过……应该……就是这样了。”
　　“你先回办公室等着！小侯，你和刚子先审审这家伙。”苟大队长指了指那嫌疑人。
　　小侯二人带着那嫌疑人便下去了，陈进也情绪低落地离开了办案中心，估计是回办公室反省去了。
　　这个事情，如果最终真确定嫌疑人获取警方行动信息的渠道是他这边，一个处分肯定是少不了的。
　　苟大队长叹息一声：“让慕队你看笑话了。”
　　慕远神色倒是挺正常，道：“这个哪算什么笑话？不过是警察的无奈罢了。工作和家庭总是难以平衡，虽说新闻媒体、影视剧里经常在歌颂舍小家为大家的事迹和精神，但警察也是普通人，有些事情做起来总是没有说起来那么简单。”
　　苟大队再次叹息：“不管怎么说，他都算违反纪律了。”
　　说完，苟大队顿了顿，转而问道：“对了，慕大队，你是怎么抓住这个人的？又怎么知道他时一个砸车盗窃的嫌疑人呢？”
　　慕远笑笑，道：“这也是运气好，我以前经常熬夜到凌晨，那会儿正好睡不着觉，便到大街上闲逛，正好看到这家伙也在街上游荡，觉得他挺可疑的，便一直跟着他。结果这小子回了家，我从门缝里看到了里面的一些东西，有许多明显是车载用品，如果只是一两件，那倒也没什么，可是七八件摆在那里，而且都不是新品，这就可疑了。所以我就将他逮了。”
　　“这样也行？”苟大队长内心嘀咕了一句。
　　可以想到刚刚在西华市局网站上看到慕远破获的那些案件，苟大队长觉得这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回头得去补一个搜查笔录。”
　　慕远笑笑没说话，这些事情确实不需要他操心。
　　“慕大队，你之前说你要在这边待上几天？”苟大队问道。
　　慕远甚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估计也就一两天吧，得看救援现场那边什么时候能把人救出来。只要人获救，我这边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苟大队搓了搓手，颇有些腼腆地说道：“慕大队，有个不情之请……”
　　慕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苟大队，天下公安是一家嘛，什么不情之请的，就太见外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嘛。”
　　苟大队有点呆萌，看着慕远那张认真脸，他脑子里忍不住蹦出一个词汇：急公好义慕大队。
　　“慕大队这话可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天下公安是一家！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苟大队说道。
　　慕远瞄了他一眼：我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是让你客气的吗？
　　苟大队接着道：“我们局留存了一些疑难案件，挺棘手的，慕大队你是刑侦方面的专家，不知能不能请你费费神，帮我们把把脉？”
　　慕远道：“侦查破案本就是公安民警的职责嘛。不过对于你说的那些案件，如果是近期发生的，我倒是有把握。如果时间太长，我也只能说试试看了。”
　　苟大队激动地搓了搓手，道：“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案件嘛，谁敢保证一定能破？慕大队，你看你是先瞧哪方面的案件？”
　　“按时间排吧，时间越近的先瞧，案件类型倒是不论。呃，对了，电信诈骗案就先不看了。”
　　“看来慕大队也认为电信诈骗案难办啊！”
　　慕远耸耸肩，道：“电信诈骗案要破不难，关键是就算破了，人也很难抓回来，与其将精力浪费在这上面，还不如多破几个其他的案子。当然，如果你们有办法与国外沟通，那又另当别论。”
　　苟大队立即苦笑一声，道：“那还是算了吧！”
　　慕远倒不是不破电信诈骗案，必须在西华市，包括电信诈骗案他也基本上都梳理过，只要确定嫌疑人是国内的，基本上就没有落网的。
　　而国外的，那也基本上确定了人员的身份信息，只等着鱼儿落网了。
　　正在这时，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虽然穿着一身便装，但作为同行，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带着的那股子警察气质。
　　“易局，您来了！”苟大队立刻打了声招呼，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也非常谦恭。
　　没办法，怕挨训。
　　“你这么急吼吼地通知我，我能不来？”易局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慕远脸上，“这位是……”
　　“这位是西华市局到这边出差的慕远慕大队！”苟大队悄悄朝易局使着眼色，同时说道，“这位慕大队可是案侦方面的行家！别看他年轻，破获的大要案件恐怕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的刑警。刚才，慕大队抽空就帮我们破了近期让我们头疼的砸车盗窃案，人已经抓回来了，现在小侯他们正在审讯。”
　　易局内心狐疑，不过瞧着苟大队那眼神，便决定先顺着苟大队的话说下去，等会儿再单独与这家伙唠唠嗑，看看他到底演什么戏。
　　“谢谢慕大队，你可能不知道，这案子，让我们很头大啊！”易局非常真诚地说道，“这不仅影响到我们警察的威信，同时也影响到辖区群众的安全感。可以说，这案子一日不破，我们所有人都如芒在背……”
　　“易局你客气了！我反正也是闲着嘛。”慕远笑笑。
　　苟大队接着说道：“慕大队，要不你先在旁边的候会室休息休息？我先安排人员梳理一下案件，也向易局汇报一下情况，然后再呈慕大队你把脉？”
　　“无所谓，就按苟大队你的安排就行。”慕远这是真心话。
　　只要有案子办，采取什么流程并不重要。
　　苟大队当即谢过，然后便与易局一道带慕远前往候会室。
　　安排好慕远，易局和苟大队一起去了大队长办公室。
　　“老苟，你给我卖了这么久的关子，我也陪你演了这么久的戏，你总该给我透透底了吧？”


第735章 庙太小，容不下真佛
　　苟大队一本正经地说道：“易局，我刚才可不是在演戏，我说的都是真话。”
　　易局表情瞬间变得非常精彩，道：“那你刚才说把案件梳理一遍，再拿给他把脉，是怎么回事？”
　　苟大队丝毫不慌，来到自己办公桌前，电脑显示器还亮着。
　　“易局，你先看看西华市官网上的这些信息吧。”
　　易局狐疑地看了苟大队一眼，倒是不说话了，来到显示器前，逐一查看着被苟大队打开的网页。
　　随着他阅读完这一段段文字，脸上的震惊之色越来越浓。
　　更重要的是，他心头的想法与之前的苟大队并无二致。
　　这到底是怎样的侦察能力才能如此迅速地侦破案件？就这效率而言，可说是无人能比了。
　　他忽然有些明白苟大队的想法了。
　　有这样一位大佬到了城关市，不让其帮忙破破案什么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不用太多，哪怕这位慕大队只能帮着破三五件案子，那也值了。
　　至于自己在凌晨被叫起来，那叫事吗？
　　“你们的人都在忙那砸车盗窃案，是吧？”易局一脸认真地问道。
　　苟大队点了点头，道：“都在呢！不过蹲到凌晨没有收获，我就让大部分人先回去休息了。毕竟明天还得继续上班。”
　　“通知他们立刻赶回来。至少……一个案侦组得回来一人，对近期各自负责的案件进行梳理，立刻！刚才慕大队不是说近期发生的案件保证能破吗？先且不论这个近期到底是多久，哪怕只是四五天里发生的案子，未破案件相信也有那么几件吧？大小案件不论，只要能破，那就是好事。”
　　苟大队自然不会反驳。
　　其实他之前就有这样的想法，但担心被下面的同事叫成“苟扒皮”，所以采取了比较稳妥的方式。
　　可现在有易局这句话，他自然就没什么顾虑了。
　　反正，锅有领导背不是？
　　再说了，虽然通知所有人过来加班，会让大伙儿感到很疲惫，但相对于收益来说，这可比平时里熬几个通宵都来得值当。
　　当下苟大队便忙着打电话去了。
　　易局没在办公室坐太久，便下去陪着慕远去了。
　　不论是论级别还是论身份，苟大队陪着确实欠缺了一些，而他这个分管副局长，则要有分量多了。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完全是他们想多了，不管是与谁接触，慕远就从未考虑过级别和身份。
　　能办案子的同志就是好同志，当然，能给他案子办的同志就更好了。
　　……
　　城关市西城区分局开始了慕远式的忙碌。
　　梳理案件的过程很简单，只要负责案件侦办的侦查员到场，近几个月的案子都能口述出来。
　　而破案的过程……很玄幻。
　　至少在西城区分局刑大的每一位侦查员看来，这个过程都只能用玄幻来形容。
　　有时候他们甚至认为慕远就是天桥上的慕半仙，“猜”得特准。
　　可慕远毕竟属于友情援助的“神探”，他们也不便刨根问底。
　　至于正常过程是否合情合理，这其实是不需要考虑的。毕竟，“巧合”本身也是一种破案的方式。
　　比如转角碰到的不是爱，而是嫌疑人，难道你法院判决就认为你这样抓住嫌疑人就不合理了？
　　这不是扯犊子不是？
　　随着第一起盗窃案的嫌疑人被抓获归案，安排了两位民警进行审讯后，事情便有了一发而不可收拾的趋势。
　　半个多小时后，有一“群”嫌疑人被抓住了。
　　好家伙，一下子就占去了六个警力。
　　西城区分局作为城区局，刑警大队的规模不小，但与西华市华成区分局这样的大局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民辅警加起来百来人也就到顶了。
　　就这样，一个案子一个案子破掉，一个接着一个嫌疑人被抓回来，首先被挤爆的是办案中心——没有多余的审讯室进行讯问了。
　　好在西城区的几个派出所都建有自己的办案中心，在分局的统一调配下，后续抓获的嫌疑人开始向派出所分流。
　　要不是各派出所所领导提前得到了通知，他们肯定会认为局里是不是开始了地方性的严打……
　　毕竟那场面着实太壮观了。
　　这一刻，知晓慕远存在的同志们内心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哪是办案啊？分明就是一场场部署严密的抓捕行动。
　　办案和抓捕有什么区别？办案是整个的流程，而抓捕，是在经过了严谨细致的前期侦查工作后，锁定嫌疑人的轨迹，然后开展的工作。
　　而现在在西城区分局刑大的侦查员们看来，那什么侦查过程看得是如坠云端，潜意识便忽略了这一过程，只管撸起袖子抓人就行了。
　　中午，出于廉价雇佣了超值劳工的心理，西城区分局领导非常大方地请慕远吃了顿大餐。
　　这下子让他们深刻地认识了一个道理：能吃的才能干。
　　下午破案过程继续，除了极少数的案子需要慕远亲自到现场之外，其余的都是由慕远坐镇局里，远程指挥之下完成的。
　　而这一下午结束，慕远差不多将近十天里西城区所有的案子全给破了。
　　让他们再次见识了什么叫“神探”。
　　甚至，他们已经觉得这不叫神探了，而应该叫神仙。
　　慕远的心情却是更加沉重一些，十天这个期限，是他能否保证破案的分界线。
　　当然，这并不是说十天前的案子他就破不了，相反，以他现在的能力，十天前的案子，他也有比普通刑警更大的机会把案子破掉。
　　区别就在于“保证”二字。
　　就拿目前他破的这七八件案子来说，真正用到时光回溯符的只有两次，其他的都是依靠他在其他方面的能力破掉的。
　　现在他之所以心情沉重，便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在西城区忙活。
　　城关市的主城区一共有两个区，自己若是继续在西城区这边肝案子，效率肯定没有转移战场来得高。
　　按照之前的估计，最迟后天，刘市长那边的救援队伍就能完全挖开地面，留给自己时间有限啊！
　　可是，自己怎么向热情的西城区领导和同事们提出这个要求呢？
　　难道直接说自己不打算帮你们办案了，去帮你们隔壁？
　　他怕挨打——尽管对方不可能打得过他。
　　好在他的这种纠结并未持续太久，西城区这一天破获多起案件，已经引起了市局相关部门的注意。
　　其实对一个公安局来讲，一天送十多个嫌疑人去看守所也是很正常的，一个团伙性案件送几十个人都是有的，但这十多人明显不是同一起案件，这就很奇怪了。
　　对于西城区分局这一天打了鸡血一般的破案，自然有人好奇地打听，而这个事情根本瞒不住，所以消息很快传到了市局领导耳中。
　　然后……城关市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在天黑之前亲自到了西城区分局，亲切地与慕远见了面。
　　在一番沟通之后，慕远接触案子的面变成了整个城关市。
　　西城区易局长和苟大队有点小郁闷。
　　当然，也仅止于小郁闷而已。
　　他们自个儿清楚，慕远这一天的发挥，足够他们大队忙活一段时间了。如果再让慕远这样爆发一天，他们刑大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有让慕远留在西城区分局这样的奢望，那么现在连这个想法都没有了。
　　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庙太小，是容不下真佛的。
　　整个城关市都不行。
　　估摸着也只有像西华市那样的大市，才有足够的警力让慕远折腾吧。
　　时间就这样迅速流逝，第二天晚上，慕远接到了刘市长亲自打过来的电话。
　　救援工作很顺利，经过两天的努力，被困地下长达72小时的矿工被救了出来，那三十六人无一死亡。
　　唯一的遗憾，便是另一个被埋的矿工死了。
　　而且据初步判断，这名矿工死亡的时间就在矿洞坍塌后不久。
　　其实如此重大的一起事故，只死了一个人已经算是一种幸运了。
　　但人是不知足的，这一名矿工的死亡也被引为遗憾。
　　当然，这并不影响刘市长等人对慕远的感激——毕竟那名矿工是死在慕远到来之前的，而且就算不是死在慕远到来之前，他们也不至于将这名矿工的死怪到慕远头上，升米恩斗米仇这样的事情，只要稍有脑子的人都做不出来。
　　刘市长原本还表示要再赶过来当面表示感谢，却被慕远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让刘市长无法反驳：你们这起事故的善后工作还有很多，就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了。
　　刘市长在其他一些想法的支撑下，也就没有坚持着一定要过来。
　　于是慕远又在城关市局愉快地刷了一夜的案子，第二天早上，便坐着城关市局特意定的机票，高高兴兴地返回西华市了。
　　他人虽然走了，但城关市公安系统却是留下了他的传说。
　　估摸着，以后遇到破不了的案子，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这位急公好义的慕大神探。
　　这……完全就是破案的金牌保证嘛！


第736章 化影
　　慕远回到西华市局，第一件事情便是去见冯局长交任务。
　　毕竟，之前慕远前往城关市本就有些不合规矩，是冯局长帮他联络才得以成行。
　　现在既然回来了，总得把情况向领导汇报一下吧？
　　他刚走进冯局长的办公室，对方却已经一脸笑容地抬起头来。
　　“小慕，干得不错！”
　　“你都知道了？”慕远有点小惊讶。
　　冯局长乐呵呵地道：“昨天晚上我就看到了新闻，那新闻中还专门提到了你的名字呢。估摸着，这次事情过后，你的名字就会在应急救援这条线上挂上号了，当然，还有你的狗。”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其实他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这种事情，既能救人，又能赚取大量的侠义值，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这种想法不能表现在脸上，不然要是被冯局认为自己不务正业，那就不好了。
　　冯局接着道：“你这次在那边耽搁了三天，一直在搜救啊？一定很辛苦吧？”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还好！其实只是去的当天在现场搜救，第二天和第三天，现场也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负责现场救援的刘市长又不放心让我离开，所以我就在城关市呆了两天，顺便帮他们破了一些案子。”
　　冯局长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苦笑了一声，道：“你倒是去哪儿都闲不住啊！”
　　慕远笑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冯局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说道：“既然回来了，你就应该把主要心思放在纪录片的拍摄上。这两天，苏记者已经与他们台里沟通好了，就按照纪实类法制节目来做，其中有你不少镜头，可不能掉链子。而且，这期节目如果效果好，还会在更高层级的电视台播出，这种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
　　慕远愣了愣，问道：“省台里播了的节目，还能在央妈那边播出？”
　　“应该能的。”冯局随口说了一句。
　　慕远很想吐槽两句，但对方是领导，他忍了。
　　……
　　回到办公室，慕远打开了系统界面。
　　这一路上，慕远已经多次查看了系统界面。
　　每次看到那上面接近两千点侠义值，他就感觉无比的兴奋。
　　在出发前往城关市之前，慕远的侠义值数量才刚刚突破一千点。
　　三天时间收获将近一千点侠义值，妥妥地破了慕远的记录。
　　这里面收获的主要来源，便是救人。
　　从系统发放的侠义值可以判断，如果这次的救援没有慕远的参与，那三十多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毕竟坍塌的范围很广，在无法确定被埋人员的具体位置的情况下，救援工作是很难展开的。
　　而因为有了慕远的参与，救援工作就顺利了许多。
　　结果也非常理想，三十六人全部获救，让慕远收获了一大波的侠义值。
　　剩下一部分的侠义值则是慕远那两天帮助城关市破案所得到的。
　　虽然总量无法与矿难搜救相比，但那效率也超过了在西华市的平均收入。
　　毕竟是积累了十天的案子，不像现在西华市这边，每天“等米下锅”。
　　这么多的侠义值，足够支撑小毛的又一次升级了。
　　之前慕远搞十连抽，曾抽中一次宠物升级卡，现在只需要1260点侠义值兑换宠物升级卡就足够了。
　　好吧……1260点和1280点的区别也不是很大。
　　随着慕远念头一动，63张升级卡便被兑换了出来。
　　直接点开小毛的界面，意识轻触宠物升级，一个活蹦乱跳的8级宠物便出现了。
　　宠物名称：小毛（第一形态：毛丝鼠；第二形态：纵纹腹小鸮）
　　宠物等级：8（升级需要消耗宠物升级卡。）
　　宠物生命：1524年（升级可增加寿命，受伤等负面状态会降低寿命。）
　　宠物能力：灵魂锁链（使用该能力，可与其他动物进行意识连接，可实现记忆读取、操控等效果，具体效果根据宠物与被连接个体意识差异决定）；大小如意（天赋能力，宠物等级达到一定程度自动激活。使用该能力，可实现躯体缩放。缩放倍数随宠物等级提升而提升）；化影（第二形态天赋能力，宠物等级达到一定程度自动激活。使用该能力，可让身体处于隐身状态，不被肉眼观察到。隐身状态持续时间随宠物等级提升而提升。）
　　对于小毛的属性，慕远已经耳熟能详了。
　　原本他以为这次的升级，体现在属性面板上的变化也就等级和生命值呢，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的惊喜。
　　化影的天赋能力让小毛能力更显突出。
　　这可是隐身耶！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能力。
　　虽然这能力是被小毛获得了，而不是自己，但自己与小毛之间可是有着感知共享的，这值得期待。
　　哪怕化影的天赋能力使用仅限于第二形态，但这在慕远看来真没多大影响。
　　若要说这能力还有什么缺陷，那就是有使用时间限制。
　　而让慕远诟病的是，这个时间限制到底是多少，属性中居然没提，明显是要让自己去摸索……
　　好吧，反正自己一会儿要摸索的东西还挺多，也不在乎多这一项。
　　慕远念头一动，小毛便已经出现在了自己办公桌上，比麻雀还要小上一大截，差不多都快能与蜂鸟相比了。
　　不过它那小脑袋在顾盼之间自有几分威武，可不是麻雀那呆萌蠢货能比的。
　　首先，慕远让它实验自己的能力。
　　灵魂锁链不好弄，就先实验大小如意和化影好了。
　　现在这种状态下的小毛，便是大小如意技能之下的最小状态。
　　随后慕远下达了新的指令，小毛的体型瞬间膨胀，一头仿佛神雕侠侣中的“雕兄”一般大家伙瞬间出现在办公室里。
　　也幸好此刻办公室没有其他人，否则得被吓个半死。
　　毛丝鼠的大小如意状态他没打算试了，他开始了验证“化影”能力。
　　几分钟后，慕远心头有了底。
　　“化影”虽然强大，但使用的限制同样也很大。
　　以小毛现在的水平，每天只能使用一次化影，而且持续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时间是短了点，但只要用到刀刃上，还是能发挥出不小的作用的。
　　这次，慕远没再去验证小毛的力量，反正驮着自己飞行肯定是没问题的。
　　慕远有一股冲动，那就是让小毛驮着自己来一次空中飞行，不过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虽然自己有替身卡可以“免死”一次，但也不能太浪。
　　万一浪成一种习惯，自己就真不知道会死在什么时候了。
　　别看许多游戏里人手一头飞行坐骑，就觉得骑着鸟飞行很简单，那与骑马完全是两个概念。
　　慕远不想死，所以必须得稳住，不能浪。
　　最后，慕远想办法验证了一下小毛的灵魂锁链技能——看能不能对人实施控制。
　　结果慕远失望了。
　　升到8级的小毛，还是无法完全控制人的意识。
　　“太特么坑了！”慕远嘀咕了一声。“怎么感觉……小毛再怎么升级，意识都不可能强于人类嗯？”


第737章 命运罗盘
　　不过慕远没有太过于在意小毛是否能控制人类这一情况，或者说他也是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的。
　　他之所以急着对小毛进行升级，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能让小毛控制人类，而是为了提升共享感知的距离。
　　之前省厅说准备成立一个面向全省的案侦专家组，如果自己与小毛的共享感知距离不够，那肯定会极大地影响破案效率。
　　而经过这次的升级，自己与小毛的共享感知距离将达到128公里。
　　这是一个惊人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内，以小毛的速度，完全可以迅速抵达，然后与自己同步感知，这样便相当于自己亲临现场。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毛亲临现场，效果比自己还好。
　　多次升级的小毛，在嗅觉、听觉等方面均已超过了自己，甚至就连打架，都不一定能干过小毛。
　　好在……小毛属于自己的宠物，不然世上若真有这样一只不受控制的凶禽存在，那就确实太危险了。
　　升级后的小毛，虽然无法覆盖全省，但从人口的角度而言，却已经能覆盖全省一半以上的人口了。
　　以人口和发案率之间的关系，自己现在就差不多能搞定省内一半的案件了。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下，实际上，以每天发生的案件来说，就算自己不眠不休，也不可能兼顾到所有案子。
　　说到底，小毛只有一只，哪怕每件案子花费的时间不长，每天能办理的案件也是有限的。
　　相对于全省每天的发案率来说，这个数量确实不足为道。
　　但这并不表示慕远就发挥不出作用。
　　以慕远的能力，如果只盯着重案，那么兼顾全省的案件还是可行的。
　　而在一段时间后，省内重案全破的成果宣传出去，对犯罪行为形成一种高压态势，发案率必然会大幅度下降，然后慕远又可以降低标准，继续打压犯罪。
　　虽说最终也不可能达到完全杜绝犯罪的结果，但降低违法犯罪行为的发生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都过去这么多天了，省厅那边咋就没反应了呢？
　　难道这些家伙与苏大记者一样，都是属大猪……算了！再等等吧。
　　看着系统界面上剩下的700多点侠义值，慕远有点纠结。
　　要不，回去见见苏大记者？
　　慕远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
　　回去吃午饭应该也不错吧，只是不知道苏瑾秋会不会做饭。
　　哎，这是个问题。
　　要不，还是自己做得了。
　　毕竟自己是想让别人当吉祥物，总得给点报酬吧？
　　直接给钱什么的太俗了，给她做顿饭，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样想着，慕远也没在办公室待下去，给龚支队请了个假，便遛到菜市场去了。
　　至于案子，自己离开也就三天，哪怕自己多耽搁一会儿也无所谓。
　　这也算是磨刀不误砍柴工不是？
　　更何况，见了苏瑾秋，还可以与她讨论一下节目的事情，这也是公事不是？
　　白天的菜市场，永远是热闹的。
　　特别是像西华市这样的人口大市更是如此。
　　慕远在菜市场溜达了一圈。
　　“老板，这豆腐咋卖？”
　　“两块一块！”
　　“来两块！”
　　“鸡肉呢？”
　　“九块一斤。”
　　“来一斤！”
　　“……”
　　没有讨价还价——年轻人嘛，都这样，就几块钱的东西，懒得费口舌。
　　倒是几位卖菜的大娘看着慕远挺感兴趣的。
　　身材高大、气质不错，而且从买菜的情况来看肯定是会做家务的，这完全就是理想的女婿人选嘛。
　　可惜对方仅仅是买个菜而已，总不能直接问对方有没有结婚吧？太突然了，不好！
　　慕远不知道这些大娘们复杂的心思，提着几大袋子菜，悠悠然地坐上那辆二手捷达，朝着蓝湾印象小区驶去。
　　途中，慕远拿出了手机，给苏瑾秋拨了个电话。
　　“瑾秋啊，中午在哪儿吃饭呢？”慕远语重心长地问道。
　　苏瑾秋估计已经握起了小拳拳……
　　“我一直都在食堂吃午饭的。”苏瑾秋随口应了一句，“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午餐了？难道你准备请客？”
　　慕远嘀咕了一句：这大猪蹄子，又想祸害我的钱包，好在我现在也是大厨一枚。
　　“我准备在家里做菜。你上班的地方近，可以回来蹭上一顿。”
　　“好呀好呀！”苏瑾秋连忙说道，忽然问道，“你不是去西山省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没看新闻吗？昨天晚上人就救出来了。”
　　“新闻是看了，不过我以为你会在那边留一两天，毕竟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城关市那边也应该有所表示不是？”苏瑾秋在电话里一副笑语嫣然的样子。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不是我的风格！”
　　“……”
　　“好了，我开车呢！你早点回来。”说完，慕远便挂了电话。
　　电话对面的苏瑾秋一脸茫然：这家伙还是没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呢，难道是昨天晚上？居然敢夜不归宿……
　　苏瑾秋朝着手机挥舞了一下小拳拳，然后偷偷瞧了瞧左右，心里默默地计算着下班的时间。
　　终于，时钟指向十二点整，苏瑾秋迈开大长腿，便冲出了办公室。
　　开着自己那辆被慕远多次吐槽的mini，苏瑾秋很快回到了小区。
　　推门进去，瞬间闻到了一股香气。
　　不是很浓，但却让人胃口大开。
　　这是在高效的抽油烟机摧残之后保留下来的一点点气息。
　　“哇，没想到你除了会做面，炒菜的手艺也挺不错啊！”苏瑾秋软语笑道。
　　慕远在厨房里淡定地应了一句：“谁给你的自信来评价我的厨艺？”
　　“嘻嘻……”
　　“咦？你怎么做了这么多菜？你还请了其他人吗？”苏瑾秋话语中带着一点点小小的失落。
　　慕远一张老脸顿时黑了：“什么叫做了这么多菜？我吃还不行吗？”
　　“呃……啊！我忘了这茬了。”苏瑾秋欢笑一声，放心手中那精致的挎包，凑过来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苏瑾秋很想说自己会切菜、炒菜，但看到菜板上那一堆切得仿佛机器加工出来的土豆丝，以及一盘刚刚炒出来的麻婆豆腐，便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我会……洗菜。”
　　“我已经把菜洗完了。”慕远幽幽地回应了一句。
　　苏瑾秋在慕远背后朝着他吐了吐舌头，道：“那我负责端菜呗。等会儿我洗碗。”
　　“emmmm……真香！”端起那盘麻婆豆腐，苏瑾秋感慨了一声，“慕远，你这厨艺在哪儿学的？就你这手艺，去当厨师都比当警察有前途吧。”
　　“厨师能抓犯罪分子？”慕远头也不抬地问道。
　　“这个……可以抓吧？见义勇为呗。”
　　“呵呵！”
　　苏瑾秋将那一盘菜放在桌子上，然后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爪子，拈起一小块豆腐，忍着烫人的温度，将其放进了嘴里。
　　“啧啧……哇！这味道也太好吃了吧！”
　　……
　　半个小时后，苏瑾秋像一条咸鱼一般瘫在椅子上。
　　慕远还在按照他那既定的节奏用餐……
　　如果仔细观察，便可发现此刻的他双目无神，因为他正在抽卡。
　　“连续三张空白卡，这苏大猪蹄子上午到底干了什么？运气这么差？”
　　“希望第四张卡能抽到好卡！”
　　“咦？宠物升级卡？”
　　慕远有种智商被侮辱了的感觉。
　　早知道就先抽卡在升级嘛！
　　虽说现在抽到的这张卡也可以留着用来下一次升级，但想想超过2500点侠义值，这时间跨度确实太长了一点。
　　第五张卡翻开，慕远表情有点僵硬了，因为这又是一张宠物升级卡。
　　“有本事你再给我五张宠物升级卡！”慕远心头恨恨地想着。
　　事实证明，系统不受激将法。
　　第六张卡，又给了慕远一张女装卡。
　　接着是第七张，结果让慕远大感惊喜，因为这次抽中了一张大力丸。
　　上次抽中的大力丸，喂了小毛。
　　这次的这颗，慕远打算还是留给自己得了。
　　毕竟，他也是要面子滴！作为主人，力量还比不过自己的宠物，这很打脸呢。
　　第八张卡翻开，上面的画面让慕远感到陌生。
　　那上面，画着一个罗盘。
　　虽然只是瞧了一眼，但慕远敢肯定，那确实是一个罗盘。
　　很快，这张卡牌的名字呈现在牌面上。
　　“命运罗盘。”
　　牛逼啊！
　　记得好像有什么神话传说中的神器就叫命运罗盘……吧？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也可能是慕远记错了，但不管怎么说，这名字一听就非常牛逼。
　　慕远估计，这玩意儿应该是道具卡。
　　他脑子里忍不住呈现出一副画面，自己手持命运罗盘，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决定自己或者他人的命运呢、
　　如果真能，那就太牛逼了。
　　慕远暂时放下心头的杂念，因为第九张卡牌已经翻开了。
　　给了自己一箱子子弹。
　　不是之前抽中的AWM所用的8.59mm子弹，而是一种9mm的手枪弹。
　　这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子弹，公安部门大规模使用的92式手枪，用的也就是这种子弹。
　　“我是缺这一箱子弹的人吗？”


第738章 这什么逻辑啊？
　　在慕远看来，这箱子弹是完全没用的。
　　自己是配了枪，但如果真需要开枪，也不需要用到系统送的子弹不是？毕竟，自己开枪肯定是因公，这种私弹公用的做法，慕远是不接受的。
　　“有多一个占背包的东西！”
　　与高爆炸弹一样，这东西连扔掉都不行，只能放背包里。
　　紧接着，最后一张卡牌被翻开，又是一张陌生的卡牌。
　　不过卡牌上的内容让慕远甚是激动。
　　那上面画着一颗小药丸，蓝色的，与大力丸截然不同。
　　慕远总结过以往的经验，不论是药剂还是药丸，那都是好东西！
　　这玩意儿性价比非常高，虽不知道它到底有何用途，但想来这次的抽卡肯定是值得了。
　　其实就算没有这颗小药丸，刚刚抽到的大力丸的价值就已经完全超越了十连抽所需的90点侠义值。
　　很快，蓝色小药丸的名字显现出来：玄机丹。
　　慕远眼睛闪亮闪亮的，这名字一听就很高大上！
　　十张卡牌完全翻开，慕远看着它们瞬间化作光点，消失在眼前的虚拟界面上。
　　这次抽卡，居然没有抽到一张技术类卡牌，确实有些不给苏大欧皇的面子。
　　不过有大力丸和后面的小药丸打底，也不算亏。
　　更何况还有那不知道功能的命运罗盘呢，万一……那东西的功能与自己猜想的一样呢？那自己岂不是能成为这个世界事实上的神灵？
　　一想到这里，慕远就忍不住激动，当即打开了系统背包。
　　里面多出了三张卡牌，除了那箱9mm子弹之外，就是那蓝色小药丸和命运罗盘了。
　　慕远先看了命运罗盘，毕竟这玩意儿关乎慕远的未来。
　　等他看完命运罗盘的属性介绍，慕远发现自己想多了。
　　“系统也太贱了吧？就这玩意人，你直接取名叫罗盘得了，在前面加什么命运儿子嘛，这不是磕馋人吗？”
　　他的抱怨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这罗盘与命运没有半毛钱关系。
　　“命运罗盘：受命运之力牵引的罗盘，遇到困境时使用，可得到神秘提示。”
　　就这样一句话，虽然说得很模糊，但已经表明它不可能让自己拥有掌握别人命运的能力。
　　至于那所谓遇到困境时使用，可得到神秘提示的话语，就太操蛋了。
　　何为困境？神秘提示又会是什么，完全是两眼摸黑嘛。
　　关键是前面这个前缀，“遇到困境时使用”，这是否说明，若是没有处于困境，它就没有任何作用呢？
　　以慕远对系统的了解，这个可能性蛮大的。
　　“以后再验证吧！”慕远觉得眼下这个也不可能得到答案，他的意识再次集中在了那名为玄机丹的小药丸上。
　　“玄机丹：该丹蕴含无数玄机，拥有无数可能，丹药药性随机。。（注：该丹为灵丹，其效果皆为正向增益。）”
　　慕远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一句“卧槽”来形容。
　　这蓝色小药丸，还真对得起他的名字。
　　玄机丹，确实有着无尽玄机啊！
　　名副其实。
　　可你是丹药耶！就没点职业操守吗？还特么丹药药性随机。
　　随机的药性谁敢吃啊？
　　也幸好后面还有那句备注，否则谁敢吃这丹药？
　　万一一口下去直接凉了，找谁哭去？
　　不过就算有了备注，这丹药药性随机的属性还是非常坑爹。
　　说到底，那备注里所说的正向增益本就属于比较模糊的概念。
　　某些效果，在不同的情况下，其到底属于正向还是负向的判定是不同的。
　　好在这个备注至少能让人确定吃了这丹药不会死人。
　　慕远瞅了一眼继续瘫在椅子上的苏瑾秋，觉得这姑娘的运气似乎……也不是那么好。
　　虽然抽到了两件新品，但怎么看都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既然是道具卡，商城中肯定可以再次购买，要确定这两件物品的价值，完全可以从它们在商城中兑换的价格上做一个初步的判断。
　　打开商城，慕远一眼就看到了命运罗盘。
　　“五百点侠义值。”
　　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而命运罗盘又不是消耗品，慕远短时间里是不可能换了。
　　第二件便是玄机丹。
　　800点侠义值？
　　慕远瞬间震精了！
　　这价格，差不多能排在慕远所抽道具的前三位了，更是大力丸价值的许多倍。
　　如此高的定价，如果说这玄机丹效果不好，铁定会被戳脊梁骨的。
　　只是这个属性随机确实让人很难把握。
　　800点侠义值一枚，可能得到某种逆天能力，也有可能一无所获。
　　这种赌博性质的丹药起伏太大……
　　慕远再次看了一眼玄机丹。
　　“反正丢着也是丢着，要不试试看？”
　　再次看了一眼对面的苏瑾秋，慕远压下了心头的想法，毕竟在苏大记者面前吃蓝色小药丸，确实有些不太好。
　　“慕远，咋办啊？”苏瑾秋见慕远目光瞅过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问道。
　　慕远一呆，道：“什么咋办？”
　　“我吃太多了呀！”苏瑾秋可怜兮兮地申诉道。
　　慕远差点被绷住，道：“谁让你吃这么多的？”
　　“这不是太好吃了嘛！谁让你弄这么好吃的？”
　　慕远苦笑一声：“合着这问题还在我身上了？那以后我还是不做饭了。”
　　“不行！”
　　“为什么？”慕远不解。
　　“吃了你做的菜，其他人做的我都吃不下去了，以后饿死了咋办？你得负责！”苏瑾秋无奈地说道。
　　慕远此刻就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这什么逻辑啊？
　　女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
　　以前还觉得苏大记者挺讲道理的，看来那都是表象……
　　“那……你说咋办？”慕远想着以后还需要十连抽，妥协了。
　　苏瑾秋美目一转，道：“嗯……那就偶尔做一顿呗，我负责买菜，但不能做太多。另外，吃了饭后我们一起跑步，这样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减肥。”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身体不需要锻炼了，也不需要减肥。”
　　苏瑾秋小嘴微张，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语。
　　慕远那身体力她是非常清楚的，普通的锻炼能起到作用？
　　至于减肥，一直以来慕远暴吃不长肉的体质，就让她无比的羡慕！


第739章 难道是故意的？
　　“不跑步也行！”看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苏瑾秋决定妥协，“不过做菜的事……”
　　不是苏瑾秋死皮赖脸地缠着，谁让慕远做出的这顿饭菜太诱人了呢？
　　“呃……有空就做吧！”慕远无奈地应了一句。
　　其实对他来说，做菜，确实只是信手拈来的事情，甚至经过了刚才那番下厨的过程，他觉得做菜似乎也是一种享受。
　　但相对于办案来说，他明显更喜欢后者。
　　所以，做菜，真的只有有空才会做。
　　说到底，办案才是他的主业不是？
　　苏瑾秋小嘴一噘，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
　　有空？呵呵，这家伙每天回来都快深夜12点了，也没见啥时候有空。
　　嗯，今天例外——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居然想自己做顿饭请她吃。
　　难道是故意的？
　　勾起了馋虫，却又不负责。
　　此刻，她看慕远，都觉得对方后背长着一对乌黑发亮的翅膀。
　　“你下午做什么？”苏瑾秋忽然饶有兴致地问道。
　　慕远道：“当然是上班，不然还能干啥。”
　　“哦！”苏瑾秋应了一声，“我们这边的节目编排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估计这两天就会去你们局里取镜头，你可别到时候又不在哦。”
　　慕远顿了顿，道：“这个就不太好说了。万一有案子，我还真不一定在局里呆着。”
　　“那我提前给你打电话吧。”
　　……
　　一晃两天过去，虽然案子比以往少了些，但慕远的日子还是蛮充实的。
　　在办案的间歇，苏大记者过来去过不少镜头，慕远虽然没有趁机来个十连抽什么的，但有美女可以看着，也是赏心悦目不是？
　　周五下午，慕远经不住苏瑾秋的软磨硬泡，打算下班后便去逛一趟菜市场。
　　可还没等到下班呢，市局便来了两位重要的客人。
　　都是熟人，一位是省厅的杨主任，前几天刚刚与慕远见过面，谈论过建立全省大要案会商机制的那位领导。
　　另一个人，则是省厅刑侦总队的林副总队长。
　　当然，省厅来的肯定不止这两人，还有几个打杂跑腿的，被慕远忽略了。
　　既然厅里的领导来了，市里自然得重视。
　　只不过西华市与其他市局不一样，论级别，郑局长比大部分的厅领导都要高，其中就包括这位杨主任。
　　要是在其他市局，妥妥的一把手出来接待，但在西华市局就不一定需要了。
　　所以，市局这边主要由冯局长和政治部谷主任参与接待。
　　这次杨主任过来，其实在上午就已经与市局这边取得了联系，但因为冯局长担心慕远这小子提前知道会撂挑子，所以就没告诉他。
　　临近杨主任到局里的时候，他才通知慕远赶到会议室。
　　慕远到会议室时一看这阵仗，便猜到了原委。
　　他挺委屈的，自己在领导面前是啥形象呢？居然都不提前通知自己一声。
　　虽然自己对开会是蛮反感的，但那也得看是什么会嘛。
　　比如杨主任和林副总队长过来，要说的事情多半是与全省大要案会商机制有关的，这可是关乎他的案源呢。
　　“小慕来了？快请坐！”林副总队长甚是热情地招呼了一声。
　　慕远当即就在龚支队的左侧位置坐下，对面是省厅的领导们……
　　“欢迎杨主任、林总队到我们西华市局指导工作……”人都到齐了，谷主任便开启了开场白。
　　一番话后，杨主任道：“我们这次过来，主要的任务之前已经与你们沟通过了，便是成立全省案侦专家组的事情。经过刑侦总队调研磋商，经厅里批准，全省将于下周一启动大要案件会商机制，与这一机制相匹配的，便是全省案侦专家小组。按照总队的建议和领导的意见，这个案侦专家小组将由从全省抽调刑侦专家组成，各市州各抽调一人，而西华市将抽调两人。除慕大队属于提前确定的之外，剩下一个名额由你们局里自行讨论决定。”
　　“原本我们是打算将这个案侦专家小组作为一个非正式机构运作的。但后来领导考虑到这样不利于激发士气，所有采取了一种折中的方式。省厅将在刑侦总队下成立一个协助侦查支队，所有专家小组成员，均以上派挂职的形式参与协侦支队的日常工作。只不过平时专家组成员还是在原单位上班，而不是在厅里。只要是在重案处表现优秀的干警，省厅将直接提拔重用，或者致函相应的地市局，建议提拔重用。”
　　“这个政策很好啊！”冯局长笑着道，“这样肯定能吸引很多真正能办案的人加入专家小组。”
　　他丝毫不担心慕远会被这样的政策给吸引了，提拔重用？这一点西华市局已经快用到极致了。
　　杨主任笑笑，道：“这可不一定啊！万一某些地市局不放人，将人才都窝在自己家里，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冯局长脸上的笑容有点尬，他又如何听不出来，杨主任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不过他也是人精，立刻将脸上的表情掩盖过去，笑着道：“这很简单嘛，省厅可以用考核指标的形势，让各地市局把真正的人才推出来不是？比如各地市局派出的案侦专家在各大要案中发挥的作用，可以影响对地市局的工作评价。我相信任何一个地市局都会很积极的。”
　　杨主任未知可否地笑笑，道：“冯局你这想法不错！我回去后肯定会将这一建议向主要领导汇报。”
　　说完，杨主任又看了看一脸认（fa）真（dai）的慕远，接着说道：“根据厅里的决定，慕远同志同样上派挂职，担任重案处副处长一职，当然，目前只是代理。毕竟慕远同志现在才正科级职务，重案处是县处级机构。”
　　冯局长微微一愣，问道：“不知处长是谁呢？”
　　“没有处长。”
　　“那就是说，慕远这个代理副处长，暂时全权负责重案处的各项工作？”
　　“是这样的。”杨主任点了点头。
　　冯局长内心满是感慨：省厅这些领导，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他们市局这边至少还弄了个大队长和教导员在上面顶着，可省厅这边直接连处长都不任命，完全是一副你慕远随便发挥的态度。
　　其实仔细想想这也可以理解的，虽然看起来这个重案处是一实体部门，但实际上里面的绝大部分人员都是挂职的，你弄一个处长在那里杵着，完全就一光杆司令，不尴尬吗？
　　再说了，目前这一部门，还只是省厅的一个规划，至于重案处是否能批下来，还说不准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慕远这个副处长，也还只是画了个饼。
　　所有人盯着慕远，发现这小子还处于……呆愣状态。
　　这可是相当于宣布你的认命，哪怕只是挂职，但你不应该表个态什么的吗？
　　“咳咳……”冯局长轻咳一声。
　　慕远倒是明白冯局长是在提醒自己，他抬头瞧了瞧对面的几位领导，一本正经地说道：“杨主任，林总队，我服从上级安排。”


第740章 话不能说得这么满嘛
　　关于协侦支队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
　　如果是一正常的部门成立，铁定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但协侦支队成立却没太多的事情。
　　至少，对慕远而言，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据杨主任说那边的办公场地就一间办公室，有两个民警负责日常工作，相当于是内勤的角色。
　　他们日常就做一些上传下达、资料汇总、信息编写等工作，至于案侦方面的事情，他们是不负责的。
　　慕远等一干案侦大佬们组成的专家组其实也不需要办案，日常工作便是巡查平台上推送的全省未破案件，在里面提出自己的观点、从自己的角度分析案情、找出侦查方向，至于最终的办案，还是要各基层办案部门自己去完成的。
　　而现在各地的人员都还没有确定下来，平台模块也尚未启用，慕远自然也就无事可做。
　　一番沟通之后，杨主任几人便起身告辞了。
　　慕远原本是准备溜了，结果却被冯局长逮住要求一起送杨主任等人。
　　领导都开口了，他总不能明确拒绝吧？
　　于是一行人便簇拥着向院子走去。
　　“杨主任……”冯局正准备说几句欢送的话，杨主任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杨主任道了声抱歉，然后接通了电话。
　　“张厅，有什么事吗？……什么？好！我这就让人查！”
　　说完，杨主任便挂了电话，然后在手机上翻找着电话号码。
　　“杨主任，怎么了？”冯局长有些好奇地问道。
　　杨主任头也不抬地道：“乐雅市那边发生了一起劫持人质事件，情况有些不妙，向我们这边请求支援。”
　　“支援什么？”冯局长愣了愣，虽然乐雅市距离西华市不远，但这种劫持人质事件，从西华市这边支援，来得及吗？
　　杨主任道：“他们那边没有合适的狙击手，让我们调派一位枪法过硬的狙击手过去。”
　　冯局长一惊，道：“要用狙击手？这么严重？”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张厅刚才是这样说的。”杨主任说了一句。
　　冯局长倒是对这个事情找上杨主任并不觉得奇怪，全省的各类出类拔萃的人才，政治部这边肯定有掌握，让杨主任统筹这事儿确实没错。
　　只是一般的劫持人质事件，需要用到狙击手吗？还是在全省范围内调能力过硬的狙击手……
　　看来情况比较复杂。
　　站在后方的慕远伸了伸脖子，悠悠道：“杨主任，要不……你就别找了，我去就行了。”
　　“你去？”杨主任一愣，忽然神色一喜，道，“对了！上次全省公安大比武，你的枪法确实……不对，你那是用的手枪嘛，狙击枪射击与手枪可是不同的。”
　　慕远一本正经地道：“我不仅手枪打得好，狙击枪射击也非常不错。”
　　“真的？”杨主任有些不相信。
　　毕竟，慕远已经在其他方面非常优秀了，总不能项项强吧？一个人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不可能把所有的知识都给学了。
　　更何况，枪法这东西，可不是你学了就精了，这是要靠子弹来喂的。
　　至于慕远为何手枪打的这么好？他只能归结为天赋。
　　慕远却非常认真地说道：“当然！虽然不敢说是全世界最好的狙击手，但估计……要在省内找出比我更强的狙击手，应该没有了。”
　　杨主任看着慕远那张脸，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咳咳……”一旁的冯局咳嗽一声，道，“小慕啊！就算你狙击枪射击技术好，但话也不能说得这么满嘛。”
　　说完，冯局又看向杨主任，道，“杨主任，我倒是挺相信小慕的能力的。我个人建议，如果你没有其他更好的人选，倒是可以考虑让小慕去。”
　　杨主任犹豫了一下，再次看向慕远，道：“你狙击技术真的很好？”
　　“如果用的是趁手的狙击枪，一千多米内可以射中弹壳大小的目标。”慕远一脸淡定地说道。
　　杨主任却不淡定了，他作为政治部主任，对于警务技能方面的训练还是知道的，自然也清楚如何评判狙击技术。
　　虽不一定非常专业，但也知道要射中一千多米外的弹壳有多难……
　　“你确定不是炮弹的弹壳？”杨主任忽然重复了一句。
　　“9mm子弹弹壳。”
　　“这事情可开不得玩笑。”
　　“杨主任，我从来不开玩笑的，不信你可以问冯局嘛。”
　　“这倒是真话。”冯局立刻道，“这小子脑子里就没一点幽默细胞。”
　　“那好！我这就安排车……”
　　“如果真的赶时间，还是由我开车吧。”慕远说道。
　　冯局也跟着道：“对！小慕开车技术确实没得说。”
　　“那……直接从你们局里派一辆警车吧。”杨主任说道。
　　冯局长倒是没有意见，眼下情况紧急，也没必要去计较那点油钱什么的。
　　当下他打了一个电话，将局里一辆比较高端的警车给调了过来，沃尔沃S90。
　　虽然不算很高级的车，但相对于之前的凯美瑞、帕萨特什么的还是要强一些。
　　公安部门内部倒不是没有那种特贵的车，几百万的都有，比如某些特种通信车辆，但普通的勤务用车，能过二十万就算不错了。
　　慕远第一时间坐上了驾驶位……
　　忽然，他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杨主任，问道：“杨主任，省厅这边有人去吗？”
　　杨主任也出现了瞬间的茫然，这问题还真将他问住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张厅只是请他找一下狙击技术过硬的警察，结果被慕远这样一带，直接让他就地出发了……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要不……你先开车赶过去，我这边与张厅再联系一下。”
　　“行！”慕远也是一个非常干脆的人，一听这话，脚下油门一踩，车子稍稍一扬，便冲了出去。
　　留在现场的杨主任还是有些担心，问道：“冯局长，这慕远同志……”
　　冯局倒是很乐观，道：“你就放心吧！这小子，只要是他亲口说出来的，那能力肯定差不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所说的有关于自身能力的话，全都是真的。哪怕我们一开始也非常怀疑，但后面都被他给证实了。现在，哪怕他说他能开战斗机，我都相信。”
　　杨主任知道自己此时担心也有些多余，当即拿起手机给张厅回了电话。
　　经过短暂的沟通之后，事情有了结果。
　　省厅这边将再派一位在谈判方面比较擅长的警察前往，同时去的还有特警总队的三位战术教官。
　　其实他们也都清楚，派这些人过去不一定用得上。
　　但，万一需要呢？
　　……
　　慕远开着警灯、拉着警笛，乌拉乌拉地赶往乐雅市。
　　两地的距离并不远，也就百来公里。
　　正常情况下，单程前往乐雅市，也得一个多小时。
　　可因为事情紧急，加之开车的又是慕远，这就不能按照正常情况算了。
　　半个多小时后，慕远已经到了乐雅高速入口处。
　　警车在省内倒是不收费的，慕远下了高速，瞅了一眼手机，上面有一个添加好友的消息。
　　慕远点击确定，很快便收到了一个定位信息。
　　同时，一个消息发了过来。
　　慕远没去看消息，直接选择了导航，沿着这个路线便开了过去。
　　乐雅市不大，至少相对于西华市来说小了太多。
　　不到十分钟，慕远便已经靠近了导航的目的地。
　　他顺手将警报给关了，然后瞅了一眼四周，将车停在了路边。
　　前面不远处便可看到警戒带了。
　　慕远径直走了过去。
　　他穿着警服，虽然周围围观的群众蛮多，但却也很自觉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来到警戒带前，几位穿着特警服的警察正沿着警戒带笔直地站着。
　　“你好！我叫慕远，是省厅派来的，请问你们这边是谁在负责呢？”慕远上前，甚是平静地向一位特警问道。
　　对方瞧了慕远一眼，微微有些愣神。
　　作为一外围执勤的普通警察，自然不知道市局向省厅求援的事情，不过他看着慕远，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倒不是因为慕远太帅，而是因为他太年轻了。
　　省厅派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同志过来干嘛？打酱油吗？
　　不过这些话他终归没有慕远脑子那么铁，所以没有把心头的话给说出来。
　　“现场负责的是秦局长，就在那边！”这位同志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应急指挥车。
　　慕远道了声谢，迈步走进了警戒带内，径直朝着那指挥车而去。
　　在指挥车后面，有四五个人正聚在一起，满脸愁容，正在讨论着什么。
　　哪怕是慕远走近，也没惊动他们。
　　“你们好，请问谁是秦局长？”慕远直接问道。
　　这几个人立刻转头看过来，其中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警察眉头微皱，问道：“我是秦万明，请问你是……”
　　“我是慕远！省厅张厅长让我过来的。”慕远不卑不亢地说道。
　　秦局长微微一惊，他立刻拿起手机瞧了一眼，上面有省厅那边发过来的照片。
　　毕竟，慕远走得急，也没带介绍信什么的，为了严谨，省厅那边还是把慕远的照片发了过来。
　　长得确实像，但这也太年轻了吧？


第741章 有把握吗？
　　“应该没错！”旁边一个警察在秦局长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秦局长当即伸出了手，道：“欢迎慕大队前来支援……”
　　慕远笑笑，道：“客套话就不多说了，秦局，麻烦你们谁先把情况说一下。”
　　秦局当即说道：“我来说吧！两个多小时前，我们接到报警，说是有人被绑架，经过询问后才知道，报警的就是绑匪。”
　　“绑匪报警？”慕远愣了愣，这情况……有些古怪啊！
　　秦局点了点头，道：“确实是绑匪报的警。”
　　“他的要求是什么？”慕远相信，绑匪绑了人又选择报警，肯定不会是为了勒索钱财。
　　秦局表情有点怪异，道：“他要见他的女朋友。”
　　慕远微微一愣神，这要求……很荒诞啊！
　　你要见你女朋友就见呗，直接绑架别人算咋回事？还直接要挟警察，这操作挺溜啊！
　　好吧，慕远纯粹只是想在内心吐槽一番，他也能猜到，估计是这家伙的女朋友不见她，所以就想出了这个馊主意。
　　“那他女朋友来了吗？”慕远随口问道。
　　这话一出，他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傻。
　　如果他女朋友来了，估计也就用不着请狙击手过来协助了。
　　现在乐雅市警方既然请求省厅派狙击手协助，估计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一旦对方情绪失控，直接予以击毙……
　　“被绑架的是什么人？”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我们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法通知她的父母。”秦局非常头疼地说道，“绑匪要求我们三个小时内把他女朋友带来，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我们必须得确保那小姑娘的安全。”
　　慕远面容一肃，道：“你们联系到他的女朋友了吗？”
　　“联系倒是联系了，可对方死活不肯过来。”秦局长苦涩地说道。
　　“你们已经说了她男友拿一个小姑娘的生命威胁，她还不愿意过来？”
　　秦局长甚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慕远感觉眼前一万匹神兽狂奔而过。
　　这都特么什么事啊！
　　这算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男的女的都这么不可理喻！
　　只要是正常人，听到这个情况会不现身？
　　慕远觉得，要不是自己是警察，肯定把对方给绑到现场来！
　　可惜他是警察……
　　“她说没说为什么不到现场来？”慕远问道。
　　秦局长道：“她说她前男友，也就是那绑匪是人渣，死了最好！她不见，让我们直接开枪打死。还说什么如果我们不开枪打死，他杀了人质，也要判死刑，结果都一样。”
　　慕远嘴角抽了抽，这特么的是人话吗？
　　你一对狗男女置气，把一小姑娘的生命当儿戏？
　　“对方现在状况咋样？”慕远问道。
　　秦局长道：“刚才我们才与对方联系过，这家伙情绪非常激动，不过因为现在还没到最终约定的时间，局势暂时不会失控。”
　　“你们现在的救援方案是什么？”
　　秦局长立刻道：“绑匪目前正带着人质躲在对面那栋楼的二十三楼的一处楼梯拐角。那里有窗户，正好可以看到我们下方的情景。因为楼梯内的窗户比较窄，留给我们的可利用空间很小。而且，我们就算想要发动突袭，不管是从楼梯上，还是从楼梯下，都起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所以我们非常被动。”
　　慕远皱起了眉头，这家伙也太会挑地方了吧？
　　不管是巧合也好，故意也罢，现在问题摆在这里，警方就必须面对。
　　“他用什么控制人质的？”
　　这点很重要，因为这决定着警方救人可采取的方式。比如你用手掐着脖子和用匕首对着胸口，完全是两码事。
　　“一把菜刀！一直放在人质的颈部。”秦局对此还是蛮清楚的。
　　慕远甚是头疼，这与匕首戳在胸口也没啥区别。
　　“绑匪的父母呢？联系上没有？”慕远问道。
　　这种情况，最有可能的便是利用亲情，看看能不能感化对方。
　　“联系了，不过没用。”
　　“为什么？”
　　“他从小父母离异，他在父母眼里就属于多余的那种。我们打电话联系过他的父母，结果双方都不在省内，而且从说话的语气看，对这个事情并不上心，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从这个角度分析，我们估计就算请了他的父母过来，估计只会起到反作用。”
　　慕远倒是很认可秦局的说法。
　　此刻，他虽然对绑匪还是充满愤怒，但内心深处却又莫名地有些同情。
　　一个人成年后会是怎样的品性，与从小成长的环境和家庭的教育分不开的。
　　从刚刚秦局的那番话，可以看出这家伙从小疏于管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走到现在这一步，他父母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这又怎样呢？
　　这绑匪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
　　慕远心头有一杆秤，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为了能救下那被绑的小女孩，慕远不介意送这家伙一颗子弹——绝对的！
　　秦局继续说道：“其实其他办法我们都想过了，没一个行得通的。这绑匪又是一根筋，除了提出要见自己女朋友之外，什么条件都不依。我们担心他划定的时间到了后，情况会失控，所以便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一旦嫌疑人表现出过激的行为，便直接开枪！”
　　慕远犹豫了一下，他其实有更好的选择。
　　那就是用小毛。
　　拥有化影技能的小毛，完全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到绑匪的身旁，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只是这种情况不好解释。
　　以前自己在多次办案中，已经出现过各种巧合，比如上次绑架，一只猫头鹰把一背包炸弹给抓走了……
　　这种巧合一次两次别人或许不会怀疑什么，但次数多了，难免有人会将这种巧合与自己联系起来。
　　虽然自己也可以装傻充愣说什么都不知道，但这并不能打消别人的怀疑啊。
　　所以，最好还是能按正常方式进行。
　　“你们局里的狙击枪是什么型号？”慕远一脸认真地问道。
　　“88狙！”秦局说道。
　　慕远左右瞧了一眼，眉头微皱，道：“这周围的地形可不是很好……”
　　秦局苦笑道：“可不是嘛！我们对周围环境进行过仔细的勘查，犹豫绑匪选择位置的特殊性，唯一适合狙击的高点，便是南华街的通天大厦顶楼。而通天大厦，距离目标有差不多一公里的距离。原本我们局也是有狙击手的，只是这个距离……”
　　后面的话秦局虽然没说，但慕远也能理解。
　　估摸着，这狙击手没信心命中这么远的目标。
　　这毕竟不是射击训练，一旦出现失误，打中了人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算没打中人质，只是让那绑匪受到惊吓，他也可能做出伤害人质的行为。
　　这责任可就大了。
　　“88狙的有效射程只有800米！”慕远喃喃说道。
　　如果能用自己背包里的AWM，慕远就全无压力了。
　　可惜那玩意儿威力太大，慕远估摸着，一枪过去，绑匪会被爆头。
　　真·爆头！
　　这场面太血腥，人质只是一个小姑娘，被吓着了可不好。
　　更何况，慕远也没法解释自己是如何让88狙的威力得到加强的。
　　秦局讪讪一笑，这个道理他也明白。
　　虽然狙击枪的有效射程并不代表着杀伤射程，有效射程指的是能达到预期的精度和威力要求的距离，也就是“打中你想打中的”，“干掉你想干掉的”，而实际上，在这两个标准中，干掉你想干掉的很简单，子弹在有效射程之外威力也还是非常强大的，难点就在于打中你想打中的。
　　也就是指射击精度！
　　一个狙击手，能在临近狙击枪的有效射程之内命中较小目标，已经是精英了，而要命中有效射程之外的目标，那应该能算是全世界最顶尖的狙击手了——当然，偶尔命中是不算数的。
　　一个能有绝对的把握用狙击枪命中有效射程之外的目标，那才是真正的顶尖狙击手。
　　慕远脑子快速运转，大师级狙击枪设计技术要领在脑子里浮现……
　　“可行！”
　　慕远心头闪过一个念头。
　　甚至他还有两种方案做选择。
　　一种是让乐雅市警方弄一架直升机，开到有效射程之内，自己在直升机上进行射击。
　　第二种，就在秦局刚才所说的那通天大厦楼顶进行射击。
　　毫无疑问，慕远选择了后者。
　　先不说乐雅市有没有直升机，就算有，直升机这么大一家伙出现在空中，难保不会引起绑匪的警惕。
　　所以，躲在千米之外当一个安安静静的狙击手，是最好的选择。
　　“秦局，枪在哪里？”慕远一脸认真地问道。
　　秦局正准备回答，忽然又有些犹豫了。
　　“慕大队，有把握吗？”秦局忍不住问了一句。
　　其实秦局自个儿清楚，他求助省厅，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一个能有把握命中有效射程之外目标的狙击手，全省都不一定有，甚至整个公安队伍里都不一定有。
　　重点就在于“有把握”！
　　既然是有效射程之外，谁敢说自己一定有把握？
　　“九成九的把握吧！”


第742章 你别冲动
　　秦局长满脸震惊。
　　九成九？
　　你咋不说十成呢？
　　这九成九与十成有多大区别？
　　说十成它不香吗？
　　关键在于，你说九成九就九成九？谁知道这里面有几分可信？哪怕你说个八成，秦局长都觉得稳妥一点，现在慕远冒出一个九成九，他总觉得对方是在吹牛。
　　“慕大队，这个……可开不得玩笑！”秦局长颇有几分担忧地说道。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人从来不开玩笑。”
　　秦局无话可说了，毕竟……自己请省厅派人过来就是为了执行狙击任务，结果现在人来了，而且自称实力过人，可现在他自个儿反而犹豫不定了，这说不过去啊！
　　“程支队，取枪过来。”秦局当即转头对一个干起来非常干练的警察说道。
　　随即，他又回过头来看向慕远：“慕大队，你需不需要先试枪？”
　　“时间还有多久？”慕远认真地问了一句。
　　秦局瞬间领会了慕远的意图，看了看手表，道：“还有四十多分钟。”
　　“那就试试枪吧！有合适的地方吗？”慕远问道。
　　“程支队，你带慕大队过去，然后直接前往狙击点。”秦局吩咐道。
　　慕远道：“秦局，你最好先安排人悄悄摸到劫持人质地点的上下楼层埋伏起来，一旦动手，他们可以第一时间进入现场。”
　　“这我们已经安排好了。”秦局说道。
　　慕远点了点头，倒也没再说什么。
　　随后，程支队便去开了一辆车过来，拉着慕远便离开了。
　　现场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警方不停地与那绑匪作着沟通，对方有时候会做出回应，有时候却是不予理会。
　　不过不管如何沟通，对方却是丝毫没有松口。
　　……
　　慕远跟随程支队，以最快速度赶到了郊区。
　　这里有一处室外靶场——当然，不是专业的，只不过地形适合做靶场，每次乐雅市局搞射击训练，都在这里举行。
　　此时，已经有十多个巡特警队员赶到了现场，对周围的道路进行了封锁。
　　慕远则没去理会那些，程支队从这辆车的后备箱取出了一个盒子，慎重地递给了慕远。
　　慕远接过，仅仅是抬了抬重量，便猜到了里面正是他现在要试的88狙。
　　对于试枪，慕远虽然拥有着大师级狙击枪射击技术，但却并不认为试枪是可有可无的过程。
　　甚至，哪怕他的狙击枪射击技术达到了宗师级，试枪也是一个必须的过程。
　　一支从未入手过的新枪，其各项机械属性、光学属性等都完全陌生，必须得先进行一番调试，方才能让它更适合自己。
　　慕远找了个位置蹲下，顺手打开箱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狙击枪的部件。
　　在慕远的大师级狙击枪射击技术中，不仅仅是射击技术，还包括对各类狙击枪性能、组装、拆卸的掌握。
　　这其实很好理解。
　　一般的狙击枪射击，都不可能扛着狙击枪到达现场，组装拆卸都成了必须掌握的东西。而不同狙击步枪之间有着操控上的差异，如果不懂得这些，如何称得上是一大师级的狙击手呢？
　　凭借着脑子里的知识，和与知识同步传授给他的肌肉记忆，慕远以最快的速度将枪支组装了起来。
　　随后，慕远取出了三发5.8mm子弹，按入了弹夹之内。
　　88狙的弹夹容量是十发，不过慕远试枪不需要这么多，三发就够了。
　　“准备！”慕远眼睛对准了瞄准镜。
　　“需要观察员辅助吗？”程支队忽然问道。
　　慕远自信地说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程支队倒也没多想，再次拿起了望远镜。
　　慕远在镜头中寻找着目标，很快，他的手指搭上了扳机……
　　“嘭……”
　　一声巨响，响彻山谷。
　　程支队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9.3环！偏左下，37分钟方向。”
　　慕远当即伸手调整了一下瞄准镜，动作无比的熟练。
　　紧接着，慕远又是一枪射出。
　　“十环！”
　　“嘭！”
　　“十环！”
　　“稳了！”慕远提着枪便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无比自信。
　　程支队连忙问道：“要不……把距离再拉远一点？”
　　现在的射击距离只是300米，并不算近，但相对于这次要狙击的目标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要不是这个靶场确实拿不出一千米来进行试枪，估计程支队都想来一场一比一的试验了。
　　如果能在那种场合下十发十中，那就很稳了。
　　当然，这只是程支队自己的想法而已，根本没法实现。
　　“不用了！”慕远淡定地回应了一句，随后他看了看手机，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去现场吧！”
　　“好吧！”程支队道，语气多少有些无奈。
　　当下慕远重新将枪械拆掉，用那箱子装好，放回到警车的后备箱里。
　　两人坐车一溜烟地赶回市区，没过多久程支队便将车停在了通天大厦楼下。
　　程支队将车停好，慕远从后备箱拎出了箱子。
　　“我上去了！”他随口说了一句。
　　“等等，我一起上去吧！”
　　“……随便吧！”慕远说道。
　　程支队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车，然后便跟着慕远一道进了电梯。
　　很快，二人到达楼顶。
　　慕远在楼顶转悠了一圈，很快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狙击点，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组装枪支。
　　程支队同样拿起了望远镜，开始观察千米之外的那个窗口……
　　“这距离……真远！”程支队内心感慨了一声。
　　他回过头来，满是担忧地看了看慕远，道：“有把握吗？”
　　慕远伸出右手，比了个OK的动作。
　　程支队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了手机。
　　……
　　秦局长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不时地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眼瞅着时间就要到了，他内心着实有些紧张。
　　倒不是担心慕远没法准时到达狙击位置，而是担心能否成功将小女孩给救出来。
　　这是他唯一担心的！
　　也是他们现在呆在这里的主要价值。
　　只要能把小女孩救出来，哪怕最终真的一枪击毙嫌疑人，这次的处置也算是成功的。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秦局，我们已到达既定位置。”
　　秦局立刻问道：“那地方咋样？是否适合狙击？”
　　程支队那边停顿了数秒，估计是在问慕远，随后道：“秦局，慕大队说位置很好！只要那绑匪有异常举动，他随时可以开枪射击。”
　　“好！”秦局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
　　正在这时，秦局面前的另一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旁边站着的另外几个人目光全都落在了那部手机上。
　　那部手机便是他们与绑匪沟通的桥梁！
　　“人呢？我要你们找的人呢？”电话刚一接通，里面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声音。
　　秦局一脸严肃地说道：“任先生，你先听我讲……”
　　“我不听你什么解释！”对方嘶吼着道，“我只要见赵兰！两分钟之内，我见不到赵兰，别怪我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你别冲动……”
　　“我冲动个屁！我现在很冷静！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十秒……”
　　秦局抬头望着前方的窗沿，距离有些远，只能看到两个人头在那里忽隐忽现地晃动着。
　　虽然看不到面孔，但秦局能从对方的嘶吼中想象出那张疯狂的脸以及被绑架小女孩的惶恐与无助。
　　“任先生，别……”
　　“别给我将那什么大道理！老子也是成年人，什么道理没听过？需要在这里来听你唠叨？”那人蛮横地打断了秦局的话。
　　秦局眉头紧锁，他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劝这小伙子自己能悔悟，现在看来，他想多了！
　　“给我找人……”
　　秦局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道：“小伙子，请你别做傻事！”
　　同时，他将这部电话递给了旁边的另一位警察，示意他到远点的地方继续与绑匪沟通。
　　待对方走后，秦局拿起了另一部手机，对程支队道：“程支队，你给慕大队说一声，随时关注现场，一旦有机会，可以开枪射击！注意，以保护人质为第一要务！”


第743章 好了！收工！
　　借助手中的那一支高倍望远镜，程支队能够看到窗户里那人歇斯底里的表情。
　　他有些心惊胆战，生怕其手中那明晃晃的菜刀划在那小姑娘的脖子上……
　　莫名地，他回头看了慕远一眼，却见他站在楼顶的围墙边上，双手端枪，枪托抵在肩窝里，半斜着脑袋，一只眼睛死死地抵着瞄准镜。
　　看着这道身影，程支队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慕远不存在于这片天地之间，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好吧，这确实只是一种感觉。
　　毕竟慕远不可能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就在这一瞬间，程支队看到慕远的手持轻轻动了！
　　他心头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哪怕已经经历过无数的大案，这一刻程支队也紧张了。
　　这一枪下去，究竟是打死绑匪？还是打死人质？亦或者什么都没打着？
　　他很不希望明天报纸上出现某些标题怪异的新闻。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扭过头去，双眼瞄准了望远镜，以最快的速度在镜头里搜索目标。
　　忽然，他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巨响，这是枪筒里发出的爆裂的声音。
　　子弹、射出去了。
　　也就在这一刻，他看到了之前就已经看到的那个窗口。
　　两道人影依旧在那里杵着。
　　几乎在他看到的同一时间，他看到画面顿时有了变化。
　　那绑匪原本右手握着菜刀比在小姑娘的脖子上，可就在这一刹那，那露在外面的倒拐肘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支撑力一般，直接弯折下去。
　　握着菜刀的手当场松开，菜刀向地面自然滑落。
　　对这一切，程支队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细节什么的就看不清了，毕竟距离太远。
　　下一秒，程支队从那处窗口上层及下层窗口中看到了几道人影晃动，迅速冲到了事发现场……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全被窗沿给遮住了，程支队也看不见。
　　“好了！收工！”慕远站起身来。
　　程支队心情颇为复杂，问道：“慕大队，刚才……命中了？”
　　慕远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程支队有点好奇，问道：“打中哪儿了？”
　　慕远看了看对方，悠悠然地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我现在也不敢完全肯定是不是打中了预定目标。”
　　程支队嘴角抽了抽，要不是刚才确切地看到菜刀从绑匪手中掉落，他的心估计又会悬起来了。
　　他也没再多问，正如慕远所说，看到了就知道了。
　　“那……走吧！”
　　随即慕远收拾起枪支，程支队抢着提起箱子，与慕远一道向楼下走去。
　　重新坐回到那辆警车上，程支队忽然接到了秦局的电话。
　　“秦局……”
　　“快回来！现场已经得到控制！”秦局吐词速度很快。
　　程支队正准备再问上几句，秦局却已经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虽然让程支队的心放下了，但好奇心却是被提了起来，很想知道事情究竟处理到哪种程度。
　　可惜秦局明显现在没时间与他解释，他的疑惑也只好藏在心里，开着车急匆匆地往现场赶。
　　幸好这里也就一公里多的路，没花多少时间，警车便已经停在了现场附近。
　　一位警察拉开了警戒带，警车直接开了进去。
　　二人下了车，程支队迅速锁好车门，便与慕远一道朝着指挥车走去。
　　“秦局呢？”程支队左右看看，没发现人。
　　“楼上去了。”一位在现场的警察回答道。
　　程支队当即就要往大楼那边走，刚迈出步子却又停了下来。
　　“慕大队，你是在下面等呢？还是上去看看？”
　　慕远耸耸肩，道：“无所谓。”
　　程支队立刻说道：“那就一起上去看看吧！”
　　“行！”
　　其实慕远对于上面的情况，确实没有太大的好奇心，因为刚才的整个过程，都是在小毛的监视下完成的。
　　虽然慕远没打算用小毛解决绑匪，但为了防止意外，这个最大的底牌还是要放在现场的。
　　而且，刚才小毛也确实发挥出了它的作用。
　　那菜刀在掉落的那瞬间，小毛第一时间冲上去，稍稍改变了一下其掉落的轨迹，不然落下后直接砍在小姑娘的脚上，给小姑娘带来意外伤害可就不好了。
　　而这一切，却是没人看到的，慕远也没有任何想要宣传的想法。
　　现在既然程支队这么想上去看看，那就陪着一起上去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二人迅速走入大楼，进了电梯，按下23楼的按钮。
　　很快，电梯上的数字变成了23，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慕远二人便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响。
　　程支队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迅速迈步出去，三步便到了楼梯口。
　　只见现场至少有五个人在这里忙活，其中只有两名警察，剩下三个全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像这样的场面，医院也是会被通知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不管最后是否有人受伤，派一辆救护车守在现场肯定是没错的。
　　现在，这几位急救医生便派上了用场。
　　只不过他们救的不是被害人，而是嫌疑人。
　　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程支队看到他们正在处理绑匪的右手手臂。
　　此刻这绑匪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状态，脸色惨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
　　“程支队，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现场的一位警察发现了程支队，但眼神却没落在他身上，而是不断地往其身后看，正好看到如闲庭信步般走进来的慕远。
　　这瞬间，他们的眼神变得非常崇拜……
　　程支队眼睛瞄了一圈现场，同时说道：“我们也是刚上来，情况咋样？”
　　那警察指了指现场，语气中有着几分轻松，道：“这不就是这样嘛！慕大队的枪法太牛了，一枪准确命中嫌疑人的倒拐肘，直接把右臂给打废了。这绝对是最安全的一枪，毕竟就算一枪命中嫌疑人脑袋，也不一定能保证彻底瓦解嫌疑人伤害人质的能力。”
　　另一位警察也跟着说道：“而且，把这家伙的命留下，还能将他送上审判台。”
　　程支队转头看向慕远，神色颇为震惊。
　　一枪命中倒拐肘，和一枪命中头部，难度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首先，倒拐肘比脑袋更小，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然后，倒拐肘的灵活性比头部更高，一般情况下，肘部运动的幅度比头部要大。从一千米之外射击，子弹在空中还需要消耗一定的时间，这就需要对目标的活动规律做一个预判。
　　尽管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可程支队总觉得这是一个巧合。
　　但他回头看慕远那表情，却没能从对方脸上读出哪怕一丝的侥幸之色。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对自己的枪法有信心。
　　之前慕远就已经说过，他有九成九的把握。
　　现在结果出来了，对方的能力确实足以支撑他的傲娇……呃，骄傲。
　　就刚才那一枪，还真不是正常人能打出来的。
　　其实慕远没想那么多，他刚才之所以没有将这家伙一枪毙命，主要是怕吓着那被劫持的小姑娘。
　　一枪爆头，听着是很解气，而且以他的枪法和对人体结构的了解，一枪下去瞬间抹去对方的意识完全没问题，但那一幕落在小姑娘眼中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说不定那场景会在她脑子里停留一辈子。
　　诚然，这家伙是该死！一枪解决了还免得浪费警力，而如果不将他一击毙命，以他的行为，上了法庭也多半是不会判死刑的。
　　但小姑娘何其无辜？
　　“秦局呢？”程支队问道。
　　那警察说道：“去上边了，安慰那小姑娘呢。刚才可将她吓坏了。”
　　这时，那三位医护人员已经对嫌疑人的手臂做了初步处理，当下三人将人抬上担架，在这两位警察的陪同下，径直进了电梯。
　　“去看看那小姑娘？”程支队瞧了瞧慕远，语气充满了钦佩。
　　“嗯！”慕远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沿着楼梯向上走了几步，便看到正有两位女警察蹲着身子，安慰着那一脸惊魂未定的小姑娘。
　　不过从她的神色中可以判断出，她那样子，也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这是由这件事情本身带来的惊吓，但却并未受到血腥恐怖画面的影响。
　　“慕大队，干得漂亮！”看到慕远走过来，秦局立刻上前几步，感激地握着慕远的手。
　　慕远微微一笑，道：“应该做的！”
　　说完，慕远也半蹲着身子，目光平视着那小姑娘，一脸和煦地说道：“小姑娘，别害怕！你要记住，任何时候，警察叔叔都会保护你的。”
　　那小姑娘眼神还带着几分慌乱，看向慕远的脸，莫名地多出了几分镇定，她总觉得慕远那双眼睛，透露出一种真诚……
　　“谢谢叔叔！”小姑娘怯弱地说了一句，不过总算是开口了。
　　秦局几人大喜。
　　刚才向这小姑娘问了许久，可对方就是不开口。
　　他们对此也能理解，毕竟刚才的过程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来说着实刺激太大。
　　可现在慕远居然一句话就让小姑娘开了口。
　　这让他们在惊喜之余，又有些吃味……


第744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过想想这小姑娘之所以能够获救，的确主要是慕远的功劳。
　　这声谢谢，他倒也当得起。
　　慕远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妈妈呢？”
　　“我叫李紫雨，我妈妈他们在上班。”小姑娘的语气逐渐平复下来。
　　“你记得他们的电话吗？”慕远继续问道。
　　小姑娘迅速点了点头，道：“记得。”
　　“那你告诉叔叔，叔叔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小姑娘当即照着做了。
　　慕远没有亲自打电话，而是让程支队打的。
　　毕竟究竟让对方在哪儿接孩子，并陪同孩子完成询问笔录，这都需要乐雅市警方决定。
　　一通电话打过去，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听筒中传出的焦急的声音。
　　在程支队表明让对方直接赶到乐雅市玉山区公安分局刑大之后，程支队便挂了电话。
　　随后，秦局长提出现场陆续撤离。
　　慕远原本是想直接离开的，可这个叫李紫雨的小姑娘一副怯弱的眼神看着他，使得他最终没能说出离开的话。
　　无奈之下，慕远只好陪着一道前往玉山区分局。
　　至于现场的其他许多人员，撤离还只是一个梦想。
　　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场勘查、登记证人、调取监控等等……
　　……
　　慕远并未在玉山区分局待太久，不是他不想呆，而是李紫雨的父母赶来了，一个劲儿地感谢他。
　　慕远面皮薄，那一通激动的感激之词差点让慕远没抗住，后面对方一定要请他吃饭。
　　原本吧，慕远对吃饭是不拒绝的，可一想到吃饭的过程中对方还是会不停地感谢感谢，这饭吃着还有味儿吗？
　　所以，慕远以还有任务在身为由，遛了。
　　秦局和程支队一道，亲自将慕远送到高速路入口处，表现得非常热情好客。
　　估摸着，就算是省厅领导来了，他们也没这么热情……
　　没办法，真正有能力的人，到哪儿都受欢迎。特别是当你的能力能真正帮别人解决问题的时候。
　　按照这种理论，慕远的能力对于全国、乃至于全世界的警察来说，那都是牛逼到爆，对任何一个警察部门而言，慕远的到来都可以称之为及时雨。
　　所以，热情点终归是没错的——哪个公安局又不遇到点棘手的案子呢？
　　在走的时候，秦局长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
　　被他一枪命中倒拐肘的家伙，要截肢了。
　　不截不行啊，整个肘关节都费了，想留都留不下来。
　　慕远听到这个消息内心却是波澜不惊。
　　那一枪下去，能打出什么水平，他比别人更清楚。
　　这是慕远经过仔细权衡后的结果。
　　至于为什么要权衡，嗯……不可说。
　　“截肢？那确实有些遗憾！”慕远耸了耸肩。
　　秦局长咧嘴一笑，道：“慕大队你可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就这家伙，没有被一枪打死，已经是他的幸运了。”
　　慕远笑笑，没再说话。
　　经过短暂的停留，慕远便开车上了高速……
　　回到西华市，太阳才刚刚下山。
　　虽然耽搁的时间蛮长，但夏日的白天同样很长啊，所以慕远还有足够的时间……回去做饭。
　　其实慕远对于给老婆做饭这一点还是有些抵触的，这不是他大男子主义，而是觉得两口子嘛，应该……呃，好吧，编不下去了，他确实有那么一点大男子主义，不过现在苏瑾秋不还不是他老婆嘛，自己都拿别人当吉祥物了，自己做一两顿饭也是应该的嘛。
　　……
　　餐桌上，苏瑾秋一双眼睛像两轮挂在天上的小月牙，就差将开心两个字写到瞳孔中了。
　　“慕远，前几天拍摄的节目，台里正在抓紧剪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播出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看看。”苏瑾秋优雅地往嘴里塞了一块水煮肉片，随即开口说道。
　　慕远扬了扬头，认真地道：“这有什么好看的？过程都是我亲自经历的，一点悬念都没有。”
　　苏瑾秋心头有些愤愤然，可转念一想，这家伙不就是这样吗？
　　她瞬间没有了气愤，反而变得很安心。
　　这家伙，要是那一张嘴真会哄女孩子开心了，那自己岂不是得更加担心？
　　现在嘛，以他那聊三句就能把女孩子气跑的天赋，自己的竞争对手应该会少很多。
　　“这可是我第一次参与制作的纪实类法制节目呢，给点面子呗。”苏瑾秋笑语嫣然地说道。
　　慕远瞪大了眼睛，木然地看了苏瑾秋半晌，然后……点了点头。
　　苏瑾秋内心的小人使劲地握了握拳头。
　　随后，她略过这个话题，问道：“对了，我今天听冯局说，你去乐雅市了，有什么事吗？嗯，如果不方便，就当我没问。”
　　慕远笑笑，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就是去拿枪狙了一个人。”
　　“啥？”苏瑾秋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她第一反应是一颗脑袋，轰的一声开了花……
　　嗯，狙击，不都是这样吗？
　　“死了？”苏瑾秋语调有些奇怪。
　　慕远道：“没有，直接打死是最后的做法，正常情况下这都不在我的选择范围之内。”
　　“哦？什么情况？你可得说说，这说不定又是一个好的采访题材呢。”苏瑾秋的职业病冒出来了。
　　慕远道：“这次估计你下手晚了。乐雅市那边电视台肯定会报道，事情闹得挺大的。”
　　苏瑾秋有点小失落，嗯，确实很小，因为它很快就被好奇心给压下去了。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嘛。”
　　慕远也没隐瞒，开始了对下午那件事情的简要讲述。
　　“事情倒是很简单，有一个人绑架了一个小姑娘，要挟警察必须把他女朋友找来见面，不然就杀人。实在没办法，我就一枪把他持刀的肘关节给打断了。”
　　虽然慕远说得云淡风轻、轻描淡写、淡而无味，但苏瑾秋仔细揣摩，便能体会到其中的惊心动魄。
　　什么是记者？记者便是从你的回答中抓住关键点，然后进一步挖掘。
　　所以苏瑾秋的问题便接踵而至。
　　很快，她便对下午发生在乐雅市的事情有了更加直观立体的了解。
　　“慕远，你又要火了！这次肯定是真火。”苏瑾秋凭借着职业嗅觉，直接开口说道。
　　慕远愣了愣神，道：“什么叫又要火了？我以前火过？”
　　苏瑾秋想也没想，便直接说道：“上次你徒手爬墙救人……”
　　慕远平静地说道：“谁知道是我救的？”
　　“呃……那倒也是。”苏瑾秋承认了这个事实，“可你这次肯定没跑。”
　　“为什么？”慕远甚是不解，“以前我因为案子的事情不也多次上过电视嘛，也没见有多少人认识我。”
　　苏瑾秋瞅了一眼慕远，原因……嗯，是多方面的。
　　“这次不一样嘛。以前的案子都是因为案件本身具有话题性，或者说案情重大，引人关注。所以报道出来后人们更多的是关注案件本身。而这次，人们的关注点可就在你身上了。”苏瑾秋说道，“远距离狙击、一枪命中、成功解救人质，这不都是个人英雄的标签嘛。你想想，这个事件报道出来，人们是更关注这个绑架事件本身呢？还是关注开枪射击的你？”
　　慕远……脑壳痛！
　　“算了！爱咋地咋地！”慕远嘴里嘟囔了一句。
　　苏瑾秋噗嗤笑了一声。
　　“你刚才说这个事情，我下手晚了，我倒是不觉得。乐雅市毕竟只是市电视台嘛，他们报道后，我们作为省台也还可以报道，这样宣传的面更广。你觉得呢？”
　　慕远立刻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对方。
　　“你是魔鬼吗？妖精和魔鬼之间角色转换这么流畅？”
　　不知道苏瑾秋是看出了慕远的想法，还是猜到这个事情可能会让慕远觉得有些抑郁，她柔柔地一笑，道：“慕远，反正这事儿你铁定是火了，与其让别的电视台报道抢占收视率，还不如我们省台报道呢，对吧？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嗯，就是这样的。”
　　慕远斜着瞅了她一眼，问道：“我们……不是外人？”
　　苏瑾秋欣然道：“我们当然不算外人！”
　　说这话的时候，苏瑾秋眼底带着一股羞涩，但却掩饰得很好。
　　慕远点了点头，有些模棱两可地说道：“好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瑾秋一脸欣然。
　　……
　　第二天虽然是周六，但记者的作息貌似与警察一样不规律，警察是有人报警就得第一时间处警，而记者则是有热点新闻就得第一时间赶去采访报道。
　　关于乐雅市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乐雅市电视台确实报道了。
　　几乎在第一时间，各种微博、朋友圈、小视频平台等都在传着这件事情。
　　正如苏瑾秋所说的那样，之前慕远所办的案子，没件案子慕远都在其中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但对普通观众来说，他们可不知道办案过程中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与其说是看谁破的案件，还不如说是在欣赏曲折离奇的案情。
　　可乐雅市的这起绑架案，人质的成功获救，完全得益于慕远个人的枪法。
　　他在里面起到了扭转乾坤的作用……


第745章 影响
　　虽然乐雅市只是一市级电视台，但也抵不住无数自媒体争相转发啊！
　　一时间，全国很多人都知道了警界出现了一位神枪手。
　　其实这件事情能如此受到关注，也是符合群众的心理规律的。
　　试想一下，谁不希望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有一位白马王子骑着五彩祥云……呃，扯远了，谁不希望自己能被人以这种“靠谱”的方式救下呢？
　　没错，在普通人看来，通过谈判、沟通，让绑匪把人质放了这种做法，并不是很靠谱，这完全就是让自己的生死决定于绑匪的心情嘛。
　　万一绑匪属于那种一根筋，那人质岂不是凉凉了？
　　相对来说，还是慕远这种一枪解决绑匪的警察更让人觉得安心。
　　虽然有很多人对警察有这样那样的意见，但真要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想到的绝对是打110。
　　这件事情会有如此高的关注点，也就可以理解了。
　　虽说事情经过网络一晚上的发酵，让许多人得以知晓，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条专门采访慕远这位英雄式人物的。
　　省台也正是盯住了这一点，在苏瑾秋报告了相关情况后，第二天便与省厅那边进行了接洽——毕竟慕远是被省厅派过去的。
　　不过最后接受采访的任务还是被推到了西华市局，至于乐雅市那边，自然也是有过对接的。
　　然后慕远上了镜。
　　这次的案子虽然不大，但事情明显成了一个热点事件。
　　一旦这次的采访视频放出去，肯定会引起无数人的关注。
　　所以，慕远就没了自由发挥的空间。
　　采访提纲是早已写好的，怎么回答也是准备好的。
　　其中唯一给慕远发挥的地方，便是他对事件本身的称述。
　　而这，本就不是慕远所擅长的，三两句就说完了。
　　于是乎，这次的采访一结束，慕远英雄形象更加鲜明了几分，连带着警察的形象也变得更加高大起来。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慕远的想法！
　　超远距离一击命中……
　　要知道，狙击手这一角色，在影视剧中往往都属于高大上的那一类。
　　举个简单的例子，电影中有专门以狙击手为题材的，但却没说因为谁手枪打得好而拍成电影的。
　　当然，除了部分公安内部的警察，其他人也只是知道慕远是一位神枪手，却不知道他其实也是一位快枪手！
　　……
　　这类追求实效的采访报道当天就播出去了，火是火了，但却并未给慕远的生活带来太大的困扰。
　　毕竟，他的生活充满规律性。
　　工作除了在办公室搞远程导侦，便是开车出去办案，一般也不会与闲杂人等接触。
　　而工作之余，他就呆在家……呃，出租屋里。
　　从来不到外面闲逛。
　　当然，警察的身份也给他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保护，不像其他“名人”，总少不了狗仔跟踪啥的。
　　但要说完全没有影响却也是不可能的。
　　随着这个事情越传越远，关于慕远的一些事迹也被宣传了出来。
　　然后，他那神枪手的名号逐渐被神探所掩盖。
　　随着许多受害者、或者受害者家属在网上发声，还有一些曾得到过慕远帮助的公安机关也在一边推波助澜，让网民们逐渐知道，慕远不仅枪法靠谱，破案更靠谱。
　　网上并没有冰冷的数据，只是呈现了一个个破获案件的事实。
　　虽说这么短的时间破获如此多的案件让人觉得难以置信，但没一起案件都有据可循，大伙儿逐渐也就信了。
　　影响逐渐出现……
　　现在就算普通老百姓，也知道西华市有一位超牛逼的神探，只要是到了他手上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
　　紧接着西华市局也助力了一波：自慕远成为西华市公安局的一员，全市刑拘、逮捕人数直线上升，看守所人满为患，但发案率却在迅速下降。
　　普通老百姓听到这一消息，自然是欣喜的。
　　特别是一些以前经常发生盗窃案的小区，纷纷表示现在小区太平了许多。
　　可对于犯罪分子、或者说是潜在的犯罪分子，心里可就有些打鼓了。
　　敢在西华市犯事？那就得做好被抓的心理准备，而且被抓的几率是极高的，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
　　通过对网上舆论的分析，有专家预测，经过这一轮宣传，只要慕远还在西华市呆着，这里的发案率肯定会降低到一个非常夸张的程度。
　　预谋犯罪就不用说了，明知道会被抓，还预谋个屁啊！
　　而若是激情犯罪，慕远这样的存在也能起到很好的威慑作用。
　　而且这随着慕远形象的逐渐深入人心，对于激情犯罪的抑制效果就会越发明显。
　　毫无疑问，这对西华市民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一个人能起到这样的效果，应该算得上是前无古人了。
　　只不过对慕远来说，这就不一定很友好了。
　　毕竟一旦西华市的发案率大幅度降低，他收获侠义值的渠道就会变窄。
　　只是不知道因自己的威慑效果将犯罪消除在未发状态，这能不能收获侠义值呢？
　　从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很小，毕竟到目前为止，慕远收获的每一笔侠义值，都是因为他的主动作为。
　　像这种被动光环效果，想来是不会被计算在内的。
　　慕远对此也颇为诟病……
　　好在现在慕远也不是很在意这条侠义值获取渠道变窄，一方面上次西山时救援给他开了一扇窗，另一方面，省厅这边的协侦支队即将开始运行，全省那么多案件，肯定够他刷一波了。
　　周末两天过去，带着哭脸的周一悄然来临。
　　慕远刚到办公室，就受到了一份签发下来的文件。
　　协侦支队正式开始运行。
　　文件上还明确了协侦支队的职能职责、考核方式，以及人员职责分工和对慕远的任命。
　　当然，现在协侦支队这个部门名称的后面还有一个括号，里面写着“筹建”二字。
　　凭借着周末这两天的宣传攻势，当这份文件下发到各市州，相信他们立刻就能明白这个协侦支队（筹建）的意义之所在。
　　慕远看完文件，便顺手丢在了一边——那上面的东西也没啥新鲜的。
　　他打开了案件管理平台，刚刚文件上已经说了相应的功能模块已经开放，他自然要第一时间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适合入手的案件。
　　不第一时间刷一波案子，慕远觉得自己完全对不起扛了副支队长这杆大旗。
　　进入案件协侦模块，里面果然罗列出了许多未破案件。
　　全省每天的发案有多少？这个不好估计。
　　但就这个模块里的未破案件，就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了。
　　这还是已经按照既定条件筛查过一遍的案子。
　　慕远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稳如老狗。
　　这不是近十天发生的案子，因为慕远之前也没提出协侦支队只关注刚发不久的案子这样的要求。
　　里面的积案很多。
　　慕远面临一个选择，是先看十天内发生的案子，以秋风扫落叶的方式撸一波呢？还是先盯重特大案件？
　　比如，命案……


第746章 脑子进水了
　　那一行行的案件列表，慕远一一浏览下去。
　　几分钟后，慕远心头已经有了决定。
　　先刷一波“小”案子，把五至十天内发生的案件过一遍，找出一些关键性线索，给相关案侦部门确定侦查方向。
　　这样一搞，这些案子差不多应该就能破了。
　　然后，再瞄准那些陈年旧案。
　　这样安排还是有他的合理性的，一方面，不至于让“易”破案件因为时间超过十天而流失；另一方面，成年旧案的破获需要时间较长，而且里面的线索需要自己努力去发掘，时光回溯、气味鉴定技术什么的就用不上了，所以，晚几天破这样的案子，对于结果是没有影响的。
　　经过这样的一番思量，慕远点开了一个案件。
　　“林彦宇财物被盗案。”
　　这是临市建德市的一件案子，发生于七天前，是一件入室盗窃案。
　　入室盗窃案的侦破，一直是警方非常重视的一个方面。
　　毕竟，入室盗窃的危险系数是非常高的。
　　它很容易演变为入室抢劫，甚至最终变成抢劫杀人。
　　而要杜绝这一切，便需加大对入室盗窃犯罪的打击力度。
　　不过入室盗窃很多都是有预谋犯罪，而且都是有犯罪经验的人所为，其反侦察意识一般较强，侦破难度相对较大。
　　慕远现在看到的这个案子，就属于那一类比较难以侦破的入室盗窃案。
　　现场痕迹倒是有不少，脚印、手印什么的，但作案人员明显是带了手套，所以没有留下指纹——嗯，掌纹也没有。
　　案发地点属于小区内部，小区也属于比较新的小区。
　　但由于小区内业主和物业之间相处不融洽，业主委员会正在换物业公司。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希望小区内部的监控在线率有多高？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嫌疑人是用技术开锁的方式进入现场的。
　　一般情况下，懂得技术开锁的贼就会那么一两种手法，多了也不会。
　　因此，这种方式一般具有比较鲜明的特征，比如眼下这起案件，则是通过控制锁舌的方式打开防盗门的——被害人家里晚上睡觉没有将门反锁的习惯。
　　然而，现场所有的信息也就仅止于此了。
　　警察对此也很懵啊！怎么破案？
　　周边的监控该看的也都看了，该走访的也都走访了，可再无所获。
　　正常情况下，这案子也就只能装档了，存着等将来抓到了嫌疑人，通过脚印什么的比对、或者嫌疑人自己招供，把这个案子给牵出来，然后……案子破了。
　　只不过这种听天由命的破案方式，最终会是怎样一个结果，谁也说不准。
　　慕远看完案情介绍，开始盘算着如何破这个案子……
　　首先当然是得放小毛出去遛遛。
　　虽然是跨市行动，但以小毛的速度，还真不算什么大事。
　　几分钟的功夫，小毛就已经到了建德市上空。
　　可下一秒，慕远犯难了。
　　自己从没到过建德市，看到下面一堆一堆的建筑物有些蒙圈——当然，小毛比自己还懵。
　　虽然城市道路上都有路牌，小毛的视力也确实很牛逼，但要通过肉眼找到某条特定的街道，还是难为他了。
　　忽然，慕远一拍脑门。
　　“这是脑子进水了！”
　　然后，他迅速打开手机，进入某导航软件，分分钟确定了案发地所在的街道。
　　通过手机上的地图与小毛所看到的实景比对，很快就确定了大致的方位。
　　随后，小毛宛若瞬移一般的速度飞过去。
　　找到了小区，要再找楼栋、单元或者房屋就非常简单了。
　　至于如何进门，这反而难不倒慕远。
　　以小毛现在的能力，施展大小如意技能，仅凭着空调管孔，就能钻进去。
　　更不用说还有没有关严的窗户了。
　　这起盗窃案已经过去了七天，正常情况来说，现场的痕迹肯定是没有了——连屋子都不知道被拖过多少回了。
　　可慕远看问题的方式不一样，他脑子里回想着平台上关于案件的一些描述，特别是那些被贼翻过的地方，脑子里刻画着嫌疑人在房间里的活动轨迹。
　　对于大部分人来讲，就算你知道了嫌疑人的活动轨迹，也是然并卵。
　　但实际上，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嫌疑人在犯罪现场的活动轨迹，特别是像这类入室盗窃案中，它能反应出嫌疑人的一个心理活动情况，继而推断出这人的心理特征。
　　掌握了嫌疑人的心理特质，再反过来去推嫌疑人进入现场的路线，这从理论上也是可行的。
　　当然，心理学这玩意儿，对于任何人来讲，都差不多可以归入到玄学的范畴。
　　比如，门外人看来，心理学不就是玄乎乎的吗？
　　而对于真正的大师级心理学家来讲，心理学发挥出的作用，可不比玄学“传说中的效果”差。
　　重点在于，玄学是假的，而心理学却总是能搬出一大堆模模糊糊的理论。
　　慕远在犯罪心理学方面的水平绝对算是大师级的，他个人觉得，这个推断就算有误差，那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大不了……最后再用时光回溯验证一下。
　　“从脚印上看，嫌疑人进入房间后，曾在客厅里呆了较长时间，不少地方有翻找的痕迹，而按照被害人的描述，他们从未在客厅放过有价值的东西。可基本推断，嫌疑人对被害人一家并不熟悉。”
　　“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嫌疑人进入过其中两间卧室，唯一没有进入的便是那间有人睡觉的卧室，也就是这户人的老夫妇。”
　　“平时这家人还有一对夫妻，也就是这对老夫妇的儿子儿媳，而被盗前后这几天，正巧儿子儿媳不在家。”
　　“由此可见，嫌疑人对被害人家庭情况曾做过了解。”
　　“嫌疑人进入卧室，并没有太多犹豫，脚印并不杂乱。”
　　无数的信息在慕远脑子里流过，让他对嫌疑人的形象愈发清晰起来。
　　然后，小毛遛出了房间，开始在小区内转悠。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以猫头鹰的形态到处乱飞，哪怕这只小猫头鹰很小，也躲不过路人的眼睛的。
　　除非它开启超音速状态，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因此带来的噪音，仅仅是楼宇间那并不宽裕的空间，就不够小毛折腾。
　　而小老鼠就没这方面的担忧了，优哉游哉地溜达就行了。
　　当然，小毛也可以开启化影技能，不过慕远实验过，这个技能有持续时间和冷却时间限制，若非必要，慕远不想使用这个技能。
　　这个小区的环境还是蛮不错的，但由于业主与物业之间的纠纷，使得小区的管理有些混乱，垃圾处理什么的也不是很规范，以小毛那灵敏的嗅觉，一些比较特殊的气味难免会进入鼻子里，然后传到慕远的大脑中。
　　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很……糟糕。
　　可惜再糟糕的路也得趟，就好像消防员，明知道那是一个火场，也得冲进去把人给救出来！
　　等小毛溜达到小区门口处的时候，这只小老鼠当场呆在了那里……


第747章 开玩笑吧？
　　当然，小毛呆住，不是因为看到了猫。
　　它就算看到了猫，也不可能呆住，大概率会一爪子划拉过去，直接给可爱的小猫猫开瓢。
　　前提是猫真将它当成一只小老鼠，主动寻衅滋事，否则小毛是不屑于与小猫一般见识的。
　　它现在之所以呆住，是因为看到了一条狗。
　　呃，小毛当然也不怕狗，老虎都不怕呢，更何况这条狗还是关在笼子里的，虽然看起来凶恶，但却无害。
　　这个狗笼子正好位于小区大门外的巷子口的围墙脚下。
　　那狗笼子差不多有半人高，如果踩上笼子，翻过围墙倒也不难。
　　但正常情况下，小偷肯定不会去踩那笼子，毕竟笼子里关着一条大狼狗呢。
　　虽然城里养的狗不像是农村那种看家的狗，逮谁都汪汪叫。
　　可你要是都踩到对方笼子上了，对方若还是不叫，那真就一傻狗了。
　　之前慕远就已经将整个小区周围逛了一遍，除了从这大门和另外一边的一道小门进出之外，想要进入这小区，就没其他法子了。
　　当然，搭梯子例外，不过一般情况下小偷也没这么嚣张。
　　你深更半夜地扛一把梯子在大街上走，多半会被警察给拦下来盘问。
　　既然嫌疑人的这次入室盗窃是有备而来，那么周围的情况肯定是提前摸过的。
　　小毛这样想着，当即身子灵活地爬了过去，直接跳上了那狗笼子。
　　这可算是捅了马蜂窝，那大狼狗在笼子里愤怒地吼叫着，龇牙咧嘴的样子很是凶狠。
　　小毛可没将其当回事，在笼子上遛达了一圈后便心满意足地跳了下来。
　　虽然过去了七天，但因为近期没有下雨，笼子上的一些痕迹还依稀可辨。
　　别的不敢说，但可以肯定在几天前肯定有人踩这笼子。
　　一般正经人，谁去踩狗笼子不是？
　　慕远也知道，自己现在发现这一点，其实对于案件的侦破意义并不大。而且，自己也不能将这个狗笼子的事情写到协侦提纲里去不是？
　　自己又没去过现场，怎么向别人解释自己知道这笼子呢？
　　还得继续找！
　　小毛再次瞄向了那条大狼狗。
　　从当地警方调查的情况来看，当天晚上这大狼狗肯定没嚷嚷，那么嫌疑人是怎么做到的呢？
　　慕远心头一动，小毛当即在周围转悠起来。
　　小毛的鼻子确实非常牛逼，慕远脑子里的气味“数据库”也非常全面，没花多大功夫，小毛就从小区内一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袋子。
　　袋子是超市里的那种连卷袋，此时揉成了一团。
　　慕远之所以能找到这个袋子，因为它有着一股特殊的气味——安眠药的味道。
　　同时，它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肉变质了一般。
　　由此可以判断，这袋子应该是装过肉类，而这肉应该是被放了安眠药的。
　　如此，七天前那狗子之所以不声不响，也就可以理解了。
　　真正让慕远欣喜的，还是那只袋子。
　　袋子上有一个标签，那是超市里称重打价的标签。
　　慕远没有让小毛动这个袋子，但还是能看到上面的部分信息。
　　上面除了商品的价格、种类、重量之外，还有包装的时间和超市的名称。
　　有了这个时间，再去超市里查一查，调取超市的监控，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让当地警方发现这个袋子。
　　远在百多里之外的慕远犹豫了一下，当即在协侦模块中写下了一段话。
　　……
　　建德市金阳区局刑大，李响作为当了五年刑警的警察，对于办案的流程那是门儿清了。
　　此刻，他正在整理法律文书。
　　几天前的那起盗窃案，经过他们的努力侦查，最终……还是没能破获。
　　这在刑侦这一行当中也属于正常情况了。
　　毕竟，侵财类案件，世界各国的破案率都差不多在三分之一左右。
　　眼下这个案件，便属于那三分之二的范畴。
　　不过听说西华市出了一位叫慕远的侦查员，非常牛逼，像这类刑事案件，破案率达到百分之百，类似的传言版本在建德市传得很多。
　　对此，李响也只是微微一笑，作为一位老刑侦，他比别人更清楚破案的难度。
　　别说百分之百了，能过百分之五十，那就很牛逼了。
　　现在他准备稍稍整理一下资料，把这个头疼的案件先放一放，因为他手头上又接到了另外的案件。
　　刚刚从平台上打印出一份法律文书，忽然看到电脑屏幕上的右下角弹出了一个小窗口。
　　“注意：您所侦办的案件有新的线索提醒，请点击以下链接，查看详细情况：HTTP
　　看到这内容，李响稍稍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以前从未有过啊。
　　啥时候案件平台改版了？
　　“不对！上周的时候，好像上面发过一份文件，省总队好像成立了一个什么协侦支队，在案件管理平台上还有对应的功能模块，难道就是这玩意儿？”
　　“一个现场都没看过的人，哪怕你真是神探，也不可能把案子给破了吧？”
　　虽然心中有这样那样的一些想法，但李响还是第一时间点开了链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侦查员在办案过程中，明知道某些侦查工作获取证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还是会去做。因为做了，还有机会破案，不做，就完全没机会了。
　　链接点开，里面只有一段话。
　　“经分析现场痕迹，可确定嫌疑人早有预谋，@&……@%……&，该小区为封闭小区，围墙较高，请留意围墙周边情况，摸排可供翻爬的位置，该案可破。若有疑问，请联系慕远，电话：199****”
　　李响看到“该案可破”四个人，有一种牛在天上飞的感觉。
　　你说可破就可破？开玩笑吧？
　　李响在脑子里仔细回想了一遍小区周边的情况，在此之前，他已经在小区附近转悠了无数遍了，经这一提醒，脑子不由得想起了小区门口那关狗的笼子。
　　不过下一秒，他又将此排除了。
　　小偷没这么大胆，去招惹狗吧？
　　可对于慕远这个名字，他也是听说过的，西华市局重案大队副大队长。
　　虽然不怎么相信对方拥有100%的破案率，但敢吹出这样的牛皮，应该不会太差。
　　对方现在敢直接说该案可破，应该也是有他的理由的。
　　最后，他也没想明白，稍作犹豫后，便拿起电话直接给慕远拨了过去。
　　“喂，你好！我是建德市公安局的李响！林彦宇财物被盗案就是我负责的。刚才在平台上看到慕大队长您推送过来的消息，有些不太明白，想向您请教一下。”
　　“请讲！”对面的声音毫无波澜。
　　“刚才慕大队您说围墙附近可供攀爬的位置，这个不是太宽泛了吗？”
　　“一道围墙，不借助工具就能爬过去的地方，应该不多吧！”慕远淡定地说道。
　　李响稍稍迟疑了一下，道：“这确实不多，就一处地方。但那下面是一个狗笼子，里面养了一条大狼狗呢。”
　　慕远道：“有狼狗存在就能排除嫌疑人翻墙的可能？要弄晕一条狗，办法可不少。”
　　李响思维猛地一触，喃喃说道：“这倒也是。”
　　“要论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弄一块肉，上面下点药，直接给狗吃了。”慕远甚是随性地说道。
　　李响想到的办法当然不止这一种，但他不得不承认，慕远所说的这个方法，确实是最容易被大众所想到的。
　　可很快，李响无奈说道：“可就算是这样，哪这对案件的侦破又有什么帮助呢？大门口的监控我们已经看过了，狗笼子附近是盲区。而且在当天晚上的监控中，我们也没看到可疑人员。”
　　慕远道：“帮助当然有。你想啊，如果嫌疑人真拿着掺了药的肉，他总不能直接把一块肉拿手上吧？找找附近看有没有袋子什么的，说不定上面有指纹呢。”
　　李响嘀咕道：“这可不太好找。”
　　虽然这样说着，但李响心头却已经有了决定。
　　哪怕他认为慕远的这个想法不太靠谱，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他们从未涉及的方向。
　　“试试看呗。”慕远这样说了一句，也正好切合了李响的想法。
　　“重点找一找小区呢，一般来说，这家伙不会将袋子扔在狗笼子附近。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被他带进了小区内。”
　　“好！”
　　随后，李响挂断了电话，然后招呼上自己组的另外两名侦查员，直扑现场。
　　大半天时间过去，李响三人蹲在一处绿化带旁，在他们眼前有一个袋子。
　　超市的连卷袋。
　　李响他们没有小毛那么灵敏的鼻子，可他们同样兴奋。
　　因为袋子上那标签纸呈现出的时间，就是嫌疑人作案的前一天。
　　袋子内部还残留有淡红色血水的痕迹，一看就知道装过肉类。
　　虽然这个袋子遗落在这里也可能是巧合，但这确实值得去验证了。
　　要验证也很简单，首先，对袋子里的成分做一个检验，看看能否发现可疑点。
　　然后，通过那标签纸上的信息，去对应的超市做一个调查……


第748章 有什么不好的？
　　几个小时后，李响感觉脑子嗡嗡的……
　　首先，那袋子里确实检验出了可疑物质：一种安眠药的成分。
　　从残留的物质推断，这安眠药的成分还蛮高的，足以让一条狗分分钟沉睡过去。
　　一个装肉的袋子，里面检测出安眠药，这肯定不正常。
　　与此同时，另一边去超市调取监控的人也回来了。
　　那标签纸上虽然只写出了某天，但在超市的后台系统中，却是能看到这袋子是某时某分某秒在哪一个称重点打的价。
　　这样一来，调取监控完全可以做到有的放矢。
　　接下来的过程就很简单了，超市里的监控清晰度还是蛮高的，更何况还可以调取收银台附近的监控呢，直接拿到了一张人脸特写。
　　然后以这张人脸为基础，以图搜图之下，迅速找出了这人在市内的多处活动轨迹，同时也确定了他的身份。
　　最让李响等人感到惊喜的是，这人在案发前几天，确实在案发现场附近活动过，而且不止一次。
　　有了这些证据，李响认为够了！
　　他们找出来的这人是本地人，有自己的固定住所，李响他们没费多大功夫，就把人给抓了回来。
　　并不是每一个嫌疑人都属于死鸭子最硬那一类的，大部分嫌疑人都还是很怂的，特别是被警察抓住后的嫌疑人。
　　没费多大功夫，警方就撬开了对方的嘴。
　　一切尘埃落定，李响回想一下这一天的经历，颇有种如坠梦中之感。
　　你说慕远的那番提醒有多出人意料？那也不见得，毕竟嫌疑人要进入案发现场，要么走大门，要么翻围墙，而后者的可能性比前者要高很多。
　　所以，从这方面来看，拿到这案子便想到从围墙入手并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在一开始，李响也想过嫌疑人可能从那铁笼子上翻过去，但被他迅速排除了。
　　现在慕远锁定这一方向，难就难在他的思路非常清晰准确……
　　收起自己的思绪，慕远迟疑了一下，拿起了手机。
　　“慕大队，谢谢您！案子破了。”李响颇为激动地说道。
　　电话对面明显迟疑了一下，问道：“等等……请问，你哪位？”
　　“呃……我是建德市公安局的李响啊，上午给您打过电话的。”
　　对面的人讪讪一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已经办了十多个案子了，记不清你们的电话。”
　　李响：（#`O′）
　　……
　　今天是协侦支队运行的第一天，总队对此自然也是非常关注的。
　　虽说协侦支队并未占用省厅多少编制，但这个部门的存在，主要就是因为省厅眼红西华市在刑侦方面的成绩。
　　呃，这里用眼红这个词不够准确，毕竟西华市局也属于省厅管辖的。
　　他们是觉得仅仅将慕远放在市局，不足以发挥出慕远的价值，省厅成立协侦支队，可最大限度的发挥慕远的能力，提升全省的案侦成效。
　　想法自然是好的，但他们对于慕远能否在这套运行机制下发挥作用，还是有一定的担忧的。
　　他们唯一的信心来源，便是慕远在西华市局搞的远程导侦。
　　但这里面的区别也是有的，慕远毕竟在西华市呆了几年，对市区的地形非常熟悉，而对外市州，就很陌生了。
　　在这种担忧之下，他们专门提醒了协侦支队唯二的在岗民警盯着平台上的案件。
　　现在协侦模块拥有权限的侦查员一共有24个，除了慕远和这两位在岗民警外，其他都是各市州的资深侦查员。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位在岗民警发现模块中出现了协侦信息……
　　一条、两条、三条……
　　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些信息大部分都是慕远发出来的。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并不是每一个刑警都像慕远这般可以自由支配时间。
　　说个比较形象的比喻：慕远是在追逐案子，普通侦查员是被案子撵着走。
　　他们也很想多帮其他兄弟单位斟酌一下案件啊，可是真的办不到……
　　协侦信息出现，这两位民警的任务也就出来了。
　　他们需要追踪这些信息，看看相关联的案件是否侦破，或者说，是否是在这些协侦信息的提示下侦破的。
　　如果是，那这就是战果，这就是成绩，这就是协侦支队成立的意义之所在。
　　从第一条协侦信息出现后不到三个小时，他们便发现有一个关联案件状态变了，原本的未破案件变成了已破案件。
　　而且，这个被破的案件，并不是第一条协侦信息带来的战果，而是第三条。
　　他们第一时间对案件的侦办进行了核实，最终确定他们确实是在协侦模块提供的指引下完成的案件侦破工作。
　　开门红啊！
　　他们很激动。
　　而看到这些协侦信息基本上都是慕远发出去的，他们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在一开始，他们对于抽调到协侦支队来是有点小情绪的，毕竟这个支队怎么看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还有一位不是省厅编制人员的领导，年龄还非常小，这就更让人无法理解了。
　　一个部门存在的价值是什么？是有工作成绩！
　　这个工作成绩是根据部门的职能定位来确定的，协侦支队的职能便是协助其他办案单位破案，而且主攻的是难以破获的疑难案件。
　　别看现在协侦支队看起来很受领导重视，但谁都明白，其他部门没能破获的疑难案件到底有多难破！
　　最后这个部门若是破不了案，那就很尴尬了。
　　可现在，他们的疑虑消失了大半。
　　而这第一个战果的出现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每隔一会儿，他们就会看到又有一件案子被破了。
　　“吴哥，第一篇工作信息写完了吗？”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一脸苦逼地问道。
　　另一个年龄稍长的警察同样一脸苦逼，道：“刚写完，开始写第二篇了。”
　　他们写的什么？协侦支队的工作动态信息。
　　说直白点就是对本部门的工作成效做一个内部的宣传报道。
　　正常情况下这个工作也是蛮轻松的，可现在他们发现，这差事老苦逼了。
　　每一件被破获的案件，都需要写一篇信息，虽然不长，但你总得先摸清楚案件的基本情况吧？
　　最让人绝望的是，慕远刷案子的速度有点快。
　　“今晚得加班了。”年轻警察苦笑道。
　　吴哥道：“你又没结婚，加班怕什么？我就惨了，估计回去又得挨训了。”
　　年轻警察不说话了，默默地敲打着键盘。
　　忽然，吴哥说道：“不行！我得给领导汇报一下，以后要是一直都这样，还不得憋疯啊！得增加人手。要不然，就改变一下工作机制，这些信息让对应的案侦部门写去。我们协侦支队帮他们破了案，帮我们写篇信息不难吧？”
　　年轻警察顿时一脸崇拜：“吴哥，高啊！”
　　吴哥嘿嘿一笑，高兴地拿起了手机，却在突然间犹豫了。
　　现在他们是协侦支队的民警，他们的直接领导应该是慕远。
　　可慕远根本就不是省厅的人，他们与对方也没有任何的联系，现在贸然地与对方说这事，有些不好开口。
　　但若是直接与总队里的领导汇报，就有些越权了。
　　经过一番挣扎，吴哥终于还是从通信录里找到了慕远的电话，然后拨了过去。
　　虽说之前与慕远没有任何的交集，可现在对方毕竟是自己的直接领导，终归是需要联系的，与其以后再头疼这个事情，还不如趁此机会给对方打个电话做个汇报。
　　然而，接下来吴哥很绝望，因为他打了许久的电话，对方一直都在通话中。
　　给领导打电话总不能一直打吧？这太没礼貌。
　　好在等了一会儿后，对方把电话回了过来。
　　“你好，请问你找谁？”对方的声音带着几丝欢快。
　　吴哥立马道：“慕支队，我是协侦支队吴春江。”
　　“哦？有什么事吗？”慕远很是好奇，不是说自己只管破案吗？协侦支队给自己打什么电话？总不会是老林那家伙诓自己吧？
　　“慕支队，其实……这个……有件事情像向您汇报一下，原本这个事情不应该打扰您的……”
　　“哎！有事说事，婆婆妈妈的干嘛呢？我还要忙着破案子呢。”
　　吴哥心头有点慌，特别是那句忙着破案子，更让他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慕支队，你今天不是协助其他局破了十几件案子嘛。这些都需要写工作动态信息。可我们支队现在做这一工作的就我和小金，确实有些忙不过来。您看能不能再向厅里要点人手啊。”吴哥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毕竟，上班第一天就叫苦叫累，很容易惹得领导不快的。
　　慕远满是疑惑地问道：“工作动态信息？谁让你们写的？”
　　“林总队呢，他之前安排的。”吴哥稍稍放松了一些，至少领导没直接发飙。
　　慕远快速说道：“既然是林总队安排的工作，你直接去找他吧！”
　　吴哥直接愣在那里，半晌才道：“慕支队，这……不太好吧？”
　　慕远很耿直地说道：“有什么不好的？直接说就是了。你就说是我让你说的。”


第749章 
　　吴哥有点慌，还能这样操作？
　　这话，他真有些不敢说。
　　总感觉是你一个副支队长去威胁副总队长，胆子忒肥了些。
　　“好了！就这样。你们看着办好了。”慕远说了这样一句，便挂了电话。
　　吴哥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吴哥，咋样？慕支队啥意见？”旁边的小金一脸期待地问道。
　　毕竟，能不加班最好，谁喜欢加班啊？
　　吴哥转头看了看他，苦笑道：“他让我们自己给林总队打电话。”
　　“呃……这领导也太不负责了吧？”小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慕支队才是领导呢，你当领导的不向上级领导汇报，却让下面的两位普通民警去做，这真的好吗？
　　可对方都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再打电话过去问，毕竟对方才是他们的直接领导呢。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直接领导还是不能得罪的。
　　更何况慕远刚才那话也给他们留了后路，就算最后领导怪罪，那也是怪罪慕远，而不会怪罪他们。
　　吴哥再次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直接向林副总队长的办公室走去。
　　这个事情，还是当面汇报更好一些。
　　刑侦总队的办公室都在一栋楼，倒也不麻烦。
　　很快，吴哥就敲响了林总的办公室门。
　　“请进！”
　　吴哥推门而入：“林总队好！”
　　“哦，小吴啊，有什么事吗？今天不是让你们看着平台上的动向吗？有没有什么动静？”林副总队长一脸期待地问道。
　　吴哥心头甚是苦涩，怎么会没动静？动静太大了！
　　“林总队，我就是按慕支队的要求，专程过来向您汇报这个事情的。”
　　林总瞪了他一眼，道：“别扯！慕远那家伙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会想着向我汇报才是怪事呢。直接说吧，别弄这些没用的开场白。”
　　吴哥很想擦擦额头上看不见的冷汗。
　　自己遇到的是怎样的一位神仙领导啊？才刚上任呢，就给领导留下了这样的映象？
　　不过好像……林总队对慕支队并没有什么不满，至少那语气中没有透露出不满的意思。
　　稍作犹豫，吴哥说道：“林总队您果然慧眼如炬。今天我和小金一直关注着协侦模块，经统计，截止到现在，该模块一共发出21条协侦信息，涉及案件17件，其中发出的协侦信息中，18条都是慕支队发出去的。”
　　“有没有破获的案件？”林总队迅速问道。
　　吴哥道：“目前已破12件！”
　　“十二件？怎么可……”林副总队长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不过下一秒又恢复了平静。
　　想想之前西华市局那边报上来的数据，好像……这也是很正常的。
　　“这是好事啊！”林副总队长笑容非常灿烂，那意思很明显，案子破得越多越好。
　　吴哥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事也得从哪个角度来看不是？
　　他脸上带着一缕苦笑，道：“林总队，案子破得多确实是好事，可是您之前要求我们将所破获的案件，均写成工作动态。目前协侦支队真正在岗的就我和金宇，要按这破案效率，估计每天都不用下班了。”
　　林副总队长先是一愣：“这个事情，你直接向你们慕支队请示一下就行了嘛。”
　　吴哥心里委屈啊！
　　“刚才我是给慕支队打了电话，可他让我直接找您。”
　　“这小子，撂挑子倒是很厉害！他怎么说的？”林副总队长看着吴哥那表情，饶有兴致地问道。
　　吴哥：“呃……”
　　“别担心，我还能生他的气不成？”林副总队长很开心，一天破了12件案子呢，能生气才怪。
　　吴哥道：“他说……这信息是你让编写的，让我直接找您。”
　　“所以你就直接过来找我了？”林副总队长抿了一口茶，甚是悠然。
　　他可是人精，可不会认为慕远这样一句话就能把吴杰支到自己办公室来。
　　毕竟吴杰和金宇都是省厅的同志，对于汇报流程什么的都很清楚。
　　吴哥心里暗道了一声菩萨保佑，然后幽幽说道：“慕支队让我直接找您，他说你若要责怪，就说是他让我来的。。”
　　林副总队长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憋了半晌，才算缓过劲来。
　　“我问这干嘛！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林副总队长内心颇有些懊恼，不过很快又烟消云散了。
　　慕远那小子不就是这脾气嘛，也没啥好奇怪的。
　　接着他哈哈一笑，道：“这样说倒也没错，这个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也没想到你们这位副支队长这么能干啊！嗯……我想想，增加人手……肯定是不现实的，那就这样吧，你们拟一份通知，发给各市州局，这工作动态信息，就由他们编写，你们核稿。”
　　“好！我马上去办。”吴哥顿时高兴极了。
　　这种方法，可比简单地增加人手更划算。
　　吴哥转身走了，林副总队长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傻乐。
　　“这招走对了！”
　　“今年年底的全国刑侦工作总结大会，估计会收获一地的眼镜。”
　　“呵呵……”
　　……
　　慕远可没别人那么复杂的想法，呆在办公室坐了一天，感觉……腰椎间盘都快要突出来了。
　　工作的成效确实不错，虽然只是远程指导，但由于破案数量提升，选择的案件性质也相对比较恶劣，所以其收获的侠义值也还是蛮可观的。
　　一天，53点侠义值，虽说相比上次西山省救援来说，这点收获不值一提，但这可是细水长流耶。
　　这可是面向的全省，可不是之前只在西华市这地盘上蹦跶。
　　有全省刑侦条线的同志兜底，自己可以使劲儿地折腾了。
　　一不用担心各部门警力不够，二不用担心看守所床位紧缺……
　　更重要的是，所有的案子自己也不需要费多少精力，更不需要做一些无谓的解释。
　　今天耍了一天省内的案件，西华市这边反倒是没有办。
　　但并不是说这一天内西华市重案大队就没有运转，相反，几个中队忙得脚不沾地。
　　现在的重案大队，就算没有慕远，侦查办案能力也比以前提升了几个等级。
　　接触的案子多了，思路自然就宽了。
　　其实破案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只要能将一条条的思路理清楚，能看出各条线索之间的内在联系，再加上细致的调查取证，最终就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而其难点，就在于有足够的时间，以及如何精准地把握最有价值的信息。
　　很显然，现在重案大队一中队的所有侦查员对此都颇有心得。
　　更何况中队里还有一条神犬二毛。
　　这家伙看着是傻了点，但靠谱啊！
　　现在队上接到案子，一般不会惊动慕大队，直接牵着二毛就走了。
　　毕竟，告诉慕大队那叫汇报，而牵二毛，一根狗骨头就能搞定——关于二毛的狗骨头，那是划入了财务预算的，专门有一台冰箱给它储存食物，待遇超好。
　　简单地将办公桌上的资料收拾了一番，慕远起身离开了。
　　到门口，看到今天值班的成指导走了回来，脸上虽然有些疲惫，但劲头十足。
　　“慕队，你这是去哪儿？”成斌颇为好奇地问道，他刚才才看了时间，这才下午6点呢，虽然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对以前慕远的下班时间不是晚上11点吗？还差五个小时呢。
　　慕远无奈说道：“坐了一天，腰酸背痛的，出去走走。正好出去买点东西，回家烧几个菜，吃了后再过来刷一波案子。”
　　成斌先是被慕远那一“刷”字给惊呆了，这字，很灵性啊！
　　可下一秒，他愕然道：“你回家？烧菜？”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成斌道：“我可是听青龙街所万教导说你不喜欢做饭的嘛。当时他还想教你来着呢。”
　　慕远一副很心塞的样子，道：“没办法，外面的饭菜太难吃，还不如自己回家弄几个菜。”
　　要是别人说这话，成斌也就信了，可对慕远，他脑子里除了怀疑还是怀疑。
　　以前在外面吃饭，就你吃得最多，居然还说太难吃！你不惭愧吗？
　　“慕队，你说这话，良心不疼吗？”成斌直接怼了一句过去。
　　这在重案大队，也就成斌敢这样给慕远说话了，倒不是说慕远不好相处，而是作为下属，面对领导终归有些放不开。
　　至于马宇，好吧，这就是一闷葫芦，放不放得开，与他没任何关系。
　　慕远听了成斌这话，表情一片木然，道：“成哥，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成斌哈哈一笑，道：“当然！”
　　“成！晚上你们就别在食堂吃了，一会儿我给你们带点过来。”
　　成斌呆了呆，问道：“真带？”
　　“你这不废话嘛！”
　　成斌嘟囔道：“我主要是怕你路上给吃了。”
　　慕远脸有点黑：“我吃饱了再给你们带不行啊？”
　　“你吃饱了还有我们的吗？”
　　慕远：゛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说完，慕远一个潇洒的转身，走了。
　　他怕再待下去会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成斌笑笑，也没太当回事……


第750章 现在下手会不会太晚？
　　慕远一路回去，心里也挺无奈的。
　　刚才成哥的疑惑他能看不出来？可看出来了也没办法，他说的是实话呢，不能骗人不是？
　　难道说自己因为把苏大记者当吉祥物，心里愧疚？所以做点菜补偿补偿？
　　亦或者说自己因为合租没给钱，所以主动承担做饭的活儿？
　　这些因素虽然有，但绝对不是主要因素。
　　主要的原因，就是慕远自己把自己的嘴给喂刁了，吃外面的饭菜越来越觉得是味同嚼蜡。
　　之前那一壶刀削面倒还没什么，对慕远的口味也没多大影响，可现在几顿川菜吃下来，那是真香……
　　抛开心头的杂念，慕远在距离南湾印象不远的一处超市里扫荡了一番，然后才优哉游哉地回家。
　　嗯，虽然那不是他的家，但感觉确实像是回家。
　　走到门口，慕远熟练的取出钥匙，打开房门。
　　下一秒，慕远直接愣住了。
　　“呀，你怎么回来了？”一声惊叫从里面传出。
　　慕远嘴唇翕动了两下，以一种无比淡定地语气说道：“回来做饭！”
　　说完，他以正常的动作、正常的姿势换掉鞋子，然后以正常的速度进了厨房。
　　现场只留下了一个人，苏大记者——穿着吊带装、露出雪白大长腿的苏大记者。
　　她整个人呆愣在那里，心情无比复杂。
　　被看光光了？
　　吃亏了？
　　可你那副全然无视的样子算怎么回事？
　　emmmm……刚才慕远说什么？
　　回来做饭？
　　呀，又有口福了……
　　这些念头不断地在苏瑾秋脑子里盘旋，使得她的一张俏脸像是在演川剧一般……
　　而此刻，进了厨房的慕远，表情稳如老狗，但内心却是慌得一批。
　　“再短一寸！那吊带裙再短一寸……”
　　“妖精！”慕远这样想着，将刚买的菜放在了案桌上，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干活。
　　虽然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各种美好的画面，但他手头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乱，毕竟，大师级川菜烹饪技术不是吹出来的。
　　这时，稳定下来的苏瑾秋在门口晃悠了一下，刚刚平复的心情差点又没绷住。
　　奶奶个腿的，你这混蛋哪怕表现出一点点惊恐、惊吓、惊骇、惊……艳，也行啊，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当本姑娘不存在吗？
　　可惜她满腔怨念没法发泄，目光落在慕远摆弄的那些食材上，心情莫名地又好了许多。
　　“算了！不与你一般见识。”
　　苏瑾秋一溜烟地跑进了自己的卧室，不几分钟又跑了出来。
　　衣服换了，原本的卡通吊带装转成了性感……吊带装。
　　只不过长度比刚才长那么一截，白花花的大长腿多了那么三五厘米被遮在了裙子下，看起来甚是可爱。
　　慕远不经意地扭头瞄了一眼，然后回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这妖精，脑子不好使吧？”
　　“这换与不换有什么区别？”
　　“除了颜色和花纹有所区别……”
　　“这是……故意勾引人吧？”
　　苏瑾秋在一旁嚷嚷着帮忙捡菜、洗菜什么的，忙得不亦乐乎。
　　半个多小时过去，一大桌热腾腾的饭菜就算完成了。
　　苏瑾秋欣然落座，径直坐在了慕远的对面。
　　原本以前他们也是这样坐的，不过今天对慕远来说，诱惑力着实大了些。
　　“妖精！”
　　慕远内心一边嘀咕着，一边又感到一些窃喜。
　　他情商低是没错，但又不傻，嗯，就是这样……
　　……
　　慕远手里拎着三个保温盒下了楼，里面装了饭菜，满满当当的。
　　到地下停车场，将保温盒放到副驾驶，慕远便开着这辆二手捷达朝着市局赶去。
　　其实之前慕远虽然说要给成斌送饭菜，自个儿也没太当回事，能送则送，不能送就算了。
　　男人之间，没那么多矫情。
　　可现在他是非出来送不可，因为他担心自己在家里待太久可能会犯错误。
　　这是肯定不行的。
　　没过多久，慕远便开着车来到了市局，他直接拎着三个盒子径直去了重案大队。
　　运气不错，成斌三人还呆在值班室，正讨论着今天的几个案子。
　　这也算是重案大队的传统了，案子破了就得总结，看看哪些地方做得好，哪些地方还有差错。
　　这种总结对于一般的办案单位来讲没多大意义，但对西华市重案大队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没办法，案件数量够多，破案数也够多，如此大的样本库，足以从中找出一些规律性的东西了。
　　听到慕远进来的脚步声，成斌三人相继抬起头来。
　　“慕队，你还真带了饭菜？”成斌顿时变得很惊讶。
　　慕远悠悠然地道：“成哥，我什么时候撒过谎啊？”
　　成斌狐疑地抬起头来，略有些担忧地问道：“这个……能吃吗？”
　　慕远直接将三个保温盒往办公桌上一放：“你们随意。如果不想吃，可以给二毛。”
　　说完，慕远潇洒地走了。
　　留下成斌三人在值班室里面面相觑。
　　范义通嘟囔了一句：“我咋感觉……刚才被慕队给骂了呢？”
　　“饭桶，你应该自信点，把感觉二字去掉。”蔺晴扑哧一笑。
　　“吃不吃？”成斌一瞪眼，看向二人。
　　范义通瞅了一眼那三个透明的保温盒：“看成色应该……能吃吧？要不……试试？”
　　成斌直接道：“行！你先试试吧！”
　　范义通倒也没推辞，这里也没他推辞的余地。
　　以身试毒这种事儿，肯定不能让领导来干不是？所以成指导就可以排除了，剩下蔺晴……算了，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妹子，还是别为难对方了。
　　范义通拿出舍身取义的勇气，打开了一个保温盒。
　　“闻起来挺不错耶！”
　　范义通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筷子。
　　夹了一块家常豆腐放进嘴里，然后……他整张脸都变了。
　　“呃……不好吃！”
　　说完，范义通又夹了一块辣子鸡的小鸡肉丁。
　　“也不好吃，太辣了！”
　　然后范义通又开始夹其他的……
　　一开始成斌和蔺晴还真相信了范义通的话，可见他把几样菜全都试了一遍后又开始夹第二轮，口上还一直说着不好吃，他们就算脑子少根筋也看出情况不对了。
　　蔺晴直接动作麻利地打来了另外一只保温盒，先试探着吃了一口。
　　下一秒，蔺晴怒了。
　　“范义通！你这混蛋！”
　　范义通在蔺晴的注视下，瞬间化作灵活的胖子，躲在了办公室的角落，静静地享受着美食。
　　成斌看着二人这表情，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就算慕队做出来的饭菜很好吃，你们也没必要表现得这么夸张吧？
　　他这样想着，也跟着打开了最后一只保温盒。
　　吃下一口家常豆腐，一股悔意瞬间从成斌心头冒气。
　　“自己咋就这么最贱呢？刚才吃那么饱干嘛？不是说好了垫吧垫吧肚子的吗？”
　　现在好了，看着这一大盒的美食，估计……会撑着。
　　算了！撑着就撑着吧！不吃肯定是不行的。
　　这样的念头之下，成斌坐在椅子上，拿出领导的架势，有条不紊地干掉了那一盒子饭菜。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把形象稳住，整个人像咸鱼一般瘫在了椅子上。
　　蔺晴同样吃完了，还吧唧了一下小嘴。
　　“成指导，你说……我现在下手会不会太晚了？”蔺晴目光闪亮闪亮的。
　　“什么？”成斌有点懵，毕竟，年龄大了，代沟肯定是有的。
　　倒是范义通一个白眼飞了过来，道：“肯定晚了！”
　　“为什么？”蔺晴有些不服气。
　　范义通道：“你也不想想，慕队是在哪儿做的饭？他前些天还住在局里呢，也没见他去找房子，直接就搬走了。我可是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
　　“慕队和他女朋友同居了。”范义通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噗嗤……”
　　这声音却不是来自他们的值班室，而是隔壁慕远的办公室。
　　“什么情况？好像……呛着了？”范义通有点懵。
　　“你说会不会是慕队听到你的话了？”蔺晴幸灾乐祸地说道。
　　范义通一翻白眼，道：“怎么可能！”


第751章 人总得有所追求不是？
　　九月下旬的这一周，绝对会被全省公安干警铭记。
　　因为从周一开始，全省案件协侦模块正式运行，大部分县区局陆续体验过了协侦功能的强大。
　　好吧！其实强大的不是协侦功能，而是实施协侦的人。
　　慕远慕大队长。
　　这个是真牛逼。
　　所有由他提供协侦信息的案件，无一例外全部破获。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这样的破案率，还叫提供线索吗？明明就是直接指明真相好不好！
　　虽说这些案件是慕远自个儿选的，但基本上都是各区县局已经放弃侦办的案件。
　　慕远既没有额外的了解案件详情，也没有到现场实地踏勘，就这样轻轻松松把案子给破了。
　　这事儿，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很玄幻。
　　但事实摆在眼前，又不是西华市内部的案子，没人会认为大伙儿都在陪着慕远演戏，也没人觉得慕远会有这么大的面子。
　　都是当警察的，谁不知道这里面的难度？
　　可慕远确确实实做到了。
　　他们在感到震撼的同时，也记住了这个名字。
　　到目前为止，没人注意到慕远所破获的案件，都是发生在十天以内的，超过这个时间的案子，他尚未碰触过。
　　不过就算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也不会太在意。
　　毕竟，一件案子，放的越久，破获的难度越大，这是常识。
　　原因很简单，证据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灭失。
　　其实对各个区县局而言，还不算太过于震撼。
　　真正感到震撼的，还是省厅，或者说省厅刑侦总队。
　　各区县局，只知道自己局里被慕远指导后破获的案件，这个数量不可能太多。
　　但省厅就不一样了。
　　当协侦支队一周的报表报到林副总队长面前时，他整个人差点蹦起来。
　　一周，破案数破百！
　　这里面，因为受到慕远指导而破获的案件数占据了九成五以上，另外的二十多为兼职案侦专家，提供有效指导破案数不足五件，准确来说是三件。
　　毫无疑问，这个数据看起来非常夸张。
　　但没人觉得协侦支队除了慕远外其他人都无能。
　　首先，能被抽取出来当刑侦专家的民警，在各单位都是业务骨干，本身工作就非常繁忙，一天自己局里的案子都研究不完，根本没有太多精力去研究其他局的案子。
　　其次，协侦支队之所以成立，便是基于之前慕远的破案模式来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部门就是为发挥慕远的能力而量身打造的。所以，慕远能有着更好的发挥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慕远以前的破案效率本就极高，这家伙在同事眼中根本就属于非人存在，将别人拿来与他比较，本就是一种不公平。
　　别说是抽出来的这二十多位刑侦专家了，随便让任何人加入这个团队，都注定成为慕远的沛城。
　　激动之后的林副总队长自然第一时间将情况向总队长做了汇报，然后又一起向厅领导做了汇报。
　　分管刑侦的副厅长姓白，是一位老警察了——呃，好吧，能干到副厅长这个位置，年龄也不可能小。
　　白厅看了这份报告，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几分钟后，白厅将资料放下，悠悠然地说道：“齐总队，你觉得……这报告有没有水分？”
　　“白厅，你的担忧我也知道，不过我觉得这数据是真实的。一来，这个数据有两个统计渠道，一个是协侦支队，另一个是各市州支队报送上来的；二来，慕远以前的工作成效摆在那里，整个西华市局有目共睹。”
　　白厅再次看了一眼资料，苦笑一声，道：“可这数据报上去，也没人会相信啊！”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十多秒后，齐总队忽然说道：“老领导，我们为什么要往上报？部里要求的报表数据，又没有要求精确每一位破案民警。将这个破案数加到全省的破案总数里面，也不算夸张嘛。”
　　“可这样也体现不出我们这套工作机制的成效嘛！”林副厅长不是很理解。
　　白厅却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白厅一拍手掌，道：“对！就这样！以后啊，协侦支队的数据，只允许内部流转，不要外传。”
　　“明白！”
　　“另外，你们理一份报告，我得做一个专题报告。”
　　“哪方面的报告？”
　　“这样的人才，我们不能继续沿用常规的人才培养制度啊！有时候得变通，特事特办。”
　　齐总队顿时明白过来。
　　白厅这是准备找相关部门汇报情况啊！
　　所谓的人才培养，除了常规的业务培养之外，还有就是提拔重用。
　　在不同的岗位上进行锻炼，本也是培养的一种。
　　慕远现在能有现在的职务和职级，已经算是破格提拔了，但这个破格提拔也算是在规则范围之内。
　　而要打破这个规则，则不是他们这些人说了能算数的。
　　“白厅，这不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了嘛。你拿这套说辞去找其他部门，他们也不见得会相信啊！”齐总队有点小郁闷。
　　白厅笑笑说道：“这个简单，我们可以请他们实地调研嘛。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总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不是？”
　　齐总队点了点头，倒是认可了这一说法。
　　而且，齐总队有信心，对于真正有能力的人，各职能部门肯定会不吝待遇的。
　　只是这个流程需要怎样操作，需要细致地讨论。
　　随后，三人又在办公室内商讨了一阵，齐总队带着林副总队长离开了。
　　走出办公室后不久，林副总队长终于忍不住问道：“齐总，你们刚才说的那些，我咋就有些迷糊呢？之前你们担心部里不相信，后来怎么又为了能让省里的相关部门相信这件事情，要请他们实地调研呢？既然是调研，部里的领导一样可以过来调研嘛。”
　　齐总队脸上带着笑容，道：“老林啊，我们为什么要让省里的相关部门相信慕远的能力？你细品。”
　　林副总队长微微一愣，毫不迟疑地道：“不就是为了解决协侦支队的编制问题嘛，嗯……还有慕远同志的职级问题。”
　　“这不就对了嘛。”齐总队说道，“可你反过来想想，我们费尽心思让部里相信，又有什么好处？”
　　“工作成绩……”林副总队长刚说出这话，就觉得不对劲了，“好像不对，真要看成绩，看破案率就够了。”
　　齐总队笑笑，道：“可不是嘛！我们将协侦支队的相关事项报上去，除了获得几句领导肯定性的批示之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坏处却是有一大堆。”
　　“什么坏处？”林副总队长心直口快地问道。
　　齐总队道：“你想想，慕远同志最开始是在什么地方工作？”
　　“这我知道！西华市公安局华成区分局。”林副总队长说道。
　　“你还说漏了一个，最开始是在华成区分局的青龙街派出所。”
　　齐总队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想想，小慕同志为何会三连跳，不对，是四连跳，从派出所民警变成了西华市局重案大队副大队长，还挂着省厅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职务？”
　　“当然是因为能力呗。”林副总队长立刻说道。
　　“能力当然是最主要的，但却不是全部。”齐总队道，“半年多时间走完了别人一辈子职业生涯都走不了的路，能力是基础，还有就是他的能力太过于凸显，被上级给关注了。”
　　林副总队长先是一愣，然后一脸恍然。
　　他明白的不仅仅是齐总队眼下的这句话，也明白了刚刚齐总队和白厅那番对话的含义。
　　这是怕部里直接横插一脚，把慕远给调走啊！
　　这就太惊悚了。
　　他们这边都还在想方设法把慕远给弄到省厅来呢，到现在为止才刚刚起步，如果部里横插一脚，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老林，小慕同志那边你也得多关心关心，年轻同志嘛，刚步入工作岗位，肯定会有一些困难，哪怕是出于让对方能全身心投入工作，我们也得体现出组织的关怀不是？”
　　……
　　慕远却是没那么多想法，他现在只是一门心思地破案子。
　　在以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时间不够，亦或者说嫌弃案子太多。
　　可现在，他真有这样的感觉。
　　对于他个人而言，哪怕个人能力再强，相对于全省的案件来说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更何况，省内各市州，除了西华市，其他市的案子基本上没有被慕远宠幸过，相当于许多的案子一下子冒出来，慕远又不是神仙，分身乏术之下，想要全面兼顾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除了这些十天内发生的普通案件之外，还有许多陈年旧案在等着他。
　　原本，他打算花三天时间，处理一批近期发生的案件，然后再用几天时间去处理一两件陈年大案，可真正开始操作的时候，他才发现三天根本不够用。
　　这一弄，一周的五个工作日便过去了。
　　好在这五个工作日成效显著，基本上将距今七至十天内，他看得上眼的那些案子给解决掉了。
　　emmm……何为看得上眼？首先案件性质相对恶劣，其次发案地点要在小毛的共享感知范围之内。
　　这一范围的案件同样不少。
　　不过从这点也可以看出，慕远一个人的效率已经跟不上全省的发案频率了。
　　五天时间，才解决了三天内的部分未破案件……
　　他对这一情况也是知道的，但一时半会儿却也无力解决。
　　说到底，西华市局这边他带出来的重案大队还能有所作为，可要说真正意义上的远程导侦，这基本上是不现实的。哪怕是以慕远的能力，在脱离了现场勘查的情况下，破案也犹如镜中花水中月。
　　小毛只有一个，远程导侦也只有慕远能实现。
　　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过在这五天里，他又给远程导侦注入了新的内容：远程模拟画像。
　　这是某区局八天前发生的一起抢劫案，案发地点属于一偏僻棚户区，没有监控。
　　破案的过程极其简单，慕远直接通过远程视频连线，花了半个多小时，一副人像便画了出来。
　　至于以前慕远说过自己搞模拟画像，需要到现场查看……
　　那都不是事，怎么说还不都是慕远一张嘴？先不说有没有人提出这样的质疑，就算有人问，慕远随便找个理由也能搪塞过去。
　　确定了嫌疑人，破案还不简单？
　　远程模拟画像的情况一传出去，仿佛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
　　特别是当那一起案件的工作动态被传到网上，其他区县局开始搜肠刮肚，寻思着自己辖区还有什么未破案件适合做模拟画像的……
　　慕远的其他破案方法，要么正常人看不懂，要么看懂了也明白其中具有巧合性或者时效性，所以也就不便主动提出协助请求。
　　可模拟画像不一样啊！
　　哪怕是远程模拟画像，这也是真实存在的一项刑侦技术手段不是？
　　再加上模拟画像本就是专业性非常强的刑事技术，求助也是很正常的不是？
　　可是现在的协侦模块，其操作功能只面向专家库成员，也就是说，专家可以挑选案件，查看、研究，继而提出协侦信息，而办案单位没法出动向某刑侦专家提出协助请求。
　　这确实有些……不厚道。
　　不过这些想要提出协助请求的办案部门，自然不会寄希望于模块功能升级，他们有更好的选择，直接公对公，到西华市局请求协助。
　　好在现在各单位还没把需要模拟画像的案件排查出来，过来请求帮忙的人自然也还没有成行。
　　慕远就更不知道这些了，他还在关注着平台上的案件。
　　现在，他的目光已经瞄向了陈年旧案。
　　他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花三天时间解决一件数年未破的命案。
　　说实话，在公安部门中，有一个命案必破的说法。
　　而各刑侦战线的同志们也是这样践行的。
　　但在实际操作中，却难免会遇到棘手的命案，它们就像是一根根精铁打造出来的骨头，啃都啃不动。
　　慕远现在，就想啃这样一根硬骨头。
　　哪怕就算破了这个命案，赚取的侠义值还比不上多破几个小案……
　　人嘛，总得有所追求不是？
　　慕远通过搜索，直接以“未破”“命案”为条件，找出了近三年的未破命案。
　　倒不是说超过三年的就没有未破的，只不过慕远想要先从时间近的案子入手。
　　何为命案？当然是死了人的。
　　慕远看着列表中罗列出的案件……
　　数量不多，但案情却是触目惊心。
　　这倒不是说每一件案子作案手段都极其残忍……呃，好吧，都死人了，不管以何种方法把人杀死的，都可以用上残忍一词了。
　　慕远没有挑选，他直接查看起第一件案子的详情。
　　这是真·触目惊心的命案。
　　作案手法真·残忍。
　　理由很简单，因为这是一桩无头命案。
　　到目前为止，警方都未能确定死者身份，更不用说破案了。


第752章 有把握吗？
　　此刻正值晚上11点，不得不说，在这半夜看命案案情，确实有些慎得慌。
　　慕远的心倒是蛮大的，没多少感觉。
　　这是一件发生在乐雅市辖区的一件命案。
　　七年前的凌晨，有一个老人在马路边上的一堆草丛中发现了一句尸体。
　　无头尸体。
　　倒不是说这老人视力好，而是因为那尸体已经开始腐败变质，孔明其中弥漫着一股子臭味。
　　当时老人可吓坏了，撒腿就跑。
　　跑了很远，方才惊魂未定地报了警。
　　警方第一时间赶到并封锁了现场，很快确定……这并非第一作案现场。
　　理由很简单。
　　这尸体的脑袋可是被砍下来的，可现场并无喷洒血迹，这已经很好地证明了这只是一个抛尸现场。
　　这条公路是一条省道。
　　当时因为案发地所在的县尚未通高速公路，所以省道上过往的车辆还是非常多的。
　　而由于这属于农村道路，七年前的监控建设非常落后，为了破案，警方将周围十余公里、可能经过这处地点的沿途卡口数据全给调走了。
　　不仅如此，警方还对周边进行了大量的走访、摸排。
　　当时的一个县局，近半数的精干警力全都投入到这个案子中了。
　　可如此调查近半年，那无头尸体仿佛从天而降，任何一丝线索都没查到。
　　这就很头疼了。
　　毕竟，这案子的性质极其恶劣，当时在社会上也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对普通老百姓来讲，你说一普通的杀人案，听着最多让人感慨一下又有人被杀死了，然后……也就没太多的感触，可听到杀人分尸案，那感受却是截然不同的。
　　可案子就摆在那里，警方也确实费劲了心思，可就是破不了。
　　警方也很绝望啊！
　　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一个看不到希望的案子上不是？于是只好逐步削减专案组的警力，最终，这个案子也就被放下了。
　　这里所说的放下，并不是说直接束之高阁不予理会了——命案，在任何一个办案部门，永远都是排在第一序列的。
　　警方在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其实自身也是非常难受的。
　　这个案子，每一位侦查员的都清楚，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甚至当时参与案件办理的侦查员，心底也都憋着一股劲，一旦有任何新的线索，那又将是一场硬仗。
　　慕远看完案情介绍，这里面虽没有详细说明当地警方当时侦破任务的艰辛，但从里面罗列的证据资料可以判断，当时警方肯定是做了大量工作。
　　可哪怕是做了如此多的工作，案件还是没能破获。
　　慕远眉头紧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块被啃过、但却没有留下任何牙印的骨头，可见其硬度之高。
　　接手这样的案子，慕远也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破案。
　　一切脱离实际的打包票，都是耍流氓。
　　虽然仅仅只是看了案件的简要情况和部分证据线索清单，但慕远心头也有了他的想法。
　　慕远完全赞同之前警方的侦察方向。
　　发现无头尸体的地方并非第一现场，嫌疑人将尸体带到这里完成了抛尸。
　　而根据周围环境以及现勘的情况判断，嫌疑人肯定是驾车抛尸。
　　这点很重要。
　　如果嫌疑人是徒步到达现场，路线不可避免的具有多样性，而驾车就不一样了，驾车必须要有路不是？
　　之前警方费了这么大力气调取周围十多公里的车辆卡口数据，也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至于为何如此肯定嫌疑人是驾车抛尸的，道理很简单，尸体是被抛弃在距离路边七八米的荆棘丛中的，而除了马路这边的草丛有踩踏的痕迹之外，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嫌疑人带着这样一具尸体，总不能从天上飞来的不是？
　　唯一可能的便是从马路这边进入抛尸现场。
　　既然嫌疑人是从马路这边过来的，他总不可能扛着一具无头尸体在马路上走不是？
　　要知道这是省道，马路上过往车辆很多，哪怕是夜间，也是时有车辆经过。
　　这种情况下，谁敢扛着尸体在路上走？就算嫌疑人对周围环境不熟悉，也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根据这般推理，嫌疑人使用交通工具进入现场也就合情合理了。
　　然后再按照这条线展开侦查……
　　接下来的方向有两个。
　　一个是车从很远的地方开过来的，这就是调取卡口数据的意义。
　　只要确定所有的道路都封控了，每一辆车都插翅难飞，嫌疑车辆就肯定在调取回来的这些数据中，难就难在如何把它揪出来。
　　第二个方向，则是假定车就是附近住户所有，换个说法就是车并未经过那些卡口。
　　这样一来，就需要对周围的情况进行地毯式摸排，哪家有车？什么型号？案发前后到底在什么地方？
　　别以为这只是几个问题那么简单，如果在前面加上几百上千户这个数量词，工作量足以吓死人。
　　更何况这些住户并不是住在一起、或者是住在一条直线上的，他们是分散在很大一个区域内，周折往返、爬坡上坎，这都是常事。
　　这两个侦查方向，乐雅市警方都做了，而且做得非常细致，只是这结果……
　　有句话说得很好，就算你很努力了，结果也可能就只是个屁。
　　这句话将案侦工作可谓是刻画得淋漓尽致。
　　慕远现在倒是不需要再去做走访调查、再去调取车辆卡口数据——这些工作都已经做了，而且哪怕他现在要去做，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给自己定下了目标，尽快把警方调取回来的所有资料和走访记录翻阅完毕，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慕远先在案件管理平台上查看了一下，结果……让他有点小郁闷。
　　平台上没有显示任何的侦查资料。
　　这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虽说现在要求将所有案件信息在网上录入，不论是法律文书还是证据资料，但这里面并不包括案件侦办过程中所搜集获取的信息数据。
　　一件案子，最终真正有价值的资料是一，那么侦查过程中收集整理的资料可能是一百，甚至可能是一千、一万。
　　你让侦查员把这些东西也录到网上？那除了占据存储空间外，没有太大的意义。
　　当然，在办案部门内部，肯定是有存档的。
　　慕远再看了平台上的资料后，心头有了打算。
　　去乐雅市一趟。
　　虽然前几天才刚从乐雅市回来，但所为的事情不一样不是？慕远自个儿也不介意多跑两趟，相信乐雅市警方也肯定不会介意的。
　　如果说慕远有什么顾虑，那就是担心自己破不了案子。
　　毕竟，自己这一去，肯定给乐雅市警方带来很大的希望。
　　可若是结果……没有结果，乐雅市警方肯定得失望啊！
　　但作为一个警察，如果担心失败就畏首畏尾，那就别当警察了。
　　就在他做了决定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怎么去呢？
　　从人事管理的角度来说，自己归属于西华市局管理，负责辖区也是西华市辖区。
　　之前去乐雅市，那是接到了省厅的指令，算是被抽调支援的人员。
　　可现在呢？自己是请假去呢？还是申请出差？
　　请假……还是算了吧，这是公事，肯定不能算请假。
　　可申请出差，向谁申请？
　　市局？这恐怕有些不妥，市局派自己前往乐雅市协助侦破案件？这不管是从权责方面、还是清理方面，都说不过去。
　　那就只有向省厅申请了？
　　嗯，就这样干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便给林副总队长拨了过去——不是他不想拨给其他人，而是那边熟悉的就林总队长。
　　“林总队……”
　　没等慕远说完，林副总队长便热情地招呼道：“小慕啊！这大半夜的，还没睡啊？”
　　慕远疑惑地看了看时间——呃，快12点了，确实有点晚。
　　“快睡了！”慕远随口说了一句。
　　“小慕啊，热爱工作是好事，但也得劳逸结合，注意休息。”
　　“明白了。”慕远说道，“林总队，有个事情想要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林总队有点迷糊，能让慕远打电话请求帮忙的事情，恐怕不多吧？私事还是公事？
　　慕远道：“一件案子，我刚刚在平台上看到了一起案件，想试着看看能不能破。”
　　他没将话说死，留了后路。
　　“呃……你这几天不是破了上百件案子了嘛。”林副总队长说这话时，有一种看到儿子成才的老父亲的欣慰感。
　　慕远无比平静地说道：“那都是些普通案件。”
　　林副总队长先是一愣，接着领悟过来，惊讶地说道：“你说你这次准备攻克的案件是一件特殊案件？”
　　慕远说道：“对，命案！”
　　林副总队长有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不过没有持续太久，便又压制住了。
　　“有把握吗？”
　　他有这样的担忧，也是很正常的。
　　慕远能以横扫之势破获无数普通案件，是因为警方不可能在这些常规案件上花费太多的精力。
　　可命案不一样，这是尽可能地集中优势力量攻克的案件。
　　一般最终没能破获的案件，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是破不了了。


第753章 小机灵
　　“没有！”慕远回答道。
　　林副总队长问得真诚，慕远答得从容。
　　可林副总队长心情就很复杂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原以为是个王者呢，结果是个青铜……
　　“慕大队，命案可不同于其他……”
　　“我知道，所以我才准备去乐雅市看看，特别是他们之前收集的那些资料。”
　　林副总队长沉默了数秒，他把握了其中的一个关键点：慕远要亲自前往乐雅市。
　　之前慕远破了那么多案子，可没听说他去过现场，更没有去任何的办案部门调取过相关资料。
　　可那些案子，都破了。
　　眼下慕远盯上的这个案子，却需要到办案部门去调取相关资料，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对案件的情况可能还不够了解。
　　于是，林副总队长心里就更没底了。
　　可就算心里再没底，难道他还能劝慕远不去不成？
　　“你要去乐雅市，直接去便是了。我想他们那边应该很乐意有你这样一位刑侦专家给他们问诊把脉的。”林副总队长顺着说道。
　　慕远：（へ╬），我不知道去便是了？关键是怎么去！我直接就这样去，名不正言不顺啊！
　　他幽幽说道：“林总队，我……这事儿没法向单位请假啊！”
　　“请什么假啊！这是工作……”话刚说完，林副总队长顿时明白了慕远要表达的意思，沉默了两秒，道，“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吧，我先与乐雅市那边沟通一下，然后明天以厅刑侦总队的名义下发一份通知，调你去协助乐雅市做命案攻关。”
　　“行！”慕远很平淡地回应了一句，随后便挂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林副总队长苦笑一声：这小子，居然还会打半边鼓了，不是说他一根筋的吗？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深夜12点，然后拿起了电话。
　　反正自己都被电话吵醒了，不拉个人作伴，多孤单啊？
　　他这通电话是直接打到了乐雅市刑侦支队支队长夏成军的手机上。
　　其实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夏支队长就与林副总队长通过电话，而且通话的内容也与慕远有关。
　　夏支队长希望能通过林副总队长的途径，请慕远在协助侦查方面多多关照乐雅市，说直白点就是多帮着破几件案子。
　　这一两天里，类似的电话林副总队长接的可不少，不过他都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因为他不想干扰慕远对案件的判断。
　　在他看来，慕远所作出的每一条协侦信息，之所以都能顺利引导案件破获，是因为他在挑选案件上一定有什么诀窍，如果自己影响了他选择案件，导致他将更多的精力浪费在无法侦破的案件上，那可就罪过了。
　　emmmm……，多年后林副总队长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庆幸，面子保住了不是？
　　如果他真去要求慕远多照顾某地的案子，慕远还真不会买账，那时候他就会发现，自己面对的就是一铁头娃。
　　不过现在嘛，慕大队……呃，慕支队主动说要去帮乐雅市办案，这结果自然是不一样的。
　　“夏支队，是我啊！省厅林广源。”林副总队长言语中带着一些喜意。
　　电话对面的夏支队也是一脸懵逼，深夜十二点之后还打电话？这领导脑子有问题吧？
　　虽然警察深夜处警是常事，但那是指基层的接处警单位，像省厅或者市局，深夜十二点基本上属于睡眠时间。
　　不过对方是领导，心里想的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林总队，有什么事情吗？这么高兴？”
　　林副总队长道：“是这样的，经过我们总队研究讨论，在征求了协侦支队慕支队的同意后，决定派他前往你们市进行一次命案攻坚，你们市七年前不是发生了一起杀人分尸案嘛，该案至今没有破获。当时这起案件影响极其恶劣，省厅领导都非常关注。这次协侦支队成立，厅里打算以你们的这起命案为开场戏，拉开一场全省命案攻坚战，争取让全省命案积案清零。”
　　“慕支队要过来？”
　　夏支队一听就激动了。
　　现在慕远在省内刑侦战线各同志眼中的形象，就好比穷人见到财神爷，只要慕大队来了，哪有破不了的案子？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而且是明天就过来，不然我用得着这么大半夜给你打电话？”
　　“谢谢林总队关心。”夏支队连忙说道。
　　“你们那边可得先将相关资料准备好，特别是那起命案的侦察材料，包括走访记录和调取的相关证据等，都要准备齐全。”
　　“放心吧，林总队，都是几十年的老刑侦了，还能不知道需要准备些什么？”夏支队笑了笑。
　　挂断电话后，林副总队长犹豫了一下，没再直接给齐总队打电话，更没给厅领导汇报。
　　他本准备睡觉，结果发现……失眠了。
　　四五十岁的人了，睡着后一旦被吵醒，失眠似乎也就很正常了。
　　电话另一端的夏支队就更没有半点睡意了，他是领导，自然也没什么顾虑，拿起电话便开始安排工作。
　　几通电话打完，夏支队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慕远赶过来，是为了七年前的那起杀人分尸案。
　　对于那起案件，夏支队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当时他还不是支队长，而是副支队长，可那起案件，他也是全程参与了。
　　虽说这种参与不比基层一线侦查员那样有着繁重的侦察任务，但基本上每次对案件讨论研究，他都参与过。
　　自然也很清楚这起案件的侦察难度。
　　夏支队很明白，这起案件最大的侦察难点，或者说突破口，就在于尸源的确定上。
　　一具连脑袋都没有的尸体，确定尸源是一个难题。
　　当时他们市局也向全国发了协查通报，以查找尸源，但结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们还做出了死者的NDA，同样也没有比中。
　　这个比中可不是指直接确定身份，连血缘亲属都没有比中一个，这就不好办了。
　　虽说尸源不确定并不代表着就无法破案，但终归有些无根浮萍之感不是？
　　现在慕远到来，能打破这一僵局吗？
　　说实话，夏支队并不像之前表现得那么有信心。
　　……
　　慕远一大早就起了床，还不到七点。
　　今天是周六，对于大部分的上班族来说，今天是很好的睡懒觉的时间。
　　可慕远完全没这方面的想法。
　　懒觉？不存在的。
　　昨天半夜的时候，林总队还给他发了个信息，说是省厅那边会安排车辆、司机，送他去乐雅市。
　　至于省厅为何要这样安排，林总队也给出了解释。
　　这毕竟是省厅对乐雅市在案侦方面的指导，总不能让西华市派人又派车吧？名不正言不顺。
　　慕远倒不是很介意，反正谁的车不是开呢？
　　起床刚上了个厕所，慕远便听到吱呀一声，主卧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只睡眼迷离的狐狸精……
　　自从上次被慕远撞见她的吊带形象后，苏大记者的人设就彻底变了。
　　这正好改变让慕远有些愤怒：妈蛋，这妖精太小看人了，完全不把自己当男人嘛。
　　当然，这样想想可以，慕远是绝对不会去质问对方的。
　　甚至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emmm……这肯定是错觉！
　　“慕远，你这么早起来干嘛？”苏瑾秋语气非常迷茫。
　　慕远斜了她一眼，道：“上班呢。”
　　“今天不是周六吗？”
　　“案子还没破完呢。”慕远很淡定地回答了一句。
　　苏瑾秋：W（￣_￣）W，这是人话吗？案子有破完的一天？
　　想想以后这样一起生活，似乎……前景黯淡呢……
　　要不，现在改变主意？
　　当然，这只是她想想而已，好不容易才走到“同居”的这一步，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你昨晚不是很晚才回来嘛？”
　　“嗯！虽然我睡得晚，但是我起得早啊！”慕远咧嘴笑了笑。
　　“噗嗤……”
　　“我准备做早餐！吃蛋炒饭还是下面？”
　　“蛋炒饭！”苏瑾秋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
　　虽然慕远做的面条也非常好吃，但比起蛋炒饭，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成！反正昨晚你还剩了些米饭，倒也够了。”
　　苏瑾秋一双眼睛笑的像月牙：请叫我苏·小机灵·瑾秋。
　　慕远做蛋炒饭的速度也非常快，当苏瑾秋洗漱完毕，慕远已经将两盘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饭摆在了餐桌上。
　　二人愉快地吃完早餐，慕远驾着他那辆二手捷达赶往市局——省厅派来的车和司机都在市局大院里等他。
　　周六早上的早高峰不像平时那般坚挺、持久，有些疲软。
　　慕远开着车准点进入市局大门，进门便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口不远处，车头朝着大门，一副随时准备开走的架势。
　　在慕远那特征明显的二手捷达开过来后，对方或许是早已了解了情况，立刻就有人从驾驶室下来了。
　　一个年轻人。
　　也不算太年轻，差不多二十七八岁，穿着警服，警衔一毛二，比慕远还高——慕远才刚入警，现在才一毛一呢……


第754章 罪过
　　慕远无比娴熟地将车停入旁边的一个停车位，那年轻人也走到了他身边。
　　“慕支队，我是刑侦总队的辜军，林总队派我过来的。”这年轻人热情地招呼了一声。
　　慕远笑笑，道：“你好！那就麻烦你了，你先稍等一下，我去一趟办公室。”
　　“好！”
　　当下慕远快速走向刑侦大楼。
　　他去办公室倒不是需要准备什么，而是需要拿那份文件——省厅今天早上发下来的文件。
　　有这份文件，他才能理直气壮地给龚支队汇报，然后去乐雅市出差嘛。
　　不得不说省厅那边的效率很高，或者可能是领导关注这件事情，催促得很急。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慕远到办公室时就已经拿到了文件。
　　然后一个电话打给龚支队，将相关情况作了汇报。
　　龚支队二话没说，直接就同意了，不过却还是让慕远再给冯局打个电话汇报一声。
　　其实原本慕远请假是只需要给龚支队请假的，但他毕竟是在领导面前挂了号的人，经常被领导惦记着呢，所以还是得说说才好。
　　“冯局，我要去一趟乐雅市，向你说一下。”慕远打通电话，便开门见山地表明意图。
　　冯局长估计是正在晨跑呢，略有些气喘地道：“今天周末嘛，你直接去就行了。怎么？准备到乐雅市玩两天？那边有些地方的风景倒是不错。”
　　“不是旅游，是去办案。”慕远回应道。
　　“Σ（⊙▽⊙“a，办案？什么案子？”
　　“一起杀人案，七年前的，省厅发了文件下来，要求我过去一趟。”慕远答道。
　　冯局长嘟囔道：“陈年旧案？我们局还有两件成年旧案没破呢。”
　　慕远心头一阵自恼，咋就忘了先看西华市这边的案子了呢？
　　虽然慕远在西华市重案大队呆了三四个月，但办的一直都是刚发生的案件，至于积案，几乎都是近两年的连环案件。
　　而像这种丢了七八年、十多年的命案，他真没去关注过。
　　不是他不想破这样的案子，而是之前在这方面的能力确实有些欠缺，就算最终能破某一件案子，但花费的精力确实太大。
　　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刷侠义值，等成长一波后，再回过头来搞这些大案。
　　可尴尬就尴尬在，自己现在先去搞了其他局的命案，而将西华市这边的给放在了一边。
　　“呃，市里的，回头再研究。到时候我们重案大队重点攻克这方面的案件。”慕远当即说道。
　　冯局长其实也只是单纯地抱怨一两句，听了后立即笑了起来，道：“行！到时候你们拿出个方案来，想这类陈年旧案，只要能破，局里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冯局，市局除了几个月前已经破了的9.17强奸杀人案，还有几件未破的命案？”慕远关心地问了一句。
　　冯局道：“二十年之内的一共有五件！这都是扎在我们全是公安干警心头的针啊！”
　　慕远：……
　　“既然是省厅安排的，你就去吧！不过快去快回。”冯局随后说了一句。
　　“我尽量。”慕远回答了一句。
　　也幸好对面的冯局知道他的性格，否则估计得发火了。
　　领导安排的事情你敢说尽量？你啥意思？
　　你是不是打算等到时候任务没完成，一句我尽力了，就算完事？一个单位的人，如果工作态度都这样，那这个单位估计也拿不出什么工作成效。
　　可冯局却是知道，慕远所说的尽量，那是真·尽量。
　　挂断电话后，慕远离开办公室，径直下了楼。
　　在楼下，辜军还静静地等在那里。
　　他见慕远下来，迅速走到那辆黑色迈腾旁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慕远嘴角抽了抽，额头差点没冒出汗来。
　　“不用这么客气。”他连忙说了一句。
　　那年轻人很自然地说道：“林总队说了，要我一路上必须得照顾好慕支队您。您是刑侦方面的专家，不能将精力用在这些毫不起眼的小事上。”
　　慕远有种冲动，直接打电话过去问候一下林副总队长，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门都拉开了，自己总不能再把门给关上然后再自己拉开吧？那太形式主义了。
　　当下慕远坐进副驾驶，辜军顺手关上车门，一头钻进了驾驶室。
　　辜军的车技不错，车开得很稳。
　　虽然这在慕远看来也就那样，但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在车技上超过他呢？人嘛，有时候不能把标准拿得太高，不然很容易没朋友的。
　　差不多两个小时时间过去，这辆迈腾已经停在了乐雅市公安局的大门口。
　　这不是慕远第一次到乐雅市来，但却是第一次到乐雅市公安局。
　　论办公楼的气派程度，乐雅市局完全无法与西华市局相比，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没办法，这东西，是与一个市的经济实力挂钩的，西华市的经济体量，碾压乐雅市完全没商量。
　　车开进乐雅市大门，慕远看到了几个熟人。
　　其中站在中间的那位豁然便是乐雅市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秦局长。
　　就在慕远疑惑这些人站这里干嘛呢，结果对方一看到慕远这辆车开进来，便立刻迎了上来。
　　“慕支队，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我们便又见面了。”秦局长热情地与慕远攀谈上了。
　　慕远淡定地回了一句：“巧合嘛！正巧你们这边有案子。”
　　秦局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了。
　　“慕支队，这边请！我们到会议室坐一坐，相关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就在会议室看。”
　　“行！给秦局你们添麻烦了。”慕远腼腆地说着客气话。
　　他可是知道，自己昨晚才打电话呢，今天早上就准备好了，像这样一件命案，资料可不会少，昨晚估计许多人在熬夜加班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有些罪过……
　　以前，自己老爸被叫到单位加班，自己心里可没少抱怨过。
　　可现在，自己似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为什么？我们最后都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慕远忍不住发出了灵魂拷问。
　　秦局立马说道：“慕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事儿怎么能叫添麻烦呢？这是我们自个儿的案子呢。你能过来指导，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估计现在许多市州局对慕支队你都是翘首以盼呢。”
　　这倒是实话！慕远自个儿也能猜到。
　　一行人向会议室走去，秦局长带着慕远走在前面。
　　人虽然不多，但却是走出了浩浩荡荡的气势。
　　乐雅市局的会议室倒是挺宽敞的，至少相对于他们这十来人说是这样的。
　　慕远被安排在了主位上——从身份上他代表了省厅，从能力上，在座的都是弟弟……
　　乐雅市局这边对命案的重视程度确实很高，这从他们保存侦查资料的方法上就可看出端倪。
　　现在呈现在慕远面前的所有资料，全都是电子档的，用一幻灯片投到墙上进行观看。
　　其实之所以能将首次讨论的地点放在了市局这边，也正是基于这一点，毕竟这起案件，当时的主要侦办单位是琼舟县局刑侦大队，而所有纸质资料存档，也都是放在琼舟县局的。
　　要把那些纸质资料搬到市局来，还不如一群人直接去县局讨论呢，但电子档的就没这方面的担忧了。
　　负责案情前期解说的，便是琼舟县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方林，七年前他还是刑大的副大队长，对于这个案子的所有细节都非常清楚。
　　解说以一份PPT开始，这应该是经历过无数次案情研讨的PPT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图片！
　　现场图片。
　　尸体！
　　无头尸体！
　　这样一张巨大的图片呈现在墙面上，还是给人带来很大的视觉冲击力。
　　不过这间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哪个不是看过了无数具尸体的？
　　相比较而言，这无头尸体确实不算恐怖的，哪怕是交通事故现场，很多也比这恐怖得多。
　　“这是一份尸检报告！”方林说道，“根据几位法医会商确认，死者的头是人用利器砍下来的，残留的颈骨上明显残留有利器劈砍留下的痕迹。这也是我们确定这死者确实死于他杀的主要证据。而根据尸检，死者应该是死于被发现前的十天左右，而抛尸的时间与发现时间之间的差距不可能做到非常精准，不过根据我们后面做的侦察实验，这个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五天。也就是说，那死者是在死了五天左右之后，才被人抛尸在路边的。”
　　“另外，尸检还确定了死者的大致身高，应该是在169cm的样子，男性，年龄四十七八岁。他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痕迹，这也给尸源确认增加了难度。”
　　“在这个案子中，这具尸体可以说是我们直接掌握的唯一证据，可通过它能分析出来的东西也就这些了。”
　　慕远认真地盯着墙上的画面，以他的视力，墙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
　　几分钟后，慕远问道：“当时你们确定没有，这尸体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死者生前穿的？”


第755章 习惯了
　　“已经分辨不出来了，那身衣服非常的污秽陈旧。”方林说道，“上面沾染了血迹，我们看到时已经变黑，难以辨认血迹浸染的情况了。而那衣服有比较严重的磨损，应该是有拖拽的过程，但就现场残留的痕迹来看，这尸体应该不是被拖到抛尸点的。”
　　慕远听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些信息有价值吗？有！但依靠这些信息就能破案吗？很悬。
　　至少慕远暂时没能从这些信息中看到破案的关键点。
　　一件衣服要有较严重的磨损，说明地面并不光滑。
　　至少，铺了地板砖的家里肯定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
　　同时，普通的泥土地面也肯定无法对穿在身上的衣服形成严重磨损的。
　　不仅如此，要有严重磨损，被拖拽的时间应该比较长，这说明，被杀的地点距离停车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推测，具体是不是这样，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你刚才说衣服磨损严重，那皮肤上有擦伤吗？”
　　“有！”方林很干脆地说道。
　　“与衣服上破损的地方吻合吗？”慕远问道。
　　方林道：“这个……衣服非常凌乱，已经难以做出判断。”
　　墙上的幻灯片已经被方林切换到几张尸体的特写照片上，重点照了刚发现尸体时尸体的姿态、状况。
　　这正好清楚地展现出了尸体所着衣服的特点。
　　正如方林所说，这些衣服确实已经很难分辨了，别说花纹了，就连到底是什么样式都很难辨别。
　　他说这磨损严重，还是挺保守的，这那叫什么磨损严重啊！都快成乞丐装了。
　　“继续往下放。”慕远说了一句。
　　方林立刻照着做了。
　　一张张照片开始自动向下播放。
　　现场照片、周围环境照片、尸检照片……
　　要是普通人，看到这尸检照片，估计当场就扑街了，可现场的十来号人，每一个都面色如常。
　　这其实与医生是一样的，医生总不能看到手术病人不敢下刀子吧？
　　“致命伤就是颈部？”慕远忽然问道。
　　方林道：“对！尸检过程中，我们没有发现其他任何致命伤，各项体征均表明，死者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唯一的出血口，便是颈部。”
　　慕远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往下看。
　　慕远看得很快，但却很仔细，别人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看明白的东西，以他的知识底蕴，很快就能吃透。
　　在看的过程中，慕远偶尔也会问一些问题，每一个问题都问在了关键点上，其专业性让人甚是佩服。
　　就算之前有人怀疑慕远是“假”神探，这时候也怀疑不下去了。
　　半个小时后，慕远一脸严肃，道：“我看看卡口的车辆数据！”
　　“这个……数据量太大，一时半会儿恐怕看不完。”方林说道。
　　慕远笑笑，道：“没关系，我看得比较快。”
　　周围的其他人全都一脸懵逼，这个……再快能快到哪儿去？
　　那可是近十个车辆卡口近半个月的过车数据。
　　虽说农村的车辆卡口每日的数据量无法与城市道路的车辆卡口相比，但也抵不住这时间长啊！
　　当然，你要看也没问题，可在这里看，就有些不合适了吧？大伙儿都在这里陪着？
　　没错，你作为省厅领导，来了后大伙儿陪着也很正常，但也只是刚到的时候不是？当正式开始侦查工作后，不可能整天一大群人围着你屁股转不是？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不叫过来协助破案，而是过来捣乱了。
　　慕远扫了一眼，咧了咧嘴，甚是欣然地说道：“当然，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慢慢看就行了。”
　　“没事！我们也想见识一下慕支队你的神奇破案手段呢。”秦局长一脸笑容地说道。
　　这话刚说完，秦局长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看当然没什么，可这十来人全留在这里，这不是浪费警力吗？谁知道慕远要看几天？
　　可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再收回来吧？
　　看来，只有等午饭时间，趁机减员了。
　　慕远却是耸了耸肩，道：“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其实就算看了……估计也看不明白。”
　　秦局等人感觉心中一痛……
　　这话确实扎心了。
　　什么叫看了也看不明白？这不埋汰人吗？
　　不过总结教训的秦局长没再打肿脸充胖子，甚是客气地说道：“那这样吧，我和夏支队留下来陪着慕支队你，方林也留下来，这些资料你最熟悉。至于其他人，就先忙活各自的事情去吧！”
　　慕远略带嫌弃地看了二人一眼……
　　“这事儿秦局长你们自己安排就好！”
　　随着慕远这话说出，这第一次碰头的讨论会便至此结束。
　　原本，正常的案件讨论会肯定不是这样的，可因为慕远提出要看车辆卡口数据，让秦局等人“知难而退”了。
　　紧接着，一大群“无关人等”就先撤了，留下秦局和夏支队呆在研判室内，观望慕远如何破案。
　　慕远犹豫了一下，这事儿，还是得出动思维风暴药剂才行。
　　可这药剂后劲太足，得事先做好准备。
　　否则到时候自己往地上一倒，估计又会被送医院了。
　　这次他倒是没有拿出在西华市的做派，让人去准备一排的方便面，而是找借口去了一趟厕所，然后服了思维风暴药剂，同时服用了一瓶超级能量药剂。
　　这不是慕远第一次服用超级能量药剂……
　　但这玩意儿味道着实不错，有点像止咳糖浆。
　　喝下去之后，胃暖暖的，感觉有用不完的劲。
　　当他回到研判室，便没有再说任何的废话，直接让方林调出所有的过车数据。
　　“以十六张图片为一组，快速地过一遍。”
　　慕远那冷静的声音仿佛不带一丝的感情。
　　“要不……慢点？”秦局长忍不住说了一句，一页放十六张，还快速播放，这怎么看都像是闹着玩啊！
　　“习惯了，慢不了！”慕远回答得非常淡定。
　　秦局长总感觉这话有点问题，但却又说不上来！
　　不管怎么说，对方以前的战绩摆在那里，既然对方这么有信心，相信也是有些本事的。
　　墙上的画面开始快速变化，一页十六张过车图片，清晰地记录下了每一辆车的情况。
　　包括车牌、车型、车身外观。
　　大部分的照片还能看到司机的神色，虽不是特别清楚，但慕远那双眼睛自带模糊图像处理功能，再加上思维风暴药剂的作用，这些完全不是事。
　　这一刻，慕远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台超级电脑——自带图形处理软件的超级电脑。
　　眼睛就像是高速扫描仪，直接将一页页的图片印入脑中，然后快速分析。
　　一条条非结构化的图片信息被转换为结构化的数据，而且还同步进行了提炼归纳。
　　什么时间、什么位置、过去了什么车、下一次又在什么地方出现了……
　　不仅如此，在慕远脑子里还有一副地图。
　　关于周围道路交通状况和卡口位置的地图。
　　那些数据，原本不具备太大的参考价值，毕竟某时某地过了某辆车，这不是正常情况吗？
　　但有了这份地图，这些数据便活了。
　　两个车辆卡口的距离，过去的是什么车，正常车速是多少，需要花多长时间……
　　再比较一下实际花费的时间，便能大致判断出该车在途中是否逗留、是否绕路等。
　　而如果这辆车只出不进或者只进不出，那么再比较一下收集起来的这片地方村民所拥有的车辆，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另外，这枚一张张图片，上面的人脸也能给人提供很多信息。
　　慕远看这些照片，就是想着看能不能碰碰运气，直接通过开车之人的神情就把嫌疑人给找出来。
　　这个希望还是蛮大的。
　　毕竟这些照片，照到了整张人脸的超过了三分之二，这个比例还是蛮高的。
　　如果嫌疑人开着装有尸体的车经过某处车辆卡口，其脸上的表情肯定会有一些不自然。
　　慕远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火眼金睛的。
　　可随着时间推移，慕远发现自己运气确实不怎么好。
　　那一张张人脸都很正常，呃……也不算完全正常，有哭的、有笑的、还有一脸猥琐、手不知放什么地方的。
　　但那都与凶杀沾不上边。
　　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就是嫌疑人不在这个范围内，要么，就是嫌疑人太能演。
　　好吧，这确实是废话，感觉忙活了这么久就像是无用功。
　　实际情况当然不是那样的……
　　看了，肯定是有用的，就算没有收获，但也能排除不是？
　　只是最后对过车数据进行时空分析也没捞着什么，慕远就有些怨念了。
　　其实在一开始拿到这个案子的时候，慕远的第一反应便是第一现场与抛尸现场之间应该有很远的距离。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抛得越远越安全这个常理。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警方在对周边进行了大量的DNA检测后没有得出任何结果，这说明被害人不是本地人。
　　可现在这些车辆卡口完全哑火了一样，有些说不过去……


第756章 是不是有问题？
　　“方林，你确定你们当时调取的车辆卡口，将进入抛尸现场的所有道路完全封锁了？”
　　最后，慕远忍不住这样问了一句。
　　方林苦笑道：“当然确定！当时为了彻底将这个情况给弄清楚，我们不仅派人了亲自将这个区域的路都跑了一遍，只要有岔路，都开车去跑过。同时还向当地村社干部进行了核实，确定不会有其他道路可以进来车辆。”
　　“摩托车呢？”慕远问道。
　　方林倒是很自信，道：“摩托车也不行！哪怕是用推的都不行。”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
　　头大！
　　就在这瞬间，慕远忽然灵光一闪……
　　他脑子里浮现出了两张图片。
　　这是两张过车图片。
　　来自于不同的车辆卡口。
　　车是同一辆车，嗯……车牌是一样的，车型也是一样的，开车的人也是一样的，不是同一辆车还能是什么？
　　可两辆车却还是有区别的。
　　这个区别的位置就在与驾驶员的后脑勺处。
　　驾驶员的后脑勺，监控中自然是看不到的，但却能看到后脑勺位置的靠枕两侧的边沿。
　　在慕远的印象里，那位置应该放了什么东西，要么是衣服，要么是毛巾什么的。
　　时间靠前的那一张照片中，这东西还存在，可在后面离开的那张照片中，这东西却不存在了。
　　这本是很正常的一个情况，放在椅背后面的东西，又不是缝在上面的，取下来是很正常的嘛。
　　可若仔细想想，这个情况似乎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首先，该车辆出现在两处卡口之间的时间间隔，对比两处卡口之间的距离，可以判断出他中途几乎没做什么停留。
　　如果只是短暂的耽搁，司机在驾车过程中，一般不会去动那种没有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东西。
　　若假设那东西是衣服，倒也可能因为司机感觉冷了停车把它穿身上，但实际上它并没有被穿在身上，两幅照片前后，司机的衣着并无变化。
　　“它去了哪儿？”
　　这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不仅如此，从车牌上看，这辆车并不是本地车辆，而是一外地牌照。
　　呃，好吧，外地牌照很正常，因为这是农村嘛，很多人在外地打工，在外面买车后回来，有一辆外地牌照的车也是可以理解的。
　　唯一让慕远感到怀疑的就是驾驶位靠枕处的那东西。
　　他觉得有必要查查，哪怕查了之后证明一切都是巧合——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若不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A33551这辆车，你们查过没有？”慕远忽然开口问道。
　　方林愣了愣，对方这一开口就冒出一个号码，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他对这个车牌全无印象。
　　不过方林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查询起来。
　　当两张照片摆在桌面上后，方林愕然道：“慕支队，你觉得这辆车有问题？”
　　“有些可疑。”慕远淡定地回答道。
　　此刻，他目光再次落在了这两张照片上。
　　虽说他刚才服用了思维风暴药剂，记忆力好到爆炸，但这终归与亲眼看着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照片中，嫌疑人都没有露出整张脸，从眼睛下沿部分就被遮住了。
　　看不到整张脸，自然就不利于分析目标的情绪状态。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眼睛都看不到，就确实不好搞了。
　　可现在慕远在特别关注下，他发现了一些不同。
　　单看一张照片，看不出任何异常。
　　两张照片结合起来后，他却看出了一些区别。
　　这个区别，在于脸部的线条。
　　第一张照片，脸部线条比较僵硬，而第二张照片，线条要柔和许多。
　　这是为什么？
　　可以这样解释，在第一张照片拍摄时，驾驶员比较紧张，而第二张照片中，他潜意识里放松了许多。
　　这种紧张和放松，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他在紧张什么？
　　当然，紧张的原因有很多，任何人都有紧张的时候，可这个时间、这个位置，他的紧张就不得不引起慕远的怀疑。
　　没等慕远继续说话，方林便道：“可这辆车通过的时间是白天，从这条路上的车流量来说，在白天停车抛尸，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嫌疑人应该没这么大胆的，也不敢去赌这个运气。”
　　慕远嘴角泛起笑容，自信地说道：“这可不一定。从你们给出的现场照片判断，抛尸地点处的公路属于一段直路，两侧的视野都非常开阔，嫌疑人将车停在这里，就算发现有人过来，也有足够的应变时间。另外，根据嫌疑人从公路进入抛尸现场的痕迹以及经过的距离判断，他在现场并未待太长时间。这也可以侧面印证他走得很急，不敢在现场停留太久。”
　　“慕支队你说的倒也有这个可能。”方林迟疑了一下说道。
　　后面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他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低，甚至觉得，慕远选定这辆车，纯粹有点像是在碰运气。
　　其实不仅方林有这样的怀疑，秦局长和夏支队也同样有类似的想法。
　　只不过他们与方林一样，不方便将此说出来。
　　慕远无比自信地说道：“你应该表现得更有信心一些。现在……麻烦你查一下这辆车的相关信息。”
　　方林倒是没有拒绝，打开相关的数据平台，查询对应的资料。
　　这是七年前的照片，车自然也是七年前的车，该车是否已经报废，谁也说不准。
　　若是已经报废，要查相关的资料，可就得去上牌地调取相关的档案了。
　　另外，这辆车当时的轨迹信息肯定也是查不到了，对于这些数据的存储，不可能有七八年之久。
　　方林花了几分钟时间，便将所能查到的东西罗列了出来。
　　照片中的车是一辆老款的起亚K4，而查到的车也是一辆起亚K4，上牌时间差不多有十年了。
　　这说明，只要车不是被套牌了，那这车应该就是原车主了。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这好不容易到手的线索，不至于又断了不是？尽管这个线索在秦局长等人看来并不是很靠谱。
　　然后……查车主信息。
　　可当车主信息呈现出来后，慕远就有点小失望了。
　　因为车主是一个女的。
　　而刚才照片中反应出来的司机是一个男的。
　　很显然，直接通过车确定司机的身份就不太现实了。
　　能否直接询问这个女车主，问她七年多前是否将车借给别人呢？可以当然是可以的，但却容易打草惊蛇。
　　“查一查他的关系人吧！”慕远说道。
　　一般来说，能借车的人，关系都非常近，通过大数据上的一些关系人，倒是有很大可能锁定这男司机的身份的。
　　查找关系人可就比直接点对点地查车、查人要复杂多了，各种条件、各种查询模型，都需要仔细推敲的。
　　看着一条条数据被点开，慕远认真地看着那一张张照片，秦局长等人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们不笨，大致能猜到慕远在干什么。
　　不外乎通过这些关系人的照片与司机的那半张脸进行对比，以期发现目标。
　　但那仅仅是半张脸，而且是眼睛以下的半张脸……
　　更不用说用来比对的素材，一个是通过车辆卡口照出来的人脸，本来就很模糊，另一个却是证件照。
　　这具有比对的条件吗？
　　可想想慕远之前表现出的在模拟画像方面惊人的能力，秦局长等人终归是没勇气将质疑表现在脸上。
　　他们看到，慕远首先就将那女车主的丈夫给排除了，其实就连秦局长，也看出那男的下半张脸与女车主的丈夫不像，被排除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个人这辈子会产生多少关系人？那一定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但会有多少关系人能被溯源追踪出来？这个就不太好说了。
　　慕远将关系人搜罗了一遍，结果……却没有任何收获。
　　“慕支队，这个方向……是不是有问题呀？”方林犹豫着说道。
　　慕远没有立即回答。
　　他对自己的发现和推论有很足的信心，但这毕竟是七年前发生的事情，如何进行下一步的侦查，确实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现在必须确定两件事情。
　　第一，卡口所拍摄照片中的车辆是否就是这个女车主的车。
　　如果第一个问题得以证实，那么第二个问题就将随之出现，这开车的司机，到底与车主是什么关系。
　　“我准备去一趟林南省，见一见这位马女士。”慕远忽然开口说道。
　　秦局长眉头微皱，问道：“慕支队，去林南省是小事。不过你确定这辆车就一定与这起凶杀案有关吗？”
　　慕远指了指还映在墙上的照片，道：“我有绝大部分把握，确定驾驶这辆车的司机，与抛尸有关。刚才我所做的时空分析，只能算是一点点佐证。真正让我觉得可疑的，是这人背后消失的衣服和他的表情变化。”
　　随后，慕远很是明确地指出了这两张照片中的细微区别。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但别人没说的时候，你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可只要稍稍一提醒，就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


第757章 越快越好
　　举个比较形象的例子，原本一个人晚上呆着好好的，偏要去看恐怖片，然后就觉得床下有人、厕所有人、衣柜里有人……
　　现在秦局长等人的情况便是如此。
　　在慕远的这一番提醒之下，他们瞬间也觉得这人确实很可疑。
　　特别是那张脸，近慕远这个“专家”一解释，那并不明显的脸部线条也似乎变得怪异起来。
　　“只要这车不是套牌的，通过这位女车主，我们就有很大几率找到这个人。”慕远信心十足地说道。
　　“那就按慕支队你的安排办吧！你看我们这边需要派谁与你一起去？”秦局长当即拍板。
　　虽说他现在的信心还是没有慕远本人那么足，但办案这种事情，如果要完全确定真相才出差去调查，那估计很多案子都破不了了。
　　慕远扫了一眼左右。
　　按照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自然是想带西华市重案大队的人出差，毕竟熟悉嘛。
　　可这案子是属于乐雅市的，冯局原本就对自己跑来帮乐雅市办案心里有些泛酸，要是自己再拐走一位重案大队的侦查员，冯局铁定跟自己急。
　　所以，西华市那边的重案大队是别想了。
　　省厅协侦支队呢？也不太现实。
　　虽说他是协侦支队的领导，但下面就两位负责内勤工作的民警，平日里估计连案子都没办过，带出去干嘛？与他一起去旅游吗？
　　“你们这边随便派一位熟悉案情的与我一起去就行了。”慕远甚是平静地说道。
　　秦局长当即说道：“那就让方林陪你一起去吧！”
　　方林自然一脸欣喜，这种能陪着慕支队一起办案的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的。
　　“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呢？”秦局长随后问道。
　　慕远道：“带几张介绍信就行了。其他的我们到了林南省那边自己解决。”
　　“那行！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我挺忙的。”
　　“我这就让人订机票。”秦局长非常干脆地说道，“不过乐雅市没机场，你们只能回西华市乘机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开车过来的。”
　　说完，慕远与秦局长和夏支队招呼了一声，带上方林便走了。
　　在慕远的计划中，这个案子也不可能花太多时间，破案得赶紧。
　　在慕远二人走后，秦局长让人订好了机票后，和夏支队坐在会议室里，表情有些忐忑。
　　“夏支队，你说慕支队这次，能破案吗？”
　　“应该能吧！我听刚才慕支队说得挺有道理的，那人……确实很可疑。”
　　“那倒是！而且慕支队这人挺靠谱的，上次救人的事情你听说过吧？一千多米呢，愣是一枪打中了绑匪的胳膊肘，当时就有不少专家跳出来说慕支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还说什么这是拿人质的生命开玩笑。呵呵……”
　　“秦局，要是慕支队这次把这案子给破了。我们……要不要留一下慕支队，毕竟我们市还有几件命案积案未破呢。”夏支队充满期待地问道。
　　秦局道：“先看看再说吧！我倒是想留慕支队，可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我们所能做主了的。”
　　夏支队迟疑了半晌，也完全明白了秦局长的担忧。
　　像这样的人才，一天肯定是很忙的，上面的领导也在盯着，自己这边有未破命案，其他市州就没有未破命案？不说别的地方，西华市肯定是有的。
　　自己拿什么与西华市争？
　　秦局二人的考虑慕远自是不知道，其实他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只要有案子办就行。
　　至于在哪儿办？那真不重要。
　　……
　　西华市局，冯局长哼着小曲儿便到了办公室。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他还是来了。
　　加班？不存在的，领导的加班怎么能叫加班？那叫爱岗敬业，说加班？那太俗。
　　不仅他来了，还把龚支队给叫来了。
　　虽说冯局长心情比较愉悦，但当龚支队到办公室时，他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龚支队，小慕同志现在的工作情况你清楚吧？”冯局长语气有些奇怪地问道。
　　龚支队愣了愣神，这大周末的被叫到单位上来，就为了问这事？
　　问慕远的工作状况？自己其他事情不敢说，可这事儿绝对清楚。
　　“这几天他不是一直在帮其他市州局破案子嘛。现在在全省范围，远程导侦绝对是火词。听说他一周时间，破了一百多起案子呢。谁听过这事，都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可今天早上，他就出差去乐雅市帮着侦破命案去了，应该是为了化解以往的积案。”
　　“啊？还有这事？”龚支队有些惊讶。
　　不惊讶不行啊！近几天的远程导侦，虽也是帮其他市州局破案，但慕远毕竟还坐镇西华市局不是？所以龚支队也不是很慌。
　　可现在省厅居然直接调慕远去帮其他市州局破案——记住，是调！而不是像上次那样过来借人。
　　这让龚支队有些慌了。
　　没办法，全省命案有多少？积案加起来有多少？
　　哪怕慕远能力再强，要搞定一件命案积案，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这样一来，哪怕每件案子都非常顺利，至少也将耗费慕远一年的时间，那慕远这个西华市重案大队副大队长，岂不是名存实亡了吗？
　　再说了，慕远就算想找命案积案来办，也没必要跑到其他市州去吧？搞得像西华市局的命案破获率达到了100%一样……
　　冯局却是横了他一眼，道：“你立刻让人去理一份通知，让各县区局再次梳理辖区命案积案，周一上午报过来。等小慕同志回来，直接把收集起来的案件信息交给对方就行了。”
　　“好！”龚支队非常干脆地应道。
　　如果说其他市州局对慕远的能力还有所怀疑，那么不论是冯局长还是龚支队，对此都无比笃定。
　　在他们看来，慕远周末两天破案子应该足够了。
　　随后，龚支队领命而去，冯局长坐在办公室就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了，当即准备出去走走。
　　刚到门口，冯局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老杨，怎么有心思给我打电话啊？你们现在这么轻松了？”
　　“轻松个屁！我问你，你手下是不是有一位叫慕远的警察？”


第758章 悠着点
　　“是……也不是。”冯局长忽然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这什么话啊？”
　　“意思就是，我现在这边就只剩下半个了。”冯局长说道。
　　对面一愣，还能剩半个？
　　“啥意思？”
　　“我们这边厅里成立了一个部门，把小慕同志拉去撑大梁去了。”冯局长无奈说道，“现在小慕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应付其他市州局的案子，我这边不是只剩下一半还是什么？”
　　对面的人顿时一笑，道：“一半，一半也行！我就借来用几天，帮帮忙。”
　　冯局顿时变得谨慎起来，道：“啥？……借人？你们还需要找我们借人？专业也不对口啊！干你们那行，你们才是最专业的不是？”
　　“咳咳……正常情况下当然是这样的，可你们那位慕远同志正常吗？”
　　“呃……”冯局仔细想想，有些哑口无言，“是有些不正常。”
　　“这不就对了嘛。”
　　冯局还是没松口，道：“先说什么事！能让你找上门的，恐怕事儿不小。”
　　对面声音变得严肃，道：“我们这边有一位专家，近期要去国外开一个学术报告会。他是其研究领域的权威专家，国宝级的大佬，外面有许多眼睛盯着呢，我们担心安全，所以准备派两位实力过硬的人去护着。”
　　“出国？”冯局皱了皱眉头。
　　出国本没什么，而像这类专家派人保护也是很正常的，可现在对方居然担心自己手下那帮人还不够稳妥，这就有些奇怪了。
　　“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确实有一些消息。”对面的人也没隐瞒，道，“不过你也别担心，现在这些消息也不确定，说不定只是一些传言。而且为了安全考虑，上面也照会了这次学术会议的相关举办国，加强安保工作。”
　　冯局内心有股骂娘的冲动。
　　消息不确定就不担心？这什么话啊？
　　要是那什么消息真是空穴来风，估计老杨也不会紧张，还跑到自己这里来借人了。
　　至于老杨为何会想到慕远，冯局倒也没多少意外，毕竟自慕远加入公安系统以来，曝光次数太多了。
　　以前的那些消息估计没多少人关注，但上次慕远千米之外一枪命中目标肘关节，这肯定会引起一些专业人士的注意。
　　很显然，老杨就属于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一旦有人对慕远产生兴趣，再反过来查一下，就能知道慕远到底有多牛逼了。
　　只是这个事情着实很严重，按照老杨刚才的说法，说不定会有人对那位专家动手，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安保人员，肯定是要冲上去的，那么其安全肯定也会受到威胁。
　　这可不是在国内，鬼知道有没有打黑枪的？
　　冯局长一脸认真地说道：“老杨，这事儿我没法做主！一方面我需要给领导汇报，另一方面，我还得征求慕远同志自己的意见。”
　　老杨当即道：“这是应该的！不过你得快点给我答复，周院士大概就是在这两天出行，如果你们这边不方便，我也好另想办法。”
　　“没问题。”冯局回答得非常干脆。
　　“如果你们这边同意，我们就联系上级部门出公函过来。”老杨说道。
　　冯局倒也没有意见。
　　毕竟像这种事情，不已正式公文的形式交涉是不行的。
　　老杨之所以提前联系他，不过是先通通气，做一个前期的协调。不然到时候公文发过来，这边根本不买账，那多尴尬？
　　挂断电话后，冯局犹豫了一下，便拨通了郑局长的电话。
　　原本这种事情当面汇报最好，但今天不是周末嘛，郑局长不在单位，只好电话汇报了。
　　电话接通，冯局非常利索地将这个情况向郑局长讲述了一遍。
　　郑局听完之后，无比认真地问道：“老冯，你……对小慕同志的能力有没有信心？”
　　“这肯定有信心。”冯局说道，“不管是枪械，还是拳脚，我们全市就没有一个能比得过他的，甚至全省都照找不出来。至于全国范围内有没有，这个不好说，毕竟我也没见过。”
　　“这么说来，他确实很适合执行这个任务？”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毕竟他不仅在武力方面突出，还懂得追踪、伪装等多种技术，同时在犯罪心理学方面也很有研究，如果真有人想要谋害周院士，他也能比别人更早发现。”冯局说完，稍稍犹豫了一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种事情，多半都是玩枪的，谁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就安全啊。”
　　郑局长沉默了几秒，道：“这些专家都是国之脊梁啊！既然别人找上门来了，我们不能置之不理。虽说这种事情从权责上不归我们管，但有多大能力就承担多大责任吧，这事儿你还是问问小慕同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如果他自己认为没问题，就答应下来吧。”
　　“成，没问题！”冯局立即回应了一声。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冯局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随后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慕远的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you……”
　　冯局：Σ（⊙▽⊙“a，什么鬼？关机？谁允许你关机了？警察24小时保持通信畅通，忘了吗？
　　可手机都关机了，他也没办法。
　　总不能为了这事就给省厅打电话吧？
　　不过他心里也还是有些怨念的，要不是省厅拉着慕远去给乐雅市站台……呃，破案，他能联系不上这小子吗？
　　好在老杨那边也没马上要结果，不就是关机嘛，还能一直关机不成？
　　“真要敢一直关机，回来抽他……”
　　这个想法在冯局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办法，真要动手，谁抽谁很难说。
　　论实力，他肯定是抽不过慕远的，但论胆量……好吧，那小子胆子好像也不小。
　　冯局呆在办公室，也无事可做，便开着车自己回家去了。
　　不过他也没忘了正式，每隔十来分钟，就给慕远打个电话。
　　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小时左右，他自个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果然是慕远打过来的。
　　“冯局，怎么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啊？发生什么大案子了？”电话对面的慕远语气有些着急。
　　冯局连忙说道：“瞎咧咧什么呢！哪儿来的那么多大案？”
　　慕远有点心虚：“那你打这么多电话干嘛？”
　　他总觉得，冯局这状态，就像是老婆知道老公与某美女同事一起出差了一样，不停地电话骚扰……
　　冯局自然不知道慕远心里是咋想的，否则先不管抽不抽得过，先抽了再说。
　　“先不提这事儿，你先说说，你刚才怎么关机了？”冯局问道。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刚才在坐飞机呢。”
　　冯局一愣，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坐飞机？你又跑哪儿去了？”
　　慕远似乎也觉得这事儿没提前给冯局汇报有点不对，讪讪一笑，道：“这不是帮乐雅市这边办案子嘛，经过我们侦查，一条线索指向林南省这边，所以就直接赶过来了。放心吧，冯局，我们在这边耽搁不了多久的。”
　　冯局嘴唇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慕远是接了省厅的指令去的乐雅市，应办理那边的案子需要出差，也确实不需要告诉他。
　　“好吧！你忙完了尽快赶回来。”冯局倒是没怀疑慕远的办案效率。
　　慕远却是忍不住问道：“冯局，你还没说你这么急着打电话到底什么事呢。”
　　“有个任务……嗯，不是强制性的，你自己权衡，接还是不接。”冯局先做心里建设。
　　慕远一头雾水地道：“冯局，有事情你就直接说嘛，啥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冯局表现得很淡定，要换做以前，他绝对怒了，可现在，习惯了。
　　“有一位专家近期要出国，因考虑安全问题，需要派人保护。保卫局那边知道你的情况，所以联系到我们局里，想让你跑一趟。”
　　慕远这下是真懵。
　　晒时候……警察可以当保镖了？还出国的那种？
　　当然，警察的职责里也有警保卫任务，但这肯定不包括现在冯局所说的这种情况。
　　“什么专家？”慕远语气毫无波澜。
　　专家？电视里专家可多了。
　　“真专家！”冯局一下子就听出了慕远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能让保卫局出面安排人员做保卫的，肯定不可能是你想的那种。刚才那边倒是没有具体透露是哪一位，但也说了是某科研领域的权威专家，世界级的领军人物。”
　　“这样啊……那行！”慕远很干脆地应了一句，“对了，需要几天时间？时间太长可不行。”
　　“最多也就几天时间吧！去开一个学术交流会，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那就好！”
　　“小慕，你可得悠着点，那边掌握了一些消息，此行恐怕不太太平。”冯局认真地说道。
　　慕远笑笑，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尽量不将动静弄太大。”
　　冯局：（#`O′），我说的悠着点，是你理解的这个意思吗？


第759章 这……怕不是个骗子吧？
　　虽然心头有些担忧，但冯局还是挂了电话，因为他清楚，自己这会儿说再多也不管用。
　　这小子是一根筋……
　　可挂断电话后，冯局心头更担忧了。
　　毕竟，保卫局那边是专门干这事儿的，可这次居然想到找外援，这说明什么？说明事态严重，他们觉得自己的人不一定能镇住场子。
　　“希望小慕能行吧！”冯局在心头嘀咕了一句。
　　随后，冯局拿起电话，便给老杨拨了过去。
　　“老冯，这么快就确定了？”老杨挺高兴的。
　　冯局一本正经地说道：“没确定！你得先说说，这事儿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呃……”老杨有点隔住了，道，“你这家伙怎么就疑神疑鬼的呢？真就刚才说的那样。”
　　“我不信！如果你们不知道确切的风险程度，会直接找外援？”冯局一言直指问题核心。
　　老杨苦笑一声，道：“老冯，你咋还是这么敏感呢？我承认，这个事情找上你们公安部门确实有些……嗯，不合常理，但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一方面，我们仔细研究过，慕远同志的能力过硬，完全能胜任这份工作。另一方面，我们内部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从部队里走出来的，一走出去，那气质瞒不过专业人士。可慕远同志就不同了，他站在人群里，绝对不会有人将他与保镖联系起来，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冯局有点意外，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慕远参加这次的安保活动，并不需要跟随在目标身边，而是执行暗中保护任务？”
　　老杨道：“我们初步的打算是这样的。不过具体如何，还得根据测试的结果来决定。”
　　“还有测试？”冯局愣了愣。
　　老杨道：“当然，这么重大的安保任务，我们如果随便抓个人过来就用，你当我们虎啊？”
　　“那你这意思，是说如果小慕同志如果测试不合格，就不会参加这次的任务？”
　　“那当然不是！目前我们能找到气质符合暗中保护条件，且不容易引起怀疑的，就慕远同志一人，所以他是必须去的。”
　　冯局就很无奈了，说了半天，白说了。
　　不过对于将慕远安排为暗中保护，这还是挺不错的。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躲在暗处的保镖不容易被针对，危险性自然也会低许多。
　　不是冯局自私，自家的崽自己不疼惜，那说得过去吗？
　　“老冯，你们那边到底是什么意见，总得给个答复吧？”老杨见冯局这边不开口，终于憋不住问道。
　　冯局道：“原则上，我们是愿意帮你们这个忙的。我请示了郑市长，领导也同意了。而慕远同志也很乐意执行这次任务。”
　　“那就好！”老杨欣然道，“那你看什么时候让慕远同志到我们这里来一趟，做个简单的能力测试。”
　　“其实……我觉得你们不用测了。”冯局悠悠说道。
　　老杨一愣，问道：“为什么？”
　　“这个……测了以后你们会很难受。”
　　“为什么难受？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老杨很糊涂。
　　冯局一本正经地道：“因为当你们真正搞清楚小慕同志的能力后，你们会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到狗身上去了。”
　　老杨：“（へ╬），你就吹吧！”
　　“我可不是吹！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说了这么多废话，你倒是给个准信啊！小慕同志什么时候能过来？”
　　“呃……他出差办案去了，乐雅市那边的命案，现在还在林南省呢。”
　　“这么巧？”老杨有点郁闷。
　　冯局苦笑道：“这不是巧合，而是必然。这小子，不是在办案，就是在去办案的路上。区别就在于他是在西华市办案，还是出差在外地办案。”
　　老杨头有点晕，这是被饶的……
　　“那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这边可等不了太久！”
　　冯局信心满满地说道：“没问题！那小子办案效率非常高，出差基本上就没超过三天的，一般都是当天解决，第二天就回来。回头我再催催，让他尽快回来。”
　　……
　　慕远不知道冯局与保卫局那边的小争论，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他这才刚从飞机上下来呢。
　　林南省距离西华市不远，坐飞机算上起飞、降落时间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
　　根据之前查到的资料，那位女车主就是林南高官山市人。
　　而长山市正是林南省的省会，慕远二人现在降落的这座城市。
　　“慕支队，我们先去找当地公安机关？”方林询问道。
　　慕远倒也没有反对，虽说他就算不找当地警方，也能找到人，但又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
　　这次慕远倒是没租车，毕竟不需要抓人，也不需要追踪什么的，直接打车去了那女车主户籍所在的白塔派出所。
　　进了派出所接待大厅，里面的环境……与西华市的各派出所也没什么不同。
　　慕远走在前面，径直来到值班室门口，将手中的警察证往前一送，道：“老哥，我是西华市公安局的。”
　　里面坐着的那位三十来岁的警察抬起头看了慕远一眼，笑着应了句你好，然后接过警察证，看了一下。
　　那上面，重案大队副大队长的名字有些耀眼……
　　而警衔，才三司。
　　他立刻又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几分狐疑。
　　这也太年轻了吧？
　　副省级城市，又是重案大队这种要害部门，副大队长妥妥的正科级。
　　这……怕不是个骗子吗？
　　倒是后面那个人，倒是有些警察的气质。
　　“不知你们有什么事？”这位警察没有将内心的疑窦表现出来，稳重地开口问道。
　　慕远道：“我们那边有个案子，涉及到你们辖区的一个居民，想与她见个面，了解一些情况。”
　　方林适时上前一步，递上了介绍信以及自己的警察证。
　　那警察看完方林递上来的东西，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这位老弟，你是西华市的，怎么去办乐雅市的案子呢？”
　　慕远还没开口，方林就抢先说了，道：“师兄，你们怀疑也很正常！毕竟我们慕支队尚未正式调到省厅，证件上的部门还是西华市局。但实际上，我们省厅现在成立了一个协侦支队，慕支队目前负责主持协侦支队日常业务工作。你别看慕支队年龄小，破的案子可不少，你们在网上查上一查，就能知道。”
　　那警察先是愣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在慕远脸上。
　　两秒之后，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惊呼道：“对呀！你是慕远！我可是听说过你的名字，前几天你千米之外，一枪射伤绑匪，救了一小姑娘，我们这边还谈论过这事情呢。当时听介绍说你二十三四岁，也没太当回事。可当真看到这么年轻一位领导站在面前，还真不容易相信。”
　　他这一喊，倒是惹起了所内近处几间办公室的关注，立刻有几个穿着警服的民警和辅警围了出来。
　　这下子，慕远体会到了一把明星的感觉……
　　仿佛所有人都围着你一个人转，这种感觉……很不好。
　　至少慕远不喜欢这种感觉。
　　相对来说，他更希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优秀的人，走到哪儿都宛如黑暗中的明珠。
　　一同简单而又热烈的寒暄之后，谈话终于回归正题。
　　“慕支队，你们是什么案子呢？”一位姓张的副所长热情地问道。
　　慕远平静地说道：“一件命案，七年前的。”
　　“你们也在搞命案清理啊？我们这边也正在弄呢。刑警队那些老兄们，现在估计脑仁都在疼。命案积案，哪有那么容易破的？”张副所长叹息了一声。
　　慕远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们这边也有未破的命案？”
　　“呵呵……哪个局敢说自己没有未破的命案？除了新成立的局。”张副所长一副我可是过来人的样子。
　　慕远犹豫了一下，眼底深处颇有几分无奈。
　　“那倒也是！眼下的事情可得麻烦你们了，想办法通知这位叫毕燕妮的女士到你们派出所来一趟。当然，如果她实在不方便，我们过去找她也行。”
　　“好！我们这就联系。”张副所长当即说道。
　　随后，张副所长安排人进行了相关资料的查询，很快就找到了毕燕妮的联系方式。
　　他亲自拨通了对方的电话，以常住人口登记为借口与对方搭上了话，并要求对方到所里来一趟。
　　毕燕妮倒也没多想，只说现在正在上班，能否晚点过来。
　　张副所长自然是应许了，在他看来，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了，晚上过来也耽搁不了什么事不是？
　　慕远就很无奈了，他还想着今天下午就把事情搞定了，现在这样一说，就真只能等晚上了。
　　好在他也不着急，晚上把情况问清楚，明天回去也行。
　　不过……现在中午刚过，距离下午下班还有四五个小时呢，怎么过？
　　总不能出去逛街吧？两个大男人，多少有些别扭。
　　“慕队，反正下午你也没什么事，要不我陪你们在市里逛逛？我们这长山市也算是古城了，有许多历史景点，还是很不错的。”
　　“不用了！相对于闲逛，我更喜欢办案子。”


第760章 要多理解
　　慕远的心愿得到了满足——极大的满足。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老鼠掉进了米缸里。
　　而张副所长等人则是看了一下午的外星人。
　　当然，不仅仅是看，他们也参与了。
　　作为一位分管基层基础的副所长，对于破案的需求没那么迫切，但作为所领导，看着所里的案子一件一件地破了，他内心却是高兴的。
　　特别是这些案子破了，又不需要自己加班，他就更高兴了。
　　而另一位分管刑侦的副所长完全就是痛并快乐着。
　　他快乐要比张副所长来得更热切一些，而痛，也更深沉一些。
　　一下午破了七起案件，超过一半是近十天发生的，虽然基本上都是盗窃、抢劫之类相对较小的案子，但对派出所来说，那也是不错的战果了。
　　更何况，一下午七件，绝对够吹一波了。
　　唯一让他头疼的，便是这七件案子抓了十一个嫌疑人，现在全所案侦组民警都来加班了，而且可以预想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会很忙了。
　　这般战果一出，白塔派出所里所有民辅警，看向慕远的眼神就像是看外星人。
　　呃……甚至外星人已经不足以形容了，他们觉得慕远就像是神仙。
　　忙活了一下午，晚餐自然是丰盛的，白塔所所长、教导员亲自过来陪着。
　　“慕支队，照你这种操作模式，不出一年，全国各地都将留下你的传说！”所长端着一杯酒，甚是钦佩地敬了慕远一杯。
　　周末嘛，喝点酒也是可以理解的。
　　慕远回了一口奶：“传说不传说的，都没啥意义，破案才是最重要的。”
　　“哈哈……还是慕支队你纯粹！”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先聊着，中途所里让做菜的厨师添了三次菜，才算让桌上的餐盘坚持到最后。
　　嗯……没有连盘子一起被吃了。
　　在那一刻，所长觉得刚才那话太保守了一点，哪怕慕远不会破案，走到任何地方也会留下他的传说。
　　太特么能吃了！
　　虽说所里食堂招待，又不需要他自己掏腰包，但也肉疼啊！
　　不过再一想下午破了七个案子，所长又觉得这一顿饭……值！
　　甚至，他觉得慕远能一直呆在所里就好了。
　　他倒也知道，自己这里庙太小，肯定是容不下这尊大佛。
　　先不说职级这些问题，仅仅是所里的发案数，就养不起一下午能破七案的大佬。
　　饭后没等多久，他们要找的那位毕燕妮终于到了所里。
　　毕燕妮大约是三十多岁，整个人显得比较稳重干练，一看就是职场精英的风格。
　　她一到所里，就被叫到了一间询问室，然后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慕远和方林，另外还有一位白塔派出所的女警察。
　　慕远不喜欢弯弯绕绕的，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毕女士，我们是乐雅市公安局的，目前正在调查一起案子，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毕女士愕然，回头看了一眼领自己进来的张副所长，忍不住问道：“不是说做人口登记吗？”
　　“毕女士，不好意思！这个案子很严重，还请理解。”张副所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对在派出所呆了十多年的张副所长来说，毕女士的那句质问又算得了什么？
　　毕女士倒也没再说什么，来都来了，总不能转身走了不是？
　　她回过头来，看向年轻得不像话的慕远，问道：“警官，有什么问的，尽管问吧！”
　　慕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你先坐！”
　　张副所长退出去了，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毕女士坐在对面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慌张。
　　这是常规的询问程序，慕远先是问了毕女士的个人情况，然后才引入正题。
　　“毕女士，请问你有一辆起亚K4小汽车对吧？”慕远看着对方，甚是随意地问道。
　　毕燕妮对此丝毫不奇怪，如果自己有什么车警察都不知道的话，那才叫奇怪。
　　她点了点头，道：“是有一辆，还是十年前买的呢。”
　　“平时这辆车是谁在开呢？”
　　“我啊！我和我丈夫各有一辆车，各开各的。”
　　慕远又问道：“有没有谁开过你的车？或者说你有没有将车借给别人开过？”
　　毕燕妮陷入了沉思，毕竟买车十年了，究竟有没有给外人开过，确实得回忆一下。
　　“倒也有别人开过，不过时间太久，我也记不得究竟有哪些人开过了。”
　　这话也没瑕疵，十年了，记不得也很正常。
　　慕远眉头微皱，他能看出来，毕燕妮没撒谎。
　　而且从对方一进门，他就能感受到对方的一个心理状态：心安理得。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不心虚啊！同时这也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了她与那起凶杀案无关。
　　可现在对方居然不记得到底有谁开过她的车，这就有点小郁闷了。
　　“你这车，最长别人借过多长时间？”慕远问道。
　　毕燕妮这次回答得倒是挺快，道：“这能有多长时间？都是临时用车，半天就顶天了，从没有超过一天的。”
　　慕远道：“你能确定吗？”
　　“当然确定！”
　　慕远沉默了两秒，忽然将自己随身带的U盘插入电脑，打开了里面的一张图片，问道：“麻烦你看看这车，是你的吗？”
　　毕燕妮目光落在对面的屏幕上，仔细地查看起来。
　　“这个……应该是吧！”毕燕妮似乎有些拿捏不准。
　　“你仔细看看！这是七年前的一张照片，你仔细回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征能对上的。”慕远认真地说道。
　　毕燕妮再次盯了良久，忽然她神情一动，道：“这……应该没错！当时我记得我买了一个跑车样式的电子狗放车上的，你看这边，是不是那东西？”
　　慕远神色一喜，道：“这确实是一款跑车样式的电子狗。”
　　若要说他之前内心完全笃定，那也不见得，毕竟这车被套牌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一旦真遇到了套牌车，那这条线索可就断了。
　　要从车辆数据库中找出那辆K4轿车，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现在毕燕妮这句话，无疑给慕远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是毕燕妮的，那就说明这个开车的人肯定与毕燕妮有某种关系，不管是直接关系也好、间接关系也罢，都是可以排查出来的。
　　“毕女士，既然你确定这辆车是你的，而刚才你又说你这车从来没有借出去超过一天的，那么问题就来了，这张照片是七年前拍自乐雅市一农村道路卡口。从你们这里到乐雅市，往返的时间肯定不止一天吧。”
　　毕燕妮顿时瞪大了眼睛，目光中透着一股子茫然。
　　“怎么可能？我从来都没去过乐雅市。真的！”
　　慕远显得很淡定，道：“可你刚才也说了，这车就是你的车。你可得好好想想，在七年前，你可将车借给其他人。你也可以仔细看一看，开车的这个人，你可认识。”
　　毕燕妮满腹疑窦，把脸凑近屏幕，认真地观察起来。
　　一分钟过去，毕燕妮苦笑道：“我……真不认识这人。而且我敢保证，我确实没去过乐雅市，也没有将车借给任何人超过一天。”
　　慕远心情可就不太好了，他能看出毕燕妮没撒谎，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那你再确认一下，这车是否是你的车。”慕远再次问道。
　　毕燕妮道：“车牌是我的，其他的……就那电子狗与我记忆中的一样，其他的我也记不清楚了。对了……内饰，内饰的颜色也与我那车一样。如果说这车是套牌的，这也太巧合了。”
　　慕远：o（╥﹏╥）o，你都把这话说了，我说什么？
　　于是他盯着毕燕妮，也不开口。
　　你连自己都觉得这太巧合了，那你总得给点解释吧？
　　毕燕妮忽然一抬头，道：“警官，你说的什么案子啊？严重不？”
　　慕远压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道：“命案！”
　　毕燕妮整个人都抖了两抖，整个人都变得严肃了许多。
　　“等等！让我再想想。”
　　慕远倒也没催促，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
　　又是两分钟过去，毕燕妮苦笑一声，道：“我确实没把车借别人啊！”
　　慕远忽然心头一动，问道：“你仔细想想，七年前，你每天都在用车吗？有没有车不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的？比如维修什么的。”
　　毕燕妮顿时陷入了苦思之中。
　　七年前的事情，别说是普通的修车了，就算是大修，甚至是车祸，估计都很难记清楚到底是哪一年。
　　“应该……有吧！”毕燕妮有些拿捏不定，道，“不过我记不清具体的时间了，那几年修过两次车，一次是因为车祸，另一次是因为发动机出现故障。不过我当时都是在4S店修的，应该没问题吧？”
　　慕远道：“这个可说不准！”
　　“那……现在怎么办？”毕燕妮有些犹豫不定。
　　慕远道：“这个简单，当时那家4S店还开着吧？”
　　“啊，还开着呢。虽然之前搬迁过一次地方，但老板没换。”毕燕妮说道。
　　“那就行！去调取一下你车辆的维修记录，看看时间是否与这条卡口数据吻合。”
　　“那要是吻合呢？”毕燕妮问道。
　　慕远瞧了她一眼，道：“那就说明你的车，有很大可能在那段时间去过一次乐雅市！”
　　“谁开的？”
　　“你觉得呢？”慕远斜了她一眼。
　　毕燕妮愣了愣神，忽然说道：“你是说……修车的？他们没这么大的胆子吧？”
　　“呵呵……如果一个人连人都敢杀，还怕借你辆车用用？”
　　“呃……那倒也是。”
　　询问到这里，似乎也没再问下去的必要了。
　　慕远将那4S店的位置问清楚后，就让毕燕妮先回去了。
　　这时候方林想要说什么，不过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他在担心啊！万一刚才毕燕妮撒了谎，回去后就将消息给泄露了出去，那这案子还怎么破？
　　可此行主事的毕竟是慕远，对方虽然从警时间短，但不管是经验、还是取得的成绩，都远不是他方林能比的，既然慕支队这时候把人放回去，肯定有他的道理的。
　　待毕燕妮离开后，方林还是没忍住，问道：“慕支队，那毕燕妮……万一撒了谎……”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放心吧！她没撒谎！”
　　“那……好吧！”
　　“我们先去找个酒店住一晚上吧，现在4S店也关门了，要去查线索，也只能等明天。”
　　方林自是没有任何意见。
　　……
　　慕远就真的完全相信毕燕妮吗？
　　当然不是！
　　虽说他通过自己的测谎技术判断毕燕妮没撒谎，但万一毕燕妮得心理素质极强，伪装能力很高呢？
　　甚至就算毕燕妮真的没撒谎，可万一她回去将这事儿告诉别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而刚好那“听者”，正好与这起凶杀案有关联呢？
　　为慎重起见，慕远让小毛一路跟着毕燕妮。
　　至少这一晚上得死死地监视着。
　　这不仅是为了防着毕燕妮，同时也是一种侦查方法——打草惊蛇。
　　这一切方林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和慕远一道进了酒店后，便倒在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方林起了个大早——因为昨晚睡得太早。
　　他来到酒店的早餐厅，慕远已经坐在那里了。
　　只见慕远斜靠在椅子上，面前摆放着一杯牛奶，倒是有几分小资情调的意境。
　　“慕支队，你早上就喝一杯牛奶啊？”走上前的方林狐疑地问了一句。
　　慕远咧嘴笑笑，道：“我已经吃过了！你快点去取餐吧！”
　　方林愉快地拿起餐盘，便朝着那一排保温盛菜盆走了过去。
　　溜达了一圈后，方林有些郁郁寡欢地走了回来。
　　“这酒店看着不错嘛，早餐咋这么差劲呢？这还不到八点呢，很多菜盆都空了。”
　　慕远安慰道：“先等等嘛，别人估计是正在炒呢，说不定很快就能端上来。嗯……要多理解，大家都不容易。”
　　方林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也只能等了！总不能不吃吧？对了，慕支队，上午我们一起去4S店呢？还是叫上派出所的同志一起？”


第761章 有点小收获
　　“我们去就行了，估计派出所也安排不出人来。”慕远说道。
　　方林瞧了瞧慕远，笑着道：“那倒也是，白塔派出所的弟兄周末被叫来加班，我们就别火上浇油了。”
　　慕远没再说什么。
　　很快，方林吃完饭，二人便出了酒店。
　　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起亚4S店。
　　来到4S店门口，慕远领头便走了进去。
　　刚到门口，迎面便来了一个穿着正装的年轻人。
　　“先生，请问您看车吗？”年轻人一脸公式化的笑容，标准！
　　慕远同样一副公式化的严肃表情，道：“不看！我们是公安局的，想向你们了解一些事情。”
　　说着，慕远拿起自己的警察证，朝着前面扬了扬。
　　那4S店员工倒是没有检查证件的想法，表情略有些僵硬，但不是很明显：“请问你要了解什么事情？”
　　“我想问一下，所有在你们店里维修或者保养的车辆，都有准确的时间记录，对吧？”
　　“这个当然！”这员工非常干脆地回应了一句。
　　“请问你们这个数据会保留多久？”
　　这员工愣了愣，半晌后说道：“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应该会一直保存吧！”
　　慕远也懒得向这员工确认资料是否会一直保存，这事儿不是由对方负责的，问再多也没意义，问道于盲嘛，还不如直接找专业人士。
　　“关于你们维修、保养数据录入的工作，是谁负责？”
　　这员工道：“有专门的文员负责。”
　　“麻烦带我们去一趟吧！”
　　“这……警官，这个事情，你最好还是先去找我们的经理吧！毕竟查别人的数据也不是下面的人说查就能查的，得经理决定。”这员工一脸歉意地说道。
　　“那行！就带我们去找你们经理吧！”
　　那员工也没推辞，直接带着慕远二人去了经理办公室。
　　这里的经理是一位40来岁的中年人，一番介绍后，对方很热情地问道：“请问慕警官需要查些什么？”
　　慕远道：“我们要查的是一辆车在你们这里的维修保养记录，重点是七年前的，车辆在你们店里维修的具体时间。”
　　这经理很是痛快地说道：“这个简单！我就带你们过去查。”
　　说完，他便引着慕远和方林去了旁边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挺年轻的。
　　“小刘，麻烦你查一下这辆车的维修保养记录。”这位经理迅速说道。
　　那被点名的男员工应诺了一声，接过经理递过来的条子，打开一系统，便将车牌号码输入了进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小刘抬头，笑着说道：“经理，查到了！”
　　慕远立刻将脑袋凑到了显示器前，里面所有的维修记录都呈现在桌面上。
　　记录倒是挺丰富，特别是近两三年，维修记录比保养记录都要多。
　　慕远没去关注近期的数据……
　　“你往前面翻翻，七年前的。”
　　“好的！”小刘应了一声，然后连续翻了几页。
　　慕远的眼神非常好使，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一个条目。
　　维修时间是20XX年11月3日至11月6日。
　　而乐雅市那边卡口拍摄到这辆车的过车时间是11月5日。
　　“你把这一条打开。”慕远一脸严肃地说道。
　　小刘立刻照着办了。
　　关于这次维修的详细情况被罗列出来，维修内容是补漆，维修工人是一个叫邓建的人。
　　“还有没有其他信息？比如这辆车是否离开过你们店里？”慕远问道。
　　站在旁边的那位经理同志立刻道：“这肯定不会呀！我们店是正规化管理，而且有一整套专业化的维修岗位，除非是涉及一些严重故障需要返厂维修的，否则都是在我们店内完成故障处理。很显然，这个补漆的项目，绝对不在返厂维修的范畴之内。”
　　慕远没有顿时一皱，问道：“你确定车没离开过你们店？”
　　“肯定不会！”
　　“祝经理，这事情关系到一起命案，回答问题可不能想当然啊！”
　　“我……好吧！那我再问问。”祝经理看向那资料，目光落在邓建的名字上，却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邓建，现在已经没在我们这里上班了。”
　　“去了哪儿？”慕远连忙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慕远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那你们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之前应该留过电话，可对方应该离职多年了。我是三年前在我们店里担任经理的，自我来后就没听过有这么一个叫邓建的人。”祝经理非常肯定地说道。
　　慕远道：“找找看吧！对了，当时对方入职，你们应该是登记了身份证信息的吧？”
　　“这个肯定有！”
　　“那麻烦你们查一下，我需要邓建的详细信息，还有他离职的时间。”
　　祝经理立即吩咐小刘查询相关资料。
　　这家4S店的管理还相对规范，所有入职人员信息都录入到了系统中。
　　很快，关于邓建的信息便被罗列出来。
　　慕远没等他们找到资料后再过去看，而是一直守在屏幕旁边。
　　他看得分明，邓建的离职时间竟然是11月7日。
　　也就是说，他正好将那辆涉案车辆维修好后，就离职了，而离职的原因，是被开除。
　　看到这条信息，慕远和方林的心脏都忍不住多跳了两下。
　　感觉已经逐渐触摸到了真相。
　　“能查到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开除的吗？”慕远问道。
　　小刘抬起头，无奈地说道：“这个真查不了，系统里没这个项目。而且，他离职已经七年了，我们目前店里的员工，在本店最长的从业时间就没有超过七年的。”
　　方林立刻回头看了慕远一眼，非常头疼。
　　慕远道：“方林，你把邓建的个人信息记录一下，包括电话号码，回去后我们再想办法找到这个人。”
　　“好！”
　　……
　　几分钟后，慕远二人在祝经理的陪同下走出了4S店。
　　“慕警官，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们，我们是遵纪守法的企业，肯定会尽可能地配合你们公安机关的。”祝经理一脸笑容地说道。
　　慕远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便与方林一道离开了。
　　很快，二人回到派出所，立刻受到了所里绝大部分人的关注。
　　包括所长、教导员以及所里其他一些民警。
　　这种关注，有带着欣然情绪的，也有带着谨慎情绪的，更有提心吊胆的……
　　没办法，这波加班来得太突然，也太意外。
　　“慕支队，你们去过那4S店了吗？要不我派人陪你们一起去？”
　　“谢谢王所长，我们已经去过了。”慕远感激地笑了笑。
　　王所长甚是不满地说道：“谢什么谢？该说谢的也应该是我们所嘛，要不是慕支队，我们这些案子还不知道啥时候能破呢。对了，你们去4S店调查，可有收获？”
　　“有点小收获吧，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慕远道，“我们查到了一个人，叫邓建，当时就在这家4S店上班，当时毕燕妮的那辆车的维修便是他负责的。而且，他在修好了这辆车后就被开除了。不过现在店里并不清楚邓建是为什么被开除的，也不清楚邓建当时修这辆车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你们现在要找邓建这个人？”
　　“对！我们把他的身份信息记录回来了。”慕远说道。
　　“那我让人帮你们查……”
　　“不用了，给我们找台电脑，我们自己查就行了。毕竟……你们现在也忙。”
　　“也行！”王所长没有坚持，当即招了一位辅警过来，让他带慕远二人去查询资料。
　　查资料的过程甚是顺利，没费多少工夫，慕远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邓建，长山市本地人，交通轨迹数量较少，这说明他应该很少出远门。
　　其最近的一条信息，还是一条上网记录，地点就在长山市。
　　这说明，他有很大可能现在还住在长山市。
　　而资料显示他的常住地址，也确实就在长山市内……
　　要在本市范围内找人，没有比找派出所更合适的了。


第762章 这是个狠人
　　对于慕远的请求，白塔所所长很是热情地接受了。
　　当然，那邓建的住所并不在白塔所辖区，可都是一个城市的派出所，所长同志承诺亲自负责衔接，自然省事很多。
　　打个电话，几句话的功夫便谈好了。
　　“慕支队，黄岭所那边说了，先帮你们把人的情况摸清楚，然后你们直接过去。”
　　“太感谢了。”慕远甚是真诚地说了一句。
　　这是真心话，虽说天下公安是一家，只要是为了案子的事情找上门，对方都会提供帮助，但帮助也分层次不是？像黄岭所那边说的直接先帮着把人摸清楚，这绝对是无私的革命友谊。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道：“要不……我先去黄岭所？估计他们找人也需要时间，我在这边反正也是闲着，去他们那边说不定还能帮上一些忙。”
　　“哪需要慕支队你帮忙……”所长话才刚说出口，心头升起一股明悟，这慕支队所说的帮忙，恐怕不是说帮着找人，而是……破案。
　　这是为案入魔了吗？
　　方林虽说与慕远相处时间也不长，但作为同省的刑警，最近也听说过一些慕远的一些事迹，知道这位年轻的领导绝对是一位办案狂人。
　　真·狂人。
　　所以，慕远说的那话绝对不是什么客套话，而是真想去帮忙。
　　倒是那教导员反应比较快，见所长突然顿住，当即接过话道：“要是慕支队你觉得闲，我们所里还是有些案子嘛，一会儿我们再一起讨论讨论如何？”
　　方林看了这位教导员一眼，这是个狠人！
　　慕远心肠却是挺软的，悠悠说道：“你们现在全所都在加班了，要再有新的嫌疑人抓获，估计……有些麻烦。”
　　其实慕远不想在这边忙活，而想去黄岭所，除了因为白塔派出所这边的人已经经不起他的折腾之外，更大原因是白塔所十天内的案件基本上都被破了。
　　虽说现在慕远破案很多时候都不再需要时光回溯符，但时光回溯符却是他百分之百破案率的金牌保证，不至于让自己精力浪费而最终一无所获。
　　另外，越是存留时间久远的案件，破案难度就越高，他能留在这里的时间就这么长，自然是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破最多的案件。
　　“呃……”教导员一时无法反驳。
　　“那就按慕支队你的意思办吧！我让人送你们过去。”所长非常干脆地说道。
　　破案是好事，但如果因此就累倒几个人，反而会影响所里的办案效率，这不见得就是好事。
　　事情敲定下来后，慕远二人便坐上了一辆警车。
　　不到上午11点，慕远和方林就已经到了黄岭派出所。
　　“慕支队，欢迎！欢迎！”
　　估计是白塔所那边在慕远走后就将情况告诉给了黄岭所这边，慕远他们刚到，就受到了所里热情的接待，而接待的人，正是黄岭所的所长孟春。
　　之前白塔所的所长之所以到所里来，是因为所里抓的人太多，他这个所长不过来协调调度，说不过去。
　　可孟所长能在周日赶到所里，那就纯粹是看在慕远的面子上了。
　　那位送慕远过来的白塔所民警向慕远介绍了一下，让慕远知道了眼前这位中年警察的身份。
　　这让慕远有点怀疑，自己的面子这么大？
　　“孟所长客气了，周末还打扰你们。”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慕支队，大家不都是为了案子嘛。”孟所长笑容很真诚，“对于慕支队你的名声，我可是仰慕已久啊！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便是几个月前那次开着直升机处置绑架人质事件。公安队伍中多面手虽然很多，但像慕支队你这样的多面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特别是在案件办理方面，慕支队绝对当得起‘神探’这一称号了。”
　　慕远笑笑，道：“孟所长说笑了！我只是多破了些案子而已。当然，如果孟所长你们所里有什么疑难案件，我们也可以一起讨论。”
　　“哈哈，这也正是我的想法啊！”
　　孟所长没说感谢的话，但他那热情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接下来进入垃圾……呃，装辶……嗯，破案时间。
　　孟所长虽然早有准备，让案侦组都回来候着，但最后他发现自己还是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因为……慕远一不小心端了一个盗窃团伙。
　　而这仅仅是慕远破掉的案件中的其中一件。
　　于是孟所长只好再次发起召集令，把所有休息的民辅警全给召唤到了单位，这才堪堪够用。
　　最后还是他的祈祷发挥出了作用，他派出去的人，找到了那个叫邓建的小伙子。
　　要是在找不到，他估计自己都得找局里借人了……
　　……
　　慕远见到邓建时，是在一家汽修厂。
　　嗯，这很正常，毕竟邓建本就是搞汽修的，不干汽修，还能做其他什么吗？
　　只不过现在他是这家名为民旺汽修厂的“首席”汽修师傅。
　　慕远倒不是很在乎邓建那“首席”汽修师傅的名头，可他看到慕远的第一时间，还是皱起了眉头。
　　经历过这么多案子，抓了这么多嫌疑人，再加上脑子里那些有关于犯罪心理学方面的知识，慕远不敢说自己是火眼金睛，但看到一个人的第一眼，还是能看出很多东西。
　　比如眼前这位邓建，他就觉得不像是一个杀了人的人。
　　如果说一个人在几年前偷了点东西，过了几年他看到警察或许不会紧张，但如果这个人是杀了人，不管是过了几年，哪怕是几十年，看到警察的那一瞬间，也会下意识地感到紧张。
　　可慕远发现，邓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并没有感到紧张。
　　“两位警官，找我有啥事呢？”邓建搓着还沾着油污的双手，迷糊地问道。
　　慕远不是一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当即说道：“你是叫邓建是吧？当年在起亚4S店上过班？”
　　邓建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对，是我！当年我确实在那家4S点工作过，不过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有什么事吗？”
　　慕远看了一圈周围，有三个修理厂里的员工围了过来。
　　站在一旁的方林目光带着几分审视，一脸的谨慎。
　　“我们去那边坐坐吧，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慕远甚是干脆地说道。
　　邓建抿了抿嘴，道：“行！”
　　他也清楚，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慕远选择的谈话地点是修理厂的一间办公室，与正常公司那整洁的办公室不同，修理厂的办公室显得有些凌乱，里面的物件似乎都散发着一股子机油味儿。
　　“邓建，上午的时候我们去过你之前工作的那家4S店，查过你的资料。你是在七年前的11月7号离职的，离职原因是开除。对吧？”
　　邓建苦笑道：“确实是被开除的，不过被开除的时间，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既然这时间是你们在店里查到的，那应该没错了。”
　　慕远点了点头，道：“能说说为什么被开除吗？”
　　邓建瞧了慕远一眼，道：“因为我违反了店里的管理规定。”
　　“能详细说说吗？”
　　邓建似乎对这个事情记忆比较深刻，稍稍回忆了一下，便说道：“当时我负责一辆车的维修，我记得是喷漆什么的。因为我后面几天有事，接了这个单后我连夜加班，把受损的漆面给处理好了。离开店的时候，我就把钥匙交给了我的另一个同事，让他明天帮着把钥匙给店里的行政。那曾想这家伙第二天一早就开着车跑出去了。当时店里对维修车辆的管理是谁修理谁负责，完成修理后需要将钥匙交给行政，由他们签字才算完成手续。现在车被人开走了，店里便让我联系。结果我给那人打电话，他说因为突然有急事需要用车，需要两三天才能回来。等他把车开回来后，我们都被开除了。”
　　“你问没问他是什么急事？”慕远问道。
　　邓建冷哼了一声：“当时我们就闹翻了，问那些干嘛？就算他有急事，也不该拉我下水吧？”
　　慕远倒是没反驳邓建这句话……
　　“那你还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吗？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吧？”慕远问道。
　　邓建道：“名字当然记得，叫姚辉。”
　　“那你们后面还有联系吗？”
　　“没有！”邓建非常干脆地说道。
　　慕远顿了顿，扭头看了方林一眼，随后又对邓建道：“邓先生，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我们需要向你取一份详细的笔录。方不方便现在与我们去一趟派出所？”
　　邓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憋不住心头的好奇，问道：“警官，能不能说下，到底是什么事吗？”
　　慕远淡定地说道：“有件案子，与这辆车有些关系，我们需要将那段时间这辆车的所有轨迹摸清楚。”
　　邓建倒是很想问是什么案子，可看慕远的神色，不像是准备要说的样子，也就知趣地打消了这个想法。


第763章 人，不能恩将仇报不是？
　　等到对邓建的询问结束，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
　　询问本身没耽搁多少时间，因为邓建对询问并不抵触，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主要是之前确定邓建所在的位置花了较长的时间——这也是慕远帮黄岭所破案的时间。
　　慕远询问得非常详细，包括当天晚上加班的细节，将钥匙交给姚辉的详情……
　　在询问中得知，在邓建将钥匙交给姚辉后，姚辉本人也与邓建一道离开了4S店。
　　而根据当时4S店里查看监控记录，姚辉是在第二天早上刚上班的时候把车开走的。
　　那时候店里的停车场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姚辉开车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
　　当时4S店在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也采取了“捂”的方式。
　　把涉及这件事情的两个人开除了，但却没有把这事情告诉给车主毕燕妮。
　　说到底，4S店是不想把这事儿给弄复杂了。
　　要是让毕燕妮知道自己的车被店里开出去溜达了几天，那还不得闹腾啊？
　　当然，这里面也有毕燕妮粗心的成分在里面，如果她细心一些，记得之前的行驶里程，再与她接车时的里程对比一下，肯定能看出端倪的。
　　可惜没有！
　　如果当时毕燕妮细心一点，再与4S店争执一番，然后报个警什么的。
　　警方再多心一些，查一下这辆车的轨迹，说不定，那杀人案就已经破了。
　　但现实没有那么多如果。
　　很多未破的命案，正是因为这种种巧合，不经意间就掩盖了嫌疑人的犯罪行为，再随着时间推移，证据进一步灭失……
　　当邓建回去后，方林一脸慎重。
　　“慕队，你觉得邓建所说的可信吗？”
　　慕远说道：“当然可信。就我刚才所问的那些，一个人想要在短时间里编出一个毫无破绽的故事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而邓建所说的一切，不仅合情合理，而且也与我们之前侦查到的情况相符。”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案子……基本上算是破了？”
　　“现在还说不准，我们必须得尽快找到姚辉。”慕远平静地说道。
　　话虽如此，但实际上慕远自己也非常清楚，就眼下的情况来说，就算这案子不是姚辉做的，也与他脱不了干系，至少他是知道具体情况的。
　　在刚才的询问中得知，邓建并不知道姚辉的具体情况，不过这难不倒慕远，直接请派出所这边安排了一个人去4S店查询相关数据，很快就知道了姚辉的身份证号码。
　　还没来得及做具体的调查，慕远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小慕，你那边忙得咋样了？”冯局长问道。
　　慕远道：“快了！”
　　“这次案件很复杂吗？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冯局觉得有些奇怪。
　　也幸好这话没让其他人听到，不然内心估计会很崩溃。
　　这是命案呢，而且还是积案。
　　才过了两天就说耽搁了这么久？你怕是当办案是过家家吧？
　　不过冯局这话倒是深得慕远之心，他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啊！这条线索中涉及的关系比较多，一条条地理清楚，费了不少时间。”
　　当然他没说耽搁的这大部分时间都是帮着当地警方破案了，冯局本就对慕远帮着乐雅市破案有些吃味了，再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他心情还不得更糟糕啊？
　　对于冯局，慕远觉得还是有知遇之恩的。
　　人，不能恩将仇报不是？
　　冯局那边却是沉默了几秒，问道：“小慕，那边的案子能否先放一下？或者你先脱手，让其他人先办一下？”
　　慕远先是一愣，这个情况以前可从未出现过。
　　如果是普通案件自己抽身离开倒是没什么，可这是命案呢！而且还是积压了七年的命案。
　　万一……
　　好吧，慕远忽然觉得自己想多了。
　　或者说是太高看了自己，小看了刑侦战线上的战友们。
　　就算没有自己，全国的命案侦破率也是非常高的，对于战友们的能力，自己应该报以信任。
　　更何况，这个案子最大的难点，其实在于抛尸时间无法精准确定，以至于难以从海量的卡口车辆数据中筛选出可疑车辆，让侦查工作陷入了困局。
　　而经过自己的分析研判，找出了可疑车辆，并且经过后续的侦察论证，已经锁定了侦查目标，现在只要找到姚辉，就基本上能弄清楚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了。
　　剩下的这部分工作，重点在于找到姚辉，同时要撬开姚辉的口。
　　这些事情，对于每一位干过几年的刑警来说，都是做过无数遍的，因此经验绝对丰富。
　　自己怀疑他们能否继续侦查下去，完全没有道理。
　　不过慕远并没有立刻答应，他清楚，如果自己现在把这案子丢下，最终案子破了，获取的侠义值必然大打折扣。
　　“冯局，那件事情……很急吗？”
　　冯局说道：“刚才与我联系了，说是后天一早就出发。”
　　“那我明天下午回……”
　　没等慕远说完，冯局便道：“保卫局那边还有一个测试，明天上午进行。所以你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能回来。”
　　慕远这下就很无奈了。
　　他自个儿倒是觉得这种测试对自己来说完全是浪费时间，但他也同样理解对方的这一做法。
　　这说明，这次保卫的人非常重要，需要以最谨慎的态度对待。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那行吧！我这就与乐雅市那边沟通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省厅那边……”
　　“省厅那边我去说就行了，我相信总队也是能理解这个事情的。”冯局信心十足地说道。
　　慕远当即就同意了。
　　与乐雅市那边沟通很顺利，慕远一个电话打到秦局长手机上，对方很是激动地接听了。
　　当听完慕远简单的讲完此行调查的经过后，秦局长更激动了。
　　如果说之前他只有三分把握相信这起命案与那辆起亚K4有关，那么现在信心陡然提升到了九成五。
　　“秦局长，这个案子接下来的侦察工作恐怕只能由你们来完成了，西华市局那边有一个紧急任务，我必须回去一趟。”慕远说道。
　　秦局长一听这话，想也没想便道：“这怎么行呢？你走了这案子……”
　　他话未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这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
　　啥时候自己的依赖心这么重了？
　　虽说慕远如果继续参与到这个案子的侦办过程中，他心里确实能更踏实，但对方都已经说了，西华市局有紧急任务呢。
　　说到底，慕远是西华市局的人，自己乐雅市这边能请对方过来协助办案，还是因为慕远在省厅协侦支队挂了名。
　　慕远适时说道：“秦局你不用担心，这案子方向肯定是没错的。你们接下来找到姚辉，这案子也就基本上算是破了。而且，我这次任务应该耽搁不了多久，到时候如果你们这边案子还没完全办结，我再过来帮帮忙也是没问题的。”
　　“那就太感谢慕支队你了。”秦局长迅速说道，“那你看我们这便是派人过来接替你呢？还是……”
　　“不用！我们一会儿直接乘飞机回来。刚才我们已经查了姚辉的基本信息，他现在应该不在林南省。等下我让方林将姚辉的相关信息发回来，你们也能直接开展侦查工作。”
　　“还是慕支队你想得周到！”秦局长甚是高兴，“我这就让人给你们定最近的机票，到时候你们直接去机场取登机牌就行了。”
　　慕远随口道了句谢谢，然后挂了电话。
　　与方林说了一下这件事情，慕远又去见了黄岭所孟所长。
　　双方相互道了感谢，孟所长也甚是遗憾地表示想挽留慕远并好好地招待一下对方却无法如愿。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秦局长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回程的机票已经订好，一个半小时之后的，慕远很满意，到西华市还不到晚上10点呢。
　　他还没来得及出发呢，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苏记者打过来的。
　　“瑾秋啊，有啥事吗？”
　　苏大记者语气怪怪地说道：“你昨晚都没回家，今晚又不打算回来啊？”


第764章 不能坏人名节不是？
　　慕远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愣神。
　　这啥情况？自己好像从这话中听出了一些——幽怨？
　　“我昨天出差来了，现在还在长山市呢。”慕远甚是平静地回应了一句。
　　苏瑾秋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又出差了？又有案子？”
　　“对！命案呢。”慕远说道，“是乐雅市的案子，七年多以前的。”
　　“哦！”苏瑾秋语气平和了许多，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忙完？”
　　“今天晚上就回来，一个多小时后的飞机。案子办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乐雅市警方自己办。”慕远说道，“如果你想要采访什么，我到时候可以帮你向乐雅市警方那边说说。”
　　苏瑾秋立刻欢快地说道：“采访的事情我们台里可以去联系，既然你一会儿就要回来，那我可就等你回来再吃晚饭了。”
　　说完，也不待慕远回应，苏瑾秋便挂断了电话。
　　“这大猪蹄子，又想框我做饭！”慕远摇了摇头，却没有任何的不满。
　　毕竟，当你出差在外，有个人给你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回来，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不是？
　　原本慕远还打算提前给对方说说自己回去后马上又得出差，可对方既然已经挂了电话，他也就懒得再拨过去了。
　　反正回去后就要见面，当面说就好了。
　　……
　　时间很快过去，两个多小时后，慕远二人已经站在了西华市的机场里。
　　刚从机场出口处走出来，慕远就听到一个灵动而又欢快的声音。
　　“慕远！这边！这边！”
　　慕远扭头一看，便看到苏瑾秋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一袭白长裙，看起来甚是养眼。
　　“你怎么来了？”慕远单肩挎着背包，快步走了过去。
　　方林讶然地看着这一幕，目光颇有些艳羡。
　　没办法，在所有男人眼里，苏瑾秋都妥妥的是女神级的存在。
　　方林再看看慕远……
　　嗯，平衡了。
　　这也是男神级存在嘛，不能拿男神探不当男神不是？
　　苏瑾秋仰头望了一眼慕远，笑语嫣然地说道：“我来接机呀！是不是有种非常荣幸的感觉？”
　　慕远耸耸肩，笑道：“荣幸没有，后背发凉的感觉倒是有。”
　　“切！说得好像我要对你图谋不轨一样！稀罕……”苏瑾秋撅了噘嘴。
　　慕远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慕支队，这是……你女朋友啊？”一旁的方林满脸笑容地问道。
　　慕远正要否认，不能坏人名节不是？
　　苏瑾秋却已经甚是欣然地点了点头，对方林满意极了。
　　她满脸笑容地说道：“是啊！慕远，这位是你的同事啊？”
　　慕远稍稍愣了一下，虽然他头很铁，虽然他情商低，但也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候否认苏瑾秋的话，那就真的将人得罪死了。
　　“是啊！这是乐雅市琼舟县局刑警大队方林，这次便是他与我一起出差去长山市的。”
　　苏瑾秋面带微笑，甚是“贤淑”地招呼道：“方哥你好！我叫苏瑾秋。是省电视台的。”
　　“你好！你好！”方林颇有几分腼腆地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先忙，我去找家宾馆住着，明天再回乐雅市。”
　　“这附近可没酒店，反正我车就停在旁边，送你一程呗？”苏瑾秋甚是热情地说道。
　　慕远也跟着说道：“对啊！反正都是顺路。”
　　“那……好吧！”
　　随后，三人一道朝着停车场走去。
　　“瑾秋，你是怎么知道我啥时候出机场的？”
　　“这还不简单？你都说了飞机大概的起飞时间，这个时间段长山市到西华的航班就这一趟，我直接按照这个时间到候机厅等着就行了。”
　　“这倒也是。”慕远笑了笑。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停车场。
　　方林看到苏瑾秋拉开了那辆mini小车的时候，看向慕远的眼神就更羡慕了。
　　哎！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一车将方林拉到最近的一处酒店，慕远和苏瑾秋便扬长而去了。
　　方林一个人站在马路牙子上望了许久，转身走进了酒店。
　　那背影，竟有几分落寞……
　　……
　　在这段时间里，慕远已经下过多次厨了，苏瑾秋也大致知道慕远能做什么菜。
　　所以在得知慕远今晚就要回来的时候，便专程去了一趟超市，先把食材给买回来了。
　　做菜对慕远来说也是轻车熟路了，不到半个小时，一桌丰盛的菜肴便端了上来。
　　苏瑾秋换上了居家装，与之前的女神范儿相比，眼下的她更多出了几分俏皮可爱。
　　慕远莫名地有点失落——入秋了，晚上有点凉。
　　饭桌上，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气氛甚是融洽和谐。
　　慕远抽空看了看账户上的侠义值。
　　自从上次完成对小毛的升级后，慕远一直没动过，现在这侠义值的数额再次突破了2000。
　　能有如此大的收获，与前段时间慕远疯狂刷案子有关。
　　不然你以为协侦支队那些案子是白破的？
　　要放在以前，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大了，足够慕远来二十多次十连抽了。
　　可一心想要将小毛再次升级的慕远，却还是有点失望。
　　还差几百点呢！
　　原本他还想着下周努努力，说不定就能凑够了。
　　谁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要出国。
　　慕远也不知道类似于这种保镖任务会不会收获侠义值，不过想来大概率是没有的。
　　不过慕远心里想得很清楚，这件事情，哪怕没有侠义值，自己也得走一趟。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反过来讲，对别人就不一定那么相信了。
　　所以，为了确保那位他不认识的专家的安全，慕远觉得还是亲自去一趟更好一些。
　　作为西华科大的毕业生，在学校里见过不少真正搞学问的专家，对于这类人，慕远是打心眼里敬佩的，所以他之前才会如此干脆地答应。
　　既然决定去做这件事情，慕远也就不会后悔。
　　大不了，晚一周升级小毛得了。
　　更何况，按照冯局长的说法，这次出去只是参加一场学术交流会，应该耽搁不了一周的。
　　……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慕远便到了局里。
　　明天就要出国，他想趁着今天多破几个案子。
　　在西华市搞远程导侦不现实，这个点把区县局刑警大队的联络员叫起来看现场也说不过去。但做协侦工作还是可以的。
　　逮着一个案子，一顿操作之后，也不用与办案单位联系，把自己的一些思路和见解发在平台上。
　　如果相应的办案部门凭借着这些信息就把案子破了，那自然很愉快，就算对方没能因此破案，不也还可以打电话给他嘛。
　　这一撸案子，慕远就忘却了时间。
　　忽然，他被手机铃声给惊醒，拿起一看，是冯局打来的。
　　电话刚一接通，里面便传来了冯局着急的声音。
　　“小慕，在干什么呢？到单位了吗？”
　　“我在办公室呢！”慕远悠悠说道。
　　“那快点过来！我们立刻出发。”
　　慕远应了一声，瞅了一眼自己正在梳理的案件，无奈摇了摇头，随手关掉页面，关闭电脑……
　　几分钟后，慕远到了楼下，冯局果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还是司机开车，冯局坐在后排。
　　见此，慕远自然不可能不知趣地跑到副驾驶坐着。
　　他拉开后排右侧车门，在冯局旁边坐下。
　　“小慕，做好准备没有呢？”冯局面带和煦的笑容。
　　慕远愣了愣神，问道：“准备什么？”
　　“保卫局那边的测试……哎！你说得也对，以你小子的能耐，确实不需要准备什么。”话未说完，冯局自个儿都笑了。
　　“我听说，你这次的任务主要是暗中保护，安全性相对较高。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冯局尚未说完，就被慕远给打断了：“冯局，我没担心什么呀。其实对我来说，是不是暗中保护不重要，对于结果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你小子倒是心大！国外可不比国内。”冯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而且，这次如果真有人出手，那铁定是亡命之徒，可不能等闲视之。”
　　慕远淡定地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倒不是慕远自傲，他也从没有自认为自己刀枪不入，或者说自己能躲避子弹，只不过以他和小毛联手的实力，能在他面前拥有开枪机会的人，应该是没有的。
　　至于炸弹？呵呵，当他的鼻子是摆设吗？
　　除非有人清楚慕远的能力，有针对性的制定一些袭击策略，否则还真拿他没辙。
　　可别人能清楚慕远的能力吗？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冯局见慕远这样子，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担心，但一想到慕远是进行暗中保护，这种担心又减轻了许多。
　　就这样，心情起起伏伏的，冯局带着慕远一起来到了保卫局的一处训练基地。
　　车从大门开进去，便看到了三个人站在正前方的大楼前候着了。
　　冯局和慕远一起下了车，司机则将车开往停车场。
　　“老冯！你可算来了。”站在中间的那人穿着一身战训迷彩服，朝着冯局的肩窝擂了一拳，“这位便是慕远同志吧？”
　　“我就是慕远！”慕远一脸平静地说道，“听说你们要对我进行测试？”


第765章 我信你个鬼啊！
　　那位迷彩服中年人还以为慕远是对测试有什么不满呢，一脸歉意地说道：“慕远同志，我们对你的实力自然是认可的。但眼下这个任务很重要，情况也比较特殊。按照预案，测试是必须进行的。”
　　慕远耸耸肩，道：“测试测试也行！先从什么开始呢？”
　　迷彩中年人瞅了一眼慕远，虽然个头比较高，但整体显得有些瘦削，不像是那种体格非常健壮的人。
　　“先测试格斗吧！”迷彩中年人想了想说道。
　　对于格斗，他对自己手下那帮人还是比较有信心的，里面还有三位在全国大比武中拿过奖的呢。
　　慕远稍稍往旁边挪了一步，问道：“谁跟我打呢？”
　　“呃……测试的地点可不是这里。老冯，你和慕远同志移步一下，我们去训练馆。”迷彩中年人说道。
　　“这是老杨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老杨没再说什么，招呼着慕远二人去了训练馆。
　　走进训练馆，慕远只瞅了一眼便羡慕上了。
　　各种健身器材、还有两个标准擂台。
　　此刻，这两个擂台上各有一对人正在你来我往地交手。
　　老杨拍了拍手掌，道：“好了！大伙儿都停下。”
　　训练馆里一共十来号人，此刻全都听了手，目光审视地看向老杨，然后落在了紧挨着老杨站着的慕远身上。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大致听说过这次的任务，同时也听说过老杨准备请一位外援。
　　这让这群精力过剩的汉子内心有了疙瘩。
　　领导这是怀疑他们的能力不行啊！竟然还请外援。
　　现在见老杨领着两位陌生人进来，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这年轻人便是老杨的外援。
　　嗯，谁让冯局长年龄稍微大了一些呢？像他们这类人，吃的就是青春饭。
　　老不以筋骨为能嘛，这道理是通用的。
　　可当他们盯了慕远几秒钟后，一个个眼中的芥蒂便消散了不少。
　　他们也有些明白领导为何一定要让慕远加入进来了——如果这个人就是慕远的话。
　　果然，老杨指着慕远道：“这位便是西华市局的慕远同志，现在需要测试一下他的格斗技巧。林子，你来试试。”
　　台上的一个一米七五上下的青年再次瞅了慕远一眼，嘴角微翘，语气钢直地说道：“好！”
　　刚才与他一起对练的另一个青年直接纵身跳了下来。
　　老杨看向慕远，道：“那边有专门的格斗装具……”
　　“不用了！”慕远悠悠然地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走到擂台下，抓着擂台边沿的绳索，身子一纵，便稳稳地落在了擂台上。
　　“你需要热身吗？！”林子眉头微皱，善意地提醒道。
　　慕远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毕竟……真遇到敌人的时候，对方不会给你热身的机会。”
　　这话很有道理，可在这个场合听起来，就有装逼的嫌疑了。
　　林子眉头一锁，带着几分冷意，问道：“怎么比？”
　　“随便吧！你用拳头也好，选择其他冷兵器也罢，我都没意见。”
　　林子眼角跳了跳……
　　台下的老杨有点方，瞄了旁边的冯局一眼，低声问道：“老冯，我听说你们这位慕远同志不是挺低调稳重的吗？怎么……这么傲啊？”
　　冯局嘴角扯了扯，无奈说道：“我说他这完全是实话实说，你相信吗？”
　　老杨悄悄翻了个白眼：我信你个鬼啊！
　　台上的林子却是忍不住了，他倒没有真如慕远所说的那样去取兵器，作为保卫局里格斗方面的王牌，他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看招！”林子脚下猛然向前一跨，整个人宛如绷满了的弓，瞬间弹向慕远。
　　与此同时，他双拳齐舞，直指慕远胸口。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看就是专业人士。
　　然而，慕远就像是吓傻了一般，整个人没有丝毫防备地继续站着。
　　眼看着拳头就要命中慕远的胸膛，这一刹那林子都有些后悔了，他想收回一些力道。
　　可他的想法还未付诸行动，慕远右手呈爪状探了出来。
　　快！
　　太快了！
　　林子虽然看到了慕远抓过来的手掌，但身体却来不及做出反应……
　　同时，他心底也有一股不服，我这冲过来的一圈，夹带着全身惯性的加成，其实你这软趴趴的一掌能够挡住的？
　　到时候骨折了，可不能怪我！
　　毕竟，这时候他想要收回力道都来不及了。
　　然而，眨眼之后，拳掌相击，响起一声闷响。
　　林子瞬间震撼了，他感觉自己这一拳不像是打在一个人的手掌心，倒像是一拳轰在了大象腿上，所有的力道完完全全给反震回来了。
　　他瞬间变得慎重起来，当即就要收回拳头，准备再攻。
　　可慕远哪里还会给他机会？那摊开的手掌微微一握，直接拎着对方的拳头往内一扯。
　　林子并不慌乱，重心下移，想要抵挡……
　　他原本还有些弯曲的手臂瞬间被拉直，巨大的力量瞬间摧垮了他的重心。
　　好吧，其实重心在不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林子整个人被慕远给拉飞了出去。
　　“啊……”周围微观的人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别说保卫局这里的同志不是很清楚慕远的格斗能力了，便是冯局，也认为二人之间至少会有一场精彩的交锋。
　　毕竟在何人是老杨点明上场的不是？要是太菜，那不是丢保卫局的脸嘛。
　　可现实却活生生地给他们上了一课。
　　林子被直接扔下了擂台！
　　好在慕远用的是巧劲，而林子在被扔出去后终于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一个翻身立在了地上。
　　伤倒是没伤着，可林子脸上却还是火辣辣地疼。
　　一回合！甚至都还不算一回合。
　　就自己打了一拳过去，被对方抓到了拳头，然后一摔。
　　结束了！
　　他内心有点憋屈，总觉得刚才的打斗根本没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再……”他边说边冲回擂台。
　　老杨一声喝道：“再个屁！还嫌不够丢人啊！”
　　其他也有旁观的人看明白了。
　　就慕远刚才表现出的反应速度和力量，林子就算再次上台，结局也好不到哪儿去。


第766章 这成绩，不真实啊！
　　林子脚下顿了顿，理智也逐渐占领大脑。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他不得不认可杨局的观点。
　　自己确实打不过对方。
　　这家伙的力量就像是一头怪兽，自己在力量方面已经算是比较拔尖的了，可被对方握住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婴儿一般。
　　难以想象，如果对方不是拖着自己摔出去，而是直接一拳打在自己身上，那会是怎样一种结果。
　　至于速度，林子的体会倒不是很深，虽然觉得很快，但快与慢这种东西，感觉不像是力量那么直观。
　　对于此，林子还是有些不甘。
　　自己一身的搏击技巧，面对这样一个铁憨憨，根本连发挥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打败了，这算咋回事啊？
　　这算是比搏击水平吗？明明就是比力量嘛。
　　可他总不能站上去说：“我们好好打，你别用这么大的力……”
　　这像话吗？
　　所以，他很从心地待在了擂台下，不再上去。
　　老杨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异，一方面因为自己的王牌搏击高手被对方轻易撂倒有点落面子，另一方面也因为慕远的能力强劲而感到高兴。
　　虽然现在这世界，武功再高、一枪撂倒，但很多场合下，身手敏捷还是具有很大意义的。
　　“慕远同志！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你这搏击水平，可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啊！”老杨感慨了一句。
　　慕远愣了愣，道：“这就结束了？”
　　“呃……当然！”
　　“哦！”
　　老杨等一干人感到一阵恶寒，你脸上那意犹未尽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这是摔上瘾了？
　　冯局生怕慕远再说出什么话来，连忙说道：“老杨，你看还需要测试什么内容？”
　　老杨眉毛挑了挑，道：“手枪射击！”
　　冯局嘴角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劝道：“我觉得……这个不用测了，我敢打包票，小慕同志的手枪射击技术是世界最顶级的。”
　　老杨耸耸肩，道：“没办法，我们有我们的规定。”
　　冯局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你爱测，那就测吧！
　　这个训练基地有专门的室内射击场。
　　杨局长领着一行人径直赶了过去，刚才那些在搏击训练室内训练的人也都好奇地跟了上来，杨局也没制止他们。
　　看来保卫局这边是早有准备，射击场内已经有两个工作人员候着了，在他们面前摆放着几只枪械。
　　54式、64式、77式、92式，各一支。
　　“你习惯用哪一种手枪？”杨局站在一旁笑着问道。
　　慕远很淡定地扫了一眼，道：“我对枪不挑，随便哪一支都行。”
　　说着，他随手拎起几支枪，在手上颠了颠。
　　“杨局，怎么测呢？”
　　“你的优势是精准射击，还是速射？”杨局问道。
　　慕远道：“我习惯快速地精准射击。”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一不小心又让这小子装了个逼！
　　不过没人将慕远这话当回事。
　　精准射击和快速射击本就是两个相悖的课题。
　　追求快，就不可能很准；而追求准，则不可能太快！
　　这里所说的快和准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衡量标准。
　　有些人所谓的既快又准，那并不表示他的快和准达到了自身的极致，而是相对于别人而言达到了快和准的评判标准。
　　眼前这群保卫局的人是什么？那都是从子弹堆里钻出来的。
　　他们不否认世上有比他们射击更准的，也不否认世上有比他们射击得更快的，但要说有比他们快速射击还要快，同时精准度却比他们做精准射击还要准，那就有些瞎扯淡了。
　　冯局适时说道：“小慕说的是实话！”
　　杨局略有些狐疑，道：“那就先试试吧！”
　　慕远拿起那把54式，道：“先就试这一把吧！多少子弹？”
　　“两个弹夹，二十一发子弹。中途需要装弹一次！”杨局淡定地说道，“中途需要走位，射移动靶！最终考核击毙目标数和全程所耗时间。”
　　一旁的冯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保卫局这边的训练科目难度这么高？
　　他听得清楚，杨局说的是击毙目标数，而不是上靶数。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你在射击的那一刻，还得考虑这一枪到底射哪儿才能一击毙命。
　　而中途走位、装弹等整套流程下来，这完全就是模拟实战环境嘛。
　　唯一的区别就是不用担心会有敌人反击。
　　当然，其实反击也是可以模拟出来的，但眼下没多少必要。
　　其实此刻不仅冯局感到惊讶，就连基地内的其他参训人员也感到惊讶。
　　虽然他们有模拟实战的科目，考核装弹、走位、射移动靶，但这样的科目只会考核毙敌数，而不会考核时间。
　　这是临时增加难度吗？
　　“没问题！”慕远云淡风轻的回应了一句，“场地选哪儿？”
　　“那边就是实战射击场地。”杨局朝旁边指了指。
　　慕远顺着看过去，那边是一块很宽敞的场地，地面上立着许多的挡板，这是用作走位的障碍物的。
　　不得不说，像这样的场地，西华市公安局那边是没有的。
　　当然，不是市局那边没钱建这样的场地，而是因为没这个必要。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将二十一发子弹和两个弹夹递到慕远手中，他先将其中的十四发放入弹夹，剩下的七发子弹连盒一起放进了兜里。
　　随后慕远站在了起始位置，等到杨局下达了“开始”口令后，慕远仿佛离弦之箭一般冲到了第一个挡板处……
　　与此同时，在下一个挡板位置处，一个贴着人像的靶子伸了出来。
　　“嘭！”
　　一声枪响，慕远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便已经冲向了下一处挡板。
　　“嘭……嘭……”
　　连续两枪，因为在慕远的视野中，出现了两个贴有人像的靶子。
　　就这样一路扫荡过去，慕远双脚如风，虽不能说有百米冲刺的速度，但也与一般长跑等同了。
　　而这个射击场的设计也很刁钻，出现靶子的地方千奇百怪，有时候你正往前面冲呢，说不定地面上就弹出了一个靶子出来。
　　慕远的表现却更夸张，只要有靶子出现，他的枪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而且一面靶子对应着一声枪响，没有多用一颗子弹。
　　中途换弹夹也同样没耽搁时间，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慕远的命中率。
　　杨局看着还在场地上急速运动的慕远，满脸笑容地说道：“老冯，看来你们这位慕远同志，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啊！”
　　“呵呵，他确实有自信的资本。”冯局回答得非常淡定。
　　杨局笑着问道：“那你觉得这个测试慕远同志能有多少命中率？”
　　“命中率？”冯局讶然，道，“其实命中率的问题我觉得完全不用考虑，没价值，我们应该猜猜击毙率能达到多少。”
　　杨局瞅了冯局一眼，苦笑道：“看来有自信的不仅仅是慕远同志啊！老冯你也同样信心十足。”
　　“那是！”冯局脖子一扬，有些傲娇。
　　场上，枪声终于有了短暂的停顿……
　　“这是在上子弹吧？”杨局猜测着，可他话才刚说完呢，枪声又响了起来。
　　“嘭……”
　　一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慕远已经站在了射击场地的尽头。
　　“杨局，你们这里怎么只有十五面靶子啊？”慕远的声音从一个挡板后传来。
　　场面瞬间有点尴尬……
　　场地打穿了，结果子弹还没打完，这事儿给闹得。
　　这也不能怪保卫局这训练场设计有问题，一个射击科目放置十五面靶纸已经算很夸张了。
　　毕竟这是手枪射击，不可能一枪一个敌人。
　　杨局之前给慕远二十一发子弹，也就考虑了这一点，认为慕远能用二十一发子弹打掉十个靶子就算不错了。
　　毕竟他要求的不是命中，而是击毙。
　　何为击毙？至少命中肩头、手臂、腹部什么的不会算数的，最佳的位置便是眉心，然后是心脏。
　　这是没想到慕远这么自信，一面靶子只用一颗子弹，也就造成了靶子打完了，子弹还没用光这一尴尬局面。
　　“你把剩下子弹退出来吧！”杨局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远应了一声，片刻之后便走了出来。
　　将枪放回原地，剩下的六颗子弹交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验靶！”杨局招呼了一声。
　　立刻有工作人员进了场内，开始注意查验靶纸。
　　“1号靶，击毙！命中眉心！”
　　“2号靶，击毙！命中眉心！”
　　“3号靶，击毙！命中眉心！”
　　……
　　杨局脑子顿时嗡嗡的……
　　这怕不是验靶的人合着伙儿来骗自己吧？
　　就刚才那种射击方式，还枪枪命中眉心？忽悠鬼呢！
　　其实不仅杨局怀疑，现场的其他人员也都有些怀疑，甚至包括冯局。
　　只不过冯局的怀疑没其他人那么强烈，算是……将信将疑吧！
　　他知道慕远的手枪射击技术很牛逼，但像现在这样牛逼，还是有些超出他的预估。
　　“15号靶，击毙！命中眉心！”
　　最后一个靶位验完，那汇总的人适时喊道：“成绩：击毙15人，耗时42秒！”
　　慕远表情有些淡然，甚至有点郁闷：这成绩，不真实啊！


第767章 有瑕疵！
　　杨局等人与慕远是同样的感觉。
　　这成绩，不真实。
　　只不过他们觉得不真实，是因为这成绩太爆炸，太非人类，完全无法接受。
　　而慕远觉得这成绩不真实，则是因为射击场上设立的靶位太少，就十五个，没能反映出自己的真实成绩来。
　　他觉得刚才报成绩的人说法有瑕疵，你怎么能说击毙十五个呢？你应该说目标全部击毙。
　　不是自己只能击毙十五个，而是现场只有十五个让自己击毙！
　　你自己不放置足够的靶位，这能怪自己吗？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慕远却也没有说出来。
　　他是个很淡然的人，自己有什么能力自个儿清楚就行了，没必要与别人争个长短。
　　这次要不是保卫局这边一定要测试，他才懒得过来浪费时间呢。
　　半晌之后，杨局咽了口唾沫，语气有些干瘪地问道：“慕远同志，你……你这枪法是咋练的？”
　　其他人也都面容怪异，看着慕远这张淡定而又年轻的脸，他们不由得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他们这十多年的枪是白练了吗？还是当时大家练枪是在滋水枪玩呢！
　　慕远平静地说道：“也没咋练！”
　　冯局语气怪怪地接了一句：“小慕之前说，他玩具枪玩得比较多。”
　　杨局嘴角扯了扯，看来找准问题的症结了，练枪，得用玩具枪练……
　　这不扯淡嘛！
　　他决定不再谈论这个问题，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
　　“继续测试吧！”慕远说道，“还有什么项目？”
　　杨局突然有些理解刚才冯局为何会有那样的建议了，因为他现在确实生出了不想继续测试的想法。
　　太打击人了！
　　感觉这不像是测试，而是专门让慕远到大伙儿面前来装逼的一般……
　　你说憋屈不？
　　可他同样也明白，这个测试不能半途而废。
　　不管是搏击、还是手枪射击，都只是一方面，一个合格的保镖，可不仅仅是能打、能射就算合格的。
　　“接下来，我们测试……眼力！”
　　“眼力？怎么测？”这一刻，慕远有点蒙。
　　杨局神秘一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慕远也没再多问，反正，对他来说，只要是确实能拿出来测试的东西，自己都不会怂。
　　实在不行，还可以凭借着小毛作弊不是？谁怕谁呢！
　　随后杨局快速带着慕远等人离开了射击场——伤心地啊，谁也不想久呆。
　　这次冯局和慕远被带到了一间会议室，其他人这次没再跟来。
　　或许他们知道这测试眼力是怎样一个项目，对此不感兴趣，所以就没跟上来。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三个人……
　　“慕远同志，这三人中有一个是你要找的目标，请你把他找出来！”杨局开口便道。
　　慕远没有开口，看向了会议桌对面的三人。
　　跟随着一起过来的冯局脑子有点乱。
　　“老杨，后面呢？”
　　“什么后面？”杨局笑问道。
　　“你不是说要找的目标吗？总不会就这样一句话就让找人吧？总得给点提示不是？”
　　“你还真说对了，没有提示，就这一句话！”杨局一脸认真地说道。
　　“开玩笑吧？你这与猜有什么区别？”
　　“这样设计，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杨局说道，“其实你想想，你们某些经验丰富的巡逻警察，为何走在大街上，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普通人，谁是有案在身之人？这火眼金睛是怎么练出来的？”
　　“这能一样……”冯局正要反驳，忽然心头升起一股明悟。
　　好像，这道理还真是相通的。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慕远没有开口，目光不时地在三人脸上移动。
　　仅仅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慕远忽然手臂一抬，指向左侧那人，脸上现出一缕神秘的微笑，道：“他……不可能！”
　　这话说完，手指又指向了左边那人，道：“就你了！你就是我要找的目标。”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杨局，道：“怎样？我的选择是否正确？”
　　杨局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慕远道：“很简单，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通过仔细观察一个人的眼神，能够大致判断出这个人的心理活动情况。既然你让我找‘目标’，那这个目标肯定提前得到了你的吩咐，所以他难免会有不同的反应。不得不说，杨局你选择的这三人心理素质非常过硬，我刚才看了许久也没看出端倪来，所以后面我耍了点小聪明。”
　　说着，慕远顿了顿，继续又道：“我做出假装找到目标的样子，伸手一指，这下他就露出了马脚，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神色。嗯……差不多就这样子了。其实这里面还涉及心理学方面的知识，讲起来太枯燥，就不多说了。”
　　杨局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道：“慕远同志，恭喜你！答对了。”
　　“那这个测试算是通过了？”
　　“当然！”
　　“那下一个测试是什么？”
　　“追踪！不过这个是真不用测了，你以前的办案过程我专门研究过一些，你在追踪方面的技巧绝对过关了。”
　　慕远嘴唇翕动了两下，本想说要不还是测一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那还有没有其他测试？”
　　“还有……化妆技术！”杨局道，“你这次的任务初步定为暗中保护，所以必要的化妆技术还是需要的。当然，这个也不算测试，如果你不会，我们也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化妆技术，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学会。”
　　慕远道：“学倒是不用了，我在这方面还有点心得。”
　　说完，慕远瞧了瞧左右，问道：“有没有化妆包？我现场表演一下。”
　　“行！我这就让人带过来。”杨局这下好奇心又起来了。
　　他还真没想到慕远连化妆术都会，这可是一项冷僻技术啊！至少在要求警察掌握的各项技术中，肯定不包括化妆术。
　　很快，一个化妆包送了过来，里面包含了全套的化妆用品，连镜子都有。
　　慕远也不挑剔，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持镜，一手不断地变换着各种化妆道具。
　　眼线笔、眉笔、气垫……
　　杨局等人没有一直盯着慕远，毕竟他们现在是检验化妆术的效果，如果一直盯着对方化妆的过程，无疑对被检验人员来说是不公平的。
　　他们需要的是那种化妆后的陌生感！
　　一直看着，还陌生个屁啊！
　　时间缓缓流逝，会议室里能听到慕远擦脸的声音。
　　几分钟后，慕远忽然放下了工具，起身回头道：“好了！”
　　杨局等人定睛看去，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慕远？
　　要不是对方一直坐在那里，会议室里也没有外人进来，他们说不定真会怀疑这是不是换了个人。
　　原本的慕远，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和大学生所特有的那种书生意气，而整个脸型气质看来偏向文质彬彬。
　　可现在，化妆后的他给人的感觉非常粗犷，仔细盯着看更有一种凶恶感。
　　这仅仅是气质层面上的改变，杨局还发现，化妆后的慕远似乎……胖了！


第768章 后悔了
　　化妆能改变一个人的胖瘦？这简直神奇！
　　其实他们也清楚，这种改变并不是本质上的改变，而是一种感官上的变化。
　　可就算如此，这也足以证明慕远化妆技术的强悍了。
　　毕竟，他整个化妆过程，只花了几分钟。
　　几分钟就起到了改头换面的效果，要是给他一两个小时，那又将是怎样一个画面？
　　说不定直接把自己画成大美女呢。
　　杨局深深地点了点头，道：“慕远同志，你这手本事，是真厉害！”
　　“还行！”慕远随口应了一句。
　　难道他能说自己能在瞬间变成女的？各方面都能以假乱真的那种？
　　“好了，就测试这些吧！慕远同志你在各方面的能力远超我们的想象，我相信，这个任务，我们一定能圆满完成的。”杨局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远愣了愣，问道：“这就结束了？”
　　“当然！虽然测试的项目不多，但都是非常关键的。”杨局解释道，“至于其他一些小的项目，我相信以慕远同志你的水平，也一定能驾轻就熟的。”
　　慕远无所谓地道：“好吧！那……既然没其他事了，我就回去办案了。”
　　“呃……”杨局有点懵，道，“办案也不急于这一时嘛。明天就出发了，我们将队员确定下来，大家相互熟悉一下……”
　　慕远摇了摇头，道：“我就不用了吧！说实话，我很难与别人协调到一个节奏上。反正我到时候是暗中保护，你们做好你们的，我确保目标安全就行了。”
　　冯局连忙说道：“小慕，相互熟悉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如果连自己这边的同志都不熟悉，到时候怎么一起齐心协力保护目标呢？”
　　慕远看了一眼冯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冯局一眼给瞪了回来。
　　他缩了缩脖子，这事儿，只有认怂。
　　……
　　保卫局这边执行这次保卫任务的人员尚未完全敲定下来。
　　之前他们确定的是两位保卫人员，包括慕远在内，一明一暗。
　　可现在却有了变化。
　　变化的原因杨局长没说，但却将执行任务的人员增加到了四名，其中两位在明，两位在暗。
　　这绝对是一次超规格的保卫任务。
　　并不是说需要保卫的目标身份变得重要了，而是情况变得更严峻了。
　　这一刻，杨局反而变得纠结了。
　　在对慕远进行测试之前，他觉得这小伙子非常适合暗中保护。
　　可在测试之后，他犹豫了。
　　如此实力的慕远，贴身保护不香吗？
　　有慕远这样的保镖呆在身边，安全等级无疑能提升几个级别。
　　可暗中保护的重要性同样不容小觑。
　　可惜慕远这样的人才只有一位，杨局只能扼腕叹息。
　　最后，杨局还是决定由慕远执行暗中保护任务，但却要求尽可能地贴近保护。
　　不得不说，这个要求很高，但慕远还是应承下来了。
　　另一位暗中保护的同志负责稍外围一些的安全，或者说是策应慕远……
　　商量好这些之后，慕远与保卫局这边确定的三位同志相互熟悉了一下。
　　然后……原本为了相互熟悉了解的接触，变成了培训会。
　　……
　　慕远终究没在保卫局这边呆一整天。
　　上午结束，慕远中午便回了局里。
　　在食堂里应付式地吃了顿午饭，慕远又开始忙活起自己的案子。
　　案子，该刷还是得刷！
　　不然侠义值哪儿来？没有侠义值，怎么十连抽？怎么升级小毛？
　　同时，慕远抽空问了一下乐雅市那边，了解了一下对方调查抓捕姚辉的情况。
　　经过乐雅市这边缜密工作，他们了解到姚辉去了羊城那边，同时掌握了大致的位置信息。
　　在上午的时候，一个由五人组成的抓捕小组，在刑警大队长的带领下出发了。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羊城，正在抓紧开展工作，争取在今天之内锁定目标的行踪，晚上的时候便动手抓捕。
　　听到这些后，慕远更放心了一些。
　　至少不用担心姚辉凭空消失了。
　　既然警方已经初步摸清楚了他的位置，落网是早晚的事情。
　　毕竟，这里面涉及的是命案，而不是其他小案子。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慕远接到了乐雅市那边的电话。
　　人到手了！
　　对方或许完全没想到会有警察找到自己，所以完全没有任何的反侦察措施，这要是还抓不住，那就真奇了怪了。
　　经过连夜突击审讯，警方拿到了最为关键的资料：嫌疑人的供述。
　　慕远之前的猜测没错，姚辉确实是案件的参与者，而且他亲自交代了自己作案抛尸的过程……
　　作案动机也很简单，被杀死的那人，是他的情敌。
　　更详细的地方慕远没去了解，乐雅市警方自然会调查清楚。
　　杀人案，虽不是凶手交代了就能完全定性，但只要其中没有作假，被撬开口的嫌疑人，自然会交代出一些佐证信息。
　　有了这些，案件也就算彻底办结了。
　　慕远结束通话后，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去厨房煮面。
　　早餐虽算不得丰盛，但绝对美味，这从苏瑾秋那满溢着幸福的笑脸上便可判断出来。
　　“慕远，晚上准备做点什么？我下午下班后先去附近的超市买菜。”苏瑾秋大大地喝了一口汤，满是期待地问道。
　　慕远无奈地说道：“今晚恐怕不行，我一会儿得出差。”
　　“出差？又去哪儿？你不是说上次那案子由乐雅市办吗？”苏瑾秋有点小幽怨，不知道是因为慕远出差，还是因为晚上吃不了美食，亦或者二者皆有。
　　慕远道：“这次不是案子！”
　　“不是案子？那是学习？还是考察？”苏瑾秋问道。
　　“都不是！”
　　苏瑾秋有些茫然，警察出差，除了办案、学习、考察，还能是其他的吗？
　　看着苏瑾秋这表情，慕远无奈地耸耸肩，道：“这次是出国。”
　　“出国？”苏瑾秋杏目一瞪，都快要哭了，道，“你是去维和？”
　　“呃……那倒不是？”慕远忙道，“你知道我是出国就行了，具体的任务是保密的，我也不方便说。反正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估计这周末就能回来。”
　　其实正常情况下，这种安保任务并不是保密的。
　　可谁让慕远执行的暗中保护任务呢？要是这事情传出去，他这保护还算是暗中保护吗？
　　所以，保密是必须的！
　　“好吧！那……你可得注意安全。”
　　慕远咧嘴一笑，道：“我有什么不安全的？”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等会儿就走！机票已经买好了。”
　　“那……我能送送你吗？”
　　“呃……没必要吧？你不是要上班吗？”慕远很耿直地说了一句。
　　苏瑾秋白了他一眼，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可是你女朋友！你出差我送送你还不行啊？”
　　“那……不是假的嘛！”慕远弱弱地说了一句。
　　“假的那也得演真了才行啊！不然万一让阿姨看出来了咋办？”苏瑾秋狡黠一笑。
　　“好吧！”慕远瞅了瞅她，觉得她翻白眼时的表情倒是蛮风情万种的。
　　苏瑾秋见慕远答应，先是欣喜了一番，忽又担心地问道：“这……不会让你违反纪律吧？”
　　“那倒不会，就我一个人呢。”
　　苏瑾秋没再多问什么，起身收起桌子上的碗筷，拿去厨房洗涮去了。
　　慕远去卧室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看了看插在背包侧面的保温杯，有点小郁闷。
　　昨天刷案子刷嗨了，回来得太晚，忘记给自己准备零食了。
　　这种事情，也不方便当着苏瑾秋做，慕远只好放弃了将保温杯装满的想法。
　　不过泡上一“大”杯枸杞红枣茶，倒是可以的，上飞机的时候倒掉一点点应付一下，剩下的也够自己喝了。
　　……
　　飞机上，慕远表情不太自然，有些僵硬。
　　刚才进机场的那一瞬间，苏大记者居然主动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说实话，他后悔了，那一刻咋就忘了来一次十连抽呢？铁定能抽到好东西！
　　不过苏大记者面皮薄，抱了一下后就像小兔子一般跑开了，头也不回！
　　这算什么事啊？原本还想让她继续帮着自己在老爸老妈面前撒个谎什么的呢，结果……人跑了。
　　“看来只能下飞机后再叮嘱她了。”
　　慕远这样想着，双掌抚在鼻翼上，深吸了一口气。
　　“迪奥的香水！应该是最新款的吧？宗师级气味鉴别技术附带的气味数据库居然找不到这香气，差评！”
　　心底嘀咕了一番，慕远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事情上。
　　这趟航班是飞往意呆利的，目的地正是举办这次学术报告会的城市：西西里。
　　慕远与其他人是分散开的，而且是提前出发。
　　这也是经过保卫局那边深思熟虑所作出的决定。
　　首先，那些亡命之徒就算要动手，也不会将时机选择在飞机上。
　　这样成功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但得手后也没地方跑啊？虽说他们自认为自己是亡命之徒，但与恐怖分子还是有着质的区别的。
　　他们是求财！求财的人，一般不会去求那种必死的财。


第769章 就是这么惊悚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那些人真铁了心要对周院士下手，铁定会先将周院士身边的人调查清楚，特别是那些负责周院士安全的保镖。
　　明处的倒是很容易调查清楚，直接去会议主办单位去了解一下就行了。
　　不管这种了解是用的哪种方式，但肯定能弄清楚参会人员的情况的。
　　毕竟，任何一位专家学者赶来参会，都会做一个人员申报的，包括随行人员。
　　可暗处的还有没有保卫人员呢？这谁也说不准。
　　所以他们有很大可能会想办法弄到同一航班的人员进行调查，分析哪些可能是与周院士一伙的。
　　现在慕远与对方分开，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这种怀疑。
　　当然，就慕远而言，分不分开真不重要。
　　自己是暗中保护呢。
　　他相信，只要自己想要藏匿起来，别说是那些想要动手的亡命之徒找不到自己，就连保卫局执行任务的那几位同志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对！就是这么惊悚，就是这么霸气。
　　不过既然保卫局是这么决定的，他也懒得反对。
　　坐在飞机上，慕远百无聊赖。
　　与以前乘飞机不同，以前多是一两个小时，最多也就三四个小时。
　　可这次却是十多个小时！
　　这么长时间，一直坐在飞机上，不无聊才怪。
　　人嘛，一旦无聊，总会忍不住找点乐子来做。
　　比如现在，慕远就放出了小毛，一会儿让它化作第二形态的猫头鹰在云层中穿梭，与客机比翼齐飞。一会儿又让它化作第三形态的小鲫鱼，遨游在海底。
　　emmmm……这绝对是玩得最嗨的小鲫鱼了，毕竟，从来没有哪条鲫鱼在海里遨游的——游过的都死了。
　　很显然，小毛不惧海水。
　　毕竟是升级过多次的宠物，抵抗力确实强悍。
　　唯一比较头疼的，便是鲫鱼的速度比较慢，完全无法与在空中飞的猫头鹰相比。
　　所以，往往游不到多久，就需要重新化作第二形态，这样才能跟上飞机的速度。
　　“哎，怎么就没个劫机什么的呢？电影里不经常这样演吗？”
　　在这半空中，连刷案子都办不到，确实无聊！
　　至于抽卡，先不说抽卡也耗不了多少时间，仅仅是旁边坐着的这人，慕远就没有抽卡的欲望。
　　……
　　时间终于还是在焦灼的等待中过去了，飞机降在了西西里机场。
　　倒时差这种事情是正常的，但对慕远这个不正常的人来说，时差是什么东西？
　　没有一瓶精力药剂解决不了的问题，实在不行，那就两瓶。
　　慕远下飞机后，依靠自己那不是特别流利的英语口语，倒也顺利地从机场走了出来。
　　此刻，时间才刚刚中午1点。
　　不过这是当地时间，而不是国内的时间。
　　慕远腹中尚无饥饿之感，因为他刚才在飞机上，实在没忍住，喝了一瓶超级能量药剂，现在自我感觉非常不错。
　　暂时不用去找吃的，慕远望了一圈周围陌生的街道，然后……拿起了手机。
　　他准备先给苏大记者打个电话，交代一下帮自己圆场的事情。
　　刚打开手机，却看到上面有一条短信。
　　“慕远，你到了吗？”
　　这是苏瑾秋发过来的。
　　内容很简单，意思也很明白，慕远嘴角却泛起了一股笑容。
　　他找出苏瑾秋的电话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嘟嘟响了两声，然后……一直响，可就是没人接。
　　慕远眉头一皱，啥情况？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吧？
　　当下慕远又拨了过去。
　　还是没接……
　　再拨……呃，这次接了。
　　“瑾秋啊，你怎么不接电话呢？”慕远认真地问道，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意味。
　　对面沉默了两秒，忽然扑哧一笑，道：“这是国际长途耶！还想着给你节约电话费，结果你却一直打。哎！”
　　慕远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不接电话，真是这个原因？
　　“电话费才多少钱啊？”慕远随后说道，“你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这么说来，你是在关心我呐？”苏瑾秋欢快地问道。
　　慕远嘴唇翕动了两下，道：“呃……嗯！”
　　他倒是想说什么，最终却是憋回去了，否则说不定能将苏瑾秋气出内伤。
　　“嘻嘻……你那边还是中午吧？我刚才专门查了时差。”苏瑾秋岔开了话题。
　　慕远道：“嗯！对了，我出差这段时间，老妈那边你可得帮着圆一下。有时候我不一定方便接电话，她若打不通我的，铁定给你打。”
　　“那我怎么说？”
　　“你就说我在忙案子好了。”
　　苏瑾秋没有拒绝……
　　二人又闲聊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顺手将手机放进裤兜里，慕远抬头看了一下眼前这座陌生的城市，然后拦下一辆出租车，将一个写了地名的纸条递了上去。
　　十多分钟后，车在一处充满古典气息的石质大门外停下。
　　慕远不懂意大利语，自然也不知道门上的名字。
　　不过那大门却是蛮熟悉的，在走之前，杨局长曾将这地方的照片给他们看过，这就是目的地了。
　　那石质大门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很具有代表性。
　　园内所有建筑的风格都具有西方古典气息，不过并没有太高的楼房，倒也很惬意。
　　慕远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就近找了家餐厅，很是悠闲地坐在了椅子上。
　　交流的过程用的是英语，虽然拗口，但慕远终究还是让对方听明白了自己的意图。
　　其实那服务员之所以理解如此艰难，不仅仅是因为语言上的陌生感，更重要的是慕远点的餐……太多了，使得原本就有生疏感的交流变得雪上加霜。
　　这是西餐厅！
　　你见过一个人在西餐厅点了十份牛排的吗？慕远应该是第一个……
　　除了牛排，慕远还点了其他一些食物，估摸着差不多够了。
　　一边用餐，慕远一边操纵着小毛进入了那片“庄园”。
　　既然是搞保卫工作，提前踩点是必然的，不熟悉环境，根本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的保护。
　　有小毛趟地图，相信任何一丝细节都逃不过它的感知。


第770章 不会这么不靠谱吧？
　　慕远吃完餐点，在服务员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他走出了店。
　　肚子饱了，现场环境也摸得差不多了。
　　至于到时候到底是在哪一个会场做报告，那不重要，因为慕远已经将里面每一个会场都摸清楚了。
　　这附近没啥制高点，除非有人能坐在直升机上狙击，否则几乎可以将远距离狙杀这一点给排除了。
　　真当随便拎个人出来，狙击技术都与自己一样？这不操蛋嘛，当自己的系统是摆设啊？
　　至于说远距离的攻击，倒也还是有可能的，比如扛个火箭筒同样可以搞事。
　　但这个可能性同样微乎其微，当地的治安力量又不是摆设，火箭筒这种家伙不是说弄就能弄进来的。
　　再说了，火箭筒的性价比不高啊！
　　那一火箭弹轰下去，能不能命中周院士先且不说，其他专家学者先得死一大堆。
　　这到底是为了灭掉周院士呢？还是想搞事情？
　　如果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纯粹是为了搞事情，那没的说，火箭弹是首选。但现实明显不是这样的，根据杨局长等人得到的线索，这群人的目标就是周院士。
　　排除了最不好掌控的远距离攻击手段，慕远放松了不少。
　　近距离的，说实话，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他都不怂。
　　常规攻击，比如用枪、匕首啥的，慕远觉得没人能靠近周院士，更不用说拔枪、掏匕首啥的了。
　　还有用毒一类的阴损手段，慕远也同样不怵。
　　反正自己打算挨着周院士站着，有毒的入口之物，肯定瞒不过自己的鼻子。
　　从西餐店里的出来，慕远瞅了瞅时间，对方差不多也快要到了。
　　周院士等人并不是从西华市出发的，而是直接坐的帝都到这边的飞机。
　　慕远没有前往机场，只是让小毛暗戳戳地在机场附近潜伏着。
　　机场里的每一个比较可疑的人和位置，慕远都让小毛看了一遍，以确保对方不会在周院士一下飞机就动手——尽管那些人在机场动手的可能性同样不高。
　　慕远这边刚瞅完，在小毛的视野中，就看到了一架飞机缓缓降落下来。
　　飞机里的人挤得是满满当当的，周院士和自己的一位学生以及两个安保人员坐的是商务舱，而另一位同样暗中保护的人坐的则是经济舱。
　　不是保卫局给不起钱，而是任务有区别嘛。
　　很快，周院士就在机场里走了出来，他学生提着行李，另外两位安保人员看似随意、实则谨慎地跟在他身边。
　　类似于这样的学术研讨会，主办方可不会负责接送与会人员，都是自个儿打车过去的。
　　周院士等人也不例外，四个人拦了辆出租车，便直奔目的地。
　　小毛在空中一路陪伴，也跟着回到了那处“庄园”。
　　大门口的接待人员甚是热情周到地给周院士等人办理了报到手续，然后有专人引导，进了“庄园”。
　　这自然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奢侈私人庄园，而是一所名为维尼亚的科学院。
　　此时科学院内一派热闹景象，与以往的安静截然不同。
　　这些人，来自于世界各地，要么是某某大学的专家教授、要么就是某研究所的顶梁柱，亦或者是某公司的科研大拿。
　　周院士等人走在人流中，显得并不起眼。
　　周院士的学生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名叫丁宽，也是一位教授级人物，不过不管是资历还是水平，都比周院士差了老大一截。
　　眼下参加这次学术报告会，他是周院士的助手，同时也是抱着学习的心态过来的。
　　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视，他穿了一身西装，显得格外精神。
　　不过此刻明显能看出他有点紧张。
　　走了几步，他忽然轻轻戳了戳旁边的一位青年。
　　这负责周院士安全的一位安保人员，名叫柳东，现在的身份是周院士的生活助理。
　　“小柳，你们不是说有四个人吗？怎么……就只见到了三个？”
　　柳东神色如常，他明白丁教授的所说的三个人是谁。
　　除了他和同样跟随在旁边的白俊铭之外，便是暗中保护的刘家义。
　　倒不是说这位丁教授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刘家义的身份，而是因为在上飞机前，柳东自己悄悄向周院士做了介绍。
　　毕竟，被保护者与保镖之间还是得相互知晓的，不管是摆在明面上的，还是暗中保护之人，相互之间得建立起一种信任不是？
　　可现在丁教授的这番话却是把柳东给问住了。
　　他也想知道慕远到底在哪儿啊？可左右瞅了半天，根本就没看到对方的影子，甚至连稍稍长得比较像的都没有。
　　这家伙不会这么不靠谱，跑不见了吧？
　　可这样的担忧他还不能说出来，一副非常淡定的样子说道：“丁教授别担心，我们小组的第四人，是一位经验丰富、能力过硬的好手，最重要的是他的伪装能力极强，就算他一直跟在我们身边，我们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照这样说，小柳你也没见过你这位同事？”柳东有些不淡定了，这难道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一支队伍？
　　柳东立刻摇头，道：“见过！昨天才见过面呢。”
　　“那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柳东瞅了丁教授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我没法解释，可他就有这样的能力。”
　　正在这时，柳东的手机响了一下。
　　这时卫星手机，为了这次任务专门配发的。
　　他拿起一看，上面有一条新发来的短信。
　　“周围已经摸排完毕，无有效制高点！无爆炸物品安放！”
　　没有抬头、没有署名，但柳东知道，这是慕远发过来的。
　　因为只有慕远先一步出发。
　　可就算如此，柳东对慕远的效率还是感到惊叹！
　　这才先到多久啊？就掌握了这么多情况！
　　无有效制高点这个好说，用眼睛看就能大致看出来，但无爆炸物品安放，这个就属于高难度任务了。
　　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还没拿到此次报告会的详细议程安排呢，慕远敢说无爆炸物品安放，那就只有可能是对整个科学院进行了排查。
　　这地方面积有多大先且不说，仅仅是大大小小的建筑物，就有上百栋……
　　他实在想不出慕远到底是怎么排查的。
　　好在这不重要，自己知道结果就行了。
　　他迅速收起手机，再次看了丁教授一眼，道：“丁教授，你们按照正常流程参加报告会就行了，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好吧！”丁教授应了一声，目光瞅了瞅左右，周围的人，就没一个像是保镖的……
　　可他也知道，这事儿自己操心了没用，就算真有人袭击，他也只能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
　　这个科学院有自己的接待酒店，硬件环境虽然比不上主城区中那些五星级酒店，但胜在环境清幽、来往方便。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住宿的地方。
　　周院士一行人分到了一个套房，共三间卧室，还有一个小客厅。
　　卧室如何分配没有悬念，当然是一人一间。
　　至于多出一个人，嗯，没有多的，因为柳东和白俊铭有一个人需要轮流睡客厅，这也是基于安全考虑的结果。
　　丁教授倒是很善意地问了一下刘家义和另一个他所不知道的“隐形人”住哪儿，柳东给出了他的解释：“放心吧！我们这样的人出来执行任务，如果连住的地方自己都没法解决，那肯定是不合格的。”
　　于是丁教授也没再多问。
　　大活儿都安顿下来，周院士便招呼上丁教授，准备去拜访几位友人。
　　成就达到周院士这种层次，友人肯定不限于黑眼睛黄皮肤的国人，还有更多的国际友人。
　　每一个学科，其实全世界能站在顶端的就那么一小撮人，如果一个国家的科研人员目光只能看到本国的这些人，其成就终归是有限的。
　　在全世界的范围内，这些顶尖的科研大拿，虽然相互竞争占据了主旋律，但相互协作却也不容否定。
　　某些科研课题，像周院士这样的存在，在国内已经找不到可以一起讨论的对象了，想要找到下一步的灵感，参加这类学术报告会就很有必要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知道此行有人要对自己不利，却还是冒着风险出来了。
　　这世上确实有那么一群人，为了他们的研究、为了他们的追求，可以放弃所有。
　　“周老，我们……”柳东犹豫了一下，准备说些什么。
　　周院士连忙说道：“小柳，你们也休息一下吧，就不用跟着了。我现在要去拜访的都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
　　“我们见面讨论的都是各自研究的前沿领域，有的人更是有着这样那样的怪癖，要是有外人在场，他们很难畅所欲言。”
　　还有一点周院士没说，这种拜访，如果他还带着两个保镖，岂不是显得不够尊重？
　　柳东皱着眉头，稍作犹豫，道：“我们不进房间，在外面等着好了。周老，请你理解我们的难处……”
　　“行！那就走吧！”周院士也没为难他们。


第771章 稳妥不？
　　周院士带着丁教授走在前面，谈论着一些柳东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词汇、语句。
　　根本身后的柳东二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们要是一直都谈这些，还防着我们干嘛？当我们是木头人不好吗？
　　不过柳东也知道，不是周院士要防着他们，而是他们要见的某些科研大佬有“怪癖”。
　　对此，柳东也只有认了。
　　反正这个“酒店”也就那么几栋建筑，目前安保力量也比较集中，不至于出现脱离掌控的情况。
　　刚走出他们住的这栋酒店，柳东手中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柳先生，我是连叔。”
　　“连叔？”柳东有些懵，自己这次行动虽不如慕远那般保密，但也不是谁都能知道自己这次所配卫星电话的号码的，怎么还有个叔叔给自己打电话过来了？
　　对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地笑了笑，道：“我姓连，名叔。”
　　“呃……连先生，你好！”
　　“上面交代的东西，我这边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取一下？”
　　柳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准备的东西，恐怕就是枪支了。
　　他们可是安保人员，在国内不带枪没啥问题，毕竟国内枪支比较罕见的。
　　可现在到了这里，一个不禁枪的国家，难道让他们赤手空拳与那些亡命之徒拼命？
　　对此，上面也做了安排，等他们到了地方之后，自然有人把东西给他们准备好。
　　柳东犹豫了一下，问道：“能送过来吗？”
　　“没问题！”
　　“谢谢！麻烦送到维尼亚科学院大门口，到了之后再联系我，我到门口取。”
　　“四套全都交给你吗？”
　　“呃……对！”
　　沟通完之后，柳东将电话放好，瞅了白俊铭一眼，不经意地道：“一会儿你去门口取下东西。”
　　刚刚的通话白俊铭也大致听到了，当即点了点头。
　　没走几步，周院士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小柳，你们先在楼下等会儿吧！我们一会儿就下来。”
　　“没事！周老。我们在门口等着。”
　　“哎！你们还是太谨慎了。”周院士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他也理解柳东二人的任务，所以也没反对。
　　很快，周院士二人到了一处房间，敲门不久，门就被打开了，里面开门的是一个大胡子白人。
　　双方热情地打了招呼后，周院士便被迎了进去。
　　没有悬念，那大胡子丝毫没有邀请柳东二人进去的意思，他们只好在外面等着。
　　……
　　西西里主城区，一间高端咖啡厅的角落里。
　　两个中年人正在慢慢地品尝着杯中的咖啡。
　　他们点的是这家咖啡厅最顶级的猫屎咖啡，至于正不正宗，专业的人肯定能喝出来，但恐怕不包括眼前这两人。
　　“豪斯特，我们查到的情况都在这里。目标有三个保镖，实力不弱！除非能调虎离山，把这些保镖引开，否则很难活捉目标。”其中一位黑人说道。
　　对面的白人轻嘬了一口咖啡，道：“乔尔，我相信你们一定有办法的！”
　　“办法……当然有，不过之前的价格……”
　　“价格好说！”豪斯特轻描淡写地说道。
　　乔尔比了八的手势：“这个数！”
　　“没问题。”对方应答得非常干脆。
　　乔尔犹豫了一下，又道：“如果形势有变，我们还是可以击毙吧？酬劳按之前的算？”
　　“当然！不过最好是能抓活的。”豪斯特淡定地说道。
　　乔尔道：“行！……不过你们的收付款项还没到齐，我们这边……”
　　“放心，钱很快就会到账。”
　　“那就好！”
　　“我可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豪斯特说完，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乔尔在店里喝完咖啡，也就悠闲地离开了。
　　没走多远，便进了一家酒店，然后径直去了一间套房。
　　房间里已经有八个人等着了，七男一女，除了有两个面容看起来很凶悍之外，其余之人与普通人没多大区别。
　　“老三，刚才钱已经到账，看来你与对方聊得很顺利。”一个身材健壮、面容憨厚的中年白人男子开口说道。
　　那叫乔尔的黑人嘿嘿一笑，道：“顺利！非常顺利！这次……我们可真是遇到了一个大买卖。”
　　“这算什么大买卖？两百万美刀而已，以前又不是没接过这样的任务。”一个面容凶恶的大汉说道。
　　乔尔嗤笑一声，道：“两百万当然不算什么，可现在价格涨到了八百万美刀，这……还不算大买卖？”
　　“对方会同意给这么多钱？”这下，那憨厚白人都觉得不相信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又问道：“难道……任务变了？”
　　乔尔点了点头，道：“还是莱顿老大聪明！没错，对方改了任务要求，我们现在要抓活的。”
　　那凶恶大汉眉头一皱，道：“抓活的？这也太麻烦了吧？一枪毙了多简单？万一中途出什么岔子，说不定还会把我们自己搭进去。”
　　乔尔瞪了对方一眼，说道：“不然你以为八百万那么容易赚？我们可以好好地谋划一番，抓活的也不是不可能不是？而且，我也与对方说好了，如果条件不成熟，我们还是可以选择直接击毙的，酬劳还是按照之前的计算。”
　　“有这好事？”莱顿老大有些不敢相信。
　　“或许这次的目标对那些人来说也很重要。”
　　莱顿老大陷入了沉思，其他人也都没有开口，似乎在思考着这笔买卖是否划算。
　　“把地图拿出来！”莱顿忽然抬头说道。
　　房间里唯一的那个女人立刻动了，打开旁边的一个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嗯……这电脑配置蛮高，开机速度贼快。
　　仅仅十多秒钟之后，这个女人就打开了一张很大的图片。
　　经过一番拖拽，他们找到了维尼亚科学院所在的位置。
　　这是一份非常细致的地图，详细到包括维尼亚科学院内每一栋建筑的造型。
　　“目标就住在维尼亚酒店的A栋楼308号。楼层虽然不高，攀爬倒也容易。唯一麻烦的就是那是一处套房，目标一共带了三个人过来，到时候肯定会有人睡客厅，我们要悄无声息地进入目标的卧室，恐怕很难。”
　　莱顿盯着地图看了半晌，忽然说道：“我们不一定要在酒店下手。虽说酒店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但同时也是安保人员最为警惕的地方。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你们看这里！这是一处报告厅。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目标在这里有一场学术报告会。目标年龄比较大，完成学术报告后大概率要上厕所。而在这个报告厅外，就只有这一个厕所。我们或许可以在这里琢磨琢磨。”
　　所有人目光随着莱顿的手指移动，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出厕所的位置。
　　“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怎么脱身呢？”
　　“这个简单！维尼亚科学院靠海，这里的下水道直通海里。我们可以通过这个途径逃离科学院。”
　　其他人没再问什么。
　　甚至对于逃离科学院后怎么办，他们也是只字未提。
　　对他们来说，只要逃出了科学院这个安保严密的圈子，后面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
　　周院士与好友的见面会很顺利，一整上午的时间，见了三位至交，这才回自己的住所。
　　这时，柳东也拿到了枪！
　　两种不同型号的手枪各四把。
　　虽说在这个国家，就算提着一把AK也是合法的，但他们从事的任务是对重点人员进行安保，不是运钞员，提着把AK站在旁边不是那么回事。
　　手枪，无疑是最为妥当的。
　　这两种型号的枪与国内的不同，属于世界级名枪。
　　柳东自个儿选了两把，皮带左右侧各插了一把。
　　白俊铭也同样选了两把，子弹也拿了一些，正常情况下来说完全够用了。
　　随后，柳东拨通了慕远所配的卫星电话。
　　“慕支队，武器到手了，你怎么取？”柳东很直接地问道。
　　这确实不需要打什么暗语，因为这卫星电话是国产的，天上的卫星也是本国的，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人监听。
　　“我自己过来拿就行！”慕远很随意地回答道。
　　“呃……这样……稳妥不？”
　　柳东确实有些担心，如果慕远过来拿枪，正好落入有心之人眼中，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慕远洒脱一笑，道：“有什么不稳妥的？”
　　“那……好吧！”
　　“好了！开门吧！”
　　柳东：“（#`O′），这就到了？”
　　他一个转身，快步走向门口，透过猫眼往外面看了看，然后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门外确实有一个人，但肯定不可能是慕远慕支队。
　　因为这个人一头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不管是看身材，还是眉眼，都是一个女人。
　　可……对方正拿着手机，而且手机听筒还对着耳朵呢。
　　“慕支队，你……真来了？”
　　“我不真来还假来啊？快开门！”慕远的声音悠悠传来。
　　柳东瞪大了眼睛。
　　这下他没怀疑了，口型对上了。


第722章 你是怎么办到的？
　　顺手把门拉开，柳东再次真真切切地看了一遍这位金发碧眼的美女，干涩地问道：“你……真是慕支队？”
　　那美女一斜眼，道：“如假包换！”
　　柳东感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没办法，当一个美女口中吐出纯正粗狂纯爷们儿的声音的时候，这种反差感，能让人想撞墙。
　　“你……是怎么办到的？”柳东忘了自己叫对方来的目的，只想搞清楚这个最大的疑惑。
　　以前他也不是没见过女扮男装，最多也就是弄顶假发往头上一带，画画眉毛、口红啥的，如果细细分辨，还是能通过相貌判断出对方的身份的。
　　可慕远眼前的这副打扮，别说是分辨出他的身份了，便是任何人看到，也根本不可能看出他是一个男人伪装的。
　　这化妆术，太高明了。
　　“美女”耸了耸肩，动作风情万种：“很简单，熟练了就对了！我的枪呢？”
　　柳东嘴角抽了抽，他觉得对方是不是对熟练二字有什么误解！
　　不过经过对方的提醒，他也想起了眼下的任务，当即转身回去拿枪。
　　正在这时，另一间卧室门被打开了，丁教授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他看到门外的这位金发碧眼的高个子美女后，整个人变得呆萌了。
　　倒不是说“慕远”美得让他挪不开眼，而是他觉得不可思议，刚刚自己在房间里明明听到是两个男人在用中文聊天，怎么一出来就只看到一位金发碧眼的大美女呢？
　　“丁教授，这位就是我之前说的第四人！”柳东到也没隐瞒，直接说了一句。
　　他现在也算看明白了，自己现在就算是给丁教授介绍了慕远，回头对方也不可能把慕远认出来。
　　没办法，就那化妆术，还不想变成什么样子就变成什么样子！
　　丁教授一听这话，惊呼道：“你们之前不是说四位安保人员全都是男的吗？”
　　“呃……慕支队当然是男的。这……不过是慕支队化妆的效果罢了。”
　　丁教授瞅着慕远那张脸，确实没看出半点破绽，忍不住伸出手来：“慕支队！你好！我叫丁宽。”
　　慕远同样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然后又迅速缩了回来：“好说！”
　　这时，柳东已经拿着两把枪和两盒子弹走了过来。
　　“东西都在这里了，你看还需要什么不？如果需要，我这就让人准备。”
　　“不用了！”
　　说完，这位美女便将两把手枪插在腰间，外面一件长袖风衣一遮，就看不出裤兜里藏了枪——而且还是两把。
　　再将子弹拿在手上，颠了颠后也没说话，转身便走了。
　　丁教授扭头看了看对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说道：“小柳，你们这位同事挺……高冷的啊？”
　　柳东摇了摇头，道：“不高冷啊！或许……是因为化着女装，觉得说话别扭吧！”
　　“那倒也是。”丁教授道，“不过你们这位同志的化妆技术确实没得说，我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逼真的男扮女装呢。”
　　柳东笑笑，道：“如果丁教授见过慕支队本人，肯定会更惊讶。”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看到的那张脸，与慕支队本人看起来没半点关联。”
　　“这么神奇？”
　　“更神奇的事情你还没见到呢！”
　　“哦？还有更神奇的？反正也没啥事，小柳你能讲讲吗？”
　　“现在可不能说。”柳东笑笑道，“如果丁教授你真想知道，等这次的安保活动结束之后再说吧！”
　　丁教授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当下也就不再多问。
　　……
　　慕远下了楼，径直离开了维尼亚科学院。
　　这个“女人”既然现身过一次，而且还与柳东有过接触，那么她就不应该再出现了。
　　不过这个“女人”，确实是慕远化妆画出来的，而不是用的女装卡。
　　首先，女装卡是系统道具，虽然都是自己抽出来的，而且兑换的价格也不贵，但终归还是有价值的，能省则省吧。
　　其次，女装卡后改变的不仅仅是面部装容，还包括衣服、鞋帽等，甚至连身高都能改了。
　　如果自己用了女装卡在出现在柳东身边，对方肯定会起疑心。
　　毕竟，再牛逼的化妆术，也不可能把一个高个子弄成矮个子吧？
　　最后，之前慕远用过几次女装卡，每次变成的都是东方女性。而现在在这地方，一个东方女性明显是比较显眼的，远没有西方女性的隐藏性好。
　　慕远出了科学院，饶了一段距离，便打车去了市中区。
　　他没有住在科学院内，他让小毛一直留在这里盯着，自己就没必要侯在这里。
　　说实话，除了说话，自己能做的事情，小毛都能做，而且在某些方面比自己做得更好。
　　他打算今天晚上就对科学院内所有人进行一场暗中的地毯式排查，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存在。
　　如果排查出来没有人，那么他接下来只需要重点关注后续进入的陌生人就好了。
　　而如果排查出来有可疑人员，那就更好办了，盯着可疑人员就行了。
　　排查的方式很简单，还是放小毛。
　　别看维尼亚科学院的安保措施严密，建筑修建装修质量极高，但对小毛来说，这些房间都是不设防的。
　　小毛排查的方法很简单。
　　首先查的就是武器！
　　身上或者宿舍里藏了枪支的，将会第一批被梳理出来。
　　这样的人肯定不少，但这并不妨碍慕远先让小毛这样查一遍。
　　带枪的不一定是那群匪徒，但那群匪徒肯定是带了枪的。
　　只要排查得足够深入仔细，那些匪徒肯定会进入视线。
　　然后，便是看是否有行为异常。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以小毛的鼻子，可以轻易嗅出房间里是否放有枪支，亦或者存在其他致命武器。
　　然后，慕远觉得有点方。
　　因为带枪的人简直太多了。
　　这是来做学术交流的吗？大部分人都带枪是什么鬼？
　　或许，在这样一个不禁枪的国度，带枪成了一种习惯吧。
　　就在慕远觉得自己是否应该放弃的时候，忽然小毛在原地停了下来。
　　“有异常！”
　　虽然无比轻微，但却瞒不过小毛的感知。


第773章 突然梦到还差不多……
　　小毛很人性化地人立而起，用那小脚杵了杵地面……
　　然后又往前走了几米，又用小脚杵了杵。
　　当然，不是小毛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它在用脚感应脚下的抖动。
　　这里的抖动自然不是地震，最多……就是有人路过。
　　其实有人路过是很正常的，哪怕是深夜，难道还不允许别人梦游不是？
　　可现在这轻微的抖动是从地面以下传来的，这就有些奇怪了。
　　根据慕远之前探测的结果，这个维尼亚科学院，除了几处实验楼有地下室之外，其他地方根本就没地下室，连地下停车场都没有。
　　而小毛目前所站立的位置，是一片空草地，自然不可能有人出现在地下。
　　可现在地下确实传来了脚步。
　　小毛仔细地探测了一番，忽然瞄准一个位置，一头栽了下去。
　　地面不同于水面，自然不可能直接钻进去，但小毛挖坑的能力确实无与伦比，它掘进的速度并不慢。
　　不过两三分钟时间，小毛挖了四五米深，眼前一亮——呃，没亮，一样黑，不过空间开阔了。
　　黑是一种相对的状态，以人眼看确实黑，但小毛的视野中，这里却还是很亮堂的。
　　“这是下水道？”
　　不得不说这里的下水道建得确实不错，高度不低于一米八，大部分人能站直了在里面跑。
　　从这里的气味可以判断出，这条下水道应该是走雨水的，而不是生活污水——真要是生活污水，那慕远可得遭罪了。
　　可惜这雨水在下水道捂久了，这味儿也很冲。
　　不管是小毛还是慕远，都不希望在这里面待太久。
　　小毛尖鼻子猛翘，然后撒开四条小短腿，像是踩了风火轮一般，朝着前面跑去。
　　瞬间，它刹车了！
　　几公里外的慕远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莽撞了！”
　　这才刚起跑还没加到最快速度呢，就冲别人面前了。
　　眼前有两个人，个头蛮高，在这么宽敞的下水道也只能稍埋着身子走。
　　小毛撒丫子跑难免弄出动静，这两人立刻回过头来，手中的手电筒立刻照在了小毛身上。
　　“老鼠？”
　　没人感到惊讶，下水道有老鼠不是很正常吗？
　　这两人似乎也没闲心在下水道追老鼠玩，转头便继续往前走。
　　小毛呆立在原地——自己这是被无视了吗？
　　他（它）有点忧郁！
　　至于庆幸？不存在的，被看到就被看到了呗，谁还会在意一只老鼠？
　　对方都跑了，总不能冲上去咬几口吧？虽然小毛不怕，但咬死了多不好？
　　小毛没再继续往前冲，而是吊在后面一直盯着。
　　这也不存在什么悄悄的说法，小毛就算光明正大的走，在那两人眼中它也是不存在的。
　　“这两人肯定有问题！”
　　慕远又不傻，这大半夜的闲的没事，两个大男人跑下水道玩？
　　小毛跟了一段路后，却见二人停了下来。
　　其中一人取下背上厚重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件又一件的工具。
　　“这些家伙……打算挖洞？”
　　慕远心头一动，小毛便又行动起来。
　　它瞅了一眼这两人开凿的方向，然后自个儿先从不远处的石壁上钻了出去。
　　挖洞？它才是行家！那两人看起来挺专业，但在它面前也还是一弟中弟。
　　当小毛从地面上钻出来时，愕然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厕所。
　　不是通过环境判断出来的，而是小毛嗅到了这里的气息。
　　它有种抓狂的感觉……
　　慕远很冷静，他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刚才地下两人挖掘的位置，再对比上方的摆设。
　　他发现，如果他们不中途改变挖掘方向，那么挖开的出口，应该就是在最内侧的那一个小隔间里。
　　“为什么要大半夜的挖洞到厕所？总不可能是为了偷屎不是？”
　　慕远估算了一下对付挖开所需的时间，然后便让小毛溜达到了外面。
　　很快，慕远便弄清楚了这里的环境。
　　这是一楼，厕所紧挨着的便是一间很大的学术报告厅。
　　他立刻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3点……
　　好吧，时间什么的不重要，他直接拨通了柳东的卫星电话。
　　响铃没超过三声，对方便接通了电话。
　　“喂！慕支队，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柳东的语音非常清晰，洗好没有因为半夜睡醒的那种迷糊感。
　　慕远问道：“你们拿到这次学术报告会的活动安排表没有？”
　　“拿到了！晚上的时候有人交给丁教授了，我当时也看了。议程安排也挺正常的，周院士除了需要做一场报告之外，其余时间都是自由活动。”
　　“自由活动？”慕远不是很理解这种学术报告会，不是说要在这里呆几天吗？为什么就只排了一场报告，其他时间还自由活动了呢？
　　柳东似乎也理解慕远为何惊讶，当即解释道：“来的都是大佬呢，你以为像我们平常的那种培训？自由活动就自个儿跑出去happy？周院士他们的自由活动，是自主安排自己的行程。这次活动包含了多场学术报告会，据说其中有很多大佬级的存在，哪怕是周院士，也在计划着要去听听别人的报告呢。”
　　慕远这才明白过来。
　　说直白点，这种学术报告会，就是一相互学习、相互激发灵感的过程……
　　“周院士的报告安排在什么时间？”
　　“就明天上午啊！怎么了？”
　　“地点是哪儿？”
　　“学术中心。就是我们目前住的这栋楼，出门左拐，第三栋楼就是了。呃……对了，你知道我们现在住哪栋楼吗？”
　　“知道！”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句。
　　此刻，他已经想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那两人果然有问题……呃，有没有问题这个问题之前就确定了，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冲着周院士来的。
　　如果没有之前保卫局那边提前获得的情况，慕远肯定不会下这样的结论，毕竟来参加报告会的人少说也有两三千人，谁能说两个钻下水道的就一定是冲着某一个人来的呢？
　　可现在不一样啊！
　　有情报支撑，再加上钻下水道这种事情确实罕见，在时间、地点上又正好能与周院士的活动轨迹对上号，要说这是巧合，那就太巧合了。
　　慕远眼下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告诉给对方呢？
　　想了想，慕远还是放弃了。
　　毕竟自己没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个情况的……
　　好吧，其实这个也好解释。
　　关键是慕远觉得，现在就告诉给柳东，他们估计会立刻下去拿人，或者直接报警，然后就把那两个挖洞的人给抓了。
　　这就太绝情了，一点希望都不给对方留。
　　慕远觉得，既然对方喜欢挖洞，就应该好好地让对方挖洞！
　　等挖好了，再让对方安安静静地在厕所里候着，多呼吸一些厕所里的新鲜空气。
　　只要周院士没事，对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呗。
　　至于周院士会不会有事？呵呵，又自己贴身保护呢，能有事才怪！
　　“好！我知道了。”慕远随口说了一句，就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你这大半夜的打电话，就为了问这个呀？”柳东感觉脑门疼。
　　慕远腼腆一笑，道：“确实！晚上睡不着，突然想起这个情况，所以问问。”
　　柳东一口气憋在胸口，又咽回去了。
　　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发火吧？再说了，这是他们局里请来的外援呢。
　　等电话挂断后，柳东躺沙发上继续睡觉。
　　若是年龄大的，经这一打岔，铁定睡不着了。
　　可柳东……妈蛋，也睡不着了，他总觉得慕远刚才那番话是话中有话。
　　原本慕远问这些事情是很正常的，作为安保人员，提前知晓保卫目标的活动安排，也在情理之中。
　　可关键是你问这个事情的时间是半夜凌晨3点，这就不正常了。
　　什么时候问不好啊？偏要选择这时候？
　　说什么突然想起？突然梦到还差不多……
　　柳东越想越不对，慕远肯定不是突然梦到而问这个问题的，或许他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也有可能这家伙平时行事就有些不着调！这也是有可能的。
　　他越想越不踏实，稍作犹豫，一咬牙，拿起电话给杨局长打了回去。
　　他倒是不担心扰着对方睡觉，就这会儿功夫，对方估计连早餐都吃了。
　　“杨局！”
　　“咦？小柳，你咋给我打电话呢？”杨局确实惊讶啊！一般来说，他们外出执行任务，都是自己临场应变，总不能都有人威胁到保护目标的安全了，还打电话请示怎么处理吧？
　　柳东苦笑一声，道：“杨局，有个事情……”
　　“等等！你们那边儿，现在应该是凌晨3点吧？出什么事了？”杨局语气逐渐变得严肃。
　　柳东道：“没什么事！被慕支队给吵醒了。”
　　“慕远同志？他吵醒你干嘛？你们不是没住一起吗？”
　　“他刚给我打电话呢。”柳东当即将刚才慕远所说的那番话向杨局说了一遍。
　　随后他说道，“杨局，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啊！慕支队，会不会掌握了什么情况呢？”


第774章 糟心
　　杨局被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弄得很是奇怪。
　　“你什么意思？慕支队打电话问这些，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我们这边是凌晨3点啊！”柳东哭笑不得。
　　杨局喉咙里哽了一下，讪讪一笑，道：“把这茬儿给忘了！不过……如果慕远同志真发现了什么线索，没道理不告诉你吧。毕竟周院士的安全是你们的唯一任务，如果因为他的知情不报使得后面出了问题，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啊！可这事儿……我实在想不出其他解释。”
　　杨局沉默了半晌，道：“那我……问问冯局吧！毕竟我们对慕支队也不是很了解，冯局那边就清楚多了。”
　　“那杨局你可得尽快问啊！我这边心里总悬着呢。”
　　“行！”
　　杨局应了一声，随后摁掉电话，顺手便给冯局拨了过去。
　　“老冯，是我啊！老杨。”杨局乐呵呵地问道，“早饭吃了吗？”
　　“早吃了！你这家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这大清早的打电话，准备啥好事。”冯局有些不太乐意。
　　杨局当即就要把自己心头想的事情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人是他向冯局借的，现在别人才刚去一天，你转过来便说对方有问题，这叫什么事啊！
　　为了避免刺激了冯局，杨局笑着说道：“冯局，我对你们慕远同志的能力，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你说你们一公安局，把这么一宝贝人物攥在自己手里，不是暴殄天物……”
　　没等杨局说完，冯局直接就炸毛了：“滚！你这是人话吗？人在我们这里，怎么就成了暴殄天物了？合着就你们那边重要？我们这里一天尽吃闲饭？”
　　“对不起！对不起！我可没那意思！”杨局连忙说道，“不过我是想说，我们这边毕竟是保卫领导，出了问题就是大事……”
　　冯局又一次打断了对方的话，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合着人民群众的利益就是小事了？”
　　“呃……啊……没！我可没这么说。”
　　这锅太大，杨局不敢接！
　　“那你说说，是领导的事情重要，还是人民群众的利益重要？”
　　杨局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口上倒是丝毫不慢，直接说道：“当然是人民群众的利益重要。”
　　“那不就得了嘛！所以啊，小慕同志呆在我们公安机关，是最合适不过的，你就别操那份心了。”
　　“我可不是为了小慕同志考虑嘛，在我们这边，更有利于他的成长。”
　　“你们局里有二十三岁的实职正科吗？”
　　“呃……没有！”
　　“我们局里有，就是小慕同志。”
　　杨局感觉有些糟心，一大早起来的好心情，全没了。
　　冯局却是很愉快，乐呵呵地道：“老杨，你要再不说正事，继续这样东拉西扯，我可就挂电话了。”
　　“别啊！”杨局连忙道，“是有那么一件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刚才，慕远同志给我们的柳东同志打电话，询问了有关于周老行程安排的事情。柳东同志觉得有些奇怪，问了慕支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结果慕支队什么都没说。我听了这事也觉得挺奇怪的，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安保人员要不关心被保护人的行程安排，那才叫奇怪呢。”
　　“事情是这么个事情，可关键是这电话是刚刚打的啊！这个时间点，在那边，才凌晨3点呢。”
　　冯局瞬间沉默了，随后悠悠冒了一句：“对小慕同志来说，凌晨3点没睡觉，也挺正常的。”
　　杨局：“……”
　　“不过这大半夜的打电话，是有些不好！自己不睡不能惊扰别人不是？”
　　“就是嘛！所以我觉得慕支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然后才急着打电话求证的。不然，这个情况等着明天问不一样吗？慕远同志不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冯局苦笑一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也赞同。不过你这话放在小慕同志身上，不一定适用。这不是他能不能想明白这个道理的问题，而是他会不会去想。反正，我们局很多人都觉得，小慕同志就是个铁憨憨。”
　　“你的意思是说，他打电话问这个事情，真的就只是随便问问？”杨局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难道说，绕了这么大一圈子，纯粹是他们多心了？
　　然而，他这话一出，冯局说道：“这可不一定！”
　　“怎么又不一定了？”
　　“有首歌儿里唱的，说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我觉得吧，小慕同志的心思我们也别去猜了，都不在一个频率上，猜也猜不着。”
　　“那万一他真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呢？”
　　“发现了情况不是好事吗？总比蒙在鼓里强吧！”
　　杨局一愣，这话……好像有道理。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
　　“如果真有什么情况，就只慕远同志一个人知道，我们还不一样蒙在鼓里吗？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发生，那麻烦可就大了。”
　　“呵呵……”冯局淡定地笑了笑，道，“既然小慕同志没把这事儿说出来，那说明他心中有底，这小子，任何时候都稳如老狗，到目前为止，我就没见他出现过什么失误的。换句话说，如果这事儿小慕同志真处理不下来，你觉得多你们那边三个人，就一定能处置下来？”
　　“呃……”杨局感觉有些扎心了，但却反驳无力。
　　“好了！你就安安心心地上班吧！人是我的，我都不操心呢，你担心什么？”冯局甚是乐观地说了一句。
　　杨局觉得这话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却又说不上来……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他只好暂时信了冯局的话。
　　随后他给柳东回了个电话，也没多说，只让他对慕远同志有信心……
　　柳东就很崩溃了！他当然有信心，可正因为太有信心了，所以才觉得慕支队发现了什么异常。
　　看来想要从领导这里得到答案是不太现实了，柳东只好寄希望于慕远真的很……稳。
　　可躺下之后，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过了几分钟，他一下子坐起来，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慕远。
　　“柳哥，这大晚上的，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电话接通后，里面传出慕远茫然、无辜的声音。
　　柳东压着内心骂娘的冲动，说道：“慕支队，你刚才问那件事情，是不是觉得明天周院士的那场学术报告会会有问题？”
　　“有这个可能！”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柳东嘴角抽了抽，可能？那当然是有的。
　　“那不知慕支队你打算怎么安排呢？”
　　慕远道：“安排？没什么可安排的，我明天会出现在现场，对周院士抵近保护。”
　　柳东有些忧心，道：“可学术报告会现场是不允许非学者进入的。能参加这种报告会的，要么是拿到邀请函的专家教授，要么是由这些专家教授带进去的学生。周院士带的学生只有丁教授，所有不管是我们，还是慕支队你，都是没办法进去的。”
　　慕远甚是淡定地笑了笑，道：“你说的那是别人！我说能进去，就肯定能进去。”
　　“那好吧！”柳东倒也没有太过于怀疑，毕竟慕远的化妆术摆在那里，直接一巴掌砸晕一个与自己体型相仿的，然后化化妆，说不定还真能混进去。
　　交流完毕，柳东挂了电话，然后……终于能睡着了。
　　十多公里外的慕远瘪了瘪嘴：进去？我为什么要进去？一只小老鼠潜伏进去不好吗？
　　当然，如果真要进去，慕远也还是有机会混进去的。
　　不需要柳东想的那么暴力，他还有一件特殊道具：身份证件呢。
　　不过这东西的作用比较逆天，慕远不打算轻易使用——好钢要使到刀刃上不是？
　　……
　　翌日，维尼亚科学院的学术报告会正式开始。
　　这次的学术报告会，主题是高能物理，所以有关的专家都是这方面的，包括周院士。
　　像这类人才，在各国可都是国宝级人物，所以对其安全重视程度都是非常高的。
　　这次学术报告会的主办方维尼亚科学院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安保方面做得非常严密，每一间学术报告厅门口都有专门的人提供非常专业的检查。
　　枪支肯定是不允许带进去的，尽管这个国家不禁枪，但并不表示就能带着枪出入任何场所，这里面就包括这类学术报告会。
　　当学术报告会正式开始后，报告厅外站了许多人。
　　嗯……都是没资格进去的。
　　要么是类似于秘书一般的职员，要么是安保人员。
　　但像周院士这般带了两位安保人员的还是极少数，更何况周院士暗中还潜伏了两位，谁让周院士面临的情况特殊呢？被狗给盯上了，总得提前做好准备不是？
　　柳东二人此刻也确实在一间学术报告厅外的门口候着，周院士此刻正在里面做专题报告。
　　他们二人不停地左右四顾，偶尔也会看一眼远在几十米外的刘家义。
　　刘家义也是执行的暗中保护的任务，不过此刻他看起来更像是一文质彬彬的秘书，提这个小皮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显得有些拘谨。


第775章 真热闹
　　柳东其实没有过多的关注刘家义，他们以前一起出过多次任务，相互之间非常熟悉。
　　他真正想看到的是慕远。
　　可惜，他从第一个人到现场时就来了，到现在报告会都已经正式开始了，他还是没看到慕远的半个影子。
　　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之前对慕远那手化妆术的艳羡，现在更多的是深恶痛绝。
　　这特么的化得连自己人都认不出来了，这多尴尬？
　　他倒是很想给慕远砸个电话过去，可不敢啊！万一打乱了慕远的计划，那就真糟了。
　　这种状态是很痛苦的。
　　明明有联系方式、明明电话能打通、明明自己非常想知道对方在哪儿，可……这电话就是不能打！
　　要是遇到性子急的，能憋疯！
　　时间就这样慢悠悠地过去，一切风平浪静，也没出现任何的异常情况。
　　……
　　慕远在哪儿呢？
　　蹲在厕所里。
　　没办法，这些家伙把厕所打造成了主场，自己要是不来，岂不是很不给面子？
　　不过他不是以自己本来面目出现在这里的，而是化了妆，变成了西方人的模样。
　　高鼻子、蓝眼睛、棕褐色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就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人。
　　当然，是男的——倒不是慕远对画成女装有什么抵触，而是因为这是男厕所。
　　这间卫生间确实蛮大的，一共有十二个独立的隔间。
　　目前，最左侧的那个隔间是推不开了，因为那些人已经把坑给挖通了，如果真有人进去撒尿，看到那么大一窟窿，还不立刻被吓坏啊！
　　而最右侧的隔间，同样弄不开。
　　因为慕远蹲里边呢。
　　你要说其他房间的门拉不开，说不定会有人起疑心，但厕所门拉不开，基本上没人会怀疑什么。
　　哪怕你拉不开门，在外面嚎叫几嗓子，里面还没人回应，这也同样不值得怀疑。
　　谁拉粑粑还没个腼腆的时候呢？
　　若是普通人，关在这小隔间里，两眼摸黑，鬼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可慕远完全没这方面的担心，他半蹲在坐便器上……
　　其实对于这坐便器，说起来也让慕远觉得挺糟心的！怎么这鬼地方，连个蹲便器都没有呢？没有蹲便器的厕所是没有灵魂的……
　　想象一下不知道有多少个白花花的屁股曾在这坐便器上做过，慕远便坐不下去了。
　　所以，他是半蹲在坐便器上的。
　　只是呆在这里确实无聊，慕远便拿起了手机玩游戏。
　　关于玩游戏，慕远没多少经验。这点与其他大学生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谁让他整个大学尽忙着做好事去了呢？
　　而他现在玩的游戏，也是之前见华成区巡特警大队那位林平副大队长玩过，所以才下载下来的。
　　“这个跳伞游戏真没意思……”
　　他技术好是没错，反应也够敏捷，眼神也特好，但再好的技术，也抵不住老阴逼啊……
　　出来一顿操作猛如虎，没多久就装进了盒子里。
　　就在手机快要亮起红灯的时候，慕远忽然眉头一皱。
　　他听到有人拉自己这个小隔间的门……
　　自己这属于挨着洗手间入口最近的一个隔间，被拉门也很正常。
　　可怪就怪在，这家伙一直拉……一直拉……
　　他似乎很执着，就只拉自己所在的这道门，对其他的厕所隔间不屑一顾。
　　“妈蛋，这是……一伙的吗？”
　　借助小毛的视野，慕远看到了这个人。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白人，看起来挺精神。
　　可慕远是谁？堪称火眼金睛啊！一看，就发现这人有问题。
　　具体哪儿有问题他说不上来，但肯定不正常。
　　慕远犹豫了一下，从坐便器上下来，顺手按了一下冲水按键，一阵刷刷刷的声音后，他拉开了门。
　　“你慢用！”慕远笑容满面地说了一句，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留下这家伙一脸懵逼地呆在原地——那家伙刚才说的什么？中国话吗？什么意思？
　　可惜慕远已经走远，他甚是轻松地摇了摇头，径直走进了小隔间内。
　　慕远回到外面的走廊里，这里还是站满了人。
　　他站在这群人中，倒是一点都不显眼，因为这里大部分人都是蓝眼睛黄头发。
　　不过他与其他人不同，别的偶尔还会三三两两与别人交谈几句，可慕远就像是一闷葫芦一般，根本不开口。
　　其实他也想开口，可那口带有椒盐味儿的英语着实难登大雅之堂。
　　与其如此，还不如当个安安静静的西方美男子呢。
　　慕远瞄了柳东几人一眼，发现他们看似随意，但一直在盯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特别是柳东，目光经常扫过一个壮硕的黑人。
　　对此，慕远着实感到佩服。
　　通过他昨晚的跟踪和小毛整晚的监视，他已经知道了这黑人与昨晚挖坑的两人是一伙的。
　　而且，这黑人手头上有货呢。
　　除了一只手枪之外，还有一把电击枪。
　　这黑大个目光不时地扫着大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慕远没有将所有精力全部放在外面，他还在继续盯着刚才那个与他抢厕所的家伙。
　　原本慕远是没心思去看别人蹲坑时的窘状，但他一开始瞅了一眼后，却发现这人一点上厕所的意思都没有。
　　只见他从怀里取出一蜡丸状的东西，然后揭开坐便器冲水马桶的盖子，然后将那蜡丸状的东西放了进去。
　　搞定之后，这人竟然直接走了。
　　慕远很惊讶，那蜡丸状的东西是什么？或者说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如果是在国内，慕远绝对要查上一查，毕竟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可这是在国外，慕远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准备不予出手。
　　待那人走后，他又悠悠然地走向之前的小隔间。
　　重新拴上门，慕远目光落在马桶上。
　　准确地说，他想知道那里面的小蜡丸里面到底是什么。
　　犹豫了一下，小毛直接从一隐蔽的角落飞了出去，凭借着刚才那一照面对目标气息的掌控，相信小毛很快就能找到刚才离开的那人。
　　他倒是没想抓住对方后来一场审问，而是准备跟踪监视，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第776章 这多尴尬？
　　慕远没去揭那马桶盖子。
　　虽说那人鬼鬼祟祟，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人，但毕竟没招惹到自己身上，加之又是在国外，你们爱咋地咋地。
　　至于跟踪对方，纯粹是为了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现在，他又霸占着这个小隔间。
　　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除了偶尔在隔壁或者隔壁的隔壁响起流水声或者重物坠水的声音……
　　小毛跟踪的那人倒是有了异动。
　　他原本是坐着一辆出租车的，现在下了车，拐到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
　　来到一间破旧的房门前，他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说的什么慕远完全没听懂。
　　然后，这人便推门进去了。
　　小毛自然也瞅准机会跟了进去。
　　这看起来像是一老的鞋匠店，里面有一个老人正在制鞋，灯光有些昏暗，氛围也有些诡异。
　　在门外的这个人走进来后，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什么，反正小毛……呃，慕远没听懂。
　　然后那老人颤巍巍地站起来，也跟着说了什么，随后推开了旁边的一道木门。
　　二人随后便走了进去。
　　一切都很自然。
　　蹲在厕所里的慕远一脸蛋疼，表情像是便秘一样。
　　他现在发现，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呃，不对，应该是掌握所有语种是多么重要。
　　听他们说话的语调，慕远觉得这两人很大可能说的是意呆利语，但又没有把握。
　　“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多学几门语言。嗯，早知道刚才就不吃鸡了，啃两本语言类的书籍不香吗？”
　　这样想着，慕远觉得这个事情确实可以操作一番。
　　不过眼下明显不合适，要是因为自己遛岗去买书，让周院士出了事，那就真的是玩忽职守了。
　　“呃……学语言这事儿，似乎也不一定要用书嘛。网上也是可以的……”
　　“意呆利语入门到精通？嗯，这个可以有！”
　　“下载！嗯？这是字典？还带语音？不错！”
　　正常情况下慕远都可以一心两用，不过此刻慕远觉得一心两用也不是很靠谱，直接一瓶精力药剂、一瓶思维风暴药剂，再加上一瓶超级能量药剂……
　　然后，慕远觉得自己状态好到爆炸。
　　这边学习语言，那边也没忘了监视那鞋店的情况，至于眼下周院士这边的事情，慕远同样保持着关注。
　　学习，对慕远这样的学霸来说很轻松，更何况现在的他不仅是学霸，还是挂逼，所以学会一门语言对他来说真没多少难度。
　　以英语作比较，专八也就只要求八千到一万的单词量，这对慕远来说算事吗？
　　虽说掌握了词汇并不代表着就彻底掌握了这门语言，但若是能听懂这八千单词，那么大致明白它们组成的语言的意思，也还是没问题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远的词汇量是飞速的增加，因为是电子版的字典，他不仅能认识这些词汇，还能知道发音。
　　慕远觉得，再有那么一两个小时，自己差不多就能与歪果仁对话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让慕远崩溃的一幕出现了，那两人走进去后，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之后，竟然又说起了英语。
　　慕远脑子嗡嗡的……
　　这不是逗人玩吗？你一开始就说英语，我也没必要浪费这三瓶药剂了不是？
　　可现在药都吃了，总不能不学吧？
　　就好比小雨伞都撕开了，不用？多浪费？
　　于是，该学的还是继续学，该监视的还是继续监视……
　　“那件物品已经放到了约定的地方。”
　　“行！”那老头儿惜字如金，仿佛这辈子还能突出的字已经注定了，如果说得太快，自己就会早死一样……
　　“我得走了！”
　　“还有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前些天，蝎子丢了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
　　“中央情报局在各国安插的间谍。”
　　“什么？该死！这名单也能弄丢？是怎么丢的？”
　　“过程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把名单给追回来。”
　　“在哪儿丢的？总得有线索吧？不然我怎么找？”这中年人有些抓狂。
　　“是被一小偷给偷了。据说前几天这人逃到了罗马，上面已经向意呆利提出了协助请求，目前正在紧急地搜查。不过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是没法摆在台面上说的，甚至不能让意呆利这边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所以工作比较被动。为此，上面要求我们能有所行动。”老头儿一脸愁苦，似乎觉得自己的寿命又缩减了一大截。
　　那中年人一脸懵逼。
　　“被小偷给偷了？蝎子？什么小偷这么厉害？”
　　“是一国际大盗！不过他应该不是故意去偷这东西的，一切都只是巧合。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对！”中年人点了点头。
　　“这里面是目前掌握的信息，还有一些联络人的资料。”
　　说着，那老头儿递上了一个牛皮纸袋子。
　　那中年人接过，也没查看，便起身离开了。
　　……
　　慕远此刻就很纠结了！
　　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那小蜡丸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的好奇心还是没得到满足。
　　可更大的问题却跳了出来。
　　中央情报局在各国安插的间谍？
　　间谍是很普通的一个词汇，慕远之前就已经遇到过几次了。
　　可当这个间谍前面加上中央情报局几个字的时候，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通过刚才那两人的交谈，慕远对这个所谓的“中央情报局”已经有所猜测，尽管对方二人都没有说这是哪个国家的情报局，但全世界最有名的中央情报局是哪个国家的？更何况，老头儿还说意呆利正在协助搜查呢。
　　能让意呆利如此配合的，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
　　综合起来看，他觉得这个名单，很重要！
　　不仅仅是对老头儿二人重要，慕远自己都觉得很重要。
　　万一里面也有国内的呢？要是拿到手，相信有人会非常喜欢的……
　　可下一秒慕远就很痛苦了。
　　自己就一个人，分身乏术啊！
　　怎么搞？
　　总不能扔下周院士在这边不管呗？这是自己的任务呢。
　　可那边的事情也不小啊！明知道有机会弄到一份牛逼轰轰的名单，把一群老鼠给扫出去，结果手没那么长！
　　这多尴尬？
　　这下子，慕远对这群想对周院士下手的人充满了怨念，要不是你们这些混蛋，我还不是想走就走啊？
　　不过很快，慕远的怨念又消失了。
　　如果不是这群人，估计保卫局那边也不会找上自己了，更没有这个出国的机会，就更不可能知道关于那份名单的事情了。
　　嗯，总得来说还是得感谢那些家伙的，感谢他们八辈儿祖宗。
　　“要不……快刀斩乱麻，先把这些人给搞定？”
　　“可就算搞定了也不能完全确保安全啊！只要周院士还在这边呆着，就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算了！也不急着这一天半天的不是？”
　　“那老头儿不是说偷走名单的是国际大盗嘛，希望这个国际大盗兄能名副其实，别那么快被抓着。”
　　虽然慕远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稍稍有些天真，但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第777章 这都什么事啊！
　　慕远犹豫了几秒，忽然拿起手机，给柳东发去了一条信息。
　　“柳哥，麻烦确认一下周院士的报告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还守在报告厅门口的柳东看到这条短信，有些疑惑地回了一句：“估计快了吧！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像早点把那些家伙料理了早点回去。”
　　慕远如此说了一句，让柳东整个人都不好了。
　　早点料理了早点回去？你这是多希望周院士遇到袭击啊？毕竟，若是没提前遇到袭击，慕远像要回去，就得等大家一起了。
　　忽然，柳东心中一动。
　　他从慕远这话中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意味。
　　为什么在说“早点料理了那些家伙早点回去”这话之前，要先问周院士的报告什么时候结束？
　　这是否说明，慕远掌握了一些什么消息，认为周院士在这场报告中会遇到袭击？亦或者是在报告结束之后会遭受袭击？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柳东的神经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慕支队……”话到嘴边，柳东又咽了回去。
　　他倒是想问慕远是否知晓什么，但考虑到昨晚问了对方也没得到任何回应，再加上周围闲杂人员较多，有些话可不方便说出来，所以他只好闷在心里。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柳东问了一句。
　　慕远道：“我现在正在保护周院士。”
　　柳东甚是钦佩！
　　保护周院士啊，这说明慕远已经混进了报告厅，这能耐，真不错。
　　“那里面就请慕支队你多费心了。”
　　“放心！肯定不会有事的。”慕远干脆利落地回应了一句。
　　柳东没再说什么，随即挂断了电话。
　　“柳哥，什么情况？”一旁的白俊铭戳了戳柳东的肩膀，低声问道。
　　柳东表情淡然，道：“多注意周围！可能会有情况。”
　　白俊铭整个人看不出任何变化，但那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周围的每一个人。
　　眼前的一幕颇有些怪异，守在门外的许多人都在警惕地看着其他人，相互不信任——这就是职业病。
　　偶尔有一个人从报告厅里走出来去上厕所，这人就有种走过星光大道的感觉，有太多的人关注他了。不过这也很考验一个人的心理素质，因为这些人的目光可不是那么能轻易承受的。
　　忽然，报告厅内传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虽说这场报告中，像这样的掌声已经响起过多次，每次都有人认为报告结束了，但人们还是会忍不住看过去。
　　就在此刻，人们惊讶地发现，这里面的掌声持续时间特别长……
　　等到掌声逐渐消停，里面的声音却开始变得嘈杂。
　　“结束了？”
　　然后，报告厅的门被推开，一大群人从里面往外涌，虽然人潮显得不是那么拥挤，但也没多少秩序。
　　这是报告厅的前门，也就是靠近主席台的一方，所以最先走出来的正是周院士以及他的学生丁教授，另外还有几位陪着一起出来的，正与周院士闲聊。
　　柳东和白俊铭立刻靠了过去。
　　这场报告持续了较长时间，周院士一走出门口，便朝着其他人歉意一笑，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各位，我去上个洗手间！暂时不陪你们了。”
　　其余之人也都微微一笑！
　　老年人嘛，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报告，急着去上厕所很正常。
　　甚至有的人因为报告时间过长，为了避免自己坚持不下来，还会提前穿上成人纸尿裤。
　　周院士转身向旁边的洗手间走去，丁教授也跟了上去。
　　柳东和白俊铭对望了一眼，正常情况下，他们肯定是不会跟进洗手间的，但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再加上刚才慕远的提醒，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于是也都跟了上去。
　　到了洗手间门口，丁教授没再跟进去，提着一文件包在外面等着。
　　他见柳东二人准备往里走，本想拦着，但犹豫了一下后又放弃了。
　　这毕竟是公共卫生间，柳东二人进去也是无可厚非的。总不能不允许别人上厕所不是？
　　柳东走进洗手间，看到里面有五个人正站在立式尿斗前撒尿，所有厕所的小隔间都是关着的。
　　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有三个站在尿斗前的人提了提裤子，其中两人转过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他们步伐较快——这也很正常，并不是每个人都乐意在厕所里呆着。
　　柳东目光淡然地朝这两人看了一眼，迅速向前迈了一步，正好站在了周院士的侧面，右手扶在腰间。
　　他的警惕心已经提到了最高，一旦对方有可疑动作，他便立刻拔枪……
　　眼瞅着这人就要走到最外面的这个小隔间了，距离周院士已经不足两米。
　　忽然，那小隔间的门被大力推开，那一直埋头往前走的大个子哪会料道这门会被推开？那门板直接摁在了脸上。
　　“哐当！”那白人大汉身体不可谓不强壮，可竟然被这厕所门瞬间拍飞出去，就像拍苍蝇一般。
　　这一变化来得太快，不仅是周院士被吓了一条，其他人也都没反应过来，包括那与“飞人”一同往外走的另一个白人大汉。
　　这都什么事啊！
　　厕所的门板能有多重？薄薄的一片好不好？怎么就把人给撞飞了呢？这是什么怪力？
　　所有人目光看向那小隔间，这一刻，他们觉得哪怕里面走出一头哥斯拉，都不会觉得奇怪。
　　可是，他们看到了一个一脸无辜加茫然的人。
　　同样是一个白人，不过相对于其他白人的个头来说，他个头并不算大，也就一米八左右。
　　穿着一身花格子夹克，显得很随意。
　　就这人推的门？把一个两百多斤的大块头撞飞了出去？
　　他们感觉，牛顿的棺材板快要压不住了。
　　下一秒，这人迈步走出了小隔间。
　　与此同时，难被撞飞的大汉坠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同时，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腰，口里发出阵阵惨叫。
　　另一个白人大汉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伸手便朝腰间摸去。
　　这一刻，原本还处于呆愣状态的柳东一见对方的动作，良好的职业素养立刻体现出来，身子一咧，就站在了那大汉与周院士之间，同时伸手就要拔枪。
　　就在这瞬间，那从厕所隔间里走出来的男子动了……
　　别人根本就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的，瞬间就到了那白人大汉面前，然后一脚踢出，直接将那人踹飞出去，一把手枪从腰间滑落出来，滚落在洗手间的角落里。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一瞬间，其实刚才这两个白人大汉动身的时候，另一个撒完尿的黑人男子也动了，不过他没有往外走，而是路过身边那一还在撒尿的人背后，忽然从裤兜里摸出一东西，朝着对方的后背戳了过去。
　　下一秒，那被戳中的人猛地一抽搐，便软倒在地。
　　这是电击枪！
　　正撒尿呢，被电晕了——这家伙忒倒霉，以后还能不能把尿撒进尿斗里都很难说了。
　　这家伙还准备继续给剩下几人来一下呢，便发生了门板撞人的那一幕，然后……他震惊了。
　　再看到另一个大汉被人一脚踹飞，他就算反应再慢，也知道情况不对了。
　　将手上那攻击距离有限的电击枪一扔，他顺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
　　与此同时，他嘴里吼了一声：“动手！”
　　然而，他持枪的手还没抬起来，就听到了一声枪响。
　　然后，他感觉自己手腕一痛，握枪的手不受控制地松开，枪自然也就掉下去了。
　　这一枪瞬间打破了维尼亚科学院的宁静！
　　洗手间最内侧的小隔间也在这瞬间被打开，里面冲出两个人来，他们面容冷厉，刚出来就已经举起了枪。
　　可惜他们面对的敌人太凶残！
　　哪怕已经拿出了他们最快的反应速度，可他们还是没能扣动手枪的扳机，当场就被OUT了。
　　周院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完全没反应过来！
　　从他进厕所到现在，前后时间没超过十秒，原本无比正常的洗手间变得满地狼藉，鲜血四溅……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什么疑惑，那么当他看到最后那小隔间里直接冲出两个人开枪便射的时候，他有些明白了。
　　这些人是一伙的啊！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是……为何瓦解这些凶手阴谋的是一个白人男子呢？
　　周院士目光怪异地看了那刚刚将枪插回腰间的白人男子，然后又看向身边的柳东。
　　柳东这一刻也很懵逼。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不过他比周院士了解的情况更多，加之昨天曾亲手将枪交给慕远，对其化妆能力自然是非常了解，所以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人与慕远联系在了一起。
　　可他没有与慕远打招呼。
　　一方面他也不确定这人是不是慕远。
　　另一方面来说，就算这人真是慕远，他既然没有主动表露身份，说不定还有更深的谋划呢？自己这样冒失地上去打招呼，岂不是破坏了对方的计划？
　　慕远收起手枪，走向那几个还在地上或挣扎、或颤抖的五个人……


第778章 拉裤子上了？
　　只见慕远在那几个白人男子身上摆弄了几下，他们彻底变成了“肉虫”。
　　四肢完全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只能身体在地上蠕动。
　　这个画面感……超强！
　　“Rubbish！”慕远吐槽了一声。
　　随后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朝外面走去。
　　此刻，原本站在洗手间外的一些人听到枪声，都凑过来看热闹呢，见一个男子从容地从里面走出，不了解情况的他们迅速让开了道路。
　　而那些刚好在门口看到慕远动手的那些人，虽然知道这家伙开枪打伤了几个人，但却也不敢拦截！
　　没办法，刚刚慕远表现出的枪法和力量太吓人了，他们可不想步这些人的后尘。
　　虽说他们与那些被干倒在地上的人也不是一伙的，但谁知道这个暴躁的家伙是咋回事呢？必须得稳重。
　　别看慕远只是走，没有跑，但那速度却丝毫不慢，不过眨眼的功夫，转过一个墙脚，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终于有安保人员听到枪声赶了过来。
　　其实他们隔得也不远，就在报告厅周围。可谁让慕远动作太快，从开枪到离开，连一分钟都没用着……
　　“发生了什么？”最先冲进来的那位安保人员大声问道，手里擎着手枪，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柳东立刻动了，上前两步：“先生，这几人意图对我们周院士不利，幸好有一位朋友把他们给处理了，否则……”
　　否则什么柳东没说，那安保人员却也能猜到。
　　只是，这地上躺着的五个人这么惨，怎么也不像是行凶者啊？
　　再说了，五个人要袭击一个人，还是在有心算无心之下，目标一点事都没有，而动手的全给人撂倒了，这算咋回事？
　　这种事情，他们总不能相信柳东的一面之词不是？
　　可很快，他们信了。
　　因为他们发现，厕所被人给刨了。
　　尼玛，这啥爱好啊？
　　最里面那小隔间，地上老大一个坑，下面黑黢黢的，看不清楚。
　　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这是通到雨水通道了吧？
　　再一问别人，他们得知现在正躺地上哼哼的两个人之前就藏在这小隔间里，而且一出来就准备开枪射杀周院士。
　　这情况，就很清楚了。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科学院里面几个安保人员能处理的了，立刻就有人报了警。
　　当然，重点是叫救护车！
　　若是再等会儿，警察还有没有审讯的机会都很难说了。
　　而这种情况下，丁教授要求科学院这边专门就周院士的安全问题做专门的安排，科学院自然也无法拒绝。
　　其实在柳东等人看来，这种特殊安排是没必要的，有慕远在，什么魑魅魍魉都得现行，可丁教授不相信啊！
　　在这些搞科研的人眼中，其实很认死理的。
　　比如徒手的肯定干不过拿枪的，双拳难敌四手……
　　所以对于被柳东等人说的神乎其神的慕远，他其实也并不觉得有那么的神奇——嗯，倒是刚才那从厕所里走出来的外国佬挺牛逼啊！那力量、那身手、那枪法……
　　当所有人撤出现场后，厕所被警察给封了。
　　一方面需要提取痕迹，另一方面那硕大的一个坑也需要填了不是？
　　此时，一个带着一头天然卷的金发青年站在厕所外不远处，眼中带着一丝急切。
　　“怎么就被封了呢？”
　　“那东西……不会被发现吧？”
　　“应该不会，就算打扫卫生的，也不会把冲水马桶的盖子揭开……”
　　“希望不用等太久！”
　　他的猜测没错，确实没有等太长时间。
　　不到半天，警察就将警戒带给撤了。
　　在警戒带撤掉的那一刻，这青年像是腹泻快拉裤子上了一般，直接就冲了进去。
　　拉开最近的小隔间的门钻进去，不几秒钟，里面传出一声低沉的惊叫。
　　“朋友，拉裤子上了？”一个正在忙着收尾工作的警察笑着慰问了一句。
　　……
　　慕远从科学院这边离开，倒也没有走远。
　　他抬了抬手，看了一眼手中的那颗小蜡丸，嘴角忍不住泛起微笑。
　　如果这东西是普通人放那儿的，甚至其他国家的间谍放那儿的，慕远也可以假装没看见，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现在嘛，他就毫不客气地将这东西据为己有了。
　　至于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没有用，那……不重要。
　　当然，慕远还是有一些好奇心的，伸手一捏，那蜡丸直接就裂了。
　　地面的东西暴露出来，竟然是一块芯片。
　　慕远大学四年也学了不少东西，一眼便认出这玩意儿应该是一枚存储芯片，类似于U盘里用的那种。
　　说实话，慕远有点郁闷。
　　原本还以为捏碎了蜡丸后就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呢，结果倒是知道装的是存储芯片，但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
　　“这里面是什么？”
　　要弄清楚这里面是什么，可不比捏蜡丸那么简单，得费些手脚，得找到与这芯片配套的接口设备，把它装进去，然后才能查看里面的数据。
　　这个事情对专业人士来说不难，但对慕远而言就有些头疼了。
　　毕竟……他没有工具。
　　“回头交给国安局？就说这次出差，顺手捡的？”
　　“嗯！这个借口不错。”
　　“呃……怎么能说是借口呢？本来就是顺手捡的。”
　　这样想着，慕远的心情就变得很愉快了。
　　顺手将那芯片放进自己的包里，慕远开始盘算另一件事情。
　　那些在洗手间准备埋伏周院士的人，已经被处理了。
　　可根据自己之前跟踪调查的结果，还有一队人在海上接应呢。
　　如果自己打算去罗马，就必须得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至于把这些人处理干净后还会不会有另一拨人对周院士下手？这想来是不会有的。
　　说到底，周院士只是一个搞科研的，又不是举世皆敌，这次有人针对他已经是很难得……呃，很罕见的事了，没道理还有另外的人继续针对他。
　　再说了，自己又没打算去太长时间。
　　从西西里到罗马，也耽搁不了多久。
　　当务之急是把海上那两个接应的人给料理了。
　　对别人而言，这个任务完成有难度，但对慕远来说却很简单，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出马。
　　……
　　茫茫大海被昏暗的天空笼罩，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一艘冲锋舟停在海面上，远处隐约可以看到海岸线。
　　在冲锋舟上，仰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西方人面孔。
　　“鲁斯，头儿他们怎么还没消息？”
　　“急什么？这些搞科研的，都没什么时间关键，真讲出兴致来，多说上一两个小时都是正常的。”
　　“那倒也是！”
　　这女的话音刚落，忽然感到自己身下的冲锋舟晃动了一下。
　　“什么情况？”这女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有鱼吧！”那男的倒是很淡定。
　　要是在河里，他的这句话倒也没什么，可现在在海里，“鱼”无疑也是凶残的代名词——鲨鱼。
　　就他们小冲锋舟，在鲨鱼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这小船翻了后他们还能不能继续浪，呵呵，那就真得看鲨鱼的心情了。
　　这女的伸出脑袋往旁边的水面瞅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
　　“不会是鲨鱼吧？”她嘀咕了一句。
　　那男的还是非常淡定：“你当鲨鱼是什么？哪儿都能遇到？我在西西里待过一段时间，就没听说这片海域有鲨鱼出没过。”
　　他话音刚落，冲锋舟再次晃动了一下。
　　这让这男士皱了皱眉头，他也感觉出来了，这种晃动有些不太对劲。
　　可他还没来得及做进一步的查看，身边的女士便发出了一声惊呼：“水！漏水了。”
　　这男士也一下子坐了起来，低头往屁股下来一看，然后他整张脸都绿了。
　　尼玛！这是漏水吗？一个漏字能形容？这明明就是船底通了……
　　冲锋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水里沉下去，船上二人彻底慌了神，这硕大的三角窟窿，连堵的可能都没有。
　　其实真正让他们慌神的不是冲锋舟破了，毕竟冲锋舟上还有两个救生圈。
　　可这冲锋舟损毁的过程，却是让他们恐惧。
　　很显然，这不太可能是鱼搞出来的。
　　可如果不是鱼，那会是什么呢？
　　人？好吧！最可怕的就是人。
　　只是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两人都不是本地人，也不可能在这里结什么仇家，为何会有人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把他们的船给弄沉呢？
　　这是要弄死他们的节奏啊！
　　先不管对方的动机如何，船都被对方给弄沉了，等他们落了水，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海水还是不停地灌进来。
　　不到十秒钟，船舷就已经与海面齐平了！
　　然后……冲锋舟没入水中，他们二人也没有任何悬念掉进了水里。
　　好在在冲锋舟沉没的那一刻，他们各自取下了放在冲锋舟后面的救生圈。
　　那女士第一时间将救生圈套在了身上，而这男的则一头扎进了水里。
　　他很明白，这种情况下，怂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有钻到水下，才能弄清楚敌人到底是什么人？亦或者是不是人……


第779章 你跟踪我？
　　一头扎进水里的男子当场傻眼了。
　　他看到了什么？一只老鼠！
　　尼玛！水里有老鼠很正常，可这里距离海岸至少十多公里，你一老鼠跑这里来干嘛？
　　忽然，这男子发现情况不太对。
　　这好像是……毛丝鼠！
　　只是这个头似乎太大了些。
　　好吧，个头不是重点！重点是毛丝鼠能游泳？还游到了十多公里外的海里？
　　下一秒，这男子觉得自己脑子肯定是秀逗了。
　　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居然还有心思去关心一只老鼠！这心得有多大？
　　就在他准备不再关注这老鼠，而去寻找弄沉冲锋舟的真凶的时候，他却发现那大老鼠朝他龇了龇牙，然后径直朝他游了过来。
　　快！
　　这是他唯一的感受，这老鼠速度太快了。
　　他几乎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裤腿就被老鼠给咬住了，然后他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开始往下拉……
　　他顿时懵了！
　　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子确实在不断地往下沉，那种水深带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在他意识最后的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老鼠有这么大力气？
　　……
　　慕远心情有点沉重。
　　哎！自己似乎在警察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上次出国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这与自己警察的身份不符啊！
　　忽然，他心思一动：自己这样做没毛病啊！
　　警察的职责针对的是本国人民，而眼下这群人，却是准备要侵犯本国公民的人身安全呢，杀之有过？
　　再说了，刚刚那两人沉入海中，自己的侠义值可是增加了一大波，这说明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作为一位挂辶……主角，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真要太过于教条，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样一想，慕远心情舒坦了。
　　人啊，就这样！
　　任何事情，只要想通了，心里就好受了。
　　暂时将周院士的问题给摆平了，慕远放心了许多。
　　“接下来，去罗马？”
　　对此，慕远内心其实没有太多的疑虑，罗马之行，是必须的。
　　只不过周院士这边也不能就这样扔在一边不管，哪怕他认为现在还有人对周院士下手的可能性很低，但只要不能保证绝对安全，就不能撒手不管，这是他的职责。
　　好在他对此也早有安排。
　　罗马那边找人？自己去就行了！周院士这边让小毛看着。
　　罗马与西西里之间距离可不止两三百公里，所以共享感知是不现实的。但并不是说小毛脱离了共享感知范围就一无是处，那只是不能让慕远以第一人称去感知小毛所感知的一切而已。
　　再远的距离，慕远和小毛之间的意识联系还是想通的。
　　经过多次进化的小毛，除了没有说话的能力之外，智力已经不低于十二三岁的少年，与慕远进行一些沟通完全没问题。
　　再加上小毛那强悍逆天的实力，海陆空全方位的适应能力，安保这一任务，它来执行比慕远更合适。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自己去罗马那边找人，如果真有需要用到小毛的地方，直接一个念头就能将它收取到身边，任务完成后让它再飞回来就行了。
　　以小毛的速度，从罗马到西西里也就几分钟而已……
　　……
　　西西里机场，一位金发碧眼的丰满女人迈着时尚的步伐走进了候机厅。
　　身份检查是每个机场都会做的事情，因为谁也不敢保证坐进去的人是不是恐怖分子。
　　一位四十来岁的机场工作人员瞅了瞅这个女人，拿着证件进行了核对：珍妮，英国籍……
　　一切完美无瑕，相关系统内查询也没有任何瑕疵。
　　类似于这样的人，这位工作人员每天至少要检查几万人，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就放了行。
　　这位丰满女人刚进去，后面又跟进来一位年龄差不多三十来岁的白人男子。
　　好吧，这本就是在西方国家，看到白人男子与在非洲大草原上看到斑马、在澳大利亚看到袋鼠一样正常。
　　“罗尔斯？德国人？”
　　这位工作人员又检查了一下，然后便放了行。
　　这位叫罗尔斯的白人男子脚下飞快地去换了登机牌，然后便去对应的登机口等着。
　　整个过程中，罗尔斯都显得非常的平静悠闲。
　　很快，候机厅里开始播报登机信息，罗尔斯不慌不忙地起身，提起随身携带的一个袋子，走进了登机通道。
　　等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扭头瞅了瞅旁边。
　　咦？居然坐了位美女？还是他比较喜欢的丰满型！
　　这一发现无疑是令人愉快的。
　　其实这也是很多人的一种特殊心理，其实大家都知道旁边坐着一美女并不代表着就能发生什么，但相比起旁边坐一抠脚大汉，这肯定更让人高兴。
　　“美丽的女士！很高兴能与您共同开启这次美妙的旅程！”罗尔斯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优雅地笑了笑。
　　那女人却高冷地看了他一眼，眉头微皱，道：“你跟踪我？”
　　罗尔斯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虽然你长的比较耐看，但还达不到让我跟踪的地步吧？
　　那女人又开口了：“刚才进机场的时候你就跟在我后面！”
　　罗尔斯稍作沉思，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这只是一个巧合！我向上帝保证！”罗尔斯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这也可能是上帝故意安排的，不是吗？美丽的女士？”
　　那女人顿时现出恶寒的表情，然后扭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罗尔斯又说了几句，对方还是不予理睬，他也只好无奈地耸耸肩，彻底放弃了。
　　没了猎艳的心思，罗尔斯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任务。
　　“该死的蝎子！扔下这么大一烂摊子！到哪儿去找人啊！”罗尔斯在心底诅咒着。
　　他打算到罗马后先联系一下这边的警察局，里面有他的朋友。
　　按照他的联络人提供的消息，罗马警方已经开展了一段时间的搜索，总不可能没有任何线索不是？
　　当然，他还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不过这个得谨慎使用，因为这也属于他的底牌之一。
　　经过短暂的飞行，这架飞机摇摇晃晃地降落在罗马的机场。
　　罗尔斯心情有点沮丧，因为这将近一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坐他旁边的那位女士脑袋一直看着窗外，仿佛那满天白云比他更好看一样……
　　好在飞机终于降落了，这种煎熬也不用再持续下去。
　　对于罗马，罗尔斯已经很熟悉了，因为他的工作地点就是这里。
　　从飞机上下来，他便拿起了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杰克，在忙什么？”罗尔斯换上了流利的意大利语。
　　“别提这糟糕的事情了！我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睡！有个混蛋闯了大祸，不知道偷了什么东西，市政府那边要求搜查。罗马这么大，要找一个人，简直太难了！”
　　杰克的抱怨让罗尔斯沉默了半秒，然后罗尔斯非常同情地说道：“这确实很糟心！总不能什么线索都没有就让你们查吧？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杰克叹息一声，道：“线索当然有！可那管什么用？那混蛋，肯定是专业的！上面给出了五个行踪轨迹，可每一次都没跟多久，就失踪了。现在那家伙不知道在哪个老鼠洞藏着呢。”
　　罗尔斯摸了摸鼻子，甚是热情地说道：“杰克，你也知道，找人这方面我可是行家，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说一声。”
　　“行！”对面的杰克高兴地应了一句，“不过暂时不用，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任务！就算找不着，上面也不可能追究我的责任！”
　　“那倒也是！祝你好运！”罗尔斯说了一句，随后便挂了电话。
　　没有得到任何信息，不过罗尔斯没有任何失落，以他对杰克的了解，这家伙肯定会找上自己的。
　　因为，杰克是一个吃不了苦头的人，现在才忙多久？二十小时都没到呢，他还能忍受。
　　要是这种加班继续持续下去，他铁定受不了，到时候为了能让自己解脱出来，他肯定会求上自己。


第780章 这都不是事！
　　珍妮从机场大厅走出来，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原本还以为能从罗尔斯的通话过程中摸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呢，哪曾想对面那家伙什么都没说。
　　罗尔斯可以等，毕竟寻找那盗取名单的窃贼的任务又不是派发给他一人的，就算完不成，责任也追不到他头上。
　　但珍妮等不了，她得赶时间。
　　不过眼下，珍妮不打算从罗尔斯身上下手了，而是将目光瞄准了罗尔斯的朋友杰克。
　　这家伙知道消息！或者说，警察知道消息。
　　珍妮需求的情报也不多，只要能弄到一个有关于目标行踪的确切消息，哪怕对方只是在某地一晃而过，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错，这位珍妮，就是慕远伪装的。
　　至于这个身份，自然是动用了那一特殊道具身份证件。
　　在系统的伟力下，慕远这一身份可谓是天衣无缝。
　　也正因为他打算使用身份证件，所以就没有用女装卡直接变身，而是自己化妆。
　　女装卡方便倒是方便，但有使用持续时间限制，更重要的是，每一张女装卡，变身后的模样、体态都是随机的。
　　如果自己真用女装卡变换的身份来弄身份证件，那有很大可能会把身份证件搞成一次性的。
　　身份证件这个道具确实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说它只能填写一个身份，写上后就固定了。
　　如果自己弄一张不能再重复的面孔，那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化妆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慕远伪装成珍妮，跟踪那罗尔斯来到罗马，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罗尔斯找到切入点。
　　结果……他成功了。
　　虽说现在这个切入点比慕远所预想的要差一些，但至少也能作为切入点不是？
　　对别人来说，仅仅通过一通电话，要确定罗尔斯的通话对象，还需要比较复杂的流程，而且需要找到电信运营商。
　　但对慕远而言这些都是不需要的，就通信方面的手段而言，没有信号追踪器解决不了的问题。
　　就在刚刚罗尔斯与杰克通话过程中，慕远就已经通过信号追踪器掌握了杰克手机的一些关键特征值。
　　现在的智能手机，是实时在网的，慕远只需要在罗马溜达一圈，就能顺利地锁定杰克的位置。
　　然后通过追踪杰克的信号，尽可能地将网铺开，这样就有很大记录铺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慕远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先联系了一下小毛，得知周院士目前正在午休，其所在的房间也非常安全，外面还有柳东二人守着，慕远便立即通过宠物面板将小毛收了回来。
　　然后让它带上信号追踪器，开始满城乱飞。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慕远脸上便现出了笑容。
　　小毛的效率着实高！要是让自己坐出租车满城跑，鬼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锁定目标？
　　这时，慕远已经找到了一个咖啡厅，悠闲地坐了进去，让小毛盯死杰克。
　　看来罗马的警察确实很忙，至少今天确实很忙，没过几分钟，杰克便接到了同事的电话。
　　比较遗憾的是，这通电话里他们并没有谈到有价值的信息。
　　慕远继续等着，同时将监听的目标扩大，像是一位耐心十足的猎人。
　　终于，在第七通电话的时候，慕远听到了一个令他兴奋的消息。
　　这不是什么最新的消息，而是有两个人在通话过程中聊到了之前的一个情况：今天凌晨5点零3分，目标曾出现在维敏纳街47号的拐角处。
　　这个地点已经非常明确了。
　　以慕远现在的意呆利语水平，查看这里的地图也非常简单，很快就找到了目标，然后小毛第一时间飞了过去。
　　若是在国内，或者不是很紧迫的情况，慕远还会尽可能地用常规手段搜索目标，可现在他却没那心思，到达目的地后，直接就用上了时光回溯符，搜索目标的活动轨迹。
　　由于当时那两个警察所说信息只精确到分钟，慕远只能采用二分法的方法，搜索目标的踪影。
　　最让人头疼的是，在他们所说的维敏纳街，人流量比较大，哪怕是凌晨五点多，也时而有人走过。
　　要从这些人中找出目标，在没有照片或者其他影像资料的情况下，难度无疑是非常高的，可对慕远来说，这都不是事。
　　这样一个被全城搜捕的人，哪怕是心理素质再好，也会有异于常人的表现，以慕远的眼力，找出这个人没什么难度。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很耗时光回溯符。
　　但眼前这个事情，慕远觉得时光回溯符耗了也就耗了……
　　仅仅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慕远锁定了目标。
　　一个看起来非常瘦削的老人。
　　嗯，或许看起来像是老人，但实际上他的年龄应该不太大，最多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
　　能做出这样的判断，也得益于慕远对肖像的深入研究。
　　他只是在路口一晃而过，然后便进了旁边的一栋楼里。
　　警方之所以发现这一点，是因为路口的监控。
　　可根据慕远之前“监听”警方通话所了解到的情况，当地警方已经将这片区域的楼栋全都给翻了个底朝天，结果连那老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很显然，对方进入这那栋楼，很可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至于到底是如何从那栋楼离开的，目前警方还没有眉目。
　　不过对于一位技艺精湛的国际大盗来说，翻墙入室应该还是非常轻松的。
　　慕远只用时光回溯符固定了目标移动的几个点，然后瞅准机会，让小毛降落在地上，变换为第一形态，并且使用大小如意技能变成最小的样子。
　　如此一来，原本臃肿庞大的毛丝鼠，完全变成了一个毛丝鼠幼崽。
　　可惜它那身毛发看起来比较“显老”，旁人看了更大可能是认为它是一“侏儒毛丝鼠”。
　　它敏捷的四肢直接变成个佛山无影脚，在绿化带里快速奔走，嗅探着空气中弥散的气息。
　　目前小毛的嗅觉丝毫不比慕远差，甚至在嗅觉感知方面比慕远还要强上一筹，它近用了几分钟时间，就从周围杂乱的气息中分辨出了目标所残留的气息。
　　这就够了！
　　小毛第一时间窜进了那栋楼内。
　　这是一栋比较有年代感的楼房，像这样的楼，在罗马还是很常见的。
　　沿着楼梯快速往上蹦，由于它的个头太小，这画面就有几分诡异了。
　　好在此刻楼梯里也没人，它可以放心大胆地浪。
　　没走多远，小毛忽然停了下来，因为那气息就在这地方消失了。
　　这可是在楼道内，两侧又没有住户，他怎么消失的？
　　小毛探着脑袋四下看了看，慕远做出了两个判断。
　　第一个，目标又折返回去了。
　　第二个，他从楼道里的这扇窗户钻出去了。
　　虽然这里是八楼，但连普通小偷都能完成几十层楼的攀爬任务，这人作为国际大盗，没道理被国内的小偷比下去。
　　所以，钻窗户的可能性肯定是有的，而且非常大。
　　这种情况下用时光回溯符倒是很稳，可惜慕远无法通过气息判断对方来到这里的精准时间。
　　浪费是可耻的！
　　只见小毛身子一跃，直接跳上了近一米五高的窗沿。
　　窗沿上没有任何的痕迹！
　　这也很正常，如果窗沿上有痕迹，没道理警方发现不了。
　　随后小毛四只爪子抓着墙壁，仿佛壁虎一般在墙上游走。
　　这一番搜索下来，还真让他给发现了异常。
　　窗口存留有目标的气息很正常，可能是楼道里逸散出来的，可在距离窗户很远的墙面上还能嗅到气息，这就不太正常了。
　　这说明对方真的从窗口钻了出来。
　　至于对方是怎么钻出来的，慕远懒得去深究，其实就算慕远自个儿，也能想到多种方法。
　　小毛沿着墙壁爬了一阵，便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目标的气息依然存在，不过这里却是到了这片建筑物的背后，有些荒废……
　　哪怕现在是正午时分，这里看起来也有几分阴冷。
　　地上是平整的石板铺就的道路，虽是不宽，但却很干净。
　　小毛沿着这条道一路向南，走了百来米，便从一拐角钻了出去。
　　这里很偏僻，通过气息，慕远判断对方应该在这里的某个角落里停留了较长时间，而且现场还残留着一些化妆品的气味。
　　看来这人也是一位化妆高手啊！
　　要在罗马这样的一座国际大都市内找出一位精通化妆、同时还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的人，难度堪比大海捞针。
　　好在不管这家伙如何伪装，慕远根本就没有去关注他的相貌，闻着气息跟上去就对了。
　　小毛一路追踪到一公里外的马路牙子上，终于停了下来。
　　这家伙……应该是上了车。
　　现在他不得不再次通过时光回溯来确定目标上车的时间，继而找出车牌号码，然后继续追踪。
　　这个就确实有些费时光回溯符了，因为二分法在这种状况下是没有用处的。
　　这样，只能通过设定目标拦车、登车一切顺利，确定最小时间单元，然后以此为依托，一段一段地排查他所推出的时间段。


第781章 瞅什么瞅？
　　时光回溯符还是那般好用！
　　耗费了两分钟的时间，慕远锁定了目标。
　　这家伙钻进了一辆黄蓝相间的出租车。
　　而且，慕远还发现这家伙的面容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原本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头儿，竟然变成了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不得不说，他的化妆技术确实非常厉害。
　　只不过在慕远的眼中，他的化妆技术还是有瑕疵的，所以慕远能够轻松判断出这人就是自己追踪的目标。
　　找到了车辆，接下来的事情就相对简单了。
　　小毛直接开启上帝视角，俯瞰大地，依靠时光回溯符这一BUG级道具，一路跟踪过去。
　　慕远一边忍着肉疼，一边在内心诅咒着这家伙。
　　这人太谨慎了！
　　之前从那楼上爬下来走了那么一段路也就算了，现在坐上出租车还不安分。
　　一路上，他换了足足八辆车，而且每次指定的停靠地点都刻意避开了摄像头。
　　不仅如此，他下车后，有时立刻就拦下了另一辆车，有时又故意等上一段时间再重新打车。
　　“难怪罗马的警察全体出动，都没把这家伙找出来！就这份反侦察能力，错非自己有时光回溯符，还真无法锁定他的轨迹。”
　　“只是……费时光回溯符。”
　　短时间里就用了接近4分钟的时间，这绝对是慕远有史以来最奢华的一次。
　　不过，如果这次的目标能够达成，慕远觉得这时光回溯符也算是发挥出了它的价值。
　　终于，小毛跟踪到一处偏僻的巷子里，见那人在巷子里东窜西走，钻进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院子里。
　　这里已经靠近罗马城郊，算是一片别墅区。
　　当然，按照这些“别墅”的年代感判断，它们至少存在了三四十年。而在三四十年前，这里估计还是乡镇……
　　随后，小毛进了别墅。
　　不过几分钟时间，他惊喜的发现，目标竟然真在别墅内。
　　只不过此时的他显得又老了几分，面容也有一定程度的改变，看起来应该在五十岁上下。
　　慕远能够分辨出，这就是他的本来面容了。
　　慕远猜测，这地方，应该是他的“安全屋”。
　　对于一位国际大盗来说，随时面临着被抓捕的风险，而像他这样的一位化妆高手，在这种风险之下，隐藏自己的真面目，几乎成为了一种本能。
　　而现在他没有化妆，说明他放下了警惕！
　　忽然，慕远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
　　“这家伙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成功实施盗窃的快乐！呃，好吧，一不小心偷到那种级别的资料，估计任何人都很难高兴起来，除非他是故意去偷的。”
　　“不过根据之前他们所了解到的情况，这份名单的失踪，只是一个巧合。”
　　慕远没有幼稚地认为这家伙主动把名单归还回去这事情就算了结了，一旦他敢现身，估计一个终身监禁是少不了的。
　　如此，这家伙显得很忧郁也就可以理解了。
　　既然找到了目标，慕远也就不着急了。
　　当即走出咖啡厅，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与此同时，他下令让小毛返回西西里，毕竟周院士那边的安全同样重要。
　　其实慕远也想过让小毛偷偷把东西给偷出来，但这个可操作性不高。
　　毕竟慕远并不知道那份名单到底放在哪儿，甚至它究竟是一份纸质文档，还是一份电子数据，都无从得知。
　　总不能让小毛现身逼问口供吧？
　　先不说小毛会不会说话，就算会说，他也不能让小毛在别人面前表现得这么神异，除非他准备问出答案后就把这家伙人道毁灭了。
　　可慕远根本没打算这么做！
　　除非能证明对方是一视人命如草芥的恶徒。
　　可从对方表现出的精神状态来看，他不像是一个杀过人的人。
　　不像上次在宾绿国，那使用狙击枪的女人一看就是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的人，所以慕远下手也就毫不手软。
　　慕远还未赶到那处老旧的别墅区，小毛却已经回到了西西里。
　　通过小毛传回的意识，慕远知道周院士还在午睡，他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自己偶尔浪一浪也无伤大雅……呸，这个想法很危险！这次是逼不得已，下次千万不能浪！
　　吩咐小毛注意周院士的安全之后，慕远身体放松，靠在出租车座椅上。
　　姿势有些豪放……
　　那出租车司机虽是在认真开车，但目光却是忍不住朝这边瞄。
　　“瞅什么瞅？？再瞅，眼睛给你剜了！”
　　那司机脖子一缩，怂了！
　　他倒不是真怕对方把他眼睛给挖了，而是怕投诉。
　　要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跑来开出租车呢？一旦被投诉，后果很严重……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在一个小巷口停下。
　　“小姐，你从这里进去就行了，车没法开过去。”那司机很客气地说道。
　　慕远颇有些傲娇地扬了扬脖子，掏钱，下车。
　　待那出租车远去，慕远一低头，急匆匆地走进了巷子里。
　　这里着实偏僻，连行人都很少看到。
　　甚至慕远所嗅到的人类的气息都非常微薄，也不显得驳杂，这说明从这巷子里来往的人就那么几个。
　　他走了一段路后，便在目标所在的那处院子外停了下来。
　　当然，他也只停了那么短暂的几秒钟，瞅准一个时机，身子猛地一纵，便跃入了院子内。
　　至于从大门走？那是不存在的，没见大门口有监控吗？
　　慕远虽然不怕有人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为了以后再用这个身份时能少些波折，他觉得还是稳点的好。
　　跳入院中的慕远扫视了一圈周围，果然如预想的一样，院子里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慕远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眼前这栋老旧三层小楼。
　　这确实是一栋具有西方古典特色的楼房，看起来还蛮有格调的。
　　根据小毛刚才探查到的情况，目标现在正呆在三楼的一间书房中。
　　慕远没有去爬墙，因为眼前的房门是半开着的。
　　他斜着身子从门口走了进去，沿着楼梯轻轻向上走。
　　他对这栋小楼的格局非常熟悉，刚才小毛在这里遛达可不是白给的。
　　很快，他就来到了书房的门口。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
　　慕远没有不请自入，而是在门口咳嗽了一声……


第782章 车呢？
　　“咳咳……”
　　“谁？”书房内，正背对着门口的那人大吃一惊，瞬间站起，转过身来。
　　其动作之机敏，远非常人能比。
　　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这个丰满女人时，整个人愣了一下。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你门不是没关嘛，我直接就走进来了。”慕远笑呵呵地应了一句。
　　那人一边调整着身体的姿势，一边冷峻地说道：“胡说八道！我院子里的大门是锁着的。你要不说清楚，我……”
　　慕远忽然开口道：“你右手最好别到处乱摸，不然我敢保证下一秒你的手就不能动了。”
　　那人身子微微一僵……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那个名单，交给我，我立刻走人。”慕远非常干脆地说道。
　　那人脸色微变，忽然又轻轻松了口气，道：“你是中情局的？”
　　慕远噗嗤一笑，道：“中情局那些傻缺有能耐找到你这儿？”
　　那人一愣，对方这番回答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那名单到他手上还不到两天，被自己偷走名单的那家伙也是中情局的。
　　试想一下，中情局那些家伙脑子有没病，怎么可能在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后大肆宣扬呢？
　　谁这么牛逼？竟然如此迅速就将这般重要的情报给搞到手了？最重要的是，这家伙不仅知道了消息，还不声不响就找上了自己，这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啊！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那人神色木然地说了一句，随后右手快速伸向腰间。
　　“噗……”一声闷响。
　　“当！”同时从那人腰间传来一身脆响，一坨黑黢黢的东西从他腰间掉落下来。
　　那是一把手枪。
　　那人神色顿变，他刚才一直留意着慕远，但根本没看到慕远是怎么动的。
　　要不是眼前这个丰满女人手上多了一把枪，他甚至会怀疑那一枪是不是这女人射出来的。
　　那手速，让他心头泛起一阵绝望。
　　原本他有两个打算。
　　第一，取枪反击，他虽然没想杀人，但眼下明显是到了身不由己的时候，为了不下半辈子身陷囹圄，只能把眼前这人干掉。
　　第二，如果反击不成，他便逃走！
　　这一点他还是蛮有信心的，呃，一开始的时候蛮有信心的。
　　可现在看到慕远的出枪速度，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打不过、也跑不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好好地想想那东西放哪儿了。”慕远很淡定地说道。
　　那人神色变换不定，半晌后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呵呵……装傻充愣？”慕远冷笑一声，“这是我最缠擅长的。”
　　那人愣了愣，这话……怎么理解？
　　“我不是装傻充愣……”
　　没等他说完，慕远冷哼一声，道：“老兄，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唠嗑。我只想拿走我想要的东西，而你则可以获得你想要的自由。就这么简单！”
　　那人怪异地看了一眼慕远。
　　这感觉有点奇怪啊！被一位美女称为“老兄”，总觉得不是那么踏实。
　　“你真不是中情局的？”
　　“中情局的人会自己骂自己傻缺？”
　　“呵呵！那些搞情报的人还会在乎自己的面皮？”
　　“呃……那倒也是。”慕远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正在这时，慕远忽然眉头一皱，像是在侧耳倾听一般，随即神色忽然变得非常警惕。
　　“你还有三分钟时间！”慕远带着几分调侃地道，“有一大波警察朝这边过来了，你猜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那人脸色一变，忽又恢复正常，道：“呵呵！你少骗我！你耳朵听一听，就能知道有警察过来？而且还是三分钟之后才能赶到这里的警察！”
　　慕远颇为怜悯地看了这家伙一眼，道：“不信也就罢了，你不将名单交出来也无所谓，等你到了中情局手上，我相信他们有手段让你开口的，到时候我再从他们手上把东西拿过来就行了。”
　　或晚，慕远不再理会这家伙，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那人为之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随后又迅速掩去。
　　“等等！”
　　慕远脚步稍停，扭头看着对方。
　　那人迅速说道：“东西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有一笔钱，你帮我送到南非布隆市的约翰孤儿院。”
　　慕远猛地瞅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笑，道：“我没那么多时间到处乱跑！这事情还是你自己去做吧！”
　　那人苦笑一声，道：“你觉得眼下这种情况，我还有机会逃脱？”
　　慕远道：“正常情况下你肯定是逃不了，不过现在不是有我嘛。”
　　那人顿时一脸怀疑……
　　忽然，慕远眉头一皱，道：“没时间了！拿上东西！走！……你有没有车？”
　　“有！”那人应了一句，转身在旁边的书桌下方捣鼓了一下，取出了一个小袋子，随手扔给了慕远，“东西在里面，还有那张银行卡。如果我没能活着出去，请务必将卡送过去。”
　　慕远伸手一捞，也没反驳。
　　毕竟，这家伙不相信自己能将他救出去，也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罗马的警察都快堵到门口了，想来肯定是确定了这人的身份，看那阵势，直接就过来拿人了。
　　不管一个人再怎么牛逼，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从这钢铁森林中逃出去。
　　当然，电影里的主角例外……
　　不过慕远对自己也有足够的信心。
　　所以，他也没做解释，将那袋子顺手放进裤兜里，招呼了那人一声，也没下楼，直接朝着背面那个房间跑去。
　　那中年人迅速跟上，眼中却带着几分迷惑。
　　怎么感觉这女人对自己这房子的结构比自己还要熟悉呢？
　　眼下明显不是问话的时候，他只好跟在对方屁股后面……
　　慕远来到窗前，朝下面看了一眼，道：“从这里下去！”
　　“这是三……”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出口，却见这女人伸手一抓，提着自己的后颈脖。他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自己瞬间双脚离地，然后与那女人一起“飞”出了窗户。
　　瞬间，落地！
　　这可比走楼梯快多了！
　　他的小心脏正怦怦直跳呢，却不想对方捏着他后勃颈的手根本没松，又翻过了两米多高的围墙！
　　那是两米多高的围墙啊！
　　这还是人吗？人形暴龙啊！
　　嗯，人形母暴龙……
　　一辆车正停在旁边的小平地上。
　　“就这辆车对吧？”
　　那人满脸的怀疑人生，莫名地，他对慕远多了那么一点点信心。
　　或许……她真有办法。
　　拉开车门，慕远毫不客气地坐进了驾驶室。
　　“你坐旁边！”
　　随后，慕远点火、启动……
　　一脚油门，这辆看起来有点老旧的大众车便窜了出去。
　　那中年人有些不可思议，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辆车还能给人这么强的推背感。
　　一个完美的漂移，车迅速驶入左侧小巷——右边巷口很窄，车辆无法通行。
　　“你叫什么名字？”慕远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问道。
　　那人嘴角扯了扯，这时候还有心思问名字，这心态不是一般的好啊！
　　“我叫汤姆。”
　　“哦？难怪！”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
　　汤姆有些奇怪，这“难怪”二字，从何说起？
　　可惜对方根本没有继续解释的打算，汤姆自个儿更没心思刨根问底。
　　车开出四五百米，忽然前面出现了一辆警车，迎面驶过来。
　　汤姆脸色一苦……
　　这巷子就这么窄，两辆车根本错不开。
　　“你下车，翻墙走！”汤姆神色一凝，说道。
　　经过刚才那番经历，他知道以这个女人的能力，两侧的围墙根本拦不住他，如果现在唯一有逃出去的可能的人，便是这个女人。
　　然而，慕远根本没理他，直接一脚油门踩下，整个车迸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加速朝前面冲去。
　　“嘟嘟嘟……”
　　前面的警车立刻按响了喇叭，非常急促。
　　不急不行啊，都要撞上了。
　　对面警车内的两民警察估计也很傻眼，怎么一声不响就撞上来了呢？
　　在这瞬间，他们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车内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们的目标。
　　当下，副驾驶里的一人立刻拔出了手枪，便要从车窗伸出去射击，可他还没来得及将手抬起，突然感到右肩窝一疼，整只右臂失去了控制。
　　几乎是同一瞬间，他看到眼前的挡风玻璃上多出了一个小孔！
　　弹孔！
　　自己被攻击了！
　　可眼下更严重的不是自己被枪击中，而是车就要撞上了。
　　以这速度，一旦撞上，那妥妥的车毁人亡……
　　两辆车迅速接近，眼瞅着就要撞上，不管是开车的警察还是那中弹的警察，全都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出于条件反射，开车的警察踩下了刹车，同时方向盘朝着一旁偏去。
　　“哐当！”
　　车急促地停了下来，安全气囊没有弹出，他们感觉……不像是两车相撞，倒像是车擦在了旁边的围墙上。
　　那开车的司机猛然睁开眼睛，看来感觉没出错，他们的车确实是擦在了围墙上。
　　可……对方的车呢？


第783章 车……不就有了吗？
　　发动机的轰鸣声从身后传来，他们转头一看，却见刚才那辆明明在他们前面的车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后。
　　忽然，其中一位警察看到了围墙上的一道车轮痕迹，这……是从墙上开过去的吗？
　　这什么神仙……呃，上帝车技？
　　“呼叫！呼叫！目标以从住所逃离！目标有枪，我队友受伤！！”
　　这位司机警察在对讲机里快速喊道。
　　他倒是想追，可这么窄的路，他根本没法倒车，只有往前面开一段，找岔路口调头。
　　可这样一来，目标早不知逃哪儿去了。
　　好在这次行动可不止他们两个，他们与其他几组不过是从各个方向围堵过去的，而在周围所有路口，还有人设卡布控，预防出现意外让目标逃脱。
　　其实在他们预设的方案中，目标有极大可能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他们偷偷地摸过去，直接来个瓮中捉鳖，这是最好的结果。
　　可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没赶到呢，目标竟然就从住处窜了出来。
　　而且逃跑的方式还这么刚！直接横冲直撞，还对警察开枪了……
　　由此也可以判断出目标的难缠。
　　刚才那一枪很准啊！高速行驶的汽车，一枪命中目标，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到的。
　　哪怕只是命中了肩窝，不是什么致命位置，但却也不容小觑。
　　……
　　汤姆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
　　与对面的警察不同，他全程看到了慕远的操作。
　　每一个动作都无比娴熟、干脆、迅速，油门、刹车、方向盘，配合得无比默契，就在两辆车快要相撞的时候，他猛地一打方向盘。
　　巧妙借助着对方车辆从侧面冲撞的力量，以一个完美的角度，直接让右侧车轮开上了围墙，整辆车几乎是横着从缝隙里挤过来的……
　　过程不可谓不惊心动魄，令人叹为观止。
　　另外，他倒也看到了对方开枪，但是否命中目标，就不得而知了，他只知道身边这个女人只开了一枪。
　　“坐好了！还没完呢。”慕远冷静地说了一声。
　　车速极快，汤姆在车内晃来倒去，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幸好没走多远，车咯吱一声停下了。
　　前方再拐个弯便是巷子口了，慕远已经确定前面已经围得像铁桶一般，自然没有冲过去的想法。
　　他自认为实力不错，但他却不是长了肌肉就不长脑子的人。
　　这种情况冲上去，如果在被对方警告后还不停下，多半会被对方乱枪打死……
　　呃！好吧，自己穿着多功能服，要打死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可车要是被打爆了，他不一样逃不了吗？
　　所以，慕远采取了一种折中的逃跑方式。
　　弃车，翻墙！换条路走。
　　两米多高的围墙对大部分人来说是天堑，但对慕远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冲出去？”汤姆有些不解。
　　“巷子口有人守着。”慕远冷着脸应了一句。
　　“别提着我……”看到慕远伸向自己后勃颈的手，汤姆有点慌，“你上去拉我一把就行了。”
　　然而，慕远却没有任何的停顿，虽然没再提他的后勃颈，但却是伸手一揽，直接将他夹在了腰间，一个助跑，又越过了围墙。
　　汤姆脑子晕乎乎的……
　　被一个美女这样夹着，很羞耻啊！！！
　　他感觉自己在这位丰满女士面前就像是一小鸡仔，不是被拎着脖子，就是直接被夹在腰间。
　　随即，二人稳稳地落在地上。
　　“走！”
　　慕远抬头看了看天，沿着墙角迅速往前走。
　　还没走出几十米远，空中忽然传来隆隆声响。
　　汤姆仰头一看，却见一架直升机正从远处开过来。
　　再看看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好被房檐给挡住了。至少短时间里不用担心会被直升机上的人发现。
　　汤姆狐疑地看了慕远一眼，心有一个疑问愈发清晰。
　　从一开始慕远说知道警察到来到现在，慕远都表现出了一种先知先觉，仿佛知道警方的行动一般。
　　“这位女士，你是知道警察开着直升机过来吗？”
　　慕远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道：“猜的！”
　　难道他能说自己正用信号追踪器监听对方的无线指挥系统？不管是对讲机，还是手机，亦或者是其他通信设备，只要到了距离他一公里的范围，都逃不过慕远的监听。
　　汤姆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确实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这直升机有点讨厌啊！”慕远仰头看了一眼空中。
　　然后朝着旁边的墙脚一摸，一根长长的东西已经出现在了手中。
　　“大狙？”汤姆一脸震惊。
　　对于这个女人有一支大狙，他并不觉得震撼，他真正感到震撼的是，对方竟然能先知先觉，提前将大狙藏在这墙角里，这得有多强的预见性啊？
　　他自然不会想到，其实不管慕远现在在什么地方，只要他的手往某个隐蔽地方一伸，都能抓出一把大狙出来——两把也可以！
　　慕远没理会汤姆的惊讶，他手中可是系统出品的L115A3狙击步枪。
　　狙击步枪能一枪打爆直升机吗？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可能，慕远暂时也没打算这么做。
　　作为一名警察，对生命有着天然的敬畏，他的目标只是带走名单，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
　　只见他端起狙击步枪，迅速瞄准了逐渐靠近的直升机。
　　汤姆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忽然，慕远扣动扳机！
　　“噗！”透过消音器，子弹激发的声音显得无比低沉。
　　那刚飞近的直升机忽然在空中歪歪扭扭起来……
　　“走！”慕远低喝一声，埋头便往前走。
　　汤姆喉咙有些发干，迅速跟上，问道：“这位女士，你……射中哪儿了？”
　　“随便开的一枪，谁知道射哪儿了呢？”
　　慕远随口搪塞了一句，汤姆半个字都不相信。
　　“走吧！”
　　“我们就这样走出罗马城？”汤姆认真地问道。
　　“当然不可能！”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这片居民区的门口，旁边有一指示牌，写着停车场的标志。
　　“车……不就有了吗？”


第784章 必须得干下来！
　　汤姆忽然扭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一点点兴奋：“你准备偷车？”
　　慕远眼睛一横，道：“这叫紧急征用！”
　　“呃……好！对，紧急征用！”汤姆脸上的笑容甚是灿烂。
　　慕远冷冷一笑，也没多做解释。
　　呵呵，警察和小偷之间果然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他甚至想着要不要把这家伙扔这儿不管了……
　　不过考虑到这样很可能会让对方没了小命，慕远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随后，慕远沿着指示牌走了几十米，拐了一个弯，果然看到前方有一个小停车场，里面摆放了十多辆车。
　　没什么豪车！
　　慕远有点小失落，虽说以他的车技，普通车也能开出豪车的速度，但如果给他一辆豪车，直接开出飞机的感觉不好吗？
　　“我来！”汤姆看着这一排车，搓着手就要上去。
　　慕远一把拉住，道：“你就别浪费时间了。”
　　在汤姆呆愣的功夫，慕远已经走到一辆帕萨特B6跟前，手上捏着一张欧元纸币，稍作摆弄，那车竟然嘎吱一声开了……
　　汤姆瞪大了眼睛，这样也行？
　　当车门防盗系统是摆设吗？
　　这究竟谁才是小偷……呃，国际大盗啊？他突然觉得，自己在眼前这丰满女人面前，就是个弟弟。
　　真·弟弟！
　　“愣着干什么？上车！”
　　说完，慕远再次进了驾驶室。
　　汤姆甚是顺从地坐进了副驾驶。
　　帕萨特以正常的速度驶出居民区，汤姆稍稍松了口气。
　　车驶出小区不过两百米，慕远眉头一皱，道：“这群家伙还真有点难缠！坐好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帕萨特立刻开启了暴走模式，一栋栋建筑物飞速倒退。
　　汤姆脸上的惊讶之色难以掩盖，忙问道：“怎么？又追上来了？”
　　“嗯！他们有条警犬，找到了我们借车的位置。”慕远淡定地解释了一句。
　　其实他原本可以不理会这家伙的，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慕远是警察，自然知道被警方锁定了车辆后会有多么的麻烦！特别是在城市内，哪怕你驾驶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网络传输的速度不是？
　　慕远现在加速逃离，不过是为了能逃得更远。
　　他的目标很简单：逃出城！
　　只要出了城，相信以汤姆的能力，逃出意呆利还是没问题的。
　　这要是都还不行，那只能说他这个国际大盗不称职。
　　一个不称职的国际大盗都能从中情局特工手上偷到如此重要的东西，那慕远也有理由怀疑中情局那群人都是傻缺……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一群傻缺能将国际大盗抓到手？
　　所以，汤姆逃脱的可能性极高……
　　此时正值下午，罗马的交通拥堵情况丝毫不比国内的大城市差。
　　汤姆现在很真切地理解了什么叫见缝插针。
　　当然，也得益于现在不是早晚高峰期，那样的话，除非慕远真有将汽车开成飞机的能力，否则也只能原地趴着。
　　如此飞驰了数公里远，慕远眉头一皱。
　　他监听到了一些信息，罗马的警察准备调控红绿灯给自己添堵，同时也能方便警方对自己这辆车的封堵。
　　对于警察花了这么长时间才确定自己这辆车的车牌，慕远也心里鄙视了一番。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原本之前慕远打算凭借着自己对罗马城内道路的了解逃出城，可他对罗马的了解毕竟是建立在刚才小毛从空中飞过的基础上，着实贫乏了一些，现在这边的警察这样搞，无疑增加了难度。
　　好在慕远也不是束手无策。
　　他意念一动，便将刚刚飞回西西里的小毛又给召唤了回来！
　　估摸着，小毛此刻内心也是MMP。
　　扑腾了几分钟，终于飞回去了，结果还没缓过劲来，又一下子回到了原地。
　　关键是这种“召唤”他还没法反抗……
　　不管小毛有多少内心戏，反正此刻它正在空中当一个活体雷达。
　　不仅如此，它还是慕远目前最大的底牌——实在干不过，就让小毛抓着自己飞走。
　　至于自己走了汤姆还能不能活下去，这个问题慕远也没考虑过——自己如果都快要没命了，还考虑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有了小毛这个活体雷达，慕远可以实时掌握周边的交通状况。
　　至于红绿灯，那玩意儿只要没把其他车拦下挡在自己前面，他完全可以当其不存在。
　　而且，有了小毛的指引，各种大街小巷乱窜，没花多少工夫就将车开上了一条快速大道。
　　此时警方估计也挺懵逼的！
　　他们感觉自己围堵得已经够彻底了，怎么还是让这家伙钻了空子呢？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就仿佛他们所有的部署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一样……
　　难道他们内部出了问题？
　　这个可能性倒也不是没有。
　　毕竟这个国际大盗明显是把罗马当成他的一个老巢在经营了，还弄了一个安全屋出来，再在警察内部弄一个眼线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就算有眼线存在，对方又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地将消息传给对方，而且还知道得如此精准呢？
　　他们自然不可能知道，慕远的眼线正是他们所有人。
　　方圆一公里警方之间存在的任何线上沟通，都逃不过慕远的监听，这与开启上帝视角没多大区别。
　　更不用说还有小毛这个神级辅助了！
　　好在他们现在已经掌握了目标车辆，以罗马城内监控的密集程度，完全可以实现同步追踪。
　　只可惜刚才直升机出了故障，要不是驾驶员经验老到，差点就坠毁了。
　　经过大致的检修，警方发现直升机螺旋桨的轴承被击中。
　　如果是其他地方，被一弹射中，最多出现一些变型或者坑洞，也不太影响飞行。
　　但轴承能一样吗？都不圆润了，怎么转？
　　好吧，这架直升机不能飞只是小事，他们严重怀疑这架直升机就是被对方给攻击了。
　　就那弹痕而言，肯定不是手枪留下的，目标手上很可能有大狙，而且目标本身还是一位枪法牛逼到爆的狙击手。
　　这一研判结果，让罗马警方的头头有些不敢将直升机派出去了。
　　毕竟，车被打废，坏的也就是一辆车，人大概率不会有事。
　　但如果直升机被打废，那是大概率要死人的。
　　一旦手下伤亡过重，他这个警察局长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搜捕那目标人物，但却知道这个要求是霉国通过外交途径提的。
　　又不是自己国家的事，没必要铆足了劲去干。
　　……
　　慕远自然不知道罗马警察局长的复杂心思，他已经察觉到有多辆警车从沿途几个路口朝自己包夹过来。
　　对此，慕远也不甚在意。
　　只要在自己视野范围之内，他不认为对方有开枪的机会。
　　只要爆不了自己的车胎，他就有把握冲出去。
　　“前面有警车！”汤姆发出一声惊呼。
　　慕远面容沉静，汤姆所说的警车他自然也看到了。
　　两辆警车停在路边，由于是快速大道，所以他们并未对其他车辆进行拦截。
　　不过从他们摆出的姿势来看，估计是准备逼停自己这辆车了。
　　其手段也非常简单——爆胎器已经准备好了。
　　汤姆同样看到了爆胎器，道路两侧各有一位警察提着一个。
　　他当即着急地问道：“怎么办？”
　　此时，车以接近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向前冲，如果胎真的爆了，那就不好玩了。
　　慕远却是没有丝毫的慌乱，那爆胎器不还拿在警察的手中嘛，又没扔出来，急什么？
　　下一秒，连续两声枪响，那两名提着爆胎器准备抛出去的警察几乎同时发出惨叫，爆胎器掉在地上，全都左手握在了右手手臂上，一脸痛苦的样子。
　　然后，慕远开的这辆车哧溜一下便飙了过去。
　　汤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心头的惊讶无以言表。
　　到目前为止，慕远用手枪开了三枪，最开始那一枪是什么情况他不清楚，可眼前这一状况却没瞒过他。
　　如此迅速地开枪，如此精准的射击，汤姆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此刻，他甚至猜测，慕远最开始的那一枪，也可能是发现了对方存在异常，然后一枪把危机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冲出一道关卡的慕远没有任何的得意，车继续在公路上狂飙，一路向南……
　　又向前开了差不多十多公里，天上再次传来隆隆声响。
　　哪怕不回头，慕远和汤姆也能猜到，这是直升机又开过来了。
　　这种警方用的直升机，自然不可能安装航空机炮这类大威力武器，但哪怕只是一个人呆在上面那步枪点射，也是很讨厌的。
　　甚至，直升机上的人就不需要攻击，只是一路尾随着，也能把人给恶心死。
　　毕竟，汽车基本上不可能摆脱直升机跟踪的，除非是在城市内的巷子里，但慕远现在一心要冲出城，这直升机就很讨厌了。
　　等到自己这辆车的燃油耗尽，那时候还不得被对方包饺子啊？
　　“必须得干下来！”


第785章 事情大条了
　　说实话，这一刻慕远有些头疼！
　　自己得开车啊！
　　狙击枪可不是手枪，手一抬就能射击……
　　呃，好像……狙击枪与手枪也没多大区别。
　　对于普通人来说，进行狙击之所以需要双手握枪，且前面最好有个支架固定？那不过是因为普通人进行狙击射击的时候稳定性不够好，为了追求精准度才做出的选择。
　　如果一个人单手拿狙击枪也能像趴在地上那样稳，相信很多人乐意换个姿势。
　　慕远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伸向后排，把放在后面的AWM摸了出来。
　　单手提了提，很轻松！
　　“你想干嘛？”汤姆瞪大了眼睛，看对方这架势，是准备把狙击枪当散弹枪用吗？
　　然而，慕远没有任何回应，他打开左侧的车窗玻璃，狙击枪就靠在车门上。
　　借助小毛的视野，慕远可以清楚地判断那直升机的位置，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
　　距离不远也不近，差不多六七百米。
　　这个距离上，如果是静止射击，对于大部分狙击手来说都没有难度。
　　这就更不用说慕远了。
　　可现在慕远要做的可不是静止射击，而是挑战高难度动作。
　　“坐稳了！”一个声音从慕远口里发出，没带半点感情，“你注意观察另一边。”
　　汤姆虽然非常迷惑，但还是转头看向他这一侧的外面。
　　趁着这个空档，慕远迅速腾出右手，连续灌了精力药剂、超级能量药剂和思维风暴药剂到嘴里。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灵魂仿佛得到了升华！原本需要集中精力才能高速狂飙的车辆，也变得随心所欲了许多。
　　说实话，这一刻汤姆有些紧张，哪怕这些年偷遍全球，他也没这么紧张过。
　　虽然目前他看不到周围有警车，但耳边听到的警笛声却是一刻也没断过。
　　那种紧张气氛被拿捏得死死的……
　　不知道是因为罗马相关职能部门做了什么，或者下发了什么通知，亦或者在各个进出的路口做了什么部署，反正这条快速大道上的车辆少了许多。
　　前方是一段直路，这种单向六车道的宽敞大道，在车辆稀少的情况下，感觉将车开飞起来都没问题。
　　突然，汤姆感觉整个身躯向前倾，那巨大的惯性瞬间让拴在身上的安全带绷直了。
　　然后，他感觉车在旋转……
　　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因为知道这一感受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凉凉了。
　　但莫名地，他感觉这一切是身边这个女人故意造成的，这是漂移。
　　敢在路上玩漂移的人不少，但敢以这张速度玩漂移的人却不多。
　　汤姆瞪大了眼睛，他看到车身沿着顺时针方向旋转，快速旋转！
　　眨眼之间，这辆车转了270度，慕远身侧的车门正好对准了之前车尾的方位。
　　他看到了后面的直升机……
　　与此同时，慕远的左手抬了起来，拎着那把大狙！
　　抬手！扣动扳机！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然后漂移的车身又回到了原来的角度，重新加足了马力向前冲。
　　直升机从视野中消失，可汤姆觉得，刚才这女人的那一枪，肯定不是吓吓直升机上的人那么简单。
　　他连忙从副驾驶的车窗处伸出脑袋，盯着令人屏息的强风，他看到那辆原本稳稳跟在后面的直升机，再次在空中晃动起来，就像是一只笨拙的老母鸡。
　　汤姆：（ΩДΩ）……
　　他看着慕远的眼神，像是在看上帝。
　　这已经不是枪法好那么简单了！
　　他看得清楚，刚才慕远完全没有瞄准。
　　而且，车在高速旋转，直升机也在快速移动，他们与直升机之间还有五六百米的距离。
　　不说其他，子弹飞行这段距离所需的时间，已经足够直升机挪动一两个身位了。
　　可慕远确确实实打中了目标，而且是命中了直升机非常关键的部位，否则它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喝醉了酒一般。
　　这种射击，真正发挥作用的已经不是枪法，而是计算能力以及身体的协调控制能力。
　　在汤姆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人能达到的水平。
　　可慕远刚才那番操作他全都看在眼里，虽然难以接受，但却又反驳无力。
　　“这是怎样一个女人啊？”
　　慕远却没那么多想法，只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推测没错，思维风暴药剂确实有效果！
　　也幸好自己有精力药剂和超级能量药剂可以中和思维风暴药剂的副作用，否则自己现在估计就要昏睡过去了。
　　解决了后面的尾巴，慕远心情大好。
　　估计这样一来，罗马警方还敢不敢派直升机过来就很难说了。
　　“这位女士……你……这枪法是怎么练出来的？”
　　“这不是练出来的。”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句，“这是天赋！”
　　汤姆感觉有些扎心了。
　　可这话他没法反驳，对于天赋他也是深有体会的，毕竟这世上小偷那么多，努力的小偷也不少，为什么能成为他这类国际大盗的人却如此稀少呢？
　　究其原因，他也将其归结为天赋。
　　“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海边。”
　　“海边？”汤姆有些迟疑。
　　慕远随口说道：“你现在身份已经暴露，飞机什么的肯定是坐不了了。想要离开意呆利，只能从海路走。到港口找一艘船，悄悄爬进去，你就算逃出生天了。”
　　汤姆苦涩一笑，这事儿说得轻松，但实际操作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你与我一起上船？”汤姆忽然问道，他觉得，如果这个超级女暴龙跟着自己，那安全性就有很大的保障了。
　　慕远斜了他一眼，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坐船？我身份又没暴露。”
　　“呃……”
　　这话好他么有道理！
　　“算了。你还是找机会把我放下车吧。只要警方没有看到我下车的场景，无法定位我下车的位置，我有把握避开他们的追踪的。”汤姆觉得乘船还是不太靠谱。
　　慕远耸耸肩，道：“你自己决定！”
　　汤姆陷入沉默。
　　他不是不想从水路走，可他同样知道，在海上，可是有着霉国的几个军事基地呢。
　　他清楚自己所盗取的那份资料的重要性，如果让中情局那些傻缺猜到自己准备从水路走，保不准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如果自己真在船上被拦截下来，那就真的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对于走陆路，汤姆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这么多年，他也经营了一些自己的渠道，而因为意呆利的边境管理并不严格，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根本就没有边境管理，要离开还是比较轻松的。
　　“谢谢您！女士！若不是您救我出来，我这辈子就完了。”汤姆无比真诚地说道。
　　慕远面容严肃地应了一句：“现在说这些，还早了些！”
　　“啥意思？”
　　“没什么意思！”慕远顿了顿，问道，“那份名单，你看过吗？”
　　汤姆苦笑道：“我说没看过，你相信吗？”
　　慕远没开口。
　　汤姆继续道：“那资料是放在一个U盘里的，采取了比较繁琐的加密手段。不过破解这类密码正是我的拿手好戏，我顺手就给破解了。当我看到里面的资料，我才知道自己闯了大……”
　　最后这句话汤姆已经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一架直升机出现在正前方的视野中！
　　那是一架与刚才罗马警方追踪所用的警用直升机截然不同的型号。
　　不仅外观不同，颜色也是迥异。
　　汤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这种涂装的直升机，一般都只用在军队里。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嗓子有些发干。
　　他知道，事情大条了！
　　当然，他现在心里还有着一丝侥幸。
　　或许那直升机不是针对他们的呢？别人正巧路过……
　　他转头看向慕远，现在这娘们儿可是他的主心骨！他希望能从对方脸上得到一些让自己安心一些的答案。
　　可当他目光落在慕远脸上时，一颗心顿时跌落谷底。
　　倒不是说慕远的表情有多丧，或者说有多绝望，而是他发现对方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第786章 炸了
　　一个如此牛逼的女人，现在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汤姆又不傻，自然明白这个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警察和军队有些许相似，但更多的是不同。
　　那直升机上不仅有航空机炮，还有导弹……
　　这一炮打过来，他们肯定得凉凉！
　　“要不……你找机会逃走吧！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汤姆苦涩地道。
　　慕远道：“死？呵呵！凭着这直升机还差点。”
　　汤姆瞬间就不淡定了。
　　“这是武装直升机……”
　　“再强的武装，那也得打中才行。”慕远淡定地回答了一句。
　　汤姆哑口无言，这话太特么有道理了。
　　可是，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武装直升机的火力还打不到你一辆破帕萨特？要知道，这玩意儿连坦克都能干掉。
　　慕远话刚说完，那直升机已经“呼呼”地飞了过来。
　　那种厚重的金属质感，让人从心地感到一阵压抑。
　　“你……狙击枪还能用吗？”汤姆忽然带着些希冀地问道。
　　慕远道：“这狙，没有反器材子弹，无法对这武装直升机造成有效破坏。”
　　“那怎么办？”
　　慕远没有回答，顶着一张酷酷的脸，道：“你说如果我们把这架直升机干掉，会有怎样的后果？”
　　汤姆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嚣张”的直升机，一丝苦涩在嘴角泛起，说道：“那是霉军的直升机。”
　　后面的话汤姆没说，但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不开第一枪！”
　　说完，慕远一脚油门深深地踩下去，原本就已经急速飙飞的小车再次加速。
　　汤姆深深往后一仰，脑子里回荡着发动机怪异的轰鸣声，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这发动机不会爆了吧？
　　以慕远那强到逆天的驾驶技术，会让发动机爆？不会！他只会榨出发动机最后一丝力量……
　　当然，至于这次用了之后，这辆车还能有多长的使用寿命，那不在慕远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现在单手握着方向盘，左手还是提着那把AWM。
　　还处于思维风暴药剂带来的无比亢奋状态的慕远，虽然将这辆车开到了极致，但其实他的大部分精力还是集中在空中的那架直升机上。
　　当然，他不是本人在看着那直升机，而是借助了小毛的视野！
　　缩到最小状态的猫头鹰，比麻雀更小，翱翔于天上，没人会注意到。
　　冲！爷就看你敢不敢开火！
　　汤姆因惯性而充血的大脑回归正常，回想起刚才慕远的那句话，有点懵。
　　啥叫不开第一枪？
　　就在这眨眼之间，车已经冲出了近三百米。
　　空中的那架直升机不知是不是被突然爆发的小汽车给吓傻了，竟然停在了原地。
　　距离迅速拉近！
　　原本的接近三公里的距离，很快就只有不到两公里了。
　　“你说飞机上的傻缺敢不敢发射导弹？”慕远忽然笑着问道。
　　“呃……不知道。”
　　“我赌他们不敢！”
　　当距离只有一公里的时候，那武装直升机竟然脑袋一埋，竟然径直朝着慕远这边飞了过来。
　　二者的相对速度顿时提升了一倍，几秒的功夫，那武装直升机就到了前方不足两百米的距离。
　　忽然，直升机下方迸发出一阵火光，然后慕远二人便听到了震耳的宣泄子弹的声音。
　　那是航空机炮在怒吼！
　　只见一连串的子弹射在了车前面几十米的位置，航空机炮子弹巨大的威力，让道路上溅射起大量的土石，烟尘四起。
　　汤姆的脸色有些发白！
　　他们都清楚，这肯定不是对方射击的准头差，而是警告：立刻停下，否则将被打成筛子！
　　然而，慕远根本没打算停！
　　他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思维风暴，那神奇的药剂带来的神经反应速度是全方位的，不管是脑神经，还是视觉神经、运动神经……
　　就在刚才对方开火的那一瞬间，他就第一时间看到了航空机炮瞄准的角度，脑子里计算出那炮口射出子弹后的落点，最终也证明了他计算的正确。
　　这种感觉无比神奇！
　　他根本没去理会那直升机，继续向前狂飙。
　　这明显是出乎了对方的意料，那么强大的火力，竟然没让对方稍稍停顿一下，或者改变一下方向，这得有多虎啊？
　　直升机上的人这样一愣神，慕远却是从直升机肚皮下钻了过去。
　　“哒哒哒……”直升机上的大兵怒了，无数的子弹狂泻而出，朝着他们这辆帕萨特狂扫。
　　这是准备要了他们的命啊！
　　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如此密集的子弹，在这帕萨特一路蛇皮走位之下，竟然没有一颗击中。
　　原本已经准备等待死神召唤的汤姆，这一刻只感到一阵疯狂。
　　这次如何能活着逃出去，这牛逼可以吹一辈子了……
　　扭头看了看正在无比专注地开车的慕远，心头多了些仰慕。
　　没错，不是爱慕！是仰慕！
　　如此牛叉的女人，谁特么敢爱慕啊？一个不高兴，拎着自己后勃颈就在地上摩擦，谁喜欢谁去！
　　炸裂的子弹在后面给他们加油鼓劲，小帕萨特跑得更欢了。
　　慕远心头无比平静，思维风暴状态下的他理智到非人的程度。
　　被人拿着子弹狂扫，慕远当然无比愤怒！
　　这是准备要了自己的命啊！
　　可他的身体一点怒的状态都没有。
　　十多秒后，车向前突进了一公里多，距离目标海岸线又近了一步。
　　忽然，慕远左手拎着AWM，枪口向后……
　　汤姆震惊地看着慕远，这是又准备开枪射直升机了？
　　可你刚才不是说狙击枪打中了也不管用吗？
　　还有，你枪口倒是朝着后便了，可眼睛怎么……呃，看着后视镜，难道你准备用后视镜瞄准？
　　他感觉这一天，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已经被无数次仍在了地上，还被无情地践踏了。
　　与此同时，他又些担心，现在车速这么快，哪怕只是出一点点状况，那可能就是车毁人亡啊，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忽然，慕远嘴角一翘……
　　“怎么了？”
　　“他们终于准备拿导弹射我们了。”慕远笑着说道。
　　汤姆脑子顿时嗡嗡的。
　　什么叫终于？你好像还很期待？
　　航空机炮和导弹能是一码事？你能躲子弹，但能躲过导弹？
　　他瞬间转过头，看向像跟屁虫一般在后面追的直升机，仿佛在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可下一秒，他有点方！
　　“你怎么知道他们准备拿导弹射我们？”
　　慕远没有回答，汤姆却从轰鸣的发动机声音中听到了“噗”的一声闷响。
　　这声音他很熟悉，这是慕远手中那支大狙射击的声音。
　　瞬间，他重新扭头看向后方。
　　他看到了一团火光！
　　一团巨大的火光！
　　直升机炸了！
　　然后，一团黑黢黢的东西从空中掉落下来。
　　说好的用导弹射我们呢？怎么自己炸了？
　　他不可思议地扭过头，看向慕远。
　　“你……是怎么办到的？”
　　“在导弹射出的那一刹那，我把它打爆了。”慕远甚是随意地说了一句，那轻松的语气，就好像在说自己刚才喝了一口水一样。
　　汤姆表情变得极端怪异，他感觉，自己后半辈子，应该不会再被任何事情给惊到了。
　　子弹打爆导弹的事情不是没可能发生，比如舰船上拦截导弹，就可能用到高射机枪。
　　但高射机枪的拦截，是依托高射速、饱和式攻击才有产生拦截效果，可慕远刚才那一枪，根本就没存在概率这个问题，一枪就打爆了。
　　最重要的是，他对时机的把握太强了，导弹刚射出来就被击中了，这是人能办到的事情？
　　好吧！今天他见识了太多非人一般的情况，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淡定一点了。
　　只是这一发子弹解决一架武装直升机，绝对称得上是一个传奇了。
　　回头要是霉军还敢吹嘘自己实力有多强大，一句“你武装直升机被人一枪干下来了”，能让这些骄傲的家伙吐血半升。
　　当然，如果霉军这些人认为是导弹故障，自己爆炸，那就另当别论了。而且这种可能性很高。
　　慕远神色丝毫未变，开着那“惨烈”的帕萨特，呼啸着冲向海边。
　　现在距离海边差不多也就七八公里，慕远也就放心了许多。
　　汤姆犹豫了一下，道：“这位……女士，我还是找地方下车吧。”
　　慕远想了想，这个时候自己开车去海边，无疑是能引开追踪之人的视线的，如果汤姆先行离开，安全性倒也有保障。
　　这样一想，慕远哧溜一声，将车停在了路边，汤姆非常迅速地拉开车门。
　　忽然，他转头问道：“女士，请问你怎么称呼呢？”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迎接自己的竟然是对方的一脚，他干脆利落地被踹了下去。
　　力量真够大的，直接横飞出去，跌落到了几米外的土坑里。
　　屁股着地的那一刻，汤姆整个人都凌乱了。
　　刚才还同车共患难呢，怎么就翻脸不饶人了？
　　几乎是在同一刻，汤姆听到了发动机轰鸣声，那车一个漂亮的前突，直接就窜了出去。
　　汤姆起身，扭头看向车驶出的方向，那一刹那，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第787章 要不浪一回？
　　他看到了一团火光！
　　准确地说是一个喷射着火光的物体。
　　一枚导弹！
　　它正在极速飞掠而来。
　　当然，这肯定不是洲际导弹那种大家伙，而是一种短距离导弹，而且个头也比较小。
　　但再小的个头那也是导弹啊！既然叫导弹，定然有着精确制导能力。
　　这就很吓人了。
　　虽然刚才那暴躁女人干出过打爆导弹的事情来，但那是抓住了导弹刚刚发射的时机。
　　导弹与子弹不同。
　　导弹射出后会越来越快，因为它会持续得到推力。可子弹就不行了，子弹的初速度便是它的最大速度，然后会慢慢变慢。
　　所以，刚发射的导弹，与发射升空后一段时间的导弹，根本就是两码事。
　　慕远能一枪干掉那直升机，但面对这即将命中目标的导弹，他估计……够呛。
　　这时候，他似乎明白慕远要一脚把他踹下去了。
　　这是……真爱啊！
　　忽然，汤姆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他又想起了被这个丰满女人拎着后勃颈的恐怖场景了。
　　导弹急速接近，慕远开着那辆帕萨特，就像是一欢快的壁虎，敏捷而又稳健地进行着各种蛇皮走位，要是它能有一条尾巴，一定扭得比壁虎还溜。
　　此时的慕远既非常的愤怒，又无比的冷静。
　　愤怒的是那些混蛋真想致自己与死地，虽说对方针对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汤姆，他自己不过是主动凑上来的，但导弹瞄准的确实是他啊！
　　要不是小毛正巧在空中监视着这一切，自己说不定就真凉凉了。
　　虽然自己有替身卡这种逆天级道具，在加持了替身状态下，就算被导弹给炸了，自己也会毫发无损，但那也得自己提前发现危险降临不是？
　　不过现在既然提前发现了飞速而来的导弹，慕远反倒是不担心了。
　　思维风暴药剂的效果还没过呢，躲导弹可比用狙击步枪命中导弹简单多了。
　　虽说导弹可以调整方位和角度，在空中甚至可以达到尾随追踪的效果，但攻击地面目标就不一样了，只要自己在导弹即将击中的那一刻躲开，那导弹就算想要改变方向，在巨大的惯性之下也是来不及的。
　　几乎可以肯定，这时候导弹必然击中地面，炸了。
　　爆炸的威力确实大，但坐在车内，且有多功能服保护的慕远并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全。
　　几次灵活机动，空中的导弹均作了相应的角度调整。
　　“这是被锁定了！”
　　“尼玛！不能浪！”慕远忽然心头一动。
　　虽说他上一秒的那番推理完全正确，但万一出了意外呢？
　　一张替身卡才多少侠义值？10点！为了节省十点侠义值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这不是自己的风格不是？
　　于是他在继续开车走位的同时，用掉了一张抽卡奖励的替身卡。
　　emmm……没啥感觉，也没任何提示，这让慕远觉得有些不踏实。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导弹从天际直射下来，慕远开车帕萨塔一个侧翼，硬生生地绕开了一段距离。
　　导弹同时做出转向，但如慕远所预料的一样，它还是一头扎进了泥土里。
　　“轰！”庞大的气浪朝四周逸散，慕远的那辆帕萨特距离爆炸点不足五米，顿时被那巨大的气浪给掀飞起来。
　　不仅如此，许多的弹片溅射而出，击打在车身上，那巨大的威力直接在帕萨特身上撕开了几道口子，至于四周的车窗玻璃，在掀飞的那一刻便已经应声而碎。
　　车内的慕远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车在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后，仰翻在地上。
　　慕远明白，刚才自己并没有遭到必死的伤害，所以自然也就不可能激发替身效果。
　　由于是车顶着地，整个车身有些变形，他脑门顶在车顶上，歪着脖子，姿势有些憋屈。
　　伸手往侧面摸了摸，然后猛地用力往外一推，那车门应声——而落。
　　随后他斜着身子，迅速钻了出去。
　　这一刻，他有点小遗憾。
　　如果刚才射出来的是两枚导弹，而不是一枚，说不定那替身卡就派上用场了。
　　慕远左右瞄了一眼，看到汤姆的脑门正在几十米外的地面上露出，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都处于土坑之内。
　　不过他脸上的不需要其他动作配合，仅凭着面部肌肉就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忽然，慕远愣了一瞬间，刚才只顾着把那家伙踢下去了，那卡还没还给他呢。
　　当下慕远将手伸向仰翻的车身下方，然后使劲向上一提，一辆重达一吨多的小汽车竟然硬生生地被他给翻了过来。
　　这场面，太炸裂！
　　汤姆虽然同样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但想不起这家伙一枪干掉一架武装直升机，这似乎又是小儿科了。
　　毕竟，能翻动车身，与将车举起来是两码事。
　　紧接着，他看到慕远又钻回到车内，竟然又将车开动了，而且是径直朝着自己这边开过来。
　　残破的帕萨特迅速冲到汤姆面前，慕远现在也不需要开车窗或者开车门了，淡定地从裤兜摸出那个袋子，抖了抖，一个U盘状物体落在手心。
　　他又用手捏了捏里面，只剩下一张卡了，当即顺手就将袋子扔向汤姆。
　　汤姆伸手一捞，接过袋子。
　　“东西你自己去送吧！”
　　说完，慕远已经一个甩尾，再次将方向调了过来，直奔海滨而去。
　　汤姆咬了咬牙，瞅了一眼左右，刚才那一幕发生得太过于突然，加之这属于郊区，这个时间点并没有其他车辆经过，所以眼下并没有人围观。
　　他立刻将袋子放进裤兜里，然后身子一低，朝着旁边的林子摸去。
　　他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几乎可以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无数大兵赶到这里，将这一带封锁！
　　坠毁一架武装直升机可是大事，更何况里面还有数量不确定的军人。
　　刚才那爆炸，里面的人完全没有逃生的可能。
　　这几乎是锁定了明天头条新闻的节奏……
　　只是不知道这一路吊炸天的操作，霉军会不会全都扣在自己头上。
　　这让他有些忧伤！
　　这锅太大，他扛不动啊！
　　可自己总不能把那丰满女人给说出去吧？说到底还是对方救了自己的命，要是说出去，自己就太不仗义了。
　　可下一秒，他纠结的发现，自己就算想要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因为他对那女人根本就是一无所知，说得不好听点，连对方是不是女人他都没法确认。
　　一路奔跑，汤姆没花多少时间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林子里。
　　另一边，慕远开着那辆经历过严重车祸的帕萨特驶向海滨，沿途遇到过往车辆，他那惨烈的外观非常地引人注目。
　　坐在车内的慕远丝毫没有在乎别人同情的目光，此刻他正在纠结一件事情。
　　自己刚刚用了替身卡！
　　再怎么说那也是10但侠义值的东西不是？东西都用了，不让他发挥出一点价值似乎有些太奢侈了。
　　可这种事情，自己总不能拿着枪朝自己太阳穴来一发吧？他脑子又没病……
　　“要不浪一回？”


第788章 怎么就跳海了呢？
　　浪是一种态度！
　　怎么浪，却需要谨慎选择。
　　首先，自己只有24小时，超过这个时间，自己想浪也没本钱了。
　　其次，安全系数高的事情不适合自己，因为那不符合浪的标准。
　　最后……呃，慕远希望能借此事情获得更高收益。
　　既要危险系数高、又要有收益，还不能选太耗时的项目，这就很考验人的。
　　忽然，慕远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作为一位绝对的行动派，慕远直接将车开到了海边，整个过程没超过三分钟。
　　这次的速度算是比较慢了，毕竟刚刚经历了那次导弹袭击，对车身的伤害还是非常大的，慕远可不想开到半途车子散架了。
　　车就停在岸边，海滩上有不少人，看到如此残破的车里走出这样一位苗条的西方美女，全都看向了这边。
　　怎么又变苗条了呢？自然不是减肥的效果，而是慕远用了女装卡。
　　没办法，这车的受关注度太高，加之刚刚搞下来了一架霉军的武装直升机，慕远不想将这号彻底玩废。
　　虽说女装卡有着八小时的持续时间，但慕远可以主动终止的。
　　反正背包里女装卡够多，也不在乎多用这一张。
　　有一个情况倒是让慕远颇有几分意外，原本他以为变身卡又会变成东方女性面孔呢，他还想着自己需要再做些简单的伪装，不曾想系统挺贴心，直接就给变成了一西方女性。
　　慕远猜测，这可能是因为自己正好位于欧洲，变身卡的变身效果是根据地域来的。
　　这个……貌似挺不错。
　　慕远没有过多的思考这个问题，他现在对眼前的事情更为上心，甚至稍稍一想，心底就怦怦直跳。
　　贼刺激！
　　他将车停好后，步行径直到了海边。
　　在海边驻足了差不多两秒钟，然后纵身一跃！
　　海面上顿时炸出一个巨大的水花，然后浪花迅速被绵延不断的海浪给掩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周围的人呆滞了几秒，然后瞬间炸锅了。
　　这是……自杀？
　　从来没见过如此干脆利落的自杀啊！
　　以前那些跳海自杀的，不都会在海边犹豫那么一阵吗？这个女人是咋回事？求死之心这么决绝！
　　再看看对方开过来的那辆“惨烈”的帕萨特，那些吃瓜群众脑子里瞬间编纂出了无数个故事，有的甚至连男主人公和男主人公的名字都想好了。
　　有几个热心人士则快速冲到了慕远跳海的地点，一头扎了进去。
　　至于他们能不能把人救出来？嗯，这是没悬念的。
　　也有一些热心人士冲向了那辆帕萨特，希望以此确定跳海之人的身份，并联系到她的家人。
　　不过几分钟时间，跳海救人的人便相继上了岸，结果不言而喻。
　　至于岸上的人，则有人报了警。
　　可他们第一时间等来的不是警察，而是一群荷枪实弹的大兵！
　　当然，这不是霉国大兵，而是本国的。
　　虽然霉军确实在意呆利有很多的驻军，但如果军队太过于频繁地出现在公众视野，那印象还是极其不好的。
　　这些大兵冲过来，第一时间控制了那辆车。
　　同时开始向周围的人了解刚才的情况。
　　这是，这些吃瓜群众们就算反应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到情况不对了，所以对于这些大兵的询问，他们是有问必答。
　　可那些大兵听了这些话，却都是一脸懵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跳海了呢？
　　呃……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跳海的人怎么是一个女人？不是说他们追踪的目标是一个比较瘦削的男人吗？
　　不过当这一消息反馈给霉军驻意呆利的基地高层军官面前时，他们却无比认可这一结果。
　　因为就他们所掌握的情况，他们要抓的目标是一个极其擅长伪装的大盗。
　　这不正好印证了这一点吗？
　　至于这人为什么跳海，他们并不觉得对方是想不开故意找死，而是认为对方肯定是想借助周围的船只逃离。
　　要知道，这里靠近罗马，大大小小的各种舰船多不胜数，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几十艘，这家伙随便找一艘船钻进去藏着，不就能顺利逃走了吗？
　　基地司令丹尼斯此刻也皱着眉头。
　　他在刚一接到这个怪异的任务时，就先在心底将中情局那群傻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无能！
　　可随后当他知晓罗马警方有两艘直升机已经折在了对方手上时，他变得警惕了一些。
　　不过这也仅此而已了，他也只是派了一架武装直升机，并调了七位特种兵一起前去抓捕。
　　然而，事情的变化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们很快看到了目标车辆，虽然因为那辆车的贴膜比较深，加之距离较远，使得他们看不见车内的情况，但车牌号还是能分辨的。
　　一梭子航空机炮下去，正常情况下再牛逼的小偷都得怂了，毕竟谁也不想被子弹给打成筛子——呃，好吧，真要被航空机炮击中，那就不是筛子那么简单了。
　　可结果对方并没有被这梭子子弹给吓到，反而跑得更欢了。
　　而且后面传回来的视频直接秀了他一脸，这车技！吊炸天啊！
　　想到上头给的命令：无法活捉就直接灭口！
　　于是，他下令发射导弹！
　　然而，噩梦也就因此开始。
　　导弹还没发射出去，竟然炸了。
　　而且连着那架直升机一起给炸了。
　　如果只是炸了直升机，丹尼斯也不会太在意，不管是训练，还是战备巡逻，武器装备都是有磨损的不是？可现在最麻烦的是飞机上有七位特种兵，还有一位直升机飞行员。
　　这可是八位精锐战士，他们执行这样一次非军事任务，还没来得及发挥出自己的特长呢，就给导弹给炸了。
　　先不管那导弹是怎么炸的，他上军事法庭几乎是肯定的。
　　当然，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辩解的空间的，比如导弹自身故障引发爆炸。
　　把这口锅直接甩给后勤部那些混蛋，这样自己的责任就会轻很多。
　　不过眼下的事情他还需要去做，那就是把人给揪出来。
　　一方面，只要人到手，并由这家伙证明导弹的爆炸不是他主动攻击引起的——这其实不用证明，因为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射中飞在空中的直升机刚刚射出的导弹——这也算是侧面证明了导弹的爆炸是导弹本身的质量问题。
　　另一方面，这个任务很重要，虽说他在接这个任务时把中情局那些傻缺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却知道如果自己最后能把人抓到，那也是能将功补过的。
　　综合这两方面，找人就变得很重要了。
　　不过要从茫茫大海上将一个人找出来，那难度还是非常高的。
　　他决定出动基地的所有舰船、直升机，对附近海域停留的船只进行全面搜查。
　　这个任务执行起来肯定是有阻力的，甚至引起一定的外交风波，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时间，地中海海域刮起了一道飓风，许多靠近罗马附近海域的船只都受到了盘查。
　　出动的也不仅仅是美军，意呆利也有许多海警出动了。
　　只是这效果嘛，还只有等结束的时候才知道，反正现在他们是信心满满的。
　　中情局那边能让意呆利如此配合，肯定也是付出了代价的，毕竟这世界，没人是傻子，更何况是那些政客。
　　意呆利这边不仅要在海上配合霉军盘查，路上也在层层设卡，以防对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只是这上层的命令下达了，下层会不会真心地执行，那就不好说了。
　　……
　　西西里岛西南侧有一大片的区域被铁丝网隔离起来，这对岛上的绝大部分人居民来说都是禁区。
　　因为这里是霉军的一个军事基地。
　　军事基地的规模无疑是非常大的，而且作为其在欧洲的一大军事基地，因其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它成为了当之无愧的重要基地之一，其所配备的武器装备，也是霉军中最先进的。
　　随着夜幕降临，军事基地恢复了宁静。
　　呃……比以往更宁静一些，因为停靠在海边的数艘军舰和机场上的直升机全都出去溜达去了，还包括大部分的军士。
　　不过军事基地剩下的人也不少，还是有大几千呢。
　　这个时间点，他们并没有进行训练，而是各种休闲娱乐……
　　当然，执勤的军士也是有的，表面上看起来也是挺敬业的，至于究竟是不是那么回事，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敢对他们这支军队动手的人，全世界还找不出来几个呢。
　　铁丝网之外，一个人影静静地趴在地上，在夜色的掩盖下，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是一个女人，西方面孔，整个人显得有几分苍老。
　　她双目囧囧地看着里面的场景，宛如一头静候猎物的孤狼。
　　与此同时，一只小老鼠在基地内游荡，速度自是极快，别说没人发现这只老鼠了，就算有人发现，也不会多想什么……
　　老鼠在基地里溜达了十多分钟，机场里的部分设备出现了故障。
　　设备有故障很正常，看守的人也没太在意，只是通知相应的人去做检查……


第789章 这个真可以有
　　检修的人倒也很负责，接到指令后第一时间去了。
　　检修过程也很简单，要么是接头松了，断电，要么是一些小的机械性故障，摆弄几下就好了。
　　这类故障日常虽不是特别常见，但偶尔也会发生，可是像今晚一下子冒出多处这类故障的情况，还是从未有过的。
　　然而检修的人并没有将此视为有什么特殊情况存在。
　　毕竟，谁敢把主意打到他们这些霉国大兵头上呢？
　　将所有故障都排除之后，他们便心安理得地返回营房里休息去了。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设备发生故障的短暂时间里，有一个人已经偷偷摸了进来。
　　这个人便是之前蜷缩在基地外的略显苍老的西方女人。
　　她的身手丝毫不显老态，动作敏捷得像猿猴一般。
　　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因为这个人老的只是面容，本身是一点都不老。
　　她自然就是慕远所伪装的。
　　原本慕远只打算来一趟这边基地，给这里的老兄们种点蘑菇，但当小毛在基地内遛达了一圈之后，却改变了想法。
　　这个基地很大，这种大不仅仅体现在建筑面积上，更重要的是硬件实力的强悍。
　　慕远在机库内，发现了十二架F35。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五代机！
　　好吧，仅仅是F35还不足以让慕远改变想法，真正让他感到震惊的，还是因为他在这里发现了两架F22。
　　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根据其所公布的情况来看，F22不是只部署在其本国国内吗？这里发现这两架F22算咋回事？
　　具体的原因慕远不想去深究，也没那心思。
　　他现在只想试试这当今世界最强五代机的性能到底咋样。
　　要不是看到这些F35和那两架F22，慕远都快忘记自己掌握了宗师级的第五代战机驾驶技术了，主要是因为他类似于这样的技术确实太多。
　　连机甲驾驶技术都有呢……呃，机甲也有，可惜没能量块，这么牛逼的装备只能在背包里趴窝。
　　现在有机会驾驶F22，慕远心痒难耐。
　　正常一位普通飞行员，在从未接触过F22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迅速上手把他开走。
　　可慕远所掌握的五代机驾驶技术不一样，里面不仅包含了正常情况下驾驶该型战机的技术，还包括非正常情况下如何将战机开走。
　　比如偷……
　　很明显，后者的难度就太高了。
　　这里面囊括了如何采用非正常手段启动战机、如何切断战机的定位追踪、如何避免被远程锁死……
　　“两架F22停靠在机库里，那机库的大门倒是难不倒我。”
　　“可是如果我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机库，估计还没动手就触动警报了。”
　　“看来得换种方式。”
　　“之前就想着种蘑菇的，这种办法其他作用不大，但声东击西肯定非常棒。”
　　至于随便种蘑菇会不会造成误伤，慕远觉得那肯定会有的，但……那能叫误伤？误伤那是不小心把别人给弄伤了，自己这能算不小心？
　　经过一番短暂的思索，慕远还是放弃了种蘑菇的想法。
　　自己偷偷地开一架F22过把瘾，霉军还有可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把这种丢脸的事情捅出来。
　　可如果自己真在基地里种了蘑菇，霉国佬想捂都捂不住，到时候肯定会被这件事情给公布出来。
　　以霉军的霸道，这个事情公布出来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竭尽全力找出凶手。
　　慕远自然不用担心对方能锁定自己的身份，但流氓之所以是流氓，是他就算找不出凶手，拿不出证据，也还可以栽赃陷害。
　　到时候随便弄一段视频出来，随便找几个乱七八糟的身份关系，往某个与霉国关系极差、又可以欺负的人国家头上一栽，直接就大军压境了。
　　慕远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圣母之人，也不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警察，他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私心杂念，但对待生命，不管是不是自己国家的，他都充满敬畏。
　　记得读大学的时候，经常看到中东一些国家的百姓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特别是大量无辜孩童那茫然无助的眼神，让慕远心里很不好受。
　　慕远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次肆意妄为，就让一个国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他很强大是没错，但这种强大是一种剑走偏锋的强大，真要面对一个国家，他还差了许多——呃，如果能抽到机甲的能量块，或许真能与某些流氓掰掰手腕。
　　种蘑菇是行不通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飞机开走，还得另想办法。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
　　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去开飞机呢？自己掌握了宗师级的五代机驾驶技术，而自己又能与小毛共享感知。
　　如果让小毛钻进飞机去，这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小毛开飞机？嗯！这个真可以有。
　　哪怕小毛因为形体的关系，无法实现对战机的完美操控，但迅速弄开机库门，并让战机开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战机到了外面的机场跑道，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这样想着，慕远立刻行动起来。
　　门自然是不能先动的，他先指使着小毛钻进了机库，那机库内稳稳地停放着一架F22。
　　机库内一片漆黑，但在共享感知状态下，加上毛丝鼠状态下的夜视能力，慕远可以清晰地看到这架F22的每一个细节。
　　作为一位男人，没有不喜欢战机的，特别是这种代表了当今世界最强战力的战斗机，谁都想亲自上手体验一把，就算体验不了，看一眼也是很不错了。
　　慕远现在倒是没有特别的感觉，毕竟……面对这架属于自己的五代机，他真没必要激动。
　　不管是五代机、还是四代机，甚至三代机，要把飞机开走，第一步都是打开机舱盖。
　　打开机舱盖这种活计，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复杂，直接按压机舱盖，它就能自动打开了。
　　机舱盖的打开并没有触动什么报警装置——没人会想到有人会偷飞机，自然也就不会上什么技术防范手段。


第790章 真能开？
　　小毛刚准备蹦进飞机，忽然停了下来。
　　它嗅到了一些气息。
　　燃油！
　　这架战斗机上有没有燃油呢？
　　这是个问题！而且是很严重的问题。
　　慕远当即让小毛跳下飞机，打开战机屁股下面的受油口，缩小体型后径直钻了进去。
　　一溜烟的功夫，小毛冲了出来。
　　没油！
　　这就尴尬了。
　　如何加油，这是个问题，毕竟慕远没有太多时间浪费，最重要的是，自己不能弄出太大动静。
　　而给战机加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想要战机飞得远，没有三五吨油是办不到的。
　　正常情况下给战机加油，不仅需要耗费时间，还需要专门的泵车。
　　很显然，现在这条件，并不适合加油。
　　如何将油从油库里弄出来，再装进战机的邮箱里呢？
　　慕远思索着……
　　忽然，他心头一动，还真想到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办法。
　　当下他意念一动，小毛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他身边，同时，慕远手中出现了一个杯子。
　　这是从系统里抽出来的道具保温杯。
　　这玩意儿其他作用没有，就装东西不错。
　　别看他只有正常保温杯那般大小，但实际上它里面能盛装一立方的东西。而因为它口径只有保温杯大小，所以最适合盛装的，便是液体。
　　航空燃油自然也属于这个范畴。
　　至于装了航空燃油后的保温杯以后还能不能装吃的喝的，慕远倒是没担心，大不了多洗洗就好了。
　　当下就见小毛一只爪子拎着保温杯，迅速消失在了围墙内。
　　基地内的油库防守不可谓不严密，其重要程度并不低于武器弹药，但在小毛面前，这样的安防措施几乎等同于无。
　　小毛没费吹灰之力就潜入到了油库中，提着保温杯就往里面灌油。
　　这口径小了确实很不方便，足足花了数分钟时间，方才将保温杯内的空间装满。
　　随后小毛又拎着保温杯，一溜烟地赶回机库。
　　要靠倒的方式给战机加油，自然没法从地面受油口加油，因为那口子在战机屁股下方，倒是倒不进去的。
　　如此就只剩下战机顶部的空中加油孔了。
　　这个很简单，打开了上面的盖子，小毛将保温杯口对准了那加油孔，里面的航空燃油哗哗地流了进去。
　　如此往返数趟，战机的油箱便已经加得满满当当了。
　　为了以防万一，慕远又让小毛去灌了一瓶航空燃油，放在身边，这才打开机库的大门，操控战机往外滑动。
　　动作很轻微，没有造成任何的响动。
　　与此同时，慕远同样在迅速靠近机库的大门。
　　战机的机库紧邻机场跑道，这无疑也给慕远带来了方便。
　　不过基地的安防措施确实非常到位，在战机驶出机库大门的那一刻，整个基地上空顿时响起了滴滴的警报声。
　　慕远此刻内心也是慢慢的槽点。
　　这些混蛋，竟然安装了防盗报警装置……
　　其实防盗报警装置并不是什么先进的技术，不管是基于红外线感应的报警技术，还是基于导航定位系统的位移感知报警技术，都是非常成熟的。
　　但一般生产战机，谁会用到这项技术呢？谁会料到会有人胆大包天地偷战机？
　　霉军倒是没将这类设备模块安装在战机上，而是安装在了机库的门口。
　　在布控的状态下，战机驶离机库，防盗装置就会自动报警。
　　不得不说，基地里的人误打误撞，还真让这报警器派上了用场。
　　随着报警声响起，慕远奔行的速度更快了。
　　他仿佛一头隐藏于黑暗中的猎豹，直扑那缓缓滑动的F22战机。
　　基地在沸腾，附近站岗的人也有人发现了那已经开出机库的飞机，甚至有人发现了已经冲到战机下方的慕远。
　　“shit！有人偷战机！”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大嗓门嚎了这么一嗓子，许多茫然不解的人更呆萌了。
　　偷战机？这是什么情况？
　　哪怕你说是偷机油，那也正常一些。
　　毕竟，战机不是谁都能偷的，至少你得是一位飞行员，而作为一位能开战机的飞行员，需要靠“偷”来维持生活吗？
　　可当他们看向机库方向，发现一架F22已经滑向跑道时，所有的念头都烟消云散了。
　　一些人或许还在想着是不是他们内部什么人要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但作为值守机场的人，却明白今天根本没有这样任务。
　　这大半夜的，没有任务，飞机却被开出来了，这不是偷飞机是什么？
　　一时间，许多的战士拿出了武器，朝着那F22奔去。
　　他们虽然都在奔跑着，但脑子里却还是懵的。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以前从未演习过，甚至从未接受过上级军官的任何指示。
　　如何处理？开枪还是不开枪？
　　他们究竟该如何预判那怪异的女人是否有能力开走这架F22呢？
　　如果现在那女人还没钻进战机内，他们倒是可以第一时间开枪将对方击毙，可现在人都进了机仓，他们的子弹能否射穿机舱盖先且不说，关键是损毁了机舱盖的责任谁来承担？
　　要知道，这F22可金贵着呢。
　　他们的犹豫只持续了不足两秒，那架F22已经如火烧屁股一般地冲了出去。
　　这时，基地的负责人文森准将出现在基地内，看着那已经即将冲出跑道的F22，面沉如水。
　　“射击！……不！拦截！一中队全部战机升空。”
　　随后文森准将又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整座基地立刻行动起来。
　　可惜……人员有些不足，因为大部分的军士都被派去搜索那窃取间谍名单的国际大盗去了。
　　要是文森准将早知道有人会来偷战机，他绝对不会派人去干那件事情。
　　毕竟，间谍名单失窃这个事情，是中情局的锅，与他西西里基地与半毛钱的关系吗？可如果这架F22战机真被人给开走了，那责任可就完全在他头上了。
　　不过文森准将很清楚，F22可以被击落、可以坠毁，但绝对不能被人开走。
　　坠毁了，损失的只是一架F22，而被人开走，一旦技术被人破解，不仅会使霉军目前掌握的一百多架F22战斗力大幅度跌落，而且可能会让别的人掌握这一先进战机技术，反过来对付霉军。
　　这个锅，可比间谍名单被盗大多了……
　　“嗖……”一声破空之声传来，那怪异女人驾着F22升上了高空。
　　下方基地内无数人傻眼了。
　　真能开？
　　这特么的可是F22啊！又不是汽车，驾驶的方法大同小异。
　　其他战机的飞行员，说不定在刚面对F22的时候，完全一脸懵逼呢。
　　正常情况下来说，能开F22的，只有霉军的飞行员，现在突然冒出一位老女人竟然能驾驶F22，而且看着飞行的姿势还非常的熟练，他们不懵逼才怪。
　　就连文森准将也感到惊讶，他甚至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排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或者是某一位退役飞行员干的这件事情？
　　但从未听说过F22有女飞行员啊……
　　慕远并未给基地内的军士留太多的时间耽搁，不过这些人也确实训练有素，几架战机轰隆隆地冲上高空，朝着那架F22消失的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在地面联络中心，工作人员试图与那架“偷偷”跑到天上去的F22战机取得联系，至少能定位到对方。
　　结果……失败了。
　　就好像它从未在信息列表上存在过一般。
　　所有的人表情顿时变得无比严肃，这个事情，看来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大条。
　　“雷达扫描结果如何？”现场指挥官冷静地问道。
　　“已经锁定目标！不过目标正在快速远离。”
　　那指挥官表情严肃，锁定目标预示着可以发射导弹。而正在快速远离，说明战机随时可能脱离雷达的锁定，那时候他们真的就两眼摸黑了。
　　很快，文森准将的指令下达到联络中心，要求预留充足击落时间，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允许击落。
　　而此刻，空中的情况也第一时间反馈回来。
　　升空的七架战机风驰电掣追向目标，剩下那一架F22同样在这七架之列。
　　双方的距离并不是特别远，在雷达上都能扫描到对方。
　　不过后方追踪的飞行员们心情相对比较平稳，他们毕竟是在对方的背后，被攻击的可能性不高。
　　可让他们觉得难受的是，明明对方就在前方，雷达也能扫描到对方，可就是无法完全锁定。
　　这就有些尴尬了。
　　七架战机锁定不了一架，这传出去有些打脸，哪怕对方那架战机本也是他们的。
　　但战机的性能终究只是一个方面，飞行员的能力同样重要，哪怕是F22这种技术含量超高的战机，飞行员的能力同样不容小觑。
　　现在他们七架战机都无法一架F22，说明对方的驾驶水平极高，最大限度地发挥出了战机灵活机动的能力，这水平，甚至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论极限。
　　好在这里是他们的主场，他们的战机虽然无法锁定目标，但还可以借助地面雷达……
　　随后，一条条请示向联络中心汇聚，同时许多的信息又反馈回每一架战机。
　　战斗，随时可能打响！


第791章 什么叫流年不利？
　　文森准将已经赶回到联络中心。
　　“准将先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躲了！我建议直接摧毁！”参谋弗兰克一脸严肃地说道。
　　文森准将盯着面前的屏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雷达扫描的画面。
　　一个被特别标注的目标在屏幕上闪烁着，在其后方紧随着七个闪烁的光点，它们分别代表了后方追逐的七架战机。
　　因为都是隐身战机，哪怕现在距离基地还很近，但他们的反射面积却并不大。
　　“我们的战机还能追多远？”文森准将问道。
　　弗兰克立刻道：“最多能再追出五百公里。毕竟刚才情况紧急，为了尽快升空，加注的燃油并不多。”
　　“对方是怎么给F22加燃油的？战机在进机库时，不是所有的燃油都被放空了吗？”文森准将皱着眉头。
　　弗兰克一脸苦逼地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推断对方战机上装有多少燃油？”
　　“这个……也不清楚。不过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对方并没有使用泵车或者其他加油设备。我猜测这最大的可能便是用某种容器提着燃油往战机油箱里灌的。如果真是这样，估计对方油箱里也没多少燃油。”
　　文森准将倒也没反驳弗兰克的观点，根据目前掌握起来的情况，对方加油的时间不可能太长，如果真是通过空中加油孔往里面灌，确实灌不了多少。
　　但文森准将脑子里却产生了一个新问题。
　　“如果对方战机油箱里没装多少油，那他偷这架战机的目的是什么？这是战机，不是直升飞机，开出去后肯定是要找机场降落的。可西西里岛附近上千公里距离内，可以说全都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你战机只要飞不出这个范围，便不可能联系到可降落的机场——除非投降。”
　　“她总不能就为了出去溜达一圈便跑来偷战机吧？除非精神有问题。可一位精神有问题的人，可能懂得驾驶F22吗？而且还从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里把一架F22给偷走了。”
　　“准将先生！做决定吧！不然对方就脱离雷达的锁定了。”
　　文森准将一咬牙，道：“击落！”
　　随着指令的下达，文森准将感觉自己松了口气，同时，一道火光从地面上某个角落冲了出来，直冲云霄。
　　F22战机内，慕远神色平静！
　　战机被导弹锁定正常吗？太正常了。
　　只要是战斗状态下，战机经常被导弹锁定。
　　但被锁定就一定代表着就要被击落？那就难说了。
　　比如发射诱饵弹，又比如做出一些非常规机动动作，都能有效规避导弹。
　　而前者是基于战机自身硬件实力，毕竟一架战机上携带的诱饵弹终究是有限的，而且诱饵弹自身的技术水平也决定了能否成功诱骗来袭的导弹。
　　后者则基本上取决于飞行员自身的能力，不管是动作连贯协调，还是对时机的把握，都能决定生死。
　　想要真正有效规避导弹的攻击，太早完成机动动作肯定是没作用的，因为现在的导弹由于优秀的制导能力，可以对方向做出调整。只有当导弹即将命中时，以最迅速的姿态进行规避，方能最有效地躲避导弹。
　　就好比之前慕远驾车躲避导弹的道理是一样的。
　　机舱里闪烁着报警灯，不断地用英语提醒着慕远被导弹锁定……
　　慕远充耳未闻，直接给F22来了个加力，速度飙升！
　　导弹在后面猛追！速度竟也比F22快不了多少。
　　这着实有些尴尬……
　　当然，导弹还在加速，追上慕远是早晚的事情。
　　为了最大可能地掌握周围的动态，小毛早已飞入高空，以一种上帝视角的姿态关注着慕远周围的空域。
　　这一带碧空万里，视野极佳。
　　在遥远的后方，几个小黑点正在迅速靠近，那是追踪过来的七架战机。
　　而在小黑点与慕远这架F22之间，那枚地空导弹正以一种嚣张的姿态靠近。
　　慕远心头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就好比两个人干架，我以逸待劳地候着，你使足了全身力气扑上来，结果我轻轻一咧，躲开了，这画面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导弹迅速逼近一公里距离内！
　　这个距离，对于超过音速的导弹来说，不过是眨眼即至。
　　慕远脸上的表情终于认真了一些，只见他猛地一拉操作杆，整个机头向上一仰，然后整个机身仿佛悬停在了空中一般。
　　导弹瞬息即至，擦着机尾的位置飞射而过……
　　这一刻，因为导弹的制导模式，它感应到了目标位置的变化，但因为一切太过于突然，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慕远摆脱导弹，重新启动战机，再次以狂飙模式向地中海西南部海域冲去。
　　导弹是好东西，可以像跟屁虫一样追踪，但它却有一个最大的瓶颈，那就是射程。
　　再牛逼的导弹，只要到了射程之外，那也只能干瞪眼，不像战机，还可以挂副油箱、可以空中加油。
　　慕远驾着F22走得很潇洒，其妙至毫巅的控制水平，让战机达到了一种油耗和航速的巧妙平衡。
　　后面的追赶的七架战机加足了马力逐渐靠近，原本他们是想着靠近了再用机载雷达锁定，怎奈慕远的这家F22走位太过于风骚，一路旋转、跳跃，让后面的战机只能干瞪眼。
　　两百多公里后，七架战机油耗过半。
　　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折返回去。
　　可现在没人折返，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就在刚刚，他们接到了指令，一架空中加油机正在赶来！
　　有空中加油机，还怕作战半径不够？那是不存在的。
　　在那指令发出的那一刻，慕远嘴角扯了扯……
　　这些家伙，怎么就这么不见棺材不掉泪呢？要不是担心把事情闹得太大，后面老霉以此挑事，他都想直接调转方向把那七架战机给干下来了。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继续驾着F22向前飞，他打算穿过直布罗陀海峡，直接进入大西洋。
　　至于为什么要去大西洋，这样……安全。
　　后面追击的七架战机追得很欢，慕远也只好加力往前冲。
　　慕远驾驶的这架F22，也只有对方仅剩下的另一架F22能追上。
　　一开始对方还有想法单独冲上来，可在被慕远一番骚操作秀了一脸后，那名飞行员怂了。
　　尼玛，七架战机没一架能锁定对方战机，现在若是单独冲上来，这不是送人头吗？
　　所以，那架F22也只能与其他F35齐头并进地跟着。
　　此时他们也在心头祈祷，希望对方战机内的燃油不够，不然，这还不知道要追到什么时候呢。
　　时间就在这风驰电掣中过去，小毛一直蹲守在那七架战机的上方。
　　这些五代机的速度虽快，但小毛的速度也不慢。
　　不仅不慢，跟踪起来还很悠闲。
　　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分钟，一架硕大的战机快速飞来。
　　那是一架空中加油机。
　　慕远不知道这架空中加油机是从哪儿飞来的，这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这架加油机是来给这五架战机加油的就对了！
　　最小体型状态下的小毛，茫茫蓝天就是它最好的掩护，别说是雷达了，连肉眼都看不到它的存在。
　　空中加油机甚是潇洒地来到了那架F22上空，一根粗壮的管子从其下腹部伸出来。
　　F22小心翼翼地靠过去。
　　双方的配合无比默契。
　　眼瞅着那管子就要凑进F22的空中加油口了，变故突发。
　　那粗壮的管子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瞬间变了形。
　　空中加油机上有专门的摄像设备对准了加油管的，这一变化立刻进入了飞行员的视野。
　　加油？还加个屁啊！
　　立刻与F22战机飞行员沟通，并将相关情况向联络中心汇报。
　　文森准将得知这一消息后，差点没坡口骂娘！
　　什么叫流年不利？这就叫流年不利啊！
　　眼瞅着就能给战机加油，让他们继续追赶可恶的偷机贼了，怎么就闹出这么个事情呢？
　　当然，文森准将并不认为这是有人蓄意为之，只是将此当成了一个巧合。
　　而且，从后续传回来的视频中，他们发现了罪魁祸首。
　　一只鸟！
　　因为速度太快，画面有些模糊。
　　具体是什么鸟看不清楚，只知道那鸟撞上了加油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鸟肯定是死了，但问题却没能得到解决。
　　再派加油机前去肯定是不现实的，他们在欧洲这边也没部署这么多的空中加油机。
　　继续让那七架战机追赶？这肯定是不行的。
　　那偷战机的混蛋根本没打算再把这架战机开回来，她完全可以在战机燃油耗尽之前直接跳伞让战机坠毁，而且这样做起来也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可他们不行啊！
　　如果那七架战机真因为追赶而将燃油耗尽最终坠毁，他估计得上军事法庭。
　　当然，那七架战机虽然不能再追，但并不代表着他们军队就没有办法可想了。
　　霉军在欧洲这边的军事基地可不止西西里这一处，之前的追赶已经确定了对方是逃往西南方向，沿途还有他们的军事基地存在呢，而且还不止一处。
　　这就够了……


第792章 做好事不留名
　　慕远并不知道文森准将的部署，甚至不知道文森准将是哪根葱。
　　其实知道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就算有人拦截又怎样？他都能将战机从对方的军事基地偷出来，还怕被拦截？
　　后方追踪的战机减少了三架！
　　这是折返回西西里基地了。
　　剩下的四架还在继续追踪……
　　由于现在已经无法通过定位装置锁定这架战机的方位，唯一的办法就是凭借着这些战机的机载雷达进行追踪了。
　　其实此刻基地联络中心的一干人，甚至就连国内的一群专家教授都挺懵逼的。
　　毫无疑问，这该死的偷机贼已经主动切断了定位信号。
　　可没有定位信号，对方在茫茫高空，是如何辨别方位的呢？
　　总不能说是凭肉眼观察吧？
　　可事实就是，对方确实开着飞机，朝着一个方向坚定不移地飞行。
　　就这份辨别方向的能力，就足以让人惊叹。
　　他们通过追踪目标，可以清晰地判断出对方就是沿着一条直线前进的，但这并不代表着对方就会一直沿着这条直线向前飞。
　　必须得一直追下去，直到前面的战机接应。
　　他们倒不担心会接应不上，就现在的指挥体系来说，别说是跨国的兵力调度了，便是跨大洲之间的兵力调度，也能做到分毫不差。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慕远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两个小黑点。
　　“雷达扫描！”
　　慕远看到了四架战机！
　　F35。
　　前方可没有小毛开启上帝视角，慕远只能凭借着肉眼判断战机的型号，并根据其飞行姿态，判断其是否具有攻击意图。
　　慕远看着那四架迎面而来的战机，嘴角微微一翘。
　　呵呵……还不死心啊！
　　眼瞅着距离拉近，慕远直接来了个滚筒动作，毫不迟疑地撞了上去。
　　其中两架战机航空机炮瞬间启动，一时间无数的大口径子弹倾射而出，朝着慕远这架战机扫来。
　　慕远丝毫不慌，操纵着战机进行灵活规避。
　　其实就算慕远有着宗师级五代机驾驶技术，面对如此密集的机炮扫射，也还是有被击落的风险的，哪怕这风险很低，可一旦被击中，那就很大可能会机毁人亡。
　　慕远之所以能如此淡定，是因为他还处于“替身卡”效果持续时间之内。
　　这也是他浪的资本。
　　反正死不了不是？就算战机被毁，损失的不也还是老霉自己吗？
　　不过慕远的战机驾驶技术确实牛逼，一串串子弹形成的火花光束，仿佛是在给慕远伴舞一般，尽绕着他所驾驶的战机飞舞，完全沾不上边。
　　一阵眼花缭乱，这架F22已经与刚升空的那些战机擦身而过。
　　后面尾随的那些战机也不敢再追——再追就没油了。
　　任务移交给了新赶来的四架战机。
　　如果单纯依靠这四架战机，执行这个任务还是不够稳妥的，毕竟F35的速度是比不上F22的。
　　可这不还有地面协助嘛！
　　这些年老霉在欧洲经营的军事基地可不少，雷达什么的虽不能说是修得密密麻麻的，但也不至于防御漏洞百出。
　　就这样，凭借着战机与地面雷达的协同配合，慕远还真没能将这个讨厌的尾巴甩掉。
　　当然，霉军也没讨到好。
　　虽然是一路追着，可就是没有找到攻击的机会。
　　倒是地面的防空雷达又发射了两枚，但结果都被慕远轻松地躲过了。
　　经过这三次教训，霉军也不敢再发射导弹了，导弹又不是爆竹，炸了也就炸了，这玩意儿，威力倒是大，可价格不便宜啊。
　　尽管相对于每年的军费来说，这几发导弹不算什么大钱，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明知道打不中，还乱射导弹，那不是浪费嘛。
　　终于，慕远驾着战机穿过了直布罗陀海峡，到了大西洋上空。
　　这一刻，不管是文森准将，还是国内的军方高层，全都懵了。
　　之前他们还在盘算着这人到底要开着飞机在什么地方降落呢，这偷机贼是不是提前联络上了某些秘密空军基地。
　　可现在对方一飞到大西洋上空，他们傻眼了。
　　大西洋上有哪些空军基地老霉军方可是门儿清，这里面绝对一个能让对方降落的。
　　那这家伙还将战机往大西洋上开干嘛呢？
　　没人认为这家伙能开着战机飞越大西洋，哪怕这架战机加满了油，还满挂副油箱，都不可能支撑这架战机跨越大西洋。
　　既然如此，那这人又为何要开着飞机上大西洋呢？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明白了！
　　因为后面追踪的人，清楚地看到，那架价值两亿多美金的F22战机，如同鱼鹰一般，从空中一个猛子扎下去，直接没入了水中，再也没飞起来。
　　嗯……也飞不起来了。
　　文森准将得知这一消息，心情是复杂的，既欣慰又心疼。
　　欣慰的是终于不用担心F22落入别国之手。
　　虽然战机坠入海中，这片海域也不属于霉国领海，但这对霉军来说都不算事，他们若要在这里打捞沉机，需要管这里是不是领海吗？
　　心疼的是，这特么可是一架F22啊！整个霉军加起来都才一百多架呢，现在就在他手上折损了一架。
　　这责任可不小。
　　不过现在说责任还太早了些，他还得联系上司，组织人力将那F22给捞起来。
　　这个很重要，因为他们不可能一直派人在那片海域守着，唯有把东西捞起来弄走，这才稳当。
　　……
　　傍晚时分，慕远悠闲地在西西里闲逛，科学院里的学术报告会还在继续举行，秩序井然。
　　慕远在科学院外找了处石阶坐下，左手握着一只优盘，右手捏着一存储芯片。
　　头疼！
　　这东西，自己拿着也没啥用啊！怎么把东西给交出去呢？
　　好吧，这些都只是小事情。
　　重点是坠入海中的那架F22怎么办。
　　他自然知道现在霉军已经封锁了那片海域，正准备打捞呢。
　　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对方能把那战机给打捞出来，因为那战机早已不在那片海域了。
　　为什么？慕远自然没有移山倒海的能耐，可小毛厉害啊！
　　原本的小毛，不管是哪一种形态，都不可能挪动战机。
　　但慕远考虑到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才将F22战机从基地里开出来，如果就真让它沉入海底，还有又被霉军给打捞出来，那不是白费力气吗？
　　在慕远看来，战机肯定是要弄走的，哪怕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在所不惜。
　　所以，慕远想到了一种方法。
　　用小毛拉。
　　第三形态的小毛肯定是拉不动F22的，哪怕是在水里也不行。
　　但没有什么问题是一张宠物变身卡不能解决的问题。
　　反正现在账户上的侠义值也足够，所以他很干脆地花了一千点侠义值兑换了一张宠物变身卡，然后利用第三形态的小毛在海里找了一头巨大的虎鲸。
　　其实慕远原本是准备找大白鲨的，但遇到的却是虎鲸，慕远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第四形态开启，然后用上大小如意技能，让大白鲨来了个华丽大变身。
　　一头史无前例硕大的威风凛凛虎鲸，变成了海底纤夫……
　　超过百米的虎鲸啊！谁见过？更不用说是拖着一架F22的虎鲸了。
　　那场面，堪称绝世！
　　F22作为一重型战机，体积自然不小，但相对于这头虎鲸来说，就是小儿科了，小毛甚至不需要使出全力，就能推着这架战机在海底快速游动。
　　这种情况下，霉军想在原地打捞起F22，无异于是刻舟求剑了。
　　慕远的想法倒也简单，就依靠小毛将这架F22拖回国去。
　　可如何将消息报上去呢？这是个技术活儿。
　　反正不能自己说出去，甚至不能让人将这事儿与自己联想到一起。
　　嗯……爷就是一做好事不留名的红领巾。
　　想了许久，慕远一时也没有头绪。
　　考虑到小毛拖运战机这项任务，也不是短短三五天就能完成的，慕远也不是那么着急。
　　倒是手头上的这个U盘，必须得尽快交上去。
　　中情局那边既已知道名单被盗，肯定会尽快对人员做一些调整，那样的话这名单的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第793章 浪不起来了
　　忽然，慕远一拍脑门。
　　“这脑子咋就不灵光了呢？这么简单的问题，考虑个屁啊！”
　　心头有了决定，慕远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在路边找了根锃光瓦亮的不锈钢杆子，凑上面照了照，里面这西方汉子甚是威武雄壮……
　　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悠闲地向科学院内遛达过去。
　　夕阳西下，维尼亚科学院别有一番景致。
　　慕远偷得浮生半日闲，甚是惬意。
　　至于要不要帮西西里这边警方侦破案件？慕远根本没考虑这个问题！自己可是来工费旅游的，谈什么侦查破案啊？如果到了这里都还要插一手当地的案子，那就真成了太平洋上的警察了。
　　不过虽是在遛达，慕远也还是在留意周围的情况。
　　自从出了上午那档子事后，科学院内的安保比之前严密了许多。
　　虽然对于进出科学院大门的人员管控还是不那么严格，但在一些关键位置，或明或暗都能看到一些人。
　　特别是周院士所居住的那栋楼周围，更是比其他地方更严密一些。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慕远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拿起了那部卫星电话。
　　他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拨通了冯局长的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冯局长迷糊的声音：“小慕，你小子这大半夜地打什么电话呢？”
　　慕远先是一愣，忽然想起眼下这个时间点，国内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
　　不过认错是肯定不能认错的，当即一脸严肃地说道：“冯局，有件重要的事情得向你汇报一下。”
　　冯局那迷糊感瞬间消失一空，他可从没听慕远这般看待一件事情。
　　这小子，哪怕是一件命案，在他眼里都是轻松的，而现在说有重要事情汇报，事情肯定小不了。
　　“什么事？”
　　慕远道：“今天我在维尼亚科学院的一间公厕的抽水马桶中捡到了一个蜡丸，捏开后发现里面有一个U盘。”
　　“抽水马桶？U盘？”冯局有些惊讶，他觉得慕远这小子的脑回路有些神奇，居然没事儿去搜抽水马桶……
　　“U盘里装着什么？”冯局最后问了一句，他还是知道什么是重点。
　　慕远道：“我偷听到放这U盘的人与别人交谈，说这U盘里有一份名单，是中情局在世界各国部署间谍的名单。”
　　“什么？”冯局整个脑子轰的一响……
　　这事情，确实重大，甚至已经重大到不是他这个副局长能处理的事情了。
　　他稍作犹豫，立即说道：“我立即与赵局长联系，处理这种事情，他们才是最专业的。”
　　慕远知道冯局口中的赵局长是谁，国安局的嘛。
　　“行！”
　　随后电话挂断，慕远开始等待。
　　没过几分钟，慕远手持的这部卫星电话又响了起来。
　　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慕支队，我是赵沫元。”
　　“赵局，你好！”
　　“刚才老冯给我打电话，说的那个事情……靠谱吗？”
　　“当然！我亲耳听到的。”
　　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赵局长肯定会有几分怀疑，可慕远是谁？这小子其他方面靠不靠谱不好说，但只要是正事，绝对比任何人都靠谱。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意呆利西西里。这边有个维尼亚科学院，我就在这边。”
　　“呃……你什么时候回国？”赵局颇为期待地问道，他很清楚，这东西，还是由慕远自己带回来最稳妥，其他人还真不一定放心。
　　慕远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恐怕还需要几天。”
　　赵局犹豫了一下，道：“那……我立刻安排人过来找你。”
　　“还是别来找我了。”慕远说道，“你说个地方和联络方式，我去找他得了。”
　　“也行！”赵局倒也没有反驳。
　　等到电话挂断后，慕远顿了顿，又给柳东打了个电话。
　　“柳哥，今天周院士的行程结束了没有？”
　　柳东立刻应道：“已经结束，目前周院士正在用晚餐，准备吃晚饭后就回房间休息。”
　　慕远轻哦了一声，又问到：“不知这次报告会还有几天才结束？”
　　“今天倒是与周院士谈过这个事情，原本他是准备呆到周五才回去的，但因为今天出了这档子事，他不想给我们增加负担，所以准备后天上午就启程回国。”
　　慕远倒是有些意外，原本还以为这一周都要浪费在这里呢，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那行！”
　　“不过……慕支队，我们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那些家伙一次袭击不成，估计还会有后招。根据这边警方给我们反馈的情况，是有人雇佣他们来干这件事情的。原本对方的目标是暗杀，后来改为了绑架。这次他们行动的可不仅仅是厕所里被抓的四个人，还有两人在海上接应。那两个同伙没接到人，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慕远悠悠问道：“他们说没说在哪片海域？”
　　“就是西西里岛东南方，据说是坐着一艘冲锋舟。”
　　“那……估计他们是浪不起来了。”
　　柳东一愣，问道：“啥意思？”
　　“我中午的时候在海边遛达，正巧看到有两个人驾着一艘冲锋舟，然后……船翻了。当时距离海岸挺远的，我想救也来不及，然后就没看到人浮上来。”
　　电话里陷入了沉默。
　　慕远也同样没开口。
　　柳东此刻挺懵逼的，你看到了一艘冲锋舟翻了？人掉海里，没再浮起来。
　　好吧，就算这些都是事实，你怎么确定这两个掉下去的人就是那些暗杀之人的同伙呢？
　　忽然，柳东心头一动，他想到了一个情况。
　　这家伙居然说因为事发地点离海岸挺远，所以没法去救。
　　这……不符合事实啊。
　　他可是听说过，这位慕支队游泳技术非常高明，既然是肉眼能看到是两个人从冲锋舟上掉下去，还很肯定没看到人浮上来，那说明距离海面也不可能太远，这怎么可能来不及救呢？
　　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矛盾？
　　既然是矛盾的，那慕远又为什么能给出那同伙“浪不起来”的结论？
　　难道……
　　柳东忽然明白了什么。
　　慕远唯一重要的一句话，便是那“浪不起来”了。
　　至于后面的解释的那些原因，就那么回事了，你信与不信，并不重要。
　　或者说，慕远将那番话说出来，本就没打算让自己相信，他也只是想表明一个态度而已。
　　他想向自己说明的，就只是让自己放心，那两人已经沉入海底了。
　　想到这里，柳东又沉默了一下，再次问道：“慕支队，你确定那两个人就是那些凶徒的同伙？”
　　“当然！”
　　柳东这下确认了。
　　慕远肯定是在动手的时候就知道了些什么，然后跟踪过去，把那两个漏网之鱼给料理了。
　　至于慕远是怎么追踪的，那不是柳东所能理解的，他也不想去探究。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别去与慕支队这样的非人类比，那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接下来柳东也没再说什么，闲扯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对于周院士的安全，他已经放心了不少。
　　按照抓获的那几人所交代的情况，雇主和掮客那边并不关心他们是怎么动手的，只要结果。如此他们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这群人会在什么时候动手，自然也就无从推断其行动是否成功。
　　加之周院士打算提前离开西西里，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
　　不过柳东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这也是作为一专业安保人员的基本素养。
　　……
　　慕远这边倒是悠闲了，可在全球情报界却是风起云涌。
　　罗马发生的事情，瞒不过有心人的关注。
　　关于中情局特工名单的事情，倒是少有人知道，但多方势力都注意到了罗马警方的大动作。
　　甚至后来霉军出动武装直升机，甚至发射了空对地、地对地导弹，这些都瞒不过有心人。
　　特别是那武装直升机炸了，这事儿可不小，加之随后驻地霉军出动大量舰艇、直升机，对周边海域的所有船只进行拦截搜查，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毕竟，这个事情是捂不住的。
　　反倒是霉军的那架F22被偷走的事情被霉军给掩盖了，相对于地中海拦截搜查船只这件事情的波及面，战机追击这件事情并没有被太多人所知晓。
　　虽说在追击的过程中因为发射导弹被某些人看在眼里，但一句实弹演习也就能掩盖过去了。
　　霉军之所以要掩盖F22被盗这件事情，主要是担心战机打捞这件事情受到干扰。
　　一旦被其他国家知晓那片公海海域坠落了一架F22，保不准有多少潜艇会摸进去。
　　为了避免这一情况，捂着这件事情就很有必要了。
　　而在有心人的努力挖掘下，关于中情局间谍名单失窃一事还是被少数他国情报组织所知晓了。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公诸于众。
　　知道这个事情的情报组织，紧锣密鼓的罗织网络，以期能将那份名单弄到手。
　　中情局这边就挺尴尬了。
　　那份名单重要吗？当然重要。
　　可要说因为名单失窃，就调整其在全球的情报网络，这就有些小题大做了，关键是代价太大……


第794章 这就有些尴尬了
　　现在中情局这边有三个依仗。
　　一个，是那U盘的加密技术，希望那盗窃之人汤姆没能力破解。
　　另一个，就算被他破解了，可因为汤姆是独行大盗，这份名单对他来说并无价值。
　　最后一个，就算汤姆将这份名单交给了某一个国家的谍报组织以换取利益，那也只是这一个国家的情报网络暴露，相对于调整全球情报网络来说，暴露一个国家的情报网络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最坏的结果，汤姆直接将那份名单发布到网上，公之于天下，以霉方对互联网的掌控力度，定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一内容，并将其删除。
　　甚至可以通过对方发布名单的网络地址，对汤姆实施精准抓捕。
　　不过中情局推断，汤姆不太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因为这对他不仅没有好处，反而还会彻底得罪中情局，以后的日子难过。
　　与其如此，还不如捏着这份名单，当做自己的底牌。
　　基于以上的推断，中情局这边暂时按兵不动，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当然，对汤姆的搜捕工作却是一点都没放松。
　　但汤姆也不是浪得虚名，这些年能闯下诺大的名头，还是有些能耐的——尽管相对于慕远来说这点能耐不算什么，但用来摆脱正常人的追踪还是没问题的。
　　因此尽管中情局的特工们忙得不可开交，但却没看到一丝希望。
　　那汤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没有人将汤姆的失踪与西西里岛F22战机被盗一事联系到一起，这根本就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其中最有力的一个证据，那就是汤姆根本不可能会驾驶F22战机。
　　……
　　第二天一大早，慕远便被电话给吵醒了。
　　赵局长亲自打过来的，电话接通后二话没说，直接告诉了慕远一个地址。
　　这个地址也在西西里岛，而且距离维尼亚科学院并不远，看来这也是赵局长为方便慕远而故意安排的。
　　挂了电话，慕远顺着这个地址摸了过去。
　　到地方后，慕远发现这是一家酒店，赵局长发的地址就是酒店里的一个房间。
　　对此，慕远倒也无所谓，提着一公文包，扭头便去了一洗手间。
　　几分钟后走出来了一时髦的金发女郎，大墨镜戴在眼睛上非常时尚。
　　迈着猫步，这金发女郎来到了地址所指的那个房门口。
　　轻轻敲了敲门，房门应声而开，里面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东方面孔。
　　他看到门口的金发女郎时明显愣了愣。
　　“您是……”
　　“你是陈华陈先生，对吧？”
　　“对！”
　　“那就对了！有人让我过来找你。”说完，这金发女郎取出了一个U盘，扬了扬，说道，“这东西，你带回去。”
　　那中年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
　　说实话，他着实奇怪，因为接到的命令是在这里等一个人，男人！
　　结果却来了这么一位金发女郎，总感觉不太对劲。
　　可对方拿着的那个U盘，却又证明对方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这位女士，U盘我就不带了，那边希望能由你亲自把这东西带回去。我过来只是为了能通过我们的渠道，先把里面的资料传回去。”
　　金发女郎也没有反对，道：“也行！”
　　那中年人深深地看了这金发女郎一眼，没问对方的身份，也没要求对方摘下眼镜，邀请对方进了房间，然后取出了一台电脑。
　　输入了多道密码，这中年人才接过那U盘，将其插入电脑。
　　金发女郎也同样凑了过去。
　　她发现，果真如汤姆所说，里面的加密程序已经被破解，一个正常的文件夹正摆放在里面。
　　点开文件夹，里面至少有上百个子文件夹。
　　每一个文件夹的名字都是一个字母和数字的组合，进入文件夹后，里面便是一个word文档。
　　这中年人径直点开了一个文件夹中的文档，上面密密麻麻地罗列着一条条信息。
　　这中年人扫完一个文档，然后又打开另一个……
　　如此，十多分钟过去，他看了十多个文件，神色逐渐变得严肃。
　　“没错了！”中年人喃喃地说了一句。
　　他随即将U盘中的所有文件拷贝到了电脑中，然后上传进某程序。
　　不过一两分钟时间，上传进度完成，这中年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好了！”中年人笑着拔下U盘，还到慕远手中，道，“谢谢你！这份文件真的很重要。”
　　“不谢！”金发女郎接过U盘，有些傲娇的转身……走了。
　　中年人有些凌乱，那金发女郎的形象在他脑子里总是挥之不去。
　　沉默数秒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酒店。
　　……
　　解决掉一件麻烦事，慕远轻松了不少。
　　现在就剩下那枚存储芯片了，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不……想办法看看芯片里存储的是什么？”
　　“算了！何必那么麻烦？直接交出去得了。”
　　对于如何交出这枚存储芯片，慕远倒是没有太多的顾虑。
　　通过意识感应了一下小毛的位置，发现对方目前已经咬着那F22游了近两百公里。
　　沿途可谓是盛况空前啊！
　　不管是大白鲨、还是虎鲸这些海中霸主，还是海豚这一类温顺的存在，全都吓了个魂飞魄散。
　　尼玛！哪儿冒出来的这么一大家伙啊？
　　哪怕是蓝鲸，在这家伙面前那也是个弟弟……
　　关键是这家伙嘴里叼着一家飞机算咋回事？
　　好吧，这些海里的家伙也不可能认识F22，所以它们也只是感慨这条虎鲸的个头而已。
　　场面堪称炸海……
　　不过小毛却有些委屈！
　　爷是虎鲸呢，海中霸主，居然被主人指派来当搬运工，太掉分了。
　　切断与小毛的联系，让它自个儿慢慢往太平洋方向游。几万公里呢，够它游了。
　　也幸好小毛不是普通的虎鲸，而是进化过的虎鲸，力量和速度都远非普通虎鲸能比，否则这游回去，估计这F22都生锈了。
　　收起自己这些怪异的想法，慕远在周院士所住的这栋楼里找了个房间住下。
　　当然，他肯定不是以正当途径住进去的。
　　这段时间科学院这边只接待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学者。
　　不过对慕远而言，只要是空置的房间，他都可以住。
　　没办法，有能力的人就是这么任性。
　　……
　　第二天也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没有电影里演的那么多曲折磨难。
　　只不过对霉军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们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派出了专业的打捞人员和深潜设备，结果……别说是F22战机了，连一块战机的零部件都没找到。
　　这就有些尴尬了。
　　当然，最头疼的还是那自称亲眼看到战机坠入海中的三名飞行员。
　　明明看着掉下去的啊！怎么就没了呢？
　　如果是在深海区域，那也就罢了。毕竟战机入水后下坠距离越长，漂移的距离也就越远。
　　可这里就两三百米深啊！你说飞机一头扎下去能飘多远？
　　亦或者说是一头扎进淤泥了？那也不现实，因为那些打捞人员对这一带仔细地检查过，没有任何一处海底受到过任何的冲撞。
　　换句话说，那飞机就没在这一带出现过。
　　那几名飞行员几乎是指天誓日地说确实看到飞机掉进去了，可惜别人眼中的怀疑并未减轻多少。
　　要不是考虑到这三名飞行员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估计都有人怀疑他们是不是那偷战机之人的同伙了。
　　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
　　继续找吧？一点方向都没有，总不能无限制地扩大搜索范围吧？
　　不找吧？又不甘心，那可是一架F22呢。
　　你要说这战机是坠落在某处万米深的深海处，那也就算了，反正没人能打捞上来，与彻底损毁也没啥区别。
　　可现在这片海域就两三百米深，万一别的国家得到消息，到这边来把这战机找到了。
　　那麻烦可就大了。
　　最终，请示上级……
　　继续找！
　　至于找多久、搜索多大的范围，上面也没给个明确的答复，反正就是先找着吧！
　　……
　　想着明天就要回国了，慕远有点小失落。
　　总觉得这次意呆利之行不甚满意。
　　背包里的东西还那么多，要不去深海炸鱼？
　　最后慕远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环保还是很重要的不是？
　　不过……那些炸弹也就算了，自己出国一趟，也没能给自己的某些见不得光的技术找个合适的来……呃，谁说没有来历？
　　慕远眼睛一闪一闪的。
　　自己在这边带了这么几天，谁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到时候回去胡扯一通，谁能质疑？
　　至于自己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这么多技术，呵呵……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天才这种存在吗？
　　反正，自己天才之名在公安系统已经是坐实了，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不是？
　　这样想着，慕远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正想着睡下呢，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呃，是自己的私人手机，不是那部卫星电话。
　　拿起一看，慕远嘴角微翘。
　　“瑾秋啊！你们那都快凌晨1点了吧？打电话干嘛呢？”


第795章 这是大猪蹄子的锅
　　“你什么时候回来？”苏瑾秋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慕远愣了愣，这苏大记者能掐会算吗？
　　这边临时决定的明天就要回去，她能掐着点儿打电话，这是查岗吗？
　　慕远倒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笑笑道：“明天就回来。怎么？有事？”
　　“阿姨明天要过来一趟。”
　　慕远一愣，问道：“哪个阿姨？”
　　“你妈妈！”
　　“呃……她要到西华市？”
　　“对呀！”
　　“可……她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倒是先给你说上了？”慕远有点懵。
　　苏瑾秋颇为无奈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啊？阿姨直接就把电话打我这里来了。”
　　“那你怎么说的？”慕远有点小紧张。
　　万一要是这姑娘张嘴就说自己出了国，老妈估计得急了。
　　出国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作为一名警察，因公出国，就有些奇怪了，鬼知道老妈会怎样想？
　　苏瑾秋噗嗤一笑，道：“我还能怎么说？你不是说过要帮你瞒着嘛。我就说你在出差办案。”
　　“哦！”慕远应了一声，忽然又头疼起来，问道，“那她说没说过来干嘛？还有……明天我不在，你那边……”
　　“放心吧！明天我接待阿姨就行了，你别担心。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邀请阿姨到我们这里住了。”
　　“什么？”慕远惊讶地问道，“她住我们那里？”
　　“对呀！”苏瑾秋笑着说道，“反正有三间卧室嘛。另一间还空着呢。”
　　慕远有些抓狂，这是空着不空着的问题吗？
　　老妈要是看到自己和苏瑾秋住在了一起，指不定会高兴成啥样呢。
　　高兴当然是好事，可以慕远对老妈的了解，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双方父母见面了？这个问题……头疼啊！
　　忽然，慕远转念一想，别人苏大记者都不在乎呢，自己想那么多干嘛？
　　emmm……听苏大记者这语气，貌似还挺乐意的。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慕远无奈地说了一句。
　　苏瑾秋嘻嘻一笑，却是没有接话。
　　挂断电话后，慕远陷入了沉思。
　　这苏大记者究竟是啥意思呢？
　　看她那样子，似乎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可慕远担心啊！万一这是自己的错觉咋办？
　　毕竟，人的两大错觉中的一个，便是“她喜欢我！”
　　万一搞错了，那多尴尬？
　　“出了一趟国，带点小礼物回去也是合情合理的吧？意呆利可是号称艺术的国度，艺术……上次瑾秋穿那睡衣真不错。要不再给买一套？”
　　“会不会有点唐突呢？”
　　“还是算了吧！另外买点什么东西。回头查一查这里有什么特产，然后再决定。”
　　查资料什么的还挺方便，加之慕远现在对意呆利语也算熟悉，上网什么的完全没障碍。
　　意呆利有什么特产呢？
　　慕远第一反应就是意呆利面。
　　嗯，这个全世界有名。
　　除此之外，貌似首饰和手工艺品也挺多的。
　　衣服……呃，米兰时装周，内衣……思想怎么又跑偏了？
　　这是大猪蹄子的锅，没事儿穿着件性感睡衣在自己面前遛达！！！
　　……
　　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任何人坐下来一趟都会感觉疲倦。
　　慕远甚是惬意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这个时间点，老妈肯定已经到了西华市，说不定正与苏瑾秋待在一起呢。
　　也不知道两人会聊些什么。
　　慕远对此着实有些好奇。
　　可没办法，飞机上连电话都不能打。
　　慕远旁边坐着的是柳东。
　　毕竟是回程了，慕远也不需要在躲在暗中，一起回去也没什么问题。
　　紧张了三天，此刻柳东才算放松下来。
　　倒不是他敢肯定飞机上没人会对周院士下手，而是因为慕远就坐在他旁边。
　　稳！
　　他瞅了慕远几眼，初时还以为慕远是在睡觉了，可见他偶尔睫毛还会眨两下，便知道他是在假寐。
　　“慕支队，这次的安保任务，多亏有你帮忙。不然后果难料啊！”柳东低声说道。
　　慕远果然睁开了眼，淡然说道：“没事，都是应该做的。”
　　柳东笑笑，忽然问道：“你觉不觉得这种任务挺紧张刺激的？”
　　慕远扭头看了柳东一眼，颇有些惊讶，道：“你觉得这就是刺激？”
　　柳东愣了愣神，讪讪一笑，解释道：“呃……我不是说追求‘刺激’的那种刺激，而是说紧张。”
　　“我明白你的意思。”慕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不过我确实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紧张的，不是很轻松的任务吗？”
　　柳东：ヽ（●-`Д′-）ノ
　　他觉得慕远是在装逼，可是没有证据。
　　半晌，柳东放下心头的杂念——不与他一般见识。
　　“慕支队，看来你比我们更适合这份工作啊！要不你调到我们保卫局来得了，我相信领导一定会和高兴的。”
　　慕远斜了他一眼，道：“高兴的只是你们保卫局的领导吧？”
　　“呃……”
　　柳东觉得，与慕远聊天倒是不费劲，不过很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力。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抓狂。
　　“话不是这么说嘛。”柳东微微一笑，道，“不都是工作嘛。我们这边工作性质相对单纯，氛围也更好一些。”
　　慕远淡定地说道：“我喜欢复杂的工作！太简单，容易让智力退化。”
　　柳东竟有一种无言以对之感，这坑，似乎还是自己挖的……
　　他决定不再聊这个话题，可如果就此打住，又有些尴尬。
　　“慕支队，难得出一次国。你买特产什么的没有呢？”
　　慕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道：“没什么可买的。”
　　“其实意呆利这边有名的东西还是蛮多的。”柳东道，“不过不买也是对的，毕竟现在交通物流这么方便，就算在国内，也一样很轻松就能买到国外的东西。”
　　慕远没有说话……
　　一路就这样尬聊，从礼物聊到意呆利的特产，然后聊到欧洲这边的风土人情，再然后聊到世界各国……
　　政治、军事、经济……
　　慕远第一次发现有人这么能侃！
　　虽说对方所说的这些他都了解一二，但自己绝对不可能说得如此头头是道。
　　终于，柳东还是说累了，便靠在椅子上睡觉。
　　慕远嘴角微翘：能说管什么用？还是没熬过我不是？
　　……
　　飞机在西华市机场停下，周院士几人都有些疲倦，唯独慕远精神奕奕。
　　此时已经是深夜12点，就连机场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冷清。
　　当然，人流量还是非常大，毕竟是国际化的大机场，进出航班数量非常多，哪怕是深夜，各个通道里的人流就没有断过。
　　周院士从机场出来，第一时间便有人把他们接走了。
　　柳东边走边问道：“慕支队，有人来接你吗？”
　　慕远摇了摇头，笑笑道：“我没给单位说今晚要回来。”
　　“那跟我们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去。”柳东甚是爽利地说道。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他话音刚落，忽然远处传来一个清灵的声音：“慕远，这边！”
　　慕远扭头一看，那不正是苏大记者嘛，旁边……呃，老妈怎么也在？
　　慕远脖子忍不住微微一缩。
　　没办法，心虚呢，才刚从国外回来。
　　旁边的柳东看到这一幕，顿时笑道：“看来确实不用了！慕支队你快过去吧，这次的事情确实得感谢慕支队你，回头再请你吃饭，可一定得赏光。”
　　“没问题！”慕远很干脆地答了一句。
　　只是吃饭嘛，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慕远从来都不推辞。
　　说完，慕远便独自走了过去，柳东三人则从另一边离开了机场。
　　“妈，你怎么来了？”慕远走过去，先给老妈打了声招呼。
　　老妈横了慕远一眼，道：“怎么？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了？瑾秋能来接你，当妈的就不能来接你了？”
　　慕远神色瞬间凝固，讪讪一笑，道：“妈你这是哪儿的哈？我……我和瑾秋八字还没一撇呢，咋就媳妇儿媳妇儿地叫上了？”
　　老妈带着几分宠溺地笑道：“你们年轻人不都这样嘛，还没结婚，就先媳妇、老婆地叫着了。……好了，不说这些。刚才那些是你的同事吧？怎么没与你一起走啊？”
　　说着，老妈还抬头看了看柳东几人离开的方向。
　　慕远连忙说道：“确实是同事。我们有车停在机场，他们直接开车去了。你们这不是在叫我嘛，所以我就过来了。”
　　老妈不疑有他，带着几分埋怨地说道：“你们这些当警察的就这点不好！特别是刑警，整天出差。家，反倒成了酒店，一年住不了几次。”
　　说着，她又看向苏瑾秋，道：“瑾秋啊！以后小远要是三天两头出差不回家，你就给我到他们单位上去闹！一哭二闹三上吊，看他们领导怎么办！”
　　慕远差点没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又这样教导媳妇的婆婆吗？更何况苏瑾秋还不是媳妇呢……
　　“妈！你乱说什么呢。”慕远无奈地抱怨了一句。
　　苏瑾秋嘻嘻一笑，道：“阿姨！我知道你是怕我们将来因为这个争吵，对吧？放心吧，我能理解的，毕竟，工作需要嘛。”


第796章 嗯，有进步！
　　慕远心头颇有几分欣慰！
　　虽然苏大记者可能是在演戏，但这话听着也挺舒坦不是？
　　“瑾秋啊，你现在当然是这样说！”老妈苦口婆心地道，“以后你就明白了，你要是有一个当刑警的丈夫，以后就等着当家里的顶梁柱吧。”
　　“阿姨你不用担心，我明白的。”苏瑾秋嫣然一笑。
　　老妈叹了口气，冷不丁地瞅了慕远一眼，目光中竟然带着几分……炫耀！
　　炫耀啥？
　　邀功？
　　忽然，慕远有些明白了，他感觉自己的肝有点疼！
　　你说你苏大记者这么精明能干的一个人，怎么就被被老妈给诓了呢？
　　在对方不知不觉间，就给对方做好了心理建设。
　　老妈这一手玩得太遛，慕远确实有些措不及防。
　　“对了，老妈，你这次到西华市来干嘛？”慕远立刻问道，不经意间便转移了话题。
　　老妈笑笑道：“过来检查一下身体，年龄大了嘛，得注意着点儿，将来还得准备给你们带娃呢，身体垮了可不行。”
　　慕远深吸一口气，对老妈这种什么话题都能扯到他和苏瑾秋二人身上的能力，慕远除了佩服，便再也没有其他想法了。
　　稍稍偷瞄了一下苏大记者，发现这小妮子除了脸蛋红扑扑的之外，倒也没有其他不满的情绪。
　　嗯……好现象！
　　“不过检查身体只是一方面，顺带着也过来看看你们。”老妈接着说了一句。
　　慕远听懂了。
　　检查身体是顺带的，过来监督一下二人的关系进展才是最重要的。
　　看老妈这高兴劲儿，多半是因为知道了“同居”这个事实。
　　难怪刚才说话这么开放，连“带娃”这样的词都蹦出来了。
　　忽然，慕远莫名地有些慌。
　　是不是要见家长了？
　　慕远堪称是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领导，直接怼了就行了。
　　可老丈人没法直接怼啊！
　　要不……回头与瑾秋商量商量？问问老丈人好对付不……
　　不过在此之前，似乎还有件事情要做，想办法捅破这层关系啊！
　　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们二人的关系，似乎还停留在假扮男女朋友这个层面呢。
　　只不过假戏能演到这种程度，苏大记者的演技还真是不错的！
　　“儿子，飞机上没啥吃的吧？要不去吃点宵夜？还是直接回家睡觉？”老妈关切地问道。
　　慕远虽然还不是很饿——毕竟早有准备嘛——但吃也是能吃下的。
　　他还没来得及说，苏瑾秋却已经笑呵呵地说上了：“阿姨，吃宵夜哪需要到外面去吃啊？回去煮碗面，吃着可舒坦了。慕远煮的面，可好吃了。”
　　老妈稍稍一愣，一脸怀疑地盯着慕远，仿佛在看什么恐怖的动物：“你……会煮面？”
　　慕远讪讪一笑，道：“嗯……最近学了点。”
　　“你这小子还开窍了！”老母亲甚是欣慰，她以前还担心儿子这钢铁直男的性格找不到女朋友呢，没想到现在为了追这女孩子，居然都学会自己做饭了。
　　嗯，有进步。
　　她忽然又有点小伤感——这小子，都还没给自己做过饭呢。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这小子一开始就会做饭，也就体现不出对苏瑾秋的重视了不是？估计“追”的效果也就不会那么好，仅仅两三个月的功夫就“同居”了。
　　老母亲深感欣慰啊！
　　倒是苏瑾秋有些迷惑，问道：“慕远，你做饭……是刚学的？”
　　慕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当然！”
　　苏瑾秋很受打击，问道：“你刚学的就能做成那样？”
　　慕远认真地说道：“做菜，不是很简单嘛。再说了，我这么天才，学得比别人好一点不也是很正常嘛。”
　　苏瑾秋感觉心头中了一箭……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去了停车的地方，还是苏瑾秋的那辆mini。
　　慕远开车，苏瑾秋很自然地坐到了后排，准备将副驾驶位置让给陈馨予。
　　然而老妈却没有坐进去，反而与苏瑾秋一起坐在了后排。
　　慕远倒是没什么感觉，手在握上方向盘的那一刻，感觉就像舒马赫附体，然后一想到后排的两个人，“舒马赫”直接没了，mini以一种正常的速度驶入机场大道。
　　半个多小时后，车停进蓝湾印象。
　　老妈应该是在白天就已经来过，很是熟悉地乘坐电梯，来到了家门口。
　　打开门，陈馨予换掉鞋子就坐到了沙发上：“儿子，去做饭！你老妈我也应该好好享受享受了。”
　　慕远笑笑，没有任何异议，很是规矩地走进了厨房。
　　柜子里的面条不够，只能弄刀削面了。
　　好在慕远的技术很好，和面、削面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他在厨房里忙活，客厅里老妈和苏瑾秋却是聊上了。
　　具体聊了什么慕远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到了一些话。
　　“瑾秋，你们住的这房子，装修不错啊！”
　　“还行吧！”
　　“装修这么好，房主怎么舍得租出来呢？”
　　“呃……这是我们家一个亲戚的房子，他们一家都出国去了。”
　　“……”
　　二十多分钟后，慕远端出了三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只不过相对于其中的一只碗来说，另外两碗就太袖珍了。
　　“晚上吃这么多干嘛？”老妈微嗔。
　　慕远连忙说道：“飞机上都没怎么吃呢，饿了！”
　　“少吃点，小心将来变成个大胖子。”
　　苏瑾秋噗嗤一声笑了。
　　这家伙要是会因为吃而变胖，早就成肥猪了。
　　当下她将头一埋，愉快地享受着美食。
　　陈馨予也低头闻了一下：“嗯，还挺香！”
　　说完，她轻嘬了一口，然后瞬间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慕远，眼珠子一动不动。
　　慕远讪讪一笑，道：“妈，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不认识了？”
　　“说！你小子，是不是早就会做饭了？”老妈横着眼睛问道。
　　她太难了！
　　这么美味的东西，居然现在才吃上！
　　这还是自己儿子做的。
　　慕远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妈，真是最近才学的。对了，我还学了川菜，还有蛋炒饭，什么时候再给你露一手。”
　　陈馨予哼了一声，也没再深究。
　　一顿宵夜就这样风卷残云地吃完了。
　　原本慕远还想暗示苏瑾秋先等着，让老妈先去睡觉，结果这丫头回错了意，自己先跑卧室里睡去了——或许是像向老妈证明他们没有睡一间卧室吧！
　　对此，慕远除了苦笑还能咋办？
　　……
　　第二天早上。
　　慕远起床，却发现老妈已经做好了早餐。
　　“妈，你什么时候去体检？”
　　“这个不急……”
　　“要不就今天上午去吧，我正好请假陪你。”
　　“你能请假？”老妈有些惊奇。
　　慕远脸皮忍不住抽了抽，道：“当然能请假！我上班……还是比较自由的。”
　　“你怕不是当了个假警察吧？”老妈很怀疑。
　　慕远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先请假……”
　　老妈没有拒绝。
　　慕远拿出手机便给龚支队打了过去。
　　“龚支队……”
　　慕远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龚支队却已经怪异地问道：“慕支队，你不是出国了吗？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慕远暗自道了声侥幸，幸好没有开免提。
　　他当即说道：“我昨天晚上就回来了，那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哦，那……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
　　“那就好！对了，乐雅市那边的案子差不多快结了，嫌疑人已经抓获归案，基本上都已经交代了。”龚支队语气微酸地说道。
　　慕远仿佛没听出来，反而疑惑地问道：“怎么是基本交代了？难道还有什么没说清楚吗？”
　　“还有一点小问题。那凶手还没说出凶器的藏匿地点。”龚支队说道。
　　慕远轻哦了一声，眉头却是微微皱起。
　　“对了，小慕，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呢？总不会就为了告诉我你已经回来了吧？”龚支队笑着问道。
　　慕远道：“是这样的，我妈昨天到这边来了，我想请一天假，陪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哦？你妈妈怎么了？”龚支队关切地问道。
　　慕远笑笑，道：“没什么，就做个体检。”
　　“行！去吧！”
　　说着，龚支队又关心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响，慕远却没有任何轻松的样子。
　　一旁的苏瑾秋秀眉微蹙，问道：“慕远，怎么了？”
　　慕远抬头，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先打个电话。”
　　说着，慕远又歉意地看了一眼老妈，然后跑到角落里去了。
　　老妈看着慕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瑾秋，你敢跟阿姨打个赌不？”
　　“赌什么？”苏瑾秋一脸单纯地问道。
　　陈馨予道：“赌我这儿子今天请假的事儿又黄了。”
　　“啊……应该不会吧？”苏瑾秋也朝着慕远的方向看了看，却见他还在低声地通着话，心头也升起了一些疑窦。
　　陈馨予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几十年总结出的经验了！特灵。每次你慕叔叔假期里，或者是请假在家的时候，接了电话一旦有这样的表情，多半单位上又有什么事了。然后……立马就会去单位。”


第797章 有能力的人就是这么任性！
　　苏瑾秋目光落在陈馨予脸上，她从对方的神色中读出了埋怨，也读出了理解和包容。
　　埋怨，不代表着不理解，也不代表着不能包容。
　　同样的道理，理解包容了，但却并不一定就不会埋怨。
　　这，或许也是一种人生哲学吧！
　　现场沉默了几秒钟，慕远已经重新走过来。
　　“妈，不好意思。今天我恐怕没时间了，要不你先去逛逛，我明天再陪你去医院？”慕远颇有几分为难地说道。
　　陈馨予甚是开朗地笑了笑，道：“你忙你去的吧！这西华市你老妈来过无数次了，还怕找不到地方啊？我自己去就行了。”
　　苏瑾秋当即说道：“那要不……我再请一天假呗。”
　　“那哪行啊？”老妈连忙说道，“你昨天就已经请假陪了我一天了。还是工作重要。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哪需要一直有人陪着？”
　　苏瑾秋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老妈给制止了。
　　“行了！都别婆婆妈妈地了。吃饭！吃完了，该干嘛干嘛！”
　　……
　　慕远开着那辆破捷达，直奔西华市局。
　　他的心情有点小烦躁。
　　警察要加班这种事情，他非常清楚。但以前他一直觉得，以自己的破案能力，能够很轻松地驾驭时间，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耽搁，他也能轻松地腾出时间——除非遇到突发性案件。
　　然而，刚才的情况却又给他好好地上了一课。
　　原来，人啊，有时候真的会身不由己。
　　当然，这种身不由己并不是说自己无法做决定，而是说自己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刚才与龚支队通话，对方所说的事情让他有了些怀疑，然后他便将电话打给了乐雅市的秦局长。
　　一番短暂的交谈，慕远询问了案件审讯的经过，慕远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他必须得去一趟乐雅市，晚一天都不行。
　　可自己明明在几分钟前才给老妈承诺要陪着她去体检的……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刑警生活吧。
　　与老妈和苏瑾秋道别后，慕远径直赶往市局。
　　途中给省厅林副总队长打了个电话，将自己的一些推断给对方说了一遍，同时提出了让厅里派车送自己前往了乐雅市的要求。
　　对于慕远的要求，林副总队长自然无不应许。
　　当慕远将车开进市局大门时，省厅的辜军开着一辆迈腾，也刚好到市局外面。
　　慕远直接将车停进停车场，便坐上了辜军的车。
　　上次去乐雅市，便是辜军接送慕远的，只不过慕远后来去了林南省，辜军也就回省厅了。
　　没想到这次林副总队长又将辜军给派了过来，这快成自己的专职司机了吧？
　　“慕支队，怎么这么急着去乐雅市啊？上次那案子，不是办得差不多了吗？”
　　“有瑕疵！”慕远简明扼要地说了一句。
　　辜军倒是没有深问，只是说道：“那倒确实应该去看看，命案可不能出差错。”
　　从乐雅市高速公路出口下来，才不到上午10点。
　　慕远二人径直赶到市公安局，秦局长已经带着几个人在大门口等着了。
　　这些人慕远大多认识，都是负责办理这件案子的，其中也包括之前和慕远一起出差的方林。
　　“慕支队，到底是什么情况？”秦局长有些着急地问道，“刚才电话里你也没细说，只说要赶过来，我们现在心里都七上八下呢。”
　　慕远道：“我想去看看那姚辉。”
　　“他现在被关在看守所呢。”秦局长说道，“要去的话，我这就派人带你过去。”
　　“行！”
　　秦局也没二话，当即安排人去办这件事情。
　　警察要去看守所看某个嫌疑人，也不是说看就能看的，这叫提讯，得有相关手续才行。
　　安排好之后，秦局还是忍不住问道：“慕支队，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慕远面容严肃，道：“刚才秦局你说你们在抓捕姚辉的时候，他有逃跑的行为。而在审讯的过程中，他又非常配合。除了最后凶器的埋藏地点没交代之外，其他的全都说了。”
　　“也不能说是没有交代凶器的埋藏地点，而是按照他所说的，根本找不到凶器。”秦局长说道，“不过我觉得按照他的解释也说得过去嘛。都过去七八年了，当时被他扔到长山市西北郊区一带，现在那一片全都开发了，找不到凶器也是很正常的。”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话虽如此！但法院肯定不会完全按照我们的想法来判。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按照正常情况推断，姚辉既然驱车上千公里到乐雅市抛尸，肯定不是胡乱找的一个方向，而是有目的性地往这边开的。而从他所交代的在长山市的杀人地点到乐雅市，并不会经过长山市的西北郊区，而凶器并不具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他也没必要专门绕到长山西北郊区去扔那凶器。”
　　秦局长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不过姚辉自称打算去甘省抛尸的，刚走出城又改了主意，这才改了方向。”
　　慕远摇了摇头，道：“我分析过这人的行为习惯，他不是一个随意更改自己决定的人。”
　　“那慕支队你的意思是……这人可能不是凶手？”秦局长皱眉问道。
　　慕远道：“这个倒是不一定。等我见了那姚辉之后才能知晓。”
　　一番沟通，那被叫去办理手续的民警回来了。
　　“慕支队，要不我陪你……”
　　“不用了，秦局。你去忙你的事情吧，让方林带我去就行了。”慕远说道。
　　“我现在也没什么可忙的啊！”
　　慕远瞅了他一眼，道：“可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呢。”
　　秦局长：W（￣_￣）W
　　现场的气氛一度变得凝固。
　　与领导交流还可以这样？
　　不过下一秒，他们神情也就变得正常了。
　　没错，秦局长是他们的领导，他们自然不敢这样说。可慕远却是省厅的一位副支队长呢。
　　从级别来说，秦局长确实比慕远高，但宰相门前七品官呢，更何况慕远还是一个能力比职位更高的人。
　　怼了也就怼了！
　　有能力的人就是这么任性。
　　秦局长微张着嘴，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这种谈话的方式让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那倒也是！”他终于还是应了一句，“我就在局里等慕支队你的好消息了。”
　　慕远笑笑，没再说什么……
　　上车，走人！
　　……
　　看守所的格调各地都差不多，一道巨大的厚重铁门紧闭，显得庄严厚重。
　　上方围墙上还有一圈铁丝网。
　　门前冷清，一道小窗子供内外沟通。
　　辜军将车停进停车场，方林第一时间下楼上去履行相关手续去了。
　　慕远办了半年多的案子，抓获的犯罪嫌疑人比大部分刑警一辈子抓的都要多，但他到看守所的次数，却不超过一手之数。
　　倒不是慕远心中有愧，不敢到看守所来，主要是因为他每抓到一个嫌疑人，直接就在把局里的办案中心把人给审下来了，送押这种事情，也轮不到慕远来做。
　　当然，办一件案子，嫌疑人关进了看守所，后期也还是要多次到看守所问笔录的。
　　但慕远就没办过后期的案子。
　　他就像是一只猴子，只负责掰玉米，掰下来便扔了……
　　后续的工作由别人处理。
　　这次到看守所，也是他入警以来第一次到看守所提讯嫌疑人。
　　方林很快办好了提讯嫌疑人的手续，二人一道进了看守所内。
　　来到一间指定的提讯室，方林进屋便摆弄起办公桌前的电脑，打开笔录软件。
　　在办公桌背后，是一道铁栅栏，栅栏将整个房间分割成了两半，里面有一把熟悉的铁椅子，椅子背后是一道门。
　　没过几分钟，那门被打开了，两名警察押着一个穿着黄马褂的人走了进来。
　　那穿黄马褂的年龄大约三十多岁，剃着……呃，被剃着近乎于光头的发型。
　　原本这样的发型应该看起来挺精神的，可这青年看起来却很颓废。
　　那两名民警押着这青年在铁椅子上坐下，取下脚镣手铐，然后将手脚固定在了那把审讯椅上。
　　那青年木然地抬起头，看向外面坐着的慕远和方林，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慕远平静地问道。
　　“姚辉。”那青年答道。
　　“你知道为何被羁押在乐雅市看守所吗？”
　　“知道！因为我杀了人。”
　　“杀了谁？”慕远一边问着，一边低头看着面前的那份笔录。
　　这份笔录是之前乐雅警方讯问姚辉的笔录。
　　那青年张口便道：“我不认识他！”
　　慕远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问道：“既然你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杀他？”
　　“当时我下班往家走，已经很晚了。”姚辉回忆道，“走到半路上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个人正在调戏一个年轻女子，便上去阻止。结果对方就发疯了一般地打我。我没办法，只能还手。我是修车的嘛，晚上回家晚，手上经常带着一把扳手，所以就一把手砸过去，当场就把他给砸倒在地上了。”


第798章 你想得太简单了
　　慕远平静地问道：“你应该是漆工吧！扳手可不是你应该用的工具。”
　　姚辉眼睛一晃，道：“……修理厂扳手很常见嘛，晚上担心路上不安全，随手就拿了。”
　　慕远嘴角微翘，仿佛带着一丝嘲弄，姚辉莫名地感到一丝慌乱。
　　“那后来呢？”慕远随口问道。
　　姚辉稍稍松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个人倒地后，之前被他骚扰的那女人跑掉了，我本来就打算离开了，但看到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伸手摸了一下，发现他已经没有心跳，死了。”
　　慕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姚辉接着说道：“我当时很害怕，就把他拖到了路边藏起来。后面想起正好邓建把一把车钥匙给了我，而那车车主还要两天才会过来取，我就打算去偷偷把这辆车开出来，抛尸。”
　　对方在说的同时，慕远也没忘对照之前的笔录。
　　完全契合，没有任何的差错。
　　“你就不怕4S店发现你把车开走，报警？”
　　“肯定不会！我了解我们老板，他就算知道我把车开走，最先考虑的也肯定是通知我把车开回来，报警？那肯定会影响店的声誉。所以当店里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会家里有急事，过两天就把车开回来，保证不会出差错。我当时说的时间正好是在车主提车之前，所以店里没有报警。”
　　慕远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这句……是真话。
　　“你把车开出来后，又是怎么处理的？”
　　“我……我没有直接抛尸，因为担心尸体被别人发现，死者身份被确定，很可能会查到我的头上。所以我就把尸体拉回到家里，用菜刀把他的头砍了下来，然后将身体和脑袋分开抛掉。”
　　“你是怎么分尸的？”
　　“我用菜刀……”姚辉一字一句地描述了整个分尸的经过，非常的详细。
　　方林虽然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但听对方这样漫不经心说出来，还是心头无名火起。
　　完全没有人性啊！
　　慕远瞅着对方，道：“你把脑袋扔到哪儿去了？”
　　“我在前往乐雅市的路上，找了个隐蔽的废弃沼气坑，扔里边了。”
　　“分尸用的刀和那扳手呢？”
　　“我……一起扔在了长山市西北郊区的一处荒地里的。现在那边已经开发了，肯定找不见了。”
　　慕远淡定地说道：“你在撒谎！”
　　“没有！我怎么可能撒谎？杀人的事我都认了，怎么可能撒谎？”
　　慕远道：“你从你的家里到乐雅市方向，根本不会经过长山市西北区域。”
　　“我是专门绕到那边去扔的。”
　　“胡说八道！如果只是为了把凶器扔掉，何必专门绕到西北边？直接随便找个路边扔了不就得了吗？”
　　“我觉得，不扔在同一个方向，就算你们警察发现了凶器或者尸体，也不会将二者联系起来。”
　　“你不觉得这个理由非常牵强，甚至有些可笑吗？”
　　“我……当时慌了神，就是这样想的。”姚辉这话，颇有一种“我就这样想了，你爱咋地咋地！”的意味。
　　慕远呵呵一笑，道：“你慌了神？还能想到把身体和头颅分开？还能想到把尸体扔到一千公里以外的乐雅市？再说了，你将尸体和凶器抛弃在不同的方向，与警察是否将二者联系起来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方向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之基于你的住所而言的。还有，你都将尸体扔在了一千公里之外，那凶器在哪个方向还重要吗？”
　　“我当时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你不是这样想的！你之所以这样说，仅仅是因为你这些年并没有呆在长山市，在离开的时候，也只知道你所交代的那处地方即将开发，这样就能达到一个效果，那就是警方就算想要继续去找那凶器，也无从下手，然后将这个细节模糊处理掉。”
　　“你……你这样说毫无依据！”姚辉急着说道，“我编造这样的谎言，有什么意义？”
　　慕远一字一顿地说道：“意义就在于，你根本就不知道凶器到底扔在了哪儿，你这样说，纯粹只是为了让警方更相信你就是凶手。”
　　“没有！我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为什么要让你们相信我就是凶手？我……”
　　“你想遮掩真相。”慕远无比肯定地说道。
　　“我没有！”
　　“我将你刚才交代的情况与之前交代的经过进行了一个对比。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什么现象？”
　　“你交代杀人和分尸经过时，两次笔录，遣词用句都没太大差异。而在说抛尸过程时，却略有不同。”
　　“我……杀人分尸这个事情我印象深刻，自然记得清楚。”
　　“错！我不是说你陈述的事情有什么差异，而是说遣词用句。你描述杀人和分尸经过时，明显是在刻意保持前后陈述的一致性。看起来完美无缺，实际上这才是最大的漏洞。毕竟，这是七年多前发生的事情，记忆出现偏差本就是很正常的。可你对这部分的陈述，却像是背诵下来的一样。”
　　“你胡说……我没有。”姚辉有些急了。
　　慕远悠然说道：“你先别急着否认。我还有最重要的依据没说完。你最开始说被你杀掉的那个男子深夜调戏某一女子，在你上前阻拦时，不仅没有认错或者逃跑，反而对你大打出手。对吧？”
　　“对！要不是他先打我，我根本不会打他。”
　　慕远看着姚辉，道：“你个子有多高？”
　　“将近一米八。”
　　“没错！你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身体还比较强壮，七年前年龄是二十四岁。可你所说的调戏女子的那人，个子却连一米七都没有，身体相对比较瘦削。你们二人之间的力量差距一目了然，那人又不是得了失心疯，一眼就能看出打不过你，还主动跳起来打你？”
　　一旁的方林愣了愣神，好像……真是这样。
　　只要是一个正常人，一般都不会以弱欺强，更何况按照姚辉所说，当时本就是对方理亏，而且还是四下无人的深夜。
　　这，不符合逻辑。
　　“我咋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当时那人喝了酒！”姚辉神色微变，立刻说道。
　　慕远道：“如果真喝了酒，倒也确实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根据尸检的结果，这人生前并未饮酒，也没有吸毒。”
　　“那说不定他是个精神病呢。”
　　慕远道：“你是在狡辩！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交代真相！”
　　姚辉粗着脖子说道：“你们警察还真可笑！我还有什么可交代的？我说的就是真相！”
　　慕远忽然觉得，这家伙现在的样子，比一开始看到他时那种颓废样好多了。
　　“既然你坚持，那我就不强求了。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警察并不是只能通过别人的口供才能破案的。”
　　说着，慕远顿了顿，直接站起身来，道：“今天的讯问就到这里吧！你回去后再好好反省反省，如果想通了，可以给看守所里的警察说，他们会通知我们过来的。”
　　说完，慕远便让方林将笔录打印出来，交给了对方，让对方核对签字。
　　姚辉很是认真地看了，他眼底带着几分担忧。
　　他倒是想不签字，但他同样明白，自己这时候签字与否并不重要，因为整个讯问经过都是有录像的。
　　签好字，那两名看守所的警察又给他戴上脚镣手铐，把他押下去了。
　　在他离开提讯室的时候，他回头瞅了慕远一眼。
　　其他人看不出什么，但慕远却能从中看出一丝忐忑。
　　他在担心着什么……
　　方林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难抑内心激动说道：“这姚辉交代的真有问题！”
　　“确实有问题。”
　　方林抬头，无比崇拜地看着慕远，问道：“慕支队，你是怎么发现的呢？难道就凭着他所交代丢弃凶器的地点？”
　　慕远笑笑道：“确实是因为凶器的事情，不过不仅仅是地点的因素。从姚辉自己交代的抛尸过程来看，他在案发后表现得非常理智，且很有计划。这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大概率不会想到把凶器扔了。毕竟，不管是菜刀还是扳手，都是日常生活中很常见的，这样的东西放在家里很正常，而扔在荒郊野外才更让人怀疑。”
　　“嗯……还真是这样。”方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说完，方林忽然一脸疑惑，道：“慕支队，刚才我看那姚辉都有些慌神了，我们怎么不继续审问呢？说不定，再乘胜追击一番，他就全交代了呢。”
　　慕远却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他不会交代的。”
　　“为什么？”方林一头雾水地问道。
　　慕远道：“杀人，是重罪。而这件杀人分尸案，凶手大概率会被判死刑。也就是说，姚辉认下杀人的事实，就已经想到了死的可能。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我们继续问？没错，刚才我在追问他的时候，他确实有些慌神。但最后我让他交代真相的时候，他拒绝的语气却是无比干脆。”


第799章 无言以对
　　方林沉思了一下，苦笑道：“好像还真是这样。”
　　他对慕远的佩服又多出了几分。
　　在有别人的提醒下发现异常，与自己亲眼看出异常，这是两码事。
　　慕远能一眼判断出直接审问不会有结果，当机立断终止审讯，这可不是普通警察所具备的能力。
　　“慕支队，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办？”方林问道。
　　慕远道：“当然是继续调查！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和姚辉的表现来看，这个案子他肯定是参与了，所以把他拘留起来肯定是没错的。就算没参与杀人，抛尸肯定是他完成的，这点无需质疑。而关于杀人和分尸，我猜测很可能是另有人犯下的。现在姚辉为了不让我们查出案件的真相，选择自己把整个事情扛下来，这说明这个真正的杀人凶手与姚辉关系匪浅。这就是我们现在的突破口。”
　　方林道：“从姚辉的人际关系着手？”
　　“对！”慕远道，“不过我们的把这活儿做细致了，别漏掉了什么。”
　　“这是肯定的。”方林说道。
　　说着，方林已经收拾好资料，并将现场的录像视频装好，二人一道离开了看守所。
　　回到乐雅市局，慕远将刚才讯问的情况向秦局长等人陈述了一遍。
　　特别是秦局长在看到审讯过程时，一张老脸忍不住红了一下。
　　“这姚辉果然有问题啊！”
　　慕远没说话。
　　秦局长回头瞧了慕远一眼，欣然说道：“慕支队，还是你经验老道！要不是你机敏，发现了里面的漏洞，我们乐雅市说不定就办了件糊涂案了。”
　　慕远摸了摸鼻子，道：“这……也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毕竟嫌疑人才刚入手呢，说不定多审几次，就能看出问题了。”
　　“慕支队谦虚了。”秦局长立刻说了一句，“慕支队，接下来我们要调查姚辉的人际关系，你有什么安排？”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这事儿我就不参加了，一会儿我得回西华市去。”
　　“可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已经没什么悬念了，只要你们找出了姚辉刻意想要隐瞒的东西，那就是真相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秦局长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他倒是想说“没有慕支队你主持，心里不踏实”，可一项乐雅市这些人也办了不少案子，命案也不少，不都是没有慕支队参与嘛。
　　人啊，不能离了别人的帮助就不能走路。
　　慕远是省厅协侦支队的负责人，在这起案子上，他的参与度已经很高了，如果普通的调查都还需要慕远亲自参与，他这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也觉得脸有些发烫。
　　“好吧！”秦局长立刻换了主意，道，“既然慕支队你忙，那我也就不强留了。等这个案子破了，我们再请慕支队你过来庆功。”
　　慕远微微一笑，道：“到时候再说吧！”
　　说完，慕远又说了一些自己对本案的看法，以及一些侦查思路，随后便向秦局长告辞了。
　　与辜军一道离开乐雅市局，慕远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内心也满是感慨。
　　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安分守己、有的违法乱纪、有的贪生怕死、有的生无可恋……
　　有人说现在这社会太复杂，实际上复杂的不是社会，而是社会里的人。
　　如果大家都纯良一些，简单一些，社会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复杂了。
　　就更不会有凶杀、抢劫、强奸、诈骗等许许多多的违法犯罪案件了。
　　自己没办法扭转每个人的思想，塑造思想，那是教师的职责。
　　警察，最多也就是管教那些教师管不下来的人，重塑他们的思想，纠正他们的行为。
　　“慕支队，你一会儿是回省厅，还是去其他什么地方？”辜军忽然问道。
　　慕远道：“省厅就不去了，那边也没什么事。我还是回市局吧，说不定还能办一两个案子。”
　　辜军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
　　最终慕远未能达成自己的心愿。
　　市局倒是回了，但却没能办上案子。
　　他还没到市局呢，就接到了冯局长的电话，说是国安那边的赵局长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慕远这才回想起自己还带回来了一个U盘呢。
　　原本他是很重视那U盘的，但由于之前已经将内容传回到了国内，他也就没太放在心上了。
　　不过那东西在国安这边的人眼中，那却是很重要的。
　　估计赵局长也是刚得知自己回了国吧，毕竟周院士决定提前返程这种事情，赵局长等人也不可能知晓。
　　见到赵局长的那一刻，他看向慕远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火热。
　　一旁的冯局长瞪眼便道：“老赵，你别这副眼神看着，你看着我们也不可能放小慕走的。”
　　赵局长剜了冯局一眼，道：“你这人咋就这么狭隘呢？你不觉得小慕加入我们国安战线，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吗？看看这次，那名单，对国家来说意义又多么的重大！”
　　慕远有点小委屈！
　　自己这么一大活人站在这里，你们讨论我的去向，咋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呢？
　　“赵局，我觉得当警察挺好的。”
　　“我们也是警察啊！虽然……一辈子都很难穿上警服。”
　　“我喜欢抓捕犯罪嫌疑人，打击违法犯罪。”
　　“这也正是我们的职责嘛。”赵局心安理得地说了一句，甚至有点小傲娇。
　　慕远道：“你们这个战线能抓的人太少。”
　　“（#`O′）！”赵局顿时就无言以对了。
　　好像……之前自己就被这句话给怼过……
　　“这是名单。”慕远随手从裤兜里取出那U盘，顺手递给了赵局。
　　赵局整个人都不好了，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样随身带着？”
　　“还有比我随身带着更安全的地方吗？”
　　“呃……”
　　慕远微微一笑，道：“赵局，如果你们准备对这名单上的人实施抓捕，我也是可以协助的。”
　　“这就不用了！一个暴露了的间谍，比被抓起来的间谍更有价值。”赵局连忙说道，他还真怕慕远一时冲动直接去把这些人全给逮了。
　　慕远稍稍一想，也就明白过来。
　　“上面的人你们都核对了吗？有没有问题？”
　　赵局长道：“当然没问题！所以我才说这份名单对国家意义重大呢。对了，慕支队，因为这次你带回来的这份名单，部里会对你进行一些表彰奖励。如果你成为我们内部的同志，这份表彰奖励的分量肯定会更重一些。”
　　“喂喂！老赵，不待这么说的吧！我还站在旁边呢，别把我当空气。”冯局长开始抱怨起来。
　　慕远倒是一喜，谁不喜欢表彰奖励呢？
　　他对于某些出现在电视镜头前，胸前挂满了各类勋章的英模们可是羡慕得紧。
　　不过对于想要更好的奖励而改换单位，这就不符合慕远的处事方式了。
　　“谢谢赵局，我也只是顺手而为，算不得什么大功劳的。”
　　赵局长连忙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功劳可不仅仅是看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同样要看取得的效益。很显然，你这次拿到这份名单，创造的效益非常之高，一个一等功肯定是跑不了的。”
　　“一等功？”慕远这下是真惊喜了。
　　自己加入公安队伍半年多，二等功和三等功得了不少，但一等功却是一个都没有。
　　而一等功的分量，远不是二等功和三等功能比的。
　　这里面的区别可不仅仅是奖金的问题，更多的是一种荣誉！
　　一旁的冯局却没有丝毫的意外，道：“以这份名单的重要性，我还觉得给你一个一等功都算轻了呢。以你今年的表现，回头我向省厅请示一下，向部里申报，也能拿一个一等功了。或者直接向省里汇报，以你对全省刑侦工作的贡献，批一个一等功也是没问题的。”
　　冯局这番话，虽有防止慕远被赵局这个一等功给骗走的嫌疑，但却也不算瞎说。
　　以慕远入警以来的表现，当得上一等功臣这个称谓了。
　　慕远却是没想那么多，一等功耶，如果一年能拿俩，老爸知道了会不会羡慕死？
　　而他手上，还有一个存储芯片……


第800章 原来是有备而来啊！
　　慕远犹豫了一下，直接取出了那存储芯片。
　　他一脸淡定。
　　“当时我捡到那装U盘的名单的时候，里面还发现了这块存储芯片。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也一便给你们吧。”
　　赵局瞅着这存储芯片，愣了愣神，道：“这东西……还能买一送一？”
　　也难怪赵局会迷惑，罗马那边发生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关于那份名单一起的纷争，现在都还没平息呢。
　　到现在为止大伙儿还在奇怪，慕远在西西里，是怎么“捡到”那份名单的。
　　或者说，那份名单，是怎么跑到西西里的。
　　对此，他们也想过问慕远，但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那名单是存在的，而且已经被证明里面所记录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如果真如慕远所说的那样，他自己肯定也是不知道名单是怎么到了西西里的。
　　而若是慕远撒了谎，那……估计他们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没必要再问。
　　可是，现在慕远“捡到”的东西，除了那只装间谍名单的优盘，竟然还有一枚存储芯片，这就很奇怪了。
　　那名单就已经很重要了，谁没事儿带两份重要资料到处乱跑？
　　从事情报工作的，一般都不会同时接两个任务吧？这也是保密的需要。
　　除非，这存储芯片里的东西并不重要，属于顺带捎上的物件。
　　慕远听到赵局那话，淡定地笑了笑，道：“或许是吧！如果没什么价值，就劳烦赵局你随手扔了就行了。”
　　“价值肯定是有的。”赵局立刻说道，“只是大小的问题！”
　　慕远没再说什么，转头对冯局道：“冯局，要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家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冯局有些惊讶。
　　慕远嘴角抽了抽，这早吗？马上就六点了，不正是下班时间吗？
　　腹诽归腹诽，慕远其实也知道冯局的意思。
　　他以前一般都是晚上11点过后才回家的，现在下午6点就回家，确实早了些。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早回家啊！
　　“我妈过来了，得回去做饭。”
　　“你做饭？”冯局微微闪过一些惊讶，不过瞬间又释然了，道，“也对！你小子这么能吃，相信炒菜什么的也是一把好手。”
　　慕远表示不想说话。
　　“那你先回去吧！”冯局接着便道。
　　慕远正准备迈步出去，忽然又道：“冯局，明天我想请一天假。”
　　“行！”冯局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
　　可他话才刚出口，忽然觉得不太对，似乎……最近市局刑侦支队也不是那么忙了。
　　之前破获的那些案件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加之现在整个西华市发案率大幅度下降，刑侦支队这些人反而比较闲了。
　　加之冯局之前被慕远去协助乐雅市破案这个事情刺激，他现在更希望慕远多给局里破几件命案积案。
　　不过自己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而且慕远这大半年基本上没休息，别人996已经在抱怨了，而慕远这堪称007的工作狂，却没有半点怨言，他感觉任何一个拒绝的词汇都说不出口。
　　稍作停顿，冯局说道：“小慕，我们全市还有几件命案积案呢，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专题研究研究？”
　　“那就后天吧！”
　　“后天是周六……行！我让龚支队那边安排一下。”
　　……
　　慕远不得不赶回家做饭。
　　这是自己的锅，得认！
　　谁让那是自己的老妈呢？苏瑾秋这大猪蹄子昨天在老妈面前吹嘘自己不仅煮的面好吃，一手川菜炒得更是无人能及。
　　所以，自己在返回西华市途中的时候，老妈打电话过来知道自己事情已经忙完，便直接让自己下班回家，做饭！
　　慕远还能说什么？
　　好在苏瑾秋已经说了食材由他负责，倒是不用慕远再去逛菜市场，也算节省了不少时间。
　　回到家里，慕远受到了热情的接待，然后……就被赶到了厨房。
　　生活嘛，就是如此。
　　接下来，慕远掌勺，苏瑾秋负责摘菜什么的，倒也其乐融融。
　　很快四五道菜坐好，一大锅饭也熟了。
　　“慕远，要不……全部炒成蛋炒饭？”苏瑾秋一双美目眨巴眨巴的，泛着光。
　　慕远斜了她一眼，怪异地问道：“有这么多鸡蛋吗？”
　　苏瑾秋欢快地道：“我买了一大袋呢，全放在冰箱里的。”
　　慕远：┗（′∧｀）┛
　　原来是有备而来啊！
　　无奈之下，慕远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炒了一大锅的蛋炒饭……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老妈和苏瑾秋都瘫在了椅子上。
　　“不行！”老妈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专门来检查身体的，这样吃下去，就算没病，也得撑出病来。”
　　苏瑾秋也是有气无力地说道：“阿姨，我也撑着了。”
　　慕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收碗。
　　“妈，明天我请了假，陪你一起去医院检查身体。”
　　“真请到假了？”老妈有些惊讶。
　　慕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真请假了，这事儿我骗你干嘛？”
　　老妈一掰指头，喜道：“我原本还想着周末去体检呢。那正好，明天做完体检，后天正好一起去周边找个景区旅游旅游。”
　　“呃……这个……恐怕不行！”慕远一脸苦逼。
　　“为什么？后天不是周六吗？”
　　慕远苦笑道：“后天局里要讨论案子。”
　　“什么案子非要等到周末来讨论？”老妈就很难理解了。
　　慕远道：“命案。”
　　“哦！”老妈神色稍霁，忽又一愣，道，“有命案你明天还能请假？”
　　慕远忙道：“都是几年前的积案。”
　　老妈神色瞬间变得怪异，道：“几年前的积案？那何必急着在周末研究啊？有新线索了？”
　　老妈虽然不是警察，但毕竟是警察的老婆，对于办案的大致过程还是了解的。
　　想这种丢了几年的案子，如果没有新线索，一般不会重新拿起来的。
　　慕远道：“没有，只是讨论嘛。要是真有新线索，也甭讨论了，直接去办不就行了嘛。”
　　老妈觉得有些接受不能……
　　“算了，不理解你们这些警察。”老妈叹息一声，忽又转向苏瑾秋，道，“瑾秋，你周末有事吗？”
　　“没有！”苏瑾秋笑着说道，“到时候我陪阿姨你去呗。”
　　“这感情好！”
　　……
　　一夜无话，第二天，慕远便陪着老妈去了医院。
　　至于苏瑾秋，自然是依依不舍的上班去了。
　　慕远很少去医院，今年也只去过三五次，除了一次是自己把自己弄进了医院之外，其他都是因为嫌疑人。
　　这次不一样，他属于陪同的家属。
　　当然，老妈也不是病人，她只是体检而已，所以慕远就很闲了。
　　他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多去急诊那边逛逛，看看能不能遇到需要做心肺复苏的病人。
　　毕竟，自己那份手艺，除了当初在飞机上用过一次之外，就再也没用过了。
　　这么好的一项救命技术，这样荒废着着实有些浪费。
　　不过最终慕远还是失望了。
　　不是他没去急诊那边转，他转了，可是没有遇到需要心肺复苏的病人。
　　这其实也很正常，就算是急诊科，也不可能每天都能遇到心肺复苏的病人不是？
　　一天就这样无所事事地过去，慕远感觉……有点亏。
　　虽说是陪老妈到医院体检，但实际上老妈才四十多岁呢，身体又很健康，哪需要人陪着？很多时候，他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又回单位上班吧？
　　这也是为何慕远会想着去急诊科那边晃悠的主要原因。
　　终于陪着老妈回到了家，慕远接到了重案大队的电话。
　　慕远感觉就像是获救了一般，立刻接通了。
　　原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案子呢，结果却不是。
　　今天重案大队值班的是成斌那一组，他接到冯局长的通知，让各区县把未破命案的卷宗交他这里来了。
　　好家伙！未破命案的卷宗是什么概念？
　　一大摞啊！一件案子就是一大摞！
　　原本冯局长的意思，是让重案大队这边先筛查筛查，以决定明天先办哪件案子。
　　可现在成斌直接懵了。
　　怎么选？
　　既然是未破命案，那破案难度肯定是极高的。
　　现在既然要对这些未破的命案下手，自然是……柿子先挑软的捏。
　　可如果确定哪一件案子好破呢？这肯定需要先看卷宗。
　　这么多卷，怎么看？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所以，他就把电话打到了慕远这里。
　　“慕队，要不你过来挑挑吧！今天晚上要是不定下来，明天没法开展工作。”
　　慕远很干脆地回答道：“没问题！我这就过来。”
　　说完，慕远便准备挂断电话，那边成斌却又说道：“慕队……能不能麻烦你个事儿？”
　　“什么事？”慕远一愣，成斌这语气，他还真很少听到。
　　成斌讪讪一笑，道：“刚才大伙儿处警去了，错过了食堂的晚饭，你看一会儿能不能带点过来？也不用重新炒什么的，就你们剩的捎点过来就行了。”


第801章 确实难搞！
　　慕远听到成斌这话，有些凌乱……
　　成哥这是在侮辱自己的胃口呢？还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亦或者是在侮辱自己的人品？
　　一顿饭，自己吃了还有剩下的？自己是这样的人吗？
　　都说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自己怎么可能剩饭？
　　所以，成哥这话，是在拐着玩儿让自己给他们弄点新鲜饭菜过去嘛。
　　当自己理解不了还是咋的？
　　对此，慕远倒也没什么抵触的情绪。
　　不就是多炒几个菜而已，不算什么难事，家里还有食材呢。
　　至于饭嘛……他们在意的也不是饭，到时候在街上随便找个饭店，打点米饭就行了。
　　“行！我给你们带过来。”
　　成斌立刻变得很兴奋，道：“好嘞！那我们可就等着了。”
　　……
　　西华市局，成斌挂断电话，看着面前三个端着饭盒，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同事，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你们吃完了？”
　　范义通一脸苦逼地问道：“成指导，你这是……故意的吧？”
　　成斌无奈说道：“怎么可能！我也不知道慕队就会答应不是？你们也知道，他这人，挺犟的。”
　　范义通道：“可我们三人都吃完了，就你一开始说自己不饿，让我们不给你带盒饭。”
　　“巧合！巧合！”成斌笑笑，道，“而且，我一开始不也劝过你们，让你们先别吃嘛。”
　　范义通很委屈，道：“能不吃吗？饿啊！要是你早说会请慕队到局里来，还带饭菜过来，饿死我也不吃这啊！”
　　成斌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
　　范义通咬咬牙，道：“不行！太亏了！刚才那盒饭……好像没怎么吃饱，一会儿再吃。”
　　“我也还能再吃点。”蔺晴也跟着弱弱地说道。
　　范义通瞬间转过头去，道：“你们这些美女晚上不都要节食减肥的吗？吃那么多干嘛。”
　　“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蔺晴理直气壮地说道。
　　范义通顿时无言以对。
　　剩下那位警察是新调入到重案大队一中队的，名字叫杜元林，以前是在临江市工作，也是刑侦条线的，最近才调到西华市局。
　　“你们……说的什么？”
　　范义通瞅了杜元林一眼，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你怎么还没吃完啊？一会儿慕队要过来，今晚铁定是要加班的，多吃点，不然要挨饿。”
　　杜元林狐疑地瞅了范义通一眼，他又不傻，立刻猜到范义通在给自己挖坑！
　　这种情况，杜元林倒也不会生气，办公室里偶尔开开玩笑也是常态不是？哪怕他是新来的。
　　“没事儿，我再等等。”杜元林笑笑。
　　蔺晴扑哧一笑，道：“范义通，你就别框杜元林了。如果慕队带饭菜过来，只要他自个儿不吃，我们肯定是够的。如果慕队自己还没吃饭，就算杜元林一筷子不动，那你也吃不了多少。”
　　范义通瞬间呆滞……
　　没等太久，值班室门口响起脚步声，范义通瞬间从椅子上蹦起来，直奔门口。
　　“慕队！您来了？”范义通笑容甚是灿烂，特别是目光落在慕远提着的那几个方便盒上时。
　　慕远顺手将袋子递过去：“拿去吃吧！”
　　“嘿嘿……”范义通接过袋子，迅速进了值班室，颇有几分得意地瞅了瞅房间内几人，不过当他目光落在成指导脸上时，讪讪一笑，便将袋子递了过去。
　　“我晚饭都没吃，你也好意思与我争啊？”成指导那语气还真有点小委屈。
　　“好了！有什么好争的？带的够你们吃了。吃完了好干活！”慕远嘀咕了一句，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前，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眼睛闪烁着光芒。
　　这些都是未破命案的卷宗？这么多？
　　不过很快，慕远便搞明白了。
　　不是未破命案的数量多，而是每一件未破的命案，卷宗都堪称如山一般……
　　慕远大致看了一下，这里至少是十件未破命案的卷宗。
　　十件命案，听起来不少，但放在西华市十年之内，就不算多了。
　　当然，这里的十件命案只是西华市这几十来年积累的未破命案的一部分。
　　以西华市的体量，一年有一两件未能破获的命案，也不是无法理解的事情。毕竟，警察是人，不是神仙。
　　“成哥，你们看过这些卷宗了吗？”慕远随口问了一句。
　　成斌吃着饭，有些口齿不清地答道：“看过了！对这些案子的大致案情都有所了解，但对于究竟选择哪起案件下手，还有些拿捏不定。”
　　慕远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现如今，重案大队一中队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案侦方面的好手，但他们所接触的大部分都是刚发生不久的案子，与这种陈年旧案完全是两码事。
　　这些可都是命案，放了几年、乃至于十几年没破，那肯定早已经过无数的刑侦专家会诊过了，且都没有任何效果。
　　现在你要让成斌等人从这些案子中挑选出哪一件适合侦破，以便明天拿出来讨论，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们先吃吧！”
　　慕远说了一句，便自顾自地先翻了起来。
　　他没有对所有案件的材料进行细致的查看，这么短的时间里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好在这类案件的卷宗中，总是少不了对侦查过程的情况说明。
　　慕远只需要对案件的基本情况以及侦查提纲做一个细致的了解，然后再大致扫一眼里面的证据材料，差不多心里就有谱了。
　　只不过这个谱并不是就能确定案子能不能破，他虽然是挂逼，但同样不是神仙。
　　随着他一份一份的卷宗看完，也算对这些案件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首先，这些案件在之前的办理过程中，每一个办案部门都花费了大量的精力。
　　其次，每一个案件，警方都找到了那么一些线索。只是这些线索要么太过于模糊，要么似是而非，甚至……是不是与本案有关的都不确定，所以，警方未能根据这些线索把案子给破了。
　　最后，慕远发现，这些案件，确实都很难搞……


第802章 这是好事啊！
　　慕远花了半个小时将所有的卷宗看了一遍。
　　说实话，若是不使用思维风暴药剂，慕远还真不能在半个小时内从这些卷宗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不过这半年多的办案经理，却给了他一种难得的直觉。
　　这种直觉，让他在接手一个案子，了解了大致情况后，会有一个第一判断，认为这案子能不能破掉。
　　虽说这种直觉不一定完全准确，但却也可以作为一种参考。
　　从概率上来将，慕远觉得这种直觉还是挺不错的。
　　他现在相中了一件案子。
　　感觉……比其他案子更简单一些，甚至比乐雅市目前正在办的那起杀人案还要简单一些。
　　3.23抢劫杀人案。
　　这是两年前发生在青禹县城郊的一起命案，
　　被杀的是一位出租车司机。
　　案发时间是凌晨2点多，这是通过出租车的行车轨迹判断出来的。
　　发现警情的是一个路人，这人喜欢晨跑，天还没完全亮，他就开始跑步，正巧路过案发地点，看到了那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车门敞开，驾驶位上的司机耷拉着脑袋靠在方向盘上，鲜血浸了一地……
　　这个跑步的人吓坏了，立即报了警。
　　警方赶到后，对现场进行了细致的勘查。
　　司机是被割了喉，当场就死了。
　　警方初步判断，嫌疑人应该是乘客。
　　而且，这应该是在城内搭上车的乘客，到郊区后才动的手。
　　为什么不是有人在郊区等车，待上了车直接就动手呢？
　　很简单，正常情况下，出租车夜间是不会接这种去往郊区的单的，凌晨两三点，一般也不会有人往郊区跑。
　　有客的情况下基本上都没有出租车往郊区跑，更何况还是没客的情况下了。
　　凌晨两三点想要在郊区的路边等到出租车，还不如自己走路进城更稳妥一些。
　　所以，嫌疑人就算想要抢劫出租车司机，也不会选择在郊区守株待兔，那不符合常理。
　　在确定了这一点后，青禹县警方还以为这案子很容易破，毕竟出租车都有定位装置，可以根据其行车轨迹，判断嫌疑人是在什么地方上的车，更何况出租车内还有监控。
　　然而，结果让人大失所望。
　　行车轨迹确实锁定了，车内也确实有监控。
　　结合这些线索，他们确实锁定了嫌疑人上车的地点。
　　然而，线索也就至此终止了，在警方锁定的上车位置附近，他们没能再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自然也就不可能进一步追踪嫌疑人的行踪。
　　不过在现场还是有意外之喜的。
　　警方提取到了嫌疑人的DNA。
　　这绝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证据！
　　然而，DNA这种证据有着一定的局限性，你必须得找到这个人或者他的生物检材，进行DNA比对，才有价值。如果只是单一从现场提取出的DNA，那也就只是一份DNA而已。
　　青禹县警方也就遭遇了这种尴尬。
　　三年过去了，这份DNA就没能与任何一个人比对成功过，哪怕是嫌疑人的父系亲属。仿佛这个人在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一般。
　　警方所做的侦察工作当然不仅仅是这些，不管是在锁定的嫌疑人上车附近进行的摸排工作，还是为了锁定嫌疑人身份而进行的大范围采血工作，都耗费了极大的精力。
　　只是最终效果……不甚理想。
　　任何人看到这个案子，都会觉得头疼，更何况这还是放了三年的命案。
　　对慕远来说，如果是十天之内发生的案子，哪怕是再复杂，那也须臾可破。
　　可对于过了三年的案子，他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想法。
　　而慕远之所以选中这个案子，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那份DNA。
　　这是一份铁证，也就代表着，只要自己找到嫌疑人，不管是通过怎么离奇的渠道找到的，最终DNA比对成功，这案子就算破了。
　　不用太劳心费神。
　　随后，慕远放下手中的卷宗，扭头看向刚刚吃完饭，正在打扫战场的三人。
　　“成哥，关于青禹县这起抢劫杀人案，你们看过没有？”
　　成斌点了点头道：“看过了！像这类抢劫杀人类案件，属于即兴杀人，性质恶劣，但破案难度却是很高。青禹县那边运气也不够好，明明采集到了DNA，却没能比对出嫌疑人。”
　　“你觉得这个案子还有没有破案的可能？”
　　“当然有！总有一天会采集到与嫌疑人有关的DNA信息，最终将嫌疑人捉拿归案。”
　　慕远脸皮扯了扯，按照成斌这话的意思，这案子就只能等了？这岂不是听天由命嘛。
　　“除了DNA这个突破口呢？”慕远随口问道。
　　成斌陷入了思索，半晌后道：“这个案子还有不少的疑点，比如凶手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究竟是有预谋地抢劫还是激情犯罪，凶器到底是什么，它的获取途径是什么。这些，如果某一个疑点能揭开，对于案件的侦办都有很大的帮助。慕队，你提这个案子，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慕远回头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那一摞厚厚的资料。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这案子肯定是能破的。”
　　当时为了破这起案件，青禹县警方将沿途的监控视频、运营商的通信基站数据，全都调取了。
　　正常情况下，在这海量的数据中，肯定会有嫌疑人的蛛丝马迹。
　　如何将嫌疑人从这些数据中找出来，这是一个难题，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难以估量。
　　……
　　翌日一大早，慕远便起了床。
　　非常自觉地进了厨房做起了早餐。
　　他对这一现状不是很满意，但生活就是这样，既然你无法反抗，那就坦然接受好了。
　　当然，他心头也有自己的想法，比如等老妈走了后，一定要好好指导苏瑾秋的厨艺。
　　不说与自己相提并论，至少不能差太远不是？
　　嗯……差距太大就容易产生隔阂，结婚讲究个门当户对应该也是这个道理吧。
　　脑子里一边想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一边剁着臊子。
　　没过多久，一大锅香喷喷的臊子面便弄好了。
　　这是老妈和苏瑾秋都已经起床，慕远给她们盛了两碗，自己将剩下的连汤带面倒进了盆……呃，大碗里……
　　饭后，对慕远而言，洗碗是不可能洗碗的……但苏瑾秋要陪着老妈去郊区旅旅游啥的，他也只好端着碗去了厨房。
　　搞定厨房里的活儿，苏瑾秋已经带着老妈走了，慕远一个人开着那辆二手捷达，孤零零地去了市局。
　　等他到了市局后，就一点都不孤单了。
　　特别是那会议室里，一大群人都坐在里面，好不热闹。
　　这里大部分人都是熟面孔……现在全是刑侦条线的警察，对慕远来说是生面孔的已经不多了，特别是领导，基本上都打过照面。
　　比如眼前，青禹县分管刑侦的吴局长和刑警大队的教导员明建林。
　　呃，现在明建林已经是大队长了，上个月青禹县局人事调整，原来的大队长另有任用，明建林便被提拔上来了。
　　另外还有四五名警察，全都是青禹县刑警大队和案发地所在的城西派出所的。
　　除了青禹县局的民警之外，剩下的全都是市局的。
　　比如冯局长、龚支队……
　　冯局长倒是颇有几分期待……其实对于周末加班这种事情，冯局长自个儿也不是太乐意，但这是自己挖的坑，还能咋办？
　　至于龚支队，就挺委屈了。
　　虽说命案非常重要，但都是丢了三年的案子了，也没必要急在这一天两天吧？自从慕远到了刑侦支队，整个支队加班的时间就够多了，好不容易有个周末稍微闲点，又被抓来了。
　　当然，龚支队也只是这样想想而已。
　　这与大部分警察一样，对于加班深恶痛绝，但到了该加班的时候，还是屁颠屁颠地去了……
　　倒是青禹县局的那些警察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一股子兴奋劲儿。
　　压在心头三年多的命案能破了！这是好事啊！
　　不就是加加班嘛，当年为了这个案子加班还少？现在如果能加几天班就把这个案子给破了，也能让之前的加班变得更有价值不是？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现在开始开会。”龚支队很是干脆地说道。
　　“我们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现在全省都在进行命案攻关，在前天的时候市局通知了各个区县局，对未破命案进行梳理，并报市局支队。经过我们这边的会商讨论，决定先以你们局的3.23抢劫杀人案为开局，争取打一个开门红。”
　　龚支队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掌声。
　　随后，龚支队说道：“现在，有请冯局长讲话。”
　　然而，这次大伙儿的掌声还没响起来，冯局长便摆了摆手，道：“这是一次纯粹的业务工作会，我坐在这里只是为了督战。至于怎么破案，我也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你们就按照慕支队的安排落实就行。慕支队，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讲的？”
　　慕远抬头，一脸平静地扫了一眼在场众人，淡定地说道：“我没什么意见，只是希望大伙儿能通力合作，尽快把这案子给破了。”


第803章 弄盒饭也挺麻烦的
　　会议室里的一干人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特别是青禹县那些同事们，内心带着几分惭愧。
　　他们觉得，慕远这样说纯粹是给他们面子。
　　如果他们有能力把这案子给破了，那也不需要等这三年了。
　　什么通力合作，那不过是慕支队谦虚的话罢了。
　　“慕支队，你放心！你只要定一个方向，跑腿的事儿交给我们好了。”吴局长甚是干脆地说道。
　　慕远笑笑，道：“哪能让吴局你们跑腿啊！我也得自己做才行啊！”
　　吴局长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从慕远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嫌弃……
　　但他却没法反驳。
　　以他对慕远办案手法的了解，确实很多事情需要其亲自操刀，其他人还真不能代劳。
　　“那下一步我们做什么？”吴局长立刻转而问道。
　　慕远道：“先看这些资料吧！”
　　说完，他扫视了一遍青禹县的这些人，道：“毕竟是过了快三年的案子，里面的一些细节估计你们也不是很清楚了，正好加深一下印象。”
　　吴局长等人对此倒也颇为认可。
　　……
　　每个人将所有资料全部看完明显是不现实的——慕远例外，他不属于“每个人”的范畴。
　　按照慕远的要求，明大队长对所有资料进行了分类，按照侦查方向的不同，对所有资料进行了清理。
　　至于慕远，则要对所有资料进行详细查阅。
　　这不是别人的要求，而是慕远自己给自己定的目标。
　　作为一起命案的主侦查员、掌舵者，如果不能对整个案件的细节了如指掌，谈何破案？
　　更何况慕远还是半路插足进来的，要是不详细了解里面的所有资料，那就真成了“盲人摸象”了。
　　短时间里看完所有资料，对别人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对慕远而言，也就是一瓶思维风暴药剂、一瓶精力药剂，外加一瓶超级能量药剂的事情，如果这也不能解决，那就再照着这个配方来一套……
　　现在慕远使用思维风暴药剂，也算是用出经验了，再也不用担心会玩崩了的情况。
　　暗戳戳地将三瓶药剂倒下肚，慕远进入了翻资料的时间。
　　一张张资料被他一扫而过，所有内容都在瞬间印入脑海，堪称自动扫描仪。
　　扫描到的内容在脑海中分析处理。
　　越看，慕远眉头皱得越紧。
　　眼下翻阅资料，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啊！
　　因为如果发现不了异常，就无法重新找到切入点，更谈不上破案了。
　　基站数据、过车数据、GPS定位数据，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然后，慕远接过了几块硬盘，查看监控视频。
　　一个人嫌疑人，如果是有预谋作案，作案前后的表现肯定会有一些异常的，只要这样的人出现在监控画面中，慕远多少能看出一些端倪。
　　他将视频导入播放软件，直接选择十六画面播放。
　　视频资料规模巨大，哪怕是以慕远的速度，也不可能将时间压缩得太短。
　　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看了锁定的嫌疑人登车地点附近的监控，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随后又对这辆出租车沿途所留下的视频画面进行了分析查看。
　　仅仅是得出了这个人中途并未下车的结论，算是对嫌疑人蹬车地点进行了一个佐证。坐在后排的嫌疑人，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慕远不死心，再将车内的监控视频给调了出来。
　　这个人是从左侧上的车，上车后整个人埋在驾驶员的座椅后面，车内的摄像头没能照到他的脸。
　　这份视频是这起案件的重要证据之一，青禹县警方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在案件汇报资料中，也对这份视频资料进行了说明。
　　整段视频未能发现嫌疑人面孔，仅能看到嫌疑人穿着深色休闲服。
　　在嫌疑人上车的时间里，车停了将近两分钟，据警方推测很可能是司机在与嫌疑人讨价还价。
　　毕竟是去郊区，司机肯定是不想去的，但如果嫌疑人承诺给高价，再加上诸如卖惨、编故事等手段，司机还是愿意跑上一趟的。
　　可惜视频没有录音，否则这份证据就更完美了。
　　视频的结尾，嫌疑人曾出现在监控画面中，可是头部已经蒙上了一个头套，只露出两个眼睛。
　　他应该是破坏了摄像头，画面也就到此终止。
　　这也证明了就是坐在后排的乘客作的案。
　　可……对于破案，这并没有太大帮助。
　　这些都属于之前青禹县警方梳理出来的线索，事实证明，这些对于破案并无太大帮助。
　　慕远有点小失落。
　　“好了，都过12点了，我们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再继续研究案子。”负责统筹协调的龚支队在一旁招呼着。
　　慕远抬头，想也没想，便道：“龚支队，要不打上盒饭给我们端来吧，也不耽误工作。”
　　龚支队尴尬地笑了笑，道：“还是去吃吧！破案也不在乎这一会半会儿的不是？而且，这么多人，弄盒饭也挺麻烦的。”
　　慕远瞅了一眼，似乎……这里一共也就七八号人，不算多吧？
　　不过这话他终究是没说出来，他已经想到了问题之所在：如果打盒饭，究竟给自己打几盒？
　　虽说思维风暴药剂的效果还没消退——这已经是第二套了，但现在慕远背包里的药剂不少，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
　　于是大伙儿一起去了食堂，气氛非常热烈。
　　其实像慕远这些经常在市局食堂吃的人，已经吃得比较腻了，可青禹县这伙人还觉得挺新鲜啊，自然多了几分期待。
　　由于是周末，市局不是区县局，值班的人相对较少，也就没弄一大锅一大锅的自助餐，食堂的大师傅弄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倒是让慕远挺高兴的。
　　这味道肯定没自己做的好，但胜在不用自己动手不是？
　　饭桌上，不少人对慕远的饭量还停留在“听说”这个层次，现在终于算是亲眼看到了。
　　难怪别人这么能干！
　　好像有人说过，能吃的人才能干，这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饭后，一群人重新回到案件研判室，也没有午休什么的……
　　其他专案组成员基本上都没有看完自己所分配的资料，慕远则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他打算再看看卷宗。
　　常规意义上的卷宗，只包含与案件相关的必要证据材料、程序性的法律文书，并不是侦查过程中所产生的资料都要装卷。
　　而这类未破案件，所谓的案卷材料其实算不得真正的卷宗，特别是命案，只要是侦查过程中收集的资料、数据，都会随着案卷存档，万一将来用得上呢？
　　慕远现在所要看的卷宗，便是只包含证据材料、法律文书。
　　而在案卷未破之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证据的，便只有那份DNA以及现勘笔录了。
　　命案的现勘资料肯定是非常详尽的，慕远认真地翻查着每一页。
　　忽然，他目光落在了现勘笔录中的现场照片上。
　　命案的现勘材料不是谁都能看的，那种血腥感会让人感到不适。
　　慕远现在却已经完全习惯了，甚至比这起命案更血腥的现场他都看到过，比如分尸案，而眼下这个案子，不过是一刀割喉而已。
　　这张照片，便是现场的全景照片。
　　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双手扣着颈部的位置，因为又方向盘托着，他就算死了，手也没有垂下来。
　　凶器是一把匕首，就那种普通的折叠匕首，还卡在司机的颈部。
　　鲜血顺着方向盘滴下来的，下方的脚垫被完全染红。
　　除此之外，驾驶室里其他位置便再也看不到血迹了。
　　而在司机的座椅头靠的位置，有两个血手印。
　　从角度分析，这两个手印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另外便是左侧内门把手的位置上有一个血手印，同样是凶手留下的。
　　他应该是趴在驾驶座椅上杀死司机，然后撑着座椅退回来，又拉开左侧车门出去的。
　　除此之外，驾驶位的车门外门把手上也有血迹。
　　这些血手印有一个共同点，都无法提取出掌纹或者指纹。
　　这说明凶手早有准备，带上了手套。
　　慕远顺着将整个现勘笔录看完，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他忽然抬起头，向明大队长问道：“明大队长，当初你们侦办这起案件的时候，为何将其定性为抢劫杀人案呢？”
　　其实慕远这个问题有些明知故问了，因为刚才他已经从资料中看到过了，青禹县警方之所以将这起案件定性为抢劫杀人案，最大的原因便是车上以及嫌疑人身上一分钱都没留下。
　　正常情况下，一个出租车开车到凌晨，怎么可能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呢？最大的可能，便是钱被凶手给拿走了。
　　这是抢劫杀人案最显著的特征。
　　明大队长还在查看面前的资料呢，听到慕远发问，直接抬起头来，将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除了因为司机身上的钱全部被抢走之外，支撑我们认为这是抢劫杀人案这一结论的还有一个因素，根据凶手上车时的情况推断，司机与凶手之间并不认识。这种针对不特定人下手的作案特征，也是与抢劫杀人案相符的。”


第804章 年轻啊！真好。
　　慕远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明大队长的解释而有任何的变化，依然深锁着眉头，道：“可是……我觉得这个案子里存在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正常的抢劫杀人案，嫌疑人是奔着杀人去的吗？”慕远一脸认真地问道。
　　“当然不可能！”明大队长说道，“抢劫杀人案，嫌疑人的动机是抢劫，而之所以最终演变为抢劫杀人案，大多都是因为被害人反抗或者是做出了什么让凶手觉得自身受到了威胁的事情。一般来说，单纯只是抢劫，嫌疑人是不会走上杀人这一步的。当然，一些丧心病狂的人例外。”
　　慕远点点头道：“对啊！所以我觉得很蹊跷。从这个案子的现场中，我看出嫌疑人根本就没有表达抢劫的目的，就直接动手杀人了。一个人，如果真的只是抢劫，会这样做？”
　　研判室里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全都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看着慕远。
　　明大队长有些惊讶，问道：“慕支队，你是怎么看出嫌疑人是直接杀人的？”
　　他这话不是质疑，纯粹是虚心求教。
　　没办法，对面坐着的可是警界大魔王呢，不是谁都有勇气质疑的。
　　慕远淡定地回应道：“这个案子的现场很简单，从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是直接把匕首比在了司机的脖子上，这种情况下，凶手只要表达出索要钱财的目的，司机肯定不会有任何犹豫，将钱财都拿出来。根据死者家属的陈述，这个司机带了一个皮包，收到的现金和备的零钱全都放在皮包里。他要将这皮包递到后排也非常简单。可事实上，凶手并没有从司机手上拿到钱财，而是在杀了人之后，拉开驾驶位车门，方才拿走司机的皮包的。前排门把手上的这个手印，也证实了这一点。”
　　“那也可能是凶手拿到那皮包后，将匕首放下准备离开，而司机的某些表现让凶手产生了怀疑，继而杀人呢？至于前门的门把手上的血迹，也可能是凶手怀疑死者身上还有财物，所以拉开车门搜索……”
　　说到这里，明大队忽然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一旁的吴局长也是亲历了案件的侦办，听到慕远和明建林的对话，脑中灵光一闪，正好这时候明大队停顿下来，他随即说道：“从死者身上的血迹情况来看，他身上应该没被翻查过，所以他拉开车门不可能是为了搜死者身上的财物。而且就连车门旁的储物格里也没有翻查的痕迹。”
　　“所以……他拉开车门，要么是查看对方究竟死了没有。要么……就是拿那皮包。”
　　吴局长最后这句结论，让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很显然，正常的抢劫杀人案，凶手在逃离现场前，不太可能去确认目标死了没有——又不是故意谋杀。
　　所以，不管是开门专门去确认司机死没有，还是去拿皮包，其行为都非常可疑。
　　慕远说道：“现在，抢劫是一个事实！嫌疑人确实把装有现金的皮包拿走了。但杀人呢？如果刚才我们的推断成立，那么抢劫恐怕就不再是凶手的唯一目的，杀人也不是为了抢劫。还有，他所准备的头套、手套、匕首等物，无不说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如果一开始他就只是想抢劫，那么后续演变为杀人的可能性很低，除非……他一开始就打算杀人。”
　　案件研判室里继续沉默，静得仿佛能听到人的心跳。
　　慕远的这番推理，给所有人敞开了一扇大门。
　　如果……这个案子不是抢劫杀人，而是故意杀人，那是否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
　　很显然，答案是肯定的。
　　一开始，青禹县警方因为现场的各种因素，直接就将案件定性为抢劫杀人，一切的侦察计划也都是按照这条线走的。
　　可如果这个最初的假设就是错误的呢？
　　抢劫杀人与故意杀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案件，侦查思路也是截然不同的。
　　抢劫案人，属于一种激情犯罪，针对的是不特定目标。
　　这类案件，在侦办过程中，只能根据现场或周边的蛛丝马迹做进一步侦查，而不能通过分析因果逻辑去破案，这也使得这类案件的侦破难度较大。
　　而故意杀人，凶手和死者之间肯定存在一定的恩怨情仇关系，可以采用分析推理的方式去破案。
　　明大队也有几分认可，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根据之前的情况判断，凶手与死者司机之间很大可能是不认识的。如果他们认识，当时就不会在上车的时候停那么久，哪怕他们因为认识有什么闲聊的，也会先上车边走边聊嘛。”
　　慕远认真地说道：“明大队长你说的这些我也认可。但他们之间的不认识，仅限于死者司机不认识凶手，并不代表着凶手不认识司机。”
　　这话一出，明大队顿时眼睛一亮。
　　对啊！故意杀人，并不一定要死者认识凶手啊。
　　只要凶手认识死者就行了。
　　甚至有些命案，死者不仅不认识凶手，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与人结了怨呢。
　　吴局长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道：“我赞同慕支队的意见，当初我们……草率了。虽说当时我们将案件定性为抢劫杀人案，理由也算充分，但不应该将其他路子给断了。如果当时我们按照这个方向展开侦查，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也不算晚！”
　　吴局长瞅了慕远一眼，他对慕远的这股子自信，确实佩服！
　　年轻啊，真好！
　　慕远却又说道：“不过现在对于杀人动机的确定，也只是一种推断，我们先沿着这个方向侦查，根据所遇到的实际情况，再做调整。”
　　其他人自然不会再有任何意见。
　　原本吴局长等人还以为这个案子的侦破，青禹县这边的人打酱油的成分更高一些，毕竟这事儿在以前也是有前科的，只要是慕远参与的案件，其他人的存在感超低。
　　可现在，因为慕远一上来就改了案件的侦察方向，相当于是将之前的那一套完全给推翻了，由此产生了大量的工作。
　　其中最主要的，便是进行摸排走访，梳理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与哪些人有仇怨，然后逐一进行梳理排查。
　　这项工作，肯定不是慕远一个人能够完成的。
　　“慕支队，您看……要不还是去我们县局吧？毕竟后续的侦察工作都是在青禹县展开。”吴局长说道。
　　“没问题！”慕远直接应承下来。
　　其实今天将会议地点定在市局，主要还是因为领导“高估”了慕远的能力，也错估了青禹县警方对这个案子的判断，认为只要慕远认真查阅了卷宗，再将对案件熟悉的人员召集起来讨论一番，慕远就大概率能提出建设性意见，推动案件的侦破。
　　结果慕远确实是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但却直接将之前调查走访的成果完全给否掉了。
　　一切回到原点，摸排、调查、走访，一个都少不了。
　　而这些工作，却是必须返回青禹县才能进行。
　　对此，龚支队也没有任何意见。
　　说到底，青禹县刑侦工作也是西华市刑侦工作的一部分不是？龚支队自然也希望这案子能早点破了。
　　随后龚支队将相关情况向已经“遛岗”回家的冯局做了汇报，冯局得知这一结果，虽觉得有些郁闷，但慕远拿到案子便能有如此突破性的发现，他还是觉得非常欣慰的。
　　至于慕远靠前指挥，去青禹县指导破案，冯局也是双手赞成——只要不是薅别人家的责任田，他都没有任何意见。
　　事情确定下来，吴局长所率领的青禹县一行便准备出发了。
　　他们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回去倒也方便。
　　吴局长原本准备邀请慕远坐他的车回去的，但却被慕远给拒绝了。
　　慕远准备开车，这样回来也能更方便一些。
　　可他刚打算去拿钥匙开那辆凯美瑞呢，电话却响了起来。
　　看到这号码，慕远着实愣了愣，因为这是辜军的电话。
　　虽有些奇怪，但慕远还是接通了。
　　“慕队，是我！辜军。”
　　“我知道。有什么事吗？”
　　“林总队说你需要去青禹县指导办案，让我过来开车送你。”辜军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远眼皮猛跳，这是……什么情况？
　　你说我去乐雅市那边指导办案，你省厅派车送我也说得过去，毕竟这是以省厅协侦支队的名义去指导办案，可现在自己是去青禹县呢，自己还是西华市重案大队大队长呢，你省厅派车，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情……林副总队长应该是做不出来的吧？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不过眼下辜军电话还没挂呢，对方都已经过来了，他总不能叫别人又回去吧？
　　“那行！你先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这样搞下去，要不了多久，这辜军就快成为自己的专职司机了吧……


第805章 标配
　　挂断电话后，慕远拨通了冯局长的电话。
　　“冯局……”慕远才刚招呼了一声，那边便传来了冯局爽朗的笑声。
　　“小慕，省厅的车来了没有？”
　　听得出来，冯局笑得有点奸诈，有点得意。
　　慕远也不需要再问，全明白了，内心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来了！冯局你考虑得可真周到。”
　　“那可不！”冯局笑笑，道，“你可别以为我是在斤斤计较。你想啊，省厅让你到其他市州指导命案侦破的时候，就能由省厅派车去。而我们自己局的命案，为什么省厅就不管不问？这不公平嘛。”
　　慕远一脸平静地说道：“冯局说的有道理！”
　　“哈哈……好了，你去忙吧！争取尽快把这个案子破了，后面几个案子等着呢。”
　　“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慕远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事儿——与他无关。
　　快步走到市局门口，慕远便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迈腾。
　　他信步走到驾驶位门前，没等他敲门，车窗便摇了下来。
　　“慕支，上车吧！”辜军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慕远道：“还是我来开吧！”
　　“这怎么行呢？”
　　“我喜欢开车。”
　　“呃……那好吧！”辜军无奈地拉开车门走了下来，让出了驾驶位，转身坐进了副驾驶。
　　慕远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脚下一蹬，车便窜了出去。
　　副驾驶的辜军悄悄憋了憋嘴：这家伙，肯定不适合给领导开车……
　　慕远自然不知道辜军的想法，驾着车愉快地赶往青禹县。
　　吴局长等人虽比慕远二人先走一段时间，可等慕远到了县局门口，他们才刚下高速。
　　等了片刻，吴局长等人赶了回来。
　　“慕队，你们速度可真快！”吴局长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句：“还行！”
　　他对青禹县局也算熟悉了，一行人便径直进了局里。
　　其实他们到县局也没什么可商量讨论的，吴局长在途中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发出了通知，让刑警大队和城西、小河两个派出所的民警赶到分局。
　　之所以通知这两个派出所，是因为案发地就在城西派出所，当时这个案子侦办过程中，城西派出所民警也参与了很多环节，对案件比较熟悉。
　　而小河派出所，则是因为那位叫柯全的司机住的地方便是小河派出所的辖区。
　　这次的重点任务是调查走访，了解死者柯全生前的情况，小河派出所还得唱重头戏呢，自然不可能少了他们。
　　等吴局长等一行到了局里的大会议室后，里面已经坐了满满当当一屋子人。
　　吴局长也没打算开什么正式的会议，既然人已经齐了，那就直接开始安排工作。
　　小河派出所负责对柯全所住的小区及其周边区域展开调查走访，这个工作堪称大海捞针，还不容易出成绩，但这又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工作。
　　刑警大队的责任就比较重了。
　　首先，刑警大队需要围绕柯全的家人展开调查，既要调查其家人是否存在异常，又要通过其家人，特别是妻子之口，了解柯全的人际关系，扩大调查面。
　　其次，刑警大队还需要针对柯全所在的出租车公司展开调查。
　　这两项工作非常艰巨，任务量也非常重，所以城西派出所的任务便是协助刑警大队完成这两项工作。
　　对此，城西派出所难免有点小怨言，但在这种命案面前，他们的这点小怨言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各部门领了工作。
　　至于每个部门下来后怎么分组，那就由各部门自己安排了。
　　这几个部门的负责人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察了，很快便将工作安排了下去。
　　整个过程中，慕远都在一旁关注着。
　　他没有发言，这些事情也不需要他发言。
　　在这类需要调查走访的工作上，他与别人相比也没有太大优势，最多……也就会察言观色、会举一反三。
　　待青禹县局的人马离开后，吴局长对慕远笑笑说道：“慕支队，去我的办公室坐会儿吧？估计他们各组调查要有结果，得等些时候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好吧！”
　　不是慕远没打算去街上转转，但这个案子都过了两年多了，自己去了，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还不如等各部门走访调查结束，自己在有的放矢地做进一步的查证。
　　与吴局长一起来到他的办公室，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一座沙发，再加上一个五门书柜。
　　书柜中有一门挂了几套衣服：春秋常服、内衬、春秋执勤服……
　　其他几门中全放了书。
　　基本上都是与法律有关的。
　　这也算是公安领导办公室的标配了。
　　慕远进来后，便坐到了那沙发上。
　　吴局长亲自沏了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开了。
　　慕远从来都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所以吴局长感觉……人生咋就这么艰难呢？
　　不过慕远也没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跟吴局长聊天上，他脑子里还在继续分析着这个案子。
　　逻辑推理是慕远的强项，从海量数据中提取有效信息，也是慕远的能力之一。
　　时间就在这不知不觉中过去。
　　忽然，慕远的手机响了起来，慕远拿起一看，是乐雅市秦局长打过来的，他瞧了瞧谈得挺开心的吴局长，笑笑道：“不好意思，吴局，我先接个电话。”
　　“没关系，慕支队你随便接就是了。”吴局长非常真诚地说道。
　　慕远也没在客气，立即接通了电话。
　　“慕支队！案子破了！真的破了！”手机一接通，里面便传来秦局长兴奋的声音。
　　慕远将听筒稍稍拿远了一些，语气也带着一些喜意地说道：“破了便好！最后的真相是怎样的呢？”
　　秦局长似乎早料到慕远会有此一问，当即说道：“已经彻底查清楚了。真正的凶手是姚辉的母亲，死者是姚辉的继父。”
　　“哦？”说实话，这事儿确实有些出乎慕远的意料。
　　秦局长接着说道：“我们查这件事情也挺轻松的，当我们找到姚辉母亲的时候，她听说自己儿子因为那起杀人案被拘留了，便将所有事情全给交代了。我们结合其他人证所称述的时间节点，姚辉母亲所说的这些更可信。而且，她说出了死者头颅的埋藏地点，这是她亲自埋的，我们已经通过她的供述，找到了死者的头骨。关于这一点，姚辉之前一直含糊其辞，只说是在路上随手扔了。”
　　慕远神色认真地问道：“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根据姚辉母亲交代，其第二任丈夫嗜赌，还经常家暴。自从结婚以后，经常殴打她。案发那天晚上，姚辉母亲又一次被打，她实在受不了，拿起刀就朝着对方脑袋砍了过去，当场就把对方给砍死了。关于这一点，已经被头骨上的痕迹予以证实。而姚辉母亲在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后，也慌了神，便给姚辉打了电话。姚辉对自己继父除了恨，没有任何感情，见到这一幕自然是帮着自己亲生母亲，所以他就谋划了后面的抛尸过程。”
　　“上午的时候我们又去对姚辉进行了提讯，他在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他母亲后，他心理防线便崩溃了，也就交代了事情的始末，与他母亲所说基本吻合。”
　　说完，秦局长叹息一声，道：“这姚辉……也算是一个孝子。可惜不懂法！如果当时他知道母亲杀了继父，直接报警，其实他母亲不一定会被判多重的刑。毕竟那时候他母亲正处于家暴过程中，挥刀杀人也算是自卫，哪怕是防卫过当，但也还有自首情节不是？可是他却选择了另一条路，不仅害了母亲，也害了自己。”
　　慕远也是喟然一叹，未置可否。
　　人这一辈子，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是理智的。
　　姚辉那时候会想着害自己母亲吗？肯定不会的，他只想着怎样才能让自己母亲完全逃脱法律的制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赌博心理呢？他在赌警方无法破案。
　　只是结果事与愿违罢了。
　　“好了，不管怎么说，案子也算是结了。”
　　“是啊！这个悬了七年的案子总算是破了。”秦局长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兴奋，道，“我们警察只负责查证真相，至于如何定罪量刑，那是其他部门的事情，让他们头疼去吧。”
　　“那倒也是！”
　　“慕支队，等这个案子彻底移送走，再请你到乐雅市来玩。上几次过来，全都是为了案子，下次过来，一定带你去我们这边的景区逛逛。我们乐雅市其他不说，风景名胜区还是蛮多的，肯定让你玩开心。”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还是更喜欢办案子。”
　　秦局长：（＃￣～￣＃）
　　他觉得，这天是没法聊了。
　　心情本来就挺沉重的，想聊点开心的事情，结果到你这里，又扯到案子上了。
　　难道警察的生活中，除了案子，就不能有点其他什么吗？合着警察的日子就该过得这么苦逼？


第806章 生活便是这样
　　挂断电话后，慕远心情还是有几分沉重的。
　　为人子女，慕远多少也能理解姚辉的做法，但理解并不表示认可，他只是提对方感到不值。
　　但生活便是这样，从来都没有彩排，只有直播……
　　都是成年人，做过的事情，都得靠自己的肩膀担着，不管你后悔也好，自责也罢，后果已经存在，就只能面对。
　　“怎么了？有什么案子吗？”吴局长不知道乐雅市那边的事情，看着慕远兴致不高的样子，便关切地问了一句。
　　慕远抬头，咧了咧嘴，道：“乐雅市那边的案子！也是命案，前两天我才赶过去与他们一起讨论过，今天案子破了，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不过……也算是情理之中吧。”
　　吴局长倒也没觉得意外，他虽然不知道慕远去办了乐雅市那边的命案，但却知道省厅成立协侦支队，慕远还是协侦支队负责人的事情。
　　“命案嘛，结果就一个，但开局却有无数种可能。”吴局长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总结道，“我这辈子也算是接触过不少的命案了，有些命案，凶手丧心病狂，让人恨不得生啖其肉；而有的命案，凶手却令人同情。估计，慕支队你是遇到了后者吧？”
　　“也算是吧！”慕远说着，将乐雅市的案子简要的讲述了一遍。
　　吴局长听完，沉默半晌，说道：“我真正觉得，法制宣传确实还有待进一步加强。如果每个人都能懂法，善于用法，相信这样的案子就不会发生了。”
　　慕远没再说什么……
　　……
　　刑警大队和两个派出所的走访工作进行得既顺利，又不顺利。
　　顺利的是，他们都走访了许多人，接受问话的人也都非常配合支持。
　　不顺利的是，到现在他们还没发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至少，没有让他们觉得需要立刻向局里专案组指挥部汇报的消息。
　　所以，慕远一直在青禹县局待到晚上，各组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慕支队，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酒店已经给你开好了，就在公安局旁边。”在食堂吃过晚饭，吴局长建议道。
　　慕远犹豫了一下，本想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拿其他案子先练练手，但考虑到现在青禹县局刑大的所有人都在为了那起杀人案而奔忙，他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过……现在小毛还在海里游着呢，嘴里衔着架战斗机累得慌，自己也不好意思将它召回来——回来倒是挺容易，飞过去就挺累了。
　　所以，就算自己想要帮着青禹县破案，那也得撸起袖子亲自上场。
　　这可与自己远程导侦的形象不符，不能当着青禹县局的面这么干。
　　所以他一捉摸，先答应着回去休息，回头偷偷摸出来帮着把几件近期的案子给捉摸清楚了，回头等这起杀人案破了，能抽出人手的时候，再将线索提供给他们。
　　这样既不耽误事儿，自己也不用闲着。
　　如此决定之后，慕远便应下了吴局长的话，当即与在值班室休息的辜军一道去了旁边的酒店。
　　结果刚到酒店呢，慕远手机又响了。
　　看到那号码，他感觉自己脑仁又疼了。
　　这是老妈打过来的！
　　他这时候才想起，老妈今天貌似是与苏大记者一起遛弯……呃，不是遛弯，是旅游去了。
　　虽然只是郊游，但西华市的郊区还是有蛮多可看的地方不是？
　　原本老妈看了也没什么，只是自己今天电话都没打一个，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接通电话，慕远讪讪一笑，颇有几分愧疚地说道：“妈，你们回来了？”
　　“对！刚到家呢。儿子，今天你老妈我玩得挺开心的，有瑾秋陪着，周边逛了个遍！”老妈估计此刻都已经喜上眉梢了。
　　也不知道她是中意了周围的景，还是中意了瑾秋……
　　慕远笑笑，道：“玩得开心就好！今天你们也累了吧？就早点休息。”
　　“还没吃晚饭呢！”老妈说道，“你啥时候回家呢？周末加班也还得熬夜吗？”
　　慕远有点惭愧……
　　“妈，我现在不在市区呢，跑青禹县来了，就是昨天说的那起命案嘛。”
　　“昨天？”老妈先是有点懵，忽然说道，“你不是说那是几年前的案子吗？而且连一点新线索都没有，你跑青禹县去干嘛？”
　　“这不讨论着讨论着就有了嘛。大家碰碰头，思维碰撞，产生一些灵感也是正常的。”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小子少胡说八道！我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是？要是碰碰头，激发一下灵感就能破案，你老爸这些年也不会这么忙了。”
　　慕远：o（╥﹏╥）o，怎么感觉自己被骂了呢？
　　“妈，灵感这东西，也得分人不是？”慕远幽幽说道。
　　“算了！不与你胡扯了。”老妈说道，“要真在办案，就好好办！我这次也出来了两三天了，你老爸一个人在家也没个照应，我明天便回去了。”
　　“那……”慕远想说你怎么不多玩两天呢？可想到老妈到西华市这几天的情况，自己也没能抽出个时间好好陪着，现在更是有命案压着，就算老妈继续留下来，自己也没时间陪她不是？
　　总不能真的就一直让苏大记者陪着吧？
　　“那……我明天早上送你去火车站吧。”慕远改口说了一句。
　　“不用了！青禹县往返一趟得一两个小时呢，别浪费时间了。”老妈甚是爽利地说道。
　　慕远没说什么……
　　闲聊了两句，老妈便挂了电话。
　　莫名地，慕远心情有沉重了几分。
　　忽然，手机传来一声提示音，他拿起瞅了一眼，有一条短信，居然是老妈发过来的。
　　慕远一愣神：“有什么时候刚才电话里不能说吗？发什么短信？”
　　他顺手打开了短信页面。
　　“小远，瑾秋这女孩儿你老妈是看上眼了，你要是敢给老妈弄没了，或者是对她不好！回去我让你老爸拿鞭子抽你！”
　　嗯，很简洁明了的一句话，字里行间透露出浓浓的威胁之意……


第807章 这都什么跟什么？
　　慕远有点小幽怨，然后发了一句话：“妈，我才是你亲儿子呢！”
　　“呵呵……”
　　看到老妈给自己发回来的两个字，慕远脑子有点懵。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半晌之后，慕远将这些杂念压下，老妈的要求虽然过分了一些，但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如果苏大记者如果愿意配合的话。
　　至于苏大记者不愿意配合怎么办，慕远没考虑过。
　　不是他对自己有着蜜汁自信，而是觉得，既然对方不乐意，还能咋办？强扭的瓜不甜嘛。
　　入住酒店，慕远看了看房间，还挺满意。
　　单间大床房……
　　大床不大床的，慕远不是很在意，他这一晚上睡不睡都还很难说呢，关键在于单间。
　　要是弄成标间，让自己和辜军住一起，自己还怎么方便行动？
　　慕远进了自己房间，顺手从辜军手中接过帮自己提着的包，笑笑道：“辜军，你今天也忙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辜军有点慌，今天自己忙了吗？除了坐了一趟车外，就是坐在青禹县局值班室休息。
　　要说忙，慕支队可比自己忙太多了……
　　“慕队，那你也早点休息！”
　　“当然。”
　　说完，慕远关上了门。
　　此时天色已晚，十月中夜幕降临已经提前了许多。
　　慕远一下子躺在床上——有种不想再起来的慵懒感。
　　慕远拿出手机，给市局重案大队值班室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市局重案大队。请问你找谁？”
　　“萧雨，我是慕远。”
　　“呃……啊，慕队，你怎么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慕远道：“今天是你们组值班？”
　　“是啊！”
　　“那麻烦你帮我查一下近十天青禹县城发生过的案子，未破的那种。”
　　“好的！”萧雨没有问为什么，也没问什么时候要这些资料，甚至没问需要哪些信息。
　　毕竟一起共事快半年了，自己的直接领导的工作方式怎样，她还是非常清楚的。
　　没过多久，慕远就收到了萧雨微信发过来的信息，里面包含了发案的基本情况以及确切的案发地点。
　　收到信息后的慕远拉开窗门，朝外面瞅了瞅，外面是灯火通明的大道。
　　如果从这里爬下去，二十多层的高度先且不说，若是被人看到，明天绝对上头条。
　　于是慕远便关上了窗户，信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往外面看看。
　　巷道里空空如也，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慕远很淡定地拉开了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虽说慕远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又遛出去了，但他又不是做贼，自然不需要小心翼翼。
　　这一晚上的任务他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就刚才萧雨发过来的那两起案件，破了就回来睡觉。
　　要放在以前，一个县局城区，十天内的未破案件绝对不止两起。
　　可重案大队运行近半年，让全城违法犯罪人员或者有违法犯罪意向的人员闻风丧胆，哪怕是青禹县这种郊县，发案率也是大幅度下降。
　　近期慕远虽然没有高强度地协助破案，但重案大队那班人可没闲着，加之有二毛这个伪神犬，对于现案的破获那叫一个高效……
　　青禹县十天能有两件未破案件，这比例已经算是比较高了。
　　不得不说，有小毛协助和无小毛协助完全是两种效率……
　　虽说慕远在破案方面的能力远超小毛，但不管是走家串户，还是奔走赶路，慕远比起小毛都差远了，在效率上自然也就无法与之相比。
　　不过就算如此，在晚上12点以前，慕远便已经完成了这两起案件的侦破工作。
　　只不过这种侦破只存在于他的脑子里，他掌握了嫌疑人的作案经过，存在于案发现场以及周边的线索，以及嫌疑人的个人身份信息。
　　有了这些信息，就算晚上几天，也不会影响青禹县这边的调查取证工作。
　　搞定一切后，慕远回到了酒店，安然入睡，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
　　第二天早上，慕远吃过早饭，不慌不忙地来到县局。
　　今天虽是星期天，但青禹县局内明显比正常情况下的周末更热闹一些。
　　虽说局里并未通知全体人员加班，但毕竟是命案，除了全员上岗的两所一队，其他各相关警钟也都有人员到场配合，这也是命案侦破机制下所要求的。
　　慕远现在在全市都算是名人了，就算没有当面见过，但照片上的面容却已经见过不少了。
　　这还是因为慕远不喜欢开会，只有各大案件的现场或者案件研判会上拍摄的照片才能看到他的身影，否则他早出名了。
　　从大门口走进来，或远或近，至少有七八个人看向了他，并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叹声。
　　慕远对此也是习以为常了。
　　没办法，颜值高的人就是这么自信。
　　来到案件研判室，吴局长已经到了会议室，除了他之外，会议室里还有另外两人。
　　吴局长一眼便看到了慕远进来，当即起身，指了指坐在他左手位置的那位中老年警察，道：“慕支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青禹县副县长、公安局长王局长。”
　　“慕支队，你好！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你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闻啊！”
　　慕远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看来青禹县局局长也有过调整啊，上次不是这人来着。
　　这个想法也只是在他心里一闪而过，什么人当这个局长与他无关。
　　他伸手与对方握了握，道：“王局长过奖了。”
　　一番简单的寒暄，双方分别坐下。
　　“吴局长，现在可有什么新的消息？”慕远问道。
　　吴局长当即说道：“目前还没有。虽然通过走访调查，我们也了解到了几个曾与死者柯全结怨的人，但经过初步求证，他们不太具备作案的可能。当然，这些暂时还没下定论，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查证。”
　　慕远眉头微皱，问道：“现在这些信息，汇总上来了吗？”
　　“刑大内勤那边正在做相关信息的汇总，包括收集走访调查的资料。”吴局长很干脆地说道。
　　“我也去看看吧。”慕远说道。
　　“我让他们拿过来吧！”
　　“不用，不都在刑侦大队嘛，走几步就行了，没必要拿过来。”
　　“那就一起过去吧。”王局长颇有兴致地说道，“正巧我也想去看看。”
　　慕远自然不会反对，这本就是青禹县的案子嘛，局长要亲自过去看看，那也是应该的不是？
　　于是王局长亲自陪着慕远走在前面，一路上介绍着青禹县的情况。
　　慕远看似认真地听着，至于是否真听进去，只有他自个儿才知道了。
　　而吴局长和明大队则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不跟着不行啊，总不能跑了吧？
　　走过了几间办公室，前面一门框上贴着“内勤”的牌子，老远就能听到里面打字敲击键盘的声音。
　　慕远两步便跨到了门口，看到里面有三人，都在忙着呢。
　　一个女警正在打字，看显示屏上的文字，应该是在拉清单。
　　剩下两个人全在整理面前的东西，都挺专注的。


第808章 试错的过程
　　“王局！”其中一名整理资料的民警回头正好看到进门的几个人，面容一正，立即招呼了一声。
　　另外两人也立刻转过头来。
　　毕竟是领导来了，总不能视而不见不是？这也是基本的礼节。
　　“摸排出来的可疑信息整理出来了吗？”王局长一脸关切的问道，他神色缓和，以免显得自己是在催促。
　　毕竟，这两天大家确实都累了，这时候你再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去催促，让手下这些人作何感想？他们会认为自己的努力被领导给无视了，会严重影响他们工作的积极性。
　　那位打字的中年女警立刻说道：“王局，目前各组一共反馈回来了七条有关于柯全生前与人结怨的信息。其中有一条是亲属，一条是朋友，两条是单位的同事，另外三条是其他没有直接关系的人员。”
　　“这么多？”吴局长皱眉说道，“这柯全人际关系不是很好吗？”
　　吴局长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有道理的。
　　如果是小孩子，三天两头与人起争执是很正常的，可作为成年人，像这类争执就要少很多了。
　　现在大半天时间就梳理出了七条关于柯全与人结怨的信息，这着实有点多。
　　那女警道：“也有这方面因素吧！当初我们在办这件案子的时候，就对柯全的性格进行过一些分析。这个人有些斤斤计较，为人不够大气。但梳理出这七条结怨的信息，倒也不算多，因为我们在摸排的时候，为了避免出现错漏，就将时间线放得比较长，这七次结怨的事情，发生在柯全生前两年之内。平均来算，三四个月与人结怨一次，倒也不算太频繁。而且这里面大多都是一些小冲突，也没有什么杀父夺妻之恨。”
　　王局长问道：“田娅，你是说这些都只是小仇怨？”
　　“嗯！”
　　其实关于这些情况，明大队之前已经通过电话简单地了解过，不过那时候资料没经过系统的整理，只能给出一个大致的结果，那就是这些恩怨不太有杀人作案的可能。
　　现在田娅更是直接证实这些都只是小仇怨，那几乎就坐实了这件事情了。
　　“其实这也很正常。”慕远说道，“根据之前侦查出的情况，死者应该是不认识凶手的。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可能性有两个。一个，死者与凶手之间的仇怨具有一定的隐秘性，隐秘到死者都不知道有这个人存在，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与其结怨。第二个可能，便是雇凶杀人。”
　　“雇凶杀人的可能性大不大？”吴局长认真地问道。
　　慕远摇了摇头，继续道：“根据现在大家所调查到的情况，雇凶杀人的可能性不太高。一方面，雇凶杀人的成本高，且‘雇凶’这种事情，不是说你想雇就能雇到的，没有一定的门路，你拿着钱也找不到接活的人。而以柯全生活的圈子来说，不太可能得罪能‘雇凶’的人。另一方面，能让人起了雇凶杀人心思的仇怨，肯定不小，外人一无所知的可能性很低。除非是被偶然发现有外遇这一类情况，不过眼下看来，不管是柯全，还是柯全的老婆，有外遇的可能性都不大。”
　　王局长道：“慕支队你的意思，是说死者与凶手之间的仇怨具有隐秘性？”
　　慕远道：“对！不过我所说的隐秘性，并不是说不为人所知，而是说可能是那种容易被人忽略的，或者是时间比较久远的。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的人忍耐心很强，就算心里狠得要死，但为了稳妥，也会选择忍耐，最后一击必杀。”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岂不是要调查柯全生前所有与人结怨的情况？”
　　慕远点了点头，道：“如果要追求稳妥，这确实是必要的。”
　　明大队几人有些脸红，毕竟刚才田娅说为了稳妥，调查了死者生前两年的结怨情况。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往前调查两年已经算是比较长了，毕竟这本就是过了将近三年的案子，也就是往前推了五年。
　　可现在慕远却给出了“要稳妥，就必须将对方整个儿一生全给调查清楚”这样的结论，这差距就很大了。
　　王局长等人面露难色……
　　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很多人便是自己五年前是否与人结怨，估计都记不清楚，更何况还是别人。
　　现在要回过头去调查柯全这辈子到底得罪了哪些人，着实有点强人所难的味道了。
　　然而，在场的都是老刑侦了，破这种疑难大案，本身就有强人所难的意味，不是吗？
　　每一个办案的警察，恨不得将脑袋削尖了，把真相给钻出来。
　　“如果要了解这些，恐怕只有向死者的妻子或者父母询问了。”吴局长说道。
　　“先试试看吧！”慕远说道，“像这样的案子，本就是一个试错的过程。只有一个个可能排除掉，剩下那一个，便是真相。”
　　这话倒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一时间大伙儿信心更足了些。
　　“就按慕支队说的办吧！”吴局长说道。
　　他内心还是有几分无奈的。
　　这个案子，自己县局三年前就已经尽力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现在他们除了寄希望于慕支队长这位专家之外，便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可现在看慕支队的样子，似乎也在为这个案子头疼。
　　他们到不觉得慕远名不副实，当初拿起杀人碎尸案，已经证明了慕远的侦察水平。
　　现在慕远对这个案子感到头疼，也正说明这个案子确实难办。
　　只有当警察的才明白，哪怕是再厉害的神探，也不敢保证每一起案件都能破获。
　　“我也一起去吧！”慕远平静地说了一句。
　　王局长喜道：“那就太感谢了。”
　　他没道理不高兴啊！
　　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有慕远亲自参与的侦察活动，最终都能有所收获。
　　虽说这样的推理用在侦察办案上确实有些唯心，但人就是这样不是？
　　事情这样决定下来之后，明大队便亲自陪着慕远一道，前去见被死者的家属。
　　原本吴局长是想通知对方到局里来的，但却被慕远给否掉了。


第809章 本职工作
　　柯全的家在青禹县城南，一座新修建的小区内。
　　这是柯全生前买的房子，不大，也就九十多平，一家人倒也够住了。
　　明大队对这里也算熟悉了，这两年为了这个案子，他没少往这边跑。
　　进了小区，明大队带着慕远和一位叫丁超的侦查员进了一栋单元楼。
　　乘坐电梯直达三楼，明大队敲响了一个房门。
　　门上挂着一铭牌：303。
　　片刻，门从里面被打开了，钻出了一个孩子脑袋。
　　这孩子年龄不大，估计也就八九岁的样子，他看着慕远三人，神色有些茫然：“叔叔，你们找谁呢？”
　　慕远三人为了办案方便，全都穿着便衣，也难怪这孩子会这样问。
　　明大队当即说道：“你就是柯阳焱吧？我是刑警大队的，之前与你妈妈联系过，麻烦你去说一下。”
　　他话音刚落，屋子里传出脚步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这个中年妇女体型稍稍有些壮硕，眉宇间带着几分悲苦。
　　她看到明大队，露出了一个牵强的微笑，道：“明大队，你们这么快就过来了？快进来吧。”
　　明大队回应了一声，便与慕远一道进了房间，丁超也随即跟了进去。
　　进屋后，这中年妇女颇有些惊异地问道：“明大队，昨天你们不是才过来了解过情况吗？今天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案子有进展了？”
　　明大队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道：“刘大姐，结果暂时还没有，我们还在努力侦查。今天过来，主要是陪着这位慕支队过来，他希望能了解一些更详细的情况……”
　　明大队在说的时候，这中年妇女目光也在打量着慕远，可当她听完明大队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就不是那么好了。
　　谁让慕远太年轻了呢？
　　办案不同于其他，年轻虽然有精力，但太年轻却预示着缺乏经验。
　　这两年因为案子，与公安部门打交道比较多，她也知道支队长是什么职务。
　　这么年轻的支队长，她着实有些怀疑对方的能力。
　　明大队目光如电，说到这里，见对方神色变化，便立刻说道：“刘大姐，你别看慕支队年轻，他可是全省侦查方面的权威专家，专门负责全省大要案件的协助侦办工作。说其他的你可能不知道，几个月前我们县里发生的那起杀人碎尸案，便是慕支队破的，那时候慕支队还只是市局重案大队的副大队长呢。”
　　刘姓中年女子面色顿喜，道：“慕支队，谢谢你能关心我家这个案子。我……”
　　说到最后，她原本有些欣喜的脸瞬间转阴，哽咽了。
　　慕远道：“刘大姐你不用担心，案子，我们会尽力的，我们公安机关从来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件命案。一会儿我有一些问题，麻烦你好好地说说。”
　　“一定……一定！”中年女人忙不迭地说道，“你们快请坐，我先去给你们倒杯茶。”
　　“不用了，我们都带了水的。”明大队扬了扬手中的矿泉水瓶，同时朝着慕远手中的保温杯努了努嘴。
　　中年女人也没再坚持。
　　几人相继坐下，那孩子被刘大姐叫到了里面的房间去写作业，随后她才搬了把椅子，在慕远对面坐下。
　　“刘大姐，我想问问，你丈夫柯全，生前是否与人结怨呢？”慕远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事儿……昨天不是问过吗？”
　　慕远道：“昨天他们只问了最近两年的情况，我想要了解的，是你所知道的柯全这一生中究竟与哪些人结怨。当然，我估计你也不一定完全记得，就捡你能记起来的说吧。你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那种让你印象深刻的人，或者说是性格比较古怪的。”
　　刘大姐面带苦涩，道：“他这一辈子的事，我哪能全知道啊？最多也就是结婚后的。”
　　“那就结婚后的吧。”慕远道，“结婚前的事情，我们可以从柯全的父母那里了解。”
　　“好吧！”说完，刘大姐陷入了沉思。
　　如此过了几分钟，刘大姐抬起头来，道：“结怨肯定是有的，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住在老家，邻里之间拌个嘴、吵个架什么的也很正常，有一次与一个村里的人因为土地界沟的问题，还打过一次，派出所都来调解过。”
　　“那当时有没有人受伤？”慕远问道。
　　“伤肯定有伤啊，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去乡上的卫生院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也就没事了。”
　　“那事后呢？”
　　“事后？事后也没什么往来了，而且那次事后还不到一年，我们就到青禹县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觉得，那家人应该不会为了这么点事情就动刀杀人吧？而且，那件事情后，我们两家人虽然没什么往来，但也也没有再起什么争执。”
　　慕远点了点头，没再继续纠结这件事情。
　　“还有没有其他恩怨呢？”
　　“其他的……”刘大姐皱着眉头，“其他的确实记不清楚了，都是些口角纠纷，事情不大。”
　　一旁的明大队和丁超都有些小郁闷。
　　原本他们还希望慕远出马，能带来不一样的效果，但这刘大姐的回答却让人很失望。
　　虽然她刚才说了那起邻里纠纷。
　　在农村，因为鸡毛蒜皮的一些小纠纷，愤而杀人的情况不是没有，但那是不经过大脑，是一种不计后果的冲动。
　　像这样的恩怨，不至于隐忍数年，乃至于十数年才有所行动。
　　忽然，慕远随口问道：“刘大姐，你们当时是在农村住着，又为什么搬到青禹县来呢？”
　　刘大姐喟然一叹，道：“这些年，农村也挣不到什么钱，在地里一年忙到头，除了饿不死之外，一点盼头都没有。我丈夫会开车，正好他有个朋友在青禹县这边跑出租车，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慕远对农村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听了刘大姐的抱怨，跟着点了点头。
　　刘大姐随后又道：“现在我也后悔啊！早知道是这样一个情况，还不如一只在老家呆着呢。”
　　说着，她扭头看了看里面那间卧室的房门。
　　那里面，有她和柯全的儿子。
　　这话让慕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让他审问嫌疑人，他能从早说到晚，可像现在与刘大姐这样的交谈，他就有些词穷了。
　　毕竟，刘大姐是受害人，自己的话要是说的太直，容易伤到人不是？
　　明大队在一旁安慰道：“刘大姐，你现在一个人拉扯孩子，也确实不容易。如果有什么困难的地方，也可以给我们说。我们虽然帮不上太大的忙，但帮你向有关部门争取一下政策还是可以的。”
　　刘大姐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谢谢！我只希望你们能把案子给破了！这不仅仅是我所想的，同样是柯阳焱最大的愿望。”
　　明大队带着几分惭愧地说道：“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正在这时，刘大姐的儿子柯阳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张本应该无忧无虑的脸上带着几分成熟。
　　他径直走到慕远几人面前，绷着嘴道：“警察叔叔，求求你们，一定要把杀我爸爸的坏蛋抓起来。”
　　“嗯！当然！我们是警察嘛。”明大队无比认真地说道。
　　不过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说道：“柯阳焱，你长大了想不想当警察？把坏人全给抓起来？”
　　明大队原以为柯阳焱会点头呢，结果他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道：“不！我要当发明家。”
　　“发明家？发明什么？”明大队煞有介事地问道。
　　柯阳焱说道：“我想发明一种安全的汽车。”
　　“汽车不安全吗？”明大队有些茫然。
　　“不安全。”
　　好吧，汽车确实不够安全，它的事故率、因事故死亡的人数，在所有交通工具中都是最高的。
　　可是，汽车的不安全，并不是车存在什么问题，而是驾车的人。
　　明大队正想纠正，忽然响起柯全的死，不正是死在车上吗？或许，柯阳焱认为汽车不安全，也是基于此吧。
　　这时，慕远忽然问道：“小朋友，你为什么觉得汽车不安全呢？
　　柯阳焱没开口，刘大姐在一旁解释道：“小焱很小的时候，出过一次车祸，那次他和他爸一起，另外还有一个人，是柯全的朋友。那次车祸小焱受伤不轻，柯全倒是没什么，但他的那位朋友却死在了车祸中。所以，小焱从小就对车特别敏感。”
　　“车祸？”慕远眉头微皱，“是怎么发生的呢？”
　　刘大姐道：“柯全的那位朋友开车，在一处转弯的地方没避开，与另一辆小车撞上了。当时柯全和小焱坐在后排，只是小焱受了伤。可驾驶位的位置却被撞变了形，人当场就死了。”
　　慕远问道：“是在哪儿发生的车祸呢？”
　　“在我们老家那边。”刘大姐说道。
　　慕远点了点头，在之前的案卷材料中，有刘大姐的询问笔录，里面有柯全老家的地址。
　　他们并不是西华市人，而是隔壁的容阳市人。
　　后面慕远又问了其他一些事情，最后刘大姐确实没什么可说了，慕远三人方才起身离开。


第810章 意有所指
　　“慕队，下一步去哪儿问？去柯全老家找他的父母？”
　　慕远点了点头，道：“柯全老家肯定是要去的。不仅要问他的父母，还要找一些柯全的发小问问。有些事情，父母不一定清楚，但一起长大的玩伴却知道。”
　　“这倒也是。”明大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另外，刚才刘大姐说的那起车祸事故，我们顺路了解一下。”
　　“车祸？这有什么可了解的？”明大队有些茫然，这里面又不涉及什么恩怨，这世上，经历过车祸的人太多了。
　　忽然，明大队惊愕地说道：“难道慕支队你认为那起车祸有什么问题？”
　　慕远道：“这个暂时还说不准。没有任何依据的推断，都是耍流氓。”
　　明大队嘴角扯了扯，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不过慕远却没再开口。
　　他心头确实有所猜测，但这确实是没有依据的猜测，说是直觉也不为过。
　　之前他已经树立起了自己神探的形象。
　　既然是神探，就不能随便乱开口，万一说错了，那岂不是有损形象？
　　出了小区，三人上了车，直接赶回局里。
　　……
　　“辜军，你先回省厅吧！我这边案子估计还要耽搁一两天。”慕远说道。
　　辜军没有答应，道：“慕队，我是林总队派来专门给你开车的，你都没回去，我单独回去算什么事呢？”
　　“这也没什么嘛，青禹县这边有司机呢。”
　　“不行！我要就这样回去，铁定挨批。”辜军说道，“慕队，反正容阳市又不远，要不我还是送你过去吧。”
　　慕远不是一个喜欢强迫别人的人，哪怕是嫌疑人，不招供便不招供，他也不会去刑讯逼供，大不了自己给你办成零口供案子便可以了。
　　而眼下，既然辜军一再要求要一同前往，那就去好了。
　　反正青禹县局的司机是用，省厅的司机一样是用，在慕远看来这是没区别的。
　　此时，青禹县局这边也确定了出差事宜，由明大队带队，另外再带两名侦查员，与慕远一同前往容阳市。
　　人刚好五个，开一辆车就够了。
　　原本青禹县这边要派一个人开车的，但现在辜军要求前往，这个任务自然就交给辜军了。
　　车倒是没开省厅的那辆迈腾，而是用青禹县局的一辆汉兰达民用车。
　　开越野车的好处，便是对路况的要求较低。
　　这次去农村，谁也说不准会不会走那种路况极差的路，所以开越野车更稳妥一些。
　　中午时分，慕远开着车便出发了。
　　作为司机的辜军，此刻正坐在后排角落里，无聊地玩着手机……
　　不是他这个司机想偷懒，而是慕远对越野车充满了“好奇”。
　　青禹县是西华市的郊县，过界之后，便是容阳市境内了。
　　慕远没去过容阳市，但现在这社会，没去过并不代表着找不到路——直接导航就行了。
　　一路紧赶慢赶，差不多用了一个多小时，车就在一个名为永兴的收费站下了高速。
　　永兴镇，便是柯全老家所在的地方。
　　这里属于容阳市云路区管辖，不过慕远几人没有立刻去市区找区公安局，而是直接到了永兴镇。
　　永兴镇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大镇——小镇也不可能让高速公路开一个出口了。
　　下了高速，慕远直接驱车前往派出所。
　　要到镇上找某个人，你不去区局机关没问题，但肯定得找当地派出所协助。
　　农村不比城里，城里都编了规范的门楼牌号，按照号牌去找便是了。
　　可农村却不一样，虽然农村也有门牌，但那个门牌对于寻路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在镇上找派出所很简单，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很快，他们将车停在派出所门口，几个人径直下了车，走进了派出所的大门。
　　乡镇派出所与城区派出所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城区派出所永远都是那么繁忙，白天也好，深夜也罢，值班室内很少有清闲的时候。
　　而农村派出所却不一样，哪怕永兴镇属于稍微比较大的镇，但警情也是非常“匮乏”的。
　　但与之相对应的，农村派出所警力较少，轮班的频率就比较高了。
　　城区派出所四五个班、甚至五六个班轮着走，而农村派出所能有两三个值班组就算不错了。
　　毕竟，值班就涉及处警，总不能一个人单独去吧？那不符合规矩。
　　此刻，慕远几人一进门，就看到有一位值班警察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值班席前，双目无神地看着大门口。
　　见慕远几人进来，这位警察眼睛一亮，立刻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明大队立刻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道：“同志，我是西华市公安局青禹县局的，我们那边有起案件，牵扯到你们这边的人，想麻烦你们协助调查一下。”
　　“青禹县？什么案子？”
　　“一起命案，发生在两年多前的。”
　　“你说那起案子啊！你是要找柯全的父母对吧？”那警察随口便说道。
　　明大队有点小郁闷，怎么这案子这么出名吗？就连容阳市这边一个镇上的人都知道……
　　不过他嘴里还是第一时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道：“是的！”
　　“那行！”说着，这警察看了看面前电脑显示屏上的瞬间，道，“我去给领导汇报一下，然后直接将你们送到他家里去。”
　　“那就太感谢了。”
　　“这有什么可感谢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能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总比发呆要强吧。”那警察很爽朗地笑了笑，“你们先进来坐吧！”
　　“老哥，再去见柯全的父母之前，我能不能先问点事情？”慕远说道。
　　那值班警察有点懵……
　　明大队立刻解释道：“这位是省厅刑侦总队协侦支队的负责人慕支队，他可是全省有名的侦察专家，这次是专门指导侦办3.23杀人案的。”
　　“慕支队，您好！”这位值班警察似乎并不知道慕远的存在，不过既然对方介绍了慕远是一个支队的负责人，那这级别就很高了，语气尊重一些也是应该的。


第811章 一本正经地说废话
　　“你好！”慕远与对方握了握手。
　　“我叫米旭，是这个派出所的副所长。您有什么需要问的，尽管问吧！”
　　慕远认真地问道：“米所长，我听说柯全之前在这边住的时候，曾发生过一次交通事故？”
　　“对！当时还死了人呢。”
　　“你了解具体的情况吗？”慕远再次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了解。当时，我也才刚上班，虽然也是在我们派出所工作，但像这类涉及命案的交通事故，一般都是由区局交警大队直接负责，我们最多也就是大大下手。”
　　“能捡你知道的说说吗？”慕远有些不死心。
　　米旭回忆了一下，说道：“那次事故，死了一个人，是开车的司机。当时好像是柯全有什么事情，请他朋友送他一趟，结果出了事。虽说从交通法规来说，司机是交通安全的第一责任人，这个事故中柯全也没多少责任，但这次事情的起因，毕竟是他请朋友帮忙的，所以他也做了一些赔偿。事后怎么处理的，我也就不是很清楚了。”
　　慕远还比较淡定，明大队几人眼中却露出了惊喜之色。
　　正常的交通事故自然没什么，该怎么出来怎么处理，但这次事故，法理和人情上存在冲突，那就不好说了。
　　正如米旭所说，从法律角度来讲，司机是交通安全的第一责任人。但在柯全那朋友的家人看来，若不是被你叫去帮忙，会出这起事故？
　　最重要的是，这起事故发生后，你一家两口什么事都没有，独独这个朋友死了，这哪儿说理去？
　　不过明大队几人也不敢报太大希望，毕竟米旭也说了，柯全也对这起事故做了赔偿，多少先且不论，至少双方应该是达成了某种谅解的，不然那之后柯全一家的日子恐怕不会这么清静。
　　慕远皱眉思索了一下，问道：“那你知道当时负责侦办这起交通事故的是谁吗？能不能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米旭苦笑一声，道：“这些倒是能问到，但这毕竟是快十来的案子了，能不能记得还真不好说。对于我们一个派出所来说，每年辖区发生有人员死亡的交通事故不多，但对县局的交警大队来说，这样的案子每年都要处理很多起，而当年柯全所经历的那起交通事故，也不过是这许多起案件中的一起罢了。”
　　“那也问问嘛，实在不行，我们再去县局翻卷宗。”
　　米宇回味过来有些不对劲，忙问道：“慕支队，你突然调查这起案件干什么？难道柯全被杀的案子，还与当年的交通事故有关？”
　　慕远道：“这个还说不准，不过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认为柯全的案子不是单纯的抢劫杀人案，而应该是一起谋杀案。当时凶手之所以拿走死者的财物，不过是顾不迷阵罢了。”
　　“真的？”米旭有些惊讶。
　　毕竟那案子都过去了三年了，结果你现在突然说一开始的侦查方向错了，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可米旭却觉得他是在一本正经地说废话。
　　不过这话他却是不能说出来，案子是别人的，他操那份闲心干嘛？再说了，慕远是省厅协侦支队的负责人呢，对他来说也是大领导了，不能直接怼……
　　“那行吧，我先问问。”米旭说完，忽然又问道，“那柯全的父母还去看吗？”
　　“既然来了，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那要不边走边说吧！”
　　“也行！”
　　……
　　慕远等人并未在派出所久呆，待那位叫米旭的同志向领导汇报之后，便出发前往柯全父母的家里。
　　现如今农村的道路虽然不算宽，但已经修建得非常平整了，不像十年前，到处都是那种凹凸不平的碎石路，甚至只是平整了路基的土石路。
　　慕远几人坐着这辆汉兰达，有些不太能发挥出它的价值——当然，它实际上也没多大价值，如果遇到真正需要发挥越野性能的荒地，它也就歇菜了。
　　米旭对辖区还是非常熟悉的，虽不能说知道每家每户准确居住的地方，但一些比较特殊的人家，他还是了解的。
　　比如柯全的父母一家。
　　作为未破命案死者的家属，每一位警察内心都带着愧疚的，虽然案子破不了，也不一定就是警察的错，但这毕竟是自己的职责不是？
　　哪怕这个案子不是米旭负责的，但别人一句你们警察办案能力太菜，死了人的案子都破不了，直接能让你哑口无言。
　　几人出发时，米旭就已经联系上了区局交警大队，将这边的情况做了个简单的说明，帮慕远提出了想了解那起交通事故处置过程的想法。
　　交警大队那边答应得倒是很爽快，第一时间查出了当时案件的具体经办人员。
　　不过当慕远拨通了这位叫秦楚的侦查员的电话，咨询相关情况时，对方却很茫然。
　　正如米旭所说，近十年前的案子，谁还记得清楚呢？有人员伤亡的交通事故不同于命案，基本上都是千篇一律，没什么可供记忆的，忘掉也是很正常的。
　　秦楚倒也很支持慕远等人，虽然忘了，但他表示自己马上去查一下卷宗，说不定能找回一些记忆。
　　对此慕远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只好先这样了。
　　一路花了近二十分钟，汉兰达终于开到了一户农户门口。
　　虽然此刻正是下午时分，但现在农村的人确实比以前少了许多，一眼望过去都看不到几个人，且大多以老、小为主。
　　“这里就是柯全的老家了。”米旭指着眼前的这座土坯房说道，“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人在家。”
　　随后，米旭快走了几步，沿着一条石板路进了土坯房的院子里。
　　很快慕远几人就听到了米旭与人打招呼的声音，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到了院子，慕远发现米旭已经与一位老人寒暄上了。
　　这点慕远甚是佩服，这些派出所的社区民警，随便与谁都能聊到一块儿去。
　　“大叔，他们是青禹县公安局的警察，这次是专程为了你儿子的案子过来的。”
　　“案子破了？”这位穿着朴素的老人立刻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含着希冀。
　　明大队道：“暂时还没有，不过目前已经有了新的进展。我们这次过来，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
　　“有什么事情尽管问，老头子我年龄虽然大了，但心里清楚得很。”
　　明大队瞅了瞅慕远，示意他来说。
　　慕远道：“老伯，你记不记得，这些年柯全，或者说你们家，与谁结过怨呢？比较严重的那种。”
　　“结怨？”老人家有些愤愤然，“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他杀了我儿子啊？”
　　对于老人家的答非所问，慕远倒也能理解。
　　他也没开口，静静地等着老人回答。
　　老人家抱怨过后，终于开始冷静地思考。
　　过了一会儿，老人家说道：“这些年，老家这边最多也就是些口角，算不上严重的恩怨吧？打架的事情倒也有一两起，但这种情况在农村也很常见嘛，而且事情也过去这么多年了，不可能为了这些事情杀人不是？”
　　正在这时，慕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但以慕远的记忆力，却是一眼就看出这个号码就是自己刚才联系过的那位叫秦楚的侦查员。
　　慕远歉意地道：“我先接个电话。”
　　说完，慕远往外走了走。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秦楚的声音：“慕支队您好，我已经查到这个案子了，翻了案卷，对当时的情况有了一些映象。你想了解什么呢？”
　　“我想知道当时的处置过程和结果。”
　　“处置过程没什么值得关注的，那起交通事故主要责任在周丰宁，也就是那位死者，他在弯道上超车，被对向开过来的大货车给撞了。这本是周丰宁自己的责任，但当时考虑到周丰宁一家也挺困难的，有两个孩子，大货车司机和周丰宁所驾那辆车的乘客也都做了一些赔偿。另外还有保险公司赔偿的部分，加起来一共差不多有三四十万吧。”
　　慕远道：“当时周丰宁的家人对这个结果是否满意呢？”
　　“这要说完全满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情上，谁不希望赔得越多越好呢？
　　“那倒也是。”慕远说道。
　　“不过虽说周丰宁的家人对处理结果并不是特别满意，但终归还是认可了这个结果，最后在调解书上签了字。”
　　“他家里所有人都签了字？”慕远问道。
　　秦楚说道：“当然是都签了字，就他妻子和父母，也没其他人。呃……要说有人没签，那也确实有的，就是他的儿子。不过那时候他儿子一个十来岁，另一个才一岁多，都属于未成年人，签不签字都没有任何意义。”
　　慕远眉头微皱，忽然想起什么，问道：“秦大队，你记不记得当时调解的情况呢？是不是所有人都到过调解现场，包括他的两个孩子。”


第812章 调查
　　“都在场的。”秦楚说道，“我还记得，当时死者的老婆是把那小孩儿抱着的，大的那一个坐在旁边的。”
　　“当时他们每个人的表现如何呢？”
　　“表现？这个……我想想看。”秦楚顿了顿，便道，“其他人表现如何我记不得了，不过当时死者的母亲说过一些过激的话，说什么儿子的死责任全在柯全，要不是他让儿子帮忙送他，自己儿子就不会死。他该为自己儿子偿命。”
　　慕远脑中盘旋着这些线索。
　　按照秦楚所说，周丰宁的母亲是有杀人动机的。在她脑子里认定儿子就是被柯全给害死的，而柯全自身却没受到任何惩罚，她想不通。
　　可是这里面又有一些疑点。
　　首先，按照以前的推论，死者是不认识凶手的。
　　如果凶手是周丰宁的母亲，那么柯全没道理不认识。
　　从这个角度来说，周丰宁母亲是凶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至少她不可能是她亲自动手。
　　会不会是周丰宁母亲雇凶杀人？这个可能性就更小了。
　　根据周丰宁的年龄推断，他母亲的年龄至少快七十了，如此年纪的农村妇女，会懂得雇凶杀人？就算她想要杀人，买一瓶农药或许可能性更大一些。
　　其次，如果周丰宁的母亲想要杀掉柯全为自己儿子报仇，没道理等上将近十年。
　　最后，周丰宁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不可能部署出一次如此周密的杀人计划。
　　突然，慕远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而且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当下慕远谢过秦楚，便挂了电话。
　　他重新回到柯全父亲面前，认真地说道：“老伯，你再仔细想想，你们周围有没有谁对你们家或者柯全表现得特别仇恨呢？”
　　不是慕远不想直接问关于周丰宁一家的情况，而是他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直接提周丰宁，可能会影响老大爷的判断。
　　作为被害人的父母，老大爷现在一门心思地想着找到杀儿子的凶手。
　　如果自己这时候主动询问周丰宁家的情况，老大爷可能立刻会认为警察怀疑周丰宁家的什么人杀了自己儿子。
　　人就是这样，在没人提示的情况下，你会觉得一切都是正常的，可当有人刻意提醒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也可疑、那也可疑。
　　这其实也算是话术的一种，慕远觉得，这有诱供嫌疑……
　　老大爷摇了摇头，道：“这个……还真没有。对了，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仇恨，那还真有一件。当年柯全出过一次车祸，他当时让他一个朋友送他。结果他朋友因车祸死了。虽然后来我们家也做了些赔偿，但对方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特别是有几次看到周丰宁——周丰宁就是我儿子柯全的朋友——周丰宁的妈，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恨到了骨子里。不过周丰宁的妈前年便已经死了。”
　　慕远愣了愣神。
　　死了？
　　那看来自己刚才的推测确实没错……
　　慕远自我安慰了一阵，随后看着老大爷，问道：“那周丰宁家里其他人呢？”
　　老大爷脸上神色有些暗淡，道：“周丰宁死了没多久，他家的女人就改嫁了，把小的那个孩子带走了，留了大儿子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据说去年那孩子高考，没考上好的大学，便出去打工去了。现在就家里就只剩下周老头儿一个人。”
　　慕远顿时陷入了沉默。
　　其实很多时候，一个家庭的承受能力确实挺弱的。
　　原本完整的一个家庭，因为周丰宁的死，彻底崩散……
　　不过他也只是心有感慨，这世上比周丰宁一家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慕远自认为无法做到惠及天下人。
　　他是警察，一名刑警，唯一能做的便是坚持心中的公平与正义。
　　随后慕远又闲聊了一些事情，老大爷也是有问必答。
　　只不过老大爷年龄确实大了，虽然自认为身体不错，但记忆力这东西真强求不得，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一通闲聊，慕远便与米旭几人一道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老大爷把慕远等人从到了屋旁的路边，一双带着希冀的眼睛，看着慕远他们远去的车，眨也没眨一下……
　　“下一步怎么办？”明大队有些茫然。
　　慕远道：“去调查一下周丰宁的家人。”
　　“你还是觉得凶手就是周丰宁的某个家人？”
　　慕远认真地道：“他们的嫌疑最大！我们在没有其他新的线索的情况下，没道理放弃嫌疑最大的目标。而且，现在我们并没有排除周丰宁家人的嫌疑不是？”
　　明大队初略一想，也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怎么查呢？”明大队自问自答地说道，“我个人觉得，目前不宜对周丰宁的家人进行正面调查。”
　　慕远点了点头，道：“对！我们先侧面了解一下他们家人的状况。特别是……周丰宁的大儿子。”
　　“为什么？”
　　“首先，周丰宁的妻子不具备作案的可能。周丰宁死后不久她就改了嫁，说明她与周丰宁的感情并不是太深，至少没有到那种为了周丰宁而杀人的程度。而周丰宁的父母，作案的可能性同样不高，一方面他们与柯全认识，排除了本人作案的可能。另一方面他们的人生经历和交际圈子，决定了他们不可能雇凶杀人。剩下的就只有周丰宁的两个儿子了。周丰宁死的时候小的那个孩子才一岁多，不可能有太大的感触，而大儿子已经十岁左右了，这个年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埋下仇恨的种子。”
　　明大队皱着眉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挺可疑的。那，我们先从他学校那边着手调查？”
　　“嗯，先不要惊动他爷爷。从学校这边了解一下他平时的习性，我想这一点他老师应该清楚的。”
　　作为刚刚从高中走出来的学生，最了解他的不一定是他的亲人，很可能是他的班主任。
　　所以，从学校着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他原本的班主任不清楚他的情况，至少还能从班主任这里了解到他之前高中与谁关系最好呢。从同学口中，也是可以调查到一些情况的。
　　明大队忽然转头看向米旭，问道：“米所长，周丰宁的大儿子是在哪儿读的高中呢？”
　　“呃……这个事情，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当地的村社干部也许清楚，实在不行，可以让村干部去向他爷爷旁敲侧击地问问嘛。”
　　“那就麻烦你了。”
　　……
　　在慕远一行回到镇上的时候，米旭已经把该打听的事情全给打听清楚了。
　　周丰宁的大儿子叫周蒙，高中是在市里的第七中学读的。
　　七中不算是什么好的高中，估摸着，周蒙去读这个高中，更多的是想混一个高中的毕业证。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慕远几人也没在镇上久呆，与米旭道别后，直接驱车往市里赶。
　　云路区便是容阳市政府所在区，去市里自然也就是去区里。
　　他们直接从镇上上了高速，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赶到了市区。
　　容阳市也属于老牌市了，虽然比起在全省一家独大的西华市来说差了老大一截，但相对于其他偏远市来说却又好了许多。
　　作为警察，特别是刑警，到了一个城市，最先关注的，估计就是一个城市的公共监控视频了，也就是立在大街上的监控杆子……
　　从这点来说，容阳市做的丝毫不比西华市差。
　　“不错，以后到这里来刷案子，也能省不少事。”
　　慕远暗自嘀咕着……
　　直接导航到云路区公安局，慕远找到了刑侦大队。
　　现在的慕远已经不是当初的慕远了，他现在可是顶着省厅刑侦总队协侦支队负责人、副支队长的头衔，到了区县局，那妥妥的领导一枚——虽然之前也算是领导，但那是西华市的，与容阳市这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当慕远表明身份后，立刻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之前在镇上派出所的人对慕远不是很熟悉，但同为刑侦条线的民警还能不知道？
　　这可是神仙级别的人物啊！
　　而当慕远提出希望云路区刑侦大队派人协助去七中调查情况的时候，这边大队长直接就亲自出马了。
　　不仅如此，这位大队长还联系了辖区派出所，找了专门联系七中的社区民警，带着一起赶了过去。
　　调查进行得非常顺利，不到半个小时，慕远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周蒙确实是在七中读的高中，三年全在七中读的，班主任也一直是同一人。
　　通过这位班主任之口，慕远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周蒙的事情。
　　在这位班主任看来，周蒙这个学生属于沉默寡言，并不调皮捣蛋的那种，这在七中来说已经算是乖宝宝了。
　　其实这位班主任对于有警察专门上门了解周蒙这个学生的情况，他还是挺疑惑的，但慕远等人明显没打算把具体的情况告诉他，他自然也没法去打听。
　　他说的时候，字里行间也在帮着周蒙说话，因为他觉得周蒙不像是那种会干坏事的人。


第813章 被嫌弃了
　　“刘老师，你记不记得，前年一月初的时候，周蒙是否请过假？”
　　“前年一月初？”这位班主任老师愣了愣，学生请假？这在七中不是很正常的吗？
　　“对，就是高三上半年快期末的那段时间。”
　　刘老师仔细想了想之后，顿时觉得有些吃惊。
　　“他确实请过假，而且时间还不短。”刘老师带着几分狐疑地说道。
　　如果只是请了一两天假，他估计也就忘了，但连续请了十多天假，这让刘老师感到印象深刻，更何况请假的时间还是高三快期末的时候。
　　虽说七中不是什么好的高中，在七中读书的学生也没奢望能考上什么好的大学，但像这种连续请十多天假的情况，却是基本没有的。
　　“他当时以什么理由请的假？”
　　“但他说他妈妈病了，需要他去照顾。我也知道一些他家里的情况，觉得这孩子平时也挺老实的，就准了他的假。怎么……那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吗？”
　　慕远微微一笑，道：“现在还说不准。你还记得他请假的时间段到底是哪些天吗？”
　　“这个……我还真记不清楚了。当时……好像刚过了元旦不久吧？对了，刚过了一周，他是元旦收假后那一周星期五请的假，请了整整两周。”
　　慕远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那他回来之后的表现有没有什么异常呢？”
　　“异常？没有什么吧？呃，我想想，要说异常，还真有那么一些，好像他比以前稍微开朗了一些。以前周蒙从来都不与同学一起玩，见到我们老师也从来不打招呼，可那次回来后，他有时候见到我还会叫我一声，我当时还觉得挺奇怪的，他就像是突然懂事了许多。”
　　一旁的明大队等人目光逐渐变得火热。
　　似乎……调查到的情况，正在朝着所推断的方向发展，虽说这种结果并不一定是他们所期待的，但他们追求的是真相，而不是符合大众期许的结果。
　　案件，特别是命案，本来就不是大众所期许的，不管是案件本身，还是案件背后隐藏的东西，很多时候都带有一些悲剧。
　　随后，慕远又问了一些细枝末节上的事情，刘老师有的能答上来，而有的则忘记了。
　　询问结束，慕远让这位班主任老师在笔录上签了字，然后又便离开了七中。
　　坐回车上，明大队神色有点兴奋。
　　“慕支队，还是你厉害！经过这一层层的抽丝剥茧，情况差不多也快明朗了。”
　　与明大队一起过来的侦查员秦安说道：“慕支队，明队，现在……是否要立即对周蒙实施抓捕？”
　　明大队虽有些跃跃欲试，但却没有回到，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慕远。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时机还不够成熟，刚才刘老师所说的那些，只是从侧面证明了周蒙有作案时间。”
　　“他的作案动机也是存在的嘛。”秦安说道。
　　慕远道：“你说的确实没错。但仅仅是这些东西，还不足以对这起案件下定论。”
　　明大队等人有些不解，他们以前办案子，如果能侦察到这个程度，差不多就可以直接抓人了，至于更详细的东西，可以审讯嘛。
　　“那现在我们怎么调查呢？”明大队问道。
　　慕远道：“我先青禹县，再将当时的监控视频资料完完整整地过一遍。明大队你们三人先留下来，详细调查一下相关情况。一方面，了解周蒙日常生活的情况，注意方式方法。另一方面，刚才刘老师不是说周蒙请假的理由是他妈妈生病了吗，你们查一下他妈妈的情况。”
　　“明白！”明大队很是干脆地应承下来。
　　……
　　慕远没有在容阳市停留，连夜赶回了青禹县。
　　中途的时候，他给青禹县吴局长打了电话，让他先将资料准备好。
　　慕远所要看的监控视频资料，自然不仅仅是这个案子中调取的资料，他要看在那个时间段里，青禹县所有的监控视频资料。
　　当然，案子已经过去了快三年，监控视频肯定保存不了这么久的。
　　但有一些监控却还是会保留下来，比如涉及到相关案件的视频资料。
　　慕远给吴局长打电话，就是希望他能将这部分视频资料整合到一起，他回去后便可以查看。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慕远这一做法颇有大海捞针的意味，但其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毕竟，如果周蒙真是凶手，从他请假的时间段来看，他应该在青禹县呆了足够长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总会在许多监控画面中留下身影。这些视频片段大部分都随着时间灭失了，但万一有某一个镜头保留下来了呢？
　　只要有一个画面能证明周蒙确实到过青禹县，那便是一项非常重要的证据。
　　当然，就算青禹县这边没有收获，明大队那边肯定不会空手而归的。
　　只要明大队他们调查到那个时间段里，周蒙没有呆在家里，也没有真去照顾自己的妈妈，同样也能成为一份证据，只不过这份证据与监控视频拍摄到周蒙在青禹县活动相比，还是差了一点点。
　　但有这些，也是可以先将周蒙捉拿归案，进行初步的审讯了。
　　对于慕远的要求，吴局长虽然觉得有些头疼，但还是很干脆地答应了。
　　这事儿，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但相对于一件命案的破获来说，着实算不得什么。
　　一个多小时过去，慕远开车，载着辜军回到了青禹县。
　　虽然只是坐车，但辜军还是很郁闷的。
　　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之前强烈要求跟着慕远一起去容阳市出差的意义何在，难道就为了坐三四个小时的车？
　　自己这是有病吧？
　　上午就留在青禹县，不管是睡上一觉，还是去逛逛街啥的，不香吗？
　　他仔细想想上次陪慕支队去乐雅市的情况，忽然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规律。
　　貌似……自己怕不是出了个假差吧？以前那才叫出差？而与慕支队出去，明明就是赶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
　　他严重怀疑，自己这会儿去酒店睡上一觉，明天早上又得回西华市了。
　　以后，会不会被厅里那些家伙给自己取个“辜跑跑”的绰号呢？
　　……
　　慕远看监控的经验远不是普通民警所能比的，哪怕是专业做视频侦查的民警，比慕远也差了老大一截。
　　当慕远来到青禹县局的案件研判室时，吴局长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他旁边的一台电脑旁坐着一个民警，旁边摆放着一摞——硬盘。
　　“慕支队，我们这边收集的视频……有点多。你看需不需要先进行一下挑选？”
　　“不用了！”慕远淡定地说道，“吴局，今天还是星期天呢，你们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看就好了。”
　　“这怎么行？”
　　“怎么？吴局长你还担心我把你们电脑给搬走啊？”慕远笑呵呵地说道。
　　“那自然不会。”吴局长连忙说道，“这毕竟是我们青禹县局的案子嘛，我们自个儿去过周末去了，留下慕支队你在这里工作，不是那么回事啊！”
　　“可你们留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嘛，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才更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嘛。”
　　吴局长感到肝疼……
　　虽然理是这个理，但你别这样说出来不是？
　　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吴局长还能说什么？难道说自己派两个人坐着陪你玩？或者说丢两个人在这里当监工？
　　无奈，吴局长只好顺着慕远的意思，去过周末去了。
　　只是他心里却没有太多过周末的愉快感。
　　毕竟刚刚才被嫌弃了，要是还能感到愉快，那心也太大了。
　　吴局长等人走后，慕远一个人霸占了整个案件研判室。
　　他大学学的就是软件工程专业，自然不存在摆弄不了计算机。
　　他先在网上查询了周蒙的个人信息，特别是个人身份证照片，将对方的相貌特征记熟之后，这才正式开始工作。
　　只见他迅速将一块硬盘插到电脑上，接着熟练地打开播放软件，顺手喝下一套三瓶药剂，然后开始刷视频。
　　这些视频类型很多，来历非常广泛，有公安自建的天网监控视频，有商家自己安装的监控，也有酒店、网吧等公共场所安装的监控视频。
　　这些视频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与当时曾发生过的案子有关。
　　只不过监控视频调取的时间段相对较长，并不是完全只保留了案件发生时的那一部分。
　　一次数段监控视频播放，慕远眼睛转得比狐狸还快。
　　画面在慕远脑子里呈现、分析。
　　其实慕远内心是有些小怨念的，这案子，要是案发时间是一年前，自己搜索证据都要容易许多，因为青禹县一年前就建起了许多人脸卡口，而这类结构化数据，保存的时间是很长的，不像那些监控，最多一两个月就被覆盖了。
　　如果当时就有人脸卡口数据，自己要找到目标的轨迹，就很简单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思维风暴药剂的效果也在逐渐消退……


第814章 人生处处充满意外
　　“这波……铁定是亏了。”
　　慕远一边看着，心头忍不住嘀咕。
　　昨晚为了分析卷宗资料，便已经用过两波思维风暴等三类药剂。
　　而思维风暴药剂、精力药剂加上超级能量药剂，足足需要近二十点侠义值，现在已经三波，最终就算把这命案破了，获得的侠义值也是入不敷出的。
　　也幸好这些药剂都是抽卡送的……呃，这样一想心更疼了。
　　平均来算，一张卡10点侠义值呢，就算十连抽打折，那也是9点……
　　算了，这账还是别算了。
　　时间大约到了凌晨2点的时候，视频差不多被慕远刷了一半，可思维风暴药剂的效果却也消失一空，他整个人疲倦得厉害。
　　“再来一次！”
　　又三瓶药剂下去，慕远恢复到了打鸡血的状态。
　　一段段画面仿佛走马灯一般从慕远眼前闪过，他仿佛入迷了一般，一侦不落地瞅着。
　　忽然，慕远手机响了起来。
　　他本没太当回事，顺手拿到眼前瞄了一下，猛然间发现电话显示竟然是110。
　　慕远愣了愣神。
　　什么鬼？
　　110不是负责接警派警的吗？直接给自己打电话是什么鬼？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这种情况他以前也遇到过一次，那就是需要自己救人，情况非常紧急的时候。
　　可是自己现在是在青禹县呢，就算有紧急情况，不也远水就不了近火吗？
　　呃……好吧，如果自己真要急着赶回去，倒也不是不行，比如直接将小毛召唤回来，驮着自己飞回去。
　　但自己没法儿解释怎么回去得这么迅速啊！
　　虽有疑惑，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
　　“慕远，你现在就在青禹县对吗？”慕远一听这声音，很熟悉啊！
　　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冯局吗？这家伙怎么用110的座机给自己打电话？
　　不过他也没多想，直接应道：“对，我在青禹县局呢，还在看监控，蛮多的。”
　　冯局长立刻道：“先别看监控了，刚刚我们接到青禹县的报告，那边出了一起重大安全事故，一栋楼在装修的时候塌了，有十多人被埋，目前青禹县消防刚刚赶到现场，正在开展搜救工作。上次西山省那边出了矿难，你不是还专门跑去援助吗？你是这方面的行家，立刻去现场，参与搜救。”
　　“没问题！”慕远回答得非常干脆。
　　虽然正在忙着看监控，被打断了，但当警察的，谁没经历过意外情况呢？
　　或许你值了一天班一个警情都没遇到，结果第二天早上快要交接班的时候，直接遇到一件命案。
　　人生，处处充满意外。
　　“你先去开车，我立刻让人把位置信息发给你。”
　　说完，冯局立刻挂了电话。
　　慕远没有任何的停留，刚服用的思维风暴药剂的药效，注定是要浪费了。
　　可与十多条人命相比，这不算什么。
　　直接冲到院子里，打开那辆省厅配的“专车”，恰好这时收到了一个添加微信好友的消息，慕远第一时间点了同意。
　　没有多余的废话，一个定位信息就发了过来。
　　慕远开着导航就直奔目的地去了。
　　一边走着，慕远心头也在犯着嘀咕。
　　搜救？自己可不是专业的，上次自己能大发神威，不还是因为小毛嘛。
　　这次同样是坍塌被埋，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有限，既然冯局让自己过去，小毛肯定也得帮忙才行。
　　不过小毛现在还在海里当苦力呢，眼看着就要修成正果了，难道这个节骨眼上又把它召回来？
　　召回来倒是很简单，慕远一个念头就能搞定，麻烦的是这小家伙忙完这边，又得屁颠屁颠地飞回去。
　　关于这个问题，慕远并未纠结太久，毕竟……又不需要他亲自往回飞不上？
　　念头一动，小毛便出现在了宠物面板上。
　　然后慕远又将其召唤了出来。
　　当然……肯定不可能是第四形态。
　　虎鲸呢，还不得将这辆小迈腾给撑爆啊！
　　毛丝鼠状态的小毛蹲在副驾驶座位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慕远。
　　那小眼神，竟然还带着几分委屈。
　　没办法，谁被扔在海里，嘴里咬着一架铁疙瘩，不停地游呀游，都会觉得委屈。
　　更何况现在眼瞅着就要到目的地了，结果被这无良主人又给召唤回来了，一会儿还得飞回去。
　　这特么的可是上万里之遥啊……
　　慕远悠悠然地说道：“小毛，我看你在海里闷得慌，让你出来透透气！”
　　“吱吱……吱吱吱……”
　　“你不用谢我！”
　　“吱吱吱……”
　　几分钟后，慕远顺利地抵达目的地。
　　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小毛趁机消失在了夜空。
　　在脚踏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上次，自己搞搜救，是带着二毛去的。
　　现在二毛还在市区呢，送过来也得耽搁不少时间。
　　这次如何装辶……演戏，还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慕支队，你可算是来了。”慕远才刚下车呢，一个人穿着警服的人迎了上来。
　　这个人……慕远见过，但却叫不上名字了，只知道对方姓陈，是青禹县公安局的另一位副局长，之前青禹县招待慕远的时候他也在场。
　　“陈局长，我也是接到通知就赶过来了嘛。陈局长，现场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看看吧！就这样。”陈局长指了指眼前。
　　之间一大片残垣断壁堆放在不远处，一些地方还在冒着烟尘，几十位消防官兵正在进行紧张的搜救工作。
　　“这楼……怎么就塌了？也没多高嘛。”慕远是真有些疑惑。
　　陈局长苦笑一声，道：“这里是一栋有几十年楼龄的老房子了，之前这里开了一家酒店，生意不怎么好，后面就将其中一层租给了一家健身机构。这健身机构签了合同后就开始装修。他们在上面弄了一个大游泳池。结果楼层的承重不够，塌了。”
　　“被水给压塌的……”慕远不知该作何回答了。
　　不管是酒店方，还是那健身机构，都虎啊！
　　一个真敢租，一个是真敢装……


第815章 这是开挂了吧？
　　慕远没去计较这些人现在在哪儿，也没去问他们该受到怎样的惩罚，这些问题，自然有青禹县这边有关部门负责。
　　他的责任就是把埋在下面的人救出来。
　　当然，他又不是神仙，自然不敢保证救出来的每一个都是活的。
　　只能说是尽可能地保证每一个现在还没死的人存活下来。
　　其实在慕远一到现场的时候，小毛就已经开始工作了。
　　委屈归委屈，小毛做事还是非常上心的——它倒是想不上心，可办不到啊！处于被控制状态的它完全没有鼠生自由。
　　这次的救援对慕远来说并无任何新意，直接让小毛在地上一阵乱钻，很快就找到了被埋藏的人。
　　不过慕远追求的可不仅仅是找到人那么简单，他还得确定被埋之人的状态。
　　是否还活着，如果没死，又是否受伤，伤情如何……
　　很显然，死了的人就只要先放到一边，有伤的，则先救重伤员。
　　这种建筑物倒塌的搜救，与之前的矿洞坍塌搜救又有不同。
　　矿洞坍塌后，除了被直接掩埋外，里面的人基本上还能有活动空间，只不过出路被断绝了而已。
　　这类救援，只要确定了受困人员被困的位置后，直接挖掘机等大型工具就上去了。
　　可这种房屋坍塌，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直接被埋了，大部分人都会被残垣断壁砸重，运气差的直接就被当场砸死了。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幸运地躲在某个生命三角里避免被伤害。
　　不管是被埋压的人，还是幸运躲在生命三角里的人，都不具备活动的空间，若是大型机械一路横推，哪怕是原本没死的人，也会受到二次伤害直接完蛋。
　　慕远感觉这次自己能发挥出的作用或许更大一些。
　　在与这位陈局长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之后，慕远直接就冲上了那片废墟。
　　此刻，十多位消防应急队员正在周围忙碌着。
　　他们拿着最先进的雷达波生命探测仪，对下面可能存在的受困人员进行快速定位。
　　慕远以前没见过这类生命探测仪，刚瞄了一眼后，他发现这玩意儿……蛮先进的。
　　虽比不上自己利用小毛探测来得精准，但也确实是搜救行动中的利器。
　　可以说，这次的搜救，就算没有自己帮忙，在场的消防应急队员也能很好地完成这项任务——只不过没自己那么迅速罢了。
　　“这边有生命迹象！深度两米。”一个消防员大声招呼道。
　　随着他这声招呼，立刻就有七八个消防员围上来，开始讨论如何把这人救出来。
　　慕远没再理会这一处，他相信这些经验丰富的消防员肯定能把这人救出来，更何况这人的伤并不重。
　　他到了一个角落，二话不说便开始用手刨……
　　那一块块巨大的残垣断壁在慕远手中轻若无物。
　　这一幕让跟上来的陈局长目瞪口呆。
　　不说慕远在搜救技术方面的优势了，就凭着这份力气，也能在眼下这次救援行动中出力不少啊！
　　会不会……冯局长让慕支队过来，就是看中了他这身力量？
　　“慕支队，要不……先让消防员过来探测一下，看看下面有没有人再挖？”
　　“肯定有人！”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刚刚听到下面发出了一声呻吟。”
　　陈局长稍稍一愣，侧耳倾听了一下，什么都没听见。
　　但他却无法反驳慕远的话，毕竟被埋在下面的人不一定会一直呻吟不是？
　　“陈局长，你要是闲着，就去帮我借一把手持切割机过来。”慕远旋即说道。
　　没办法，有两块混凝土有钢筋连着呢，他力气大是没错，但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就把钢筋给弄断——他又不是小毛，没那么好的牙口。
　　陈局长立刻应了一声，本想招呼一个人去拿切割机，可一想到慕远这个省厅领导都亲自上场了，自己跑跑腿不是应该的吗？
　　于是立刻闭了嘴，亲自跑去提切割机。
　　手持切割机倒也不重，很快陈局长就提了过来，后面还拖着一根长长的电源线。
　　慕远拿过来，亲自操刀，只见一阵火花四射，钢筋很快就断了。
　　然后慕远又开始搬砖……
　　“吊车呢？搭把手，把这块混凝土柱子给弄开。”慕远终于遇到了个棘手的家伙。
　　他的力量大终归也是有限度的，面对这种一大块的混凝土柱子，他也没办法。
　　好在这边早已调了几辆大型吊车过来，陈局长亲自指挥，吊绳很快垂落下来。
　　两三分钟过去，混凝土柱子被移开，慕远继续用手挖掘。
　　没过多久，一颗灰头土脸的脑袋露了出来。
　　气若游丝……
　　“快！担架弄过来。”
　　陈局长激动地大喊道。
　　这可是第一个人啊！救出来的第一个。
　　其他位置上的搜救人员有些惊讶，一般来说，这时候喊抬担架过去，那肯定是把人给刨出来了，而且还是活的。
　　不过现场搜救人员都是训练有素之人，更明白眼下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他们受此鼓舞，一个个更是铆足了劲，开展救援工作。
　　慕远那边的情况却并不是那么乐观，被他刨出来的这人，腹部被一截钢筋刺穿……
　　如果人的生命可以像武侠剧里的主角那样强大，慕远直接就把人给拔出来了。
　　可现实却很悲催，如果慕远这样干，这人差不多当场就可以咽气了。
　　好在有医生在场，不需要他操心，别人是专业的！
　　当然，慕远也有作用的，比如别人切割那钢筋的时候，他双手握着钢筋，那钢筋也是纹丝不动。
　　钢筋切断，人自然被救下来了。
　　然后被抬上担架，送到了救护车上。
　　至于这人后面会怎么样，他也管不着了，反正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这人还有呼吸。
　　与其操心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在现场多救几个人。
　　于是慕远又开始了疯狂的刨坑模式……
　　原本，陈局长认为慕远从废墟里刨出了一个人，只是一种巧合，正如慕远自己所说，他听到了呻吟声。
　　可接下来他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慕远把第一个重伤号送走之后，又开始刨第二个坑。
　　“这下面也有人？”陈局长随口问道。
　　“对，我又听到了呻吟声。”
　　陈局长：MMP，我今天耳朵有问题吗？
　　十多分钟后，当陈局长又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脑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你每次听到呻吟声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每次最先刨出来的部位，都是脑袋呢？
　　好吧，其实陈局长也觉得最先把脑袋刨出来是最好的，可这类救援，能完全依照人的想法来吗？
　　可事实摆在眼前，陈局长也只好认了。
　　随后第三个被埋人员、第四个……
　　陈局长麻木了！
　　这家伙……开挂了吧？
　　其他搜救人员也有收获，救出来的人有活的，也有已经死了的。
　　一整夜，搜救行动都没有停下来。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这是一栋楼还是蛮大的，坍塌后废墟一大堆，要清理出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再没将所有废墟清理干净之前，谁敢保证里面就没有人了？
　　只是这一晚上过去，其他参与搜救的人都已经疲惫不堪，哪怕只是跟着慕远上下跑着，搭把手的陈局长，此刻也已经累得够呛，可慕远却还是像打了鸡血一般精神奕奕，双手还是如一开始那样有力。
　　早上的时候，又来了一批生力军，将劳累了一晚上的人换下。
　　不是他们不能昨晚就赶过来，而是地方就这么大，人太多反而施展不开，还不如轮流上岗来得更有效率。
　　此刻负责这里现场指挥的是西华市市长，市局郑局长带着冯局长也赶过来了，据说省里也有领导要过来，毕竟这事儿不小，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慕远救人的经过自然是被这些领导看在了眼里。
　　一晚上救出了七个人，全是活的，着实让人欣慰。
　　这让西华市那位杜市长看慕远就像是看一尊吉祥物一般——只要是他救出来的，肯定是活的，这不是吉祥物是什么？
　　郑市长虽然心情沉重，但看到慕远这般给力，还是有几分欣慰的。
　　同时他内心又有点小遗憾，不知道这位各方面能力都无比优秀的大才，还能在市局待多久。
　　现在慕远已经在省厅那边挂了名，从目前的趋势来看，估计要不了多久，慕远的工作重心就要往省厅转移了。
　　毕竟，以慕远的能力，西华市的那几个未破命案估计也经不住多长时间的折腾，这些案子破完，慕远必然会按照省厅的部署，开始对省里的其他命案进行攻坚。
　　到时候肯定是没精力顾得上西华市的那些小案子了……
　　好在现在西华市的重案大队其他人员也算给力，特别是那条警犬二毛，追踪嫌疑人就像是开挂了一般，嗅觉灵敏就不说了，关键是无比灵性。
　　而这些，可都是慕远给市局带来的。
　　现在郑市长见慕远忙了一晚上，上去便劝慕远先回去休息休息。
　　慕远听后，头也没回，道：“郑市长，我还不累！”


第816章 你可得快点回来！
　　“哪能不累啊？我听老冯说，你昨晚赶过来之前，还在看监控视频呢。一晚上没休息……”
　　没等郑市长说完，慕远认真地说道：“我还年轻呢。”
　　郑市长咧了咧嘴，他总觉得慕远这话意有所指。
　　可是对方就那么一句话，他也不好意思反驳不是？毕竟，慕远是真年轻。
　　“年轻人更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嘛，不然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就会后悔了。快去休息休息，别逞……”
　　郑市长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慕远又刨出了一颗灰头土脸的脑袋。
　　这时候还让对方回去休息？让这人先在土里呆着？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快帮忙！”郑市长总算想到自己该做什么了。
　　……
　　救援工作一直持续到黄昏，慕远中途吃了一顿饭，又喝了一瓶精力药剂，这才堪堪扛下来。
　　不过就算是以他的体能，如此高强度的救援干下来，慕远也感觉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
　　但他没有叫苦，救出来了十多个人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收获了一波侠义值。
　　总数不多，也就两百多点，但相对于办案来说，这效率已经是非常高了。
　　不过从获得的侠义值也可以看出，他救出来的这十多人中，有一部分人就算没有慕远的帮忙，最终也会被救出来。
　　但有的，恐怕就会因为救援不及时而死去了。
　　在救援结束之后，慕远便离开了现场。
　　没有人留他，因为大家都觉得他确实应该回去休息——哪怕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应该耽误他的休息。
　　慕远没去问事故的原因，更没有去问到底有多少人死了。
　　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知道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徒增烦劳。
　　反正，这事情小不了，权威新闻媒体也都进行了全方位的报道，在救援的同时，责任调查也在同步展开，该承担责任的，一个都跑不了。
　　慕远回到县局，这里还有很多人在忙碌。
　　虽说局里留着的这些人没有参与现场救援，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忙碌的不仅仅是现场救援的人。
　　慕远没有去打扰这些人，独自回到了案件研判室。
　　上次的监控视频尚未看完呢，他打算接着看下去。
　　只可惜了三瓶药剂……
　　屁股刚落在椅子上，忽然想起刚刚救援的时候，貌似有人给自己打电话，被自己给无情地挂断了。
　　拿出手机瞅了瞅，三个未接电话，全是明大队打过来的。
　　慕远有点惭愧，自己……算不算不务正业呢？
　　“算了！都是人命，能救就救，不务正业就不务正业吧。”
　　这样想着，慕远按下了这个号码。
　　拨号……
　　响铃三声，那边接通了电话。
　　“慕支队……”
　　没等对方说完，慕远已经满是歉意地说道：“明大队，不好意思，今天太忙。”
　　“慕支队说啥呢，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情况，挂了电话后我看到了新闻，才知道县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猜测慕支队你肯定是到现场救援去了。”
　　“没错，我那时候确实在现场。”
　　“情况咋样呢？”明大队颇为关切地问道。
　　慕远道：“救援工作已经结束了，能救的，都救出来了。”
　　这话不假，能救的，确实都救出来了。
　　明大队倒是没深想，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转而说道：“慕支队，我们今天对案件相关事项作了调查，特别是周蒙的老家，我们进行了比较细致的调查。当然，我们没有惊动周蒙的爷爷。根据我们的了解，在前年冬天，也就是学校里确定的他请假的那段时间，他并未呆在老家。不过有一天里，有人看到他在他爸爸坟前烧过纸。那天既不是周丰宁的生日，也不是他的忌日。这点很可疑。”
　　“那他妈妈那边呢？”
　　“我们查到了他妈妈的情况，他妈妈并不在西华市，那个时间段，他妈妈应该是在羊城那边打工，而且根据我们的了解，他妈妈这几年并未得过什么大病，更不用说是住院了。”
　　慕远淡定地道：“所以说，他撒了谎？”
　　“对！”
　　“你们还查到什么没有？”
　　“还有！”明大队道，“我们问过他们的村长，对方曾多次到过他家，说这小子学习成绩虽然不好，但特喜欢看书，特别是侦探类小说。他家里就有很多本。”
　　慕远心头一动，道：“现在你们了解清楚没有，周蒙现在在什么地方打工？”
　　“问了！”明大队说道，“据说是去了宁海市那边。下午的时候我已经联系过市局的技术部门，让他们帮忙确定周蒙的准确位置，估计明天早上就能有消息了。”
　　“这哪需要等到明天早上？”慕远当即说道，“我给他们打电话说一声。”
　　说完，慕远挂了电话。
　　作为市局重案大队的名义上的三把手，实际上的负责人，慕远与市局的相关技术支撑部门的联系还是非常多的，直接一个电话便打了过去。
　　详细位置？暂时不需要，先弄到大致的位置，让人先赶过去。
　　等有了具体的位置，就可以直接实施抓捕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就需要技术部门的人一直盯着……
　　有慕远出马，操作起来自然就很简单了。
　　没过多久，那边就给了答复：人，确实是在宁海市。
　　于是慕远当即给吴局长打了电话，让他立刻让人订前往宁海的机票。
　　谁去宁海出差？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慕远自己。
　　不过一个人抓捕肯定是不行的，关键是慕远没时间将人从宁海带回西华，所以另外还得两三个人。
　　普通的案件嫌疑人抓捕，有两个人负责押送差不多就够了。
　　但这可是命案的嫌疑人，两个肯定不行，至少得三个，甚至四个。
　　“要不直接让明大队他们去吧？”吴局长说道。
　　慕远道：“吴局，还是另外安排人比较好。明大队他们留在容阳市，另有安排。等到我们在宁海市那边实施抓捕的时候，这边立即对周蒙的家里进行搜查。我猜测，他家里肯定会留下某些证据的。哪怕没有直接的证据，某些间接证据也是很重要的。”
　　吴局长听后，也没再坚持。
　　明大队在侦查办案方面确实比较有能力，可这次去宁海组织抓捕的是慕远，他还有什么不放心吧？
　　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有慕支队抓不回来的人呢。
　　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然后……
　　慕远有些纠结了。
　　这些监控，还看不看呢？
　　好吧，这不重要，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基本上能够确定就是周蒙作的案了。
　　不管是作案时间，还是作案动机，以及作案前后的表现，全都与这个案子相符。
　　只要把人抓回来，再对其住处进行搜查，基本上是能够找到突破口的。
　　就算到时候需要监控资料，再看就行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正在让慕远纠结的，是小毛。
　　现在小毛又任劳任怨地飞回海里去了，以它的速度，估摸着现在已经到地方了。
　　慕远大致计算过，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中午时分，虎鲸状态下的小毛，能将那架F22战机弄回南海边，然后自己再找个机会到海里游游泳什么的，不小心发现这架战机，后面处理起来也就很简单了。
　　可现在自己居然要出差去宁海市，这也是一个机会啊！
　　也不用自己头疼去找理由去南海游泳了。
　　只是这样一来，又得让小毛多跑路了，让它再叼着那战机，游到宁海去。
　　好在相对于从大西洋那边游回来而言，这段水路确实很短暂，相信小毛也不会介意多游这么一段的。
　　于是，慕远一道念头发给小毛，然后便不理这事儿了。
　　瞅了瞅时间，现在已经是7点多了，正准备起身去外面吃饭，冷不防手机又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苏大记者打来的。
　　慕远现在对接到苏大记者的电话也不感到意外了，因为她隔三差五都会给自己打电话，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晚上。
　　对于苏大记者喜欢晚上打电话这种习惯，慕远也是有些不解的，或许……她是晚上比较闲吧。
　　顺手接通电话。
　　“慕远，你在青禹县？”
　　“对啊，怎么了？”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苏大记者声音有点小激动。
　　慕远愣了愣，道：“你在电视上看到我……呃，是不是那坍塌酒店的救援现场？”
　　“对！”苏大记者道，“还给了你几个特写了，你救人的样子真帅气！”
　　“我本来就很帅！”慕远非常认真地说道。
　　“（ˉ▽￣～）切~~”
　　“你打电话就为了告诉我这个大家都公认的事实吗？”
　　苏瑾秋没再争辩关于“帅”的话题，道：“当然不是，我想问问你啥时候回来。”
　　慕远讶然，道：“回来干嘛？”
　　“回来……呃，你就说啥时候回来嘛！”苏瑾秋娇嗔道，心里忍不住腹诽，难怪大学四年都没女朋友……
　　慕远顿了顿，一本正经地说道：“正准备往回走呢。”
　　“那正好！我这就去买菜，你可得快点回来。”


第817章 分工明确
　　慕远听到手机听筒里传出“嘟嘟嘟”的声音，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刚才慕远还有点小窃喜呢。
　　毕竟苏大记者刚承认了自己很帅气这一事实，然后又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还以为她挺想念自己呢。
　　结果……
　　算了，不说了，都是泪。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沦为厨师的？他有些记不清楚了。
　　女人果然都是骗子，越是漂亮的女人骗人越厉害……
　　慕远摇了摇头，再次摸了摸肚皮，当即给辜军打了电话。
　　“辜军，在干什么呢？”慕远问道。
　　“在酒店呆着呢，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辜军有点小兴奋，他感觉，出差当咸鱼，太无聊了。
　　“我们回西华。现在就走。”
　　电话对面的辜军愣了愣神，道：“为什么这么急？”
　　慕远沉默了两秒，难道他能说回去给苏大记者做饭？他还要脸呢。
　　“明天上午要到市里乘飞机前往宁海市，反正都要回去，早点走。”
　　“好的，慕支队。”
　　……
　　回程，还是慕远亲自驾车，这样速度更快一些，也更稳。
　　等慕远回到南湾印象小区后，辜军开着车走了。
　　他感觉自己作为一个司机挺失败的，不像是司机，倒像是送车的……
　　慕远自然不会理解辜军的想法，也没心思去理解，他刚踏入家门，就看到苏大记者真穿着一卡通睡衣在洗菜。
　　“可惜，现在天凉了。”
　　虽然心中有点小失落，但他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瑾秋，我妈今天是什么时候走的？”慕远随口问了一句。
　　苏瑾秋往外瞅了一眼，脸上带着一股子欣喜，道：“早上就走了，本来我还想留……阿姨多玩两天的，可她一定要走，留也留不住。”
　　“让她先回去也好。”慕远说道。
　　“为什么？”
　　“呃……我爸一个人在家挺不方便的，他不会煮饭，要是妈不在家，他要么就是在食堂吃，要么就吃方便面。”
　　“哦，这样啊！那倒也是。”
　　说完，苏瑾秋快速说道：“慕远，快点！菜都已经洗好，就等你来炒了。”
　　慕远换好鞋，走进了厨房，一边摆弄工具，一边笑着说道：“瑾秋，你这么喜欢吃，要不我教你做呗。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自己做。”
　　“不！我才不学呢。”苏瑾秋嘻嘻笑着，“我们这样分工明确，多好！我负责买菜、洗菜、洗碗，你只管切菜、炒菜就好了，这样算下来，你还赚了呢。”
　　“那照你这样说，酒店里的墩子工、洗碗工的工资，比厨师长还高了？”
　　“哼……”苏瑾秋一张小嘴噘得老高，很是娇俏。
　　可惜……慕远没看到。
　　“对了，我妈走的时候说什么没有？”
　　“有啊！她让我们有空多回去看看。”苏瑾秋笑嘻嘻地说道，仿佛没放在心上，但一双眼睛却在偷偷瞄着慕远。
　　慕远切菜的手顿了顿，旋即说道：“有时间回去一趟也行。不过估计得等元旦了，事情太多，确实走不开。”
　　苏瑾秋微微一笑，道：“也行啊！不过这事儿你可先别给阿姨说，万一你到时候元旦都没时间，不是让他们二老失望嘛。”
　　慕远甚是自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忙活手上的活计。
　　“你明天还去不去青禹县呢？”苏瑾秋问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我明天得去宁海市。”
　　“去宁海？这么远？”
　　“也不算远嘛，反正都是乘飞机。”
　　“我还以为你明天还要回青禹县呢。”苏瑾秋有点小失落。
　　慕远问道：“怎么？难道你明天要去青禹县啊？”
　　“嗯！青禹县的那起坍塌事故，我要做后期的调查采访，特别是对相关职能部门的调查结果进行报道。”
　　“那……需要我先与县公安局那边联系联系吗？”
　　“那倒不用！”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慕远很早起床做了早餐。
　　与苏瑾秋一起吃过后，苏瑾秋便让慕远送她去台里。
　　反正都是顺路，慕远也没拒绝，开着那辆二手捷达便出发了。
　　途中给吴局长打了电话，询问了订票的情况，得知所定机票是上午11点的，倒也不用着急。
　　将苏瑾秋送到省台大门外，相对于这里停放的许多豪车来说，慕远这辆二手捷达有些扎眼。
　　不过他自己却是浑然不觉，这车……是我三个二等功换的！
　　当然，也没人因为他开着二手捷达而上来嘲讽什么，虽说他到这边接送苏瑾秋已经很多次了，许多人也看到过苏瑾秋从他车上下来，但也没人上来嘲讽什么。
　　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人，谁会那么无聊呢？
　　送走了苏瑾秋，慕远又去了一趟局里，将情况简单地向龚支队说了一下。原本慕远是想向冯局说的，可冯局现在还在青禹县呢。
　　随后，慕远让重案大队值班的人将自己送到了机场。
　　等慕远到机场时，青禹县局派来出差的人都已经到了，正在机场候机大厅等着了。
　　看来吴局长确实够谨慎，足足派了四个人。
　　这是笃定周蒙就是凶手的配置啊！
　　慕远对此也没说什么，招呼上几人，便进了机场。
　　青禹县局这边出差的四人，带队的是副大队长郁州，挺少见的一个姓，不过人长得倒是挺大众化的。
　　在慕远赶来之前，郁大队便已经将相关手续办好了，慕远领了登机牌，一行五人便直接安检登记，时间刚刚好。
　　郁大队虽不是第一次与慕远一起办案，但却是第一次出差。
　　“慕队，到宁海市后，我们直接去找当地技术部门协助吗？”飞机上，郁大队坐在慕远旁边。
　　慕远看着窗外的朵朵白云，道：“不用！我们不是有周蒙的电话嘛，直接找就是了。”
　　郁大队有点懵，道：“怎么找？”
　　慕远笑笑，道：“放心吧！不是还有西华市局这边的盯着嘛。找当地配合比较费时间，直接找人更简单快捷一些。”
　　郁大队没再说什么，这似乎与以前出差抓捕的流程不太一样……


第818章 好像……有些道理
　　飞机在宁海市机场降落，慕远一行五人，步伐整齐地走出了机场。
　　慕远穿着一件中长款风衣，倒也与目前的天气适应。
　　要是再配上一副墨镜，那气质瞬间就不一样了。
　　可惜……没有。
　　出了机场，慕远租了一辆七座的GL8商务车，慕远第一时间坐进了驾驶室。
　　屁股刚落在位置上，慕远便问道：“郁大队，周蒙的大致位置在什么地方？”
　　“我看看。”坐进副驾驶的郁大队立即翻查手中文件袋里的资料。
　　半晌之后，郁大队说道：“在北江区的骆驼大街附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那一带活动。估计居住和工作都在那边。”
　　慕远立即开启导航，驱车赶过去。
　　要是有小毛在，他根本不需要亲自跑这一趟，直接先让小毛飞过去，如果能通过信号追踪器直接锁定周蒙的位置，他们在直接过去抓人便是了。
　　可惜小毛现在没空……
　　要不再把小毛给召唤回来？慕远想想后还是放弃了。
　　毕竟，万一把那家伙给惹火了，自己打不过。
　　大不了开着车多跑几趟就是了，油费又不用自己出，何必那么麻烦呢？
　　宁海市虽不是省会城市，但也是一副省级城市，城市建设等各方面并不比西华市来得差，相对来说，它还更显年轻、更具有现代化气息。
　　导航确实是个好东西，若不是有它的存在，人们生活在这道路交错的城市里，能不迷路的估计很少。
　　每天大伙儿也不上班了，不是在迷路就是在迷路的路上，那画面不敢想象。
　　借助着导航，慕远很是顺利地抵达了骆驼大街。
　　骆驼大街上没有骆驼，就好像老婆饼里没有老婆一样天经地义。
　　郁大队瞅了一眼眼前宽敞的大街和两侧人流如织的人行道，脑子有些嗡嗡的……
　　“慕支队，这怎么找？”
　　也难怪郁大队会有这副表情，西华市局的技术部门只说了周蒙在骆驼大街附近，但却没能确定具体的位置。
　　现在郁大队看着接到两旁的高楼大厦，对于西华市局那边的技术部门能否准确定位目标，已经不报太大希望了。
　　估摸着，还是得找当地警方配合。
　　慕远一脸淡定地说道：“别慌！先看看再说。”
　　说完，慕远稍稍减慢了车速，开始在路上慢慢溜达。
　　郁大队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他觉得慕远这应该是将希望寄托在了能直接在街上遇到周蒙，这完全就是撞大运的思维嘛。
　　要是抓捕嫌疑人都这样简单，那警察又轻松了。
　　可是慕远的大魔王属性太强，郁大队没有勇气反驳。
　　既然郁大队都没有开口，其他三位坐在后排的民警就更不会说什么了，一个个坐在后面，想是一个憨憨。
　　很快，慕远开车到了骆驼大道的街尾，然后又转了回来。
　　一圈绕完，慕远忽然停了下来。
　　“慕支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去找当地警方吧。”
　　慕远再次扭头看了看外面，道：“郁大队，你觉得以周蒙这个人的情况，他会在这条街上做什么？”
　　“这个……不太好说吧。他高中毕业，能就业的面虽然不宽，但也不算窄。仅仅凭着目前掌握的信息，很难判断他到底在做什么。要不……我让村上去问问周蒙的爷爷？”
　　慕远很是干脆地摇了摇头，道：“不用！其实警方了解信息，不一定完全依靠别人，更多时候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比如眼前，你看出了些什么。”
　　“没有。”郁大队倒是很光棍……
　　慕远说道：“你看这条街，什么店最多？”
　　“没注意……”郁大队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他确实没注意。
　　谁注意这些啊！他们是来抓人的，又不是来做商业调研的。
　　慕远自顾自地说道：“这条街服装店最多，其次是首饰店，二者加起来，差不多占据了整条街50%以上的店铺。除此之外，便是小的餐饮店比较多。”
　　“可能是吧。”郁大队说道，“可……这与我们找周蒙有什么关系呢？”
　　慕远笑笑，道：“怎么没关系？根据我们市局那边做出来的结果，周蒙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一带活动，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仅住在这里，还在这里上班。这样推断，没错吧？”
　　郁大队犹豫了一下，立刻道：“没错。”
　　“既然是上班，那肯定得有一份与其身份相适应的工作。很显然，以周蒙的条件，不可能在服装店和首饰店上班。一方面他没有好的口才，另一方面他也没有吸引人目光的形体。至于小餐馆，以周蒙的能力估计就只能端端盘子、上上菜什么的，收入太低，他多半是不会干的。”
　　郁大队几人一听，好像……有些道理。
　　“可剩下的店铺还有很多啊！如何能确定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我刚刚仔细观察了一下，个人认为，周蒙最可能做的，便是在酒店里当保安，或者在厨房里当学徒。”
　　“为什么？”
　　“首先，这条大街非常繁华，不管是门市，还是住宿，相信价格都不会低。周蒙的家庭条件不好，如果是自己租房子，肯定不会住在这里。而根据我们推出的情况，他确实是住在骆驼大街的，那最有可能的，便是他所工作的地方包吃住。而在这条大街，能提供住宿的最有可能的场所，便是酒店。至于究竟是在酒店里当保安还是学徒，这个就无法确定了。”
　　“那现在怎么办？一家一家去找？”
　　慕远甚是淡定地点了点头。
　　郁大队有些不理解，他觉得，如果真要一家一家地找，还不如找当地警方配合呢。
　　这不是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吗？
　　慕远开口道：“我刚才仔细地看过了，这条街上一共有四家比较上档次的酒店。每家去一趟，查下他们的员工资料，自然就知道周蒙在不在里面了。看资料这个事情我很拿手，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郁大队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以慕远翻资料的速度，估计一家酒店的员工资料薄，两三分钟就能看完，这确实比找当地警方配合更快。
　　当然，前提是他们要找的周蒙，确实就在这条街上的酒店里。
　　整个过程中，坐在后面的三位警察一声不吭，无比惊叹地看着慕远表演。
　　慕远说完后，也没再原地再做停留，开着车便驶向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家酒店。
　　将车停靠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慕远道：“郁大队，我们一起去吧！你们其他人在车上等着就行了。”
　　郁大队将信将疑地下了车，与慕远一道走向酒店大门。
　　这是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虽然没有标什么星级，但慕远估计，这应该是以四星级标准打造的。
　　慕远二人在进入酒店大堂时，两位站得笔直的保安甚是标准地道了声：“先生好！”
　　二人点头回应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向大堂的服务台。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慕远对这问话的方式甚是满意，不愧是大酒店的。换做是普通的小旅馆，估计是直接问你们是要住宿吗？几个人？
　　虽然最终的结果并无不同，但给人的感受就不一样了。
　　前者让人很舒心，后者则给人感觉是你要是住宿，我很欢迎，要是不住宿，那就别开口了。
　　慕远直接取出了自己的警察证，递到对方面前，道：“我是西华市公安局的，想找一下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那前台接待的服务员微微一笑，道：“警官，你们具体是什么事呢？”
　　“我们要找一个人，想确定他是否在你们酒店上班。”
　　“那倒不用找我们的负责人，我帮您联系人事部那边吧。”
　　“行！谢谢。”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随后就见那服务员拿起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后，便挂了电话。
　　“先生，你们稍等一下，人事部的人很快就过来。你们可以在那边坐坐。”
　　慕远再次谢过之后，便与郁大队一起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果然如那服务员小姐姐所说，没等多久就有一个穿着工装的职业女青年走了出来，她先到前台那边问过之后，便径直朝着慕远二人走了过来。
　　“二位先生，我是这家酒店的人事部副经理王娟，听前台说你们需要查一个人？”
　　“对！”慕远起身说道。
　　郁大队也跟着站了起来。
　　王娟微笑着说道：“请跟我来吧！去办公室谈可以吧？”
　　“可以，没问题。”慕远笑笑。
　　当下慕远二人便在王娟的带领下到了十八楼，这一层是酒店的办公区域。
　　“二位，能先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有没有介绍信呢？”
　　郁大队倒是早有准备，出差在外，介绍信肯定是有的，他立刻取了出来，迅速填好。
　　与此同时，慕远也将警察证递了上去。
　　王娟认真地看过之后，将证件还给慕远，歉意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这也是酒店的规定。请问你们要查谁呢？”


第819章 真的只是运气好？
　　“周蒙！我们要查一个叫周蒙的人。”慕远说道。
　　“周蒙？”王娟似乎在思索，随即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们酒店的员工比较多，确实记不住。我帮你查查吧。”
　　王娟随即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打开了人事管理系统，直接输入了周蒙的名字。
　　慕远表情很淡定。
　　可郁大队就有些紧张了，或者说是期待，他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却希望能查询到周蒙这个人。
　　王娟点击查询，不过是眨眼之间，就有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周蒙？还真有这人。”
　　王娟有些惊讶。
　　当然，更惊讶的是郁大队。
　　周蒙这个名字不算太常见，在一酒店的员工群体中要遇到同名的可能性很低。
　　更何况，在弹出来的信息中还有照片呢。
　　虽然这张照片与公安系统中的证件照有所区别，但郁大队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人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周蒙。
　　结果就是这样惊喜，或者说惊悚。
　　在来之前，郁大队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找人……会这么简单。
　　以前办案，哪怕是让本地公安部门协助，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地就找到目标。
　　太简单了，就好像是人就在这里等着一样。
　　他震惊之后，忍不住看向慕远，目光中带着几分怪异。
　　慕支队，果然是不能以常理判断的。
　　幸好当时自己没与对方争辩什么，否则真就打脸了。
　　看来这大魔王的名号真不是白给的。
　　唯独慕远，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仿佛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慕警官，你看这人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周蒙？”王娟回头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就是他！请问他今天在上班吗？”
　　“在。”王娟道，“他是去年年底到我们酒店的，在厨房里当学徒，现在学徒期也快满了。”
　　郁大队：＿-￣-●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郁大队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王娟微微一愣，道：“要不我通知他上来吧。”
　　“也行。”慕远说道，“你不要说是我们找他，随便找个借口通知他上来就行了。”
　　王娟心头有些疑虑，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
　　毕竟，被警察找上门来，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看来那周蒙有些问题啊！
　　她稍作思索，然后提起桌子上的座机电话，拨通了周蒙的手机。
　　“喂！我是人事部王娟，麻烦你上来一趟。……嗯，关于工资的事情，你学徒期快满了嘛，关于调薪的事情，得与你谈谈。……行！你马上上来。”
　　几句话之后，王娟挂了电话。
　　她忽然有些茫然，问道：“慕警官，那我……是留在这里呢？还是先回避一下？”
　　“你留下来也没关系。”慕远笑笑，立即拿起了手机，一通电话拨给了还在容阳市的明大队。
　　电话刚接通，明大队便开口问道：“慕支队，你们到了？”
　　慕远平静地说道：“刚到一会儿，现在人已经找到了，我们准备实施抓捕。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吗？”
　　“找到了？这么快？”明大队着实震惊了，他可是知道慕远几人是坐的几点钟的飞机呢。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找人挺简单的，我一直都这样。好了，不说了，你们到地方了吧？”
　　“我们一直在村口等着呢。”
　　“好！你们立刻赶过去，开展搜查工作。注意，不要漏过任何一个角落，特别是他看过的那些书籍，最好是直接扣押回来。”
　　“行！”
　　交代完毕，慕远挂了电话。
　　郁大队立即问道：“慕支队，要不我让小赵他们上来？”
　　一旁的王娟微微一愣，慕支队？这么年轻，竟然是支队长？刚才看那证件上，职务一栏明明写的是二级警员啊，而且发证时间是今年四月。
　　可惜现场没人给她解释。
　　对郁大队的建议，慕远否决了。
　　抓个人而已，哪需要那么多人？要不是法律程序规定办案要两个人，他一个人就能顺顺利利地把人给拿了。
　　很快，门口传来敲门声，王娟瞅了一眼慕远，见他点头后，说道：“请进。”
　　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一个将近二十岁的青年。
　　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房间里的慕远和郁州，他倒也没多想，径直走了进来。
　　“王经理……”
　　没等王娟说话，慕远一步迈出，刚好挡在了这个青年面前，道：“你是周蒙对吧？我是西华市公安局的警察！有件事情得请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慕远看得分明，在自己说出自己是警察的那一刻，周蒙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虽不是很明显，但却没能逃过慕远的眼睛。
　　“警官，什么事啊？”这青年脸上带着茫然。
　　慕远微微一笑，这笑容，让青年内心有些发颤。
　　“你是周蒙对吧？”
　　“嗯……对。”
　　“容阳市永兴镇的？”
　　“对。”
　　“那就没错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什么？”
　　慕远瞄了一眼郁州，郁大队当即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踏了章的纸，上面豁然写着传唤证三个字。
　　“这是传唤证，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与我们辖区的一起案件有关，现传唤你到就近的公安机关驻地接受调查。”
　　“我……”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到了地方后，有的是说的机会。”慕远平静地说道。
　　郁大队取出了手铐，上前便要准备给对方铐上。
　　就在这一瞬间，周蒙身子猛然后退，拔腿就要往外跑。
　　然而，他才刚到门口，忽然感觉后脖颈一紧，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双脚离地，腾云驾雾般地被提了回去。
　　“痛……放开……痛……”周蒙口里传来一声声的惨呼。
　　惨叫是正常的，任何人被捏住后脖颈都会疼。
　　“还想跑？”郁大队趁机给对方带上了手铐。
　　“你们凭什么铐我？”周蒙脸上带着几分疯狂之色。
　　慕远却懒得理她，转头看向王娟，道：“王经理，给你们添麻烦了。回头我们会通知周蒙的家属的，现在还希望你们先不要与他的家人联系。”
　　“好的。”王娟自然不会反对。
　　从刚才周蒙的表现来看，她都能看出这家伙确实有问题了——没问题的人，面对警察时会跑？
　　随后，郁大队押着周蒙，慕远跟在后面，一起乘电梯下了楼。
　　在电梯里，不断有的进出，看到这怪异的三人组都忍不住看上几眼，但没有一个人过来质问什么。
　　虽说慕远和郁大队都穿着便装，但周蒙手腕上带着手铐呢。
　　在国内，除了警察，谁敢将手铐往别人手上戴？
　　一路顺利地将人带出酒店，径直来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别克GL8跟前。
　　他们才刚走近，车门便被拉开了，里面的三位同事迅速跳下车，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慕远几人，目光不停地在周蒙身上打量。
　　这就抓住了？太神奇了吧！
　　当然，这话肯定是不能当着嫌疑人的面说的，所以他们只能憋在心里，尽管很辛苦。
　　“郁大队，导航一下最近的派出所，我们先过去。”
　　“好！”
　　郁大队没问为什么，作为老刑侦，自然知道慕远现在要干嘛。
　　突击审讯呢。
　　在对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撬开对方的心理防线，这是办案的一大手段之一。
　　当下两位同事接过了周蒙，把他塞进了车的最后排，同时左右各一位民警坐着，严加防护。
　　郁大队开始导航。
　　最近的派出所并不远，穿过两条街就到了。
　　所有派出所的格调都差不多，但周围的环境却不尽相同，比如眼前这个派出所，就藏在一小巷子里，要不是外面的指示牌，谁也想不到这里面会有一个派出所。
　　车开到派出所门口时，道闸纹丝不动。
　　旁边的门卫室伸出一个脑袋，用带着浓厚方言的普通话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郁大队立即推开车门下去交涉，不到半分钟时间，道闸便打开了。
　　慕远顺利地将车遛进了派出所，停下车后他和郁大队先下了车，其余三人守着周蒙继续坐在车上。
　　“你们找谁呢？”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刚好从楼里走出来，看到慕远二人立刻问道。
　　郁大队当即说道：“老哥，我是西华市公安局的，我们有个案子，到你们这边来抓人。现在人到手了，想找你们借间审讯室用用。”
　　“没问题啊！这边请。”这位中年警察很是干脆地答应下来，边走边道：“你们过来抓人，也可以直接来找我们派出所嘛，你们自己去抓，人生地不熟的，费了不小的劲吧？”
　　郁大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运气好！我们是今天早上乘飞机到你们这里的，下飞机后租了辆车，路过骆驼大街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与我们要找的人挺像，上去一看正是我们要抓的人。”
　　郁大队嘴角抽了抽，这个解释……很强大。
　　那位中年警察微张着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可仔细算算，好像还真没有去摸排搜查的时间，难道……真的只是运气好？


第820章 都是徒劳
　　慕远倒也不担心这位同志真会去查这个事情，任何一个地方的警察，都不可能闲得这么无聊。
　　这样说虽有欺骗的嫌疑，但却也是善意的欺骗。
　　总不能实话实说吧？找你们协助太耽搁时间？这话太伤人了。
　　好在那中年民警震惊之后，也没再问了。
　　这事儿确实巧合，但巧合并不代表着不存在。
　　他还遇到过有人来报警说自己摩托车被人偷了，结果刚走出派出所大门，却发现有个人骑着他的摩托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呢，直接来了个人赃俱获。
　　办的案子多了，巧合的事情总会遇到的。
　　“运气真好！”中年民警感慨了一句，带着慕远往办案中心走。
　　郁大队则小跑着到了别克车旁，让里面留守的民警押着周蒙走了出来。
　　很快，人弄到了信息采集室。
　　慕远向派出所要了一份血液采集的材料，然后第一时间对周蒙进行了血液采集。
　　弄好之后，找了一封信封封好，然后让一位民警拿去邮寄，直接寄航空件回去。
　　这个非常重要，他们可没忘记，在当年的案发现场，曾找到了一份DNA，如果这份DNA能与周蒙比中，那就是铁证。
　　当然，现在警方也不能完全确定那份DNA就是嫌疑人留下的，只能说从现场痕迹以及那份DNA检材存在的位置判断，那DNA检材有极大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因为它正好存在于死者的指甲盖中，是一片皮屑。
　　……
　　讯问室，气氛沉重而又严肃。
　　“姓名！”
　　“周蒙。”
　　“性别！”
　　“……男。”
　　“年龄。”
　　“19岁。”
　　“职业。”
　　“正在学厨师。”
　　“在哪儿工作？”
　　“金星大酒店。”
　　“……”
　　“……”
　　一连串的常规问题问完，终于回归主题。
　　“周蒙，去年一月的时候，也就是农历的前年过年前那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
　　“我？我在学校读书。正高三呢。”周蒙神色微变，一副很倔强的样子。
　　慕远冷冷一笑，声音冷厉地说道：“在学校？你撒谎！我们已经调查过，你在学校请了假，说是你母亲生病了，你要去照顾她。”
　　“呃……对！我请了假，我去照顾我妈……”
　　“你胡说八道！”
　　“你妈根本就没生病！而你也没有去羊城。”慕远严肃地说道，“周蒙，别想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来推脱抵赖，我们能找上你，并且将你带到这间讯问室，说明我们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你以为你从那些侦探小说里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反侦察方法，就能有用？如果这真有用，警察还干个屁啊！监狱里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罪犯了。你可以不交代，但这并不妨碍我们零口供起诉你。”
　　周蒙神色微变，特别是听到侦探小说这个词汇的时候，身子不由得顿了顿。
　　他爱看侦探小说本不是什么秘密，可如果连这些细节都被警方掌握了，那岂不是说明警方已经将他调查了一个通透？
　　警察手中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是否足以给他定罪量刑？
　　如果是他刚做的案，他可以迅速回忆自己作案过程，思索其中是否存在什么漏洞。
　　可现在这件事情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一些细节早给忘了。
　　正在这时，慕远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明大队打过来的。
　　慕远没有立即接听，而是让郁大队先在这里守着，他到了讯问室外。
　　“明大队，是不是有所发现？”
　　“对！”明大队带着一股子兴奋劲儿说道，“我们仔细检查了他所看的那些侦探小说，他在看书的过程中，对里面的东西做了许多的勾画和备注，全都是关于警方侦查命案过程所找出的嫌疑人的破绽。而且，他在这些书上写了一些东西，每一段看起来不连贯，但我们将这些内容梳理出来后，却发现这就是一个作案过程，一个针对出租车司机的作案过程。从笔迹上看，这些内容不是一天两天内写出来的，很多还做了修改。看来他是一直在谋划这件事情。”
　　慕远淡淡一笑，难怪明大队会这样兴奋，站在他的角度来说，这确实是一个突破性的发现。
　　“这个证据很重要！你们要注意证据的提取。”慕远说道，“我们这边也有收获，特别是在对周蒙实施抓捕的时候，这家伙竟然想要逃跑，这是一个最大的破绽。我们目前正在对其进行突击审讯。你们那边将搜查搞完后，便立刻回局里，我们将周蒙的血样寄回来了，你们立即联系市局物证鉴定所，把DNA做出来。”
　　“明白！”明大队这声音听起来是中气十足。
　　“对了，你把你们在侦探小说中找到的那些文字，拍一些给我发过来。”
　　明大队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笑着道：“没问题。”
　　即将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慕远问道：“明大队，那……周蒙的爷爷，现在咋样呢？”
　　“哎！身体倒是挺硬朗，可现在发生了这个事情，他哪能好？”
　　“你们把情况向他说清楚了吗？”
　　“说了！那老太爷犟着呢，我们要不说，估计连门都进不了。可在说了之后，这老太爷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了精神。这其实也能理解，原本一大家子人，就只剩下他和这个孙子相依为命，现在这孙子眼看着也要进监狱甚至判死刑了，他……哎。”
　　慕远也很无奈，造成这样的结果，家庭也有很大的因素。
　　如果一开始周蒙的妈妈，或者爷爷奶奶能对其进行疏导，周蒙也不至于走上这条路。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周蒙的爸爸。
　　对规则怀有敬畏之心，是非常重要的。
　　若不是他非要弯道超车，也不至于出那场车祸，如果周蒙的爸爸不死，这一家也就不会散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害了两家人！
　　明大队接着说道：“不过我也给他们的村支书打了招呼，让村上多照顾着这老人家。如果最终法院判了周蒙有罪，那这老太爷只能去养老院了。”
　　……
　　慕远重新回到审讯室，说不上失落，也说不上高兴。
　　明大队已经将照片发过来了。
　　不止几张，而是很多页。
　　周蒙的字迹比较潦草，比神棍画符好不了多少，不过慕远还能认识。
　　有些话像是对小说里情节的批注，而有些话却又像是总结。
　　从这些备注的文字中，慕远能看出周蒙是在扣细节。
　　不仅是在总结小说中情节的细节，更是在自我规划某一细节。
　　慕远看完内容，坐回到周蒙的对面。
　　“周蒙，你想清楚没有？到底是老实交代，还是继续与我们玩文字游戏？”
　　“我……我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周蒙硬着脖子说道。
　　慕远看着对方的表情，倒不是特别担心，说道：“我就给你直说了吧！我们正在调查柯全被杀的案子。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可以证明，柯全就是你杀的。你可以否认，但并不妨碍我们继续将案子办下去。”
　　“我……我没杀！我不认识什么柯全。”
　　“呵呵！你这慌说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慕远的笑容看起来有些邪魅，让周蒙心头打颤，“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你认识柯全吗？”
　　“我……我想起来了。”
　　“那刚才你怎么说不认识？”
　　“刚才……刚才……柯全离开老家很多年了，我一时没记起来。”
　　“呵呵！你恨柯全吗？”
　　“我……你这话好搞笑！我恨他干嘛？”
　　“车祸啊！你爸之所以出车祸，不就是因为柯全让他帮忙送他们父子二人吗？”
　　“我……我知道。可我不恨他，那次事故，警察也说了，是我爸的责任。而且，柯全他们家也做了赔偿。再说了，那时候我还小，对这个事情没多少概念。”周蒙脑子转得飞快。
　　慕远道：“你在撒谎！”
　　“我……没有！”
　　“你从一开始就在撒谎！”慕远说完，把手机屏幕对准了周蒙，道，“你看看，这上面的文字。是你写的吧？”
　　周蒙抬头一看，先是一阵茫然，接着却是一片惨白。
　　照片中是一张微微泛黄的书页，慕远进行了放大，可以看到上面的字迹。
　　“柯全！你必须死。”
　　这几个字像是狗刨的一样，应该是无意识中写下的，但周蒙却还是能认出，那确实是自己的字。
　　甚至那书页上印刷的文字，他也都耳熟能详，因为那本侦探小说，他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慕远展示这个信息，说明什么？
　　说明警察已经搜查了自己的家！
　　怎么可能这么快？
　　难道真的完全调查清楚了？
　　周蒙脑子一片混乱，脸上阴晴不定。
　　郁大队稍稍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这家伙一直就像茅坑里的石头那样呢，现在他心里已经有了破绽，以郁大队的经验来看，后面的审讯应该不会太难。
　　慕远盯着周蒙看了半晌，再次开口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撒谎，想要掩盖的东西，早已被我们查得清清楚楚，你所有的狡辩，都将是徒劳。”


第821章 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周蒙脑子里仿佛有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
　　他慌，他怕……
　　“你是否还抱有侥幸呢？”慕远平静地说道，“其实你就算不交代，对这起案子的最终定性，并无多大影响，我们只希望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最终是否给你从宽的决定，我们决定不了，那是法院的事情。但如果你连坦白的情节都没有，哪怕法院想给你从宽，你也没那机会。”
　　“既然你喜欢看侦探小说，相信对犯罪分子的定罪量刑也有所了解吧？你自己衡量衡量。”
　　“还有，我们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在当时的案发现场，我们找到了非常有力的证据，在死者的指甲中，有皮屑存留。相信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吧？你们当时有过短暂的抓扯，或者说，你在用匕首划开他喉咙的时候，他用手在你身上抓了一下。”
　　周蒙彻底崩了。
　　他感觉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整个人靠在铁椅上。
　　“我……我……”
　　“你现在可以交代，将整个经过原原本本地交代出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听。”
　　“我……人是我杀的。”周蒙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你为什么要杀柯全？”
　　“你们说我是因为我爸爸的死才杀柯全，其实并不完全是这样的。没错，因为爸爸的死，我确实恨柯全，但我那时候并没有想过要杀他。一直以来，我奶奶才是最恨柯全的那个人。自从爸爸死后，我奶奶再也没笑过。后来，奶奶死了，她临死的时候还记得爸爸的死。从那天开始，我就更恨柯全了。也是在奶奶下葬的那一天，我决定要杀掉柯全。”
　　“你很爱你奶奶？”
　　“当然！自从我妈走后，就是我爷爷奶奶带我，他们对我很好，我……我爷爷……”说到这里，周蒙突然哽咽住了，道，“我爷爷知道这个事情吗？算了，你们都到我家搜查了，他肯定知道了。”
　　慕远叹了口气，道：“早知这样，你又何必走上那一步呢？说到底，你奶奶一直恨柯全，只是她自己看不开而已。”
　　周蒙苦涩一笑，道：“杀人的人，谁会认为自己会被抓？如果肯定自己会被抓，他又不会杀人了。”
　　慕远看着周蒙，这个年龄刚刚19岁的少年，放在普通人身上也就是大一的学生，可在他脸上，慕远看到了一般人所没有的成熟。
　　慕远不好去评价这个成熟到底是好还是坏，他的成熟，只体现在了对社会的认知上，却没有养成自控的能力。
　　或许，这也是造成悲剧的原因之一吧。
　　“你简要说一下你的作案经过吧！”
　　“元旦节收假后的那一周周五，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了，我给班主任请了假，理由……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我说我要去照顾我妈，正如你所说，我撒了谎。请了假以后，我直接坐车去了青禹县。”
　　“做的什么车？”
　　“大巴车。我们市里有直达青禹县的大巴。”
　　“你是怎么知道柯全在青禹县的？”
　　“我们镇上很多人都知道，他家搬去了青禹县，也算是省城的人了。而且，大家还知道他是开出租车的。倒是他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我还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弄到手的。”
　　“你从哪儿知道车牌号的？”
　　“从柯全儿子口中知道的。前年春节他们一家人回了老家，我抓到机会偷偷从他儿子口中问出来的。”
　　慕远心头叹了口气，暂时没去深问这个事情，他现在只需要了解大致的经过，至于细节，则需要慢慢问。
　　杀人案的讯问笔录，肯定不是几个简单的问题就能了结的。
　　“你继续说！”
　　“我到了青禹县后，花了近一周时间跟踪他，他是开出租车的，跟踪起来很麻烦，经常容易跟丢。但通过这将近一周时间，我摸准了一件事情，他每天凌晨三点多，都会在一个巷子口的面馆里吃面。那家面馆通宵营业，很多出租车司机都在那里吃宵夜。于是我就在那里等着。”
　　“我知道附近有监控，所以很早就去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呆着。那天晚上3点半左右，他同样到了面馆吃面。我等他吃完快上车的时候，才走上去。一开始，柯全并不同意载我，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是郊区。这点我早已经料到了，所以我找了个借口，并说愿意给高价，他也就同意了。”
　　“等到了地方后，我趁着给他钱的时间，直接将匕首抹在了他脖子上。他当时确实抓住了我的胳膊。杀了人，我也很慌，直接就拉开车门下了车。可下车后才想起之前的计划，要伪装成抢劫杀人的现场，所以又回来把他的皮包给拿走了。”
　　慕远听完，轻轻点了点头，道：“你杀人后呢？”
　　“杀人后？我离开现场后，找了个地方把手上的血迹给洗了，然后走回城。第二天就坐车回容阳市了。”
　　……
　　差不多过去了四个小时，第一次讯问才算结束。
　　郁大队忙着将笔录打印出来签字，然后又将讯问的视频资料刻成光盘，这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慕队，这边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去？”郁大队问道。
　　慕远道：“你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说完，他看了看时间，道：“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有高铁票。”
　　“那你呢？”郁大队问道。
　　慕远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坐飞机回去。”
　　郁大队愣了愣，他发现自己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那我通知局里给慕支队您订机票。”郁大队说道。
　　这毕竟是青禹县局的案子嘛，由青禹县负责出差费用，也是理所当然的。
　　慕远笑笑，道：“不用了，我一会儿给吴局长打电话就行了。你们还是先在网上把高铁票给订了吧，要是晚了说不定就没有了，还得等第二天。”
　　郁大队没有争辩，应下之后便去与派出所交接一些事情。
　　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便准备给冯局长打电话。
　　打电话干什么？当然是请假。
　　难得到沿海城市，不去海边转转那岂不是白来一趟嘛！
　　什么？你说以前也到过沿海城市？那不是忙嘛。这次正好有专人负责押送嫌疑人，他也轻松。
　　拨通冯局的号码，慕远调整了一下情绪。
　　“慕远，什么事呢？听龚支队说，你们今天到宁海市了？与当地警方对接上了吧？”
　　“对接？呃，也没咋对接，运气好，来了就把人给抓到手了。现在已经审讯结束，周蒙已经将自己的作案过程完完整整地交代出来了。我让郁大队他们先把人押回来。”
　　“哦！”冯局欣喜地应了一声，果然，有慕远出马，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忽然，他感觉慕远那话不太对，忙问道：“你让郁大队他们先回来？那你干嘛去？”
　　慕远讪讪一笑，道：“我看宁海这边风景挺好的，想请两天假在这边转转。”
　　电话对面的冯局估计是懵逼了，半晌没说话。
　　其实要说冯局，此时确实挺好奇的。
　　他感觉这话不像是从慕远嘴里说出来的，这个办案狂，居然说宁海那边风景好，想在那边转转？
　　这家伙……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要是换做其他人，敢这样请假，冯局长就敢教育他到怀疑人生。
　　可对慕远提出的请假要求，冯局长还真没法拒绝，或者说不忍心拒绝。
　　这家伙工作已经够拼命了，若是请假自己再不准，那是准备活活将慕远累死吗？
　　这样想着，冯局长很是痛快地点头答应了，并且很是关切地说道：“那你多玩几天！”
　　“地方不大，也玩不了多久，估计就两三天吧。”
　　“行！你自己决定就行。”
　　随后，慕远挂了电话，在心里对自己比了个“耶”！
　　……
　　郁大队几人开着那辆GL8离开了，直接前往高铁站。
　　反正高铁站那边也有连锁的租车店，也不用担心没地方还车。
　　闲下来的慕远开始纠结起来。
　　“到底……去哪儿玩呢？找个海岛？还是去海滩？”
　　“嗯，海岛更稳妥一些。”
　　“只是这旅游，又得花钱！哎，也不知道能不能报账。”
　　他站在大街上，便准备打车去找旅行社。
　　正在这时，一辆车突然停在他面前，然后车窗摇下，从里面伸出一个脑袋。
　　慕远一看，熟人啊！叫什么名字来着？
　　“慕大队，又看到你了，这世界也太小了吧？”那人惊喜地招呼了一声。
　　慕远这下想起来了，这人是兴州市国安的吴科长。
　　上次抓捕盗窃西华科大科研资料的金隆兴时，吴科长曾协助过，当时慕远还在海上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海上抓捕呢。
　　吴科长对慕远记忆犹新，也是可以理解的。
　　“吴科长，你怎么到宁海市了？”慕远笑着问了一句。
　　吴科长说道：“我现在工作调这边来了。”
　　说完，吴科长走了下来，问道：“慕大队，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我？我到这边办一件案子，现在案子办完了。正准备……”


第822章 良心会不安的
　　慕远还没说完，吴科长欣然说道：“那感情好！上次就说要好好招待一下慕大队你，结果你和秦主任跑得比猴子还快。看你这次应该也没什么事了，可一定要给我个做东的机会。”
　　慕远愣了愣神，啥情况？
　　自己都准备自己花钱了，怎么还跳出冤大头了呢？
　　不过……对方只说是招待自己，还说招待一下，这让慕远有点小遗憾。
　　你直接招待我在宁海市旅游两三天不香吗？
　　可惜这话慕远不能说出来，容易得罪人。
　　“吴科长，这次……我确实准备在宁海市这边玩两天，刚才都已经向领导请了假了。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一下呗。”
　　吴科长愣了愣神。
　　请假？玩两天？公安部门都能这样操作吗？他忽然有些羡慕呆在公安部门的同志了，太幸福了。
　　不过很快他有想起自己几位在公安部门同志的抱怨了。
　　那简直就是水深火热啊！
　　吴科长不笨，再一深想，就明白了许多。
　　没办法，有能力的人就是这么任性。
　　虽不能说是为所欲为，但总会受到一些优待！
　　吴科长却是不知道，要是在以前，冯局长这些人巴不得慕远请假呢，还曾主动劝过慕远休息，结果这小子拒绝了。
　　“慕大队，你这次可算是做对了决定，宁海市相对于你们那边的内陆城市，可是别有一番风光啊！其他地方就不说了，海滩上肯定要去一去的。对了，还有海岛，我们这边海岛挺多，我强烈推荐你去东极岛，那里的风景人文特色，是你在其他地方领略不到的。”
　　“看海？”慕远眼中闪烁着光芒，“这个不错！对了，有没有能游泳的地方？特别是潜泳。你知道，我游泳技术很好，特别喜欢游泳。”
　　“潜泳啊……我不是很熟悉。不过你不是有两三天时间嘛，你可以专门找能潜泳的地方，其他地方的风光也照样游览一遍嘛。”
　　慕远瞅着吴科长，总觉得这家伙像是一导游，专门诓骗游客的那种。
　　毕竟，吴科长也是才刚到海宁市不久呢，能了解多少？
　　“行！谢谢吴科长提醒，我一定去海岛上瞧瞧。”
　　“海岛也用不着马上去嘛。这样，今天中午我做东，请慕大队你吃顿饭。放心，不会太豪华，就一顿便饭。”
　　“这……不用这么客气。”
　　“这哪能算客气呢？慕大队你的能力我可是钦佩得很啊！干我们这行的，将来说不得还要打交道呢。慕大队你要是拒绝，可就是看不起我老吴了。”
　　慕远顿时不反驳了。
　　没办法，他对自己的能力确实很有信心。
　　更重要的是，瞅着这时间，差不多也是晚饭的饭点了。
　　“那就给吴科长你添麻烦了。”
　　“还叫什么吴科长啊！你要不嫌弃我年纪大，叫我一声吴哥就行了。”
　　“行！吴哥。”
　　“上车！我们去吃海鲜。”
　　慕远欣然应许。
　　到海滨城市不吃海鲜，枉费跑这一趟不是？
　　吴科长开车还是非常稳健的。
　　好在他找的地方也不远，没过多久就到了。
　　“慕老弟，我叫几个朋友过来一起，你看合适不？”吴科长把车停下，问道。
　　慕远微微一笑，道：“客随主便嘛，吴哥你安排便是。不过……我是不喝酒的，从来都滴酒不沾。”
　　“这样啊……那也没事，到时候你随意便好。”
　　既然吴科长都这样说了，那慕远也就放心了，他最担心的便是吴科长叫上一群人过来灌酒。
　　随后吴科长将车停好，带着慕远进了一家……菜市场。
　　“我们这边吃海鲜，自己买食材，新鲜，然后旁边就是加工的饭店，想吃什么买什么，而且价格不贵。”吴科长边走便介绍道。
　　这个海鲜市场特别热闹，到处都是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
　　慕远瞅了一眼那些生猛海鲜，确实都是活的，新鲜。
　　价格嘛，确实比内地优惠。但要说能优惠多少，就不太好说了。
　　毕竟现在物流方便，运输成本已经不是以前那般高了。
　　慕远目光落在了几只硕大的澳龙上，然后移开了——他怕吴科长破产。
　　“慕老弟，随便选，别客气。”
　　“真随便选？”
　　“当然！”吴科长有些郁闷地说道。
　　他虽没有与慕远一起吃过饭，但也知道慕远饭量比较大，上次坐车上，他那嘴里就没有听过吃零食。
　　可他觉得再大的饭量，那也是有一个限度的不是？
　　所以他心态很稳。
　　慕远犹豫了一下，内心叹了口气：“我还是太善良了。”
　　感慨完后，他开始选海鲜。
　　一方面，自然是照便宜的买，海鱼尽量多选一些，至于贝、虾、蟹一类比较贵的，他尽量避开。
　　另一方面，根据自己的饭量，按照六成饱来计算食材，差不多就行了，大不了一会儿回去后再吃顿宵夜。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以后就不再来宁海市了，他总不能吃了一顿后就把对方给吓跑了吧？
　　细水长流，很重要。
　　可没过一会儿，吴科长就有些头疼了。
　　“这么多能吃完吗？”他心头嘀咕了一句，可又不好说出来，毕竟自己请客，怎么能嫌弃客人吃得多呢？
　　一番买买买后，吴科长掏了小三千。
　　吴科长倒也没心疼，毕竟沿海城市嘛，工资福利都是蛮高的，小三千无伤大雅。要是在内地小城市，这可就是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是……这才只是买食材呢，后面还要加工，还有酒水。
　　似乎，超支有点严重……
　　但说出来的话总不能收回去不是？吴科长一脸笑容地带着慕远去找加工海鲜的饭店。
　　他边走边道：“慕大队，你是不知道，在我们这边吃海鲜，去大酒店没意思，就得这种才有感觉。”
　　慕远深以为然。
　　大酒店？大酒店能给老板说给我来十斤鱼？
　　“就这里了！”吴科长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家海鲜餐厅，“上次别人带我来吃过一次，味道很正宗。”
　　慕远自然没有意见，二人走进去，老板立刻便迎了上来。
　　店不大，但生意确实很好，都快满座了。
　　好在吴科长提前联系了，还给他们留了一个包间。
　　吴科长将买来的海鲜交给了老板，那老板接过，有些吃力地往上拎了拎，道：“老哥，你这还挺沉啊？多少人吃？”
　　“不多，七八个人嘛。”
　　“能吃完？”老板讶然。
　　吴科长瞅了一眼慕远。
　　慕远反应倒是很快，立刻把这话接过去了，道：“还行，应该够了。”
　　老板：……
　　吴科长：……
　　很快，吴科长招呼的人都到了，看来他的人缘不错，一吆喝就来了五个。
　　“各位，这位便是我之前向你们提起过的慕远大队长，你别看他年轻，能力强着呢。在海里游十多公里，还带着一个人。”
　　随后便是一番热情的寒暄，过程中吴科长免不了介绍一番，慕远也算与他们认识了。
　　这次慕远认真地记了人。
　　他发现在外地朋友多还是有好处的，比如自己“捡”飞机的时候，可以由别人带着自己去，而不是自己主动去。
　　嗯，用简单点的话说，就是更好找背锅的。
　　当然，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到了哪儿都能有人接待请客……呃呃，这个只是细节，不用在意。
　　几人落座后，菜肴陆续端了上来。
　　“慕老弟，喝什么酒？”一个叫王峰的人甚是豪迈地说道。
　　他也是吴科长的同事，虽不是一个科室，但关系却是很好。
　　慕远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笑，道：“王哥，我不会喝酒。你们喝酒，我喝奶。”
　　“喝奶？那怎么行？”
　　“老王，慕老弟不会喝，也别强求嘛，每个人酒量不同，哪能都跟你比啊？我们几个喝酒便是了。”吴科长劝道。
　　王峰笑笑，道：“不喝酒太没气氛了，这么大一桌菜，几个大老爷们儿就盯着菜吃，多没劲？……要不这样，你就喝奶吧。不过你可不能偷懒，我们得定量。一罐啤酒一盒奶。”
　　“好吧！”慕远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
　　吴科长看着趴了一桌子的人，再看看精神奕奕、没有半点不适感的慕远，有些凌乱。
　　他酒量也不是很好，所以比较克制，也没不停地向慕远敬酒。
　　所以，他现在还能坐着。
　　刚才慕远到底喝了多少奶？他也没个数，反正挺多的。
　　没有三箱也有两箱吧……
　　关键是这一桌海鲜，至少有一半是近了慕远的肚子。
　　他脑子里有很多问号。
　　你说这慕远又不是四五百斤的大胖子，怎么就这么能吃呢？能吃也得讲究一个基本法吧，装哪儿啊？
　　估摸着，一会儿结账，老板的表情会很怪异。
　　“慕老弟，幸好你不会喝啤酒，就你这肚量，再能喝啤酒，估计酒桌上就没人是你对手了。”
　　慕远咧嘴一笑，道：“喝奶也没人是我对手。”
　　“……”
　　“吴哥，我打算明天就去岛上转转，你推荐的那东极岛，真那么好玩？”
　　“也不是好玩不好玩的事儿，它很有特色。你到一个地方，自然是要看比较有特色的东西不是？”
　　“那吴哥有没有时间呢？明天一起去呗。”
　　没办法，吃了对方这么多，总得想办法回报一些不是？不然良心会不安的。


第823章 我听你的！
　　“这……”吴科长有些为难。
　　毕竟他之前自己都说了要好好招待对方的，结果现在对方提了要求，自己若是不答应，有些不太好。
　　可自己又不是慕远，打个电话说我准备在这边玩两天，领导就能给准假……
　　他真要这样给领导打电话，准不准假不知道，一顿狠批肯定是少不了的。
　　“慕老弟，实在不好意思，我手头上还有一个案子，明天得去蹲守。”吴科长还是说了出来。
　　毕竟，工作要紧，面子什么的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慕远一听案子，眼睛顿时忽闪忽闪的，道：“吴哥，案子……复杂吗？需不需要帮忙？我这人别的能力或许不行，但办案绝对是一把好手。”
　　“这案子确实挺头疼的，不过……”
　　吴科长犹豫了。
　　他倒没有怀疑慕远有其他心思，因为他之前就听说过，这家伙是个办案狂。
　　只是他们经手的案子可都是密字号的，不能对外说。
　　但对于慕远的能力，吴科长更是知晓。
　　虽然当初与慕远一起参与的那次抓捕，慕远并未表现出太强的侦察、追踪、推理等方面的能力，但当时同行的秦川秦主任却是给吴科长交了个底。
　　用秦主任的话说，只要是慕远接手了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
　　虽说吴科长这边的案子与公安那边的案子有着一些区别，但有些东西却是共通的。
　　“这个……我得向领导请示一下。”
　　“行！如果你们有疑虑，可以问问西华市国安那边。呃，对了，甘南省那边国安我也帮过忙，还给了我一个二等功呢。”
　　吴科长瞅着慕远，目光有些怪异……
　　你这是有多不务正业？
　　当然，他也纯粹是酸葡萄心理的吐槽，这不正说明了对方的能力吗？
　　不过慕远真不是炫耀，这不是为了加深信任度嘛，不然对方领导不同意自己插手这个案子咋办？
　　侠义值倒是一个方面，关键是吴科长这么好的背锅侠……呃，吃了吴科长这么多，不回报一下说不过去。
　　随后吴科长便出门去打电话去了。
　　一方面是给领导汇报这个情况，另一方面还得叫人过来把在桌子上躺尸的五个人弄回去……
　　哎，丢人啊！
　　专门找了几个能喝酒的家伙，结果被对方用奶给灌翻了，这找谁说理去？
　　……
　　没过多久，吴科长回来了，脸上带着一股子喜意。
　　“慕老弟，我向领导汇报了，没想到我们领导居然听说过你的事迹。他同意慕老弟你介入这个案子，并托我向你表示感谢。”
　　吴科长说这番话的时候，难掩钦佩之情。
　　毕竟，一能让宁海市这边国安的领导耳闻且记住，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感谢不感谢的就别提了，只要明天吴哥你当当导游就行。”慕远笑着说道。
　　吴科长一愣，道：“你还准备去逛岛？这案子……”
　　后面的话他也不好意思说了，毕竟案子是他们的，总不能要求对方完全放弃休息，就帮着他们找人吧？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逛岛当然要逛，案子也要办嘛。不过办案子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不是？今天晚上我们就把事情忙完，明天就可以去逛岛了嘛。”
　　吴科长脑子顿时嗡嗡的……
　　他忽然有些怀疑向领导推荐让慕远帮忙，是不是个错误。
　　怎么看，都像是神经不正常的样子。
　　没等吴科长接话，慕远道：“你们这案子……现在有头绪吗？需要我做什么？”
　　吴科长放下心头杂念，正色说道：“具体的案子我就不在这儿说了。我们需要找到这个人的联络人。”
　　说完，吴科长拿出一个手机递了上来。
　　慕远接过仔细看了一眼。
　　这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下方有个人信息。
　　“这个人叫莫钧，无业游民。是两三年前挖出来的一只耗子，一直没有动他。根据我们的观察，他的角色应该属于中间人。半年前，我们这边有一个科研机构报案，称一份重要资料有被拷贝窃取的痕迹。而在那几天，莫钧活动轨迹异常。不过他本人并不具备进入这家科研机构的能力，我们根据多方线索推断，那份资料应该就是被莫钧给转移走的……”
　　慕远没去问吴科长他们是如何确认莫钧就一定与这个科研机构内的“窃贼”接头了，这涉及对方的工作秘密。
　　从对方的话语中，他明白了自己所要完成的任务，那就是找到莫钧接头的目标。
　　“你们现在有什么线索没有？”慕远一脸认真地问道。
　　吴科长苦笑道：“目前我们只知道这个人的绰号将仓鼠，年龄应该不大，不会超过三十五岁。”
　　慕远瘪了瘪嘴，嘀咕道：“仓鼠？这么可爱的动物，这不是作践别人……呃，别鼠吗？”
　　吴科长有些傻眼，这个……好像不是重点吧？
　　慕远当然也只是随口说说，他又没打算为仓鼠这一族群打抱不平、
　　只不过吴科长所说的这个线索……有个屁用啊，不超过三十五岁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要让自己逐一排查？
　　没这么玩的……
　　“像这些家伙，一般都是怎么与上线联系呢？或者说莫钧是否与那科研机构中的人有直接联系？”
　　“莫钧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估计连科研机构里的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是直接联系了。至于那叛徒如何与上面联系，这个放在以前很麻烦，现在就很简单了，一部卫星电话，哪儿不能联系？”
　　慕远自然明白吴科长口中所说的卫星电话并不是普通卫星电话。
　　像这样的卫星电话，别人是很难追踪监听的。
　　“那他与别人联系频繁吗？”
　　“这个不好说！不过我们掌握了一条线索，这几天他们又会有一次行动，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说明天没时间的原因。”
　　慕远眉头微皱，这个情况就不太理想了。
　　有些博运气的成分……
　　不过慕远并没有放弃，自己底牌还是有一点点的，现在小毛也到了地方，总会有机会的不是？
　　一个晚上，足以发生很多事情了。
　　话说到这里，门外传来脚步声，老板进来了。
　　看着倒了一桌子的人，这海鲜店老板神色如常。
　　尼玛，喝了这么多啤酒，不倒才怪？对了，还有那么多奶，到哪儿去了？
　　然后他看到了慕远脚边，那如山的奶盒都快成垃圾堆了，还有各类海鲜残羹……
　　一股景仰之情由衷而出，太特么能吃了。
　　“老板，结账！”吴科长咧嘴说道。
　　老板没再东瞅西看，麻溜地将账单递了上来。
　　吴科长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然后甚是干脆地说道：“扫二维码！”
　　……
　　没等多久，赶来帮忙的人到场，那英勇倒下的五人被救走了。
　　吴科长陪着慕远出了餐厅。
　　“慕老弟，你定的是哪家酒店？”吴科长问道。
　　慕远一愣，道：“还没住酒店呢。今天早上才过来的，过来后就把人给抓了，然后审讯。”
　　吴科长愣了下神，这……什么效率啊？
　　每个出差办案的人要是都这么高效，那各部门每年能节约多少开支？
　　“那就就近找一家酒店吧！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我陪你去东极岛。”
　　“休息？不用了。我们今晚先去把那人给揪出来，不然你明天上岛玩心里也记挂着，不好。当然，酒店还是要找一家的，带早餐的那种。”
　　吴科长无奈说道：“你真打算今晚就干？”
　　“当然，有案子不办，难道还放着啊？放心吧！我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慕远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要吴科长的情报没错。
　　而且，因为是加密的卫星电话，这人联系起来也不会有太多顾虑，说不定遇到点小变故就会与上面联系。
　　呃……这个似乎可以操作一波。
　　“对了，吴哥，你们是准备把这人抓住呢？还是准备先养着？”
　　“养着？肯定不能再养着了。像莫钧那种无业游民，先养着倒是无所谓，就算有点什么意外也不会有大的危害，还能通过他钓出一些人来。可这个人肯定就不能养着了，会出大问题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努力在今天晚上就把人给揪出来吧！”慕远自信满满地说道。
　　吴科长虽还是有些怀疑，但这是自己单位的事，别人都这么自信，他要是再畏畏缩缩，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慕老弟，你说怎么操作？我听你的。”
　　说得虽然干脆，但却有一种将这一百多斤交给你了的那种感觉。
　　慕远翻了个白眼，用得着这样吗？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可他又怎么知道，吴科长是真担心这个。
　　毕竟，吴科长唯一一次与慕远共事，便是配合西华市国安，结果慕远那一番骚操作，他现在想起都心有余悸……


第824章 工具人就没有人权吗？
　　“吴哥，你们与那科研机构有联系吧？”
　　“当然，毕竟是国字号的科研机构。现在国家强大了，科研实力提升了，国外的许多间谍组织都盯着这边呢。在目前，我们的主要工作目标，便是做这些科研机构的反间谍工作。”
　　慕远点了点头，有联系就好。
　　“那你马上联系一下对方，今天晚上整出点事情来。最好是能起到一定敲山震虎的作用，或者直接演一场抓间谍的戏，吓吓那家伙。”
　　吴科长有点懵……
　　“这有用？我们还等着他冒出头来把他给抓起来呢，如果这样一吓，他直接藏起来了，那我们不就抓瞎了吗？”
　　慕远立刻道：“放心吧！我既然这样安排，肯定有办法的。”
　　吴科长苦笑一声，道：“可我担心领导不同意这样干啊，这责任太大。”
　　慕远愣了愣道：“这还需要领导同意？办案，不是办案人员的事情吗？”
　　吴科长有些肝疼，看慕远的眼神就像是看外星人。
　　这么大的事，不请示领导，谁干决定？而领导听到这模棱两可的汇报，铁定是不会同意的、
　　“慕老弟，这事情……肯定是要给领导汇报的。而且，我就只是一科长，与这家科研机构打交道的，也都是些具体从事安保的工作人员。要搞你刚才所说的那种大动作，没有这个科研机构里的主要领导拍板是肯定不行的。这个事情，我也沟通不下来啊。”
　　“这样啊！那你就给你们领导汇报一下吧。”
　　“那我怎么解释？”
　　“你把电话打通，我来说。”
　　吴科长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毕竟都是体制内的，他倒也不担心慕远会乱说。
　　很快，电话接通。
　　“局长，我是吴枫。……对，我与慕大队在一起，刚才把饭吃了。……呀，他已经是支队长了？”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吴科长一双眼睛落在慕远脸上，带着浓浓的怀疑。
　　不是怀疑慕远，而是怀疑人生的那种怀疑。
　　慕远微微一笑，安详而又平和。
　　我是支队长很正常，不是吗？又没吃你家大米。
　　“局长，刚刚我和慕大队……呃，慕支队商量了一下，他有一个建议，我不能决定，所以想向领导您请示一下。”
　　“呃……好，我这就把电话给慕支队。”吴科长递过手机，眼神有点小幽怨。
　　慕远接过电话，道：“领导，你好！我是慕远。”
　　“慕支队你好，我是龙学明。对你，我可是久闻大名啊！”手机里的声音透着一股子豪迈。
　　慕远笑笑，道：“出名只是个意外。”
　　“哈哈……确实是意外，不过也是意料之中嘛，有能力的人，出名不是很正常的嘛，你得习惯。”龙局长笑着说道，“吴科长现在经手的这个案子，我们局里也挺头疼的，你能主动提供帮助，我们是感激不尽啦！刚才老吴说你有什么建议，尽管向我提，只要我们能做的，全力支持。”
　　“龙局长，我在这边呆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守株待兔的做法肯定是不适合的。所以我打算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怎么打？”
　　慕远将刚才对吴科长说的那番话向龙局长复述了一遍。
　　听完，龙局长那边沉默了数息，随后说道：“慕支队，你个建议，你确定可行？我担心那家伙被这样一吓，会藏得更深，也更加警惕。”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说的这个情况确实存在。不过，你们不是确定了他们最近几天会有一次动作吗？这次惊扰，肯定会让这个叛徒产生暂时取消行动的想法。一旦他有了这样的决定，肯定会想办法将情况向他上面汇报的。你们那边有无线电波的采集分析设备吧？”
　　“当然！不过卫星电话不好弄，而且这家伙配备的无线电话，肯定是国外组织特供的。”
　　“没关系，这个其实可以做大数据分析的，你让运营商那边配合一下就行了。”
　　龙局长犹豫了一下，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当即应了下来。
　　在他看来，虽说吓一吓可能让这个叛徒隐藏得更深，但对方肯定不可能因为这一吓就不敢再冒头了不是？如果能通过这次行动直接把他给揪出来，也是一劳永逸的好事不是？
　　随后，电话挂断，慕远顺手将手机还给了吴科长。
　　吴科长表情有点怪异。
　　“慕老弟……慕支队，你啥时候升的支队长呢？”
　　“这算升职吗？也没啥感觉，前段时间省厅一定要让我去任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推不掉。”慕远语气充满了无奈。
　　吴科长有种撞墙的冲动，这小心脏啊，一不小心又被刺激了。
　　他到不觉得慕远是在故意装逼，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他对慕远也还算了解，这就是一个耿直BOY。
　　好在他听到只是副支队长，否则刺激会更大。
　　一个单位，副职和一把手，差距还是蛮大的——嗯，协整支队没有支队长，这一点他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慕支队……”
　　“吴哥，你还是叫我慕老弟吧！慕支队听着太生分。”慕远笑笑道。
　　其实他对称呼不是那么在意，不管是慕支队也好，慕老弟也罢，都只是个代号而已。可毕竟对方之前刻意提了让自己称呼他为吴哥，现在若是默认了对方慕支队的称呼，就有些官僚了。
　　更何况，明天还得一起去上岛呢，关系近一点更符合情景一些。
　　“行！”吴科长咧嘴一笑，“龙局答应你的建议了？”
　　“对！本就应该答应嘛，这建议又没啥毛病。”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吴科长无话可说：“那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先去那科研机构外面去蹲着呗，然后等龙局长那边的消息。”慕远回答得很干脆。
　　“好！”
　　至始至终，慕远都没去问那科研机构到底是哪儿，把人找出来就行了，其他不需要知道。
　　这时，吴科长找了个代驾，让对方开车将他们送到了名为顺城街的地方。
　　车开进一个停车场，那代驾骑着小助力平板车走了。
　　“慕老弟，那科研机构就在前面不远处，普通人是进不去的，比如刚才那位代驾兄弟。所以我们现在得步行过去。对了，你是准备进去呢？还是在外面守着？”
　　“先在外面等着吧。”慕远说道，“呆在车上就行。”
　　吴科长倒是没有反对。
　　这时，慕远似乎有些沉默，吴科长还以为他今天忙了一天，有些疲倦呢，也就没有打扰。
　　其实这时候慕远正指挥着小毛在周围晃悠呢。
　　到了一处地方，先摸清楚周围的环境，这点尤为重要。
　　当然，对小毛来说，摸清周围的环境并不困难，哪怕其中有被定为涉密区域的科研机构，也挡不住小毛的步伐。
　　几分钟后，慕远忽然道：“吴哥，我去上个厕所。”
　　“外面有一家酒店，里面有洗手间。”吴科长立刻说道。
　　刚才喝了那么多奶，现在想上厕所，不是很正常嘛。
　　慕远下车后没几分钟，便又回来了。
　　他也没做其他什么事情，就是将那信号追踪器交给了小毛。
　　其实他目前所在的位置，也是能将那科研机构完全覆盖在内的，但慕远担心万一有人离开呢？有小毛在空中盯着，也能以防万一。
　　没过多久，吴科长的电话响了起来，不出意外，正是龙局长打过来的。
　　吴科长接过电话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对面说了一句话，然后弱弱地将手机递给了慕远。
　　“龙局……”
　　“慕支队，我已经与研究所那边联系好了，他们的保卫处会在一个小时后行动。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们就在研究所外面的一个地下停车场里。”
　　“好！我们这边立刻带着信号捕捉装置和一些设备赶过来，其他事情等汇合后再谈。”
　　“行！”
　　简单地几句话后，龙局直接挂了电话。
　　慕远将手机还给吴科长。
　　吴科长：ε（┬┬﹏┬┬）3，工具人就没有人权吗？那是我的手机啊！
　　不过慕远可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如果吴科长是嫌疑人，他估计还会从其神色变化上去推断一下对方的心思，可对吴科长，他自然不会有去探究对方内心的想法。
　　龙局长办事效率确实很快，没过多久，两辆车低调地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慕远虽不认识这两辆车，但吴科长却是知道的，虽然刚刚当了一次工具人，有点小郁闷，但该干的工作还是不能马虎的。
　　“车来了，我们过去。”
　　吴科长招呼了慕远一声，拉开车门便走向了其中一辆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九座金杯面包车。
　　他们刚走近，车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慕远先一步跳了进去，看到了与普通金杯车截然不同的画面——这明显是经过改造的。
　　里面坐了几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慕支队，欢迎欢迎！总算见到真人了。”一个中年人坐在侧面的位置上，见到慕远进来便立刻笑着招呼了一声。
　　慕远一听这声音，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龙局长。


第825章 你在搞我心态啊！
　　“龙局，你好！”
　　“比传说中的更加年轻啊！”龙局长打趣了一句。
　　慕远笑笑，道：“可能是长得比较显年轻吧！”
　　“我们这边可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就看慕支队你的表演了。”龙局长稍稍严肃了一些。
　　慕远淡定地道：“放心！我一定会表演好的，保证天衣无缝。”
　　龙局长笑了笑，道：“能抓到人就行，是否天衣无缝不重要。”
　　说完，他看了看时间，接着道：“研究所那边还有二十分钟开始，我们先调试设备。慕支队，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吧，要不……”
　　没等他说完，慕远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我对设备不熟，只是对里面反应出来的数据和波形比较有研究。”
　　龙局长倒也没有多想，笑笑后便让下面的人对设备进行调试。
　　慕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坐在旁边，让人觉得很稳重。
　　龙局长闲着无事，与慕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多都是聊的侦查破案、犯罪心理方面的东西。
　　结果，龙局长越聊越觉得震撼，这小子……确有真材实料啊！
　　而尴尬的在后面，他发现自己跟不上趟儿了。
　　说到兴奋处的慕远，偶尔一个生僻的词汇冒出来，龙局长能傻半天。
　　其实龙局长的专业便是学的犯罪心理学，结果……遇到高手了。
　　“不是说这小子大学是学软件的吗？难道真是自学成才？”
　　龙局长有些怀疑人生，有种这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的错觉。
　　很快，一位技术人员将设备调试完毕，时间也差不多了。
　　龙局长很自然地将位置让了出来，现场指挥交由慕远。
　　慕远也没客气，一屁股便坐了过去。
　　……
　　在距离慕远等人不到三四百米的地方，是一座研究所。
　　这座研究所在周围市民眼中那就是神秘的代名词，因为它没有挂牌。
　　不过一般也少有人去议论这个，现在这社会，生活节奏这么快，谁会无聊去关注这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呢？
　　此时已是晚上10点，秋末冬初的时节，这个时间点已经比较晚了。
　　当然若是在市中区，那自然还是非常繁华，可这一带已经临近郊区，入住率较低，白天都显得有些冷清呢，更何况是夜里。
　　倒是这研究所里，还是灯火通明。
　　这也是常态了，搞科研的怎么可能不熬夜呢？毕竟有些实验不是你说开始做就开始做，你说停就停不是？
　　不过虽是灯火通明，却也静谧非常。
　　忽然，几声刺耳的警笛响彻夜空，研究所的静寂被打破。
　　在研究所里工作的人都知道，在所里某些特殊的区域，是安装了报警装置的，如果不仅允许跨越区域，便会触发报警。
　　关于这一条，每一个到研究所工作的人都会被告知。
　　“这是进贼了吗？”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毕竟，这研究所守卫森严，普通小贼哪能进来？能潜入进来的那肯定是高手。
　　像这样的高手，潜入研究所，肯定不可能是为了偷钱……
　　只要手头的事情能暂时放下的人，全都停了下来，要么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要么就出来查看情况。
　　当然，最激动的还是所里的安保人员，一窝蜂地朝着警报声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陈尧是所里的一名研究员，很普通的那种。
　　此时他也听到了警报声，犹豫了一下后也跟着跑了出来。
　　他心里在暗自咒骂着，都什么坑爹的玩意儿啊？
　　沿途遇到过几个熟人，陈尧有些心不在焉地打着招呼。
　　很快到了地方，只见一群保安围成了一圈，里面有一个人，看起来像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这些保安可不是学校或者小区那种大叔级存在，全都是二十多岁的精壮汉子，而且看那神态、动作，绝对的训练有素。
　　陈尧没去关心这些保安，他目光落在里面那人身上。
　　是个陌生人，虽然看起来是瑟瑟发抖，但那眼睛正暗戳戳地四处打量呢。
　　陈尧猜测，这家伙是在想法设法逃走吧？从这点也可以看出他心理素质却是极佳，临危不乱啊！
　　这样的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小毛贼。
　　没等几分钟，他看到了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人陈尧熟悉，是研究所的副主任姚瑞，分管安全方面的工作。
　　“把人带上！交国安那边。”姚瑞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一样，“这段时间，加强所里各重要部位的安全防护措施，24小时轮班，盯紧了。”
　　保卫科的人立刻有人应承下来，然后把那人押下去。
　　陈尧看了姚瑞一眼，心头不断地嘀咕着。
　　太狠了！直接交国安……
　　这是直接给对方扣上窃取国家机密的罪行啊！
　　不过陈尧对那家伙也没有丝毫同情，甚至有点拍手称快。
　　尼玛，没那能耐就别瞎搞啊！
　　现在好了，直接将安保等级给提升了，他也很崩溃……
　　东走西拐，陈尧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像他这种研究员，级别虽然不高，但因为研究任务重，需要经常住在所里，所以在这里有他的一间宿舍。
　　进门后，他直接就将门给反锁了。
　　随后又去窗户那边瞅了瞅，一切如常，他这才拉上窗帘。
　　这个时间点，睡觉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他连灯也给关了。
　　虽然大灯是关了，但房间里还有一盏小夜灯，他用了几秒钟适应光线，然后才走向床头。
　　伸手将床垫翘起，在木质床沿便扣索了半晌，那床板竟然是空的，他从里面取出了一部手机。
　　这自然不是普通手机，而是卫星电话。
　　卫星电话处于关机状态，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没有信号屏蔽，看来所里并没有对通信这边进行管控。
　　当然，这也很正常，就一蟊贼而已，连核心区域都没进去，没必要弄得风声鹤唳的不是？
　　其实陈尧也没担心什么，他对这部卫星电话的加密手段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只要自己通信时间足够短，就算被人捕捉到了异常信号，也不可能锁定自己。
　　用他上面那些人的话说，这世上还不存在这样的技术……
　　之前的经历也证实了这一点，到目前为止，他多次使用这部卫星电话，从来都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在打开电话的那一刻，他立刻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边出了意外！行动暂缓。”
　　然后挂断通话，并熟练地抠掉电池，关机！
　　再次将手机藏进床板内，陈尧安详地躺在了床上——安心睡觉，至少这几天不用考虑怎么下手了。
　　刚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嗯，也说不上惊醒，说是吵醒吧！毕竟，他内心很安详。
　　穿上拖鞋，陈尧披了一件外套。
　　“谁啊！”他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去开门。
　　不得不说，这心理素质确实过硬。
　　他不慌也是有原因的，这毕竟是单人宿舍楼，周围住了不少同事，研究所里也没啥娱乐节目，晚上有同事敲门也是正常的。
　　谁没朋友不是？让食堂里弄些烧烤，在宿舍里喝两杯小酒，那才是人生嘛。
　　谁规定科研人员就一定得像苦行僧一样？
　　然而，他在那开门的那一刻，心态顿时崩了。
　　不是自己的朋友……
　　领头那个他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刚刚才见过的姚瑞。
　　而跟在姚瑞后面的则是几个陌生人，再往后，则是几个保安。
　　这什么阵仗？
　　陈尧脑子很灵活，瞬间便察觉到情况不妙了。
　　可差距到与想到解决办法完全是两码事，所以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姚主任，你怎么来了？”陈尧笑呵呵地问道。
　　姚瑞侧目向房间里瞅了瞅，道：“我来瞧瞧。这还不晚嘛，你怎么就睡了？不像是科研人员的作风啊！”
　　陈尧尴尬一笑，道：“前两天有些失眠，没睡好。”
　　“我们能进去坐坐吗？”
　　“里面有些窄……”
　　“没关系！”
　　对此，陈尧能说什么？虽然心里慌得像被猫逼入墙角的老鼠，但脸上却还是稳如老狗。
　　他身子往一旁趔了趔，脸上带着笑容，道：“既然姚主任都不嫌弃，那我还能说什么？”
　　姚主任当先一步走了进去，随后便是那几个陌生人……
　　陈尧目前还很镇定，因为他觉得对方应该不可能掌握什么把柄，而只要没有指向性的证据，研究所里也不可能对研究员的宿舍展开大范围的搜查。
　　能不能找出叛徒先且不说，这样做绝对将所有住研究所里的人都给得罪了。
　　毕竟没谁希望自己被怀疑不是？
　　只要不将屋子掀个底朝天，谁能知道他床沿下藏了一部卫星电话？
　　姚主任随口问着一些事情，目光在房间里游弋。
　　“姚主任，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该不会认为我陈尧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姚主任还没开口，倒是旁边一小年轻呵呵一笑，道：“那可说不一定。”
　　陈尧眉头一凝，一副忍着火气的样子，道：“你是谁？年纪不大，难道你们领导没教导你礼节礼貌吗？”
　　那小年轻咧了咧嘴，道：“还真没有。”
　　说着，这小年轻的手摸上了床沿。
　　陈尧：（へ╬），你在搞我心态啊？


第826章 是真有道理！
　　陈尧当即就要发火！
　　当然，不是真发火，他心虚，那只魔爪放在床沿上，他心里不踏实。
　　“你什么意思……”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那小年轻的手直接一下子从床垫缝隙里插了下去，然后又伸了出来。
　　这一插一收，动作极快，甚至在场的不少人都没看到。
　　可陈尧看到了！
　　他猛然感觉双腿有些发软……
　　再看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带着几分戏谑，他脑子顿时嗡嗡的。
　　“你这是干什么？”陈尧尖叫一声。
　　他一方面是想掩饰内心的慌乱，同时也希望借此表达自己的愤怒。
　　那小年轻笑了：“你慌了！而且……我刚才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吴科长，搭把手，把这床垫抬起来。”
　　这小年轻自然就是慕远。
　　而被他招呼了一声的吴科长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第一时间走了出来。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总不能不相信慕远吧？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们脑子都还是迷迷糊糊的。
　　陈尧心头大惊，他这下是真慌了。
　　不过他脸色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看着吴科长走到慕远的对面，搭手抬床垫，其他人的注意力似乎也放在了床垫下。
　　这瞬间，他动了！
　　仿佛是受惊的兔子一般，无比快速地朝门口冲去。
　　然而，他还没冲到门口，就被两个人抓住了胳膊，硬生生地压在了地上。
　　这下，就算那床垫下没发现什么东西，姚瑞等人也知道这陈尧有问题了。
　　没问题，跑什么？
　　“龙局，姚主任，重点在这里呢。”慕远单手抬起那床垫，指着床沿内侧，甚是淡定地笑道。
　　现在还闲着的人，每一个都顺着慕远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实木床沿看起来很平整，看纹理应该是水曲柳的实木……
　　咦？不对，那里怎么有缝隙？虽然很细微，但四四方方的，像是一方格子。
　　“摄像！取证。”龙局长的意识还是很强的。
　　虽然他们自进来那一刻起，身上的微型拍摄设备就已经开始工作，但重要证据，还是需要来几个特写的。
　　当即就有人拿着摄像机对准了那处位置，同时有人上前，轻轻扣动那缝隙。
　　毫不费力，一块薄板被扣了下来，里面是一个狭窄的空间，刚好能放下一部手机。
　　为什么大家都认为这刚好能放下一部手机呢？因为这里面正好放了一部手机。
　　“带走！”龙局长二话没说，直接下达了命令。
　　那两个年轻人立即给陈尧带上手铐，同时笼上了头套，押了出去。
　　陈尧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被人给架着。
　　他也没有叫屈，他知道叫屈也不管用。
　　人被带走了，龙局长等人的好奇心也提起来了，毕竟，刚才慕远演的那一手，简直太神奇了。
　　“慕支队，你怎么知道这里面藏了东西？”龙局长最先开口问道。
　　当然，这不是他心中唯一的疑问，只不过这个情况是刚刚发生的，他便先问了，至于其他疑问，往后放放而已。
　　慕远笑笑，道：“很简单啊！我进来瞅了一眼，发现这房间挺整洁的，说明这陈尧还是比较注重内务的人。这张床上的毯子，每一个边角都压得很整齐，唯一这个地方的毯子被撩开了，没压进去。以此推断，陈尧刚才肯定是撬开了这个位置，后来把卫星电话放进去，因为光线的关系，没有把这里弄整齐。”
　　众人一听，好像……很有道理。
　　只是，刚才那位置的毯子确实被撩开了吗？谁注意到了？你那手一插一收，动作飞快，就算之前压好了，估计也被撩开了吧？
　　这个情况自然无法证实，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
　　慕远看着众人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没办法，演戏也是一项技术活儿啊，特别是自己又要当编剧、又要当导演，还得当演员，累啊！
　　好在这一页总算是返过去了。
　　“慕支队，你这观察能力确实厉害！”龙局长赞叹了一句，“仅仅是进来瞄了一眼，就能发现问题，这份能耐，可不是谁都能学来的啊！”
　　“那是！”慕远很淡定地接下了这份夸赞。
　　他都能一眼看到指纹呢，这又算什么？
　　龙局长嘴角抽了抽，他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慕远的聊天方式，容易把天聊死。
　　比如现在，他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了。
　　忽然，龙局长微微一笑，道：“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刚才你带我们过来的时候我也没问，你怎么知道有问题的呢？刚才探测无线电波的过程大家也都看了，后面检查监控录像的时候我们也都在场，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啊。”
　　慕远似乎早料到会有人问这样的问题，淡定地说道：“这个很简单嘛。我们当时检测到了可疑电波产生的准确时间，对吧？而根据我的推测，这个藏在研究所的叛徒，听到警报声，肯定会赶去现场看情况的，这是人之常情，哪怕心态再好，也会关注异常情况。然后我们再观察现场的人离开后的时间和反应，差不多就能确定这个人是谁了。”
　　好像……也有道理。
　　废话，是真有道理！
　　至少在场没有一个人怀疑慕远这个流程有什么问题。
　　毕竟结果摆在这里，人找出来了。
　　总不能说是慕远能掐会算，直接算出来的吧？
　　“好了，人抓到了，事情也差不多结束了。”慕远咧嘴笑了笑，“龙局，审讯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吧？”
　　龙局长爽朗一笑。
　　没错，人抓到了，这就是结果，过程，重要吗？
　　有些东西，弄懂了也不一定能学会。
　　他自嘲一笑，道：“我们虽然没法与慕支队你相比，但人都抓到了，还是以这种人赃俱获的方式抓到的，如果审讯还存在问题，那我们全体辞职算了。”
　　慕远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吴科长，你送慕支队一趟。”龙局长说道，“酒店什么的安排好，别让慕支队觉得我们宁海市国安不懂待客之道啊。对了，听说慕支队你还要在这边玩两天？正好，我让吴科长陪你到处转转，也多了解一些我们宁海市的风土人情嘛。如果能喜欢上这里，那就更好了，哈哈！”
　　慕远自然听出了龙局长的言外之意，这是准备把自己留下来啊！
　　可惜……慕远没这想法。
　　就好比他喜欢吃海鲜，但作为西华市人，连续在这边吃上三五天海鲜，嘴里能淡出个鸟来，一心想着家乡的烧白、火锅……
　　留是不可能留的，不过该转转的还是得转转，特别是那些岛啊，肯定要去看看。
　　向龙局长道了谢后，慕远便准备告辞离开。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姚瑞给叫住了。
　　“慕支队，今晚这件事情，你可是帮了我们研究所的大忙啊，若是这个钉子一直钉在我们所里，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这家伙藏得太隐秘了，我们之前一直都没怀疑到他身上。”
　　“呵呵，姚主任客气了，我只是顺手而为嘛，不用放在心上。”
　　慕远笑得非常真诚。
　　他是真开心，不仅能收获一波感激，还小赚了十多点侠义值，一举两得嘛。
　　姚主任道：“刚才龙局长已经安排了吴科长当导游，我再安排人就多此一举了。要不这样，明天就先由吴科长带你到处转转，晚上我们研究所做东……”
　　慕远连忙摆手道：“不用了！真的，明天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万一有事情耽搁，岂不是显得我言而无信嘛。如果姚主任你实在要请，现在去随便吃点夜宵什么的也行。”
　　吴科长瞬间转头，目光呆滞地看着慕远。
　　你……还能吃？
　　这才几个小时啊？
　　慕远饿没饿他不知道，反正他肚子现在还撑得慌。
　　可惜他这番表情慕远连看也没看上一眼，反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姚主任。
　　姚主任可就不乐意了。
　　我可是准备请客吃大餐的，你却让我请顿宵夜就打发了，看不起谁呢？
　　“慕支队，游山玩水能有什么耽搁的？到时候你们回城了招呼就行了嘛。实在不行，到时候你玩到什么地方，我带几个人赶过来。大小都在宁海市这片地方，还能远到哪儿去？”
　　慕远就很无奈了！
　　想吃顿宵夜咋就这么难呢？
　　可既然别人都这样说了，他总不能死皮赖脸地缠着对方要现在去出宵夜吧？
　　那不合适，还要脸不是？
　　“那……明天晚上再说吧！电话联系。”慕远随口说道。
　　姚主任很是高兴：“行！”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这下没人拦着慕远了，吴科长带着他下了楼。
　　另外还有一人同行，是专门负责开车的司机。
　　没办法，谁让刚才吴科长喝了点酒呢？开车是肯定不行的。但又只有他与慕远最熟，也就只能这样安排了。
　　一路上，吴科长很高兴。
　　那是真高兴，对慕远的钦佩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什么叫牛逼？这就叫牛逼！说今天晚上把人揪出来就把人揪出来了，坚决不等到明天。
　　这实力、这底气，吴科长可从未见过！
　　……
　　到了酒店，差不多快晚上11点了。
　　慕远倒没有让吴科长把自己送上楼，自己也没那么矫情。
　　双方约定好出发的时间，吴科长排着胸脯说一切行程由他安排，让慕远安安心心跟着去玩就是了。
　　慕远也没坚持。
　　这种又不需要自己花钱、又不需要自己操心的旅游，谁不喜欢呢？
　　至于这算不算占便宜，应该不算吧！毕竟自己刚刚帮他们揪出了这么大一只仓鼠，如果要靠他们按照正常程序来办这个案子，所耗费的办案经费肯定不会少。
　　自己这相当于是帮他们节省了一大笔开支呢。
　　嗯，明天行程什么倒是不需要考虑了，慕远躺在床上，思索着明天这出戏又该如何演。
　　哎，有句话果然是说得好。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
　　第二天早上，慕远先去酒店的早餐厅吃了个九分饱。
　　味道还不错，虽说与内地的酒店早餐没有太大区别，但都管够。
　　也不理会里面服务人员怪异的表情，慕远一边接着吴科长的电话，一边下了楼。
　　来到酒店外，一辆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这格调有点高，感觉像是领导，还有专门的司机在门口候着。
　　果然，车窗摇下来，里面露出了吴科长那张脸。
　　“慕老弟，开上车！”
　　慕远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上去：“吴哥，今天怎么安排的？”
　　“我已经订好了渡轮，现在就赶过去。
　　“渡轮？”慕远愣了愣，这玩意儿自己貌似还没做过呢，“坐渡轮好玩吗？不能直接游过去？我觉得有用挺不错的。”
　　吴科长感觉自己心累，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变态？狂风飓浪都能游泳。
　　“游过去肯定是不行的，远着呢，几十公里。慕老弟你是没问题，我这老胳膊老腿估计就只能去喂鲨鱼了。”
　　慕远讪讪一笑，也没将此放在心上。
　　他其实想着，若是能早点把事情解决了，自己也能早点回西华市，家里还有很多案子等着呢。
　　可吴科长根本不上钩，那就没办法了。
　　驱车赶到港口……
　　不是所有港口都是气派豪华的，比如说这个港口。
　　它又不是什么大港，只为周围的小岛提供摆渡服务，不像那些深水港，一个个在全世界都能叫得上名号。
　　吴科长早已买好了票，二人顺利登上渡轮……
　　然后……慕远失望了。
　　这是挤沙丁鱼罐头吗？
　　emmm……当然比挤沙丁鱼罐头要好很多，但满满当当、密密麻麻的座位就很头疼了。
　　比上次去追间谍坐的那游艇差一大截呢。
　　不过慕远也知道这没法比，一个属于奢侈品，一个是大众消费，能一样？
　　看着两侧翻涌的海水，慕远有种跳下去的冲动——太慢了，还不如自己游呢。
　　看了一阵，他觉得无聊，便回船舱里坐着了，继续在脑子里编导接下来的故事……
　　现在吴科长已经上了贼船……呃，已经与自己同行，事情已经成了大半，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让吴科长自己去发现这东西呢？还是由自己去发现……


第827章 这也太荒诞了吧？
　　渡轮的速度自然没法与汽车相比，更没法与高铁什么的相比……呃，估计都没法与慕远游泳的速度相比。
　　从港口到东极岛，足足花了近两个小时。
　　内地的人很向往大海，但如果让内地的人站在船舷上，盯着茫茫大海看上两个小时，估计……没这么无聊。
　　最后还会感慨一声：大海啊，你全是水！
　　这话真没毛病。
　　慕远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好在，岛到了。
　　不然他都快忍不住假装坠海，然后掉下去不小心就发现那架五代机了……
　　当然，主要还有一个原因，这事儿太巧合了不好。
　　而且以自己的身体灵敏度，坠海？太儿戏了。
　　从渡轮上下来，慕远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
　　慕远对东极岛不了解，他之前以为只是一个岛呢，到了地方才发现这是群岛。
　　这一刻，慕远是有些小失落的。
　　对于从未上过岛的人来说，岛屿是神秘的，总会觉得岛上与大陆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看啥啥新鲜。
　　可当一个人真登上了岛，才会发现原来岛也就那样。
　　山还是山、树还是树、石头也还是石头，甚至你一眼看过去，眼前所呈现的景观与大陆也没啥区别。
　　毕竟，站在地上的人不可能开启上帝视角不是？
　　“吴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你是准备在岛上住一晚上呢？还是转转就回去？”吴科长问道。
　　慕远一愣，住一晚上？住一晚上干嘛？岛上又没案子，值得自己住一晚上？
　　“游览一圈就回去吧！”
　　“行！那就不用去找旅馆了。我们直接去几个比较有特色的景点。”
　　慕远自然不会反驳，反正自己对这里又不熟悉，见机行动便是。
　　随后慕远就当起了乖宝宝，跟着吴科长一路游玩。
　　吴科长也确实没吹嘘，这东极岛确实算有特色，只不过……慕远欣赏不了。
　　让他看山、看海，他还能感慨几句：巍峨、壮观。
　　但你让他看几座房子，他估计只会考虑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住人。
　　甚至可以从专业角度分析一波：这下面是否埋了尸体。
　　无聊归无聊，可慕远还必须得表现得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没办法，演戏就得演全套不是？不然你这样一路跟着对方瞎转悠图什么？总不能就为了浪费时间吧？
　　真这样的话，最后你突然蹦跶起来，说是在海里发现了一架飞机，别人说不定会怀疑的。
　　这样沿着岛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前面忽然变得开阔起来。
　　“慕支队，那边便是海滩了。你昨天不是说想看海滩嘛，那边就是了。”吴科长指着前方乐呵呵地说道。
　　“那得过去看看！”
　　慕远露出了符合客观规律的笑容。
　　吴科长也没说什么，与慕远一道走向海滩。
　　此时虽不是什么旅游旺季，但这片海滩上玩乐的人还是不少。
　　目前这天气不算热，但也不算冷，海边戏水的人也不少，只是没人穿着泳装进行日光浴了。
　　慕远先一步走到沙滩前，迅速脱掉了鞋袜，像是一个一百多斤的孩子，直接冲进了沙滩。
　　他在撒欢了地奔跑。
　　吴科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其他的想法。
　　似乎……这时候他才想起慕远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年轻。
　　活跃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嘛。
　　慕远沿着沙滩跑了一大圈，速度贼快。
　　等他回到吴科长面前时，略有些喘息，脸上的笑容却很灿烂：“吴哥，这儿还真不错。对了，我看那边还有人游泳呢，正好有点热了，要不去游一圈？”
　　吴科长就很无奈了，你跑这么快，还穿着之前那身衣服，不热才怪。
　　不过对于慕远游泳的要求，他倒是没觉得奇怪。
　　他对慕远其他能力不了解，但对他游泳的技术却是记忆犹新。
　　一个游泳技术如此精湛的人，喜欢游泳也没毛病嘛。
　　“你真想游，那就去吧！我就不去了。”吴科长微笑着说道。
　　慕远有点小失落，道：“吴哥，游泳挺好玩的啊！你要是怕冷，我看那边有租潜水服的……”
　　没等慕远说完，吴科长笑着道：“潜水以前我也玩过，我本来就是海边张大的，这些都我来说也不新鲜。年龄大了，不太想动了。”
　　慕远目光怪异地看着他：正常的潜水自然不新鲜，可在海里找飞机很新鲜啊？你不去，一会儿后悔了可别哭鼻子。
　　这些话，慕远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既然吴科长坚持着不去，他也不好说什么，要是自己太过于坚持，那就太着痕迹了。
　　反正，这事情自己做了，吴科长与自己一起过来的，功劳肯定也是有的。
　　更何况昨天晚上自己帮他们破了那案子，不说给吴科长记功，嘉奖肯定是有的吧？
　　这些东西，够昨晚的饭钱了……吧？
　　于是慕远也没再多劝，去旁边的店铺里买了一条泳裤，找洗手间换了，便直接朝海边走去。
　　虽说现在这时节下海挺另类的，但在海边这样的人也不少，每天也能遇到几个，所以也没有引起别人的关注。
　　至于吴科长，就更不担心慕远的安全了。
　　这家伙在深海区域都能游上十多公里，还不担心在海里迷失方向，现在这小小的海滩，会有危险？
　　没过几分钟，他便看到慕远到了海边，悠悠然地踩着海水往深处走，然后一个猛子便扎了下去。
　　一开始，吴科长还朝这边看看，偶尔能看到慕远在海面上扑腾，他也就没太关注，一个人沿着海边瞎转悠。
　　他虽是在海边张大，东极岛以前也来过一次，但旅游嘛，总得转转不是？
　　五分钟后，他扭头看向海面。
　　虽然刚才慕远说了海边有人游泳，但实际上就只有那么七八个，而且都是穿着保温、隔水的那种潜水服的，而像慕远这类，他是独一份。
　　穿潜水服的人会在水面上扑腾吗？肯定不会。
　　所以吴科长看到海面上有人扑腾，便很放心。
　　哪怕有时候隔上一阵子看不到慕远，他也不担心，这家伙水性太好。
　　后面，吴科长也不看了。
　　没那必要，又不是小孩子。
　　如此转悠了大半个小时，吴科长有些累了。
　　“年轻真好，用不完的劲啊！”
　　吴科长这样感慨了一句，便在旁边找了把椅子坐下，面朝着海边。
　　然而，他屁股还没坐热呢，便看到一个人从海面上冒了出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游到岸上，径直朝他这边冲了过来。
　　他有些惊讶，这是看到鲨鱼了吗？
　　慕远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眨眼之间就已经冲到了吴科长面前。
　　“慕老弟，你这是……”
　　慕远像是做贼一般看了看左右，然后低下脑袋，神叨叨地道：“吴哥，我刚才……在海里看到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吴科长愣了愣神，你这样子，是找到了沉船宝藏？还是挖到了珍珠？
　　慕远又一次瞅了瞅左右，浑然不在意身上滴答滴答往下掉的海水。
　　“飞机。”
　　“飞机？”吴科长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这是在海里耶！哪怕你说你看到了沉船，那也可信一些，结果你说你看到了飞机……
　　好吧，如果是在深海区海底，有坠落的飞机残骸那也是有可能的。
　　可这是哪儿？海滩。
　　哪怕你刚才游了很远，那海水又能有多深？
　　如果真有飞机坠落在海里，那肯定也是会被打捞上来的，还会一直留在海底？
　　“嗯！飞机。”慕远无比确定地点了点头。
　　“玩具飞机？”吴科长说出了一个自己能接受的选项。
　　慕远顿时翻了个白眼，道：“吴哥，要是玩具飞机，我会这样跟你说话？”
　　“那……是啥飞机？”
　　“战斗机！”慕远非常肯定地说道，“不过海底光线太暗，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肯定是战斗机，大家伙呢。”
　　吴科长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乱，仿佛被驴给踢了一脚。
　　要换做是其他人这样说，他早就开骂了，这真是在侮辱自己智商啊！
　　哪怕你说是客机，或者是直升机，那可能性也稍大一些，战斗机？可能吗？
　　可现在向他说的是慕远，他没法开口骂，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把这话接下去。
　　慕远却是没去考虑吴科长是否接受这个事实，一副你肯定有办法的样子说道：“吴哥，你认识这边部队的人吗？我刚才摸了一圈，感觉那战机不像是国内的。”
　　吴科长现在脑仁都开始疼了。
　　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不是国内的，难道国外的战机还能坠落在这里？
　　这不瞎扯淡吗？
　　慕远见吴科长那样子，似乎也料到他不相信，有些着急地道：“真的！吴哥，我还能骗你不成？再说了，这事儿也骗不了啊！东西就摆在那里，一查就清楚了。”
　　吴科长顿时一愣，是啊！慕远有必要骗自己吗？
　　总不能就为了把自己骗到海里游一圈吧？他觉得慕远没这么无聊。
　　“你要真不相信，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呗。”
　　慕远仿佛有些生气了。
　　“那……先去看看吧。”
　　吴科长也很无奈。
　　慕远顿时一喜，低声道：“走。不过你得去租一套潜泳装备，得专业的那种，那东西的位置，有点深。”
　　吴科长倒是没反驳，不管水深也好，水浅也罢，他都打算去租一套潜泳设备。
　　不然以自己这身体，下去了，还能不能上来都难说。
　　这里租潜泳装备还是挺方便的，不像夏天，可能还会排队。
　　吴科长明显不是第一次穿这东西了，他很熟练地套上，然后与慕远一道朝海边走去。
　　那租赁店里的老板看着二人准备离开，顿时一愣，问道：“你们不用船吗？”
　　一般来说，潜泳的人，都是先用船送到深水区，然后直接跳下去的。
　　可现在慕远不希望别人靠近那片地方，万一他们还没出发，又有人要来租潜水服潜泳，难道他不让对方去？
　　“没事，我们自己慢慢游就行了。”
　　老板：o（（⊙﹏⊙））o
　　吴科长虽说心情挺复杂的，但也没说什么。
　　虽说穿着全套的潜水服在沙滩上走着挺怪异，但别人也看不到自己的脸不是？
　　“慕老弟，有多深呢？”
　　“十多米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吴科长透过潜水镜，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瞎扯！
　　他也不再说话了。
　　心累。
　　很快，二人脚没入水中，海水越来越深……
　　“一会儿潜泳过去，别让别人看出来。”
　　慕远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吴科长也倒入水中。
　　看得出来，吴科长潜泳还是蛮有经验的，至少穿着装备潜泳很有经验。
　　可当他看到前方潜水的慕远时，吴科长却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能在水里睁眼不算什么，在水里动作灵活也有许多人能做到，但你一直潜在水里游，都不冒头出来换气算咋回事？
　　你是属鱼的吗？
　　当然，吴科长也听说过，有的人天赋异禀，屏息时间挺长的，可怎么啥优点都落到慕远一个人身上了呢？
　　其实此刻慕远挺郁闷的。
　　吴科长的速度太慢了。
　　要不是想找个人分担火力……呃，分享功劳，他都想抛下这家伙一个人单干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就在吴科长真的快要怀疑慕远的物种属性的时候，慕远终于将脑子往水面探了探，然后又埋入了水中。
　　看来慕远真的不希望别人看到他们游的目的地。
　　这一刻，吴科长内心有些动摇了。
　　难道……慕远真发现了飞机？
　　这也太荒诞了吧？
　　游着游着，吴科长有些怀疑人生了。
　　刚才，慕远到底游了多远？
　　也幸好这氧气罐里的氧气够足，否则他真害怕自己一会儿游不回去。
　　估摸着距离海岸差不多有一公里的时候，在前方游动的慕远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就见他手脚并用，整个人便朝海底扎了下去。
　　吴科长此刻已经很疲倦了！
　　没办法，不是谁的体力都由慕远那样好。
　　这还得益于他用的是专业潜水装备，否则纯粹靠身体游过来。
　　呵呵……
　　下潜吧！是不是有飞机，马上就能见分晓了。


第828章 没听说精神病会传染啊
　　下潜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毕竟不是很深，也就十多米……而已。
　　吴科长想骂娘，而已个屁！那可是十多米深啊！
　　他又不是专业潜水员，虽然带着装备，但还是感觉难受。
　　可看到慕远穿着一小裤衩都潜得比自己深，吴科长也不好意思放弃。
　　他头上带着一盏电筒，光束照射之下，可以看到前方的情况，但看得不是很远。
　　忽然，他目光一凝……
　　他看到了一片光滑的镜面！
　　依照他的经验，这应该是非常平整的金属面！
　　这瞬间，他心情很激动，双脚快速地摆动了两下，顿时靠近了许多。
　　这时，慕远已经到了那大家伙旁边，双手在上面摸索着。
　　吴科长靠近之后，扭头看了一圈，他看到了这东西的全貌，然后……
　　吴科长彻底傻眼了，脑子仿佛被汽车撞了一般。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干什么？
　　傻眼了一两秒，吴科长使劲儿摇了摇头，仿佛要把眼前的幻觉给摆脱。
　　然后，他再次看向海底。
　　妈蛋，这玩意儿怎么还在？
　　不是幻觉！
　　这是要出大事了啊！
　　他看向慕远，忽然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带着什么光环啊？
　　昨天这家伙说自己到这边办案，才刚到呢，都还没有当地公安机关取得联系，就与嫌疑人偶遇了。
　　然后，昨天晚上办的那起案子，自己这边忙活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头绪，他一出马就解决了。
　　虽说整个钓鱼抓捕的过程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但确实太顺利了。
　　现在更夸张，就游个泳呢，居然能发现一架飞机！
　　要不是这东极岛是自己向慕远推荐的，这一路也是他带着慕远走的，他估计都会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儿有一架飞机了。
　　关键这还不是一架普通的飞机，而是一架战斗机，一架F22战斗机。
　　“该不会是模型吧？”吴科长莫名地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可能性很大！
　　毕竟，若是一架真的F22，肯定不会掉落在这里。
　　也没听说老美那边有F22坠海啊。
　　当然，这也是吴科长的层次不够高，不知道当初发生在大西洋西岸的情况，否则就不会认为老美的F22没坠海了。
　　不过他就算知道那次事情，也绝对不会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扯淡不是？大西洋西岸坠落的战机，莫名地出现在了太平洋西岸，那妥妥的超自然事件了。
　　现在吴科长就觉得这玩意儿可能是模型，因为只有模型才能解释得通。
　　至于为什么会有模型在这里，呵呵，有人恶作剧呗。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慕远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
　　吴科长虽然对自己的这个猜测比较有信心，但还是游了过去。
　　此刻，慕远正好位于战机的尾部，吴科长过去后顺着慕远的手指，看到了那一列列锃光瓦亮的发动机叶片。
　　“这是模型能有的做工吗？”
　　在这种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中，吴科长再次围着战机转悠了一圈，同时还透过战机顶部的驾驶舱玻璃朝里面瞅了瞅，里面做得跟真的一样。
　　吴科长顿时有些怀疑人生了。
　　模型？有必要做这么真的模型吗？
　　你说你做这么真的模型，你摆家里显摆也就是了，弄海里算咋回事？
　　除了是神经病，不然肯定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而且，吴科长还发现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架F22还很新。
　　这说明什么？说明它刚掉海里没几天……
　　如果是模型，如此新的模型，谁舍得往海里扔？
　　更何况，哪怕这模型原本就在东极岛上，这里距离海岸线还有一公里多距离呢，谁能扔到这里来？除非专门用船运过去……
　　脑子有毛病吧？
　　这一连串的想法，让吴科长的思想动摇了。
　　这……或许是真的战斗机。
　　然后，他脑子真乱了。
　　连忙朝慕远打了个手势，可慕远这时候似乎对这大家伙挺好奇的，借着灯光的照射，仔细地打量着。
　　无奈之下，吴科长只好游过去，扯了扯慕远的胳膊，示意他先去海面。
　　没办法，吴科长实在憋不住了，他有一大堆的话要说。
　　这事情，靠打手势明显无法交流。
　　慕远却没有依从吴科长的要求，打了个手势，然后开始往回游。
　　他并没有立刻浮出水面，而是继续潜泳。
　　吴科长明白了，这是担心暴露这个位置。
　　虽然他觉得慕远这小心得过头了，但一想到下面这大家伙，他又觉得慕远这样做并没有错。
　　就这样游出了百来米，慕远中途稍稍将脑袋探出去还了口气，又继续潜下来。
　　吴科长原以为慕远打算绕开一段距离就浮出水面呢，哪知道他闷着头一直往前游……
　　吴科长心里急啊！
　　这啥意思？难道就这样回去了？
　　那是F22啊！他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呢。
　　可慕远一直在前面游，他总不能停下来把头罩给取了吧？
　　游吧！还能咋办？
　　慕远已经很照顾吴科长的速度了，可当吴科长游到岸边的时候，还是累得够呛。
　　站在岸边，他第一时间取下头罩。
　　“慕支队，怎么就回来了？”
　　“不回来还能咋办？你能捞上来？”
　　“呃……”
　　“那我们现在……”
　　“吴哥，你先去把套装备给还了吧！”
　　“不去了？”吴科长有些茫然，他总觉得这样不太对，那可是F22耶，这么重要的东西，不盯着心里不踏实。
　　慕远感觉，吴科长是不是傻了？
　　该不会是被吓傻的吧？那自己罪过可大了。
　　“我们也不能一直在水里飘着吧？没意义。”慕远瞅了瞅周围，笑笑道，“那东西安安静静地躺在海底，谁会知道？刚才我不是问你是否认识部队里的人嘛，要是认识就联系一下，这事儿，只能让他们处理，不然保密性肯有问题。”
　　吴科长沉默下来，认真地点了点头。
　　穿着这身装备，还是挺别扭的，反正也不需要再下水，他便依从慕远的建议，去把这东西给还了。
　　二人都重新穿好衣服，找了每人的角落呆着。
　　“这边部队里的人我不认识，不过我们单位有与军方对接的部门，他们肯定能联系上。”吴科长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远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当然！”吴科长道，“我直接向局长汇报吧，我这就打电话。……呃，要不还是慕老弟你来打这个电话吧。”
　　慕远顿时笑了，道：“怎么？吴哥觉得我会认为你抢功劳啊？”
　　“没那回事！我就觉得，要是我打这电话，龙局长恐怕不会相信。而慕老弟你来说这事儿，龙局长肯定不会怀疑。”
　　慕远嘴角一抽，道：“这事儿谁还能开玩笑不成？你就放心打吧！”
　　吴科长犹豫了一下，也就没再坚持，拿起手机，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地拨通了电话。
　　“龙局，请问你现在说话方便不？”吴科长小心翼翼地说道，那语气和动作，倒像是一准备行窃的小偷。
　　“怎么了？你不是再陪着慕支队转悠吗？”电话对面的龙局长甚是疑惑。
　　吴科长立刻说道：“是啊，不过出了点状况。龙局，你现在身边没其他人吧？”
　　龙局长更迷惑了，怎么感觉神叨叨的呢？
　　“我就一个人呢，在办公室。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了。”
　　“龙局，我……刚才慕支队在海里发现了一架飞机……”
　　“什么？你再说一遍！”龙局长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八度，甚至带了些火气。
　　话，当然是听清楚了，不然也不会有火气不是？
　　吴科长讪讪一笑，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幸好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龙局，是真的，我们真的发现了一架飞机。”
　　对面的龙局长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问道：“什么飞机？”
　　“战斗机，F22。”吴科长压低了声线。
　　“啥？你再说一遍？”
　　吴科长苦笑，道：“龙局，我知道这个事情让人难以接受，可……这是真的，我们刚刚才从海里爬上来呢，那战机，就在海里。”
　　“老吴，今天可不是愚人节。”龙局长认真地说道。
　　吴科长有点慌：“龙局，真不骗你。不信你可以问慕支队，他就在旁边。”
　　“行，你把电话给他。”
　　龙局长这样说，倒不是说他对慕远的信任真的超过了吴科长，他不过是觉得，一个人可能得了失心疯，但不可能两个人都得了失心疯吧？
　　吴科长甚是无奈地将手机递过来。
　　慕远这次倒是没说什么，接过手机，没等对方问话，便直接说道：“龙局，刚才吴科长说的都是真的。”
　　电话对面陷入了沉默，似乎在衡量两个人一起得失心疯的可能性，没听说过精神病会传染啊……
　　半晌，龙局长道：“会不会……是你们看花眼了？”
　　“肯定不会！我视力好着呢。”慕远感觉自己的专业水平受到了质疑，“我敢打包票，那肯定是飞机，而且肯定是F22。”
　　“那会不会别人弄的模型啊？”龙局长语调中带着一丢丢苦涩，道，“慕支队，不是我信不过你，你也知道，这事儿太不靠谱了。”


第829章 好巧……
　　慕远就很无奈了。
　　他当然知道这事儿不靠谱。
　　要是靠谱，他又不会拉着吴科长一起过来了。
　　可惜这话他不能说。
　　“龙局，我刚才仔细地看过了，还摸过，那东西，肯定是一架战斗机，真家伙。而那外观，与F22一模一样。”
　　龙局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停顿了半晌，问道：“那你们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东西太敏感了，所以我希望龙局你能联系一下部队，让他们来处理这事儿。”
　　龙局长有种骂娘的冲动。
　　要是汇报的事情稍稍正常一点，哪怕你说你在海里发现了一艘沉没的潜艇，我也认了，该打电话就打电话。
　　可你现在说海底有架飞机，还是F22，还让我去联系不对过来处理，你这是准备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但转念一想，不管是慕远还是吴科长，都没有骗他的必要吧？这事儿，太诡异了。
　　忽然，龙局长心头一动，道：“这个……我还是先过来瞧瞧吧！”
　　“行！我们现在就在东极岛，我让吴科长立刻把定位给你发过去。”
　　“好！”龙局长尴尬地笑了笑，“慕支队，我真不是怀疑你，只是……”
　　“明白！龙局你快点过来就是了。”慕远道，“对了，别弄太大的阵仗，让有心人看出什么可不好。”
　　“知道了。”
　　挂断电话，慕远将手机还给吴科长，道：“吴哥，你给龙局长发一个位置信息过去。”
　　“他准备自己过来？”
　　“对！”
　　“那……一会儿还得游过去？”吴科长脑壳痛，往返两公里多呢，要人命啊！
　　慕远瞅了他一眼，道：“要不……一会儿租一艘冲锋舟吧！”
　　他话音一落，吴科长立即喜道：“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这岛上有海警，我们可以借他们的船只，而且还不引人注目。”
　　“这样不太好，知晓的范围容易扩大。冲锋舟驾驶简单，我们可以租一辆，自己开过去。”
　　“也行！”
　　这其实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总不能让龙局长也来游两公里吧？他年龄比吴科长还大，真会要人命的。
　　联系冲锋舟什么的也不急于这一时，这毕竟是旅游景区嘛，附近就有租这玩意儿的。
　　估摸着龙局长赶过来还需要些时间，他们便继续在原地呆着。
　　这也是吴科长的想法。
　　不看着那片话语，他心里不踏实。
　　“慕老弟，你说……这海里……怎么会有那东西呢？”闲着无事，吴科长一脸便秘地问道。
　　这也是他心头最大的疑惑。
　　慕远耸耸肩，道：“谁知道呢。”
　　吴科长：……
　　其实慕远的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或者说他问出这个问题，本就没打算从慕远口中得到答案。
　　慕远也是意外发现那东西的，鬼知道它为什么会在那里。
　　“你说它要是在公海里，还说得过去，老美那边有战机坠海，自个儿瞒下来也是有可能的，可这地方，真要有战机一头扎下来，没道理没人看到啊！”
　　“总不能是浪冲来的吧？”
　　说完这句话，吴科长自己都摇了摇头。
　　战机坠入海中，你说它会飘一段距离那也是可能的。但要说它都已经落到了海底，还能被海水给冲走，那就纯粹是忽悠人了。
　　那战机所在的位置，水深不过十多米，总不能是从深海里刮上来的不是？
　　“吴哥，其实……你考虑这些干嘛呢？又没有任何意义。”慕远淡定地说道。
　　在他看来，只要把飞机交给国家就行了，反正这事儿也不可能公开，自然也不可能把真相给弄清楚。
　　“慕支队，话不是这么说啊！如果这架战斗机就是在附近坠落的，有大问题啊！”吴科长很想从专业的角度分析一波，可话到嘴边，分析不下去了。
　　哪怕真是在附近坠海的，为什么老美那边不与上面交涉？那些家伙会眼睁睁地瞅着这东西留在这地方？
　　扯淡不是？
　　唯一可能的，便是老美那边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一架F22躺在海底。
　　可是……为什么呢？
　　想不明白。
　　慕远瞅了瞅吴科长……
　　看着对方那糟心的样子，脑子里莫名地冒出一个念头：小朋友，你为什么有这么多问号？
　　有时候好奇心太强也不一定是好事。
　　这事儿自己也没法解释。
　　……
　　龙局长的效率还是蛮高的，虽说他还是不相信真有一架F22躺在海里，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而且他也没带其他人，就一个人过来的。
　　其实这一路上龙局长心情蛮复杂的。
　　那东西，倒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不觉得老吴和慕远会骗他，慕远没必要这么做，老吴也没那胆子。
　　可既然没骗他，那就只可能是他们看错了！
　　嗯，肯定是看错了！
　　所以他才决定亲自过来掌掌眼。
　　当然，这也是因为慕远在这里，毕竟昨天对方才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呢，晾在一边不好。若这事情只是吴科长单独向他汇报，那……呵呵。
　　你说那有飞机？那你自个儿把它捞起来啊！
　　最好是带回家去。
　　循着定位，终于看到了慕远和老吴。
　　看着二人都老老实实地坐在海边的一条长椅上，目光紧盯着远处的海面，他感觉脑仁都在疼。
　　真得失心疯了？
　　“慕支队。”龙局长走近，招呼了一声。
　　慕远立刻站起身来，回头道：“龙局，你可算来了。”
　　“你们说的飞机……在哪儿？”
　　吴科长立刻往海面上一指，道：“那边海底。”
　　龙局长嘴角抽了抽，想骂娘。
　　慕远紧接着说道：“就在那边，差不多距离海岸线有一公里吧！”
　　“慕支队，你们是怎么发现的？”龙局长忍不住问道。
　　慕远道：“我在海里游泳来着，游到那边，正好一个潜泳，就发现了那东西。”
　　龙局长：好巧……
　　不过他也没在意这个事情，这不重要，关键是那飞机。
　　……
　　半个小时后，一艘冲锋舟孤零零地飘在海面上。
　　龙局长穿着一身潜水服，浑身湿漉漉的，头罩已经取了下来。
　　这一刻，他脸上的表情无比精彩！
　　他之前想过几种可能。
　　第一种，慕远和老吴都神经病了。
　　第二种，两个人看花眼了。
　　第三种，他们说的是真的，真有一家F22战斗机。
　　那一开始他觉得第三种可能是追不可能发生的，可刚刚……他发现自错了。
　　刚才他潜入到水底，仔细地看过、摸过。
　　那肯定是战斗机！
　　真家伙！
　　可是……没道理啊！这里怎么可能有F22？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半晌之后，才抬头看向慕远，想起之前慕远说的那些话。
　　忽然，他眼睛一亮！
　　没错，现在联系军方要紧，管它是怎么跑到海里来的？这重要吗？
　　呃，好吧，这也很重要，但相对于把这大家伙弄走拆了搞研究来说，这真不重要。
　　“龙局，现在你相信了吧？”慕远一本正经地问道。
　　龙局长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道：“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这不重要了。我这就联系部队那边。”
　　慕远点了点头。
　　他们没有在海上呆着，毕竟几个人坐在冲锋舟飘在海上，还是很显眼的。
　　从海上回来的时候，吴科长就与军方取得了联系。
　　这通电话龙局长打得挺憋屈的。
　　因为他感觉对方一直当他是神经病。
　　当然，这肯定不是对方说的，对方话语还是非常客气的。
　　在交涉的过程中，龙局长差点没忍住自己的暴脾气，直接扔一句：你爱信不信。
　　毕竟，这事儿出不得岔子，不管有多憋屈，他也得忍了。
　　这一刻他有些理解刚才慕远和老吴给他打电话的心情了。
　　同时也他理解他联系的那位军官的心理，要是没亲眼看到，谁能相信这事情啊？
　　好在，最终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对方同意过来看看。
　　当然，肯定不是直接派人派船过来打捞，对方脑子也没这么铁。
　　先过来看看情况，是不是真有战斗机。
　　这下龙局长放心了。
　　只要你同意来看看就好，就怕你像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直接不接招。
　　回到岸上，龙局长也不走了。
　　他与刚才吴科长的心态一样，这么重要的一件东西躺在那里，不在旁边盯着，心里不踏实。
　　这次等的时间稍微长一点，而来人只有两个。
　　他们虽然穿着便装，但从他们走路的姿势和那圆寸头，还是能看出军人的影子的。
　　“郑参谋，你可算来了。”龙局长一上去便握着那位中年人的手，甚是激动。
　　对方微微一笑，深深地看了龙局长一眼。
　　还好，不像是有精神病的样子。
　　“龙局，你们这是闹哪一出啊？”郑参谋瞅了瞅左右环境，无奈地问道。
　　龙局长道：“郑参谋，你还是不相信啊！不过没关系，这事情说再多也没用，东西就在海里，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什么地方？”
　　“我带你们去吧！”慕远淡定地说道。
　　“这位是……”郑参谋有些迟疑地问道。
　　龙局长立刻介绍道：“这位是慕支队长，西华市那边过来出差的。”


第830章 不能昧了良心嘛
　　这位郑参谋有些发愣。
　　这么年轻？大学刚毕业吧？居然就支队长了？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说发现了战斗机，他在这里干嘛？
　　龙局长也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了郑参谋的迷惑，当即笑道：“郑参谋别误会，刚才我说的那东西，正是慕支队发现的。他与我们吴科长认识，本来是在这边来出差办案的，昨天办完案子与吴科长碰上了，晚上顺便帮我们办了个案子。今天上午吴科长带他到东极岛这边来转转，慕支队是一个喜欢游泳的人，到了海边便忍不住下了海，结果就发现了那东西。”
　　郑参谋倒也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怀疑，也不想去了解这些细节，毕竟，那飞机到底存不存在都还两说呢。
　　伸手与慕远握了握，道：“那还得麻烦慕支队你带我们去看看了。”
　　慕远咧了咧嘴，他自然能看出郑参谋不是很相信。
　　但，重要吗？
　　我只是告诉你们一个事实而已，等会儿看到了战斗机，一切自然就明了了。
　　“那这就过去吧！”
　　反正冲锋舟还没还，周围也没啥游客了，一行人直接登上了冲锋舟。
　　呃，吴科长这次没再去，毕竟都折腾了几趟了，最开会那趟那是直接游过去的，现在他可说是腰酸背痛，就在岸边等着。
　　冲锋舟的速度还是比慕远游泳的速度要快，在慕远的指引下，很快就到了那片海面。
　　“慕支队，你这辨别方向的能力真是厉害，要换做是我，海上又没啥参照物，早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龙局长甚是轻松地说道。
　　慕远笑笑，道：“这也算是一种天赋吧！就好像有人是路痴，这东西，天生的。”
　　“有道理。”龙局长深以为然。
　　郑参谋指了指水下：“慕支队，你确定就是这儿？”
　　“当然！”
　　郑参谋和他带来的那位下属均已穿好了潜水装备，当慕远一头扎进水中的时候，他们也都跳进了水里。
　　过去了差不多近十分钟，一颗脑袋从海面上冒出来，正是慕远。
　　他脸上毫无波澜，轻轻松松爬上了冲锋舟。
　　片刻，郑参谋二人也从水里钻了出来，不过他们带着头罩，看不清脸色。
　　可当他们爬上冲锋舟，取下头罩之后，那表情可就非常奇怪了。
　　有兴奋、有茫然，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此刻他们脑门上都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种状态足足持续了几秒钟，郑参谋才算恢复一些：“这个……这……怎么可能？慕支队，你是最先发现这架战斗机的，当时有没有其他发现？”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我看到的时候它就已经躺在水底了。”
　　郑参谋皱着眉头，道：“我刚才看了下飞机上沉积的泥沙，这飞机……应该是刚掉进海里没多久……”
　　慕远嘴角微微一抽，当即说道：“这个可不一定。我第一次下去的时候，没带照明设备，下面黑黢黢的，我捣鼓了好一阵，才确定那是一架战斗机。估计当时搅起的泥沙不少，依靠这东西推断，做不得准的。”
　　郑参谋倒也没有坚持，脸上的表情还是那般苦逼，道：“就算不是一两天，但时间肯定不会太长，一点锈迹都没有呢。”
　　“这倒是。”
　　慕远内心也挺无奈的，他倒是想多放一段时间，但考虑到这玩意儿在海里放得太久，会直接废掉，那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反正别人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爱咋地咋地！
　　“不过，郑参谋，我觉得现在我们不应该去考虑这些，当务之急是把这东西给捞上来。”
　　“对！捞上来，必须得捞上来！”郑参谋咬着牙道。
　　可下一秒他又头疼了，这玩意儿……怎么捞？
　　这可是二十来吨重的大家伙，又是在距离海岸一公里多的海底，这就不太好弄了。
　　当然，以现在的设备来说，打捞这东西并不难，难的在于保密。
　　这东西上岸，不能透露出任何的风声。
　　“我先向上级汇报！”郑参谋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个事情必须得慎重。”
　　慕远一阵头疼，一架飞机而已，有必要弄得这么复杂吗？最多就注意保密就行了，安排信得过的人来干这件事情。
　　龙局长同样有些头疼，道：“郑参谋，你这一汇报，你们领导不会又要亲自过来查看吧？”
　　再来，那就是第三波了。
　　郑参谋正色道：“放心吧！我刚才在水下拍了几张照片，我给领导传回去就行了。”
　　龙局长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不然真要这样一直汇报，一直怀疑，那大伙儿今天就得在海上过夜了。
　　一行人也没有继续在海面上呆着，迅速驾着冲锋舟，回到了岸边。
　　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
　　岸上偶尔还能看到有些闲逛的游客，这些都是在岛上过夜的。
　　这里毕竟是景区，各处都有路灯。
　　不过海面上，却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郑参谋开始向上级汇报。
　　慕远也懒得听什么，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的事情差不多做完了。
　　要不是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他现在就想拍屁股走人。
　　可惜，不能！
　　毕竟是捞飞机这样的大事呢，别人都没说离开，你就跳着要走，你是在躲着什么吗？
　　人，谁没点好奇心不是？
　　郑参谋倒是没联络太久，很快便回到了几人身边。
　　“我联系好了，上面将立刻调派一支工程兵小队过来，至于打捞船，就近租借。”
　　“什么时候打捞？”龙局长问道。
　　郑参谋道：“今天晚上！这事情太特殊，拖不得。”
　　“那需要对这一带海岸进行封锁吗？我可以联系市公安局，他们可以派警力过来。”
　　“不用！上面的意思是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反正是夜里，打捞的地点距离海岸线还有一公里，不用担心被人发发现。当然，岸上我们也会安排人的，肯定不能出乱子的。”郑参谋自信地说道。
　　龙局长倒也没说什么，也理解军方的做法。
　　这个事情着实太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行！那……这里还需要我们留下来帮忙吗？如果不需要，我们就先回去了。”龙局长正色问道。
　　他倒是没多想，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水里确实有一架战斗机，接下来就只是打捞了。
　　而打捞的地点是在海里，到时候那边完全由部队里的人负责，他们肯定是不会过去的。
　　既然如此，还留在这里干嘛？吹海风吗？
　　“龙局，如果你没什么要紧事，就再等一等吧！我们首长正在赶过来。”
　　“首长？”
　　“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要到现场来的。”
　　龙局长犹豫了一下，只好再等等了。
　　郑参谋再次看向慕远，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好奇地问道：“慕支队，刚才龙局说，你是在海里游泳，发现那战机的？”
　　慕远憨厚的笑了笑，点头道：“对！我这人喜欢游泳，难得到海边一次嘛，哪知道还会有意外收获。”
　　“这确实挺意外的。”郑参谋笑笑，虽说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但他还是觉得挺荒诞的。
　　这地方，怎么会有战斗机掉海里呢？还是F22。
　　他从看到那战机到现在，这个问题已经在脑子里徘徊了无数遍了，可是就是找不出答案。
　　“你刚发现这战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呢？”
　　“特殊之处？没有！我当时根本不是看的，而是用手摸的。哪能看出什么啊？”慕远就很无奈了。
　　郑参谋顿住了，他脑子里有无数的问题，可又不知从何问起。
　　他倒是想问慕远知不知道这飞机是怎么到海里去的，但估摸着问出来也不可能得到答案，反而会让人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还不如不问。
　　几人就这样坐在海边，围绕着那架战机尬聊。
　　问得最多的问题，便是：这战机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呢？
　　这问题谁都在问，可没有谁给出答案。
　　慕远很淡定……
　　这事情，绝对不会有人与自己联系到一起。
　　甚至，将这架F22与大西洋坠海的那架F22联系到一起都很困难。
　　哪怕在丰富的想象力，也得尊重客观事实不是？
　　大西洋坠落的战斗机，会出现在太平洋？相互之间可是隔了几万公里呢。
　　哪怕是有人在大西洋将这玩意儿打捞出来，用船运到这边来扔了，那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的。
　　除非……它自己能飞过来。
　　但这却是不可能的。
　　当然，如果国家层面有办法从老美那边弄到一些关于这架战机的具体资料，那倒是可以将二者联系起来。但这个可能性很低。
　　更何况，就算联系起来了又怎样？总不可能怀疑是自己把战机从那边弄过来的吧？
　　因此，这个事情，注定只能成为一宗悬案！
　　这一等便差不多到了深夜。
　　终于，海上传来一道光亮，那是一艘船，正在逐渐靠近那片海域。
　　至于是什么船，太远看不清楚。
　　不过慕远却是知道，那是一艘军舰，毕竟，小毛还在空中盘旋了。
　　对于军舰为何能如此精准地找到那处位置，慕远倒不觉得好奇，估计之前郑参谋就已经将详细的经纬度信息发过去了。
　　军舰停下后，几艘冲锋舟从上面放下来，然后直冲岸边而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艘打捞船也在慢慢靠近。……
　　“他们来了。”郑参谋有些兴奋地说道。
　　慕远几人相继站起身来，
　　没过多久，那几艘冲锋舟便靠在了岸边，从上面跳下来近二十人。
　　他们全都穿着便装，看来是早有准备。
　　走在中间的那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年龄是大了点，但走起路来却还是虎虎生风。
　　他们径直走到慕远等人身边，郑参谋立即向对方行了礼。
　　“首长好！”
　　“刘司令好！”龙局长甚是客套地打了声招呼。
　　“龙局长你好！”这位刘司令有些兴奋，道，“你们真行！这东西都能被你们给捡到。”
　　龙局长回头望了慕远一眼，这句话，他也很想怼慕远说。
　　“东西是慕支队发现的……”
　　没等龙局长说完，慕远打断道：“嗯，是我和吴科长一起发现的。”
　　吴科长连忙说道：“慕支队，我只是过去看了一下，要不是你先看到这战机，我连海都不会下呢。”
　　“年轻人，你倒是大方，这可是大功一件呢。”刘司令颇有些欣赏地说道。
　　“这不是我大方啊！要不是吴科长带我到这岛上来，我也发现不了这东西不是？我们不能为了功劳昧了良心嘛。”慕远那语气真叫一本正经。
　　“那倒也是。”刘司令微微一笑，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小伙子，你是西华市公安局的？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支队长，后生可畏啊！”
　　“也没什么嘛。”慕远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说道：“我这个副支队长，只是在省厅那边挂了个职而已，正在的职务，还是西华市局重案大队的副大队长。”
　　刘司令愣了愣神，这个……有点乱。
　　一个副大队长能挂职副支队长？
　　不过他也没去深究这事儿，毕竟不归自己管。
　　“省厅？那正好，我有一个战友，转业后就在你们省厅工作。也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呃……我没在省厅那边上班，肯定是不认识的。”
　　“那也不一定，他就在你们刑侦总队工作，好像还是副总队长，姓林。”
　　“姓林？”慕远还真愣了一下。
　　如果是其他人，慕远是不认识。可要说刑侦总队姓林的副总队长，他还真认识。
　　都一起出去办过几次案了呢，不认识才怪。
　　自己之所以会跳进省厅这坑里，林副总队长可谓是功不可没呢。
　　只能说，这世界太小了。
　　“你认识？”
　　“嗯！我在省厅挂职的部门就是刑侦总队。”
　　“这么巧？哈哈，那我可得给老林打个电话。”
　　说完，刘司令拿起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便朝远处走去。
　　其他人也没跟过去，估计这刘司令是想单独与林副总队长聊些什么吧。


第831章 真的很认真
　　刘司令专门躲远了一些，有些话确实不方便让别人听到，特别是不方便让慕远听到。
　　他得向老林了解一下慕远的人品啊！
　　眼下这个事情可非同小可，不管是龙局长还是那吴科长，都是本地体制内的人，而且他对龙局长也算是知根知底，一会儿交代一下，可以保证不会泄露什么消息。
　　可慕远这个年轻小伙子，他心里就没底了。
　　所以，得问问。
　　“老林，你们那边是不是有个叫慕远的小伙子？”
　　对面的林副总队长正睡得迷迷糊糊，嘴里还嘟囔着这混蛋大半夜的打电话干嘛呢，一听慕远的名字，一下子就清醒了。
　　“呀？你怎么知道的？这小子的名号都传到你们部队里了？”
　　“他这人……怎么样？”
　　对面的老林有点懵：“什么怎么样？你看到他了？不对，你又没女儿，问他怎么样干嘛？想当媒人啊？”
　　刘司令脑壳痛……
　　“别胡扯！正事！”
　　“什么正事？”老林茫然，然后，怒了。
　　“你们……该不会是想挖墙脚吧？滚犊子！我们好不容易才将人从西华市局那边撬过来呢，现在都才撬了一半，你们又想摘桃子？想都别想！”
　　刘司令一脸懵逼，我说啥了？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你是戏精吧？都脑补了什么？
　　“老林，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挖墙脚？”他倒是想直接向老林表明自己的目的，可眼下这个事情不能说啊！捡到了一架F22战机，这要是说出去，呵呵……
　　林副总队长似乎也回味过来，自己似乎表现得太过于狂躁了。
　　“呃……你们不是挖墙脚啊？我还以为你们看小慕同志能力过人，想把他拉到你们部队里去呢。”
　　刘司令摸了摸脑门上不存在的汗液，颇有些自傲地说道：“能力过人？我们部队里从来都不缺人才。我只是想向你打听点情况，关于慕远这位同志的。”
　　林副总队长呵呵笑了笑，也没去争辩什么，直接问道：“你就说什么事情吧，婆婆妈妈地干嘛。”
　　刘司令立刻道：“他的保密意识咋样？或者说……是否可靠。”
　　“问这个干嘛？”
　　刘司令本想不解释，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含糊地说道：“我们这边有个事情，对保密要求非常高，可正好慕远同志又知道了这个事情。”
　　“这个啊，你早说啊！”林副总队长道，“对于小慕同志的政治素养，你们大可放心。到目前为止，他手上经历过的大案要案无数，还从来没出现过失泄密的情况。只要他知道需要保密，那肯定不会说出去。”
　　“那就好。”刘司令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把心放下后，刘司令又迷惑起来，笑呵呵地道：“老林，你要夸奖一个人，也讲究一下客观事实好不好？我看这慕远同志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嘛，估计大学刚毕业。还经历过大案要案无数，你咋这么能吹呢？”
　　林副总队长嗤笑一声，道：“老刘，这还真不是我吹！不然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会怀疑你们想挖墙脚？就他那身本身，到了你们部队，你们那什么兵王都得服气……呃，算了，跟你说这些干嘛！要没其他事情，我可就挂了，下次半夜可别打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司令本来是被他将好奇心给提起来了呢，结果这家伙把话给掐断了。
　　要不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特定不放过老林。
　　睡觉？睡个屁，起来嗨！
　　不过现在，他还是挂了电话。
　　重新与龙局长等人汇合，刘司令脸上的笑容甚是灿烂：“慕远同志，你们林总队长对你的评价很高啊！”
　　慕远微微一笑，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道：“还行吧！”
　　刘司令嘴角抽了抽，这话……好气人！
　　“你这小同志倒是不谦虚啊！”刘司令还是笑了。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凭能力挣来的高评价，我为什么要否认？”
　　“哈哈……你这话说得对，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刘司令笑道。
　　虽然，他表情又变得严肃：“慕支队，我有个事情想不明白，那飞机……你是怎么发现的？”
　　慕远耸耸肩，道：“你说这个啊，我不是在海里潜泳嘛，那阵子正好潜到了海底，结果一摸，感觉像是摸到了什么特别光滑的东西，当时我还挺激动，以为找到了什么宝贝呢，结果哪知道是一架战斗机。虽然这战斗机也算得是是好东西，但领导你知道，这与我所想的宝贝有些不太一样。”
　　刘司令不知道还如何说，这个答案……给他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你说不是吧，没有理由反驳。
　　可你要说是吧，那可是一公里多的海底，你是有多无聊才游那么远？而且，那是十多米的海底，你什么潜泳装备都没穿，便直接往十多米深的海底潜，这是觉得自己命大呢？还是怎么着？
　　好吧，哪怕这些都不是问题，你总不能一直在海底潜着吧？结果你刚好游到了那儿，就往下潜，然后就发现了这架战机，总让人觉得这太巧合了。
　　可要说这不是巧合，那也不太可能。
　　总不能是慕远提前知道了这里有一架F22战机吧？这就更解释不通了，比巧合还让人难以接受。
　　他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架战机的？总不能是自己放在这里的吧！
　　那就是个笑话！
　　最终，刘司令没再继续问下去，尽管他满脑子问号，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从慕远这里得到太多的答案。
　　就算要寻根问底，那也不能找慕远，这家伙肯定啥也不知道。
　　道理很简单，就好比一个人在大街上捡了一百块钱，你问他是谁掉的，是怎么掉的，他可能知道吗？肯定不可能。
　　这个问题，只有掉钱的人才知道。
　　随后，刘司令又问了一些事情，慕远也都认真地做了回答。
　　嗯，真的很认真。
　　海上，打捞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其实这个打捞工作并不复杂，只不过为了避免对这战机造成损伤，必须得小心翼翼，所以得耽搁一些时间。
　　从岸上看过去，倒也能看到几个小光点。
　　但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去关注，谁也不会想到有人在海上捞飞机。
　　“慕支队，这次的事情，我们会向上面做一个详细的汇报。到时候你们的功劳肯定不小。”刘司令最后说道。
　　慕远笑笑道：“功劳什么的倒是不重要……”
　　没等慕远说完，刘司令一瞪眼，道：“你小子刚才才说不虚伪的，现在怎么又说功劳不重要？你小子还是虚伪！”
　　慕远苦笑一声，道：“领导我这真不是虚伪，能给个功劳那自然是好事，但没有也无所谓。毕竟，我进入公安队伍半年多，立的功也不少了。有一天三个不同部门都给我颁了一个二等功呢。所以，多一个少一个真无所谓。”
　　刘司令傻眼了。
　　真·傻眼……
　　你小子吹牛吧？一天三个二等功？你咋不上天呢？
　　如果真是这样，刚才他那话还真不叫虚伪。
　　他认真地看了一眼慕远，真不像是撒谎。
　　“你在不在意那是你的事，该上报的我们肯定得上报。”
　　刘司令转头看了一眼海面，然后……他手机响了起来。
　　“嗯！好！好！干得不错。……呃？什么？有这事？……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
　　简单的几句话后，刘司令挂了电话。
　　慕远有些懵，难道……有情况？
　　刘司令表情有些怪异，说道：“龙局，慕支队，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让他们先收队回去。”
　　“刚才……”龙局长试探着问道。
　　刘司令无奈地说道：“没什么，刚才他们把战机打捞上来，说是在战机上发现了一排痕迹，上下对称，像是什么动物留下的牙印。按照他们初略估计，如果那东西真是牙印，那这动物的嘴的宽度不会低于十米。这怎么可能呢？”
　　“当然，如果那真是牙印，倒也能解释这战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说不定是被海里某个大型生物给弄过来的。只是这玩意儿也太大了，从来都没听说过。算了，不说这事儿，让那些生物学家头疼去吧！海底，对人类来说还是太神秘了。”刘司令很干脆地把这事儿撇开了。
　　慕远笑笑，一副淡然的样子，道：“瞎扯吧！怎么动物能有十米宽的嘴？哪怕最大的鲸鱼，也不可能有这么大。”
　　刘司令也没争辩，他们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自然扯不出什么结论出来。
　　“好了！我得回去了，这事儿还有得忙呢。”刘司令道，“我们都是体制内的人，今天这件事情，大家应该知道它的严肃性，你们一定要保密！切记。”
　　“放心吧！这点轻重我们还是知道的。”龙局长严肃地回应了一句。
　　慕远也跟着点了点头，道：“领导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刘司令点了点头，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第932章 心累
　　刘走了，走的时候很高兴，只是他那满脑子的问号一点都没减少。
　　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找不到答案的，但人就是这样，越是想不明白的事情越容易去想，然后……脑壳痛。
　　贱！
　　留在原地的龙局长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先在这里住一晚上吧！明天回去。”龙局长做了决定。
　　没办法，晚上没渡轮，想回去也办不到。
　　刚才倒是可以与刘他们一起走，但刘没主动提，他们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那是军舰，万一有啥秘密什么的，对方拒绝又不好，不拒绝又违反规定，多尴尬？
　　慕远抬头看了看天，道：“龙局，这……恐怕也住不了一晚上了，最多也就两三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呃……又熬了一夜？”龙局长有些苦恼。
　　熬夜，伤身！
　　可熬都熬了，后悔也没啥用，谁让这一晚上太兴奋呢？看捞飞机啊……虽然没看到，但远远地陪着也不错啊！
　　“还是找地方休息一下吧！开个房间睡一觉。”
　　慕远微微一笑，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还没看过海上日出呢，反正都熬了大半夜了，也不差这一两个小时。”
　　龙局长瞅了他一眼。
　　心累！
　　年轻真好，当然他也同样不将熬夜当回事，可现在，老了。
　　吴科长就有点小郁闷了，那……自己还不是还得陪着呢？
　　好在慕远适时说道：“吴哥你也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坐坐就行。”
　　“那……我们还是把房间给你开着吧，你看了日出就去休息，一会儿我把定位发你手机上。”吴科长考虑得倒是挺周到。
　　慕远咧嘴一笑，道：“不用了，我看完日出便准备回去了。”
　　“回去？”吴科长一愣，道，“你不是说要待两天的吗？今天……呃，昨天才逛了这个岛，甚至这个岛都没逛完呢。”
　　慕远笑笑，道：“出了这么档子事，哪还有心情逛啊！再说了，我这次准备留下来玩两天，主要就是想在海滩玩玩，游游泳什么的，这些也都做了。现在还能顺便看下海上日出，不错了。”
　　吴科长有点懵，这逻辑有些混乱。
　　既然说出了这档子事没心情逛，那你还有心情看日出？
　　龙局长也跟着劝道：“慕支队，你别急着回去啊！研究所那边还等着请你吃饭呢，怎么着也要吃了这顿饭再回去吧。本来他们是准备昨天晚上请的，结果……”
　　结果就是没结果，因为他们都在海边看飞机……虽然看不到。
　　慕远也挺无奈的，耸耸肩道：“还是算了吧！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回去还有案子要办呢，下次有时间，再过来就是了。”
　　“案子也不差这一天两天嘛。”吴科长说道，比如他们之前那案子，都在手上放了几个月呢。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两天也很重要啊！像那种命案积案。如果不是特别难的，我一两天都够破一件了。”
　　吴科长初一听也没当回事，一两天破一件案子很难吗？拿到现案，当场就能破了好不好。
　　可他把慕远的话仔细一品，咦？不对呀！命案积案？
　　他虽然不是公安系统的，但也知道命案肯定是最受关注的案件，案发后定然会聚集精锐力量攻坚克难，如果这都没能破获，那这命案才会成为积案。
　　你一两天就能把别人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都破不了的案子给破了，这牛吹得是否有些大了呢？
　　当他目光落在慕远那张无比认真的脸上的时候，吴科长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没办法，貌似……前天晚上慕远帮他们破的那件案子，他们也是几个月没摸到头绪。
　　算了，不说了！
　　龙局长似乎也想明白了，笑笑道：“既然慕支队急着回去，那我们也就不留了。老吴，你明天早上……”
　　“不用麻烦吴哥了，买票什么的我自己去弄好了，又不是小孩子。”
　　“哈哈……行！”龙局长笑笑。
　　随后二人便告辞而去，背影满是疲倦。
　　待他们走远后，慕远精神奕奕地站起身来。
　　他留下来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日出。
　　两三个小时而已，还去找酒店睡觉？多浪费时间啊！看了日出就回宁海，然后打飞的回西华市，继续刷案子。
　　毕竟西华市还有几件命案未破呢，他得把这些硬骨头给啃了。
　　如果不先解决西华市的积案，自己跑去接其他局的案子，冯局估计又得幽怨地给自己打电话了。
　　……
　　西华市，省厅的一间小会议室里，几个领导正坐在一起。
　　其中有一个人慕远倒是认识，厅政治部的杨主任。
　　“老白，上次的报告编委那边批复了，协侦支队，副县级部门，编制一共八人。”杨主任说道，“不过现在人事部门那边出了点问题，对慕远同志的任命没能通过。”
　　被杨主任成为老白的白副厅长一愣，道：“为什么没通过？”
　　杨主任翻了个白眼，道：“这还不简单，任职时间不够嘛。你也不想想，慕远入编才多久？之前西华市那边能批准他担任重案大队副大队长这个正科实职职位，便已经是走了破格提拔的政策了。而现在距离那次才过了不过几个月时间，怎么可能再次提拔。哪怕慕远再优秀，也没这样搞的。”
　　白副厅长皱起了眉头，无奈问道：“那怎么办？我本来还想着借给他任职协侦支队支队长的名义，直接把他调入省厅呢。现在这步走不下去，难道就这样继续挂着？”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咬牙道：“实在不行，就直接调嘛。”
　　“你倒说得简单。”杨主任瞪着眼睛，道，“其实要解决慕远同志的职级，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老杨问道。
　　“走学术路线啊！以慕远在侦查方面的专业水平，我想这完全没难度。虽然这种办法有些剑走偏锋，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式。你想想，各地都有人才引进的方案，我们省厅引进一高水平人才，给出一些好的待遇，那也是很正常的嘛。”


第833章 有经验了
　　慕远此刻正坐在飞机上呢，自然不知道省厅那伙人在给自己谋出路。
　　若是知道了……嗯，估计也不会在意。
　　职级？职级有个屁用啊！说不定做起事来还畏首畏尾的，那像现在自己这样，哪怕你是领导，我也敢怼你，而且你还不能还嘴，还嘴我就撂挑子不干！
　　至于说因职级提升多出的那点工资，说实话，慕远也看不上眼。
　　自己去跑个城市马拉松，赚个几万美刀它不香吗？
　　反正自己的目标就是办案，赚取侠义值。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十连抽，赚取的侠义值都存着呢，准备让小毛再升升级。
　　升级小毛好啊！
　　像这次弄那战机，若不是有小毛，自己也得抓瞎。
　　毕竟，以老美的技术，锁定战机坠落地点不要太简单，自己这边刚坠下去，他们就有能耐捞起来。
　　哪怕捞起来后也就报废了，但这边也落不得好不是？
　　所以，小毛很有用。
　　再升升级，虎鲸状态下的小毛个头能超过两百米。
　　这要是拿去演怪兽类电影，都不需要特效了吧？
　　到时候小毛在海里游着游着，身上痒了，直接去找某些航母啊啥的蹭蹭，也是有可能的不是？
　　大小如意啊，是个好技能，想小就小，想大就大……
　　而且，这些只是附带作用，升级成功后的小毛，与自己共享感知距离翻倍，对于自己的办案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唯一让慕远头疼的，便是这次升级消耗的侠义值很多。
　　2560点侠义值。
　　这就是小毛升级到9级的需求，兑换128张宠物升级卡。
　　差不多将近30次的十连抽啊！
　　他到目前为止十连抽的总次数都没这么多呢。
　　不过慕远也不心疼，只要小毛等级上来了，还愁赚不到侠义值？到时候抽个天昏地暗……
　　经过这段时间的忙活，特别是上次救人的收获，慕远现在的侠义值总数已经快接近2000点了，距离升级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比较遗憾的是，自己弄回来了那么重要的一架F22战机，系统居然没给自己侠义值。
　　差评！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便到了西华市。
　　慕远现在还是精神奕奕。
　　这也很正常，没有一瓶精力药剂解决不了的困倦，不行的话，那就两瓶。
　　慕远急着赶回来，又不是为了回来睡觉的，所以一瓶精力药剂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在机场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径直赶往市局。
　　……
　　“慕远，你怎么回来了？”刚迈入市局的大门，慕远就听到有人招呼自己。
　　转头一看，是冯局长。
　　慕远微微笑了笑：“冯局，我也是刚回来。”
　　“你不是请假了嘛，你不是说要在那边玩两天吗？”冯局长有些迷惑。
　　旁边几位路过的同事扭头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然后……假装没听见，走了。
　　慕远笑笑，道：“昨天已经玩了一天了，到东极岛逛了一圈，还不错，今天早上看了日出，便赶回来了。”
　　冯局长讪讪一笑，道：“其实你用不着这么快赶回来的，我们这边是有几件命案未破，但也不急着这一天两天嘛。”
　　慕远一本正经地道：“案子还是得尽快破了，这边的案子了结了，才好去办其他案子嘛。”
　　冯局长愣了愣神，你这话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那行吧。”冯局长笑着道，“青禹县局那件案子也算是破了吧？”
　　“嗯！破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处理了，我准备再接手下一件案子。”慕远淡定地说道，那语气毫无压力。
　　冯局长很高兴！
　　没办法，任何领导手下有这样一位能干的下属，都会高兴。
　　“那你忙吧！我得赶去省厅开会。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居然叫我去。”
　　“好！”
　　慕远应了一声后，便准备走人。
　　结果步子还没迈出去呢，冯局立刻又道：“有件事情差点忘了，你一会儿去一趟政治部那边，好像有一个你的表彰证书，还有奖金，你去领一下。”
　　慕远一愣，道：“什么表彰证书？”
　　“没细问，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嘛。”冯局长说道。
　　没办法，慕远这大半年里，受到的各类表彰太多，不过除了那三个二等功和一个三等功，其他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冯局也懒得关注了。
　　比如上次帮博物馆那边追回了失窃的文物，那边赠送了锦旗。
　　后来又出国带回来了一件国宝级的珍品，省文物局还专门给了一个表彰，发了证书和奖金，奖金不多，也就是个意思。
　　又比如那次火灾从里面抱出了几罐氯气，市政府也给了表彰。
　　听了冯局这话，慕远也没再多问，应了一声后便起身去了办公室。
　　至于那表彰？先放政治部那边吧。
　　他也有经验了，不用自己去拿，等上几天自己没去，他们会主动送过来。
　　多好！
　　这次离开的时间有些长，相对于以前办的案子来说，这次耗费的时间确实更多一些。
　　不过他的办公室还是打扫得很干净——毕竟，办公室是否打扫与他是否在单位上班没有直接关系。
　　他看了一眼时间，刚好是下午上班时间。
　　他随手打开电脑，便起身朝综合中队那边走去。
　　上次抱来的那些命案资料，都已经由各区县局拿回去了，不过里面所涉及的所有重要资料都做了备份，这些是由综合中队管理。
　　“刘婷，怎么就你一个人呢？”慕远一进门，便看到中队的刘婷坐在电脑前忙活。
　　刘婷立刻回头，有些惊讶地说道：“慕队，你怎么过来了？杜中队被龚支队叫过去了，朱林……”
　　“算了，不用说了，估计大伙儿都忙吧。你把之前备份的那些命案资料给我一下，我再梳理一遍。”
　　“行！我马上给慕队你拿过来。”
　　慕远笑笑，道：“你交给我就行了。”
　　刘婷倒也没说什么，起身去旁边的文件柜里取出了那些资料。
　　也不多，差不多将近一尺来厚。
　　慕远报上这些资料，刚出门，便听到了不远处值班室里有人嚷嚷。
　　“就是他骗了我的钱！现在不认账，你们不去抓人，你们这是渎职！”
　　“别激动！”成斌的声音传来，“经过我们初步调查，这是别人冒充的。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不是？”
　　“什么冤枉好人？就是郑天川骗了我的钱！现在不认账，哪有这种好事！”
　　声音很大，慕远原本不想理会的，却也忍不住伸头过去瞧瞧。
　　“怎么回事？”慕远问道。
　　成斌抬头，看到慕远倒是有点小惊讶，不过并未说什么，说道：“他钱被骗了，电信诈骗。”
　　慕远一听，脑壳痛……
　　自从慕远到了市局后，全市刑事案件发案率确实下降了许多，但有一类案件却是没有下降，或者说下降得不明显，那就是电信诈骗。
　　没办法，这类案子不好整，作案的人要么是在境外，要么是用境外的网络地址跳进来的，真不好查。
　　这些年关于预防电信诈骗的宣传广告多不胜数，警方也加大了打击力度。
　　但不管你怎么宣传，还是有人被骗。
　　就上个月的统计报表来看，现在全市的刑事案件中，电信诈骗案件都快占据三分之二了。
　　没办法，憨憨太多，骗子都不够用了。
　　“什么电信不电信诈骗我管不着，我就知道是郑天川骗了我的钱！”站在成斌对面的一个人咋呼道，情绪有些激动。
　　慕远看了看这人，年龄也不大，还不到五十岁。
　　慕远倒也不觉得意外，被骗这种事情，是不分年龄的。
　　不过这人一直把“郑天川”这个名字挂在嘴边是咋回事？
　　慕远朝成斌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来一趟，然后自己便抱着那摞资料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成斌只好让范义通先把这人应付着，然后便去找慕远。
　　到了办公室，他一屁股坐在了慕远对面，笑着道：“慕队，昨天我们还在打赌呢，赌你会在宁海那边呆几天。结果没想到你今天就回来了。怎么？那边不好玩啊？”
　　“还行吧！”慕远道，“刚才那人是怎么回事？看他挺激动的。”
　　“被骗了呗！”
　　“骗了多少？”
　　“五十万。”
　　“呃……钱多。”
　　“他倒是确实比较有钱，是做建筑工程的。”
　　“怎么被骗的？”
　　“有个人自称是建设局的局长，叫郑天川，通过微信加他好友，结果……他真信了。”
　　慕远明白了，却又疑惑了，道：“那他怎么一口咬定是郑天川骗了他的钱？难道现在他都还不相信对方是冒充的？”
　　成斌苦笑一声，道：“谁知道呢，可能是不相信这个结果，也可能是故意装疯卖傻。”
　　慕远就很茫然了，这事儿……还能装疯卖傻？
　　成斌呵呵笑着：“我觉得故意装疯卖傻的可能性更高，如果他真的肯定对方就是那建设局局长，那就不应该到我们公安局来保安了，直接去纪委不就行了嘛。”
　　“那倒也是。”
　　“那你们现在查到什么没有？”


第934章 难道没把握？
　　“他给我们提供了一份微信的聊天记录，我们看了，对方对他的情况非常了解，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属于有针对性的诈骗。对方以项目工程为诱饵，让这人打钱，他分三次转了五十万。等了近一个月，项目没到手，便跑去建设局问情况。他是认识建设局的郑天川的，所以直接找到了郑天川的办公室，结果郑天川矢口否认这件事情，他当时估计也是火了，双方争执了几句，他出来后就打电话报了警，说是被诈骗了五十万。”
　　慕远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把资料给我看看，那聊天记录。”慕远说道。
　　成斌笑笑，转身便走了。
　　没过多久，他回到慕远的办公室，递上了一份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
　　看过这份资料，慕远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里面，对方确实自称郑天川。
　　而且从聊天内容上看，这郑天川和被害人蒙遥还是挺熟悉的。
　　但实际上，“郑天川”的言语中充满了话术的技巧。
　　看似是对蒙遥的情况非常了解，但实际上却是在旁敲侧击的了解情况。
　　当然，“郑天川”也是知道蒙遥一些情况的，但这些信息并不算私密，是可以通过某些途径了解到的。
　　加之“郑天川”特殊的身份，让蒙遥不敢去刨根问底的探究，所以他也就相信了。
　　这人取得蒙遥的信任后，并没有立刻向其实施诈骗，而是等了一段时间才提出了财物上的要求。
　　不过他不是索要，而是说的借。
　　而且不止借一次，而是借了三次。
　　然后，事情就很简单了。
　　等了一段时间，蒙遥见承诺的工程项目没动静，便问对方进展，问了几次后，他被拉黑了。
　　然后的情况便是刚才成斌说的那些了，他直接找到了建设局。
　　慕远就很头疼了，你真要觉得跟你在网上聊天的人就是郑天川，你不应该先去纪委吗？先跑我们这里算咋回事？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家伙是在故意装傻。
　　忽然，慕远咧嘴一笑，他似乎有些明白这人的目的了。
　　估摸着，他是对这郑天川有什么不满吧。
　　可能是这次项目没拿到手而不满，也有可能是之前就对郑天川不满了。
　　他自个儿肯定知道自己被骗了，而且骗自己的人不是郑天川，他估计也想去纪委给郑天川找不痛快，但又担心这事儿在纪委那边再拖上几天，自己这给出去的五十万就打水漂了。
　　所以他直接到了公安局。
　　一方面是为了先把案子扔到警察手上，不耽误破案，另一方面一口咬定就是郑天川收了钱，纯粹恶心人。
　　至于这个“郑天川”会不会真是建设局的郑天川，慕远只想说，如果智商这么低，也别当什么领导了。
　　当然，想是这样想，该调查的还是得调查。
　　“你们按照正常程序办理就行了。”慕远笑笑。
　　到公安机关不讲道理的人多了，像重案大队这种地方还少一点，派出所接触的更多一些。
　　习惯了。
　　成斌笑笑，道：“我们已经查了这个自称是‘郑天川’的人的登录地址，也查了资金流向，与建设局那郑局长没任何关联。而且从资金转账的手法上看，肯定是诈骗团伙干的。要真是与郑天川有关联，我们早将线索移交纪委了，那还需要与他说那么多废话。”
　　慕远也没再说什么，他也没打算亲自去办这个案子。
　　命案都还没破完呢，这个就交给成斌他们吧。
　　以他们的能耐，查明事实真相还是问题不大的，至于最后能不能把人抓回来，那不好说。
　　当然，如果成斌等人没办法把人抓回来，那换自己上也没多大区别。
　　……
　　慕远理了一遍抱过来的这摞资料，选中了一个案子。
　　之前慕远从这几件命案积案中选中青禹县的3.23杀人案，是觉得这个案子破案可能性更高一些。
　　而剩下的几件案子，都非常头疼。
　　现在慕远选中这个案子，并不是它更容易破，而是因为它的性质更恶劣。
　　杀人碎尸案。
　　而且是一案两命。
　　案件发生在西华市的关岭县，这是西华市西南区域的一个郊县，案发时间是在十五年前。
　　有人从袋子里捞出了两袋尸块。
　　经过法医鉴定，这两袋尸块分别来自于两个人，而且还是混装的。
　　这两袋尸块，并不完整，袋子里也没有能直接确定死者身份的物件。
　　不过经过工作，公安机关还是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都是女的，身前在一洗浴店工作——呃，非正规的那种。
　　经过侦查发现，她们生前并未与人结怨，仇杀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至于抢劫杀人——也没道理，抢劫杀人还要碎尸？
　　可惜在十五年前，城市里的技防设施建设并不完善，公共监控视频非常少，对案件的侦办起不到关键作用。
　　加之当时电话卡也没啥实名制要求，随便买张卡就能用，这让侦查陷入了困境。
　　经过艰苦的走访调查之后，警方找到了许多零碎的信息，但却无法串联起来，更无法将此与案件本身关联起来，就更谈不上破案了。
　　当年，这个案子在关岭县产生了很大的轰动，警方也确实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但最终，这个案子未能破获，成了关岭县，乃至于西华市局许多刑警心中永远的痛。
　　3.23杀人案，现场还找到了一份DNA呢，可这个案子里，什么关键证据都没有。
　　“怎么整？要不要把关岭县刑大的人召集过来开个会？”慕远有些犹豫。
　　没办法，他也不敢保证这案子就一定能破。
　　可要说不破，难道就放弃了？剩下的案子，也不见得就比这个案子容易。
　　“要不……还是自己过去吧！”
　　毕竟，要是自己把人召集过来，弄出很大的动静，结果案子没破，那就打脸了。
　　自己主动过去就不一样了，完全可以说先了解情况嘛。
　　案情都不了解就拍胸脯说能破案，那是耍流氓。
　　慕远绝对是一个行动派，心头有了决定后，便直接拿出了手机，准备给冯局打电话。
　　可电话还没拨出去呢，忽然响起刚才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冯局长，对方说要去省厅开会来着。
　　这时候打，会不会不方便呢？
　　“算了，还是给龚支队说一下吧。”
　　这样想着，慕远换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龚支队，有个事情想向你……嗯，汇报一下。”慕远认真地说道。
　　龚支队乐道：“慕队，你跟我说汇报啥的就太见外了吧？有啥事直接说便是了。”
　　慕远也没多顺，笑笑道：“我准备去关岭县一趟。”
　　“嗯？你回来了？不是说你要在宁海那边玩几天嘛。”
　　“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慕远随口说道。
　　“你小子……”龚支队无奈地有笑了笑，“你去关岭县干嘛？选中案子了？”
　　“就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慕远淡定地说道。
　　龚支队愣了愣神，他能猜到，慕远去关岭县，肯定是奔着案子去的，可慕远居然没说出来，这说明什么？
　　这小子，难得没把握？


第835章 犟不过，认怂！
　　龚支队虽不能说是对全市所有案件门清，但作为市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对于全市未破的命案还是非常清楚的。
　　加之前几天冯局长给慕远提出了工作要求，要慕远把市里剩下的硬骨头命案都给啃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家伙绝对是冲着命案去的。
　　至于慕远为何不明说，他也没去追问，反正……案子破了就好。
　　“那你去吧！需要人帮忙吗？”
　　“嗯……我自己过去就行了。”慕远很干脆地回答。
　　“你现在大小也是一个领导嘛，一个人去，不像那么回事。”龚支队认真地说道。
　　慕远却比龚支队更认真地说道：“不用！”
　　龚支队沉默了一下。
　　好吧！犟不过，认怂！
　　……
　　慕远开着队里的那辆凯美瑞走了。
　　其实他倒也想过带上一两个人一起去，但大伙儿都很忙，加之去了估计也帮不了太大的忙，他也就放弃了。
　　关岭县是郊县，但比青禹县更近一些，慕远没花多长时间，就从高速上下来，进了县城。
　　这是慕远第一次到关岭县，以前倒是从高速公路上路过，但没下来。
　　不熟悉路况很好解决，导航就行了。
　　此刻差不多快下午四点了，慕远很悲剧地发现……堵车了。
　　这是没大城市的命，还得了大城市的病啊！
　　从导航上看过去，一连串的红色，这是堵成啥样了？
　　等了几分钟，车流还是一动不动。
　　小城市的缺陷这时候也体现出来了。要是大城市堵车，还可以绕道。可小城市就不好搞了，说不定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就只有这一条道，你绕都绕不开。
　　又等了一阵，车流向前面蠕动了几十米。
　　慕远没耐心了，自己急匆匆地跑过来，结果堵在了半路上，这找谁说理去？
　　他犹豫了一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咦，慕队，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啊？”电话刚一接通，对面便响起了一个受宠若惊的声音。
　　慕远一脸平静，问道：“朱大队，你们城里怎么这么堵啊？我进城没多久，堵在半路上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
　　“你进城？堵半路上了？”对面的声音带着一丝迷惑。
　　下一秒，他惊喜地说道：“慕队，你到我们这里来了？”
　　“对！”慕远应了一声。
　　这话说得，自己不能到关岭县来？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这时，那朱队长终于想起刚才慕远问的那个问题，当即说道：“慕队，你来的时候应该提前说一声嘛，现在我们城里正在搞道路改造，很多路都改成了单行道，交通状况……不太好。”
　　慕远看着前面茫茫车流，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叫不太好？明明就是太不好！
　　“好吧！”慕远说了一句，便准备慢慢等了。
　　不等还能咋的？他这凯美瑞又不是变形金刚，堵车了就来个变身……
　　忽然，朱大队道：“慕队，你若是有急事，我让人过来帮你开车吧，你骑路边的共享单车，这样也不堵车。”
　　慕远幽幽说道：“倒也不急，就是对你们局里的一起案件挺感兴趣的，过来看看情况。”
　　朱大队顿时大喜，脑子里瞬间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那起杀人碎尸案。
　　当然，正常情况下他肯定不会这么快联想到那起案子的，可谁让前几天市局通知他们队上将那起案件的卷宗搬去市局看了呢。
　　这要是都关联不上，他这个刑侦大队长可以下岗了。
　　对于慕远所说的“倒也不急”，他很想吐槽。
　　你是不急，可我们急啊！
　　虽说是丢了十几年都没破的案子，说急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十几年都过去了。
　　可以前不是没看到破获的希望嘛，现在慕队主动介入这个案子，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没有人认为慕远每一件案子都能破，但到目前为止，他所主动经手的每一件案子都破了。
　　呃……之前，慕支队有没破的案子吗？有吗？没有吗？
　　好吧，这不重要，反正慕支队很牛就对了。
　　“慕队，哪能让您在路上堵着啊！你发一个定位过来，我这就让人过来接你。”
　　“好！”慕远倒也没有矫情。
　　毕竟，自己的目的是过来办案，不是过来塞车。
　　真要等自己慢慢蠕动到县公安局，估计得一两个小时。
　　现在朱大队也知道自己到了县里，他们肯定会在单位上等着，如果自己一直堵在路上，他们也得一直等下去，这样不好！
　　慕远看了一眼左右，也没有适合停车的地方，趁着车流没动，他给朱大队发了个定位过去，同时顺手把自己的车牌也给发了过去。
　　这边的效率倒是蛮高的，没过多久，慕远停着未动的车窗被敲响，慕远按下玻璃。
　　一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单腿踩地，脸上带着一丝小兴奋——终于见到慕队了，真的，活的。
　　“慕队，我是县局刑大的王鹏，我们朱大队让我过来帮你开车。”
　　慕远也没废话，反正前面车也没动，直接拉上手刹，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这是应该的。”王鹏有点小激动。
　　慕远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慕队，要不，你就直接骑我这辆自行车去局里吧。”
　　“好！”
　　麻溜地将车交换，慕远一屁股坐在了自行车上。
　　这玩意儿，虽然比自己那九九九牌自行车差了一大截，但也比共享单车要好很多。
　　只是这大白天的，肯定不能骑那九九九牌自行车，他还要脸呢。
　　骑上车，慕远也没耽搁，径直往县局方向赶。
　　导航什么的也不需要了，小毛这个生物导航仪还开着呢。
　　路上拥堵是真的拥堵，但对骑自行车的人来说却不是什么大问题。
　　大不了，能骑的时候骑车，不能骑的时候扛着走，反正慕远体力好，也不在乎这些。
　　花了几分钟时间，他便走出了这段拥堵路段，然后便开启了高速模式。
　　反正……自行车又不存在超速。
　　对慕远而言，这辆自行车的最快时速，只取决于它的链条的承受能力。
　　……
　　关岭县公安局门口，有几个人站在那里，伸着脑袋张望着。
　　他们身后便是公安局，有些老旧了，特别是相对于附近刚修建的新小区来说，有种回到八十年代的感觉。
　　“老朱，你说这位慕支队到我们这里来，是不是为了那件案子？”一个年过半百的中老年人站在中间，目光中带着几分焦灼。
　　“夏局，肯定是的！前些天市局不是让我们将未破命案的卷宗全都拿到市局去了嘛。”
　　“可后来不又拿回来了吗？”夏局长有些迷糊。
　　当时县局这边可是兴冲冲地将抱着卷宗赶过去了，结果……又抱回来了，而且过了几天也没有下文，他们都以为这个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呢。
　　“当时支队那边复印了部分关键资料。”朱大队讪讪一笑，夏局长会有这样的误会，他也有责任，“刚才我打电话问了几个区县局，正好问到了青禹县。当时他们也报了案卷过去，前几天慕支队就在帮他们破之前那件3.23杀人案。就在前天，他们已经将嫌疑人给抓获归案了，还是从宁海市那边抓回来的。按照慕支队以前的工作规律来看，人抓到了，案子破了，他就不管了。现在，慕支队也是刚闲下来，就往我们这边赶，这不正说明他是奔着这个案子来的嘛。”
　　夏局长眼睛发亮：“慕支队这是准备一件一件将这几个命案全给破了？”
　　“我估计……应该是这样的。”
　　在场的人内心充满了震撼。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能破案，那不算什么大能耐，每拿到一个案子都能破，那才叫能耐！
　　忽然，朱大队指着前面的路口，大喜道：“来了！来了！”
　　众人顺着朱大队的手指赶过去，只见一辆自行车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
　　很快，自行车冲到众人跟前，一个漂移稳稳地停了下来。
　　“慕队，看来你不仅开车技术好，这骑车技术也没人能比啊！”朱大队上前，笑盈盈地打了个招呼。
　　慕远顺手将车停在路边，微微一笑，道：“还行！这车一般，不然骑得更快。
　　“慕队，这位是我们夏局长。”朱大队没再接这话，开始向慕远介绍。
　　慕远也不是新人了，倒也知道夏局长，他是关岭县副县长兼公安局长。
　　其实他见到夏局长在这里，还是有点小郁闷的。
　　原本只是想先偷偷地过来掌握以下情况，哪知道还是惊动了这边的主要领导。
　　“夏局长你好！”慕远很符合礼仪地与对方握了握手。
　　“慕支队，我们对你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啊！”夏局长热情地说道，“你都到市局快半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到我们局里来指导工作吧！”
　　慕远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难道他能说自己之所以没过来，是因为你们这里没什么大案子？
　　呃……陈年旧案不算。
　　“我这不就来了嘛。”
　　“那是！那是！欢迎，欢迎！慕支队，你对我们局里哪起案子感兴趣呢？”


第836章 现场没了
　　没等慕远说话，旁边一个年龄与夏局长相仿的人说道：“夏局，我们还是先请慕支队到办公室谈吧！”
　　“对！对！你看我，一时激动，忘了礼数了。”夏局长歉然一笑，道，“走！慕支队，里面请。”
　　其实慕远赶过来，就是为了避免劳师动众，先了解情况，看这案子是否能破，可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是不现实了，早知道就给朱大队交代一声，让他别向领导汇报。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他便与夏局长一道进了局里。
　　“慕支队，我们这县局，条件没法与其他局相比，你看这办公条件，哎！”夏局长自顾自地说着。
　　慕远没接这话茬儿。
　　他是市局的没错，但你是县局耶，财政保障应该是县政府来做的，与市局没关系的。
　　好吧，就算有那么一点点关系，那也是装财处的事情，自己就一办案的，听听就好了。
　　夏局长带着慕远，一路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很普通……
　　“慕支队，你看需要了解些什么？我们这边需要哪些人留下来？”
　　“我想了解一些关于十五年前那起杀人碎尸案的情况。当然，大部分的我之前已经通过卷宗看过了，就是想了解一些侦查过程中的细节。”
　　“那行。”夏局长认真兴奋，道，“杜局长，你是分管刑侦的局领导，你留下来，朱大队你也留下来，另外，去把你们队里老林叫过来，他对案件也非常熟悉。”
　　其他人退去了，朱大队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慕远在夏局长对面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夏局长便有几分激动地问道：“慕支队，这个案子……你觉得能破吗？”
　　慕远微微一笑，道：“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会尽力的。”
　　夏局长一下子就信心十足了，只要慕支队尽力，有破不了的案子？
　　慕远瞅了瞅他的表情，这家伙……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不过慕远也没说什么，爱咋想咋想吧。
　　“能说说这案子吗？”慕远说道。
　　虽然慕远现在对案情有所了解，但看资料，与听办案人员口述，那是两码事。
　　“还是我先来说吧！”夏局长带着几分回忆地说道，“十五年前，我当时就是我们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这个案子当时也是由我主侦的，所以我对案子非常了解。我记得当时是早上8点左右，我们接到110的指令，说是在河边发现了一个袋子，里面有手有脚，是人的手脚。我们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那场面，我现在都还记得，一大口袋，那肉已经泡得发白，带着浓浓的腐臭。在那个袋子里有三只手掌，和一条砍成两截的腿，另外还有一些碎肉块。当时，那发现尸体的人也吓傻了，我们去的时候他站在距离袋子至少百来米的地方，脸色惨白。”
　　慕远面色严肃，这不吓傻了才怪……
　　正常人，谁看到这场面不怵？
　　“我们当时一看到那场面，也是震撼住了。三只手掌，那至少是两条人命啊！这袋子里装的尸块，肯定不够，应该还有一袋或者两袋。所以我们立刻沿着河搜索。还真别说，我们没花多少工夫，就在下游不远处的位置找到了另一个袋子。”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两袋尸体，应该是从上游位置冲下来的。因为当时正好是夏天，前两天下了大雨，河里的水非常湍急，这两个袋子被冲到岸边也很正常。”
　　“当时发现尸块的位置是县城往下游方向走的地方，而在我们县城县城往上，有一个拦河坝，所以我们猜测这两袋尸块应该就是在县城抛下来的。”
　　“后来经过法医鉴定，死者是两个人，而且那些尸块曾被冻过，具体死亡时间不好辨别。幸好后来通过努力，把尸源给确定了。正是县城里一个发廊的两名年轻女子。当时那发廊的老板也是见人联系不上了才报的警。而他报警的时候，距离我们发现那两袋尸体还不过两天。根据那发廊店老板所说，这两名女子已经失踪了近半个月了。”
　　慕远一直静静地听着，一脸严肃。
　　旁边的杜副局长和朱大队也都一脸沉重。
　　这案子，确实让关岭县局感到沉重，压力太大了。
　　说了一阵后，办公室门被敲响。
　　在夏局长说了请进后，门被推开，一个年龄在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冬执勤服，看起来挺精神的。
　　“老林，快点坐下，正谈那案子呢。”夏局长很是急切地说了一句。
　　那中年人直接扯了把椅子过来，在朱大队旁边坐下。
　　其实到这里的时候，夏局长已经讲得差不多了。
　　慕远沉默了几秒，开口问道：“当时，你们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夏局长叹息一声，道：“要是有线索，我们早就继续侦查下去了，这毕竟是两条人命啊！慕支队你可能不是很清楚，十五年前那会儿，街上公共监控都很少，更何况是私人或者店铺安装监控。在没有大量监控视频数据的情况下，要破一件案子，确实很困难。我们当时围绕着这两名死者生前的住所、工作生活圈子以及老家进行了大量的走访调查，可查到的结果并不是很理想，没有发现有人具备作案条件，甚至连嫌疑人的作案动机都未能推测出来。”
　　慕远皱着眉头，问道：“那作案地点呢？我看了那卷宗材料，第一案发现场就是这两个女子的出租屋内。不管是杀人，还是分尸，都在这屋子里，难道就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当时现场被彻底清洗过的。我们要不是在瓷砖缝隙中提取到了一点点血液，恐怕都无法确定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打扫得太干净了。”
　　慕远没再问其他问题，独自一个人沉默了一阵，忽然开口道：“我还是去现场看看吧。”
　　“现场？已经没有了，那地方都已经被拆了。”


第837章 怎么变懒了？
　　慕远顿时瞪大了眼睛……
　　拆了？
　　这特么也能拆了？这可是命案现场啊！
　　好吧，慕远知道自己想多了。
　　不可能因为是命案现场就不拆，没那道理。
　　就拿这个案子来说，案发现场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结果案子十几年没破，难道就让那栋居民楼在哪儿一直立着？
　　这不可能。
　　哪怕建设局一类的部门同意，公安局自个儿也不会同意的。
　　这是干嘛？立着打公安局的脸？
　　呃，好吧！脸不脸的不重要，关键是没那必要。
　　哪怕是案发现场，刑警在昨晚现场勘查之后，一般都不会在封锁这地方，除非是自认为现场比较复杂，还需要再次勘验的，但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如果一个现场丢了十几年，那也就没有再次勘查的价值了，还能发现什么？
　　想到这些，慕远也开始头疼起来。
　　现场没了……
　　之前他倒也看过现勘资料，关岭县局这边初步认定的案发现场就在东南那边的一栋旧居民楼里，而且是在三楼。
　　当时警方也做了详细的现勘，可正如刚才夏局长所说，在现勘中，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除了那份血样，与其中一位名叫苟丽的死者比中的血样。
　　可这又有什么用？除了能能证明死者的身份和这里是第一现场之外，便没有其他意义了。
　　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与嫌疑人有关的东西，这就是一个大坑。
　　慕远皱起了眉头，这个案子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案发现场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走访也没有太大收获，现在要再拿出来办，确实很艰难。
　　哪怕现在再去走访，谁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估计除了凶手，很多人都忘记这件事情了。
　　这个案子，确实有种无处下手之感。
　　而且当时留下来的资料也不多，更没有任何的监控视频资料。
　　这其实也很正常，就那老旧小区，谁会建监控设施呢？
　　夏局长等人看着慕远，心中也有些惴惴，这……是啥情况？难道慕支队也在头疼？
　　朱大队道：“慕支队，我们之前的观点是，认为这个案子属于仇杀。虽然我们没能发现他们二人与谁结怨，但这只能说明我们还没调查到，并不表示不存在。”
　　刚刚进来的老林却道：“朱队，我我还是坚持我之前的观点，这不一定是仇杀！”
　　“可要不是仇杀，谁会将尸体割成一块一块的呢？”朱大队闷声道。
　　老林说道：“这世上从来都不缺丧心病狂的人，如果我们将目光局限于仇杀，可能会走进死胡同……呃，其实我们之前就已经走进死胡同了，不然这案子也不至于十多年没破。”
　　夏局长叹了口气，道：“老林，当时我们也没有完全肯定这就是仇杀嘛，我们的侦察方向也是多方位的，只是侧重点放在了仇杀这上面而已。至于案子没破，这确实是个恼火的问题。”
　　老林无奈说道：“这我也知道。说实话，我们都很清楚，这案子放了十多年，现在再拿出来，破案的几率，恐怕也是微乎其微。”
　　“咳咳……”夏局长连忙说道，“老林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次有慕支队出马，我们得有信心。”
　　朱大队迅速瞅了慕远一眼，笑骂道：“你这家伙乱说什么？这才刚开始呢，你就泼一瓢冷水！这不好吧！”
　　老林耸耸肩，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当然，该干的工作我肯定会做好，只是这些年失望……习惯了，不想再失望一次。”
　　慕远忽然笑笑，道：“其实林大哥说的也在理，毕竟这案子，谁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破，包括我在内。但我们还是要尽最大的努力，哪怕只有一丁点希望，也不能放弃。”
　　“对！对！慕支队说得在理。”一旁的杜局长跟着说道，“慕支队，你对这个案子的下一步侦办，有什么意见呢？”
　　慕远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对这个案子了解得还不够多，暂时无法得出结论。一会儿我再看看那些资料，然后再出去看看，或许会有什么灵感。”
　　灵感？所有人都愣愣地看了一下慕远，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办案需要灵感，没毛病。
　　只是这都是十多年前的案子了，现场都没了，你灵感从哪儿来呢？凭空想象？
　　这算不算无中生有呢？
　　不过这些话他们也不能说出来，甚至内心有些想法，或许慕支队的办案，就是这样办的呢。
　　之前就听说，慕支队办案的过程，有时候挺玄幻的。
　　随后几人有讨论了一阵，也没拿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出来，慕远也没多少失望，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吧。
　　接着在慕远的要求下，刑大这边将相关的资料全给抱到了一间空置的办公室，慕远进去后也没管其他，自顾自地翻看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资料还是蛮丰富的。
　　至少比上次拿到市局的齐全。
　　其实这也很正常，像这样的命案，在办案过程中产生的资料，不管有用还是没用，都会留下来。但要送到市局那边去看，一些宛如废纸一般的东西，肯定不会送过去的。
　　现在慕远亲自过来，这些资料自然也就拿出来了。
　　慕远这次看得很仔细，一页一页地翻查，当然……翻的还是蛮快的。
　　这种时候，思维风暴药剂肯定用上了。
　　对现在的慕远来说，其实像那些新发的案件，已经用不着思维风暴药剂了，现在背包里还有那么几瓶，留着也没多大意义，用在这种陈年旧案上还是很划算的。
　　而一旦等到自己完成小毛的升级，接下来便又会开启十连抽模式，以现在收割侠义值的效率来说，两天一波十连抽，那时候思维风暴药剂也就不会缺了。
　　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时间，慕远将所有资料扫描结束，这时候差不多也就到晚饭饭点了。
　　朱大队进了办公室。
　　“慕队，案子的事情也不急着这一时嘛，先去吃饭。夏局长已经安排好了，虽不是很高档的饭店，但味道很不错的。”
　　慕远抬头，欣然应下。
　　……
　　有慕远在的饭局，总能让人胃口大开。
　　虽然桌上没酒，但奶是管够的。
　　这也挺不错。
　　其实酒这东西，大部分人是不喜欢的，特别是应酬的那种酒局，没多少人真正喜欢。
　　从这个角度来说，慕远还是很受欢迎的。
　　唯一让夏局长等人有些迷惑的，便是饭桌上的慕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倒是没多问，或许……对方是在想案子上的事情呢。
　　饭后，夏局长笑着说道：“慕支队，今晚你不会回市区吧？酒店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好好地休息一晚上，案子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行！”慕远很干脆地同意了。
　　夏局长微微有些惊讶，不是说这慕支队是办案狂吗？办起案来晚上都不带睡觉的，怎么到了关岭县，就变懒了呢？
　　微微一笑，夏局长转头看向朱大队，道：“朱大队，你送慕支队过去一趟。”
　　“好的。”
　　慕远忽然说道：“朱大队，我那车停哪儿的？我直接开车过去便是了。”
　　“车停在局里的。用不着开的，明天早上我让人来接你便是了。”朱大队甚是热情地说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那倒不用。有车方便一些，说不定晚上要出去呢。”
　　朱大队一愣，你不是答应了晚上好好休息的吗？出去干嘛？
　　可作为下级部门，肯定没法这样去问上级部门的领导的。
　　嗯……容易被穿小鞋。
　　“那好吧！”夏局长笑呵呵地说道，“正好一起先回局里。”
　　两辆车拉着一大队人回到县局，慕远开着自己那辆凯美瑞便去了酒店。
　　酒店不算太豪华，一个县城也没有太豪华的酒店，但这档次也算不错了……至少有免费的早餐。
　　现在整个西华市公安系统，几乎每个县区都知道这位慕大队的习惯。
　　住酒店，酒店本身的档次无所谓，能包早餐就行，免费的、可以敞开吃的那种。
　　进了房间，慕远将自己的背包扔在了桌子上，整个人往床上一趟，脑子里又开始回想那件案子。
　　这是当前最重要的工作。
　　刚才看了那么久的资料，让慕远对整个案情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同时警方现场勘查、走访的所有细节，都刻入到他的脑海中。
　　在现勘中，慕远确实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哪怕专门将现场照片翻出来看了，也没有多少收获。
　　要知道那些照片可不是打印出来的照片，而是数码相机拍摄的照片。
　　别以为十多年前得数码相机就很弱，那得看是什么价位的，比如刑大使用的相机，那都是一二十万的高档产品，拍摄下来的照片像素非常可观。
　　将这些相片放大，其实与亲自进入现场查看也没多大区别。
　　当然，这里所说的没区别是指普通人，不包括慕远这种挂辶……案侦高手。
　　倒是在那些走访资料中，慕远看出了一些东西。


第838章 神秘提示
　　收获虽有一些，但那些东西太过于零散，也说不上有太大价值。
　　总得来说，那些走访资料，让慕远基本上还原出了案发前后一个月，在第一案发现场周边所发生的大小事情。
　　当然，这些肯定是不完整的，没有人能完完整整地将一天所看到的事情全给记下来。
　　但一些比较特殊的东西肯定是有的。
　　“要靠这些东西破案，差距太大。”慕远现在绝对算是经验老道的警察了，拿到这个案子，他有着自己的第一感官。
　　“似乎……找不到突破口了。”
　　一件案子，不外乎是从时间、空间维度和情感维度去分析，看看一个人有没有作案的可能。
　　可这个案子，时间，是十多年前了。
　　空间，就更不用说了，案发现场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仿佛被大水冲过一般。现在更好，直接就被拆了。
　　再然后，两袋尸体扔进河里，也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至于情感，这个有点复杂，至少从之前关岭县警方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两位死者生前并未与人结仇。
　　“突破口！突破口在哪儿呢？”
　　慕远有种抱着脑袋狂抓的冲动……
　　要不……抽一抽？说不定能抽到什么好东西呢！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自己之前抽到的时光回溯符，只是初级呢。
　　既然有初级，那肯定有中级、高级，甚至还有比高级还要高级的宝贝。
　　初级能回溯十天时间，那中级回溯一年半载应该没问题吧？高级呢？十年二十年……呃，应该是可以的……吧！
　　不管怎么说，希望还是有的。
　　不过慕远也知道，时光回溯符这种东西，在卡牌池中应该属于比价高端的存在，自己抽了这么多次，这玩意儿就只出现过一次。
　　要知道，就连多功能服这种高端货，自己都抽到过两次了。
　　看来自己刚开始不久就抽到时光回溯符，还真是运气爆棚了。
　　若非如此，自己的办案经历肯定不会这般一帆风顺。
　　而现在自己想要再抽到中级甚至高级时光回溯符，难度很高。
　　除非自己侠义值多到用不完了，说不定可以去碰碰运气。
　　不过现在自己也有两千多点侠义值了，与多到用不完也差不多了吧？连续二三十次十连抽，总能抽到有价值的东西不是？不一定是时光回溯，只要能弄个比较玄乎的东西，也会有所帮助的，比如……笔仙？
　　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到这类灵异道具……
　　灵异……
　　忽然，慕远目光一凝，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猛然间坐了起来。
　　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东西。
　　连忙系统背包，里面放置了各种各样的道具，看得人眼花缭乱。
　　慕远一个个看过去，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个格子中。
　　里面是一个罗盘。
　　“命运罗盘：受命运之力牵引的罗盘，遇到困境时使用，可得到神秘提示。”
　　这是慕远前些时候抽到的一个道具，一直以来都没用过，主要是……没用上。
　　其实之前慕远也用过这玩意儿，它的使用与其他系统出品道具一般无二，都有说明书。
　　使用方法也很简单，直接注入一点侠义值就行了。
　　只不过这玩意儿有点贵，1点侠义值只能使用一次。
　　而且在使用说明中也明确说了。
　　它必须是在困境时使用才能发挥作用，如果还有其他路可以走，那这1点侠义值就打水飘了。
　　真坑！
　　现在……算是困境了吗？
　　或许算吧，反正自己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来。
　　“不就是一点侠义值嘛！自己现在最不缺的便是侠义值。”慕远硬着头皮想着。
　　毕竟，两千多点呢，相对于1点侠义值来说，那确实多太多了。
　　也不犹豫，慕远念头一动，那命运罗盘出现在了手中。
　　具现到现实中的命运罗盘与系统背包里的图标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它更立体一些。
　　这就是一个正经罗盘。
　　与那种神叨叨的风水先生用的罗盘没什么两样。
　　就算有区别，其实慕远也是看不出来的，因为这两种罗盘，他都看不懂。
　　按照使用说明，慕远输入了1点侠义值进去，同时脑子里年到这种这起案件，目光炯炯地盯着罗盘。
　　能不能成功？慕远心头没底。
　　下一秒，他看到了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起来。
　　仅仅几秒钟时间，那指针便停了下来，静静地指着一个方向。
　　“太诡异了！”
　　这个罗盘的工作原理是什么他不知道，其他罗盘里放着的就是一指南针。
　　眼下这指针，绝对不是指的北方。
　　可慕远很兴奋，他转动了一下罗盘，那指针第一时间转回到刚才的方向。
　　“有戏！”
　　慕远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也懒得去招呼朱大队他们，迅速下了楼，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谨慎地将罗盘放在驾驶台上，慕远将车发动，准备开车出去。
　　还没起步呢，忽然想起一事，似乎……城内堵车很严重，现在这个时间点，开车出去很容易，但能不能开回来，不好说。
　　“算了，还是骑车。”
　　慕远一咬牙，直接取出了自己那辆九九九牌自行车。
　　他完全无视了那骚气的车身喷绘，一屁股坐了上去，直接就冲出了地下停车场。
　　“还是自己这车骑着舒坦。”
　　慕远单手握着把手，另一只手握着罗盘，开始朝着目的地奔去。
　　“怎么有一种打游戏寻宝的感觉呢？”
　　慕远嘀咕了一句，却也没停。
　　虽说现在天已经黑了，但城里的光线还是非常明亮的，慕远骑着这辆骚气的自行车，回头率还是蛮高的。
　　其实类似这种喷绘的自行车，也不是没有，但起这种车的，基本上都是中小学生或者女生，毕竟这色彩太鲜艳了，慕远这样一个大老爷们儿骑着，确实挺辣眼睛的。
　　慕远也顾不得这些，他现在满脑子想着的是怎么才能尽快到达目的地。
　　他对命运罗盘给出的提示还是非常期待的。
　　在这东西的功能介绍中就说了，它会给出神秘提示。
　　这神秘提示到底是什么呢？


第839章 用处可大了
　　其实这一刻慕远还是有些迷糊的。
　　如果猜的没错，这指针指的方向便是那神秘提示了。
　　可自己按照这个指针方向搜过去，是直接就找到了嫌疑人呢？还是指明关键性证据？
　　如果是前者，那牛逼大发了，以后办案拿着个罗盘就行了。
　　虽然这样会被误认为是神棍，容易挨打，但不是没人能打过我嘛，问题不大。
　　但如果是后者，嗯，那也不错，有了关键性证据，还怕破不了案？
　　现在慕远可是信心十足，甚至觉得，全省、乃至于全国的那些命案积案，他也能全给破了，最多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嗯，纯粹只是觉得而已。
　　骑着这辆骚气的自行车，慕远悠悠然地出现在了一处崭新的小区前，目光带着些许迷惑。
　　按照指针的指示，这里应该就是最终的目的地了。
　　他扫了一眼这栋小区，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啊！
　　看了看手中的罗盘，那指针直指前方的大门。
　　慕远犹豫了一下，骑着自行车溜达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瞅着四下没人，顺手就将这辆九九九牌自行车收入了背包。
　　重新回到大门口，慕远很顺利地进了小区，也没谁阻拦。
　　其实这样正常，并不是每个小区的物业都能管理得那么严格。
　　晚上的小区虽不如早上那么空气清新，但相对于早晨行人匆匆的步伐来说，晚上就显得悠闲静谧了许多。
　　忙碌了一天的人，三三两两地在小区内散步。
　　这或许才是真实的生活。
　　可一个怪异的人闯了进来，他拿着一个罗盘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这个人自然就是慕远。
　　所有看到慕远的人，眼中都带着几分怪异之色。
　　这年代，这种高档小区，竟然有个人拿着罗盘到处转悠，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如果这人再穿上一身道袍，那就比较合适了。
　　慕远面容淡定，丝毫没有因为别人的注视而有丝毫的局促。
　　我这是拿着指南针呢，不懂别乱说！
　　当然，这个社会，大家都很忙，没谁闲的就因看到有人拿着罗盘东走西逛就要跳出来阻止，背后议论一二也就差不多了。
　　慕远一边瞅着那指针，一边慢慢往前走。
　　“这东西是真牛逼！它指的不是方向，而是路。”
　　没错，它确实指的是路，用起来就像是导航一样。
　　没走多远，慕远停了下来。
　　刚才一路上指针都指着路，可现在，它指向了旁边的绿化带里。
　　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命运罗盘给出的提示，便在这绿化带里。
　　到底这里有什么？尸骨？凶器？还是其他什么？
　　他没有多想，这时候想了也没用，反正谜底很快就要揭开。
　　至少，他现在知道这命运罗盘不会直接带着他找到嫌疑人。
　　慕远对此倒也没有什么失望，他自己其实也很清楚，像这个案子，就算真的直接找到了嫌疑人，也不一定表示就能破案。
　　毕竟，证据差了太多。
　　而如果能在命运罗盘的引导下找到关键性证据，反而更好一些。
　　此刻周围还有一些人在闲逛，他们看到慕远一步跨进了草丛里。
　　Σ（⊙▽⊙“a，这家伙是在干嘛呢？
　　“老弟，你这是在找啥呢？”终于，一个人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慕远悠悠然地道：“寻宝。”
　　（#`O′），别闹！这也能寻到宝？
　　大伙儿猜测是遇到精神病了，不过都没走，就在附近看着。
　　慕远也不在意，爱看就看呗，一会儿要是弄出一具头骨，可别吓得晚上做噩梦。
　　当然，如果真找到一颗头骨，慕远也得吓一跳。
　　因为在之前找到的尸块中，已经有两颗头骨了，要是在找到一个，那情况就复杂了。
　　沿着绿化带走了没两步，那罗盘上的指针竟然滴溜溜地转动起来。
　　“什么鬼？难道说目标就在这？”
　　慕远看向地面，除了草之外，啥也没有。
　　他心头一动，向后退了一步，然后那指针瞬间不乱转了，针尖指向刚才他所站立的位置。
　　紧接着慕远沿着刚才站立的位置转了一圈，那指针竟然也跟着旋转。
　　“稳了！铁定是这里。”
　　慕远稍作犹豫，蹲下身子，在草坪里扒拉起来。
　　这种小区绿化带的泥土，自是没法与农村田地里的泥土相比，里面有许多的碎石瓦砾，土质很差。
　　好在慕远的这双手还是挺给力的，扒拉了几下，便出现了一个小坑。
　　他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让小毛来看这个事情呢，忽然感觉手指头被什么硌了一下。
　　这里光线有些昏暗，看不到下面是什么，他当即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照。
　　一部手机。
　　很旧很旧的那种。
　　这里的旧，不仅仅是指它的成色，更重要的是它的款式。
　　这就是十多年前的那种按键手机。
　　慕远眉头微皱，伸手将这东西从泥土里拔了出来。
　　这里的土倒也不板结，很轻松就弄了出来。
　　从手机上的外观判断，这东西在土里埋的时间不短了，至于具体有多长，慕远倒是说不上来。
　　但就这手机的外观样式，妥妥的十多年前的东西。
　　慕远想了想，将那罗盘靠近，试着移动手机的位置。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那罗盘的指针竟然随着手机的移动而转动。
　　没错了！就是这手机。
　　这手机就是命运罗盘给出的神秘提示。
　　慕远没多想，拿着手机便站起身来，走出了草坪。
　　围观的那几人像看神经病一般地看着慕远。
　　这家伙，搞什么？
　　神神秘秘的，就找了这么一部烂手机？合着你就是来捡破烂的对吧？
　　没想到啊！你这种看起来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是捡破烂的。
　　然而，慕远根本没去理会周围那些人异样的眼神，直接走了。
　　那些人只剩下满脑子的问号……
　　当然，事情也就至此结束了，没人会闲得无聊去关注什么。
　　其实现在慕远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满脑子的问号。
　　命运罗盘带自己找到了这部手机，这是不是真的说明这手机就是破案的关键呢？
　　可是，这都特么在土里埋了十多年的手机了，还能有什么用？
　　若说是智能机，里面说不定还能存储些东西……呃，好吧，埋了十多年，早坏了，就算存有资料，也查不到什么。
　　这里面，估计连电路板都锈蚀完了。
　　此刻，慕远其实也觉得这命运罗盘不是那么靠谱。
　　但这毕竟是他花了一点侠义值找出来的东西，直接扔了是不可能的，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他出了小区，后面也没人跟上来，于是他又回到之前那小巷子，取出九九九牌自行车，甚是潇洒地走了。
　　一路返回酒店，慕远迫不及待地将那破旧手机取了出来。
　　这东西，得好好研究研究。
　　慕远坐在桌子前，轻轻摆弄了几下，结果……那外壳直接就破了，露出了里面的电路板。
　　正如慕远之前所想，这东西埋在土里，至少得有十来年了，里面的电子元件早已损坏，一些针脚都断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反正都已经破了，他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外壳给取了下来。
　　忽然，慕远神色一动，他看到了一个东西。
　　一张卡！
　　SIM卡。
　　虽然破旧得厉害，但卡身上的编号还隐约可见。
　　“牛逼了！”
　　一张电话卡有什么用？
　　用处可大了。
　　哪怕它已经坏掉，但凭着这卡号，还是可以查出它原本的号码的。
　　虽然十多年前基本上没搞什么实名制，但如果这手机真是嫌疑人使用的，那么对方肯定与别人有过通话。
　　当然，这个时候要去调十多年前的通话详单肯定是不现实的，运营商也不会存这么长时间的通话记录。
　　但不要忘了，当时警方调查对这个案子做了大量的调查。
　　其他不说，当时只要是与死者有一丝一毫关系的资料，都被调取出来了，其中也包括死者生前的通话记录，甚至与其相关的关系人的通话记录，而且调取的时间肯定不短。
　　而根据案件具体的情况分析，这案子，死者与被害人之间多半是有一些关系的。
　　通过之前调取的那些通话记录，大概率是能锁定这人的身份得。
　　好吧，这确实需要一些运气，但办案这种事情，有时候本就是碰运气……
　　而慕远能如此有信心，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命运罗盘。
　　既然这玩意儿是命运罗盘带着自己找到的，那这手机总不能一点用处都没有吧？
　　他仔细观察过这手机，除了那手机卡上的编码，便再也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信息了，哪怕是机身串号，也已经因为在土里埋的时间较长而破损了。
　　如果说这卡上的编号再无法给案件带来突破，他只能说这命运罗盘就是一辣鸡。
　　只是……现在摆在慕远面前的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
　　自己如何把这手机卡拿出来。
　　或者说，自己如何为这部手机编一个合理的故事。
　　肯定是不能是自己在那小区里找到的。
　　毕竟那小区与这个案子没有半毛钱关系，无法解释自己为何要跑到那小区的绿化带里挖坑……


第840章 心态崩了
　　虽说自己是带着个罗盘找过去的，但那些看到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啊！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但如果自己对关岭县局这边说自己是通过罗盘找到这部手机，让他们去查一下这张电话卡的相关信息，那场面，无法想象。
　　可是如何才能给这部手机找一个合适的来历呢？
　　先假设这部手机就是嫌疑人的。
　　这部手机里还有电话卡，这说明它不是因为坏了而被扔掉的。
　　当然，也不排除嫌疑人偶然情况下遗失了这部手机，不过可能性很小。在十多年前，这样一部手机掉在地上，还是有很多人乐意将它捡起来自己用的。
　　多半是凶手自己主动扔掉的。
　　凶手为何要扔掉这部手机？理由或许也很简单，对方担心警察会根据这部手机找到自己，与其冒这个险，还不如直接扔了。
　　可它到底是被扔哪儿的呢？或者说扔什么地方才合理。
　　慕远皱着眉头，脑子飞速运转着。
　　这部手机是自己在那叫江南帝都的小区里捡到的，这个小区位于关岭县北面，而案发现场却是在关岭县西边的一个老旧小区，而尸体又是在关岭县东南的河边发现的。
　　这条河横穿关岭县而过，从西北流向东南。
　　如果这手机是在凶手作案、抛尸的过程中扔掉的，那么它不会被直接扔到县城北边。
　　这东西会出现在县城北边的江南帝都小区，估计还是因为施工建筑。
　　或者，那小区搞绿化的土，是从其他某个地方挖过去的，那部被遗弃的手机也正好在那些土石中。
　　土是从哪儿挖过来的呢？这个怎么查？
　　慕远发现，这又是一条行不通的路。
　　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去查这小区的土。
　　忽然，慕远神色一动。
　　“自己为什么要用警察的身份去查？直接去问不就得了吗？那小区刚修成没多久，花点心思，肯定是能问到的。”
　　“只是……这恐怕得费些时间，不太划算。”
　　“而且，自己去查这事儿，只能自己单独去，不太方便。”
　　慕远发现，这个漏洞，自己很难补上。
　　“补上……补个屁！”
　　慕远仿佛突然醒悟了一般。
　　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给出合理的解释？直接给出结果不就行了嘛。
　　只要捡到的地点能与案件关联上，就可以合情合理地让人去查这部手机了。
　　至于这部手机是不是真的被扔在这里，或者说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这重要吗？
　　都过了十多年了，这东西出现在哪儿都是正常的。
　　这样一想，慕远心里坦然了，然后也顾不得其他，急匆匆地跑出酒店，开着自己那辆凯美瑞便离开了酒店。
　　晚是晚了些，但慕远不想将这事情留到明天去做。
　　……
　　第二天早上，慕远一身疲倦地回到酒店。
　　他先去餐厅把早餐给吃了，这才提着一袋子，心满意足地朝县公安局走去。
　　县局这边帮忙订的酒店，就在公安局旁边不远处，倒也走不了多久。
　　此刻已经是上班时间，慕远刚走进大门，便遇到了一位熟人。
　　“慕支队，你……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啊？”老林颇有些奇怪地问道。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精神确实不是很好。昨晚没睡觉呢。”
　　“啊？昨晚有什么事情吗？”老林好奇地问道。
　　慕远道：“也没什么，就是想着这个案子睡不着，就开车去了一趟发现尸体的河边看了看。”
　　老林很无奈地说道：“河边？那有什么可看的？总不能还能留下什么线索吧？我们这条河，洪水都漫过几次了，哪怕当时真有什么东西，也早就被冲没了。当然，那也不可能有什么东西，当时我们现勘人员就差在那边挖地三尺了。”
　　慕远咧嘴一笑，道：“还真别说，我还真发现了东西。”
　　说着，慕远提了提手上拎着的一个袋子。
　　“这是什么？”老林好奇地问道。
　　慕远笑笑：“一部手机。”
　　“手机？”
　　“对！一部破手机，已经彻底坏掉了。看款式，应该是十多年前的。”
　　老林一脸懵逼，道：“那……有什么用？呃……不对，这手机，与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应该有关系的，这手机，我是在河边发现的，而且就在发现尸体的那段河岸。”慕远认真地说道，“而且从手机款式上看，与案发年代也能基本吻合。”
　　老林有种撞墙的冲动。
　　他感觉自己心态要崩了。
　　这……能一样吗？如果尸体是被抛在那河边的，你在附近发现一部手机，倒还勉强说得过去。
　　可那两袋尸体明明是从上游冲下来的，结果你在附近发现的手机，就能与案子有关？更何况这个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你现在在那附近发现的手机，要还真能与这案子套上关系，那才真是撞了鬼了。
　　“慕支队，这个……我总觉得不是那么靠谱呢？”老林苦笑一声，耿直的他直接就说出了心头的想法。
　　慕远道：“试试呗，反正这案子暂时也没什么好的突破口。而且，根据我这大半年侦查的直觉，这手机，多半与这个案子有关。”
　　老林愣了愣神。
　　没错啊，这案子确实没什么突破口，不然也不会丢在这里十五年破不了了。
　　而且，慕远所说的直觉，他倒也相信。
　　只是……你这只当了大半年的警察的直觉，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不过这话老林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他耿直归耿直，但却不是杠精。
　　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这手机与凶手有关呢？
　　“慕队，哪怕真有关系，这手机……估计也没什么用吧？都十多年了，估计每一个零部件都没用了。”
　　慕远咧嘴一笑，道：“没关系，我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电话卡。只要把这张卡的号码查出来，应该会有所收获的。”
　　这下老林真的有些惊讶了。
　　里面还有电话卡？如果是扔坏掉的手机，肯定不会将手机卡也给扔了吧。
　　可要说他相信了这手机就一定与这起案子有关，那却不尽然了。
　　不过既然有电话卡，那就查一查吧，反正也废不了多大的事。


第841章 这个无所谓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刑侦大队的办公区。
　　慕远毕竟也算是省厅下来的领导，县局这边肯定得重视，在慕远到了办公区时，夏局长等人也早已在这里等着了。
　　他看着走在前面，意气风发的慕远，又瞅了瞅比落后慕远半步，表情略带便秘之色的老林，有些糊涂。
　　这是啥情况呢？
　　“慕支队，昨晚睡得可好？”
　　慕远苦笑一声，道：“夏局，你看我这样子，像是睡得好的吗？昨晚，在河边上扒拉了一宿呢。”
　　“啊？去河边干嘛？”夏局长瞬间糊涂了。
　　慕远道：“找东西啊！你们昨天不是说第一案发现场已经被拆了嘛。可案子还是得办不是，我就去发现尸体的那地方瞧了瞧，在周围搜索了一遍。夏局，你还真别说，我还真发现了一个东西。”
　　站在慕远旁边的老林感觉一阵牙疼……
　　夏局长听了前半部分，内心也是满满的槽点，正准备说上一两句呢，猛然间听到慕远最后那句话，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你发现了什么？”
　　慕远再次提了一下那袋子，笑笑道：“一部手机，里面有一张电话卡。我猜测，这手机可能与凶手有关，一会儿可以查一查。”
　　夏局长兴趣很浓，同时也有几分迷惑，连忙问道：“慕支队，这手机，你是在哪儿发现的？”
　　慕远道：“就在那河边啊！距离你们发现尸体的那地方不远，往上游两三百米的地方。”
　　夏局长那期待的表情瞬间在脸上凝固，这……什么鬼？
　　“慕支队，你开玩笑是吧？”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怎么会？我办案子的时候从来不开玩笑。”
　　“这个……河边捡到的，要说与这个案子有关，不太可能吧？”
　　其实在夏局长看来，别说是在发现尸体那地方往上游两三百米了，哪怕就是在发现尸体的地方，也不可能与这案子有关啊。
　　当然，如果是刚发生的案子，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可这十多年前的案子。
　　怎么……有种刻舟求剑的感觉呢？
　　这慕支队，脑子似乎不太灵光啊……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是不是昨晚上受什么刺激了？
　　夏局长目光看向老林，带着几分询问。
　　老林此刻的心情挺复杂的，也没发现夏局长的眼神。
　　慕远却笑呵呵地说道：“正常情况下，我也觉得这手机与案子关联的可能性不大。”
　　夏局长内心一个小人疯狂点头，你也知道啊？
　　可下一秒，慕远接着说道：“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应该是有关系的。我就捉摸着，反正查这样一个号码也费不了多大的功夫，就查查好了。”
　　夏局长有些无力吐槽，总感觉这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慕远所说的确实有些道理，查个号码而已，确实费不了多大功夫。
　　……
　　查询号码不是太难的事情，尽管这张卡已经丢弃了十来年，但在运营商那边，肯定还是有后台数据存留的。
　　这毕竟不是通话记录，那东西每天都会产生大量的数据，如果一直不清理，存储的成本就太高了。而这类开卡数据不一样，一直存着也费不了多少空间。
　　查询的流程还是很简单的，至少对慕远来说是如此。
　　很快，慕远便拿到了一个号码。
　　一个正常的十一位手机号码。
　　果然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样，这个号码没有实名。
　　不知道是谁的。
　　慕远心情很平静，可对夏局长等人而言，心里就堪称惊涛骇浪了。
　　无他，只因为根据查到的信息，这个号码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被注销了，注销原因是欠费，机主未再使用。
　　欠费的时间段，正是十五年前，而且正好就是案发后那一个月。
　　夏局长等人瞅着慕远，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这家伙，随便捡了个手机，然后这手机里的电话卡就正好是发案那段时间停的机。
　　这是巧合？
　　巧合个屁！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是整整十五年啊！
　　十五年前这里发了案，尸体冲到了那段河边，而十五年后，慕远在那地方捡了一部烂手机，里面有一张电话卡。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手机被抛弃的时间正好与发案时间吻合，这就太巧合了。
　　难道，这手机真与凶手有关？
　　虽然这样想着，但夏局长内心是真的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你说你破案能力强，大伙儿也就认了，可这运气咋也这么逆天呢？
　　还让不让人混了？
　　唯一比较遗憾的，便是这张卡并没有进行实名制登记，目前无法锁定卡主的身份。
　　“慕支队，你觉得……这个手机与凶手有关的可能性有多大？”最后，夏局长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变调。
　　慕远目光浏览着上面的资料，道：“超过九成，毕竟，没这么巧合的事情不是？”
　　“我也这么认为的。”夏局长道，“那接下来……”
　　没等夏局长说完，慕远便道：“先不做其他的，把这号码筛查一遍再说。看看是否能与之前你们调取的那些通话详单比中。”
　　“对！对！”夏局长顿时兴奋了，道，“我怎么就忘了这茬儿呢？真要能再证明这个号码与死者有过关联，不管是直接的也好，间接的也罢，那这人基本上就脱不了干系了。”
　　说完，夏局长立即叫人去将电子版的通话详单给拿了过来。
　　这是被整理好的通话记录，足有数百兆大小，几十个表格文件。
　　“以前也没什么话单分析软件，就这样放着，全靠人工筛查。”朱大队无奈说道，“这些人这个案子也没什么新的线索，所以也就没再整理。”
　　在朱大队解释的时候，已经有人将这些话单信息导入了话单分析软件。
　　目前也不需要做什么复杂的分析，只需要搜索一下当时拷贝回来的所有资料是否有刚刚查到的那个号码存在。
　　不到一分钟，搜索结果呈现出来，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还真有！
　　慕远此刻也稍稍松了口气，虽说他对系统给出的道具还是蛮有信心的，但这命运罗盘，给人的感觉却是太玄乎，加之以前也没用过，他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不仅那手机丢弃的时间能对上，连号码也有关联。
　　别人若是认为那是巧合还能说得通，但对慕远而言，这就是真相。
　　因为，这部手机，根本就不是他巧合之下得到的，而是在命运罗盘的指引之下拿到的。
　　办公室里瞬间原本陷入了安静，忽然朱大队一拍手掌：“稳了！”
　　其他人全都忍不住瞅了他一眼。
　　这还用你说？傻子都知道稳了！
　　当然，这个稳了并不表示案子已经破了，只能说这部手机铁定与被害人有所关联。
　　“先别太乐观，现在还没找出这个机主的身份，而且，就算锁定了机主的身份，如何还原案件真相，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夏局长很快冷静下来，提醒道。
　　“明白！”朱大队立刻正色应了一句。
　　慕远跟着说道：“先看看这电话是与谁联系的。”
　　坐在电脑旁操作的那位民警用鼠标迅速点了几下，立刻将具体的联络人呈现出来。
　　“王芬？”慕远念叨了一句，“王芬是谁？”
　　一旁的老林立刻说道：“王芬也是当时那发廊店的一个……小姐。那次的案子，虽没能破了这起命案，但这店的老板却是被起诉了，那店也关了门。”
　　慕远眉头微皱，道：“我们需要找到这个女人。”
　　“这个应该不难。”朱大队说道，“当年这些与被害人有关系的人都有详细的资料。”
　　慕远倒也没怀疑，就目前来说，警方要找一个人还是挺容易的，特别是在知道详细身份信息的情况下。
　　当然，如果是刻意躲着，那又另当别论。
　　不过如果一个人真的刻意躲着警方，那也侧面证明了这个人有问题。
　　接下来的事情倒也没要慕远操心，他被夏局长请到了办公室闲聊。
　　如果说之前夏局长看待慕远，更多的是对他身份的尊重以及一种正常的对能力的认可，那么现在，他只剩下一种谜之信任了。
　　太牛掰了！不服不行。
　　这么复杂的案子，一晚上就找到了突破口，这世上谁敢说能做到？
　　虽说现在夏局长都还觉得这事儿挺玄乎的，但并不影响夏局长对慕远的态度。
　　在他看来，慕支队如果连这个案子都能破了，那还有破不了的案子吗？
　　作为一位县局的局长，自然知道与慕支队打好关系的重要性。
　　一番海阔天空的闲聊之后，夏局长感觉有些累。
　　心累。
　　心底将手下那些人骂了个遍，不就是查一个人在什么地方吗？需要这么久？
　　好在朱大队他们没有真让夏局长一直陪下去，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夏局长的办公室房门被敲响。
　　“请进！”
　　夏局长迫不及待地应了一句。
　　门被推开，朱大队带着几分兴奋之色走了进来。
　　“夏局，经过我们的初步调查，这王芬目前应该是在西山省那边，她老家便是在西山省。”
　　夏局长眉头微皱，竟然不在本省范围内，这就有些麻烦了。
　　出差花钱倒是小事，关键是得花费时间啊！
　　他可是知道，慕支队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他过来指导案件侦破工作，总不能一直都呆在这边不是？
　　万一时间拖得太久，慕支队直接撂挑子不干了，那也很麻烦不是？
　　虽说现在这案子看起来有些眉目，但从事案侦工作多年的夏局长却知道，任何一条线索，哪怕再怎么重要，只要没有最终破案，都不能说这就是案件的真相。
　　更何况，眼前他们所抓到的这条线索，最多也只能说那部手机与被害人有些关系，连是不是凶手的都无法确定，更不用说破案了。
　　“慕支队，要不……我让人去一趟西山，把王芬带回来？”夏局长问道。
　　慕远稍稍思索了一下，道：“还是我去一趟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还劳烦慕支队你亲自跑一趟。”夏局长甚是客套地说道。
　　慕远笑笑，道：“没事，反正自从我到了市局，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得路上，习惯了。”
　　“慕支队你果然是大忙人。”夏局长由衷地说了一句。
　　他虽然不知道慕远到底出了多少次差，但却知道慕远破掉的案子不少，而且大多数都是重案要案，这就很了不得了。
　　“还行！”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句。
　　其实若是之前的那些案子，慕远对整个案件有一个基本的把控，他去与不去问题不大，而且那王芬之前肯定被警方调查过，多半不是凶手，这次去调查，更大程度上是想通过她确定那机主的身份。
　　但眼下这个案子，慕远心头没底。
　　一方面，这是放了十五年的案子，在证据收集上本就存在很大的困难。慕远自然希望每一个环节都尽善尽美。
　　另一方面，这个手机号码，堪称现在唯一的线索了，能否从王芬身上找到突破口，关系到这案子是否能够破获，他希望能面对面地与王芬沟通，这样就算对方撒谎，他也能一眼看出来，而如果是别人去办，他就不一定能相信了。
　　夏局长倒是没想那么多，既然慕支队原因亲自跑这一趟，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当下便安排人去订机票，同时让人与西山省那边的警方取得联系，以便到了地方后能第一时间开展工作。
　　安排下去之后，夏局长看向慕远，问道：“慕支队，你看你是否需要回去准备些什么？”
　　“不用了，直接走就是了。”慕远回答得很淡定。
　　出差，对他来说都不是事儿，哪怕他昨天上午刚回来，甚至都没回一趟家……
　　在他看来，这一趟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呢。
　　夏局长甚是佩服：“慕支队对工作的这份热情，真是让人钦佩啊！慕支队，你看我们这边谁陪你一起去呢？
　　“这个无所谓的。”


第842章 开车要认真
　　下午的时候，慕远已经站在了西山省原阳市机场。
　　跟着他一起来的，正是朱大队。
　　这倒不是关岭县局派不出侦查员办案了，而是慕远毕竟是省厅领导，还是帮着关岭县局办案，若就派一民警陪着，有些不合适。
　　当然，这在慕远看来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正如他自己所说，谁来都一样——因为办案需要两个警察，否则自己就一个人来了。
　　朱大队也是常年出差的老刑侦，至少之前是经常出差的。
　　走出机场大门，他兴致盎然地说道：“慕支队，我听说你们前几天去宁海那边，下飞机没多久就把人给抓了，连当地同行都没有见面。”
　　这个很神奇。
　　慕远笑笑，道：“嗯，运气好。恰好当时又需要赶时间……”
　　朱大队一愣，问道：“赶时间？赶时间干嘛？”
　　“呃……还有很多案子没办嘛，能尽快把人抓了自然是要尽快抓人。”
　　朱大队感觉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办案，是你想赶时间就赶时间的？合着若是不忙，你就慢慢抓？要是忙，你就直接去把人抓了？难道你知道嫌疑人在什么地方等你？
　　慕远默默地瞅了他一眼，这个问题……很复杂，你能理解便理解吧。
　　我总不能说我是急着去捞飞机不是？那是机密，不能随便乱说的，我也是为你好，不能害你。
　　你看，现在那飞机都捞出来一整天了，这么大一件事情，你看外面有点风声吗？绝对不会有的，连自己的功劳估计……哎，这次不知道能不能弄一个一等功。
　　总不能一直都拿二等功吧？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二……
　　正想着呢，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慕哥，我是政治部小罗。”一个颇为热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慕远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熟人。
　　其实小罗年龄比慕远要大——市局几乎所有民警，年龄都比慕远要大——不过在慕远大半年时间里领了无数的表彰奖励之后，这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自称小罗了。
　　“小罗，我在外面出差，有什么事吗？”
　　“又在外面？刚才我听人说你昨天才回来嘛。”小罗就有些无奈了。
　　慕远平静地道：“对，今天又出来了。”
　　小罗满是艳羡地说道：“就羡慕你们这些办案的，经常全国各地到处跑，还能坐免费飞机。”
　　慕远笑笑，也知道小罗是在调侃，道：“坐免费飞机算什么？开免费飞机才牛逼。”
　　“那倒也是。”小罗回了一句，“不打扰慕慕哥你的时间了，是这样的，前天省里保卫局那边来人，给你颁发了一个奖励，当时原本是想交到你手上的，结果你不在，便放在了我们这里，你啥时候来领一下。”
　　慕远早知道这个事情了，也不是很在意，笑笑道：“你送到我们大队去吧，让综合中队帮我保管一下……呃，对了，是什么奖励？”
　　小罗顿时笑了，道：“我还以为你不关心这个呢。”
　　“哪能啊！表彰奖励是上级对我们工作成绩的肯定嘛。”
　　“那倒是！”小罗说道，“是一个二等功。”
　　慕远：“……”
　　他感觉自己被小罗给讽刺了，你哪怕早几分钟打电话给我也好啊，为何偏偏要这个时间点打呢？
　　小罗却是没想那么多，忽然又神神秘秘地说道：“慕哥，再给你透露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小罗道：“当时可不是保卫局单独过来的，还有国安那边的人。”
　　“他们过来干嘛？也是给我表彰的？”慕远弱弱地问了一句。
　　小罗苦笑一声，道：“你这都能猜到？”
　　“这很难猜吗？”慕远诧异。
　　小罗愣了愣，好像……确实不难猜。
　　可是怎么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呢？扎心啊！
　　“听说是一个一等功。”小罗低声道。
　　“哦。”慕远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小罗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是一等功啊！你表现得惊喜一些不行吗？怎么给人的感觉是：哦，一等功？还行。
　　“也是放在你们那里的吗？”慕远随口又问了一句。
　　“没有，他们见你不在，连奖章和证书都没拿出来，又带回去了，说是要当面交给你。”小罗很无奈地说道。
　　慕远有点惊讶，道：“当面交给我？为什么？”
　　“我也纳闷呢，不过他们说一等功很重要，得有仪式感。”
　　慕远：“……”
　　他自然不相信小罗说的这个理由。
　　你说其他部门追求仪式感，那还说得过去，但国安这边，都是搞隐蔽工作的，虽然他们也期待仪式感，但更多时候不会追求什么仪式感，都是一群默默奉献的人。
　　“行，我知道了。”慕远说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将手机放回裤兜里，慕远回头瞅了一眼，却见朱大队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慕队，恭喜啊！又有表彰了。”
　　慕远笑笑，道：“还行，习惯了，就少了些惊喜感。”
　　朱大队默默地虎摸了一下胸口。
　　还好，心脏很健康。
　　他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太沉重。
　　“慕支队，我们先去找当地公安机关呢？还是直接去找人？”朱大队忽然问道。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去找当地同行吧。”
　　朱大队瞄了他一眼，嗯，肯定是今天不赶时间。
　　回头，他拿出了一叠资料，看了一眼道：“这王芬是住在宁深区的，我们去这边的刑大，找他们帮忙吧。”
　　“都行。”慕远道。
　　刑大的案子多，挺好的。
　　随后，二人打了辆出租车，朱大队坐上了副驾驶，做好了给车费的准备，慕远则坐在了后排。
　　上车走了一阵，慕远忽然皱了皱眉头。
　　他总感觉前面那司机透过后视镜在观察自己，贼眉鼠眼的……
　　“师傅，你……有什么事吗？”慕远直接就开口问道。
　　那司机正好又瞄了一眼慕远，一听这话，连忙收回了眼神，讪讪一笑，道：“没事。”
　　“开车要认真。”
　　司机：“……”
　　憋了半晌，那司机忽然问道：“老弟，请问你……是不是叫慕……慕远呢？”
　　慕远还未说话，朱大队却是猛然回头，问道：“慕支队，你这么出名了？”
　　慕远也很懵逼，虽说自己上过几次电视，甚至还有一次专题采访，但那都是省台搞的，而且播放的时间段也不是黄金时间，怎么闹得现在在西山省这边都有人认识自己了呢？
　　那司机一听朱大队的称呼，惊喜道：“慕支队？你真是慕远……呃，慕支队，不好意思，有些激动，终于见到活的……呃，见到真人了。”
　　慕远有种锤人的冲动，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师傅，你认识我？”慕远带着些迷惑地问道。
　　那司机咧嘴一笑，道：“当然认识，前些天城关市那边不是有个矿洞坍塌了嘛，要不是领导您，说不定会死多少人呢。当时电视台报道了这件事情，你可是我们西山父老乡亲眼里的英雄呢。”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一不小心，就成了英雄呢？他没相当英雄啊，就想当神探。
　　“师傅你可别这么说，当时现场救援的有上百号人，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啊！我当时也是出了一些力，但就算没有我，那些被埋的人，也会被救出来的。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功劳，就磨灭其他人的成绩。比如你刚才说的那话，就不对，什么叫没有我，说不定会死多少人？不能这样说。”
　　那司机师傅愣了愣神，自己这马屁，是拍到马腿上了？
　　朱大队忍不住看了一眼慕远，内心更多了几分钦佩之情。
　　当警察的都知道，这个世界需要英雄，但如果为了塑造一个英雄，而淡化其他人的成绩，那是不可取的。因为警察在处理很多事情时，都需要集合群体的力量。
　　就比如在处理群体性事件中，你敢去逞英雄？呵呵……
　　之前听说这慕支队办案能力强，但人际交往能力差，是个铁憨憨，可现在看来，也不是如此嘛，挺懂得圆滑变通的。
　　其实朱大队又怎么知道，慕远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当时获得的侠义值，也证实了这一点，就算慕远不出手，除了极少数一两人，其他的大概率不会有问题。
　　那司机乐呵呵地道：“慕领导你可真谦虚，不过也对，我这话有问题，下次不这样说了。领导，你这次到我们西山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慕远道：“我是警察嘛，过来当然是为了办案。”
　　“那倒也是。”那司机说道，“你们这些刑警挺辛苦的，一天到晚各地奔波，都顾不上家。”
　　慕远笑笑，道：“也没那么辛苦，其实有些事情辩证地去看一下，你可以将这看做是旅游呢，还不用自己给钱。”
　　那司机不接话了，他总觉得慕远这是在自嘲。
　　不过他也算健谈，岔开话题继续聊。
　　一旁的朱大队插不上嘴，他听着这二人的谈话，总觉得有些怪异。
　　貌似这两人谈话的点没在一个频道上。
　　“前面就是区公安局了。”


第843章 哎，不说这头疼的事情……
　　宁深区公安分局，此刻一片繁忙。
　　当然，这也是正常情况，不繁忙的公安局才是不正常的。
　　不过今天，他们的繁忙，显得有些焦头烂额。
　　一间会议室里，坐了满满当当一屋子人，烟雾缭绕，气氛沉闷。
　　忽然，有人敲门。
　　“进来！”坐在中间的那人开口说了一句，语气有些不善。
　　敲门那人似乎也有些迟疑，终归还是把门给弄开了。
　　一个年轻警察探入一颗脑袋，带着些歉意地看了一眼坐在中间位置的领导，然后又看向他旁边那位：“张大队，西华市局那边有同志到这边办案，想让我们协助一下。”
　　张大队还没回答，中间那位领导目光一瞪，道：“让他们去找派出所协助，我们现在哪能抽出人来！”
　　那年轻警察再次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道：“好！我这就去说。”
　　“等等！”那张大队忽然开口。
　　中间那位领导忽然转头，看向张大队。
　　呦呵……翅膀长硬了？
　　张大队快速问道：“西华市局过来的？叫什么名字？”
　　“慕远。”那小年轻立刻说道。
　　“慕远？”张大队一脸的惊喜，感觉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中了一般，“你确定是慕远？”
　　“嗯，他说他叫慕远。”
　　“年龄呢？”
　　“不大，比我还小呢。可听与他一起出差的人称呼，好像他还是什么支队长。”
　　“没错了。”张大队惊喜地搓了搓手，转头看向中间的领导，道，“辜局，有办法了。”
　　“什么有办法了？”辜局还是有点小脾气的，脸上带着一股子我现在不高兴的表情。
　　张大队道：“慕远啊！慕远过来了。”
　　“慕远？谁啊？呃……我想想，这名字有点熟……对了，上次城关市那边救人的，好像也叫慕远吧。”辜局皱着眉头，道，“可这与你说的有办法有什么关系？”
　　张大队有点小郁闷，不过转眼间又想通了。
　　自己之所以知道慕远的事迹，是因为他在前些日子的那次救援事迹报道出来后，他准备去西华市局那边的官网上查过相关的报道，而且他还有一位朋友正好在西华市局上班，自然清楚慕远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可辜局可能只是看过报道，也就没去了解后续的事情了。
　　“辜局，你可能不知道，这慕远可是西华市局的一把办案能手，加入公安队伍不到一年，破获大案要案无数。就我所知，他最先进入公安部门，只是一位辅警，三个月后因为履历功劳，被破格录用为人民警察——当然，其实也不算破格，只是提前录用了而已，他也参加了考试，据说成绩非常高。而现在，因为他在破案方面的能力，那边省厅专门成立了一个协侦支队，他任副支队长，主持工作。”
　　辜局瞬间瞪大了眼睛，便是旁边其他一些警察，也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张大队。
　　一年不到？副支队长？你想桃子呢……
　　张大队很委屈，自己说的是事实啊，你们咋就不相信呢？
　　好吧，其实他一开始也不相信，不过后来知道了那一件件案子的侦破过程，他信了。
　　尼玛，这根本就是不是人能做到的好不好？这样的人才，组织上若是不给予一定的政策优待，说不定就撂挑子不干了。
　　反正就张大队从他朋友那里所了解的一些情况，这慕支队，就算不干警察这一行当，也能过得非常滋润。
　　哪怕去工地上搬砖，也能比别人多挣几倍的钱。
　　有能力的人就是这么任性。
　　他思维回归当下，看着辜局长一脸认真地道：“辜局，我可以保证，这慕支队绝对是一办案高手，反正人都已经到门口了，我们何不请他帮帮忙呢？”
　　辜局有些犹豫。
　　真·犹豫。
　　一个案子，自己破不了，居然要求到别人头上，这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可这个事案子确实很严重，如果破不了，那同样是一个大麻烦。
　　真正的大麻烦。
　　“行！张大队，你先去接待一下……呃，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辜局长站起身来。
　　张大队连忙说道：“辜局，你还是先别去了，别人现在是以侦查员身份过来办案，又不是以领导身份过来考察学习，我去接待就行了。我先探探口风，如果没问题，我再向辜局长你汇报。”
　　“行！”辜局长很干脆地答应了。
　　……
　　慕远在刑大值班室里安静地等着。
　　反正这事儿也不着急……着急也没用。
　　倒是朱大队，有点小慌。
　　他倒不是怕这边不配合，主要是在担心能不能找到那王芬，如果找到了，又能不能从她口中问出有价值的信息。
　　他很清楚，这案子能不能破，就看这条线能不能捋下去了。
　　忽然，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些急切。
　　很快，一个人站在了门口，后面跟着的那个小年轻警察，便是他们刚才接待他们的那位。
　　“慕远慕支队！果然是你啊！久仰大名，总算见到真人了。”这人一进门，便热情地握住了慕远的手。
　　慕远有点懵，自己的名气真有这么大？
　　后面跟来的那个小年轻警察还以为慕远被自己领导的热情给吓着了呢，连忙说道：“慕支队，这位是我们刑大的张大队。”
　　“张大队你好！”慕远连忙说了一句。
　　张大队一脸认真地问道：“慕支队，你们过来是办案吗？”
　　“对。”慕远很干脆地说道，“我们那边侦办的一起案件，里面有一个很关键的人，经查证，是居住在你们辖区的，所以我们希望你们能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没问题！”张大队很豪爽地拍了拍胸膛，“你把相关的资料给我吧，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旁边的那小年轻警察偷瞄着张大队，总觉得自己这位领导表现得有些过分了。
　　演技明显没达到那种举重若轻的地步嘛。
　　他觉得有些脸红……
　　慕远倒是很真诚地说道：“那就麻烦张大队了。如果张大队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给我说。都是一条战线的，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
　　张大队那张热情的大脸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他有些怀疑人生了。
　　鱼饵都还没扔出去呢，这鱼咋就上钩了呢？
　　再说了，你可是专家耶！顶级的那种，你不应该矜持一点吗？这样才符合你的身份嘛。
　　你现在这迫不及待的样子是什么意思？感觉像骗子一样……
　　他看着慕远，总感觉对方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信息：快找我帮忙！快找我帮忙！
　　张大队嘴唇翕动了两下，没好意思开口。
　　现在就说出来，那表现得太明显了，他还要脸。
　　这一刻他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别表现出自己认识对方了，那样的话自己就算说出希望让慕远帮忙的话，也不显得刻意不是？
　　哎，坑！
　　当下，张大队邀请慕远二人前去办公室。
　　现在找人，自然不可能去问社区民警，然后让社区民警带着去。特别是在这种大城市里，哪个社区民警能记得自己的管辖区域住了那些人？
　　基本操作是查基础资料。
　　这也是信息化手段的一种优势，要放在以前，哪怕你将辖区所有人口信息全部采集上来，也不见得能马上查出来。
　　而现在，就很简单了。
　　身份证号码往搜索栏一输，点击搜索。
　　结果便很快速地呈现出来了。
　　“人确实住在我们辖区，就在锦绣园那边，距离我们这里倒也不远。”张大队说道，“不过对方现在在不在家我们也不确定。要不……我安排人先去看看情况？”
　　慕远倒也没客气，微微一笑，道：“行！那就谢谢了。”
　　“没事，应该的。”张大队笑呵呵地说道。
　　说完，他便安排那小年轻警察去办这件事情去了。
　　慕远瞅了瞅门外，认真地问道：“张大队，我看你们办公室都没什么人啊，都去忙去了吗？”
　　张大队心头一喜，道：“倒是没有出去，正在会议室那边讨论一起案子呢。哎……不说这头疼的事情……”


第844章 这是什么骚操作？
　　慕远笑笑。
　　同道中人啊！
　　看来都不是公安院校毕业的，飙演技一个比一个厉害。
　　“张队，你说这事儿头疼，是很难办吗？”
　　张大队似乎忘了自己刚才说的“不提这事儿了”那句话，喟然一叹，道：“哎，可不嘛。我们这里有个人失踪了，在郊区的一个古镇上。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那边是我们市里比较有名的一个古镇，每年的人流量都不小。现在因为这事儿，没人敢往那边去。你也能想到，这离奇失踪一旦与古镇这类古老的东西联系起来，总有那么些无所事事的人将此得神乎其神的。可是现在这事儿我们也拿不出一个结论来，压力很大。”
　　“离奇失踪？”慕远愣了愣神，仅仅是失踪嘛，又不一定是死亡不是？
　　“什么线索都没有吗？”慕远再次问了一句。
　　张大队道：“倒也不是，不过那些线索都无法证明失踪之人到底是离开了古镇，还是死了。”
　　“那古镇既然是旅游景区，监控肯定不少吧。就没发现点什么？”
　　“监控自然是看了，我们也在监控中看到过那失踪女子的身影，但无法确定她的去向。”张大队叹息一声。
　　人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案子怎么定性？
　　更何况失踪的还是一年轻女子，这到底应该定为拐卖妇女？还是杀人？
　　或者，这年轻女子根本就只是自己藏起来了呢？
　　公安部门办案，肯定不能胡乱判断的。
　　当然，并不是说这事儿无法准确定性就没法立案，按照规定进行立案侦查，等到查明情况，再做相应更改便是了。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程序上的事情，对于如何查明真相，再牛逼的规定也没办法。
　　慕远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失踪十几天了。”张大队说道，语气中满是无奈。
　　如果时间短，他们的压力自然不可能太大，可都十多天还没有一点线索，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恐怕上级政府也会施加压力，毕竟这事情不调查清楚，很可能会闹得人心惶惶，那古镇还有没有人去都很难说。
　　对于公安部门来说，关心的是人命，但对其他一些职能部门来说，他们更关心自己分管领域的事务，比如旅游、税务、财政……
　　慕远现在也头疼，不过他头疼的点与张大队头疼的点不太一样。
　　尼玛，都过去十天了。
　　这着实头疼。
　　如果是在十天之内，哪怕再离奇的过程，对慕远来说查明真相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只要在这个时间段内，没有时光回溯符还原不了的真相。
　　可现在都十多天了……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残留。
　　如果有，那倒还好说。
　　可若是没有，就真的不好办了。
　　当然，慕远的手段还有不少，不就是十多天前的事情嘛，还能比自己现在办的十多年前的更难？
　　只不过这毕竟不是西华市的，甚至不是自己省内的，自己若是在这上面投入太长时间，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张队，反正现在还没有确定王芬在不在，我也没其他什么事，要不让我看看这个案子？我这人没啥其他爱好，就喜欢破案，对我来说，越难的案子破起来越有成就感。”
　　张大队对慕远的话倒是没有任何的怀疑，如果不是慕远对办案感兴趣，能在这方面有如此高的成就？
　　他一脸兴奋地说道：“那真是太麻烦慕支队了。”
　　“小事情。”慕远笑笑。
　　“王芬那边我再叮嘱一下，一定让他们细心一点。”张大队跟着说道。
　　慕远道：“王芬那边，先侧面了解一下在不在这边住就行了，等我弄清楚了你们这边的这个案子，再去问那王芬。”
　　“这样……慕队，那王芬涉及的案子，很麻烦吗？”张大队神色有些慎重了。
　　慕远道：“确实挺麻烦的，十多年前的命案，估计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她身上了。”
　　“那行！我先让小陈不惊动她。”张大队连忙说道，甚至有种后怕之感。
　　这万一要是他派去的人提前惊动了那王芬，让她有了防备，指示后面的询问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那说不定能将这案子搞黄了。
　　这可是命案呢。
　　随后，张大队急忙打了个电话。
　　安排好之后，张大队瞄了一眼慕远，犹豫了一下道：“慕队，要不……去我办公室？我把详细情况向你汇报一下？”
　　慕远笑笑，道：“说汇报就太客气了，我们又没上下级关系。”
　　“你是专家嘛，真正的专家。我这辈子很少服一个人，但对慕队你的办案能力，我是真的服。”张大队笑得很灿烂。
　　这事儿办得真漂亮，当然，也得益于慕队的热心。
　　慕远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没再继续辩解——没那必要，他觉得对方说的是事实。
　　“那就去你的办公室吧！”
　　张大队立即应了一声，便带着慕远和朱大队往自己办公室走。
　　跟在后面的朱大队内心也是懵逼的。
　　他有些怀疑人生。
　　他们是来干嘛的？办案的，办自己局里那件搁置了十多年的命案。
　　可现在怎么就帮别的局办案了呢？
　　这是什么骚操作？
　　最关键的是，这位慕支队貌似还是主动凑上去的。
　　他现在算是见识了慕支队对案件的那种如痴如狂的热爱。
　　其实此刻他还是很想提醒一下慕远，他们过来出差是为了找那王芬询问情况的，现在贸贸然地介入这边公安部门的案件，鬼知道会耽误多少时间呢？
　　可他这些话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一方面没意义，虽然与慕远交往不多，但却也能猜到他肯定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一个办案能手，不可能是没主见的人，因为没主见的人侦查上容易被人带沟里去——所以这时候就算自己开口劝了，估计慕支队也不会答应。
　　另一方面，刚才这位张大队对他们的事挺上心的，如果自己这时候劝慕远，显得小家子气了。
　　没走几步，他们便到了张大队的办公室。
　　张大队进屋后便让出了自己的座位。
　　“慕队，正好我桌子上有一份案件相关的资料，你便坐这儿看吧。一些电子数据，包括视频什么的我电脑上也存了一些，你也可以看看。哎……确实太麻烦慕支队了，这案子，我们是真头疼啊！当然，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案子。”
　　张大队一边安排，一边絮叨。
　　慕远到也没客气，直接坐到了张大队的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
　　其实张大队一开始是想着带慕远直接去会议室，参与案件研讨。
　　但在简单的权衡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说到底，对会议室里的那些同事来说，慕远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样贸贸然地将人带过去，万一讨论的时候闹出什么不愉快，那自己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另外，对慕远案侦能力的了解，他也是建立在网上报道的那些信息以及自己的朋友之口，这里面究竟有多少真实性，说实话，张大队也没什么底。
　　先私底下接触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慕远倒是没有他们那么复杂的想法，他的思想很单纯，有案子办就行。
　　当然，眼下这个事情，不一定是案件，说不定只是那女子自己走失或者悄悄躲起来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如果真是这样，他这番忙活估计就是白费功夫了，也不会有什么侠义值收益。
　　但警察的很多事情，不能太计较里面的得失，只需要考虑该不该去做。
　　他先拿起了办公桌上的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
　　当然，这时候他没有服用思维风暴药剂，毕竟这里的资料也不多。
　　随着他一页一页地看下去，对宁深区局的这个案子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
　　失踪的女子名叫葛茹雪，21岁，西山大学大三的学生。
　　十多天前，她与自己的同学赵月趁周末的时候到榆乡古镇游玩，当天晚上在古镇的民宿过夜，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赵月起床后发现葛茹雪人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
　　她在古镇上找了一圈没找到人，这才打电话报了警。
　　警方到了现场后，对现场进行了勘查。
　　房间里没有可疑迹象，房门是锁着的，不过没有反锁。
　　而且通过调取民宿内的监控可以看到，葛茹雪在晚上11点左右的时候出了门，独自一人，而且穿好了衣服。
　　古镇街上的监控虽然不少，但也不可能做到全覆盖。
　　根据目前他们所查阅的监控视频资料，可以基本确定葛茹雪没有离开古镇，但又不能完全确定。
　　毕竟，古镇不是古城，古城一般都有城墙，只有少数几个出口，而古镇，基本上都是开放式的，这个榆乡古镇也不例外。
　　在进出古镇的几条重要道路上，都安装有监控，这些监控没有捕捉到葛茹雪的身影。
　　剩下的还有两条小路也可以离开榆乡古镇，但那两条小路很偏僻，葛茹雪作为初次到这里的外地人，知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也是为何宁深区警方认为葛雪茹没有离开古镇的主要原因，至少说明葛雪茹不是自己主动离开古镇的。
　　刑大这边也对葛雪茹的同伴赵月进行了细致的询问，并做了一份笔录。
　　根据赵月的描述，葛雪茹近期也没收到过什么挫折，平时也是挺开朗的一个女孩子，没有抑郁症什么的，基本上可以排除自杀的可能，一般也不会莫名地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根据以上判断，这葛雪茹要么是被拐骗或者绑架，要么就是被杀了。
　　到底哪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这个暂时无法下结论。
　　可是，这里面又有疑点，不管是绑架还是拐骗，葛雪茹为何要半夜自己离开民宿呢？
　　而且都没有向赵月说一声。
　　这不符合常理。
　　看完资料，慕远皱起了眉头。
　　难怪这边会说这事儿很诡异，也难怪外面会传得神乎其神的，因为这事情确实挺诡异的。
　　“慕队，有什么发现没有？”张大队见慕远放下资料，一副很期待的样子问道。
　　慕远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当我是神仙？
　　“张队，就只有这些资料？”慕远问道。
　　张大队立刻说道：“当然不是，还有一些电子数据，比如葛雪茹得通话记录，还有视频监控，这些都在电脑里。”
　　“那我再看看。”
　　说完，慕远打开了电脑。
　　等待的过程中，慕远忽然抬起头来，问道：“张大队，那葛雪茹的房间现在是什么状况？已经在重新营业了？还是继续封锁着？”
　　“还封锁着呢。”张大队立刻说道，“葛雪茹神秘失踪，整个古镇的游客都少了许多，更何况还是她当时居住的那家民宿了，根本没人敢去。那老板现在也头疼，希望我们尽快破案，至于封锁那个房间，他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
　　慕远点头，明白了。
　　“那古镇距离这里远吗？我想去现场看看。”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坐在一旁的朱大队感觉嗓子痒，想咳嗽，可还是忍住了。
　　张大队也有些愣神，他感觉有些怪异，这慕支队，咋就对他们这件事情这么上心呢？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别人不帮忙，觉得不近人情，可如果太热情地帮忙，又会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张大队他倒是没觉得慕远帮忙有什么问题，都是警察，为了办案，而慕远又与这边没有任何牵连，能有什么问题？
　　他只是有些困惑而已。
　　“慕队，你要想去现场看看，那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这样麻烦慕队你，太不好意思了。”张大队一脸歉意地说道。
　　慕远笑笑，道：“没什么，张队你不也安排了人帮我们办事嘛。天下公安是一家，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对！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在说什么，反而显得见外了。”张大队立即说道，“那榆乡镇距离我们这边也不远，往返估计也就一个多小时，我这就安排车过去。”


第845章 这也太敷衍了吧？
　　在慕远欣然同意之后，张大队屁颠屁颠地下去安排去了。
　　朱大队感觉有些怪异，怎么感觉这两人想是在演双簧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
　　“慕支队，我们真要去啊？”朱大队弱弱地问了一句。
　　慕远愕然看向他，道：“当然，这边不是有困难嘛，我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也是应该的。”
　　朱大队有些吐槽无力，哪个公安局没困难？没头绪的案子多了去了，都提供帮助，估计你得忙死……错了，忙死了都搞不定。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
　　他只是有些担心地说道：“那这会不会影响我这边的案子呢？”
　　“肯定不会的。”慕远平静地笑了笑，道，“他们这边这案子应该比较简单，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
　　朱大队不想说话了。
　　他担心一会儿张大队回来听到慕支队这样的话，会吐血。
　　一个局，忙活了十多天，一点头都没有的案子，你说简单？
　　关键是他还不能反驳。
　　没办法，慕魔王就是这么强大。
　　很快，张大队折返回来，兴致冲冲地说道：“慕队，我们现在就出发？……呃，朱大队，你是一起去呢？还是先在局里休息一会儿？”
　　朱大队：（#`O′），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吗？
　　“没事儿，我也一起去看看吧。我和我们慕支队一起办案的机会可不多，正好可以学习学习。”朱大队一脸笑容。
　　“对！对！有道理，有道理！”张大队微笑道。
　　……
　　张大队之前说到榆乡镇，往返一个多小时，也是没毛病的。
　　朱大队一直盯着时间，从局里出发开始计算，到榆乡古镇用了58分钟，而且这是在张大队开车速度极快的情况下。
　　大部分时间都是耽搁在了城内，堵车、红绿灯，你想快都快不了。
　　好吧，这只是细节，不用在意。
　　倒是城里那边，张大队派去的人回了电话。
　　王芬找到了，在一家洗脚养生店当技师，连地方都打听清楚了。
　　不过因为之前张大队的交代，他们现在并未惊动对方，更没有与对方碰面。
　　对此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张大队，自己都把慕远和朱大队诓来办自己的案子了，结果要是人没找着，那脸就没地儿放了。
　　现在嘛，稳了。
　　他的任务就是帮忙找人，至于找到后能不能问出什么东西来，那就不在自己的能力范畴之内了。
　　到了榆乡古镇镇口，慕远大致打量了一眼。
　　这地方确实是古镇，至少风格是古镇的风格，许许多多的木质建筑，与电视里呈现的那种古代小镇没多大区别——如果小镇街上没那么多卖东西的就更像了。
　　当然，古时候的镇上也有许多商贩，但这卖的东西却是不一样的。
　　不过此刻古镇上却是没多少人，不知道是受那次事件的影响，还是眼下不是旅游旺季，街上商铺的那些老板，一个个都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就差抓只猫抱在怀里找虱子了。
　　张大队将车停在了镇口的停车场，古镇里面是不允许将车开进去的。
　　下车后，在张大队的带领下，三人进入了古镇。
　　他们三人都穿着便装，倒也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也没收到什么怪异的眼神。
　　若是穿着警服，估计在不经意之间就会听到许多闲言碎语了。
　　很快，张大队在一栋三层的小阁楼面前停了下来，也没多说，径直便走了进去。
　　里面一位中年男子立刻迎了上来，热情中带着一丝焦灼地问道：“张大队，那事情……调查得咋样了？再找不到人，我这生意没法做了啊！你看，这都快半个月了，其他别的旅馆，还有客人入住，我这里是一个人都没有。”
　　张大队一脸平静地回应道：“我们还在调查，不过因为是晚上，没找到目击者，所以调查起来有难度，恐怕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那老板也不能说什么，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
　　幸好失踪女子的父母还比较讲道理，否则直接在他这民宿里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要疯。
　　现在对方也没走，也确实在他这里住着，每天都在镇上到处找，找自己的女儿。
　　估摸着，现在葛茹雪的父母对这小镇的熟悉程度，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的本地居民了。
　　“张大队，你们这次过来，是有什么情况吗？”这老板带着一些小期待地问道。
　　张大队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次我们请到了一位侦查方面的专家，专门过来看一下现场。就是这位，慕支队长。”
　　老板目光瞬间落在了慕远身上，原本有些激动的神色却迅速暗淡。
　　这专家……假的吧？这么年轻？与电视里的那些专家差距太大了。
　　可既然张大队说了这是专家，他自然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还指望着对方把事情调查清楚呢。
　　他随口说了句感谢的话，便带着几人上了楼。
　　“当时那葛茹雪住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她朋友赵月就住在隔壁。”张大队边上楼梯边道，“就是这个房间。”
　　老板掏出钥匙，迅速打开了方面，就站在门口，也没进去。
　　张大队随手拿出几个鞋套，递给了慕远，道：“还是穿鞋套吧，虽然这里也算不得现场，但稳妥一点总是好的。”
　　慕远笑笑也没说什么。
　　穿鞋套进入现场，只是为了不破坏现场，不留下多余的痕迹，而对自己来说，哪怕不穿鞋套，也不会对现场造成任何破坏，毕竟，若是有什么痕迹，自己一眼就看到了。
　　穿上鞋套，慕远进入了房间。
　　这是一间正常旅馆的房间，一张大床，桌椅什么的都很齐全。
　　不过相比较那些星级酒店，这个房间就显得简陋了些。
　　慕远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然后走到了那张床前，伸手轻轻拉了拉辈子。
　　“张大队，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没动过吗？”慕远问道。
　　张大队愣了愣，立刻说道：“这被子动过，当时要搞现勘嘛，肯定得动才行。不过动之前的状态都拍了照，很凌乱，那葛茹雪应该是从床上起来离开的。”
　　慕远倒也没觉得意外，目光落在那枕头上，伸手便从上面拎起了一根头发。
　　长发，有染过的迹象，棕褐色。
　　“这是葛茹雪的头发。”张大队倒也没多少惊奇，道，“之前我们已经提取了几根，并且做了DNA鉴定，确实是她本人的。”
　　慕远点了点头。
　　有头发落在枕头上，那说明她之前确实已经睡下了。
　　可一个女生，都已经睡床上了，为何还要出去？而且没给同伴知会一声，走得是了无音讯。
　　随后慕远又看了看其他地方，窗户什么的都完好，也没其他什么可疑的痕迹。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慕远表情颇为慎重。
　　张大队略有些疑惑，这才看了不到两分钟，怎么就回去了呢？
　　不过他也没有问出来，说不定……慕支队真看出了什么，但不好当面说出来呢。
　　这个也是有可能的嘛。
　　可那老板就有些烦躁了，这是啥意思？闹着玩呢？
　　他之前见慕远太年轻，就觉得这小伙子不靠谱。
　　现在更笃定了，说不定这就是某个关系户来刷资历的。
　　可哪怕你刷资历，这也太敷衍了吧？
　　“警官，你们就这样看下就走了？”他忍不住问道。
　　慕远扭头看了他一眼，淡定地说道：“当然，看了，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自然不需要再看。总不能为了体现出认真负责，一直在这里呆着吧？那叫形式主义，浪费时间。”
　　那老板脸上顿时现出迷茫之色。
　　好像……有些道理。
　　可你这也太快了吧？一两分钟耶，你确定你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虽然还是有些迷糊，但这老板终究还是想不出反驳慕远这话的理由，悻悻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警官费心了。这事情一天不调查清楚，我这店就没人上门。哎……一家老小都指望着这个生活呢。”
　　慕远点了点头，对这种无妄之灾，也颇为同情。
　　“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的。”这是慕远唯一能给出的承诺。
　　……
　　离开那民宿，慕远一直没有开口，似乎在想着什么。
　　张大队原本想问些什么，可见慕远这状态，也不好打扰，就这样一路走着。
　　没过多久，几人回到了车上。
　　“慕队，接下来……我们是回去吗？”
　　朱大队倒是想说，不回去还去哪儿？可慕远没开口，他不好接这话。
　　慕远沉默了一下，道：“你们之前调取的监控，只看了古镇周围的？”
　　“那倒不是。”张大队连忙说道。
　　他心头有些惊异，难道……慕支队真的发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是？
　　张大队接着说道：“我们也调取了附近一些卡口，以及这边入城方向的视频监控，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迹象。”
　　说完，他又犹豫了一下，认真地看着慕远，问道：“慕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慕远道：“算不上发现，有点个人的看法吧！”
　　“哦？慕队你说说看？”张大队立刻说道。
　　慕远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道：“张大队，你觉得，这葛茹雪为何会在半夜离开所住的民宿？”
　　“这个……我还真猜不到。”张大队苦笑道，“我们之前怀疑她是接到了别人的电话，然后被邀约出来的。结果我们查了她的通话记录，那个时间段并没有与任何人联系。不仅如此，我们连她的聊天信息也查过，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信息。再后来，我们怀疑她是不是之前受了什么刺激，心情不好便出来转转，可我们询问过赵月，也问过她学校的老师同学，这葛茹雪之前一直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刺激她的事情发生。”
　　慕远看着一脸苦恼的张大队，继续问道：“你们走访过周围的人没有，当天晚上是否听到什么声音，或者是看到什么异常的迹象？”
　　张大队道：“肯定是走访过的，这古镇上也没住多少人，我们几乎是每家每户都跑遍了，都没能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慕远沉默了两秒，忽然伸出脑袋，瞅了瞅周围，诧异地问道：“这里应该是古镇的停车场吧？怎么停车场没安监控呢？”
　　张大队愣了愣神，这话题的跳跃度也太大了吧？
　　这案子，与停车场按监控有什么关系？
　　好吧，要说有关系那也是有关系的，比如若是葛茹雪那天晚上曾出现在停车场，监控会有记录。
　　“这停车场也是新建好的，之前是泥地，前不久才铺的混凝土，监控还没来得及安装。”张大队解释了一句。
　　慕远认真地道：“这个案子，我们可以做两个假设。一个，葛雪茹现在还在古镇中，或者是在古镇中被杀了，现在尸体还在古镇内。如果是这样的话，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古镇里的人作的案……”
　　“为什么？”没等慕远说完，张大队便好奇地问道。
　　慕远瞅了他一眼，道：“很简单，如果人或者尸体还在古镇中，这都十多天了，能藏哪儿？我看过你们之前的调查资料，古镇上几乎所有地方你们都跑遍了，室外并没有埋尸的痕迹，更没有能藏人的地方。那么这样一来，就只可能藏在室内。如果是外面得人干的，能让尸体藏十多天？”
　　“这倒也是。”张大队说道，“不过我们之前将镇上的人都调查过了，没有谁有这个嫌疑啊。”
　　“所以我说这只是一个可能，如果你能确定之前的调查没有任何纰漏，那这个可能性就非常低了。”
　　张大队一愣，合着你说的这第一个可能就是废话？
　　“现在我说第二个可能。”慕远说道，“葛茹雪被带走了，带出了古镇，而且根据我的推断，葛茹雪并不是自愿离开的。不管是活着被带走也好，还是被杀后带走尸体也罢，那大半夜的，肯定不可能步行离开古镇，唯一可能的便是坐车。”
　　张大队点了点头，顿时明白刚才慕远为何要问这里的监控了……


第846章 看看？
　　“这停车场虽然没有监控，但附近的几个进出口要道都有交通卡口，我们当时也是逐一检查过的，没发现有可疑车辆啊！”张大队甚是头疼。
　　慕远道：“你们是通过什么判断没有车辆没有嫌疑的？”
　　张大队道：“葛茹雪失踪的时间是晚上11点以后，我们调取监控，最后一次看到她的行踪的时间是11点54分。报警的赵月，是在第二天早上7点零5分发现葛茹雪失踪的，同时她拨打过葛茹雪的电话，已经无法接通。我们将这个时间段里所有经过那些交通卡口的车辆全给调了出来，一共是三百多辆车。我们对这些车进行了逐一核查，并多方面了解他们的情况，基本上可以推断他们没有作案嫌疑。”
　　慕远沉默了一阵，他没有怀疑张大队说的话。
　　既然对方说推断没有作案嫌疑，那肯定是有各种依据的。而不是说我把你叫过来，瞅你一眼，觉得你没有嫌疑就行了。
　　警察办案，可不是看眼缘，而是讲究证据。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张大队他们这些天做了多少工作。
　　别以为那只是三百多辆车，那是三百多个人，人际关系的核查、性格的揣测、行踪轨迹的分析，以及与失踪人员之间的关系排查，这里面每一个人，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否则，你如何判断对方没有嫌疑？
　　忽然，慕远抬起头来，道：“如果你们的调查不存在漏网之鱼，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张大队嘴角抽了抽……又是两种可能。
　　“第一种，葛茹雪被藏在车上，而当时车上的人根本就不知晓这个情况，所以哪怕你们调查了所有人，也没将查出可疑人员来。第二种，葛茹雪不是在你们确定的时间段里离开古镇的，可能是在之后。”
　　“之后？”张大队讶然道，“你是说，葛茹雪被绑架、或者被杀后，嫌疑人将她藏在了某个地方，等第二天白天才驾车离开的？可是……能藏在什么地方？你刚才也说了，凶手不可能是本地人，既然不是本地人，那总不能将人放在外面吧。这镇上，可没有适合藏人的地方，太平了。”
　　慕远道：“我知道，不过张大队你别忘了 这里还有车。”
　　张大队先是一愣，瞬间便悟了，脸色有些不太好。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假设嫌疑人真的将葛茹雪给杀了或者绑架了，然后从小巷子绕过来，到达停车场 然后再车上待一晚上。等到第二天 看到警车到达现场后 再驾车离开 自己会去查警方到达现场后的监控视频吗？
　　从常理上分析 嫌疑人作案后，肯定会第一时间离开作案现场的，除非是觉得作案现场比较安全隐蔽，但这古镇明显达不到安全隐蔽的条件，所有正常情况下警察肯定只会重点调查失踪人员最后出现到确定失踪这个时间段的情况。
　　只要嫌疑人把这个时间段错开 那么被调查到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
　　“我明白慕支队您的意思了，只是……这嫌疑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张大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等着我们到了现场，就不怕被我们现场抓获？”
　　慕远认真地道：“不会！如果嫌疑人能确定没人看到自己对葛茹雪下手，那么就算有人报案 也只会报人员失踪。我们警察在接到人员失踪的警情后 第一时间做的可能不是封锁道路，设卡拦截，也不会立即进行大范围的搜索排查。”
　　“对……”张大队悻悻地说道，“我们当时了解了情况后，最先就是调取古镇上的监控，锁定目标失踪的时间和行踪轨迹。在确定葛茹雪确实神秘失踪后，我们也判断过目标被带出古镇的可能性，但都认为如果会被带出古镇，也可能是在作案后第一时间就带出古镇了。但现在经过慕支队你这样一提醒，我觉得你说的这个可能性很高。”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葛茹雪是被连夜带走的可能性。”
　　张大队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
　　这个可能性确实有的，如果嫌疑人杀了葛茹雪，然后将其装入箱子里，伪装成什么东西，也能达到带出古镇的目的。
　　只是这个可能性确实不高，毕竟暴露的可能性太大，没有自己亲自带出去那样稳妥。
　　“那我们现在……”
　　“我先看看。”慕远忽然拉开车门下了车。
　　张大队愣了愣神，也跟着下了车。
　　看看？看看什么？
　　慕远下车后，在这个停车场转悠了起来。
　　正如张大队所说，这停车场是刚修建不久的，面积还不小，差不多有一万多平。
　　张大队跟在慕远屁股后面，颇感怪异。
　　他发现慕远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可是，这光秃秃的水泥地面，能有什么？
　　就算真有什么，十多天过去了，那也早消失了。毕竟这地方还有人清扫呢。
　　没过多久，慕远走到了停车场的边沿。
　　在混凝土铺成的地面外，是一片草地，因为季节的关系，看起来有些荒凉。
　　一些细小的杂物落在草坪内，应该是打扫停车场卫生时扫出来的。
　　慕远没走多远，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落在混凝土地面边沿。
　　张大队也顺着慕远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片纸屑？一个瓜子壳？橘子皮？
　　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慕远蹲下了身子，伸手从草地上拈起一物。
　　“头发？”张大队这下是真惊讶。
　　当然，不是惊讶这里有头发，而是惊讶慕远为何会拈起这根……呃，几根头发。
　　该不会认为这几根头发是葛茹雪的吧？
　　虽说这头发也挺长，而且也是棕褐色，但这世上棕褐色长发的女子多了，你就敢说这头发是葛茹雪的？闹呢！
　　哪知道慕远还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对！头发，而且是葛茹雪的头发。”
　　“为什么？”
　　“颜色、发质。当然，颜色不是重点，重点是发质。每个人的发质是不一样的。”
　　张大队有些蒙圈，每个人的发质不一样确实是事实，但这区别肯定不会很大，至少凭着肉眼是很难看出来的。
　　可现在见慕远说得如此信誓旦旦的，张大队也有些拿捏不准了。
　　难道……真是这样？
　　慕远没等张大队说话，继续说道：“从这几根头发，我们可以看出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张大队更加懵逼了，这还能看出什么东西？先不说这头发是不是葛茹雪的，哪怕真是，又能说明什么？最多说明葛茹雪曾到过停车场。
　　这一刻，一直跟着慕远二人当背景墙的朱大队也终于露出了一些表情。
　　惊讶、好奇、茫然……
　　慕远解释道：“这说明葛茹雪是被暴力带走的。”
　　“为什么？”
　　今天或许是张大队问“为什么”这个问题最多的一天。
　　慕远淡定地回应道：“根据刚才从葛茹雪所住的那个房间以及赵月所称述的内容判断，这葛茹雪的脱发并不严重，正常情况下，他肯定不可能同时掉落几根头发。”
　　“你怎么确定这几根头发是同时掉落的呢？万一是打扫卫生时扫到了一起呢？”
　　慕远道：“如果是扫到一起的，它们肯定不会这么整齐。当然，现在它们也比较凌乱，但你看这几根头发的发根，基本上是能对齐的。另外，你仔细看发根，可以明显地看出这几根头发不是自然掉落的，而是被撤下来的，毛囊都拔出来了。”
　　张大队和朱大队都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那几根缠绕在一起的头发，试图从中发现慕远所说的那些特征。
　　好像……还真是。
　　张大队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他忽然发现，这几根头发，或许还真有可能是同时从一个人头上拔下来的。
　　若真是如此，那么也同样可以作证这是葛茹雪的头发。
　　毕竟，正常人，谁会没事儿拔几根头发扔地上呢？特别是女孩子……
　　慕远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断定这头发是葛茹雪留下来的，还有一个原因。从这毛囊的干枯程度，大致可以判断出它脱落的时间超过了十天。”
　　张大队二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也能看出来？
　　他们已经无力反驳了。
　　总不能因为自己看不出来就去断定别人也看不出来吧？
　　这时，张大队神色逐渐变得严肃，道：“如此说来，这葛茹雪可能已经遇害？”
　　慕远摇了摇头，道：“这个还很难说。不过至少证明她是遭受了暴力被带走的。可能是被杀，也可能是被打晕了。如果当时葛茹雪有意识，多半会呼喊的，毕竟那时候也不是很晚，镇上还有不少人没睡觉，真要叫上几声，肯定有人出来的。凶手多半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张大队点了点头……很有道理啊！
　　专家不愧为是专家，几根头发都能分析得头头是道。
　　不过……这一切是建立在这几根头发确实是葛茹雪的条件下，而这一点，还需要有科学依据才行，虽然他们刚才的分析听起来非常有道理，但在法律层面上却是站不住脚的。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张大队有些茫然了。
　　慕远道：“先回局里。一方面立刻进行DNA鉴定，确定这头发就是葛茹雪的。另一方面，调取周边所有的监控卡口数据，时间往后延，至少延长到事发当天中午。”
　　“好！”张大队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然后就往车上走。
　　结果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却发现慕远站在原地没动。
　　“慕队……”
　　“你先回去，办刚才那两件事情。我再在周围看看。”
　　“还需要看什么？”张大队一脸茫然，只要把刚才的情况查清楚，应该是能找到一些线索的吧？
　　慕远认真地说道：“我刚才回想了一下这个古镇的地形结构，从我们最后看到葛茹雪的位置，到这停车场，如果要避开监控走小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正常情况下，葛茹雪肯定是不会自己走到这停车场的位置的，所以我猜测对方应该是在途中某个地方下的手。我想回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动手的第一现场，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
　　“那……我也一起去吧。”张大队立刻说道。
　　这一刻，他丝毫没有怀疑慕远能不能找到这个案发现场，其他人或许不可能，但慕支队多半是可以的。
　　慕远却拒绝了，道：“不用了，你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将这头发送回去，越快拿到鉴定结果越好。而且，我这边搜索起来恐怕需要一些时间，不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
　　张大队犹豫了一下，只好同意了。
　　其实他很想留下来，一方面是好奇，既好奇慕远到底能不能发现什么，又好奇慕远会通过何种手段发现。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能不能从中学到一些东西。
　　可现在慕远都这样说了，他留下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毕竟他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在这里当观众吗？这是他们局里的案子，慕远只是帮忙呢，他当观众可不好。
　　“那我一会儿派人开车过来接你们。”张大队说了一声，便带着些许的失落开车走了。
　　这一刻，朱大队挺开心的。
　　不得不说，慕支队这神奇的破案能力再一次地折服了他。
　　对朱大队来说，以前可没有与慕远一起办案的经历，虽说现在他们在一起办理那起搁置了十多年的杀人案，但他除了觉得慕支队办案充满了玄幻色彩之外，对其办案能力并无太直观得感受。
　　可现在不一样了。
　　这是真实的能力啊！比慕远之前发现那破旧手机真实。
　　“慕支队，我们现在就去找？”朱大队有点小兴奋。
　　慕远瞅了他一眼，顿了半晌后点了点头。
　　“走吧！”
　　二人往回走……
　　“慕支队，你刚才是怎么发现那些头发的？就这份观察力，无人能及啊。”
　　慕远笑笑，道：“只要细心，看得仔细，肯定能发现的。”


第847章 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呢
　　朱大队确实无言以对了。
　　看得仔细？怎么才算看得仔细？据说你当初靠着肉眼，看到了指纹。如果这才算看得仔细，那估计没人能看得仔细了。
　　但这话是从慕远口中说出来的，得服气。
　　说话间，慕远已经朝着左边走了一段距离。
　　再往前走，便是进出小镇的大门。
　　其实也不是大门，就是一个牌坊，这或许也是许多古镇的特色了——没有牌坊，你好意思说是古镇？
　　慕远走得是极慢，不断地扫视着地面。
　　朱大队也同样在打量着。
　　他想试试看，自己能否先慕支队一步发现异常。
　　或者，在慕支队看出异常的时候，自己也能多少发现一些端倪，不至于像傻子一样跟在后面。
　　这条小路，是在古镇的东侧，旁边是一条小溪。
　　小溪是正经小溪，很浅、很窄，肯定不会与尸体沉在下面的。
　　这段小路不长，再往前走一段，便是几步阶梯，阶梯上面就是古镇的街道。
　　没走多远，慕远忽然停下了脚步，双眼在两侧的荒地上扫视。
　　朱大队心头一动，目光也跟着移了过去。
　　草……是正常的草。
　　地……是正常的地。
　　路，也是正常的路。
　　水，也没啥特殊的。
　　他看了一整圈，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然后，他看向了慕远。
　　慕远看了一阵之后，忽然半蹲着身子，朝小溪边上探出去。
　　朱大队愣了愣，也跟着深处脑袋看向小溪下面。
　　“那里……好像有个东西。”朱大队眼睛一闪一闪的。
　　他确实看到在小溪边的泥土上有一个东西，闪亮闪亮的。
　　“这应该是一颗珍珠耳环吧？”
　　小路距离水面不高，还不到一尺左右。
　　在朱大队说话的时候，慕远已经伸手拾起了那东西。
　　确实是一珍珠耳环。
　　“看来，当天晚上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朱大队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慕支队，你确定这耳环就一定是葛茹雪的？”
　　慕远摇了摇头，道：“不确定，不过八九不离十吧。”
　　朱大队有些哭笑不得，八九不离十已经很了不得了吧？
　　“你是怎么判断的呢？……好吧，先不说这个，慕支队，我感觉挺奇怪的，你怎么知道这下面有东西呢？”
　　慕远道：“这很简单啊，你看这路边的草，有被践踏的痕迹。”
　　“其他地方也有践踏的痕迹嘛。”朱大队像是一好学的宝宝，却也像是一个杠精。
　　慕远不以为意，耐心地解释道：“不一样的。这里踩踏的痕迹更凌乱一些。当然，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咦？这里还有几根头发。你看，这是不是与刚才我们看到的头发差不多？”
　　朱大队微张着嘴，瞅着慕远手上拎起的几根头发，忽然有些自我怀疑。
　　难道我的观察能力真的这么弱？
　　先不说那耳环，刚才自己怎么没看到头发呢？要知道，之前在停车场，那几根头发已经给过他们一些提示了。
　　“或许是自己还是不够细心吧！”
　　他内心有些自责，然后仔细地看了看慕远手中的那几根头发，道：“好像……差不多。”
　　“那就没问题了。”慕远说道，“只出现一样东西，可能是巧合，连续出现几种，那就不是巧合了。”
　　说完，慕远拿出手机，便给张大队打了个电话。
　　打电话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对方加自己的微信，然后他好将这耳环的外观发过去，让张大队找人辨认一番。
　　只要确定了这东西确实是葛茹雪的，那这地方多半就发生了一些事情。
　　毕竟，连耳环都掉了，还有头发，肯定不是路过那么简单。
　　只要确定把这个情况确定下来，慕远便能推出一些事情。
　　一番联系后，慕远没有继续往前走，他还在原地搜索。
　　虽说那耳环的事情还需要验证，但在慕远眼中，其实已经肯定了八九分了，这地方，就是凶手动手之地。
　　虽然等会儿回去还有视频资料可看，或许能从中发现一些线索，但慕远还是没有放弃现场这边。
　　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呢？
　　其实慕远之所以能找到这个地方，也不完全是因为他那过人的观察力，主要还是后面说的那几根头发。
　　毕竟，物质追踪器在手，加上刚刚在那民宿房间内找到的那根头发，让慕远有了可操作的空间。
　　可惜在初次搜索之后，慕远就只找出了几个比较微弱的光点，说明这些地方存在少量的头发，至于葛茹雪本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并没有得到答案。
　　毕竟，如果真搜索到葛茹雪的本人，那肯定不是一两个小光点，毕竟那是满脑袋的长发呢。
　　小毛还继续带着物质追踪器向四周展开地毯式搜索，刚才他们在那停车场时，小毛就已经将方圆三十多公里的范围全给搜索了，却还是没有发现葛茹雪的踪影。
　　这也是慕远为何会猜测是有人开车将葛茹雪带走的。
　　毕竟，如果是徒步离开，没道理只是在小镇附近发现了头发，而其他地方什么也没有。
　　而到现在，小毛搜索的距离甚至已经接近方圆一百公里了，葛茹雪还是音讯寥寥。
　　对此，慕远也有着自己的一些猜测。
　　或许，那葛茹雪还没死，只是被绑架了。
　　原因很简单，如果葛茹雪已经被杀，嫌疑人不太可能带着尸体远走上百公里。
　　虽说上次慕远办的那件杀人案，嫌疑人跨省抛尸，但那毕竟只是特例，绝大部分案件，嫌疑人都会选择就近抛尸，带着尸体远走他乡，很容易被抓个正着。
　　当然，带着一个活人跑这么远同样容易暴露，但一个死人暴露出来与一个活人暴露出来，完全是两码事，绑架罪与杀人罪的轻重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小毛还在继续搜索，至于还要飞多远才能找到葛茹雪，说实话，慕远心头没底。
　　他倒也没有完全将希望寄托在小毛身上，如果眼前这地方能发现一些什么东西，能让他们锁定嫌疑人——姑且先认为有嫌疑人存在——那对查清整件事情也是很有帮助的。
　　又往前走了几步，便到了那石阶处。
　　这石阶足有十四五步，看起来颇有年代感。
　　慕远没有停留，直接爬上了石阶，目光看向前方的街道。
　　这相当于是一个三岔路口，沿着小溪这个方向是一条主街，相对比较宽，慕远现在所在的这处石阶，是两栋木楼中间的一个空隙，很狭窄的那种。而在这个空隙的斜对面，则是一条巷子，之前葛茹雪所住的民宿，就在那巷子里。
　　在那巷口的位置，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当时也确实记录下了葛茹雪从下面经过的画面，那也是所能找到的最后一个监控画面。
　　“慕支队，你说这葛茹雪是怎么跑到这小溪下边来的呢？”朱大队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些奇怪地问道。
　　慕远道：“估计不是她主动下来的。都快晚上12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单独往这下面跑？这下面又没有路灯。”
　　“可是……这可是大街上耶，难道有人敢在这大街上绑人？虽说是晚上11点多，但又不是所有人都睡了。”
　　慕远没再说话。
　　如果要搞清楚这个，估计得晚上11点后实地看看周围的情况，才能真正了解当时的状况。
　　这一点，对别人来说，只有等到今天晚上再看了，可慕远不需要，他可以时间回溯。
　　不一定需要回溯到事发当天晚上，只要看看这地方晚上11点过后的场景就行。
　　当然，一个晚上不具有代表性，可能会有巧合，那多看几个晚上便可以作为参考了。
　　慕远往前走了走，站在了大街上。
　　下一秒，眼前的白昼陷入黑暗，几盏闪着幽光的路灯挺立在街道两侧，路上还有零星的几个人在走着。
　　白天全都敞开的门店，晚上基本上都关门了，只剩下寥寥两三家还开着。
　　最远的那家应该是一烧烤店，再往回一点是一家小卖部，还有一家卖特产的店铺也还开着……
　　就是这样一眨眼间，慕远便取消了时光回溯——照张照片就行了，没必要录视频。
　　紧接着，慕远第二次使用时光回溯，回溯的时间往前推了一天。
　　又一副画面拍摄下来。
　　很快，慕远停了下来，他看着前方的街道，忽然开口道：“朱大队，你看我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如果晚上光线不是很好的情况下，从稍远一些的位置看过来，这里是不是正好就避光了？”
　　朱大队愣了愣：“避光？这怎么看？”
　　慕远随手指了指距离这边最近的两盏路灯，又指了指头顶向前伸出一截的第二层阁楼。
　　“这里，遮光了。”
　　朱大队仔细比了比，道：“嗯，有可能。”
　　“如果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刚好从这里走过去，然后被人给控制了，其他地方的人多半是看不到的。”
　　“这个……有可能吧。”朱大队有些不太确定，毕竟他没有亲自见过这里夜晚的情况，“可是……就算我们推测出了这些，对于找到葛茹雪也没多大帮助吧？”
　　慕远平静地说道：“对找人有没有帮助暂且不说，至少对之后的审讯是有帮助的。”
　　朱大队倒是没有反驳。
　　“走！我们再往回走看看。”慕远说着，转身便往回走。
　　从心走回到刚才发现耳环的地方，他忽然停了下来。
　　“等等！刚才忽略了一个情况。”慕远颇有些兴奋地说道。
　　朱大队连忙问道：“什么？”
　　“脚印！”
　　“脚印？这里脚印很凌乱啊，而且这都是十多天前的事情了，哪怕这小路上平常走的人很少，十多天前的脚印也都破坏得差不多了。”
　　慕远咧了咧嘴，道：“不看看怎么知道呢？”
　　说着，他再次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地上的脚印。
　　地面上有很多的脚印，有的是新踩出来的，也有很久以前的。
　　因为这里靠近溪流，地面潮湿，所以脚印都比较清晰。
　　慕远仔细地看了一阵，忽然指着一个只剩下脚后跟的脚印说道：“朱大队，你瞅瞅这个。”
　　“这个脚印？应该是一男的留下的，鞋底比较大。而在这个脚印上面，已经覆盖了四五个脚印，只剩下后脚跟还存留者，这脚印应该存在了一些时间了。但具体多久，没法推断。”
　　“时间不重要，重要的是纹理。”
　　“纹理？这种波浪纹的鞋底还是很常见的吧，这与葛茹雪失踪有什么关系呢？”
　　慕远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后退了几步，道：“你再看看这个脚印。”
　　朱大队定睛看去，果然有一个脚印，也是剩下一个脚后跟，鞋底的纹理都是一样的。
　　“这是同一个人留下的。”朱大队迅速做出了断定。
　　“你再看着两个脚印有什么区别？”慕远仿佛一循循善诱的老师。
　　朱大队拧着眉头，仔细地观察着。
　　忽然，他目光一亮，道：“深度不一样，脚印的深度不一样，前面这个脚印入土更深一些，后面这个要浅一些。”
　　“对！”慕远点了点头，“仅仅是两个脚印或许是巧合，你可以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这类脚印，鞋底是波浪纹的。”
　　几分钟后，他们找到了几组脚印。
　　有残留鞋跟的，也有残留中间部位的，更有脚掌部位得。
　　这些脚印看似毫无规律，但如果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其中的不同。
　　以刚才发现耳环的位置为分界点，那地方往石阶方向走的那段路，这个脚印入土相对较浅，而过了这地方后，后面的脚印就相对要深一些。
　　如果只是一个脚印如此，那可能是巧合，比如脚印的主人使劲儿踏了一脚。
　　而现在，这个人所留下的脚印都是如此，那就不是巧合了。
　　这个人，前后重量不一样了。
　　“看来得让张大队找一个专门做现勘的人过来，把这些脚印给提取了。”慕远说道。
　　他虽然有着丰富的痕迹检验知识，但苦于没有工具材料，想要提取这些脚印也是无能为力。
　　而且，这些脚印破损得太严重，提取出来后，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拼接组合，这样才能得到完整的脚印……


第848章 很神奇
　　朱大队瞅了瞅这段路，又回头看了看，道：“慕队，这……我们要不要把这段路给封了？”
　　慕远有些头疼。
　　他们是西华市的警察耶，跑来封原阳市机场，有些说不过去啊。
　　虽说事件已经发生了十多天，从这里经过的人已经不少，但现在毕竟还能通过多个脚印组合，把那脚印给复原出来，但万一这会儿有个人从这里经过，胡乱几脚下去，正好把所有的脚印都给踩坏了呢？
　　慕远倒是可以通过时光回溯将脚印给描摹出来，但如何不用时光回溯就能完成任务，又何必去浪费呢？
　　“还是拦一下吧！好在现在也没多少游客，到这下边来的人更少，提醒一下，估计大家还是能配合的。”
　　朱大队倒是没有意见，这时候不就应该听领导安排嘛，没毛病。
　　随后，慕远独自走向那石阶处，朱大队则去了停车场那边。
　　慕远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大队的电话。
　　“慕支队，有什么事吗？”还没等慕远开口，张大队便热情地问道。
　　这是真热情啊！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看到破案的希望了。
　　其实张大队现在还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就留下来嘛……
　　“我们在这边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脚印，疑似嫌疑人的。你马上安排刑侦技术人员过来一趟，把这些脚印提取了。”
　　“脚印？好！我这就叫人过来。”张大队立刻说道，心中更后悔了。
　　可惜没能亲眼见证慕队是如何发现这些脚印的，这过程肯定很神奇！
　　一会儿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问一问……
　　“耳环的事，有结果了吗？”
　　张大队立刻道：“有！问了赵月那边，那耳环就是葛茹雪的，看来慕支队您的推断一点都没错。葛茹雪肯定就是从那条小路被带到停车场，然后被带走的。”
　　“那就好！”慕远也稍稍松了口气。
　　说实话，慕远对那耳环并不敢肯定，可能存在的意外情况太多。
　　不过现在有了张大队的这番答复，这事儿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挂断电话后，慕远站在石阶上，看着三三两两往来的行人，他脑子里忍不住冒出一些怪异的想法。
　　“这些人都不上班吗？又不是周末……”
　　“或许别人家里拆迁了吧！”
　　“也可能是不想努力了。”
　　忽然，有一两个人走到了慕远面前，一男一女，准备越过他去下面的小溪边。
　　“二位，请不要下去。”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为什么？”那男青年皱眉，准备发火了。
　　慕远拿出自己的警察证在对方面前晃了一下，道：“我是警察，我们在这下面发现了一些与案件相关的痕迹，正等技术人员过来提取。”
　　那男青年瞬间将火气憋了回去，笑呵呵地道：“那行，我们就不下去了。”
　　说完，这青年拉着旁边还有些茫然的姑娘走开了。
　　慕远稍稍愣了愣，看来这世上杠精还是极少数的……
　　后面的情况也大致相仿，慕远守在这里，虽然偶尔有人想从这里下去转转，但在慕远提醒后，也都走开了。
　　倒是有两位闲着无事的大爷听到慕远的话后，站在旁边没走，准备看热闹。
　　慕远其实也挺惊讶的，居然都没人质疑自己的身份，也没人要求查验自己的警察证。
　　所以从头到尾，他这个非本地警察的身份都没有暴露。
　　很神奇。
　　差不多等了一个多小时，一辆捷达警车带着一辆现场勘查车开到了外面的停车场。
　　张大队最先跳了下来，看到守在那小路口的朱大队，甚是感激地说道：“朱大队，今天太麻烦你们了。”
　　“没事！慕支队在守那边的路口。”
　　“那我这就过去。”
　　张大队也没走小路，他从古镇大门进去，很快便见到了慕远。
　　慕远看了张大队屁股后面跟着的几位警察，估计是技术人员，也没寒暄，带着他们便去了那溪边小路上。
　　在指出了那些可疑的脚印之后，张大队等人可谓是惊为天人啊！
　　居然能从如此多的脚印中发现这几个残缺脚印的可疑之处，这份观察力，无人能及。
　　“慕支队，我已经安排人在查看相关的交通卡口资料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张大队像是在汇报工作一般，“这次可真是多亏了慕支队您啊，不然这案子我们现在估计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慕远很淡定地说道：“一点小事而已。再说了，现在案子还没破呢，还得继续努力啊！”
　　“那是！那是！”张大队连声道。
　　说完，张大队略有些犹豫，半晌之后，他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慕支队……您看，这个……这个事情您能不能多指导指导？如果您单位那边不好处理，我们可以向上级部门申请协调。”
　　慕远微微一笑，道：“不用！应该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这样吧，我和朱大队先回去，把那王芬的笔录给问了，然后再处理你们这边的事情。”
　　“行！我马上让人送您回去。”张大队立刻说道。
　　慕远也没说什么，这里也确实不需要他留着了，先回去忙其他的，挺好。
　　……
　　一辆民用车停在了街边，旁边不远处是一洗脚城。
　　慕远没去关心那洗脚城的名字，他又不会去照顾生意。
　　“慕支队，人就在上面。”开车的小年轻警察指了指那洗脚城。
　　慕远应了一声，回头看向坐在后排的朱大队，道：“走吧，我们一起上去看看。”
　　朱大队自然不会有意见。
　　之前忙活了大半天，那是忙的别人家的案子，现在总算是开始搞自己的案子了，自然得积极一些。
　　“慕支队，需要我带路吗？”那小年轻警察立刻问道。
　　“那就一起吧！”
　　“好嘞！”
　　三人下车，径直走进了那洗脚城。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这洗脚城里也没什么客人，显得冷冷清清的。
　　慕远三人上楼，那前台的服务员立刻笑盈盈地起身，问道：“请问，三位是洗脚还是喝茶？”
　　朱大队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道：“我们是公安局的，想在你们这里找一个人。”
　　那服务员脸上的笑容尬了一下，随即问道：“请问是找谁呢？”
　　“王芬。应该是在你们这里上班。我们找她了解一些情况。”朱大队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服务员张了张嘴，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不过终归还是压下了心头的好奇，道：“好！我这就叫她过来……嗯，要不你们去旁边的卡座坐一下吧，我把人给你们带过来。”
　　慕远道：“不用了，你打电话让她出来一下便是。别说是警察找她，让她到前台来一趟就行了。”
　　“好吧！”
　　那服务员拿起对讲机通知了一声，没过多久便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到慕远三人时，明显愣了一下：“小吴，叫我有什么事呢？”
　　没等那前台的服务员回话，慕远便已经开口说道：“你是王芬，对吧？”
　　“对！有什么事吗？”
　　“我是西华市公安局的警察，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请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公安局？这是传唤证。”
　　王芬微微一惊……
　　慕远倒也看得分明，她这纯粹是惊讶，并没有什么慌乱的情绪。
　　这让慕远有些小失落，虽然他之前已经推测这王芬可能与案件无关，毕竟之前关岭县警方专门调查过这些人，确实没发现可疑之处，但毕竟没有亲眼看到不是？万一她就是涉案人员呢？那这案子就简单了。
　　可现在看王芬这表现，估计她是涉案人员的可能性不大。
　　至少，她并不清楚那两位女子为何被杀。
　　“能不能说下是啥事啊？”王芬有些无奈地问道。
　　她与大多数人的想法是一样的，警察找来问情况，还得去公安局，这肯定是不想去的，可既然警察都找上门了，不去又不行……
　　“一件案子上的事情，到了你就清楚了。”慕远说道，“你也别担心，这位是宁深区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他会陪着我们一起的。”
　　王芬讪讪一笑，道：“我不是怀疑你们……”
　　没等她说完，慕远笑笑道：“那更好！那现在能去吗？”
　　“好！我去把衣服换了。”
　　慕远同意了，毕竟对方穿着一身工装呢。
　　“慕队……”朱大队有些迟疑地提醒着。
　　慕远自然知道朱大队想说什么，摆了摆手，道：“没事儿。”
　　没过多久，王芬便换了一身衣服回来了。
　　慕远也没多说什么，一行人径直下了楼。
　　十多分钟后，车开进了宁深区局的院子里，在那小年轻警察的带领下，慕远几人进了一间询问室。
　　其实若是普通案件，就在外面问笔录也是可以的，但这是命案，必须有完整的录音录像资料，所以找这种专门的询问室更稳妥一些。
　　待那王芬坐定后，朱大队迅速完成了开场白的询问，后场便交给了慕远。
　　“王芬，你认识姚冉和闵熙吗？”
　　“姚冉？闵熙？”王芬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她回忆了许久，忽然神色一惊，连忙说道：“你们说的是，十多年前被杀的那两个人……”
　　她确实感到惊讶。
　　刚刚她也听到了慕远说他们是西华市公安局的，但她没想到会是十多年前的那起案子，虽然当时那起案件闹得挺大，她也接受了询问，但后来她离开了西华市，也就没再去了解这件事情，甚至还以为这案子已经破了呢。
　　慕远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对！就是那起案件，你还有映象吧。”
　　王芬思索了一下，无奈说道：“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要不说这两个人的名字，我都忘了这事儿了。警官……这案子还没破吗？”
　　“我们还在做进一步的调查。”慕远平静地应了一句，继续问道，“这有个电话号码，你还记得吗？”
　　说着，慕远递上去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他们之前查到的那个电话号码。
　　王芬狐疑地看了一眼慕远，接过了那张纸条。
　　看着上面那一串数字，王芬懵逼了。
　　“警官，这号码……我一点映象都没有。”
　　慕远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当时你曾与这个号码的主人有过几次联系，而且就在案发前后那段时间，你们应该是认识的。你在仔细回忆一下，这个号码，是西华市本地号码，你不是西华市本地人，与那边有联系的人应该不多。”
　　王芬苦笑一声，道：“警官，我哪能认识啊！你也知道，我当时是做那行当的，哪会与当地人有什么联系。真要有联系的，那也是……客人。”
　　慕远稍稍顿了一下，道：“王芬，我现在问你的这些事情，关系到案件的侦破，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肯定啊！”王芬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我就在西华市呆了不到一年，那件事情发生后，我上班的那店也关门了，平时我就住在店里，哪会与其他人有联系啊！”
　　慕远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知道，要让王芬记得十多年前的一个电话号码是谁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当时的映象再怎么深刻，十五年时间也足以磨灭这一记忆了。
　　更何况，根据当时的通话记录显示，王芬仅与这人联系过几次，应该算不得熟悉。
　　“那段时间，有没有你熟悉得人，突然换号码与你联系呢？”
　　“没有！”王芬很肯定地说道，“干我们这行的，哪会与之前熟悉的人联系啊！都恨不得没人知道自己存在。”
　　慕远稍作沉吟，继续问道：“那你所联系的所有客人的电话，都是通过哪些途径获得的？”
　　王芬苦笑一声，道：“还能咋获得？打过一次交到后，我们都会尝试着留个号码，当然，主要是把自己的号码给对方。大部分人都不会留，但也有少部分人会留下电话。”
　　“照你这么说，只要你留了电话的人，肯定都到过你们店里？”
　　“那当然是肯定的。”王芬很是自信地说道。


第849章 确实快
　　慕远没再问下去，转头看了旁边的朱大队一眼，却见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眼中闪烁着光芒。
　　慕远心头一动，朝朱大队使了个眼色。
　　朱大队身子一直，问道：“王芬，如果再看到你当时所接触的那些人的照片或者视频，你能认出他们吗？”
　　王芬苦笑道：“这个……我真不敢保证，毕竟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不过如果是打过多次交道的，或许能认出来。”
　　朱大队点了点头，看向慕远，道：“慕支队，要不……辨认一下？”
　　慕远倒也记得，之前的案卷资料中，还是有一些调取了一些监控视频的，只不过那些监控视频与案件本身没多大关系，当时警方也是本着有错过没放过的想法去做的。
　　其中就包括当时安装在那发廊门口的监控。
　　那时候的监控摄像头像素不是很高，但若是监控的范围不太宽，还是能看清楚的，比如一道门。
　　那时候调取这发廊的监控，并不是说警方就怀疑那两个女子的死与发廊里的人有什么关系，纯粹是因为她们当时在这边上班，说不定能有一些线索。
　　“怎么辨认？那视频可不少。”慕远有点小郁闷。
　　确实不少，差不多一个月的视频呢。
　　朱大队立刻道：“不用直接传视频过来，我可以让人把那视频给处理一下，将进出的人员进行截图，只发这些截图过来，不算太麻烦。”
　　“那试试吧！”慕远说道。
　　虽然朱大队说的简单，但是这项工作也不是两三个小时就能完成的，稍作权衡，慕远还是决定先让王芬回去，并通知她明天早上再到宁深区公安局来。
　　待王芬离开后，慕远皱眉道：“那些监控视频，你们查证过没有？”
　　朱大队道：“这自然是调查过的，不过你也知道，当时的条件有限，也没有人脸识别之类的技术，无法对身份进行核查。不过我们做过一些调查，在姚冉和闵熙在那发廊里上班的那段时间，他们并没有与任何客人发生冲突，更没有与人结怨。而且，我们了解过，进出这个发廊的客人，没有与发廊里的小姐存在私人关系的。再加上案发地点并不是在发廊内，所以，当时我们一致认为发廊里进出的这些客人，基本可以排除作案嫌疑。不过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这么说来，当时你们并没有核验这些进出发廊的人的身份？”慕远问道。
　　“没有。我们也不可能将所有人的身份全给调查清楚的。当时我们是在全面撒网，发廊只是其中的一个点，加之没有具有指向性的线索，所以只是做了嫌疑排查，而没有准确核查每一个人的身份。”
　　慕远对此倒也能理解。
　　一个人死了，在没有得到指向性线索的情况下，每一个与其有过接触的人都有作案嫌疑。
　　但一个人生活在世上，每天都会接触无数的人。
　　相对于那些偶尔进出于发廊的客人来说，店里的其他员工或者老板的嫌疑反而更大一些，去调查这些纯粹“生意”关系的客人，不具有太大意义。
　　甚至，若非现在那个电话号码引出了王芬，慕远也不会怀疑这些客人。
　　“我记得你们当时调取了附近的基站数据吧，调取了多长时间的？”
　　“案发前后三四个月都调取了。”
　　慕远点了点头，没再这个事情上继续讨论，转而说道：“朱队，你如果想休息，就先找个酒店住下吧，我先去帮宁深区局这边看看案子，估计现在他们已经将所有的过车数据调取出来了。”
　　朱大队立刻说道：“这还早着呢，哪能这么早就休息啊！我也跟着一起去看看，正好向慕支队你多学习学习。”
　　“那行。”
　　“慕队，我倒是有些担心那王芬，万一……”
　　没等她说完，慕远便自行满满地说道：“没关系，我有把握，王芬与这个案子无关，而且我们刚才询问，她也没撒谎。”
　　“哦！”朱大队点了点头，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慕支队这自信，不是谁都可以击破的。
　　……
　　“慕支队，这是自葛茹雪失踪后24小时之内，所有的过车数据。要离开榆乡古镇，有两个必经的车辆卡口。这些数据都是这两个卡口产生的。”张大队无比认真地介绍着。
　　他偶尔看向慕远一眼，眼底带着浓浓的期待之色。
　　这案子能不能破，或许……真的只能靠慕支队了。
　　慕远粗略地扫了一眼，经过这两个卡口的车辆倒也不多，加起来还不到一千辆。
　　当然，这是单边通行的数据。
　　九百来条过车数据，听起来确实不多，放在大城市的主干道，都用不了半小时就产生了。
　　可眼下，要从这九百多辆车中找出嫌疑车辆，这难度……很高。
　　“先做一个初步的筛除吧。”慕远说道，“对比一下进出的数据，将进出间隔时间小于8小时的车给排除掉。前一天晚上11点后才前往榆乡古镇的车也给排除掉。”
　　坐在电脑旁操作的是一位年轻民警，听到慕远这样说，忍不住抬起头来。
　　“看什么？按照慕支队安排的做便是了。”张大队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
　　那年轻民警脖子一缩，立刻照着做了。
　　几分钟后，剩下的过车数据还有七百多条了。
　　“还需要排除什么？”张大队迫不及待地问道。
　　按照这种效率排除，不需要几个条件，就只剩下一两百辆车了。
　　“不用了，一辆一辆地看吧。”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还剩七百多呢。”
　　“没事！很快的。”慕远平静地应了一句，“再安排一个人，配合做数据查询。”
　　“行！”张大队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对旁边一位瘦高个儿的年轻民警说道，“小陆，你来！”
　　那瘦高个儿爽快地应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电脑前。
　　“好了，老兄，你将这些照片四画面显示，逐一排查。”慕远安排了一声。
　　第一页……
　　“下一页！”慕远认真地说道。
　　“下……等等，慕支队，为什么啊！”张大队一脸茫然。
　　慕远扭头瞅了他一眼。
　　你刚才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算了！都喜欢双标。
　　“这四辆车，第一辆是出租车，车上没有其他人，出租车司机干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第二辆车，是一辆皮卡，车上拉的是一些新鲜蔬菜。第三辆车，是一个女司机，副驾驶也是坐的一个女人，初步排除作案可能。第四辆车，前排坐着一男一女，表情都很正常，也基本上可以排除作案可能。”
　　张大队仔细观察了半晌，倒也认可了慕远的说法。
　　慕远刚刚说的很简单，甚至没有阐述具体的原因，比如那辆拉着新鲜蔬菜的车为什么就没嫌疑？可他仔细想想，也确实认为对方不太可能作案。
　　这些蔬菜，从新鲜程度上来看，肯定是大早采摘下来的，而葛茹雪是在昨天晚上12点左右失踪的，这就有些冲突了。
　　这司机不可能放一个人在车上又去装菜不是？
　　虽然想通了，但他确实感到惊讶。
　　自己看了许久，脑子还转了半天，才觉得这四辆车不具备作案的可能，可慕远看了多长时间？一眼瞄过去，不超过两秒钟。
　　他忽然有些明白慕远为何会说很快了。
　　这确实快。
　　接下来，完全成了慕远的个人秀……
　　一页一页地翻看，慕远对无法一眼排除可疑的，便让那小陆进行第二次查询。
　　第二次查询便是查询其近期的活动轨迹。
　　只要是一直在附近区域内活动，那自然就可以排除嫌疑了。
　　要知道，现在慕远控制着小毛，已经将方圆两三百公里范围全给搜遍了，还是没有发现葛茹雪的行踪。
　　如果说葛茹雪真的还在这个范围之内，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剃成了光头，然后头发被人一火给烧了。
　　但这……可能吗？
　　只要车没有两百多公里外的活动轨迹，那基本上就可以排除了。
　　当然，嫌疑人还是有换车的可能的，但这可能性非常低。除非后续没有查到任何可疑车辆，否则这些嫌疑不重的车便可以先放一放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原本的七百多条过车数据，就只剩下十九条了，其他全部排除了。
　　这其实也很正常，因为平时到榆乡古镇来玩的，基本上都是原阳市的人，周末来休闲半日，然后就回市里了。
　　只有极少部分，是外地的，离开古镇后会驾车远行。
　　就这一点，就排除掉了大半部分的车辆。
　　再加上从外地过来玩的，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人，特别是那种带着孩子的，这种也可以排除，剩下的确实就不多了。
　　张大队现在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就这近千条过车数据，要是换做是别人来筛查，没有三五天肯定搞不定。
　　毕竟，不是所有人的脑子考虑问题都会那么全面。
　　现在就只剩下十九条数据，就很简单了。
　　刚刚只是对车辆信息进行了筛查呢，还没有查询车主信息、驾驶员信息等。
　　等将这些人员信息落地，再将这些数据与之前宁深区警方调取的基站数据相对比，这个范围肯定会进一步缩小。
　　甚至，若是他们之前的推断没错，说不定直接就找出了嫌疑人。
　　这也是有可能的。
　　“慕支队，我们……”
　　“咕咕……”
　　慕远讪讪一笑，道：“有些饿了。”
　　“那先去吃饭吧！”张大队立刻道。
　　慕远连忙说道：“弄些盒饭或者方便面就行，我们还需要尽快把这条线给梳理清楚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失踪了十多天，耽搁不起啊！”
　　“行！既然慕支队你都这样说了，我要再坚持出去吃饭，那就矫情了。”张大队非常真诚地说道，“小陆，你给梁林打个电话，让他准备买一箱方便面过来。搞快一点。”
　　慕远扫了一眼，在场的有八个人……
　　“张大队，还是准备两箱吧！”慕远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
　　张大队愣了愣，忽然一拍额头，道：“对！对！得多准备一点，说不定晚上还得熬夜加班呢。也别全弄方便面，弄一箱方便米饭吧！”
　　“好的！”
　　慕远略有些惊讶地看了张大队一眼，嘴唇翕动了两下，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到时候再说吧，熬夜加班完了，不吃方便面也行，随便去吃点烧烤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张大队，你们先查一查这些车的详细信息，最好把车主的人员关系图给拉出来，越详细越好。”慕远说道，“我们现在无法得知葛茹雪被绑架或者杀害的原由，无法确定动手之人的动机，那我们就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好，我们这就弄。”张大队应了一声，立刻开始照办。
　　其实拉这种关系图，只能锁定情杀、仇杀一类具有因果关系的犯罪关系，如果是临时起意的犯罪，这种关系图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可正如慕远所说，现在不是还无法排除这些动机嘛，调查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查人这种事情，对每一位警察来说都是得心应手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只需要查十九个人。
　　很快，一条条信息呈现出来，慕远和张大队等人都睁大了眼睛，仿佛这样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个叫史震的人基本上可以排除掉了，大公司的金领，本身与葛茹雪没有任何交集，应该不具备作案的可能。”
　　“这个人也可以排除了，公务员，外地的，估计是自驾游过来旅游的……呃，这三辆车应该是一起得，这三个车主都有关联信息。他们后面都去了陆家镇，那也是一个新开发的景区。”
　　一阵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倒是将剩下这十九辆车给排除了大半，最终只剩下了四辆车。
　　这四辆车，有两辆是原阳市本地的，剩下两辆车是外地的。
　　“慕支队，你觉得本地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呢？还是外地人作案可能性更大？”


第850章 被冒犯了
　　慕远沉默半晌，说道：“这个……不太好说。本地人外地人都有可能，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我们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
　　张大队没去问怎么查。
　　四个人而已，要调查他们有没有作案嫌疑，这个并不难。
　　绝对部分情况下，一个刑警大队，如果连这个任务都完成不了，那基本上可以关门了。
　　当然，某些特殊情况还是可能存在的。
　　“方便面泡好了！一人一碗，快来端。”大队的内勤梁林打开门，热情地招呼了一句。
　　而他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欣然说道：“慕支队，这是您的！”
　　张大队从慕远身边走过，赞赏地看了梁林一眼。
　　小伙子，有前途！
　　然后朝慕远说道：“慕支队，你先吃。”
　　说完，便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其他人也饿得够呛，一个个全都去隔壁办公室端方便面去了。
　　慕远倒也没理他，顺手接过，揭开，叉子往方便面桶里一搅，一大团面被叉了起来……
　　在那梁林目瞪口呆之下，那团面进入了慕远口中。
　　很是斯文地咀嚼了几下，然后喝汤……
　　“麻烦再泡一些。”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
　　“呃……啊，好的，我这就去泡。”
　　慕远摸了摸肚皮，苦笑一声，还是好饿。
　　刚才那碗，差不多够塞牙缝了。
　　正在这时，张大队端着一碗方便面走了进来，看着空手站在桌子旁摸肚皮的慕远，不由得愣了愣神：“慕队，你怎么没吃啊？梁林那家伙呢？”
　　慕远回头，憨厚地咧了咧嘴，笑着道：“已经吃完了，没吃饱，我让梁哥再去给我泡一点。”
　　张大队也没多想，歉然一笑，道：“真不好意思，今天可让慕支队你饿坏了。”
　　“还好！办案嘛，有时候难免会饿肚子。”
　　“那倒也是，谁让我们干了这一行呢。”张大队认可地笑了，“慕队，要不你吃我这一碗吧？我还没动呢。”
　　“不用！不用！”慕远连忙说道。
　　他当然得拒绝，你说你没动就没动？万一动了呢？
　　好在这时候梁林又走了进来，手里又端着一碗方便面……
　　十多秒后，梁林带着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出去了，继续泡面。
　　他之前没注意，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原来刚才慕支队是让自己去“再泡一些”，而不是“在泡一碗”。
　　靠！狼火啊！
　　办案牛逼，吃方便面也这么厉害……
　　吃得多不多先且不说，关键是快啊！
　　那小叉子在捅里一捞，干干净净。
　　还能一口吃下去。
　　这份能耐，谁人能及？
　　接下来，梁林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位慕支队不仅吃得快，还吃得多。
　　真多！
　　当他终于没再听到慕远说再来一碗的时候，他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那一个空了的方便面纸箱和一个已经空了一半的方便米饭纸箱，感觉整个世界都带着深深的恶意。
　　麻烦，刚才张队说是准备宵夜呢，这……不够了。
　　肯定是不够了，谁知道一会儿那慕支队还要吃多少？真要吃，估计这剩下的这些方便米饭只够他一个人吃。
　　太狠了！
　　……
　　张大队心情也是有点小复杂的，他倒是不心疼吃掉的那些方便面。
　　哪怕吃得再多，又值多少钱呢？
　　小事！
　　他只担心一会儿慕支队会不会拉肚子……
　　没法办案怎么办？
　　这是大事。
　　好在目前看来慕支队状态还不错，应该能稳住。
　　“慕支队，现在就剩下这四个人，我们立即调查他的轨迹……”
　　慕远认真地说道：“之前的轨迹就先别查了，我建议先查一下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张大队先是一愣，接着立刻醒悟过来，连连点头，道：“对！对！确实得查现在在哪儿。幸好慕支队你提醒，不然……”
　　慕远苦笑一声，道：“这话先别说得太早，碰碰运气吧，说不定现在已经晚了。”
　　张大队也没说什么，这种事情，确实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件事情慕远没有亲自去办，也不需要他亲自去办。
　　查几个有明确身份信息之人的目前在什么地方，还是很简单的，只要对方不是故意躲避。
　　当然，慕远自己也没闲着，他在仔细地查看这四个人的资料。
　　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他心头也有一些想法。
　　很显然，就算查到这四个人目前所在的地方，也很难确定这案子就一定是谁做的，只能说是谁的嫌疑最大。
　　慕远让张大队现在就查这四个人的行踪，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救人。
　　万一……葛茹雪还没死呢？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但也还是有可能的不是？
　　所以，现在的第一要务不是查明经过，搜集证据，而是救人。
　　而要论救人，慕远不是自夸，在座的所有人，就没有一个能打的！
　　至少，比自己这个挂逼差得太远。
　　为了最大程度上保证救援成功，慕远还是打算自己上。
　　可是现在还有四个可疑目标，自己得挑一个……
　　当然，如果这四个人现在所在的位置都在同一个方向，且相距不是很远，自己倒是可以一个人把这活儿做了。但这明显是不太现实的。
　　所以他得找出嫌疑最大的那个人。
　　没过多久，张大队手下那些人有了结果。
　　“根据我们调取各类数据进行分析，已经确定了这四人大致的位置。其中，这个叫唐骏的，就在原阳市；李峰林，在丰安市；万弘毅，在登科市；饶俊明，在威安市。这是详细的资料。”张大队一边说着，一边将几页纸递向慕远。
　　慕远接过瞅了一眼，上面的资料还挺详细。
　　除了饶俊明，其他三人直接精确到了门牌号，只要确定对方在家，就可以直接上门找人了。
　　就算是那饶俊明，也是给出了大致的范围。
　　慕远看完资料，认真地说道：“张大队，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他虽然有些想法，但这毕竟是宁深区的案子，自己如果主动安排，那就管得太宽了，虽说张大队也不一定会介意。
　　张大队犹豫了一下，说道：“慕支队，我想连夜派人去这四个市，分别进行调查，以便第一时间锁定嫌疑目标，找到失踪的葛茹雪。”
　　还有句话张大队没说，如果经过查证之后，这四个人的嫌疑都消除了，他们也好第一时间改换侦查方向，不至于耽搁太多时间。
　　慕远点了点头，道：“那我也去一趟吧！反正明天上午王芬才会到局里来辨认，今晚也没什么事。”
　　张大队有些呆滞：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现在都晚上11点了。
　　没错，王芬是明天早上才会到局里来辨认，但怎么能说今晚没什么事呢？
　　你不睡觉吗？
　　“慕支队，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您呢？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今晚就先休息休息吧。”张大队真诚地说道。
　　在一旁当透明人的朱大队也瞅着慕远，眼巴巴地道：“慕队，身体要紧呢。而且如果去查证这四个人，明天早上肯定是赶不回来的。”
　　“怎么会呢。”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就算是最远的登科市，往返也就五个多小时，明天早上八点前肯定能回来的。”
　　在场众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张大队回忆起了自己那位朋友对慕远的评价：这家伙遇到案子，那就是拼命三郎，彻彻底底的不眠生物。
　　睡觉？不存在的，只要案子还能继续办下去，那就不会停。
　　“好了，你们也别劝了。”慕远说道，“不就是一晚上不睡觉嘛，我之前两三天不睡觉不都还活蹦乱跳的。张大队，你也别嫌我管得宽，主要是人命关天啊！我们若能提前一秒找到葛茹雪，她活下来的可能性就大一分。你说对吧？”
　　张大队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是没说什么。
　　没法说。
　　“那行！慕队你就选一个地方吧！我们四条线同时进行。”张大队说道。
　　慕远道：“我就去登科市吧！”
　　张大队脸皮抖了两下：合着你就选最远的是吧？
　　“要不……选个近一点的？”
　　“不用了！远一点好，远一点还能在车上睡一觉呢。”慕远说道。
　　张大队一想，还真是。
　　要是近了，你上车刚躺下，估计还没睡着，就到地方了。
　　“那行吧！登科市那边就麻烦慕支队您带队了，我给你安排两名侦查员配合，再安排一个经验丰富的司机。”
　　“安排一位侦查员就行了，多了没必要。司机……安排一位也行。”
　　张大队已经无力吐槽了，听你这话的意思，司机是可有可无了？你刚才可是说了要睡觉的……
　　怎么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张大队最终也没把自己这些想法说出来，他按照慕远的要求，做好了人员安排。
　　“慕支队，要不我也陪你一起去吧。”全程观望的朱大队忍不住开口道。
　　他也挺无奈的，两个人一起出差，结果队友中途叛变，去帮别的单位出差办案去了，让自己到哪儿说理去？
　　慕远看了看他，道：“不用了，朱队，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有事情要办呢。”
　　朱大队瞬间呆滞。
　　见过双标的，没见过这么双标的。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反驳，慕远一本正经地解释了一句：“我年轻无所谓，你年龄大了，悠着点儿。”
　　朱大队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宁深区刑大这边的人一个个都憋着笑，很辛苦。
　　……
　　张大队虽然只安排了两个人陪着慕远前往登科市，但他却是派出了局里最好最新的一辆车，刚买不久的H7。
　　此刻这辆H7正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开车的却是慕远。
　　原本的司机周东坐在副驾驶，内心充满了幽怨。
　　因为，他被嫌弃了。
　　如果是真被嫌弃了也就算了，可看旁边这位年轻领导握着方向盘时那欢快的样子，他感觉自己被骗了。
　　记得出发的时候，张大队还特意叮嘱过呢，让他开车稳一点，让慕支队在车上好好睡一觉。
　　呵呵，睡一觉？
　　他现在倒是想睡一觉了。
　　这样想着想着，加之眼下确实是睡觉的时候，然后……他睡着了。
　　等他一觉醒来，却已经能看到高速公路收费站口亮着的指示灯了。
　　那上面，登科东几个字甚是耀眼……
　　这么快就到了？自己睡了多久？
　　他连忙看了看时间，双目一突。
　　算了，我没看到，我啥也不知道！不然回去准会挨批。
　　“慕队，要不……还是我来开吧？”周东弱弱地说了一句。
　　他还以为慕远还是会拒绝呢，哪知道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
　　将车停在路边，二人换了位置，坐在后排全程睡觉的宁深区刑大侦查员赖旭终于醒了。
　　作为一名刑警，不管什么时候睡觉，不管什么时候睡醒，都能保持一种精神奕奕的状态，这也算是一种基本技能了，而这项技能，赖旭也掌握了。
　　“慕支队，根据我们的资料显示，这万弘毅住在登科市樊林区凌华路东段的一个小区，连门牌号都确定了，我们是直接过去吗？”
　　慕远表情甚是平静，甚至严重还带着点小兴奋，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开车开得太刺激……
　　“不用去那边了，没意义。你们之前查到得资料显示，这万弘毅老家在一个叫吴拓镇的地方，还是乡下，这个镇临近城区，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赖旭颇为不解，问道：“为什么？根据我们查到的信息，这个人一直都是住在樊林区的家中啊，很少回吴拓镇的。”
　　慕远道：“很简单，如果是你，绑了一个人回来，呃……或者说是带着一具尸体，是回城里的房子呢？还是回老家躲着？”
　　赖旭愣了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谁没事儿把尸体往家里带啊？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慕远话里的意思。
　　重点不是带尸体，重点是绑了一个人回来……
　　“肯定是带回老家，毕竟乡下人少，而且独门独院，不容易暴露。”
　　“这不就对了嘛。”慕远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第851章 会不会很尴尬？
　　赖旭有些奇怪地看了慕远一眼，这位，笃定是这万弘毅绑架了葛茹雪吗？
　　为什么呢？
　　说实话，赖旭心头是真的疑惑。
　　这二者间有什么关联吗？
　　如果说这万弘毅绑架葛茹雪是为了勒索钱财，那么倒也有那么一些可能去针对不特定目标——当然，这样的绑架者是不靠谱的，都不调查目标家里到底有没有钱就去绑架，那是对这个行当缺乏足够的“尊重”。
　　可现在葛茹雪都失踪半个月了，她父母也没接到任何勒索钱财的电话，这基本上可以肯定不是勒索了。
　　如此，那绑架的目的是什么？
　　作案，肯定都是有目的地。除非是精神病或者是过失犯罪，否则都会有某种目的的。
　　绑架，有过失绑架吗？犯罪赖旭肯定是没听说过的。至于精神病，一个精神病绑架了目标，还能开车几百公里？这也是不可能的。
　　赖旭脑子里冒出各种各样的念头，而周东，却已经开启了导航，朝吴拓镇开去。
　　周东比谁都明白，虽然慕远不是局里的领导，但他们几人中肯定是慕远做主。
　　至于赖旭，就当他是个憨憨好了。
　　“慕支队，现在才半夜一点多，我们过去……先在楼下蹲守？”赖旭忽然问了一句。
　　半夜，确实不是一个适合工作的时间点。
　　哪怕你是要找当地警方配合，别人不睡觉吗？当然，城区派出所的警察晚上睡觉的可能性很低，但乡镇派出所的警察晚上肯定要睡觉的。
　　另外，不管是你要走访调查，还是要去找一些单位、个人做一些查证，或者调取一些证据，都是不方便的。
　　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半夜就去出差办案。
　　听了赖旭这话，慕远却是讶然，道：“为什么要蹲守？”
　　赖旭：……
　　慕远继续道：“既然能锁定目标的住所，直接抓人就行了。难道还要守到对方醒了才动手啊？”
　　赖旭瞬间瞪大了眼睛，问道：“可是……我们现在不是还没确定是不是这万弘毅做的案嘛。”
　　慕远回头瞅了他一眼，道：“放心吧！去了就能确定了。”
　　“为什么？”赖旭一脸茫然。
　　不仅是他，就连开车的周东也提起了好奇心，怎么可能去了就确定了呢？
　　慕远呵呵一笑，也没解释。
　　反正……去了就知道了。
　　那周东虽然疑惑，但车却是没有停下。
　　吴拓镇距离登科市区也不远，也就十多公里路，只是晚上视野不是很好，加之周东不熟悉路况，倒是慢了一些。
　　但就算慢，他们赶到吴拓镇时，也仅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慕支队，我们现在……去找吴拓镇派出所的同志帮忙吗？”
　　“对！”慕远认真地说道，“一会儿赖旭你去衔接一下。”
　　“行！”赖旭很干脆地应了一句。
　　不过他的脸色却是惨白惨白的，他怕挨揍！
　　好吧，挨揍倒是不可能的，但甩你一点脸色还是正常的。
　　毕竟这确实太瞎搞了，办案……你半夜两三点跑来办案，还让别人协助，闹啥呢？
　　可这种事情，总不能让慕支队去做吧？别人是帮忙的，打杂的事情能让别人去？没那道理。
　　慕远瞄了他一眼，撇嘴道：“你一会儿打算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赖旭一呆，道，“把情况向他们说一下呗。”
　　慕远道：“你虎啊？”
　　赖旭：（o言o）
　　“你得换个说法。你就说你们那边接到报警，有一名女子被你们这里的某某绑架了，我们是赶过来解救的，情况紧急。如果对方没问，你就别主动说是什么时候绑架的。”
　　赖旭一愣，可以这样玩？
　　要真按慕远的这个说法，半夜去请吴拓镇派出所的警察配合却是名正言顺。
　　毕竟人命关天呢，对方也肯定会配合的。
　　“可……现在不是还没确定是不万弘毅作的案嘛，我们不能把话说得这么死……”
　　“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多半就是这万弘毅了。”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赖旭心累，他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慕支队的思维了。
　　你这样想当然是没问题的，可你直接向吴拓镇派出所的同事这样说，那就不太好了。
　　万一最后证明不是万弘毅作的案，那多尴尬？
　　可是，如果不这样说，谁知道会是怎样一个情况？
　　赖旭犹豫了一下，弱弱地问了一句：“慕支队，你……真有把握？”
　　慕远淡定地点了点头，道：“当然！”
　　“好！”赖旭咬了咬牙，应下了这个事情。
　　周东驾车穿过场镇。
　　冬天，半夜两点多，吴拓镇无比冷清，除了街上的路灯闪烁着幽冷的灯光之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的光亮了。
　　估摸着，所有人都蜷在暖和的被窝里，做着美梦呢。
　　但不管是赖旭二人，还是慕远，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艳羡，毕竟，有些事情终究有人去做的。
　　警察嘛，进了这一行，这就是责任。
　　很快，这辆红旗H7开进了一个岔路口，三人一眼便看到了路边的那蓝白相间的灯箱。
　　吴拓派出所。
　　下方一个箭头……
　　顺着箭头看过去，便是一栋风格熟悉的建筑。
　　车停在了派出所的门口。
　　“去吧！”慕远朝赖旭努了努嘴。
　　赖旭倒也没耽搁，拉开车门，便朝派出所半掩的卷帘门走去。
　　那背影，配合这阴冷的气候，竟然有了几分萧瑟。
　　那卷帘门内是一闪玻璃门，锁着的，里面的灯没关，但在值班室也没看到人——肯定是在睡觉。
　　“哐哐哐……”赖旭敲响了玻璃门，那声音在死寂的镇子里，倒是很有穿透力。
　　很快，值班室后面的房门里走出来一个人，一边走，一边往身上套警服，这位警察年龄也不大，还不到三十岁。
　　“请问有啥事呢？”他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赖旭连忙说道：“同志，我是原阳市公安局的，我叫赖旭……”
　　“原阳市公安局？”这人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语气就有点烦躁了。
　　他还以为是有人报警呢，急匆匆地爬起来，结果……就这事？
　　当然，他也没表现得太明显，同时也在想着一些问题，对方这么急着找到他们派出所，说不定有什么事情呢。
　　“对！对！”赖旭连声道，“我们这边有件案子，落地到你们辖区了，能不能麻烦你们配合一下。”
　　“案子？什么案子？”那青年警察一边开门，一边问道。
　　赖旭带着几分焦急的语气道：“绑架！被绑架的是一个女大学生。”
　　那青年警察身子一滞，似乎感受到了情况的眼中。
　　绑架、女子、大学生，这凑在一起，绝对是麻烦事。
　　“快请进！”这青年警察连忙说道，“你们落地在什么地方的？情况准确吗？”
　　赖旭心头有些打鼓，可都到这份儿上了，总不能退却不是，当即说道：“情况是准确的，目标是一个叫万弘毅的人，住在你们镇的石鼓村。”
　　那青年警察一听赖旭说得头头是道，也没有丝毫的怀疑，当即说道：“你们是打算怎么做？现在就赶过去？”
　　赖旭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怕晚了出问题。”
　　“行！我这就带你们过去。”那青年警察说道，“稍等一下，我再叫一个同事一起去。”
　　赖旭倒也没反对，在他看来，如果那万弘毅真的是嫌疑人，人多一些也更稳妥。
　　“麻烦你们了。”
　　“说什么麻烦啊！这事情，耽搁不得。”那青年警察一边往里走，一边回应道。
　　赖旭没再说什么，安静地等着。
　　估计就过了两分钟，那青年警察带着一名辅警快步走了出来。
　　“走吧！你们的车……方便吗？”
　　“我们车上只有三个人。”赖旭说道。
　　“那我们再开一辆。一会儿还得带绑匪，还有受害人，一辆车肯定不够。”那青年警察说完，便取出了一把钥匙，扔给那辅警，“你去把车开过来。”
　　“好！”
　　那辅警拿着车便去了。
　　赖旭愣了愣，这个……万一一会儿没抓到人，会不会很尴尬？
　　忽然，他头大了。
　　貌似现在都不确定这万弘毅是否在老家呆着呢，要是他们急匆匆地赶过去，结果就一空荡荡的屋子……
　　“算了，不想了。”赖旭压下心头杂乱的思绪，都已经这样了，想那么多干嘛。
　　赖旭迅速走出了派出所，那青年民警关上了门。
　　此刻那辅警还没将车开过来，青年民警左右看了看，指着还亮着灯的那辆H7，问道：“那是你们的车？”
　　“对！”赖旭道。
　　“那我先坐你们的车吧，让小王自己跟上来就行了。”
　　“也行！”赖旭笑笑。
　　当下二人一起走回到车旁，赖旭拉开车门，让这青年民警先上了车，他也随之坐了上去。
　　“师兄，你怎么称呼呢？”赖旭关上车门，便随口问道。
　　那青年民警道：“我叫郭俊。”
　　赖旭挤出一个笑脸，道：“我叫赖旭，这位是慕支队。”
　　郭俊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慕远，那张年轻的脸让他感到无比的惊讶。
　　“慕支队？……你好！你好！”
　　对于派出所而言，支队长那妥妥的领导了。
　　慕远伸手与对方握了握，笑着道：“给你们添麻烦了，这大半夜的……”
　　“哪能这样说啊！你们也是为了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嘛。我这至少还睡了半夜呢，慕支队你们从原阳市赶过来，估计都没闭眼吧。”
　　“还好！”慕远笑笑。
　　他确实没闭眼，不过另外两人倒是睡了一觉，还睡得挺香。
　　“慕支队你是原阳市刑侦支队的？这案子，很严重吧？”郭俊忍不住问了一句。
　　在他看来，绝大部分案子，不都是县区局的刑警大队办理吗？支队直接出面办案的情况太少了。
　　慕远一本正经地道：“我不是西华市刑侦支队的。”
　　“呃……”郭俊一愣神，木然地看了慕远一眼，又转头看向赖旭，他感觉自己脑子有些绕……
　　赖旭似乎也能明白郭俊的想法，立即笑着解释道：“郭哥，这位慕支队确实是西华市的，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的。”
　　郭俊满脑子的问号。
　　先且不说西华市的一位支队长怎么跑到原阳市来办案，还是办的原阳市的案子，就对方说的自己听过这位慕支队的名字，就够奇怪了。
　　这小年轻，这么有名吗？
　　赖旭看他那一脸懵逼的表情，估摸着是想不起来了，便提醒道：“慕支队叫慕远，上次城关市那边的矿难，要不是慕支队赶过来帮忙……”
　　没等赖旭说完，郭俊便恍然大悟，颇有些激动地道：“原来你就是当时救人的那位警察啊！厉害！厉害！”
　　“还行！”慕远笑笑。
　　郭俊呆滞了一下，这话……没法接。
　　“慕支队，我挺好奇的，你这次……”他想问慕远为何会跑来办原阳市的案子，难道那被绑架的女大学生与这位慕支队有什么关系？
　　慕远倒是能看出他想问什么，笑着回答道：“我正好在这边出差办案，所以顺手帮帮忙。”
　　郭俊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忽然，他想起上次城关市的矿难，顿时觉得这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理解。
　　据报道，上次慕远之所以会出现在搜救现场，是因为他知道了这边发生矿难，主动从西华市那边赶过来的。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
　　无私？伟大？
　　“好了！我们边走边说吧！尽量早点赶过去。”
　　“对！对！我们先到石鼓村村部，我联系他们村上的干部。”郭俊立刻说道。
　　慕远自然不会有意见。
　　其实联系村干部也是正常的，哪怕是派出所得警察，也不可能记住辖区每一户人住在什么地方不是？更何况还是那种常年不在家的。
　　随后，在郭俊的指路下，周东开着车迅速赶往石鼓村。
　　在他们后面还跟着一辆车，正是派出所的那位辅警。
　　这边的道路修建得不错，那石鼓村距离镇上也不是很远，不过十来分钟时间，两辆车便开到了一栋小楼前，一个人正孤零零地站在路边等着。


第852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李主任，这大晚上的把你叫起来，怪不好意思的。”车停在那人面前，郭俊伸出脑袋，非常真诚地说道。
　　李主任苦笑一声，道：“郭警官哪儿的话！你这大半夜的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需要我做些什么，郭警官你安排就行。”
　　郭俊拉开车门，道：“李主任，你先上车。”
　　待对方在旁边坐下之后，郭俊道：“李主任，你知道万弘毅家在哪儿吗？”
　　“万弘毅？”李主任一脸茫然，随即说道，“你是说万承福的儿子？”
　　郭俊自然是不知道，转头看向赖旭。
　　赖旭却是早已查过这些，欣喜说道：“对！就是他家。”
　　那李主任一脸迷惑，道：“万承福……不是都没在这边住了吗？他们现在住在城里的，叫什么小区，我记不清楚了。你们到这边来找他，哪能找到人啊！”
　　赖旭想说些什么，却又没啥底气。
　　慕远一脸平静地回头，道：“李主任你不用担心，我们既然能找到这里来，那肯定是线索指示他现在正在老家这边的。”
　　“行！那我带你过去吧。”李主任说道。
　　随后，李主任一路指着方向，周东开着车，东绕西拐，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一个小山坳里，一栋二层的小楼矗立在路边，也没有灯，在夜里显得无比的死寂。
　　“就是这里了，我说了没有人的。”李主任指了指那栋小楼，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慕远却没理会那么多，淡定地道：“别把车停太近，惊动了对方就不好了。”
　　李东二话没说，便将车停在了路边，此时车距离那栋小楼还有六七十米。
　　慕远下车，道：“一起去看看吧……李东，你在车上等着就好了。”
　　“好！”李东倒也没反驳，对常年陪刑大的侦查员出差的专职司机，类似于这类抓捕的场景太多了，他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赖旭和郭俊倒是第一时间下了车。
　　郭俊是一脸慎重，他相信赖旭刚才所说的话，在他看来，在这房子里，有一位绑匪，还有一位被绑架的女大学生，这可不仅仅是抓捕，更重要的是解救。
　　解救，是一项很考验专业能力的行动。
　　倒是赖旭，心底颇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这毫无任何异常的楼房，他内心也是在打鼓。
　　估计，那万弘毅真不在这边。
　　一会儿怎么向郭俊解释呢？对方是如此的热心，结果……
　　慕远却没理会别人的想法，何况便来到了那栋小楼前。
　　靠近了，可以看得清楚，这栋楼有些年月了，墙体是青砖，不少地方都可以看到斑驳的水泥墙面。
　　赖旭走了几步，终于追上了慕远。
　　“慕队……”
　　没等他开口，慕远打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迅速靠近了楼下。
　　打开手机带的手电筒，他朝地面上照了一圈，然后忽然在一处地方停下。
　　其他人也发现了慕远的异常，一个个目光也随之看了过去。
　　“这是……”赖旭低喃一声。
　　“车轮印。”
　　大家的声音都压得很低。
　　慕远没有接话，转身便朝小楼后面转过去。
　　赖旭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紧跟着慕远走向楼后。
　　当他们到了屋侧时，看到了一辆车。
　　红色的别克。
　　其他人还没有太明显的感触，赖旭却当场震撼住了。
　　因为那车牌，正是之前他们筛查出的那四辆车中的一辆。
　　这一刻，赖旭回想起了慕远刚才在车上说的那句话。
　　“去了就能确定了。”
　　当时他还很迷糊，为什么去了就能确定了？
　　现在看来，这不就是已经确定了吗？
　　从这辆车，可以判断出，万弘毅肯定住在这里。
　　而慕远他们之所以会赶到这老屋，不是因为万弘毅长期居住于此，而是假设万弘毅便是那绑匪，然后推测他会到这里来的。
　　现在反过来思考，如果万弘毅没问题，他为什么会跑回老家住？而以前他基本上没回过老家。
　　这里面问题很大。
　　“慕支队，怎么办？”赖旭声音有点小小的激动，看着慕远那张年轻的脸，却感到无比的安心。
　　这或许就是一种由能力带来的人格魅力吧，能让身边的人觉得，再大的麻烦他也能解决。
　　慕远看了看小楼，低声道：“我爬上去！从窗户上进去，把人控制住。”
　　赖旭迟疑了一下，他毕竟不清楚慕远以前那些辉煌的战绩，不由得问道：“这……能爬上去吗？”
　　慕远咧了咧嘴，道：“小事情。”
　　说完，也不顾其他人还有没有其他意见，双手瞬间扣在了青砖的缝隙中，双脚在墙面上蹬着，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逐渐向楼上爬去。
　　其实慕远能选择的方式远不止爬楼这一种，还可以开锁，哪怕那房门是从里面拴上的，对慕远来说也没有太大的难度。
　　但慕远没选择那么做，主要是李主任还跟着呢，要是让对方看到那紧锁的房门被轻易打开，以后还能安安稳稳地睡觉吗？
　　至于说自己爬墙，那属于特殊本领，没人会觉得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掌握的。
　　事实也正如慕远所想，其他几人看到慕远蹭蹭蹭地爬上了光秃秃的墙壁，全都惊叹万分。
　　“太厉害了！”
　　不过十多秒的时间，慕远便爬到了二层窗户的位置，只见他单手扣着墙壁，另一只手抓住窗棂，轻轻动了动，那窗户便应声而开了。
　　当然，这就不是慕远有什么特殊能力了，而是窗户本身就是虚掩着的。
　　至于为什么是虚掩的，那肯定是住在里面的人没关好。
　　哪怕是关好了，那也是没关好。
　　不然慕远在外面怎么一拉就开了呢？
　　赖旭等人看到慕远身子一纵，从那窗户里跳了进去，心头也都有几分担忧。
　　郭俊则是一肚子的疑问，但考虑到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也都憋着心里。
　　差不多过去了两分钟，忽然楼上传来一声惊叫。
　　“你是谁？”
　　“不许动！我是警察！”
　　“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什么情况？”
　　郭俊几人面面相觑。
　　忽然，楼上传来慕远的声音：“人抓住了！我马上带下来。”
　　赖旭几人立刻回到前院，看到楼上的灯亮了起来，然后没等多久，这屋子的正门便被打开了，慕远揪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走了出来。
　　那家伙穿着一身秋衣秋裤，整个人在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的，还是因为惧怕。
　　赖旭朝慕远身后看了看，颇有些担心地问道：“慕支队，那葛茹雪在这里吗？”
　　他是真担心啊！万一抓错了人，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慕远朝楼上努了努嘴，狠狠地说道：“在楼上，这混蛋，玩幽禁呢。”
　　赖旭这下冒出了更多的疑惑，但这些疑问只能通过讯问这万弘毅和询问葛茹雪才能搞清楚，而眼下明显不合适。
　　一切，等回到原阳市再说。
　　“你是万弘毅吧？”慕远冷声道。
　　或许刚才慕远如神兵添加一般出现在房间里给这家伙留下了太多的心理阴影，听到慕远开口，立刻回应道：“我……我是。”
　　“那就对了！没抓错人。”慕远很平静，“赖哥，手铐呢？给这家伙带上，先扔车上去。”
　　“好！”
　　赖旭二话没说，拿出手铐就给万弘毅铐上了，对方也没反抗，也不敢反抗。
　　“那女孩子真在楼上？怎么还没下来呢？”郭俊却也担心起来。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不是他们辖区的案子，可如果出了其他变故，那终归是一件令人揪心的事情不是？
　　慕远也很头疼，甚至有点小小的后悔。
　　他自然知道，葛茹雪已经收拾妥当，但却没有下楼。
　　这其实也很正常，一个女孩子，出了这一档子事情，内心彷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早知道就带一位女民警一起出差了，几个大男人，怎么去劝？
　　慕远犹豫了一下，便准备上楼去。
　　结果刚迈出一步，却又停了下来。
　　“她应该马上就要下来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慕远这句话，很快楼梯口响起了脚步声，一位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子从楼上下来了。
　　她面容有些苍白，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憔悴。
　　慕远张了张嘴，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可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有些事情，不着调的安慰反而是二次伤害，还不如不开口。
　　“你就是葛茹雪，对吧？”
　　“嗯！”
　　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慕远听到对方的回答，还是松了口气。
　　“你现在没其他问题吧？我们打算今晚连夜赶回原阳市。”
　　“我……不与那畜生同车。”葛茹雪脸上带着憎恶、愤怒、以及一些惶恐。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行！我给原阳市那边联系一下，让他们安排人员明天接你回去。”
　　“我……不用麻烦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不行！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单独行动。我们有责任安全地将你送到你父母身边。”
　　“谢谢！”
　　……
　　张大队亲自带了一队人，赶往威安市。
　　威安市虽比登科市稍微近那么一点，但也近不了太多，此刻，他们才刚开这车下高速。
　　他们要找的人是饶俊明，虽然他们并未查到饶俊明的详细居住地址，但却也有一个大致范围，而且就在城区。
　　张大队的思路很明确，先去找当地派出所。
　　毕竟是城区嘛，城里的派出所晚上两三点多半也是睡不了觉的，不至于影响别人休息。
　　眼看着前方就要到派出所了，张大队心情有些忐忑。
　　“希望一切顺利吧！”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急忙拿起一看，有点惊讶，电话居然是慕远打过来的。
　　“慕支队，你们下高速了吗？一路还顺利吧？”他迅速接通电话，关切地询问道。
　　“很顺利，人已经抓到了。”
　　“顺利就……啥？人抓到了？什么人抓到了？”张大队感觉整个人都懵了。
　　慕远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万弘毅啊！我们把万弘毅抓到了。”
　　张大队第一想法是怎么这么快？他们这边才刚下高速公路不久呢，登科市比威安市还更远一些，对方居然就把人给抓到了。
　　可下一秒，他脑子里回味过来。
　　快不快根本不是重点啊！抓到万弘毅也是正常的，因为他们之前调查到了万弘毅得准确住址，要抓万弘毅还不简单？
　　关键是……葛茹雪找到了吗？
　　或者说，葛茹雪的失踪，是否与万弘毅有关！
　　这么短的时间，慕支队那边能调查清楚？他该不会到了地方就直接动手抓人吧？
　　“慕支队，那……葛茹雪呢？有消息吗？那……”
　　没等他说完，慕远便道：“葛茹雪也已经找到了，受了些委屈，没有生命危险，至于其他的，你们后面再询问吧。”
　　“找到了？”张大队瞬间感觉自己浑身弥漫这一股幸福之感。
　　没办法，这幸福着实来得太突然了。
　　人……就这么找到了。
　　而且人也没死，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是啊！找到了。不过现在有点小问题，她不想与那万弘毅同车，张大队你看安排一辆车，最好是有女民警一起过来。”
　　“好！没问题，我这就安排。”张大队哪会有半点意见。
　　他应下这事后，立刻又问道：“慕支队，那你也在那边休息一下吧。我明天早上……”
　　“不用了，我还得赶回原阳市呢，早上还有辨认要做。”
　　“你这一整晚都跑来跑去，也太累了吧。要不我安排人帮你把辨认做了吧。”张大队很是认真地说道。
　　毕竟，辨认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更多的是程序的合法性上要多注意罢了。
　　然而，慕远却还是很坚决地说道：“不用了，我们那案子也是马虎不得啊！关系到两条人命呢，丢了十多年了，就看这次能不能破案了。”
　　张大队倒是知道情况，可听了慕远这话，他总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可他又没有证据。
　　没等他再说，慕远接着道：“张大队，这样吧，一会儿我和周东先回来，把万弘毅也带回来。赖旭先留下来，陪着葛茹雪在吴拓镇这边派出所里等你们。”


第853章 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这……慕支队，要不你先回来吧，把万弘毅放在那边的派出所，我们过来接。”张大队迟疑了一下，后劝说道，“你们毕竟只有两个人，还要开车，带一个嫌疑人不安全。”
　　慕远淡定地说道：“放心吧！我一个人之前还曾看押过十个人呢，每一个人敢乱动，放心吧！回去的时候我让周东开车，我专门负责看人。”
　　“好吧！”张大队着实不好再劝，也就同意了。
　　他对慕远的能力还是有些了解的，这是一个真正的狠人，单对单地押解嫌疑人，肯定也是没问题的。
　　随后电话挂断，张大队忽然心头一动。
　　不对劲啊！怎么说回来的时候让周东开车呢？难道，去的时候不是周东开的车？
　　艹……
　　慕远自然不知道张大队那复杂的想法，转头对郭俊说道：“郭哥，你看能不能让葛茹雪在你们所里呆一晚上呢？”
　　郭俊立刻道：“当然没问题！我们所里今天正好有一位女辅警值班，正好让她陪着。”
　　葛茹雪真诚地道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郭俊说道。
　　慕远没再多说什么，朝郭俊和葛茹雪招呼了一声，便朝那辆H7走去。
　　那辆红旗车上，赖旭坐在后排，右手握着万弘毅手腕上的手铐，偶尔盯上万弘毅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万弘毅给宰了。
　　“赖哥，刚才我给张大队打了电话，一会儿我和周东先回去，顺便把万弘毅带回去。明天早上他们另外派车过来，接你和葛茹雪。”
　　赖旭有些好奇，正要问为什么……
　　慕远却已经开口解释道：“葛茹雪不愿意与万弘毅同车。”
　　“那好吧！”赖旭说道，“慕支队，路上你一个人看守万弘毅……”
　　“没问题的！我这大半年押送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两三百，还没一个能从我手上逃走的。”慕远回答得非常淡定。
　　赖旭没再说什么，起身从车上下来。
　　慕远则是一屁股坐了回去。
　　随后，郭俊带着赖旭和葛茹雪上了后面一辆警车，包括那位李主任。
　　此刻这位李主任脑子还有些懵呢。
　　他就想着两件事：老万家的儿子犯法了；刚才那小年轻警察正厉害，都能爬墙。
　　“周东，我们现在回原阳市，你开车没问题吧？”慕远问道。
　　周东连忙说道：“当然没问题！之前过来的时候不是慕支队你开车嘛，我一路睡过来的，现在精神好着呢。”
　　“那就好！”
　　此刻周东也是暗自庆幸，要是来的时候他一点都没休息，那他现在还真没把握把车开回去。
　　疲劳驾驶这种事情，可不是你认为自己能忍耐就可以忍耐的。
　　而现在，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万弘毅坐在后排，安静得像只被宰了的鸭子，一动不动的。
　　之前赖旭坐在那里的时候，会用手拉着铐在背后的手铐，可现在慕远根本就没拉，只是坐在那里，可万弘毅却也是不敢有任何异动。
　　这是给吓出心里阴影了。
　　……
　　路上也没发生什么比较刺激的事情，比如嫌疑人反抗、突然跳车等戏码更是一个没有。
　　虽说周东之前睡了两三个小时，但此刻也已经非常疲倦了，在将慕远送回到宁深区局的大院里后，他自个儿便遛了。
　　当然，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毕竟都已经早上六点多了。
　　随便找了张床，躺着就好了。
　　慕远也不是一个人，张大队等人早已在院子里等着了。
　　其实不仅是张大队，还有宁深区局的辜局也在局里候着。
　　看到慕远提着万弘毅从车上下来，辜局等人眼睛都是闪亮闪亮的。
　　当然，如果仅仅是万弘毅，辜局等人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关键是他们知道慕远等人之前已经将葛茹雪找到了，人活着。
　　现在嫌疑人已经带回来，这事情也就算圆满了。
　　“慕支队，辛苦了！”辜局热情地迎了上来。
　　慕远微微一愣，问道：“请问……你是？”
　　“呃……我……”
　　站在旁边的张大队连忙说道：“这是我们局的辜局长，分管刑侦工作的。”
　　慕远明白，这是辜副局长，因为是局长的话，不存在分管这个说法。
　　“辜局长你好！”
　　辜局长连忙伸出双手握了握，道：“慕支队你好！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专家就是专家啊！这破案效率，真是无人能及。”
　　慕远笑笑，也没反驳对方的观点。
　　“辜局，人就交给你们了。”慕远说道，“我去休息一会儿，等会儿王芬过来辨认结束，我们就得回西华市了。”
　　“这么急？”辜局长有点郁闷，道，“吃了午饭再走嘛，这个事情……”
　　没等辜局长说完，慕远便摇了摇头，道：“辜局，不用了，我们赶回去还有事情。”
　　“半天时间而已嘛，又能耽搁什么呢？”
　　慕远咧嘴一笑，道：“半天都能破一件案子了。”
　　辜局长本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给憋了回去，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严格说来，慕远帮他们破这起案子，加起来也就半天而已。要知道，这个案子，他们头疼了半个月呢。
　　估摸着，慕远现在所说的破一件案子，恐怕也不是那种轻易可破的小案。
　　“那……好吧！”
　　慕远脸上带着真诚的歉意，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看着对方走出院子，辜局长有些苦恼，扭头看向张大队，道：“老张，一会儿你安排人给慕队买点特产啥的，这次这事情，确实多亏了他。本来想中午请慕队吃顿饭的，结果他急着走。”
　　“行，我立刻去安排。”
　　……
　　慕远当然没去酒店。
　　他现在不困，都喝了一瓶精力药剂呢，能困才怪。
　　现在他是饿。
　　得觅食……呃，找饭吃。
　　这个时间点，早餐店基本上都已经开了门。
　　这边的早餐也挺丰富的，可惜不像酒店那样有自助餐。
　　当然，其实这会儿慕远也可以去找家酒店住下，顺便去吃顿早饭，但考虑到哪怕自己在外面吃，也吃不完两三百块钱，本着节约的原则，就别去祸害别人酒店了。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慕远心满意足地从一家面馆里走了出来。
　　“看来饭量大也是有好处的，一顿饭，就可以尝试各种不同的餐式，挺好。”
　　“就是有些费钱。”
　　他嘀咕了几句，看了一下时间，也不算太早，便给朱大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响铃不到两声，电话便接通了。
　　“慕队，你那边人找到了？”朱大队带着几分期待地问道。
　　慕远：o（╯□╰）o，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我已经回原阳市了。”慕远说道，“朱大队，你吃过早饭了吗？吃了后就到宁深区局汇合吧。”
　　“回来了？这么快？人呢……算了，不问了，慕支队你出马，肯定已经将人带回来了。”朱大队反应倒是挺快，“我现在刚起床，你……要不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天都亮了，何必浪费那时间。”
　　天亮了睡觉就是浪费时间？朱大队瞬间觉得这话好特么有道理……
　　慕远忽然问道：“朱大队，你们县局那边将资料发过来了吗？”
　　“发过来了。我看了一下那些截图，还挺清楚的，具备辨认的条件。”朱大队欣然说道。
　　“那就好！”
　　挂断电话后，慕远慢悠悠地往宁深区公安局走，一路上还打量着两侧的街景。
　　其实全国各地的建筑风格都是大同小异，可是店铺里卖的东西还是有一定区别的，特别是在一座颇有些历史底蕴的城市里更是如此。
　　……
　　8点29分，慕远踩着点儿踏入了宁深区局的大门。
　　刚刚朱大队便已经给他打过电话，对方已经到了办案中心，王芬也已经到了。
　　慕远没再耽搁，径直与朱大队汇合了。
　　此刻，宁深区刑大的一位民警正在一旁帮忙，用一台投影仪将画面投放在幕布上。
　　“慕队，我们这就开始了？”
　　“开始吧！”慕远应了一句，看了一眼坐在前方椅子上的王芬，对方似乎有点小紧张。
　　“王芬，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担心自己记得不清楚。等会儿你只需要从所有出现的人中，找出你有印象的就行，哪怕是拿捏不准的，你也得告诉我们。明白了吗？”朱大队再次叮嘱道。
　　“明白了。”王芬点了点头。
　　随后，朱大队便开始对那一张张的截图进行放映。
　　慕远没开口，他同样双眼看着那放映出的一张张人像。
　　若是慕远辨认，那至少得是十六画面同时播放，但王芬毕竟没挂，哪怕是一张张地看，也得看很久。
　　朱大队也没催促，照片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就五百多张。
　　当然，一个店，一天进出肯定不止十多个人，这五百多张，是把相同照片排除后剩下的。
　　“这个……没印象，应该没见过。”
　　“这个，也不熟。”
　　“这个好像见过。”
　　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呈现出来，王芬逐一进行着辨认。
　　这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王芬虽然看得仔细，但却也很难给出非常肯定的答复。
　　这种情况，大伙儿也都能理解。
　　慕远也没完全寄希望于王芬的辨认，他只是将此当成是一次缩小范围的过程。至于能缩小到什么程度，这个尽人事听天命吧。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次出差找王芬就没有任何意义，相反，这意义还非常大。
　　至少，王芬确定了这人肯定到过两位死者之前工作的发廊。
　　要知道，之前关岭县警方已经调取了他们所认为的所有可能留下嫌疑人信息的基站数据。
　　凭着那个电话号码，结合基站的位置，可以大致判断出嫌疑人进入和离开那发廊的时间。
　　现在再有了这些照片，要锁定嫌疑人，继而明确嫌疑人的身份就有了可能。
　　这确实只是一种可能，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这就一定能把嫌疑人给找出来。
　　这次辨认，足足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王芬最终从那五百多张截图照片中选出了一百二十多号人。
　　这些照片全都来自于案发前将近一个月的录像中，不到一个月时间，王芬不太可能与一百多号人有往来。
　　那毕竟只是一个发廊，哪怕规模相对较大，生意也不可能那么好。
　　所以，这一百多号人，肯定存在很大一部分王芬拿捏不准的。
　　“警官，不好意思，我确实只能判断出这些人，而且还不一定准确。”王芬最后颇有些担忧地说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没事儿，已经很不错了！谢谢。”
　　“希望对你们的破案能有帮助吧！”王芬喟然一叹。
　　慕远没说话，帮助肯定是有的，但这只可能是参考，而不能成为证据。
　　还是那句话，时间太过于久远，谁也不敢保证记忆里的东西就一定是准确的。
　　“谢谢你的配合！辨认就到这里吧，你可以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情况需要你的帮助，我们会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王芬应了一句。
　　说完，王芬起身便离开了办案中心。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回西华市了。”慕远对朱大队说了一句。
　　“行，我先让人把机票给定了。”
　　正在这时，询问室的房门被敲响。
　　“请进！”
　　慕远刚说完，门便被推开了，张大队那张脸从门口探了进来。
　　“慕支队，我刚才看那王芬已经走了，你们这边忙完了吧？”
　　“刚刚忙完。”慕远说道，“你们呢？对那万弘毅得审讯还顺利吧？”
　　张大队笑笑道：“挺顺利的。毕竟人都是从他家里找到的，他还能狡辩不成？”
　　“哦！”
　　张大队嘴角抽了抽，忽然问道：“慕队，你就对那万弘毅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法不感兴趣啊？”
　　慕远笑笑，道：“这也没什么好奇的。不管是什么手法、什么动机，都难以掩盖他是犯罪的事实。而犯罪的过程，我这大半年已经接触过无数了。”
　　“哎！慕支队，我听你这话，都不像是一年轻人说的。”张大队叹息一声，“这个案子也算是给我们一个教训吧，我们的调查不够深入。其实，那万弘毅和葛茹雪是有过交集的，可我们之前没调查出来。”


第854章 含沙射影
　　“有联系？难道是网恋？”一旁的朱大队忍不住问道。
　　毕竟，这年代，网恋奔现的可不少，以前朱大队便接过这类的案件。
　　呃，当然，奔现不是案件，只不过奔现后容易产生案件。
　　可朱大队那时候接的那些奔现的案件，也没有快半夜12点奔现的啊，这姑娘心得有多大？
　　张大队却摇了摇头，道：“不是！那葛茹雪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我们也调取了，要是网恋奔现，也肯定是发现了。”
　　“那是什么情况？”
　　慕远扭头看了朱大队一眼，都几十年的老刑侦了，这好奇心咋还这么重呢？
　　张大队立刻说道：“他们是高中同学，不过不同班。”
　　慕远眉头微皱，道：“可他们并不是同一个市的人。”
　　张大队道：“万弘毅高一的时候曾转校到葛茹雪所在的平通市一中读了一年书，然后又回登科市了。后来高考完了，万弘毅没考上大学，也就没再读书了。”
　　慕远心头一动，道：“这么说来，这万弘毅……是有预谋地绑架葛茹雪？”
　　张大队点了点头，道：“对！据万弘毅说，他高一的时候就喜欢葛茹雪，还曾主动表白过，不过被拒绝了。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估计葛茹雪都忘了有万弘毅这个人存在了。”
　　“这葛茹雪都读大四了吧？都六年时间了，这万弘毅谋划了六年？”
　　“那倒不是！”张大队道，“其实这事儿也是赶巧。正好万弘毅有事到原阳市这边来，再一次见到了葛茹雪，然后……他就起了绑架葛茹雪的心思，想通过强迫的手段，让葛茹雪答应同他在一起。”
　　朱大队叹息一声：“这个……是脑子缺根筋吧？”
　　“不仅脑子缺根筋，还非常偏执。”慕远说道，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一个脑子正常的人能干出来的。
　　“可当时葛茹雪为何会半夜出去呢？”朱大队不解地问道。
　　张大队苦笑道：“这也是巧合。就万弘毅交代的情况，他在榆乡古镇的时候，一直尾随对方，想要找机会下手，但一直没有找准时机。到晚上11点多的时候，他看到葛茹雪一个人下了楼，去小卖部买东西，这才让他逮到了机会。”
　　朱大队这才恍然。
　　有时候，一件案子难破，就在于里面充满了各种巧合。
　　警察拿到一件案子，总喜欢以严密的逻辑去做推理，但很多的巧合，却不是通过推理就能推出来的。
　　慕远忽然笑笑，道：“张大队，我们这边要调查的事情也调查清楚了，准备等会儿便启程回西华。”
　　“哎！你们这也走得太匆忙了。”张大队无奈说道，“这次慕支队你可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下次到我们这边，可一定得提前给我们说一下，到时候好好聚聚。”
　　慕远一脸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们有搞不定的案子，给我打电话，我一定赶过来。”
　　张大队先是一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膈应呢？这是期待局里有搞不定的案子吗？不能这样想，不吉利。
　　可转念一想，不对！这是好事啊！
　　虽然大家都希望辖区不发生任何案子，但理想与现实之间终归是有差距的不是，而且这差距还不小。
　　以宁深区这样的辖区来说，每年不发生一两件杀人案，那都不太正常……呃，不能说不正常，而是不可能。
　　现在有慕支队这份承诺，也算是有了一个坚强的后盾不是？
　　“慕支队，你这承诺让人心里踏实啊！”张大队诚恳地说道。
　　接下来，他们也没再说什么，张大队张罗着，准备亲自送慕远二人去机场，慕远也没拒绝。
　　送出门的时候，辜局长也过来了。
　　又表示了一番诚挚的谢意，张大队这才开着车，送慕远二人前往机场。
　　到了机场，张大队变戏法一般地从后备箱里提出了大袋小袋的特产。
　　“慕支队，这些都不是啥值钱的东西，一些小特产，都是些吃的东西。”张大队热情地说道，“你们路上要是饿了，正好拿来吃。”
　　慕远本打算拒绝的，听了后面那句话后，便顺手接了过来。
　　一旁的朱大队本来还想推脱的，可慕远这一伸手，他到嘴的话立刻变了：“那就谢谢了。”
　　“谢啥呢！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连顿饭都没请你们吃，说起来都惭愧。”张大队一脸认真地说道。
　　朱大队不说话了。
　　他也明白，慕远帮他们破了这件案子，先不说若是没及时破案，那葛茹雪是否会有生命危险，仅仅是办案经费，省下来的差不多能到六位数。
　　这样一算，这点特产确实不算什么。
　　……
　　三个小时后，慕远和朱大队一道，从西华市机场大门走出来。
　　他鼻翼动了动，仿佛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火锅味儿。
　　这大冷天的，不吃点火锅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特别是那种88、98或者108一位的自助餐火锅，很有吸引力。
　　刚好，现在才中午2点左右，虽然饭点是过了，但正好不挤不是？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中午的自助餐一般要比晚上便宜一些。
　　“朱队，要不先找地方吃饭吧！”慕远左右看着，就像是在寻找合适的地方。
　　朱大队猛然打了个嗝，苦笑道：“慕队，我撑不下了，刚才在飞机上吃了太多的东西了。”
　　“你也没吃多少啊！”慕远一本正经的说道。
　　朱大队哑口无言，他很清楚，相对于慕远吃的那些来说，他吃的确实没多少。
　　可是再没多少，那也很多啊！
　　因为现在他们手上都是空的，之前张大队交给他们的土特产全进了他们的肚子。
　　其中大半部分，是慕远在上飞机之前就被消灭掉了。
　　看来张大队确实很看得明白，这些东西，还真是在路上吃的。
　　“慕队，如果你真饿了，那就找地方吃吧！我在旁边等着你就行。”
　　“好吧！”慕远也没强求，毕竟，吃多了会拉肚子……
　　十多分钟后，他们在一家自助火锅店外停下，张大队就有些怀疑人生了。
　　你是认真的？这自助餐店，老板能允许我坐在旁边等着？
　　“慕队，要不……换个地方吧！我又不吃，没必要浪费钱。”
　　“不浪费！你去了也只是让老板少亏一些而已。”慕远说道。
　　朱大队：（へ╬）
　　说实话，他对慕远所说的有些怀疑。
　　如果刚刚没吃那些零食，他相信慕队有这个实力，可现在……恐怕很难。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甚至他连坐在那里等着慕远的愿望都没实现，他虽然自个儿没吃，但却当了一次勤劳的小蜜蜂，不断地帮慕远取菜。
　　到后面，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恨不得给自己带上一张面具。
　　吃了一个多小时，慕远终于放下了筷子。
　　“走吧！回你们县城。”
　　……
　　下午5点，关岭县公安局，会议室里坐了满满当当的人。
　　慕远和朱大队赶回来后，局里第一时间召开了这次会议，商讨下一步的侦破工作。
　　其实说是商讨，更多的是慕远一个人在讲。
　　他主要是将这次去西山省询问王芬的过程和收获给大家讲述了一遍，然后说了一些个人的想法。
　　“各位，这份取自那家发廊的视频很重要。虽然画面质量不是很高，但我们还是可以通过这些截图，利用现在的人脸识别技术，把这些人的身份给锁定下来。再配合之前调取的基站数据，对人员进行一次筛查，综合时间和空间上的特征，我相信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很快就能浮出水面了。”
　　夏局长表情严肃，道：“这样……把人找出来当然是没问题的，可是证据还是有些单薄，如果对方矢口否认，我们很难将人诉走。”
　　慕远笑笑，道：“这一点我也知道，不过如果我们都能确定是谁作的案了，要再反过来去找证据，就要简单多了。而且，夏局长你现在也别考虑嫌疑人会否认，那种像茅坑里的石头一般的嫌疑人，毕竟只是少部分，只要在审讯上动用一些技巧，我想要撬开嫌疑人的嘴，还是很容易的。”
　　朱大队无奈地说了一句：“慕支队、夏局，现在人都还没找到呢，就说审讯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点？”
　　夏局长笑笑，道：“我这不是完全信任慕支队的能力嘛！他既然说了能将人找出来，那肯定能将人找出来。”
　　“这倒也是。”朱大队认真地点了点头。
　　慕远一脸木然，他怀疑这两人是在配合着拍马屁，但他没有证据。
　　夏局长笑容一收，正色说道：“慕支队，按照你刚才的意见，我们现在便开始处理这些数据吧！现在这方面的软件也挺丰富，处理起来很简单，花不了多少工夫的。倒是那些人脸截图，恐怕还得慕支队你多费心。”
　　“没问题！照片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慕远很干脆地应承下来。
　　说实话，人脸比对这个事情确实不好做。
　　一方面人脸识别软件，不会直接给出比中结果，而是以相似度从高到低进行排序。
　　这种十多年前的照片，与现有的证件照片相比，相似度还真不一定就是最高的。
　　要从一堆80%-99%相似度的人群中找出目标，那考验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眼力，还有直觉。
　　而对拥有了宗师级模拟画像技术和大师级视频分析技术的慕远来说，这些可都不欠缺。
　　更何况慕远掌握的不仅仅是这些，在这种比对中，包括犯罪心理画像技术，也能发挥出一定的辅助作用。
　　可以这样说，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将这几百号人逐一比对出身份，那这个人当非慕远莫属。
　　由此可见，慕远的自信也是有他的底气的。
　　事情安排下来，大伙儿便各自忙活各自的。
　　慕远这边有一位助手，也是一名年轻民警，女民警，叫易晓燕，长得虽没有苏瑾秋那般绝美，但也是小家碧玉……呃，好吧，慕远没关注这些，他也不在意。
　　倒是这小姑娘业务能力挺不错……
　　她将一张张截图的照片导入人脸识别系统，并将结果逐一导出，形成一个个规范的表单，慕远只需要对这一个个的表单进行比对就行了。
　　“小易，你把这几个人的信息查一下。”
　　“嗯……这两个可以排除了，年龄太小了点。”
　　“这个比对出来虽然相似度比较高，但实际上差别还是有点大的，排除掉。”
　　慕远一句一句地交代着，易晓燕也在一丝不苟地操作。
　　一张一张人脸的身份被确定，慕远内心却是毫无波澜。
　　倒是易晓燕，每比对出一个人，都会低声嘀咕一句：“人渣！”
　　然后继续工作……
　　现在慕远所比对的，都是之前王芬所选出来的那些人。
　　其实慕远还可以继续等关岭县刑大这边继续将基站数据做出来后再比对，但考虑到这个筛查的比例也不是很高，而且比较耗时，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就先将所有人身份给核实出来得了。
　　若是放在现在，一个基站覆盖范围不广，通过基站确定位置信息，倒还是比较准确的。
　　可在十多年前，那时候还2G呢，一个基站覆盖的范围老远了，而且那时候手机普及率不高，再加上话费很贵，打电话的人很少，哪怕是城区，一个很大的范围，一个基站就够用了。
　　慕远估计，现在他们分析这十多年前的基站数据，最终能让人员范围缩减一半就算不错了。
　　他们这边没工作多久，食堂那边便送了许多的盒饭过来。
　　真·许多。
　　其他人是一人一盒，慕远这边单独给他预留了五盒。
　　当然，也没有直接将这些全给端到他面前，主要是夏局长觉得这样有些伤面子——实际上他想多了。
　　慕远心头腹诽了一番，却也将五盒饭菜全给吃了。
　　将饭盒啥的放在一边，正准备继续工作了，却接到了冯局长打来的电话。
　　“小慕，关岭县那边的案子还没忙完呢？”虽然之前慕远只说自己过来看看，但冯局却能猜到慕远肯定是过来办案子了。
　　对于慕远要办什么案子，他也不过问……反正，只要能破就行。
　　慕远平静地说道：“还没呢，应该快了。”
　　“这案子比较麻烦吗？”
　　“还好吧！毕竟是十多年前的案子了，线索什么的不好找，证据也不好收集。”
　　“你是在办他们十多年前死了两个人的那起杀人碎尸案？”冯局确实挺惊讶的。
　　慕远道：“对，反正案子放着也是放着嘛，试一试呗。”
　　冯局也习惯了慕远得说话方式，假装没听到这话里的问题，认真地说道：“这案子，我也知道一些，不好破啊！”
　　“还好吧！”
　　“这么说来，你已经有头绪了？”
　　“嗯！差不多吧！”
　　冯局有些无奈了，与这小子说话咋就这么别扭呢？
　　“小慕！你如果把这案子给破了，我向省厅给你申报二等功。”
　　慕远沉默了半晌，自己还有一个二等功的奖章和奖金在政治部呢，这又准备给自己申报二等功，总感觉他们有些含沙射影……


第855章 肯定是受刺激了
　　冯局长那边见慕远沉默不言，不由得问道：“小慕，不开口是什么意思？不该不会看不上二等功吧？你小子今年也才得了四次二等功……呃，好吧，四次确实有点多了，但二等功怎么能嫌多不是？”
　　慕远没有应这句话，转而问道：“冯局，我就觉得，既然这个案子能够的上二等功，那之前我破了那么多案子，咋就没给三四五个三等功呢？我想，三等功肯定是够的吧。”
　　慕远倒是没看到冯局此刻的表情，反正一时半会儿没开口。
　　半晌之后，冯局一口无奈的语气，道：“你小子也不能心太黑呗，都拿了这么多二等功，三等功就让给别人嘛。我们也是这样考虑的，三等功，市局这边也不是无限量的，都给了你，其他人还给不给了？一年忙到头，全局除了你，一个三等功你都没有，也不利于调动工作积极性不是？”
　　慕远自顾自地撇了撇嘴。
　　小气！
　　算了，三等功而已，确实不用太在乎。
　　毕竟，一个三等功对别人来说那是费劲心血才能换来的荣耀，可对自己而言，这却只是一个数字。
　　还是让给别人吧！
　　“冯局，你可以先准备二等功的资料了，我觉得，这个案子没问题。”慕远很淡定地说了一句。
　　冯局虽有些牙疼，但也高兴。
　　关岭县案子能破，那是好事，关岭县也是市局的一部分不是？
　　稍作沉默，冯局说道：“小慕，有个事情想与你沟通沟通，你现在方便不？”
　　慕远微微一愣，冯局啥时候这么客气了？
　　“什么事？冯局你就直接说吧。”
　　冯局说道：“你还记得前不久你刚回局里的时候遇到我，我说我去省厅开会，还有映象吧？”
　　“当然有映象。”慕远说道，“不过……到底是什么事呢？”
　　冯局接着说道：“就是关于解决你职级问题的事情。”
　　“职级？这有什么可解决的？”慕远有些懵逼，职级是什么？他真没有考虑过。
　　冯局感觉自己脑仁都在疼。
　　与一个相当于一进公安部门便拿到了正科实职待遇的慕远来说，谈职级问题确实是一个很不明智的做法。
　　职级倒是可以谈，但那确实不是什么问题。
　　相对于一般的公安民警，一辈子累死累活还解决不了正科级待遇的情况来说，慕远这起跑线确实太高了。
　　别人是马拉松的起跑线，他这个直接就站在了飞机起飞的跑道上……
　　不具有可比性，自然也就很难找到共同的话题。
　　可事情该说得还得说，这毕竟是省厅交办的任务，而且冯局长觉得这也确实有利于慕远的成长。
　　“小慕，你觉得你现在是正科级了，级别就很高了吗？”
　　“不高吗？我才23岁。”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冯局长：（＃￣～￣＃），这天没法聊了？心痛。
　　“这个……不能看年龄！就比如你现在，就你这年龄，从能力角度来讲，有同龄人能与你相比的吗？”
　　“呃……这个……肯定没有。”慕远说道，“其实不仅是同龄人，把年龄大的也计算上，应该也没人能与我相比。”
　　冯局长心累，大家好好的谈年轻人，你说年龄大的干嘛？年龄大的吃你家的大米了？
　　当然，这话不能说。
　　“所以啊！你不能满足于现在的正科级不是？你得拿到更高的职级待遇，这是你应得的。”冯局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远悠悠说道：“我对职级什么的，真的不是太在意，多那点工资，也没多大意义。”
　　冯局真的心累……
　　以前有下级专门找到他，说是自己想进步，想得到提拔，希望领导能予以考虑，可现在倒好，他主动找上门来，结果这小子还推三阻四的。
　　这家伙……不是人啊！
　　他第一次觉得要提拔一个人是这么的难！
　　“小慕，你看问题不能太片面啊！你自己是对职级没什么追求，但你现在是我们局的一面旗帜，很多青年民警都看着你，把你当成他们学习的榜样。可要是他们发现以你的能力都没法得到提拔重用，你觉得他们还有奋斗的动力吗？所以，解决你职级待遇问题，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关乎我们全局、乃至于省厅的队伍健康向上发展的重要环节。”
　　慕远微微一愣，他发现，自己面对冯局的这番话，还真没法反驳。
　　嗯，领导不愧为是领导，这话说的，左右都有理。
　　“好吧！冯局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冯局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可不是我打算怎么处理！而是省厅党委研究后的意见。就目前而言，因为小慕你的年龄和工龄等多方面问题，再直接提拔你的行政级别是不现实的，经过大家通盘考虑，一致认为你现在走学术路线是最靠谱的。如果你能拿到正高级职称，提拔你上副厅级都没问题。”
　　“我现在能拿正高级职称？”
　　“呃……暂时还不能，有一些必要的流程是少不了的，另外还有一些学术方面的论文、课题啥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明白，但肯定比走行政路线要快。”
　　慕远微微一愣，问道：“那我现在能拿什么职称？”
　　“副高……努努力还是可以的。作为公安厅，也是可以推荐一些专家人才的，你可以走公安院校的专家教授职称，这样提升起来就会很快。”
　　慕远感觉脑壳痛，他想拒绝。
　　自己好不容易从大学走了出来，还能成为一名警察在全国各地浪，你现在要我再重新会学校，这就有些埋汰人了。
　　哪怕是回去当教授……
　　呃……教授，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虽说按照冯局的说法，只是副教授，但副教授也是教授不是？
　　这个就很纠结了。
　　一方面，慕远觉得能当教授也挺不错的。另一方面，他担心教学任务太重，会影响自己收割侠义值。
　　慕远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现在的能力，全都来源于侠义值，虽说现在他就算没了侠义值，这一身本事也足以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但他对于赚取侠义值的执着，却是一点都没变。
　　“冯局，这……去公安院校当教授，会不会影响我办案呢？”慕远颇有些忐忑地问道。
　　冯局呆滞了半晌……
　　他发现，这个问题自己没法回答。
　　不是不好回答，而是自己不知道答案。
　　这个事情是省厅那边安排他过来与慕远沟通的，可他只想到了慕远会同意或者拒绝，根本没考虑过他会问这样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忽然，他心头一动，立即说道：“这肯定是不影响的。我们这些一线办案单位，有时候遇到一些疑难案件，省厅那边也会组建专家组进行会诊，专家组的成员也包括一些公安院校的教授。到时候，你也一样可以通过这条途径参与到案件的侦办中嘛。”
　　慕远正色说道：“这不行！太没有主动权了。我觉得我还是当这个重案大队副大队长更踏实一些。”
　　冯局有些哭笑不得，无奈说道：“你这个重案大队副大队长就快要免职了。”
　　“为什么？”慕远发出了灵魂拷问。
　　冯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想啊，你现在是省厅刑侦总队协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呃……虽然是副支队长，但大家都知道，你这个副支队长与支队长没啥区别。而你这个支队长在我们局里只挂一个副队长的职，这是在暗示省厅的级别还没有市局高吗？”
　　慕远愣了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
　　要换做以前，他绝对会说自己不当这协侦支队副支队长了，可现在，他已经尝到了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甜头——全省各地的案子都可以看，都可以办——要让他再放弃，有些难。
　　可要说不要这重案大队副大队长的职务，他同样无法接受。
　　全省各市州的大案要案是大菜，西华市重案大队接的这些案子也算是小炒了，搭配起来刚刚好不是？
　　“冯局，就没有折中一些的办法吗？省厅那边想了这么一条路，你们市局就得按照这条路走下去？这不是西华市的风格嘛。再说了，我真去了公安院校当教授，与西华市局可就没多大关系了。”
　　冯局一阵巨汗。
　　谁特么再说慕远这小子是个憨憨，他一巴掌把他拍墙上去。
　　这是挑拨离间啊！
　　狠！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慕远这句话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他还想着今年全市的刑事案件破案率在全省、乃至于全国都打出一个亮点呢，现在已经接近年末，这个目标基本上是可以完成了。
　　但……明年呢？一旦慕远被调走，明年的刑事案件破案率虽不能说完全回落到以前的状态，但肯定没有今年这般亮眼。
　　到那时候，大伙儿会是怎样的看法？
　　整个西华市局，除了慕远，就没一个能打的！
　　不然怎么一将慕远调走，西华市的破案率就现了原形呢？
　　这肯定是要不得的。
　　可之前毕竟是省厅领导当面交办的任务，他也不能打折扣不是？所以才在犹豫了几天后，终于给慕远打了这么一通电话。
　　而现在经慕远这一提醒，他又开始动起了小心思。
　　他犹豫了一下，压下了心头的想法，转而说道：“小慕，市局这边也有市局的考量，有些想法现在还不成熟。但是省厅那边却已经沟通好了，如果你没有其他意见，我可得给省厅答复了。”
　　“我……再考虑考虑吧！”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句。
　　“那行！”冯局立刻说了一句，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慕远听着手机听筒里发出的忙音，微微一笑，把手机放在一旁，便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
　　……
　　冯局挂了电话后，在办公室里坐了几分钟，发呆。
　　嗯，也不算发呆，就是在心里权衡，慕远到底是去省厅更好了，还是留在市局更好。
　　他其实明白慕远的想法，对方是想办更多的案子。
　　但在他们这些过来人看来，慕远这样的想法是不成熟的，完全就是年轻人的冲动。
　　作为体制内的人，怎么能不希望得到提拔重用呢？
　　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
　　这也是为什么冯局会为了解决慕远的职级待遇，而主动联系他的原因之一，哪怕按照省厅的计划，慕远会完全脱离西华市局，他还是把事情给慕远说了。
　　因为他觉得，省厅的这个方式，确实是对慕远最有利的。
　　可刚刚与慕远一番交流之后，他脑子灵光一闪，似乎觉得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一定必须得靠省厅啊！
　　如果既能名正言顺地解决慕远的职级待遇，又能将慕远继续留在市局，傻子才将慕远往省厅推呢。
　　哪怕还是维持现状，让慕远继续两头挂职也好啊！总比完全与西华市局脱离关系来得好不是？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冯局脑子里冒出来，不到几分钟，他猛地站起身来，拔腿便冲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途中，冯局拿出了自己得电话，给政治部的谷主任打了过去。
　　“老谷，忙什么呢？”
　　“研究上面的文件！哎，不是我想吐槽，现在有些文件啊，是越弄越复杂了，不死些脑细胞，完全看不懂。”
　　“先别看了，一起去郑市长办公室呗，商量点事情。”
　　“又商量什么啊？”谷主任脑壳痛，“千万别说又是给重案大队增加人，那肯定不现实，现在的重案大队，比市局大部分的支队人都多了。再要增加，估计重案大队的警力就成了整个市局除了巡特警支队以外最多的一个部门了。”
　　“不是！不是！”冯局连忙说道，“重案大队肯定不能再增加人了。”
　　“呃……那还好！”谷主任松了口气，道，“现在郑市长在办公室吗？”
　　“不知道，去了不就知道了嘛。”
　　谷主任深吸一口气，他估计，这冯局长今天肯定是受刺激了。
　　平时也没见他做事这么没头绪啊！
　　“那行！你先过去吧！我马上就过来。”谷主任回应了一句。


第856章 捷径
　　郑市长心情还是很高兴的。
　　他作为公安局长，同时也是市里的副市长，以前开会，总有那么一些时候会被人问起某些社会突出问题。
　　而能问道公安局局长头上的社会突出问题，大抵是会酿成违法犯罪行为的事情。而这一类违法犯罪行为，又往往是社会的痛点。
　　换做以前的时候，郑市长也只能无奈地做一些解释，什么警察不是万能的啊，什么警力不足啊，亦或者说些比较公式化的回答，比如加大管控力度，提高办案效率……
　　但实际上，郑市长自个儿也清楚，这样的回答，无益于问题的解决。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全市的大案要案破了一批又一批，甚至许多以往的积案都给破了，那些喜欢问问题的同志们也挑不出刺来，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其实这时候郑市长更希望别人能问一些事情，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吹上一波。
　　可惜别人不遂他的愿。
　　毕竟，有些会就是挑刺的，而不是歌功颂德的，自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此刻郑局长正在准备一份发言材料，当然，是办公室那边已经写好了，他正在审定。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是冯局长。
　　今年以来，老冯到自己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次数比以往多出了许多，郑局长既感到高兴，又觉得头疼。
　　高兴的是，他这一来，说不定又是什么大案子被破了，值得高兴。
　　可头疼的是，他说不定又是来要人的。
　　没办法，重案大队却人似乎成了常态了。
　　虽然也补充了几次人手，但重案大队还是人员短缺，以至于现在他们都习惯加班了。
　　这种事情，下面的侦查员们可以习惯，可作为分管的领导不能习惯啊！
　　无视下属的劳苦，那不是一味合格的领导。
　　很显然，冯局长不是这类领导，所以他一直在为重案大队呼吁。
　　郑局长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老冯，又有啥事？”
　　“郑局，也没啥大事，就是有个想法想与你商量商量。”冯局长淡定地说了一句。
　　“什么事？”
　　“前两天我不是给郑局长你汇报过嘛，就是省厅准备让慕远同志走学术路线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不是已经说过了嘛。”郑局长眉头微皱，道，“虽然我也不希望小慕同志从我们局调离，但这确实有利于小慕同志的成长嘛。”
　　“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我也与小慕沟通了，他也提了一些他的想法。”
　　“哦？他是怎么想的？”郑局长很是关切。
　　冯局长说道：“小慕这人，郑局长你也知道，他想办案，只要有案子办，其他的无所谓。”
　　“这小子……怎么能这么不求上进呢？”郑局长吐槽了一句。
　　冯局长悠悠说道：“别人是23岁的正科级，还怎么上进？”
　　“呃……”
　　被噎着的郑局长剜了冯局一眼，道：“你不觉得与小慕同志谈年龄，完全是耍流氓吗？以后在考虑与他相关的问题时，忽略年龄再谈。”
　　“嗯！这是个好主意。”
　　二人相视一笑，却又有几分无奈。
　　“老冯，你跑过来找我，该不会就为了来刺激我吧？”
　　“哪能啊！”冯局长连忙说道，“是这样的，刚才小慕说他不太想去公安院校。”
　　“也没说让他完全丢下业务工作去当学者啊，可以两头挂着嘛。”
　　“可他还是担心会影响他办案。”冯局长说道，“而且他还说了一句话，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按照省厅设定的方向走呢？难道自己就不能想想办法？”
　　“这小子……话里有话啊！”
　　“可不是嘛。”冯局长瞅了郑局长一眼继续道，“我回头一捉摸，这小子说这话虽然没安好心，但也还是有一点道理的。”
　　“什么道理？”郑局长瞪了他一眼，道，“和上级部门对着干？”
　　冯局长连忙说道：“哪能啊！都是为了工作嘛。我捉摸着，这个事情，或许我们自己还真能办成，说不定比省厅更具有优势。”
　　“哦？那你说说看。”
　　“其实现在要走学术路线，不一定得进科研院校嘛。”冯局长认真地说道，“你看啊，现在这什么研究所，那什么研究中心，遍地开花啊！虽说现在这些名头都快被用烂了，但却不失为一种好的途径不是？只要真正能拿出成果来，这种用烂了的名头不也一样能扶正嘛。”
　　郑局长面容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局里……建一个研究所？”
　　“对！”冯局长说道，“或者是研究中心也行嘛，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这个研究中心，就以研究刑事犯罪、刑事技术等为研究课题，而这样的研究机构，国际上也有不少呢。而我们这个研究中心，有小慕同志坐镇，还愁拿不出成果吗？作为一家研究中心，只要有成果，其他一切都好说。”
　　郑局长陷入了沉思，冯局长的这个提法，似乎很有探究的价值啊！
　　以市局的名义成立研究所可以吗？那肯定是可以的，不说国外，国内都是有先例的。
　　当然，研究所的级别不可能太高，毕竟市局从机构行政级别来说，也只是副厅级。
　　但这毕竟只是开始，只要作为研究所负责人的慕远，能远远不断地产生成果，级别根本不成问题。
　　至少，这个研究所，足够慕远拿到正高职称了。
　　这就够了。
　　“你这个想法，与小慕同志商量过吗？”
　　“这倒没有。”冯局说道，“我这也是才刚有这样一个想法呢，便急着赶过来向郑局你汇报一下。”
　　他话音刚落，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
　　“老谷来了。”冯局咧嘴笑了笑。
　　郑局长一愣，哭笑不得：“你这家伙是早有准备啊！”
　　“嘿嘿，毕竟，要成立机构，没有政治部的参与怎么能行呢？”
　　敲门声再次响起……
　　“请进。”
　　门被推开，谷主任那张脸从门口凑了进来。
　　他瞅了一眼房间里两人的表情，不由得有些迟疑，当即对冯局说道：“老冯，我咋感觉你给我挖了坑呢？”
　　冯局长打趣道：“哪能啊？你这么大个儿，挖坑还不累死我啊！”
　　谷主任不想搭理他，转头看向郑局长，道：“郑局，老冯是不是又向你要人了？我看，要不我和他调个位置算了，他来当这个政治部主人得了，一天尽干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事儿。”
　　“喂喂喂……老谷，我可没招惹你啊！怎么一来就开始数落啊？”
　　“你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嘛，看你刚才那模样，估计郑局都同意了吧？”
　　“是同意了。”冯局长一脸笑容地说道。
　　“就说嘛，我就说你为啥一定要把我给叫上呢。刚……”
　　没等他说完，郑局长无奈说道：“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闲啊？说正事儿，谷主任，刚才老冯提起一个事情，我倒是觉得可行，你是管人事的，我们一起合计合计。”
　　谷主任狐疑地瞅了冯局长一眼，这坑……被挖在哪儿了呢？
　　冯局长不想搭理他。
　　随后，他便将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又再复述了一遍。
　　等他把话说完，谷主任也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谷主任看向冯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道：“老冯，你啥时候开窍了？这么损……呃，这么好的注意，你也能想出来？”
　　“呵呵……”
　　谷主任假装没听到对方的冷笑，转头对郑局长说道：“郑局，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只是要组建一家研究所，也不是那么容易，前期准备工作忙完，至少也的大半年的时间。而省厅那边的公安院校这条路，却是现成的，直接就能上。如果省厅那边强烈要求让慕远同志过去，我们不一定能扛得住。”
　　冯局自信满满地说道：“我们是不一定抗得住，但小慕一定能扛得住的。”
　　谷主任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呵呵，你这家伙竟然想让小同志当盾牌。
　　呃，不过还真别说，小慕还真能抗住。
　　换做是旁人，省厅要调谁去，先不说面对这种好事本就乐开了怀，哪怕就算不愿意去，那也只能忍着。
　　一句个人服从组织，你还能说不去？
　　可慕远不一样，用一句话可以很贴切地形容：有能力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郑局忽然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们不用太纠结。哪怕我们现在建起了这个研究所，想让慕远同志来主特，恐怕也不太说得过去。没错，他办案确实厉害，到目前为止也破了无数的大案要案，但在学术圈来说，他还只是一个连门都没入的新人。比如，他在权威期刊上发表过什么论文？他提出过什么有影响力的观点学说了吗？都没有，这不好服众。所以，我们现在可以两条腿走路，一条腿，先申请研究所建设事宜；另一条腿，让慕远同志自我提升，抽空多研究研究论文什么的。这样两头都可以不耽误。”
　　“这倒也是。”朱主任立刻说道。
　　冯局长原本挺高兴的脸，忽然有点丧，道：“郑局，这事儿……谁去跟小慕同志说啊？我担心他不同意。”
　　“呵呵……你说这事儿，要是你不去说，还有谁更合适？”郑局长呵呵笑着。
　　冯局长张了张嘴，这事儿没法反驳。
　　论整个市局谁与慕远关系最近，恐怕除了重案大队一中队里那几号人之外，就数他老冯了，那怕是龚支队，也比不过他。
　　“那行吧！回头我再与小慕同志说道说道。”
　　谷主任说道：“如果小慕同志同意这么干，你可得尽快告诉我，我们还得走对应的流程呢，有些东西必须得尽快确定下来，比如研究所的名字、主要的研究课题，这些都需要费精力去想的。”
　　“好！”
　　……
　　慕远自然不知道有一群人正在算计自己。
　　不过他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太当回事，这些事情随别人怎么想，最终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他挂了电话后便回到了办公室继续研究案子。
　　这时，朱大队等人终于完成了基站数据的比对，原本的剩下的那些人经过了又一次的筛查，现在就只剩下一百来号人。
　　相对于以前的调查来说，这时非常大的进步了，谁让之前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不过这也有个前提，案件的走向是慕远所分析的那般，如果搞错了，那一切都是白搭。
　　现在这百来号人的确定，结合了之前他们锁定的那个电话号码，在既定的时间点出现在既定的位置，符合条件的，便筛选出来，不符合条件的，就直接排除了。
　　“现在我们先对这百来号人再进行一次筛查，不然要调查一百来号人，难度还是蛮大的。”慕远一脸淡定地说道。
　　随后，慕远扫视了一圈四周，说道：“来几个人，先把这一百来个号码的机主信息给调出来，然后查询个人的身份信息以及简历资料。现在要采取常规的手段继续走访调查审讯，工作量太大，我们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我们可以走一个捷径，这样效率更高一些。”
　　“什么捷径？”朱大队好奇地问道。
　　慕远道：“看人！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内心世界是咋样的，通过眼神和一些微表情是能够辨出一二的。另外，这个案子中，嫌疑人完全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一个如此疯狂的人，他的人生大概率是与正常人不同的，通过对一个人得简历做比较信息的了解，是有可能锁定到嫌疑人的。”
　　“这样能行？”老林忍不住问道，“虽然经验丰富的警察一眼能看出谁是犯罪分子，但这也是有一定概率而已，现在要靠着你一双眼睛看出谁是嫌疑人，很难。这要是都能做到，以后大伙儿遇到案子也就不主动去办了，找一能掐会算的人算算得了。”
　　慕远笑笑，道：“我说的‘看’，可不是天桥上那种算命的。这是建立在犯罪心理学、视频分析技术等各方面的科学推理，是符合正常的科学观的。”


第857章 我就过来转转……
　　所有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仔细一想，似乎也有道理。
　　以前也听说过，一些经验丰富的警察，走在大街上，如火眼金睛一般，发现了潜逃的犯罪嫌疑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慕远刚才那番话也说得过去。
　　而且没人能否认，慕远在犯罪心理画像以及视频分析方面的能力确实非常强。
　　但他们又总觉得这个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
　　很快，夏局长变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其实要凭肉眼看出一个人是否有嫌疑，确实存在这种可能，但那毕竟只是小概率事件，绝大部分的嫌疑人，凭着肉眼观察是看不出来的……嗯，不仅仅是肉眼，哪怕你拿着放大镜看也不管用。
　　不过慕远说的这些观点，夏局长却也没法反驳。
　　能力没到那种程度，你是没资格去评判其到底能达到怎样的效果。
　　慕远在侦查办案方面的能力已经得到验证，那就是大牛级的存在，面对这种大魔王，他们这些小怪兽是没能力反驳的。
　　至于说常识，呵呵，那是啥？
　　就比如慕远肉眼就能看到指纹，你觉得符合常识吗？
　　“慕支队，这个事情，恐怕还得麻烦你来做了，我们可没这么大的能耐。”夏局长说道。
　　慕远笑笑，道：“我本来就是打算自己干的。”
　　夏局长挤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
　　接下来的工作可谓是纷繁复杂。
　　七八号人，在慕远的安排下，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资料收集查询。
　　其中有些资料是查不出来的，比如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习惯……
　　好在这也难不倒这些警察。
　　毕竟，他们要查的那百来号人，大半部分都是关岭县本地人，虽说现在很多人都不在关岭县了，但大部分却都在西华市。
　　这个操作起来也很简单，由市局出面，通知所有涉及的相关人员所在派出所协助调查。
　　至于一些外地人，也向当地发了协查通报。
　　要是小案子，肯定不可能耗费这么多警力。但这毕竟是大案，两条人命的答案，还碎尸了。
　　如此恶劣的性质，警方花再大的力气也是应该的。
　　这些资料陆续汇总上来，慕远就像是一个超级处理器，对所有资料进行甄别梳理。
　　当然，凭着晚上这点时间肯定是不够的。
　　哪怕西华市这边的派出所愿意晚上帮忙去走访调查，其他地方的也不一定乐意。
　　不是别人懒，而是谁手头上没事情呢？凭什么要把我手头上的事情放下去忙你那边的事情？
　　所以，一直到第二天傍晚，一百来号人的资料才算全部汇拢。
　　慕远也挺淡定的，资料汇总慢，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需要他使用思维风暴药剂。
　　最近没有十连抽，又用了几次思维风暴药剂，使得现在这玩意儿都快缺货了。
　　看完所有资料，慕远将它们放在了一边。
　　一直与慕远一同查看这些资料的朱大队一脸严肃，问道：“慕支队，你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这个问题，朱大队今天已经不知道问过多少遍了，几乎没看完一个人的资料他都会问一下。
　　让慕远佩服的是，哪怕是现在他问这个问题，也还是那么一本正经的……
　　“朱大队，这些东西，单独看某一个人的资料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没法做出判断。”慕远平静地解释道，“我们看这些资料，只是确定谁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而这种概率性的东西，必须得看完才能得出结论。”
　　“那……你觉得谁的可能性更大？”朱大队表情淡定地问道。
　　慕远从面前的一大摞资料中抽出了两页，道：“这两个人。”
　　“两个人？”朱大队一愣，颇有些惊讶地接过了那两页资料。
　　慕远没说什么，示意他看看。
　　朱大队狐疑地低下头，看了那两页个人信息表，上面还写了一些简要的个人情况。
　　两分钟后，朱大队苦笑一声，问道：“慕支队，我确实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来。当然，他们与其他人相比确实有些区别，比如目前他们都被关在监狱里的，但关在监狱里并不代表这两个人都是他们杀的啊！”
　　慕远笑笑，又一次取出了几页资料，道：“你再看看这些。”
　　朱大队再次认真地看了起来。
　　不仅是他，其他几位还呆在办公室的侦查员也都凑了上来。
　　这不仅仅是为了解惑，同时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那份资料在所有人手中辗转了几次，一个个陷入了沉思。
　　“这两个人是因为同样的案子被判入刑的。”
　　“判决时间是七年前，涉及罪名是抢劫。”
　　“这个叫魏斌的被判了12年，这个叫侯博文的判了9年。应该都快要刑满释放了吧？”
　　“这份复印的判决书，上面罗列了不少的犯罪事实，他们作案次数倒是挺多的，而且特续时间很长。”
　　“他们交代的最久远的一起案子，是十三年前犯下的，也是抢劫！”
　　“可是……这个情况与那起杀人案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调阅当时的案卷资料，能够看出其中的端倪。”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
　　忽然，老林抬起头来，道：“这些抢劫案，只有最开始的两件是在发生在西华市的，后面的案子都是在外地。而他们的户籍是我们关岭县的。当年他们是在县职高读的高中，高中毕业那年，正好是我们这边杀人案发案的前一年。据初步调查，他们高中毕业后，在老家待过一段时间，才到了县城来的。时间上倒是完全对得上。再结合这个案子，有两个人被杀，而且是同时抛尸，多人作案的可能性确实更大一些。如果再算上这两人后期多次抢劫这样的情节，这杀人碎尸案是由他们做的可能性确实非常高。”
　　慕远微微颔首，道：“确实如此。不过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细节，这两个人在法院认定的抢劫行为中，首次他们就动了刀子，伤了被抢的受害人。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哪敢动刀子去捅人？抢劫与拿刀子捅人是两码事，并不是说敢抢劫的人就一定敢拿刀子捅人。虽说他们刺的并不是致命之处，但也可以看出这两人心思狠辣。两个刚毕业一两年的高中生，读书期间也没有打架斗殴的恶行，是什么让他们转变到可以轻轻松地动刀子捅人呢？”
　　“我猜测，在他们高中毕业到第一次抢劫期间，肯定经历了某种心路历程的变化。”
　　等到慕远说完，其他人全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虽然这种思想上的转变，并不代表着一定是杀了人，但这毕竟也是有可能的不是？
　　更何况，这两人当时也去过发廊，其到县城的时间，也能与之前王芬所交代的时间节点吻合，至于后面这两人又是什么时候离开关岭县的，目前还不知道。
　　毕竟之前只是初步调查，能掌握这些细节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那可是一百来号人呢，每一个人查明这样一些情况，那也是巨量的工作了。
　　慕远接着说道：“我看完了所有人的资料，相比起其他人而言，这两个人作案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而按照王芬所交代的情况，作案的凶手，肯定是在我们所排查的这个群体中，那么这两人的嫌疑就更大了。”
　　朱大队立刻道：“那我们立即展开进一步的调查，争取将他们二人当年的行踪摸清楚。”
　　慕远点点头，说道：“行踪肯定要查的，不过能不能查清楚这个不好说，毕竟都过去十多年了。不过有一点必须得问明白，他们二人，在关岭县到底呆了多长时间。以正常角度去思考，二人如果刚刚在关岭县犯下了杀人案，肯定会第一时间离开这座城市。如果他们二人离开的时间也刚好与案发时间吻合，那我们就完全可以采取一些手段进行调查了。”
　　“明白。”朱大队很干脆地应了一句，“慕支队，查证的事情就由我们来负责吧，你今晚好好休息休息。你之前在西山那边本就一宿没睡，昨天晚上又加班到半夜，今晚要再不休息，我真担心会出问题啊！这责任我可承担不起。”
　　慕远笑了笑，倒也没争辩，道：“行！那我今晚就不加班了。正好，一会儿回局里一趟，去把东西给领了。”
　　朱大队倒是知道慕远又得了一个二等功的事情，甚是好心地提醒道：“慕支队，你现在回去，政治部那边肯定是睡觉了。”
　　慕远笑笑，道：“没事，我让他们把东西值班室的，我回去拿便是了。”
　　朱大队就有些吐槽无力了。
　　第一次听说领二等功的方式如此不正式的。
　　……
　　慕远坐上自己开来的那辆市局的凯美瑞，正准备点火出发，手机却响了起来。
　　电话是苏瑾秋打来的，此刻这位姑娘正蜷缩着坐在沙发上，左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右手无意识地按着手中的遥控器，至于换了什么频道，她也没在意。
　　终于，手机接通了，她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
　　撑在沙发上的一对脚丫子上，几个可爱的脚指头上下动了动，似乎也很欢快。
　　“慕远，你出差回来了吗？”
　　“呃……正准备往回走呢。昨天回的西华市，不过回来后就赶到关岭县这边来了。你也知道的，案子很急。”
　　苏瑾秋小嘴一嘟，然后……又神奇地恢复了正常。
　　“那你今晚回来？”
　　“嗯，要回来。不过我得先去一趟市局，前几天说有一个立功的表彰，得去把勋章证书什么的领了。”
　　“呀，又立功了？几等功呢？”苏瑾秋很兴奋，浑然忘了这家伙回西华市都不归家这件事情。
　　慕远认真地说道：“几等功不重要，这只是一个表彰的形势！我们不能太过于计较这些。”
　　“呃……”苏瑾秋愣了愣，她总觉得慕远这是话中有话，但却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不过转眼间她便将这个问题放在了一边，高兴地道：“你立了功，那得庆祝庆祝不是？要不请我看场电影？……算了，还是别去看电影了，你这次办案估计也挺忙的，我去买点菜，一切给你准备好，就劳烦你这大厨回来动动手。咋样？”
　　“行！没问题。”慕远回答得非常干脆。
　　“那你开车吧！注意安全。”
　　说完，苏大记者便挂了电话，纤手一伸，为自己比了个耶。
　　然后她便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下来，穿好鞋袜、外套，像只欢快的小兔子一般冲出了屋子。
　　……
　　慕远心情也挺愉快的。
　　其实他刚才听到苏瑾秋要让自己请她看电影，他还是蛮心动的。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他还去电影院看过电影，可上了大学后，这一项娱乐活动就彻底与他绝缘了。
　　原因只有一个……穷。
　　现在嘛，虽然自己不算富有，但看场电影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虽然有些浪费时间。
　　可既然苏瑾秋又自己放弃了，他也就没再提这事儿。
　　时间嘛，能不浪费还是不浪费不是？人的自制力是怎么锻炼出来的？不就是明明想做某件事情，强迫着自己不去做嘛……
　　他没花多少时间，便从高速进了市区。
　　然后……他成功地堵车了。
　　没办法，高峰期嘛，被堵是正常的，不堵才不正常。
　　慢悠悠地遛达回市局，差不多快晚上八点了。
　　中途苏大记者又给他打了个电话，听说他在堵车，也就没再催。
　　慕远到市局后，也没多做耽搁，直接去了重案大队。
　　重案大队此刻灯火通明，这也是常态了，慕远丝毫不觉得奇怪。
　　路过重案大队的会议室，却见里面还坐了满满当当一屋子人，他不由得伸头瞅了一眼。
　　“咦？慕队，你怎么过来了？没打电话通知你啊。”成斌一眼就看到了慕远，笑着打了声招呼。
　　慕远微微一笑，道：“你们忙！我就过来转转，顺便拿个东西。”
　　成斌立刻道：“你那二等功奖章什么的都在值班室得抽屉里，要不让人帮你去取，你顺便听听我们这案子的情况？”


第858章 真不占理
　　慕远一听案子，眼睛立刻就亮堂起来。
　　要知道，现在重案大队这边，办的都是现案，这对自己来说是没有难度的。
　　而既然成斌这么热情的邀请，想来一定是什么大案了。
　　“是什么案子呢？”慕远迈着脚步往里走。
　　“还是之前那个，说那建设局局长贪污，实际上是被诈骗的那个……”
　　慕远的脚步瞬间停止：“那个啊……那案子没什么复杂的吧？顺藤摸瓜找过去就行了，难点在于后面的抓人，要是人在国外，那就不好搞了，就算我去我也没办法。”
　　当然，这话慕远是谦虚了，如果单纯地要求对那些人进行惩处，那是没问题的，就算把人弄死都没问题，而且慕远还能保证没人知道，但那不符合慕远的身份。
　　成斌立刻说道：“慕队，根据我们这边追踪的情况，那伙人应该就在国内。”
　　慕远一喜，道：“真的？那是好事啊！既然你们都已经把情况给摸清楚了，我就不掺和了。回头这案子办好了，我给你们请功！”
　　“那感情好！”成斌笑着说了一句，倒也没再坚持让慕远参与进来。
　　慕远随后便遛了。
　　那案子，他确实不想参与，也没必要参与。
　　手头上几件命案都还没破呢，就这样的诈骗案，慕远有不出手的理由。
　　那被骗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如果他遇到的不是骗子，而是真正的建设局局长，那就妥妥的行贿了，关看守所去都没问题。
　　当然，法律规定是这样，他遇到的是骗子，这行贿罪就不成立了。
　　再说了，这案子本就被成斌他们查得差不多了，后续也就是抓捕稍稍麻烦一些，但在座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警察了，这不存在任何问题。
　　慕远走了几步，便进了值班室。
　　在刚才成斌所说的位置，他找到了一个鲜红的荣誉证书。
　　很大，很有质感！
　　上面还放了一个朱红色的小木盒子。
　　慕远已经很熟悉这个流程了，这盒子里铁定就是二等功的奖章了，至于奖金……
　　他拿起了那证书和小木盒子，下面果然放了一个胀鼓鼓的信封，里面是一万块钱现金。
　　“不错！小收入一笔！”
　　慕远满意地笑了笑。
　　他现在对钱的追求其实也不是那么高，他却大钱，比如买房子的首付款，但却不缺这几千一万的小钱。
　　上班到现在，他用钱的时间很少，出差在外，耗费都是可以报账的——只要不超标。
　　工资加上之前获得的一些奖励，现在他卡上的金额已经达到了四万。
　　这再买一辆二手捷达都还有剩余了。
　　当然，距离房子的首付还有很大的差距的，毕竟慕远想买大房子——嗯，至少是现在与苏大记者合租的那种三居室房子。
　　两居室的太拮据了，以后带两个娃，要是两个儿子或者两个女儿还好一点，可以住一起，但如果一儿一女，总得分开住不是？所以三居室的房子是基本要求。
　　以慕远的标准来说，宽敞一点的三居室都是一百平以上，而慕远又不想住在偏远的地方，最好是能紧挨着市局——这样自己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办案——可市局位于耳环内，就目前这单价，哪怕是20%的首付，慕远也得准备四五十万。
　　四万，也就十分之一而已。
　　……
　　慕远悠闲地回到了南湾印象小区的家中——虽然是租住的房子，但自己毕竟也住在这里不是？说是家，那也没毛病。
　　“瑾秋啊！你菜都准备好了？”一边换着拖鞋，慕远温柔地笑问道。
　　厨房里立刻冒出一个声音：“慕远，你哪儿学来的坏毛病，别在称呼后带一个感叹词好不好。”
　　“我爸妈就经常这样称呼我的啊！”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难道说这是个坏毛病？”
　　厨房里顿时没了声音……
　　慕远笑着走进厨房，发现苏大记者撅着小嘴，倒是别有一番娇俏。
　　“好了！厨房交给我吧！你去等着吃就好了。”
　　苏大记者立刻点头，也忘了刚才生的闷气，一溜烟便跑去了客厅。
　　“你的二等功奖章呢？我瞅瞅呗。”苏大记者在客厅里叽叽喳喳地说着。
　　“放鞋柜上了，自己去拿吧。”
　　“行！”苏记者的话语中透着欢快，“我还没见过二等功的奖章呢……”
　　“我之前就已经有三块了，你也没说过想要看啊！”
　　“那不一样！”
　　慕远：（#`O′），女人真复杂，那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也没再说话，认真地摆弄着面前的食材。
　　毕竟只有两个人，菜也不可能弄太多，五六个菜就差不多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几道菜全部端上了桌子。
　　慕远端菜出来的时候，发现苏大记者还坐在沙发上摆弄那二等功的奖章，那脸上的高兴劲儿，就好像立了二等功的人是她一般。
　　好像……她还在拍照……
　　该不会是发朋友圈吧？发朋友圈倒是无所谓，反正那证书上也没明确写出是因什么立的二等功。
　　不过她应该不会发朋友圈的……吧？毕竟，二等功而已，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过来吃饭！”
　　“啊……好！”苏瑾秋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站了起来，有些心虚地将奖章和证书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迅速到了餐桌上。
　　嗅到桌上饭菜冒出的香气，苏瑾秋立刻就忘了刚才的那点小尴尬。
　　其实她刚才也没干啥，就只是发了个朋友圈而已。
　　两张图，一句话，两个字。
　　“他的……”
　　嗯，就这样两个字。
　　也没啥特殊含义，就字面意思。
　　当然，她还干了一件事情，本条朋友圈不对慕远公开。
　　“慕远，明天晚上我们单位聚餐。要不……你也一起去？”苏瑾秋坐下后，犹豫了一下说道。
　　慕远正吃着一团麻婆豆腐呢，听了这话顿时一愣，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们单位聚餐，我去干嘛？”
　　“他们说了都要带家属的，你说若是其他人都带了，就我一个孤零零的，多没面子啊？再说了，我都帮你扮了这么长时间的女朋友了，你就扮我一次男朋友，你还不乐意啊？”苏大记者义正言辞地说道。
　　慕远顿时哑口无言。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还真不占理。
　　而且他也挺感激苏大记者的，她这扮得确实挺到位的，老妈是一点都没怀疑。
　　要不是她，自己肯定会压力山大……
　　“好吧！”慕远应了一声，“明天什么时候？人多不多呢？要不……我先去吃点东西，垫吧垫吧肚子。”
　　“哪还用你先垫肚子啊。明天下班以后就去，就在我们电视台旁边的凯莱酒店。人数嘛，目前就我们部门的，二十多号人。”
　　“二十多人啊！”慕远嘀咕了一句，“倒也不算多。”
　　真不多，以前他抓嫌疑人，一次抓的人数就有二十多的，也没啥困难的。
　　苏瑾秋微微一笑，倒是无法得知慕远内心的想法。
　　……
　　第二天早上，慕远先开着他那辆捷达，将苏瑾秋送到了电视台，自己方才开着车往关岭县赶。
　　到了关岭县公安局，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忙。
　　现在刑大这边，大部分警力都被抽调来办这起搁置了十多年的杀人碎尸案，其他人虽说没进这专案组，但日常工作也挺多啊！
　　一个字，忙！
　　虽说因为慕远的关系，整个西华市的发案率降低了不少，但降低并不代表不发案，每天还是有一些案件发生的。
　　再说了，刑大也不只负责办案。
　　比如反诈宣传、防盗宣传等，每年还是要做那么一两次的。
　　还有各类数据统计上报……
　　慕远也没在院子里闲逛，径直去了专案组的那间会议室，或者说是大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几个人已经到了，正在整理着资料。
　　朱大队此刻也在房间里，他正拿着几页纸，看得非常认真。
　　“朱队，关于魏斌和侯文博二人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吗？”慕远进门后便立刻问道。
　　朱大队立刻抬起头来，苦笑道：“慕队，虽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也过了十来个小时了，但这十来个小时都是晚上，开展工作不是很方便。虽然昨天晚上我们已经派人做了一些调查，但还没完全弄清楚。”
　　慕远稍稍有些迷惑，但很快又释然了。
　　毕竟，不能要求别人都能像自己一样开展工作不是？这确实太强人所难了
　　没等慕远开口，朱大队继续道：“我们已经安排了人去魏斌二人的老家，他们父母也都还住在老家，应该能问出一些东西。”
　　“好吧！那我再等一会儿。对了，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案子？我帮你们看看？现在不闲着也是闲着嘛。”
　　“那敢情好！”朱大队一喜，当即叫来了内勤，让他把近期未破案件的卷宗全给慕支队抱过来。
　　很快，一摞卷宗便被内勤抱了过来。
　　朱大队瞪大了眼睛，想怼这家伙一顿。
　　尼玛，这妥妥的将半年内未破的案件全给弄来了，这个“近期”倒是挺长的。
　　可当他看到慕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时候，他松了口气，也就不管了。
　　这么多案件，慕支队总能破掉一些吧，毕竟他的名头摆在那里呢。
　　接下来，慕远开始当一个安安静静的美……侦查员。
　　让他比较郁闷的是，这些卷宗，就没有一件是发生在十日内的，也就是说，想要靠时光回溯来作弊就不现实了，得看真本事。
　　好在自己真本事也不差，在拿到一份卷宗的时候，总能比别人更准确地把握住案件的关键点，并且第一时间确定下案件的侦办方向。
　　等到中午时分，慕远顺利地找出了两个案子的关键环节，并且将线索告诉了关岭区刑大。
　　这也只是一次指导侦查，与参与办案完全是两码事，所以他将线索告诉给对方后，他就可以不管了。
　　“慕支队，我对你这破案的本事是真佩服！仅仅是看了一遍案卷，就能找出其中的关键点，这是绝大部分侦查员所办不到的，哪怕是我，自认为工作了近二十年的老刑侦，也不能保证。而慕支队你，一上午就坐在这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竟然就破了两起案件，我觉得，这应该算是一种神奇的天赋，别人是羡慕不来的。”
　　慕远微微一笑，道：“还行！”
　　正在这时，朱大队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到上面的名字，迅速说了一句：“应该是有消息了。”
　　说完，他接通电话，按下免提键。
　　“喂！李华，情况如何？”
　　“朱队，查到了！我们找到了魏斌的母亲，她还记得当年的情况。当年，魏斌并没有在关岭县城待太久，年初从乡下到的县里，五月中旬左右就去了市区。而那起杀人碎尸案，就发生在五月。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那么魏斌他们作案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朱大队看了慕远一眼，随即又问道：“你们已经将此形成笔录了吗？”
　　“已经做了笔录。”
　　“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收获？”
　　“其他的，也没什么。不管是魏斌还是侯文博，都在监狱里住了几年了，附近的人对他们的了解很少，除了知道他们是因为抢劫被判了刑之外，就不知道其他情况了。”
　　“行！那你们立刻回来。”
　　随后，朱大队挂断电话，说道：“慕支队，看来你的推断一点都没错！这魏斌二人真有问题。”
　　说着，他又喟然一叹，道：“这两个混蛋，干了违法犯罪得勾当，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可怜他们的父母，哎！”
　　慕远幽幽说道：“子不教，父之过，他们走上这条路，他们的父母也不是完全没责任。”
　　“这倒也是。”朱大队说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直接去监狱审讯？”
　　“也只有这样了！”慕远说道，“嗯……，审讯的事情，我也一起去吧。你们先与监狱那边沟通一下，我们争取去了就提讯。”
　　“好！”朱大队说道，“魏斌这两人，服刑的地点是在隔壁的甘南省，慕队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第859章 这叫专注
　　慕远犹豫了一下，如果现在就打飞的赶过去，讯问结束再赶回来，仅仅从赶路的角度来讲，倒是来得及。
　　但讯问这种事情，是无法预估时间的。
　　如果简单，两三个小时就能询问结束，要是对方不交代，四五个小时也是很正常，甚至连续多次讯问都是常事。
　　这样计算下来，时间就无法把控了。
　　要是平时，他倒不会考虑这些，但今天不一样，苏大记者让自己扮她的男友呢。
　　这事儿，可不能放鸽子。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自己这次放了苏大记者的鸽子，下次她也放自己鸽子，那倒霉的还不是自己吗？
　　“先联系着吧！明天早上再走吧。”慕远说道，“反正人关押在看守所，也不担心跑了，晚一天无所谓。”
　　朱大队愣了愣神，他没说今天就要赶过去啊？解释这些干嘛？
　　其实就正常出差来说，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基本上都不可能当天走。毕竟，出差的人总得回去准备点东西什么的吧？
　　可到了慕远这里情况变得不太一样了，这家伙每次出差，都是说走马上订机票走人，根本不带耽搁的。
　　“那就明天吧！我先与监狱那边联系，确定下来之后便订机票。”
　　“行！”
　　这件事情谈好，慕远也没有立即离开。
　　虽然看似目前没什么事情要做，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这次的审讯与以往的大部分案件都不一样，因为这次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案件是魏斌和侯文博干的，如果对方抵死不认，确实是很麻烦的事情。
　　那么魏斌和侯文博抵死不认的可能性大不大呢？
　　很大！
　　一方面，杀人碎尸案，而且还是两条人命，一旦定罪，那几乎可以肯定是逃不出死刑的，生命只有一条，没谁想死。
　　另一方面，这两人在监狱里呆了都快十年了，很显然，他们在监狱里并没有完全的洗心革面变成好人——要真是完全认识到自己的罪过，就应该自己把以前的罪责全给交代了，而现在，他们什么都没说。
　　这说明他们变成了监狱里的另一类人，老油子！
　　监狱里的罪犯聊的最多的是什么？如果对抗警察的侦察和审讯，不说是排在最前面的话题，那也是在前十的范畴。
　　所以，这两人在对抗警察审讯方面，肯定是有一套的。
　　这其实也是慕远为何要坚持自己亲自过去审讯的主要原因之一。
　　既然决定要做这项工作，那当然就得做好，所以提前将准备工作做好就很有必要了。
　　熟悉各项资料、在心里做好各项审讯预案。
　　慕远甚至都在设想着那两人最终都咬死不承认该怎么处理。
　　要是近期发生的案件，这种抵死不认的方式或许没多大用处，但这种搁置了十多年你的案子，大量证据灭失，如果对方真是抵死不认，想要定罪，确实是很难成功的。
　　……
　　下午，慕远提前离开了关岭县，也约定好了在机场碰头的时间。
　　回到市区，也快要接近五点了。
　　这个时间点，市区倒也不是很堵，借助小毛这个生物导航仪，慕远选择了最畅通的一条路，顺利的抵达了省电视台外。
　　时间刚刚好，接近六点。
　　慕远没有将车停在门口等着，毕竟吃饭的地点就在附近，他开着车找了个停车场将车停好，打算等饭吃了后再过来开。
　　至于会不会喝酒，慕远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喝酒肯定是不可能的，喝奶还可以。
　　什么规则无所谓，能喝就行。
　　停好车，慕远施施然地朝着省台大门走去。
　　他刚到门口，便看到一大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电视台里的平均颜值还是挺高的，虽说慕远对自己颜值比较自信，但也不得不承认，里面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能与自己相比了。
　　其实对慕远而言，承认别人与自己一样帅，还是很难的……
　　但他还是做到了。
　　慕远眼神很不错，一眼就看到了苏瑾秋。
　　她正与一位长得挺漂亮的美女闲聊呢，看样子挺开心——如果她一双眼睛不四处乱瞟的话，那就更好了。
　　不过瞟也是有瞟的好处的，比如现在，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站在街边的慕远。
　　瞬间，苏大记者便将身边的美女给抛弃了，欢快地跑到慕远面前。
　　“慕远，你怎么到这边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到，直接去酒店那边呢。”
　　慕远微微一笑，道：“反正也没啥事，所以就过来了。”
　　苏瑾秋顿时开心地笑了一下：这家伙，肯定是骗自己的，他还有不忙的时候？可能吗？
　　不过情商是真低，你这时候说一句甜腻的话，那效果肯定是截然不同的。
　　好在苏瑾秋早就看穿了慕远，根本就没奢望过。
　　“瑾秋，这位就是你的白马王子啊？”那位美女走上来，笑盈盈地问道。
　　苏瑾秋转身，顺手挽着慕远的胳膊，很自然。
　　“对啊！”
　　那美女大方地伸出手，笑着道：“你好！我叫谷雨，你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慕远倒是很想说自己是清明，但考虑到这样不太吉利，便伸手与对方轻轻握了握，笑着道：“我叫慕远。”
　　“哦！”那美女一副恍然的样子。
　　可慕远是何许人也，一眼便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是早知道自己的名字。甚至早已认出了自己。
　　“瑾秋，看来你是监守自盗啊！”谷雨朝着苏瑾秋怪笑了一声。
　　苏瑾秋天鹅脖一扬，道：“什么叫监守自盗？可别尽盯着我，你那位还没到呢。”
　　“快了！”
　　随后又有几人上来与慕远打招呼，估计都是与苏瑾秋关系比较好的。
　　慕远还看到了那位姓林的摄像机男，对方也是很友好地与慕远握了握手。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就一个刚入职半年的小新人，哪怕是美女，她的男朋友也不可能受到整个部门的重视。
　　更何况，其他还有一些家属也在附近等着呢，队伍一下子壮大了许多。
　　整体来说分成了三个小群体。
　　一个是年龄比较大的，差不多四十五岁以上，这基本属于领导——部门领导也是领导嘛。
　　另一个群体则是四十岁上下的，嗯……这里面也有领导，不过属于年富力强，正值大展才华的士气，与那些过了四十五岁还是部门领导的同事在精气神方面是截然不同的。
　　最后那一队，则是与苏瑾秋差不多的年轻人。
　　人不是很多，八个人，四男四女，挺平均的。
　　刚才与慕远打招呼的，也大抵是这一群人。
　　快走到酒店的时候，慕远发现了一个小问题。
　　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带了家属或者男女朋友，其中有两个都是单身参加的，比如摄像机……呃，林哥，又比如那位看起来有点小帅的家伙，好像叫孙浩英。
　　看来这苏大记者也不老实啊！
　　果然是大猪蹄子！帮了自己一点小忙就想着要自己还回来……
　　当然，这也只是他内心一点小小的心思而已，瞬间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感觉，被苏大记者挽着胳膊，也挺……不错。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之前苏瑾秋所说的凯莱酒店。
　　因为人数比较多，接近四十人了，所以他们包下了一个小的餐厅，刚好摆下三个能容纳十多人用餐的大餐桌。
　　慕远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部门聚餐，也不是特别正式的场合，所以他穿着一身运动服，也没刻意回去换。
　　可到了这餐厅他才注意到，这一个个都是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他的心倒也够大，穿什么无所谓，自己觉得舒服就好。
　　总不会因为自己的穿着，不让自己吃饭不是？
　　“各位，中间这一桌上首的三个位置留着，一会儿还有领导出席。其他的位置，大家随意座就行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站在中间，大声招呼了一句。
　　这个人慕远也认识，刚才也与慕远打过招呼，正是苏瑾秋所在的广播节目中心主任屈章。
　　其实说是让大家随意坐，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中间那一桌不是谁都能去坐的。
　　大家都是职场上混的人，也没傻子，自然明白自己该坐什么地方。
　　苏瑾秋带着慕远坐在了左侧那一桌，这里也成了年轻人最集中的地方。
　　慕远坐下后，也不东张西望，很是老实本分地坐在位置上，像极了一年级的小学生。
　　“慕远，怎么感觉你有点紧张呢？”坐在苏瑾秋右手边的谷雨探出脑袋，打趣地说了一句。
　　慕远微微一笑，道：“这不叫紧张，这叫专注。”
　　“他才不会紧张呢，他在等上菜。”苏瑾秋低声吐槽了一句，也就仅限于慕远和谷雨能听到。
　　谷雨稍稍一愣，专注？等上菜？什么鬼？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话痨般的屈章屈大主任又开始发言了。
　　慕远也没认真听，不过大抵是说的今晚聚会的主题。
　　快年末了，大家辛苦了一年，趁着现在有空，便先聚一聚。
　　毕竟电视台与其他单位不一样，过年……他们会更忙一些，甚至还得提前很长时间准备。
　　所以，提前聚餐也是能够理解的。
　　而广播节目中心作为电视台的重要部门，台里的领导也非常重视，所以也会赶来出席。
　　此刻慕远还是有点惊讶的。
　　他之前听苏瑾秋说是部门的小聚会，还以为就是那种非正式的聚餐呢，可现在看来，似乎与预想的有些出入。
　　可现在屈章的一番解释，倒是让慕远释然了不少。
　　他说台里的工作人员能认真工作，干出了可喜的业绩，离不开家属的支持和鼓励，所以便决定在这次聚会中邀请家属共同参与。
　　当然，屈大主任讲话的水平还是蛮高的。
　　至少这次聚会后，在座的有谁被要求加班，其家属肯定是不好意思提反对意见的……
　　这也算是变相的“吃人的口短”。
　　其实慕远觉得，这套方式用在公安系统应该也是挺不错的，毕竟，要说加班，警察肯定是多过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家属的怨气，公安这边更大一些。
　　可是现在公安这边的领导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者打算——就算有也只能憋着。
　　在屈大主任讲话刚结束的时候，外面进来了几个人。
　　“刘台长，快请进！”屈主任热情地迎了上去……
　　宴会就此拉开帷幕，也没搞什么大伙儿起立鼓掌欢迎什么的。
　　慕远这一桌，那位有点小帅的孙浩英左右看了看，笑着问道：“大家喝点什么？嗯，男同志就别回答了，肯定是喝酒！各位美女你们是什么意见？”
　　慕远却没等女同志发言，直接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怎么能不喝酒呢？开玩笑吧！”孙浩英一本正经地说道，“慕警官，你可是警察，怎么可能不喝酒！说不定，我们这里酒量就你最好呢。”
　　“真不喝酒。”慕远似乎有些为难，“如果一定要喝，喝奶也行。”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喝奶……”
　　“小孙，既然慕警官不喝酒，你就别再劝了。”旁边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子劝道，其实他也大不了多少，估计也就三十岁出头。
　　不过他在说了这句话之后，孙浩英果然不再说喝酒的事儿，但却是一脸笑容地说道：“既然慕警官喝奶，那我们也得有个章程不是？这也是我们部门聚餐的传统呐。这样，我们也不占慕支队你便宜，我们喝一杯白酒，慕警官你喝一喝奶。”
　　慕远瞅了瞅他手中的小酒杯，又看了看不远处放着得酸奶盒子，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好吧！”
　　谷雨瞬间瞪了孙浩英一眼，道：“孙浩英，你这不是欺负人嘛。你这小酒杯，三杯估计也才一两酒。哪怕你们每人只喝三两多酒，慕警官也得喝十盒奶，谁喝得下去？”
　　苏瑾秋却拉了拉谷雨的手肘，秀眉轻皱，道：“谷雨，没关系，等喝不了的时候不喝就好了，你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的。”
　　谷雨扭头看着苏瑾秋，有些不解，道：“瑾秋，你咋就……好吧！”


第860章 让你们破费了
　　苏瑾秋二人的声音虽然不高，但那孙浩英还是听到了。
　　“慕警官，中途可不能打退堂鼓啊！作为一个大男人，喝奶怎么能退缩呢？”
　　“有道理。”慕远一脸懵懂地说了一句，说完后还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
　　孙浩英也没说什么……
　　此刻，酒店的服务员开始上菜，过程中，那位台长又发表了一番讲话，表达的意思不外乎感谢、鼓励和问候。
　　慕远是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因为与自己无关。
　　他很专注地看着端上来的一盘盘菜肴，内心想着自己一会儿究竟是吃八分饱呢？还是五分饱……
　　他对这方面也是很有研究的，如果自己想稳一手，吃个五分饱就行了，那在喝奶的时候就稳着点，别人敬自己，接着便是，但不回敬。
　　可如果想吃个八分饱，那就不能让其他人吃太多。
　　饭桌上，不想别人吃太多菜的方法是什么？那就是让对方多喝酒，最好是喝道吃不下的程度。
　　如果操作得当，这样一大桌菜，自己吃十分饱应该都是没问题的。
　　不过这一桌还有七位女士，这不在控制范围之内，所以慕远给自己定了个八分饱的目标。
　　“瑾秋，你这些同事，酒量如何啊？”慕远低声咬着耳朵。
　　苏瑾秋给了他一个娇俏的白眼，道：“没你饭量好！”
　　“哦！”慕远顿时就放心了。
　　他犹豫了一下，继而问道：“你看一会儿我需不需要给他们敬酒啊？”
　　“你自己决定呗。不过……还是别喝太多吧。”
　　“放心，肯定不会都趴下的。”
　　苏瑾秋不再说什么了。
　　嗯，只要不全趴下，那就有人善后，问题不大。
　　接下来，餐桌上开始觥筹交错，所有的女同事也都喝上了饮料，不过也没人要求她们喝多少，随意就好，唯一例外的便是慕远……呃，好像不能算是例外，因为他不是女的。
　　酒过三巡、奶也过了三盒。
　　慕远在喝奶的空档，也没忘了吃东西。
　　这在除了苏瑾秋之外的所有人看来，那都是不明智的行为。
　　现在才刚刚开始呢，你就吃得太饱，一会儿怎么喝？
　　不过也没人提醒，谁让苏瑾秋看起来都不上心呢？一开始谷雨倒还向苏瑾秋暗示过，但这大猪蹄子一点关心的样子都没有。
　　算了，爱咋地咋地！
　　此刻，领导那一桌，屈主任陪着那位刘台长开始去另外两桌敬酒。
　　当然，这个敬酒不是为了体现尊敬，而是体现领导爱戴下属，亲民嘛……
　　“领导过来了，大家注意着点儿。”孙浩英刚放下酒杯，立刻提醒道，“慕警官，反正你也不是我们台里的，喝奶倒是无所谓。”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慕远微微笑着。
　　孙浩英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很快，那刘台长便走到了桌子前。
　　众人正等着他谈话呢，忽然，刘台长目光落在了慕远身上。
　　“咦？你是……慕远……慕大队？”刘台长有些惊讶地问道。
　　慕远有些惊讶，道：“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自然是认识的。”刘台长脸上的笑容甚是灿烂，“慕大队你是警界的精英嘛，经你手破获的案件，那是多不胜数，整个西华市都是受益无穷啊！我们丁台长上次还专门就此事做了安排部署，希望我们台里的节目组多以慕大队你为标杆，做一些宣传呢。”
　　慕远这下是真的吃惊了。
　　他知道自己很出名，但他认为自己出名的范围仅限于公安内部以及案件相关方群体，结果没想到在媒体界也有人关注自己。
　　看来有句话说得没错，这些媒体人的嗅觉果然是最敏锐的，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不凡……
　　“刘台长客气了，这不过是我的本职工作罢了。”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句。
　　“哈哈……对！对！本职工作，我们都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刘台长说着，目光扫向同桌的其他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各位同仁们，慕大队这句话虽然朴素，但却说透了本质。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们的社会、我们的国家，都将得到长足的发展和进步。这也是我们每个人应尽的责任啊！”
　　慕远没开口……
　　领导不愧为是领导，随便一句话，都能引来一番感慨，然后还顺便把人给教训了。
　　同桌的其他人看向慕远的目光多少有些复杂，其实不少人听说过慕远这个名字，包括孙浩英。
　　但听说过名字并不代表着就熟知这个人的一切，哪怕慕远的能力确实非常出众，但不也还是年轻人嘛，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谁又比谁差不是？
　　再说了，年轻的媒体人，谁心里没有一个无冕之王的梦？你再牛逼，那也只是我报道的对象而已……
　　可现在刘台长这样的态度，无疑是给大家上了一课。
　　一个连台长都如此重视的人，你能忽略？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比如孙浩英。
　　我又不与你冲突，喝酒而已……更何况你又没喝酒，就喝奶呢……
　　都是同龄人，没道理玩不起，对吧？
　　“慕大队，你……今天过来……”刘台长笑呵呵地问道，他可是知道，今天来参加这次聚会的，要么是台里的工作人员，要么就是家属……
　　如此，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刘台长不过是想八卦一下而已。
　　苏瑾秋盈盈大方地站了起来，笑着道：“刘台长，他是我男朋友！”
　　“哈哈……看来苏瑾秋你是慧眼识珠啊！”刘台长认识苏瑾秋，笑着说到了一句。
　　“那是！”苏瑾秋傲娇地扬了扬脑门。
　　刘台长没再理会她，转头看了一眼慕远跟前，忽然问道：“慕大队，你没喝酒啊？”
　　“我不喝酒。而且，我明天一早还得出差，不能喝酒。”慕远笑笑。
　　“行！那你随意。”刘台长笑了笑。
　　他举起杯子向所有人敬了一下，然后说了几句大家吃好喝好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餐桌上继续开始觥筹交错起来！
　　刚才刘台长与慕远的那番交流，似乎并未阻止众人向他敬酒……呃，敬奶的趋势，反而有点推波助澜的感觉。
　　这道理其实很简单，这社会，谁不希望结交几个牛逼的人呢？平日里要找到一个这样的人都很难，现在居然同桌了，那自然得勾搭勾搭。
　　可既然是在饭局上，总不能坐在一起咬耳朵闲聊吧？大男人干不出那样的事来，那就拿酒说话呗。
　　于是乎，一个个几乎是排队一般地向慕远敬酒。
　　这也算是对刚才刘台长重视慕远的一个回应不是？领导如此重视，我们上来敬酒，那也是配合领导工作不是？
　　不过这里面大部分倒酒的人，都带了一句话：慕大队你随意！
　　可惜慕远没听进去，反正只要过来敬酒的，他都是一盒奶！
　　有的人甚至连敬三杯，慕远也就喝三盒，仿佛觉得少喝了一盒会吃亏一般。
　　好在慕远终究不是本场的主角，顺带敬了他之后，也还是会与其他人一起喝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人都是醉眼朦胧了。
　　“瑾秋，你……这是咋锻炼出来的？”谷雨悄悄朝慕远努了努嘴。
　　苏瑾秋一脸呆萌，问道：“什么咋锻炼出来的？”
　　谷雨脸上带着怪笑：“喝奶啊！你看你男朋友，喝奶……真厉害。”
　　“你去死吧！”苏瑾秋双手不安分地伸了过去……
　　两位美女的私密交流自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慕远也是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目不斜视。
　　“来！慕警官，再敬你一杯！”
　　“来，走一个……”
　　在这种似醉非醉的情况下，敬酒的理由是最多的，几乎可以说是拿着杯子就凑了上去。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桌子上开始有趴着不动的人了。
　　而此刻饭局也差不多接近尾声，刘台长再一次来到这边，他打算与慕远道个别——这也是礼节性的问题。
　　可当他看到慕远面前摆放着的那一堆奶盒时，顿感牙疼。
　　哪怕那堆奶盒稍稍少那么一点点，他也不至于惊讶地问出来。
　　“慕大队，这……是你一个人喝的？”
　　“嗯！……确实稍微多了点，让你们台里破费了。”慕远带着些许歉意地说道。
　　刘台长感觉脑门嗡嗡的……
　　这是破费不破费的问题吗？喝这么多，不怕出问题啊？
　　他是真担心！万一这次聚会中，慕远因为喝奶过量进了医院，那说不定会闹成大新闻。
　　作为电视台的副台长，刘台长还是有这方面的敏锐性的。
　　虽说现在慕远看起来非常正常，但刘台长还是没憋住。
　　“你……没问题吧？”
　　“我能有什么问题？好着呢。”慕远笑笑，道，“不过他们似乎喝得有点多了，得让人送回去。”
　　刘台长看了看慕远的肚子，一点不像是喝了几十盒奶的样子……
　　他和慕远毕竟不熟，这种事情也不好多问。
　　总得来说，应该问题不大的。
　　“没关系！”刘台长勉强笑了笑，对旁边的屈主任说道，“屈主任，你安排人送一下，确保每一个人安全到家。聚餐是好事，可别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明白！明白！我一定安排好的。”屈主任连忙说道。
　　……
　　人去楼空，街道也显得幽静了许多。
　　苏瑾秋与慕远一道从酒店里出来，她的手还挽着慕远的胳膊。
　　在相继与谷雨等人道别之后，街道上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人——当然，不可能真的只剩下他们，只不过其他人他们都不认识，可以忽略。
　　“慕远……”
　　苏瑾秋忽然低低地喊了一声。
　　“嗯？”
　　“今天你表现不错！”苏瑾秋抿嘴一笑。
　　慕远笑笑，道：“还行！奶喝得有点多，饭菜吃得少了点，估计上几趟厕所，就得饿了。”
　　“噗嗤……”
　　“你笑什么？”慕远有些纳闷。
　　苏瑾秋娇媚地抬起脸庞，一脸灿烂的笑容，道：“我笑孙浩英他们啊！还想让你出丑呢，结果自己喝趴下了。”
　　“他们为什么要让我出丑？”慕远一脸懵逼。
　　苏瑾秋嘻嘻一笑，道：“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啊！他们嫉妒呗。”
　　“这不是假的嘛。”慕远很无辜。
　　苏瑾秋笑容一收，杏目一瞪，道：“他们又不知道是假的！还有……你可别露馅了，反正一旦你露馅，我就去找陈阿姨，哼哼……”
　　慕远心脏忍不住多跳了两拍。
　　他觉得可能是被苏瑾秋这话给吓的。
　　别动不动就找家长啊！这太吓人了。
　　“不会！肯定不会！”慕远连忙说道。
　　“那……你以后下班就来接我！”苏瑾秋笑得很狡猾，“你想啊，我们还住一起呢，你都不接送我上下班，这关系也太假了，别人很容易怀疑得。”
　　慕远顿时就很为难了，苦笑道：“我……很少下班，呃，很少按时下班，而且我很多时候都在外地出差，没时间来接你啊。”
　　苏瑾秋也有点小郁闷，不过很快就放开了，道：“那，只要你有空，就过来接我。另外，有时间一起去看看电影啊什么的……嗯，顺便叫上谷雨她们，这样她们回台里一宣传，就更没人怀疑了。”
　　话都到这份儿上了，慕远自然没法反驳。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说你明天又要出差？”苏瑾秋忽然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对！去一趟甘南省，耽搁不了多久，最多两天时间。”
　　“嗯，我知道，你每次出去的时间都不是很长。”苏瑾秋一副了然的样子，“不过你这次数也太频繁了吧？这么多案子要办吗？”
　　慕远认真地说道：“都是些陈年旧案，比如这次，更是一起搁置了十多年的杀人碎尸案，还是两条人命。如果没机会破就算了，现在有这个可能，我们怎么能不努力一次呢。”
　　“嗯！”苏瑾秋点了点头，很懂事的样子。
　　“那你明天什么时候走呢？”
　　“早上九点的飞机。”
　　“那岂不是不到七点就要出发？”
　　“嗯！没办法，早点去也能早点回来。要是走晚了，明天也就办不了什么事了。”


第861章 这就被带沟里了？
　　飞机上，慕远坐在靠窗的位置，偶尔瞄上一眼完全看不清楚的地面，嘴角带着一缕微笑。
　　心情挺不错。
　　今天早上起床之后，居然看到桌子上放了一个袋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牙刷、剃须刀、洗脸巾这些东西。
　　旁边还放着一个便签。
　　“你出差太不讲究，本姑娘就先帮你收拾好了。拿走，不谢！”
　　虽然语气挺傲娇，但慕远心里还是蛮暖和的，甚至有点小窃喜。
　　当然，他也有点小郁闷，如果衣柜不是在自己的卧室里，苏大记者会不会顺手帮自己把衣服也收拾好呢？
　　虽然自己以前每次出差基本上没带衣服，这次也同样没打算带，但能有个人关心不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吗？
　　在那一刻，他觉得苏大记者还是挺不错的。
　　知恩图报嘛！
　　昨天帮了她，今天就帮自己收拾了行李……的一部分。
　　“慕支队，看你今天挺高兴的，是不是对接下来的审讯已经胸有成竹了啊？”同行的朱大队看着慕远脸上的笑意，莫名地看到轻松。
　　这或许就是领导的魅力吧！遇到再大的难题，只要领导能力够强，下面的人便不会太难受。
　　慕远那微弱的笑容顿时尬在脸上。
　　妈蛋，自己这是自信的笑容吗？这是什么判断标准？
　　明明是氵……呃，温柔的笑容。
　　“胸有成竹算不上！”慕远平静地回应了一句，“案件侦办过程中，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变化，拿到一个案件，谁也不敢保证百分百就能把它给破了。当然，我们可以尽最大的努力，只求最终问心无愧吧。”
　　张大队有些小惊讶，在他眼里，办案中的慕支队，那就纯粹是一莽夫……嗯，这个莽夫不是说他鲁莽，而是说跟着他办案，只需要横冲直撞地碾压过去便是了，还有破不了的案子？
　　可现在，慕远竟然不莽，而是开始灌鸡汤，这太奇怪了。
　　“慕支队，你是不是觉得，这次的审讯……很棘手？”张大队犹豫着问道。
　　慕远瞅了他一眼，道：“这不是我觉得，而是事实便是如此。”
　　张大队：Σ（⊙▽⊙“a，你觉得的不就是事实吗？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
　　其实对于这次的审讯，他自己也挺没谱的。
　　作为一名老刑警，自然知道这次审讯的难点在什么地方，也知道这次审讯的重要性。
　　他之前之所以表现得很轻松，是因为有慕远在，他觉得信心十足。
　　可现在被慕远这一晚鸡汤给灌傻了……
　　“那……慕支队你对这次审讯有没有什么安排呢？”
　　“见机行事吧！”
　　张大队：……
　　……
　　一行四人从彩云市机场出来，直接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彩云监狱。
　　监狱，一般都是在郊区。
　　在城市扩建的过程中，彩云监狱曾一度被居民区给包围，后来监狱就像是细胞中的异物，直接被排挤了出去，搬迁到了更远的郊区。
　　比较幸运的是，彩云机场也在郊区，而且与监狱在同一个方向，倒也不用给太多的车费。
　　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停在距离监狱大门相对较远的地方。
　　监狱嘛，也属于比较敏感的场所，大部分人都是敬而远之的，出租车司机也不例外。
　　毕竟万一被误会为别有用心之徒，还得费口舌解释不是？
　　下车后，四人走到监狱的大门口，先在门卫那里表明了来意，然后查验证件进行登记。
　　这也是进出监狱的常规流程了，虽然进的只是办公区，而不是监区，那也得慎重。
　　登记完成后，里面便走出了一人。
　　“请问……你们是西华市公安局的吧？”
　　“对！我是西华市关岭县公安局的，这位是我们市局的慕远慕支队。”张大队立刻介绍道。
　　“慕支队你好！”那人看了慕远一眼，带着些许的疑惑，“我是狱侦科科长李想。”
　　没办法，太年轻了。
　　慕远笑着与对方握了握手，内心却是在嘀咕着，这名字也能相同？
　　他想起了派出所那位没理想的李想。
　　“李科长你好！”
　　“慕支队，要不先去我们办公室坐坐吧，休息休息。我这边安排人把那两名罪犯带到审讯室。”
　　慕远带着点小倔强，道：“谢谢！不用了，早点问更好一些。”
　　李科长愣了愣神，随即哑然一笑，道：“那行，那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审讯室。”
　　“谢谢！”
　　“你们一共要审讯提讯几个人呢？”李科长看了看慕远这边的一行四人，问道。
　　“两个。”张大队立刻说道，“都在你们监狱里，一个叫魏斌，另一个叫侯文博，这是我们的函件。”
　　李科长接过那两页文件，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了监狱。
　　“我们这边审讯室倒是建了不少，但用得不多。”李科长笑着说道，“前面就是审讯室了，你们就用第一和第二审讯室吧！”
　　顺着李科长的手看过去，前面有一扇厚实的防盗门。
　　刷卡开门，李科长将四人领了进去。
　　他所说的两间审讯室就挨着大门口的，他将慕远几人带到后便离开了。
　　“慕支队，接下来怎么安排？”
　　“我和熊伟一组吧，剩下你们两个人一组。”
　　“行！那……嫌疑人呢？”
　　“我审讯魏斌。”慕远平静地说道，态度非常坚决。
　　张大队有点迷惑，他刚才虽然问了嫌疑人如何分配，但实际上在他看来，这两个嫌疑人都一样。
　　“慕支队，你觉得这魏斌是主谋？”
　　“不是！我觉得魏斌更容易审一些。”慕远非常淡定地应了一句。
　　张大队：（（（;;））），你在开玩笑吗？把硬骨头留给我们？
　　可这股子纠结也只是在他脑子里盘旋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
　　慕支队英明啊！
　　这样安排有什么好处？
　　很显然，这两个人不好审。
　　可如果敲不开这两个人的口，这案子就基本上算黄了。
　　既然如此，用一下田忌赛马之策，无疑是明智的选择。
　　只要撬开了一个人的嘴，另一个人是否交代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过，张大队虽然想明白了，可心底却也有些郁闷。
　　感情，他们的任务，完不完成无所谓……
　　好吧，其实也不能说无所谓，如果能撬开侯文博的口，那自然也是好事。
　　但这种不被人寄予希望的感觉……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倒是另外两位小同志，还处于懵逼状态，似乎没想明白这位牛逼的慕支队为何挑了个软柿子来捏。
　　不管他们是否想明白，慕远和张大队都没做解释。
　　很快，审讯室里面的小房间里有人被带了进来。
　　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说是熟悉，是因为那两张脸已经在照片上看过无数次了。
　　而陌生，则是因为从未见过本人。
　　说实话，本人与照片的差距还是蛮大的，特别是这两人穿着囚衣、剃着光头……
　　慕远对人的辨识能力无与伦比，一眼就分辨出了这两人，他便带着熊伟径直去了魏斌所在的那间审讯室。
　　那两名狱警将魏斌铐在椅子上，向慕远二人招呼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慕远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
　　熊伟则自顾自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开机。
　　他也不说话，他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今天自己就是一位做笔记的小学生。
　　忽然，慕远开口问道：“你是魏斌，对吧？”
　　声音很突兀，但那魏斌却没多少反应，很是平静地答道：“对，我叫魏斌。”
　　“身份证号码是什么？”
　　“123……”
　　“性别。”
　　“男。”
　　“……”
　　开场白迅速结束，慕远眼中带着一丝冷漠，问道：“能猜到我们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知道。”魏斌苦笑道，“我都在这监狱里呆了几年了，谁知道你们是为什么事找我啊？”
　　“看来你当年犯的事情有点多，而且还有很多没交代出来啊！”慕远冷冷地笑了笑，“我是西华市公安局重案大队的，这位是关岭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我们是为了十五年前的那件案子来的，杀人碎尸案……”
　　说到这里，慕远故意顿了顿，他看似一脸淡然，但实际上却在关注着对方表情中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他清晰地感知到，当自己说到关岭县、十五年前、杀人碎尸案等几个词汇的时候，魏斌睫毛都有着微微的颤抖。
　　这不是那种正常的眨眼颤动，而是紧张……
　　没错，他看到了魏斌在紧张。
　　这一刻，慕远完全确定了一点：关岭县十五年前的杀人碎尸案，肯定与魏斌和侯文博有关。
　　这一点很关键，至少对慕远而言很关键。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魏斌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杀人碎尸案。”
　　慕远笑了，笑得很灿烂。
　　“呵呵！你这慌撒得太低劣了！哪怕你说人不是你杀的，我或许还会觉得这事儿与你无关，可你竟然说不知道什么杀人碎尸案，就你这急于撇清关系的行为，我就算没有之前所掌握的那些证据，也能判断你与这案子有关了。”
　　魏斌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慌乱……
　　说实话，一开始他没将这两个小年轻放在心上。
　　特别是对方在开始问话的时候，表现得很流程化，没体现出什么技术含量，甚至后来直截了当地将目的给说了出来，虽然让他稍微惊讶了一下，但他自认为掩盖得很好……
　　可现在才刚第一句话，竟然就漏出了马脚。
　　为什么那么说呢？在慕远提醒他之前，他也没多想。
　　既然慕远说到那杀人碎尸案，他自然第一反应就是撇清关系，我啥也不知道。
　　可现在慕远这样一说，他才反应过来。
　　那事儿咋可能不知道呢？当时那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整个关岭县的人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除非……不在关岭县。
　　可现在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又收回来吧？唯一的办法就是抵死不认。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真不知道什么杀人案。”
　　“呵呵……”慕远的笑声让魏斌心里有些发慌，“你确定没听说过？”
　　“确定！”魏斌硬着头皮说道。
　　“可我怎么听王芬说，她当时还给你提起过这事儿呢？”
　　“王芬？”魏斌微微一愣，这倒不是装的，他确实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忽然，他神色突变。
　　“怎么？想起来了？”慕远迅速跟了一句。
　　“我……我不认识王芬。”魏斌稍稍有些慌乱了，立刻说道。
　　慕远稍稍松了口气，这家伙……比想象中要容易对付。
　　“你认不认识王芬不重要，因为这并不是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的，我完全可以带王芬过来辨认，只要她认识你就行。”慕远正色说道，语气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
　　这给了魏斌一种感觉：不管你如何狡辩，事实都摆在那里！谁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这不公平！谁知道你找来的人会不会故意栽赃陷害我！”魏斌急切地说道。
　　这也是他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不认可辨认的结果。
　　慕远笑了，小样，这就被带沟里了？你以为是有一条沟啊？实际上前面全是沟壑纵横呢。
　　“你这么急着否认干嘛？你就确定那王芬一定能把你认出来？”
　　“我……不是……，我……万一她故意说认识我呢？我这不是打个提前量嘛。”
　　“呵呵，提前量也不是你这样打的。”慕远说道，“而且，你如此着急地否认认识王芬，其实已经证明了你心虚。对于你是否与王芬认识这件事情，并不是只有王芬能够证实，我们还可以找到其他人来证实这件事情。所以，你所谓的栽赃陷害，不可能存在。”
　　魏斌脸色再变……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在接受慕远得审讯的过程中，他很容易顺着慕远的思路往下想，然后……完蛋了。
　　确实，王芬与自己有过交集这件事情，当时也是有很多人知道的。
　　先不说当时发廊里的其他人，侯文博必然是知道这个情况的。
　　既然警方找到了自己，而且还不经意间透露出掌握了其他证据，那么警方多半也找上了侯文博。
　　鬼知道侯文博会怎么说……


第862章 这下真完了
　　其实嫌疑人的心态很简单。
　　在接受审讯之前，内心就一个想法：打死都不招。
　　但当真正审讯的时候，很多嫌疑人大抵会很懵逼：我艹，情况怎么与预想的不太一样呢？之前的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总的来说，警察审讯嫌疑人，那就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
　　相对来说，审讯这种事情，警察本身是占有优势的。因为这本身就是警察的职业。
　　可犯罪分子不一样，哪怕是有预谋的犯罪，他们最多也就去思考一下如何避开警察的侦察，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考虑该如何应对警察的审讯——除非已经被警察抓住了。
　　就算嫌疑人已经被警察抓住，留给他们谋划的时间也不多，所以不论是从专业性，还是从资历的角度来讲，绝大部分犯罪分子在警察面前都是出于劣势的。
　　眼前这魏斌因为在监狱里呆了近十年，算是犯罪分子中的老油条了，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慕远的能力在警察群体中却是更加拔尖，所以他跪了。
　　慕远看着他神色不断变换，便坐在那里稳如老狗！
　　半晌，慕远平静地问道：“这样吧，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你再说说看，你认识王芬吗？”
　　魏斌脸色很是挣扎，半晌后，他回答道：“认识！”
　　“这不就对了嘛，早说认识不就得了？……好了，我们继续审讯。既然你认识王芬，那我刚才所说的那起杀人碎尸案你想来也是知道了？”
　　魏斌再次点了点头，道：“我想起来了，确实听说过……”
　　慕远没给他继续说的时间，立刻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否认？”
　　“我……我刚才忘了。”魏斌粗着脖子说道。
　　慕远道：“那你现在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现在确实想起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与这起杀人案真的没关系，真的！”
　　“王芬给你说的？”
　　“嗯！”魏斌想都没想便说道。
　　慕远道：“被杀的是谁？”
　　“两个发廊的小姐。”
　　“叫什么名字？”慕远快速问道。
　　“姚冉和……呃，我不知道了，我……我就只听说过这个名字。”魏斌神色微微一变。
　　“还记得一个名字嘛！”慕远眼神中似乎透着一股子戏谑，“十多年了，还记得名字，记忆深刻啊！”
　　“我……我记性比较好。”
　　“那你总记得王芬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吗？”
　　“我……”魏斌有些懵，甚至有点想要发疯。
　　这都特么什么些问题啊？你是来问杀人案的，尽揪着王芬问干嘛？王芬……与这杀人案与半毛钱的关系吗？
　　你不应该问人是不是你杀的？你怎么杀的？为什么要杀人？或者说你那段时间在干什么？在什么地方？等等问题吗……
　　你要这样问，他便一概说不知道。
　　就是这么直接。
　　他也有这么回答的底气，因为人都死了，死无对证。
　　而且他对侯文博也是有一定的信心的，对方招供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因为这摆明了是一道送命题，怎么答？
　　可现在慕远居然拿着王芬的事情问，这就很坑了。
　　他能说不知道？不知道那就去问王芬，王芬活着呢。
　　到时候就如刚才一样给他扣一个捏造事实的帽子，然后再反推他捏造事实的原因，那结果不就了然了吗？
　　貌似刚才这位审讯的警察还无意间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他们还掌握了其他的证据。
　　鬼知道这证据有多大的效力？
　　如果那证据属于可有可无的东西，那他还可以硬气一把，问啥啥不知。
　　可那证据若是比较给力，再辅以一些佐证……比如他的表现，那就可以认定事实了呢？那他能咋办？自然得谨慎啊！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让他不敢正面对抗警察的审讯，那就是他现在还处于服刑过程中。
　　面对警察的讯问，他的表现也算是他服刑期间的一个现实表现。
　　综合这些因素，他必须得回答，还不能出太大纰漏。
　　无数的念头在他心中一晃而过，旋即说道：“我当时经常在那发廊里玩，发廊里有小姐被杀了，那王芬打电话告诉我也很正常嘛。”
　　“呵呵，每天到那发廊里玩的男人没有二十也有十五个，为什么独独给你打电话说了？”
　　“我……这个……我也不知道。估计……估计是我到她们那里找她的时间最多吧，花了那么多钱，关系比较近一些。”
　　“嗯，这个理由编的还不错。”慕远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没编……”
　　“你别急啊，你自己都说了这只是你的估计嘛，既然是估计，不是编的是什么？”
　　魏斌有些抓狂，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啊！
　　“你刚才说王芬给你打电话，给你说过发廊里有人被杀，还告诉了你被杀那两人的名字？”
　　“嗯！”魏斌迅速说了一句，然后又补充道：“不过另一个人的名字我真记不清楚了，这事儿又与我没啥关系，我也没有专门去记它。”
　　“可是我没听王芬说向你提起过她们二人的名字啊！”慕远一副很迷惑的样子。
　　魏斌感觉自己的心态快要崩了，太累了。
　　“警官，你没听说并不代表她没说啊！毕竟都过去十多年了，说不定王芬自己都忘了呢。”
　　“不会！”慕远一副很肯定的样子，说道，“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她在案发后，除了到公安机关接受询问，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那发廊，直到后面离开西华市。而你们，在那件事情之后也没再去那发廊。所以你们之间不可能有面谈的机会。至于电话，她给我说过，所有她接到的或者打出去的电话，都是业务……明白吗？业务！而在案发后，她们发廊店就彻底停业了，所以就算你们有电话联系，也只是你拨进去的，而根据当时的通话时间来判断，你们聊天根本不可能聊得那么详细，连人名都说了。这一点，也与王芬交代的相符。”
　　说完，慕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所以！你在撒谎！”
　　“另外，还有一个情况你或许没注意，也可能是你们在刻意躲避与这起杀人碎尸案的相关消息。那就是在案发后，这起案子虽然在整个关岭县引起了轩然大波，但除了发廊里的那几个人之外，别人根本不知道被害人的名字和身份。所以，你为什么会知道被害人的名字？”
　　魏斌急了，连忙说道：“警官，你刚才自己都说过，你问过王芬，她说她向我提起过这事……”
　　“对啊！她是提起过这事，不过提起的仅仅是发廊店里牵扯上了命案，不能接生意了。她亲口说的，在警察查到死者是他们店里的人之后，任何给她拨打电话的人，她都做过同样的回答。但她从来没告诉任何人，究竟是谁被杀了，因为没这个必要。所以，绝对不可能是王芬给你说的。所以，你解释解释，你为什么知道被害人的名字？”
　　魏斌脸色瞬间惨白……
　　一个嫌疑人在接受审讯过程中，最崩溃的事情是什么？就是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却解释不清了。
　　无法自圆其说啊！
　　魏斌慌了。
　　人一慌，就容易出错，这是正常现象。
　　“我……我……我听别人说的。”
　　他改口了。
　　“呵呵，……那你刚才为什么一口咬定是王芬告诉你的？”慕远反过来追问道。
　　魏斌脑子嗡嗡的，刚才明明是你说的王芬提起过这事儿的，事情都过去十五年了，谁特么记得谁说了啥啊！你要不提王芬，我会说是王芬告诉我的？
　　可现在他没法将这帽子往对方头上扣，因为慕远已经做了解释，王芬是说了一些事情，但没说名字。
　　名字！名字！
　　他倒是很清楚，那发廊店里的人都知道死者的名字，可他不能往那边靠啊！
　　因为他拿捏不准警察到底调查到了些什么。
　　这是很要命的！
　　原本他也可以大着胆子往下说，可刚刚的经历已经给他上了一课，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鬼知道这警察又在哪儿给他挖了一个坑呢。
　　“我真是听别人说的，我也记不清是谁了。”
　　慕远一声冷笑，道：“你反应倒是挺快，可这有意义吗？……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刚才所交代的一切，谎话连篇、前后矛盾。你倒是想推干净，可这注定是徒劳，因为现实便是整个关岭县，关于死者身份的消息就没传出来过，你所谓的听别人说的，那都是胡扯。真正让你知道死者身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案子，根本就是你们做下的，你们在姚冉二人的出租屋内将她们杀害，然后分尸。”
　　“没有！你冤枉人……”
　　“我冤枉人？那你说说，你们当时在做什么？”
　　“当天晚上我和侯文博都在租的那屋子里睡觉，根本没外出。”
　　“呵呵……”慕远笑了。
　　魏斌神色一变，这又出问题了？可问题在哪儿啊？
　　“呵呵……”慕远继续笑着。
　　魏斌有种挣脱出来，冲上去揍对方一顿的想法。
　　“看看吧！你连作案时间和同伙都交代出来了，还想要继续隐瞒吗？”慕远表现得非常淡定。
　　魏斌一愣，旋即脸色惨白……
　　他这时候才回想起来，讯问的整个过程中，慕远从未提过侯文博这个人，最多也就说了一句多点同步审讯。
　　至于时间，慕远同样从头到尾都没说发案的时间。
　　完了！这下真完了。
　　魏斌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
　　“好了！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就别耽误时间了，你自个儿把作案的经过讲述一遍吧！”慕远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和侯文博，是如何合谋杀人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
　　“我没……”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和侯文博就是杀人凶手，你还想继续狡辩？”
　　说完，慕远忽然从兜里取出了一个小袋子，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一个破旧的老式手机，或者说是一手机壳。
　　“认识这是什么吗？”
　　魏斌看着那袋子里的东西，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回忆之色，然后脑子嗡的一声炸了，脸上的惶恐之色傻子都能看出来。
　　“怎么？想起来了？”慕远表情很淡定，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这是一部手机，准确地说是你当时用的那部手机，你也是通过这部手机与王芬联系的。侯文博也有一部手机。你觉得我们能通过这手机和手机号码，调取到哪些证据？”
　　魏斌这下彻底崩溃了。
　　真·崩溃。
　　他就一高中文化，后面这些年又一直在监狱里度过，鬼知道警方能通过手机调取到哪些信息？
　　但他确信一点，这个手机确实是他用过的，那外观样式他很熟悉。
　　当时扔掉这部手机时，他还舍不得呢，犹豫了老一阵。
　　可现在，这手机都到了警察手中，他们还有什么秘密是警察不知道的？
　　“我……我……”
　　“别我我我了，指不定侯文博比你还先交代呢，他可比你精明，明知道抗不住，他还抗个屁啊！”
　　“好！我说。”魏斌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心灰意冷，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这也很正常，他似乎想到了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如果能赖掉，他当然不愿意交代，谁不惜命？
　　可现在，赖不掉啊！
　　别人都调查清楚了。
　　与其继续与对方耍心眼，心神煎熬，还不如早点交代了事。
　　接受审讯，本就是一种心灵上的煎熬。
　　你坐在那位置上，在警察眼神的注视下，如坐针毡啊！
　　“人……是我们杀的。”
　　慕远严肃地问道：“为什么杀人？”
　　这个问题，也是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到目前为止，不管是慕远，还是关岭县警方，都没想明白他们为何要杀人。
　　“为了练胆。”魏斌颓丧地说道。
　　“练胆？”慕远一瞪眼，他想揍人。
　　只听说古代有杀人用某些器官炼丹的，比如脑子、心之类的，但却没听有人为了练胆而杀人得，而且杀的还是无辜之人……
　　这得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


第863章 这个不能细想
　　面对慕远的质问，那魏斌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我们当时毕业了，也不想上班，就想混社会，想着一天能出人投地。但那时候刚从家里走出来，偷抢什么的全不敢，就想着弄个事情破破胆，侯文博就想出了这个法子。”魏斌木然地陈述着。
　　慕远道：“是侯文博提出的？”
　　魏斌瞅了慕远一眼，突然间觉得这个警察似乎也没之前那么可怕了，道：“我有必要骗你吗？就这案子，不管是谁提议，只要参与了，估计都逃不过一颗子弹吧。”
　　慕远认真地说道：“这个不一定，得看法院的判决。”
　　嗯，这话没毛病，公安机关又不负责审判，怎么能确定是死刑还是无期呢？
　　魏斌也没当回事，继续木然地讲述著作案的经过。
　　其实作案过程本身没什么复杂的，只是手段比较残忍罢了。
　　二人本身没那么强的反侦察意识，只是种种巧合，让他们没留下太多的线索。加之死者非本地人，与别人也没太多交集，这就使得案件一开始陷入了困境，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但现在回头再捋一遍，其实线索还是有的，只是藏在某个未知的角落，未曾被人发现而已。
　　而现在有了魏斌的交代，足以让他们找到一些证据了。
　　哪怕其中一部分因为时间的原因灭失了，但总归还是有一些保留下来的。
　　足够了。
　　……
　　三个多小时后，慕远二人对魏斌的审讯结束。
　　看着上面签下的名字，慕远露出了一缕笑容。
　　“先收押在这里！后续再办理相关手续。”慕远说了一句，又对熊伟说道，“你把资料收集一下，我去隔壁看看。”
　　“好的！”熊伟很干脆地应下了，甚至颇感荣幸。
　　慕远起身，那两位狱警也适时走进来，准备把魏斌带下去。
　　他们看到魏斌的那一瞬间，有些茫然。
　　这家伙经历了什么？刚刚带进来的时候还蛮有精神的，怎么一下子像祖宗十八代都死光了一样？
　　不过他们也没多问，这种情况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只是像这样强烈的前后对比，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罢了。
　　待对方带着人下去，慕远这才走出讯问室。
　　“笃笃笃……”
　　轻轻敲门，里面传来张大队的声音：“请进！”
　　门被推开，张大队回头瞅了一眼，当他看到慕远那张脸出现在门口时，脸上顿时一喜。
　　“慕队……”
　　“我们这边已经审讯完了，对方很配合，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细节都记得很清楚。至于这家伙，愿交代就交代，不想交代就算了，没必要浪费太多时间。”慕远很干脆地说了一句。
　　“那可太好了！我正担心呢，这家伙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点都不配合。”张大队欣然起身。
　　坐在里面、隔着玻璃的一个穿囚衣、剃光头的男子瞬间变脸。
　　可惜已经没有人关注他了。
　　张大队背对着那人，朝着慕远打了个眼色，像是在询问。
　　因为他也拿捏不准慕远到底是真的打算不再讯问这家伙了，还是在故意诈他……
　　慕远笑笑，道：“张大队，你把已经讯问的打印出来，让他签字吧，尽快搞定，说不定今天晚上还能赶回西华市呢。”
　　“行！”张大队这下明白了，是真不打算陪这侯文博玩了。
　　已经斗智斗勇、挣扎了几个小时的侯文博懵逼了。
　　怎么回事？这是啥剧情？
　　倒是与张大队一起审讯的那位民警一脸茫然，道：“这才问到中途呢。”
　　张大队立刻回头，甚是嫌弃地看了一眼，道：“你随便问几个问题，然后完结不就得了嘛。”
　　那民警愣了愣，好像……有道理。
　　于是，他转头，继续问道：“你刚才说的可都是事实？”
　　侯文博心头不断地挣扎，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半晌，侯文博一咬牙，道：“是事实。”
　　“那你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
　　“……”
　　几句话的功夫，完结。
　　打印，签字。
　　那侯文博签字的时候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签了。
　　待侯文博被带走后，张大队有些犹豫，问道：“慕队，你那边问的，稳妥吗？”
　　“没问题的。”慕远说着，微微笑了笑，“这次不交代，下次肯定会交代的。”
　　“……”张大队很懵逼，这到底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啊？感觉大家说的事情不在一个频道上。
　　“其实刚才我是想借机会诈那侯文博一下的，当然，这也仅仅是借此机会。既然他没把握住，那就算了。”慕远说得很轻松，“刚才我仔细观察了这家伙一下，他刚才就在挣扎、犹豫，以后你们肯定还要来做第二次审讯的，到时候他肯定扛不住了。对了，一会儿给监狱这边交接一下，让他们不要让这两人凑在一起，隔离开来。”
　　张大队立即点了点头，不过他心头的疑惑还未消除，问道：“慕队，你刚才讯问的魏斌，他已经交代了吧？”
　　“当然！我不是说过嘛，他交代得很详细。”慕远说道，“现在那份笔录熊伟正在整理，你可以去看看。”
　　张大队没做任何停留，直接就跑了过去。
　　这事很重要！
　　几分钟后，张大队颇有几分幽怨地看着慕远，道：“慕队，你这审得都这么清楚了，还有交代的一些佐证线索，只要能印证一两项，就算那没有侯文博的供述，这案子也算破了吧？”
　　“对啊！我刚才确实是这样说的。”
　　张大队无奈道：“那我们也没必要纠结于侯文博第二次讯问是否招认吧？”
　　“这不一样！如果他能老实交代，我们这案子就更完美不是？”
　　“呃……好吧！慕队你说的有道理。”
　　“好了，这边的事情就先这样，回去后全力收集相关证据，比如杀人用的菜刀，这个很关键。”
　　张大队自然也看到了关于菜刀的记录，无奈说道：“这家伙倒是会找地方，找了个天然的山洞扔了进去，还不知道那山洞有多深。要把那菜刀给弄出来，恐怕得费不小的功夫。”
　　慕远道：“这也是好事嘛，如果随便找个地方扔了，或者扔在河里或者其他地方，这十多年过去，铁定就找不到了。”
　　“那倒也是。”
　　……
　　飞机上，张大队心情挺复杂的。
　　“慕队，我以前出差，还从来没有当天去，当天回的。嗯，那种接人的情况例外，毕竟外地公安机关已经将人抓到了，我们只需要过去履行手续把人带回来。可像现在这种需要过去办理未确定事项，当天赶回绝对是头一遭。”
　　慕远淡定地笑了笑，道：“没事儿，习惯了就好。其实吧，我也挺烦当天往返的。”
　　“为什么？”张大队有些迷惑，他可是知道，慕支队这家伙是巴不得一天工作24小时呢，能早点忙完一件事情回去办另一件事情，他肯定求之不得啊！
　　慕远悠悠说道：“没法住酒店呗。”
　　张大队愣了愣。
　　什么意思？住不了酒店有什么值得烦的？或许说慕支队住酒店是有什么特殊的需求？
　　打住打住！这个不能细想……
　　慕远自然不知道张大队那复杂的心思，半晌之后道：“张大队，回去后这案子就交给你们办了，我就不插手了。”
　　“为什么？现在这案子不正是收官的时候嘛。而且那凶器菜刀还没找到呢。”张大队连忙劝道。
　　慕远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找那菜刀什么的，我也帮不上忙不是？挖山劈石什么的不是我擅长的。而且还有区县局有未破的命案，我得尽快把所有的案子过一遍。等市里的陈年旧案忙完了，才有时间去办其他市州的案子嘛。我毕竟还挂着一个省厅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名头不是？不能啥事都不干嘛。”
　　张大队无法反驳。
　　实际上，慕远这番话半真半假。
　　后半部分自然是真的，他确实急着回去办其他一些案子。
　　可要说找菜刀的事情帮不上忙，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要说谁去取那菜刀最轻松，当非慕远莫属。
　　他完全可以让小毛出马，轻轻松松就搞定这件事情了。
　　当然，他本身也没打算彻底抽身。虽然没打算亲自去现场，但还是会让小毛去协助的。
　　刚才张大队的担忧也不是没道理的，如果那山洞真有几十上百米深，警方得花费多大的代价才能把那山给凿开，把那菜刀给取出来？说不定得几十上百万的经费。
　　从正常角度来讲，这也不能不取！这不仅仅是为了印证魏斌的说法，同时它本身也是这起案件中非常重要的一件物证，找到它能更好的保证证据链的完整。
　　如果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这些钱也是必须要开支的。
　　慕远自然不希望单位这么浪费——那得是多少盒方便面啊！浪费也不是这么浪费的不是？
　　“对了，我倒是有个建议，要找那菜刀，也不用急着就要把山凿开，可以先用绳子拴块磁铁扔下去试试，说不定就吸上来了呢。”慕远忽然很睿智地说道。
　　“这倒是在理！”
　　……
　　回到西华市时，已经是深夜了。
　　慕远直接回了家，而张大队等人因为没车，找了家宾馆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便直接赶回了关岭县。
　　张大队倒是想体验一下慕远所追求的住酒店的乐趣，可惜没体验到。
　　回到关岭县，张大队第一时间赶到局里，将这次审讯的结果向局领导做了专题汇报，然后……夏局长亲自拍板，立刻去搜那菜刀。
　　魏斌交代的倒是挺详细，那山洞就在他们老家附近一座山的半山腰上，他还讲述了详细的方位。
　　但不得不说，这多年前的案子办起来确实很麻烦。
　　他们别说是从山洞中取出那菜刀了，便是找到魏斌所说的那个山洞，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到傍晚时分，他们找到了那山洞，综合比较确定没错之后，便开始琢磨着如何把刀取出来。
　　那山洞，不仅深，而且非常狭窄，人肯定是没法直接下去的。
　　这就确实有些坑了。
　　好在魏斌想起了慕远之前所说的方法，用一根长长的绳子拴着一大块磁铁，直接扔了下去。
　　绳子慢慢往下放……
　　一米、两米……五米……十米……
　　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这个洞越深，取出那把猜到的难度就越大，或许还真需要局里向财政局申请一笔专项经费。
　　就在众人满心担忧的时候，那提着绳子的民警忽然感到手上一沉，然后一脸懵逼地扫视了一下在场众人。
　　“怎么了？”夏局长关切地问道。
　　“好像……吸到什么东西了。”
　　“啊……真的？快，拉上来。”夏局长立刻说道，可刚说完，又迅速道，“不要慌，慢慢拉，可别弄掉了。”
　　他是真急啊！
　　如果这次能用磁铁把刀给取出来，至少节约几万块钱的经费，最多甚至可能达到百万。
　　这一切，都取决于磁铁是否能一直把那东西吸附住。
　　事实证明他们的运气真的很好，两分钟后，那绳子末端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出现在洞口。
　　“真是菜刀！”
　　“刀柄应该是木质的，已经坏掉了。不过从刀身还是能看出这是一把菜刀。”
　　“形状也与魏斌交代的吻合。”
　　“案子……破了！”
　　所有人都很激动，同时也都感觉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起杀人碎尸案，压在每一位关岭县刑警心头十五载，这种感觉不是亲身经历根本体会不到。
　　现在，这股压力消失了！
　　夏局长忽然一脸严肃地说道：“张大队，你立刻组织人手，对魏斌笔录中所提到的一些人、物展开调查，尽可能多地达到印证的效果。嗯……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电话向慕支队请教嘛。他虽说不再经手这个案子，但也没说我们不能向他请教嘛。”
　　“明白！”张大队回应道。
　　夏局长立刻又道：“彩云市监狱那边，你们尽快再跑一趟，侯文博肯定还需要再审。”


第864章 你这思维是不是太跳跃了？
　　慕远感觉很轻松，抽空的时间帮了关岭县局一个小忙，不算什么大事。
　　但能节约几十万的经费，他心里也是暗暗自得。
　　当然，如果这几十万经费能奖励给自己就更完美了，哪怕只奖励一半也行。
　　不过慕远也知道，想要这样的奖励，完全是不可能的。
　　想到几十万块钱，慕远想到了一件事情。
　　一件之前已经计划好的事情。
　　城市马拉松。
　　这可是来钱贼快的一个渠道，比偷啊、抢啊什么的都快——前提是有能力拿到这钱。
　　很显然，慕远具备这样的能力，对他来说这跟捡钱没多大区别。
　　平日里慕远也没怎么关心西华城市马拉松赛的事情，但他也不担心会错过这个机会，毕竟一个城市要举办如此重要的赛事，肯定是避不开公安部门的。
　　现场安保执勤，肯定得调用大量警力不是？
　　坐在办公室里的他稍作犹豫，立刻拿起电话，便给治安支队那边一位同事打了过去。
　　他在市局也已经差不多半年了，除了刑侦支队的这些人，其他部门认识的不多，但并不代表不认识。
　　“许辉，在忙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编报表呗。”对面传来一个声音，“慕支队，你领导可是大忙人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啊？”
　　慕远淡定地回答道：“我问个事情，今年的城市马拉松赛什么时候举行？”
　　“马拉松？你问这个干嘛？”许辉有点惊讶，忽又笑着道，“放心，就算有执勤任务，也肯定轮不到你去。你可是我们全市破案的金牌保证，谁敢调你啊！”
　　慕远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不是担心被抽去执勤，而是想参加一下马拉松。毕竟，这项体育运动我从来都没参加过，想尝试一下。”
　　那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悠悠说道：“慕支队，你是准备跑个半马留个纪念吗？”
　　“那多没意思？要跑就跑全马，顺便拿个奖杯回来。”慕远很淡定地说道。
　　“可别！”许辉连忙说道，“你还是别冲动，太累也是会死人的。”
　　“没事，我体力好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辉：（#`O′），我知道什么？我啥也不知道。
　　“行吧！这事儿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慕支队，还有其他事吗？”
　　慕远就很无奈了，道：“你还没说到底什么时候举行呢。”
　　“呃……还有将近一个月呢。”许辉说道，“不过报名的时间快了，你要真想参加，我发一个链接给你，你到时候直接在网上报名就行了。”
　　“行！谢谢。”
　　说完，慕远挂了电话。
　　等了不到一分钟，手机聊天软件提示音响了一下，是许辉发过来的报名网址。
　　登陆看了下报名时间，下周二报名，还有五天。
　　随后慕远便将这事情暂时放在了一边，继续捉摸案子。
　　全市未破的命案还有那么几件呢，之前慕远虽然从中挑选了那几件先进行侦办，但并不代表着剩下的案子他就不管了。
　　命案，从来都没有放弃这个说法。
　　之前慕远选择的那些案子，是相对容易破获的，剩下的则是难啃的骨头。
　　要是以前慕远说不定还没多少把握，可这次办理关岭县这起放了十五年的杀人碎尸案，尝到了命运罗盘的甜头后，他的自信心瞬间爆棚。
　　他已经弄出心得了。
　　先拿着案子用心钻研一下，若是能找到线索，就按照这个方向侦查，如果实在没线索，那就用命运罗盘。
　　那神奇的指针，便会带着自己去寻找某些隐蔽角落里的线索。
　　而且这个线索对于案件的侦破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后面只要围绕这一线索展开侦查，案子肯定是能破的，唯一的区别就是还需要付出多少精力而已。
　　看了一阵资料，他拿起电话便给冯局打了过去：“冯局……”
　　还没等他开口，冯局那边却已经说话了：“小慕，关岭县的案子破了？”
　　“对啊！”慕远语气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冯局，你怎么知道？”
　　“刚才关岭县夏局长已经给我打了电话，报了喜，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哦！”
　　冯局顿时就很郁闷了。
　　毕竟，这么重大的案子，这小子居然没先给自己汇报一下，太不应该了。
　　可是他没法责怪啊！
　　他现在也摸准了慕远的脾气，如果自己这时候责问他为何这么大的案子破了不汇报，他铁定会怼一句：“这不是很普通的案子嘛。”
　　然后……他还没法反驳。
　　对于别人来说一辈子都遇不到这么大的案子，可慕远这大半年的从警生涯中，命案却已经办了不知道多少了，或许破了这样一件案子，确实不是太值得大书而特书的事情。
　　“我刚才已经通知关岭县那边了，让他们尽快将案件的侦办过程形成简报材料给我们报上来，然后我们市局才能向省厅申报二等功。回头你也把个人事迹材料给准备一下……”
　　没等冯局说完，慕远快速说道：“冯局，还要准备个人事迹材料啊？这个……不用了吧？我这边还要忙案子呢，还有几个区县的未破命案摆在那里呢，这些案子一天未破，我寝食难安啊！”
　　冯局：……
　　“算了，我让龚支队那边安排人帮你弄。”
　　“谢谢冯局，没事那我就挂了。”
　　“你急什么！”冯局没好气地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呢，你现在要是没其他事，就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这不是在忙案子……”
　　“你每天都在忙案子！”冯局怼了一句，“这些积累了多年的案子，你一天两天是忙不完的。这个事情很重要，你先过来一趟。”
　　“……好吧！”慕远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
　　几分钟后，慕远推开了冯局办公室的门。
　　其实他内心不停在吐槽，明明要让自己去他办公室，结果刚才电话里还说了那么多废话，到了办公室一便说不好吗？
　　“冯局，到底是什么事啊？我那边正忙呢。”慕远一进门，便一本正经地说道。
　　冯局横了他一眼，道：“坐下说！”
　　“好吧！”慕远在冯局的对面坐下，然后一脸懵逼地看着对方。
　　冯局忍着教育人的冲动，说道：“还记得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件事情吧？”
　　“上次？哪次上次？冯局，你给我说的事情可多了，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件呢。”
　　冯局有些无奈，他怀疑慕远是在故意找茬，可惜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太像。
　　“就是上次说的省厅准备让你走学术路线那事儿。”冯局说道。
　　慕远一愣，随即苦笑一声，道：“冯局，那件事情……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我对提升职级什么的确实不感兴趣，有那精力，我还不如多办几个案子呢。”
　　冯局似乎早料到慕远会有这样一说，说道：“你的想法我明白。不过现在这个事情，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职级问题了。你想啊，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如果你一直都只是一个副大队长，这说明我们选人用人机制有问题啊！你让下面的人怎么想？”
　　慕远呆了片刻，弱弱地说道：“冯局，我现在才入职不到一年呢，我觉得现在说这个问题还太早了一点。”
　　“不早了！不早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冯局认真地说道，“就目前来说，若是走正常途径，你这级别两三年是别想动了。但以你的能力，两三年时间都在原地踏步，对你来说并不公平。”
　　“我无所谓的！”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冯局想揍人……
　　“别扯远了。”冯局根本不接他这茬儿，道，“省厅那边提的那种方式，我们也考虑过，确实不是很理想。后来，我将这事情向郑市长做了汇报，同时与政治部那边商量了一下，想出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
　　“什么办法？”慕远虽然对提升职级不感兴趣，但也很好奇市局这边到底想出了什么方法。
　　冯局道：“我们认为，我们完全可以以市局的名义成立一家以刑事技术、犯罪心理等为研究方向的研究中心，而这个研究中心由你来负责。我相信以小慕同志你的能力，这个研究中心肯定能迅速推出多项成果的，到时候我们再运作运作，把你这研究中心的级别提起来，那样一来，你作为研究中心的负责人，职级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
　　慕远直愣愣地看着对方，半晌之后，憋出一句话：“冯局，你们一天都是怎么琢磨的？这么偏门的办法都能想出来？”
　　冯局微瞪着眼，脸皮抽了抽，道：“你小子还好意思说？这不都是为了你嘛。其他的就别说了，你就说，这方法你认可不认可！”
　　慕远无奈说道：“冯局，没必要这么麻烦吧？”
　　“怎么能说麻烦呢？”冯局连忙说道，“我和郑市长合计过，这个研究中心真要干成了，解决你的职级问题那就成了附带了，它真正的价值，在于帮助全省、乃至于全国各地案侦部门解决侦查办案过程中遇到的各类棘手问题，至于它到底能发挥出哪种程度的作用，可就看你慕远同志的能耐了。”
　　慕远这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问道：“冯局你们的意思是，这个研究中心不仅仅是一个壳？”
　　“想什么呢！我们劳心劳神就为了弄个空壳子啊？虽说最初的目的是帮你解决职级问题，但经过深入研究讨论，认为这确实是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想法。所以大家的想法是，既然要做这个东西，那就把它做大做强。”
　　慕远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冯局的这番话，让他有些触动。
　　哪怕之前冯局说省厅准备让自己去警校挂个教授什么的，他也没当回事，因为他没打算去。
　　可现在冯局这番话，却仿佛是给慕远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
　　研究中心耶！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呃，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种研究中心有它独到的优势。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慕远现在是西华市重案大队副大队长，而没有挂着省厅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名头，那么如果其他市发生了什么大案，能主动找上门来请慕远协助吗？
　　正常情况下那是不可能的——除非私交很好，亦或者是慕远主动过去帮忙，对方半推半就也就接受了。
　　可慕远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哪儿发生了大案子？
　　可若是弄一研究中心就不一样了。
　　首先这研究中心的名头听起来就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就是专业！
　　遇到难题，向同行求助，那显得技不如人，可若是请教专业人士，那就没问题了。
　　就好比尸检、视频图像分析处理、模拟画像等业务门类，各执法办案部门遇到无法解决或者拿捏不准的问题的时候，都喜欢求教于专业人士或者专业机构嘛。
　　几乎可以肯定，只要这个研究中心的名头打出去，肯定会有很多办案部门带着案子找上门来。
　　那时候自己还怕缺案子？
　　肯定不会的。
　　其次，研究中心有研究中心的好处，它只解决最专业、最核心的问题。
　　比如一个案子需要模拟画像，自己只需要帮人做模拟画像就行了，不需要参与其他细枝末节的东西。
　　又比如对视频图像进行分析，自己也不需要参与其他环节，只需要盯着视频就行。
　　这对自己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可以省下许多精力，只做最要紧的事情。
　　这样一来，单个案子自己赚取的侠义值或许会减少，但总得来说肯定会增加的。
　　其实就现在而言，慕远也不是特别看重侠义值的获取效率了，只要一直有收益才行，重点还是破案，特别是命案。
　　而冯局长的这个提议，无疑能给自己带来源源不断的案子。
　　嗯，这是好事！
　　“冯局，按照局里的意思，这个研究中心还得有一班人马不是？”
　　“那肯定啊！”
　　“那这研究中心取什么名字好呢？”
　　冯局：（#`O′），你这思维是不是太跳跃了一点呢？


第865章 已经是一种条件反射了
　　冯局确实有点小崩溃，他还以为自己要费多大口舌才能让慕远同意呢，结果这小子直接就问这研究中心取什么名字了。
　　虽然慕远没有直接说同意，但既然都开始问名字了，想来是同意了。
　　“名字什么的不重要，先说说一些前期准备工作的问题。”
　　“准备什么？”慕远有点懵逼，“这不用我准备吧？没那时间呢。”
　　“你小子……”冯局有些无言以对了，“这是让你过去负责研究中心呢，筹建工作你……”
　　“那要不就不建了吧，我觉得现在这种办案状态就挺好的。”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冯局指了指对方，一脸无奈地说道：“你啊……算了，准备工作让政治部那边负责。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可不能推脱。”
　　“什么事情？”慕远很认真地问道。
　　冯局有些犹豫，他担心这家伙继续撂挑子。
　　“你现在只是一个本科学历，而且还是学计算机的，直接将你推上去当这研究中心的负责人，有些说不过去。所以你得弄出些名头来。”
　　慕远继续懵逼：“什么名头？”
　　“什么都行，只要让别人很肯定你有这方面的专业能力。”
　　“我以前破了那么多的案子还不行？”慕远有些不解。
　　冯局道：“也不是不行，只是破案这种事情，在别人看来总是具有一定的巧合性，而且很多搞理论研究的专家，可不一定会认可你的能力，说到底，你还是太年轻了。”
　　“我不需要他们认可……”
　　没等他说完，冯局便打断道：“你先别忙着说这些，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能少些口舌就少些口舌嘛。这个事情也费不了你多长时间，就是弄些论文发表一下。”
　　“论文？”慕远有些惊讶。
　　论文这东西，除了大学毕业的时候搞了一篇毕业论文之外，就再也没写过了，这方面，他是真不擅长。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
　　论文，自己不擅长的只是格式，但并不代表自己的学术知识薄弱啊。
　　就自己的能力来说，不说各方面碾压全世界，但在刑事侦查这一体系下的知识理论，妥妥的全球大拿……
　　再说了，刑事侦查属于社会科学，它与自然科学的研究以及发表学术论文不同，社会科学一类的论文，只要你脑子够好用，相关的基础够扎实，提出的观点新颖并切实有效，就能够发表，说不定还能有比较不错的社会反响。
　　到时候自己提出大致的框架，再找个能写的人执笔，这事儿倒也不复杂。
　　至于写什么，慕远根本不担心。
　　他脑子里能拿出来的东西太多了。
　　不管是犯罪心理方面、还是痕迹检验方面，亦或者是人像比对方面，他都有无数的先进知识理论，甚至是成体系的，随便从中找出几个观点或者方法拿出来阐述一下，都足以形成一篇论文了。
　　冯局见他表情复杂，忍不住问道：“小慕，你写论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不得不担心啊！毕竟，写论文对于绝大部分本科生来说，还是一项比较陌生的任务。
　　“没问题。”慕远很干脆地应了一句，“需要多少篇论文？”
　　“呃……当然是越多越好。”
　　“好吧！”慕远应了一声，忽又问道，“冯局，我们局里有没有研究生毕业的？”
　　“这个还真有！”冯局立刻说道，“法制支队的卢纶便是全日制硕士研究生，不过是政法大学法学系的。另外应该还有几位研究生学历的，具体信息需要到政治部那边去查。”
　　慕远点了点头，法学系什么的无所谓，能写论文便成。
　　无疑，只要是读过研究生的，应该都是会写论文的——当然，这个也有例外。
　　不过那卢纶既然是全日制硕士研究生，想来是不在这个例外的范畴的。
　　“冯局，写论文这事儿，从理论角度来讲那是没问题，可我没那么多时间执笔去写啊！你看要不给我安排一个人？”
　　冯局有些哭笑不得，这是理直气壮地要找人代写啊。
　　好吧，这也不算代写，论文这东西，本来就有没要求是单独一个人完成的。
　　许多自然学科类的研究论文，占主导地位的教授说不定只是在大方向上提醒一下，这一作的资格就被他给占了，剩下的署名才属于真正动手搞研究、写论文的人。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道：“这事儿我回头与政治部那边商量一下，其他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忙你的去吧。”
　　慕远应了一声，起身便往外走。
　　对于这个事情，他虽有几分期待，但也算不上兴奋，这种期待感，差不多与马上要进行一次十连抽相仿，期待到底能有什么收获。
　　还没走到门口，冯局忽然又道：“等等，你最近什么时间有空？”
　　“呃……随时都行吧！”慕远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没到外地出差。”
　　冯局觉得他这完全就是一句废话，这小子出差的时间太多了，基本上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即将出差的过程中。
　　特别是现在办这种成年旧案，涉及的人员多半是不在西华市内了，一旦有了结果，必然需要出差。
　　“上次国安赵局长那边专门联系过我，说你什么时候有空，他们过来一趟，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将那一等功臣的勋章颁发给你。”
　　慕远立即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样啊！那冯局你安排时间就行，就最近这两天吧，现在剩下的案子不好办，估计一两天也不一定能有突破性的进展，不太可能出差。”
　　冯局倒是比较认可慕远这一说法，也就点头同意了。
　　随后，慕远离开了冯局的办公室，开始回去操办案件。
　　放在以前，慕远在听说了一件案子的时候，还会有很强的好奇心，这股好奇心驱动着他尽快了解案情，投入到案件侦办的过程中。
　　可现在，随着慕远接触的大案要案越来越多，案件同质化现象也越来越突出，有时候甚至有种大部分案子都是大同小异的感觉。
　　所以现在他好奇心是基本上没有了，剩下的便只有责任！
　　一名警察，本着对受害人的同情、对嫌疑人的憎恶、对自身职业的认可，他要求自己拿到每一个案子，都得尽快有一个结果。
　　现在他选择的案件是锦川区的……
　　……
　　第二天早上，慕远将苏瑾秋送到电视台，便自己开车去了锦川区。
　　这地方慕远已经非常熟了，整个西华市局所辖的几个区县局，除了华成区，就属接手锦川区的案件最多。
　　这起命案也只是普通的命案，只可惜一直没找到线索……
　　慕远的到来自然受到了锦川区分局的热情接待，并以最快速度将卷宗和所有琐碎资料全给取了出来。
　　慕远也没推脱，自顾自地查阅起了这些资料。
　　快到中午的时候，慕远接到了冯局的电话，让他下午3点前赶回市局，原因是国安局那边会过来。
　　慕远这次没有拒绝，将自己看了一上午的心得向锦川区分局说了一下，然后交代了几件马上需要调查的事项，他便直接回市局去了。
　　在慕远赶回市局的时候，正好是吃饭的时间，于是他便去了食堂。
　　一路上不少人与他打着招呼，同时脚下的步伐都加快了一些……不是因为想躲着慕远，而是想尽快赶到食堂，这已经是一种条件反射了。
　　刚进食堂，慕远便被一位领导给叫住了。
　　“郑局，你还亲自到食堂吃饭啊？”慕远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郑局长牙疼……
　　“我不亲自过来吃饭，还让别人代劳啊？”郑局打趣了一句，“小慕同志，一会儿打了饭菜，到我们那桌一起吃，有些事情需要讨论一下。”
　　慕远微微一愣，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小子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还不敢与我们同桌了？”
　　“那倒不是。”
　　“那就行了！平时你比我们还忙，单位就跟旅馆差不多，基本上找不到人，现在正好用吃饭的时间谈点事情。”
　　“好吧！”
　　很快，慕远便端着餐盘去了局领导每天吃饭的那个小雅间，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不过慕远也不在意这些，吃饭而已，在哪儿不是吃呢？
　　若要说区别，那还是有的，比如领导这一桌可能会多两三个菜……
　　上了桌子，慕远倒是知道他们讨论的是什么了，还是关于研究中心的事情。
　　看得出来，局里绝大部分领导对这件事情都挺上心的。
　　正如冯局长之前所说，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办成功了，那确实是一件有功于整个公安事业的大事。
　　当然，这主要还得看慕远的能力和水平，不过从目前而言，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
　　甚至哪怕这个研究中心没出什么学术方面的成果，仅仅是纯粹走技术路线，协助全国各地破案，那就足以打出名气了。
　　试想一下，任何的疑难问题送到这个研究中心来，都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拿回去，甚至因此而破案，这个研究中心想不出名都很难。
　　这次饭桌上讨论的问题，主要集中在研究中心的运行机制、研究课题范围以及队伍规模等方面。
　　虽然这些问题应该是局里、乃至于上级部门决定的事情，但慕远毕竟是目前内定的研究中心负责人，要把这些事情敲定下来，也是无法避开他的。
　　慕远对此倒是持无所谓的态度，可郑局长等人不能认为无所谓啊！
　　经过一番简单的讨论，大致有了一个结果。
　　首先，在运行机制上，研究中心挂在市局的名下，而且从事的是犯罪侦查一类的有关于社会管理方面的研究，这种研究中心，注定了无法走自收自支的运行模式，主要的经济来源，只能依靠财政拨付。
　　其次，研究中心所涉猎的研究范围。
　　这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更是无法避开慕远的核心内容，因为这个研究中心就是围绕着慕远转的，慕远精通什么，研究中心就更容易出成果。
　　面对这个问题，慕远其实也挺纠结的。
　　自己会的东西可多了，但到底哪些适合以常规的方式研究，且能真正研究出一些有助于侦查破案的东西来，这就很考验人了。
　　经过一番思索，慕远确定了三个方向：
　　第一，犯罪心理学方向，这里面除了包括犯罪心理画像，还包括测谎等内容。
　　慕远甚至想着，是否有机会弄出一台真正意义上的测谎仪来。
　　他现在凭着自己的肉眼，可以分析判断一个人是否撒谎，而且准确度非常高。
　　如何将自己的主观判断转化为机器能够识别出的一个个特征值，这是造出测谎能力能与自己比肩的测谎仪的最关键一步……
　　呃……好吧，现在谈这些还有点早，但它确实有实现的可能。
　　如果真让自己把这东西搞出来了，那自己还会缺钱吗？肯定不会的！
　　第二，痕迹检验方向。
　　别以为痕迹检验是一个小门类，相反，它是一个大的门类，甚至这一类不能归结为社会科学，它更像是自然科学技术的实践和运用。
　　就拿其中的指纹来说，如何对指纹分类，如何辨别指纹，如何完善指纹特征算法……
　　这些，都可以归入到指纹的研究序列中。
　　第三个方向，便是警犬培育方面的研究。
　　如果说前面的两个研究方向，所有局领导都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那么最后这一个研究项目，他们可就抱有极大的期待了。
　　毕竟，重案大队的二毛，现在可谓是整个市局的功勋犬了。
　　别看那家伙是一只二哈，但不管是追踪，还是搜查，全都狗到擒来，重案大队立下的那些功劳，功勋章里有那些侦查员的一半，也有它二毛的一半。
　　二毛是哪儿来的？不就是慕远培养的吗？
　　不说别的，如果慕远能利用这个研究所，捣鼓出一套行之有效、可以推广的警犬驯养方法，那市局对研究所的投入也就算回本了。


第866章 还有这种操作？
　　当慕远认真地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后，也没有领导反对，毕竟这方面，慕远才是专业的。
　　敲定这件事情，剩下的也就是细枝末节了。
　　当然，细枝末节也是很重要的。
　　比如研究中心的人员问题。
　　正常情况下，这类研究中心要么是事业单位，里面的人要么聘请，要么采取事业编制招考。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方式，那便是人才引进。
　　其实方式什么的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能给多少人。
　　“小慕同志，你觉得这个研究中心，计划多少人合适？”郑局长很是认真地问道。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如果……人员紧缺，那就不用太多，三五个也行，七八个也可以。当然，如果能更多点，那就更好一些。毕竟，人多，可以涉猎的领域也就越多。”
　　郑局长带着几分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慕远这话听起来没毛病，但仔细一想，好家伙，这是自信心爆棚啊！
　　这意思是说，不管多少人他都能带得动，而且还能出成果？
　　敢这样打包票的人可不多啊！
　　“人数问题，还是让编委那边确定吧！我们尽量为你多争取一下。”郑局长说道。
　　慕远倒也没争什么，忽然问道：“那我若是去了研究中心，那重案大队这边……”
　　没等慕远说出口，一旁的冯局长立刻说道：“你小子可别想撂挑子！重案大队的担子你也得继续担着。”
　　不怪冯局长担心啊！之前他觉得慕远这小子只喜欢办案，不喜欢走学术路线，可现在他发现这小子似乎对研究中心挺感兴趣的，这让他有些拿捏不准了。
　　万一这小子真成了一学术型警察，那绝对是刑侦战线的损失，因为一般学术型的警察都是不直接负责案件侦办的。
　　慕远瞅了冯局一眼，他有些奇怪，貌似……冯局有点紧张耶，他紧张什么？
　　郑局长说道：“冯局的意思也正是我的意思，虽说你既主持研究中心工作，又在重案大队担任职务有些不合适，但能力决定一切嘛，只要你能把两边工作都做好，到时候就算有人问起这件事情，我还是能抗下来的。”
　　“那省厅那边呢？”
　　郑局长立刻笑道：“如果你精力够用，也可以继续兼着，我想厅里的领导也肯定不会介意的。”
　　“没问题！我精力旺盛着呢。”
　　“知道你精力旺盛！”郑局长说道，“不过你也得注意身体啊！别以为年轻就可以为所欲为，等身体拖垮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没关系，我还年轻嘛。”
　　郑局长哭笑不得，他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在胡搅蛮缠！
　　“算了，不说这事儿了，你也是成年人，要懂得合理利用时间。”郑局长说道，“刚才冯局长也给你说过了吧，下午的时候国安局那边的领导会过来对你进行表彰。本来之前是打算在全局召开一次表彰大会的，但考虑到你这次获得表彰的事由涉及一些机密，所以就不公开表彰了。”
　　在座的都是局里的领导，可此刻绝大部分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他们真的很好奇，慕远到底是为何得到国安局表彰的。
　　当然，他们也知道，上次慕远已经获得过一次国安部门的表彰，也就是上次在甘南省那边帮国安部门抓了一个准备偷渡的间谍。
　　那次的事情不小，慕远获得了一个二等功。
　　而这次，据说慕远获得的是一等功，那想来事情肯定比上次更大，而且难度也更高。
　　最近……这小子没闹什么幺蛾子啊！这功是怎么立的？
　　唯一知道一些底细的，便只有郑局长和冯局长了。
　　很显然，这两位领导是没打算向其他同仁解释了。
　　慕远对于是否公开表彰倒不是很介意，笑笑道：“没事！其实我觉得，表彰不表彰都一样。”
　　其他人内心忍不住吐槽了，哪怕是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领导，一等功那也是非常稀罕的，在座的几乎所有人都还没得过一等功呢。
　　他们觉得，慕远说这话，就有些装逼的嫌疑了。
　　可惜他们又觉得不能太武断地下这个结论，谁让慕远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已经获得了四次二等功了呢？虽说二等功远无法与一等功相比，但以慕远表现出的能力来说，获得一等功也是早晚的事情。
　　“你小子这话可不对！表彰是对你工作的肯定，怎么能说表彰不表彰都一样呢？有这个一等功，加上之前的二等功，破格提拔都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你半年前才刚刚破格提拔了，所以这事情才不太好操作。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资历不是？对你肯定是有好处的。”
　　“好吧！”
　　……
　　正如郑局长所说，国安局的表彰确实没有公开进行。
　　下午三点，国安这边的赵局长陪同着几位领导来到了市局。
　　看那架势，赵局长也只是一带路的。
　　或者说是因为他与西华市局这边的很多人都比较熟悉，所以才点名让他过来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慕远那次交出来的存储芯片，是由赵局长中转的，也算是与这个事情相关，所以才参与了进来。
　　表彰的地点是在郑局长的办公室，很低调。
　　在那群人进来的时候，郑局长只是瞅了一眼，便直接站了起来。
　　他之前以为这个表彰最多也就是市局的局长带队过来，然后由赵局长这位副局长陪着，结果……他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这铁定不是市里那么简单，市里的局长他也是认识的，确实是在这群人中，但却也属于陪同的角色。
　　一番简短的介绍，郑局长也只知道为首的这位是部里来的，姓王，被称为王主任。
　　“郑局长，你们局里可是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才啊！”王主任一脸赞赏地说道。
　　“王主任谬赞了。”郑局长立刻说道，“小慕的能力虽然不错，但相比你们队伍中的那些精英，还是差了一大截呢。”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啊！郑局长你是怕我们挖墙脚啊？”王主任笑呵呵地说道。
　　郑局长嘴角抽了抽，他倒是想说确实怕挖墙脚，但对方毕竟是领导，虽不是直接管辖的，但基本的礼节还是得有的。
　　“王主任哪儿的话！”他忧郁地回应了一句。
　　如果他们谈的主角不是慕远，他倒是不介意大方一次，说上一句：王主任你若是看得上，尽管调慕远同志去你们单位。
　　可现在谈的是慕远，他真不敢说，因为他怕对方当真。
　　然而，他还是太幼稚了。
　　那王主任转头看向呆站在一边的慕远，乐呵呵地伸出了手，说道：“这位便是慕远同志吧！你好你好！果然是一代青年才俊啊！”
　　慕远也伸手与对方握了握，笑着道：“谢谢王主任……”
　　他本还准备再说上一句的，结果紧挨着他站着的冯局长轻轻捅了他一下，这是怕他说错话呢。
　　慕远还是挺委屈的，他不就是觉得王主任说得有道理嘛……
　　“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部里工作？”王主任一脸真诚地说道，“我们那边接触的事务可比公安部门精彩多了，你来了绝对不会后悔。”
　　“……”
　　慕远正要说什么，王主任却没给他机会，继续道：“你先别忙着拒绝，对于你这样的人才，我们在待遇上肯定不会吝啬，不仅是政治待遇，还是经济待遇。怎么样？”
　　郑局和冯局二人内心也是想骂娘！
　　这墙脚挖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当着他们的面挖啊！
　　郑局长之前还有些疑惑，不就是颁发表彰奖励吗？用得着部里领导亲自来？
　　现在他似乎明白了，颁奖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挖墙脚。
　　毕竟，这种级别的领导亲自过来挖墙脚，才显得有诚意不是？
　　“王主任，慕远可是我们局里的顶梁柱啊！我们局里可离不开他。”郑局长不得不抢先开口，他怕慕远一口给答应了，那就不好处理了。
　　“郑局长，我们得征求慕远同志的意见不是？”王主任一脸笑容地说道，他对自己发出的邀请还是很有信心的。
　　慕远一脸纠结，默默瞄了赵局长一眼，随即无奈说道：“领导，之前赵局长就曾邀请过我……”
　　“那哪能一样啊！市里和部里完全没有可比性。”王主任说道。
　　慕远还是很平静，问道：“那……一年能抓多少人呢？”
　　“呃……”王主任明显愣了一下，他一时搞不明白慕远为何会这样问。
　　倒是站在后面的赵局长苦笑了一身，他仿佛已经猜到了结果。
　　“与西华市局相比，谁抓的人多？”
　　“这个没有可比性吧！这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王主任苦口婆心地解释道，但那表情，配合着这句话，答案却已经很明了了。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王主任，要不这样吧！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一定随叫随到，但调去你们单位，就不用了。”
　　“为什么？”
　　“我担心没那么多人让我抓。”
　　“……”这天没法聊了。
　　郑局长就很开心了，立刻道：“王主任，我看这事儿后面再聊吧！都是为了工作不是？”
　　“行吧！”王主任毕竟是领导，也不好做过多纠缠。
　　他朝旁边的人看了一眼，对方立刻递上来了一个很大的文件袋。
　　王主任打开文件袋，从中取出了一个证书和一个红木盒子。
　　“慕远同志，因你上次给我们带回来的那份资料无比重要，对我们相关工作开展意义重大，经研究决定，为你记一等功！现颁发奖章、证书！”
　　说完，他翻开那证书，双手递到了慕远面前。
　　慕远立刻敬了个礼，随后双手接过那证书。
　　紧接着，王主任又打开了那盒子，取出了一枚金灿灿的一等功勋章，一脸严肃地给慕远戴在了胸前。
　　再次敬礼后，王主任递上了那文件袋，笑着道：“这里面是奖金！现金。”
　　慕远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暗戳戳地捏了捏。
　　“嗯，两万！”
　　“谢谢王主任！”慕远很真诚地道了声谢。
　　“别急着谢，还有呢。”王主任乐呵呵地看着慕远，似乎像从他脸上看到惊愕的表情。
　　然而，王主任失望了，因为慕远很淡定：“还有？是一等功还是什么？”
　　倒不是说慕远现在只看得上一等功了，主要是他觉得王主任既然是先颁发了一等功，按照常理来说，随后颁发的至少不会比一等功差。
　　倒是郑局长和冯局二人惊呆了。
　　还有这种操作？
　　一等功都颁发了，居然还有？
　　他们现在终于有些体会到中午饭桌上其他同事的心情了。
　　这小子最近又折腾啥了？没听说啊……
　　不过他们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没见过一次收获两个一等功，但至少也不会当场惊呼出声。
　　王主任见慕远那表情，倒是挺赞赏的，这应该算得上是宠辱不惊了吧。
　　“一等功！”王主任微笑着回应了一句，“不过不是我们部里颁发给你的，而是别的单位颁发的，只不过他们不方便亲自过来，所以就让我们代为转交给你。”
　　王主任说完，旁边那位秘书又递上了一个密封的大袋子。
　　王主任接过后，直接整个儿递到了慕远面前。
　　慕远顺手接过，也没打开，咧嘴笑了笑，道：“谢谢王主任。”
　　王主任却是一脸好奇地问道：“看来你知道这一等功是怎么来的？”
　　“大概能猜到。”
　　“……”王主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因为他发现慕远一点激动的表情都没有。
　　这可是同一天获得两个一等功啊！后面有没有来者不知道，反正是前无古人的。
　　有许多人得到过比一等功更高的表彰，但同一天拿到两个不同部门颁发的一等功，这却是没有先例的。
　　能在这等荣誉面前保持着平常心，就这份心性就值得肯定了。
　　郑局长和冯局两个人心情可就复杂了，甚至可以说感觉有些怪异。
　　他们可是知道，半年多前，慕远可是在同一天拿到了三个二等功呢。
　　当然，那次的三个二等功带有一定的巧合成分，因为并不是同一人交给他的，只不过大家正好凑到了同一天而已。
　　而这次，却是同一人给的……


第867章 贼心不死啊！
　　而相比起慕远一天拿到两个一等功，郑局长二人更关心这第二个一等功是怎么来的。
　　太神奇了！
　　那可是一等功啊！
　　之前“捡”到一枚存储重要资料的存储芯片，拿个一等功还说得过去，可后面这个一等功到底是什么鬼？
　　而且听这王主任的语气，似乎这个保密程度比之前捡到那芯片还高呢，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很显然，这两个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都没打算把这事儿说出来。
　　他们也都是有保密意识的人，也不会主动去问这事儿。
　　估计这个问题得一辈子烂在心里了。
　　“慕远同志，现在正事儿也都办完了，你要是不忙，我们就找地方坐坐？”王主任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就差在脸上刻几个字“我是好人”了。
　　慕远很是正经地摇了摇头，道：“王主任，我很忙，还有命案等着破呢，就不陪你们了。郑局，你看……”
　　“你小子……忙你的去吧！王主任我们会接待好的。”郑局长巴不得慕远走得远远的呢，一听慕远这话自然是应下了。
　　“那我就先走了！”慕远说完，便如火烧屁股一般地拉开办公室的门溜走了。
　　当然，走的时候也没忘了将那两文件袋东西拿走。
　　这一番操作倒是让王主任等人目瞪口呆，这是演双簧呢？
　　“郑局长，你们这又何必呢？我只是觉得这年轻人挺不错，想与他聊聊的。”王主任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郑局长非常认真地说道：“王主任，我真不是故意支走小慕同志，他是真的忙，还有命案没破呢。”
　　“命案？”王主任立刻变得认真起来，关心地问道，“那现在有头绪了吗？什么时候的案子？”
　　“这个……我也不清楚小慕同志现在破的是哪一起命案……”郑局长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王主任一副撞了鬼的样子，听你这话，你这边命案很多啊，你这个当局长的都不知道慕远到底是办的哪一起命案了。
　　这治安得乱到什么程度啊！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王主任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后便被他否定了。
　　西华市的治安还是很不错的，真要连续发生多起命案，这个郑局长也没那心思与他们在一起闲聊了，更重要的是，网上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郑局长在装傻，故意的！
　　郑局长也是人精，自己那话一说出来，再看对方的神色，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连忙说道：“王主任，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最近我们全是在搞命案攻坚工作，把以前所有的未破命案都拿出来，逐一清理化解。而这项工作，也是由小慕同志在牵头负责，这半个月，已经成功侦破了两起积累多年的命案了。而对于到底选择哪一件命案进行侦查，这是小慕同志自己决定的，所以我确实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办的是哪一起命案。”
　　王主任想要骂人，但又找不到理由。
　　憋了半晌，只好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们也确实挺忙的。我们这边事情已经办完了，那也就不打扰了。”
　　“王主任，您也不用这么急着走吧？难得到我们西华市一趟，要不我带您在我们局里转转？不是自夸，在社会治安管控和社会治理方面，我们局还是有一些独到之处的。”郑局长热情地邀请着。
　　王主任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毕竟，慕远还没被他忽悠走呢。
　　看得出来，慕远同志对西华市局的认同感还是非常高的。
　　以后说不定还有需要慕远同志帮忙的地方，与西华市局打好关系也是有好处的。
　　王主任忽然说道：“郑局长，这慕远同志办公的地点在哪儿呢？听说他是重案大队副大队长对吧？要不我们去重案大队转转？”
　　郑局长微微一愣，这是……贼心不死啊！
　　“王主任……”他想打消王主任的想法。
　　没等郑局长开口，一旁的冯局连忙说道：“郑局，既然王主任想去看看重案大队，那就一起去看看吧！而且，这重案大队，也确实是我们局的一面招牌不是？”
　　郑局长狐疑地瞅了冯局一眼，却见对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好吧！”
　　……
　　慕远离开后，却是没回重案大队，而是开着自己那二手捷达，溜达回家了。
　　毕竟，四万块钱在手呢，得拿银行去存着。
　　可银行卡又没在身上，不回去咋办？
　　回到家里，在自个儿的卧室里，他拉开抽屉。
　　里面已经摆放了五个红木小盒子。
　　一个三等功、四个二等功，加上现在这两个，已经有七枚勋章了，而且分量很重。
　　看着这些奖章，慕远陷入了沉思。
　　再等上几年，自己要出席什么正式场合，胸前的勋章会不会放不下啊？
　　嗯，这个是有可能的。
　　“大不了，到时候只佩戴一等功和三等功的勋章，二等功的就放家里好了。”
　　慕远笑了，他有些佩服自己的机智。
　　将证书和奖章放好，慕远拿上银行卡，便出了门。
　　途中顺便将钱存了，然后第一时间转入到某存款类理财产品中去。
　　这毕竟是四万块钱，利息虽然不高，但每天多四五块也是很香的不是？这可是额外收入呢。
　　随后，慕远重新来到锦江区分局，继续投入到命案侦办之中，仿佛之前领了两个一等功的人不是他一般，没有流露出半点的兴奋激动。
　　原本慕远还以为王主任那边的事情算是结束了呢，结果还没到下班，冯局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慕啊！你现在在锦川区分局？”
　　“对啊！”慕远随口应了一句。
　　“刚刚王主任他们参观了我们市局……”
　　“他参观就参观呗。”慕远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应付着。
　　“他已经参观结束了，不过……提出了点小小的请求。”冯局颇为无奈地说道。
　　“什么请求？”
　　“他说……能不能麻烦你帮着培养一只像二毛那样的警犬？”冯局说道，“我估摸着，王主任本来是想将二毛给牵走的，你没看到他当时听了你们大队介绍后那眼神，看二毛那眼神比看你的时候还亮……”
　　“咳咳……”慕远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呵呵，你小子别不相信！真是这样的。”冯局长一本正经地说道，“估计也是放不下面子，所以才想请你帮忙驯养一只警犬。”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行吧！有时间我就再驯养一条吧。”
　　“那……这驯养一条也是驯养，要不直接驯两条吧！我觉得我们全是，就二毛这一条警犬，有些忙不过来。”
　　“……”
　　……
　　虽然承诺了帮忙训犬，但接下来几天，慕远连市局都没回，更不用说训犬了。
　　不过辛苦也是有收获的。
　　锦川区的案子破了。
　　其实这几天，慕远可不仅仅是破了锦川区的这起命案，还通过远程导侦的手段，指导重案大队和各区县局破了不少案子。
　　慕远对于破案其实已经习以为常了，作为像他这样的挂辶……案侦高手，若是还破不了案，还不如回家种红薯算了。
　　有了那命运罗盘，他自己都快成半仙了……当然，这与天桥下的那种半仙不一样，他这个半仙算得很准，而那那些算命的，纯粹靠猜。
　　对于命运罗盘，慕远看得很明白，这玩意儿的作用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或者说这命运罗盘落在其他人手中，并不一定能发挥出什么价值。
　　首先，命运罗盘必须在你确实找不到其他线索的时候才有效，或者说，所有现存的线索，已经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发现的情况下，使用命运罗盘才有效。
　　如果你拿到一个案子就用命运罗盘，根本连前期的侦察工作都没开展，那不好意思，命运罗盘肯定是不伺候的。
　　然后，命运罗盘并不能直接达到破案的效果，它只是给出一些关键性的提示。
　　就好比慕远上次办理的关岭县的案子，仅仅是指引他找到了一部旧手机，而能否通过这部旧手机最终把案子破了，也还是很考验侦查员的能力的。
　　现在这命运罗盘出现在慕远手中，倒是真正达到了如虎添翼的效果，也让他对于破这种积案有了更多的信心。
　　搞定了锦川区的案子，慕远终于回到了市局。
　　刚走进重案大队，他便看到了三条狗……
　　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大小有区别之外。
　　其中一条在看到慕远时，立马化作风一样的狗冲了过来，然后趴在慕远脚下打滚。
　　这是二毛，肯定没错的。
　　至于另外两条，既然是与二毛一模一样，那当然也是二哈。
　　只不过这两条二哈还是小奶狗，与二毛刚被慕远“捡到”时的大小差不多。
　　此刻，两条蠢萌的小二哈看到慕远，八条小短腿颤巍巍的……
　　“慕队，你可回来了。”话是成斌说的，不过这语气，怎么听都有点如释重负之感。
　　“怎么了？案子出问题了？”慕远忍不住问道。
　　成斌表情瞬间凝固，道：“怎么可能？就这么一小案子，我们还能办出问题啊！”
　　“那怎么回事？”
　　成斌立刻伸手指了指那两条小二哈，无奈说道：“还不是因为这两条狗？当时冯局不是给你打了电话嘛，第二天就让人去买了两条据说血统非常纯粹的二哈，然后送到了我们这里。你说我们这里可是重案大队，又不是警犬大队，这日子都快没法过了。”
　　“没这么严重吧？以前二毛不也在队上呆着嘛。”慕远就很迷惑了。
　　成斌苦笑一声，道：“二毛是很不错啊！又听话、又懂事，可狗子这种动物，不能成群，哪怕是只是多了两条小奶狗，也容易出问题。这不，这两个小家伙一来，就把二毛给带偏了。一直以来二毛都是在值班室睡觉，可现在，值班室我们都不敢放沙发了。”
　　“……”
　　慕远感觉脑仁有些疼了。
　　“冯局怎么又买了两只哈士奇呢？买其他狗不行吗？”
　　成斌看向慕远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幽怨，为什么要买二哈？呵呵，你自己不知道吗？
　　慕远一看成斌那表情，便知道他想的什么了，连忙说道：“你可别这样看着我，我以前就说过，我捡到二毛只是巧合，并不代表我只能训练二哈。而且前些天冯局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没要求让他买二哈。”
　　“可能冯局觉得你能把二毛训练得如此成功，或许对训练哈士奇更有心得吧。毕竟，哈士奇的心性与其他狗子的差距很大，冯局觉得你可能不适应。”
　　慕远深吸一口气，不想说话了。
　　半晌，慕远道：“一会儿你给龚支队说一下，让局里再腾一间办公室出来，最好就在我们这一层，专门给三条二……警犬用。还有，这三条警犬的经费问题也得给局里提一下，不能让我们队上自己负担不是？”
　　“好！”成斌立刻应下。
　　慕远犹豫了一下，又道：“另外，让龚支队从警犬大队调一位训犬员过来，也不用他训犬，只需要把这三条警犬养好就行了，训犬的事儿，我来办。”
　　“好！”成斌欣然答应。
　　这点很重要，这几天因为多了两条二哈，一中队每天还得专门安排人守着，生怕这两个小家伙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
　　如果能有一个专门的训犬员照料，那倒不用他们操心了。
　　“慕队，你回来……锦川区那边的案子破了？”成斌忍不住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对！人已经抓回来了。”
　　“慕队果然厉害！”成斌由衷地赞叹了一声，“就没有慕队你破不了的案子啊！”
　　慕远认真地说道：“也不一定，如果证据真的完全灭失了，那也没用。”
　　“慕队你太谦虚了，你说的这种情况，神仙来了都没办法。”
　　慕远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成哥，现在重案大队这边，运行情况如何？”
　　“不错！现在发案率降下来了，虽然我们人不算多，但也能将工作推动走了。而且，现在整个大队的所有侦查员也都算历练出来了，不说个个都能打硬仗，但独当一面都是没问题的。”


第868章 终于转正
　　“成哥，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破那些命案？”慕远忽然开口问道。
　　成斌微微一愣，立刻想明白了慕远的意图。
　　若要说整个公安系统中，谁与慕远一起办的案子最多，当非他莫属。而且他也很清楚，慕远对自己也是非常认可的，不然当初也不会点名让自己到重案大队来。
　　在重案大队成立后，慕远一直带着一中队的几个小组破获了不少案件，大家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而且，因为成绩突出，重案大队绝大部分人都有立功受奖的记录。
　　这大半年里慕远之所以只拿了一个三等功，便是因为市局的其他三等功名额很大一部分都落在了重案大队这些侦查员头上。
　　不过从慕远开始办理那些积累的命案后，就基本上没有带着重案大队的人一起干了。
　　谁都清楚，一件命案破了，那都是功劳，肯定会有人立功受奖的。
　　倒不是慕远不想带着重案大队的人一起办这些案子，主要是因为在这类案子上他们也帮不了什么忙，甚至也学不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都是几年乃至于十几年前的案子了，既没有现场可供勘查，也很少有走访的机会，甚至一些线索的摸排调取都可没有太大意义，而慕远在这些案子中所用到的技巧或者能力，也是其他人所无法掌握的。
　　在办理这些案件的过程中，真正能起到一些作用的还是当时负责侦办这些案件的侦查员，所以与其带着成斌等人，还不如办哪个局的案子就带谁……
　　成斌忽然笑了笑，道：“慕队，目前市内的这些累积的命案我就不参合了，卷宗我之前也看过，看着都头疼，估计加入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倒是以后若是有什么现案，慕队你再带着我们一起干吧。”
　　慕远略有些意外，半晌后，笑笑道：“那行！反正现在我负责全省的疑难案件，虽然只是协助侦查，但肯定有无数的机会见那些大场面的。对了，成哥，你有没有兴趣去协侦支队啊？你若是想去，我给省厅那边说一声，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了。”
　　“不用了，我觉得市局挺好的。”成斌连忙说道。
　　倒不是说他不想去省厅，有慕远在协侦支队，他的机会绝对比别人大得多。但谁敢保证慕远就能一直呆在省厅呢？说不定啥时候就去部里了呢，慕远要是一走，协侦支队铁定名存实亡，到时候他何去何从？
　　所以，还不如留在西华市局稳妥。
　　至少，这个重案大队就很不错。
　　“行吧！那成哥你们先忙，我去报个名，然后就准备办下一个案子了。”
　　“报什么名啊？”成斌挺好奇的。
　　慕远笑笑，道：“马拉松啊！西华市马拉松比赛。”
　　“你准备去跑半马？”成斌立刻来了兴致，“这个确实挺不错的！我前些年也跑过，这项运动不说别的，至少锻炼意志力就挺不错。不过就慕队你而言，估计跑全马都不成问题。”
　　慕远微微一笑，道：“我就是去跑全马呢。”
　　“那不错啊！到时候我肯定来给慕队你加油助威。”成斌正经地说道，“全马，只要调整好心态，别太看重成绩，慕队你肯定能跑完全场的。”
　　慕远呆了呆，愕然说道，“不看重成绩，我去跑什么马拉松啊？多破一两个案子不香啊！”
　　成斌瞪眼看了看他，随即苦笑道：“慕队，要按你的实力，我估摸着在五六年前，拿个奖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可现在，估计就难了。”
　　“为什么？”
　　“现在的我们市的城市马拉松赛，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国际马拉松比赛了。”
　　慕远认真地说道：“对啊！要不是国际马拉松比赛，我还不参加呢，奖金不够高。”
　　“可是现在比赛中多了很多黑人参加，虽然有些让人郁闷，但事实便是如此，我们在长跑这方面，先天上便不如黑人，更何况是马拉松比赛了。基本上，每年马拉松比赛的前几名，都被那些黑人给包揽了。”
　　慕远呵呵一笑，道：“没关系，那是以前，我没参加。今年我参加了，第一名铁定是我的。”
　　“……”成斌犹豫了一下，也没再劝。
　　当然，他心头也有一些期待，说不定慕队还真能取得一个好成绩呢？
　　至少，他到目前为止，也没见过身边有人能在体力和速度上能与慕远比肩的。
　　不过就算没取得名次也没什么，一个东方人与黑人比赛马拉松，本就不占优势嘛。
　　……
　　报名的流程很简单，也没占用慕远多少时间。
　　搞定这件事情后，时间也不早了，慕远正准备回家呢，结果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个人年轻小伙子走了进来。
　　看着有些面熟，但慕远却叫不出名字。
　　“慕队，你好！我是法制支队的卢纶，来向慕队你报道。”这小伙子带着一脸真诚的笑容。
　　慕远立刻醒悟过来，当即站起，热情地招呼道：“卢哥，请坐请坐！”
　　卢纶倒也没推辞，都是年轻人，也没什么可拘谨的。
　　“慕队，听冯局长说，你这边是要搞什么研究？”卢纶挺好奇的，“说实话，我心里挺没底的，毕竟我是学法学的，对其他方面也没太多了解，冯局让我过来，我担心帮不上什么忙啊！”
　　慕远笑着说道：“没关系，只要会写论文就行。”
　　卢纶有点小尴尬，道：“慕队，要写论文，也得有相关的知识才行啊。”
　　慕远道：“我会完善理论框架的。……这样吧，我们先把第一篇论文的初步方向给敲定下来，细节上的再慢慢琢磨。”
　　卢纶这下算是看出来了，自己上了贼船，慕队根本就没打算放自己下来。
　　“那……慕队你计划第一篇论文主攻哪个方向？”
　　“犯罪心理学方面吧！”慕远非常干脆地说道，“这方面我比较擅长，而且你在法学方面的一些理论知识，也能用得上。”
　　“这个……太宽泛了，慕队能不能细化一下？”卢纶问道。
　　慕远道：“嗯……主要研究分析命案凶手的犯罪心理特征吧！这段时间我破的命案比较多，有足够的素材。”
　　“这个不错！”
　　“那我们现在先合计合计……”
　　……
　　慕远感觉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安排不过来了。
　　积累的命案必须要破，这也是当前最主要的工作。
　　可除此之外，西华市内发生的一些疑难案件，慕远也同样需要插手，虽有远程导侦，不需要他亲自赶到现场，但也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不是？
　　当然，这些事情在之前一段时间都是存在的，现在多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与卢纶合作或者说指导卢纶写论文。
　　以前慕远搞定大学毕业论文的时候，感觉还挺轻松的，而且他那时候很羡慕文科生，认为文科生的论文很简单。
　　他学软件工程的工科类毕业生，需要写出一定质量的程序出来，然后在此基础上形成论文。
　　而文科生就不一样了，只需要天马行空地想象就行。
　　可现在他发现情况不是那么回事，这玩意儿，还是挺麻烦的，至少卢纶给自己打的电话就不少。
　　也幸好自己的理论功底扎实，而且实践经验也挺丰富，更重要的是多项技能赋予了他现有理论体系所没有、或者说尚在研究阶段的学术理论。
　　而在写论文的时候，市局与省厅沟通也有了初步的成果。
　　首先，慕远成为了省警察学院的硕博连读的研究生，主攻犯罪心理方向。
　　这也是必须的一个流程，因为本科生不可能成为一家研究所的扛鼎人物。
　　虽说研究生也有学时限制，但只要拿到了足够的学分，再把论文给过了，提前毕业也是很轻松的。
　　慕远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争取半年拿到博士毕业证。
　　很显然，这肯定是无法通过常规途径得到的，可慕远是谁？挂辶……
　　只要学校方面稍稍配合一下，不将课程安排看得太重，只要考试能过就行，那这就是完全没问题的。
　　至于论文，那就更没问题了。
　　这可不是什么学术造假，而是基于慕远的能力做出的一些变通。
　　其次，省厅协侦支队将于下月实体化运行。
　　在市局的积极争取下，省厅倒也没有要求慕远直接在省厅上班，但却也要求他一个月至少有十天是在以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身份履行职责。
　　说起这个情况，其实也蛮尴尬的。
　　省厅协侦支队成立这些天，慕远倒也确实以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身份办过一些案子，包括现在偶尔也还会通过协侦模块为其他市州提供帮助，可自从市局这边把那几件陈年旧案摆出来后，慕远的工作重心就没放在那边了。
　　若是不分得太清，慕远现在侦办这些命案，也可以算是以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身份履职，毕竟西华市局也是归省厅管辖不是？
　　可慕远现在毕竟还兼任着西华市局重案大队副大队长一职呢……
　　所以，现在省厅要求慕远每月拿出十天履行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职责，就是要让他这十天里协助全省除西华市局以外的市州查办案件。
　　最后，经过市局与省厅合计，决定先将慕远的职务提上一提。
　　这里提的不是省厅的协侦支队内的职务，而是市局这边重案大队的职务。
　　自慕远担任西华市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副大队长以来，认真履职，工作成效极其突出，受到了各级各部门的一致肯定，立下无数功劳，所以免去了他副大队长的职务，直接提拔为大队长。
　　至此，担任了小半年副大队长的慕远终于可以转正了。
　　这次的提拔是在意料之外，也是在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是因为之前没打算提拔，也没法提拔。
　　而意料之中，则是因为慕远一次性拿了两个一等功。
　　虽说这两个一等功都不是公安部门内部颁发的，但这一等功又不是假的，而是实打实的一等功，谁敢说不是？
　　至于破格提拔，本身就有相应的规章制度，对于立功受奖的同志可以提前晋级晋职，更何况慕远拿到的是两个一等功。
　　其实对于立功受奖，提拔与不提拔更大程度上取决于用人单位，你不提拔，只要职级按规定晋升就行，也是很正常的。但若是破格提拔，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当然，具体的提拔流程没那么快，还有一些流程要走。
　　慕远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他更关心案子破了多少，马拉松啥时候跑。
　　西华市的这几起陈年旧案，终究没能经住慕远折腾，耗时半个多月，终于全部扫荡了。
　　这里面，命运罗盘居功至伟，可惜没人知道，只以为慕远的侦察破案能力拿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已经无案不能破了。
　　慕远也没解释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拿到一个解决不了的案子，就像某些半仙一般端着个罗盘到处瞎逛吧？
　　而当西华市近二十年内所有命案全部清零，市局联系电视台做了一个专题报道。
　　负责这次报道采访的还是苏大记者。
　　采访是正经采访，时间也挺长，采访的地点也是在市局，不过采访结束之后两人就一起回家了……
　　不过当这篇专题报道出现在电视上后，却是引起了社会极大的反响。
　　历年命案清零！
　　这是整个社会都期望的一个结果，但真正想要做到，却是极难的。
　　一些小城市还有可能，毕竟发案不多，但现在实现清零的却是西华市这样一座人口超千万的一线城市，堪称奇迹了。
　　而带来这一奇迹的，只是一个入警不到一年的年轻人，这里面包含的话题可就太多了。
　　对此，有人怀疑，甚至有很多人怀疑。
　　说到底，在此之前，慕远在名气更多是在公安内部传播，或者说只是在省内的公安部门传播，其他地方以及其他领域的人了解慕远的很少。
　　在许多人看来，慕远就是突然间蹦出来的。
　　他们第一想法便是：这是炒作！假的……


第869章 这药有毒吧！
　　在这次的报道中，不仅仅说了西华市全市命案清零这件事情，还着重报道了慕远带领着西华市刑侦战线的侦查员们全力破案的过程。
　　而人们的质疑，也正是因为这些过程。
　　没办法，太玄幻了。
　　虽然按照这种操作，案子最终破了，也是符合逻辑的。
　　但大部分人都不相信有这样的神探存在，简直就是算无遗策啊！不遗漏任何一丝细节。
　　这种质疑逐渐发酵，竟有演变为人身攻击的趋势。
　　然而，就在这时候，不少人站了出来，这些人便是以前慕远所破获的那些案件的受害人或者受害人家属。
　　他们以亲身经历，告诉别人慕远是真正的破案高手。
　　这些人没去说所有案件都是慕远破获的，但却能证明某一件案子确确实实是慕远破获的。
　　这就足够了！
　　这些人可不仅仅是在网上发表一两段文字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文字，也没人会相信。
　　现在他们都是以视频的形式发布到网上的，说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取信于人，关键是每一段视频后面都有许多人评论——这是事实，视频里的人是我熟人。
　　这样子，规模效应一下子就出来了。
　　你说公安局为了某个民警，去找了七八个甚至几十个人来演戏，那可能会有人相信，但你要说公安局找了几万人来演戏，那就扯淡了。
　　哪怕你说的是事实都没人相信，毕竟大伙儿都不傻。
　　现在这情况就很明了了，那报告的内容，是真实的，哪怕是有怀疑的人，也认为至少大部分是真实的。
　　这就很了不得了。
　　一时间，慕远算是真正出名了。
　　任何一个行业，都可能走出爆红的人物，警察队伍也不例外，而慕远现在也算是一个出圈的人物了。
　　而且这个名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这明显不符合正常热点事件的规律，但事实便是这样，究其原因，是因为随着这个时间的发酵，一些外省的公安部门知晓了慕远的事迹，许多接受过慕远帮助的公安部门纷纷送上了助攻。
　　而且全都是官方账号的助攻，这就很给力了。
　　这一连串的事件下来，慕远……炸了。
　　呃……是有关于他的信息炸了。
　　俨然成为了公安队伍的一面旗帜。
　　……
　　慕远很忧愁，因为他发现西华市辖区内的案件发案率进一步降低了。
　　听老民警说，年底的时候，一般盗窃、抢劫这类侵财案件高发。这道理也很简单，都想过个宽裕的年呢。
　　可今年不一样，眼看着就要元旦节了，什么盗窃案、抢劫案基本上没了，偶尔零星发案，那也是因为那些作案的人只知道埋头作案，不关心时事，所以就莽出来了。
　　特别是现在出现了如此爆炸性的报道，作为西华市本地人，就算没自己看到，也听别人聊到过。
　　西华市出了一位什么案子都能破的警察！而且办起案来不要命，听不得有案子，听了就要去办……
　　这样一来，谁还敢在西华市作案？至少那些有预谋犯罪的家伙肯定会避开西华市。
　　现在西华市派出所，每天处理的就真的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
　　案子？案子都被刑警大队拿去了，不然没案子办。
　　当然，像什么安保工作、维稳工作、法制宣传、安全检查什么的还是少不了的，每天的日子也很充实。
　　可对慕远而言这就不是那么友好了，没案子办啊！
　　西华市的命案积案全破了，剩下倒还有不少盗窃、抢劫一类的未破案件，但这些案子的破获难度比命案还大。
　　毕竟，命案，还可以找个因果关系，可以进行分析推理，可盗窃、抢劫这类案件，分析什么？推什么理？这种针对不特定人群的案件，本身就具有很高的难度，更何况是放在那里许多年的案子了。
　　若是命案，还有一大堆的存档资料可查，可其他那些小案子，说不定就只剩下薄薄的一本卷宗，而且大部分资料还是办案程序类的文件，证据类的少得可怜。
　　这样的案子，便是慕远也没办法，哪怕他用命运罗盘都没辙。
　　所以，慕远根本没打算去弄这些案子，这也造成了他现在没多少案子可办了。
　　哪怕他现在开始履行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职责，帮助其他市州破获一些案件，侠义值的收益率也无法与之前相比。
　　好在现在慕远的侠义值终于超过了2560点，可以再次进行升级了。
　　对此慕远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立即点击了升级。
　　这一刻，慕远内心也是有些小失落的。
　　毕竟，近30次十连抽啊，就这样没了。
　　如果这些侠义值全用来十连抽，能抽到多少好东西？
　　说不定就能将那武装机甲的电池模块给抽出来了，甚至……真能抽到无限宝石！
　　不过现实没那么多如果，对慕远而言，这也算是一种投资。
　　小毛强大了，与小毛共享感知的距离增加，更有助于侦查破案，收获侠义值的效率自然更高一些。
　　下一秒，小毛升级完成，没有任何的光影效果，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改变的，或许只是小毛的属性面板。
　　宠物名称：小毛（第一形态：毛丝鼠；第二形态：纵纹腹小鸮；第三形态：鲫鱼；第四形态：虎鲸。）
　　宠物等级：9（升级需要消耗宠物升级卡。）
　　宠物生命：3124年（升级可增加寿命，受伤等负面状态会降低寿命。）
　　宠物能力：灵魂锁链（使用该能力，可与其他动物进行意识连接，可实现记忆读取、操控等效果，具体效果根据宠物与被连接个体意识差异决定）；大小如意（天赋能力，宠物等级达到一定程度自动激活。使用该能力，可实现躯体缩放。缩放倍数随宠物等级提升而提升）；化影（第二形态天赋能力，宠物等级达到一定程度自动激活。使用该能力，可让身体处于隐身状态，不被肉眼观察到。隐身状态持续时间随宠物等级提升而提升。）
　　虽然早已猜到小毛的属性，但真正看到，慕远感觉自己都快质壁分离了。
　　没办法，嫉妒啊！
　　那三千多年的寿命仿佛是在嘲笑他：呵呵，就你这渣渣，也好意思说本毛是你宠物？我最多就拿生命的三十分之一的时间陪你，然后，大爷终归还是大爷……
　　好吧，这个问题可以忽略。
　　不是慕远不想改变这一结果，而是没那能力。
　　好在小毛升级后，对慕远的好处也是实打实的，现在他与小毛的共享感知距离也达到了256公里。
　　也就是说，在直线半径256公里范围内，慕远都可以通过小毛，以达到亲临现场的效果。
　　这相当于是将大半个川省覆盖其中了——就算有覆盖不了的地方，那也是比较偏僻的山区，一年也发不了几个案子。
　　提升共享感知距离只是升级改变的一个方面，那大小如意技能也有了更加显著的效果。
　　变得更小，可以更好的隐藏，不让目标发现。
　　至于变大的好处，呵呵……这个慕远早已体会过了。
　　第四形态下的虎鲸，在开启大小如意的情况下，体型比之前再次增加一倍。
　　两百多米长的体型，就问你怕不怕！
　　老美最大的航母福特级，也就三百多米，虽然比小毛大上一号，但小毛若是想要把那大家伙弄沉，却还是很轻松的。
　　至于周围的舰队，小毛完全可以无视，根本发现不了它。
　　当然，慕远暂时没这方面的想法，真这么干了，说不定世界就乱了。
　　而除了这两方面能力的提升，慕远最期待的还是小毛的第一项能力：灵魂锁链。
　　这是小毛获得的第一个能力，二毛之所以能成为其他人眼中完美的警犬，也正是因为这一能力。
　　不过现在慕远期待的不是“灵魂锁链”在警犬驯养方面更具特效，而是希望升级后的小毛，在意志力方面能比人更强。
　　上次慕远破获那起文物被盗案，便尝到了用小毛读取记忆的甜头，不过那次的成果具有一定的巧合性，同时也带来了严重的后果，小毛的寿命因此损失了几十年……
　　别以为小毛现在三千多年的寿命很长，如果慕远一直这样折腾，估计百来个案子，就能把小毛折腾挂了。
　　可若是小毛的意志力能强于人类，这个缺陷便不存在了，慕远也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灵魂锁链，真到了这一天，对慕远来说办案最大的难题，将只是找到真正的嫌疑人。
　　半个小时过去，慕远就失望了。
　　小毛还是无法控制清醒状态的正常人，倒是对精神病人有一些效果。
　　可控制精神病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来这个念头可以暂时放弃了，虽说下次升级，小毛的意志力又会得到提升，终究有一次升级能让小毛的意志力突破到人类的层次，但慕远却很明白，这太难了。
　　呈指数增长的升级消耗，越到后面就越难以提升。
　　现在想要再次升级小毛，就需要五千多侠义值，慕远短时间里是没看到希望的。
　　“小毛，短时间里就别想升级了，先弄几次十连抽，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实用的技术，自己的知识库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
　　暂时将小毛的事情放在一边，颇有几分无聊的他整理了一下子自己的背包——系统的虚拟背包。
　　里面的东西慕远都是非常熟悉的，绝大部分都已经用过。
　　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枚丹药上时，不由得呆滞了一下。
　　“玄机丹：该丹蕴含无数玄机，拥有无数可能，丹药药性随机。（注：该丹为灵丹，其效果皆为正向增益。）”
　　这丹药是他之前抽到的，但由于属性介绍太过于虚无缥缈，让他将这丹药扔在了背包里一直没有理会。
　　可现在通过使用命运罗盘，让他对虚无缥缈这一词汇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说不定，这玄机丹还真是好东西呢。
　　毕竟这可是800点侠义值的高档货，之前搞的那多功能服才500点侠义值呢。
　　要不试试？
　　慕远有点小冲动……主要是闲着也是闲着。
　　他意念一动，那玄机丹便出现在了自己手中。
　　整颗丹药用蜡皮封着，慕远轻轻一捏，那蜡层便裂开了，露出了里面晶莹剔透的丹药。
　　没错，那丹药确实是晶莹剔透，有点像果冻，让人很有食欲。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保质期。”慕远莫名地冒出了这样一个不着调的想法。
　　随后，他一咬牙，将那丹药整个人吞了下去。
　　味道不错！
　　可除此之外就没啥感觉了。
　　当然，这不是游戏，吃了丹药也不会有什么系统提示。
　　所以慕远就懵逼了。
　　这可是价值八百点侠义值的好东西啊！就这样被自己吃到肚子里去了。
　　可它到底有什么效果呢？
　　系统提示很欠揍，药性随机。
　　现在这药性倒真是随机了，随机到自己吃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效果的程度。
　　这样一个情况，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吃了一颗汤圆。
　　一颗价值八百点侠义值的汤圆啊！真特么的贵！
　　这药有毒吧……
　　“小统子，滚出来！”慕远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主人，有什么吩咐？”小统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恭顺。
　　“刚才那玄机丹，到底有什么效果？”
　　“主人你傻啊？不是说了嘛，药效随机，就是不确定药效。”
　　慕远脸有些黑了。
　　“就算药效随机，那也是指被吃下去之前药效不确定吧！现在这玩意儿都进了自己肚子，它的药效还可以随机？”
　　“当然……不是。不过具体什么效果，还得靠主人你自己摸索，不过奴才可以保证，这玄机丹，绝对是主人您得到的最为神奇的丹药。”
　　慕远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这特么不是废话嘛，就凭着药效随机这一点，就堪称神奇了。
　　可这对于自己弄清楚这丹药的效果，又有什么帮助呢？
　　就在慕远头疼的时候，小统子又开口了：“主人，说不定这丹药能让主人您拥有不死之身呢。”


第870章 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远那张老脸瞬间更黑了。
　　尼玛，这是什么诛心之词？
　　刚刚才说了让自己摸索，现在又说这玩意儿可能让自己拥有不死之身？
　　这是在忽悠自己作死吗？
　　如果自己真的拥有不死之身，那作死也无所谓。
　　可万一不是呢？岂不是把自己给玩死了。
　　他脑子有没病，自然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滚！”慕远发现自己无法从小统子口中得到答案，立马便将它打发走了。
　　“好咧！”小统子甚是恭顺地隐去了。
　　慕远叹息一声，这玩意儿……白吃了。
　　好处什么的没看到，倒是让自己多了一块心病。
　　毕竟，那东西是吃到自己肚子里去了，它到底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怎样的改变呢？
　　这种情况下，谁都会好奇！
　　他倒也想过自己摸索，可怎么摸索？
　　身体是自己的啊！
　　总不能真拿把刀子自己捅，看看是否拥有不死之身吧？
　　……
　　慕远开着他那辆二手捷达，回到了南湾印象的家中。
　　苏瑾秋正在厨房摘菜，见慕远进来，一脸欣喜地说道：“慕远，菜弄好了……呃，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啊？”
　　她瞬间就惊讶了，因为她还从未在慕远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
　　在她眼里，哪怕是再难的事情，再复杂的案子，慕远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没有事情能难倒他一般。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案子？”在苏瑾秋看来，能让慕远纠结的，只有案子了。
　　慕远瞅了一眼苏瑾秋，挤出了一个笑容，道：“没事！刚吃了点不干净的东西，感觉不舒服。”
　　“啊……不会食物中毒吧？要不要去医院？”苏大记者有点慌了。
　　慕远连忙说道：“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没问题的。”
　　“那……你去休息吧！今晚我来做菜。”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慕远说道。
　　“你真没事？”
　　“真没事！”
　　“好吧！”苏大记者也就没坚持了，谁让她做出来的菜肴与慕远做出来的差距太大呢。
　　不过苏瑾秋也没离开厨房，慕远炒菜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看着，非常的专注认真。
　　“慕远，你明天要去跑马拉松？”
　　“嗯，到时候我拿了第一名，请你吃好吃的。”
　　“你也太吝啬了吧？马拉松第一名几万美金的奖金呢，你就请我吃顿好吃的？”苏瑾秋有些小情绪了。
　　慕远无奈地说道：“奖金是不少，可我不得存着嘛，得买房子呢，那奖金，估计给首付都还差点。”
　　苏瑾秋顿时愣住了，她也是前不久才听慕远说他要去跑马拉松的，那时候她只认为慕远是因为爱好呢，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这家伙，说不定就是冲着奖金去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凑房子的首付款。
　　当初省厅组织全省公安大比武，慕远便已经透露出了一些这方面的想法：他当时之所以参加那些比赛项目，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那些奖金。
　　“慕远，你为什么要急着买房子呢？现在这样住着不好吗？”苏瑾秋忽然问道，声音比刚才低了不少。
　　慕远自顾自地炒菜，随口应道：“这毕竟是别人的房子嘛，没成家的时候租房子住当然没问题，可要是将来有了娃，总不能还租房子住吧。那太不靠谱了。”
　　“噗嗤……”苏瑾秋忽然笑了，“你想的倒是挺远的。嗯……要不这样，我让我爸给我那亲戚说说，让他把这房子卖给你吧，反正他们一家都出国了，这房子也用不上不是？价格肯定优惠。”
　　“谢谢！不过不用了。”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喜欢买新的，然后自己装修。”
　　苏瑾秋表示不想说话了，喜欢买新的不是什么坏习惯，只是有些费钱……
　　不过如果慕远真能在这次城市马拉松比赛中拿到第一名，似乎买房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没什么是跑一次马拉松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多跑几次，全国那么多城市马拉松比赛，都等着别人去薅羊毛呢。
　　很快，一桌丰盛的菜肴被捯饬出来，慕远甚是惬意地坐在桌子旁，等着苏大记者把碗筷摆上来——分工很明确，慕远属于技术工，像摆碗筷这种杂活，是属于苏大记者的。
　　然而，苏瑾秋刚刚将碗筷放在慕远面前，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110打过来的。
　　慕远眉头一皱，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一直以来，普通案子，110这边都是直接打电话到重案大队那边的，可若是特别重大的案件，按照领导之前的指示，110那边会直接把电话打到自己手机上，这样也是为了让自己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喂！我是慕远。”
　　“慕队，请你立刻赶到市局，有紧急警情商讨。”
　　慕远微微一愣，旋即说道：“行，我这就过来。”
　　说罢，慕远瞧了一眼满桌的饭菜，有些忧伤。
　　“瑾秋，你先吃吧！我得去单位一趟。”
　　“为什么？吃了饭去不行吗？”苏瑾秋也颇为郁闷，毕竟，好不容易一起吃顿晚饭呢，结果刚坐在桌子上，竟然就被人给打扰了，这还有天理吗？
　　虽说慕远做的饭菜确实是人间美味，但如果一个人吃，可就不香了。
　　慕远摇了摇头，道：“饭随时可以吃嘛，指挥中心那边也说了是紧急警情，我得尽快赶过去。”
　　“好吧！”瑾秋轻噘了一下小嘴，带着几分不情愿地说道。
　　慕远微微一笑，起身穿上鞋子，便离家而去。
　　……
　　十多分钟后，慕远一个漂移，便将车开进了市局大院。
　　此刻，院子里十多辆警车已经发动，警灯闪烁，看起来气势十足。
　　慕远迅速将车停在车位上，以最快速度拿起手机给龚支队打了个电话。
　　“龚支队，到底是什么事呢？我已经到了局里，在哪儿集合呢？”慕远问道。
　　龚支队立刻说道：“我还在赶来的路上，你直接问冯局吧，这周他是值班领导。”
　　慕远嘴角抽了抽，这龚支队……有点虎啊！这种小事就去问领导，真的好吗？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却还是第一时间拨通了冯局的电话。
　　“冯局……”
　　“你到局里了？”
　　“对！”
　　“你马上到主楼五楼会议室来。”
　　“好！”慕远很干脆地回应了一句，然后小跑着奔向主楼。
　　此刻，许多市局的警察陆续赶到，正陆续整队集合。
　　慕远属于特殊存在，所以被召唤到会议室去了。
　　他心里此刻也犯着嘀咕，到底是咋回事啊？怎么招了这么多人过来？还能天塌了不成？
　　当然，天不可能塌，慕远唯一考虑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到一分钟，他便冲到了五楼，也没坐电梯，因为电梯也没他爬楼来得快。
　　一口气上五楼，大气都没喘一下。
　　敲开会议室的门，却见里面坐了不到十个人，都是熟面孔。
　　除了郑局长，所有的局领导全都在这里，另外还有一位便是市局指挥中心的陈主任。
　　“小慕，自己找位置坐下。”冯局看到慕远进来，便快速说了一声。
　　慕远也没多说，直接就坐到了陈主任的旁边。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的。为了防止目标进入我们市区，出现不可控制的情况，威胁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我们务必堵住所有进城通道。”陈主任说道，“刚才我已经按照郑局长吩咐，通知各区县局在环西华市各要道设卡拦截了。接下来就看我们市局的警力如何调动了。”
　　郑局长立即道：“这事情耽误不得！陈主任，你立刻通知各部门，所有警力进行统一分配，前往各区县局支援，具体到区县局如何调度，由各区县局决定。”
　　“明白！”
　　“你先去安排！具体的处置要求刚才我们已经确定了，你按照会议要求落实便是。”
　　“好的。”
　　陈主任说完，转身便走了。
　　郑局长环视了一圈局领导，道：“老张，你们几位，刚才安排了现场督促检查任务的，也都先去现场吧！”
　　“行！”
　　“我们这就出发。”
　　当即就有五六个人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郑局长这才看向慕远，道：“小慕同志，你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对吧？”
　　慕远有些哭笑不得，真当自己是神仙了？
　　不过他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是的，郑局，看你们都挺紧张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郑局长道：“情况是这样的，根据我们临省甘南省发来的情报，今天上午那边发现了两个偷渡入境的人，在他们进行抓捕的时候，不料对方藏有武器，造成甘南警方两名民警受伤，那两个偷渡人员迅速逃离，后不知所踪。后来根据他们的追踪侦查，初步确定对方向我们西华市来了。”
　　“偷渡？”慕远愣了愣神，“还直接往我们西华市跑来了？他们要干嘛？”
　　郑局长无奈说道：“对方的目的现在还不明确，甘南省那边正在与缅国警方沟通，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边打听到一些情况。”
　　慕远问道：“那甘南省警方是如何确定他们到了我们西华市呢？”
　　“这个也只是他们的猜测，在他们追踪的过程中，曾捡到过一份国内的地图，在地图上，唯有西华市被圈出来了，看墨迹还是刚圈出来的。”
　　慕远沉默了，虽然这个推断不一定完全准确，但可能性确实蛮大的。
　　“他们那边还有其他线索吗？”
　　“暂时没有！”郑局长说道，“不过可以肯定，对方要从甘南省赶到西华市，必须得乘坐交通工具。他们是偷渡进来的，肯定坐不了飞机和火车，甚至连坐客运车都有很高的风险。所以，他们最大可能是弄一辆车过来。至于是偷还是抢，目前还没有定论。”
　　慕远轻轻颔首……
　　“看来这两人偷渡入境，恐怕没安什么好心啊！”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郑局长跟着说道：“可不是嘛，别的偷渡客，最多是向往我们国内富足、安稳的生活，所以基本上都是偷渡过来，悄悄地过日子。这两人明显没有这样的想法，要是准备过来过日子，也不会带枪了。而且根据甘南省警方的研判，当时他们的交火，这两人开枪非常干脆，枪法也非常不错，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
　　“这两人的体貌特征呢？有没有影像资料？”慕远忽然问道。
　　郑局长道：“这个倒是有，当时处置的警察带了执法记录仪，但因为还没走近就开火了，所以那视频并不是很清楚，甘南省警方也将这段视频传给了我们。我听说小慕同志你对视频分析处理很在行啊，有没有办法将那画面弄得清晰一些？”
　　慕远咬了咬牙，道：“可以试试！”
　　“行！冯局，你立刻带小慕去办这事儿。”
　　冯局长也觉得这事儿很重要，立刻站起身来，道：“小慕，走吧！”
　　“对了，小慕，我听说你明天要跑马拉松？今晚你帮着把这事儿给处理好，早点回去休息，别影响了明天的比赛。”郑局长忽然说道。
　　慕远笑笑，道：“放心吧！马拉松对我来说挺轻松的。”
　　郑局长呵呵笑了笑，这估计是第一次听人说跑马拉松轻松吧。
　　不过他也没当回事，马拉松这项运动，跑不下来就跑步下来呗，又不会死人，慕远现在骄傲点也没什么。
　　二人走出会议室，冯局便问道：“那视频资料是直接传到指挥中心的，我们是直接去那边看呢，还是让人拷贝过来？”
　　“那就让人拷贝过来吧，去我办公室。”慕远说道，“如果条件成熟，我说不定可以将人像给画出来。”
　　其实慕远也很清楚，像这种方式画出来的人像，想要做人脸比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慕远根本没这个想法，只要能对警方设卡盘查有帮助就行了。
　　冯局在这个事情上自然得听慕远的，当即给指挥中心那边打了电话过去。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便有一位民警带着U盘到了慕远的办公室。
　　当慕远看到屏幕上播放出来的视频，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871章 无法反驳
　　在这瞬间，慕远严重怀疑郑局长的判断能力。
　　这是“不是很清楚”吗？这是完全看不到好不好！
　　执法记录仪拍下了的画面，对方隔了至少五十多米……
　　在画面中，也只能看到两个人影在前方晃动，至于人脸？呵呵，连鼻子眼睛都分不清楚，看个屁啊！
　　慕远可以开挂，但也不是没有前置条件啊！
　　以前他搞模拟画像之所以看起来神乎其技，但那主要是因为慕远亲眼看过当时的现场，相当于是亲自与嫌疑人打过照面，严格说来这不算模拟画像，倒像是比着模特作画。
　　以慕远的水平，画出来自然是一模一样了。
　　可现在情况就很尴尬了，视频中的“人影”，已经不是模糊不模糊的问题了，而是构成的像素点太少，根本没法操作。
　　“小慕，这……能画出来吗？”冯局似乎也看出了情况不太对。
　　其实今天晚上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将慕远召集过来，一个主要原因便是慕远在模拟画像和视频分析方面的能力。
　　他们希望借助慕远这两项能力，将那两个偷渡客的面容给画出来，越清晰越好，这样警方在盘查的时候就可以提前发现，也不至于让对方近身查验证件时爆起伤人。
　　他们之前也没看过这段视频，只知道视频中的“人”不是很清楚。
　　但他们哪知道这不清楚是到了如此糟糕的地步。
　　慕远沉默了数秒，道：“这个基础条件不是很理想，正常情况下是很难复原的。”
　　“哦？正常情况下很难复原……那是不是说通过非正常手段，还是可以将这两个人的相貌给弄出来？”冯局反应倒是很快。
　　慕远立即道：“确实如此，不过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只要能把人像给固定下来，再大的麻烦都不是麻烦。”
　　“我需要去一趟甘南省，越早越好！”慕远很干脆地说道，“我需要当面与那当时抓捕警察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知晓更多的一些相貌方面的消息，另外，如果能直接去现场看看，就更好了。”
　　“去甘南省？来得及吗？”冯局长就有些拿捏不定了，“上午发生的事情，他们如果连夜赶路，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抵达我们市内。”
　　慕远迅速说道：“应该没这么快！他们逃离现场后，也不一定立刻就能弄到车。而且，我若是现在直接乘飞机前往甘南省，应该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
　　“就算再快，回来也是明天早上了。”
　　“要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只要你们提前把机票的事情联系好，中间给我留半个小时的时间与当事民警沟通，然后进出机场走特殊通道，最多就花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最迟凌晨两三点就能赶回来。”
　　“这样……那我先给郑局长汇报一下。”冯局说完，忽然神色一变，道，“可如果按你这样安排，明天你恐怕就跑不了马拉松了。”
　　“不会的！”慕远自信满满地说道。
　　冯局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或者说他并不认为慕远参加马拉松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相对来说，眼前这个事情太重要了。
　　大不了，明天慕远不去跑那马拉松了。
　　随后冯局便给郑局长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将慕远的要求简要地说了一遍。
　　几句话的功夫，冯局便挂了电话。
　　“郑局长同意了。”冯局说道，“不过他说你不用这么急着赶回来，你可以直接在甘南省那边就把画像搞定，然后直接发照片回来就行了。至于明天的马拉松，你就别参加了。”
　　“那怎么行呢？马拉松肯定要参加的。”慕远连忙说道，“冯局你尽管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对时间的安排，从来就没出过差错。”
　　冯局长就很无奈了，他不明白慕远对这马拉松为何这么执着。
　　“那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这就与机场分局那边联系一下，让他们协调一下机票的事情。”
　　慕远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到时候忙完了就往回走，谁也别拦着自己。
　　……
　　冯局很快联系到了机票，让人开车将慕远他们送到了机场。
　　不得不说，有时候以公家的身份办事确实方便许多，慕远几乎是掐着点登上飞机的。
　　一个小时过去，慕远已经落在了甘南省最南边的一个机场：噶撒机场。
　　这里同样也是事发地。
　　慕远并非是一个人单独过来的，与他同行的是成斌。
　　成斌的一组之前已经把那件诈骗案给破了，嫌疑人成功抓获，剩下的也就不用他操心了，此刻正好陪着慕远坐坐飞机玩。
　　嗯，在成斌看来，陪着慕远出差，就是坐飞机玩。
　　二人打车径直去了双溪市第一人民医院——两位受伤的警察正在这里接受治疗。
　　在他们出发之前，西华市那边便与双溪市警方联系好了，所以慕远二人很顺利地见到了那两位民警中的一位——另一位伤势很重，刚刚抢救结束，目前还处于昏迷之中。
　　很快，慕远见到了一位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这明显是失血过多。
　　陪同慕远二人的是在这里执行看护任务的王峰副大队长。
　　“慕支队，这位便是我们的邱峰同志，他现在还很虚弱，你们有什么需要问的，尽量长话短说。”王副大队长郑重地说道。
　　慕远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很快问完的。”
　　说完，慕远走到床前，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邱峰同志，我是西华市公安局的慕远，根据你们这边提供的情报，打伤你们的那两个凶徒可能会前往西华市，为了尽可能地掌握这两人的情况，我们局里派我过来了解一些情况。”
　　邱峰微微颔首，声音微弱中带着几分倔强，道：“问吧！”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遭遇凶手的，具体是什么时间？时间最好是准确一点。”
　　“上午9点35分到40分之间吧！地点就在我们弥河镇上的一个检查站附近。”
　　“嗯，我这里有地图，麻烦你给我指一下。”慕远很认真地取出了手机，找到弥河镇，并切换到影像地图。
　　那王副队长有些懵逼，问道：“慕支队，你问这个地点，有什么作用吗？”
　　他的语气很客气，这也是因为问话的是慕远。
　　要换做旁人，他估计都要怼人了。
　　都说了让你尽量长话短说，结果你居然问这种毫无意义的话，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嘛。
　　慕远微微一笑，淡定地回答道：“地点当然很重要，我们可以通过对地形分析，推测嫌疑人可能离开的方向。当然，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通过位置信息，分析那两个凶徒的一些心理特征，以及判断周围光线对执法记录仪录像效果的影响，然后尽可能地将那份录像中的人脸给还原出来。”
　　“真可以这样？”
　　“嗯！理论上是可以的。”
　　“慕支队果然厉害。”王副队长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慕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很是平静地接受了王副队长的褒奖。
　　躺在床上的邱峰同志倒是没太多想法，他见二人聊完，这才抬手，在慕远递过来的手机上滑动了几下，然后指了指上面的一处地方……
　　慕远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始问了一些让人一听就觉得非常专业的问题。
　　如此过了十多分钟，慕远站起身来，说道：“多谢邱峰同志你的解答，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儿的话！我们还期待着慕支队你能将那两个混蛋一句擒获呢。”王副队长非常认真地说道。
　　这也得益于这段时间慕远在网上火了，王副队长知道眼前是一位牛人，所以才有这样一说。
　　邱峰也低声道：“慕……支队，你们……小心点，那……两个凶手，不像是普通人。”
　　慕远嘴角一翘，淡定地说道：“放心吧！只要这两人不是神仙，我们都能把他绳之以法，不会有例外。”
　　至于那什么不是普通人，慕远完全没当回事，普通人？难道自己是普通人不成？呵呵……
　　谁怕谁啊！
　　……
　　“慕队，你真准备去弥河镇一趟？”从医院出来，成斌忍不住问道。
　　慕远本身是不想去的，但为了表演更真实，他还是点了点头，道：“去一趟吧！反正也不远，租辆车来回一趟最多两个小时。”
　　“这……恐怕不行吧。我看了一下距离，单程差不多有一百公里，又不是高速公路……”
　　“没事，我开车速度比较快。”慕远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
　　成斌讶然，他不想说话了。
　　不过他也没多少担心，对于自己这位年轻领导的车技，他还是很信任的。
　　唯一让他比较忐忑的，便是一会儿会不会晕车，谁让这一路上基本都是山路呢。
　　双溪市本就是一旅游城市，别的小一点的地级市，你要找租车的地方还不是很容易，但在这里却很简单，他们很快就拿到了一辆迈腾。
　　然后，这辆车便风驰电掣地冲出了城。
　　一路上，成斌面容沉静，右手仅仅抓住车门上方的把手，关节有些发白。
　　嗯，他肯定不是因为怕，而是为了固定自己的身形，毕竟作用晃动得厉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慕远开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成斌一开始的紧张逐渐消散，慢慢变得疑惑。
　　“慕队，你以前到过双溪市？”成斌问道。
　　慕远愕然，道：“没有啊！从来没来过。上次倒是去过平金市，但那边到这里有些远。”
　　“那我看你开车的样子，好像对路况很熟悉啊！”
　　慕远说道：“这是我车技好！”
　　成斌一脸茫然，这是真的吗？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有找不到原因。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很肯定，慕远车技确实好，哪怕是在这山路上跑，时速也很少低于一百公里。
　　其实他不知道，这还是因为慕远充分考虑了他这个坐车人的感受，否则速度会更快。
　　将近一个小时，慕远二人已经驱车抵达了弥河镇，然后按照导航提示，他们轻松找到了邱峰二人与那两个偷渡客交锋的地点。
　　在成斌茫然的目光下，慕远在原地溜达了一圈。
　　忽然，慕远蹲下身子，仔细地打量着地面。
　　“慕队，怎么了？”
　　“这是那两个凶徒留下的脚印。”慕远很肯定地说道。
　　成斌没有去问为什么，既然慕远这样说了，那一定有他的依据。
　　慕远接着说道：“这两个人，一个身高应该在一米八左右，另一个不超过一米七。个子高的那个体型偏瘦，矮的那个稍微胖一些。”
　　说完，慕远忽然从身上拿出了一个袋子，从那脚印中挖出了一些泥土。
　　“慕队，你这是干嘛呢？”成斌这下是真不懂了。
　　慕远淡定地道：“拿回去，让二毛嗅嗅，看看能不能闻出这两个人的气息。”
　　“这……行吗？”成斌虽然对二毛的能力很信任，但听了慕远这话还是觉得不靠谱。
　　慕远淡定地说道：“反正只是试试嘛，说不定行呢。”
　　成斌一想，也对，反正就是带点泥土回去而已，也费不了多大的事。
　　“走吧！回去了。”慕远忽然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
　　“这就回去了？”成斌有些惊讶。
　　往返跑两个小时，结果就为了看这两三分钟，成斌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慕远认真地说道：“不回去干嘛？我们还得尽快赶回西华市呢。我挖的这土里虽然带着些气息，但如果放置太久，说不定什么味儿都没了。”
　　成斌竟然无法反驳。
　　好像……他们现在很有必要赶回去。
　　如果二毛真能通过那泥土嗅出气息，那用处可就太大了。
　　“那这就走！”成斌应了一声。
　　慕远道：“好！我开车，你联系局里，把机票的事情落实了，争取早点赶回去。”
　　成斌自然没意见。
　　不过慕远所谓的早点赶回去，其实也不可能太早，因为现在已经快12点了。哪怕一切顺利，赶回西华市至少也得凌晨三四点……


第872章 演技太差了
　　坐在返程的飞机上，慕远一直没说话。
　　他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那两人的面容。
　　都是陌生人！
　　他敢打包票，他从没见过那两人。
　　可就在他刚才在现场通过时光回溯符看到那两人的时候，他莫名地有种预感，这两个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至于为什么，鬼知道为什么？
　　或许这就是男人的直觉吧！
　　这是慕远唯一能给自己的解释。
　　不过有一点慕远可以肯定，不管这两个人到底是冲着谁去的，肯定没安好心。
　　当然，慕远也不担心。
　　如果这两人真是冲自己来的，他只想说这两人是得了失心疯，或者说是老寿星吃砒霜……
　　倒是对于接下来的拦截抓捕，慕远还是没太多头绪。
　　虽然目前猜测对方大概率是来西华市，但西华市这么大，进入西华市的路口又那么多，不说别的，高速公路的出口就有十多个。
　　对于那两个人到底会从哪一个通道口进来，谁也说不准。
　　如果慕远对那两人比较熟悉，倒是可以推测一波，可现在他除了知道这两人的相貌之外，其他一无所知，这就很尴尬了。
　　当然，知道相貌也是一种优势，慕远可以将他们的长相画出来，分发给每一个负责拦截的卡点。
　　但卡点的作用是被动式的，只能守株待兔一般地等对方扑上来。
　　要是之前他们没在甘南省那边暴露出来，或许不会太警惕，可现在已经在甘南省那边闹出了那么大的事，现在就算他们忙着赶往西华市这边，也肯定会非常警惕的。
　　而且，慕远之前在弥河镇看到那两人时，虽然只是几个简短的片段，但慕远还是看出了一些东西。
　　这两人肯定是训练有素之辈，不是平常的老百姓。
　　一旦他们提前发现这边在设卡拦截，肯定会想办法躲开的。
　　而若是那些卡点无法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让这两个家伙躲开了，要再想将这两人挡在西华市之外，就很难了。
　　毕竟这不是古代，城市都有高大厚实的城墙，除了几道门，其他地方也进不来，现在的城市，如果是步行，不论走哪儿都能入城。
　　慕远自认为能力过人，但他也知道，自己距离神仙还有很大的差距，首先活的就没别人长，能掐会算的本事也没对方厉害，所以想要从茫茫西华市中找出这两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对方自己跳出来。
　　可真要等对方自己跳出来，估计事情也就发生了。
　　如果这两个家伙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倒没什么，可万一不是呢？
　　嗯……真得好好规划规划！
　　坐飞机的时间其实挺快的，特别是两地相距不远的航班，给人的感觉是飞机刚爬到最高点，有要向下降了。
　　飞机停在西华市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了。
　　这个时间倒也不算特别晚，某些夜场还是生意火爆呢，机场外面的出租车也还停了不少。
　　慕远二人到了机场外，倒也不用拦出租车，已经有一辆警车在门口等着了。
　　这是冯局提前安排好的，慕远他们在出发之前就已经与冯局取得了联系。
　　慕远这边刚上车，便接到了冯局的电话。
　　“小慕，你现在……”他语气有些犹豫。
　　慕远很干脆地道：“我立刻到局里来，这次去那边很顺利，收获也挺不错，把人画出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冯局现在对慕远那神乎其技的模拟画像技术已经免疫了，也懒得去考虑这种情况下画像究竟难度有多大。
　　甚至就连目前慕远所做的模拟画像与之前有什么区别都没去想了，就算有疑问，那也很好解释，毕竟技术也是会进步的不是？
　　随后，慕远挂断了电话。
　　对于领导们的心情，他也是能理解的。
　　他倒不觉得冯局等人会认为这个事情与自己有关，可那毕竟是两个持枪匪徒，就属于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
　　要是普通的杀人案，那警方只需要全力破案便可，但若是有人因这两个持枪匪徒而死亡，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今天正好是西华城市马拉松比赛的日子，到时候肯定有很多国际媒体聚焦西华市，一旦爆出枪击案，那分分钟传全世界。
　　这麻烦，可就太大了。
　　这影响的可是国家的荣誉。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些领导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没过多久，慕远便赶到了西华市局。
　　随后的模拟画像过程泛善可陈，冯局等人虽然在一旁守着，但他们并不关心慕远作画的过程，只是期待慕远画出来后的情况。
　　因为没有了询问的环节，全凭慕远一个人画，所以速度就快了许多。
　　仅仅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两张无比逼真的素描像便画好了。
　　“就是这两人？”一旁的冯局一脸认真地问道。
　　慕远放下铅笔，道：“对！就是他们。”
　　“那我这就让人复印了，给各执勤卡点送过去！”冯局有点小兴奋，毕竟，像这样的设卡拦截，还是首次呢。
　　慕远道：“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将这两张人像录入人像预警系统，一旦有比对成功的目标，可以立即实施预警，这样也能极大增加被发现的几率。”
　　冯局立即点了点头，从慕远这句话中，他能看出慕远对自己这两幅画像的自信。
　　这是好事！
　　“小慕，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好了。”冯局关心地说了一句，随后又苦口婆心地劝道，“还有，明天的比赛你就别参加了，你一整天没休息，再跑马拉松，会很危险的。”
　　慕远立刻摇头，道：“我还是去卡点那边守着吧。从时间上推算，如果这两人真连夜开车或者乘车从双溪市赶过来，这个时间差不多也快要到了。”
　　冯局顿时一喜，他似乎明白了慕远的画外音：“小慕，你答应明天不参加马拉松了？”
　　慕远一愣，愕然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那……”
　　“马拉松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嘛，先守着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再赶过去就行了。”
　　冯局：ヽ（#`Д′）┌┛〃，你当马拉松是百米短跑啊？一头冲过去就完事了？
　　“小慕，这可开不得玩笑！马拉松这项运动，本来对心脏的负荷就非常大，你如果没休息好，真容易出问题的。”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慕远自顾自地拍了拍胸膛。
　　冯局忽然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不过内心更有几分无奈。
　　对于慕远，他也算是比较了解了，这小子撅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哪怕你现在不让他去，他也能变着方儿去把马拉松给跑了。
　　所以他懒得再劝。
　　“大不了，到时候厚着脸皮与医院里的老同学商量商量，配上两个专业的急救人员。”
　　当然，如果最终慕远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跑不了马拉松，那就更完美了。
　　可惜这个可能性很小，以他对慕远的了解，这种情况，除非是发生命案，否则很难打消他的想法的。
　　于是冯局也没再多说，当即安排人将那两幅画像给复印了，然后带着慕远，赶往各执勤卡点。
　　……
　　这个时节，西华市的夜晚是寒冷的。
　　很多人认可冬天的夜晚很冷的这个说法，但如果没有真正夜里在户外站立四五个小时，是无法体会夜晚的寒冷的。
　　那种寒冷，哪怕你穿了再厚的衣服，也感觉像是光着身子在街上晃悠一般。
　　不过最冷的部位还是脚，正常情况下你感受不到脚的冷，因为已经麻木了。
　　慕远所看到的每一组卡点上的民警，都在忙碌着，他们拦下每一辆过往的车辆，进行着细致的检查。
　　当然，防护装备肯定是带上的，都已经知道目标带有枪支了，若还是裸装上阵，那就真是憨憨了。
　　慕远在与冯局一起跑了六个卡点之后，他选择了留在第七个卡点。
　　他虽然没明说，但原因大家也都能猜到，可能慕远觉得目标最有可能从这条通道进入西华市。
　　只不过这种猜测太过于虚无缥缈了，慕远没说，其他人也没问，各自干好各自的事情便是了。
　　冯局则继续去下一个执勤点。
　　其实送人脸画像什么的不是他的主要目的，若真只是为了送这个画像，随便安排民警去就是了，也用不着他这个领导亲自出马。
　　他之所以亲自办这件事情，一方面是为了到现场指导督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提振士气。
　　此刻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五点，要是夏天，这个时间天都快亮了。
　　不过现在嘛，周围还是漆黑一片，距离天亮差不多还有两个小时。
　　“慕支队，这里还有一套防弹衣和头盔，你也穿上吧！”负责这个卡点的是巴耘区巡特警大队大队长汪东，他属于慕远的拥趸。
　　慕远淡淡一笑，道：“谢谢，不用了。”
　　“这怎么行呢？慕队，子弹可没长眼睛，不带防护装备，万一……”
　　“没事！”慕远认真地说道，“我带了枪！”
　　汪东先是一愣，忽然释然一笑。
　　是啊，慕队带了枪，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作为巡特警大队的大队长，上次可是参加过全省公安大比武的，对于慕远的枪法，有着非常直观的印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没人有资格在慕远面前玩枪。
　　更何况，慕队的能力可不仅仅是枪法好，身手也是非常厉害的。
　　“那慕队你稍稍站远一点，如果有情况，你也可以及时支援。”
　　“没问题！”
　　慕远也没抢着要去亲自拦车盘查，他在旁边的一顶应急帐篷前坐下了，旁边有一火炉——这是为了民警们换班的时候能过来暖暖手脚。
　　他看似闲下来了，但实际上却是忙着呢。
　　小毛此刻正风驰电掣地翱翔于从甘南省过来的各条高速公路上，那双锐利的眼睛观察着高速公路上的每一辆车。
　　什么车不重要，重要的是车内的人。
　　就这，哪怕是卫星、侦察机，都没有小毛好使，因为它可以从各个方向进行观察，甚至可以贴着窗玻璃观察。
　　加之小毛的视力远非常人能比，哪怕是贴膜铁得比较狠的，它也能将里面的人看得很清楚。
　　按照慕远的想法，他是打算让小毛将所有从那一方向过来的车全给查一遍。
　　这也得益于小毛的速度和灵活性，否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就算如此，慕远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发现目标，只能说几率蛮大罢了。
　　时间慢慢推移，慕远不时地看着手机。
　　距离马拉松比赛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提前赶过去。
　　慕远之前就已经将流程弄清楚了，早上7点半就正式开跑，而比赛起点的位置是在金溪大道，距离他目前所在的卡点虽不是很远，但开车过去也差不多需要二十分钟。
　　而按照参赛规则，自己是需要提前入场的，参赛是需要提前查验资格的，而城市马拉松比赛可不比其他田径比赛，几十百来人就差不多了。
　　这次西华城市马拉松比赛，就慕远所知，至少就有近两万人参赛，虽然很多人都只是跑半马，但资格却也是需要查验的。
　　万一去晚了，无法参加比赛，那损失的可不仅仅是一次马拉松参赛经历，更重要的是房子的首付款没了。
　　这可关系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呢，马虎不得。
　　眼瞅着时间就要到六点了，慕远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汪东面前，道：“汪大队，我有事得先离开一下，这里就麻烦你们守着了。”
　　汪东愣了愣神，忙问道：“慕队，你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今天不是要举行城市马拉松嘛，我要去参赛。”慕远认真地说道。
　　王栋似乎很震惊的样子，道：“慕队，你要去跑马拉松？这个……能不能不去啊，明年再跑也是一样嘛，反正每年都会举行的。这次的任务很重要，没你在这里坐镇，我们心里不踏实啊。”
　　慕远内心也是疯狂吐槽：这家伙演技太差了……


第873章 有些欠揍啊！
　　没办法，这汪东只是巡特警大队的大队长，平时莽惯了，要让他演戏，确实难为他了。
　　就你那震惊的表情，能再夸张一点吗？
　　慕远大致能猜到汪东演戏的原因，估计是冯局刚刚偷偷交代过的，就为了不让自己去参赛。
　　这孙贼，真坏！
　　慕远淡定地笑了笑，道：“是冯局让你这样说的吧？”
　　“没有！怎么会呢。”汪东尴尬地笑了笑。
　　“你这表情已经出卖了你。”慕远说道，“好了，我自己的情况自己还能不清楚？我先去看看，如果有问题，我肯定不会参加比赛的，命是我自己的呢。”
　　汪东苦笑一声，无奈说道：“早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了。慕队，你……可得稳着点。”
　　“你是想说让我稳住别浪，对吧？”
　　汪东再次尴尬地笑了。
　　“放心吧！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没把握的事情？”
　　这下汪东倒是哑口无言了。
　　慕远没再多说，瞅着时间，拦了辆出租车，溜走了。
　　倒不是慕远不在乎嫌疑人了，而是刚刚通过小毛将周围扫了一遍，愣是没看到那两个人的影子。
　　这说明什么？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没打算朝这边来。另一种，则是还没赶到。
　　如果是前者，当然就不用考虑了，
　　而若是后者，没赶到的原因就比较多了。
　　比如说，对方担心被查，没走高速公路。
　　又比如，他们找车花了些时间，以至于现在还在路上。
　　毕竟，慕远用小毛搜索，半径也只是两百多公里，超过这个距离，他也没辙。
　　对于这种情况，慕远也不着急，先去跑了马拉松，再慢慢料理这两个家伙。
　　若是实在没办法，他还有最后的绝招：用时光回溯一段一段地找，总能将这两个家伙找出来的。
　　最多也就是消耗侠义值比较多而已，谁还怕谁呢……
　　……
　　金溪大道南段街口，路灯将街道照射得通明。
　　大街上人头攒动，丝毫没有因为天气阴冷而显得冷清萧瑟。
　　这其实也很正常，能来参加马拉松的，大多是喜欢运动的人，一般喜欢运动的人都不怎么怕冷。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是“被迫”到现场的，比如那些工作人员。
　　两万人的参赛队伍，堪称人山人海了。就这规模，给每人配上装备，都能打一场局部战争了。
　　不过现在这些人别说装备了，衣服都很寒酸。
　　不是说衣服破旧，而是穿的少——一会儿就要跑马拉松了，总不能穿着羽绒服上阵吧。
　　现在时间差不多已经六点半了，身份查验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仅仅是这查验身份的岗位，就不比那什么5A级景区售票窗口要多……
　　如此大的参赛规模，总不能他们半夜就来查验身份吧。
　　慕远赶到现场时，身份查验工作还在继续。
　　其实他途中耽搁的时间不多，主要是沿途的几条道路都封闭了，后面这段路是步行过来的。
　　好在他来的比较及时，要是再耽搁一会儿，说不定还真无法入场了。
　　对于比赛，慕远早有准备，里面穿了一身运动T恤和短裤，外面穿了多功能服，最外面则是弄了一套普通外套。
　　等到快要跑步的时候，直接找地方把外套放好，收起多功能服，就能直接开跑了。
　　其实慕远也想过穿着多功能服跑步，那可是保持身体恒温的神器！
　　但考虑到多功能服那秋衣秋裤的造型，他还是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他是头铁，但不代表他傻！
　　真要穿着这样一身“秋衣秋裤”去跑马拉松，明天估计全世界都知道西华市出了个神经病，还是特能跑的神经病。
　　他入场后不到几分钟，手机却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居然是苏瑾秋打过来的。
　　“瑾秋，你这么早就起床了？”慕远有些惊讶，这位苏大记者，如果没有什么特殊事情，早上一般都会睡到七点半以后的，现在可还没到七点呢。
　　“你昨晚没回家？”苏瑾秋语气有些严肃。
　　慕远一愣，我是没回家，可是我没回家碍着你什么事了？又没吃你家大米！
　　呃，好吧，确实吃了你家大米，毕竟家里的食材什么的都是苏瑾秋买的，包括大米。
　　“昨晚出了趟差，就没回来。”慕远很从心地说了一句。
　　苏瑾秋微微一顿，再次问道：“你去哪儿了？”
　　“甘南省啊！坐飞机去的，往返也没耽搁多少时间。”
　　“照你这样说，你现在已经回西华市了？”
　　“对啊！”
　　“这么说你昨晚一夜没睡？”
　　“呃……一晚上没睡觉很正常嘛。”慕远随口说道。
　　苏瑾秋语气非常严肃地问道：“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在金溪大道。”
　　“你还打算去跑马拉松啊？”苏瑾秋语调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为什么不跑啊？”慕远有些茫然。
　　手机里立刻传出苏瑾秋深呼吸的声音。
　　“你这是不要命了？一晚上没睡还敢去跑马拉松？”
　　慕远有点迷糊，这苏大猪蹄子是不是吃火药了？这么大的脾气？
　　他正准备开口反驳，苏大记者又说话了：“你真要去跑，我就把这事儿告诉陈阿姨。”
　　慕远到嘴的话顿时憋了回去。
　　“别啊！瑾秋啊，我们可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呢，你可不能啥事儿都往我妈那儿说对吧。不就跑跑马拉松嘛，多大个事啊，哪用得着给我妈说！”
　　苏瑾秋却是不为所动，立刻说道：“这件事情上，我和陈阿姨才是同一战线上的人！哼，谁让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熬了一个通宵还想去跑马拉松？你当自己是铁人啊！”
　　慕远顿时陷入了一种苦逼状态。
　　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若是不能把这大猪蹄子给说服，他就别想跑马拉松了。
　　倒不是说他跑不了，而是说苏瑾秋若是将这事儿给妈说了，估计老爸老妈会赶高铁过来揍自己，而且还是男女混合双打。
　　有些事，他其实很清楚，比如熬了通宵后肯定不能跑马拉松的。
　　可自己那叫熬夜吗？一瓶精力药剂的事情而已，大不了再加一瓶超级能量药剂。
　　所以他就很纠结了。
　　总不能不跑吧？这关系到自己啥时候才能买房子呢，买了房子才能娶老婆，然后才可能有娃……
　　这种事情，一步快方能步步快，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瑾秋啊！我就随便跑跑，真的！如果跑不动了，我就放弃！”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差赌咒发誓了。
　　“我才不相信呢！”
　　慕远有些抓狂，这小娘皮有些欠揍啊！
　　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啊！
　　当然，这想法肯定不能说出来的……
　　忽然，他心头一动，道：“你要不相信，可以监督嘛。只要看我状态不好，我立刻停下！”
　　“那怎么行？我还能跟着你一起跑啊？我要有那能力，早自己跑马拉松去了。”
　　“嗯……你可以让别人监督我嘛。或者你把这事儿给冯局说说，让他派人盯着我就行了。我们局里安排了不少人在现场执勤，绝对可以做到全方位无死角监视，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你能保证他们让你停了你就停？”苏瑾秋语气似乎有些松动了。
　　慕远立刻道：“当然！”
　　他心头满是苦涩，我倒是不想听啊，可你要给我妈告状，我还能咋整？
　　“那行！”苏瑾秋立刻说道，“等会儿我也会到现场来的。”
　　慕远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
　　挂断电话后，慕远有些咬牙切齿。
　　随后，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他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建议，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看到了苏瑾秋正在距离他不到两百米的外围区域，与苏瑾秋站在一起的还有冯局长。
　　慕远稍稍动动脑子，便能想到这个事情的始末了。
　　肯定是冯局长找到了苏瑾秋，然后让他来劝自己的。
　　至于冯局长为何要找苏瑾秋，那肯定是因为汪东向冯局通风报信了。
　　苏瑾秋本就知道自己今天会参加马拉松比赛，所以她到现场也不算意外。
　　就算她知道自己昨晚没回去，但自己夜不归宿的次数太多了，她肯定不会在意的，更不会想到自己一宿没睡觉。
　　而她刚刚那通电话，明显是一开始就是来找茬的！
　　要说这不是冯局长教唆的，打死他都不相信。
　　可他也知道，冯局长这样做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他能说什么？
　　好在自己的这个建议冯局和苏瑾秋都还算认可，不然这事情还真麻烦了。
　　至于说一会儿跑马拉松的时候那些执勤的警察会不会把自己给叫下场，那肯定不会的——自己绝对不会给他们机会。
　　要做到这一点对别人来说很难，但对自己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大不了，没经过一个警察的执勤点，便心平气和地与对方打声招呼，以表示自己一点都不累！
　　相信只要不是眼瞎了，都能看出自己精神状态很好，不会出现猝死这种情况。
　　怀着这样的想法，慕远心里踏实了许多。
　　与此同时，他继续控制着小毛飞向高空，在西华市周边一带游荡，搜索着每一条高速公路上的过往车辆……
　　而他本人，则在周围游荡着，打量一下有多少意气风发的歪果仁。
　　一圈晃悠下来，他发现西华市的城市马拉松对歪果仁的吸引力还是蛮高的，他至少发现了两三百位白皮肤、黑皮肤的人，男女都有！
　　虽说相对于两万人来说，这两三百人确实不算多，但与国人重在参与的心态相比，那两三百歪果仁恐怕有一半是冲着奖励来的，这部分人是专程从世界各地赶来参加比赛的。
　　慕远还听到了其中几位黑人在聊天，一口纯正的英语让慕远听得清清楚楚。
　　那仿佛冠军已经是他们囊中之物的语气让慕远多了一些怜悯之心。
　　哎，可怜的孩子，希望一会儿跑完了别哭鼻子。
　　时间很快到了七点，前方的一个铺着红毯的高台上出现了几位领导，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说。
　　发言虽不长，但却表达了多层次的意思。
　　首先介绍了西华市，其次说到了这从马拉松，最后祝愿大家取得好的成绩。
　　其实慕远觉得，这种开幕式上说祝愿大家取得好的成绩纯粹是扯淡！
　　都取得好成绩了，那谁拿最后几名呢？成绩好与坏，都是相对的，总不能所有人都是冠军吧！那比赛也就失去了意义。
　　此刻，慕远已经悄悄收起了里面的多功能服——这衣服确实方便，意念一动，它便消失了。
　　没了多功能服的保暖，慕远真切地感受到了冬天的寒冷，那种阴冷，完全属于魔法攻击……
　　好在慕远的抵抗力还算不错，静静地等着比赛开始。
　　“慕远！”忽然，远处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慕远耳中。
　　他顺着看过去，便看到了苏瑾秋正站在警戒带外朝自己挥手，冯局长也还站在他旁边。
　　慕远左右瞅了瞅，然后露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跑了过去。
　　“你速度蛮快嘛。”慕远走近便说了一句。
　　苏瑾秋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道：“比赛快要开始了吧？”
　　“对！马上就开始了。”
　　苏瑾秋目光落在他脸上，认真地看了看，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也就稍稍松了口气。
　　“你把衣服交给我吧！”
　　慕远也没矫情，脱下衣服递到了苏瑾秋的手上。
　　这时，冯局一脸严肃地说道：“小慕，你一晚上没睡，一会儿可得悠着点儿。真要出了问题，后悔可就晚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冯局就当没听到这话。
　　有分寸？呵呵，有分寸就不会熬了一整夜还来跑马拉松了。
　　“快去吧！早去早回！”冯局很真诚地说道。
　　慕远剜了他一眼，总感觉这家伙话中有话。
　　他也没多说什么，回到跑道上，面朝着前方站着，等待着发令枪响。
　　那些种子选手占据了最有优势的位置，没办法，谁让别人来得早呢？为了奖金，总得有所付出不是？
　　而那些重在参与的选手就没那么讲究了，随便找个地方站着，只要一会儿能跑就行。


第874章 完犊子了
　　时间终于指向七点三十分。
　　随着一声枪响，所有人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跑了出去。
　　浩浩荡荡，气势滔天。
　　只是这速度就不是那么快了。
　　当然这也很正常，毕竟是马拉松比赛，又不是百米短跑，脑子有问题才会一开始就冲刺。
　　慕远站的位置不算好，被挤在人群之中。
　　可慕远足够灵活啊！只见他如一条游鱼，轻松地绕过了身旁的人，迅速向前面靠近。
　　类似于慕远这样的人可不是少数，很多人都是这样操作的。
　　在这些人看来，反正都跑不到终点，还不如一开始就雄起，跑到前面刷刷连卡，也不枉到这场赛事中走上这一遭。
　　倒是对那些有实力跑完半马、甚至全马的人来说，是不屑于这样干的，刷脸卡没有任何意义，你若是中途放弃，是没有任何成绩的。
　　而一旦到达半马或者全马的终点，就能获得一份证书。
　　虽说证书这东西也没什么卵用，但用来发发朋友圈秀一下存在感还是不错的！
　　不过几分钟时间，慕远就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二的人，已经可以看到前面那些种子选手在昂首阔步地向前奔跑。
　　慕远并未将所有心思放在跑步上，他不时地打量着两侧，尽量让自己第一时间发现同行的存在。
　　他可不想跑到半途就被叫下去，所以每经过一位同事身前，给对方一张灿烂的笑脸是很有必要的。
　　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个执勤的民警，对方以搭手戒备姿态站在路边，双眼木然地盯着如一群鸭子般的马拉松队伍。
　　如果是新警，见到这场面或许还有好奇感，但对于多次执勤的老民警来说，这只是一项工作，一项不是那么讨喜的工作，重点是冷。
　　所以，这位民警的神情也就可以理解了。
　　慕远朝着对方咧嘴笑了笑……
　　可惜对方没理他，或者说肯定没看到他！
　　慕远也没觉得尴尬，他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对方没看到他更好，这就更不可能让他退出去了。
　　如此悠悠闲闲地跑了二十多分钟，原本如鸭群一般浩浩荡荡的队伍分出了层次感，就像被野狗追赶过，这儿一堆，那儿一团……
　　跑在第一方阵的要么是那些种子选手，要么是实力不错，但没打算跑完全场的。
　　虽然这些人同在第一方阵，但从他们的神情中，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真正的种子选手，此刻精神奕奕，不显疲态，而剩下那些人，很大一部分已经气喘吁吁了，甚至有一些纯粹是咬牙硬撑了。
　　慕远此刻也处于第一反正，只是他的神色看起来比种子选手还像种子选手，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哪像是跑马拉松啊，倒像是闲庭信步逛街一般。
　　原本也没人关注慕远，毕竟国内跑马拉松的圈子就那么大，谁真正有实力，大家也都知道一二。
　　可慕远这张脸，对他们来说就很陌生了。
　　哪怕近期慕远狠狠地火了一把，但上了电视并不代表在现实中就能认出来，就好比某某一线明星，你天天在电视里看到，可若是在大街上不经意遇见，你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更何况，慕远现在的出名程度还远远比不上那些明星呢。
　　既然认不出慕远，自然就没将他当做对手。
　　可现在他们发现，这家伙看起来似乎有些实力啊！
　　能跟着第一梯队坚持二十多分钟，已经很不容易了，关键是慕远还一副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这就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是一匹黑马？
　　当然，这个现在无法下结论，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说不定这家伙很能装呢，这可是马拉松，能坚持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在街道上空，不时地有无人机一掠而过，将眼前这一赛事的盛况记录下来。
　　不过其中有一架无人机似乎有些不合群，其他无人机大多都是飞来飞去，兼顾全场，而这架无人机却一直飞在第一梯队的上方，似乎对后面的队伍很嫌弃。
　　……
　　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中，苏瑾秋坐在后排，双目紧紧地盯着手机。
　　手机上呈现出的画面，正是隔壁街道马拉松比赛现场。
　　而在副驾驶，则坐着冯局长。
　　不得不说这冯局有些不务正业了，现在全市许多的民辅警都还在设卡查缉那两个持枪的偷渡客呢，他这个领导却跑来看马拉松了。
　　可谁让慕远不省心呢？
　　其实严格说来，冯局这也不算是不务正业。
　　毕竟这样的比赛，警察现场执勤也是必须的，这也是工作之一。
　　而在冯局长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年龄与冯局差不多，正是冯局的那位在医院上班的同学。
　　他偶尔也会伸出头来看看苏瑾秋手上的手机。
　　“小苏，小慕同志现在的状态咋样？”冯局很是关心地问道。
　　苏瑾秋说道：“看起来挺正常的。”
　　冯局那位同学却摇了摇头，道：“不正常！”
　　冯局神色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不正常了？”
　　“这都跑了半个小时了，速度也不慢，可你手下这小伙子，愣是大气都没喘一个，这哪像是正常人会与的状态？”冯局的同学一脸迷惑的样子。
　　冯局嘴角抽了抽，无奈说道：“老孙，你就别一惊一乍了！我问的是他会不会有危险，毕竟他昨晚一宿没睡，万一跑着跑着，整出个猝死什么的，那就麻烦了。”
　　老孙呵呵一笑，道：“我看他这样子，估计其他人全都猝死了，他还活蹦乱跳的……好吧，开开玩笑，不过猝死也没那么容易的，一般都有些前兆，我会盯着的。这小伙子的精神状态确实不错，真不像是一晚上没睡的样子，你们确定没弄错？”
　　“废话！他昨晚一直在忙工作呢。”冯局说道。
　　……
　　时间慢慢流逝。
　　特别是对于正在跑步的人来说，这时间就更慢了。
　　当身体已经不堪重负，脚都快迈不动的时候，感觉一秒钟比一个小时都要漫长。
　　此刻距离枪响起跑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从距离上来看，此刻第一梯队已经跑完了半程。
　　不过后面的队伍就非常漫长了，最慢的甚至还在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节点上晃悠——这得将那些已经退出比赛的人排除在外。
　　而此时第一梯队的规模也已经严重缩水，由之前的百多人变成了现在的二十来人。
　　以专业的角度来讲，不出意外的话，这场马拉松比赛最后的冠军，差不多就是从这第一梯队的人中决出了。
　　在大部分人看来，能在第一梯队里领跑全场，那是很有荣誉的一件事情。
　　可此刻这第一梯队里大部分人都没有这样的心思，甚至……他们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没错，第一梯队领跑全场，可在第一梯队内部还是有高下之分的。
　　而现在在第一梯队中领跑的是一位东方人面孔，而且还是所有人都不熟悉的东方人。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这个东方人，自然就是慕远。
　　如果仅仅是因为慕远领跑，这些人倒也不至于如此糟心，关键是这家伙不仅跑到了第一，而且没经过一位执勤民警面前时，还会给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很假！
　　可特么再怎么假，那也是笑容啊！
　　这是显摆吗？
　　好吧，你就算想要显摆，去找旁边那些美女观众显摆啊，找这些木桩子一般站在那里的警察显摆个什么劲啊！
　　完全想不通，他们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这是正常人参加的马拉松比赛吗？
　　其实此刻慕远也挺无奈的。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挺傻的，可他更不希望被人给叫下去。
　　虽说执勤民警要求他离开赛道他也可以不予理会，但他不敢保证苏瑾秋这大猪蹄子不会将这事儿告诉老妈……
　　为了稳妥，笑笑就笑笑吧！
　　再说了，自己本来就是警察，在比赛过程中看到同事，向对方表达善意，没毛病！
　　笑归笑，慕远跑马拉松还是很认真的，既要保持第一名，又要不把第二名丢下太远，所以他经常会回头看看其他参赛选手的情况。
　　跟在慕远身后的是一位长了一双大长腿的黑人兄弟。
　　不过对方看他的眼神就不是那么友善了。
　　断人财物犹如杀人父母，能友善那才是怪事了。
　　别人为什么跋山涉水，飞几万里跑西华市来跑马拉松？难道就为了增加西华市马拉松比赛的含金量？当然不是，他们更大程度上是冲着奖金来的。
　　虽说现在慕远也只是暂时领先，但此刻赛程过半，还能在最前面领跑，那本就是一种本事。
　　他要是现在奋起直追，倒也不是不能超过对方，但那会打乱自己的节奏。
　　对于一位专业的马拉松运动员来说，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
　　同时，他也在内心里安慰自己：一时的领先有个屁用啊！
　　……
　　就这样，慕远一直在前面领跑，而且状态看起来非常轻松，这让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们纷纷喝彩！
　　没办法，谁让周围的观众基本上都是华夏人呢？看到本国人在马拉松比赛项目中领跑，这绝对比看到乒乓球比赛得了冠军还要兴奋——哪怕这领跑只是暂时的，那也够吹一阵子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国人看到慕远这般表现都感到兴奋。
　　比如冯局长，此刻就有点慌了。
　　“完犊子了！”
　　“以前只需要担心同行中上级部门挖墙脚！现在……如果这小子真拿下了这次马拉松比赛的冠军，估计体育局的那些家伙绝对不会视而不见，肯定会想方设法过来挖人。”
　　不怪冯局会有这样的担心。
　　毕竟，每届奥运会，马拉松的冠军都被认为是含金量最高的冠军。
　　可在这一项目上，华夏一直没能取得什么成绩，甚至连一点夺冠的希望都没有看到。
　　要是现在发现了慕远这个种子选手，那还不热血上头啊？
　　如果仅仅是参加个比赛什么的，冯局还不至于如此担心。
　　他真正担心的是慕远因此而成名，他还会安安心心地当一名小警察吗？
　　脑壳痛……
　　倒是坐在后排的苏瑾秋没想那么多，她看着手机屏幕中的慕远，双眼就差冒出小星星了。
　　“慕远真厉害！你看他都跑第一了，还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我觉得慕远肯定能拿冠军！”
　　“冯局，你说如果慕远如果拿了冠军，我们台可不可以再对慕远做一个专访啊？慕远是一名警察，这也算是警察队伍的一份荣誉嘛。”
　　冯局心情本来就挺郁闷了，再一听这话，扎心了！
　　“哎！小苏啊，这个事情……与公安业务也没多大关系，还是别采访了。”冯局长说道，“俗话说，人红是非多啊！特别是小慕同志是一名警察，还是一名侦办大要案件的刑警，如果真成了生活在聚光灯下的名人，那麻烦事肯定少不了。”
　　“哦！”苏瑾秋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她刚说了这样一句，忽然念头一动，道：“不过，冯局长，如果这次慕远真得了冠军，就算台里不报道，恐怕报纸、电视台或者新媒体什么的也都会做宣传的吧？这事情，捂不住的。”
　　“我们只能尽可能地将影响压到最低了。”冯局说道，“而且，这毕竟只是一场城市马拉松赛事，关注的人也不是太多，只要炒作的力度不大，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
　　老孙这时候瞥了冯局一眼，道：“老冯，你就不担心体育局的那些人？要是把慕远拉去参加奥运会，你觉得你还能捂得住？”
　　冯局有些幽怨地回了他一眼，他担心的就是这个事情啊！
　　可是担心又有什么用？难道劝慕远不去参加？
　　当然，劝也是可以劝的，可慕远会不会听，就很难说了。
　　这小子有时候的想法与常人不太一样，鬼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唯一让冯局觉得心安的，便是慕远对刑侦工作的执着了，他感觉，慕远就算是去参加奥运会，回来当警察继续办案的可能性还是蛮高的……


第875章 走了好啊！
　　黑人兄弟科斯特感觉老天爷给自己开了个玩笑。
　　明明唾手可得的冠军，这一刻怎么就变得这么艰难了呢？
　　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了，赛程也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三，还能跟着他一起跑的就剩下那么七八个人了，其他的至少也被扔下了三四百米。
　　没错，现在确实是所有人都跟着他跑。
　　他跑到了第一名！
　　可他并没有丝毫的高兴，因为第二名便是之前那位领跑的华夏人，而且距离他只有两三米远。
　　在他刚刚实现领先的时候，他确实挺高兴的，毕竟冠军看起来离他又近了一步。
　　可紧接着他就发现，背后那家伙一直与自己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自己快，他也跟着提速，自己慢，他也会把速度降下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还有余力啊！
　　这让科斯特有种如芒在背之感，当然，他肯定不知道如芒在背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的。
　　对于慕远为何会落后，他有些想不明白。
　　按理说，现在已经是比赛的最后阶段了，若是能领跑，那是一种优势，能够更好地掌控比赛的节奏。
　　可慕远确实是退下来了。
　　他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因为觉得经常扭头往后看很麻烦，所以才退到自己后面的。
　　可惜他没有证据！
　　倒是在慕远后面的那些人相对比较淡定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觉得慕远纯粹是头铁，拿出了全力冲到前面的，那么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他们也已经认清了现实。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外行，而是黑马！黑得发亮的黑马。
　　也不知道是哪个体院出来的，估计是藏的一张王牌吧！
　　这是准备一举成名的节奏啊！
　　唯一一位还能看得见慕远背影的国内选手虽然也稍稍有些酸，但更多的是激动。
　　其实这家伙也算是国内马拉松界小有名气的人物了，原本这次他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进入前三，这也算是比较有理想的一个目标了。
　　可到了现场他才发现——高手太多。
　　或者说是外来的高手太多。
　　这让他心头没什么底了，所以就将自己的目标给降了降，保住前五！
　　对于第一，他的态度是很咸鱼的。
　　甚至，对于每次国内的城市马拉松冠军奖金都被歪果仁拿去，他是很悲伤的。
　　可今天，似乎有机会把这奖金守住了。
　　确实，只是有机会而已……
　　毕竟慕远还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呢，而他距离慕远和那科斯特还有百来米的距离，自然不清楚二人的状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跑道上的竞争愈发激烈。
　　一些人逐渐开始加速！包括科斯特。
　　有些人加速，是有规划、有安排的，而有的人，则是一种歇斯底里的挣扎。
　　一条条街道被甩在身后，周围的欢呼声逐渐热烈起来。
　　要说马拉松比赛的观众，起点和终点要明显高于中间部位，赛道旁能看到满满当当的人。
　　至于中途那长长的一段，看到的都只是行人，而对方投射过来的眼神，有的很赞赏，而有的则像是看傻子——这大冷天的，穿着短袖裤衩，神经病啊！
　　慕远听到如此热烈的欢呼声，表情毫无波澜。
　　作为曾今的好人卡得主，现在的全市的王牌侦查员，慕远享受了太多的掌声和欢呼声，他已经习惯了。
　　不过他还是看了过去！
　　忽然间，他愣了一下。
　　他看到了一个人，苏大猪蹄子！
　　“慕远！加油！”
　　慕远瞅着苏瑾秋那满是兴奋的笑脸，内心的那点不快竟然烟消云散了……
　　这不怪慕远，谁让苏大记者那笑容太真诚了呢？
　　于是他大着嗓门吼了一声，道：“瑾秋，晚上请你吃火锅！”
　　“好啊！”
　　苏瑾秋笑了！
　　因为慕远昨晚说过，等他拿了第一名，就请自己吃好的。
　　火锅虽然不算什么大餐，但苏瑾秋觉得也挺不错。
　　这一幕，却被周围的摄像机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然后，周围的观众便看到刚承诺要请美女吃火锅的参赛选手猛然发力，迅速冲了出去。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他已经与科斯特平行了。
　　“老兄，你慢慢来，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慕远已经冲出了四五米。
　　科斯特彻底抓狂了！
　　他会选择到华夏来参加城市马拉松，对于中文还是有所了解的，复杂一些的听不到，但这句话却是能听懂的。
　　当然，真正让他抓狂的不是慕远这句话，而是慕远的速度。
　　这还是人吗？
　　就现在慕远冲刺的速度，不说与百米冲短跑相比，至少也达到了八百米中长跑的速度了，而且还是世界级赛事中比较拉胯的那种中长跑选手的速度。
　　可哪怕是拉胯选手，那也是世界级啊！
　　难道刚才这家伙根本就没耗费体力？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亲眼看到这家伙跑了四十来公里的。
　　他觉得只有一个词适合这家伙：永动机。
　　不过在抓狂的同时，科斯特还是有点小窃喜的。
　　这家伙，体力确实好！速度也很快，但没经验。
　　现在距离终点还有一公里多呢，你要按这种速度冲刺，能跑到终点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毕竟，对方前面的四十来公里路不可能真没消耗体力不是？
　　所以科斯特现在反而没有刚才那么慌了，他的步伐也稳健了许多。
　　他看着慕远的背影越来越远，心情就别提多复杂了。
　　转过一个街角，终于看不到对方了，他稍稍松了口气。
　　或许，对方会在下一条街累趴下吧。
　　可当他转过那个街角的时候，却发现前面赛道上人影都没有一个。
　　什么鬼……
　　这么快吗？
　　虽说前面这段路并不长，但到前面弯道至少也有两三百米啊！
　　要不是看两侧的观众表现还算正常，他都以为对方是不是晕倒，然后被救护车给拉走了。
　　科斯特跑过许多次马拉松，但这次绝对是他内心戏最多的一次。
　　没办法，以前跑马拉松，他只是一门心思往前冲，不需要去想其他的。
　　可这次……混进来了一个搅屎棍，这就很无奈了。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冲到终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马拉松比赛比的不仅仅是速度和耐力，还在比意志力。
　　能跑完全马的人，就没一个是拉胯的。
　　终于，科斯特看到了前面的终点……
　　没线，那条代表着终点线的撞线已经没了。
　　很显然，第一名与他擦肩而过了！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虽然他得了第二名也有奖金，但第一和第二之间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可再怎么失落也没用，他迈着沉重的双腿，冲过了终点！
　　这次马拉松的终点，是设在金融中心这边的，也算是给新区打一个国际性的广告吧。
　　地方倒是挺宽敞的，一个巨大的领奖台早已搭建好，上面铺着红毯。
　　此刻上面空荡荡的，他没有发现跑在自己前面的那个家伙。
　　此时科斯特也没心情去寻找了，体力消耗得厉害，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他需要调整！
　　估计，比自己先到的那个华夏小伙子，此刻也在……
　　他刚想到这里，便看到一个穿着赛服的背影！
　　眼下这个时间能站在这里的，除了他也就只有那比自己跑得更快的家伙了。
　　只见对方正站在一位美女面前，似乎正在说笑着什么。
　　至于疲倦？反正他是没看出来。
　　他自个儿现在都快直不起腰了，可对方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这一刻，他想哭！
　　仿佛人生已经没有了目标。
　　随后，陆续有选手冲过到终点，一个个面色苍白……嗯，黑人除外，不是他们不累，而是看不出苍白之色。
　　陪着苏瑾秋一起赶过来的冯局长看了看慕远，又看了看其他选手，心情糟糕透了。
　　“小慕，感觉你跑下来也没多累啊？”冯局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慕远随口答道：“还行！毕竟也没跑多快嘛。”
　　冯局：……
　　他不想说话，这天没法聊！
　　正在这时，两个一看就是记者的人朝这边迅速靠近，冯局甚至觉得这两人看慕远的眼神都带着光！
　　对此冯局也很无奈，他总不能阻止别人采访吧？
　　终于，两人到了身前，那扛着摄像机的男人稍稍靠后站了一些，端着摄像机瞄准慕远。
　　而那拿着话筒的青年女子则站在慕远对面，也没立刻举起话筒，而是问道：“请问，您是慕远慕警官吗？”
　　不得不说记者的职业素养真的挺高，这么多人都没认出慕远来，她却是认出来了。
　　慕远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忽然皱起了眉头。
　　“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一下！瑾秋，这里麻烦你帮我顶一下……嗯，重点是把奖金领回来。”
　　说完，慕远也不待其他人有何反应，立刻看向冯局，道：“冯局，我突然想到一个情况，关于昨天晚上那件事情的，我得……”
　　没等慕远说完，冯局便迫不及待地说道：“你先去忙吧！”
　　慕远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一个转身，便朝外围跑去，那速度，竟然比刚才八百米冲刺还要来得迅速。
　　冯局长长地松了口气！
　　走了好啊！
　　他对眼前这两位采访的记者倒不是很担心，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想让慕远离开，是因为他已经看到有一群人正在朝这边走过来。
　　过来的这些人他虽说不认识，但作为从警多年的他来说，还是能大致分辨出这些人的身份的。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体制内的人。
　　而在这个时间节点，朝这边走过来的，十有八九都是体育局的！
　　都不是好人！
　　……
　　马局长是体育局的局长，也是这次西华市马拉松比赛的直接负责人。
　　他本来是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临时指挥部里候着，等着去颁奖的。
　　可当他听说这次马拉松比赛的总冠军让一位华夏人给拿了，而且成绩似乎还破了国内选手一直以来的记录，他哪还坐得住啊？立刻跑了出来。
　　几个原本与他待在一起的主办方人员也都跟了出来。
　　可当他们赶到终点线外时，却看到“目标”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了！
　　这算咋回事？故意躲着他们吗？
　　不过马局长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或许对方有什么急事吧。
　　人才啊！跑完马拉松还有这体力？明显刚才没使出全力嘛。
　　人虽然走了，可对方的身份又不是查不到，再说了，刚刚那小伙子明显与眼前这几个人在交谈了，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所以马局长也没停下，径直走了过来。
　　“你们好！我是这次赛事的现场负责人马天河，刚才那位选手你们认识吗？”
　　苏瑾秋立刻摇头……
　　然而，冯局长却开口道：“认识！”
　　苏瑾秋一愣，不是说好的尽可能把这事儿给捂着吗？冯局你这么大一位领导，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哦！那就好！你们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了？一会儿还有一个颁奖环节呢。而且，由于他拿了冠军，如果有人提出异议，说不得还要做一次性兴奋剂检测……”
　　没等对方说完，冯局便道：“我是西华市公安局副局长冯俊生，刚才那位夺冠的选手是我们局里的同志。因为突然工作上有些急事，必须他去处理，所以就先走了。”
　　“啊！冯局长你好！”马局长再次热情地伸出了手，“我是体育局的马耀东，这次赛事我们也与你们市局开过多次协调会，不过都是与你们局分管治安的张局长联系，没认出冯局你，还请不要见怪。”
　　“没事！没事！”冯局倒是很洒脱地说道，“估计马局你现在也没空，就先去忙吧！以后有时间再聊。”
　　马局长倒是想多说几句，但现在他是真忙，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向冯局告了声罪，便又转身离开了。
　　此刻最懵逼的还属那位女记者……
　　人怎么就跑了？
　　她还想采访呢！
　　这可是破了国家马拉松记录的牛人啊！肯定能火的……
　　可是，人跑了！她连一句话都没问上。
　　这让她有种突然间损失好几亿的感觉。


第876章 年轻真好
　　慕远是真离开了。
　　并不是为了躲避什么体育局的领导，而是小毛有所发现。
　　在一段高速公路，一辆银白色的普通小汽车正在飞驰。
　　车是普通的车，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只是这车牌号，却是彩云市的。
　　当然，彩云市作为邻省的省会城市，挂着彩云市车牌的车出现在西华市附近，也是很正常的。
　　车上一共有四个人，前排两人，后排两人。
　　一路上，四个人有说有笑，倒像是熟人。
　　但实际上，这四人里，前排的两人是司机，后排的两个人是包车的。
　　本来当时那两个人只找到了其中的一位司机，可因为距离较远，对方又要求尽快赶到，所以这位司机又找了一位同伴，两人轮换着车开。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赶路，终于接近西华市，快要下高速了。
　　“李先生，你们到西华市什么地方？”坐在副驾驶的车主吴彬问道。
　　后排的一个接近三十岁的青年立刻说道：“你送我们去汉光大酒店吧！知道在什么地方吗？不知道就导航吧。”
　　“行！我先查查。”吴彬立即应了一声。
　　随即他打开手机开始搜索这汉光大酒店的位置。
　　很快，他便找到了汉光大酒店的方位。
　　“咦？就在市公安局旁边啊！”吴彬有点小欣喜，不过没怎么表现出来。
　　其实这一路上，吴彬内心都有些忐忑，毕竟大晚上的送两个人到数千里之外，万一对方是坏人，那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呢。
　　他之所以找一个同伴陪同，不仅仅是因为一个人开车赶路太累，更重要的是为了安全。
　　现在对方要去的位置竟然挨着公安局的，这确实让吴彬感到比较放心。
　　如果这两人真没安什么好心，那也不会选择挨着公安局的地方落脚不是？
　　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那只是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成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选一个最危险的地方呆着。
　　“哦，挨着公安局啊？那也好，我们俩是外地人，挨着公安局旁边倒也安全。”那位李先生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吴彬笑了笑，道：“李先生这话说的，这是在国内呢，哪儿不安全？”
　　“这倒也是！”李先生笑呵呵地说道，“几年前我去过其他一些国家，我发现，论治安状况的好坏，我们国家在全世界都是顶尖的。”
　　“李先生还出过国？真羡慕啊！”吴彬说道。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有不死出国旅游，不过是为了讨生活罢了，如果能在国内混得好好的，谁希望出国啊！”
　　“这话倒是有理。嗯……李先生，我们走前面的西华东高速出口下去……”
　　没等吴彬说完，李先生立刻道：“先不用下高速，我们去一趟青禹县。”
　　“为什么？李先生你不是说直接去汉光大酒店吗？”
　　“突然想起有件事情需要处理。”李先生立刻说道，“这样吧，我们加两百块钱，毕竟也多不了多少距离，这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吴彬有些犹豫……
　　“三百！不能再多了。”
　　“行！”吴彬应了一声，“不过我们就送到青禹县城，可别到了地方你又让我们送到市区去。”
　　“没问题！”
　　事情迅速敲定下来，原本要从最近的这个出口下去的，现在却是继续沿着高速公路前进……
　　其实李先生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去青禹县那边，相对于市区，青禹县更远一些。
　　可在快要下高速的时候，他忽然心血来潮，想到自己二人在甘南省那边已经暴露，虽然对方不一定能知晓自己的目的地，但万一知道了呢？
　　小心无大错，反正就是多跑一段路而已，不耽搁什么事情。
　　至于为什么选青禹县，原因很简单，因为青禹县距离市区尚远，相对于市区来说，它相当于是另外一座城市，就算西华市这边有所准备，也肯定不会将青禹县纳入管控范畴。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李先生的猜测！
　　猜测嘛，说的不好听一点，那就叫碰运气……
　　干他们这一行的，若是没点赌徒的心理，肯定是没法混的。
　　只是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在他们的汽车底盘下，一只小老鼠正安安稳稳地呆在一小缝隙中。
　　……
　　慕远离开了马拉松赛程的终点位置，走了老远一段路后，终于离开了交通管制的范畴。
　　他准备打车。
　　忽然，他发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自己忘记从苏大记者手指拿走衣服了。
　　他现在正穿着一身赛服，被风轻轻一吹，他感觉自己快成寒号鸟了。
　　刚刚跑的时候没啥感觉，现在……是真冷。
　　慕远的体质确实很好，也很耐寒，但并不代表着慕远就完全感受不到冷。
　　这个冬天他表现得很抗冻，主要功臣还是多功能服。
　　现在外套没了，穿多功能服，真有点那啥。
　　没办法，谁让那多功能服的样式就是正宗的秋衣裤的样子呢？
　　先不说这大冷天的，任何时候，穿着一套秋衣裤在街上跑，总是很吸引人眼球的。
　　可仔细一想，不对啊！自己现在穿着这身装扮也很吸引眼球啊，关键是还冷……
　　“这样算来，还是把多功能服套上得了。人活在世，自己舒服就行了，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呢？”
　　当然，不是慕远不想就近买一套衣服，关键是这附近属于新区！
　　什么叫新区？就是啥都是新的。
　　街道是新的、店铺是新的。
　　像人这种陈旧的存在，在新区也是很罕见的，也因为缺乏人流，所以新区的店铺几乎都没开业。
　　就算有，那也只是一些副食店什么的，反正慕远一眼望过去，就没看到一家服装店。
　　对此，慕远也很绝望啊！
　　至于重新走回去拿衣服……算了吧，那太没台面了。
　　随即，慕远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那多功能服套在身上，然后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
　　伸手，拦车！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又开走了……
　　又一辆出租车开过来，顶灯尚闪烁着“空车”字样，然后……又开走了，而且开走的速度比开过来时更快。
　　当慕远看到第三辆车开走了的时候，他整个脸都黑了。
　　麻蛋！这是把自己当精神病了吗？
　　慕远深吸一口气，压下想要投诉的冲动，继续拦车！
　　终于，一脸出租车停在他跟前。
　　慕远伸手去拉车门，然而却没拉开。
　　车窗半开，驾驶位上的司机将脑袋探过来了一些：“老弟，你家是哪儿的？记得家里电话吗？”
　　慕远嘴角一阵猛抽，黑着脸道：“我不回家！我……”
　　“你这样子还到处乱跑啊？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吧，让警察送你回去。”这位司机大哥很好心地说了一句。
　　慕远很想怼一句我就是警察，但想想之后还是忍住了。
　　自己现在这模样，还是别给警察丢脸了。
　　“我是参加马拉松的选手！”说完，慕远将“秋衣”的衣摆像尚撩了撩，露出了里面的赛服，接着道，“刚才有事走得急了点，忘记带外套了。”
　　那司机有些懵。
　　作为出租车司机，自然知道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马拉松的终点站，这个时间点也确实可能有人抵达终点了。
　　可你一个比赛的选手，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跑了呢？
　　好吧，你如果完全没换，那也正常，可你为何又穿了这一套秋衣秋裤？
　　虽然这位司机完全想不明白，但通过这几句简单的交流，他发现这人精神还算正常……
　　“上车吧！”司机大哥招了招手。
　　“你打算去哪儿？”
　　“公安局！西华市公安局。”
　　司机大哥真有些懵：这是准备自投罗网吗？要知道，达到一定程度的精神病人也是公安机关管理的范畴呢。
　　他仔细瞅了慕远一眼，内心有些犯嘀咕：这家伙看起来挺正常的啊！怎么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他实在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不就是去市公安局嘛，又不是什么去不得的地方。
　　再说了，从这里到市公安局距离可远了，至少一百多块钱入账，何乐而不为呢？
　　慕远一脸严肃地坐在副驾驶，很高冷的样子。
　　其实他此刻正在监视那两位正赶往青禹县的偷渡客。
　　其实慕远一开始急着离开，是想赶往西华南的那个卡点，也就是他之前推测目标最可能从那位置下高速的卡点。而当时，那两人距离那一高速路出口最近。
　　他担心同事们在盘查的时候出现意外，毕竟……有枪呢。
　　可没想到，对方竟然选择了前往青禹县。
　　这让慕远冒出了一股骂娘的冲动！
　　你早说要去青禹县啊！你真要去青禹县，我也就用不着这样急着离开了，不说享受登台领奖的高光时刻，至少不会穿着秋衣秋裤在街上闲逛吧？
　　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青禹县那边没有设卡，几乎可以肯定那两个家伙可以顺利抵达县城。
　　不出意外，他们应该会重新搭乘一辆车，选择从国道或者其他一些比较偏的路进入市区。
　　这样一来，警方之前的设卡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警方的策略有问题，毕竟谁也不会料到目标究竟会从哪儿出现。
　　首先有一点便完全限制了警方，西华市太大，哪怕将所有警察都派出去，也不可能将整个西华市完全封锁。
　　既然做不到完全封锁，那自然只能有选择性地进行拦截，其中最有可能、且最容易实施的，便是封堵高速公路出口。
　　可警方也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情就在全省、乃至于全国的高速公路入口处设卡吧？如果说你可以猜目标会在青禹县下高速，难道对方就不能再往前走一段，从下一个出口下去？
　　这个猜想，是无止境的。
　　就好比比赛剪刀石头布，你能猜到对方下一次会出什么吗？
　　此刻慕远到是没想那么多，他正琢磨着要不要亲自去一趟青禹县，把人给逮了。
　　毫无疑问，这样做是很轻松的。
　　如果自己亲自抓捕，那两个弱鸡一般的家伙，不会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可这也面临着两个问题。
　　第一，自己没法解释如果知道对方到了青禹县的。
　　第二，这样就把人给抓了，对方最多也就背负一个非法持有枪支，以及故意伤害的罪名，至于伤害的是警察，也只是一个从重的情节而已，算不上什么重罪。
　　最主要的是，这样一来，自己很可能没机会弄清楚对方到底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他稍作思索，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一点希望都不给，就直接把人给抓了，这样太不厚道！还是要给对方一些表演的机会才行。”
　　没错，这就是慕远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至于说养虎为患？不存在的。
　　要“为患”，那也得养的是老虎才行啊，如果养的是头猪，养肥了才正好杀呢。
　　有小毛暗地里盯着，这两个家伙能蹦跶起来那才是怪事呢。
　　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出租车终于开到了市局门口。
　　今天局里留下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估计就几个看门的。
　　外围设卡盘查是一个方面，马拉松比赛执勤同样抽调了大量的警力。
　　不过慕远还是没有勇气直接冲进局里的大门，他慕大队长也市局是有脸面的人呢。
　　所以，停车的地点放在了一个小巷里，在那出租车开走后，他脱掉了多功能服，露出了里面的赛服！
　　冷是冷了点，但只是这一小会儿嘛，等自己到了休息室，就有衣服穿了——作为一名以大队为家的优秀警察，单位上怎么可能没一两套衣服呢？
　　刚到大门口，门卫的大叔瞅上了慕远，惊讶地问道：“慕大队，你怎么穿着这样呢？不冷吗？”
　　“不冷！刚跑马拉松回来呢。”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门卫大叔赞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慕远回了一个认可的微笑。
　　然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自己的休息室，麻溜地将衣服给换上了。
　　在换衣服的同时，他脑子也在盘算着。
　　“如何才能让那两个傻子尽快跳出来呢？”


第877章 不能慌！
　　要钓鱼，或者说是要引蛇出洞，也是很考验技术的一件事情。
　　更何况是要让鱼儿尽快上钩……
　　首先要让鱼儿有充分发挥的机会，要让他们将自己的目的展示出来。
　　如果他们真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拿了枪，那不言而喻，他们是想要了自己的命。
　　故意杀人和故意伤害那可是两码事。
　　另外，如果是故意杀人，那么他们的动机是什么？慕远可以打包票，自己肯定是不认识这两个人的，也没道理结仇。
　　那么他们过来杀自己的意图就值得推敲了。
　　在他们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的主使者呢？
　　很显然，要真是这样，如果仅仅是将这两人抓了，对于危机的解除是起不到太大作用的，真要彻底根除危机，那便是……斩草除根，把幕后之人给找出来。
　　而这一切，落脚点都在这两个人身上。
　　只有把他们两个抓了，并且坐实了他们意图谋杀自己这个事实，才能进一步深挖下去。
　　慕远刚坐在座位上没多久，手机便响了起来。
　　其实刚才在途中的时候，慕远的电话也响起过，但被他也故意忽略了。
　　电话是苏大猪蹄子打过来的，肯定是为了衣服的事！
　　万一对方要赶着过来给自己送衣服，看着自己这身秋衣裤多尴尬？
　　现在好了，一身衣服穿着，稳妥！
　　拿起手机一看，果然又是苏瑾秋打过来的。
　　“瑾秋啊，你帮我把奖金领了吗？”慕远一接通电话，便立刻问道。
　　苏瑾秋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不接电话？”
　　“呃，刚才跑步的时候把手机调静音了。”慕远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苏瑾秋没去问慕远为何跑步都要拿着手机，因为这不需要问，问了就是万一有案子找他咋办？
　　不过对于设置静音这个情况，苏瑾秋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大伙儿一起跑马拉松，突然最前面那人的手机铃声响起……
　　带手机跑马拉松本就已经有些过分了，关键是那铃声：你打不过我吧，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强大……
　　估计，所有选手都会很受伤。
　　“你现在在哪儿呢？”苏瑾秋很是关心地问道。
　　“我已经回局里了。”
　　“这么快？”
　　“我打车回来的。”
　　“你的衣服还在我这里呢，这大冷天的，你不冷啊！”
　　“我身体好着呢。”慕远说得很认真，“我局里这边放了衣服，那外套，你帮我拿回家吧。”
　　“好啊！”苏瑾秋脸上浮现出甜甜的笑容。
　　慕远正准备挂断电话，苏瑾秋忽然说道：“对了，慕远，差点忘了正事了。”
　　“什么事？”
　　“你的奖金我没领到，赛事的主办方说这奖金必须你亲自持有效证件去领，说这金额巨大，不能随便由他人领取。”
　　慕远微微一呆，内心也是疯狂吐槽。
　　麻蛋！不过是几万美刀嘛，还说什么金额巨大……
　　呃，仔细想想似乎也对。
　　几万美刀那也是几十万人民币呢。
　　如果是盗窃或者诈骗，这金额，确实是金额巨大了。
　　“那行！我有空的时候就去领。”慕远回答道，“他们说没说在什么地方领啊？”
　　“市体育局。”苏瑾秋说道，“他们说你若是准备去领奖金，麻烦提前给他们说一声。他们也好准备准备。”
　　慕远点了点头，倒也理解体育局那些领导的想法。
　　毕竟是几十万呢，不能一直放在单位上不是？哪怕是支票，也是有有效期的，不能提前开好放那儿的。
　　所以，真要去领奖金，还真需要提前说一声。
　　应下之后，慕远挂了电话，暂时也没心思去领奖——毕竟不管自己去不去领，奖金都是属于自己的，又不会跑了不是？
　　他自己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与小毛共享视野，监视着还在青禹县游荡的二人的一举一动。
　　……
　　此时，李先生二人已经下了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在城里转悠着。
　　“耗子，看下地图，我们现在如何去市区最稳妥？”李先生忽然说道。
　　与李先生一行的青年男子虽没怎么说话，但却不是什么憨憨，立刻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
　　“洋哥，我们可以直接打的去焦阳镇，从这里去焦阳镇没有其他的客运车辆，打车去很普遍。等到了焦阳镇，我们再坐那里的客运车直接去市区的北门车站。那焦阳镇位置有些偏，像这种线路车，去市区都不会上高速，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行！”
　　说完，李先生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上午11点。
　　这个时间不错，等赶到西华市区，正好吃午饭。
　　很快，二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没费多大功夫就与对方谈好了价格，以100元的租费让对方送自己二人去焦阳镇。
　　焦阳镇距离青禹县并不远，花了不过二十分钟，二人便已经到了焦阳镇。
　　正如之前耗子所查的一样，从焦阳镇到西华北门车站，是有直达的客运中巴车的。
　　由于是短程客运车，也不需要实名制购票，两人好不费劲地坐上了车，连安检都不需要。
　　坐在车上，李先生内心充满感慨。
　　他在十多年前也来过华夏，也坐过那时候的客运车，可因为道路的关系，颠簸得厉害。
　　可现在，却是非常平稳。
　　他静静地靠在座椅上，准备闭目养神。
　　忽然，旁边有一人惊呼道：“哇塞！牛逼啊！”
　　这声音很是突兀，整个车厢里二十来号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过去了。
　　李先生丝毫不为所动，毕竟他也是见识广博之辈了，一个普通人的惊呼，那也不过是突破了普通人的思维界限而已，对他来说，也就那样。
　　“这次西华的城市马拉松，夺冠的居然不是非洲人。”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哈哈……居然是被西华市本地人夺去了冠军，太长脸了。”
　　忽然，有人语气有些怪异地说道：“不可能吧？我们的人能夺马拉松冠军？不可能！除非参赛的全是本国人。”
　　“哇，这里居然还有牧羊犬！”
　　“呵呵，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体质不一样，靠吹就能吹出来？”
　　“这可不是我吹！新闻都报道出来了。夺冠的人是慕远，好像还是西华市公安局的警察呢。而且，这次马拉松可不是你所说的只有我们国家的人参加，包括之前在国际马拉松赛事中获得过名次的名将都参加了这次比赛，不过……被我们慕警官给比下去了。”
　　“我也看到这篇新闻了。咦？好像成绩还破了国内的马拉松记录呢。而且与世界马拉松记录的差距也不是很大了。”
　　“真这么牛？”
　　“当然！慕警官可是我们西华市的骄傲……”
　　李先生已经听不到这些嘈杂的声音了，他只听到一句话：夺冠的人是慕远，西华市公安局警察。
　　他在微微愣神之后，内心充满了悲伤。
　　自己这是错过了一个亿啊！
　　马拉松比赛是什么？这是有固定线路的比赛，而且线路超长！
　　在如此长的赛道上，还愁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可惜……跑完了。
　　尼玛，自己昨天上午就找车往这边跑不香吗？为何偏偏为了避风头，躲了半天呢？
　　好吧，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只有后面多费心，找机会出手了。
　　他犹豫了一下，从兜里取出一包烟，给旁边那兴奋的中年人递上了一支，对方刚说了慕远是西华市的骄傲呢。
　　“老哥，抽根烟！”李先生一脸笑呵呵，操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说道，“我也是刚到西华市，已经听过很多人提起过这位叫慕远的警察了，你还说他是西华市的骄傲，真有这么神？”
　　那微胖的中年人仿佛一下子就被戳中了前列腺，兴奋地道：“可不是神嘛！你见过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破几十起命案的警察吗？”
　　“几十起？不可能吧？西华市的治安不是挺好的吗？一年有这么多命案？”
　　“可不仅仅是西华市！”微胖的中年人有些不高兴了，道，“其中有些是外地的，慕警官在外出差时抽空帮别人破的，还有一些是我们本地历年以来的积案，这些可都是硬骨头，都被慕警官给啃下来了。”
　　那李先生正要继续说什么，微胖中年人继续道：“还有，我们西华市的治安可不仅仅是‘挺好’那么简单，那是非常好！以前我们小区偶尔还有小偷光顾，可现在这几个月，就从来没听说过了。之前不知道情况，前不久见电视里报道才知道，这种盗窃案，不仅仅是我们小区没了，整个西华市的盗窃案都少了很多，这可都是慕警官的功劳。听说他刚进入市公安局工作那几个月，看守所的所长都快哭了。”
　　“为什么？”李先生一副很茫然的样子。
　　微胖中年人仿佛得到了鼓励，立刻道：“这还不简单？当然是被慕警官抓到的犯罪分子太多，看守所人满为患了。”
　　“这么厉害？”李先生一脸钦佩，“老哥，那你可得说说，我对这些英雄人物，可是感兴趣得紧呢。”
　　微胖中年人一副你很有见识的样子，道：“这位慕警官，绝对当得起英雄这个称谓了。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力强，能破案，而是因为他在危机时刻敢于出手，这大半年里，他救下的人差不多有五六十人了。我听说，上次有一家纺织厂发生了火灾，慕警官冒着生命危险冲入火场，把里面的两个氯气罐给扛了出来。你想想，这是常人敢做的事情吗？”
　　“确实是位英雄！”李先生竖了竖大拇指。
　　实际上，此刻李先生内心有点慌……
　　自己这次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人啊？
　　他总觉得，这中年人话语有些夸张……
　　大半年时间救了五六十个人，岂不是说平均四五天就救一条命？哪有那么多寻思的或者意外遇险的？
　　不过这一切李先生并未表现在脸上，而是继续与对方闲聊。
　　随着他们交谈的越深入，李先生就越是内心惴惴。
　　搏击高手、神枪手、游泳健将、攀爬能手……
　　好像就没有这家伙不会做的事情，除了生孩子。
　　虽然李先生不认为慕远真如这个中年人所说的这么牛逼，其中可能有夸张的成分，毕竟这里面有些事迹是出自电视台的宣传，说不定是官方希望能塑造一个完美的警察形象，故意这样说的呢。
　　可不管这里面有多少水分，有一点却是能肯定：慕远绝对不一般。
　　其实得出这个结论也不难，要不是因为慕远不一般，也用不着他们偷渡入境了。
　　一阵谈天说地，汽车终于进入了北门车站。
　　李先生一脸沉默地带着耗子走出车站，按照既定计划寻找落脚的地方。
　　在来之前，李先生就已经了解过华夏这边的情况，像他们这种偷渡入境的，是肯定住不进宾馆的。
　　不过这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他们在这边还是有联络人的。
　　说到底，他们不是一两个人在奋斗，背后也有着一个组织的。
　　打了一通电话，接通之后说了两句挺古怪的话，对方便告诉了他一个地址。
　　随后，二人打车前往枫杨街。
　　下车后，他们径直走到了一个小区大门口，在门口处站着一个中年男子。
　　双方碰头后又对了下暗号，然后那中年男子取出了两张房卡。
　　“这是前面乐西大酒店的房卡，开了一个标间，房号在卡上写着。”
　　“行！”
　　两人也不多说什么，李先生拿了房卡，便带着耗子继续往前走。
　　还没走到一百米，他们就看到了那中年男子所说的乐西大酒店。
　　这应该是一家准四星级酒店，看起来挺高大上的。
　　李先生二人气定神闲地步入大堂，然后刷房卡进入电梯，直接上了13楼。
　　一路毫无波澜，二人顺利进了1308号房间后，便直接将门给反锁了。
　　耗子第一时间检查了房间的陈设，没发现可疑情况后，便直接了当地问道：“洋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不能急！不能慌！我们得先调查一下。”李先生冷静地应了一句。


第878章 为什么不抓？
　　耗子眉头微皱，不解地道：“这有什么可调查的？我们直接去市局那边蹲点，只要摸清楚目标的行踪，直接一枪干掉就行了。当然，我们得提前把退路找好，这也不算太难的事情。”
　　李先生一脸严肃地说道：“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刚才车上那些情况你也听到了，我总觉得目标有些邪乎，最好小心为妙。”
　　耗子咧了咧嘴，道：“洋哥，你这也太大惊小怪了吧？估计对方只是想树立一个供人景仰的警察形象，故意吹嘘的呢。就他们所说的那些事情，别说所有的都是一个人做的，哪怕只是其中一部分，都不是正常人能完成的。你想想，那些事情揉在一起，可能吗？”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李先生道，“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我们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还能活到现在，靠的便是小心谨慎。”
　　耗子顿时不说话了。
　　因为李先生这话完全戳到了他的软肋上。
　　以前有几次行动，要不是李先生足够谨慎，他们就已经栽了。
　　“那好吧！我们先从哪方面开始调查？”耗子很干脆地问道。
　　李先生沉默片刻，道：“我们先想办法摸摸这家伙的底，然后再动手。”
　　“可是……我们这里也没有其他帮手，怎么摸底？”
　　李先生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先跟踪这家伙，看看他是否如想象中那么难缠。如果有机会，也可以直接动手。”
　　耗子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随后，二人进行了简单的化妆，然后出了门。
　　……
　　“两个傻子！”慕远很是郁闷地嘀咕了一句，“胆子这小，还当什么杀手嘛，回家洗洗睡好了。”
　　他犹豫了一下，虽不想再理会这两个家伙，但考虑到这两人暴露的可能性极大，无奈地叹息一声，拿起电话便给冯局长打了过去。
　　铃声刚响，冯局便已经接通了。
　　“冯局，你还在马拉松现场吗？”慕远问道。
　　“没有！你都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嘛？现场安保工作又不是我负责的范畴。对了，你刚才走得这么急，究竟发现了什么情况？”冯局是真好奇。
　　慕远认真地说道：“发现倒是没发现什么，不过是想到了一些问题。”
　　冯局长有些懵，既然只是“想到”，为何如此着急地溜走呢？
　　难道……他是故意避着体育局那些人？
　　这瞬间，冯局长颇感欣慰——这算是养家了吧？
　　自认为明白了真相的冯局长很好奇地问道：“有关于那两个偷渡客的？”
　　“对！”
　　“你想到了什么？”
　　“我估摸着，既然到现在我们的人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行踪，是否说明他们已经进入了西华市区呢？”
　　“这个……倒也不是不可能。”冯局长说道，“不过就算真是这样，西华市这么大，我们也不可能做到全面搜索。这是个难题。”
　　慕远一副很不解的样子，道：“我们为什么要搜索？等他们自己跳出来不好吗？”
　　冯局有些懵，问道：“怎么让他们自己跳出来？到目前为止，我们还只是推测对方可能潜入西华市，可对于对方到西华市的目的，甚至通过什么途径进入西华市都不清楚，如何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慕远认真地说道：“我有种预感！这两个家伙，很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冲着你来的？”冯局就很无奈了，“你小子还真敢想！先不说对方是不是一定就到了西华市，仅仅西华市上千万人口，你被盯上的几率也只是千万分之一。”
　　慕远道：“冯局，概率学不是这么用的。就好比一个连西华市都从未走出去的人，也没与他人产生过什么恩怨情仇，自然不可能引起别人的跨国追杀。仅仅是这一项，就足以将西华市大部分人淘汰出去了。”
　　“跨国追杀？你就确定那两人潜入进来是为了杀人？”
　　慕远很想翻白眼……
　　两个偷渡客，费了老大的劲才潜入进来，还带了枪，要说他们仅仅是为了追求华夏国内安稳的生活环境，还会带枪？
　　他们既然带了枪，肯定是为了兴风作浪来的。
　　慕远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冯局对此倒也很是认可。
　　“可这也不代表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啊？”
　　慕远一本正经地道：“我不觉得西华市还有比我更值得这类团伙关注的目标。”
　　“你说详细点，别一句话一句话地往外蹦！”
　　慕远继续道：“那两个人是从缅国那边过来的，从他们的妆容和行为方式上判断，他们应该是缅国本地人，而且属于某个武装势力。而在缅国，这样的武装势力大多与毒掰不清关系。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找上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冯局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连忙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对于这些混蛋来说，西华市可是一块大肥肉！他们肯定想要再次打开这片市场。而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你都是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一块拦路石。所以，想要再次涉足这片市场，首要的便是把你给解决掉。”
　　快速分析完一波，冯局有些发冷，紧接着说道：“不行！小慕，你先别到处乱跑，这事情，我们必须得小心谨慎。”
　　慕远有些哭笑不得，之前那两个家伙交谈时也说要谨慎，现在冯局也说要谨慎。谨慎本没什么，但如果过招的双方都谨慎，那就可能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全都按兵不动……
　　这可不是慕远想要的结果。
　　“冯局，你的这个想法我不赞同！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对方是冲着我来……”
　　“等等！”冯局立刻打断了慕远的话，“这不叫知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
　　慕远：……
　　“好吧，猜测也行！”慕远无奈说道，“既然我们猜测对方是冲着我来的，那我们就更不能被动应对了。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们完全可以引蛇出洞嘛。”
　　冯局长脑壳痛。
　　“小慕，你的想法虽然不错，但也得看对手是什么人啊！换做是其他人，我也赞同你的做法，可现在这两人可是带着枪的。说不定你刚冒头，就被对方一枪给撂倒了。”
　　“没关系！”慕远说道，“他们只拿了手枪，想要做到万无一失，肯定会想方设法地靠近我。我们现在都已经弄清楚了这两人的长相，他们只要一出来，不全暴露了嘛。
　　冯局现在是满脑子的问号，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出来。
　　其实很简单，慕远所说的弄清楚了对方的长相，不过是他通过“模拟画像”画出来的，这与真人究竟有多大差距，作为警方应该是心里没底的。
　　可因为慕远之前的优异表现，冯局已经习惯性地无条件接受了慕远所画模拟画像，潜意识里就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这两种结果，在冯局长身上实现了辩证统一。
　　他不打算再继续纠缠这个小问题，转而说道：“小慕，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些啊？”
　　慕远立刻道：“当然不是！我是担心那两个家伙一现身，我们这边的同志便忍不住立刻出手，把对方给抓了。”
　　冯局这下是真懵，问道：“既然现身了，为什么不抓？留着过年啊？”
　　慕远有些不想说话，与这种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家伙，没什么好交流的。
　　可对方毕竟是领导，最终的决策权还在对方手上呢，该服软还是得服软。
　　于是，慕远将自己刚刚所设想的那些又给冯局长说了一遍。
　　听完后，冯局有些哭笑不得，道：“小慕，你这是不是想得有些多啊？当然，我承认，如果对方真的是冲着你来的，那么其背后很可能存在着一股势力。但那又怎样呢？哪怕我们真的从对方口中证实了这个事情，难道还能去把人给抓回来？那毕竟是在国外，不在我们这些警察的管理范围内。”
　　慕远稍作沉默，道：“就算做不了什么实质性的还击，至少我们也能有所防备不是？”
　　冯局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是一门心思地准备“引蛇出洞”，他对自己“诱饵”的身份很执着。
　　“好吧！”冯局妥协了，“我会把这事情通知下去的，目前见过那张画像的只有各执勤卡点的民辅警，给他们一一说明便是了。”
　　“谢谢冯局！”慕远挺搞笑地说道。
　　终于解决了眼下的一个小麻烦，慕远顿时轻松了不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监视的那两个憨憨目前才刚从酒店里出来，正准备到市局大门口附近来盯梢，慕远也懒得理会他们，不再用小毛继续盯着，转而帮各区县局办起了案子。
　　大部分的案子是可以通过远程导侦的手段解决的，只有少部分案子需要去现场，或者说进行比较复杂的互动。
　　不过现在慕远却不想在局里待太久，作为一位称职的诱饵，他得做出一副无害的样子到处晃悠……
　　……
　　市局斜对面的一家茶楼，两个青年男子面对面坐在一间卡座中，帷幔被拉上，让里面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透过那卡座的窗户，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市局的大门。
　　此刻，一辆凯美瑞民用车从外面开了进去，车窗摇了下来，可以清楚地看到驾驶室里坐了一个人，也仅有一个人。
　　“这家伙看起来也没啥特殊的嘛！”耗子低声说道，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办案子确实很厉害！”李先生做了个简单的总结，“其他方面的能力并未展示出来。”
　　“那也无所谓嘛，一般警察办案，至少都是两个人一起行动，可目标似乎热衷于单打独斗，每次都是一个人从市局出发，赶到现场后与区县局的刑大协同破案。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不是？”
　　“这倒也可行。”李先生说道，“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哪怕是不用枪，我们两人联手，也能顺利干掉他。”
　　李先生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曾今在中东一带执行一项任务的时候，被当地军方一个小队的人追杀，最后他活了下来，对方却全死了，其中一半是死于搏击技巧之下。
　　他是谨慎了一些，但并不代表他对自己的实力没信心。
　　更何况还有一个实力并不比自己弱多少的搭档。
　　“走吧！我们先去转转，找一个合适的伏击地点。”李先生吩咐了一声，便站起身来。
　　二人买了单后，便打了辆出租车在城内转悠。
　　两个多小时后，他们锁定了一个位置，是一个极好的位置。
　　干他们这行的非常清楚一点，找的位置，既要方便与他们行动，又要方便撤退，甚至后者的重要性还要高于前者。
　　他们选择的这个地方也符合这样的条件，旁边便是一汽车站，这也是他们选择的撤退路线。
　　其实他们可选择的撤离现场的方式很多，比如地铁、公交车，甚至出租车。
　　但几乎可以肯定，一旦他们动手，警方肯定会对周边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也会对他们撤离现场的方式进行推敲。
　　首先列入怀疑对象的肯定就是出租车或者私家车，然后是地铁、公交一类的公共交通工具。
　　可他们根本没打算坐这些交谈工具离开，而是准备坐客运车，而且还是客运大巴。
　　当然，如果时间节点吻合，客运大巴也肯定会被列为清查的对象，但如果操作得当，是可以做出一些规避的。
　　客运大巴是有固定发车时间的，如果他们选择了在动手之前就已经离站的大巴，列为嫌疑的可能性就非常低了。
　　至于如何登上这种大巴，那手段可就多了。
　　既可以选择偷偷摸摸地上车，也可以选择名正言顺地登车。
　　虽说有规定，这类客运大巴在离站之后是不允许乘客搭乘的，但这种规定的执行情况可不是那么好，只要能提前与司机联系好，并且先买好了车票，登车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这里面的时间节点必须得规划好……


第879章 哪敢啊！
　　慕远又刷了一个案子，心情甚是愉快。
　　因为他的侠义值再一次突破了190点。
　　这是个好消息，因为预示着他又可以来一次十连抽了。
　　至于为什么要190点才可以十连抽，不过是因为他认为需要留下100点侠义值备用，万一遇到什么特殊情况，还可以多买一张时光回溯充值卡来应急。
　　时光回溯符十分钟的使用时间，已经能办很多大事了，比如看一段现场直播。
　　虽说到目前为止，慕远还从未遇到过一件需要他用掉10分钟以上时光回溯时间来处理的案件，但万一遇到了呢？
　　不过目前侠义值虽然够了，但慕远却没打算抽卡，毕竟还在上班呢，没苏大……记者的幸运加成，慕远心里有些不踏实。
　　好在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等会儿便可以回家了。
　　他想了想，还是给苏大记者打了个电话。
　　“瑾秋啊，还在忙呢？”
　　“对啊！”
　　“忙什么呢？”
　　“还不都是因为你？”
　　慕远一脸懵逼，自己招谁惹谁了？
　　“马拉松比赛啊，你不是得了冠军嘛，现在全社会都知道你这个冠军是一名警察了，之前我们不是对你做过一些专题报道嘛，现在台里领导将这个事情交给了我，让我做一期关于警察日常训练与养成方面的报道。”
　　慕远感觉，这锅自己背得有些冤……
　　不过他也没辩解，转而说道：“等会儿我下班了，晚上想吃什么？”
　　“哦？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啊？”苏瑾秋有点小惊喜。
　　本来按时下班才是常态，可对慕远而言，按时下班似乎是一种奢望，晚上能回来就算不错了。
　　所以现在苏瑾秋才会觉得很意外。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晚上也没其他事情，就先回来了。”
　　“那行，我一会儿就去买菜。”
　　苏瑾秋说完，便迅速挂了电话。
　　慕远脸上也带着微笑，随手将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打算再刷一件案子便准备回去。
　　虽然目前全市发案率降低了许多，但慕远要办案子，那肯定也是能满足的，大不了，让县区局少办几件就行了，相信有很多部门都很乐意的。
　　然而，慕远还没开始刷案子呢，电话却响了起来。
　　他一看那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微微有些意外。
　　“林总队，有什么事情吗？”慕远平静地问道。
　　这林总很少给他打电话，可一旦电话打过来，基本上都是有案子的，而且是外省的案子。
　　“我说小慕啊，你这个协侦支队领导有些不称职啊！”林总队长的语气有些幽怨。
　　要换做普通小领导，听到大领导这样的话绝对吓得半死，可慕远不是普通小领导，因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领导，所以他很淡定，并且还坦然承认了。
　　“林队，我也觉得我带着这个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确实有些不合适，要不……你给免了吧。”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少来这套！”林总立刻堵住了慕远这种不该有的想法，“哪怕你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也得给我占着。”
　　“好吧！”慕远弱弱地回了一句，其实他很不想呆在茅坑里的，真·不想。
　　那边沉默着，慕远也没开口。
　　半晌后，林副总队长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说你小子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还能是什么？不是案子吗？”慕远问道。
　　林副总队长哈哈一笑，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道：“这次还真不是！”
　　这下轮到慕远好奇了，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事？”
　　林副总队长说道：“是这样的，明天有一个国际警务交流会，你要不要过来参加一下？”
　　“国际警务？”慕远有些惊讶，不过又迅速恢复了平静，淡定地道：“我去也没多大意义嘛。如果是比武竞赛什么的，我参加还没问题，这种交流会，就两队人坐着相互吹捧，说些毫无营养的话，没多少意义。”
　　林副总队长顿时就不同意了，道：“话可不是这么说，俗话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别人的经验我们也是可以借鉴的嘛。”
　　“嗯，我觉得最值得借鉴的应该是将袭警罪入刑！”慕远随口应了一句。
　　当然，就慕远本人而言，对于袭警罪是否入刑并不在意，但他觉得这个话还是得说说。
　　“这个……确实值得学习，不过这也需要一个过程嘛。而且这个也不是我们公安部门能决定的事情。”林副总队长说道，“先不扯这些了，你就说你参加还是不参加。你刚才不是说比武竞赛嘛，在交流会结束之后，倒是有一个非正式的警务技能交流，主要是比枪械和擒拿格斗技巧，这个挺适合你的。”
　　“那……比赢了有奖金吗？”
　　“没有！这个又不是正式比赛，只是一种交流。”
　　“那不去。”
　　林副总队长感觉脑仁都在跳……
　　他突然觉得，慕远之前去跑马拉松，是不是就是为了奖金。
　　在之前他是不知道慕远要去跑马拉松这事儿的，后面这家伙一不小心得了个冠军，他想不知道都很难。
　　为了奖金跑马拉松？
　　仔细想想似乎也没问题，比如那些打篮球、踢足球的职业球星，不也是为了钱吗？
　　可是这家伙是警察耶，这事儿想起来就有些奇怪了。
　　林副总队长甩了甩脑袋，把这些怪异的想法抛开，他还得应对眼前这个憨货呢。
　　“慕远，你不能一天只办案吧？也需要……”
　　没等对方说完，慕远便道：“我当然不是只办案，我还要吃饭呢。嗯，这算是我的一个爱好。”
　　林副总队长被噎得不浅。
　　“林总队，要是没其他事，我就挂电话了。”慕远接着说道。
　　林副总队长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时想不起该怎么说。
　　然后，他听到了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心情有些凌乱。
　　“这小子……缺少社会的毒打啊！”
　　林副总队长叹息了一声。
　　不过下一秒又觉得这话不太对，现在貌似是慕远在毒打社会，嗯，毒打社会上的一切不良。
　　……
　　慕远心情很愉快。
　　想让自己去参加那无聊的交流会？门儿都没有！
　　他对自己的装傻……演戏的水平还是蛮自豪的。
　　终于等到了下班时间，慕远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换了衣服就离开了。
　　很快，慕远便有些后悔这个时间点回家了。
　　以前他大多数时候回家都是十二点以后，一路畅通无阻……
　　可现在赶上了晚高峰，全程拥堵。
　　这种情况，就算慕远有小毛加持都不管用，因为总有你绕不过去的拥堵路段。
　　耗费了漫长的时间，慕远终于回到了蓝湾印象小区。
　　“以后买房子，一定得买市局附近，上下班方便。”
　　慕远内心的这个想法愈发的坚定。
　　不过他也知道，以自己上次跑马拉松赚的钱，肯定是不够付一环内房子的首付的。
　　或许再跑几个马拉松就差不多了。
　　有时候慕远也在想，要不要把背包里的那机甲给取出来卖掉，这样别说是买一套一环内的住房了，便是去京都买一套一环内的四合院都没问题。
　　不过想想慕远想想后还是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是慕远舍不得这一套机甲，这可是他抽到的宝贝，除了当时抽到的这一套机甲外，同时还开启了武装机甲的兑换权限。
　　虽然兑换的价格是高了些，但至少也让慕远有了再次获得机甲的可能。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无法解释机甲的来历。
　　如果慕远只是单纯地想要捐出去，那倒是无所谓，比如像上次“捡”到一架F22一样，他也可以再来一次骚操作，捡一套外星机甲。
　　可现在慕远是想换钱啊！这就行不通了。
　　而且，一套机甲兑换价格太高，至少慕远目前舍不得去兑换一台。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慕远觉得现在就拿出机甲，不够稳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机甲属于自己现在所掌握的最强武力——虽然暂时没有抽到能量模块，但只要舍得侠义值，这武装机甲还是能飞起来的。
　　如果自己将这机甲给送出去，而刚好又有人补充上了这机甲的充能模块，那自己岂不是很被动？
　　至少，也得将能量模块抽到才行！而且能量模块的兑换价格还不能太贵。
　　当然，就算自己要买一套武装机甲，那也肯定会隐藏身份的。
　　好在这对自己而言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也就一张女装卡就能解决。
　　这样胡思乱想着，慕远打开了房门。
　　“慕远，你回来了？还挺快嘛。”厨房里传来苏瑾秋的声音。
　　“原本可以更快的，可惜有些堵车。”慕远淡定地说道，“菜弄好了？”
　　“都摘好了，就等你这大厨一展身手了。”苏瑾秋回头瞄了一眼走进来的慕远，嫣然一笑。
　　慕远也没反驳，毕竟自己若都不算是大厨，那这世界上也就没有大厨了。
　　人可以谦虚，但不能过分，太过分，那就叫虚伪了。
　　“行！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慕远笑笑。
　　然而苏瑾秋脚下却没动，就站在旁边。
　　慕远拿起锅铲，熟练地动了起来。
　　半晌，他扭头瞅了一眼苏大记者，从侧面看，他忽然觉得苏大记者更漂亮了……
　　“怎么了？看你这样子，好像有什么事啊？”慕远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苏瑾秋还真是惊到了，这铁憨憨也能看出自己在想事？不应该啊？
　　想归想，她还是开口道：“是有点小事情。”
　　“什么事情？”
　　“这个……后天不是元旦了嘛，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慕远手上顿了顿，立刻又摆弄起来。
　　“好像还真是到元旦了。不过……也没什么安排吧！反正有案子就办，没新的案子，就找以前的陈年旧案凑合凑合。”
　　苏瑾秋：┓（;′_｀）┏
　　“你元旦都不放假吗？”
　　“放啊！”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不是也没其他事嘛，还不如呆在单位上办案子呢。”
　　“我有事呢。”她杏目一瞪，很想一记老拳挥过去……
　　“哦？你有事？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呢？”
　　“当然需要你帮忙，不然我说这事儿干嘛？”苏瑾秋一副你怎么这么笨的娇俏模样。
　　慕远心头突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等着苏瑾秋继续说下去。
　　苏瑾秋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爸妈元旦节要回来。”
　　“呃……你爸妈回来……，你爸妈回来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你不希望他们回来啊？这我可帮不了你。”
　　“不是，我是说，你……有没有时间，到时候一起吃顿饭？”
　　“行啊！没问题。”慕远很干脆地应了一句。
　　苏瑾秋原本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结果全都梗在了喉咙里。
　　一开始她挺高兴的，可转念一想，似乎又觉得不对劲。
　　这家伙是不是答应得太干脆了？
　　她该不会是为了吃饭才答应的吧？
　　对别人她不会这样怀疑，但对慕远……这个真难说，毕竟是有前科的。
　　“你是不是没明白我这话的意思？”苏瑾秋连忙问了一句。
　　慕远似乎有些懵：“什么意思？不就是一起吃顿饭吗？”
　　苏瑾秋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慨……
　　“我父母想见见你，嗯……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苏瑾秋声音稍稍有些低。
　　慕远顿时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不就是假扮男友嘛，又不是没做过！简单，保证天衣无缝。”
　　苏瑾秋歪着小脑袋，一副审视的样子，俏声道：“你如果不想假扮，也行……”
　　慕远脖子一缩，立刻道：“我哪敢啊！我要不答应，你转头就到我妈那儿把我们的事拆穿了，那我不得完蛋？放心吧！小事情，由我出马，保证妥妥帖帖的。”
　　“好吧！”苏瑾秋有点小失望，不过也无所谓，这点情绪很快就会被抛到九霄云外。
　　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面对这样一位铁憨憨，若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那肯定是不行的。
　　然而，她心态还没调整过来，慕远忽然问道：“咦，你爸妈回来……你是本地人啊？”


第880章 吉祥物终归还是吉祥物啊！
　　苏瑾秋有些哭笑不得。
　　她觉得，这家伙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一些？
　　还有，他们都一起同居了几个月了，慕远这家伙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本地人？这不应该啊！
　　“慕远，我好想之前说过我是本地人吧？”苏瑾秋犹豫了一下问道。
　　慕远顿时讪讪一笑，道：“搞忘记了！谁让你与我一起租这里呢？我都快以为你与我一样都是外地来的了。对了，你之前好像说过，你家距离省台这边挺远的，到底住哪儿呢？”
　　“城南那边，到时候去了你就知道了。”
　　“呃……到时候去了？啥意思，还得去你家啊？”
　　苏瑾秋一瞪眼，道：“我都去过你家了，难道你就不能去我家啊？”
　　“能！能！”慕远连忙说道。
　　女人，果然都是惹不起的存在。
　　苏瑾秋悄悄地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真有些担心这个铁憨憨会给自己反怼回来。
　　好在现在这个事情也算是完美解决了，她对元旦节的会面有些期待。
　　没过多久，慕远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两人相对而坐，气氛竟也十分融洽，两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破有点相敬如宾的感觉。
　　“慕远，你这菜是怎么炒出来的呢？味道怎么这么好？”苏瑾秋有些纠结地问道。
　　慕远正吃得欢呢，眉眼半抬，平静地说道：“这个与智商有关，不是谁都能学会的。”
　　没错，慕远已经放弃了。
　　他之前还想着教苏瑾秋炒菜，可在花了两个多小时后，他肯定自己是想多了。
　　也不知道是苏瑾秋天赋的问题，还是这川菜确实太复杂，反正苏瑾秋一点长进都没有……
　　要知道，自己当时学会川菜，可是只用了一瞬间的功夫呢。
　　与其花费大量的时间教苏瑾秋做川菜，还不如自己做呢，反正他们只是合租而已，又不可能一辈子合租。
　　苏瑾秋听了慕远这话，也没生气。
　　与这家伙相处久了，苏瑾秋也习惯了，生气？不存在的。
　　慕远吃了七分饱后，整个人舒坦了许多，有一种被叠加了无数BUFF的感觉。
　　他瞅了一眼苏瑾秋，对方那光洁的额头正对着他，很美！
　　“抽卡！”
　　慕远念头一动，那系统虚拟界面便已经呈现出来。
　　“十连抽！”
　　卡牌飞舞，慕远心情就越发愉快了。
　　以前他觉得十连抽的画面挺烦的，要不是无法取消这个开场动画，他早取消了。
　　不过现在，他觉得这开场动画其实也蛮有趣的。
　　十张卡牌准确地罗列在面前，以2X5的状态排列着。
　　慕远念头轻动，点击了一下第一张卡牌。
　　牌面缓缓翻转，莫名地，慕远感到一丝激动。
　　他在内心对自己吐槽了一番，这才多久没十连抽啊？咋就这怂样呢？感觉就像当初第一次抽卡，居然还有点小紧张。
　　卡牌上的画面迅速呈现出来。
　　“白瞎了我这么激动！”慕远心情终于变得平静。
　　看来这精力药剂还有平复心情的功效啊！
　　当然，这药本身是没这功效的，主要是它太普通，普通到如一盆凉水，让慕远瞬间认清现实。
　　不管慕远的心情有多复杂，第二张卡牌还是不紧不慢地翻开了。
　　看到卡牌正面逐渐呈现，慕远眉角一喜。
　　这时一张新卡！
　　嗯！很久没抽到新卡……呃，应该是很久没抽卡了，看到新卡慕远很是期待。
　　卡牌上，显示出的是一个手机模样的东西——当然，是智能机，而不是十年前的功能机。
　　“这是未来的手机？那一定很高端！”慕远心中充满期待。
　　可转念一想，自己一办案的警察，给自己一个高端的手机有屁用啊？
　　就好比那武装机甲，就只能放背包里，连用也没法用。
　　要是给某个科研人员，若是能从中钻研出一点什么来，哪怕只是里面的一些边角技术，放在这个时代就牛逼得不要不要了……
　　可惜没有如果，自己就一警察！
　　关键是自己暂时还不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终于，卡牌名字显现出来了。
　　“数据分析采集仪？”
　　说实话，看到这个名字，慕远有点懵。
　　这东西，有啥用？
　　没错，自己大学学的是软件工程，甚至就算不是学的这个，也知道数据分析和采集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这玩意儿有啥用呢？
　　慕远现在也学聪明了，不去瞎想。
　　反正一会儿会有说明书的。
　　不过可以肯定，这东西肯定价值不菲，说不定对自己的侦查破案都有帮助。
　　这时，第三张卡牌翻开了。
　　不错，女装卡，上面的女子还蛮漂亮的。
　　以前慕远没怎么关注过女装卡，抽到了也就抽到了，放背包里，用了就直接用。
　　可前不久他闲得无聊的时候仔细观察过，女装卡与女装卡之间是有区别的。
　　原本慕远以为女装卡用了后究竟变成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是随机的，可经过他多次使用，却发现情况并不完全如此。
　　比如服装，就与卡牌上的形象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呃……慕远迅速掐掉了自己的想法，女装卡只是单纯的女装卡，想那么多干嘛？
　　第四张卡牌。
　　嗯，高爆炸弹！
　　还好。
　　现在慕远对这玩意儿也没太大怨念了，习惯了。
　　第五张卡牌。
　　慕远有些兴奋，因为他发现这又是一张新卡。
　　不错！
　　他稍稍抬头瞅了一眼苏大记者。
　　这姑娘运气不错！或许与她爱笑有关吧，听说爱笑的女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
　　可当他再次将目光集中在卡牌上时，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懵逼状态。
　　没错，新卡确实是新卡，以前从未抽到过。
　　可卡上的画面是啥？黑黢黢的圆形还有个把儿……
　　这是一口锅吧？
　　啥意思？
　　你给个其他的都行啊，哪怕是电饭煲。
　　你现在弄这么一口平底锅算咋回事？故意埋汰我吗？
　　这是嘲讽自己是背锅侠呢？还是认为自己就一颠锅的大厨？
　　瞬间之后，名字显现出来。
　　“锅！”
　　尼玛，慕远都想骂娘了。
　　你特么就算不冒出这个字，我也知道这是锅……
　　慕远很想甩开脸不看这玩意儿，但考虑到后面还有五张卡，他选择忍了。
　　不就是一口锅嘛，又不是没见过。
　　这也是系统出品不是？就算没有其他功能，可以收进系统背包也是一种优势不是？比如以后野炊，自己都不需要背锅了。
　　嗯……这样一想，慕远内心舒坦多了。
　　第六张卡牌终于翻开，慕远看到了卡牌上的内容，一丝喜色终于浮现在脸上。
　　就说苏大记者是大红手嘛，怎么可能不给力呢？
　　这次倒不是什么新卡，而是以前出现过的卡牌。
　　他抽到的是一枚大力丸！
　　这可是好东西。
　　虽说慕远现在的力气已经够大了，但谁会嫌弃自己力量更大呢？
　　就算不看效果，这玩意儿一枚也是两百多点侠义值呢。
　　具体是多少？嗯，忘了，问就是两百多。
　　忽然，慕远瞅了一眼正在吃饭的苏瑾秋，心中莫名地冒出一股恶趣味。
　　如果……把这大力丸给苏大记者吃了，那会怎样？
　　这么娇滴滴的一位弱女子，一旦遇到咸猪手什么的，多危险啊！若是吃了大力丸，那危险的可就是咸猪手了。
　　或许一枚的效果还不是很好，多吃上几枚……
　　那画面太美，慕远无法想象。
　　至于说怎么让苏大记者吃下大力丸？呵呵，这个根本不用考虑，找个机会让她一不小心吃下去，又不关自己什么事。
　　最好是找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让小毛偷偷地干活。
　　到时候这大猪蹄子不仅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撞大运，觉醒什么异能了呢。
　　嗯……不错，回头再捋一捋，寻找合适的时机……
　　将大力丸的事情放在一边，第七张卡牌翻开。
　　空白卡！
　　嗯，很正常，这次抽卡已经很给力了，慕远不介意来一张空白卡，虽说没这玩意儿更好。
　　第八张卡牌翻开，慕远一眼便看到了上面的内容，让他不由得微微一愣。
　　“宗师级视频分析技术？”
　　这是好东西！
　　从几年前监控摄像头大量普及开始，视频分析就成了刑侦技术方面的一个主要门类，更何况这还是宗师级技术。
　　可以说，抽到宗师级视频分析技术绝对是撞大运的事情。
　　可让慕远比较纠结的是，自己之前就已经拥有了大师级视频分析技术。
　　而且这大师级视频分析技术并不是自己抽取的，而是通过自己花费了大量的侠义值购买技能升级卡提升起来的。
　　老贵了！
　　早知道自己这么快就能抽到这宗师级视频技术，打死他都不会选择去升级这玩意儿。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侠义值都已经花了，系统又不提供退换货服务，只有认了。
　　好在原本的大师级视频分析技术变成了宗师级，总的来说对自己能力的提升还是非常有帮助的，其中的价值绝对不是一百点侠义值能比的。
　　如此看来，吉祥物终归还是吉祥物啊！
　　他心情愉快地看向了第九张卡牌。
　　没啥意外的，那就是一张精力药剂卡。
　　随后便是第十张卡牌。
　　这最后一张卡牌说不定会有惊喜呢？就好比打牌，总是难免将希望寄托在最后一张牌上，之前慕远也经历过多次最后一张卡牌爆红的情况。
　　可这次慕远失望了，第十张竟然是空白卡。
　　慕远深吸一口气，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
　　抽卡就是这样，抽的时候挺激动的，总是认为这是美好的开始，可抽完之后，又会有淡淡的失落，有一种不过如此的失望感。
　　比如此刻，虽然抽到的东西价值极高，绝对算是大赚，可他还是觉得，为什么又没抽到无限宝石呢？
　　哎，看来又得等下次了。
　　这时，虚拟屏幕上的十张卡牌消散，唯一的宗师级视频分析技术化作信息流进入了慕远的脑海中，让他对视频分析这一技术又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与此同时，其他的道具卡也都进了背包。
　　慕远没有立即去查看背包里的东西，他不想看到那口锅。
　　“慕远，你咋了？没事儿发什么呆啊？”坐在对面的苏瑾秋忽然招呼了一声。
　　慕远一本正经地问道：“我这不叫发呆，我这叫思考，想案子呢。”
　　苏瑾秋：……
　　“什么案子？”苏瑾秋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慕远道：“保密的。”
　　“切……”苏瑾秋低啐一声，却也没再多问。
　　慕远也没多说什么，抽空查看了一下脑海中有关于视频分析方面的知识。
　　看完这些内容，慕远却是无法淡定了。
　　如果说大师级视频分析技术还停留在视频图像处理这个问题本身之上，那么宗师级的视频分析技术，已经涉及到软件算法的开发了。
　　作为一位学软件工程的高材生，慕远非常清楚这类视频分析类软件算法的价值有多高。
　　视频图像分析处理是一个大类，不说别的，仅仅是人脸算法，就支撑起了一个比较大的行业，支撑起了几家规模过十亿的大公司。
　　很显然，现在自己脑子里的这些算法，绝对比市面上的那些算法更先进，对视频分析处理的效率及有效性也就越高。
　　而此刻自己脑子里所拥有的，可不仅仅是人脸识别方面的算法，还包括步态分析、异常行为分析等一系列有关于视频图像分析处理的算法。
　　“自己这是……要发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给掐掉了。
　　作为一名警察，发不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更好的服务于社会治安管控，能更好的服务于人民。
　　他做了个大致的估计，如果自己能将这些算法运用于各个视频图像分析平台中，现有的监控视频利用率至少能翻倍。
　　只是……自己是一名警察，也没法经商办企业，如何将这些算法合理的利用起来呢？
　　免费肯定是不能免费的，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慕远从来都不想去探究人内心的恶。
　　所以如何以合理的方式把这些算法公布出来，同时又能让自己获取合理的利益，这就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第881章 完蛋了！
　　慕远对此也没太多担心，省厅、市局不是在给自己谋划研究所的事情嘛。
　　既然是研究所，出点成绩也很正常嘛，没成绩还叫什么研究所不是？
　　至于这是公安局的研究所，为什么研究出了视频分析处理算法，这个很好解释嘛，自己学的就是软件工程，当初大学里就有计算机图形学这门课程。
　　只不过自己学的比较深入而已……
　　而对于一个研究所而言，有专利技术产出，那自然是有收益的。
　　不管是一次性买断，还是利润分成，那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忽然，慕远皱起了眉头，貌似……这个研究所的所有权是属于市公安局的，自己在里面上班，“研发”出的视频分析算法岂不是也是属于研究所的？与自己也没半毛钱关系啊！
　　虽然这样想有些物质，但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又不是偷来抢来的，正当所得，这样考虑有问题吗？
　　之前自己无偿“捡”了架飞机送给了国家，那是因为那东西关乎国家安全，而且还是国家所紧缺的，加之自己确实用不上，自然没必要捂在自己手中。
　　可这些算法不一样啊，它产生的更多的是一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就没必要那么无私了。
　　说直白点，人本身就是生活在充满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俗世中，太过于无欲无求，倒是不合群了。
　　“看来这个问题，还得与冯局长商量商量，至少，我研发出来的东西，我也得可以分成不是？”
　　不过这事儿不能急于一时，慕远暂时压下心头的想法，转而开始查看其它的道具。
　　那锅是丑了点，但俗话说得好，丑媳妇也得见公婆不是？再怎么说，那是自己抽出来的锅，得认。
　　慕远最先选择查看那口锅！
　　不过他没有看它的属性，而是看兑换的价格。
　　虽然一件物品兑换价格并不一定完全等同于它的价值，但也相差无几了。
　　对于这口锅，慕远虽是满心不屑，但其实还是有些小期待的。
　　毕竟，保温杯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谁曾想那保温杯会这么牛逼？
　　很快，慕远看到了价格，然后默默地关掉了商城界面。
　　没意思！
　　10点侠义值，你也好意思放在商城里？
　　这就是一口锅，真·锅！
　　随后他打开背包，查看这口锅的属性。
　　属性介绍是正常的属性介绍，锅也是正常的锅。
　　不过慕远发现了一个小细节，在属性介绍中说这口锅异常坚固，不易损坏。
　　慕远现在对系统的评价也算有所了解，能得到异常坚固的评语，那铁定非常牛逼！估计能挡手枪子弹只是基本操作，甚至连狙击枪子弹都能挡！
　　以后若是遇到危险，在背上背几口锅逃命，应该还是蛮安全的。
　　不过……貌似需要自己逃命的情况几乎没有吧？
　　飞机大炮对自己来说没威慑力，真惹横了，小毛就能搞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不种蘑菇，慕远都还是很安全的。
　　这锅，对自己而言或许真的只是能随时炒菜。
　　而这还有一个前提，自己还得抽一套炉灶出来，否则单只有一口锅，那与红太狼也没啥区别了。
　　第二件物品，慕远看见了那智能手机……呃，数据分析采集仪。
　　“数据分析采集仪：可链接网络，自动采集分析预设范围的所有在网数据。”
　　没错，功能介绍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朴实。
　　慕远眉头微皱，他觉得这话有些蹊跷。
　　如果按照字面意思理解，这东西虽然也算功能强大，但却配不上系统出品这样的身份——忽略刚才那口大黑锅。
　　对于系统出品的物品，慕远也算是有经验了。
　　将手放进裤兜里，意念一动，那数据分析采集仪就到了手上，然后他正大光明地取了出来。
　　像这类使用相对比较复杂的道具，都会有相应的说明书。
　　这种说明书是隐藏在物品之上的，其他人看不到。
　　所以慕远才如此放心地在苏大记者面前摆弄这玩意儿。
　　果然，苏大记者瞄见慕远取出了一部崭新的手机，好奇地问道：“慕远，你换手机了？你之前的手机不是蛮好的吗？”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单位上发的。”
　　“你们单位还能发手机？”苏大记者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慕远淡定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是专业设备！数据采集终端。”
　　苏瑾秋瘪了瘪嘴，却也不再说了。
　　慕远已经找到了说明书，一眼扫过去，情绪顿时就有些激动了。
　　这个说明书上除了写清楚了如何使用之外，更重要的是阐述清楚了“所有在网”这个概念的含义。
　　所谓所有在网，是指所有有物理连接的设备都算是在网。
　　可作为深入学习过网络方面知识的慕远来说，却是很明白要实现这句话有多难。
　　先不说在眼下这个大数据时代，分析全网数据是多大的工作量，仅仅是网络与网络间的边界设备就不是常规手段能够突破的。
　　现在这台数据分析采集仪，竟然能突破网络安全设备筑起的数据安全堤坝，并进行事实的采集分析，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嘛。
　　好吧，与这鬼系统谈常理完全就是扯淡。
　　时光回溯符合常理吗？命运罗盘符合常理吗？
　　相对来说，这数据分析采集仪已经算是很讲科学了……
　　“有了这东西，这个世界对自己来说还有秘密吗？”
　　慕远有些激动。
　　就他所知，老美的许多军事、科研资料存放的设备也都是联网了的，只不过对方技术很牛逼，不担心被人窃取而已。
　　可现在又饿了这个数据分析采集仪，哪怕你防备再严，对自己而言也不过是一层窗纸……
　　呃，甚至连窗纸都算不上。
　　戳破窗纸还会留下一些痕迹，而自己用数据分析采集仪，就算把里面的数据全给看了个底朝天，对方也不会发现任何异常。
　　这就是一件BUG级的道具。
　　emmm……比如自己想看某人的朋友圈，也就不会再被一道横线，或者“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这坑爹的话给拦着了。
　　好吧，慕远承认自己的思维有些发散了。
　　回到现实，这数据分析采集仪，对自己侦查办案的帮助也是非常大的。
　　比如某些紧急情况下，自己不需要再通过别的部门，自己就能把自己想要知道的数据弄到手。
　　当然，通过这种手段拿到的数据肯定是无法作为证据的，但对于侦破工作的开展来说，这却具有很强的时效性。
　　另外，一些涉及国外的案件，比如跨国诈骗，自己也能通过这个数据分析采集仪搜罗线索，并最终将案件破获。
　　随后慕远将这东西给收了起来，继续扫荡桌子上剩余的饭菜。
　　对于这次十连抽的收获，慕远还是很满意的，对得起他专门跑回来做这顿饭了。
　　看来，下次抽卡，还是得继续找工具人……
　　正在此时，苏瑾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慕远眼睛迅速瞄了一眼，然后内心就有些崩溃了。
　　因为，他看到对方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陈阿姨，而那号码，正是自己老妈的。
　　苏瑾秋称呼自己老妈为陈阿姨很正常，她也确实一直是这样称呼的。
　　可让慕远想不明白的是，她怎么会给苏瑾秋电话呢？
　　而且看苏瑾秋接电话的样子，明显已经习以为常了。
　　老妈有多久没给自己打电话了，至少半个月了吧？
　　到底谁是亲生的啊？
　　“喂，阿姨，有啥事呢？”苏瑾秋的声音带着点甜腻，明显很熟稔了。
　　慕远尖着耳朵听着，虽然苏瑾秋的手机质量很好，但却也逃不过慕远的监听。
　　“瑾秋啊，你和小远元旦节打算怎么过呢？想不想回来看看？”老妈的声音也透着一股子亲切。
　　苏瑾秋先是一愣，忽然瞄了慕远一眼，颇有些无奈。
　　“阿姨，元旦和爸妈要回来，他们之前就已经联系我了，说是要让我带慕远一起聚聚呢。”
　　“啊？亲家母要回来啊？”老妈惊喜地说道，“那正好，我和你慕叔叔元旦也没什么事情，也到西华来玩两天，如果有机会，也请你父母吃顿饭。”
　　苏瑾秋瞄了一眼慕远，却也没说什么，直接对着话筒道：“阿姨，您如果和慕叔叔过来，我们当然欢迎。不过也不能由您请我们吃饭不是？”
　　“那都是小事，到时候再说吧！”老妈语气很轻快，“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去给你慕叔叔说说。”
　　然后，手机里传出一阵忙音。
　　苏瑾秋放下手机，发现慕远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他感觉眼前无数头神兽狂奔而过……
　　完蛋了！
　　“什么就这么说定了，问过我的意见吗？还讲不讲人权了？”
　　当然，这话他没直接说出来，毕竟那是自己老妈说的，若是当着苏瑾秋抱怨，倒是家丑外扬了。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了一下，问道：“瑾秋啊，我妈说她和我爸要到西华市来？”
　　“嗯！”苏瑾秋一脸单纯地点了点头，“本来是问我们回不回去的，可不是我爸要见你嘛，走不开，我就只好照实说了。哪知道陈阿姨听了后就说要过来，还说要请我爸妈吃饭呢。”
　　慕远脸上带着苦笑，无奈地瞅了苏瑾秋一眼，道：“这个……我咋感觉我们这戏演得有些脱离掌控了呢？”
　　苏瑾秋一脸懵懂，茫然说道：“什么脱离掌控？不就是演戏嘛，到时候别露出破绽就行了。再说了，我爸妈也只是元旦节回来待两天，然后又要走。就两天时间而已，很好糊弄的。”
　　慕远感觉脑仁都在疼。
　　这是糊弄不糊弄的问题吗？
　　这是双方家长见面啊！与自己和苏瑾秋相互见家长完全是两码事！
　　一个弄不好，双方家长看对了眼，直接把婚事给定下来，那就抓瞎了。
　　虽说现在都在说反对包办婚姻，但实际上，结婚这事儿，父母在其中还是起到了关键性作用的。
　　万一到时候父母再把酒席定了，再把请柬什么的发了，那还有反抗的机会吗？
　　“瑾秋！你……能不能让你父母先别回来？”慕远说这还是没什么底气。
　　毕竟他也无法要求自己父母不到西华市来，而他却希望苏瑾秋拦着她的父母，这怎么看都像是自己不负责任。
　　果然，苏瑾秋白了他一眼，道：“不能！”
　　慕远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可这样一来，事情可就真的脱离掌控了？双方到时候一见面，万一搞得弄假成真，就不好办了。”
　　苏瑾秋内心嘀咕：有什么不好办的？按程序办就行了，领证结婚嘛。
　　不过这话不能说，得循序渐进。
　　“不一定吧！”苏瑾秋淡淡地说了一句，“再说了，我爸妈他们可不一定能看上你呢。”
　　慕远微微一顿，随后认真地说道：“看不上我？这可能性太小了！哎，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阻止双方父母见面吧。”
　　苏瑾秋很不负责任地耸了耸肩，道：“要想你自己想，反正我是想不出什么办法的。”
　　慕远呆在那里，瞅着苏瑾秋：果然，女人都是大猪蹄子，说好的一起演戏呢，结果现在除了变数，这苏大猪蹄子竟然撂挑子，太过分了！
　　他思索了半晌，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反正……他是没把握劝住自己的父母的，特别是老妈，之前的几次见面，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老妈铁定是认定苏瑾秋就是自己的儿媳妇了，现在一听可以见亲家母，不上心才怪。
　　既然想不出来，慕远也不打算想了。
　　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大不了……自己找个案子遛了？
　　他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苏瑾秋。
　　哪知道这时候苏瑾秋正巧看向他。
　　双方目光交接，苏瑾秋突然说道：“慕远，你可别想着到时候躲起来！我都已经答应我爸妈了，你要是不到场，我可没法交代。”
　　慕远有些委屈地点了点头。
　　苏瑾秋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念叨了几句：淡定！淡定！


第882章 机会
　　慕远熄了到时候躲起来的想法。
　　好吧，其实他这个想法也不是很强烈。
　　既然苏大记者都这么坚持，似乎自己也没理由拒绝。
　　刚刚的倔强，不过是为了避免“人生两大错觉”之一带来的尴尬。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饭后，苏瑾秋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忽然问道：“慕远，你晚上没其他安排吧？”
　　慕远立刻点头：“没有！”
　　“那……要不去看场电影去？”苏瑾秋若无其事地说道。
　　“电影？”慕远有些犹豫，瞅了一眼对方，问道，“看什么电影？”
　　“我觉得恐怖片挺不错的，刺激！”苏瑾秋说道。
　　慕远认真地说道：“电影里都是假的，有什么恐怖的？要不……回头带你去看看真的？有些案发现场，可比什么恐怖片强多了。”
　　苏瑾秋有些无奈……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道：“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吧，散散步，我觉得比看恐怖片有意义多了。”
　　苏瑾秋一愣，她原本说去看电影，也只是找机会增加二人相处时间而已，并不是真的一定想去看电影，至于说看恐怖片……
　　这个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现在既然慕远说要去散步，那更好！
　　要是能多遇到一些熟人，就更好了。
　　“那我先洗碗！”
　　说罢，苏瑾秋端着碗筷进了厨房。
　　慕远坐在沙发上，思绪却飘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
　　李先生名叫李洋。
　　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他早已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本事。
　　虽然眼下这个事情让他心头有些没底，但还是有条不紊地执行着既定计划。
　　这两天，李洋专门负责盯慕远，而耗子则伪装成各种身份，在西华市各地晃悠，打听慕远的相关情况。
　　不得不说他们选择的时机还是蛮合适的，换做是早些时候，他们在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问慕远是谁，估计十有八九是不知道的。
　　可现在就不同了，基本上遇到一个人，都知道这个名字，哪怕一时没想起来，再提醒一下西华市公安局，便能知道说的是谁了。
　　这样一来，耗子还真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但这种坊间传说的消息，其准确性有多高就不好说了，对于这一点不管是耗子还是李洋，都有心理准备。
　　人嘛，都喜欢往夸大的方向传话。
　　如果一个人很差，传上几次之后这个人就成了一堆烂泥了。
　　但若是一个人很好，多传几次说不定就有人认为这人是圣人了。
　　现在在耗子和李洋打听到的这些消息中，慕远就与神仙没多大区别了。
　　要真是这样，他们现在就应该灰溜溜地离开，再也不踏入西华市一步。
　　但那可能吗？
　　可惜这两天他们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因为慕远要么在单位上呆着，要么开着警带着同事在外办案。
　　晚上下班也走得很晚，更坑的是你根本无法预料他会什么时候离开，从什么地方离开，就更无法确定对方回家的线路了。
　　而且，这家伙开车贼快……
　　他们要跟踪慕远，也只能打车。
　　虽说他们在这边接头的人能帮他们弄到车，但不敢开啊！
　　一旦被交警拦下来，他们就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好在今天傍晚终于出现了例外，这家伙竟然提前开着那辆破捷达离开了。
　　这是好事！
　　提前离开说明目标有事情，先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能给他们制造出动手的机会就行。
　　所以他先打电话通知距离南湾印象小区更近的耗子赶过来在车库入口盯着，他估计对方回家的可能性更大。
　　果然，没过多久，耗子就看到慕远回了家。
　　随后二人经过一番考量，决定先在门口守着，看看对方是否再出来。
　　其实他们之前也想过要跟到对方家里下手，但考虑到对方的警惕心和强大的个人搏击能力，他们还是决定在距离对方较远的地方用手枪射击。
　　哪怕你反应再快，又能快过子弹？
　　等了许久，李洋感觉自己都快有些不耐烦了。
　　他有些担心耗子，这家伙耐心比自己还差……
　　于是他拿出手机给耗子打了个电话。
　　“耗子！你可得把门给盯紧了，今晚他这么早回来，很反常，肯定能找到机会。”
　　“洋哥，你这……咦？洋哥，出来了。”
　　“出来了？开车出来的？”
　　“不是！走路，身边还跟了一个女人……呔，还真漂亮。”
　　李洋没理会他后面那句话，脑子里只在想着走路这个事情。
　　步行！
　　还带了一位美女出来，多半是去逛街。
　　“机会！”
　　李洋几乎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你继续盯着，可别出什么岔子。”李洋叮嘱道，似乎觉得这样说还不够稳妥，又道，“目标可是侦查高手，警惕心肯定很强，你可别暴露了。”
　　“放心吧！他就一警察而已，哪怕再厉害，也只是厉害一点的警察，还能牛逼到哪儿去？之前我们……”
　　“别说以前！这次的事情出不得岔子。对方既然能给出这么高的代价，那这目标肯定就是有着过人之处的。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耗子倒是没再争辩。
　　接下来，耗子在前面跟着，李洋迅速追了上去。
　　很快，他们就确定了一件事情，慕远二人出来就只是散散步，不能算是逛街。
　　他们出了小区大门后也没有打车，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沿着大街往前走……
　　“这完全不像是年轻人的风格嘛！”
　　李洋在内心吐槽了一句，同时紧了紧羽绒服衣兜里的手枪。
　　在大街上动手，是一件很考验技术的事情。
　　既要一击毙命，同时还要能顺利逃走。
　　至于电视里演的那种动手后直接拦一辆出租车，威胁对方送自己去某某地方，那纯粹是傻蛋的做法，这样的人后面基本上都被抓了。
　　这方面李洋有自己的经验。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打完手枪里的子弹，然后迅速离开现场——用跑的。
　　一旦避开别人的视线，第一时间完成换装，然后若无其事地从其他方向走出来，再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离开。
　　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才是最安全的。
　　当然，这里面也可能会出现意外情况，但在城内动手，谁又能算得万无一失呢？
　　他与耗子走在一起，远远地吊在距离慕远二三十米的地方。
　　不是他们不想离得更远，而是街上的人太多了，稍微远一些，便看不到前面的人了。
　　不过这也是一种优势，至少他们躲在人堆里，不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
　　走了一段路，他们发现前面有一座公园，而慕远二人似乎都没怎么犹豫就走进去了。
　　公园确实适合散步，但那是指早上。
　　现在这大晚上的，还是冬天，公园里都可以溜鬼了，谁没事儿去公园啊？
　　难道说，这两人准备进去干点什么？
　　李洋一边在心底将二人鄙视了一番，一边又觉得很兴奋。
　　当然，他兴奋的点在于终于有机会下手了！
　　如果对方真的进了公园，不管是随便转转也好，还是谈点情啊、爱啊之类的事情，对他们而言都是下手的良机。
　　这公园面积不小，而且没什么建筑物，可以有多个方向可供逃离……
　　……
　　“慕远，为什么要到这公园来逛啊？晚上一个人都没有。”苏瑾秋看了看左右两侧黑黝黝的树林，倒也没有多少担心。
　　当然，一个人她肯定是不敢来的，可不是有慕远陪着嘛，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慕远笑了笑，道：“没人才清静嘛，人太多，吵得厉害。”
　　苏瑾秋嫣然一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良想法呢。”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怎么可能有不良想法，就算有，那也是其他人有。我是警察，专门处理这些有不良想法的人的。”
　　苏瑾秋也没多想，稍稍朝慕远身边靠了靠，相互之间偶尔衣袖摩擦，感觉刚刚好……
　　“慕远，你大学的时候谈过女朋友吗？”
　　“这问题，你以前不是问过吗？与汪玲一起吃饭的那次。”
　　苏瑾秋小嘴一噘，道：“我这次是很正式问的。”
　　慕远一脸无奈，道：“我当时就很正式地回答你了啊……好吧，我再回答一次，我大学时候真没谈女朋友，那时候一门心思地做好事，为这些事都登了无数次领奖台了，全校都知道。”
　　见苏瑾秋还要继续说话，慕远忽然眉头一皱，低声道：“等等！”
　　“怎么了？”估计是慕远这语气却是吓着他了，苏瑾秋连忙问道，声音同样很低。
　　慕远伸手便扶着苏瑾秋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继续压低声线，道：“别慌！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
　　“什么？真的假的？还有人敢跟踪你？”苏瑾秋不仅没觉得害怕，反而还有点兴奋。
　　当然，也有点小失落。
　　还以为这榆木脑袋开窍了呢，居然知道搂着自己了，结果哪知道是为了这事。
　　不过很快苏瑾秋又看开了。
　　至少，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
　　这瞬间苏瑾秋想了许多，唯独没去想这黑灯瞎火的，被人跟踪了会不会有危险。
　　嗯，危险肯定是有的，但绝对不是他们两人，这已经是无数次事实证明之后的结果了。
　　慕远一脸平静地说道：“估计是冲着我来的，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嗯！”苏瑾秋感受着肩上那只手掌传递过来的力量，轻轻点了点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放心吧！有我在呢。”
　　“嗯。”
　　……
　　李洋二人此刻掉得比较远，公园里虽有路灯，但亮度低的吓人，差不多也就是卧室里那种小夜灯的水平了。
　　能看到这盏灯存在，但要借助这盏灯看到一些什么，那就很困难了。
　　他们在后面跟踪，都得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才能发现那两个模糊的人影。
　　而对方在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跟踪的情况下，想要发现自己两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合计着。
　　此刻他们已经拿到了这个公园详细的地形图——这也是背后有一支支撑团队的重要性，不管到了哪儿，他们都能第一时间获知当地的地形地貌，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们无往而不利的原因之一。
　　“前面有一条小路，我们一会儿从那边绕过去，埋伏在旁边的树林中，等对方靠近后，直接开枪射击。”李洋低声说道。
　　“那女人呢？”
　　“刀枪无眼，听天由命吧！”
　　“怪可惜的。”耗子虽然扣上这样说着，但语气中却没半点怜悯之意。
　　李洋没理会他，继续说道：“开枪后，不管结果如何，直接从后面的那条小路撤离。”
　　几分钟后，二人踏上小路，加快了脚步。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预先计划的那处树林中。
　　与预想中茂密的树林不太一样，这里的树林由一棵棵高大的树木组成，从空中看确实是茂密的树林，但在下面，每一棵树之间间隔很远。
　　好在这里的光线确实暗，他们刚才的速度也很快，赶到这里时，慕远二人都还没到呢。
　　终于，李洋看到了远处两道人影逐渐靠近。
　　虽看不清长相，但这么冷的天气，还在这光线昏暗的公园里闲逛的，也就只有他们要对付的目标了。
　　“准备动手！”
　　李洋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枪口前端带着一支长长的消音器。
　　耗子也有样学样，跟着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枪。
　　现在，就等着慕远走近了……
　　这条路虽然不会有车辆经过，但却也还是蛮宽的，至少三四米，慕远则是靠着路的另一边走着，路的两边则是一棵棵大树。
　　李洋并没有担心什么，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道路不过私密左右。
　　以他们的枪法，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射击，那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命中率，哪怕是在这种光线条件下也不例外。
　　眼瞅着对方就要进入他们预计的射击范围了，李洋愈发地冷静。
　　“开枪！”
　　李洋以只有自己和同伴能听到的声音下达了指令。
　　“噗噗噗……”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可惜有消音器，只传出了沉闷的低响。


第883章 情况有些不太好
　　此刻已经进入了公园深处，带有消音的枪声并未传到很远。
　　而就在他们开枪的那一瞬间，慕远仿佛敏锐的野狗一般，一手将苏大记者夹在怀里，以比兔子还快的速度，冲向了距离他们最近的那株大树后面。
　　李洋二人看得分明，枪口地根据慕远的位置调整方向。
　　在这瞬间，李洋有种荒诞的感觉，好像他们才刚将枪口抬起，慕远就已经抱着苏瑾秋跑了。
　　但那可能吗？
　　那一瞬间的变化来得太快，他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抬枪射击上，并没有去特别关注目标是否提前躲避。
　　甚至，时间太短，人的意识往往是很难分辨到底是谁先谁后的。
　　所以这个念头也还是在他脑子里一闪而逝，便没再多想，当务之急是杀了对方。
　　然而，下一秒他便悲剧地发现，自己一弹夹打光，目标是否中弹不得而知，但对方却是冲到了那棵大树后面。
　　李洋有些懵，这种诡异的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刚刚那时候，他们距离目标只有七八米，以他们的枪法，这个距离别说是人了，便是只小麻雀，也能快速射击一击毙命。
　　虽说手枪并不适合精准射击，但那也得看是用的什么枪，是什么人用，在什么距离下使用。
　　说实话，在刚刚出手前的那一秒，李洋感觉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完成任务。
　　可现在，他心头没底了。
　　究竟打没打中？
　　对方刚才的速度简直太快了，他无法确定自己枪口的朝向是否对准了目标。
　　“怎么办？”耗子有些急切地问道。
　　李洋所经历的这些，耗子自然也经历了，他也同样无法确定是否击中对方。
　　不过，击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对方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呢。
　　“走！”李洋的决断不可谓不干脆，他转身就要往外跑，同时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夹。
　　不得不走，对方的搏击实力极强，现在他们已经暴露，继续追杀成功率会更低，而且肯定会耽搁不少时间，一旦给对方机会打了报警电话，他们想撤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耗子立刻跟上，同时关注着后方是否有人追上来……
　　然而，他才刚转身，便看到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此情此景下，耗子竟有一种在丛林中被猎豹追踪的错觉。
　　“洋哥，来了！”耗子一声惊呼，举起刚刚换上弹夹的枪继续朝目标射击。
　　几颗子弹倾泻而出，可那人影却已经从那条路的另一边冲了过来，跑路的姿态左右晃动，毫无规律，但似乎真躲开了他的子弹。
　　至少，对方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如果中弹，肯定不会这样的。
　　李洋听到耗子的惊呼转过头来，自然也看到了正在迅速靠近的慕远，想都没想也开枪射击。
　　他们都很清楚，如果此刻不开枪将目标打死，他们是逃不过对方的追踪的。
　　谁让他们选择的这个目标是一位马拉松冠军呢？
　　然而，下一刻李洋就悲剧地发现，自己这一弹夹子弹打光，不仅没能拦下对方，反而距离更近了。
　　他已经能看清对方的面容了，距离不超过三米。
　　李洋有些怀疑人生。
　　自己的想法退步得这么厉害？这么近的距离都打不中目标？
　　以对方的速度，这个距离换弹夹明显是来不及了，李洋二人迅速将手枪往地上一扔，同时抽出了一把匕首。
　　“杀！”
　　李洋一声低吼，整个身子以极快的速度探了出去，匕首直指对方的心窝。
　　与此同时，耗子同样换上了匕首，从侧面朝慕远杀来。
　　两人的动作都无比娴熟，绝对是练过多年的。
　　然而，慕远似乎并没有立刻躲避的想法，整个人站在那里，眼看着就要刺中……
　　李洋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之前就已经听说了，这个人是一位搏击高手，他自己也没奢望这一刀下去就能把目标给解决了。
　　可既然是搏击高手，面对刺杀的匕首怎么可能忘了躲避呢？
　　反常！
　　反常必有妖。
　　下一秒，他知道妖出在哪儿了。
　　他看到对方的手动了，仿佛带起了道道残影。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自己的手腕就已经被对方握住了。
　　然后，一股锥心之痛从手腕处传来，他仿佛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匕首再也拿捏不住，直接掉到了地上。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拉扯着他朝着旁边飞去。
　　没错，确实是飞……
　　以前他对自己的力量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小鸡仔，被老鹰给抓了。
　　然后，他又感到一股锥心之痛从臀部那不可描述的部位传来。
　　在这瞬间，他脑子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位置貌似是在目标和耗子之间。
　　也就是说，自己是被这家伙拉过来挡刀了。
　　再想深一点，他被耗子刺中了！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惨痛的遭遇，而且带给自己伤害的居然还是耗子……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哪怕你偏一点点也好啊！
　　李洋的思绪断断续续的，没办法，疼啊！
　　如果说此刻李洋是痛苦加绝望，那么耗子现在就更是懵逼加吓破了胆。
　　这一刀，明明是冲着目标去的，怎么洋哥一下子就横着飞了过来呢？你飞过来也就算了，为何屁股就冲着他来了呢？
　　不过，这一刀下去，很顺畅，应该是没捅到骨头上。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那被他捅了一刀的李洋被慕远给轮了起来，直接朝他拦腰砸了过来。
　　暴力！太暴力了！
　　耗子很想躲，可惜慕远的速度更快一些，或者说抡起来的李洋砸下来的速度太快，他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李洋的膝盖给撞到了腰上。
　　然后，他横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等他抬起头来时，只看到一双脚站在自己面前。
　　距离太近，哪怕光线很弱，他也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想杀我！还用枪？”慕远的声音充斥着冷厉之气。
　　在说话的同时，他将手一扔，被拎在手上的李洋砸在了刚刚爬起一点点的耗子的背上，耗子又一次被砸趴在地上了。
　　耗子惨叫一声……
　　不管是他，还是李洋，此刻内心都慌得一批。
　　这都特么什么事啊？
　　他们之前还以为传言有夸张成分呢，结果现在一看，这特么的哪儿夸张了？明明都是在贬低慕远的能力啊！
　　自认为实力还算不错的二人，竟然连在慕远手上走上一回合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就被撂翻了，完全没道理可讲嘛。
　　现在，他们枪也没了，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
　　绝望啊！
　　李洋忍着身上多处地方传来的剧痛，张嘴道：“我……”
　　才刚刚突出这一个字，慕远却是一脚踹在他腰间，道：“好了！现在你们什么都不用说，回头有的是机会。”
　　这一脚很轻，至少慕远认为是非常轻的。
　　但结果却让李洋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
　　他委屈啊！
　　明明是你的问的，我要说话，你还踢我？
　　踢也就算了，你还踢那么重，万一肾踢碎了咋办？
　　“别乱动！否则断手断脚，可别怪我。”慕远满是善良地提醒了一句。
　　李洋很想控诉，可是却不敢开口。
　　慕远任由这两人趴在地上，朝着远处招呼一声：“瑾秋，过来吧！人已经抓住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从远处的树后面冲出一道纤瘦的身影，朝着这边快速冲了过来。
　　“慕远，你没事吧？”苏瑾秋都快哭了。
　　她之前不担心会有危险，是因为这是国内，一般都不会有枪的。
　　可刚刚那状况，子弹乱飞啊！
　　当时枪声一响，慕远就挡在了她后面，几乎是把她抱在怀里冲到那树后面的。
　　那时她还没回过神来呢，慕远就说了一声你先呆着别动，打电话报警，说完便冲了出去。
　　她是真不敢动了。
　　一方面是有些害怕，更重要的是她清楚自己的能力，出来后也帮不上什么忙，更多的是添乱，与其如此，还不如好好在树后面呆着呢。
　　听到外面急促的枪声，苏瑾秋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不过她还是记得拨打了110。
　　她作为一名记者，法制节目类的记者，自认为对警察行业已经有了一些了解。
　　但这一刻她才真正地体会到，警察这一行的危险。
　　当然，并不是所有警察都会经历这种危险，但没有哪一个警察敢保证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加入了警察这一行业，谁又敢说自己就不会被调到危险的岗位上呢？
　　以前她也听说过缉毒警察的危险，他们面对的目标很可能有枪，且穷凶极恶，但那都只停留在文字层面，今天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慕远回头看了看苏瑾秋，笑笑道：“能有什么事？就这两个小虾米，能奈何得了我？”
　　苏瑾秋噗嗤一声笑了，但笑容却有些勉强，道：“你们……是不是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哪能啊？这还是第一次呢。”
　　“哦！”苏瑾秋稍稍放心了一些。
　　其实她自己也清楚，慕远这话铁定是有水分的，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慕远的话。
　　慕远低头瞅了地上两人一眼，冷喝一声道：“别乱动！安分点！别想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李洋和耗子顿时萎缩在一起，不敢再有别的心思。
　　毕竟，大魔王的威慑力太强。
　　要是刚刚的战斗多持续那么一分半分钟的，他们能在慕远手头上走上几个回合，此刻他们也不至于如此胆怯。
　　他们很清楚，既然刚才状态全满的时候没干过慕远，那现在半残状态下的他们就更不是对手了。
　　与其起来挨揍，还不如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没过多久，三辆警车呼啸而至。
　　慕远的电话也适时响起。
　　“小慕……慕支队，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慕远一愣，连忙说道：“刘队，怎么是你啊？”
　　“能不是我吗？这是我们华成区的辖区呢。”
　　“呃……好吧！”慕远尴尬地应了一声，还真把这一茬给搞忘了。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
　　“那歹徒呢？”刘队转而问道，他可是接到了110转的警，说是有歹徒持枪杀攻击慕远呢，现在慕远没事，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至于歹徒，说实话，他没抱太大希望。
　　慕远讪讪一笑，道：“歹徒……情况有些不太好。有一个手腕骨折了，屁股还被他同伙捅了一刀。另一个的情况好点，应该没什么外伤。”
　　刘队：……
　　“你的意思是，两个歹徒都已经被抓住了？”刘光头有些惊讶。
　　慕远颇有几分不满地说道：“当然抓住了！都敢拿枪射我了，被抓住还能让他们跑了？”
　　“呵呵，也就你小子有这底气！”刘光头感慨一声。
　　他不得不感慨，这事儿也确实幸亏落在慕远头上，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估计都是丢命的结局。
　　只是这话不能说出来，不然这小子估计会急。
　　“你现在在什么位置？”刘光头再次问了一遍。
　　慕远道：“你从大门进来，顺着主路走两三百米，差不多就到了。”
　　“行！你先等着。”刘光头应了一声后，便挂了电话。
　　片刻之后，刘光头率领着七八个民警赶到了现场，慕远一眼看过去，全都是熟面孔。
　　“刘队，你们来这么多人干嘛？”慕远有点懵。
　　刘光头嘴角扯了扯，道：“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七八个在外面等着呢。接到电话说你被袭击了，对方还有枪，我们和派出所的同志都赶了过来。”
　　慕远转头瞅了一眼苏瑾秋，这位大记者刚才报警是怎么说的？难道说他们很危险，报警招援兵？
　　扯淡不是？他让苏瑾秋打电话报警，仅仅是让人过来打扫战场！
　　比如现场勘验，提取枪支、匕首等物证，同时把两个凶手带走。
　　结果……来的人有点多，而且看起来也没事安排他们去做。


第884章 你想干嘛？
　　刘光头手持电筒，第一时间在现场照了一圈，最后光束落在地上趴着的两人身上。
　　他看到李洋那嫣红的屁股，完全被血给侵染了。
　　“叫救护车了吗？”刘光头嘴角抽了抽，立即问道。
　　他也担心啊，流了这么多血，万一挂了咋办？
　　“刚打了电话，应该也快到了。”慕远随口说道，“放心吧，死不了。那地方，就算不受伤，有时候也会流血的，比如痔疮犯了，也没见有谁因此就死了的。”
　　躺在地上的李洋都快崩溃了。
　　被刀子捅了和犯痔疮，能一样吗？
　　刘光头却是张大了嘴，惊呆了。
　　他一直以为这倒霉蛋只是屁股腚被戳了一刀呢，结果竟然不是，而是那关键部位中刀……
　　想到这里，刘光头也是菊花一紧！
　　好恐怖……
　　他忽然抬头看了一脸严肃的慕远一眼，这家伙会不会是故意的？
　　嗯！有这个可能。
　　他对慕远也算是比较了解了，看起来呆板严肃，但实际上内心腹黑。
　　忽然，刘大队的手电光束正好照在了李洋的脸上，忽然，他眉头微皱：“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啊！”
　　慕远笑笑，道：“当然眼熟！他们就是从甘南省那边窜过来的那两个人。”
　　“呀……外面还在继续设卡呢，他们怎么钻进来的？”刘光头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虽是在询问，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寄希望于慕远的回答，因为根本不需要慕远回答，他就大致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不外乎从距离西华市较远的地方就下了高速，然后从国道之类的道路赶过来的。
　　刘光头有些奇怪这两人为何会知道西华市这边在设卡拦截他们，但也仅仅是奇怪而已，并未打算去深究，说不定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呢。
　　反正人都已经抓到了，一会儿问清楚就行了。
　　他狠狠地剜了这两人一眼，对他们可是恨之入骨了。
　　两个混蛋，是专门与警察作对啊！
　　之前在甘南省那边打伤了一名警察，现在更是跋涉上千里，跑到西华市来杀慕远！
　　刘光头又不傻，此刻他已经猜到了，这两人偷渡进入国内的目的，便是解决慕远。
　　至于为什么对方要这么做，他大致也能猜到一些。
　　慕远加入公安队伍后办的第一件大案是什么？正是那起涉毒大案，因为部署严密，几乎是将整个西华市这个圈子给一网打尽了。
　　不仅如此，后续顺藤摸瓜，让这片区域的贩卖网络都摧毁殆尽。
　　后续的这大半年里，整个西华市毒品方面的案件便很少见了，就连主动申请强制戒毒的人都增加了不少。
　　这对西华市来说是好事，但对某些是丧心病狂的家伙来说这可是无法忍受的，因为这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估摸着，这次的事情就与那件案子有关。
　　“慕支队……”
　　“刘队，你还是别称呼我慕支队了，我觉得叫我小慕就挺好的。”慕远摸了摸后脑勺。
　　其他人叫他慕支队或者慕队，他倒觉得无所谓，可刘光头毕竟是他刚入警不久后的领导，这样称呼他让他觉得有些别扭。
　　这也是因为慕远进入行政部门时间太短，要时间长一点，就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了。
　　“你现在本来就是支队长嘛，叫你慕支队有什么问题？”刘光头笑笑，道，“这两个人打算怎么处理？要不我直接带回我们局里去，这案子由我们局办理咋样？”
　　慕远倒是想说自己亲自来办这个案子，但考虑到自己本就是本案的受害人，按规定是不能参与案件办理的。
　　甚至，因为自己还是重案大队的大队长，这案子同样不适合由重案大队办理。
　　加之这件事情就发生在华成区辖区，由刘大队他们把这个案子接过去确实是最合适的。
　　“那行吧！”慕远说道。
　　随后，他转头看向苏瑾秋，道：“瑾秋，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华成区局，把笔录做了就回来。”
　　苏瑾秋立刻说道：“我也得去啊！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当事人不是？嗯，就算不是当事人，也是目击证人，所以也很有必要去做一份笔录吧？”
　　看着苏瑾秋那一脸你休想甩开我的表情，慕远只好妥协了。
　　……
　　因为自己也是案件相关人员，慕远也无法参与嫌疑人的审讯，不仅如此，自己还被做了一份笔录。
　　这是慕远加入公安队伍后被做的第二份笔录了。
　　第一份是刚成为青龙街派出所辅警的那一次，那也是慕远第一次接触案子。
　　而现在，慕远所接触的案子与当初已不可同日而语，虽只是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可心态上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半个多小时后，慕远顺利的接受完询问。
　　“慕队，自从你走了后，我们局里的破案数可比当初少了许多。”刑大的程超整理着笔录，递到慕远面前请他签字，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慕远斜了他一眼，道：“现在全市的破案数都比以前少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呃……没有！慕队你威风无边，让所有范围分子闻风丧胆。”程超嘿嘿一笑，连忙说道。
　　慕远淡定地说道：“还行！”
　　程超忽然探出个脑袋，道：“慕队，你看……市局重案大队还缺人不？现在我们这边都办不了什么大案，感觉人生都没了激情。”
　　慕远眼神有些怪异，问道：“你想调到重案大队去？”
　　程超讪讪一笑，道：“谁不想去啊！现在，重案大队可是全市侦查员向往的圣地。”
　　“呵呵，那你倒是去啊！”
　　“我去……不去！”程超话刚出口，便意识到情况不对了，因为这句话是从背后传来的，而且这声音很熟悉啊！是光头大魔王的声音。
　　“刘队，你怎么来了？”程超回头，嘿嘿一笑，道，“我正于慕队说笑呢。”
　　刘光头却是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还是少了些担当！想去重案大队怎么了？我要不是年龄大了，我也想去重案大队呢。”
　　程超嘴唇翕动了两下，却是没再说出什么来。
　　“你先忙其他的事情去吧，我与慕支队谈些事情。”
　　“好的，刘队。”程超转身走了。
　　待程超离开，刘队看了一眼慕远，颇有几分无奈地说道：“这两个家伙果然是硬骨头，到现在都还没交代。要是你去审讯，估计情况会好很多。”
　　慕远微微一笑，道：“这可不一定！其实审讯技巧这东西，也是看人下药，并不是说对所有人都使用审讯技巧的。这世上有些人的嘴是审不开的，我们最多从他们的口里套些话。不过这个案子，这两人是否交代其实并不重要，现有的证据已经能对这起案件进行定性了。”
　　“嗯，定性是没问题的。而且从他们所犯事情的性质来说，估计判死刑都没问题。”
　　“刘队，其实这两人判不判死刑，我并不关心。”慕远平静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两个人，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刀把子罢了。我们把刀缴了，对方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大不了换一把刀而已。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撬开他们的嘴，把他们幕后的主使者给揪出来。”
　　刘队眉头微皱，道：“你说这些我也明白，可你得清楚，就算我们从这两人口中知晓了幕后的主使者，恐怕也难以将其绳之以法。”
　　慕远咧了咧嘴，道：“正常情况下自然是没办法的，但在特殊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使用一些非正常手段。”
　　“你想干嘛……”
　　没等对方说完，慕远果断打断道：“刘队，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是觉得，一个大毒枭出现在我国境内，且这家伙还曾指使他人谋杀警察，这是否够让他吃枪子儿了？”
　　刘队立刻道：“那当然啊！不过，这种人一般都只会呆在自己老窝里，又怎么会跑到我们国家来呢？”
　　“这可不一定，万一他得了失心疯，偏要跑到边境附近等消息呢？”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队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慕远。
　　能混到那种地步的存在，都是枭雄级人物，又怎么会脑子进水？
　　忽然，他想到了一些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别说是慕远有没有能力从国外把人给弄回来了，便是有这个能力，市局或者省厅的领导也不可能同意慕远去干这个事情。
　　毕竟，风险太高。
　　“刘队，你可别这样看着我。”慕远苦笑一声，“我说的是对方得了失心疯，又不是我得了失心疯。”
　　刘队却也没有理会他，转而想了一下，道：“虽然我们没办法将对方给抓回来，但要从这两人身上找出幕后的主使者应该还是有可能的。这两个家伙虽然不是我们国内的人，但从他们的行为作风来看，估计这两人在国际刑警组织也是挂了号的，回头慕队你以市局的名义向上面反映一下，应该可以查到一些东西的。”
　　慕远未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好了，这两人你们就先关着吧，没事儿就审讯一遍，说不定在我们国内还犯过其他案子呢。”
　　“这个可能性倒是不高。”
　　“他们助纣为虐，协助组织弄了那么多毒品出来，其中也有不少流入到我们国家，这不算罪恶啊？”
　　“这样……那倒也算。”
　　“这不就对了嘛。”慕远笑笑。
　　二人聊了一阵后，苏瑾秋那边也已经做完了笔录，慕远也就没有继续在华成区局待下去，叫上苏瑾秋，便直接打车回了家。
　　一路上苏瑾秋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双手抓这慕远的胳膊肘，慕远倒也没有把她的手打开。
　　“慕远，你说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呢？为什么要开枪打你？”
　　“想杀我呗。”慕远云淡风气地说了一句。
　　苏瑾秋有些哭笑不得，她问这话是想得到这样的答案吗？她想知道的是对方开枪的原因，而不是目的。
　　“别装傻充愣，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苏瑾秋噘着嘴说道。
　　慕远偏头看了看她，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办了哪件案子得罪了什么人吧。这其实也很正常，作为一名警察，有人爱，就肯定有人恨。警察又不是民政局，注定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不是？恨的人多了，就难免会有人走极端。”
　　苏瑾秋有些茫然，虽然慕远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她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恨警察的人肯定有，而且还不少，其中想走极端的人也有。
　　但能走极端，还能弄到两支手枪的人，就很少了。
　　这里面肯定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但她也知道，当警察的，肯定有一些小秘密是不能说的，特别是案件侦办方面，所以她很明智地没问。
　　“那你以后可得小心点。”
　　“放心吧！能威胁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慕远自信满满的说道。
　　苏瑾秋想了想，似乎……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要知道，今天晚上可是两个人拿了枪伏击他呢，还带了一个堪称累赘的自己，结果慕远毫发无损不说，还将动手的两个人全给拿下了。
　　估摸着，在国内，警察能遇到的危险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沉默了几秒，苏瑾秋忽然说道：“慕远，你明天有没有事呢？”
　　“有啊！还有很多案子没办呢。后天你这边又有事情耽搁，得趁着明天把一些事情忙完。”
　　“哦！”苏瑾秋有点小失落。
　　慕远问道：“怎么了？有事情啊？”
　　“我看你每天都穿着运动风格的外套，所以想明天一起去帮你看两套衣服，这样也显得正式一些。既然你没空，那就算了吧。”
　　“嗯……那我尽量早点忙完吧。”慕远想了想说了一句。
　　苏瑾秋顿时感到有些惊喜。
　　她原以为慕远会说一句“行，那就算了吧。”
　　这才符合慕远的性格嘛。
　　换做其他人，说出这样一句话是很正常的，可这话从慕远口中说出来，就很难得了，谁让这家伙就是一铁憨憨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瑾秋生怕慕远反悔。
　　年底事情确实太多，哎！


第885章 能出什么问题？
　　二人回到家里，已经快晚上12点了。
　　也没多说什么，洗漱完之后便各自睡觉。
　　慕远的睡眠质量一直挺好，只要不服用精力药剂，脑袋放枕头上不用五分钟就能睡着，当然，如果不躺下去，那是精神百倍。
　　而现在，慕远才刚刚睡下去，却传来了敲门声。
　　不是外面防盗门的敲门声，而是自己卧室门被敲响了。
　　这房间里除了自己和苏大记者，还有其他人吗？肯定没有，所以敲门的只可能是苏大记者。
　　他翻身爬起，套上一件睡衣，便打开了门。
　　门开启的那瞬间，他看到了苏瑾秋。
　　嗯……一脸可怜无助的苏瑾秋。
　　虽然她穿着冬款的睡衣，但也难掩其完美的身段……
　　“慕远，我……害怕！”苏瑾秋睁着一双迷离的大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慕远心忍不住多跳了那么几下，却又有些迷糊，问道：“害怕？为什么害怕？”
　　“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总感觉有人拿枪对着我……”苏瑾秋挺委屈的。
　　慕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姑娘又被迫害妄想症吧？
　　那两个歹徒的目标是自己，她整个过程中就只听到了枪声而已，有必要害怕吗？自己都不怕呢！
　　虽然这样想着，但看苏大记者这小模样确实挺可怜的，不由得关切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就在你卧室里……坐着，好不？”苏瑾秋眼神有些飘忽。
　　慕远感觉这苏大记者在撒谎！
　　这家伙没安好心啊！
　　说是想在自己卧室里坐着，但自己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自己睡床上？让一个姑娘在旁边坐着？
　　关键是自己也睡不着啊！
　　换谁，这种情况下都睡不着。
　　慕远想了想，给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要不，你还是睡你房间里吧，我们都把门开着，你有事叫我就行。”
　　苏瑾秋脸上委屈的表情更甚了，弱弱地道：“可是我……还是害怕。”
　　慕远就很头疼了。
　　“那……你睡床上吧，我在旁边守着。”他很无奈地说道。
　　“这怎么行呢？本来就已经给你添麻烦了，哪还能让你坐着啊！”苏瑾秋连连摇头。
　　“没关系，我经常熬夜都可以的，更何况只是坐着。”
　　慕远内心很苦逼，他倒是也想睡床上啊！
　　可到时候就有一个千年难题需要解决，究竟是当禽兽呢？还是禽兽不如？
　　所以为了避免出现这个尴尬的选择，慕远觉得自己还是坐旁边更稳妥一些。
　　“你……真没关系？”苏瑾秋满脸的纠结。
　　慕远拍了拍胸膛，笑道：“我能有什么关系？身体好着呢。”
　　“那……好吧！”苏瑾秋应了一声，然后左右看了看，便坐到了床沿上，脱了拖鞋，娇躯一斜，便躺了进去。
　　“呃……”慕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瑾秋一脸温柔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慕远立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睡吧！”
　　其实他很想提醒苏瑾秋应该去自己卧室把自己的被子带过来，但考虑了一下又放弃了，毕竟这样说显得自己有些嫌弃对方似的。
　　苏瑾秋轻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双目微闭，准备睡觉。
　　慕远看了看屋顶的灯，犹豫了一下，便去搬了把椅子放在床头，自己坐在椅子上，然后顺手将灯关了。
　　在关灯的那一刹那，慕远嘴角微微一翘，笑了笑。
　　他还以为这苏大记者心大，不紧张呢，结果关灯的时候被子还颤抖了几下……
　　随后慕远拿出了手机，开始查阅资料。
　　当然，他肯定不会无聊到去查“美女睡在我床上该怎么办？”这种无聊的话题，他现在正在看论文。
　　这是前两天卢纶发过来的论文初稿，让他先审阅一下。
　　里面的内容大多都是慕远提供的，包括观点、依据等。
　　卢纶发挥的作用，便是将这些内容组织起来，以符合论文的格式呈现出来。
　　虽然现在卢纶发过来的还只是初稿，但初稿也是论文不是？
　　慕远毕竟刚走出大学校门不久，对于论文还是相对比较了解的，但这个相对也仅限于公安局的这帮警察，与研究生相比，就差了一大截。
　　所以他对论文的格式是无从挑剔的，只能看看里面一些内容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慕远看得很认真……
　　“慕远，你在干什么呢？”过了没几分钟，睡在床上的苏瑾秋忽然轻声问道。
　　“看论文呢，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嘛，你睡吧！不用管我的。”慕远头也没抬，直接回答道。
　　房间里很黑，看不到苏瑾秋的表情，不过她没说话。
　　慕远也没再开口，继续看论文。
　　时间慢慢流逝，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小时，慕远以为苏瑾秋已经睡着了呢，结果这小妮子又开口了。
　　“慕远，要不……你也睡床上吧！这样一直坐着多累啊！我去把我的被子抱过来，我睡我的被子，你盖你的被子。”也就是屋子里够黑，不然苏大记者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你心够大啊！就不怕我把你那啥了？”慕远笑了笑。
　　“别人都说你是好人啊！肯定不会的。”苏瑾秋笑嘻嘻地说道，仿佛轻松了许多。
　　“呵呵……”
　　慕远终究还是没睡上去！
　　时机不成熟。
　　情况未明，后天还要去见老丈人呢。
　　嗯，虽说目前这个老丈人还是假的，但假的也是老丈人不是？演戏要真实，最好是连自己也给骗了。
　　终于，慕远听到了苏瑾秋均匀的呼吸声，终于是睡着了。
　　他真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拒绝不了苏大记者的邀请，到时候不管是顶个禽兽还是禽兽不如的帽子，都很不好。
　　……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内却还是热闹无比。
　　因为李洋这两人被成功抓获，所有设卡执勤的民警终于可以撤了，一个个都回到了单位，准备换了便装就回家。
　　但有几位领导和一些部门却还是不能走的。
　　比如冯局，又比如刑侦支队。
　　“冯局，刚才华成区分局的刑大刘大队长已经将情况汇报上来了，那两人正是甘南省那边通报的目标，现在他们自个儿都已经认了。而且，这两人入境的目的，就是冲着慕远来的。”
　　冯局皱着眉头，道：“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交代了吗？”
　　“虽然他们还没承认，但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们是从与缅国交界的边境入境的，慕远与这两人并没有任何的交集，唯一能引起他们仇恨的，或许就只是之前在华成区办的那件涉毒案件了。而且，之前有起案子冯局你应该还有映象吧？就是梁翰他们指使别人对慕远的车做手脚的事情，后来这起案子是龙安市那边办的。”
　　“记得！你的意思是说，这两次的原因可能是相同的？可梁翰他们都已经被抓了啊！还是连根拔起的那种。”
　　“冯局，这目的虽然是一样的，但并不一定就是同一伙人啊！西华市这么大的市场，肯定有许多人眼红的。”龚支队说道。
　　冯局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龚支队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有缅国那边的势力参与进来了？”他皱着眉头。
　　“如果不出意外，李洋两人应该就属于那边某个实力的。但对方到底在这个事情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暂时还不好说。”龚支队说道，“不过我估计，他们应该是受到某些人的邀请才参与进来的，从生意的角度来说，他们只是生产商，并不负责前面的市场开拓。”
　　冯局长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是国内的某些渣滓，向对方给出了某些承诺，或者是足够的利益，让他们出手帮忙扫清障碍。而在有些人眼中，最大的障碍或许就是慕远了。”
　　说完，冯局叹息一声，道：“哎！我们一般在办涉毒案件时，都会注意对办案人员的身份进行保密。可慕远这小子，光芒太甚，遮都遮不住。虽说没有报道说那案子是他主办的，但这大半年里慕远的表现，那些人肯定是能猜出来的。”
　　“冯局你就别担心了！别人暴露了或许真有危险，但慕远这小子，就一怪胎。”龚支队语气怪异地说道，“就拿今天晚上的事情来说吧，别人是有心伏击他，还是两个持枪的凶徒，结果他愣是连毛都没掉一根，反倒是把别人都给撂倒了。据说，其中一个还是菊花残啊！太狠了。那些人，谁要是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那就是找死。”
　　冯局呆了呆，忙问道：“知道他是怎么躲过对方的枪击的吗？我听说当时他还和省台的那位记者在散步呢……呃，那苏记者是他女朋友吧？”
　　“应该是的。”龚支队有些不太确定。
　　冯局感慨了一声：“这小子真牛！”
　　龚支队瞄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说慕远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牛，还是说慕远带着女朋友遇袭，结果不仅自己没事，连没啥战斗力的苏瑾秋也同样毫发无损，最后还把人给抓了，这事儿……呃，确实牛。
　　“我听老刘说，这小子是听到树林里有动静，对方还没开枪，他就开始躲避了，所以一颗子弹都没打中他。”
　　“可后面他不是还冲过去抓人了吗？对方还打了十几发子弹呢。”
　　“这个……可能是运气好吧！”
　　“不对！我想想。”冯局忽然说道，“龚支队，要是你谈恋爱，会半夜到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的公园里散步吗？”
　　“呃……嗯，这个……会吧。”龚支队犹豫了一下，还是很耿直地给出了答案。
　　冯局斜了他一眼，没想到这龚支队看起来浓眉大眼的，竟然也有这龌蹉心思。
　　估计读大学的时候就喜欢钻公园的小树林吧？
　　内心调侃了一番，冯局长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种事情可能会发生在绝大部分人身上，但绝对不会发生在慕远身上。你觉得呢？”
　　龚支队微微一愣，稍作思索，忽然露出深以为然的笑容，道：“还真是这样！”
　　“所以，这小子可能早就发现有人想对他动手，所以故意将人引到了那公园里。”
　　这话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可他怎么就发现有人要对他动手呢？”
　　“呵呵，这小子，手段多着呢，鬼知道他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不说其他的，仅仅是现在表现出的在侦查破案方面的能力，你觉得别人通过苦学就能掌握的？”
　　“那倒也是。”
　　“算了，不提这事儿了。”冯局长说道，“接下来我们得注意着点儿，慕远这小子，看起来不争不抢，但内心极有主见，最关键是他有时候做了决定，自己就去干了，根本不会向我们汇报。我担心出问题啊！”
　　龚支队不解地问道：“能出什么问题？”
　　冯局长瞅了龚支队一眼，问道：“你见过慕远这小子吃亏吗？”
　　龚支队仔细想想，随即说道：“没有！”
　　“你刚才也说了上次有人在他车上做手脚。结果呢？具体动手的人落网也就算了，幕后主使者也一个没跑掉，全给一网打尽了。”冯局说道，“这次的情况可比上次严重，直接就动枪了，你觉得这小子会抓了两个动手的小喽喽就算了？”
　　“不算了还能咋整？如果真如我们所猜测的那样，下指令的人在缅国那边，就算是国内的某个人去撺掇的，估计这动手的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事儿，还能咋办？”
　　冯局呵呵一笑，道：“对别人来说确实只有忍了，因为确实没办法，但慕远这小子不一样，他有寻根问底的能力。如果不是他的警察身份，他有本事直接潜入对方的老巢，把那一窝子人全给干掉。”
　　龚支队顿时有些麻瓜了……
　　冯局这番话听起来很是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只要给他足够的武器，甚至不需要重武器，只要狙击枪、手枪一类的东西，他就能办到这件事情了。


第886章 被嫌弃了
　　龚支队在内心盘点了一下慕远的能力。
　　攀爬、游泳、狙击、手枪、长跑、搏击、直升机驾驶、飙车……
　　如果只拥有单项能力，那不算逆天，可当所有能力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那就是量变引起质变了。
　　他凭着自己的想象计算了一番。
　　先远距离狙杀一波，那杀伤力就足以目标损失惨重。
　　等到对方冲近了，以他的手枪枪法，再加上灵活身手和强悍的身体素质，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小股军队，在慕远面前也得歇菜，更何况缅国那边的军阀势力只能算是游兵散勇。
　　如果对方人数太多，慕远也能跑，能攀爬。
　　缅国那边多山地，哪怕对方人数占绝对优势，追不上慕远也没辙。
　　你说直升机？这玩意儿倒是有一些作用，但谁能保证那东西不能被慕远给一枪干下来呢？
　　这还是基于慕远强攻一个势力的情况，如果他准备偷偷潜入搞暗杀，那就更无解了。
　　想到这些，龚支队一阵目瞪口呆。
　　怎么感觉……西华市公安队伍中混入一个异类呢？
　　如果把这家伙弄去当特工，估计地球上其他所有国家都会头疼了。
　　随后，龚支队苦笑一声：“冯局，听你这样一说，我忽然觉得慕支队呆在公安队伍完全是浪费人才呢？”
　　冯局一瞪眼，道：“你这什么话？公安队伍就不能出人才，不能留人才？我知道你刚才想了些什么，慕远这小子其他方面的能力确实厉害，但更厉害的不是对案件的侦破方面嘛。有这样的能力，真要不当警察，我才觉得是浪费呢。你也不想想，这大半年里，西华市的治安形势变化有多大，这里面是谁的功劳，你还不清楚啊？这种变化短时间里看不出太大的效益，但时间一长，所有人都将认可西华市是全球最安全的城市、无犯罪的城市，你觉得这意义大不大？”
　　龚支队讶然，道：“还是冯局你想的深远。”
　　“可惜我们也不能一直将慕远留在西华市局。”冯局叹息了一声，“不过就算他将来真调去了省厅……算了，现在说这些干嘛，当务之急是考虑处理眼前这个麻烦事。”
　　“这个……应该问题不大吧？冯局你也说了，慕远是警察，不会如此冲动地去做那样的事不是？再说了，他就算要去缅国，也得提前报备、请假，到时候我们再做打算也不迟嘛。”
　　“哎！不一定。”冯局无奈地说道，“你还是对这小子不够了解。他是警察没错，但他心里更看重是非对错，而不是讲那些规矩原则。没错，他肯定不会明着违反规则，但如果他有能力偷偷潜入缅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事儿给干了，然后又快速回来呢？”
　　“这个……没那么容易吧？要从边境线潜过去，倒是不难，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缅国，慕远也得抓瞎吧，想要迅速把事情办了，也不容易。”
　　“呵呵，别小看这小子的能力！所有小看这小子能力的犯罪势力或者个人，都进看守所了。”
　　龚支队苦笑一声，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不过冯局的话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到目前为止，慕远出了两次国，而且去的都是不同的地方，可两次任务都圆满完成了。
　　难道他当时去了不是两眼摸黑？
　　这份适应能力和情报收集能力，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些情况，还真不一定能难倒他。
　　“回头我试探试探吧！冯局，如果他真有这想法，我们可一定要阻止他。没错，他实力确实强，但真要一个人跑到那边去折腾，子弹可没长眼睛啊，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后悔可就晚了。”
　　冯局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龚支队心底嘀咕：我还以为你担心引起外交事件呢……
　　……
　　慕远心情有些郁闷，因为早上吃早餐的时候，他总觉得苏瑾秋这大猪蹄子看自己眼神怪怪的。
　　他仿佛从中读出了一些含义：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他委屈啊！
　　都没上床呢，怎么就禽兽不如了？
　　早知道就当一回禽兽得了。
　　女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好心在你床边……呃，我床边守了一晚上，结果还落了个禽兽不如的下场，找谁说理去？
　　怀着这样的想法，慕远吃过早饭后，直接就离家出走……离家上班去了。
　　到了单位，慕远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刚到门口，他看到龚支队朝自己走了过来，可他看对方那步伐，总觉得他是早在这里等着了。
　　“慕支队，听说你昨晚遇到袭击了，没什么问题吧？”龚支队关心地问道。
　　慕远咧嘴笑了笑，道：“龚支队，你看我这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吗？两个小毛贼而已，能蹦跶出什么来？”
　　“哈哈，慕支队你这心态还真好。”龚支队笑着道，“听说人被你抓住了，那两个人就是之前甘南省那边通报的袭警逃犯？”
　　“嗯！”慕远应了一声，随即有些好奇地问道，“龚队，华成区分局那边应该把具体情况向支队这边做了汇报吧？”
　　龚支队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道：“你是当事人嘛，向你了解情况应该更清楚一些嘛。听说当时的情况挺惊险的，你还带了你女朋友？”
　　慕远呆滞了一下，貌似……自己没在单位上说过苏瑾秋是自己女朋友吧？是谁在造谣？
　　不过他现在没打算辩解，毕竟苏大记者与他们单位的联系还是蛮多的。
　　“其实也没什么惊险的，那两个人太弱！”慕远平静地回应了一句，“龚支队，我觉得这两个人有大问题，这里面有许多的可疑之处，他们是如何从国境进来的？这些天又是住在什么地方？这些都值得深究，说不定，能挖出大鱼来呢。”
　　龚支队狐疑地看了慕远一眼，对于慕远喜欢挖大鱼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
　　可这个事情，真要深挖，可就到国外去了。
　　这又不同于那些电诈案件，就算最终追踪的目的地是国外，但作案的基本上都是国内的人，只要查实了犯罪事实，这些家伙终归有回国的一天，到时候抓了也就是了。
　　可眼下这个事情，背后的人肯定不是国内的，就算他们能猜到背后有国内的人在撺掇，但线索也是断的，查不下去。
　　“慕支队，这恐怕不好查啊！”龚支队叹了口气。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龚支队，我们面对任何案子，都不能有畏难情绪，一定要有一颗追逐真相的心，不管这个过程有多难。”
　　龚支队要疯……
　　被教育了啊！
　　“好吧！查是肯定要查的。不过若是涉及到国外，我们还是要慎重，必须向上面请示汇报。”龚支队说道。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这是肯定的。”
　　龚支队瞧了慕远一眼，也跟着点了点头。
　　其实此刻他心里并不踏实，慕远这小子……不在掌控范围之内啊。
　　可现在慕远都这样说了，他也不便再说什么，只能后面再观察观察。
　　忽然，龚支队心头一动，问道：“小慕，你元旦节打算怎么过？总不能也在单位上加班吧？”
　　慕远咧了咧嘴，道：“我爸妈要过来，准备陪陪他们。”
　　“哦？那敢情好！我们这些当警察的，太忙了，特别是你们这种家在外地的，一年难得见几次面，趁着元旦，你就好好陪陪你父母吧。”
　　慕远很真诚地点了点头。
　　龚支队这下放心了不少，不说别的，至少不用担心慕远趁着元旦节这个空档遛出国不是？
　　这毕竟是三天假期，对慕远这种做什么事都快、都很有效率的人来说，三天能干出很多事情了。
　　忽然，龚支队又道：“小慕，我看要不这样，你爸爸也是警察，而且也是刑侦条线的，要不到时候我和支队的班子成员，一起与你一家人聚聚？”
　　“不用了，我妈估计不会同意。”慕远顺利地将皮球给踢了出去。
　　龚支队有些懵逼，问道：“为什么？”
　　慕远耸耸肩，道：“我爸整天都是与单位的同事待在一起，这大半辈子都是这样，现在难得出来休闲一下，结果还是与警察凑一桌子吃饭，你觉得他乐意啊？”
　　“呃……”龚支队感觉自己被嫌弃了，但却无话可说。
　　随后二人也没再多说什么，慕远径直进了办公室。
　　至于龚支队，一会儿还得去一趟华成区分局。
　　虽说刚才他准备向慕远了解相关情况，但这小子的话有些不靠谱，他打算自己亲自过去看看，万一能有一些其他收获呢？
　　……
　　慕远并没有彻底闲着。
　　在整个公安系统，要论对慕远的了解，确实非冯局长莫属，哪怕便是刘光头，也要差上一大截。
　　冯局了解的不仅仅是慕远的能力，更分析过他的性格。
　　所以，他才能得出，在这个事情上，慕远不会就此作罢这个结论。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你特么都派人来杀我了，我还能当不知道？你当我是泥菩萨啊！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呢。
　　没错，他是警察，警察要讲纪律，将规矩。
　　但谁也没说警察得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啊！
　　更何况这还是有人要取自己的姓名呢。
　　他可不认为抓了李洋这两人这事情就算完了，那不过是摆在最前面的小喽喽，损失了也损失了，这些人并不会因此就打消自己的想法的。
　　这次对方对付的是他，失败了。
　　下次呢？会不会想出其他什么阴损的招数？比如拿他身边的亲人、朋友来要挟他？
　　虽说就算是绑架威胁，他也有把握救援，但万一这些家伙丧心病狂呢？
　　所以，有些危险，需要消除在萌芽状态。
　　他之前让刘光头好好审审李洋二人，以便知晓其背后之人的身份，似乎将希望寄托在这次的审讯上。
　　但实际上，他早已做好了打算。
　　当然他也不可能去找什么国际刑警组织，虽然刘光头说了在那边可能有这两人的资料，但也只是可能而已，就这样的人物，全世界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国际刑警组织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掌握所有资料？
　　可慕远相信有一个地方肯定有他们的资料。
　　网络上！
　　现在这社会，什么都离不开网络，哪怕缅国那些躲在山沟里的土匪头子也不例外。
　　以前慕远没打算查到比较私密、或者防御比较强的网络信息，但现在不一样了，昨晚在苏大记者这个吉祥物的加成下，抽到了数据采集分析仪。
　　有这玩意儿，还怕弄不到这两个家伙的资料？
　　慕远随手取出那数据分析采集仪，拿在手上摆弄起来。
　　它外观与正常的手机没什么区别，也是触控操作。
　　这一点慕远其实挺诟病的。
　　你说你这么黑科技一设备，居然是触控操作，难道你直接意念控制还办不到吗？哪怕不用意念控制，手势控制也行啊，这也不是什么太黑科技的技术。
　　可这玩意儿就是这么傲娇，它只能用触控操作。
　　慕远打开屏幕，上面只显示有一个APP图标。
　　图标的名字也很简单粗暴：搜索。
　　慕远虽然很嫌弃，但还是顺手打开了这个图标。
　　屏幕上立刻呈现出了一个非常科幻的程序启动画面，最终在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带着漆黑斗篷，完全看不清脸的人物形象。
　　这形象倒是充分展现出了黑客这一职业的特征。
　　“请输入你需要搜索的内容！”
　　那斗篷顶上飘着一个气泡，有点像漫画书里的对话画面。
　　“这玩意儿怎么输入？”
　　慕远嘀咕了一句，因为他确实没看到输入框。
　　下一秒，那气泡里的文字变了。
　　“可通过语音、书写、扫描等多种方式确定搜索内容。”
　　与此同时，屏幕上展现出了两个按钮。
　　一个是笔状图标，另一个则是摄像图标。
　　不言而喻，前者肯定是用来输入文字信息的，简单说就是打字。
　　后者则是扫描。
　　慕远将设备翻转过来，果然在后面看到了一个摄像头，很微小……


第887章 虚伪
　　慕远瞅着了一眼那摄像头，心头一动，然后将那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脸，用手估测了一下按键的位置，随后按下。
　　一声手机照相的咔擦声传来，慕远立刻将屏幕翻转过来。
　　屏幕上显示着自己的照片，然后一个放大镜一样的图标在疯狂旋转。
　　没过几秒钟，一连串的数据开始往上面冒！就仿佛设备中了病毒一般。
　　足足过了半分钟，画面终于静止。
　　上面罗列出了两行内容。
　　“结构化数据：1000万+”
　　“非结构化数据：80万+”
　　慕远一脸懵逼，与自己相关的数据有这么多吗？
　　这不科学啊！
　　难道说这玩意儿也无法实现人脸的精确识别，将那些长得与自己差不多的人产生的数据全给罗列出来了？
　　如果是这样，这玩意儿的功能就不那么强大了。
　　带着这股子怀疑慕远点开了结构化数据，又弹出了一连串的清单。
　　这次的内容就很丰富了。
　　“上网行为数据：800万+”
　　“通话数据：30万+”
　　“行程轨迹数据：10万+”
　　“……”
　　看到最前面那一项上网行为数据，慕远释然了。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
　　这上网行为数据就很宽泛了，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浏览了某个网站、使用了某个APP，只要能确定是自己在使用，都将记录为自己的上网行为。
　　不过自己能产生出800万条上网行为数据，也确实够努力了。
　　抱着学习的心态，慕远又点开了上网行为数据，想要验证是否正确。
　　点开后下面跟着的便是时间列表。
　　以日为单位，从今天开始，一直往前。
　　慕远大致拉了一下清单，近期的数据量非常大，或者说今年的数据量非常大，时间越往前，数据量越少。
　　这其实也很正常，这数据分析采集仪再怎么牛逼，那也得网上有这些数据才行。
　　而数据存在哪儿的？当然是在各种存储介质中。
　　而存储的容量终究是有限的，基本上所有数据都有存储时限，超过这个时限就会被覆盖，就再也查不到了。
　　所以，除了极少数会被永久存储的数据能一直保持之外，其他的都会逐渐灭失。
　　甚至那些所谓永久保存的数据，也只是理论上的永久保存，并不会真正一直存下去。
　　他继续点开清单，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个让他惊讶的情况。
　　网络产生的所有数据，其实并不是都能落到人头上的，像那些登陆了账户后使用产生的数据，能指向固定的人员。可如果是没有任何登陆数据，只是打开网页浏览，这就很难确定到个人了。
　　可慕远发现在这数据采集分析仪罗列的数据中，有许多常规手段根本无法确定是否由某人访问产生的数据，在这上面也罗列出来了，而且数量还不少。
　　这确实就很神奇了。
　　系统是如何判定这些数据是自己使用产生的呢？
　　虽说现在笔记本电脑、手机都有摄像头，但这摄像头平时又不会工作，更不会对自己进行摄像存储，既然没有存储数据，系统如何界定的？
　　估计，这玩意儿有一套自己的算法吧。
　　这东西太深奥，慕远也搞不明白。
　　终于，慕远淡定地笑了笑。
　　自己又不是科学家，不需要将这些东西搞明白，会用就行了。
　　随后慕远又查看了非结构化数据的内容，大抵都是一些监控捕捉到的画面，包括视频、图片等。
　　这些视频图像资料，只要它的网络与互联网有任何的物理线路连接，数据采集分析设备都可以全面捕捉到，并进行分析处理。
　　从这点也可以看出这台设备的强悍之处。
　　以现如今的视频分析技术，仅仅是将上百路的监控视频进行结构化处理，所需要的设备都已经在百万左右了。
　　而慕远手中这台小小的设备，却能对全网所有数据进行分析处理，这强悍到逆天了。
　　哪怕单纯从计算能力角度来讲，这玩意儿都比现如今最强大的超级计算机牛逼了。
　　这本是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但慕远只要想想时光回溯符、想想命运罗盘，瞬间就觉得这东西还是挺科学的。
　　将数据采集分析仪存在的合理性先放到一边，慕远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验证。
　　“显示今日轨迹信息！”
　　这样低声念叨了一句，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发生了变化。
　　上面是西华市地图，一条红线蜿蜒于屏幕上之上，清晰地展现出了自己今天的活动轨迹。
　　这个轨迹信息，可比其他任何平台软件提供的轨迹信息都要详细。
　　毕竟，这里面的数据可不仅仅是公安部门自建采集终端或者通过运营商获取的数据，还包括大量社会公司及团体获得的数据。
　　其中最核心的部分，便是各个移动应用厂商，其APP所获取的位置信息。
　　若只是一两家公司的数据，肯定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可现在慕远获取的是全网数据，这就逆天了。
　　当所有数据集合起来，再进行深度分析挖掘，完全可以将一个人的行踪轨迹完全锁定——除非这人不用手机。
　　现在这社会，这样的人几乎已经不存在了。
　　由此可见，这东西的功能到底有多强悍。
　　其对慕远侦查办案方面的辅助效果将不弱于时光回溯符。
　　或许，以后自己的研究所还可以开办一项新的业务，
　　随后，慕远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真·手机。
　　从里面翻出两张照片，正是之前那两人的，他再次用那数据分析采集仪扫描了一下李洋的照片……
　　同样的流程、同样的结果。
　　相对于慕远之前那丰富的数据，眼下李洋的数据则要少许多。
　　这其实也挺正常，慕远的数据之所以多，是因为上网的时间多，自然容易产生大量的数据，同时他又生活在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的大城市，随时随地都在留下影像。
　　李洋则不一样，特别是近期，他所上网信息极少，但却有卫星通话记录。
　　同时，随着他入境后，产生了不少视频图像信息，特别是在进入西华市后，他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大量的影像数据。
　　虽然根据这些数据无法准确地勾勒出他的活动轨迹，但也能弄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也就是说，哪怕自己之前没有凭借着小毛搜索到李洋二人的行踪，拥有数据采集分析仪的他也同样可以把人找出来。
　　关键是自己搜索的面是全球的啊！
　　也就是说，以后自己想要找谁，直接搜一搜就行了。
　　只要对方不是躲到无人区，基本上都能确定一个大致的方位出来。
　　随后慕远又查了那个叫耗子的人。
　　昨天他自己交代的自己的本名叫松梁，结果现在慕远才知道，这看起来比较“憨厚”的家伙居然撒了谎。
　　这家伙名字叫弋图。
　　不过意外发现的也就只有这一点了，其他方面的信息与李洋大同小异。
　　从上面罗列的数据来看，这两个家伙常年活跃于世界各地，基本上稍稍有些规模的国家都有他们的足迹。
　　当然，这并不表示他背后的势力就已经将业务发展到了世界各地，可能只是跑去玩的。
　　像这种在刀口上舔血的行当，醉生梦死便是他们最佳的减压方法，所以自然需要在世界各地到处浪、到处嗨！直到某一天身陷囹圄，或者直接下地狱……
　　“确定李洋联系最频繁的人。”
　　然后，屏幕上数据迅速变化，一个个人档案出现在上面。
　　一个女人，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稍稍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的资料，慕远无奈的发现，这不过是李洋的姘头而已。
　　看来这玩意儿也不是很靠谱啊！太死板了。
　　难道自己让它找联系最频繁的，就是为了找出他的姘头？哪有什么意义？
　　“除了这个女人，与李洋联系最频繁的人是谁？”
　　后台再次开始计算，并很快给出了结果。
　　这次……还是一个女人。
　　尼玛，二姘头啊！
　　无奈之下，慕远又只好将这个女人给排除了。
　　第三次终于不再是女人了，慕远松了口气。
　　这份档案的主人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身形比较瘦削，从几张照片中可以看出，这人的眼神比较冷厉。
　　慕远对人的行为、性格的揣摩水平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果有时候看不出来，那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人嘛，难得糊涂。
　　眼下，他看到这个人的第一感觉，便知道自己找到目标了。
　　“焦峰，又名焦四。”
　　“在缅国，焦氏集团可谓是如日中天，涉足东南亚一带各行各业。”
　　“不过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实际上焦峰堪称一代毒王，占据了那片区域80%以上的相关交易。”
　　如果说别人对焦峰这一身份只来源于传言或者推断，那么慕远就可谓是掌握了实际证据了。
　　因为他现在查到的资料中，有不少信息都能证实焦峰确实涉足了这一市场，而且还是生产、贩卖一条龙的那种。
　　可以说，每年从甘南省边境进入国内的毒@品中，大半都是来自于这个集团。
　　看完这些资料，慕远有些头疼。
　　倒不是说怕了这焦峰，主要是对那边的形势感到头疼。
　　就算自己搞定了这个焦四，很快又会冒出李四、张四来继续统领这一领域，然后继续兴风作浪。
　　至于说彻底断根？
　　呵呵，慕远自认为自己办不到。
　　很多国家想解决这里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更何况是自己一个人了。
　　除非自己让小毛过去大开杀戒。
　　但那不现实……
　　稍作思索，慕远忽然苦笑一声：自己考虑那么多干嘛？
　　不管是谁负责这一区域，只要敢把手伸过来，他就敢将对方砍了。
　　砍一次没人在意，那么砍三五次？七八次呢？
　　记性这东西，是慢慢形成的。
　　慕远再次浏览了一遍资料，默默地记下了一些东西，然后就将这事儿放在了一边。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应付了明天那一关再说。
　　这时候慕远有一种冲动，要不要用这数据采集分析仪搜一波苏大记者。
　　这肯定能把她的根底挖出来，自然也包括她爸妈的身份，自己也能从中推断一波她父母的性格，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可稍作思索之后，慕远还是放弃了。
　　窥人隐私这种事情，慕远是不屑于去做的。
　　……
　　慕远本打算用这一天时间继续肝剩余的命案，虽说一天时间估计是破不了案子的，但能理出一个头绪来也挺不错嘛。
　　可哪曾想，慕远还没再办公室待太久，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请问您是慕远慕先生吗？”打电话过来的是一个女的。
　　声音很甜，很嗲，让人一听就想大喊一声：大师，收了这妖孽吧！
　　不过慕远很是淡定。
　　“我是慕远。你谁啊？”
　　“慕先生您好，我是西华城市马拉松比赛组委会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我叫马兰。您之前在比赛中摘得桂冠，按照我们赛事规则，您一共获得了5.2万美金的奖金，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过来领取呢？”
　　慕远微微一愣，自己这领钱的都不急，这些人急什么？
　　急钱发不出去吗？
　　“我这两天比较忙，等元旦过了之后再说吧。”
　　那边沉默了几秒，估计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领奖都不积极的人吧。
　　随后，对方以一种非常为难的语气道：“慕先生，我们这边赛事已经结束，必须马上进行项目结算，各项收入支出必须得清算，你若是不尽快来领奖，我们这边后续工作没法进行啊！”
　　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大抵意思就是：别等元旦过后了，下午就来吧。
　　慕远稍稍思考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就比如自己办一件案子，明明都已经可以起诉到法院了，结果有一项法律文书上还有人没签字，这多尴尬？
　　稍作沉吟，慕远说道：“好吧！那我下午过来。你们大概什么时候方便？”
　　对面的美女顿时就很高兴了，道：“随时都可以的。”
　　慕远撇了撇嘴，心里念叨了一句“虚伪”。
　　他倒是很想说一句：那我元旦后再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第888章 快人快语
　　由于下午要去市体育局，慕远便没有在食堂吃饭。
　　虽说食堂免费饭菜管够，而且不用自己动手，但味道嘛，比自己做的就差远了。
　　其实厨师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但让一个人长年累月都吃一种口味的饭菜，再好吃也能腻。
　　更何况，食堂大厨的技术还比不上不远呢，差了老大一截。
　　所以，慕远很淡定地给苏瑾秋打了个电话。
　　“瑾秋，中午我回家。”
　　“你回去就回去呗！”苏瑾秋语气有点小冲。
　　慕远有点郁闷，这事儿给闹得！
　　明明是你昨晚让我守着的，结果还生气了……
　　就在慕远打算说上一句“好的”的时候，苏瑾秋那边又说话了：“你吃饭了吗？”
　　“没有呢。”
　　“那……我去买点菜吧！就在我们单位旁边的超市买，你一会儿过来接我一下。”
　　“行！”慕远很干脆地应了一句。
　　挂断电话后，慕远便走出了办公室。
　　正巧在门口遇到龚支队，他向对方口头请了个假。
　　反正只是耽搁一下午嘛，也不是多大的事。
　　只是龚支队内心开始泛起了嘀咕。
　　“这小子这么多天都没去体育局那边领奖，为什么这时候急着去呢？难道是准备出国？嗯，出国确实需要用钱……”
　　细思极恐！
　　“不行，得去向领导汇报一下。”
　　……
　　慕远自然不知道龚支队有那么多的内心戏，开着自己那辆二手捷达，便朝着省台那边驶去。
　　一路上倒也畅通！
　　中午虽然也算是下班时间，但与小城市不同，像西华市这种大城市，中午一般都没人回家吃午饭的，所以中午的时候路上不怎么堵。
　　慕远的心情是愉快的，哪怕他只开着一辆二手捷达，但马上就要去领五万多美金的现金，这确实值得高兴。
　　划算成人民币，那也是小四十万了。
　　再加上自己一直以来攒下的钱，自己也算是半个百万富翁了。
　　如果按照首付20%来计算，差不多能买价值249万的房子了。
　　这个价格，要是在三环左右，都能买大四居室了。
　　可自己的目标是在市局旁边买套房子，这钱连三居室都够呛。
　　人生艰难啊！一个马拉松冠军居然都没凑够首付！
　　这要按自己之前的想法，依靠表彰奖励的奖金买房子，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慕远倒也没灰心，他对自己的认知还是非常到位的，自己是一位隐形富豪，隐得特别深的那种。
　　就自己系统背包里的那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来，都能买大价钱。
　　就拿最便宜的精力药剂来说，若是拿来交给科研机构，没有上亿的价格，自己根本不会考虑。
　　自嗨一番后，慕远已经将车开到了省台旁边的吉祥超市不远处，找了个临时停车位靠着，静静等着苏大记者。
　　没过多久，慕远就远远地看着苏大记者提着一大袋子各类食材从超市门口走出来。
　　“哎，看来真得尽快让瑾秋把那大力丸给吃了，不然这每天买菜都累得够呛。”
　　对此慕远是很歉疚的，因为苏瑾秋之所以提这么多菜，主要还是因为他太能吃。
　　忽然，慕远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瑾秋，我帮你提吧！”慕远微笑着说道。
　　苏瑾秋抿嘴一笑，道：“慕远，你可算来了，我都快提不动了。”
　　说着，她便将手中的袋子塞到了慕远手中，同时回头对跟在她身后的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微微一笑，却是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说道：“陈总，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再见。”
　　话音一落，也不管对方有什么反应，便嘻嘻一笑，推着慕远往前走。
　　很快，二人上了车，慕远熟练地挂挡、油门……
　　“慕远，你今天中午怎么回家吃饭啊？”苏瑾秋很好奇。
　　慕远说道：“上午体育局那边给我打了电话，催我过去领奖呢。本来下午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的，现在也只能放到元旦之后再办了。”
　　苏瑾秋扑哧一笑，道：“估计在你们单位，要论对工作的态度，估计没人能与你相比。”
　　“我喜欢办案。”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听起来不是那么可信呢？”苏瑾秋打趣道，“你要是真那么喜欢办案，当初大学的时候就应该考警校嘛。”
　　慕远嘴角抽了抽，道：“那时候我爸不同意呢。”
　　“那后来怎么同意了？”苏瑾秋有些好奇。
　　慕远一脸严肃地看了苏瑾秋一眼，然后回头继续开车，淡定地问道：“你高中的时候能反抗父母的压迫？”
　　“呃……我爸妈不会压迫我，他们完全尊重我的意见，比如我想当一名记者。”
　　“……”
　　慕远不想聊这个话题了，聊不下去。
　　可不聊这话题又聊什么呢？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问道：“瑾秋，刚才那人是谁啊？”
　　苏瑾秋微微一愣，脸上忽然显出一丝笑意，道：“你说刚才那中年人？”
　　“中年人？明明才三十岁左右嘛。”
　　苏瑾秋一脸认真地说道：“比我大七八岁呢，不是中年人是什么。”
　　慕远想了想，好像……有些道理。
　　“那就算是中年人吧！他是谁啊？”
　　“一个客户，是一小公司的老板，资产估计也就几个亿。之前到我们台里谈过广告业务，所以就遇见了。”苏瑾秋轻松地说着，“你不知道这家伙有多烦！没有半点自知之明，都中年人了，还想追我呢。”
　　慕远也是一脸平静，道：“嗯，确实挺没自知之明的。”
　　苏瑾秋愕然，瞅了慕远半晌，似乎有些迷糊。
　　她不想再考虑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慕远，下午你去体育局那边耽搁不了多久吧？”
　　慕远点了点头，道：“就领个奖而已，应该要不了多久的。”
　　“那你忙完了，我们去逛逛街呗。”苏瑾秋颇有些期待的说道，“你总不会又去单位加班吧？”
　　“行！”慕远这次没有推脱。
　　苏瑾秋抿嘴一笑，甚是开心。
　　很快，二人回到家里，分工明确地开始做饭，气氛也是非常融洽。
　　……
　　下午，慕远是独自一人去市体育局的。
　　他在出发之前，又接到了对方的一个电话，再得知慕远即将赶过去的时候，对方才放下心来。
　　不怪对方这么小心，毕竟慕远是一个连现场颁奖都能鸽了的人，再鸽一次也是很正常的。
　　可当他刚走到半途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冯局长的电话。
　　“冯局，有什么事吗？”
　　冯局立刻问道：“你现在正在去体育局吗？”
　　“对啊！他们让我去领奖呢。”
　　“正好，我也有点事情要去体育局，你一会儿先别进去，在门口等等我，我们一起去。”
　　慕远微微一愣，忙问道：“冯局你去干嘛？”
　　冯局半晌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几秒后，终于开口道：“我去联系一下体育发展专项资金的事情，我们局里不是要搞一个室内运动场嘛，得去协调一下关系。”
　　慕远轻哦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他怀疑冯局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可惜没有证据。
　　当然，对他而言要找证据还是很容易的，只是没那必要。
　　挂断电话后，慕远迅速将车开到市体育局附近停着，等冯局赶过来。
　　冯局的速度……呃，应该是冯局的司机的开车速度很快，竟然不比慕远慢多少，就赶到了大门口。
　　电话联系后，双方便碰了头，随后径直朝体育局走去。
　　西华市体育局修建得也是恢弘大气，毕竟这几年国家发展了，对国民身体素质提升有了更多的关注，体育自然也就获得了重视。
　　门口，有一个年轻人笔直地站在门口。
　　当他看到慕远二人时，神色顿时一喜，快步迎了上来：“慕警官，你可算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慕远有着些微的惊讶，他感觉这家伙热情得有些过分。
　　一旁的冯局长似乎被凉了，他咳嗽了一声。
　　那年轻人这才发现冯局，带着几分审视地问道：“慕警官，请问这位是……”
　　“这是我们局的冯局长，他……”
　　“我是陪小慕同志一起过来的。”冯局长笑呵呵地回应了一句。
　　慕远瞬间扭头看了冯局一眼：你不老实啊！
　　冯局假装没看到慕远的眼神，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
　　那年轻人却是被吓了一跳，一不小心蹦出一位领导啊！
　　不过他似乎忘了，慕远也是一位领导，尽管年龄小了一些，但级别却是比他这个科员高多了。
　　“冯局！不好意思，我这……”
　　“没关系，快进去吧，估计你们领导都在等着呢。”冯局拿出了领导该有的气度。
　　那小年轻松了口气。
　　真要被这样的领导给记恨上，然后再在他的直接领导面前吹上几句，对他未来多少也会有影响的。
　　当下，这位年轻人便带着冯局二人往里走，抽空偷偷发了条信息出去……
　　进入大楼，直接电梯到达七楼。
　　电梯门打开的那瞬间，外面竟然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当然，慕远是一个人都不认识。
　　前面的多半是领导，后面居然还站了不少扛着长枪大炮的。
　　这是啥情况？
　　难道还现场直播不成？
　　“欢迎慕警官！”站在中间的那位领导满脸灿烂的笑容，“冯局长，你们局可是出了一位人才啊！”
　　冯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笑着道：“顾局长要表扬其他人，我或许还得客套一下，可你表扬慕远同志，我要是客套，就显得虚伪了。”
　　“哈哈！冯局果真是快人快语！”
　　慕远听了顾局长这话，忍不住看了冯局一眼。
　　呵呵，对方在鄙视你呢，你居然没听出来……
　　顾局长随即说道：“冯局，慕支队，请这边走，我们到会议室谈。”
　　冯局二人自是没有任何意见，跟随着顾局长沿着过道往里走。
　　一路上都有记者或者工作人员拍照、摄像。
　　至于这里面主要是因为慕远，还是因为顾局长，便不得而知了。
　　毕竟，顾局长是体育局的一把手，在西华市体育界那是响当当的人物……
　　很快，一行人在顾局长的领头下，到了一间会议室。
　　进去后慕远便快速扫了一眼。
　　这间会议室面积不大，明显是经过重新布置的。
　　这时，顾局长满脸笑容地说道：“冯局，慕支队，我们这边是这么安排的，一会儿领奖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领奖结束之后，有些媒体朋友想采访一下慕远，相当于在现场开一个小型的记者招待会。毕竟慕支队你这次夺得西华马拉松赛冠军，在国内体育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受到媒体朋友的关注也是正常的。当然，如果慕支队你觉得这样不方便，我们也可以取消。”
　　冯局长左右扫了一眼，这……是被坑了啊！
　　这么多媒体记者都在旁边站着呢，你让慕远说取消？这不是得罪人嘛。
　　现在这社会，谁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得罪记者，不然对方妙笔生花，你就得吐血了，关键是对方还是在规则之内的常规操作，你能咋整？
　　他目光转向慕远，有些担忧。
　　这小子性子太直，万一直接拒绝了，可不好收场。
　　就在他准备帮着慕远把话给答了的时候，慕远笑了笑，道：“行，按照顾局长你们安排的办就行。”
　　冯局长有些奇怪，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现在问……
　　一群人各自落座，慕远则与顾局长、冯局长及其他几位领导一起登上了主席台。
　　其实一开始是没准备冯局长的位置的，可既然对方来了，总不能让对方先在一旁呆着吧？再说了，对方是慕远的顶头上司，一会儿也是可以问一些问题的。
　　颁奖的过程泛善可陈，先是顾局长做了一番讲话，大抵是说慕远夺得的这个马拉松赛冠军有多高的含金量，具有怎样的意义，同时也借机自我表扬了一番，说这里面也有西华市这几年狠抓体育发展的功劳。
　　对此，慕远也没反驳——看在那张巨大的支票的面子上。
　　颁奖结束，慕远自然不可能拿着那张放大的支票去取钱，另外还有一张正常的支票。
　　仪式结束，所有人落座……


第889章 至少是个正常人
　　“请问慕远同志，您能夺得这次西华城市马拉松赛冠军，相信一定付出了艰辛的努力！请问您是从小训练长跑吗？”一个记者站起来提问道。
　　慕远平静地说道，“对！”
　　“这么说来您出生在一个热爱体育运动的家庭？”
　　“不是！我爸爸是警察。我从小立志当一名警察，我小时候听我爸说过一句话，连犯罪分子都跑不过，还当什么警察啊？所以，我立志要做一位最能跑的人。”
　　“这么说来，慕支队你能成为一名警察，也是受你父亲影响？”
　　“我爸本来是不希望我当警察的，而且态度非常坚决。”慕远笑了笑，继续道，“不过我喜欢这个职业，最终我说服了他们。”
　　那记者有些发愣，这话题似乎有些跑偏。
　　终于又有其他记者问道：“慕警官，您这次夺得了马拉松冠军，展现出了个人良好的长跑天赋，请问您将来是否打算在体育方面发展呢？”
　　坐在一旁的顾局长脸上带着微笑，但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
　　这次的采访，本来就是顾局长安排的。
　　原本他是打算亲自问慕远是否愿意投身体育事业的，但在他对慕远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后，觉得如果自己亲口问出这个问题，太过于唐突了一些。
　　正如他见面时对冯局说的那句话，慕远是个人才。
　　对方跑马拉松得了冠军，确实展现了长跑方面的天赋和实力，但对方在参加马拉松比赛之前，就已经在公安部门中干出了一番事业，取得了堪称辉煌的成就。
　　这样的一个人，你让对方不当警察了，转而专门去参加运动会比赛，那确实有些扯淡。
　　另一方面，像慕远这样的人才，公安部门的领导一定也盯得很紧，如果这个邀请由自己提出来，说不定就把人给得罪了。
　　现在由这些记者问出这个问题，就没这方面的担忧了。
　　因为记者本来就是提问的不是？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觉悟！他们从来都不怕因为提问而得罪人。
　　当然，比顾局长更紧张的是冯局长。
　　毕竟这是一条通往明星的路啊，这是很多年轻人最热衷的一条道路。
　　慕远听到这个问题，咧咧嘴，很干脆地回答道：“没想过这个事情，我觉得当警察就挺好的，除了工资低了些之外。至于你说的在体育方面发展，我对参加比赛这种事情倒是不拒绝，只要不影响我的工作就行。”
　　“慕警官，可能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有没有打算当一名职业运动员。你也知道，要参加国际赛事并取得好的成绩，与科学的锻炼和专业的身体保养分不开的，如果……”
　　没等对方说完，慕远便笑了，道：“你说的这话理论上我是认可的，但实际上……这不应该包括我。以前我也同样没有接受过任何科学的锻炼，更不用说专业的身体保养的，但我还是拿了冠军。这次我能夺得冠军，下次也是一样。”
　　冯局长在一旁轻咳一声，道：“这位记者朋友，其实论锻炼，我们公安部门的警察同样不缺锻炼，否则慕远同志这次也不可能夺得这次的马拉松冠军不是？至于你说的以后慕远同志是否参加比赛，他刚才自己也说了，只要不与工作冲突，肯定是会参加的，毕竟我们警察也是这个国家的一员嘛，能为国家争荣誉，我们自然也愿意贡献一份力量。”
　　其实冯局长说出这番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是被架在火上烤啊！
　　他其实很明白，自从慕远在马拉松赛场上崭露头角的那一刻，这个结果便已经注定了。
　　这也是现实情况所决定的。
　　如果现实中谁发现一个兵乓球世界冠军的苗子，也不一定会很重视，但如果发现一个能带领足球踢进世界杯的苗子，那可是天大的事情。
　　马拉松受关注度或许没有足够高，但稀缺性却比足球更强。
　　以前公众是觉得没这个希望，国人就不可能拿下马拉松冠军，可现在不一样啊，出了慕远这样一个怪才，明明有夺冠的希望，若是再不去参赛，再经过媒体带有倾向性的渲染报道，说不定会给慕远带来社会性死亡。
　　接下来的提问，基本上就是围绕着慕远在警察和体育两个方面展开的，由于有冯局在一旁帮衬，慕远倒也没有捅出什么篓子。
　　半个多小时后，这场不算正式的新闻发布会就告一段落了。
　　原本慕远以为这事儿到此就算结束了，哪知道等那些媒体记者离开，顾局长却是叫住了他们。
　　“冯局，有件事情我想与慕支队长商量一下，你看是否方便呢？”
　　冯局倒是想说不方便，但都是体制内的人，这样干就有些不好了。
　　“没事儿，我正好有些事情，想与你们这边沟通一下。”冯局笑呵呵地说道。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顾局长问道。
　　“我们局里为了加强民警的身体素质锻炼，不是新修了一个室内运动场嘛，可是现在装修和健身器材还没弄，缺点资金，你们这边不是有体育发展资金嘛，看看能不能拨一些。”
　　“小事情、小事情！”顾局长笑笑道，“钱本就应该用在刀刃上嘛，你们公安部门使用这笔经费也是合情合理的。这样，回头我让人与你们财务部门对接一下，尽快把这事儿办了。”
　　冯局长笑着道了声谢，对这个结果丝毫不觉得意外。
　　这笔钱对体育局来说本就是要用出去的，用哪儿不是用呢？如果能用这笔资金卖市公安局一个好，让对方在关于慕远参加比赛的问题上多通融通融，也算物尽其用了。
　　而对冯局来说其实也差不多，反正慕远参加比赛已成定局，还不如借机给单位捞点实打实的好处呢。
　　“那我就先走了，还有些事情要办。顾局长你要有什么事，直接给慕支队安排就行了。”冯局说得很大气。
　　顾局长立刻客套地说道：“哪敢安排啊！我们这是沟通。”
　　“哈哈！”冯局爽朗地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小慕，顾局长说什么你可得认真听着，虽然我们的本职工作是警察，但如果有机会为国争光，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
　　顾局长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待冯局走后，顾局长邀请慕远到了他的办公室。
　　慕远也没拘束，径直在顾局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小慕，知道我想给你说什么事情吗？”顾局长一脸笑意。
　　慕远带着一丝纯良的笑容，道：“顾局长说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事情呢？我平时只关注案子，很少有时间去关注体育赛事的。其实刚才在会场上没好意思说，这次要不是需要用钱，我也没想去跑马拉松。”
　　顾局长脸上毫无波澜，但内心的想法确实不得而知。
　　“你急需要用钱吗？”
　　“嗯！准备买套房子，凑首付呢。”
　　“那这奖金确实差不多够首付了。”顾局长笑了笑，道，“其实对于赚钱这个事情，参加体育比赛确实是非常赚钱的。那些国际球星先且不说，各大体育赛事，只要成绩拔尖，都会有很好的经济收益。我记得之前在霉国有一场拳击比赛，两位拳击手每人分了上亿美金的出场费。你想想，真要是上班，得多少年才能挣到啊。”
　　慕远瞅了一眼顾局长，他感觉这家伙就是在故意诱惑自己。
　　也幸好自己现在属于“超级隐形”富豪，对于那一亿美金完全无动于衷，否则自己现在说不定就转行了。
　　打个拳击赛就能分一亿美金，哪怕是最顶级的决赛，难道自己就打不进去？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充分的了解，虽不能说全球那些顶级的拳击手都是菜鸡，但最多也就是斗鸡那一级别的，自己打起来应该不会太费力。
　　据说还有自行车赛、F1方程式，似乎……自己还真适合在体育方面发展。
　　可惜慕远志不在此，他也就这样想想，然后感觉自己身价又增加了。
　　“其实钱不钱的不重要。”慕远非常真诚地说道，“我一直觉得钱够用就行了，不够了再挣，对我来说挣钱不难的。”
　　顾局长有些心塞，别人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结果这小子对钱没兴趣……
　　“慕支队你这心态从政倒确实是非常不错的选择。”顾局长由衷地说了一句，“好了，先不说这事儿了，明年的奥运会，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呢？”
　　“奥运会？到时候再说可以吗？我现在也不确定是否一定有时间参加。”慕远很纠结。
　　顾局长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奥运会这样的赛事，还能临时搭车吗？你不提前报名，哪儿来的名额？
　　而且，这种赛事，不是你想参赛就能参赛的，得有资格……
　　呃，好吧，貌似慕远这次夺了西华城市马拉松冠军，已经有了参加奥运会的资格。
　　不过就算有了资格，名单也需要提前报上去的，只不过不需要急着今年就报而已。
　　他犹豫了一下，道：“好吧，等到需要报名的时候我再通知你。”
　　慕远见顾局长似乎也没什么事情说了，便准备起身离开，忽然心头一动，问道：“顾局长，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较有影响的赛事啊？”
　　“最近？最近没什么有影响力的比赛啊！”顾局长稍作思索后给出了答复。
　　慕远有些不死心，继续问道：“那稍次一些的呢？只要是国际性比赛就行。”
　　“那这个就很多了，不过因为这样的赛事太多，我们也没怎么关注过。”顾局长讪讪一笑。
　　“那……有东南亚地区的赛事吗？能不能帮我了解一下呢？”
　　“怎么？你想去东南亚啊？不过没听说东南亚地区有什么叫得上名号的长跑类项目啊！”顾局长虽是领导，但对体育赛事项目还是比较熟悉的。
　　慕远立刻道：“也不一定是长跑类项目，其他的也行，比如赛车、自行车比赛，甚至拳击比赛都行。嗯，射击、游泳啥的也可以。”
　　顾局长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认为这小子在装逼，而且证据十足。
　　一个人再牛逼，能在多个项目上达到世界级水平？开玩笑吧？
　　要说跑步，长跑与短跑之间还能兼容一下，你这拳击与自行车赛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更何况你本身还是练长跑的。
　　忽然，他有种明悟。
　　自己怎么就认为这小子打听这些就一定是为了去参加比赛呢？打酱油不行啊？当观众不可以吗？
　　这样一想，顾局长淡定了许多。
　　至少慕支队是一个正常人……
　　“那回头我让人查一下。”顾局长应承下来。
　　慕远报以感激的微笑，随后便向顾局长告辞了。
　　……
　　“哎，我容易吗我！我就想以正常手段出一趟国而已。”慕远开车前往省电视台，心里还想着刚才那件事情。
　　之前他是打算自己去东南亚，可刚刚有了体育局的那番经历，他换了个想法。
　　若是自己找借口出国，就显得太刻意了，如果能让顾局长这边主动提起让自己出去，别人就不会怀疑自己了——就算怀疑，那也怪不得自己不是？
　　也不知道顾局长什么时候能给答复，不过他也不着急，等元旦过了再说。
　　对警察来说，过节就是过关啊！
　　这次的元旦，慕远有了更深的体会。
　　很快，他开车到了省台门口，却见苏大记者已经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了。
　　将捷达车靠边，苏记者落落大方地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去哪儿逛呢？”慕远问道。
　　苏记者立刻道：“去金河路那边转转呗，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穿的衣服。”
　　慕远这才明白，这苏大记者是铁了心要给自己换套衣服呢。
　　好在自己现在是兜里有钱心不慌，不就换套衣服嘛，小意思！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小说里那种狗眼看人低的狗血剧情，自己这个“隐形大富翁”也能装个逼……


第890章 引蛇出洞
　　慕远终究还是没有遇到他想象的那种狗血剧情。
　　或许是因为苏瑾秋并没有带他去那种奢侈品店消费吧！
　　当然，慕远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这主要是因为自己和苏大记者看起来比较般配，让人打心里为他们祝福。
　　花了近一个小时时间，二人方才提着袋子开车回家。
　　中途路过银行，慕远将支票给兑换了。
　　刚从银行走出来，他接到了冯局的电话。
　　然后，慕远尴尬了。
　　因为冯局还在体育局外车上等他呢，结果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可慕远哪知道冯局会这么不放心。
　　一番沟通，其实也没说啥，冯局主要是问顾局长到底说了什么，结果听慕远说是明年奥运会的事情，冯局也就不关心了。
　　明年？明年慕远还在不在市局都还难说呢，到时候顶着个研究所负责人名头的慕远，还有没有兴趣去参加奥运会呢？
　　冯局这边电话刚挂断，慕远却又接到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刘光头打过来的。
　　“慕支队，你现在说话方便不？”刘光头神神秘秘地说道。
　　慕远左右扫了一眼，虽是大街上，但谁会关注自己打电话说什么呢？
　　“方便。”
　　刘光头立刻道：“刚才我们已经将李洋的嘴给撬开了，他交代了一些事情。”
　　“哦？”慕远倒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种人一定是硬骨头呢。
　　他连忙问道：“他交代了些什么？”
　　“他说出了幕后的主事人。”
　　“是谁呢？”
　　“焦四！本名叫焦峰。这家伙在缅国很出名，他明面上也有着体面的身份，但私底下却是一代毒王。”
　　慕远有些高兴，看来自己的数据分析采集仪还真挺靠谱的，直接就把目标给搜出来了。
　　可刘光头一阵兴奋地说完，却又变得有些低落了，道：“慕支队，现在情况有些难办，那焦峰常年呆在缅国，而且行踪神秘，我们拿他也没办法。”
　　慕远沉默片刻，说道：“我想想办法，比如我们可以引蛇出洞，把这家伙钓出来呢。”
　　刘光头无奈说道：“这恐怕很难。这家伙太谨慎。”
　　慕远笑了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定真成功了呢？”
　　“那……怎么试？”刘光头对于慕远的能力似乎有种蜜汁信任。
　　“这个我得好好谋划谋划，你们先不用管。”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了，那李洋还交代什么没有？”
　　“他还说在他出发前的头两天，有人曾拜访过焦四，具体谈了什么不清楚，但他估计他们这次行动与那前来拜访的人有关。”
　　慕远心头一动，立即问道：“他知道是什么人吗？哪个国家的？有没有什么特征？”
　　“是西方人，具体特征，他也说不上来，挺普通的那种，他觉得在他眼里，西方人都长那模样，看不出什么特征。”
　　慕远有些无力吐槽。
　　长得都一样？那得什么眼神啊！
　　在慕远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征。
　　甚至不仅仅是人，其他动物也都一样，哪怕是两条同品种的狗，慕远也能找出其中的差别来。
　　“那他记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间拜访的？”
　　“今天是12月31日，按照他所说的，应该是12月25日，上午。”
　　“没说上午什么时候吗？具体一些的时间。”
　　对面的刘光头有点抓狂，这还要具体？难道还精确到每分每秒？这有意义吗？
　　可惜他无法对慕远的决定抱有怀疑的想法，以前对这小子怀疑的，后来都被打脸了。
　　现在，习惯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现在就去看守所那边提审，尽量把准确时间问出来。”刘光头很爽快地回应道，“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慕远想了想，道：“还有地点，准确一些的。如果他能画出地形图更好。”
　　刘光头愣了愣，这话听着，怎么感觉你是准备亲自上阵呢？
　　“这个……有什么用处呢？”刘光头很谦虚，不懂就问。
　　慕远咧咧嘴，有什么用？他能说自己打算用时光回溯吗？
　　“详细的口供，有利于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万一我们将那焦四抓到了呢？问得越详细，印证的效果越好。也为了避免出现冤枉别人的情况嘛。”
　　刘光头想了想，好像……有道理。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这与详细到画出地形图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他还是怀疑慕远准备亲自去缅国那边抓人，可惜他没有证据。
　　随后二人挂断电话，慕远这才施施然地回到车上。
　　然后，他取出手机，准备将钱从银行卡里转存出来……
　　“收入小四十万，不错！”他挺高兴的。
　　然而，他手指还没点上呢，旁边的苏大记者便开口道：“你这还没交税呢。到时候年终汇算，你肯定得补税。”
　　慕远脑袋一偏，愕然道：“我累死累活跑马拉松赚的钱，还要交税？”
　　瞬间的惊讶过后，他无奈地笑了，貌似这还真要交税。
　　慕远叹息一声，连将钱转入某网上金融平台的心思都弱了许多。
　　……
　　第二天一早，慕远难得的睡了个懒觉。
　　“哎，现在变懒了，竟然没急着去单位加班。”慕远坐起来，打开手机里的聊天群，扫了一眼远程导侦群中各县区有没有发出协侦请求。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就没有一直盯着这群了。
　　有些案子重案大队那边的人就办了，剩下一些解决不了的，自己再抽时间看看，然后给出一些提示，基本上的案子就这样破了。
　　现在的导侦群，已经没有以前那般火爆了，谁让西华市的发案率降得太厉害呢？
　　当然，老百姓的安全感是实实在在提升了。
　　在以前，虽说国内的安全性是有目共睹的，但盗窃、抢劫、抢夺一类案件还是时有发生，可现在，这类案子在西华市已经基本上消失了。
　　现在唯一还比较猖獗的，便是网络诈骗。
　　虽然这一年里西华市局也打掉了多个网络诈骗团伙，同时也加大了宣传力度，但还是无法有效杜绝诈骗的发生。
　　这也与电信诈骗类案件不针对特定地域群体这一特殊性决定的。
　　要是搞电信诈骗的团伙知道他们要骗的人是西华市辖区的，估计也会放弃这次作案。
　　这大半年里，虽然全市的电信诈骗类案件破案率提升不多，但有超过一半的案件都是落到了具体的人头上的，只等着团伙成员从国外返回，就可以收网了。
　　当然，这个也得看时机……
　　慕远收回自己的思绪，打起精神穿好衣服起床。
　　到了客厅他才发现，苏大记者竟然已经将早餐做好了。
　　味道虽然一般，但吃起来还是挺舒坦的。
　　“如果每天早上起床，都有人将早餐做好了，那就挺不错了。”慕远在心底奢望了一番。
　　坐在餐桌上，苏瑾秋一脸认真地问道：“慕远，阿姨她们什么时候过来呢？我爸昨天晚上打电话，让我们中午就过去。不过若是叔叔阿姨她们上午赶不过来，那就将时间定在晚上。”
　　慕远愣了愣，讪讪一笑，道：“我还没问呢。”
　　苏瑾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你一会儿尽快问问……算了，还是我来问吧。”苏瑾秋颇有些无奈，虽然从安全角度来讲，慕远比谁都靠谱，但在这种事情上，她就有些信不过慕远了。
　　慕远冲着苏瑾秋笑了笑：“也行。”
　　饭后，苏瑾秋果然给慕远的老妈打了电话。
　　慕远在一旁听着两人聊天那热情劲儿，牙疼……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挂了电话，苏瑾秋冲着慕远灿烂一笑，道：“他们马上就出发了，坐高铁过来，最多10点就能到。到时候我们去火车站接他们吧。”
　　慕远本想拒绝的，毕竟老妈他们对西华市还是非常熟悉的，哪用得着接啊？但现在这事儿是苏瑾秋提出来的，自己要是拒绝，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不懂事？
　　“要不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先回去。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慕远觉得自己提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决方案。
　　然而，苏瑾秋却是一瘪嘴，道：“我怎么能不去呢？我刚才就已经与陈阿姨说好了。”
　　慕远顿时哑口无言。
　　……
　　西华市局，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坐了十多个人。
　　虽然今天是元旦节，但公安局该开的会一个都不会落下。
　　这里面每一个人都慕远都很熟悉，不过他并没有参加这次会议。
　　出席这次会议的最高领导是冯局长，龚支队也坐在他旁边，另外还有禁毒支队的领导以及华成区分局的李副局长和刑大刘大队长。
　　“刚刚华成区刘大队长已经将案件的基本情况做了介绍，各位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尽管提。”冯局长面容严肃地说道。
　　龚支队沉默了两秒，说道：“各位，这起案件，毫无疑问是一起跨国案件，现在全世界办理这类案件都存在一些掣肘和麻烦，我们也不例外。现在李洋二人的口供均指向焦四，可那焦四是缅国人，而且在缅国颇具影响力，仅凭着这两人的供述，我们还无法通过外交途径向缅国那边施压。”
　　李副局长眉头微皱，道：“龚支队，话虽如此，可这案子案情特殊，别人都敢将枪口对准我们的警察了，如果我们不做出必要反应，那岂不是被别人当成软柿子了吗？换个角度来讲，慕远同志肃清了全市多年的毒瘤，现在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受到袭击，我们如果不能向慕远同志表现出我们对他的支持，会令人寒心的。”
　　龚支队点头道：“李局长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们也都明白，我们也想把这个案子继续深挖下去。可如何挖，这需要从长计议。”
　　刘大队瞧了瞧左右，道：“各位领导，之前……嗯，就是昨天，慕支队曾提对这个案子提过一嘴。”
　　冯局长连忙问道：“他说什么了？”
　　其他人也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大队。
　　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慕远，所以他没有参与到案件的侦办中，但这并不妨碍大伙儿对慕远办案能力的肯定。
　　刘大队说道：“他说……可以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冯局长几人面面相觑。
　　刘大队一看众人这表情，顿时放心了。
　　看来大伙儿与他的想法是一致的，不正常的只有慕远。
　　李副局长苦着脸道：“我之前听了刘大队说起这事，也挺糊涂的。对付普通人，引蛇出洞还是有可能的。可从这焦四这些年的作风来看，他可不是一个容易轻易涉险的人。更何况他派出来的两个手下都被我们抓了，虽然因为慕远处理的干脆利落，这个事情并未引起太大的反应，但那焦四肯定与李洋二人存在着联系的，现在联系不上，肯定知道这两人已经栽了，这样一来，他肯都会更加警惕。”
　　刘大队犹豫了一下，道：“要不……我们再征求一下慕支队的意见？”
　　冯局长却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先不用。这小子难得休息过一个元旦，我们就别打扰他了。”
　　刘大队有些疑惑地看了冯局长一眼，这理由，有些牵强啊……
　　不过冯局长是领导，他也不好多问什么。
　　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拿出了一个不是很成熟的意见。
　　先将案件基本情况做一个整理，然后将情况逐级上报，通报给国际刑警国家中心局，让他们那边做一个先期的协调。
　　如果不行，再走外交途径。
　　如果外交途径也行不通，那就……另想办法。
　　这也是无奈之举，国与国之间得有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散会后，其余之人相继离开，会议室里就只剩下冯局长和龚支队。
　　“冯局，我们真等元旦之后再征求慕远的意见？”龚支队也对刚才冯局的这一说法比较好奇。
　　冯局瞅了他一眼，道：“征求个屁！这案子，小慕是涉案人员，问他干嘛？”
　　龚支队一脸呆滞，道：“冯局，虽然小慕是涉案人员，但这并不是连征求意见都没法做吧？我觉得……”
　　“这事儿你别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第891章 老狐狸啊
　　慕远不清楚市局那边在开会讨论与自己相关的那起案子，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当回事。
　　他同样清楚，在这个事情上，西华市警方能用的手段确实太少，不好办。
　　这个事情说大也很大，但说小也挺小的。
　　说大，是因为这个案子中有人持枪攻击警察，这性质无疑是非常严重的。
　　而要说小，那是因为慕远连半根毛都没伤到，反而将动手的人给抓了。
　　从过程上来说，动用国家层面的力量也说得过去，但从结果而言，似乎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所以慕远也没寄希望于冯局他们能在这个事情上发力。
　　至于刚刚刘光头所说的那些担心，其实不存在的，慕远会感到心寒？不存在的。
　　甚至，他自己也没太过于在意这件事情。
　　暗杀他？不存在的，对方的一举一动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呢，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而眼下，他脑子有些乱。
　　就在刚刚，他已经驱车过去将爸妈接上了。
　　现在老爸坐在副驾驶，老妈和苏瑾秋所在后排，聊得很开心。
　　慕远虽然一脸平静地开着车，内心却是莫名地感到温馨。
　　突然间，他觉得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其实也不错……
　　别人都说最难相处的是婆媳关系，看老妈和苏瑾秋这样子，应该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吧。
　　“儿子，听说前两天你们这里发生了一起案子？”
　　就在慕远决定是否要找个机会向苏瑾秋说咱们别演戏了的时候，老爸忽然开口说话了，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慕远还没来得及多说，后排的老妈眉毛一横，道：“你这老家伙，在单位上谈案子还没谈够啊？一家人呆在一起，说什么案子？”
　　老爸脖子缩了缩，默默地看了一眼慕远，却是没再说话。
　　慕远心头叹息一声，虽然老爸刚才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他还是知道他所说的案子是什么。
　　不就自己被袭击的那事儿嘛。
　　虽然这个案子并未对外公布，但警察内部却还是有一些消息传出去的，只不过这种传是没有经过官方证实而已。
　　但不管有没有得到证实，老爸听到了这件事情，而且看样子似乎是知道受袭的是自己，所以才会现在就问。
　　不过从老妈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不知道的，老爸没告诉她。
　　这样也好，免得她东想西想的。
　　至于老爸，男人嘛，多承担一些也没什么，回头父子俩找个机会聊聊，这事儿也就没啥了。
　　“瑾秋，我和你陈叔叔可是听你的建议，什么东西都没带呢，你爸妈真不会介意吧？”把不安定因素镇压下去的老妈再次与苏瑾秋聊上了。
　　苏瑾秋嫣然一笑，道：“肯定不会的，我爸妈我还不了解？”
　　老妈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慕远后脑勺一瞪眼，道：“你这小兔崽子，你看看人家瑾秋，对父母多知心？你这小子，至少有一个月都没给家里打电话了。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要上天了？”
　　慕远身体蜷了蜷，似乎这样能减少受攻击面积。
　　他也挺委屈啊，你们俩聊的好好的，把我扯上干嘛？而且苏瑾秋不就说了一句她对自己父母很了解嘛，怎么这时候也能转移火力？
　　“你老妈说得对！”慕老爸迅速补刀，没有半点迟疑。
　　慕远：猪队友！
　　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怎么这铁律在这里用不上了？
　　好在慕远已经习惯了被集火，当一只合格的鹌鹑就行了，我不还口。
　　没过多久，终于到了苏瑾秋所说的地方。
　　然后，慕远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
　　“瑾秋，左转还是右转？”
　　“左转。”
　　“呀，原来你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啊！住别墅。”慕远有些惊讶。
　　苏瑾秋脸蛋顿时就黑了，道：“你才富贵人家……”
　　话没说完，她又咽了回去，这家伙太气人了，以前没这么皮呢。
　　关键是当着对方父母的面，她还不方便还嘴。
　　慕远很无奈地看了自己父母一眼，道：“我家里没钱，对吧，老爸。”
　　“嗯！”
　　老爸神色也一阵纠结，貌似……这个儿媳妇家里真的很有钱啊！
　　原本老爸也没啥门当户对的门第观念，可现在这情况，差距似乎有些大，感觉……儿子成了吃软饭的，这就不太好了。
　　苏瑾秋有些坐蜡了，这话可不好接。
　　老妈连忙说道：“你们俩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有钱没钱的，这世上，有很多是钱买不来的。”
　　苏瑾秋立刻笑道：“阿姨说得太有道理了，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我相信慕远的能力，你要是想赚钱，只要不当警察，随便从事一个职业都能赚到很多钱。你只是喜欢这个职业，而我也一样，我喜欢当记者。”
　　慕远没有回头，但能想象出苏瑾秋那得意劲儿……
　　不过你确定我是喜欢警察这一职业？
　　当然，喜欢也是有的，但肯定没达到你喜欢记者这一职业的程度。
　　这样想着，他方向盘一转，便将车朝那片别墅区开去。
　　其实相对于老爸的纠结来说，慕远对苏瑾秋是什么家庭并不在意，更不会在乎对方有没有钱。
　　车在进入别墅区的时候，倒是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他这辆二手捷达被拦住了。
　　好在同车的苏瑾秋出面，顺利地让保安放了行。
　　不得不说这别墅区的绿化搞得确实不错，好在慕远也是住过别墅的人，也没太当回事。
　　这片别墅区的面积挺大，里面差不多有上百栋别墅。
　　这地方是市区内，这里的一栋别墅与郊区的一栋别墅价值不可同日而语。
　　“就前面那栋！”苏瑾秋忽然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栋别墅说道，“门口站了两个人的那栋，那是我爸妈。”
　　慕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五十米多外的那一对中年男女，从眉眼中可以看出与苏瑾秋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她的父母了。
　　他驱车靠过去，顺手将车窗摇了下来。
　　那中年男子立刻上前一步，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道：“你就是小远吧？快！下车吧，让司机去停车就行了。”
　　慕远稍稍愣了一下，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难道苏瑾秋提前将自己的照片发给了他们？这准备工作也做得太扎实了吧？
　　之前说好的是假扮呢，没必要吧？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自己这车太具有特色了，特别是在这个别墅区内，估计是独一份吧，所有苏瑾秋的爸爸才能一眼辨出自己的身份。
　　“叔叔您好！我自己去停车就行了。”
　　“也行。”这中年人倒也没纠结这种小事，“车库就在院子里，你开进来吧。”
　　不过慕远并没有立刻开进去，爸妈和苏瑾秋都已经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两路人马终于会师，在苏瑾秋的介绍下，双方热情地凑在了一起。
　　慕远这才独自去停车。
　　等他将车停好走过来，他惊讶地发现这四个年龄相仿的中年人竟然在院子里有说有笑地聊开了。
　　不是说只有小孩子才能一见面就成为好玩伴吗？怎么几个加起来都快两百岁的人了，也能这么聊得来？
　　“慕远，快过来！”苏瑾秋招呼着，像只快乐的小燕子。
　　慕远信步走过去。
　　这是一套摆放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上方是一片葡萄架，只不过这大冬天的，只剩下一些枯藤，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四位长辈坐在石凳上，一片欢声笑语。
　　幸好今天天气不错，暖阳当空，否则现在坐这石凳上，那动人的感觉估计他们也就没心思聊天了。
　　慕远走近后，苏瑾秋俏生生地站到了他旁边，看着自己的父母，然后挽上了慕远的胳膊，嫣然一笑，道：“爸妈，这就是我找的男朋友！怎样？优秀吧！”
　　“哈哈！我女儿的眼光还能有差？”那中年美妇乐呵呵地说道，“不过也不用你这丫头自夸，小远的那些事情我们可都知道，确实非常优秀！”
　　苏瑾秋骄傲地扬了扬雪白的脖子.
　　苏父朝着慕远看了一眼，笑着道：“小远，你这大半年的经历，可以称得上是传奇了。有没有什么想法？准备一直在公安部门待下去？”
　　慕远笑笑，道：“目前来说是这样打算的。”
　　“照你这意思，将来还是有可能跳出公安队伍的，对吧？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公司来上班？我相信，人才，不管是到了哪儿，都是人才。”
　　慕远脸上的笑容不变，但却非常坚决地说道：“我真没想过要去公司上班，哪怕将来真的离开公安队伍，多半也是找个自由点的职业。”
　　苏父道：“自由的职业？这个倒是非常简单。”
　　说完，他看了看苏瑾秋，笑着道：“我就瑾秋这么一个女儿，我的公司，将来也就是你们的公司，这个世上，恐怕没有比自己当老板更自由的职业吧。”
　　慕远瞅了一眼这家伙。
　　老狐狸啊！
　　你要是笑得没这么灿烂，我还真信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自己的老爸却是开口了，说道：“苏老弟，我儿子这性格我了解，他当警察还可以，照章办事就行。可你要让他经商，说句不好听的，我担心他用不了三天，就能把你的生意伙伴全给得罪了。所以啊，你这想法，真的很危险。”
　　“爸，你们就准备在这儿聊啊？虽然太阳照着不算太冷，但这风吹着还是挺冷的。你们还是先进屋吧。”苏瑾秋连声说道。
　　“好！好！”苏父笑道，“进屋聊，进屋聊！”
　　……
　　这次的会面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
　　原本苏瑾秋的父母还准备留他们继续吃晚饭的，结果慕远接到一个电话，屁颠屁颠地就跑了。
　　慕远这一走，他的老爸老妈单独留下来也不算个事儿，所以也就一起走了。
　　好在这次的会面还是非常融洽和谐的，不然估计对方得怀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慕远一家子呢。
　　苏瑾秋本也打算跟着一起走掉的，但被她妈妈给留了下来。
　　坐在捷达车的副驾驶上，老妈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问道：“小远，你可想好了，是不是真想与瑾秋这姑娘过一辈子？她可是个好姑娘，我可不希望你伤害到她。”
　　慕远苦笑，老妈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就是一个渣男似的。
　　“妈，我可是你儿子，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啊？”慕远满口无奈地说道。
　　“呵呵……”老妈笑出声来。
　　可慕远听到这声音，却是慎得慌。
　　“妈，你要有什么话，就直说。”慕远脖子一横，很干脆地说了一句。
　　老妈看了他一眼，半晌后才说道：“小远啊！你是我儿子，从小到大，你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当妈的还能看不出一些端倪来？你与瑾秋处对象这件事情，从一开始我就看出你们是在演戏了。”
　　“（#`O′）”
　　慕远差点没稳住方向盘，这事儿……太惊讶了。
　　“我……”
　　“你小子别想狡辩！”
　　慕远再次苦笑，无奈问道：“老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呵呵！我为什么要说出来？让你下次骗你老妈的时候改正？”老妈有些得意地说道。
　　慕远顿时哑口无言。
　　这事儿给闹得……
　　之前一直也没想过要与苏大记者一起过日子，所以演戏那叫一个认真，也觉得真的瞒过了老妈。
　　可现在自己想着什么时候来个假戏真做，与苏大记者摊牌的时候，老妈竟然发现了自己和苏瑾秋是在演戏。
　　那……还要不要假戏真做啊？都拆穿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妈，既然你当初就发现我是在骗你们，那你怎么没拆穿呢？”
　　这话一出，老妈脸上的表情更得意了。
　　“你猜！”
　　慕远一脸懵逼，我猜？猜个屁，我要能猜到，还用得着问吗？
　　“让你爸说吧。”说完，老妈往座椅上一靠，一副功成名就的姿态。
　　老爸在后面干咳了一声，随即说道：“你妈当时确实看出来你们是在演戏，不过她对瑾秋这姑娘确实很满意，所以就想着借机给你制造机会。你们不是爱演戏嘛，那就一直演下去。后面嘛，结果你也知道了。”


第892章 加班使人快乐
　　慕远一脸懵逼……
　　搞了半天，姜还是老的辣啊！
　　还以为自己算计得逞了呢，结果全在老妈的掌控之中。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自己这神探的人设就算是毁了。
　　慕远还没回过神来，老妈乐呵呵地说道：“小远，你也别不乐意，以你老妈过来人的眼光，能看出来，那瑾秋肯定是很中意你的。不然一个女孩子，哪能随意带人回去见家长啊。”
　　“妈，你那只眼睛看我是不乐意了？”慕远就很无奈了。
　　老妈诘问道：“那你刚才怎么这么急匆匆地就遛了？”
　　慕远：o（（⊙﹏⊙））o
　　“我那是有事，我当时接了个电话呢。”
　　老妈一副我看透了你的样子，道：“今天是元旦节呢，而且我听你刚才接电话时说的那些话，也不像是很急的案子，其他什么工作不能先放一放？你明显是故意想走。”
　　慕远：“……”
　　他脑子里迅速转动着，思量着如何回答才最合适。
　　刚才那电话是体育局顾局长打给他的。
　　对方说那边还真有一场体育赛事，不过不是慕远之前所说的那些，而是世界射箭锦标赛。
　　这是射箭领域中能与奥运会媲美的赛事，而且举办地点就在蛮谷市。
　　慕远不会射箭，从来没学过，可接到顾局长电话的那一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让对方给自己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拿到参赛的名额。
　　顾局长倒是没有推脱，答应帮忙问问。
　　毕竟只是问问而已，又不是立即去报名。
　　真要帮慕远报名，那肯定得先测验慕远的实力，像这类世界级的比赛，可不是谁想参加就能参加的，要是每个人都报名，那这赛事也就不用举行了。
　　按照惯例，这种赛事一般都是将名额分到国家的，所以能不能参赛，不是取决于举办方，而是国家相关部门。
　　顾局长虽是西华市体育局局长，但却也决定不了这类赛事的参赛资格，不过打听打听还是没问题的。
　　体育赛事，参赛名额终究还是得靠实力说话。
　　“我是真有事。”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之前不是跑马拉松嘛，在体育局那边也算是挂了号，昨天才从他们那边领了几十万奖金了。昨天领奖的时候，那位顾局长希望我以后能多参加一些类似的赛事，我也答应了，只要不耽误工作，参加比赛也算是为国争光嘛。刚刚便是顾局长给我打电话，说是那边有一个比赛，问我有没有兴趣参加。”
　　老爸一愣，惊讶地问道：“儿子，你是准备往体育方面发展吗？”
　　他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反对，原本他对自己儿子当警察这事就不是很认同，特别是听到一些关于慕远拼命三郎一般的工作作风的风声，还是有些担忧的。
　　所以对于儿子转行，他一直都是持支持态度的。
　　“没有，不是说了嘛，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才参加比赛。”慕远认真地回答道。
　　老妈倒是没怎么关注这个问题，她问道：“是什么比赛呢？”
　　“呃……射箭。好像是世界射箭锦标赛。”慕远倒是很老实的回答了。
　　他倒是想瞒，可这事儿瞒不了，就现在这网络社会，老爸老妈又不是那种与时代脱节的老古董，稍稍查一下就能知道自己撒没撒谎了，所以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这下老爸老妈两人彻底懵了。
　　“这射箭，与跑步有关吗？这算是类似的赛事？”老妈一副我不傻，你别想骗我的样子。
　　慕远嘴唇翕动了两下，终于开口道：“射箭……与跑步，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我枪法好嘛，这点老爸是知道的。我之前也向顾局长提起过这事儿，说是只要有射击方面的比赛，也可以通知我。估计顾局长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给我打的电话吧。”
　　老妈立刻转头看向老爸，然后看到老爸木然地点头。
　　没错，慕远枪法确实好，这点他没法反驳……
　　可是，枪法和箭术之间有共通之处吗？好吧，没错，这两种技能都需要瞄准，但操作方式完全不一样好不好。
　　当然，慕远那话也没毛病，箭术也确实属于射击类比赛，枪法也是。
　　难道说顾局长不知道枪法和箭术之间的不同，这才通知慕远的？
　　想到这里老爸立刻便否掉了，普通人都知道的道理，一个体育局局长能不知道？
　　这里面肯定是哪儿出了问题。
　　亦或者，是那顾局长认为慕远的能力太全面，便猜测他可能对箭术也非常精通。
　　这或许就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那你到底会不会射箭啊？”老爸现在对自己儿子到底会些什么也拿捏不准了。
　　慕远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会的！我射箭技术不错。”
　　“这个……仅仅是不错恐怕还不够吧？世界级的比赛，那肯定得是顶尖水平才行。不然你这出去不是为国争光，反而成了丢脸。”
　　慕远笑笑，道：“老爸你不是让我不能骄傲嘛，我这只是谦虚的说法而已。放心吧，只要有我参加的比赛，其他人只能沦为陪衬。”
　　老爸有些哭笑不得，半晌后才道：“小远，你也是成年人了，这些事情你就自己做主吧。不管你做什么事情，在做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别捅出什么篓子来。”
　　“放心吧，老爸。”慕远自信满满地回了一句。
　　开车将父母送到南湾印象小区……他们今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才启程回昌黎县。
　　随后慕远便独自离开了。
　　他离开的理由是要去一趟体育局沟通一下比赛的事情，但实际上他却是找了一家射箭馆。
　　要是小城市，找这种射箭馆很难，但西华市毕竟是一座一线城市，哪怕是再偏门的生意，也有人去做，只要能赚钱。
　　慕远进射箭馆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练习射箭。
　　也不用将这一技术练到世界冠军的级别，只需要入门就行了。
　　一旦系统认可他掌握了箭术这一技能，他就可以直接用技能升级卡直接提升了。
　　目前为止慕远手头上也没有多的技能升级卡，不过他可以兑换。
　　不就是侠义值嘛，虽然他现在手头上侠义值不多，也就一百多点，但他现在赚取侠义值的速度很快，要不了几天，就能赚够侠义值，让这项初级技能到大师级技能的转变。
　　当然，也可以选择十连抽。
　　不过寄希望于十连抽抽中宗师级或者大师级箭术，希望太渺茫，估计就算有大猪蹄子的气运加成都不行。
　　还是先领悟技能，再提升等级更划算一些。
　　以前慕远从未到过类似于射箭馆这种地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地方一般都是有钱人才会来的，至少也得是一个中产阶级。
　　不然让一个整天为了生活奔忙的人来学射箭，那不是扯淡吗？
　　慕远现在也是兜里有钱心不慌，进去后在服务人员的引导下，找了一位教练，手把手地教他射箭。
　　射箭本身其实很简单，与枪法这种纯粹考验射击精准度的技术来说，射箭这项运动更考验一个人的臂力。
　　如果手臂没有力量，谈准度完全没有意义，因为你在拉弓的时候手臂就已经开始颤抖了。
　　而慕远在这方面却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哪怕是这个射击馆最硬的弓，他也能轻松拉开。
　　练习的过程不必赘述，虽然弓箭与枪支的瞄准方式是不一样的，发力方式也不一样，但任何一项射击技术，达到最顶尖水平的时候，靠的都不是按部就班地瞄准、射击，它更考验的是有没有找到那种射击的感觉。
　　就好比有些人拿着枪，抬手便射，也能射中目标，这难道说他在开枪前还瞄准了？根本就没有时间，而是长期星恋形成的一种条件反射。
　　花了近两个小时，慕远终于听到了悦耳的声音。
　　“恭喜你！成功领悟技能初级箭术（请再接再厉。）
　　慕远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自己学习箭术果然很简单。
　　一旁指导的教练很兴奋，道：“先生！你在射箭方面的天赋很强啊！仅仅练了两个小时就入门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达到职业射手的层次了……呃。”
　　这位年龄已经超过四十岁的教练瞬间惊呆了。
　　他看到了什么？看到慕远熟练地举起弓箭，朝着远处的靶位轻轻一射，一直箭矢划破长空，直接钉在了靶纸上。
　　正中靶纸。
　　好吧，打中靶纸并不足以让这位教练惊讶，而是慕远刚才那一套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教练觉得不可思议。
　　如此娴熟的动作，甚至都有些让他怀疑慕远到底是不是新学射箭的。
　　好在慕远一开始那生疏的动作，让他明白慕远一开始的段位——纯粹的萌新。
　　“先生，你简直就是一位射箭天才！如果加以专业的训练，说不定能在射箭这一领域创下名头。你有没有兴趣……”
　　没等对方说完，慕远便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我学射箭仅仅是为了爱好，不想去闯什么名头。”
　　在那位教练失落眼神的陪伴下，慕远离开了射击馆。
　　眼下已经快要吃晚饭了，慕远也没去体育局那边，而是直接驱车回家了。
　　到家后他才发现，苏大记者竟然回来了。
　　“瑾秋，你不在家陪陪你爸妈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慕远惊讶地问了一句。
　　苏瑾秋正坐在沙发上与老妈聊天呢，看慕远的眼神竟多了几分羞涩。
　　“我爸妈他们经常回来，现在陪不陪他们也无所谓。刚才走的时候你不是说叔叔阿姨要在我们这里住一晚上嘛，我想起那间空的卧室床铺还没铺成好，所以就赶回来了。”
　　慕远呆了几秒，忽然平静地说道：“瑾秋，给你添麻烦了。”
　　“我们需要这么客套吗？”苏瑾秋嫣然一笑。
　　这个“我们”二字，从她口中吐出却是那么的自然。
　　老妈这时候开口道：“小远，你回来得正好，晚饭还没做呢，挺瑾秋说你厨艺比酒店里的那些大厨还要好，不打算露一手啊？”
　　“行！那今晚晚餐我包了。”
　　做菜慕远是拿手的，苏瑾秋也在一旁搭手协助，根本不需要慕远去操心那些杂事。
　　慕远一边炒着菜，一边想着事情。
　　自己刚才兑换了一枚中级技能升级卡，将刚刚领悟的初级箭术提升到了中级。
　　目前账户上的侠义值只剩下六十多点，想要再购买高级技能升级符已经不够了。
　　侠义值不够怎么办？当然是刷案子。
　　西华市这边的案子基本上出来就破了，哪怕是那些历史遗留问题，重案也基本上得到解决，剩下一些小案子，留存的证据材料都非常欠缺，以慕远的能力，要破获这样的案件都需要花费极大的精力。
　　很显然，这类案件已经属于硬骨头，不具备“刷”的条件了。
　　那么从哪儿找案子呢？
　　“呃……貌似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协侦支队的领导了。别人又送教下基层，自己也可以到基层去指导案件侦办嘛。”
　　“西华市这边的案子被自己祸祸得差不多了，可其他还有近二十个市州呢，还有大量的案子等着自己呢。”
　　“一会儿去单位查查资料，确定一下目标，明天早上就出发。”
　　“不过以刑侦总队领导的身份去其他市州，带市局这边的人去有些不太合适，看来还得联系一下林副总队长。”
　　此刻慕远有些犹豫，要不要给市局这边说一声，从重案大队抽调一两名自己熟悉的警力去协侦支队，对下属的了解，也是有利于提升工作效率的。
　　“你笑什么？”一旁摘菜的苏瑾秋好奇地问道。
　　慕远愕然，道：“我笑了吗？”
　　“当然！”苏瑾秋道，“是不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慕远顿了顿，道：“也没什么，就是准备一会儿去单位加会儿班，把有些案子梳理一下。”
　　苏瑾秋：加班还能让人感到快乐？这人脑子怕不是有问题吧？


第893章 闲得慌
　　抛开这些杂乱的想法，苏瑾秋还是有点小委屈的。
　　我专门从家里遛出来陪你父母，结果你自个儿跑去加班了，这算咋回事？
　　而且，你要干的工作也不是那种必须马上完成的紧急事务，用得着今天晚上去加班吗？
　　不过苏瑾秋也没说什么，她很清楚，哪怕慕远说的事情并不紧急，但只要他加班，肯定能有所收获。
　　或许，在慕远心里，能多破一件案子就破一件案子吧！
　　相对于别人的加班来说，慕远加班的性价比无疑是非常高的。
　　甚至不能用非常高来形容，这是高出天际了。
　　她也是接触过很多案子的人，想起被害人极其家庭因为别人的恶行而遭受的痛苦和无助，慕远花几个小时加班，似乎也是物超所值的。
　　而自己的损失，或许便是少了许多二人世界的时间吧。
　　这对自己来说值得吗？
　　值得的！
　　“那你一会儿去吧！叔叔阿姨他们我会安排好的。”苏瑾秋低声说了一句，“不过别熬夜太晚，注意身体。”
　　慕远咧嘴一笑，道：“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
　　苏瑾秋：……
　　……
　　一顿饭下来，老爸老妈对慕远的厨艺有了新的认识，甚至说是刷新了他们对厨艺这一词的认知。
　　老妈看了一眼一脸幸福表情的苏瑾秋，甚至觉得，瑾秋这丫头看上自己儿子，是不是就是为了每天能吃上这样一顿饭。
　　然后……她恨恨地瞪了自己丈夫一眼：这老家伙，这些年就很少做饭！
　　老爸脑袋往下埋了埋。
　　嗯，真好吃！
　　正吃着，慕远忽然开口道：“爸，一会儿我去单位加班，你们先休息。”
　　老爸还没开口呢，老妈却是有些上头了，问道：“今天不是元旦嘛，你又加什么班？下午去体育局那事儿就算了，怎么晚上还要去单位？”
　　慕远面对老妈，有些底气不足，弱弱地说道：“有几件案子需要梳理一下，毕竟后面需要去参加比赛，肯定得耽搁时间，案子不能放那儿不管吧。”
　　“那也不用急着今天晚上去吧！”老妈说着，看了一眼苏瑾秋，然后又瞪向慕远，“瑾秋都还在呢，别人专门过来一趟，结果你小子却要跑了，还有良心吗？”
　　苏瑾秋抬头，嫣然一笑，道：“阿姨，没事的，工作重要嘛，而且我们天天在一起，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老妈却是不认可，道：“瑾秋，你可不能这态度！不然这小子以后就将单位当家了。工作虽然重要，但家同样重要。”
　　苏瑾秋无奈想着：他已经将单位当家了。
　　不过苏瑾秋也看得开，与其他刑警一次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相比，慕远出差最多也就两三天——虽然次数频繁了一些。
　　老妈看着苏瑾秋这表情，却是不将希望放在她身上了，随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慕远。
　　这小子不懂事，她不能不明白事理啊。
　　仅仅三秒，慕远投降了。
　　“妈，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明天早上再去，这总可以了吧。”
　　“算你小子识相。”老妈嘀咕了一句。
　　慕远暗自叹息一声：“看来只能让小毛去加班了，哎，也不知道这家伙爪子灵活不灵活，不过敲键盘应该没我熟练。哎，花的时间肯定更长了。”
　　下一秒，慕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自己为毛要去单位啊？
　　他之所以想去梳理案件，是想明确省内哪一个市近期发案最多，或者说未破案件最多，然后就赶过去做义侦。
　　呃，也不能算是义侦，毕竟他顶了个省厅刑侦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名头呢，这也是他应尽的责任。
　　仅仅是要确定哪个市的累积案件比较多，以前自己确实是需要到单位才行，但现在不一样啊，自己有数据分析采集仪，这玩意儿用起来应该比自己亲自去查方便多了。
　　嗯，不错不错！
　　小毛应该感激自己，又能休息一晚上了。
　　……
　　翌日一早，其他人都还没起床呢，慕远便走出了家门，直奔市局而去。
　　昨晚已经通过数据分析采集仪，他已经选好了目标，甚至已经搜罗出了一些案子。
　　不过这毕竟是通过数据分析采集仪搞出来的，虽说慕远对系统出品的东西还是非常信任的，但他还是决定到单位去验证一下。
　　刚到单位，慕远便在门口遇到龚支队。
　　“龚支队，今天不是放假吗？你怎么在单位？”慕远很好奇。
　　龚支队笑呵呵地说道：“你这话说得，你不也在单位嘛。”
　　“呃……我是过来加班的。”
　　“那我就不能加班啊？”
　　慕远一想，也对！支队长也是可能加班的，比如自己，现在不也是支队长嘛。
　　“对了，慕支队，你之前不是说你父母元旦节要到西华，你要陪他们吗？”龚支队忽然问道。
　　慕远笑笑，道：“昨天已经陪了他们一天了，想到还有很多案子没办，坐不住，就过来了。”
　　“你啊！要是所有警察都像你这么拼命，估计全国公安工作会再上几个台阶。”
　　慕远耸耸肩，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样的话，猝死的肯定会更多，警察的离婚率也肯定会再创新高。”
　　龚支队愣了愣神，感情……这小子还知道这些啊！他还以为这家伙啥也不知道，每天就知道拼命加班呢。
　　他没好气地问道：“既然你小子知道这些，为啥还这么拼命？
　　慕远淡定地笑了笑，道：“因为我身体好啊！别人肯定没我身体好。”
　　龚支队深吸一口气，这歪理，他倒是很想反驳。
　　你要说猝死不猝死的，还能与身体扯上关系，离婚率这事儿难道也能与身体扯上关系？
　　好吧，这小子还没结婚，似乎离婚这事儿也与他无关。
　　不过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吧，就这状态，对方还能忍受？
　　算了，这话题不能深聊……
　　“我记得最近也没什么特别重大的案子嘛，你不用这么忙的。”
　　慕远认真地说道：“市内是没几个大案没破了，可全省还很多啊！”
　　龚支队顿时就很无奈了。
　　合着这家伙今天到局里来加班，是为了忙其他局的案子啊！
　　他有种冲动，很想说一句：累死，活该！
　　不过这话不太政治正确，吐槽一下就算了。
　　天下公安是一家，何必分得那么清呢。
　　不过，该劝还是得劝……
　　“小慕啊，你想破案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全世界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违法犯罪案件，你能把所有案子都给破了？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我也没打算破了全世界的案子嘛，其他国家也与我没啥关系，把国内的案子破了就行了。”
　　龚支队目瞪口呆，自己那话的重点在于全世界或者全国吗？
　　他不打算再劝了，与这小子聊天太累，一直以来就没变过。
　　“行了，你去忙吧！”
　　慕远跟着应了一声，便遛了。
　　龚支队在原地站了几秒，忽然觉得让这小子忙活一下说不定更好，至少不用担心这家伙想着前几天那事情，以免折腾出一些事情来。
　　……
　　慕远到了自己办公室，花了几分钟时间，便将相关数据印证完了。
　　结果让他很满意。
　　数据分析采集仪所获取的数据，比内部平台上获取的更加完善、详实，甚至有一部分警方未曾发现的案子，都给罗列出来了。
　　这其实也很简单，比如有些犯罪，被害人不知道或者说被害人的家属不知情，并没有报案，警察自然是不知道的。
　　可其中有一部分可能会产生有一些信息出现在网络上，经过数据分析采集仪的采集分析，最终确定这确实是一起案件，然后也算在了案件数量中。
　　这一刻，慕远忽然觉得，自己貌似真的可以当一个“半仙”了。
　　连被害人都没报案，自己都知道发生了案子，还有比这更牛逼的吗？
　　emmm……貌似自己若真是摆个摊到天桥上算命，估计比那些真正算命的人还要能忽……能掐会算，毕竟任何人在自己面前几乎都是没有秘密的。
　　他选择的目标城市是山阳市。
　　这个在省内也是能排在前三的城市了，规模虽然无法与西华市这个巨无霸相比，但却也能吊打其他一众小弟。
　　当然，人多，是非也多，所以山阳市的每年的发案数也是仅次于西华市的。
　　以前这个数据差距还是蛮大的，可今年缩小了不少，谁让西华市的发案率比以往降低了太多呢。
　　做完准备工作，慕远呆滞了几秒，然后拿起手机便给林副总队长打了过去。
　　“林总，在忙呢？”
　　“忙什么忙！今天元旦放假。”林副总队长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是无事不等的主儿，打电话有什么事？”
　　慕远讪讪一笑，道：“你之前不是说我这个副支队长没履职嘛，我事后仔细想想，觉得你批评得很对，所以打算改变一下自己的工作方式，近期准备对各个市州的案件侦破工作做一个指导，你觉得如何呢？”
　　“这敢情好啊！”林副总队长喜道，“你准备怎么指导呢？集中培训？还是以视频会议的形式开到各基层办案部门？”
　　慕远道：“现场指导啊！”
　　“现场指导？”林副总队长有些惊讶，道，“你知道全省有多少个办案单位吗？你是准备一个个地指导呢？还是准备有选择性地指导？”
　　“呃……这个，以市州为单位吧！比如一个市州一个月或者半个月，协助他们集中攻克一些遗留的重特大案件，以及近期发生的一些未破案件。”
　　林副总队长先是惊讶，随后便是惊喜。
　　这种以实际案件进行指导的做法倒是很常见，但一般都是领导去基层办案单位听汇报，然后站在领导的角度提一些侦查意见，至于实际效果有多大，那就不好说了。
　　其实谁都清楚，能破的案子，不指导基本上也能破，不能破的，指导了也破不了。
　　领导之所以会进行这样的指导，主要目的还是体现对案件的重视，督促案件侦办。
　　可现在林副总队长听慕远这语气，却不是这种走过场式的指导，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协助破案啊。
　　重点是慕远并不针对特定案件，而是所有案件都可以拿出来讨论。
　　要是其他人敢说这话，林总铁定认为对方是在吹牛，可慕远是谁啊？到现在为止，就没见过他破不了的大要案件。
　　“好！好！”林副总队长连声说道，“这是好事！你看什么时候去？我好提前通知他们一声，做好准备工作。”
　　“嗯！”慕远应了一声，“我打算今天上午就过去，麻烦林总你先说一声。”
　　对面没有回应……
　　就在慕远怀疑是不是信号断了的时候，对面终于开口了。
　　林总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无奈：“你这叫提前通知吗？还不如我们直接过去得了。”
　　“这样也行啊！”慕远一副很中意的样子。
　　林总很想怼一句，难道你小子就听不出我话里的潜台词吗？
　　算了，跟这家伙解释什么是潜台词没多大必要，就好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
　　“那就这样，我让司机一会儿过来接你，我和你一起去。”林总恢复了平静，“对了，你准备先去哪儿呢？”
　　慕远道：“山阳市吧，近一些。”
　　林总内心吐槽：我觉得你选山羊市，不是因为近，而是因为这里案子多吧。
　　想到案子，林副总队长忽然有一种荒诞的想法。
　　这小子刚才那番话可是冠冕堂皇啊！说是认为自己批评得有道理，应该改变工作方式。
　　可现在仔细一想，估计不是这么个情况吧。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这小子现在没案子办了，闲得慌……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这几个月总队收到的各市州报上来的报表，西华市的案件发案率那是直线下降。
　　“想这么多干嘛！只要他愿意去帮其他市州办案子就行了，至于原因，没必要去追究。”
　　“还得给山阳市那边打个电话，也不知道他们接到电话是该喜还是该忧！”


第894章 时间很紧
　　其实慕远也不想元旦节就去将山阳市的同行们给弄到单位加班，可他也没办法啊！
　　谁让世界射箭锦标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呢？
　　这次比赛将在元旦假期结束后的第三天举行，原本名单都已经报了。
　　不过经过顾局长了解，如果慕远拥有夺冠的实力，那还是有办法把他塞进去的。
　　如何证明慕远拥有夺冠的实力？那还不简单，直接拉出去射一射就行了。
　　所以，顾局长的意思就是，他联系了体育总局那边的一位朋友，在一月四号那天对慕远进行一个测试，如果成绩好，那边就会开始运作。
　　至于怎么运作，借口也还是蛮多的，比如之前报名参赛的选手生病了之类，应该是可行的。
　　当然，这些事情不需要慕远去操心，甚至顾局长自己也不用操心，只需要慕远拿出成绩就行。
　　可慕远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虽然他已经学会了射箭技术，但等级却只是中级水平，这级别，也就能在本市内排上名号，放眼全国，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所以，自己必须在元旦收假前破获大量案件，搜刮一波侠义值，至少将这项技能提升到大师级，这才有可能拿下出国比赛的名额。
　　时间很紧……
　　如果要稳妥，当然是直接升级到宗师级，那样的话，自己夺个冠军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事情想想也挺不错，出差把案子给办了，顺便还能赚笔奖金回来，多好！
　　……
　　慕远在局里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辜军便开着车过来了。
　　“林总呢？”慕远坐上车，没见到林副总队长，便忍不住问道。
　　辜军笑笑道：“他在家呢，现在顺路去把他接了。”
　　慕远也没再说什么，其实他倒是想让林副总队长不用去了，但估计领导不会听他的，当然，如果忽悠……呃，找些理由劝劝，倒也可以让林副总队长放弃同行的想法，不过没多大必要。
　　随后，他们接上了林副总队长。
　　二人一起坐在后排，林副总队长看了一眼慕远，神色有些怪异，道：“小慕，你为何这么急着要去山阳市办案呢？”
　　慕远耸耸肩，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能多破一些案件，也是好事不是？”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可信呢？”
　　“哎，好吧！我实话实说，对于案子，如果没能力去破，那自然无话可说，但若是有能力破案，自己却将案子放在一边不去办，我是夜不能寐啊！”
　　“呵呵……”林副总队长不想聊这话题了，转而说道，“刚才我已经与山阳市局那边联系上了，他们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表示立即组织人员对近些年的案件进行梳理，同时成立专门的工作组，配合小慕你完成这项工作。”
　　慕远点了点头，对方愿意配合是好事，这能给自己声不少麻烦。
　　一件案子，自己不可能参与到每个环节中，他也没那么多的精力。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自己只要在一件案子的关键环节上发挥出关键作用，就能收割这件案子的大部分侠义值。
　　这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车很快上了高速，一路急赶，在中午12点之前来到了山阳市。
　　在山阳市局内，慕远三人确实受到了山阳市局的热情接待。
　　负责接待的山阳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姜卓，这位领导年龄不算很大，但资历却是非常老，也是一位从刑侦战线上一步步走上来的实干型领导。
　　在开了一个短暂的碰头会之后，一大群人便正式开始工作。
　　正如之前林副总队长所言，姜局长对此事非常重视，直接从各县区抽调了近30名侦查员组成了工作专班，听慕远调遣。
　　慕远也没客气，这么多人不好好用用，说不过去不是？
　　很快，一本本案卷被送到了那间专门腾出来的会议室，八个人组成了资料组开始对这些案件进行整理分类。
　　按照慕远的要求，他们先将未破的新发案件整理出来，不管案件大小，都交给了慕远。
　　慕远所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在其他人眼中，慕远纯粹只是走马观花一般地扫了一遍案卷，然后迅速指出侦查方向，由剩下二十多人组成的外围组去重新证实、搜罗证据。
　　一个案件当然用不着二十多人，基本上两个人一组就够了。
　　就这样，整个工作组仿佛一高效的案侦机器，迅速运转起来。
　　在这过程中，林副总队长和姜局长全程观摩，他们也算是见识了慕远那无与伦比的侦查能力。
　　先不说慕远在分析推理方面的天赋到底有多逆天，仅仅是这份记忆力，就足以让人望尘莫及。
　　仅仅过去了两个小时，慕远便已经指派出去了七八个侦查小组，对不同的案子进行调查。
　　而那些人在调查过程中，还会不时地反馈一些情况，慕远又根据这些反馈的情况，再次对案情进行分析。
　　而在如此纷繁复杂的案情中，慕远却能做到分毫不差，连一些细节发生的时间、地点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或许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吧！
　　三个小时后，第一个战果出来了，一件盗窃案顺利破获，嫌疑人在其租住的屋子里当场抓获。
　　而此刻，慕远正在聚精会神地做模拟画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仿佛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第一件案件的破获仿佛开启了潘多拉魔盒，后续捷报频传。
　　姜局长观摩了破案的过程，他震撼地发现，这破获的每一起案件，慕远给出的方向都是准确的，而且思路无比清晰，甚至在部分案件中，直接点名了重要证据可能存在的地方，这几乎是手把手地带着他们这些人破案了。
　　“林总队，我这辈子没服过人，但对这慕支队，是真佩服！”姜局长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林副总队长笑笑，道：“每一个见到慕支队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以前我觉得料事如神这个词是一个带有夸张色彩的成语，可现在见了慕支队破案，才明白这个词也是写实的啊。要不是我知道慕支队之前没到过我们山阳市，我都会怀疑慕支队早已知道案发过程了。”
　　林副总队长说道：“这或许就是天赋吧！”
　　“也只有天赋能解释了。”姜局长笑着道，“这不管是哪一个公安局有了慕远这样一位侦查高手，这破案率都将大幅度提高啊！就这效率，我们局的案子，估计能全被他给破了。”
　　“其实慕远的最大作用不在于破案。”林副总队长面带笑意地说道，“破案，毕竟只是事后的惩处与打击，他真正的价值，在于威慑，继而降低发案率。就拿西华市来说，全市盗窃、抢劫这一类侵财案件大幅度降低，就连故意伤害这一类案件的发案率都有所下降，这几乎完全是慕支队的功劳啊！”
　　姜局长沉默了几秒，颇有些意动地说道：“那以后慕支队每年到各市州巡回几次，搞上这样一次集中会侦，那岂不是全省的违法犯罪人员都将心惊胆战？那些有违法犯罪苗头的人，也可以尽早打消自己的想法。到时候全省的发案率说不定都会有显著下降。这对于提高群众的安全感，具有极高的现实意义。”
　　二人在一旁低声谈论，慕远却没理会他们，自己忙活自己的事情。
　　模拟画像做完，立刻安排人对其进行人脸识别，锁定嫌疑人身份……
　　忙忙碌碌中，大半天时间过去，夜幕逐渐降临。
　　可对山阳市公安局内这个临时组建起来的工作组来说，却没人在意天黑与否。
　　因为他们今天已经忙到不知道天黑了。
　　之前确定的三十人工作组，不知什么时候扩大了规模。
　　没办法，人抓回来总得有人审讯吧？审完了人总得走法律程序，将人送进看守所的免费包间吧？一个嫌疑人至少得两名警察全程陪同，提供SVIP服务不是？
　　而这是已破的案件，而这个已破案件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需要的警力自然也就越来越多。
　　姜局长今天留在这里的唯一任务就是抽人！
　　从各县区局抽人！
　　抽到后面，不抽了，案子是哪个局的，自己派人办。
　　于是乎，全市迎来了首个痛并快乐着的元旦节。
　　虽然每一个元旦都有很多警察不能休假，但独独这个元旦许多的警察忙得像狗一样，关键是一张脸还乐呵得不行。
　　案子破了，能不高兴？
　　忙就忙了吧，值得！
　　“慕支队，你看现在天都黑了，要不先吃饭吧！”姜局长自己也感觉肚子咕咕叫了，忍不住起身提醒了一句。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比之前客气了许多。
　　这是一种对能力的信服，无关于职务的高低。
　　慕远抬头，摸了摸肚皮，确实饿了。
　　“要不……打盒饭过来吧？出去吃太浪费时间了。”慕远有些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没办法，虽说今天收获的侠义值不少，足足有七十多点，这已经创下了慕远单靠破小案收获侠义值的单日收益记录，但距离慕远的目标还有很大的差距啊！
　　高级技能升级卡、专家级技能升级卡、大师级技能升级卡、宗师级技能升级卡，妥妥的四百点侠义值啊！
　　七十多点，也就一零头而已。
　　姜局长还想再劝，不提对方是省厅领导的身份，仅仅是帮自己局里破了这么多案子，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地请对方吃上一顿。
　　林副总队长却开口道：“姜局，就按慕支队说的安排吧！慕支队这人你不知道，只要是见到有没破的案件，那就像着了魔一样。我听西华市那边的同志说过，慕支队为了破案，经常熬通宵呢，他们重案大队最大的一笔支出，便是买方便面。”
　　姜局长愣了愣，饿了吃方便面？这可不太好！
　　那玩意儿偶尔吃一顿还行，经常吃的话，闻着都想吐……
　　相比起方便面，盒饭就好了许多。
　　“那行！就依慕支队的，等回头这边的事儿忙完了，我们再好好地招待慕支队您。”
　　慕远笑笑，没同意，也没拒绝。
　　随后姜局长便安排人去买盒饭去了，林副总队长也没忘了专程提醒他，一定要多买几份，慕支队的饭量与能力是成正比的。
　　接下来也证明了林副总队长的提醒有多么的必要，那带来的盒饭，慕远一个人干掉了五份。
　　然后慕远又继续开始工作，山阳市局这边的也同样跟着加班。
　　整个山阳市逐渐陷入夜晚的宁静，可市局以及各区县局依然灯火通明。
　　慕远的这一番骚操作，各个县区局可谓是雨露均沾，头上都落了几个案子。
　　直到凌晨1点，慕远才被姜局长软磨硬泡地叫去休息了。
　　对方不想他太过于拼命熬夜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姜局长觉得大半夜的，不停地摇人不好。
　　试想一下，这大冬天的，别人在被窝里睡得暖暖烘烘的，忽然被叫起来加班，这是多么的残忍？
　　若真是紧急情况，那也就算了，可这些都不是那种特别紧急的案件呢。
　　警察也是人，不是机器，当领导的不得不考虑这些情况。
　　慕远其实也清楚自己这一天给山阳市带来了多大的压力，他被拉去睡觉的时候，侠义值就已经突破了120点。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破掉的案子至少有三四十起了……
　　“明天再继续吧！这么多嫌疑人，得消化消化。”
　　慕远是抱着今晚休息一宿，山阳市的侦查员们明天可以更好地开展工作。
　　明天再好好地忙活一天，晚上加班加久一点，应该能让侠义值突破到300点，当然，如果运气好，某个案子中遇到了团伙，还将对方给一网打尽了，那收益肯定会更高。
　　“希望能凑够四百点！”
　　慕远躺床上的时候，给自己订了个小目标，然后调好闹钟，明天六点起床。
　　一晚上睡五个小时其实是不够的，但慕远有自己的想法，实在撑不住，就用精力药剂好了。
　　可现实却是，他早上并没有被闹钟吵醒，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睡到早上六点就醒了。
　　是被系统提示音给吵醒的……


第895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慕远睁眼，一动不动，眼前浮现出一个虚拟界面。
　　界面还是那个界面，与以前没有任何的改变。
　　慕远心中也有经验了，一般来说，系统提示音只可能是有任务下达或者说是有大笔侠义值入账才行。
　　任务自不用说，侠义值入账的系统提示是慕远设置的，低于一千点的侠义值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提示。
　　不然以目前慕远办案的频率，他会被提示音烦死。
　　自己白天一直都在忙活那些小案子，自然不可能有大笔侠义值入账，他念头一动，便打开了任务界面。
　　说实话，慕远对系统任务还是蛮怀念的，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接到系统任务了。
　　他对此倒也有些猜测。
　　之前系统给的那些任务，大多都是让自己加快办案效率或者提升办案速度。
　　而现在，自己这效率，办案这种拼命精神，系统也没有任何意见了，所以也就没有下达任务的必要。
　　现在忽然冒出一个任务……任务……
　　任务呢？
　　尼玛，里面空荡荡的，说好的任务呢？
　　慕远有点懵。
　　他本来就是睡意正浓，还没完全清醒呢。
　　半晌之后，他点开了系统消息界面。
　　然后，他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双目圆瞪，仿佛见鬼了一样。
　　“个……十……百……千……前面是个7……”
　　没毛病啊！
　　七千多……侠义值。
　　这是什么情况？系统出BUG了？
　　虽说对于这样的BUG，慕远是很喜欢的，越多越好，但万一还有其它BUG咋办？
　　如果BUG仅仅是功能上的也就算了，万一直接崩了呢？这玩意儿可是与自己绑定的，系统崩了，自己会不会挂？
　　对此慕远心头没底！
　　他深吸一口气，压压惊，迅速将这条系统提示全部看完。
　　“恭喜你！鉴于你上一年度的优秀表现，一座千万级人口城市发案率下降超过10%，特奖励你侠义值7122点。”
　　在看完的一瞬间，慕远心情是复杂的。
　　首先，他觉得系统克扣了自己的功劳。
　　凭什么认为西华市的发案率才下降10%？慕远觉得至少是40以上，这坑爹玩意儿，不知道是咋算的。
　　如果系统评价是下降40%，自己获得的侠义值至少也得再乘以4吧？
　　瞬间，慕远感觉损失了几个亿……
　　他嘀咕了一句：“小统子，滚出来！”
　　“好咧！主人。”小统子那谦恭的形象再次冒出来。
　　“系统是怎么得出发案率下降10%这个结论的？我感觉这数字不太对！是不是系统出BUG了？”慕远认真地问道。
　　小统子道：“主人，就算您出BUG了，系统也不会出BUG。系统所得出的数据绝对是准确的。”
　　慕远假装没听到对方话里的挖苦之语，淡定地问道：“那这10%是怎么来的？”
　　小统子道：“这里所说的发案包括了所有案件，也包括行政案件。”
　　慕远愣了愣神，瞬间有句MMP想要表达一下。
　　这都特么什么坑爹设定啊？
　　行政案件也算？呵呵……
　　就好比在大街上，一个人瞪了另一个人一眼，一个人说：“你瞪啥？”
　　“我瞪你咋地？”
　　然后，这人被打了一巴掌！
　　就这么个事情，如果被打的人报了警，并且不愿意调解，那就是一起行政案件。
　　这样的情况多吗？很多！毕竟人都有火气旺的时候。
　　每年，行政案件的数量都远远超过刑事案件的数量，关键是这类案件慕远所能起到的威慑力几乎为零。
　　结果系统把这类案件也拿进来比较，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估摸着，要改变这种情况，只有大搞精神文明建设，让每一个人都变成理想化的文明市民，这样估计就会好很多。
　　虽然对这条规则很郁闷，但慕远也知道，自己没能力改变这一规则，那就只能接受。
　　可他还是郁闷……
　　“好吧！就算像你说的那样，那你也没必要半夜突然来系统提示吧？打扰我睡觉这事儿怎么算？”慕远有种碰瓷的心思。
　　小统子斜了他一眼，道：“今天是1月3日，一年结束后系统有一个结算期，刚才刚好结算结束。如果你不喜欢，可以直接拒收这项收益，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系统提示了。”
　　慕远嘴角一抽……
　　“那你滚吧！”
　　“好咧！”
　　小统子那碍眼的形象从眼前消失，慕远一脸呆滞地躺在床上，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
　　半晌，慕远又激动了。
　　“七千多的侠义值啊！不少了，以前可从未获得过这么多的侠义值呢。”
　　“咱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以后买精力药剂，买一瓶，扔一瓶！十连抽随便抽，抽着玩！”
　　一番自嗨过后，慕远不得不面对现实，七千多侠义值到底该怎么用。
　　十连抽肯定是要抽的，不过先得回去找苏大记者。
　　这么多侠义值，哪怕是十连抽，也得抽老一阵了，也不知道苏大记者愿不愿意一直陪着。
　　呃，好吧，也不能全用来十连抽。
　　“我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得替自己安全考虑考虑，更何况接下来还得深入虎穴，得提前做些准备，比如预留一千点侠义值，万不得已的时候，还能给武装机甲充能。”
　　“还剩下六千多点，十连抽，倒是可以碰碰运气，但也不能一直抽不是？抽个十来次差不多了，看看能不能弄到什么好东西。”
　　“剩下的，要不再给小毛升升级？”
　　这个念头一起，慕远就有些安耐不住了。
　　升级小毛，可谓是好处多多啊！
　　虽说慕远一直在疯狂剥削小毛的劳动力，但他投入也多啊！
　　到目前为止，慕远的大部分侠义值都投到小毛身上了，如果它无法给自己带来最大的收益，那不就亏了嘛。
　　再次升级小毛，自己与其共享感知距离将达到512公里，听起来虽然不远，但实际上优势蛮大，至少可以基本保证在自己在省内无盲区了。
　　不仅如此，其体型也会再次增大……
　　只是花费的侠义值也很坑，5120点。
　　基本上将刚刚得来的这一笔意外之财全给砸进去了。
　　有必要吗？
　　经过短暂的纠结，慕远暂时放弃了继续升级小毛。
　　还是先回去搞几波十连抽，看看能不能抽中好东西。
　　既然现在有了多余的侠义值，他觉得自己这次出国便可准备得更充分一些。
　　比如给小毛开启第五形态。
　　慕远甚至连第五形态是什么都想好了。
　　猛禽，越凶猛、提醒越大越好。
　　虽说现在小毛的第二形态已经是飞禽，但纵纹腹小鸮的体型确实小了些，哪怕是使用了大小如意神通，也很难载人飞行。
　　可要是其拥有一种猛禽形态，比如金雕什么的，原本的展翼就超过两米，再使用大小如意神通，其展翼将达到三四十米，堪称空中巨无霸，带人飞行就非常轻松了。
　　到时候，自己在这边参赛，然后悄无声息地乘坐小毛去把事情给办了，连夜还能赶回来，神不知鬼不觉，还有无数的目击证人，简直天衣无缝。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到时候小毛到底以什么速度飞行不至于将自己吹死……
　　不过这个也不是没办法解决的，比如弄个铁箱子，自己躲在里面，让小毛抓着铁箱子飞。
　　对了，自己不是有多功能服嘛，这玩意儿连子弹都能防，挡挡风应该不算什么，回头试试看。
　　不过要开启小毛的第五形态需要宠物变身卡，这玩意儿可是一千侠义值一张的高端货。
　　能抽到自然不错，如果抽不到，慕远再买一张。
　　而如果自己买了宠物变身卡，再扣掉其他地方需要用到的，剩下的侠义值就不够让小毛升级了。
　　好在，小毛升级的需求并不迫切。
　　抛开眼前的这七千多点侠义值收益，慕远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个问题。
　　以前，自己赚取侠义值的仿佛便是救人、破案、抓坏人，而当时自己所掌握的获取侠义值渠道就这些。
　　可现在这次年终结算却是给他开了一扇大大的窗户。
　　原来，侠义值还可以这样赚！
　　其实仔细一想这也是完全在理的。
　　何为惩恶扬善？自己打击了犯罪，却是算惩恶扬善。
　　但因为自己的存在威慑了那些原本预谋犯罪的人，让他们放弃了犯罪的想法，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要比事后打击惩处更难得，属于更大的一种善。
　　给自己奖励侠义值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这也给自己以后的工作方式提出了新的要求。
　　从刚才系统提示的评语中可以看出，自己这次获得的七千多点侠义值，关键点在于两个。
　　首先，自然是降低了10%以上的发案率，其次，便是一千万以上人口的大城市。
　　这代表着影响侠义值收益的两个方面：对发案率的影响程度，以及影响的范围。
　　慕远明白，在影响程度方面自己基本上是尽力了，最多也就达到西华市目前这个程度。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发案率还会有一定程度的降低，但却也不可能降低太多。
　　那么唯一能做文章的变身影响的范围了。
　　如果自己将影响力扩大到一省，甚至全国，那自己能获取多少侠义值？
　　唯一的不好之处就在于这个收益是每年才结算一次……
　　好吧，只要给的侠义值够多，这点缺陷是可以忽略的，谁让自己年轻呢？
　　每年都能收割上万侠义值，相信自己距离抽中无限宝石也就不远了。
　　嗯，也不知道有没有类似于蟠桃这种吃了长生不老的宝物，如果有，那就很划算了，自己可以一直活下去，一直抽……
　　想到蟠桃，慕远忽然想起了上次吃下去的玄机丹。
　　那玩意儿在商城中卖得挺贵的，但又不是什么效果，吃下去也没给半点反应。
　　会不会……那枚玄机丹增加了自己的寿命？
　　毕竟增加寿命这种状况，自己肯定是感受不出来的。
　　可问题就在于，这也没法验证啊！
　　自己原本能活多少岁本就是个未知数，还剩下多少寿命也不得而知，更不用说去证明是否增加了。
　　怎么就不能搞成小毛那样，寿命什么的一目了然呢？
　　慕远叹息一声，他发现自己现在思维太活跃了一些，想那么多干嘛！
　　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不应该是如何才能让新发现的这个情况使自己收益最大化吗？
　　“自己要将影响力辐射到全省，问题应该不大，毕竟自己现在还顶了个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名头，可以跑到全省各地指导办案，相信在新的一年让全省的破案率下降一波是没问题的。”
　　“至于全国，后面再想办法吧。”
　　“另外，之前考虑搞研究所，主要便是考虑搞一个研究所，只要把名气打出去，全国各地都会‘送案上门’，自己也能在其中混个参与度。可现在看来，这似乎有些不可取。没错，单个案子上自己确实能获得一定的侠义值，但却很难对犯罪分子形成有效震慑，毕竟一个案子破了，没人去关心背后提供技术支持的人或者机构到底是什么。”
　　“可研究所的事情已经在筹备了，总不能又取消吧？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建就建，说取就取的。”
　　“哎！头疼，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另一方面，想要达到良好的威慑效果，自己就必须把名气打出去。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破案厉害，没有自己破不了的案子，而这一切的前提，首先就得知道自己这个人。”
　　“仅仅是靠破案，想要让别人记住自己的名字真的很难。或许参加体育赛事也不失为一条可行之道。”
　　“这次的射箭锦标赛，影响力还是小了些，毕竟这玩意儿的受众比较窄，下次去奥运会混混，搞个马拉松冠军回来。”
　　“一个冠军分量还是轻了些，要不想办法多包揽几枚金牌？射击什么的肯定没问题，游泳应该也没什么难度，可惜没有搏击比赛。呃，铅球铁饼什么的应该也没什么问题。铁人三项……”
　　慕远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想着。
　　然后，他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下一届奥运会，会不会有很多人哭鼻子啊？


第896章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当然，慕远也只是想想而已，别人哭不哭鼻子，真不关他的事，反正奥运会项目那么多，自己又没有全参加，就那么几个项目，倒霉也能怪自己不是？
　　再说了，都是成年人，动不动就哭鼻子，也不好。
　　放下这些心思，慕远回到了当下最现实的问题上。
　　他尴尬地发现，自己这么急着赶到山阳市来办案子，似乎成了无用功了。
　　这也怨系统。
　　有年终侠义值结算你早说啊！早说我就在西华市辖区内搞搞其他案子，中午晚上还能回家与父母聚聚，现在倒好，一个人跑这么远……
　　算了，现在老爸老妈都已经回昌黎县了，自己就算赶回去也没多大意义。
　　而且现在都已经将整个山阳市刑警的假期都给搅和了，如果自己突然说不陪你们玩了，这些人估计会炸。
　　当然，这挑子自己现在也撂不掉，林副总队长还跟着呢，他能答应让自己就这样撤了？
　　嗯，至少，得将明天熬过去。
　　后天自己就有借口回去了，因为他需要去夺世界射箭锦标赛参赛资格。
　　相信林副总队会理解的。
　　好在现在自己已经不用担心侠义值的事情了，升级射箭技术，那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看了看时间，才凌晨3点。
　　这个时间能干嘛？总不能继续把山阳市的刑警招呼起来办案吧？会被打的——虽然别人打不过他。
　　于是慕远就这样躺着，睡觉。
　　可很快他便发现，自己一点睡意都没了。
　　眼睛一闭，他就忍不住想起刚赚了七千多点侠义值。
　　闹呢……
　　这么多侠义值，激动一下不过分吧。
　　可半夜三更就很恼火了。
　　躺了几分钟，实在没睡意，他翻身爬起，拿起了数据采集分析仪。
　　反正睡不着，就帮山阳市这边多刷几个案子吧。
　　虽然现在没法找人，但却可以先把案情弄清楚，将嫌疑人给锁定下来，等白天大家都上班的时候，直接让他们去抓人就行了。
　　至于自己为什么能这么快锁定嫌疑人？呵呵，自己熬夜加班了不可以吗？再说了，自己破了这么多案子，总不能每件案子都给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吧？
　　……
　　姜局长被手机闹钟吵醒，却还是感觉有些疲惫。
　　很久没这么熬夜了，确实很累。
　　“昨天破了这么多案子，感觉……像做梦一样。”姜局长喃喃念叨了一句，“就算今天不再破获别的案件，也是非常辉煌的战果了。”
　　随后，姜局长叹息一声。
　　今天不破案，是不可能的。
　　就慕远那效率和工作态度，今天破掉的案子估计比昨天更多。
　　毕竟昨天慕远到山阳市时就已经中午了，而整天可以嗨一整天。
　　能破案自然是好事，但自己还得继续摇人啊！
　　至少从今天开始到后面一两个月的时间，整个山阳市刑侦战线的同志们是别想休息了。
　　默默地在心底给那些下属打了打气，然后翻身爬起。
　　“老姜，你昨天回来这么晚，不多睡会儿吗？”睡在旁边的妻子忍不住迷糊地说了一句，“三天假还没过完呢。”
　　“今天还得去加班！”姜局满含歉意地说了一句。
　　“怎么还加班啊？就放了三天假，结果你两天都在单位上，那这元旦放了还有什么意思？”这下妻子可没什么睡意了。
　　姜局无奈道：“没办法，省厅领导过来指导案件侦破工作，我总得陪着不是？”
　　说着，他已经穿好了衣服。
　　“你们那领导脑子有问题吧？元旦节跑到下面来指导工作？作秀也不是这么作的吧？”
　　姜局长连忙说道：“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别人慕支队长可不是作秀，那是真有能耐，平时其他市州求着他去指导，别人都不一定有空呢。就昨天一天，他就帮助我们破了几十件案子……”
　　没等姜局长说完，他老婆一下子坐了起来，道：“你吹牛也稍微符合实际一点吧？一天破几十件案子，我虽然不是警察，但常识还是知道的，这根本不可能。”
　　“我之前也觉得不可能啊！所以我昨天一直守着呢，那是我一件一件数出来的。”姜局长说道，“好了，不说这事儿了，你要不信，可以在网上查查，慕支队长的名字叫慕远。你就会明白我所言非虚了。”
　　说完，姜局长便独自去洗漱了。
　　当姜局长急匆匆地赶到市局时，才刚刚早上八点半，这在冬天来说已经算很早了，可他还是看到了有一个人比自己更早。
　　这个人便是慕远。
　　这家伙不用睡觉的吗？
　　自己起来得早，那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睡眠本就不多，可慕远还是年轻人呢。
　　他很佩服，看来慕远不仅工作能力强，同时还是一位生活非常自律的人。
　　“慕支队，这么早就来了？昨晚加班这么晚，你应该多休息一会儿嘛。”姜局长笑着打了声招呼。
　　慕远笑笑，道：“睡不着！所以就早点过来了。对了，昨晚我回去后又仔细想了想几个案子，大致推测出了这几个嫌疑人所在的位置，你尽快安排人去把他们给抓了。”
　　姜局长满心懵逼，这……是什么情况？
　　“慕支队，这个……没问题吧？”
　　“放心！肯定稳妥。”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姜局长还是有些犹豫。
　　不知什么时候，林副总队长已经走到了身边，他一脸笑呵呵地说道：“姜局长，既然慕支队这么说，你就安排人去看看嘛，我是信得过慕支队的。”
　　姜局长当即说道：“行！我这就让人过去。”
　　慕远笑笑，随即发了七个地址给姜局长。
　　“这么多？”姜局长难掩惊讶。
　　慕远讪讪一笑，道：“半夜醒了睡不着，反正也没事做，就多想了一些。”
　　姜局长感觉肝疼，呃，肝颤……
　　晚上失眠的人多了去了，别人失眠是胡思乱想，可这位慕支队失眠后就去想案子，结果还把几个未破案件给想“破”了，同时还推出了嫌疑人藏身的地点，这份能耐，谁有啊？
　　姜局长决定不想这事儿了，先派人去那几个地方查验一下，看看是否真如慕支队所说的那样藏了嫌疑人。
　　待姜局长走后，林副总队长却是皱起了眉头，问道：“慕支队，我听好奇的，要说你通过山阳市警方所掌握的证据资料，锁定嫌疑人，还是有这个可能的。可你居然连位置都弄清楚了，这个……靠想就能想出来？”
　　慕远斜了他一眼，略带一种段位压制的藐视，道：“林总队，要排查出嫌疑人所在的位置，只靠想当然是不行的，我们还需要详细了解周边的位置地形，以及嫌疑人的一些身份特征，再加上我们内部能查到的一些数据，确定嫌疑人的位置也不算太难。当然，这里面的分析过程非常复杂，包括犯罪心理学之类的比较专业的知识，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如果林总队你有兴趣，回头我给你讲讲。”
　　林副总队长呆愣在原地，这话……扎心了。
　　“算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我是外行，听了也不懂，就不去了解了。”
　　“呵呵！”慕远笑了笑，道，“那现在……我们继续去弄那些案子？”
　　林副总队长迅速点头，他再也不想去问为什么了。
　　……
　　姜局长将任务安排下去之后，便在会议室里静静地等待着。
　　仅仅几分钟时间，对应的辖区派出所就把慕远所给出的那几个位置的人给端了。
　　然后，姜局长听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七处地址，一共抓到了十二个人，其中七个人被抓后不久就认罪伏法了，而且有三处地方更是在现场搜到了关键性证据。
　　也就是说，案子真的破了。
　　姜局长直接傻眼！
　　慕远的破案效率，太刷新他的三观了。
　　从来都没这么搞的不是？
　　瞎搞！
　　可就算是瞎搞，但确确实实将案子破了，你让他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所以，这问题必须得辩证着看，这肯定不是瞎搞，里面肯定是有自己不知道的诀窍。
　　只是因为能力层次差距太大，自己无法理解罢了。
　　这时，慕远和林副总队长施施然地走了进来，姜局长立刻起身，笑着将二人迎了进来，态度比昨天更加诚恳了。
　　接下来，就仿佛一场比赛提前进入了垃圾时间，完全没有任何的悬念。
　　一个接着一个案子破掉，整个山阳市公安系统过完了痛并快乐着的元旦最后一天假期。
　　到最后，惊动的不仅仅是刑侦条线的警察了，其他部门也都被抽调了不少，才算将所有工作安排下去。
　　到下午的时候，姜局长有些心惊胆战了。
　　这要再这样下去，明天他又从哪儿抽人啊？
　　虽说全市的警察很多，但警察又不是只是侦查破案。
　　真要将大量的警力砸在案件侦办上，其他工作会乱套的。
　　毕竟办案可不仅仅是把人抓了那么简单，后续的流程很多，还需要做大量的工作，一旦因为任务太重工作太忙而让办案期限超期，那就麻烦了。
　　所以，傍晚的时候，姜局长拉着慕远的手，道：“慕支队，今天晚上可不能再吃盒饭了，我们去外面好好吃一顿！这两天，简直太精彩了，我们山阳市必须得好好感谢一下慕支队您。”
　　慕远愣了愣神，道：“姜局，案子还没办完呢，说感谢就太早了点吧？”
　　姜局长挤出一个笑容，道：“慕支队哪儿的话！案子怎么可能办完呢？你看你都忙了两天了，连续三顿都吃的盒饭，这要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山阳市局不懂得待客之道呢。”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别人怎么看待并不重要。我之所以想赶着时间多办几个案子，是因为我明天有其他事情耽搁，所以……”
　　慕远还没说完，姜局长便立刻道：“慕支队你也太敬业了吧？既然有事情，那就先去忙啊！我们这边的案子，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不是？”
　　林副总队长愣了愣，他还不知道这茬儿呢。
　　“慕支队，你明天还有什么事？是案子吗？”
　　慕远咧嘴笑笑，道：“倒不是什么案子。前些天我不是跑了马拉松嘛，因此也就与体育局那边打上了交道，体育局的顾局长希望我能多参加一些体育比赛。这不，下一周就有一个世界性的体育赛事举行，顾局长想让我也参加，让我明天一早赶去体育局做一个测试。”
　　“体育比赛？马拉松啊？”林副总队长惊讶地问道，他倒是知道慕远跑马拉松的事情。
　　慕远斜了他一眼，你这啥意思？认为我只能跑马拉松？
　　“不是！是一项射击比赛。”慕远说道。
　　林副总队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这让你去倒也合适，你的枪法我知道，哪怕是那些职业选手，估计都没法与你相比。”
　　慕远就很无奈了，他本不想解释太多的，可自己太老实，不希望别人误会，便道：“不是枪法，是箭法。”
　　“剑法？击剑？”
　　“不是，射箭的那个箭！”
　　“你还会射箭？”林副总队长惊讶地问道。
　　慕远道：“对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呃……你小子会什么都不奇怪。”林副总队长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姜局长似乎有些犹豫，随后又一脸认真地说道：“慕支队，原本我是想留你吃顿晚饭的，可既然你明天还有这么要紧的事情要办，那你今晚就先赶回去吧，好好休息一晚上，争取明天测试取得好的成绩。”
　　林副总队长瞅了一眼姜局长，有些奇怪。
　　慕远却是笑了。
　　“也行！那等会儿我们就先回了，以后有时间，再到山阳市来。”慕远说完，立刻又看向林副总队长，道，“林总，你看你有没有其他意见？”
　　林副总队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话都让你说完了，还来问我干嘛？
　　要换做旁人，他铁定要批评一下对方，哪怕是旁敲侧击地教育一下也是有必要的，可对于慕远这个铁憨憨，他多说一句都嫌累……


第897章 移形换影
　　慕远所说的等会儿，又等了三个小时。
　　其中半小时用来吃盒饭，另外两个半小时用来办案子。
　　又撸了几个嫌疑人，慕远这才依依不舍地与林副总队长一起往市区赶。
　　在下高速公路的那一刻，慕远倒是有了一种倦鸟归巢之感。
　　以前慕远也忙过，但像这次这般高强度的刷案件，却还是第一次。
　　人嘛，都是被逼的，以前没压力，案子有条不紊地办就行了，这次为了在短时间里积累到足够的侠义值，慕远也是拼了。
　　虽然后来证明自己做了无用功，但既然开始了，就得有个好的结局吧。
　　所以，慕远还是蛮累的。
　　林副总队长让辜军先送慕远回家。
　　在小区门口下车的时候，林副总队长忽然问道：“慕支队，你真准备去参加那世界射箭锦标赛？”
　　慕远点了点头，奇怪地问道：“对啊！这事儿……没必要撒谎吧？”
　　林副总队长问道：“有没有把握拿一枚奖牌回来？”
　　“奖牌？不是金牌我都不好意思拿。”慕远自信地笑了笑。
　　林副总队长说道：“你这可别吹牛，刚才路上的时候我查过这个比赛，级别很高的，目前是棒子国在这方面占据了统治地位，国内的选手还真干不过对方。你就算拿到了参赛名额，也不一定能拿到奖牌。”
　　慕远愣了愣神，问道：“这项目……是棒子国的优势项目？”
　　林副总队长感觉有些炸了……
　　他听慕远这话，好像对这个比赛项目也不是很了解啊。
　　这小子概不会是准备去打酱油吧？
　　可有那必要吗？
　　再说了，这酱油也不是那么好打的，你首先得入围！
　　也就是说，至少明天的测试得过关。否则就算慕远不介意丢脸，国家也丢不起那人啊。
　　“棒子国在这方面确实很强，特别是男子射箭，差不多拥有包揽金牌的实力。”林副总队长根据刚才查到的一些资料做了简单的表述。
　　慕远笑了笑，道：“那正好！”
　　林副总队长有些懵，怎么就正好了呢？
　　慕远却没打算再说下去，微微一笑，道：“林总队，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行！反正……比赛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你能拿奖牌回来，我们再给你庆功。”
　　……
　　翌日，还没到早上八点，慕远便接到了顾局长的电话，让他立刻赶去城西的一家叫金峰射箭馆的地方。
　　慕远瞅了瞅还在等早饭吃的苏瑾秋，有点小郁闷。
　　还准备与苏瑾秋共进早餐，搞点仪式感，让场面温馨一些，然后来几次十连抽，看看能不能让气运加成更足一些。
　　可现在看来是不现实了，等晚上回来再抽吧。
　　抽卡，仪式感还是要有的，特别是从来没有过的连续多次十连抽。
　　随后，慕远迅速将锅里的面盛到了碗里，端着就进了餐厅。
　　“瑾秋，一会儿我得去一趟城西那边，就不送你去电视台了。”慕远放下碗，说道。
　　“城西？你不是说要去体育局做射箭测试吗？”
　　慕远愕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陈阿姨告诉我的。”苏瑾秋傲娇地说了一句。
　　慕远耸耸肩，这老妈，啥事儿都往外说，嘴不严啊！
　　“我去城西就是做射箭测试嘛，毕竟体育局内又没有射箭场地，得去射箭馆才行。”
　　苏瑾秋一想，好像也对。
　　“那好吧！”她弱弱地应了一声，那表情竟然还有几分委屈。
　　慕远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蛋，竟然……又想来一次十连抽了。
　　要不试试？只要运气好，一次十连抽能顶十次呢，要是能把武装机甲的能量块给抽出来，自己也就不用预留那一千侠义值备用了。
　　慕远倒是很干脆，反正现在侠义值够多，也不在乎浪费这九十点。
　　两人坐在桌子上，苏瑾秋兴致盎然地问着一些事情，比如比赛的事情，又比如案子上的事情。
　　慕远倒也没当冷面人，分心两用是他的基本技能，倒也没有冷场。
　　不过他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十连抽上面的。
　　又是卡牌飞舞的场景，慕远也懒得看了。
　　甚至对于翻转过来的卡牌，慕远也只是一扫而过，毕竟这很多卡牌他都已经非常熟悉，一点悬念都没有。
　　然而，很快慕远就不淡定了。
　　连续六张精力药剂……
　　尼玛，啥意思？系统这是嫌弃自己精力不行吗？还是见自己侠义值太多，故意折腾呢？
　　这还真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慕远，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苏瑾秋见慕远神色变化，忍不住问了一句。
　　慕远笑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担心接下来的测试而已。”
　　苏瑾秋娇俏地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哪怕你测试没通过，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一个人不可能所有方面都精通不是？所以呢，你就别有心理压力了。”
　　慕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幸好苏瑾秋不知道慕远的真实想法，否则绝对给他贴上一个渣男的标签。
　　这慌撒的，都不带眨眼的，不是渣男是什么？
　　慕远倒也没多想，有些慌，是善意的谎言，自己总不能直接说因为抽卡不顺，所以才变了脸色吧？
　　终于第七张卡牌翻开了，这次倒不是精力药剂，而是一张宠物升级卡。
　　虽然不算什么好东西，但下次宠物升级还是可以用到的，平均计算的话，如果全抽中宠物升级卡，那也算赚取了。
　　第八张卡牌翻开，慕远顿时一喜。
　　新卡！
　　不管用处大与不大，新卡总是值得期待的不是？
　　慕远简单的扫了一眼，那卡牌上的画面以及之前多次抽卡的经验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这是一把手枪。
　　估计就是手枪的道具卡吧。
　　手枪，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市局的那些枪自己随便用，只要不违规使用就行。
　　但慕远对抽中这支手枪还是很满意的。
　　虽说局里给自己赔了枪，但那却只能在工作场合使用，这次出国肯定是不能带的。
　　所以这次出去，有一支适合自己使用的手枪是很有必要的。
　　而这支手枪是系统出品，携带方便，无疑是杀人放……呃，主持正义的必备利器。
　　第九张卡牌翻开，一张空白卡。
　　慕远心情有点失落。
　　只剩最后一张卡牌了，这次十连抽，看来是亏了。
　　那张卡牌缓缓翻开，慕远逐渐看清了上面的画面。
　　有一只乖巧小猫的造型，旁边还有一个人，不过这两个形象看起来都挺虚幻的。
　　慕远知道，在系统的界定中，这种小猫造型，一般都是指宠物。
　　所以这张卡片多半是与宠物有关的。
　　终于，卡片的名字浮现出来。
　　“移形换影。”
　　慕远微微一愣，这是……技能？宠物能力？
　　好东西啊！
　　超级大红手！
　　到目前为止，小毛掌握的能力也就只有三个。
　　灵魂锁链、大小如意以及化影。
　　化影这个技能用得较少，因为以小毛的速度配合大小如意技能，它进入各种场合基本上都是如入无人之境。
　　可除了化影之外，另外两个技能对慕远来说都是非常实用的。
　　甚至，慕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赚取这么多的侠义值，小毛的技能功不可没。
　　这移形换影技能到底有什么效果呢？慕远心头充满了期待。
　　反正十次都已经抽完，结果马上就会出来了。
　　当那十连抽的光华散去，慕远第一时间打开了背包，那之前还蛮欣赏的手枪直接被他扔到了一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直接就看上了那张移形换影卡。
　　“宠物能力卡（移形换影）：使用后可让宠物获得移形换影能力，该技能使用后，可瞬间交换宠物和主人的位置。”
　　慕远这下是真惊讶了。
　　这技能效果听起来似乎很一般，很普通，不就交换一个位置嘛，有什么神奇的？
　　可仔细想想却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在这个介绍中，并没有给这个交换位置做出限制，其中最值得期待的，那便是距离不受限制。
　　仅从这个角度来看，自己如果要去什么地方，完全可以先让小毛飞过去，如果小毛方便操作，那直接就让小毛出手，把问题给解决了，但如果小毛不方便出手，那自己一个移形换影技能，瞬间就可以抵达，省时省力。
　　这个能力，再配合自己与小毛的共享感知和它的速度优势，自己的侦察范围完全可以覆盖全国，甚至全世界。
　　忽然，慕远愣住了。
　　他想到自己目前忙活的事情，费了老大的劲，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通过体育赛事的方式出国。
　　可现在看来，自己貌似又做了无用功。
　　早知道会抽中这个能力，自己还有必要去参加这个射箭比赛吗？
　　要不……把顾局长鸽了？
　　下一秒，慕远便放弃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他是一个有良心的人，老顾这人还是挺实在的，不能坑别人不是？
　　再说了，因为系统给自己发年终奖这个事情，他必须得尽快把自己名声打出去，最好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国内存在这么一位神探，只要犯了罪，绝对逃不掉，形成强大的威慑力。
　　到时候自己才能躺着就把侠义值收割了，多好！
　　别看慕远现在每天加班加得挺欢，像足了工作狂，但实际上，谁没有一颗偷懒的心呢？
　　就好比地藏王菩萨，说什么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并不表示他不想成佛，只是地狱还没空而已。
　　而自己，如果不需要这么操劳就能让全国的犯罪率下降十多个百分点，那自己又何必那么忙呢？
　　所以，这次去参赛，就很有必要了。
　　至于这移形换影技能，也不是用不上，至少能让自己不用被小毛捏在爪子上吹冷风不是？
　　慕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将这移形换影技能卡给用掉了。
　　然后，慕远才打量起背包里的那支手枪。
　　“伯莱塔92F加强版手枪！”
　　看着这名字，慕远有些无力吐槽。
　　慕远因为拥有了非同一般的手枪射击技能，所以也抽空对手枪手枪常识做过一些了解。
　　伯莱塔92F这款手枪他是知道的，堪称是全球最顶级的手枪。
　　可你在后面弄个“加强版”是什么鬼？
　　慕远敢保证，这玩意儿肯定与伯莱塔92F没有半毛钱关系，最多也就是外形长得像，威力肯定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慕远吐槽归吐槽，对这个结果还是非常满意的。
　　至少这支手枪很强大！
　　再配合自己的射击水平，到时候肯定会成为某些人的噩梦。
　　这个念头刚起，他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僵。
　　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手枪，似乎没子弹。
　　哪怕枪里放了子弹，最多也就几发，发生混战的话，这点子弹有个屁用啊！
　　希望这枪的子弹与真正的伯莱塔92F所用的子弹一致吧，在国外，自己想想办法还是能搞到的，最多威力比系统出品的弱上一些，但至少能用不是？
　　以前抽到的大狙，没有子弹还能当棍子用，这手枪要是没子弹，连棍子都不如。
　　……
　　一个小时后，慕远出现在金峰射箭馆的大门口。
　　他仿佛已经忘掉了自己刚才抽中移形换影技能这件事情，心情平静地与等候在门口的顾局长握了握手。
　　慕远其实也有些迷惑的，哪怕自己能跑、能射，但顾局长也没必要如此客气，堂堂一体育局局长，就在门口候着自己吧？
　　不过他也没问，或许对方有自己的考量不是？
　　“慕支队，快请进，里面靶牌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一展身手了。”顾局长看起来挺高兴的。
　　“这事儿给顾局长你添麻烦了。”慕远笑了笑，“我也没什么可报答顾局长你的，就争取拿一个冠军回来吧。”
　　“哈哈……看慕支队你这么有信心，我也就放心了。”
　　在顾局长身后，站了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衣着光鲜，倒是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派头。
　　顾局长伸手虚指了一下对方，道：“慕支队，这位便是这家金峰射箭馆的老板李景荣李老板。在整个市区，就李老板这家射箭馆最专业。”


第898章 天生的射手
　　慕远目光落在李老板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尊重，问道：“李总你好！你们的专业体现在哪些方面呢？是场地还是技术？”
　　李老板自信满满地说道：“慕支队你放心，在西华市这地方，我们的场地肯定是最标准的，至于技术，我相信我们也是专业的。自我们射箭馆成立以来，已经承接了多次西南地区乃至于全国的射箭比赛，所以这方面慕支队你大可以放心。”
　　慕远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那就先进去吧！”顾局长笑笑说道，“体育总局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会儿开远程视频，现场也会有专业的裁判做监督。”
　　慕远随着顾局长二人走进了射箭馆。
　　这家射箭馆的场地确实很宽敞……当然，射箭馆的场地肯定不可能狭窄，窄了没法操作。
　　据李老板自述，他们在建这个射箭馆的时候，这里还属于郊区，那时候地价也不贵，所以就见了这个场馆。
　　现在嘛，先不说射箭馆这些年营业收益有多少，仅仅是这块地，就让李老板的身价增加了许多倍。
　　慕远倒是没关心这些，他沿途看着场馆内的陈设，正如李老板自述的那样，这里确实非常专业。
　　不仅仅是装饰的风格和一些摆件均与射箭有关，还包括场地的规划以及布局。
　　很快，李老板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最为宽阔的射击场地，颇为自豪地说道：“顾局，慕支队，这里便是我们这家射箭馆最大的一个场馆，可以进行70米的射击比赛。其实一般来说，室内的射击场馆，能实现30米的射击比赛就算不错了，我们这个完全是超规格的。”
　　慕远扫了一眼，这地方确实蛮大的。
　　七十米的距离说远不远，但说近却也不近。
　　一般来说，一个教室的长度不会超过十米，七十米就相当于七间教室那么长，视力稍微差一点的，估计连靶纸都看不清楚。
　　慕远啧啧嘴，道：“不是说射箭比赛还有90米射程吗？”
　　“奥运会就只有七十米射程的比赛，哪怕是世界射箭锦标赛，也只有男子组才有90米。所以像我们这类私营的射击场馆，不会去做90米射程的场地，投入产出比太低。”李老板笑着给出了答复。
　　慕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顾局长，问道：“顾局，那就射70米，没问题吧？”
　　顾局长立刻说道：“当然没问题！如果你能在70米射程上都能取得好的成绩，相信90米也一样没问题。”
　　慕远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旁边那一排弓箭。
　　不得不说这里的弓很齐备，那一排至少放了20张，有反曲弓，也有复合弓。
　　慕远现在也算是专业人士了，不说一眼分辨出一张弓的好坏，但拿在手上掂量掂量后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他信步走过去，拿了几张反曲弓过了过手，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李老板确实舍得投入。
　　“这就开始吧？”慕远拿起了其中的一张反曲弓，听起来是在征求意见，但实际上他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想法。
　　“行！”顾局长立刻说道，“慕支队，你就用这支弓吗？”
　　李老板慎重地提醒道；“这张弓是55磅的。”
　　慕远再次瞅了瞅这弓，抬头看向李老板，问道：“还有更大磅数的吗？”
　　李老板神色有点僵，道：“这个磅数已经够高了，一般参加比赛，也就四十到五十磅。毕竟这种比赛比的是精准度，而不是威力。而且，磅数越高，越不容易控制。”
　　“那行吧！”慕远也没强求，提着那弓便走向了射击位。
　　这时，旁边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青年走了过来，一脸公式化的笑容，道：“先生，我是您这次射箭测试的裁判，我姓吴，你可以叫我吴教练。”
　　“吴教练你好！”慕远招呼了一声，“我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你可以先射六支箭，调整瞄准镜。”吴教练立刻说道，随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摄像头，道，“目前体育总局那边正通过这个监控实时调看你的射箭过程，所以我们一切都要按流程来。”
　　慕远耸耸肩，笑着道：“其实试不试都无所谓。”
　　那吴教练眼底闪过一丝鄙夷，这特么就是一个外行啊！
　　不试弓，不调试瞄准镜，你还参加比赛干嘛？
　　这些弓虽然都是按照一定标准工艺生产出来的，但不同的弓之间肯定有细微差异的。
　　这种差异在普通射击中无所谓，但在比赛中，这却是决定了你的最终成绩。
　　比赛，讲究的是分毫必争，结果现在竟然遇到了一个不需要试弓的，这不是外行是什么？
　　一个外行居然还想参加世界射箭锦标赛？开玩笑是吧？
　　吴教练虽然心头不屑，但嘴上却没说出来，毕竟对方是顾局长亲自带来的，这身份就不是他一个普通射箭教练能招惹的，何必去逞那一时之快呢。
　　“如果慕先生你不打算试弓，那现在就可以进行测试。因为只是测试，我们不用完全按照比赛规则来，你在每个射程上射10支箭，以最后成绩确定你是否有入围资格。”
　　慕远点了点头，提着弓，看向前面的靶牌。
　　看来这确实是提前准备好了，只有一面靶牌，而且正好放在三十米的射程上。
　　按照规则，他参加世界射箭锦标赛，需要完成30、50、70、90米这四个射程，不过这个场馆没有90米，那就只需要进行前三个射程了。
　　反正这只是一个简单测试，旨在了解慕远的射箭水平，到也不需要那么苛刻。
　　“那我就射了！”慕远回头瞅了一眼，然后随手从旁边拎起一支箭。
　　搭箭、拉弓……
　　“嗖……”
　　那箭如一道流星划过，噗的一声钉在了靶牌上。
　　旁边的屏幕准确显示出了那靶牌上的状态，一支箭矢死死地钉在了那靶牌的红心上，箭杆还在颤动。
　　“正中黄心！”顾局长有些惊讶。
　　不过惊讶过后，顾局长却又不觉得意外，毕竟这只是30米呢，对于一个想要参加世界射箭锦标赛，还准备拿下冠军的人来说，这个射程正中红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那李老板和吴教练就有些惊讶了。
　　这家伙绝对是随手拿了一张弓，这样也能射中十环？
　　好吧，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吴教练看得很清楚，刚才慕远那射击的姿态，不像是用过瞄准镜的样子。
　　也就是说，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使用瞄准镜瞄准，直接就射了。
　　他还没得及说话，慕远的第二箭又射了出去。
　　“噗！”
　　三人看得分明，这第二支箭插在了黄心的边沿。
　　虽然这也是按照10环计算，但却也是有些险了。
　　毕竟是30米的射程呢，如果出现几个九环，那慕远的参赛资格就悬了。
　　第三箭！
　　命中的位置紧挨着第二支箭，又是贴着黄心边沿的。
　　第四箭……还是如此。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第五箭，同样射在了边沿上。
　　可众人的脸色有些变了。
　　此刻他们已经不再认为这是一种运气，因为除了第一支箭，剩下的四支箭全都贴着边沿射进去的，也就是说，它们围成了一个弧形，而且相互间隔还非常均匀。
　　如果这是一种规律，那么按照这种规律走下去，剩下五支箭与现在这四支箭，似乎……刚好构成了一个圆！
　　一个完整的圆！一个规整的圆！
　　这特么的，见鬼了！
　　他们脑子里浮现出千奇百怪的念头，可慕远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止。
　　当第十支箭射出，现场三人无不深吸一口气。
　　果然如此！
　　他们此刻已经不想去感慨慕远的箭术了，只认为这家伙肯定是有强迫症！
　　真没必要弄得这么规整吧？显摆也不是这么显摆的不是？你全中黄心不就行了吗？30米距离总分100环，多漂亮的成绩？你现在弄成这样子，还不一样是100环？
　　“慕支队果然箭法超神啊！”顾局长忍不住感慨道，“就凭着你这一手，我感觉参赛肯定是稳了。”
　　李老板却是目光怪异地瞅了顾局长一眼，这仅仅是能参赛？这标准也太高了吧？
　　对方表现出的箭术，已经昭示出了一个事实：他拿到100环的成绩，不是他只能拿100环，而是这靶纸上的成绩只有100环。
　　“放50米的靶牌吧。”慕远神色一如既往的淡定。
　　呵呵，都宗师级射箭技术了，如果连这点操作都实现不了，那还叫宗师级射箭技术？
　　至于之前说的试弓，那是真没必要。
　　真正的神箭手，在拉扯弓弦时，反馈回来的力量会告诉他这张弓的一些特性……
　　这就够了。
　　李老板立即吩咐工作人员竖起50米射程处的靶牌，然后看向慕远，笑着说道：“慕支队，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慕支队是否能答应？”
　　“什么要求？”慕远问道。
　　李老板当即说道：“我想在您射箭结束之后，与您合张影，做个纪念。”
　　慕远咧嘴一笑，道：“没问题！当然，如果你想将这张合影挂在墙上，就必须写明我的警察身份。”
　　李老板虽然有些不解慕远为何一定要强调自己的警察身份，但那不重要。
　　“好！好！没问题，一定按照慕支队您说的办。”李老板立即应下，随后又道，“以后慕支队你想要练箭，可以直接到我们场馆中来，所有场地均可免费使用。”
　　他不得不激动啊！
　　他的射箭馆在西华市确实是首屈一指，但要说全国，却没有多少名气了。
　　可如果他的射箭馆能得到一位世界射箭冠军的肯定，那在行业内的影响力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要是这位世界冠军还是一位创造了射箭史上奇迹的人，那效果将更加显著。
　　慕远对他的示好没有回应。
　　自己哪有那么多时间来练习射箭？这毕竟只是业余爱好……呃，连爱好都算不上。
　　这时，五十米靶牌已经准备好，慕远又一次开始了他的骚操作。
　　当10支箭全部射出，顾局长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李老板就更兴奋了，他甚至已经想着自己的这架射箭馆扬名世界的那一天了。
　　他已经想好了，等慕远夺了冠军，他立刻让人将合影装裱起来，挂在射箭馆最显眼的位置。
　　嗯，之所以不现在装裱，是因为现在不便将世界传奇级神射手的名头扣在慕远头上，毕竟还没参加比赛呢。
　　其实此刻不淡定的远不止顾局长三人。
　　远在千里之外的都城，一群人正围在一个大屏幕前，看着屏幕上呈现的靶牌落靶情况，场面安静无声。
　　而在西华市这家射箭馆内，慕远已经有条不紊地展开了第三个射程的射箭。
　　70米。
　　众人心头充满了好奇！
　　其实他们对慕远射中70米靶牌的黄心已经没有任何的怀疑了，重点是对方还能不能继续刚才的骚操作。
　　这毕竟是七十米距离。
　　古代所说的百步穿杨，那距离也比70米远不了多少了。
　　如果慕远真能继续射出刚才那般画面，那效果肯定超过了百步穿杨这一定义。
　　第一支箭……
　　正中黄心！
　　没毛病，圆心的位置，与刚才一模一样。
　　众人的心忍不住跳了跳！
　　有强迫症就是好啊！要是慕远没强迫症，随便射射就算了，那他们可就得纠结了。
　　李老板忽然一愣神！
　　“不行，这靶牌可不能毁了，这可是记录了一个世界奇迹啊！这三张靶牌必须得完好收藏起来，嗯……以后弄个展览厅，专门摆放这三张靶牌，那箭也不能取下来，就放上面。”
　　虽然现在第三张靶牌的射击还未完成，但李老板似乎已经看到了结果，他已经暗戳戳地将这些靶牌给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慕远神色一如既往的淡定，连续拉弓二十多次，仿佛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的负担。
　　不说射中的环数，正常人拉这种55磅的弓，连续拉二十多次，也会累得够呛。
　　看来这慕支队不仅技术好，体力也很优秀啊！
　　果然是天生的射手！


第899章 谁要说不能谁是傻子！
　　终于，第十支箭射出。
　　当它稳稳地落在了第二支箭和第九支箭之间的缝隙中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有人甚至已经欢呼出声了，但不是顾局长，也不是李老板，而是杜教练。
　　“慕先生，我觉得你一定会载入人类射箭史史册。”
　　慕远放下弓，一本正经地问道：“有人类射箭史这种史册吗？”
　　杜教练目瞪口呆……
　　人类射箭史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嘛，只是表示射箭这门技艺诞生以来的一个情况，哪儿还会有人专门给你弄出个史册啊？
　　慕远倒也没有一定要让杜教练解释这事情，顺手将那张弓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射箭感觉还不错，比打手枪有感觉多了。”慕远咧嘴笑了笑。
　　李老板大笑，道：“那是慕支队您的箭术好！估计现在大部分人，都不会觉得射箭比玩枪械好。”
　　慕远悠悠说道：“其实我枪法也挺不错。”
　　“哦？没想到慕支队您涉猎这么广啊？”李老板有点小惊讶。
　　在他看来，慕远能拥有这样一手箭术，那铁定是经过多年苦练方才掌握的。当一个人将精力投入到一件事情上时，哪还有精力去干其他事呢？
　　说到底，慕远现在也才二十多岁呢。
　　慕远一点都没骄傲，笑呵呵地说道：“还行吧！”
　　李老板也没多想，只觉得慕远挺实在的。
　　忽然，慕远左右瞅了瞅，道：“李总，你这里的弓精良倒是挺精良，不过力道差了点，有没有磅数更大的弓呢？”
　　李老板有点惊讶，毕竟刚才那55磅的弓就已经够强了。
　　别以为这55磅的弓拉开很容易，能将弓拉开并不代表着你能射好这一箭，用力过度会让手臂颤抖，那还怎么瞄准啊？
　　不过李老板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慕远的动作，对方连续射了三十至箭，速度还极快，似乎也没有任何疲惫的样子。
　　他忍不住看了看慕远那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强壮的身材，颇有些感慨。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慕支队，这弓要是太强，如果力量不够，很可能会伤到自己的……”
　　“没关系，我不存在力量不够这个情况。”
　　李老板：……
　　呆滞半晌，李老板说道：“要说强弓，我这射箭馆还真有一张，不过那弓也没啥其他优点，就是够硬。到目前为止，拉开它的人有，但能用它射箭的，却是一个都没有。你说这是一张弓，如果不能用来射箭，那不是装饰品嘛！”
　　说着，李老板笑了笑，又继续道：“当然，我弄这张弓，也就是当成收藏品的。如果慕支队有兴趣，我倒是可以拿出来让慕支队你长长眼。”
　　慕远立刻说道：“反正来都来了，就看看吧！”
　　“行！”李老板应了一声，转身便交代一位工作人员去取那弓去了。
　　不到两分钟，对方回来了，手里扛着一张不一样的弓。
　　确实是扛着！因为这弓比正常的弓要长、要粗，当然也会更重。
　　李老板介绍道：“这是仿英格兰长弓的造型做出来的，看起来是古朴了一些，但工艺绝对是现代的。而且，这张弓是120磅的弓，一般人连拉开都办不到，更不用说射箭了。”
　　慕远伸手接过这张长弓，仿佛没听到对方的话一般，说道：“那我试试？”
　　“你先试试看能不能拉……”
　　他话还没说完呢，却见慕远已经拉着手扯弓弦，轻轻松松地将弓拉成了满月状态。
　　李老板等人微张着嘴，眼前仿佛有无数头神兽狂奔而过。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天生神力啊！
　　当然，能拉开120磅弓的人不少，但李老板却从没见过像慕远这般轻松的。
　　这时，慕远轻轻将弓弦恢复了原状——空弦是不能直接松开的，容易伤弓，作为拥有宗师级射箭技能的慕神射手，这点基本原理肯定是清楚的。
　　“还行！”慕远念叨了一句，“那我射一箭试试？”
　　李老板顿时苦着一张脸，道：“慕支队，这种强弓，不适合室内射击的，而且我们这里也没有能承受住120磅强弓的靶牌。如果慕支队有兴趣，可以找一些室外的射击场练练。”
　　慕远再次瞄了一眼这个场地，笑了：“确实不太合适。”
　　说完，他看向顾局长，问道：“顾局，你看这测试也测试了，我能拿到参赛资格吗？”
　　顾局长这时候也懒得问他那朋友了，当即一拍手，道：“能！肯定能！谁要说不能谁是傻子！”
　　慕远尴尬地瞅了一眼那监控，笑笑道：“那倒不至于。”
　　“慕支队，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我这就与总局那边联系，争取尽快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休息倒不用了，我还得回去办案子。什么时候出发，顾局长你通知我一声就行，我直接就赶过来。”
　　“还是得注意休息。”顾局长很认真地说道，“这毕竟是世界级比赛嘛，状态很重要。”
　　“放心吧！我随时都这状态。年轻人嘛，精力旺盛。”
　　顾局长此刻就很淡然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慕远的这种说话方式。
　　这或许也是慕远的一个优点吧：实诚。
　　别人不清楚，顾局长还能不清楚？这小子，精力旺盛着呢，当初跑马拉松，愣是没喘过大气，别人跑完了累得跟狗似的，可他倒好，跑到了终点后与别人闲扯了几句，然后一溜烟又跑了，速度还贼快！
　　据说当时与慕远一起参加马拉松比赛的那些外国朋友们，都已经为这事儿给弄抑郁了。
　　好吧，这话扯远了，别人抑郁不抑郁与他也没啥关系。
　　……
　　慕远与李老板合影照相后，便离开了射箭馆。
　　至于顾局长如何与他那体育总局的朋友沟通，他并不关心，他虽然口上没说，但心里却很清楚，就自己表现出来的这水平，参加比赛几乎是铁板钉钉的。
　　正如顾局长所说，谁要说不能谁是傻子！
　　白给的金牌谁不想要啊？
　　现在国家在射箭这一方面，还没在世界锦标赛上拿过男子金牌呢。
　　一块金牌，与实现零的突破，完全是两码事。
　　慕远现在就只需要等顾局长的电话了。
　　当然，走得时候慕远也没忘了叮嘱顾局长，自己这次参加比赛，不能让局里知道是自己主动提出的，得说是体育局这边主动邀请的。
　　对这个要求，顾局长自然没有任何的异议。
　　能让慕远去参加比赛就行，谁提出的那重要吗？
　　不过顾局长也考虑过慕远的心思，他觉得慕远可能是觉得让市公安局领导知道自己主动要求参加比赛不太好，会让领导觉得这小伙子心思没放在工作上。
　　半个多小时后，慕远会到了市局。
　　到了重案大队的办公区域，却发现整个办公区挺安静的。
　　慕远倒是有些惊讶，重案大队的人可不少，像现在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有大案子发生了……
　　然而，他还没走两步呢，便听到了说话声。
　　“开会呢。”
　　慕远恍然。
　　他之所以一时没想到开会这事儿上，主要是他开会少，没这方面的经历。
　　悠悠然地靠近会议室，慕远听到了龚支队的声音。
　　“呃，自己没在单位呆着，龚支队这是在给自己的队伍训话吗？”
　　当然，他是胡乱猜的，正常情况下龚支队也不会这么无聊。
　　“各位，现在电信诈骗类案件属于我们局的头号难题！不是破不了，是人抓不回来。这问题，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局在案件破获方面的质效提升。”
　　“前不久我们梳理了一下，去年一年我们立的电信诈骗案件一共超过两千起，但破获率却不足10%。之所以这破案率如此低，主要原因便是没法将嫌疑人捉拿归案，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
　　“在以前，我们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办这类案件，毕竟还有其他案子需要办理。但经过去年一年的努力，其他案件的发案率大幅度下降，只要不出现反弹，可以确定我们今年的案件数量肯定会创下历史新低。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可以抽出大量的警力来攻坚克难。而这个‘难’，便是电信诈骗案，说直白点，就是如何将这些诈骗嫌疑人从国外抓回来。”
　　“经过我们与上级公安机关协调，这个事情已经有了新的转机。在新的一年，我们将启动‘云剑’行动，与东南亚各国警方协同配合，共同……”
　　慕远在外面听了一阵，算是捉摸出来了。
　　这些家伙是闲得慌啊！
　　也对，这些人之所以调到重案大队，不就是冲着案子来的嘛。
　　当警察没有不喜欢办案的，不仅仅是职业成就感的问题，还能立功受奖呢。
　　可这个重案大队成立后，还没折腾一年呢，案子没了，他们能咋办？他们也很绝望啊！
　　现在就剩下电信诈骗这个硬骨头了，虽说难以下口，但也得啃啊！不然得饿肚子了。
　　要说这电信诈骗类案件，要破其实也不难，毕竟资金流向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的，难就难在抓人上。
　　没办法，那些诈骗犯聪明了，基本上都在国外呆着呢。
　　这种案子要办下去，得有外事部门衔接才行，一般除非是遇到规模极大的团伙，否则国家也不方便为了芝麻小事与其他国家沟通不是？
　　现在成斌他们的意思慕远大概也听出来了。
　　因为这群人闲得慌，掌握了大量电信诈骗案件的基础数据，同时根据进一步的摸排，已经有了落地查人的基础，所以就给上级机关打了报告，准备联合其他国家一道收网抓人了。
　　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也没推门进去。
　　这些电信诈骗案，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哪怕他现在拥有了移形换影技能，出国就像喝水一样简单，但要把这类团伙的成员全给弄回国，却也是不现实的。
　　别说是这么多人了，就算只是这次他出国的目标焦四，他都得费很大的精力去合计，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且不留下太多的后遗症。
　　所以，那些电信诈骗案，就还是交给成斌他们去办吧！
　　这也是他们作为警察的价值体现不是？
　　如果真能一举打掉国外多个诈骗团伙，那也是大功一件！
　　听了一阵后他也就没再继续听下去，转而回到了自己办公室，看看近期有没有新发的案子。
　　西华市这边确实没多少案子了，可慕远现在的权限够高，全省的案件都能查阅。
　　这就很可喜了！
　　要是放以前，慕远还不好操作，可现在小毛升级了啊！
　　共享感知距离提升后，他就能以第一视角的方式去查看案发现场，能找到线索的自然不错，如果不行，那就拿出各项神通，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就算实在是因为距离太远无法共享感知，他还有移形换影技能呢。
　　找到了线索，再通过案侦平台上的协侦模块，将信息推送过去。
　　这次他倒是没有逮着一个局使劲儿薅，反正小毛速度够快，跨县区飞行，也就两三分钟而已，不耽搁事儿。
　　这样一来，各县区都高兴了：慕支队终于开始履职，指导他们破案子了。
　　多少先且不说，至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不是？
　　当然，他们自然不会料到慕远这是雨露均沾，否则铁定会震惊于慕远的破案效率。
　　比如林副总队长，就非常震惊了。
　　刚刚协侦支队那两位酱油民警过来报告，说是协侦模块上出现了大量的导侦信息，每隔十来分钟就会产生一条。
　　要不是这两位民警说这些导侦信息针对的不是一个市州的案子，林副总队长都会怀疑慕远是不是又遛到哪个市州去了？
　　不过现在嘛，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估摸着，慕远现在是闲得无聊，在扫平台呢。
　　一件件未破案件扫过去，逮着一个容易破的，就直接给对方发信息过去了。
　　他觉得，以慕远对侦查破案的敏锐性，逮着一个案子，一眼看出其中破案的关键点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只不过这类案子多了些而已，不足为奇。
　　他是巴不得慕远多破些案子呢，哪会去质疑什么。
　　他反而有些惋惜，这小子履行协侦支队职责也是一阵一阵的，鬼知道这小子会不会一直这么上心？


第900章 该不会失踪了吧？
　　慕远在单位呆了还不到半天，就接到了顾局长的通知。
　　看得出来，顾局长这边比慕远自个儿还着急呢。
　　毕竟六号就要正式开赛，要再晚，可就错过了。
　　顾局长打电话过来确定的出发时间是……马上。
　　没错，机票已经订好了，立刻出发。
　　与此同时，冯局长又接到了顾局长的电话。
　　顾局长说是有一项国际体育赛事在寨铺市举行，希望慕远能够参加。
　　刚一听到顾局长的这番话，冯局第一反应是慕远在谋划着什么，或者说是在为自己铺路。
　　因为寨铺市距离缅国不远，如果慕远正打算去那边搞点什么事情，通过这个途径出国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方法。
　　可当他问顾局长这事儿是不是慕远主动要求的时候，顾局长几乎是拍着胸脯说不是。
　　所以冯局就迟疑了。
　　随后顾局长又大肆表扬了一番慕远的射箭水平，冯局也无话可说。
　　冯局挂了电话后直接就把电话拨到慕远那儿去了。
　　“小慕，你要去寨铺市参加世界射箭锦标赛？”电话一接通，冯局长当头便问道。
　　慕远语气充满了茫然，问道：“啥？……呃，是有这么个情况，不过我也没说自己一定要去参加啊。顾局长倒是想让我去，上午的时候还把我拉去测试了一下。我当时说让他向冯局你沟通呢，如果局里觉得我去不耽搁工作，我便去。怎么？冯局，顾局长给你打电话说这事儿了？”
　　冯局有些傻眼。
　　难道……这真只是一个意外？
　　慕远那语气不像是作假。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顾局长确实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以你的射箭水平，在这次比赛中绝对有夺冠的把握，这也是难得的为国争光的机会嘛，我就答应了。”
　　“答应了？那好吧！反正也耽搁不了几天，我就跑一趟好了。”
　　“你小子，可得好好比！别不当回事。”冯局长叮嘱道。
　　“放心吧，冯局，到时候肯定拿一枚金牌回来，或者两枚。”
　　冯局也没再说什么，随即挂了电话。
　　看着手中的手机，冯局还是觉得不踏实，又拿起电话给顾局长拨了过去。
　　“顾局长，你刚才那事儿我已经给小慕同志交代了，让他好好比赛。”
　　“谢谢冯局。”
　　“对了，顾局，小慕这小子年纪小，不太懂事，出门在外，你可得让你们那边的人多盯着点，别惹出什么事来。”冯局一本正经地说道。
　　顾局长微微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答应了。
　　冯局长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
　　慕远倒是没什么可准备的。
　　其他队员是直接从京都出发，他这边也比较方便，自己赶过去就行了。
　　原本顾局长还问过他是否需要陪同，慕远很干脆地拒绝了。
　　陪同？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人陪着？
　　就目前的地球，对自己来说完全是无害的。有着将近七千侠义值的他，可谓是底气十足，谁让他随时可以化身钢铁侠呢？
　　在他看来，只要穿上武装机甲，自己此刻应该是无敌的。
　　哪怕是面对核弹，自己还不能跑吗？
　　所以在与冯局挂了电话后，慕远便直接打车前往机场。
　　途中，慕远给苏瑾秋发了个短信。
　　“瑾秋啊！这两天早餐只能你自己做了，我现在出发去寨铺参加比赛，需不需要给你带点什么东西吗？”
　　“好啊！你打算给我带点什么？”苏瑾秋第一时间便回了消息，后面还跟了一个俏皮的笑脸。
　　慕远愣了愣神，是我在问你吧？我是问你需要带什么东西，你不说，我咋知道你需要什么？
　　哎，女人，就是矫情。
　　“那我到地方看看情况再说吧，要是有什么比较有特色的土特产，就给你带点回来。”
　　这话发过去，半天没有收到回复。
　　慕远也不介意，一路赶到机场，换了登机牌后便上了飞机。
　　坐在飞机上，慕远心情挺平静的，哪怕他立马就要去参加世界级的比赛了。
　　唯一让他有些纠结的，便是自己的大师级民航客机驾驶技术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像星际机甲操控技术这类的技术没有用上也就算了，地球上除了自己那套武装机甲，也没有其他的机甲了。可民航客机却是到处都是啊，这都没用上，着实有些不甘。
　　不过要想用上民航客机驾驶技术，也挺不容易的。
　　一般来说，要么是机长和副机长都失去操控飞机的能力，要么是以两位机长的能力都无法正常控制飞机，只有这两种情况慕远才有机会介入飞机的驾驶工作，否则一辈子都没戏。
　　但这两种情况可不容易发生……
　　这就好比一个人这辈子遇到空难的几率，确实可以忽略不计的。
　　慕远这般胡思乱想着，飞机却已经逐渐升到了高空。
　　此刻，化作第二形态的小毛同样在空中翱翔。
　　使用大小如意技能的情况下，小毛的最大体型差不多能达到展翼四米左右，这妥妥的世界最大飞禽了。
　　虽然有了移形换影技能，慕远已经不需要依靠小毛来驮着自己实现远距离投送，但慕远还是准备给小毛开启一个猛禽形态。
　　猛禽不比其他，不是想开启就能立刻开启的，要找到猛禽的细胞并不容易。
　　为应对将来的不时之需，先开启这一形态很有必要。
　　这次自己乘机前往寨铺，倒是一个好的机会，因为在飞机经过这一带的大山深处，就有一种猛禽存在。
　　金雕！
　　虽然从个头上讲，目前地球上现存最大猛禽是安第斯神鹫，但那玩意儿长得有些奇怪，而且还以腐肉为食，慕远觉得有些膈应。
　　可金雕就不一样了，这类猛禽个头不比安第斯神鹫小多少，关键是长相威猛，这就够了。
　　以慕远自身的能耐，在不伤害金雕性命的情况下，也拿那东西没辙，可他有小毛啊！
　　原本在金雕面前只是小弱鸡的小猫头鹰，一旦用上大小如意技能，却也能吊打金雕了。
　　慕远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拔下金雕身上的一根毛就够了。
　　其中最难的，其实还是在这丛山峻岭中找到金雕。
　　好在小毛的速度够快、眼神够好。
　　它在山林中盘旋良久，终于发现了一只正蹲在树梢上的金雕。
　　那金雕踞于一粗壮的树桠上，锐利的眼神横扫四方，倒真有几分座山雕的气势。
　　可小毛却也不怵啊！只见它在空中，瞬间化作最小形态，估计也就蜂鸟大小，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金雕。
　　慕远并不需要这两猛禽爆发生死搏杀，没那必要，也不能那样。
　　毕竟金雕可是濒危物种，国家保护动物，不能给对方造成伤害，但拔一根毛问题还是不大的。
　　也不需要太大的一根毛，小绒毛也行，只要是刚从身上拔出来的……
　　很显然，小毛那小体格并未引起金雕的注意，加之速度太快，仿佛一道闪电擦着金雕颈部掠过。
　　在这一刻，这头傻乎乎的金雕感觉脖子微微一疼，一道劲风刮过。
　　警惕的它瞬间飞掠而起，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
　　盘旋数周后，它又重新落在刚才那树桠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而这一刻，慕远的系统面板上，已经显示小毛开启了第五形态。
　　这系统介绍也不够详细，除了介绍第五形态是金雕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慕远，直接下令还在空中翱翔的小毛切换到第五形态，然后开启大小如意技能。
　　瞬间，一头硕大无匹的猛禽出现在空中，那雄壮的身姿、森冷的目光，令人胆战心惊。
　　其展翼超过四十米！弄去拍怪兽类电影都不需要使用特效了。
　　四十米的展翼是怎样一个概念？
　　一个标准篮球场才二十八米长呢，这差不多有一个半篮球场那么大了。
　　这等体型的猛禽，别说是抓人了，便是狮子老虎也能像抓只老鼠那般给拎起来。
　　这妥妥地站在了地球食物链的最顶端了。
　　忽然，慕远有些感慨。
　　这家伙现在的寿命就已经有几千年了，就目前看来，自己的寿命应该是没有几千年的——就算之前吃的那玄机丹确实给自己增加了寿命，相信也不会给自己增加几千年。
　　那么这就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了，如果自己挂了，小毛会死吗？
　　如果它不会死，那谁能控制？
　　以它现在的智力，加上五大形态间的自由切换，再加上那几个能力，就地球目前的水平，肯定没人能制得住它。
　　哪怕是科幻电影中那些恐怖的怪兽，也肯定没有小毛难缠！
　　“自己这是搞了个什么怪物出来啊？”
　　说实话，这一刻慕远是真有些担心了。
　　到时候，小毛会不会把地球给玩没了？
　　“不行！为了世界和平，自己也必须比这小家伙活得更久才行！不就是几千年嘛，自己多赚些侠义值，肯定能抽到延寿的道具。”
　　这个想法慕远也只能藏在自己心底最深处。
　　他看向周围或悠然闭目、或开心闲聊的乘客，忽然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这些家伙，还不知道这世上真存在一头怪兽呢。
　　哎，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
　　飞机在寨铺机场落地，一路上果然风平浪静，没遇到什么飞行事故，所以慕远想用上民航客机驾驶技术的想法又一次落空了。
　　刚走出机场，慕远便看到了一个年轻人，举着一个牌子，不停地晃动着，那牌子上豁然写着“慕远”二字。
　　看来这是来接自己的。
　　慕远朝着对方挥了挥手：“这边！”
　　或许是慕远的声音太过于响亮，也或许是他说的汉语吸引了对方的注意，这人的目光立刻移了过来。
　　“请问您就是慕远慕先生吧？”
　　“对！”
　　“我是我们国家射箭代表队的工作人员韦泽，专门过来接您的，你可以叫我小韦。”这个年轻人很客气地招呼了一声。
　　慕远笑笑，道：“那走吧！”
　　韦泽立即收起牌子，领着慕远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萨拉大酒店。”标准的普通话从韦泽口中冒出。
　　“好的！”那司机也跟着说了一句有些拗口的汉语。
　　慕远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东南亚一带华人不少，有能听懂汉语的人也是正常的。
　　寨铺市区不大，论现代化程度，比如国内的大城市差了一大截。
　　虽然马上这里就要举办世界级的赛事，但世界射箭锦标赛这类赛事的影响力确实无法与其他一些顶级赛事相比，所以整个城市看起来并没有多少举办大型赛事的氛围。
　　当然，影响也肯定是有的，比如赛事举办地点周围那一片的酒店全都订满了，费用还不低。
　　另外，街上不时能看到一些白人和黑人面孔，这在平时稍微要稀缺一些。
　　出租车很快到了萨拉大酒店，估计是韦泽提前通知了，慕远看到门口已经有两个人站在门口，他感觉……这应该是等自己的。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并没有错，在他和韦泽下车的那一刻，两人立刻迎了上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中年人，上来便握着慕远的手，高兴地道：“慕支队！你好！你好！我叫明旭，这次比赛是我带队。你今天上午的射箭测试我可是全程观看了，叹为观止啊！”
　　慕远也和气地与对方握了握手。
　　“其实上午的射箭也没那么神奇。”慕远很淡定，“其实我还可以表现得更好，主要是因为现场只有七十米射程的靶子，要是有更远的，我同样能射出这样的效果来。”
　　其实他内心也蛮奇怪的，这家伙似乎太热情了一些吧？
　　既然能看到自己的射箭测试过程，那这人多半也是体育局的官员，而自己作为参赛队员，哪怕成绩好一些，对方也不应该这样礼贤下士不是？
　　其实他还真想错了，这明旭如此热情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如果慕远是一职业选手，明旭没必要这么热情，因为不管他是否热情，对方都肯定会参加比赛。
　　可关键是慕远不是职业选手啊，这就是一串串，参不参赛，完全看他的心情。
　　这就不太好搞了。
　　而且，这家伙在手枪射击、长跑方面也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呃，已经不能说是天赋了，而是能力。
　　为了能让这家伙以后多参加一些国际赛事，自然得给对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这位明队长一听慕远这话，顿时更加惊喜。
　　从慕远上午的表演来看，几乎可以肯定他能拿下30米、50米和70米的满分成绩，但世界射箭锦标赛，还有一个90米的射程，所以对于最终能否拿到全满环，大伙儿心里还是没底的。
　　倒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慕远应该是能锁定这次射箭比赛的个人金牌的，只不过没有满环成绩来得震撼而已。
　　可现在慕远这样一说，是不是说他有把握在90米射程上拿到满环的成绩？
　　至于更远射程，明队长就不关心了，因为比赛项目上不涉及更远的射程。
　　明队长握着慕远的手再次摇了摇，道：“慕支队你的射箭能力，我完全信得过！哈哈，快请进。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先回酒店洗漱一下，等会儿带你出去好好品尝一下当地的特色美食。”
　　慕远很是干脆地应下了。
　　……
　　三个小时后，明队长那兴奋的心情变得有些忐忑。
　　这家伙吃这么多，该不会拉肚子吧？
　　要是关系熟稔一些，他还能劝劝，让对方稳着点，别吃这么多。可现在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呢，这么劝，容易得罪人。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尿遁出去打了个电话，打给顾局长的。
　　顾局长听到这一情况也挺懵逼啊。
　　这么能吃？
　　他也担心慕远会拉肚子。
　　平常时候拉肚子是小事，上吐下泻也没多大问题，可后天就要比赛了，这怎么行？
　　顾局长也着急，立即将电话打到了冯局长那里。
　　虽然他与冯局长也不是很熟，但毕竟打过一次交道，这事儿也只能问他了。
　　“冯局……”顾局长有些犹豫，“不好意思，这大晚上的还打扰你……”
　　冯局心头一突，莫名地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原本在下午那通电话之后，他也就没再担心这件事情。
　　可现在都快夜里十一点了，突然接到顾局长的电话，这不就有些蹊跷了吗？
　　他和顾局长又没有其他方面的交集，慕远又刚好离开西华，去了寨铺市那边，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该不会是那家伙突然失踪了吧？
　　他很清楚，如果慕远真打算下飞机便不与国家参赛代表队接触，直接单飞去搞事情，相信代表队那边的人肯定连慕远的影子都看不到。
　　加之顾局长现在话语中透露出的歉意，更让冯局心头惴惴……
　　“顾局长，有什么事吗？”冯局连忙问道。
　　他此刻的心情其实蛮复杂的。
　　很担心。
　　可担心中又有那么一丝丝小小的期待。
　　顾局长讪讪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想问问，慕远同志……他平时饭量是不是很大啊？”


第901章 好消息
　　冯局原本一肚子的话，瞬间被噎在喉咙里……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呢？
　　他有点庆幸，又有点失落！
　　庆幸的是慕远没有去搞事情。
　　而失落，则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对慕远去搞事情还是有那么一点小期待的。
　　冯局很清楚慕远的能力，如果他真去了缅国那边，如果小心一点，还真有可能把那焦四给弄到手。
　　然后只要悄无声息地把人带入国境线，这事儿就算成了。
　　至于到时候缅国那边会不会抗议？呵呵，只要对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这边派人了去他们国家抓那焦四，那就是磨嘴皮子的事情。
　　而只要人到了自己这边手中，以这些年通过焦四这个渠道进入国内的货量，以及这次指使别人暗杀慕远这件事情，给这家伙定个死罪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只要焦四被打掉，对国内的禁毒形势而言绝对是大有助益的。
　　可现在顾局长竟然只是问了慕远的饭量问题，他还能说什么？
　　冯局苦笑一声，道：“忘了提前给你们说了，小慕同志这人，其他缺点没有，就是饭量大，一个人能顶几个人的饭量，在那边你们多担待着点儿。”
　　顾局长瞬间释然，轻松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吓我一跳呢。没事，不就是吃得多一点嘛，我们还能缺那点吃的不成？冯局你是不知道，刚才体育总局那边负责带队的同志给我打电话，说慕远同志吃了很多东西，就怕他会拉肚子，你也知道，后天就要比赛，一旦吃出问题，肯定会影响比赛的，所以我这才着急上火地给你打电话。既然冯局你说慕远通知本来饭量就大，那我就放心了。”
　　冯局终于明白事情的始末，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这小子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弄点故事出来。
　　……
　　明大队从厕所里出来，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慕远瞅了他一眼，心头嘀咕：看来释放得很彻底……
　　随后，也就不再理会对方，继续与眼前的美食奋斗。
　　其实要说美食，国内的那些菜肴才是真正的美食，不过大餐吃腻了，偶尔也得换换口味不是？
　　而那明大队看着慕远吃得这么欢快，心底也很是踏实。
　　只要弄清楚了对方喜欢什么，后面要再邀请对方参赛就要简单多了。
　　不就是吃嘛，现在还缺这个？
　　不怕你能吃，就怕你不吃！
　　一顿饭吃下来，明队支付了数千元……折算成人民币之后的价格。
　　明队在高兴之余又有些小苦恼，这费用，有点超标啊。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能拿到金牌回去，这些都只是细节。
　　更何况慕远能吃这事儿，顾局长还可以为自己作证呢。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慕远这才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
　　他砸吧砸吧嘴，道：“明大哥，这里的海鲜味道真不错！”
　　明队乐呵呵地道：“你要是喜欢吃，我们等比赛结束了，再来吃一顿。到时候我们全队一起过来，就当是办庆祝宴了。”
　　“行！”慕远回答得很干脆。
　　得了金牌庆祝也是应该的嘛，而若是回国再庆祝，那也不现实不是？自己到时候肯定是直接回西华市，没法与他们一道。
　　所以先庆祝了再回国，稳妥。
　　吃完饭后，明队陪着慕远一道回了酒店。
　　……
　　比赛的时间是1月6号，但5号这天也不是闲着的。
　　开幕式、报道、抽签、熟悉场地……
　　其实慕远很不想去参加这个开幕式的，但明队很热情地邀请了，他也不好拒绝，毕竟昨晚吃了对方这么多海鲜。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他留在酒店也没什么事做。
　　虽然他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是去缅国那边搞事情，但搞事情也得讲究个方式方法不是？
　　如果别人都去参加活动，自己却找借口不参加，然后正好在这个时间段那焦四出事了，而且还被扔进了华夏国境内，别人又不傻，只要了解自己的人肯定会联想到自己头上，哪怕自己使用女装变身卡都挡不住别人的怀疑。
　　所以，要操作好这件事情，一方面得让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据，另一方面，还得让这焦四出现在国内有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而这个解释的理由还得与自己撇开。
　　如何才能撇开？这就是个技术活儿了。
　　不仅考验一个人的演戏水平，还得考验一个人编剧的能力。
　　如果只是简单地干掉这焦四，慕远不需要这么头疼，他有无数种方法让这家伙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但那没多少意义，这家伙所犯下的事情，应该受到法律的审判。
　　这一天，慕远参加开幕式等活动时，一直在盘算着这件事情……
　　与此同时，一只蜂鸟般大小的猫头鹰从寨铺市飞出，仿佛一道流星，直接射向西北方向的缅国东北部边境区域。
　　……
　　焦四这几天心情不太好。
　　前不久有人找上门，还是一个白人，叫乔纳，说是有生意要谈。
　　其实每年找他谈生意的歪果仁不少，他也不觉得奇怪。
　　关键是这人开口后，谈的生意却是华夏国内的。
　　西华市，邻国的一座排在前十的大城市，拥有着千万级的人口。这样的一座城市放在隔壁这个人口大国，也不算特别起眼，但实际上这等规模的城市，在世界上也是能排得上号的。
　　以前，西华市里的李鸿禧一直都是从他手上提货，每年都能给他带来巨额的利润。
　　焦四这人对利润看得比较重，关键是他还很有手腕。
　　别人做着一门生意，都是买家上门取货，风险自然是由买家承担。
　　而他不一样，他是送货上门。
　　送货上门风险虽然高了些，但对应的利润也高啊！
　　而焦四在渠道经营方面也确实有几把刷子，这些年还真让他办成了不少事，周边各国的渠道都经营得顺风顺水。
　　可在去年，李鸿禧倒了，他的收益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不过焦四也算是忍得住，他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只做上中游的生意，坚决不搀和下游的生意。
　　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人找他拿货的不是？大不了就是利润薄一点而已。
　　这不，现在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这个叫乔纳的白人找上焦四，先是狠狠地将焦四吹捧了一番，说对方手下兵多将广，能者辈出什么的，然后提出了希望对方帮忙解决西华市的那头拦路虎的要求。
　　焦四一开始是拒绝的，可当对方提出愿意在原有的取货价格基础上再上涨两成，焦四迟疑了。
　　他问过乔纳为何他的老板不亲自动手，能干这一行的，手底下怎么可能没几个狠角色？
　　乔纳的回答却很简单，他老板是华夏人，而且就住在国内，而那慕远是一个不好惹的人，如果直接由他指使人动手，一旦不成功，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连根拔起。
　　而如果借助焦四的手就不一样了。
　　在那位老板看来，就算慕远再厉害，毕竟也只是一个小警察，这手是从国外伸进来的，你慕远还能侦查下去？
　　焦四对这老板的看法倒也认可。
　　他盘算了一下，便有了决定。
　　派两个人过去试试，就算失败了，他自个儿同样不会有任何危险。
　　可若是成功，那却代表着巨大的利润。
　　这险倒是值得冒。
　　当然，虽然考虑着有可能失败，但却还是需要尽力而为的，所以派去的一定得是实力过硬的人。
　　可让焦四郁闷的是，自己派出去的两人也算是自己收下的得力干将了——虽不是做生意的料，但搞搞暗杀什么的绝对是一把好手，但就是这样的两个人，进了华夏后却是一点浪花都没翻起来就杳无音信了。
　　好吧，其实也不能说是一点浪花都没翻起来，刚入境后不久，他们还曾打伤过当地的警察。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焦四明白，这两人肯定是栽了。
　　他现在隐隐约约有些担忧，自己的那两个手下会不会把他给供出来。
　　这个可能性还是蛮大的，俗话说人心隔肚皮，忠诚这东西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可靠。
　　当然，他的担忧并不是很强烈。
　　供出来就供出来呗？
　　以自己在缅国的影响力以及所掌握的武力，缅国政府也不可能将自己给逮了送给西华市警方不是？
　　然而，就在这时候，那位乔纳先生又找上门来。
　　焦四接见了他，不过脸色不是很好。
　　毕竟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自己却损失了两把好手，这事儿换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乔纳先生，你们上次给出的情报并不准确！”焦四黑着脸说道，“你们的失误让我损失了两员心腹大将，你的老板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旁边立刻有人将焦四的话翻译成了英语。
　　那乔纳立即说道：“焦先生，在之前我就已经说过，那慕远不好对付！不然，你以为，我的老板会同意提价20%拿货？这东南亚地区，又不是只有你一家能拿到货。”
　　焦四哼哼了一声，道：“乔纳，如果你的老板真有诚心想把这件事情办成，那就必须得为我提供准确的情报。否则，这次的合作没必要再进行下去。”
　　乔纳笑眯眯地道：“当然！我这次赶过来，也正是带着情报来的。”
　　“哦？说说看？我希望是好消息。”
　　“当然！”乔纳说道，“根据老板那边掌握到的消息，我们的目标已经于昨天晚上到了寨铺市。”
　　“寨铺市？”焦四茫然，“他是出国旅游休假吗？”
　　“不是！寨铺市将举行世界射箭锦标赛，他会去参赛。”
　　焦四微张着嘴，道：“他不是警察吗？还参加世界射箭锦标赛？”
　　乔纳的表情也挺无奈的，道：“我们的这个目标有些特殊，他在各方面的能力都非常突出，不仅擅长刑事侦查，长跑也很厉害，据说有参加世界马拉松的实力。至于射箭能力，我们老板暂时没有打听到，不过既然能参加世界射箭锦标赛，估计也是有一定水平的。……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点在于他现在离开了华夏。”
　　焦四也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乔纳的意思。
　　“你的消息准确？”
　　“绝对准确！”
　　“行！”焦四很痛快地说道，“这家伙呆在华夏国内，我还不好想办法，可既然到了寨铺市，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的势力可不仅仅是在缅国，整个东南亚区域都有他延伸的触角，而且影响力还不弱。
　　“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乔纳笑笑，“我们老板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美钞，希望焦先生能尽快把这事办成。”
　　……
　　“这些家伙果然不死心啊！”刚刚办完报道手续的慕远嘀咕了一句。
　　他虽然不怕事，但怕麻烦。
　　谁也不希望随时都有一支狙击枪瞄着自己不是？
　　所以，必须先下手为强！
　　至于之前想着要琢磨出一条万全之策出来……见鬼去吧！哪儿来的那么多的万全之策？
　　只要别人没证据证明是自己干的，这事儿就稳了。
　　当初自己还上交给了国家一份间谍名单呢，不也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嘛。
　　还有捡的那架F22战机，不也一样迷雾重重吗？估计到目前为止，或多或少都还有人在关注着自己呢。
　　有时候，太畏首畏尾，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毕竟都是准备当钢铁侠的人了。
　　当然，必要的遮掩肯定还是要有的。
　　有时候大家都需要演戏，既然是演戏，那层幕布就很有必要了，真要扯下来，就不好处理了。
　　慕远瞅了瞅左右，明队此刻很高兴。
　　“走吧！一会儿工作人员会带大家熟悉场地，我们一起去看看。等场地熟悉完，就都回酒店休息，养精蓄锐，争取明天取得好的成绩。”
　　慕远忽然憋着一张脸，说道：“明大哥，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去吧！我熟不熟悉场地都无所谓。”
　　明队立即看向慕远，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行！去吧，不过别把腿给蹲麻了。”
　　慕远有点懵，你这什么表情？


第902章 那些人没这么傻
　　慕远也没多想，自己不就上个厕所嘛，有什么可想的？
　　随后，慕远迅速钻进了一间卫生间，锁上门，然后开始静悄悄地蹲坑……
　　几乎是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一个座叫瓜泽的小城中，一道靓丽的身影从一个小树林里走了出来。
　　她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路边的行人不时地看向她，没办法，美女吸引人眼球也是正常现象。
　　这位美女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目光，浑不在意地沿着街道往前走。
　　而在她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金发碧眼的歪果仁刚刚走进一家酒店。
　　这位美女也不像是本地人，走到那家酒店外时，看了看里面，也转身走了进去。
　　酒店的装修倒是不错，有那么点大城市的味道。
　　这位美女进了酒店，也没去前台登记，反而直接进了电梯，就好像之前已经住进来了一样。
　　通过电梯直达17楼。
　　出了电梯沿着走廊走过去，在1708号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她脸上带着娇媚的微笑，轻轻敲了敲房门。
　　不到十秒钟，房门从里面打开。
　　那金发碧眼的中年人看到门口站着的美女，明显愣了愣。
　　“你找谁呢？美女？”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美女的拳头……
　　他最后的一个念头是：这美女的拳头好硬！
　　那中年人瞬间晕厥，便要往地上倒，这美女一伸手，拎着对方的衣领，硬生生地将他提了进去，顺手还关掉了房门，在上面挂了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
　　片刻后，远在千里之外的寨铺市，慕远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前后耽搁了不到十分钟时间，这对于蹲坑而言也是很正常的。
　　很快，慕远主动找到了明队长，没过多久一行人便起身回酒店去了。
　　“大家休息半个小时，然后下来一起去餐厅吃饭。”明队长做出了安排。
　　于是众人便相继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慕远回到自己的房间，甚是安心地笑了。
　　半个小时，时间不长也不短，却也足够自己做很多事情了。
　　从寨铺市到缅东北区域距离其实还是有些远，至少无法让慕远与小毛之间实现感知共享。
　　包括之前小毛按照慕远的指令潜入到焦四的庄园内探听到那些消息，也只能由小毛主动传递给过来，而且传递的信息是经过了小毛处理过后的，属于它自己的一种认知。
　　如果小毛的智力够高，那自然没什么。
　　但现在它的智力也仅相当于七八岁的孩子，对于某些话语理解得并不是很透彻，也仅仅是知道这些人知道了主人在寨铺市，似乎想要做点什么。
　　所以顺利执行接下来的计划，他不得不先过去将那关键人物乔纳给控制住。
　　至于现在这半个小时，则是大戏开始的时间了。
　　……
　　瓜泽城城郊，有一座巨大的庄园。
　　这里便是焦氏集团老板焦峰的家。
　　在官面上，焦峰就只有这一个名字，别人也都称呼他为焦峰，只有在涉毒圈子里，人们才会称呼他为焦四，或者成为焦老板，甚至焦江军。
　　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自然不会知道焦峰的身份。而也有一些人，就算知道，也会假装不知道。
　　大家都很聪明，知道怎样才是最优选择。
　　焦氏庄园大门口，不时有车辆进进出出，门庭若市，显示着这个家族的繁华。
　　此刻，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径直走向大门门卫处。
　　那门卫里的保安荷枪实弹……
　　不过对于这位金发碧眼的歪果仁却没多少威慑力，因为对方已经来过多次了。
　　“乔纳先生，你不是刚走一会儿吗？怎么又回来了？”那保安皱着眉头问道，竟也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乔纳笑笑道：“我这边又有新的情报，必须向焦董事长汇报，烦请兄弟给焦董事长传个话。”
　　“好吧！”那保安也知道自己老板已经接见过这家伙几次了，也就没有为难，拿起身边的对讲机便询问了一句。
　　很快，那边给出了答复，乔纳被放了进去。
　　不过在进去之前，有两个人给乔纳做了安检。
　　其实就是为了检查对方是否携带武器或者其他危险品。
　　乔纳也很淡定地接受了检查，结果自然没有检查出任何东西。
　　检查完之后，便有一位保安人员带着乔纳进了庄园。
　　不几分钟，乔纳便被带到了一个会客厅内。
　　“先生，你先等着，我们老板很快就过来。”
　　“行！谢谢。”
　　待那保安走后，乔纳左右看了看，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好奇，仿佛是第一次来一般。
　　没过多久，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从侧门走了进来。
　　只见这人眼神锐利，一步一履之间都带着浓浓的自信。
　　他见到乔纳，表情平静无波，问道：“乔纳先生，你不是刚走吗？怎么又来了？”
　　跟随在这人身后的翻译立刻将他的话说给了乔纳。
　　乔纳微微一笑，道：“焦老板抱歉，本来是打算离开的，但突然又接到了老板新的指示，所以不得不又赶过来。”
　　焦四眉头再次皱起，问道：“你老板有新的指示？呵呵，我觉得你那老板似乎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吧？把我这里当菜市场了？”
　　乔纳淡定地笑了笑，道：“焦老板哪儿的话！我们也是为何能顺利实现合作不是？”
　　焦四看着对方的笑容，心头有些奇怪，不过面上却是一声冷笑，道：“你倒是先说说，你们老板又有什么想法？”
　　“我老板想邀请你去他家里做客！”乔纳淡定地说道。
　　焦四心头讶然，差点没笑出声……
　　“你老板想请我去他家做客？你老板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呵呵……”
　　焦四的话语中满是不屑。
　　说到底，他焦四也有不屑的底气。
　　干他们这一行的，越是上游越有话语权，不仅如此，上游“玩家”基本上都拥有着不可小觑的武装力量，不是那些藏在暗处见不得光的二道贩子们能比的。
　　乔纳没有开口，一脸淡然地看着对方。
　　莫名地，那焦四竟然被看得有些发毛了。
　　这让焦四有些炸毛了。
　　这可是他的老窝啊！竟然被一个外来人看得心里犯怵，这要传出去，他焦四不要脸的吗？
　　“看来我焦四在圈子里的名声还是太好了啊！”焦四叹息一声，左手慢慢举起，似乎想要挥手……
　　然而，他的左手刚举过头顶，忽然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滞。
　　枪！
　　他看到了一只手枪！
　　焦四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特别是对手枪的了解，也算是半个专家了，他一眼便看出这支枪正是伯莱塔92F，世界级名枪！
　　那黑黝黝的枪口，让焦四心头发憷。
　　与此同时，身边的那翻译惊叫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跑。
　　“噗！”
　　不是枪声，而是一柄小小的飞刀刺入了那翻译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栽倒在地。
　　“别乱动，不然你这辈子都不用再动了。”乔纳的声音满是冰冷，“你得留下来翻译，不然我怎么与你老板沟通呢？”
　　“好好……”那翻译声音带着颤音。
　　“你……胆子不小啊！”焦四瞬间又冷静下来，“这些年，敢对我拔枪的，你是第一个。”
　　“你放心，我肯定不是最后一个。”乔纳平静地应了一句。
　　“你应该不是阎观的手下吧？”焦四审视地看着乔纳。
　　乔纳笑了，道：“你错了，我就是阎观的手下，不然我怎么可能来与你谈生意了。”
　　焦四道：“只能说你的演技确实不错，我不知道你是以何种手段取得阎观的信任的，但你真正服务的老板，肯定不是阎观。”
　　“为什么？”乔纳神色丝毫未变，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似乎忘记了这里是龙潭虎穴……
　　焦四也乐得对方拖延时间，继续说道：“阎观是一个生意人，没有利益的事情肯定不会去做的，而他与我之间，却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相反，我们二人合作对他才是最有利的。所以，他肯定不会让你对我出手。”
　　“分析得很准确，可惜没奖！”乔纳说道，“好了，我们也别废话了，既然我那尊敬的老板想要见你，那你便与我走一趟吧。”
　　焦四心头冷笑：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居然还想绑架自己！
　　难道他觉得自己还能活着走出这座庄园？真当这里是菜市场啊？
　　他没有急着帮对方分析，而是说道：“先不用急。我很好奇，你老板到底是谁？”
　　乔纳笑笑，道：“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想想，应该不是华夏国内的吧？”
　　乔纳未置可否，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让焦四有些拿捏不准。
　　接着，焦四又自顾自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很多，但有这个胆量的人而又能付诸行动的，却是少之又少。估摸着，你的老板要么是在南美洲，要么就是在富汗国。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为什么就不能是你在本地的竞争对手呢？”乔纳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焦四笑得很灿烂，道：“本地？那些人没这么傻。”
　　他话刚说完，会客厅大门被瞬间冲开，八个牛高马大的壮汉从外面冲进来。
　　一个个端着冲锋枪，龇牙咧嘴，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明白了吗？本地人没这么傻！”焦四的笑容越发灿烂。
　　乔纳耸耸肩，一点也不慌，道：“我也觉得挺傻的。你就不怕我来个鱼死网破，把你干掉？”
　　焦四呵呵一笑，道：“你以为把我干掉你就赚了？呵呵，所以说你还是挺傻的！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只是一个替身而已。你觉得把我干掉对你有什么好处呢？现在，你最明智的选择，便是束手就擒。”
　　乔纳左右环视了一圈，忽然收回了手枪，将搭在背后的帽子拉起，然后……拉上了前面的拉链。
　　此时乔纳的形象就很搞笑了，那拉起来的帽子前面竟然还有两块像是玻璃一般的镜片……
　　刚才也没注意到有这玩意儿啊！
　　“焦四”等人顿时傻眼，啥情况？这是扮演凹凸曼吗？那也是小孩子的衣服才有这种样式吧？
　　当然，“焦四”等人的第一想法是这人得了失心疯。
　　尼玛，都被无数的枪口对着了，居然还有心思搞cosplay！
　　不过“焦四”还是没打算让人开枪。
　　打死这个乔纳很容易，可真要打死了，那线索可就断了，弄清楚他背后的人才最重要。
　　眼看着乔纳动作完成，“焦四”心头一动，冷声道：“先把他废了！”
　　废了的意思很简单，不打死，但要瓦解对方的战斗力。
　　站在“焦四”身后的两个人当即就要举枪射击，却听“噗噗”两声，那两人口里蹦出凄厉的惨叫，各自手中的枪支掉在了地上。
　　焦四等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傻眼。
　　他们的第一想法是：谁给他的胆子？这时候竟然敢开枪？
　　然后，第二想法，这孙子敢开枪？
　　还击！
　　然而，他们的想法似乎没有慕远的枪来得快。
　　仅仅眨眼功夫，冲进来的八个壮汉无一例外，枪全部脱手而出，一个个捂着肩膀，还是龇牙咧嘴。
　　只不过刚才龇牙咧嘴是狠，现在是痛。
　　这一幕挺诡异的。
　　其实对于某些训练有素的人来说，手部中枪的疼痛也不一定会令他们丢掉枪支，可现实却是这八个堪称精英的家伙没一个握住手中的枪。
　　“焦四”额头开始冒汗！
　　遇到狠人了啊！
　　他也是训练过的人，倒是想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枪，可一想起刚才对方的开枪速度，他便很明智地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他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对方的枪快！
　　乔纳咧嘴一笑，道：“别哼哼！”
　　他一边说着，一边换着弹夹。
　　负责翻译的那人苦着一张脸，有些纠结，这话到底翻译还是不翻译啊？
　　乔纳也没理会，继续操着一口英语。
　　“焦老板，好吧！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都给我蹲一边去。”乔纳说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不是说你是替身吗？那我就等着真的焦四出现。”
　　这下那翻译知道该工作了……


第903章 人没了
　　“焦四”有些傻眼。
　　傻子他见过，但这么虎的他还真没见过。
　　这是什么地方？焦四的老窝啊！这庄园内，至少有上百的武装力量，你觉得你凭着一把手枪就能全部干翻？
　　没错，这家伙枪法确实好，但绝对不会有人认为凭着一支手枪，就能扫平整个焦氏庄园。
　　哪怕地上还有许多的冲锋枪也不管用。
　　虽说这个会客厅只有一道门，拿着一支枪守在门后面确实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可能，但这仅仅是可能而已。
　　首先，这会客厅并不如肉眼所看到的那般结实，用重狙肯定是能打穿的。
　　更何况，焦氏庄园内所拥有的最强火力可不仅仅是重狙，还有手雷、火箭弹什么的，所以这周围的墙，比纸糊的好不到哪儿去，并不足以成为掩体。
　　可对方是哪儿来的勇气呢？
　　没错，正在的老板焦四确实在庄园内，而且如果他知道了这边的情况确实会现身。
　　但你觉得焦四现身了你就一定能制住对方？
　　其实别说是制住对方了，哪怕是单纯地想要杀掉对方来个同归于尽都不可能办到。
　　说到底，焦四哪有那么好杀的？他真要那么蠢，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小子！你胆子不小。”“焦四”也没打算反抗，但却还是狠狠地说了一句，“希望一会儿你还能这么硬气。”
　　乔纳像看傻子一般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傻啊？这节骨眼上还来教训我？是不是觉得我不会赏你一颗子弹？”
　　“焦四”脖子顿时一缩，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自己的小命现在就握在对方手上。
　　如果对方明白自己今天不可能活着走出焦氏庄园，肯定不介意拿他们这些人垫背。
　　乔纳见对方不再说话，又转头看了看那翻译。
　　嗯，这小子倒是不错，做事挺积极。
　　就在慕远打算表扬表扬这家伙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喧闹声。
　　叽里咕噜的，慕远也听不明白，估计是本地的方言。
　　那翻译立刻说道：“小……先生，他们劝你立刻投降，否则……否则你将死无全尸。”
　　乔纳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那翻译，问道：“那你觉得我是否应该投降？”
　　那翻译立刻道：“当然！你要是负隅顽抗，肯定活不了。我想，如果你投降，老板也不会杀你，只要你说出你背后的人是谁就行了。”
　　乔纳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我要是说了，焦四就能放了我？”
　　“这个……肯定会放了你，你可以谈条件的。”那翻译觉得眼前这个人确实有些傻。
　　乔纳却是懒得理会，继续装弹。
　　这乔纳真的是原来的乔纳吗？当然不是，这是慕远。
　　化妆什么的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他的体型本就与对方相差不大，要化到以假乱真的程度确实挺容易。
　　更何况他也就到过焦氏庄园两次，别人对他也不熟悉，不用担心有人会认出他来。
　　最后的事实也正是如此，确实没人认出他来。
　　那翻译瞅了瞅慕远脚边的一个袋子，里面装了满满的一袋子弹。
　　别人刚才看没看清楚不知道，他是看得分明，这一袋子弹，似乎是从那桌子下面取出来的。
　　这让这位翻译心头嘀咕起来，这庄园里是不是还有这家伙的内应呢？
　　一定是有的，否则他的枪是从哪儿来的？
　　不过这些事情似乎也不是他现在所能考虑的，他现在更关心自己如何能保住小命。
　　慕远微微一笑，伸手捡起地上的枪支，没花多大功夫，就将那些冲锋枪给拆成了零件。
　　不是慕远不想用这些枪，关键是这些枪在他手上的威力还不如手枪呢。
　　虽然地上也有两支手枪，但慕远却是懒得多看一眼。
　　慕远一眼便认出了这手枪的型号，子弹规格与自己这支不一样啊，这就不好搞了。
　　更何况，捡来的手枪威力肯定没法与自己持的这支手枪相比。
　　与其如此，还不如从商城中再兑换一把呢。
　　反正这玩意儿在商城中也不贵，才20积分。
　　自己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积分。
　　搞定了地上的枪支，慕远左右手各持一把手枪，径直朝外面走去。
　　他虽然很笃定外面的人不会自己一出现就开枪，但还是很小心，用那多功能服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对于多功能服的效果，慕远现在是绝对信得过的。
　　之前穿着这玩意儿冲进火坑、潜入深海，甚至连子弹都挡过……
　　就是上次抓那李洋二人的时候，他动作虽然极快，但与子弹相比毕竟还是差了点，所以还是被射中了两发。
　　可多功能服确实给力，别看这玩意儿正常时候软软的与内衣无异，可一旦受到巨力撞击，它在做出一定形变之后，自身结构便会发生变化，以大幅度减轻子弹带来的冲击力。
　　也就是说，它的防弹，不仅能避免子弹的贯穿性伤害，同时也能抵挡冲击力带来的伤害。
　　这就非常牛逼了。
　　哪怕真扛不住，慕远也还有后招呢，大不了移形换影跑路，反正别人又不知道是自己。
　　至于说这会不会把焦四给吓死，那不在慕远的考虑范围之内。
　　会客室外是一个小院子，来的时候这里还安安静静的，然而此刻这里却挤了不少人。
　　其实用挤这个词在这里是不合适的，因为这些人也只是稀稀疏疏的散落在院子里。
　　但从他们目前的状态来说，也确实是挤，因为他们都在尽力让自己的身体躲在掩体后面……
　　慕远对此也不觉得奇怪，刚刚那会客厅里有监控，别人看到他刚才开枪的那一幕，没被吓破胆就算不错了，找掩体也算人之常情。
　　“放下武器！”
　　这次倒是用不着翻译了，因为这人就是用英语吼的，或许是觉得喊了之后再让翻译重复一遍会少了几分气势吧。
　　慕远算了算时间，差不多过去快二十分钟了。
　　嗯，造势造得差不多了。
　　他也没打算现在就把那焦四给弄走，时间上也不允许，他还得赶回去吃饭呢。
　　所以，他在踏出房门的那一步，根本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朝着院子里那些人开枪。
　　一阵子弹乱飞，冒头的都受伤了，没受伤的都是那些把身体藏得妥妥的，这些人自然也就没有开枪的机会。
　　当然，院子里这十多号人也不是摆设，他们同样进行了还击。
　　打没打中没人知道，反正慕远一边开枪、一边冲出了院子，地上没有留下一丝血迹。
　　“追！”这些人瞬间傻眼了。
　　刚刚那一轮枪击，受伤的毕竟只是少数，紧接着一大帮子人便追了出去。
　　幸好他们训练有素，否则这后面的人要是一走火，前面的可就要倒霉了。
　　等他们追到外面，惊讶地发现……人没了。
　　外面很空旷，他们敢保证刚才那人才刚刚窜出来，哪怕是只兔子，都不可能跑得无影无踪的。
　　可现在人确实没了。
　　人呢？
　　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所有人面面相觑，现在怎么办？
　　这群人中总算还有主事的，立即安排人员对周围展开搜索，同时派人去大门口问问，看看有没有人逃出去。
　　另外，监控室那边也得去了解一下……
　　而此刻，监控室内，两个人正紧张兮兮地盯着眼前的屏幕，上面清晰显示着十多个监控画面。
　　在这两人的背后，站着一个人，一个与刚才那位“焦四”一模一样的人。
　　无疑，刚刚那“焦四”这是李鬼，这个是李魁。
　　不过眼下这位焦老板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刚才的一幕他可是尽收眼底，自己手下几十号人，去围堵一个掉进了自己老巢的家伙，损兵折将不说，竟然连人都给弄丢了。
　　整个过程中，连对方毛都没伤到一根，这要传出去，他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好在现在人肯定还藏在庄园内，没有逃出去，这点他还是敢肯定的。
　　至于到底藏哪儿，先慢慢找吧！
　　他倒是没担心最后找不到人，他这庄园里不仅有武装力量，还有军犬呢，对方只要还在院子里，哪怕是钻了老鼠洞，也肯定能找出来。
　　他目前真正考虑的，还是这人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首先，这乔纳确实是华夏那边的阎观派来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通过这位乔纳与阎观进行过视频通话。
　　他与阎观之前打过交道，不会认错。
　　可正如他那替身所说，阎观绝对不会打他的主意。
　　因为二人在生意上纯粹是互补，而没有竞争。
　　这种情况下，阎观怎么可能针对他呢？
　　排除阎观，唯一的解释恐怕就是这乔恩本就是圈子里其他大佬派去潜伏在阎观手下的，而且这位大佬多半与自己在生意上有竞争关系。
　　这样的人……也不少啊！
　　要靠猜肯定是猜不出来的，所以焦老板只能寄希望于抓住乔恩，从他嘴里问出谁才是幕后黑手。
　　不弄清楚这件事情，他寝食难安。
　　虽说焦四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但他同时也有些迷惑。
　　对方为什么不是直接干掉自己，反而要劫持自己呢？——虽然刚刚乔纳说是“请”自己去做客，他却不会真以为对方是在请他。
　　最让焦四想不明白的，便是这人哪儿来的信心，认为他一个人就能把自己给劫持了，还是在自己的老窝里。
　　而这一切谜底的揭开，都需要把那家伙给抓住。
　　……
　　不提焦氏庄园的纷纷扰扰，千里之外的寨铺市，慕远准时与明队和其他队员汇合，开始了愉快的晚餐。
　　慕远一张脸显得很干净，刚洗过嘛，纤尘不染。
　　虽然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可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刚才哪一出戏，看似是慕远做了无用功，人没抓着还惊动了焦四。
　　但实际上，那不过是慕远故意为之的。
　　要抓住焦四在慕远看来并不难，说那焦四是他砧板上的肉一点都不为过。
　　可如何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才是最要紧的，所以他才准备把这水给搅浑了。
　　刚才只是第一步而已，首先得让焦四自个儿认为自己是被某些对手给绑了啊，不然到时候他被国内警方抓了还一脸懵逼，以冯局长他们的精明，难保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虽说刚才的行动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他也没想到那家伙在自己老巢里都用替身。
　　不过慕远也不担心那焦四能蹦跶到哪儿去，移形换影技能下，小毛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潜伏到了焦氏庄园。
　　虽说这么远的距离无法与小毛进行感知共享，但让小毛提自己盯着焦四还是没问题的。
　　先让他着着级吧，瞅准合适的机会，直接抓了他远遁千里……
　　饭后，因为明天就要比赛，明队要求大伙儿晚上不能出门晃悠，尽早休息。
　　也没人在这个事情上唱反调，一个个都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慕远在房间里坐了一阵，确定晚上不会有人过来找自己唠嗑后，他再次使用移形换影技能，来到了瓜泽城。
　　他还是没有直接出现在焦氏庄园内，而是出现在城内，变成了一位身材婀娜的美女，找了个网吧……
　　这瓜泽城发展水平虽然比国内城市差了一大截，但网吧还是有的，而且管理上也没有国内那么严格。
　　随后，网上爆出了一些消息。
　　焦氏庄园的枪声……
　　焦氏集团老板焦峰受袭，疑似与涉毒团伙有关……
　　焦氏庄园内至少十余人伤亡……
　　焦氏集团在缅国本来就自带话题，这些消息一出，瞬间在网上掀起了一股风浪。
　　慕远也没在这边久呆，发出消息后不久便离开了瓜泽城。
　　洗了个澡，慕远拿起手机便给冯局长拨了过去。
　　“冯局，在忙什么呢？”
　　“在家休息呢，看电视。”冯局语气很轻松地说道，“怎么？你小子还记得给我打电话啊？没在那边玩疯了啊？”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冯局你这是哪儿的话？我是过来参加比赛的，哪能到处玩啊！”
　　“算了，别瞎扯，国际长途费用还是蛮高的，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事吧。”
　　“我听说那焦四在自个儿家里受枪击了。”


第904章 就问你怕不怕？
　　冯局心头一突，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担心啊！
　　他听到慕远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这事儿就是慕远干的。
　　如果一切顺利，那自然没什么，但鬼知道出没出岔子呢？
　　慕远连忙说道：“我在网上看到的啊，刚出来的新闻呢。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给你打电话问问。”
　　冯局稍稍缓了口气，道：“你在那边都没法确定真假，我怎么知道真假？”
　　“呃，那倒也是。”慕远讪讪一笑，道，“我再关注一下相关信息，如果有什么新消息，立刻通知你们。”
　　“好吧！”冯局长很随意地回应了一句，“不过你小子可别去蹚这趟浑水，缅国那边，乱着呢。”
　　“冯局你这什么话呢，我还在这边参加比赛呢，怎么可能去缅国？”慕远非常真诚地说道，“我看了一下这次的赛事安排，后天应该就能结束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冯局立即笑了笑，道：“晚回来几天也无所谓，我就觉得你小子一天上班太拼命，正好给你放几天假。对了，你今年的年休假还没休呢，要不正好休了？”
　　慕远立刻道：“还是先不急着休吧，这边……也没什么好玩的。”
　　冯局倒也没坚持。
　　挂断电话后，慕远喃喃念叨着：“铺垫得一步一步来。”
　　随后，慕远倒头便睡。
　　而此刻缅国这边的网络上，因为焦四受袭，惹起了不小的风浪，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传递到了周边国家。
　　普通老百姓倒是不怎么关注这些事情，但圈子内的消息传递却是极快，一个晚上的功夫，整个东南亚地区他们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以焦四的影响力而言，这可不是小事。
　　大伙儿都在猜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焦四的老巢作死。
　　好吧，也不能算作死，至少现在那家伙还活蹦乱跳的，焦四那帮子手下连个影子都没摸着。
　　可那家伙到底是谁派去的呢？
　　哪怕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人是华夏这边的警察。
　　就算他们知道焦四曾派人去暗杀慕远这个因果，也同样不会想到这上面去。
　　这些势力之间相互倾轧，都相互派有耳目，他们对整个事情的始末虽然不清楚，但却也知道白天闹腾的是一个白人。
　　华夏的警方不可能动用一位白人去报复吧？没那说法。
　　这些人的想法大抵与焦四一样，都认为乔纳是南美洲某个大毒枭手下的得力干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消息传到了更多的人耳中。
　　毕竟这焦四在圈子里也算是一号人物，这样的人发起疯来，也是不小的麻烦。
　　包括华夏的那位阎观也同样知道了这一消息。
　　可是他比其他人更懵逼啊……
　　当然，此刻最抓狂的还是焦四。
　　此刻他很懊恼，没事儿把庄园修这么大干嘛？藏个人进来都不好找。
　　他手下那帮人倒是用军犬搜索过，但结果一无所获，尽在那会客厅外的院子里打转，就好像是就在那院子里凭空消失了一般。
　　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焦四推断，那人应该拥有着某种摆脱军犬追踪的手段，这个也不算特别稀罕，只要有心算计，还是能办到的。
　　可人到底藏哪儿呢？
　　焦四敢打包票，整个庄园内，能搜的地方都搜过了，甚至有些只有他知道的密室暗房，他都去看过，同样没有发现。
　　如果说现在那乔纳还在这庄园内，唯一的可能便是对方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当然，说挖了个坑有些过了，可能是这庄园内真有对方的内应，提前准备好了藏身之地。
　　这就让焦四感到寝食难安了。
　　俗话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现在这已经不是他人酣睡不酣睡的问题了，而是他卧榻之旁有人要取他性命。
　　而他还无法将对方揪出来。
　　这让他如何还能睡着？
　　睡不着，那就很尴尬了。
　　一旦第二天他盯着个黑眼圈出现在外人面前，肯定会有人说他被吓得睡不着觉，他堂堂焦四不要面子吗？
　　然而，睡觉这种事情，不是说你想睡就能睡着的，更何况现在焦四确实不敢一个人单独呆着，生怕那人从某个暗处摸出来，把自己给了结了。
　　虽说之前那乔纳说请他去“做客”，但谁敢保证这家伙在确定无法将自己“请”走后，会不会痛下杀手？
　　他不敢赌。
　　反正睡不着，后半夜便继续搜吧！这样不仅能掩饰自的慌乱，更能显示自己的决心。
　　……
　　世界射箭锦标赛如期举行，慕远与其他队员一道，意气风发地进入了赛场。
　　参加比赛，所有人都是带着夺冠的想法来的。
　　当然，最后能夺冠的也就那么几位——这是因为世界射箭锦标赛有几个项目，否则夺冠的就只有一位了。
　　不说单人和团体之分，仅仅是男女也得分一下不是？
　　慕远只参加了男子射箭比赛，他的目的是出名，又不是为了赚奖金。
　　之前他参赛的目的是赚奖金，但自从上次有了开发专利的想法之后，他对奖金也就不是那么眼热了。
　　相比赚钱，侠义值无疑要香太多了，而只要有了名声，再加上自己“神探”的称号加成，相信不论走到哪儿，都能压制一波犯罪率，那侠义值还不是轻松到手？
　　比赛，慕远是认真的。
　　第一天上午，只是初赛。
　　初赛的方法也很简单，大伙儿轮流射箭，最后取总分最高的前128名进入个人淘汰赛。
　　原本这应该是毫无波澜的一场比赛，可因为闯进了慕远这条鲶鱼，搅混了一池水。
　　虽然是初赛，但也是按照完整的赛制来的。
　　90米、70米、50米和30米四个射程，一共144支箭。
　　放在以前的锦标赛中，哪怕是再牛逼的选手，多多少少都会丢一些分。
　　可这次慕远放了个大招，直接来了个满环。
　　这差不多相当于是来了个王炸。
　　虽然后面的个人淘汰赛甚至最后的决赛并不会以这个成绩来判胜负，但这给别人带来的压力却是非常大的。
　　一支支箭全部命中靶心，就问你怕不怕？
　　这不仅仅是命中十环区域，还能给你弄出个指定的形状出来。
　　这说明什么？十环的区域对别的射手来说是一个挑战，可对慕远而言，十环的区域似乎太大了一些。
　　如果把规则改一改，十环只是靶心的那一点，是不是慕远也能取得全部10环的成绩？
　　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还非常高。
　　既然如此，那还比个屁啊！
　　没有人说慕远有没有服用兴奋剂的问题，先不说兴奋剂这东西对射箭比赛有没有效果，就算有，兴奋剂的提升幅度能有多大？
　　就慕远现在展示出的实力来说，哪怕再降低两三个层次，这次的冠军也肯定是妥妥的。
　　这样的情况下，有必要服用兴奋剂？
　　所以，这次的比赛，大家就别去争男子单人射箭的冠军了，嗯，男子团体的可能性也很渺茫，多关注关注女子比赛得了。
　　赛事提前进入垃圾时间，这也是主办方没想过的。
　　不过主办方不仅不郁闷，反而更兴奋。
　　因为随着这一大料爆出，这场赛事的受关注度肯定更高，就算后面的比赛对赛事结果而言是垃圾时间，但对赛况转播来说却是黄金时间。
　　随着这一劲爆消息的爆出，赛事的转播收视率肯定能上涨一波。
　　更重要的是，寨铺市，也将随着这场比赛而载入史册。
　　以后只要谈到射箭，就永绕不开慕远这个人、绕不开那密密麻麻扎在靶心的箭矢、远绕不开寨铺市。
　　这就够了。
　　对这个结果最兴奋的便是明队长了。
　　虽说他之前已经认为自己这边锁定了冠军，但之前慕远毕竟没有射过90米靶位不是？现在经过了实战验证，他完全放心了。
　　至于下午举行的淘汰赛和单人比赛的决赛，那也已经没了悬念。
　　除非慕远自己不想夺冠，拿着弓乱射一通，那这冠军就肯定是慕远的。
　　因此，现在慕远在明队的眼中，那就是一宝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呗。
　　而当他们从赛场返回酒店，慕远提出中午需要休息一下的时候，明队长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你爱睡便睡吧！只要别到时候忘记起床参加比赛就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就算慕远忘了，他还不能将对方叫起来不成？
　　……
　　瓜泽城内郊区，焦氏庄园正被冬日的暖阳笼罩。
　　这种阳光，最是照得人昏昏欲睡，更何况这里大部分人昨晚熬了一个通宵，包括那焦四。
　　上午又搜了一阵，结果发现还是一无所获后，焦四虽然不甘，但也知道自己这个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也有些猜测，那乔纳可能已经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庄园。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离开的，但整个庄园已经被翻了不知道多少遍都没找到人，这不是离开了还能是什么？
　　至于说对方可不可能真藏在地下某处他所不知道的暗室中，那同样不可能，因为上午的时候他就已经让人带着生命探测仪把整个院子搜了一遍。
　　肯定没人藏在地下……
　　这样一来，焦四放心了不少，加之阳光微微一照，浓浓倦意袭来。
　　焦四刚刚躺在床上，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
　　乔纳。
　　这个他找了整整一天的人，翻遍了整个庄园都没找到，现在竟然出现在了他的卧室里。
　　之前这卧室也是搜过的，没看到有人啊！
　　虽然发现了目标，可焦四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因为他看到对方手上握着一支手枪。
　　没错，对方没有直接拿枪指着他，但他之前就已经通过监控画面知道了乔纳枪法的厉害，他不敢保证自己开口求援的速度能有对方开枪的速度快。
　　“焦先生，这一天找我找得蛮辛苦嘛。”乔纳继续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焦四脸色变了变，最后口里也冒出了英语，道：“你到底是谁？想干嘛？”
　　“我叫乔纳！没想到焦先生也会英语啊，看来之前我三次见面，见到的都是焦先生你的替身了。”乔纳表情平静地说道，“至于我要干什么，虽然之前我已经说过，但却没有当着焦先生你的面说，现在便再说一次吧，我老板想请你过去做客。焦先生，你肯定是没有意见的，对吧？”
　　焦四有些抓狂，没意见才怪！谁特么请客是这么请的？
　　“能说说你老板是谁吗？”他一脸冷静地问道。
　　乔纳却不上当，笑呵呵地说道：“这个焦先生就不用问了，你见了后自然知道是谁。”
　　焦四脸皮抽了抽，遇到这么一个滴水不漏的家伙，他也很绝望啊。
　　“乔纳，你真觉得你能带着我顺利地离开庄园？”焦四换了个角度说道。
　　乔纳耸耸肩，道：“当然！如果没把握，我也不会来了不是？而且，之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证明事情发展的过程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不是吗？”
　　焦四表情呆滞了那么一瞬间，然后他有些慌了。
　　他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乔纳的话，自从这家伙昨天进了那会客厅后，所发生的一切就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抓人没抓着，找人没找到，现在不找了，人却出现在了面前……
　　“虽然我很希望你能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带你离开的，但我觉得昏迷状态下的你更有利于我的行动。”
　　焦四一听大骇，就要开口——再不开口可就没机会了。
　　然而事实上他也没机会开口了，慕远一记掌刀砍过来，他感觉自己脑子一懵，便不省人事了。
　　最后那一刻，他甚至有种担心：这家伙要是没把握好力道，会不会把自己打死？
　　搞定这一切，乔纳……呃，慕远轻松地笑了。
　　如何将人弄走，这对慕远来说并不难。
　　这不外乎两种方式，一种是明目张胆地将人带走，另一种则是悄无声息地把人弄走。
　　慕远搞了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认为焦四是被乔纳绑走的，自然不会选择后一种方式。
　　他念头微动，感应了一下小毛的位置，然后……移形换影。
　　这技能不愧为是神技，没冷却时间，随便用。


第905章 追逐
　　当慕远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庄园内的监控室门外。
　　他出现的位置很刁钻，正好躲过了监控的镜头。
　　然后，他如一道旋风般推门进去，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了里面的两个安保人员。
　　严格说来，这焦氏庄园的安保还是很到位的，这监控室更是坐落在非常隐蔽的角落，门口还有人守卫。
　　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监控室，更何况还要控制住里面的安保人员了。
　　可慕远……就不是一个可以用正常标准判断的人，所以慕远轻松地弄瞎了焦氏庄园的眼睛。
　　下一秒，慕远直接以最简单的方式关掉了监控室的电源，然后又一个移形换影，溜走了。
　　慕远移形换影的速度和移动距离，仅取决于小毛的移动速度。
　　现在，慕远又出现在了焦四的卧室内。
　　他也没耽搁，直接将焦四扛在自己肩上，待小毛重新折返回来时，他才推门而出。
　　有小毛在前面盯着，慕远也不用担心会被人遇上，他也没想过要直接带着焦四离开庄园，只需要去车库就行。
　　现在慕远对这庄园的熟悉程度，已经不弱于这庄园的主人了，他闲庭信步来到了车库。
　　焦四很有钱，这点从车库里的豪车就可判断出来。
　　慕远稍稍瞅了一眼，看到了一辆浅蓝色的跑车。
　　布加迪……
　　“没看出来这老梆子还有一颗骚动的心啊！”
　　慕远嘀咕了一句，有点小失落。
　　他倒是很想试试这布加迪，但估计这焦四塞在副驾驶，真跑起来后他东摇西晃，容易影响自己发挥。
　　为了能顺利将人带回去，他选择了一辆放在角落里的宾利，一辆越野车。
　　他拉开车门，把焦四塞进了后排，然后用安全带把他固定住。
　　虽不一定很牢固，但至少能保证他不会因为急刹或者急转弯满车内乱飞。
　　搞定焦四，慕远坐进了驾驶室。
　　这是慕远第一次开豪车——尽管他有着将二手捷达开出法拉利的技术，但如果真能开豪车，那必然又是另一番感觉。
　　点火！
　　一脚油门踩下去，感觉……也没啥区别。
　　就轰鸣声大了一些。
　　不过这声音一起，慕远也不能再耽搁了，直接驱车冲了出去。
　　外面的一切都很正常，不过下一秒慕远便看到有两个人从旁边快步跑了出来——他们多半是听到车库内的声响才跑过来的。
　　他们这一天多时间里，已经快被折磨出神经质了，一有动静就心惊胆战的。
　　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个时间点，老板绝对在睡觉，怎么可能动车？
　　所以，有问题！
　　当他们看到冲出来的那辆宾利时，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平日里，不管是老板开车出车库，还是老板的司机开车，都是缓缓开出来的，可这次，那完全就是脱缰的野马啊……
　　在冲出地下车库的那瞬间，四轮都离地了。
　　这速度得有多快？
　　逃命吗？
　　“停下！”有人大吼。
　　然而，没用，那车玻璃隔音效果好着呢。
　　几乎是他们下意识的反应，现在开这辆车的人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白人。
　　“开枪！”有人大喊。
　　“先别忙！老板说过要抓活的。再说了，这车是防弹的，开枪有用吗？”
　　“立刻让人在几个出口布设阻车器。”
　　最后这一个建议立刻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想要抓活的，首先得让车停下来不是？既然对方开了车，肯定是想冲出去，如果安装了阻车器，这人就插翅难逃了。
　　这辆宾利，就仿佛一颗水雷扔进了鱼塘，直接让整个庄园炸了锅。
　　任何看到这一幕的人，第一反应便是拦下这辆车。
　　不过大部分人都不会这么傻的冲上去拦，靠身体能拦下一辆高速行驶的车？脑子有问题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倒是有一部分人开过枪，不过除了让车上崩出一阵火花之外，也没有任何效果。
　　这防弹车，质量确实过硬。
　　与此同时，有人冲向焦老板的卧室，准备去汇报这件事情。
　　可当这位心腹敲了一阵门没有任何动静后，他直接撞开了门。
　　然后，他傻眼了。
　　人呢？
　　紧接着这位心腹炸毛了。
　　他终于明白那白皮狗为何藏了一夜没动静，而这时候却蹦跶出来了。
　　感情他完成了自己的目标，成功地绑走了自己的老板！
　　这位心腹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老板不见了却是事实。
　　“绝对不能让那车离开庄园！”这位心腹咬牙切齿地冲着对讲机吼了一句，“老板在车上。”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了。
　　老板在车上？被绑架了？对方是怎么办到的？
　　好吧，这些可以稍后一些时间在考虑，当务之急是让将车给拦下来，救出老板。
　　幸好这座庄园周围都建有三米高的围墙，而且还非常厚实，除了大门和后门两处出口能供车辆通行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通道了。
　　阻车器，必须得用上。
　　虽然那车是防弹车，轮胎也安装的防爆胎，但在专用阻车器的作用下，那车也别想冲出庄园。
　　只是让所有庄园内的安保人员没想到的是，之前买这两套阻车器，是为了防止有认驾车冲入庄园，谁也没料到有一天这阻车器会用来阻止车辆冲出去。
　　庄园内的一切部署有条不紊，而那辆嚣张的宾利也已经冲过了半个庄园。
　　就在众人以为这人会选择从大门冲出去的时候，却见那宾利右侧车门摇下一道缝隙，一颗圆溜溜的东西从那缝隙中扔了出来，径直落向不远处的围墙。
　　“轰！”
　　一声惊天的爆炸声响起，土石飞溅，火光升腾。
　　那原本厚实的围墙，竟然在这爆炸中轰然倒塌，露出了一个足有三米宽的宽阔豁口。
　　与此同时，那辆宾利一个快速的甩尾，直接来了个漂移，然后油门声轰鸣，那车竟如吃了药一般，加速朝那豁口冲出。
　　周围大量围拢过来的武装人员心头冷笑。
　　你以为炸个豁口出来就能冲出去？你没看地上还炸出了一个大坑吗？
　　虽然这辆宾利越野车的性能优越，但肯定不可能从那坑里爬出去。
　　他们似乎已经想好了事情的结果：车困在坑内，那胆大包天的狂徒被瓮中捉鳖。
　　然而，他们的先想法才刚刚冒出，却见那辆宾利越野车竟然腾空而起，以一种优美的姿态从那豁口中飞了出去。
　　众人顿时傻眼，什么时候车也能平地起飞了？
　　大伙儿忍不住看向那处路面，却在那围墙豁口的内侧，正巧有一个小斜坡。
　　虽然不宽也不高，但如果车速够快，却也足以令车腾空而起了。
　　“凸（艹皿艹）！！！”
　　“快追！”
　　“开车！”
　　“这外面就是公路，搞快！”
　　庄园内乱成了一锅粥，而那冲出庄园的宾利在地上蹦了几下，然后便平稳地驶向远方，速度也是快到了极致。
　　然而，等他们开车冲出大门时，那辆宾利早已跑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好在他们也没彻底慌乱，作为焦老板的心腹大将，步坤一边让人与地方政府联系，以尽快获得对方的行动轨迹。同时安排人去开直升机……
　　没错，庄园内停有直升机，而且不止一架，而是两架。
　　之前他们从未想过那车能从庄园内冲出去，自然也就没人考虑过要去动用直升机。
　　可现在不一样了，以刚才对方表现出的驾驶技术以及那辆宾利越野车的性能，他们就算知道对方走的那条线路，也追不上对方。
　　而直升机，无疑能解决这个尴尬的问题。
　　七八个人蹭蹭蹭地冲上直升机。
　　启动、升空……
　　不得不说焦氏集团在缅国确实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在得知焦峰被绑架后，当地政府不仅第一时间给焦四手下那帮武装人员以情报支撑，同时还通知了各地对目标进行拦截。
　　然而，在慕远驾车冲出庄园的那一刻，这个事情的结果其实就已经注定了。
　　不过慕远并没有打算立刻远走高飞。
　　他现在扮演的是乔纳，要将焦四挟持出境。
　　正常情况下，乔纳肯定不会带着焦四进入华夏国内，一旦焦四莫名地出现在华夏境内，难免有人会产生联想。
　　所以慕远必须得表现得慌不择路一些，被追得实在没办法，这才进入华夏境内……
　　而要慌不择路，自然得让对方一直吊在后面追。
　　这是个技术活儿，好在慕远有小毛。
　　论对周围局势的掌控，便是这片区域的地方政府，也比不上慕远。
　　所以，哪怕这些人自认为部署了天罗地网，最终慕远也能从缝隙中遛走。
　　就算偶尔被堵住，慕远也能强行破开封堵，逃离现场。
　　只是天上的直升机麻烦一些，慕远开车速度虽然极快，甚至在最快时速下，他还能比直升机更快。
　　但地上跑的与天上飞的相比，终究是不占优势。别人只需要直线飞行就行了，你还得绕路。
　　不过这也确实只是一点小麻烦而已，对方就算真追上了又怎样？他们又不敢直接用机炮攻击，只能干瞪眼。
　　甚至后面慕远两枪干下了两架直升机，让对方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时候焦四手下那些武装人员才知道，这个白皮猪不仅有手枪，还有重狙！
　　可手枪打得好也就算了，你狙击枪也玩得这么溜，还让别人怎么活啊？
　　其实慕远也是没办法，那直升机追得太紧，让他加油都不是很方便，他开车技术再厉害，车也得烧油不是？
　　随着这些人的疯狂围堵，慕远“不得不”向北而去，距离缅国与华夏的边境线也越来越近。
　　两个多小时过去，追逐战靠近了两国边境的丛山峻岭。
　　没过多久，追上来的武装人员发现了那辆都快要报废的宾利越野车。
　　此刻它被抛弃在路边，里面却已经空空如也。
　　通过警犬的嗅探，警方和焦四的下属完全确定了焦峰在车上待过一段时间。
　　可现在两人去了哪儿呢？
　　无疑，这辆车肯定是刚停不久的，引擎盖还热得发烫呢。
　　在公路的北侧是丛山峻岭，南侧则是一片平川。
　　很显然，焦老板被挟持着进了山。
　　“追！”刚刚赶到的步坤黑着一张脸。
　　他从未想过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哪怕对方老羞成怒把自己老板给杀了，他也觉得好过一些，可现在这个结果，他们就像是一群傻子，被对方引得团团转，完全没发挥出半点作用。
　　呃，也不能说没发挥半点作用，至少对方没能从南边逃走，而是被赶到了北边。
　　若真是到了南边，鬼知道海边有没有对方接应的船只？
　　总得来说，现在情况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只要能在这山里将人搜出来，一切都好说，可若是失败了……呃，不可能失败！
　　之前对方跑得快，那是因为有车，而且车技贼好。
　　现在这混蛋进了山，哪怕再大的能耐，速度能有多快？更何况还拉扯着一个人呢。
　　开着直升机在空中转悠，配合一些先进的设备仪器，找人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
　　当然，一架直升机肯定是不行的，得多调几架直升机过来。
　　不将那混蛋搜出来，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
　　下午3点，慕远准时起床，与明队汇合。
　　其实下午开赛时间是两点半，慕远能睡到三点，那也是因为他有了些小小的特权。
　　没办法，谁让他射出了满环的成绩呢？
　　裁判组考虑到若让他先出场，要再射出个满环容易打击其他人的参赛热情度，所以在征求他的意见后，便将他放到了最后，其他人则抽签决定出场顺序。
　　慕远跟着明队一道，不紧不慢地赶到赛场，没等多久就轮到他出场了。
　　射箭过程也不用赘述，都垃圾时间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反正每一箭都是10环，与上午的情况没有任何的区别。
　　而对国内的观众而言，这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原本以世界射箭锦标赛的规格来说，央妈也不太可能进行实况转播，最多也就是在某次新闻报道中提那么一嘴。
　　可因为慕远上午那空前绝后的表现，以及现在这件事情在网络上的火爆程度，央妈还是挤出了时间进行直播……


第906章 捡漏
　　箭箭命中靶心！
　　不管是30米射程，还是90米射程。
　　其他所有的参赛选手，哪怕原本表现特别优秀，此刻也沦为了陪衬。
　　慕远这表演的是箭术吗？古代说百步穿杨，这恐怕已经超过了百步穿杨所描述的场景吧？
　　国人看到慕远在国际赛事上神一般的表现，一个个都兴奋得跟傻子一样。
　　哪怕有些人原本不知道还有一个世界射箭锦标赛，这一刻也都记住了这个赛事的名字。
　　当然，更多的人记住的是慕远这个名字。
　　而在西华市，关注这场比赛的人要更多一些。
　　这其实也很正常，慕远在西华市本就很有名气了，再听到慕大神探竟然去参加世界级比赛，自然得给点面子捧捧场，不然回头街坊邻居聊天，自己说不上话，那多尴尬？
　　当然，还有一些人关注的点不太一样，比如西华市公安局的警察们，又比如市体育局的顾局长。
　　顾局长更看重慕远的成绩，不过当他知道慕远再次以满环的成绩横扫赛场的时候，他对慕远最终夺冠已经没有任何的怀疑了。
　　而冯局长除了关注慕远的射箭成绩，同时也在关注慕远的动向。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缅国那边闹出的动静与慕远有关，这个想法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诞。
　　缅国与寨铺市相距上千里呢，慕远上午下午都在寨铺市比赛，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参加活动，肯定是做不了假的。
　　就中午休息的那么点点时间，慕远还能赶去缅国搞事情？
　　谁要是当着他的面提出这样的质疑，他绝对会呵呵对方一脸……
　　可眼下他自个儿却忍不住有这样的怀疑了。
　　自从昨天晚上慕远给他打了电话后，他也在关注着缅国那边的新闻。
　　特别是今天中午时候发生的那件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在缅国传播了，国内这边同样进行了报道。
　　那毕竟是堪称世纪大追踪的追捕行动啊！
　　为了围堵目标，缅国政府这边调动军警数量不少于两千人，这还没计算焦峰直系的那部分武装力量。
　　可就是这么多人，竟然都没能将那个神秘的西方人给堵住。有没有人员死伤暂且不得而知，但两架直升机却是实实在在被对方给干下来了。
　　以前冯局从来不相信有这么厉害的人存在，可自从认识了慕远后，他觉得慕远应该能做到这一点。
　　但现在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这么牛逼的家伙，还有天理吗？
　　理智告诉他，宁愿相信这世上还有这般牛逼的人物存在，也不能去怀疑这事儿是慕远干的。
　　相较于前者，后者更违背常理。
　　可人就是这样，你明明觉得不可能，但却还是忍不住会去想。
　　哪怕现在看到慕远正在寨铺市参加比赛，他还是会有这样的想法。
　　看完慕远的比赛，冯局也不得不感慨慕远这射箭技术与其枪法一样，完美到无可挑剔。
　　那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神箭手，被慕远硬生生地搬到了现实中。
　　比赛结束，冯局不得不继续关注另一件事情。
　　根据缅国那边的消息，那白人劫持着焦四躲进了缅国东北部的绵绵大山中，而那片大山，却又正好与华夏接壤。
　　那白人若是无路可走，是不是会潜入到华夏来？
　　如果真是这样，他是否应该联系一下甘南省那边的警方，将边境一带盯紧一点呢？
　　先不说那家伙是大毒枭，仅仅指使他人暗杀警察这一点，就应该拼尽全力将他绳之以法了。
　　之前这家伙窝在缅国，那是没办法，现在被人给弄出来了，而且还有可能跑到华夏这边来，要是冯局还没有“捡漏”的想法，那就太傻了。
　　其实若是有这个可能，冯局更想带着西华市的刑警亲自去抓人，但这事儿不现实，他总不能带上几千人去搜山吧？没这么操作的。
　　所以，还是得与甘南省那边警方联系。
　　不过冯局也还是得亲自跑一趟，毕竟万一对方把人抓了，自己就把案子给办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他还没来得及将这一情况向领导汇报，却又接到了慕远的电话。
　　“小慕，有什么事啊？”冯局其实大致猜到了慕远打电话的意图，不过他还是问了。
　　慕远道：“冯局，缅国那边的事情你关注到了吧？”
　　“关注了。”冯局悠然地应了一声，语气怪异地说道，“要不是你小子现在在寨铺市，我都怀疑这事儿就是你干的。”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冯局你可真看得起我，除非我会瞬移，否则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里往返于寨铺市和缅国之间？”
　　“那倒也是。”冯局释然地笑了笑。
　　慕远立即煞有介事地道：“冯局，我听说有人劫持着焦四进入了我们这边边境一带……”
　　没等慕远说完，冯局便道：“这消息我也听说了，正准备与甘南省那边的人联系，让他们帮忙呢。”
　　慕远说道：“其实这事儿，也不一定需要甘南省的人帮忙。”
　　冯局一愣，有种想骂娘的冲动：这小子不是胡扯嘛。
　　可仔细想想，似乎对方这话也没毛病，如果是慕远亲自出马，这事儿他一个人还真能把这事儿给干了。
　　可现在你慕远不是在寨铺市参加世界射箭锦标赛嘛，说这些有屁用啊！
　　“小慕，我们与缅国交界一带，山高林密，没有当地警方配合，我们别说是找人了，估计自己钻进去都要迷路。”
　　慕远淡定地说道：“你们可以把二毛带上嘛，那小家伙嗅觉绝对靠谱，找人是一把好手。”
　　冯局有些怀疑人生，问道：“这能行？”
　　“放心吧！小毛是我训出来的，肯定能行。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其他那几条哈士奇也训得差不多了，也可以带上。”
　　冯局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带着一群哈士奇，这画面怎么想怎么怪异。
　　稍作犹豫，冯局说道：“也行，我把二毛带上。不过甘南省那边还是得联系联系，有备无患嘛。”
　　慕远道：“这个冯局你决定就好。只要有二毛在，一旦那家伙潜入我国境内，肯定跑不掉。”
　　“希望如此吧！”冯局应了一声。
　　慕远忽然又道：“对了，冯局，刚才我抽空研究了一下那人进入山林的地点和周边的地形特征，大致推断出了几个目标可能会出现的区域，到时候你们重点搜索那些区域就行。”
　　“哦？那敢情好！”冯局大喜。
　　对于慕远这方面的能力，冯局还是非常信任的。
　　“那等会儿我将经纬度坐标发给你。”
　　……
　　慕远断了与冯局的通信之后，便与明队和其他选手一道，回酒店吃晚饭去了。
　　酒店的晚餐挺丰盛，重点是自助餐，管够。
　　大伙儿吃完后，便被明队赶回房间休息去了，便是慕远也不例外。
　　虽然今天慕远白天的表现已经基本上锁定了冠军，但这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明天慕远能正常参加比赛。
　　你实力哪怕再强，如果不参加比赛，主办方也不可能将冠军颁给你不是？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明队觉得让慕远呆在酒店里更稳妥一些。
　　慕远倒也没有反对，不就是睡觉嘛，也不错。
　　第二天一早，慕远精神奕奕地出了房间，与明队汇合，前去赛场进行最后的决赛。
　　当然，决赛之后并不代表着射箭锦标赛就结束了，后面还有团体赛。
　　原本慕远是没打算参加团体赛了，可明队哪能同意啊！
　　好不容易能来一次翻身农奴把歌唱，你不能只唱一半就撂挑子不是？
　　射箭的团体赛与其他比赛的团体赛不太一样，它是从单人赛中取两位成绩好的选手继续进行比赛，最终以两人的总成绩计分。
　　如果慕远只有着常规夺冠的实力，明队也不至于如此坚持，可关键是慕远满环啊！把亚军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只要选出的搭档不是太差劲，这次男子团体赛的冠军基本上也就锁定了。
　　能拿双冠王，多好！
　　慕远也没多做坚持。
　　也就多耽搁一天时间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射箭单人赛注定没有任何悬念，慕远以零失误全满环的战绩，取得了射箭锦标赛单人赛冠军。
　　这无疑是华夏射箭比赛历史上最高光的时刻。
　　哪怕此刻女子单人赛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但那位来自棒子国的冠军完全没有吸引到任何的关注度，成了名副其实的小透明。
　　领奖台上，慕远穿着绣有国旗的运动服，看着冉冉升起的国旗，表情严肃。
　　升旗，慕远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但眼下，确实第一次亲眼看到国旗在异域他乡升起，这却是别有一番体会。
　　紧接着是女子组颁奖，华夏代表队倒也拿到了一枚铜牌。
　　单人赛的颁奖仪式结束，便开始团体赛。
　　慕远的发挥一如既往的稳定，他就像是一台机器，完全不会出现任何的失误。
　　随着慕远引起的话题越来越火，更多的人开始关注这场比赛。
　　通过这件事情也证明了一点。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冷门的职业，只要你的成绩足够好，总是可以引起别人的关注的。
　　……
　　如果说慕远在寨铺市的比赛掀起了一股射箭运动的狂潮，那么缅国那边则是引起了一场军警两界的反思。
　　在现代的高科技下，上千号人在森林中追逐一个刚刚潜入森林的目标，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后，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如果目标是单独一人轻装简行，那还有借口辩解一二，可现在目标还挟持了一个人质，这就整件事情变成了一个笑话。
　　许多国家的军警两方都在关注着这次的追捕，他们也在反思，如果自己遇到这种事情，会不会也是这样束手无策？
　　结论自不会完全一样。
　　有人对情况掌握得比较清楚的人，结论相对慎重，不敢盲目乐观。
　　而有的则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情，却是对缅国这边军警能力提出了质疑。
　　这么多人，掌握了这么多尖端的设备和工具，抓一个徒步潜入森林的人，竟然失败了，这是傻吗？
　　然而不管别人怎么想，事实就是缅国这边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忙活了一天多时间，几乎是以扫庭犁穴的方式对周边一带进行了地毯式搜索，结果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更不用说地上留下的痕迹了。
　　感觉目标进了森林后，就像是突然飞走了一般，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缅国的军警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冯局却已经带着成斌几人，牵着二毛，来到了距离缅国最近的平金市，并于当地警方进行了接洽。
　　让冯局长意外的是，当他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平金市警方对其进行了热情的接待，同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配合冯局他们，圆满完成抓捕任务。
　　这个情况让冯局有些茫然，好在经过一番询问之后，他终于弄清楚了状况。
　　感情……以前慕远到这里来出过差啊！
　　他也算回想起来了，当初慕远帮着破获的那起入室抢劫案，最后抓获嫌疑人的地点正是平金市。
　　不仅如此，慕远所获得的第一个二等功，也与平金市有关呢。
　　而这边的警方之所以熟知慕远的名字，并表现得如此热情，除了因为现在慕远的名声之外，与当时慕远抓获那位潜逃的间谍也不无关系。
　　冯局这次总算亲身体验过慕远积累起来的人脉了。
　　估摸着，只要是慕远出差去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他的传说吧！
　　内心一番感慨，冯局长高兴地接受了对方的善意。
　　若要说有什么让冯局长觉得郁闷的，便是对方听说二毛是慕远训出的警犬后，对二毛的热情劲儿直接把他们比下去了。
　　可冯局又能说什么？他甚至不敢提这事儿。
　　他担心自己一旦将话题再引到二毛身上，对方说不定真会提出请慕远帮着训犬的请求。
　　最后负责配合冯局执行搜捕任务的，正是上次与慕远有过一面之缘的胡科胡大队长。
　　“冯局，你直接说这人怎么抓吧？我们听你安排。”胡大队长挺干脆地说道。


第907章 体力真好！
　　冯局长心里挺郁闷，但表面上还是蛮淡定的。
　　“胡大队，目前我们还不能肯定目标就一定会进入我国境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这有些守株待兔的味道。”冯局长说道。
　　随后他似乎又觉得这样说不太负责任，便又道：“当然，我们这把握还是要比守株待兔更高一些，根据我们的分析，那人劫持着焦四，肯定不敢继续往北走，缅国那边参与搜捕的人越来越多。而我们这边不一样，至少在外人看来，我们这边是很好混入的。以那人的精明，转道我国然后再想办法逃走会是一个比较稳妥的选择。”
　　胡大队有些为难地说道：“不过这边的边境线比较长啊！”
　　冯局长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我们这边也不是毫无准备，小慕同志已经通过对这人逃窜的位置和周围地形的分析，初步判断出了这人大致流窜的位置。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你们东南方向那一片区域，这是具体的位置。”
　　说着，冯局长取出了地图，上面圈出了一块区域。
　　胡大队嘴唇翕动了两下，似乎想要说什么。
　　半晌后，他惊叹着问道：“这真是小慕……慕支队分析出来的？”
　　冯局长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他分析出来的区域不止这一个，还有另外两处备选的地方，只不过他认为这个地方的可能性最大而已。”
　　“慕支队长在追踪侦查方面的能力，确实令人叹为观止啊！”胡大队感慨了一句，“冯局，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冯局立即道：“早点过去吧，如果胡大队你有事情耽搁，便安排一位同志给我们带路就行了。”
　　“冯局您太客气了，就算其他事情再忙，也没这件事情重要！”
　　“那行吧！”
　　随后，胡大队让人开过来了一辆车。
　　所有人穿上防弹衣、带上头盔，这才登车。
　　途中，他们买了些糕点一类的零食，准备中午吃。
　　这毕竟是去山里，往来也不方便，总不能中午还专门跑回来吃饭吧？那时间都浪费在途中了。
　　一路赶到一山坳附近，司机将车停下。
　　胡大队再次看了一下那地图，道：“冯局，按照慕支队提供的这地图，我们从这里进山更合适一些。”
　　冯局长转头看了一眼右侧的绵绵大山。
　　那山虽不是很陡，但却颇为高大，要爬上去却是很费体力的。
　　冯局自嘲地笑一声，道：“没想到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得干这种苦力活儿。”
　　“冯局你正当年富力强的时候呢，哪算年纪大啊！”成斌笑着说了一句。
　　冯局一脸乐呵呵的样子，道：“走吧！”
　　上山的道路有些崎岖，好在这是冬日，雨水很少，地面干燥，不容易摔倒。
　　原本是成斌牵着二毛的，可没跑多远，便是二毛拉扯成斌跑了。
　　“二毛，你能嗅到这山林里生人的气味吗？”成斌试探着问道。
　　“呜呜呜……”
　　二毛的声音带着些欣喜。
　　跟在后面的胡科一脸懵逼，忍不住问道：“它能听懂？”
　　“不知道。”成斌耸耸肩，道，“不过以前都是类似于这样沟通的，应该没问题。”
　　胡科一脸艳羡地看了那条正撒欢的二哈……
　　冯局忽然问道：“胡大队，平日里这山上应该没人上来吧？”
　　“没有！”胡科一脸肯定地说道，“要放在以前，还有人进山采药、砍柴一类的，可现在人们生活好了，赚钱的门道也多，也就没人来做这种既辛苦又危险的事情了。冯局您看着两边的荆棘，都快彻底把路给掩盖了，哪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啊。”
　　“这倒也是。”
　　就这样，一行人一边闲聊，一边在二毛的带领下往前走。
　　二毛仿佛真听懂了成斌的话，一路上不停地四处嗅探，不过应该是没有嗅到什么气味，所以看起来一直是在漫无目的的到处跑。
　　等到了中午时分，二毛在从一个岔路口经过之后，画风突变，原本有些萎靡的它瞬间变得兴奋起来，嘴里不停地呜呜呜地叫着，四条腿不停地蹦跶着往前跑。
　　冯局等人顿时一惊。
　　有情况！
　　胡大队仔细看了一下周围，地上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痕迹，不像是有人经过的样子。
　　他很是疑惑，这只二哈，靠谱吗？
　　然而冯局几人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怀疑，跟着二毛就往前冲。
　　胡大队无奈，也只好跟了上去。
　　这样一路紧赶慢赶，走了差不多一公里地，大伙儿都有些气喘吁吁了。
　　毕竟是山路，确实比较费体力。
　　他们本想停下来歇息片刻，怎奈二毛一直狂躁的往前跑，他们也只好跟上。
　　当然，成斌也可以让二毛停下的，毕竟有绳子拴着呢，但考虑到二毛这般表现，万一因为耽搁这片刻，让目标逃走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忍着吧，先追上去再说。
　　如此又追了十多分钟，胡大队忽然惊呼一声，道：“冯局！快，看那边。”
　　冯局几人立刻沿着胡大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一道人影在前面一块巨石后一闪而过。
　　虽然只看到了这一瞬间的影子，可冯局还是大致看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那道人影肩上扛着东西，而且很像是一个人。
　　在这山里，还扛着一个人！
　　冯局等人瞬间兴奋了，这不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吗？
　　他们也考虑过这可能是一个巧合，那被扛在肩上的人并不一定就是焦四，但那可能性太小了。
　　谁没事儿往这山里钻啊？时间地点都太巧合了。
　　“追上去！”冯局低喝一声，浑身倦意一扫而光，迈开步子就朝前面冲去。
　　“冯局，小心点！对方有枪。”成斌反应很快，立马将冯局给叫住了。
　　冯局瞬间刹住身形，却是忍不住有些后怕。
　　他这才想起，他们现在追的这家伙可是有着极强的战斗力，在缅国那边连直升机就干下来了两架。
　　就他们这点人手，冲上去估计也就只能消耗掉对方几颗子弹而已。
　　他脑子飞快运转，随后看向胡科，道：“胡大队，这事儿恐怕还得麻烦你们了。”
　　胡科也清楚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立刻道：“我这就与局里联系，争取调几架直升机过来。”
　　冯局道：“最好是与边防部队联系一下，这普通直升机，对这家伙估计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容易被对方打下来。”
　　“行！”
　　胡科也没说什么。
　　虽然部队与地方政府机关没多少联系，但那也得看是什么地方，像平金市这边，双方还是有一些协调联动机制的。
　　普通事件无法启动这样的机制，但如果是有大毒枭入境，而且目标还有着比特种兵还要强悍的战斗力的时候，请求支援也就顺理成章了。
　　随后，胡科便拿起电话给局领导拨了过去。
　　冯局等人也不着急，既然二毛能带着他们找到目标，那就不怕他能跑了。
　　等支援一到，他们便可让二毛带路，让那家伙明白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不过此刻冯局也有几分懊恼，早知道就不让小慕去参加什么比赛了。
　　如果这时候有小慕在这里，还需要什么支援啊？直接正面刚！
　　他还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与慕远比枪法……
　　等待的过程终究是漫长的，虽然只等了不到半个小时，但对冯局等人而言却感觉是过了大半天。
　　天上的直升机轰鸣声响起，三架涂装了迷彩色的武装直升机出现在视野中。
　　很快，其中一架直升机在空中悬停，一条绳索垂下，有两名军人顺着绳索滑下，动作甚是敏捷。
　　仅仅几分钟的功夫，这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便与冯局几人接上了头。
　　随后，追逐正式展开！
　　二毛在前面领路，那两名士兵虽然有些迷惑，但还是谨慎地跟在后面，目光审视地打量着前方。
　　冯局等人则要落后一些。
　　没办法，武器装备和作战能力都差一大截，就别去逞英雄了。
　　当然，哪怕是走在前面的两位战士，也不是此次追捕的主力，他们更多的是领路，给天上的三架直升机确定方向。
　　二毛此刻的表现让冯局等人很放心。
　　作为很了解二毛的成斌，明白二毛此刻已经锁定了目标的气味。
　　稳了！
　　至于说之前缅国那边的警犬军犬为何没发挥出作用，那还不简单？他们训出的犬，能与二毛相比？
　　不知道是不是目标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发现了，他们仅仅追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又看到了那道身影在前方闪过。
　　消息瞬间传给直升机上的战士，只见那三架武装直升机顿时呈楔形队形朝着前方包抄而去。
　　同时，直升机上自带的扩音装置开始工作！
　　“下方人员，你已非法进入华夏国境，请立即放下武器，放弃抵抗！”
　　“请立即放下武器！”
　　警告语言以华夏语和英语循环播放，在这片山林中回响。
　　然而，下面的人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
　　通过直升机上的红外成像设备，可以大致判断出对方还在快速向东南方向飞奔。
　　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如果说缅国那边在追捕的时候还会投鼠忌器，那么华夏这边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只要目标敢开枪，直升机上的机炮绝对可以将对方撕成碎片。
　　焦四？又不是不能杀。
　　就更不用说那个劫持焦四的人了。
　　或许是对方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直快速奔跑，并没有采取在缅国时的那种手段去攻击直升机。
　　如此一来，驾驶直升机的小队也就不急了。
　　你两条腿还能跑得过直升机？累也累死你。
　　慢慢耗吧，看谁耗得过谁。
　　冯局等人追了一阵，终究体力跟不上了，一个个停在路边歇息。
　　倒是二毛，虽然大张着嘴，舌头伸得老长，但四条腿还是撒开了跑，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趋势。
　　“这狗，体力真好！”紧随其后的那两名士兵内心赞叹。
　　看着二毛带着士兵跑远，冯局长叹息一声，道：“人啊，不得不服老。”
　　成斌等人无话可说。
　　相对于那不过二十来岁的士兵来说，他们这群人至少是三十岁起步，加之平日里训练较少，确实差距蛮大。
　　胡大队跟着苦笑一声，道：“冯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术业有专攻嘛。再说了，平日里我们本来就练得少。”
　　冯局笑笑，不打算聊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胡大队，等一会儿人抓住，接下来恐怕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麻烦你们。”
　　“冯局哪儿的话！”胡大队爽快地笑了笑，道，“都是工作，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什么事情冯局你尽管吩咐便是。”
　　冯局说道：“根据我们之前对另外两个嫌疑人的审讯，那焦四这些年已经将触角渗入到了国内，建立起了一条比较稳定的渠道。这次将焦四抓获，最终目的是要将这个渠道彻底斩断。而你们这边作为桥头堡，需要做的工作恐怕不少。”
　　胡大队眉头一凝，之前他确实不知道这个情况，现在一听焦四竟然在这边建起了稳定的渠道，这可不是小事。
　　“冯局您放心，这本就是我们应尽的责任。”胡大队一脸严肃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带着身上的对讲机却响了起来，这是刚才离开的那两位战士给他们留下的，方便沟通联系。
　　“胡大队，情况有变。目标丢弃了劫持的人质，目前正加快速度朝边境线移动。请问是否可以攻击？”
　　胡大队拿着对讲机没开口，转头看向了冯局长。
　　从级别上来说，冯局是这里的最高领导，而且这案子本就是西华市局的。
　　冯局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还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对方竟然把焦四扔掉，自个儿跑了，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对方自认为带着一个累赘，无法摆脱直升机的追踪？
　　可你就算把焦四扔了，凭着你两条腿，就能跑赢直升机？扯淡不是？
　　他虽然不解，但也知道眼下情况紧急，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对于焦四，自然是尽可能抓活的，因为只有活的焦四，才有可能交代出他在国内这边的渠道，至于那个挟持焦四的人，则没那么重要了。
　　瞌睡努力调整状态，尽快回复每日两更……


第908章 拜师礼
　　冯局迅速拿过对讲机，将自己这边的意图向对方做了表述。
　　然而，他的话刚说完，对讲机里又传来了刚才的那个声音。
　　声音有些急切！
　　“冯局长，目标消失！”
　　冯局长一愣，消失？什么情况？
　　“哪个目标消失了？被挟持的人？还是挟持者？”
　　“挟持者消失了！”对面迅速说道，“我们的队员正在靠近被挟持者！……目标处于昏迷状态，有生命迹象。”
　　“怎么消失的？”
　　“对方刚绕过前面一个山口，我们飞过去后，目标就从红外成像设备上消失了。”
　　随后，又有一个声音道：“我是地面追踪组！警犬抵达被挟持者身边，不再继续前进，失去追踪目标。”
　　冯局等人面面相觑，这就消失了？
　　虽然他也没想着一定要把那人抓住或者击毙，但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这事情就很诡异了。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吧！
　　不过冯局也知道，这种消失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消失，只要能做到隔热，再破坏掉被警犬追踪的气味，就能达到“消失”的效果。
　　可要做到这两点，也不容易啊！
　　再三确认那劫持者真的不见了踪影后，冯局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从刚才直升机上的追踪小组反馈的情况来说，那人是朝着边境线方向移动的，或许现在就已经越过边境线了，总不能追到国外去吧？
　　那不符合规矩。
　　没过多久，前方传回消息，确定那昏迷者正是他们要找的目标：焦四。
　　这下冯局才算彻底放心。
　　不过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冯局又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这就……抓到了？
　　那可是焦四啊！赫赫有名的国际大毒枭，平日里行踪诡秘，小心谨慎，就这样落网了？
　　他们可是连国门都没出呢，这算不算天上掉下来一个大毒枭？
　　可再仔细想想整件事情的经过，这个结果似乎也不是无法接受。
　　一切看起来都很巧合，但这多个巧合重合之后，这个结果却又成了必然。
　　反正现在人已经到手，这里面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弯弯绕绕，直接问焦四就好了。
　　接下来，冯局等人也没去抓获焦四的现场——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对方处于昏迷状态，凭着他们这些人也不可能将对方送回去，最后还得靠直升机运送。
　　倒是在撤退的时候，其中一架直升机绕到他们这边，将他们几人捎上了。
　　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而关于焦四被抓获的事情，并没有报道出去，现在全世界都还以为那绑架者真带着焦四在深山密林中乱窜呢。
　　冯局一行回到平金市局后，冯局第一时间给慕远打了电话。
　　他有点小期待，如果慕远没接电话……
　　好吧，他纯粹是想多了，手机中的铃声刚响了两声，对面便传来了慕远的声音。
　　“冯局，是不是有好消息呢？”
　　冯局听出了慕远语气中那些许期待，他心情颇有几分奇怪。
　　“确实有好消息！人……抓住了。”冯局语气稍有些低沉，但又带着些如释重负。
　　慕远笑了，道：“抓住了就好！免得后面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你那边比赛咋样了？”
　　“我？现在正赶去赛场呢。”慕远说道，“本来打算上午参加完单人赛就回来，结果这边带队的队长让我也参加团体赛，希望能多拿一个冠军回来。”
　　冯局很轻松地说道：“早几天晚几天也无所谓，关于这焦四的案子你也没法接手。”
　　“那行！”慕远应了一声，道，“冯局，要没其他事情我可就先挂了，马上就到赛场了。”
　　“行！你忙你的。对了，得了冠军回来可得请客。”冯局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远那边沉默了片刻，问道：“这事情……不是应该你们给我庆功吗？”
　　“……”
　　冯局挂了电话，心情挺愉快。
　　至于到时候究竟谁请客，那只是细节，不用太在意。
　　“成斌，立刻去把手续办好，我们准备回西华。”冯局说道。
　　成斌犹豫了一下，道：“冯局，要不……让局里安排车过来接吧？我们虽然过来了四个人，但这焦四身份不一般，万一……”
　　没等成斌说完，冯局皱眉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立刻给郑局长汇报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的。”站在一旁的胡大队连忙说道，“冯局，你看要不这样，我给我们领导汇报一声，由我们这边派一辆车，再派几位特警队员同车押送，你看咋样？”
　　冯局长连忙说道：“那怎么行呢？太麻烦你们了。这次过来本就给你们填麻烦了，哪还能让你们帮忙押送人员啊。”
　　胡大队摆了摆手，甚是大气地说道：“冯局何必那么见外呢。真要从你们局里派车过来，至少得等上一整天。我们这里靠近缅国，这焦四身份敏感，时间长了怕有意外！所以最稳妥的方式就是直接从我们局里派车送你们。”
　　冯局长犹豫了，胡大队这话让他无法反驳。
　　虽说胡大队所说的意外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哪怕再小的风险，也得考虑到不是？
　　胡大队立刻又道：“冯局，你若真觉得让我们帮忙不好意思，其实我倒是有个想法。”
　　冯局愕然，问道：“什么想法？”
　　“你看……能不能……能不能让慕支队帮我们训一只警犬啊？”胡大队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笑着。
　　冯局有些哭笑不得，感情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啊？
　　“胡大队，这事儿我还真做不了主。”冯局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过我会给小慕说说，最终接不接这活儿，得由他自己决定。”
　　胡科欣然说道：“行！只要冯局您愿意帮忙说上一句就行。”
　　冯局随即又道：“不过还有个情况得先说说，就算是慕支队训出的犬，也不敢保证每一条都能像二毛这样厉害，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胡科说道：“理解！理解！哪怕只有二毛一半的能耐，我们就很满足了。”
　　“那应该是没问题的。”冯局对此倒是挺有信心，现在距离还有两只新训的警犬呢，确实比普通警犬要通人性。
　　……
　　第二天上午，寨铺市的世界射箭锦标赛终于圆满结束，慕远再次站上了领奖台，捧起了团体赛冠军的奖杯。
　　这是一场属于慕远的射箭盛会，从此以后，世界射箭行业都将贴上慕远的标签。
　　赛事结束，各国体育栏目都对这场冷门的世界级比赛进行了报道，对慕远的箭术，他们不吝褒奖之词。
　　而慕远在下了领奖台之后，则与明队等人一道，在寨铺市最大的海鲜店狂吃……
　　兴奋的明队很是豪迈的说了一句：大家敞开肚皮吃，管够！
　　吃到最兴奋的时候，慕远接到了电话。
　　“慕远，你那边比赛结束了吧？”苏瑾秋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慕远脑子有些懵，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呃，想起来了，当时走得时候答应给苏瑾秋买些寨铺市这边的特产的，结果因为要兼顾到两边的事情，就把这事儿给搞忘了。
　　慕远有些头疼，该买什么礼物呢？
　　“刚结束，现在正在外面吃饭呢。”慕远先是乐呵呵地回应了一句。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苏瑾秋欣喜地说道，“你领奖的样子，真帅！”
　　慕远很是自然地笑了笑，说道：“我平时的时候也挺帅的。”
　　“你就美吧你！”
　　“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事儿啊？”慕远问道。
　　苏瑾秋笑着道：“当然不是！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啊，定的今天下午的机票，估计能回来赶上晚饭。”
　　“那就好，晚上我们到外面吃呗，给你庆贺。我订好地方后，把位置发给你，你下飞机直接过来，怎么样？”
　　“好啊！”慕远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随后二人又闲扯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怎么？你女朋友给你打电话啊？”坐在慕远身边的明队乐呵呵地问道。
　　慕远一眼斜了过去，你那只眼睛看出我是与女朋友通话了？
　　接着，慕远问道：“明哥，有个事情想请教请教你。”
　　明队心情愉悦，笑道：“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远道：“这边有什么好的特产呢？”
　　“特产？”明队讶然，随即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你是准备给你女朋友买礼物吧？其实这个事情，你买的是不是特产真不重要，只要女孩子喜欢就行。就比如，你去一趟香江，买了个LV的包包给你女朋友，难道那LV包包就是香江的特产啊？”
　　慕远愣了愣，好像有道理。
　　可苏瑾秋到底喜欢什么呢？
　　说实话，他真没关注过！
　　嗯，吃应该算是一个方面，自己每次做的饭菜，她都吃得挺欢的，可自己总不能给她买一堆吃的回去吧？
　　除了吃的，平日里她穿的用的，自己也没怎么关注。
　　穿的倒是挺好看，可到底是什么牌子，什么尺寸……好吧，尺寸什么的对慕远来说是小事，模拟画像技术的底子在那里，瞅上一个人一眼，便能准确地判断出对方的身高体型，根据这些数据去买衣服，准没错。
　　可对于买衣服，慕远着实是外行。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慕远给自个儿买衣服，在一家店里呆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三分钟：进门，一眼扫过，相中目标，问价，还价，同意这价格就成交，不同意就走人，干脆利落。
　　明队见慕远一脸纠结的样子，立刻明白自己说到点子上了，这小子就是准备给女朋友买礼物。
　　他虽然与慕远相处时间不长，但却也知道这家伙是一个钢铁直男，遇到这种事情头疼也是正常的。
　　对于钢铁直男而言，能想起买礼物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慕老弟，这种事情，你得找人给你参谋参谋才行。”明队朝着旁边的一个女队员努了努嘴。
　　慕远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正巧对方目光也转了过来。
　　“大神，只要你答应教我箭术，给嫂子买礼物的事情包在我身上。”这姑娘落落大方地说道。
　　她叫梁静，正是这次射箭比赛女子单人组的季军。
　　如果不是慕远参与，她便是这次华夏代表队的主角，可因为慕远一脚掺和进来，她就成了陪衬，还是完全没人关注的那种陪衬。
　　当然，梁静并没有任何的嫉妒，反而对慕远充满了崇拜。
　　没办法，当一个人的实力超越别人太多，会让人连嫉妒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慕远就很无奈了，道：“我回去后估计会很忙，很多案子还等着我办呢，估计没时间教你射箭。”
　　梁静心头叹息了一声，果然是直男，连骗人都不会。
　　“就半天时间！教我半天，这样总可以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到西华市来找你。”
　　慕远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吧！”
　　“成交！”梁静欣然。
　　半天时间听起来很短，但实际上对梁静而言，半天已经很珍贵了。
　　她的基础自不用说，现在缺的便是一些比较深层次的技巧，相信只要有慕远这种大神级的射手指导，自己的箭术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的。
　　饭后，梁静直接拒绝了慕远陪着一起去的提议，独自去帮慕远置办礼物。
　　用她的话说，这相当于给师娘送一份见面礼……
　　慕远倒也没坚持，只说别买太贵的东西就行。
　　梁静也答应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梁静抱着一个大礼盒回到了酒店。
　　这礼盒外面明显是经过特意包装的，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慕远接过那大盒子，就要准备拆开看看到底是什么。
　　梁静连忙阻止道：“大神，你别拆，直接回去交给嫂子就行，保证到时候有惊喜。”
　　慕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就怕到时候有惊，没喜。
　　“多少钱呢？我转给你。”
　　“什么钱不钱的？这也不值多少钱，就当是我的拜师礼了。”梁静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道，“你看我多精明？给师傅的拜师礼和给师娘的见面礼，一个小礼物就搞定了。”


第909章 败家子啊！
　　回国，分道扬镳。
　　好吧，还没回国就分了。
　　明队带着其他所有队员直接乘机飞往京都，而慕远独自一人乘机返回西华市。
　　从西华市机场出来，慕远怀抱着一个粉色的大盒子，上面还用丝带系了个蝴蝶结，看起来挺精致的。
　　可慕远觉得很纠结，你说这么大一个盒子，也不用袋子装着，没法单手拎，得始终用双手捧着，麻烦！
　　这也导致他不得不将那世界射箭锦标赛男子组单人冠军奖杯塞在背上的双肩包里，将那双肩包撑得奇形怪状的。
　　在别人的注视下，慕远神情虽然淡定，但内心还是有点慌。
　　这种注视与以往他所得到的注视不太一样，总觉得里面有一种莫名的意味。
　　好在慕远脸皮够厚，抱着那盒子拦了辆出租车。
　　一屁股坐上去，道：“师傅，去景宁大街。”
　　“好咧。”那健谈的司机回头瞅了一眼，乐呵呵地问道：“老弟，给女朋友买的礼物啊？”
　　慕远神色木然，怎么大伙儿都知道这是买给女朋友的呢？难道那徐静在这上面做了什么特殊标记？
　　想是这样想的，可既然对方问起，他也不能不回答不是？
　　“随便买了点东西。”慕远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司机将车启动，一路谈笑……
　　眼下这时间点刚好是下班高峰期，哪怕是以出租车司机的车技，也只能望着前方茫茫车流叹息。
　　中途，慕远接到苏瑾秋的电话。
　　“慕远，到哪儿了？”
　　“路上呢，堵车！”
　　“嗯！”苏瑾秋犹豫了一下，又道，“慕远，出了点小状况，你可别介意。”
　　“什么状况？”慕远有些奇怪。
　　苏瑾秋道：“我们部门的人都知道你拿了个世界冠军，所以……他们都强烈要求要一起庆祝庆祝，我推脱不过，所以……现在人有点多。”
　　慕远原本还挺平静的，可当他低头看到怀里的大盒子，不由得头皮有些发麻。
　　如果只有苏瑾秋一个人，慕远倒是无所谓，就算盒子里装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也能一笑而过。
　　可现在这情况，自己抱着这么一个礼物盒子去见苏瑾秋，其他人肯定得怂恿苏瑾秋当场打开，到时候……怎么收场？
　　“慕远……”半天没听到慕远回应，苏瑾秋有些担心，“你如果介意，那我……我便推了吧，就说你单位突然有事要去加班……”
　　慕远立刻道：“没事！人多点，热闹。”
　　“真没事？”
　　“当然！”慕远非常肯定地说道，“我难道还怕人多不成？”
　　苏瑾秋噗嗤一声笑了，道：“谢谢！那你可得快点，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了。”
　　慕远扫了一眼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车流的司机，无奈说道：“反向盘要是在我手里，倒是能够快点，可惜不是。”
　　“行行行！知道了。”苏瑾秋心情不错，随后又说了两句，便挂掉了电话。
　　前排的司机有点小幽怨地说道：“小伙子，你不厚道啊！这堵车的事儿，哪能怨我们司机！换谁开车都一样。”
　　“嗯！”慕远简单地应了一句。
　　司机：……
　　慕远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礼盒上。
　　他虽然答应了苏瑾秋，但心里却还是不踏实。
　　他很想知道这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可这盒子的包装挺精致的，自己若是把它拆了，估计没法复原。
　　而现在时间紧，再找礼品店包装也来不及。
　　怎么才能不破坏包装盒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呢？
　　慕远倒不是没办法，比如开启小毛的第六形态，弄出个蚂蚁什么的，钻进这盒子倒也很轻松。
　　可为了这么个事情，浪费一千点侠义值……
　　慕远感觉自己有些飘了，竟然会产生这么荒唐的想法。
　　“算了，听天由命吧！”
　　虽是这样想着，但实际上慕远心里也不是完全没底。
　　他嗅出了一些气息，只是这个盒子的规格与他所想到的礼物不太符合，无法确定里面是否参杂着其他奇怪的东西。
　　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终于到了景宁大街。
　　慕远拉开车门，抱着那盒子有些艰难地挤了下去。
　　眼前是一家名为唐氏粤菜的餐厅。
　　巨大的牌匾，古色古香的装饰，无不彰显着这是一家比较有档次的餐厅。
　　慕远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门口站了一道俏生生的人影。
　　“瑾秋！”他招呼了一声。
　　那人影雀跃着奔跑出来，冲到慕远面前时垫了垫脚尖：“你……这是买的什么？”
　　慕远微微一笑，道：“不是说过要给你带礼物回来的嘛，送给你了。”
　　说完，他便将这大盒子递了上去。
　　苏瑾秋先是满脸欣喜地接过，还挺沉。
　　随后，她又有些狐疑地看了慕远一眼，好奇地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慕远淡定地笑着，道：“你打开不就知道了嘛。”
　　这时，店内又涌出了一群人，都是些熟面孔。
　　有屈主任，也有上次被慕远喝奶灌趴下的孙浩英，当然，苏瑾秋的那好友谷雨也在。
　　如果说之前那孙浩英对慕远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敌意，现在就只剩下敬佩了。
　　屈主任看向慕远的神色也与之前有所不同，有佩服，更有欣赏。
　　苏瑾秋顺着慕远的眼神看过去，也发现了走出来的同事，原本还想打开盒子看看的想法瞬间被打消了。
　　如果这礼物是别人买的，她还可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可这是慕远买的，她就缺乏一些勇气了。
　　谁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东西，说不定真是土特产！
　　以她对慕远的了解，这家伙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先进去吧！回去后再看。”苏瑾秋甜甜地笑了笑，不管里面是什么，她心情都是愉快的。
　　然而，谷雨这是闹腾起来，嬉笑道：“瑾秋，这可是我们的世界冠军送的礼物，让大伙儿也开开眼呗。哪怕是眼馋一下也好嘛。”
　　“胡说八道什么！”苏瑾秋剜了她一眼，双手抱着那盒子，拐了一下谷雨，“时间不早了，快进去吃饭！”
　　“对！对！进去再看。”谷雨笑着便往里走。
　　其他人也跟着簇拥着走了进去。
　　倒是屈主任，笑着跟在了后面。
　　他虽然来了，但年纪毕竟比其他人大上一些，这种起哄的事情就别参与了。
　　慕远也同样落在了后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慕远职业的因素，还是因为他看起来不太喜欢开玩笑，大伙儿也都没有直接向他起哄，而是围着苏瑾秋嚷着要她开盒子。
　　“慕支队，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屈主任忍不住向慕远感慨了一句，“上次我们聚餐，我倒是知道慕支队你侦查破案是一把好手，但没想到你在体育运动方面更厉害。”
　　慕远微微一笑，道：“还行！其实我最擅长的还是侦查破案。参加这种体育赛事，属于业余爱好。”
　　屈主任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个业余爱好，把别人专业人士都给干趴下了。
　　关键是还给别人弄出个跳起来都摸不到的天花板，还让别人怎么玩啊？
　　以后谁要是还敢说自己是专业射箭运动员，估计脸会疼……
　　“这么说来，以后慕支队还会继续参加类似的比赛？”屈主任煞有介事的问道。
　　慕远倒也没多想，点了点头道：“嗯，有这个想法。像马拉松、长跑、铅球、铁饼什么的都可以参加一下，射击、游泳什么的也可以。不过具体参加什么，还得看赛事安排，比如奥运会，有不少项目的比赛时间是重合的，所以就只能有所舍弃了。”
　　屈主任感觉心里有些慌……
　　要不是这家伙刚刚拿了一个世界冠军回来，而且还是以无比妖孽的成绩拿下的冠军，他都以为这家伙是个职业骗子了。
　　这牛吹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还真没见过像慕支队你这样多才多艺的人，关键是每一项都达到了这个行业的顶尖水平。”屈主任再次感叹了一句。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我这也不算什么。就拿达芬奇来说，那才叫厉害。我觉得我以后也可以向科研方面发展一下，毕竟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嘛。另外还有医术什么的也不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屈主任听着慕远絮絮叨叨一大堆话，脑子里嗡嗡的，对方最后说了些什么，他也都没听进去。
　　这天没法聊了。
　　这时候大伙儿都进了餐厅。
　　为了这次聚餐，苏瑾秋专门包下了这家餐厅最大的一个包厢，除了那张能容下二十人就餐的大桌子之外，旁边摆放了沙发、茶几，很宽敞。
　　当屈主任和慕远进了包厢后，苏瑾秋已经被大伙儿挤兑得非常窘迫了，可她还是死鸭子最硬，就是不答应现在就打开。
　　慕远见到这场面，只好在一旁笑着宽解道：“瑾秋，你就打开呗，他们想看就看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瑾秋一双杏目在慕远脸上扫了扫，见他一脸认真也不像是开玩笑，不由得放心了不少。
　　“好吧！好吧！我打开。”苏瑾秋朝谷雨翻了个白眼，道，“你们这些人，太损了。”
　　谷雨嘻嘻一笑，也不接这话茬儿。
　　苏瑾秋将那盒子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地拉开上方的蝴蝶结，将那层包装用的粉红色的纸扯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盒子。
　　盒子是比较精致的礼盒，上面没有明确的产品标志，倒是画了一个美丽的心形，显得特别有爱。
　　苏瑾秋小心脏忍不住扑通扑通跳了几下。
　　忽然，她觉得慕远也不完全是木头嘛，还懂得浪漫一下。
　　打开这层包装礼盒，里面的物品瞬间露出了真容。
　　炫彩夺目！
　　这是所有人从心地冒出的一个词汇。
　　一个硕大的心形透明盒子，里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个个圆圆的尖头。
　　那是口红！
　　这密密麻麻罗列的，怕不是有几百支吧！
　　如果你去仔细分辨，可以看出这些口红的颜色竟没有一对是相同的。
　　“这么多？”旁边有人惊呼一声。
　　“你怕不是将这个品牌所有的色系全给买了吧？”谷雨忍不住看向慕远。
　　慕远也是被吓了一跳，内心疯狂吐槽！
　　败家子啊！买这么多干嘛？
　　不过这些想法自然不可能表露在脸上，不仅如此，他还得表现得非常淡定。
　　“主要是我不知道瑾秋到底喜欢哪一种颜色，所以就多买了点，这样可以随便挑。”
　　苏瑾秋一听，顿时瞪了慕远一眼，道：“你这也太浪费了吧？这得花多少钱啊！”
　　慕远耸耸肩，倒是想说没花钱，这是别人送你的见面礼——虽然还没见面。
　　但稍作权衡后他还是把这话给咽了回去，道：“没花多少钱，这次比赛的奖金都还没花到一半呢。”
　　这是实话，类似于这种单项比赛，奖金绝对不低。
　　虽然慕远不知道徐静买这些口红一共花了多少钱，但想来肯定用不了一半的奖金的。
　　“好了，瑾秋，快收起来吧！”慕远说道，“大家估计也都饿了，吃饭！吃饭！”
　　他不想大伙儿再讨论这个话题，因为他总觉得大伙儿看自己的眼神就写着四个字：人傻钱多，别扭！
　　当然，他现在也确实饿了。
　　一桌人坐定，慕远一如既往的喝奶。
　　这次孙浩英倒是没有劝着慕远喝酒，更没有挖坑让对方必须跟着喝奶。
　　如此一来，饭桌上的气氛就非常和谐了。
　　这一餐足足吃了近两个小时，而经过这一餐，大家也都完全认定了慕远和苏瑾秋是一对恋人这个事实。
　　先不说两人相互之间的态度，仅仅说今天苏瑾秋为给慕远庆祝请客，花费至少也在五千上下。更不用说慕远为苏瑾秋带回来的礼物了。
　　如果不是恋人，能如此“礼尚往来”？
　　此时倒也没人认为两人不相配，相反，他们都认为这两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酒足饭饱之后，谷雨等人说着玩笑话离开了，苏瑾秋落了个大红脸。
　　待所有人离开，苏瑾秋的脸反而更红了。
　　“瑾秋，脸这么红？感冒了？”慕远有些担心地问道。
　　苏瑾秋瞪了他一眼，道：“可能是刚才吃饭的时候空调温度太高吧。”
　　“那倒是。”


第910章 这只是件小事情
　　沉默半晌，苏瑾秋忽然开口了。
　　“慕远，你怎么想起给我买这个礼物？”
　　慕远嘴唇翕动了两下，瞅了瞅还是由自己抱着的盒子，憨憨一笑，道：“也没什么，刚好看到嘛，觉得挺不错，就买了。”
　　苏瑾秋轻哦了一声，然后低声道：“谢谢，我很喜欢。”
　　慕远咧了咧嘴，道：“那就好！我还真怕你不喜欢呢。”
　　忽然，苏瑾秋抬起头来，强忍着眼底的羞涩，问道：“你真这么在乎我的想法？”
　　慕远想了想，旋即认真地点点头，道：“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当然得在乎你的想法。不然闹得不愉快，天天吵架就太没意思了。”
　　苏瑾秋先是有点小失落，毕竟这不是理想中的标准答案。
　　可细细品味慕远这番话，她却又有了些不一样的感受。
　　“那……我们现在……算是男女朋友吗？”
　　“嗯！”慕远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即灿烂一笑，道，“除非你打算把我撵出去。”
　　苏瑾秋扑哧一笑，道：“怎么会呢！”
　　说着，苏瑾秋落落大方的挽上了慕远的手臂，螓首轻轻往旁边靠着，落在慕远的肩膀上，刚刚好。
　　“慕远，能说说你这次参加比赛的事情吗？”苏瑾秋柔柔的问道。
　　慕远苦笑道：“哪有什么可说的？就是随手射了几箭，就把冠军给拿了。我打算以后不去参加射箭比赛了。”
　　苏瑾秋愣了愣，问道：“为什么？”
　　“没多大挑战性。”慕远说道，“而且当你表现出的成绩太好的时候，容易影响别人的发挥，让比赛提前进入垃圾时间，有违竞技体育的宗旨。”
　　“……”
　　二人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虽然慕远的话听起来像吹牛，但苏瑾秋却乐意听。
　　没走多远，便到了苏瑾秋停车的地方。
　　慕远坐上了mini的驾驶室，而苏瑾秋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很是惬意地享受着这份悠闲。
　　“慕远，要不……我把这辆车换了？”苏瑾秋看了看有些憋屈地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慕远，开口说道。
　　“为什么？”慕远有些不解。
　　苏瑾秋抿嘴笑笑，道：“这车，你开着太小了些，坐着也不舒服呢。”
　　慕远道：“不用了，挺好的。车这东西就是一代步工具，我技术好，随便怎么坐都舒服。”
　　苏瑾秋一头雾水，这车坐着舒不舒服，与你开车技术好坏有关系吗？
　　没等苏瑾秋反驳，慕远继续道：“而且我开你这车的时间比较少，大部分时间估计都会开我的捷达，所以你完全没必要换。”
　　苏瑾秋倒是没嫌弃慕远那辆捷达，但她又确实想给慕远换辆车。
　　可现在慕远不似乎并没有那意思，她也就不好说得太明显。
　　这种事情，提提就行了，太过于坚持，反而显得别扭。
　　其实慕远就不想换一辆好车吗？男人，哪能不希望开一辆符合自己气质的豪车。
　　可慕远现在不想浪费这钱，因为他觉得，万一以后抽到变形金刚，那买的车不就浪费了吗？
　　捷达就挺好，现在能开，就算抽中了变形金刚，将这捷达扔掉也不心疼。
　　只不过这些话不能说出来，他就只能随便编些理由了。
　　很快，二人回到家中，苏瑾秋第一时间接过慕远手中那一大盒子口红，想受惊的兔子一般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慕远耳朵很好使，他听到苏瑾秋将门给反锁了……
　　什么情况？
　　慕远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也没在意，锁与不锁也没啥区别。
　　嗯，还是有区别的，锁了更安全一些。若是有小偷摸进来，要弄开反锁的门总得弄出点动静，自己也能听到。
　　这一天够忙的，慕远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进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躺床上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他脑子里想着将来的事情，也难免冒出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比如自己这个系统哪儿来的……
　　又比如这世上有没有外星人……
　　自己该怎么利用系统出品的那些东西实现利益最大化……
　　研究所该如何开展业务……
　　苏瑾秋到底睡了没有……
　　呃，这都想了些什么？
　　忽然，慕远耳朵动了动，他仿佛听到了一点点声音。
　　是隔壁那反锁的锁头又缩回去了吗？
　　算了，不想了，睡觉！
　　经过一天的忙碌，慕远也确实困了，倒床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开车将苏瑾秋送到省电视台，自个儿这才悠悠然地赶往市局。
　　其实昨天晚上的时候，冯局长就已经给慕远打过电话，结果得知他正与苏瑾秋在一起的时候，便没再打扰，只说让慕远明天早点到单位。
　　此刻慕远开着车，心头盘算着如何与冯局谈研究成果利润分成的事情。
　　没过多久，捷达车便慢悠悠地开进了市局大院。
　　结果，刚进院门，一阵“砰砰……”巨响，礼花飞溅。
　　周围还涌出了不少人，闹闹嚷嚷的，好不热闹。
　　那动静，差点没吓得慕远一脚油门踩下去。
　　当然，就算慕远这一脚油门踩下去，也最多撞前面的石阶上，肯定不会撞到人的。
　　他顺势将车停下，拉开车门下来。
　　“欢迎我们的世界冠军慕远同志！”
　　也不知道是谁大嗓门喊了一声，无数人开始鼓掌。
　　慕远讪讪一笑，道：“这个……只是件小事情，大家没必要弄得这么隆重。”
　　一个人拍了拍手掌从人群中走出来，豁然是郑局长。
　　“这怎么能说是小事呢？你可是我们局首位世界级赛事的冠军，开创先河的存在呢，不管多隆重都不为过。”郑局长满脸笑容地说道。
　　没办法，这事情长脸啊！
　　以前慕远破案，哪怕破得再多，他在别的部门面前提起，对方来上一句：那是你们的本职工作，他也无话可说。
　　可现在这个事情可不一样，我局里有人拿了世界冠军！用业余打败专业，你总不能说这是他的本职工作吧？
　　所以，郑局长很开心。
　　更何况慕远的能力可不仅仅是射箭，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去参加个什么世界级马拉松，亦或者去打打手枪什么的，妥妥的又是冠军呢。
　　这样的人才，全世界都很难找，郑局长想不骄傲都难。
　　慕远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他矫情，而是觉得这事儿真不算太大的事情。
　　毕竟他还准备以后干些大事呢，你现在就搞得这么隆重，以后怎么整？
　　所以，这风气必须得杀一杀！
　　不然以后每拿一个冠军回来都得被吓一跳，那日子还怎么过啊？
　　不过眼下明显不是纠正领导观念的时候，先让他高兴高兴吧。
　　于是，慕远与郑局长握了握手，又与对方照了张像合影，然后还接受了郑局长一番慷慨激昂的鼓励之词，这事儿才算告一段落。
　　这个告一段落仅仅是指欢迎仪式，慕远获得世界冠军这个事情，局里可不仅仅是欢迎欢迎那么简单。
　　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说，这也算是大功一件了，所以立功受奖肯定是有的。
　　郑局长已经想好了，争取向市里报一个二等功，如果能拿下来当然最好，如果不行，局里就给慕远批一个三等功。
　　其实他也知道，功劳什么的对慕远来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这小子一年时间里二等功都拿了几个了，甚至连一等功都有一个，这次的记功，更多的是表达局里的一个态度。
　　这个事情慕远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也没考虑这个事情，现在他正往冯局长办公室走。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他就看到冯局长了，顶这个黑眼圈，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昨晚肯定是熬夜了。
　　而当欢迎仪式结束后，冯局便交代他一会儿到办公室聊聊。
　　正巧慕远也确实有事情想与冯局长商量，所以也没有推脱。
　　“笃笃笃……”
　　“请进。”
　　慕远迈步进去，见冯局正仰躺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双目微闭。
　　“来了？”冯局长收身坐起，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你先坐。”
　　慕远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下后，道：“冯局，你这样子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你身体又比不上我，这样熬夜容易出问题的。”
　　冯局深吸一口气，心底念叨着：别生气！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别生气。
　　如此三遍，冯局长才平静地道：“没事，当警察的，哪一个不是从熬夜里走过来的？你这次参加世界射箭锦标赛，错过了对焦四的抓捕工作，想不想知道这个事情的具体过程？”
　　慕远笑笑，道：“抓人的过程不外乎那么几种，只要最终把人抓住了就行。相对于抓人的过程，我现在更期待这个案子办下去会有怎样一个结果。”
　　冯局很是笃定地说道：“其他我不敢打包票，但这焦四肯定能判死刑。”
　　“哦？证据充足吗？”
　　冯局长正色道：“目前正在收集，根据之前李洋二人的交代，这些年焦四通过他自己建起的渠道向我们国内输入了大量的毒品，哪怕我们无法全部核实出来，只要把一两次的证据给弄完整，就够他吃枪子儿了。”
　　慕远点了点头，也没再提这个问题。
　　“冯局，你刚才让我过来，总不会是就想给我讲故事吧？”
　　冯局咳嗽两声，这小子越来越喜欢怼人了。
　　“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这个事情。”冯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这次去平金市，那边的同志对我们的工作非常支持，甚至昨天还专门派了车和人，帮我们把焦四押送回来，否则估计现在我们都还在平金市没出发呢。”
　　慕远没开口，因为他知道，如果冯局要说事情，这几句话肯定只是开场白。
　　果然，冯局接着说道：“对方这么帮衬，我们也不能无所表示不是？所以我就提了这么一句，结果对方看上了二毛。当然，他们并不是想要二毛，而是希望小慕你能帮他们训一只警犬。你看，这事儿……”
　　慕远想都没想，便说道：“没问题！不就是一只警犬嘛，小事情。”
　　冯局微张着嘴，有些惊讶。
　　他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想多帮平金市的战友说说好话呢，结果一句话都没用上。
　　甚至他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堆铺垫都有些浪费。
　　“呃……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训犬吗？”冯局担心慕远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觉得还是问一问比较好。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前我主要是担心训出的警犬如果比不上二毛，有损我的名声。不过现在想通了，二毛很强，发挥的作用也非常大，但并不是说比二毛弱的警犬就没有用处，只要能帮助警察开展各项工作，它就是有价值的。所以，既然平金市有需要，我便帮他们训一只犬。其实别说是一只了，便是三只、五只，也是可以的。”
　　“你小子准备当养狗专业户啊？”冯局忍不住吐槽道。
　　慕远笑笑，道：“如果能让全国的破案率提升起来，让犯罪率降下来，我就算转行当养狗专业户也无所谓嘛。”
　　“你小子！”冯局笑着指了指慕远。
　　有时候吧，觉得这小子倔得像头牛，可有时候吧，又觉得这小子就像是有着割肉喂鹰之志的圣人！只要是为了广大人民的利益，他什么事情都能做。
　　“冯局，其实我有个想法。”慕远忽然眼睛忽闪忽闪的，“要不，我们研究中心成立后，在里面搞一个警犬培育基地？我们训出警犬，全国各地的公安机关或者公益组织都可以来购买，你觉得怎样？”
　　冯局连忙说道：“不怎么样！你小子还真打算专门去训犬啊？没错，你训出的警犬确实好用，但并不是说所有案子都能靠警犬解决的。特别是现在，电信诈骗高发，并且这一现象会随着网络的进一步发展越发突出。而这类案件，警犬就没有用武之地了。以你的才能，完全抛开其他工作专门训犬，就是本末倒置了。”
　　慕远很是自信地说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工作肯定不会丢下的，每天抽点时间训犬就行了，不耽误事情的。”


第911章 问题可大了
　　“真的？”冯局长有些怀疑。
　　慕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冯局这下迟疑了。
　　要是不耽搁事儿，多训些警犬当然是好事。
　　紧接着，冯局眉头一皱，道：“如果你能保证这事儿不耽误其他工作，那训犬倒也可以。不过你想过没有，你若是面向全国公安部门以及公益组织，你如何分配这些训出的警犬呢？”
　　“嗯，这个简单，让他们订购好了。”慕远甚是随意地说道，“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经费嘛，我训犬也是有成本的不是？不管是买小狗，还是养犬的消耗，都得花钱。总不能让政府拨款吧？而只要是订购，自然就有一个先后顺序不是？直接排队就行了。”
　　冯局长倒是有些认可。
　　可转念一想，他又忍不住说道：“那照你这样说，你这研究中心就变成了自收自支性质的事业单位了？”
　　“这样也可以嘛。”
　　冯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在绝大部分人看来，自收自支性质的事业单位与财拨性质的事业单位是有着本质区别的，而后者好于前者。
　　但对慕远来说，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先不说其他方面，仅仅是慕远训出的犬，就能卖个好价钱。
　　只是不知道其训犬的效率以及后期使用的口碑如何，如果这两点都没问题，那凭着这一项技能就足以支撑起这个研究所了。
　　更何况，慕远还精通模拟画像，这也同样可以打开一条财路。
　　只是这样一来，慕远还能两头顾吗？
　　政策上是否允许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不过回头可以让政治部去了解一下。
　　冯局的想法倒是很清晰，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不管是他们还是上级部门，对于真正的人才肯定是重视的，不然也就不会存在政府特殊津贴人才了。
　　而慕远，绝对算是人才中的人才，只要得到上级批准，破格使用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这也仅仅是他的想法，究竟成不成，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估计还得郑局长去操心。
　　这时候，冯局忽然觉得，慕远多参加体育比赛似乎也是件好事，能拿世界冠军也是一种能耐不是？到时候去申请一些特殊政策，也更容易获得通过。
　　这样想了一通后，冯局抬起头来，道：“小慕，你可想好了。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与财拨性质的事业单位可是有区别的。就拿研究所来说，如果是财政拨款，你的研究所每年都能拿到一笔科研经费，但如果是自收自支，这科研经费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没事。”慕远很洒脱地说道，“反正……就算有拨款，估计也不会有太多。”
　　“那倒是真的。”冯局笑笑。
　　这是事实嘛，你刚成立一个研究所，名不见经传的，政府能给你拨多少款项？真当政府领导是人傻钱多啊？
　　“那行吧！就先这样。”冯局说道，“其实自收自支性质的事业单位也挺不错，至少自主性要高很多。只是不知道审批流程麻烦不麻烦，回头我与政治部再沟通一下。”
　　“那就麻烦冯局了。”慕远笑笑。
　　随后二人又聊了几句，慕远便拍拍屁股离开了。
　　对于这次的交谈，慕远还是很满意的。
　　原本他还想着要与冯局谈谈科研成果分成的事情呢，现在倒好，直接将这个研究所的性质给改了。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成，但想来应该问题不大的。
　　对慕远而言，自收自支性质的事业单位是很有优势的，这种单位要么自负盈亏，要么需要将部分收益上缴国库，剩下的就可以完全自主分配，更倾向于企业模式。
　　只要研究所的效益好，自己给首付的时间必然会大大提前。
　　呃……这时候考虑首付就太没志气了，慕远决定全款。
　　至于如何保证效益，慕远还真没担心。
　　不提自己打算搞的视频分析算法一类的技术，仅仅是训犬，就能让自己赚得盆满钵满了。
　　这世上，还有比小毛的灵魂锁链能力更适合驯兽的吗？
　　白天小毛没时间，得配合自己办案子，但晚上这家伙却很闲。不管是第一形态还是第二形态，这家伙都是夜行性动物，正好把时间利用起来。
　　这种安排，堪称时间管理大师了。
　　而慕远之所以现在这么热衷于训犬，也正如他所说，为了提升各地破案率，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当然，也有点附带的目的，比如破案率提升了，对犯罪的震慑性自然就增加了，然后发案率也就下降了。
　　如果全国的犯罪率能因此下降一波，年终结算的侠义值估计会很可观。
　　……
　　冯局在办公室里坐了一阵，思考着刚才与慕远的那番交谈。
　　最后，他觉得不太稳妥，起身就朝谷主任办公室走去。
　　谷主任的办公室与他不在一层楼，不过也不远，很快就到了。
　　“老谷，和你说个事儿。”都是老熟人了，冯局长也懒得与谷主任客套，开门见山地说道。
　　“什么事？”谷主任将面前的键盘推到一边，有些好奇的问道。
　　冯局道：“是这样的，刚才我和小慕讨论了一下，之前确定的搞研究所的方案能不能改改？”
　　谷主任眼皮跳了跳，道：“改改？改什么？我都已经把这事儿向市里做了汇报，而且正式文件都快要报上去了，你现在让我改改，那不是从头再来吗？”
　　“你先别急嘛。”
　　“那你说。”
　　“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初步拟定的这个研究所是财拨性质的吧。”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谷主任瞅着冯局，一脸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的表情。
　　冯局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谷主任，这里面问题可大了。你想想，财拨的事业单位，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就是经费保障稳定。”
　　“对啊！稳定！”冯局一本正经地说道，“可稳定的另一面，也就是固定。也就是说，如果是财拨的事业单位，小慕同志的工资实际上与在行政单位相比其实多不了多少。”
　　“工资？”谷主任愣了愣，道，“我还真没考虑工资的问题。他的行政编制又不会取消，研究所那边按道理是不能领工资的。”
　　冯局就很无奈了，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小慕的能力你也知道，这点工资在他眼里肯定看不上的。当一个人上班不是为了工资，又对升职没什么追求，你难道就将希望寄托在他这辈子为爱发电上？虽然从短时间里看，小慕确实喜欢警察这一职业，但谁知道这种喜欢能坚持多久啊？所以，我觉得，我们得考虑得周全一些，待遇方面也得考虑上。”
　　“这个……”谷主任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可就算不走财拨这条路，你就有办法解决慕远的待遇问题？”
　　“当然。”冯局自信满满地说道，“刚刚我和小慕谈过一件事情，他准备在研究所开一个项目，训犬——你也可以理解为警犬培育方面的研究，这样显得高大上一些——按照小慕的想法，他训出的犬，将面向全国所有公安机关或者公益组织开放，他们都可以购买。你想想，到时候研究所还会缺乏资金吗？”
　　谷主任感觉有些无法接受，道：“这岂不是相当于搞企业经营了嘛，商品买卖呢。”
　　冯局长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道：“老谷，你看问题咋就不知道变通呢？你看这么多研究所、设计院都是事业单位，他们不也一样是做生意？”
　　“他们提供的是知识，或者是服务。”
　　“小慕也可以让研究所提供服务啊，将训犬换种方式就行了，比如由需求单位自行提供幼犬，小慕负责训练，这不就是训犬服务嘛。”
　　谷主任顿时哑口无言，他不得不佩服，这老冯一天尽瞎捉摸些什么？
　　按理说政策方面自己应该比他精通，结果现在他反而说得头头是道。
　　你作为一个分管案侦的副局长，你好意思吗？
　　不过……好像老冯现在这个分管案侦的副局长确实有点“游手好闲”的倾向了。
　　没办法，现在全市的大要案件都不需要他操心。
　　人一旦闲下来，确实容易瞎想。
　　半晌，谷主任道：“你说的这个……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不过如果真照你这样说，那这个研究所还不如搞成社会资金性质的？小慕自个儿成为投资人，研究所直接由他说了算。反正……不管是训犬，还是他要搞其他项目，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样行吗？他毕竟还是我们局的警察呢。”
　　谷主任一板一眼地说道：“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嘛，慕远是人才！当初慕远进入公安编制，不也是通过人才引进的方式招进来的嘛，对于真正的人才，我们在使用方式上可以变通不是？现在各地不是搞改革创新嘛，这也可以算是我们在这方面的尝试。只要我们自己没有私心，怕什么？难道还担心有人怀疑小慕不是人才不成？”
　　“那……”冯主任有些意动，“试试看？”
　　谷主任翻了个白眼，虽然现在这个方案是他提出来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不试试看还咋办？你老冯就只管提想法，最后跑腿的全是我去办，这命苦啊！”
　　“呵呵，谁让你是政治部主任呢？”
　　谷主任却也无话可说。
　　……
　　慕远自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冯局和谷主任两人一合计，又将方案给改了。
　　不过他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
　　他在乎的就两件事，其中一件是能办案，另一件则是能通过自己的影响力降低社会犯罪率。
　　影不影响他的编制他不在意，只要能继续当警察就行，之前他还是辅警的时候，办案不也一样是办嘛。
　　若要说区别，估计也就是成为正式在编民警之后，他要查询一些资料数据的时候更方便一些。
　　不过现在，哪怕自己还是辅警，估计也不是什么问题。
　　有能力的人，在哪儿都能得到支持，更何况自己还有数据分析采集仪呢。
　　他遛达了一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笃笃笃……”
　　外面传来敲门声。
　　“请进！”
　　成斌一下子挤了进来。
　　“慕队，你这次可是扬了我们警察的威风啊！”成斌满脸灿烂的笑容。
　　成斌最近心情着实不错，案件办理方面自不用说，很顺利，而且因为工作成绩突出，他已经被提拔为重案大队的副大队长了。
　　虽说他在到市局前就已经是华成区分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但两个副大队长的级别却是不一样的。
　　华成区分局那边的副大队长不过是副科，而这边的副大队长却是正科。
　　别看慕远拿到副大队长这个职位轻轻松松，甚至后面提拔为大队长都仿佛顺理成章，但可不是谁都能像慕远一样。
　　绝对部分警察，一辈子下来都可能只是普通民警，无缘副科级领导职务，更不用说正科级了。
　　成斌很庆幸当初的选择……
　　慕远瞅了他一眼，道：“成哥，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你这开场白一点新意都没有。”
　　成斌笑容尬在脸上，半天才道：“看破别说破嘛！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没劲？”
　　“我们两个，没必要。”
　　“算了算了，我就直说吧。”成斌说道，“前些天我们对过去几年里我们全市发生的电信诈骗类案件进行了梳理，并进行了分析讨论，大家都认为对电信诈骗这个毒瘤必须得下重手，出狠招……”
　　没等成斌说完，慕远便摆了摆手，道：“你说的这些情况我知道，上次你们讨论的时候我在门缝里听到了一些你们说的事情，你就直接说需要我做些什么吧？”
　　成斌微张着嘴，怪异地瞅了自己这位领导一眼。
　　估计，全局能将在门缝里偷听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也就慕队这一家了。
　　“慕队，下次你要听，就直接进去参会就行，没必要在门缝里听。”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成斌觉得自己不揶揄一句都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第912章 可别撂挑子
　　慕远一脸波澜不惊，道：“听了几句，大致明白你们说的情况，我觉得又不是太难的案子，就没必要掺和，所以就离开了。”
　　成斌有些无言以对。
　　那些案子确实不难，难就难在嫌疑人的抓捕上，而这方面，慕远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成哥，这些案子，你们如果真能与东南亚那些国家取得合作，在嫌疑人抓捕方面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的。”慕远有些疑惑，“怎么？那边不愿意提供帮助？”
　　成斌苦笑道：“那倒不是，讲道理说，我们这也属于正当要求，以国家目前的国际地位，他们倒也不会完全拒绝。不过上面同意与下面配合是两码事。那边的几个电信诈骗比较活跃的国家，部分城市甚至将这当成了当地的一种财政收入，专门为这些团伙提供方便，以收取高额的管理费或者其他税费。如此一来，就算这些国家上面同意了配合，最终落地下去，这些地方政府为了自身利益，也可能会阳奉阴违。最终也会对这次行动造成不利影响。”
　　慕远对这些国家的情况倒不是很了解，因为他之前也没想过要去这些国家抓人。
　　现在听成斌这样一说，也确实感到头疼。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目前那边的团伙很多，但上规模的不多。我们打算先对国内已发案件进行深入的分析比对，做一个初步的串并，确定出上规模的团伙，然后有正对性地派人到当地，进行人员的落地排查。等情况基本摸透，我们这边也就可以有的放矢地直接实施抓捕。这样虽然与我们预期的将在境外的诈骗团伙一网打尽的想法有些差距，但同样能破获一大批案件，同时也能起到较好的震慑作用。”
　　慕远想了想，道：“你是想让我去国外做先期摸底？”
　　“慕队，我哪能安排你的工作啊！”成斌笑笑，道，“这次去境外做先期摸排，不可能以官方身份行动，只能以私人身份前往，调查也以秘密调查为主，因此可能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如果慕队你同意去，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我估计慕队你可能抽不出来这么多时间。我想说的，是问问慕队你有没有时间，给我们指导指导，让我们尽快将案件串并工作做完。”
　　慕远讶然，道：“就这事儿啊？”
　　“对啊！”成斌说道，“我知道慕队你觉得这事儿不难，可关键是案子多啊！我们又没有慕队你这样的效率，对数据的把握也没有慕队你敏锐，为了提升效率，只好请慕队你出马了。”
　　慕远笑笑，道：“行，你让人将相关的案情资料整理一份给我送过来，我回头梳理完后，你们再过来拿就行了。”
　　“呃……你一个人梳理？”成斌有些傻眼。
　　那可不是几十、几百件，而是成千上万件呢，一个人看，哪怕是以慕队的效率，也肯定得很长时间。
　　他原本的想法是让慕远作指导，重案大队几十号人一起把这事儿给办了。
　　可现在这位年轻的领导明显没打算这么做。
　　果然，慕远很是平静地点了点头，道：“对！这个事情我更擅长，现在队上也不是闲的没事干，其他案子也不能放松，别将所有人都拖在这一个案子里。”
　　成斌很想说这不是一个案子，而是上万件案子，但他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那……慕队你大概需要多久呢？”
　　“嗯，最多两天吧，快的话，一上午应该就差不多了。”慕远一本正经说道。
　　成斌眼皮跳了跳，他觉得慕队是在一本正经地吹牛。
　　成斌自认为对慕远的能力了解得比较清楚了，但也不认为他能一两天就把这上万件案子给串并出来。
　　别说是串并了，哪怕是看资料，一两天都不可能看完。
　　可慕远吹过牛吗？
　　没有！
　　哪怕很多次他在刚说出来的时候别人都认为他是在吹牛，可最后都证明他是个诚实的孩子。
　　那……这次呢？
　　成斌没有提出质疑，他选择相信！
　　这很正常，脸被打了多次，总能长些记性不是？哪怕被打脸的不是他，可见多了，效果也一样。
　　“慕队，要不来几个民警配合你呗，这样他们也能学学你的好的工作方法。”
　　慕远笑笑，道：“不用了，能学会的方法我自然会教大伙儿，而这个整理资料的方法，大家还真学不会，这是天赋问题。”
　　“……”
　　成斌离开了，让人整理那些案件资料。
　　慕远却也没有无所事事地等着。
　　他在思考一件事情。
　　之前他没打算插手这些电信诈骗案，觉得有成斌他们办也是一样，区别就只在于破案早晚的问题。
　　可现在既然自己插手了，慕远就想着要不要干一件大的。
　　一个成规模的诈骗团伙，涉案金额可不是以百万千万计的，而是以亿、十亿甚至百亿就算。
　　每年全球被电信诈骗的金额以千亿计，而国人受灾尤重。
　　一个规模庞大的诈骗团伙，如果作案几年都没被抓，涉案上百亿那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能打掉这样一个团伙，那妥妥的大案子了。
　　而且，这次华成区分局又不只打算办一件案子，若是多起案件加起来能凑到上百亿金额，那也同样震撼。
　　若仅靠西华市的案子，肯定凑不够如此大的涉案金额的，这还得省内其他市州、乃至于外省帮衬。
　　慕远有绝对的把握，把金额给堆到百亿以上去。
　　按照正常的办案流程来说，要办理全国性的案件，得由部里统筹协调，多地通力配合，对案件进行梳理汇总，这样才能实现案件串并。
　　但对慕远来说缺不需要这么麻烦，至少……前期摸底工作不需要这么麻烦。
　　数据采集分析仪是最大的作弊工具，它能迅速梳理出慕远所想要知道的所有信息。
　　这里面不仅包括案件的发案情况，就连很多办案单位自己不知道的深层数据，慕远都能查到。
　　这也是慕远敢保证在两天内完成所有案件串并的底气之所在。
　　别人串并案件，需要对比案件的来龙去脉、作案手法、话术方式，甚至最终转账的手法也需要做对比，只有当这里面大部分特征相同的情况下才能认定为具备串并案特征。
　　可慕远不一样。
　　网络诈骗，必然是通过网络进行的犯罪活动。
　　网络与现实不一样，现实中做了什么事情，只要小心一些，可以达到不留痕迹的效果，而在网络上，你做的任何一部操作，都必然是有迹可循的。
　　这些痕迹，可能存在于一些网络设备的日志文件中；也可能存在于一些存储系统的某个角落；还可能存在于某些终端设备内。
　　不管在哪儿，哪怕是数据已经删除，只要没被覆盖或者直接将存储介质破坏掉，数据分析采集仪都能将这些资料给搜刮出来，并进行整理汇总，呈现在慕远面前。
　　一个诈骗团伙，不管你的作案手法怎么变，不管你的话术怎么更新，你在国外的工作地点基本是稳定的，哪怕你偶尔变换一下工作地点，也能通过网上的一些数据找出蛛丝马迹。
　　这可比什么黑客牛逼多了。
　　慕远也就是这样打算的，先用数据分析采集仪搜罗一波，探探底，揪出几条大鱼，然后来个一网打尽。
　　虽说成斌没打算请慕远出马去国外，但慕远觉得如果有那个必要，自己还是可以跑一趟的。
　　这种事情，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选了。
　　这样想了一通，慕远便开始忙活起来。
　　先进行一个先期的统计，看看近几年电信诈骗案的发案量和涉案金额……
　　一查，还真吓了一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高。
　　这其实也挺正常的，因为有不少的诈骗案，受害人并没有报案。
　　原因很多，可能是因为金额小不在乎，也有可能是放不下面子。
　　但不管是那种原因，都导致了很大一部分涉案金额违背纳入统计。
　　可在数据分析采集仪的自动分析识别之下，这部分“隐藏”掉的涉案资金，却是浮出了水面。
　　看到这个金额，慕远内心也很是无奈。
　　实施诈骗的犯罪分子固然可恨，可这里面就没有受害人防骗意识薄弱的因素吗？
　　公安机关以及一些媒体平台对于反诈宣传不遗余力，但上当受骗的人还是屡屡出现，从这里也可以折射出警察的无奈。
　　短暂的感慨之后，慕远收拾起心绪，开始抛开这些表面的数据，转而针对这些案件发案过程中的网络数据流进行分析。
　　这次的数据量着实太大了一些，而且因为慕远所设置的条件比较模糊，数据分析采集仪一时半会儿也没能将数据整理出来。
　　这时，综合中队的内勤刘婷带着两位苦力男民警抱着两大摞资料走了进来。
　　这些便是他们前段时间梳理出来的近年发生在西华市的电信诈骗案资料。
　　当然，这些并非是卷宗——若是卷宗，那就不是两个人能抱起的了。
　　“慕队，需要我们帮忙吗？”刘婷问道，态度无比诚恳。
　　慕远笑笑，道：“不用了！你们去忙其他事情吧。”
　　刘婷也没再说什么，与另外两位同事转身出去了。
　　看着眼前的两摞足有两尺高的资料，慕远深吸一口气——看来今晚又得加班了。
　　“可惜小毛爪子不够灵活，不然它还能帮上忙。”
　　“也不知道小毛开启新形态能不能用人的细胞……”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打住了。
　　用动物当宠物他能接受，用人的细胞……还是算了吧。
　　不是慕远没有探索精神，而是心中那道坎过不去。
　　“或许可以弄只大猩猩。”
　　这样一边想着，慕远一边将资料一页一页地摆开，然后用数据分析采集仪的摄像头进行拍摄。
　　要不是因为不好解释原因，他真想让大队里的其他人先将这些资料给弄成电子档的再传给他……
　　资料少还没什么，别人也懒得问。可这么大两摞资料，你本可以直接看纸质的，结果你却要让人弄成电子档的，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所以，还是自己动手吧！
　　慕远的想法是很好的，可是终究抵不过现实。
　　他倒是没想让别人帮忙搞这些东西，可拍摄还不到十分钟呢，却接到了省厅林副总队的电话。
　　慕远正腰酸背痛呢，趁机起身伸了伸腰。
　　“林总队，有什么事呢？”慕远随口问道。
　　林副总队长笑呵呵地道：“向你小子道喜啊！还能有什么事？两个冠军呢，牛逼！”
　　慕远有些哭笑不得，这林副总队长也一大把年纪了吧？怎么一天尽把牛逼这样的词挂在嘴上呢？
　　他随口应道：“还行！本来我只打算拿一个冠军的，后面代表队的队长要求我一定要把团体赛也给打了，没办法，至少多参加了一项。”
　　林副总队长：……
　　“先不说比赛的事情了，还记得元旦节那两天在山阳市办的那些案子吧？”林副总队长语气变得平稳。
　　慕远愣了愣，问道：“记得啊，这才过了几天呢，怎么会忘？……你问这个什么意思？不会有什么案子出了问题吧？”
　　林副总队长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怎么会有问题呢。那山阳市姜局长恨不得送一面锦旗给你呢。”
　　“锦旗就算了，不出问题就好。”慕远笑笑说道，“那你准备说的事情是什么？”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各个市州之间相互联系还是蛮多的，你这边刚帮山阳市破了一大波案子，其他市州也眼热啊！他们与你没打过多少交道，不好直接与你联系，所以电话就直接打到我这儿来了。”
　　说到这里，林副总队长得意中带着几分苦涩，道：“小慕，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啊！每天都要接无数个电话，各市州刑侦支队长的电话、分管副局长的电话，有的市州甚至直接是局长打电话过来。我也没办法，扛不住啊，只好向你求助。这要履行协侦支队负责人职责的话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半路撂挑子。”


第913章 都是套路
　　慕远看了看眼前堆得像两座小山的资料，眼神开始闪烁。
　　他一副很为难的语气道：“林总，不是我不想去啊，而是确实走不开，这边局里正在搞电诈案件攻坚，估计还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忙完呢。”
　　“那怎么行呢？”林副总队长急了，“不就是电信诈骗案嘛，前些天你们局里还专门与我们总队沟通过这件事情，那些嫌疑人全都躲在国外，目前还在沟通协调呢。其他事情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就放一放，先选一个市州，应应急。”
　　“林总，什么叫我帮不上什么忙啊？”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正在梳理这些案件，上万件呢，如何串并、如何进一步深挖，这项工作，其他人可没有我擅长。”
　　林副总队长顿时呆滞了。
　　慕远的话他无法反驳。
　　而且他更担心，这些电诈案肯定不是十天半月能办完的，说不定耗上一年半载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真拖这么久，他会疯掉！
　　“也不差这一两天嘛。”林副总队长苦口婆心地说道，“山阳市那边，你就只花了不到两天时间呢。你……”
　　林副总队长还没说完，慕远便道：“林总，你如果真想让我去，便给我们龚支队联系一下吧。你也知道，我现在还顶着个重案大队大队长的名头呢，总不能一天尽主动去帮其他市州破案吧？”
　　林副总队长立刻道：“行！我这就给龚阳辉打电话。”
　　然后都不等慕远回应，手机里已经传出了嘟嘟嘟的忙音。
　　……
　　龚支队刚从郑市长办公室出来。
　　刚刚，他将电诈攻坚行动的进展及下一步工作打算做了汇报，郑市长对专案组的计划还是挺满意的，龚支队也稍稍松了口气。
　　说实话，这次的电诈攻坚行动，龚支队感受到了压力。
　　一方面是因为这些案件涉及境外，另一方面与这次行动没有慕远参与无不关系。
　　虽说龚支队也清楚这些电诈案件最终能否办成，与慕远是否参与并无直接关系，但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总觉得有慕远一起参与办理的案子，踏实。
　　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他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一看是省厅林副总队长打过来的，他二话没说便接通了。
　　“林总，有什么指示呢？”
　　“你这家伙少给我打官腔！有个事情想找你半个忙。”林副总队长急吼吼地说道。
　　龚支队一头雾水，这家伙吃错药了？
　　“什么事呢？你领导安排的一定照办。”
　　林副总队长一听这话，生怕龚支队反悔，连忙说道：“那行！这可是你说的啊！这几天你们别给慕远慕支队安排工作，我们总队需要他协助办些案件。”
　　龚支队还是很糊涂，道：“林总，以前你们不也让慕支队协助办过案子嘛，每次都是你们直接与慕支队联系的，这次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他这话倒是真话，可听在林副总队长耳中就有些变味了。
　　这龚支队果然是有小脾气了啊！
　　“龚支队，话不是这么说，以前不是看慕支队闲着嘛……”
　　龚支队有点懵，以前闲着？以前明明很忙好不好？现在倒是比较闲。
　　“林总，慕支队一直都很忙的。”
　　“对对对！他确实一直很忙，不过这次这边的事情确实很要紧，不然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不是？你们那边现在不是在办那些电信诈骗案嘛，其实这些案子是不是由慕支队主办根本不影响结果。你看要不这样，我这边从总队安排两个人过来，负责帮你们做一些沟通协调的工作，你看如何？”
　　龚支队很是惊讶。
　　小慕在办电诈案件？扯淡不是？那小子根本没接这茬儿好不好？
　　他脑子倒是转得很快，既然林副总队长打了这个电话，说明他可能从某些途径上了解到慕远最近正在忙电诈案件。
　　他从哪儿了解的呢？情况似乎已经很明了了，除了慕远自己给自己撒谎，其他人还会干这事儿？
　　可慕远为何要这样说呢？而且慕远那家伙平时说话就很直，也没见他撒过谎啊！
　　他有些想不明白。
　　“林总，这事儿我还得征求一下慕支队的意见，要不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嗯……好吧！那你尽快给个答复。”
　　“行。”
　　挂断电话后，龚支队坐到自己办公桌前，沉默了两秒，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拿起电话，给慕远拨了过去。
　　电话还没响到两声便被接通了，慕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龚支队，有什么事情呢？”
　　“慕支队，刚才省厅林副总队长给我打电话，他说……”
　　没等龚支队说完，慕远便道：“这事儿我知道，林总先给我打了电话。不过我现在确实在忙电诈案件，所以我让他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龚支队愣了愣神，真在忙这案子？
　　“你之前不是说不参与这个案件吗？”
　　慕远无奈地笑了笑，道：“刚才成大队过来找我，让我帮忙做一下数据分析，我想着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龚支队有些犹豫：“呃……那……省厅那边……”
　　慕远别有意味地笑道：“其实要梳理这些数据，也不一定要在办公室做，如果能有人帮我把这些资料全部扫描成电子档，我也可以一边帮省厅那边处理案子，一边梳理这些资料。”
　　龚支队讶然，他算是明白了慕远的意图。
　　他作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自然明白目前市局办的电诈案件涉及到的资料有多少，这工作量，大道海里去了。
　　要将这些资料弄成电子档确实很麻烦。
　　不过……既然省厅安排了两个人过来，那就无所谓了。
　　不就是将一万份案件资料扫描成电子档嘛。
　　有两个人，再配合高速扫描仪，一天之内肯定能完成的。至于会不会将高速扫描仪弄坏，那不在龚支队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行！我这就给林总回话。”
　　随后龚支队便挂断了电话。
　　慕远大大地松了口气。
　　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上万份案件资料的规模啊，真要是用数据分析采集仪逐页拍照，哪怕一次能拍几页乃至于十几页，完成这项工作也需要很长时间。
　　时间长点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枯燥无味啊！
　　现在能把这活儿扔掉，慕远自然很高兴。
　　而且，能与林副总队长一起去其他市州扫案子，不仅能赚一波侠义值，同时也能对省内的违法犯罪人员形成一定的震慑。
　　只要宣传到位，让广大群众知道慕远会定期协助各市州侦破案件，而且是全破，那些有犯罪预谋的人心里也会犯嘀咕。
　　这样一两次没多大效果，但只要长期坚持，省内的发案率肯定也会大幅度降低的。
　　慕远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发了一阵呆，林副总队长便将电话打了过来。
　　这效率确实挺高！
　　慕远接通电话，对面的林副总队长果然欣喜地向慕远说明了情况。
　　其实也没啥说的，大抵就是龚支队同意慕远支援省厅这边处理其他市州的案子。
　　“小慕，你打算去哪个市州办案呢？这个选择权完全在你。”林副总队长甚是大气地说道。
　　慕远内心将林副总队长鄙夷了一番，你有能耐说办与不办选择权在我试试？
　　好吧，如果林副总队长真这样说，慕远还是会选择办案。
　　想到这里，慕远忽然有点失落，貌似自己的选择权确实不是很多。
　　那到底去哪个市州办案呢？
　　他还正在犹豫呢，忽然手机上响起了来电铃声。
　　慕远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有些惊讶，这电话竟然是老妈打过来的。
　　什么情况？
　　老妈最近倒是给自己打过几次电话，但都是晚上打的，白天上班时候基本上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可现在就是上班时间啊。
　　他稍一迟疑，便立刻对林副总队长道：“林总，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我这边有个电话得接一下。”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他便直接将通话切换到了老妈这边。
　　“喂，妈，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啊？正上班呢。”慕远觉得自己有必要强调一下这个事情，不然老妈以后要是经常上班时候给自己打电话，那就不好了。
　　老妈那边却没接这茬儿，直接说道：“先别扯这些，小远，问你个事儿，你上面的领导最近是不是要带你去其他市州办案子啊？”
　　慕远一愣，有些惊讶，这事儿，老妈是怎么知道的？
　　以前老妈没问过类似的事情，他也没主动说起过，现在既然老妈问到，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慕远便说道：“确实有这么个情况，妈你问这事儿干嘛？”
　　老妈似乎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你爸现在调市局这边的刑侦支队了。”
　　“哦？那是好事啊！”慕远喜道。
　　其实别看慕远所在的西华市局重案大队一天忙得跟狗似的，实际上绝大部分市局机关相对还是正常的，加班的情况也相对较少。
　　老爸从基层的刑侦大队调到市局去，工作上肯定要轻松许多，至少不像以前那样经常加班两三天不回家。
　　“好事是好事，不过我听你爸那意思，市局这边之所以调你爸过去，实际上是希望你爸能拖着你回去帮着办些案子。虽然他们没有把这话挑明了，但你爸能看出来。”
　　慕远哑然，他还真忘了这茬儿了。
　　虽然这大半年里慕远也帮着昌黎县所在的通州市办过不少案子，但还真没特殊对待过，甚至就连昌黎县也是如此。
　　现在听老妈这样一说，他才感觉这事儿自己处置得有些毛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半天没说话让老妈有些担心，她立即又道：“小远，这事儿不是你爸让我说的，他就是担心让你为难，所以一直没让我向你提这事儿。如果你真不方便，就当你老妈啥也没说。”
　　慕远心头更愧疚了。
　　别看老妈平日里对自己挺严格，在催婚这件事情上更是将自己拿捏得死死的，但实际上她非常在乎自己的看法。
　　老爸同样也是如此，有句话说得好，父爱无声，老爸平常虽少与自己联系，但实际上他同样时时刻刻记挂着自己……
　　“妈，你这什么话呢。”慕远立刻说道，“我这边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去哪儿不是办案呢。这样，今天下午我便回通川市。”
　　“真没关系？”
　　慕远甚是无奈地强调了一声：“真没关系……哦，对了，到时候我到通传市后，我会和领导说一声，给老爸放几天假。”
　　“为什么？”老妈这就不是很理解了，“你小子可别乱下什么命令，你现在身份不同，可别胡来。”
　　虽说她很反感自己老公经常被叫去加班，但也不能没事儿就放几天假吧？这不成了以权谋私嘛。
　　慕远笑笑，道：“妈你就放心吧，我这哪叫胡来啊？你想想，老爸在通川市局刑侦支队，我过来指导案侦工作，肯定也是在支队这边。到时候岂不是父子俩一起办同一件案子？你想想，为什么办案同时需要两位民警，主要目的还是起一个相互监督的作用。可若是两个警察是一队父子，这能起到监督作用吗？老爸这不叫放假，这叫正常回避。”
　　老妈听得是一头雾水，她听慕远这话觉得也有些道理。
　　“那行，反正你按规定办就行了。”老妈说道，“那这事儿我现在就告诉你爸？”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他现在应该正在上班吧？我直接打电话告诉他就行了。”
　　“也行！你直接说更好一些。”
　　说完，老妈那边就挂了电话。
　　慕远想了想，并没有立刻给老爸打电话，而是拨给了林副总队长。
　　既然决定去通川市，自然也得先给林副总队长说说。
　　虽然刚才他已经说过让自己决定去哪个市州，但相互沟通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电话拨通，慕远立即说道：“林总，我打算去通川市局走一趟，没什么问题吧？”
　　“哈哈……这当然没问题。”林总乐呵呵地道，“其实我猜到你最有可能的便是去通川市局。”


第915章 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慕远在内心里将林副总队长鄙夷了一番。
　　你老要是早猜到，就别来问我了，直接就说我们去通川市局不就好了吗？
　　典型的马后炮。
　　内心里的抱怨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把友谊的小船给弄翻了，那就不好玩了。
　　“林总，那等会儿就出发吧！你给那边通川市那边说一声。”
　　“没问题。”
　　“对了，林总，有个事情得先给你汇报一下，我爸现在就在通川市刑侦支队工作，我如果现在过去办案，我爸恐怕需要回避一下。”
　　“这用不着吧！你只是知道，又不是主办侦查员，只要不是父子俩同时办一件案子……”
　　没等林副总队长说完，慕远便很干脆地道：“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万一以后有人拿这事情说事，不也得费口舌解释嘛。”
　　“这个……小慕，你自个儿可是很清楚的，你去指导通川市局破案，那基本上都是送功劳给他们，而这时候你将你老爸排斥在外面，他要是知道，不得打你屁股啊。”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事，我们老慕家不缺这点功劳。”
　　林副总队长：??゛
　　“算了，既然你坚持，那我便给他们支队长说说。不过你爸那边还得你亲自去通通气，不然我估摸着现在通川市的刑侦支队长也不敢把你爸得罪狠了。”
　　“行！”慕远很干脆地应下，他本来就打算等会儿就给老爸打电话的，这不算什么事。
　　挂断电话后，慕远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让老爸回避，自然不是真的为了避免别人拿这事儿说事，也不是故意不让老爸去争这个功劳，主要还是因为他担心老爸累着。
　　没办法，以自己的工作效率来说，一旦在通川市辖区开展案侦指导工作，必然会有大量的警力比吸进来，加班是常态，通宵也是正常的，而老爸是刑侦支队的一员，不出意外肯定跑不掉。
　　可他都这么大的年龄了，还是尽量少熬夜吧！
　　所以慕远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让他避开这次的风浪。
　　对别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一个争取立功受奖的机会，但慕远刚才那句话也确实出自内心，老慕家确实不缺这一两个功劳。
　　慕远稍稍迟疑了一下，拿起电话便给老爸拨了过去。
　　“爸，你在忙什么呢？”慕远热情地问了一句。
　　“呵呵，你小子还记得给我打电话啊？”慕老爹语气怪怪地说了一句。
　　慕远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不是平日里太忙嘛。刚才我听妈说你调市局了？”
　　“对！”慕老爹应了一声，随即说道，“你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事儿？”
　　“当然不是！前几天我不是与省厅林副总队长一起去山阳市办了两天案子嘛，反响还不错。今天省厅林副总队长说准备再找一个市州试试水，我想着反正选哪一个市州都一样，便选了通州市，正好可以回家一趟。”
　　慕老爹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这样也好！”
　　“不过……爸，我在通州市办案的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
　　“行。”老爸很干脆地应了一句。
　　慕远瞬间被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对方答应得这么干脆，让他心里有些发慌。
　　“爸，你就不想问问为什么？”
　　“呵呵，这还用问？你小子觉得你爸我老了，怕我累着，还能有其他原因吗？”
　　“呃……”
　　不愧为是老爸，瞒不过他。
　　不过也好，不用解释了。
　　……
　　慕远那边赶去通川市办案没啥波澜，以慕远现在的水平那就是一路横推。
　　倒是通川市局的领导对慕远有些热情得过分了，那模样，恨不得慕远就直接调回通川市工作得了。
　　当然，他们也知道这事儿不太可能。
　　见过市局往省厅调的，没见过从省厅调市局的——下派担任领导或者下派轮岗锻炼例外。
　　更何况慕远还不是一般人，这可是注定会在从警的道路上走得很远的存在。
　　而慕老爹也按照慕远的安排，请了年休假回去休息去了。
　　倒是在西华市这边，那两位省厅派来协助的同志挺懵逼的。
　　他们原以为自己过来是负责协调西华市与其他市州件的案件侦办工作呢，结果……那两摞如小山般的案件资料将他们打入了地狱。
　　龚支队脸上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二位同志，估计林副总队长之前也给你们说过吧？慕支队走的时候便是在负责这项工作，为了不耽误事情，就麻烦你们二位帮忙将这些资料扫描成电子档，传给慕支队。应该没问题吧？”
　　那两位年轻民警有些傻眼地看了半天，他们能说什么？
　　能说有问题？
　　要是去其他局，他们还可以摆一摆上级机关领导的谱，可在西华市局，还是算了吧。
　　更何况，这似乎是慕支队安排的任务，估计就算是林副总队长来了，也得听着。
　　没办法，有能力的人就是那么任性。
　　这不是正常标准的有能力，一般有能力的人，在警察队伍中不仅不缺，而且还很多，但像慕远这般有能力到就像开了挂一般的人，那却是独一无二的，确实有任性的资格。
　　两位年轻同志对望了一点，其中一位一脸认真地说道：“龚支队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能很快完成这项工作。”
　　“那就麻烦你们了。”龚支队满是歉意地笑了笑，道，“扫描仪就在这边，如果坏了你们给我说一声，我让人送新的过来。”
　　两位小同志内心充满忧郁，不过还是应承了一句。
　　接下来就开始了枯燥乏味的工作。
　　不得不说这高速扫描仪的效率确实很高，而且一共两台，两人一人一台，都不止于闲着。
　　他们的工作很简单。
　　将每一份资料上的装订拆开，然后放进高速扫描仪，再然后在电脑上创建文件夹，将扫描出来的文档分门别类装好，完成之后再将文件装订起来。
　　这样一个流程自然是很轻松的。
　　但任何一项轻松的工作，在前面加上一万，都会让人头疼。
　　想要一天多时间里将所有资料全部扫描完，哪怕他们有两个人，今晚也注定得熬夜了。
　　……
　　翌日下午，通川市公安局所有刑侦战线上的侦查员们终于体会到了几天前山阳市局那些同仁们的感受。
　　用一句话形容倒是挺贴切：痛并快乐着。
　　一件件案子在眼前破获，哪怕是再有强迫症的人，也会觉得非常舒坦。
　　你看那平台上，案件状态全是一顺溜的“已破案”，多美！
　　只是这身体啊，确实疲倦。
　　没办法，有收获就得有付出，这道理大家都明白，也没人抱怨。
　　到中午的时候，慕远悠闲地往昌黎县城赶，准备回家陪陪父母，下午再过去忙活一阵，便回西华市了。
　　相对于之前在山阳市整整忙活到第二天晚上相比，通川市抗折腾能力就弱了许多，慕远之所以中途遛了，就是觉得他们已经有些疲于应付了。
　　慕远对此倒也理解，整个山阳市多少警力，通川市又有多少？这差距，至少得一倍。
　　很快，慕远驱车下了高速，径直开回了小区。
　　将车停下，他刚从车上下来，就听一个扎呼呼的声音：“哇，这不是我们的世界冠军吗？怎么有时间回来啊！”
　　慕远扭头一看，嗯……很脸熟，应该就是小区的阿姨，但叫不出名字。
　　对方能认出自己，这也不奇怪，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多少也算是一名人了，这里又是自己父母所住的小区，有人能一眼认出自己也很正常。
　　“阿姨你好！我回来看看我爸妈。”
　　“小伙子还蛮孝顺嘛！”大娘乐呵呵地说道，“对了，慕远啊，有女朋友了吗？没有的话回头阿姨给你介绍一个？保证漂漂亮亮的……”
　　慕远连忙打断道：“谢谢阿姨，不过不用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大娘一脸惋惜，嘀咕道：“哎，那看来是我女儿没这缘分啰……”
　　慕远：……
　　告别大娘，慕远回到了家里。
　　“小远，回来了？自己去洗手，马上就要吃饭了。”刚开门，正换鞋呢，慕远便听到厨房里传来了老妈的声音。
　　“好咧！”慕远应了一句，“爸呢？”
　　“在他那书房里看书呢，说是要提前享受一下退休后的生活。”
　　慕远：……
　　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呢，他便听到了踢踏踢踏的声音，然后老爸的身影出现在客厅。
　　慕老爹乐呵呵地问道：“小远，这两天办案还顺利吧？”
　　他看起来蛮愉快的。
　　慕远道：“还行，破了不少案子。”
　　慕新军没去问到底破了多少案件，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可能会很扎心。
　　先聊一阵，老妈已经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
　　“儿子，你妈的厨艺可没你好，将就着吃。”老妈笑着坐下。
　　慕远笑道：“哪能啊？妈，我是吃你做的饭长大的，你做的饭最好吃了。”
　　“还算你小子有良心！”老妈笑得很开心。
　　老爸一瞪眼，道：“有良心个屁，要有良心就该自己去做……”
　　慕远脖子一缩，不说话了。
　　当然，老爸也就是这样一说，顺便发泄一下心头的怨气。
　　一家三口边吃边聊，倒也其乐融融。
　　“对了，小远，有个事儿得问问你。”老妈的表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
　　“什么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老妈问道。
　　慕远脑子顿时嗡嗡的。
　　结婚？这个问题……他也考虑过，不过现在不是连房子都没买嘛，首付还没凑够呢。
　　“妈，这事儿也不着急嘛。”慕远说道，“我和瑾秋也才认识了半年呢，应该再多相互了解了解。”
　　老妈瞪着他，道：“你是不急！可别人是女孩子啊，难道也跟着你一起耗着？”
　　“可是……瑾秋也不急嘛。”
　　“你知道什么？就你这马大哈的性格，要能看出来那才是怪事呢。”
　　“呃……”
　　“这事情你得主动，难道还让瑾秋主动问你啊？”老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教育道，“这样，你这次回西华后，找机会问问瑾秋，征求一下她的意见。然后……你们尽快把婚事给办了。”
　　慕远感觉脑壳痛……
　　“好吧！”
　　说完之后，慕远觉得眼前的饭菜也不是那么香了。
　　人就这样，脑子里装了事情后，会影响食欲。
　　一顿饭结束，慕远也没在家里久呆——不是他不想呆，而是一个话题聊不到三分钟，老妈准能将内容引到结婚这事儿上去，对此慕远也很绝望啊！
　　驱车赶回通川市局，继续了他的刷案子生涯。
　　中途，慕远接到了龚支队打过来的电话，所有案件资料终于扫描结束，那可是超过10个G的超大文件包。
　　龚支队虽然揪心慕远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将所有资料看完，但还是很痛快地将资料发了过去。
　　慕远担心这个问题吗？当然不担心，发过来后直接交给数据分析采集仪处理就行了，根本不用他动手。
　　到傍晚时分，慕远愉快地完成了通川市局的刷案子日常，便与林副总队长一道向通川市局道别。
　　通川市局领导很是热情地将他们送到高速路入口处，就差举着横幅写着：欢迎下次光临了。
　　慕远还是蛮开心的，至少没被嫌弃不是？
　　当然，肯定有少部分民警嫌弃他们，不过那不重要，自己下次是否过来继续指导案侦工作，并不取决于这部分民警。
　　“小慕，要不……我们明天再选一个市州逛逛？”林副总队长颇为期待地问道。
　　慕远顿时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暂时不去了，我得回去搞电诈案了。”
　　林副总队长一脸木然，道：“我们省厅这边不是派了两个人协助嘛？而且现在关于电诈案的前期协调工作还没完成，你去了也发挥不出多大作用吧？”
　　慕远立刻说道：“之前确实没多大意义，但我今天已经对相关资料进行了梳理，基本确定了五个特大诈骗团伙的人员情况及窝点。按照专案组这边的工作部署，我们需要先期派员前去做前期调查工作。”
　　说到这里慕远顿了顿，然后认真地说道：“我觉得这项工作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第915章 准确吗？
　　林副总队长神色怪异。
　　这话，说得有些满了，但又似乎是理所当然。
　　下一秒，他眼睛一亮，找到了慕远话里的漏洞。
　　“小慕，你一下午不都是在指导通川市局这边办案吗？什么时候梳理的那些资料？”
　　慕远扭头，眼角看了林副总队长一眼，道：“我抽空看的，比如上厕所、偶尔空闲的时候。”
　　林副总队长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
　　他倒不是觉得慕远在骗他，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就没发现慕远骗过人，哪怕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从他口里吐出来的最终都证明是真实的。
　　可如果这是真实的……不可能啊！辣么多资料，怎么可能看完！
　　他此刻看到面前的挡风玻璃，都感觉那上面有张人脸在嘲讽自己。
　　“小慕，你真锁定了那些团伙的位置？”
　　“对啊！”慕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林副总队长仔细想了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半晌，他问道：“可是……那些资料里应该没有与这些团伙的真实位置相关的资料吧？”
　　慕远咧了咧嘴，道：“这个确实没有！不过这又不是没办法找出来。”
　　“什么办法？”林副总队长像足了好奇宝宝。
　　慕远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道：“林总，这个给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涉及到计算机网络技术，你是外行。”
　　林副总队长差点没忍住怼上一句：你懂网络技术？
　　幸好他反应较快，想起这小子似乎是西华科大毕业的，而且学的似乎也与计算机相关的专业，他或许还真懂，所以瞬间就将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半晌，林副总队长苦笑一声，掩饰内心的尴尬，道：“有什么是你小子不懂的吗？”
　　慕远认真地想了想，道：“这个……还挺多的。”
　　林副总队长就很无奈了，他那问题也就随口一说，结果你还真敢想？
　　这不废话嘛，现在社会正处于知识大爆炸时期，谁敢说自己什么都会？你说不懂的还挺多，这才算正常，你若真要说自己什么都懂，那就成笑话了。
　　林副总队长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不然心里一直乱糟糟的。
　　他一脸严肃地思索了一下，随后道：“小慕，如果你真能确定目标所在的位置，那你去调查确实最适合。只要我们这边能拿出足够多的证据，那边政府也不好说什么。而且，有你们提前踩点，就算当地政府有意包庇，我们也能做出有效的制衡。”
　　慕远点了点头。
　　“不过……这事情你估计要花多长时间？”林副总队长忍不住问了一句。
　　要换作以前，他肯定不会问出如此外行的话，这可是跨国出差耶，谁敢保证工作进度？
　　可因为对方是慕远，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别人不敢保证工作进度，慕远应该敢，这是经过无数次验证过的事实。
　　慕远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个就很难说了。”
　　“为什么？”
　　“这个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这边的抓捕力量什么时候能够到位。说得更直接点，就是两国警方相互之间沟通协调是否顺利。”
　　林副总队长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这样，我回头再向领导汇报一下，争取让国际刑警组织那边也出点力，这样应该能更快取得一致意见。”
　　“那就麻烦林总了。”
　　林副总队长笑了，道：“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为了工作。而且，你小子要能早点回来，我也能轻松一些，不然我这每天接电话都能把人烦死。”
　　“其实你可以把事情往我这边推嘛，反正他们与我也不熟，大不了我怼回去得了。”
　　“呃……那还是算了。”林副总队长连忙拒绝了慕远的提议。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慕远脑子里却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刚才他说到自己懂网络技术，这事儿能把林副总队长糊弄过去，但若是换个专业点的人，那就不行了。
　　如果一个软件工程专业的大学本科毕业生都能通过网络技术做到刚才说的那种事情，那电信诈骗案也没那么难破了。
　　这根本不是常规的网络技术能涉及到的层面，真要能办到，那估计也只有世界最顶级的黑客才能办到。
　　好在慕远也没慌。
　　没错，他现在不算黑客，甚至连入门都不算。
　　但如果有需要，他完全可以在短短半天之内，成为一名全球顶级黑客。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有侠义值就是这么任性。
　　不仅黑客技术如此，其他技术也可以这样操作。
　　只要自己需要，任何技术自己都能掌握——生孩子除外。
　　忽然，慕远神色微微一变。
　　如果自己用女装卡……
　　艹，想什么呢！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生孩子肯定是不行的。
　　……
　　西华市局，冯局正打算下班回家，却被谷主任给叫住了。
　　“老冯，那件事情我们还得商量商量。”
　　冯局立刻反应过来谷主任所说的是什么事情，毕竟眼下除了那件事情，也就没其他的了。
　　他看到谷主任那慎重的表情，内心忽然有些不妙的预感。
　　难道……那条路没走通？
　　带着这股忐忑，冯局来到了谷主任的办公室。
　　果然，他刚一坐下，谷主任便一脸严肃地说道：“老冯，我今天去找了相关职能部门，也给市里分管组织人事的领导作了汇报，之前我们讨论的那种方式，估计行不通。”
　　“怎么就行不通呢？你不是说改革创新嘛，就当是试点也不行吗？”
　　“公职人员不得经商办企业，这是条硬杠子，这口子不能开。”谷主任说道，“不过对方也支了个招，说是可以让慕远辞去公职，专职负责研究所工作，然后我们局里以聘请的方式让他继续参与到公安工作中。”
　　“那也就是说他过来当个辅警呗？”冯主任没好气地说道。
　　谷主任讪讪一笑，道：“是这个意思。”
　　“那还说个屁啊！”冯主任爆了句粗口。
　　谷主任却说道：“老冯，说不定小慕还真有可能同意这种方式。”
　　冯主任愣了一下，忽然苦笑道：“他当然会同意！那小子就是个铁憨憨，脑子里只想着两件事，一件事是办案，另一件就是赚钱买房子。现在这既能得到大量的经济效益，又不影响他办案，他不同意才怪，至于辅警还是正式民警，这小子根本就没当回事。”
　　说完，冯主任再次叮嘱道：“老谷，这事儿你可千万别给小慕提起，万一这小子真选了这种方式，那以后他可就不算体制内的一员了，以后我们局对他一点约束力都没有。万一其他局跑来撬墙角，我们岂不是只能干瞪眼？”
　　谷主任一听，顿时醒悟过来。
　　“对！这事儿绝对不能提。”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分钟过去，冯主任开口道：“那现在这事儿咋办？小慕就一个人，难道让他既当训犬员，又干侦查员的活儿？还只领一份工资，没这道理嘛。”
　　谷主任也觉得头疼。
　　以前没想过让慕远训犬，那倒也没什么。可经过慕远之前那样一提，他们立刻明白这件事情的意义之所在。
　　他们比别人更清楚慕远训出的警犬的优势，如果全国每一个县级公安机关都配上这样一条警犬，那抓获嫌疑人铁定变得轻松许多，破案率自然也就上来了。
　　半晌后，谷主任说道：“要不……让慕远将自己的训犬经验做一个总结提炼，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训犬技术方案，然后去申请专利。这样既能加大这项技术的推广，同时也能让小慕获得正当的经济收益。你觉得如何？”
　　冯局无奈说道：“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可我担心行不通。”
　　“为什么？”
　　“小慕这家伙不是一个敝帚自珍的人，如果这方法真适合推广，他肯定早就让别人学去了，哪会用我们来提醒？既然他从来没提过教别人训犬这个事情，估摸着别人也学不去。”
　　“这小子的独门秘技还真多！”谷主任哭笑不得地吐槽了一声。
　　冯主任没接这话茬儿。
　　他还能咋说？难道说这小子有古怪，俺们把他解剖了？扯淡不是！
　　“还有没有其他靠谱一些的办法？”
　　“那就只能回到之前的路子上了，小慕继续担任公职，研究所这边挂职，如果他真能在研究所这边弄出好的成果，可以推广的那种，作为研究人员，是可以选择买断或者分成的方式获得收益的。这点倒是与他是不是公职人员不冲突。而且，我们的初衷不是让他赚钱，而是通过这种方式积累资历，让他拥有被破格提拔的资格。”
　　“也只能这样了。”冯局说道，“那我回头再与他聊聊。”
　　“行。”谷主任说道，“对了，他的论文搞得咋样了？尽快发出去。要多弄几篇有高价值的论文，最好是能上国际上有影响力的期刊，这样他才能以最快速度拿到博士学位，然后才有资格坐镇研究所。要是这个任务没完成，我们考虑再多也没多少意义。”
　　“那倒也是。”冯局说道，“不过论文应该快了，回头我催催。”
　　二人又聊了几句，冯局这才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冯局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蛮了解慕远的，对他的性格、想法、能力了如指掌，可有时候觉得他完全就是一个谜，完全看不懂。
　　想到最后，他喟然一叹。
　　不想了，脑壳痛！
　　然而，他才刚掐灭这个念头呢，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龚支队打过来的。
　　他表情一凝，这些天市局刑侦支队的主要精力就放在电信诈骗案件上，龚支队便是专案组的执行副组长，而冯局自己则是专案组组长。
　　这段时间龚支队打电话过来，所说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有关于电信诈骗案的。
　　“龚支队，什么事？”
　　“冯局，刚才慕支队说他已经锁定了几个诈骗团伙在境外的落脚点，连人员结构都基本上摸清楚了。”
　　冯局一愣，问道：“他怎么摸出来的？”
　　龚支队就很无奈了，立刻道：“冯局，是你让我昨天去找他帮忙分析资料的，这就忘了？”
　　“呃……”冯局尴尬地笑了笑，道，“是有这么回事，可小慕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龚支队没开口，他倒是想说其实这两天慕远根本没在局里，被省厅抽过去办案子去了，分析这些资料还是他今天下午抽空做的，可他担心把实情说出来冯局更接受不了。
　　毕竟他自个儿现在还感觉如坠云端呢。
　　冯局咳嗽两声，道：“他有把握吗？……算了，我直接给这小子打电话。”
　　“……好！”龚支队应了一声，便主动挂了电话。
　　冯局长心里也在吐槽，以前慕远那小子不是经常直接向他汇报吗？怎么现在居然将电话打到龚支队哪儿去了？
　　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倒也没有别的看法。
　　随后，冯局拨通了慕远的电话。
　　电话接通，冯局便直接了当地问道：“小慕，刚才龚支队给我打电话，说你已经锁定了几个诈骗团伙的落脚点？”
　　慕远道：“是的。”
　　“准确吗？”
　　“我是根据网络地址推断的，至于是不是完全准确，我也不敢保证，毕竟我也没到现场去看过。”
　　“你目前锁定了几个团伙？分布在哪些国家？”
　　“一共锁定了五个。至于国家嘛，其中三个应该是在越国，另外一个在挝国，一个在缅国。”
　　“三个国家？”冯局皱了皱眉头，随后又为问道：“能初步确定涉案金额吗？哪一个团伙最多？”
　　慕远道：“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案件情况来看，这五个诈骗团伙每一个的涉案金额都在一个亿以上。不过这个数据只包括我们西华市及省内部分市州。根据我的初步推测，这五个作案团伙在全国各地都有作案，而且相对而言西华市并不是重灾区，从这个范围来说，这五个诈骗团伙这些年总的涉案金额肯定不会低于两百亿。”


第916章 不务正业
　　冯局长感觉脑子嗡嗡的……
　　这些年他办的案子无数，但涉案金额这么大的，却还是首次遇到。
　　甚至，他估摸着，自己这些年办的所有侵财类案件，金额加起来估计也没这么多。
　　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两百亿呢，不是两百万，也不是两千万，这对一个部门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庞大如西华市局也不例外。
　　“真有这么大的金额？”冯局长忍不住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慕远道：“涉案金额肯定是有的，但最终肯定不可能将所有资金全部查获的，其中大部分肯定被这些人给挥霍了。”
　　“哪怕只能扣下三分之一也不错啊！能挽回不少损失了。”冯局有些兴奋地说道。
　　“这倒是有可能的。”慕远道，“不过这对行动的要求更高，比如以雷霆之势瞬间将所有人都给扣下，避免这些人将资金转移。”
　　“那肯定的。”冯局说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我打算先去越国，那边有三个团伙。而且涉案金额最高的一个团伙也在那边。”
　　“什么时候出发？”冯局问道。
　　慕远道：“明天一早便走。”
　　“行！我通知装财处订机票。”冯局迅速道，“对了，你准备带谁去？”
　　慕远道：“随便吧！都行。”
　　“那我便给龚支队说一声，让他安排。”
　　……
　　慕远被林副总队长送到了家门口。
　　瞅了瞅时间，已经快晚上10点了。
　　没办法，从通川市回来的路程确实远了些。
　　进了家门，苏瑾秋正准备关电视，应该是打算睡觉了。
　　不过见慕远回来，她便停住了，一脸欣喜地问道：“慕远，你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慕远笑笑道，“刚到家呢。”
　　“那我给你下碗面呗。”
　　“也行！”
　　虽然这些时间以来，苏瑾秋的厨艺没多少进步，但煮面这活儿却是不需要太多技术的，毕竟臊子、调料什么的慕远是备好了的。
　　苏瑾秋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道：“慕远，这次你回通川市，回去看望慕叔叔他们了吗？”
　　“回去过一趟。”慕远笑着说道，“他们还问起过你呢。”
　　苏瑾秋好奇：“哦？他们问什么？”
　　“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慕远朝着苏瑾秋笑了笑。
　　“啊……”苏瑾秋先是一阵惊讶，可下一秒又释然了，不过两张脸蛋却是红彤彤的，“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也没说啥，就说要与你商量商量。”
　　苏瑾秋轻哦了一声，许久没说话。
　　半晌，慕远问道：“瑾秋，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苏瑾秋踟躇良久，带着几分羞涩，道：“我……我倒是不着急，不过之前我爸妈催过我几次。他们觉得女孩子还是早点结婚比较好。”
　　慕远愣了愣神，这老丈人和丈母娘之前看着挺开明的嘛，怎么在女儿结婚这个问题上也这么古板呢？
　　现在男女平等，为什么就只是说女孩子早点结婚比较好？难道男孩子早点结婚就不好了？
　　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这次回去老妈为何会提起这件事情了，或许是岳父岳母大人给自己老妈联系过吧。
　　慕远坐在沙发上，又瞅了一眼那道在厨房里忙碌的俏丽身影，笑笑说道：“苏叔叔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嘛。”
　　苏瑾秋愕然，透过透明的厨房玻璃门看过来，问道：“为什么？”
　　慕远道：“这还不简单，他们估计是怕时间拖得太久会有什么变故，万一我们闹掰了呢？”
　　苏瑾秋有些哭笑不得，这想法……很慕远。
　　至于自己父母催没催婚，她自个儿还能不清楚？
　　她杏目一转，忽然娇俏地问道：“那你觉得我们会闹掰吗？”
　　“肯定不会啊！”慕远说了一句，随即又道，“反正我是不会的。”
　　“可是……你现在都快成明星了，以后说不定还有无数美女粉丝呢。万一……”
　　没等苏瑾秋说道，慕远悠然一笑，道：“放心吧，我现在都快成钢铁侠了，我都没骄傲。明星算什么。”
　　苏瑾秋噗嗤一笑，道：“你还钢铁侠呢，蜘蛛侠还差不多，你那爬墙的本事，估计不比蜘蛛侠弱了。”
　　“那倒是真的。”慕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气氛瞬间转变，二人却没再继续讨论婚期的问题，仿佛默契的有了共识。
　　“瑾秋，明天我得出国一趟。”
　　“又要出国？”苏瑾秋这下是真惊讶。
　　慕远是警察，而且又不是国际刑警组织的成员，怎么一天尽往国外跑呢？
　　就她所知，这大半年时间里，慕远就已经出国三次了。
　　这频率，别说是警察了，估计一些外交官也就这样。
　　不过慕远出国似乎也不是为了办案，一次是为了拍卖一件国宝级文物，前几天则是为了参加体育赛事，至于中间那次是为了什么，苏瑾秋还真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为了案子。
　　从这个角度来说，慕远似乎有些不务正业。
　　“你这次出国又是什么事情呢？”苏瑾秋忍不住问了一句。
　　慕远道：“办案呢。现在还不能说，不过你可以准备一下，到时候你们宣传报道肯定是少不了的。”
　　“大案？”苏瑾秋讶然。
　　“嗯，算是吧。”慕远说道。
　　苏瑾秋也没再问，与公安部门打了这么多交代，她比别人更清楚这里面的深浅。
　　……
　　第二天一大早，慕远赶到了机场。
　　慕远觉得自己这坐飞机的频率在全市公安系统中应该是最高的，当然，出国的频率也肯定是最高的。
　　进入机场，慕远看到了一个熟人。
　　萧雨。
　　慕远愣了愣，为什么是萧雨？
　　虽然之前冯局问慕远关于人选的问题，慕远说是无所谓，但正常情况下，你不应该派一位男民警吗？弄成这一男一女出差，还是出国，这多有不便吧？
　　萧雨也看到了慕远，神色中带着几许期待、几许激动。
　　“慕队！”
　　“局里安排你与我一起出差？”
　　“嗯！”萧雨如小鸡啄米一般地点了点头，道，“我英语比较好，所以龚支队让我陪慕队你一起去。”
　　慕远愣了愣神，似乎明白了领导的意图。
　　这次出国与之前几次出国不一样，是以个人的身份去摸情况，许多时候必然需要进行交流。
　　在领导看来，越国那边虽然是以越语为第一语言，但英语的毕竟是世界最广泛的通用语，有一个精通英语的助手，有助于慕远开展工作。
　　这样的安排本没有问题，但他们不知道一个情况，那就是慕远的英语水平并不弱，甚至是超强。
　　这样一来，安排萧雨一起前往，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可现在萧雨都已经到了机场，估计机票都已经买好，总不能再让萧雨回去吧。
　　先不说伤不伤萧雨的面子，终究是太麻烦。
　　“那行，我们走吧！”慕远说道。
　　萧雨点了点头，伸手道：“慕队，我帮你拿背包吧。”
　　慕远哭笑不得，道：“就你这身板儿还帮我拿啊？算了吧，我一个大男人，还让你一个小姑娘帮我拿，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啊。”
　　说完，慕远又招呼了一声，便往前走。
　　萧雨却是一脸的郁闷。
　　我小姑娘？你年龄还没我大呢！
　　可对方毕竟是领导，她能说什么？总不能你比我还嫩吧？
　　鼻子皱了皱，萧雨跟着慕远过了安检。
　　一路无话，飞机顺利地在河内机场降落。慕远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下了飞机。
　　这坐飞机，确实太无聊了。
　　“慕队，我们现在去哪儿呢？”
　　“到了这里就别叫我慕队了，直接叫我名字吧。”慕远左右四顾，随意地说着。
　　萧雨悟了捂嘴，随即说道：“那……我叫你慕哥？”
　　“也行！”
　　“慕哥，那我们去哪儿呢？”
　　萧雨其实也挺无奈的，以前她也出过差，每次出差前都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也都知道目的地是哪儿。
　　可这次，领导直接让她与慕支队一起出差，也没说具体任务，就只说听慕支队安排。
　　所以到现在为止，她脑子都还是懵的。
　　慕远道：“去高平，从这边坐火车过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那我先去问问哪儿买火车票。”
　　“一起去吧！”
　　虽然慕远的英语水平很好，但这时候却没打算表现出来，别人都来了，你总得让对方体现出自己的价值不是？
　　再说了，瞒着自己的英语水平也有好处……
　　萧雨一路问话，没花多大功夫便找到了一个售卖车票的地方。
　　一切都很顺利，一个小时左右，慕远二人已经登上了前往高平市的火车。
　　只不过这绿皮车着实让慕远有些蛋疼，里面拥挤的空间更是慕远有些尴尬。
　　当然，最让慕远难受的还是他那灵敏的鼻子……
　　以前在国内都是坐高铁或者飞机，不管是舒适度还是空气质量那都是一等一的，可到了这边……差距有些大。
　　可都坐上来了，总不能又下去吧？
　　再说了，不坐火车，难道跑过去？
　　虽说以慕远的能力跑过去也是可以的，但萧雨怎么办？
　　所以，慕远只好一路忍着，尽量闭口不言。
　　萧雨见慕远不说话，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等到了高平市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距离虽不远，但这火车速度确实太慢。
　　“先去找家旅馆吧。”慕远说道，“别找太差的，贵点无所谓。”
　　“好的！”萧雨拿起手机便开始搜旅馆信息。
　　然而，这高平市并非什么旅游名城，网上有关于高平的资料也相对较少，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合适的。
　　慕远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那出租车停下后萧雨顿时会意过来。
　　“师傅，麻烦你拉我们去酒店，卫生条件比较好的那种。”萧雨用英语流利地说道。
　　那司机扭过头来，乐呵呵地道：“看你们这样子应该是华夏人吧？我会说华夏语。”
　　其实后面那句话是废话，因为他现在说的就是华夏语。
　　萧雨这丫头顿时有些尴尬了，冲着慕远笑了笑。
　　慕远开口道：“大哥好眼力，我们确实是华夏那边过来的。”
　　“没什么眼力不眼力的。”那司机笑容很灿烂，道，“我们这里虽然不是什么旅游城市，但因为与你们那边比较紧，多少都懂一些华夏语。早些年的时候，我还曾到边境口岸倒卖过一些东西呢，后来这方面管理规范了，我也就回来了。”
　　慕远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道：“这么说来，这边华夏人还是挺多的？”
　　“那倒不是很多。”司机说道，“以前两边的工价差不多，倒是有一些你们那边的人到这边来打工，可这些年你们那边的工价高了，也就没什么人过来了，相反，倒是我们这边有不少人去你们那边。”
　　“不会吧，我看这边也有华夏人啊？我听朋友说他有两个朋友就一直呆在高平市，已经两三年了。”
　　那司机大哥咧咧嘴，道：“一直待着啊？那倒真有。城南那边有几个小区，住了不少华夏人，还有一条专门的华人街，虽然规模上与那些大城市的唐人街没法比，但也算是小有规模了。”
　　“原来是这样啊！”
　　“可不是嘛！”司机说道，“老弟，你和你女朋友是过来度假吗？”
　　慕远连忙说道：“司机大哥你误会了，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是一个公司的同事，过来做市场调研的。”
　　那司机愣了愣，忽然很有兴趣地问道：“哦？你们是做什么生意呢？”
　　“做外贸的。”慕远顺口便道，“说白了就是倒腾货物，赚个差价。”
　　“哦！”司机应了一声，忽然慢悠悠地将车停在了路边，指了指旁边的一栋十多层的高楼，道，“那家酒店就挺不错，算是我们市里最好的酒店了，不过价格有点小贵。”
　　“谢谢！”
　　与热情的司机大哥告别，慕远二人径直进了那家酒店。
　　虽然刚才那司机大哥说这酒店是市里最好的，但慕远扫了一圈，觉得这酒店也就与国内五线城市内的大酒店相当，最多能到三星级水平。
　　不过对慕远而言，倒也能住了。


第917章 喂不饱的狗
　　订好房间，出去吃了顿饭餐，二人悠闲地回到酒店。
　　他们那姿态，不像是过来办案的警察，倒像是旅游的情侣。
　　当然，这其实也没什么着急的。
　　其实对慕远而言，这一趟走不走都一样，但如果自己坐在西华市就完全将所有嫌疑人的位置给锁定了，那着实太夸张了一些。
　　快走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一直跟在后面的萧雨忽然问道：“慕队，明天我们怎么安排呢？”
　　慕远笑笑，道：“早点睡觉，明天早上起来先把早饭吃了，然后再谈工作。放心吧，这次的任务并不难，你就当是一次旅行好了。”
　　“好吧！”
　　萧雨有点小失落。
　　她还想着能与慕大队一道办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呢，怎么就搞成了旅游呢？
　　她倒是知道自己这次过来是调查电信诈骗案，但电信诈骗案也有大小之分不是？如果只是一普通的案子，那确实不可能惊天动地。
　　不过她也没有完全丢弃自己的想法，毕竟是与慕支队出来办案呢，还是遛到了国外，能是小案子？
　　二人各自回屋，慕远慎重地将那张自己看不懂的早餐券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倒床便……想。
　　嗯，没错，确实是“想”，通过意识控制小毛，不是想还是什么？
　　……
　　高平市城南，这里属于近年来开发的新区。
　　这些年越国的发展也挺迅速的，这里面不无借了华夏发展之东风的因素，所以，与华夏距离不远的高平市虽是内陆城市，但也同样迎来了发展的春天。
　　在片新区也是近些年才开发起来的，与这座城市其他地方显得老旧的建筑不同，这里拔地而起的一栋栋高楼，很有现代化气息。
　　哪怕此刻已经是深夜，但这里很多的写字楼却还是灯火通明。
　　其中一栋写字楼上，至少有三层每个窗户都还亮着。
　　其他楼层虽也有窗户亮着灯，却也显得比较稀疏。
　　这栋楼墙体上挂着“云龙大厦”四个字，光照度良好的LED灯让这几个字拥有极高的辨识度。
　　第二十七层，也算是这栋大楼的高层了，因为这栋楼整体只有三十二层。
　　透过外墙玻璃，可以模糊地看到里面每一间办公室里都坐了人。
　　拥挤的工位，忙碌的身影，俨然一副热火朝天的工作场景。
　　这里的每个人都至少拥有一台电脑，甚至是两台。
　　上面没有其他软件，全都是不断闪烁的聊天软件的对话窗口。
　　倒也不全是，除了聊天软件外还有word文档，里面罗列了一行行的对话模板。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顶着一张长满了雀斑的脸，正在与至少十个人聊天。
　　从那闪烁的头像可以大致判断，这十多个人全都是男性。
　　可若是细看里面的内容，便会浑身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没办法，里面的情话着实太肉麻了。
　　偶尔还有一张靓照发出，可惜那照片与显示器外的这个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不得不说这人的手速着实很快，哪怕是同时与十多人聊天，应对起来也是驾轻就熟。
　　当然更优秀的是他的思维，同时与这么多人聊天竟然没有混乱……
　　这样的人不去当客服，简直屈才了。
　　“老王，上次给你的那些资料，都弄完了吗？”旁边一个人粗这嗓子喊了一句，豁然是华夏语，虽说这普通话不是那么标准，但国人间交流却是不存在任何问题了。
　　那雀斑脸头也没抬，回道：“弄完了，加了三百多个好友，也不知道能养肥几个。”
　　“哈哈！养肥几个是几个呗，虽然这钱好赚，但也不是随便在地上捡不是？”
　　“那倒也是。”
　　“现在国内那边的警察很机警，我们一个套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给识破。这一行也不好干，动作慢了也弄不到几个钱。”
　　那雀斑脸也很苦恼，道：“哎，希望研发部那边能多搞些话术出来。”
　　“那倒是真的。还有人嫉妒研发部那边的人分红多呢，也不想想，别人赚的是脑力钱，我们这些人赚的只是体力钱，能一样嘛。没有他们搞出来的这些话术，我们能捞到钱？不被别人给骗了就算不错了。”
　　这两人的讨论只是整间办公室内里的一个缩影，不过大部分人都在安静地敲打着键盘，做一个安静的“美女”。
　　另一间办公室，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这里人不多，但却异常热闹。
　　三五人聚在一起，讨论着各种不着边际的话题。
　　若是仔细听听，却能分辨出他们所说的内容，大抵是围绕着怎么骗人、如何才能不引起目标的警惕、如何能最大限度从目标口袋里榨出钱来。
　　这里，便是刚才那雀斑脸所说的研发部了。
　　而在最内侧的一间大办公室里，陈设豪华，但此刻却只有三个人坐在里面。
　　这三人年纪都不是很大，最大的一个也就四十来岁，坐在那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倒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派头。
　　“虎子，这个月的收益统计出来了吗？”这个中年人开口问道。
　　坐在旁边一张椅子上的青年脸上带着痞气，说道：“叔，都统计出来了，一共收入7000余万。扣除给下面各层级员工的分红，以及给这边政府的税费，还有超过四千万的结余。嘿嘿，叔，现在国内那些人，钱多了，也更好骗了。随便几个话术，那些家伙就乖乖掏钱，一个比一个积极。”
　　“虎子，别胡说八道！什么叫骗？我们这是骗吗？”那中年人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这叫造梦，用现代网络技术手段，给那些人编制一个美梦，让他们身心感到愉快。你说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付出了这么多，向他们收取点酬劳，有问题吗？”
　　“哈哈，还是叔高明！”
　　“好了，以后注意着点儿，可别将我们公司的名头给砸了，我们是高科技公司，在这里，我们是外资，在过来投资办企业的。”
　　另两人纷纷点头。
　　他们也明白，想要在这里立足，没有一个合法的外衣是不行的，哪怕这件外衣只是皇帝的新装，那也得披上。
　　不然，你总不能让当地政府明目张胆地包庇国际诈骗团伙吧？那太离谱了。
　　说直白点，这就是给对方一个下坡的台阶，大家面子上好看一些。
　　“小王，你明天去见见政府的阮秘书，新的一年了，总得有点表示不是？”
　　“好的，孟叔。”
　　那中年人看了一眼二人，道：“你们好好跟我干！等再做上一两年，有了足够的资本，我们就移民美国或者加大国，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呢。”
　　另两个年轻人笑了，那笑容非常灿烂。
　　忽然，中年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林先生，这么晚给小弟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这中年人接起电话，往椅子上一躺，笑呵呵地说道。
　　电话听筒中传出一个声音：“好事？呵呵！要是好事那就好了。弄不好是天大的坏事。”
　　这中年人眉头顿时皱起，严肃地问道：“林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呵呵！有些话我可不敢乱说，那是要担责任的。”对面的声音很淡定，“你明白吗？”
　　“哈哈……明白！明白！前些天我刚好入手了一件小玩意儿，老坑的，回头我让人给您送过去。”
　　“你那小玩意儿什么的不重要，这个事情确实非常小可。”那声音说道，“我目前了解的也不多，不过可以先给你说说。”
　　那中年人面带冷笑，静静地等待着。
　　虽然现在对方话是这样说，但他非常清楚，如果没有自己刚才那番表态，对方说不定会直接挂了电话。
　　果然，那声音顿了顿后，接着说道：“前些天，我听到一些风声，据说你们国内外事部门正在与我们这边政府联系，似乎要就打击电信诈骗展开一些合作。”
　　“哦？”那中年人神色未变，淡定地谈到，“这是好事嘛！打击犯罪嘛，我们作为合法经营的商人，也应该支持嘛。不过，以前这样的联合打击行动也搞了不少嘛，也没见有什么效果不是？这次难道还有什么不同不成？”
　　“具体的情况我可就不清楚了。”那人云淡风轻地说道，“你也知道，这毕竟也不是我管的范畴，回头我帮你留意着点儿。”
　　“那就多谢林先生了。”这中年人非常客气地说了一句。
　　随后又是两声恭维，这才挂了电话。
　　在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原本带着谦恭微笑的脸顿时黑得跟锅底一样。
　　“真是一条喂不饱的狗！”
　　“叔，怎么了？”那带着痞气的年轻人有些担忧的问道。
　　另一个被称呼为小王的年轻人同样心有惴惴。
　　虽然他们刚刚口上都认为自己干的是正经事儿，是投资经商办企业，但实际上他们内心都很清楚，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中年人看了一眼眼前二人，严肃地说道：“刚才河内那边的林文茂说，国内准备与越过这边进行警务合作，重点打击电信诈骗。”
　　那一脸痞气的年轻人嗤笑一声，道：“这不是每年都在搞的事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那中年人一眼瞪过去，道：“任何时候都别掉以轻心，不然下一波被抓回国的肯定就有你。”
　　那年轻人顿时缩了缩脖子！
　　他虽然虽这种联合行动有些不屑，但每年都有那么一些倒霉蛋被抓住，并被押送回国，还成了被宣传报道的反面教材，这是事实。
　　如果不是他们底子打得牢，与当地人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默契，说不定早几年前就已经被一锅端了。
　　“那……叔，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听到这个消息就散了呗？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这么操作的不是？”
　　中年人冷着一张脸，说道：“散肯定是不可能散的，每天上百万的收入呢。”
　　随后，他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这两个年轻人说话：“刚才那林文茂说他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呵呵，这纯粹是扯淡，以前华夏那边警方又不是没有与越国这边政府联系过，也没见他说得这么慎重，这次他敢如此说，肯定掌握了一些情报，之所以没有一次说出来，不过是想待价而沽罢了。”
　　“小虎，明天你把我上次淘的那两只镯子带上，去见见那林文茂。那混蛋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没捞到好处，肯定不会把关键信息告诉我们的。”
　　“叔，你那镯子可是花了两百多万买来的呢。”小虎有些急了。
　　“呵呵！你懂个屁！”中年人骂了一句，“钱算什么东西？有命赚，也得有命花才行。那林文茂的位置很重要，虽然这家伙是贪了些，但也正因为他的贪，可以为我们所用。只要他明白我们能给他带来什么，他就舍不得让我们倒下。所以，这一对镯子肯定得送，而且还要送得漂漂亮亮的。”
　　“好吧！”小虎说道，“那……他要是收了镯子，又狮子大开口咋办？”
　　“答应他！”中年人说道，“不过你也得表现出适当的强势出来。要让他明白，拿了好处，就得替我们办事，要是认为我们的钱是可以随便骗去的，那……他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明白了。”小虎使劲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股子狠意。
　　忽然，他眼睛一动，道：“叔，你说……这楼下其他两家知道这消息吗？”
　　那中年人瞅了他一眼，道：“现在还说不准，不过他们也有他们的门道，说不定也得到了一些风声，不过先别管这些，我们与他们之间有约定，任何一家收到了消息，都要相互通气。等你这边将情况确定下来，我再与他们联系。”
　　“好的，叔。”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盯着外面那些人一点，让他们机灵一些。”
　　“好咧！”
　　这时，小王忽然问道：“孟叔，那我明天还去见阮秘书吗？”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道：“见！”


第918章 白帽子
　　翌日，小王提着一公文包，穿着整洁的西装，开着自己的一辆奔驰轿车，直奔市政府大楼而去。
　　高平市的市政府也是近几年刚修建的，虽不算特别奢华，但也颇具规模。
　　他神情轻松，与普通去政府部门办事的人没啥区别。
　　很快，他踏入了政府大楼的大门。
　　小王对这里非常熟悉，轻车熟路来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口。
　　轻轻敲响房门。
　　“请进！”里面传出一声越语，听起来很是亲切和蔼。
　　小王立刻推门进去，办公室里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
　　“阮秘书，您好！我是小王，孟总的助理。”
　　“哦，小王啊！请坐请坐。”阮秘书指了指侧方的沙发，笑着说道。
　　那小王却没有坐下，一脸笑眯眯的表情，道：“阮秘书，我不就多打扰了，这不新的一年了嘛，孟总让我过来拜会一下阮秘书您，感谢您对我们公司的大力支持和关怀。”
　　“客气了！客气了！”那阮秘书站起身来，一脸客套的样子，道，“你们公司可是我们市的纳税大户，我们不支持你们还支持谁啊？”
　　小王顺势递过去一个小信封，那阮秘书熟练地接过，不着痕迹地捏了捏，脸上的笑容就比较灿烂了。
　　很薄、很硬，那形状，铁定是一张卡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卡里面的金额肯定不会少，至少比他这一年的工资多上那么两三倍。
　　当然，他也明白自己收了这张卡后需要做些什么。
　　不过他很安心，毕竟那些人祸祸的又不是自己国内的人，他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这个交接就这样默契地完成了，小王笑着说道：“阮秘书，听说近期我们国内会与你们这边有什么联合行动，我们孟总对此挺关注的，如果有什么消息，麻烦告知一声。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不就靠消息灵通赚点钱嘛。”
　　“明白！明白！”阮秘书的笑容也更灿烂了。
　　原来有特殊情况啊，那就更好了。
　　几乎可以肯定，这里面的数字应该会更丰厚一些。
　　“小王，你代我向孟总问声好，你说的这个事情也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就谢谢了！”小王露出灿烂的笑脸，道，“我就不多打扰了，阮秘书再见。”
　　“慢走！”
　　小王甚是谦恭地退了出来，脸上笑容却是迅速隐去。
　　然而他自个儿都不知道，一只小得不能再小的老鼠也跟在他屁股后面遛了出来。
　　……
　　酒店，慕远吃得饱饱的，便与萧雨一道出了酒店。
　　“慕哥，我们现在做些什么？”萧雨问道。
　　慕远笑笑道：“萧雨，我们提前到越国这边，是要提前摸清楚情况，同时为后面的抓捕奠定基础，你觉得我们现在最应该做什么？”
　　萧雨愣了愣，面容甚是严肃，这可是慕哥在考自己呢。
　　她沉思了几秒，道：“慕哥，这些诈骗团伙在国外，应该也是扎堆的，我们应该先了解清楚哪儿的华夏人最多。而这一点昨天晚上慕哥你已经向那出租车司机打探过了，对方说是城南的华夏人最多，那我们现在应该先去城南那边看看。据说国内过来的诈骗团伙在这边都是公司化运作的，我们应该重点关注一些写字楼什么的。”
　　慕远说道：“关于那些诈骗团伙落脚的地点，我在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弄清楚了，一会儿我们就直接赶过去。”
　　“这样啊！”萧雨讶然，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既然都已经弄清楚了准确地点，那我们就过去蹲守，将对方的人员情况给摸清楚，以便抓捕的时候不要出现漏网之鱼。”
　　慕远淡定地说道：“这也确实是需要我们去做的，不过不是全部。”
　　萧雨眼睛一转，忽然笑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这里的地方政府，肯定有人与这些诈骗团伙相勾结，而我们要实施跨国抓捕，只能借助当地警方的力量，可一旦将行动信息通报给当地警方，那些诈骗团伙可能会提前收到信息，然后让我们扑个空。”
　　慕远点了点头，赞许地说道：“就是这个道理。你觉得应该如何解决？”
　　萧雨立刻说道：“我觉得有两个办法。第一，我们建议越国这边异地用警，不与本地警察部门打交道，甚至不提前向这边通报任何事项，如此便能最大限度避免提前走漏风声。第二，我们想办法摸清楚这些诈骗团伙是与谁有牵扯，把人找出来，然后有针对性地进行处理。”
　　慕远道：“你说的这两个办法虽然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但也存在瑕疵。就拿第一种来说，如果与这些诈骗团伙有关联的不仅仅是当地警方或者政府部门职员呢？亦或者对方与河内那边的某些人有牵扯，那我们只避开当地地方政府将没有任何意义。至于第二种，也正是我打算做的，不过你想过没有要怎样做有针对性处理呢？”
　　萧雨有些头疼了，现在两眼摸黑呢，咋知道怎么处理？
　　“这得看情况决定吧。如果与诈骗团伙牵扯的人不多，我们在掌握了情况后，可以提前向当地政府反馈，让他们对这些人进行控制。而如何牵扯的人数太多，或者说这里的地方政府本就支持这些诈骗团伙，那我们恐怕就只能另想办法了。刚才所说的异地用警虽然也有一定的风险，但也可以纳入考虑的范围之内。”
　　慕远笑笑，道：“其实也不完全照这种方式，我们可以私下里敲打。”
　　“敲打？”萧雨一脸茫然，问道，“怎么敲打？”
　　她不茫然才怪呢，作为两个以私人名义出国的“旅游”的人，能敲打谁啊？不被敲打就算不错了。
　　不过下一秒，萧雨想到了自己这位领导的战斗力。
　　她悟了。
　　“慕哥，你该不会是准备敲闷棍吧？”
　　慕远嘴角抽了抽，一瞪眼，道：“什么敲闷棍？”
　　“在我们行动之前，把与诈骗团伙有关的人全给敲晕，这样自然也就没人通报消息了。”
　　慕远一脸哭笑不得，这办法……确实不错，但不符合自己的气质，太暴力。
　　看来自己手下这帮人对自己有些误会。
　　“敲闷棍太没水平了！”慕远乐呵呵地说道，“从国内冯局他们开始与这边接触到最后展开抓捕，持续时间肯定会很长。这么长时间，总不能一直让人晕着吧？先不管他们能不能晕这么久，仅仅是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所以，让他们自己闭嘴才是最好的办法。”
　　萧雨这才恍然。
　　敢情慕哥所说的敲打，并不是物理上的敲打，而是一种言语上的威胁。
　　这个倒也很好理解，这些人与诈骗团伙之间的黑色交易肯定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能拿到切实的证据，然后找上门去，还不得将这些人吓尿了啊！
　　虽然站在政府层面上各有各的立场，但最普通的老百姓想法却基本想通的，对于诈骗犯罪，大伙儿都是深恶痛绝的，一旦将这些人与诈骗团伙纠缠在一起的事情曝光，他们多半就社会性死亡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收集相关证据？”萧雨说道，“不过想要靠盯梢诈骗团伙的这些人来发现他们与当地哪些人有联系，这恐怕得花不少时间。”
　　慕远淡定地说道：“没关系，我有办法。”
　　萧雨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别忘了我大学的专业，这些年我在这方面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只要能把他们的网络和通信给监控起来，找到目标就很容易了。”
　　萧雨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后忽闪忽闪地眨了两下，道：“慕哥，你……还是黑客？”
　　慕远斜了她一眼，道：“什么黑客？我们叫白帽子。”
　　萧雨眼神有些怪异……
　　欺负她不是学计算机的吧？
　　白帽子？那是指公布漏洞修复系统的人，虽说慕哥现在要做的事情本身也是为了打击犯罪，但你的行为不还是利用漏洞攻击系统吗？不然你怎么监控网络和通信？
　　呵呵，还是黑客！
　　不过这些话她不能说出来，就当是一个呆萌的小白好了。
　　而且，她对黑客本身也是充满了好奇。
　　一想到黑客，脑子里便忍不住蹦出一个画面：一个人戴着帽子，看不到脸，而他的面前，显示屏上字符闪烁……
　　或许，今天就可以一见黑客的实操画面了。
　　可最终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慕远确实扮演了一次黑客，不过他是找了个网吧，单独包间的那种，然后……他自个儿占一间，萧雨则被赶到了另一间去看电影去了。
　　等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萧雨一部电影看完，慕远也出来了。
　　他脸上的笑容无不透露着一种自信。
　　“萧雨，走！”
　　“慕哥，如何？”
　　“搞定了！”
　　“这么快？”萧雨很惊讶。
　　以前看过一些有关于黑客的消息，一个黑客要绕开各个系统，不是得费不少功夫吗？怎么到了慕哥这里就这么轻松呢？
　　而且，哪怕你攻入了系统，还得搜索相关的信息呢，这不也得花时间嘛。
　　不过再一想想慕哥以前的办事效率，快一点似乎也能理解了。
　　“慕哥，多少人？”萧雨神神秘秘地问了一句。
　　慕远道：“十三个。”
　　萧雨就有些慌了，道：“十三个？那……这要抓住每一个人的把柄，得花多少功夫啊？”
　　慕远淡定地说道：“把柄基本上都有了，不过有两个人的证据不是很有力，我准备再与他们当面谈谈。”
　　萧雨感到一阵恶寒，这“谈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慕哥，这样……不太好吧？”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更何况我也不是现在就去找他们谈，现在我们先去云龙大厦。”
　　“云龙大厦？”
　　“对，就是诈骗团伙的窝点，我们这次锁定的三个大型诈骗团伙，全都在那栋楼里。所以只要把那栋楼盯死了，差不多就稳了。”
　　萧雨有些惊讶，这是她第一次从慕远口中了解到相对详细的信息。
　　三个大型诈骗团伙！
　　这还真不是小案子。
　　可……怎么只派了他们两个人过来呢？而且慕哥之前那语气，看起来也不是很重视的样子。
　　她忍不住多瞅了慕哥几眼，或许……慕哥不觉得这案子有多难办吧。
　　而且她发现自己到目前为止，也确实没帮到什么忙，刚刚慕哥锁定十多个相关人员，而自己就看了一场电影。
　　从这个角度来说慕哥昨晚的话也没错，自己就是过来旅游的……
　　想到这里，萧雨有点小失落。
　　……
　　云龙大厦对面，一间楼顶咖啡厅，格调和氛围都非常不错。
　　在一间包厢内，慕远和萧雨相对而坐。
　　萧雨刚刚的失落早已消失，因为她已经找到了自己出差的价值。
　　她正持着一只高倍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那栋建筑。
　　慕远给她的任务很重要，观察出其中三个楼层中一共有多少人。
　　当然，这个数字不一定要非常准确，但也不能差距太大。
　　另外，还需要观察出那些靠窗的办公室各自的功能，找出哪一间办公室才是团伙头脑所待的地方。
　　“27层，左第二间办公室，12人。9男3女。”
　　“27层，左第三间办公室，11人，4男4女。”
　　“……”
　　坐在对面的慕远面前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是刚买的。
　　屏幕上，显示着这栋楼的建筑结构图，用慕远的话说，这是刚才他在网上侵入某系统得到的。
　　现在萧雨每报一间办公室，慕远便在对应的房间做上标记。
　　“慕哥，27楼，头目找到了。左侧第十间办公室。里面的装修很豪华，而且只有一个人。……不过，慕哥，你确定这层楼都是这个团伙的？”
　　“放心吧！肯定是。”慕远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们快点把楼层中人员分布情况摸清楚，等晚上的时候我就去把监听监视设备给装上，这样我们就能获得更多的证据和资料。”


第919章 不敢苟同
　　听到慕远这番话，萧雨莫名地有种错觉。
　　这究竟是在当警察？还是当小偷？
　　如果慕队去当小偷，绝对能成为国际大盗，而且肯定没人能抓住他，甚至连半点线索都不可能找到。
　　现在世界上那些所谓的国际大盗，与慕队相比那就是小学生，不管是哪方面的能力，都相差太远。
　　可是……他们是警察耶！
　　这种感觉不是太好。
　　但眼下他们身处异国，也没有更好的手段来办好这件事情，慕队所说的方法或许便是唯一可行之策了。
　　接下来萧雨继续观察着那几个楼层，将里面的人员分布逐一向慕远做说明。
　　慕远偶尔也会瞄一眼萧雨。
　　心累！
　　为了能给萧雨安排一个合适的任务，他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当然，这样做也有些好处，至少能让自己的办案经过有迹可循不是？不至于让别人觉得这一切太玄奇。
　　大半天时间就这样过去，到傍晚的时候，慕远二人很开心地回到了住宿的酒店。
　　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根据他们的观察，那三个诈骗团伙成员加起来差不多有五百来号人。
　　这个数字虽不一定完全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而且只会更多，不会比这少。
　　试想一下，要将这五百多号嫌疑人运回去，哪怕是载客最多的空客A380，也得至少三架才行。
　　当然，不是说A380一次只能运一百多号嫌疑人，而是因为一个嫌疑人得配两名警察……
　　到时候……场面肯定壮观。
　　不说这涉案金额能有多少，仅仅是这人数，都足以刷新国内同类案件记录了。
　　“慕哥，晚上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上了楼，萧雨突然问道。
　　慕远瞪了她一眼，道：“你晚上好好休息，这事儿就别操心了。”
　　“慕哥，我也去帮帮忙呗，我可以帮你放风。”
　　慕远哭笑不得，道：“我又不是去偷东西，放什么风啊！好了，这事儿我一个人去更方便，你好好休息就行了。”
　　“好吧！”萧雨只好无奈地应下。
　　随后，慕远回到房间，他没有立即睡下，而是给冯局长拨了一个电话。
　　“冯局。”
　　“小慕，是不是有进展了？”冯局颇为兴奋地问道。
　　慕远道：“有些收获。我们目前已经基本锁定了这三个诈骗团伙，争取明天中午之前确定每一个嫌疑人的身份。”
　　“哦？这三个团伙有多少人？”
　　“不下于五百！”慕远淡定地说道，“这是三个团伙加起来的人数，单个肯定没这么多。”
　　对面的冯局有些无力吐槽，这不废话嘛！
　　要是一个诈骗团伙都有五百多号人……那规模也太大了。
　　当然，五百多号人的诈骗团伙不是没有，但不可能这五百多号人全跑到国外，呆在一栋楼里搞诈骗。
　　一个诈骗团伙，除了实施网络诈骗以及编造话术的人之外，还有规模不小的外围成员。就拿网上招嫖诈骗来说，总得让别人能通过“附近”搜出来不是？
　　“还有没有其他收获？”冯局问道。
　　慕远道：“我还发现了这些诈骗团伙在当地发展的一些线人，或者说是保护伞。只要不出意外，我们如果真按照既定计划展开行动，估计才刚开始实施，这些诈骗团伙就已经收到消息，做鸟兽散了。”
　　“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计划？”冯局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慎重地问道。
　　“我搜罗到了一些关于他们的违法犯罪证据线索，准备给他们发过去。”慕远云淡风轻地说道。
　　“什么证据线索？与这几个诈骗团伙有关的？”
　　“那倒不是！”慕远说道，“虽然我也掌握了这些诈骗团伙与他们勾连的证据，但我觉得直接发这些证据过去容易打草惊蛇，还不如发些其他的资料，让他们安静几天。”
　　“这办法倒是不错，不过具体如何操作，你可还得仔细琢磨琢磨。”
　　“放心吧！”慕远很轻松地说道，“我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的，你们到时候只管过来抓人便是了。”
　　“那就好！”冯局也长长地松了口气，“我们这边也在加紧联系，估计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随后二人又聊了一阵，便各自挂了电话。
　　慕远拉开窗帘，看着窗外漆黑夜空下闪烁的城市灯火，莫名奇妙地泛起一丝伤感。
　　人活这世上，到底追求着什么？
　　那些诈骗团伙里的成员，为了钱财，离乡背井，干着违法犯罪的勾当，这划算吗？
　　说实话，这个诈骗团伙中的成员，除了高层那些人能捞到大量的好处之外，普通人能拿到多少分红？这个社会，只要吃得苦、肯学，做些正当工作，不也能挣到这些钱吗？
　　人心，确实挺复杂的。
　　随后他喟然一叹：“哎，买那些微型摄像头，也得花不少钱啊！”
　　虽然这钱后面肯定是能报销的，但现在也得自己先垫着不是？
　　……
　　阮秘书今天心情很不错，哼着小曲儿就到了办公室。
　　他没道理心情差啊！
　　昨天傍晚，他去差了一下那张卡。
　　里面足有两个多亿呢，虽然是本国货币，但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他已经想好了，趁着现在高平市的房价还不是很高，再买一套房子……
　　坐在办公椅上，他刚要伸手打开电脑，忽然看到办公桌上竟然放了一个光盘。
　　怎么可能有光盘呢？他记得非常清楚，昨天下班的时候可是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而且，自己也没用过光盘啊！
　　难道有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偷偷遛进自己办公室看光盘，完事后却忘了带走？
　　那这光盘里会是什么？日本的小电影？亦或者是棒子国的？
　　嗯，这两个国家的电影都挺不错的。
　　他这样想着，顺手就将光盘插入到了电脑里。
　　几分钟后，阮秘书脸色惨白，瘫在了椅子上。
　　在以前，他自认为自己这些年也算兢兢业业，也没干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对得起这份工作。
　　可看了刚刚的那张光盘，他才恍然，自己已经深陷泥潭，想爬都很难爬上来了。
　　里面的那些资料若是曝光，他铁定蹲大狱。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第一反应是想着如何否认掉光盘里所罗列的那些事情，可在短暂的思索后，他明白那是办不到的。
　　既然无法否认，那就只能想办法让这些事情不被捅出去。
　　可现在这些东西全都被人给掌握了，也不知道是被谁放在这里的，如何保证这些事情不被捅出去？
　　忽然，他心头一动，这政府大楼不是有监控吗？看看是谁进过自己办公室的门，然后直接去找对方。
　　既然对方没有直接将这些资料公诸于众，那说明对方另有所图，既然如此，那这事儿也不是没得谈。
　　怀着急切的心情，阮秘书跑到了监控室。
　　可在细致地查阅监控之后，阮秘书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没看到任何人进入自己的办公室，甚至在这个时间段都没有任何可疑人员进入政府大楼。
　　这算什么事？灵异事件吗？
　　说实话，阮秘书被吓着了，差点就吓尿了。
　　究竟是什么人将那光盘放进来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情，阮秘书在办公室里呆了半天，因为心不在焉，他今天工作还出了两个差错。
　　作为一位秘书，这就很麻烦了。
　　好在他也算头脑灵活之辈，以身体不舒服搪塞过去。
　　然后……领导让他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阮秘书虽然很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状态肯定不适合呆在工作岗位上。
　　而且，这半天里也没见有什么事情曝光出来，他愈发相信自己的一个推测：给他光盘的这个人，肯定另有目的。
　　既然对方另有目的，那就肯定会主动联系他。
　　那么……他就回家等着好了。
　　其实，这一天里，想阮秘书被一张光盘给弄得心不在焉的人，高平市不止他一个。
　　不止高平市，河内市那边也有。
　　不过这些人中，直接被这张光盘弄得回家修养的人却是极少数，很大一部分人心理素质相对过硬，暂时还能抗住。
　　可他们的这种抗并未持续太久，到下午的时候他们陆续接到神秘电话，让他们自个儿请假回去休息几天，同时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工作上的事情。
　　这些人全都一头雾水，这算怎么回事？
　　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事儿会与慕远有关。
　　对于对方的这个奇怪要求，他们还真不敢不答应……
　　万一真被捅出去了呢？那就完蛋了！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命运去赌一把。
　　……
　　慕远坐在云龙大厦对面的那间咖啡厅里，这次萧雨是真什么都没做，就坐在那里悠闲地品咖啡。
　　偶尔抬头看向对面的慕远，眼中带着些许奇怪的神色。
　　“慕队认真工作的时候还是蛮帅的。”
　　“工作能力强，年少有为，将来前途无量。”
　　“可惜他是个工作狂，一点都不顾家，不然肯定是最佳蓝筹股。”
　　如此浮想联翩一阵，杯中的咖啡已经被她给喝完了。
　　“好了，人员资料全部收集齐全了。”慕远忽然抬起头来。
　　萧雨目光瞬间闪到一边，带着些许羞赧地说道：“慕队你效率可真高！”
　　“少拍马屁！”慕远认真说道，“你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给大队传回去，让他们逐一核实这些人的身份信息。”
　　“好的。”
　　一切都显得如此的风平浪静，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就在这时候，一架客机稳稳地落在了河内市机场内，一行七人从那架飞机里走了下来。
　　这个队伍看起来还是蛮奇怪的，其中五个都是黄皮肤的华夏人，而两外两个则是西方白人。
　　若是慕远在这里，肯定能认出那五个华夏人中有自己的熟人：冯局长和龚支队长，而那两个白人，可就完全陌生了。
　　其中一位年龄稍长的华夏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韦斯特探长，我们直接去越国警察局吧！虽然目前我们和越国两国已经就这方面的事情达成了基本一致，但具体到操作层面上，肯定还是很多需要捉摸、探讨的。”
　　“我们完全听从刘局长您的安排！”其中一白人点头说道，“目前全球国际诈骗高发，我们执行委员会这边也希望能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有针对性地打压国际诈骗活动。这次我们与刘局长你们一起行动，也是希望能从中学到一些经验。”
　　刘局长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冯局，然后说道：“韦斯特探长，对于打击电信诈骗犯罪，我们国家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但因为涉及到跨国犯罪，很多时候在处理上确实有些麻烦。这次的案子，主侦单位便是西华市公安局。如果韦斯特探长想要了解得更多，回头可以与冯局他们多交流交流。”
　　“多谢多谢！”韦斯特探长与刘局长热情地握了握手，然后又将手伸向冯局长。
　　冯局一脸懵逼地与对方握了握。
　　他眼前转着圈儿：刚才刘局长与那老外说了些什么？怎么感觉与自己有关系呢？
　　好在对方很快松了手，冯局长终于找到机会询问刘局长，他这才算弄清楚他们聊的内容。
　　只不过对于刘局长给韦斯特探长的建议，冯局长是不敢苟同的。
　　交流？交流个屁！
　　他对这个案子的办理流程倒是很清楚，包括一开始的串并案，以及向上级机关争取政策支持。
　　可这案子的关键点在这里吗？
　　如果这次抓捕真的成功了，出力最大的当非慕远莫属，这小子的经验……可不是谁都能听懂的。
　　希望到时候这位韦斯特探长能撑住。
　　这时，他们走出了机场，三辆越国公安部的车停在了机场门口，热情地将两位国际刑警组织的成员以及华夏这边的五位警察接走了。
　　一切都非常低调，哪怕是接人，也没有搞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什么的。
　　这也是警察的一贯作风了，哪儿都一样。
　　毕竟是办案呢，总不能闹得人尽皆知不是？


第920章 眼热
　　三辆车径直驶出机场候车点，沿着高速一路抵达越国公安部大楼大门口。
　　没有人下车，三辆车直接开了进去。
　　冯局长虽然也曾出国几次，但这却是他第一次因公出国，而且还遛达到别国公安部大楼里来了。
　　世界上的国家，其他部门或者设置各有不同，职责分工差异甚大，但警察的职责却是大抵相同。
　　都是为了维护社会公平正义，打击违法犯罪。
　　至于究竟打击哪些方面，那不是警察决定的，而是法律决定的，这不算是警察的差异。
　　很快，在越国这边警察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一间会客室。
　　挺宽敞的……
　　越国公安部这边的几位领导早已在会议室里等候，见刘局长一行进来，纷纷起身欢迎。
　　这是礼仪！
　　一番简单的介绍之后，众人相继落座。
　　这次双方见面是商量具体事务，所以也就没了那些空头套话。
　　在翻译的配合下，双方开始了深入的交流。
　　在一番简短的开场白之后，刘局长一脸严肃地说道：“杜局长，根据我们的调查和广泛的证据摸排，目前已经锁定了一批诈骗团伙。这几个诈骗团伙躲藏在贵国多年，犯案累累，给我国百姓造成了巨大的财产损失，也很大程度上降低了这些百姓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希望贵方能给予支持，尽快将这些人捉拿归案。”
　　被称为杜局长的便是国际刑警组织越国国家中心局一位副局长，此刻听了刘局长的讲述，他也是无比慎重地说道：“刘局长大可放心，我们两国这些年在警务合作方面成效显著，这次的事情我们肯定会通力配合。为了贵方这次的案子，我们这边也成立了专门的调查小组，等下来后麻烦你们将你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和资料交给我们，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做好侦查工作，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
　　刘局长转头看向冯局长……
　　冯局长立刻说道：“杜局长，我们这边的调查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目前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实施抓捕。”
　　“抓捕？”那位杜局长表情有点奇怪，道，“冯局长，你们知道锁定的诈骗团伙窝点在哪儿吗？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其行踪轨迹又是怎样的？其诈骗团伙又是以何种组织架构运行的，这些你们都清楚吗？”
　　“嗯……基本清楚。”冯局长觉得自己还是蛮谦虚的。
　　不过他并没有将具体的信息说出来，毕竟越国公安部这边在场的人还不少，他也不敢保证这里的人没有问题，万一走漏了风声，让那三个诈骗团伙直接遛了，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杜局长很惊讶，华夏这边的警察调查能力如此强吗？居然将诈骗团伙给调查得如此清楚了。
　　哪怕这个诈骗团伙的成员全都是华夏人，但毕竟对方是藏在越国这边作案的，想要摸得一清二楚可不容易。
　　不过再仔细一捉摸，杜局长倒也觉得这并非不可能。
　　比如这个团伙中有人回了国，刚好又被警察给抓了，那倒是有可能问道一些情况的。
　　他见冯局长给了一个比较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没了下文，也多少能猜到对方的一些想法。
　　杜局长笑笑道：“冯局长，我不得不对贵国警方的专业能力表示敬佩！既然有关于诈骗团伙的情况你们已经摸清楚了，那抓捕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在这间会客厅的我方人员，都是调查小组的成员，在侦查电信诈骗案方面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且都是非常忠诚可靠之人。冯局长你们也不需要顾忌什么，只要你们能确保给出的消息准确无误，我们就能保证将嫌疑人捉拿归案。”
　　“这点我们当然是信得过的。”冯局长满脸笑容地说道，那样子看起来非常的真诚。
　　他心里不由得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慕远给自己的那份名单，上面附了照片，倒是没有与眼前这些人对上好的。
　　因此他也放心了许多。
　　不是因为杜局长的那番话就相信了，而是出于对慕远能力的信任。
　　杜局长颔首，问道：“不知你们需要抓捕的嫌疑人有多少？我们也好提前做好部署。”
　　“有五百多人，具体的名单我们都已经掌握了，包括他们所在的位置。”冯局长看似随意地回应了一句。
　　杜局长顿时呆滞了一下，会客厅里其他人也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百多人？这规模……是不是太大了？
　　亦或者说是华夏警方这边准备广撒网？先不管是不是诈骗团伙的成员，先抓起来再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些坑了。
　　冯局接着又道：“这五百多人并不是一个诈骗团伙的，而是三个。其中最大的一个诈骗团伙规模约有两百三十号人，另外两个团伙的人数都在一百五十人以上。”
　　杜局长这才恍然。
　　两百多号人的诈骗团伙，虽然同样不算少，但至少听起来不是那么惊悚。
　　同时他内心也充满了佩服之情。
　　这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将这五百多号人给排查出来啊？
　　如此规模的案件，哪怕不是跨国犯罪，也不是那么容易调查的吧？
　　钦佩之后，杜局长又有些头疼了。
　　一次抓五十个和抓五百个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需要调集多少警力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当然，还有一点让杜局长有些眼热。
　　如此规模的电信诈骗案件，涉案金额得有多大？
　　可惜案子不是自己的……
　　“对于接下来的抓捕工作，刘局长你们有没有什么建议和意见呢？”杜局长收起自己复杂的心思，转而问出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
　　刘局长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杜局长，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我们调查的这三个诈骗团伙，与你们当地政府机关的极少数工作人员有些瓜葛，为了避免因走漏风声而影响抓捕，我们希望贵方能采取异地用警的方式，而且行动一定要迅速。”
　　杜局长看了刘局长一眼，一脸严肃地说道：“杜局，你所说的这个情况，可有什么证据呢？当然，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像这样的害群之马，我方定然采取零容忍的态度，一定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刘局长道：“贵方的态度令人赞赏！不过我们也只是从侧面了解到一些情况，并没有详细的证据。但我想只要将这三个诈骗团伙的成员全部抓获，肯定能从他们口中审问出一些东西的，到时候我们一定将相关线索反馈给你们。”
　　……
　　慕远现在很悠闲，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他与萧雨一道，又出现在了云龙大厦对面那栋楼的楼顶咖啡厅。
　　这次慕远躺在椅子上，手上端着一杯茶，慢悠悠地品着。
　　茶的味道不错，让慕远有种魂游天外的感觉。
　　而实际上，慕远此刻确实是魂游天外了。
　　他正通过与小毛之间的感知共享，监视着云龙大厦里面几个重点人员的动静。
　　当然，正常情况下，凭着它这样一只小老鼠，不可能完美地监视处于三个不同楼层的场景的，但之前它就已经在几个重要场所安装了微型摄像头，这就很简单了。
　　小毛躲在一个没人会光顾的角落，面前摆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显示器，呃，还有一个主机。
　　网线接得有些毛躁，但确确实实将几个监控画面呈现在了显示器上——包括安装的那几个微型摄像头的画面。
　　从技术角度上来讲，小毛这是蹭网了。
　　否则仅凭着微型摄像头链接WIFI的能力，怎么可能让画面汇聚到一起？
　　通过眼前的画面，慕远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三个“重点”楼层重要进出口的动静，同时还能看到那三间团伙头目所在的办公室的一切，连声音都给采集了。
　　慕远之所以如此认真地盯着这些人，也是怕节外生枝。
　　虽然他通过数据分析采集仪以及对这些人的监视，基本上将与他们有瓜葛的人给排查出来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稳一波比较好。
　　萧雨坐在一旁，却也没闲着，有一句没一句地与慕远闲聊。
　　慕远也不能不搭理不是？
　　好在他一心多用惯了，也不会耽误事。
　　快到中午的时候，慕远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他摸了摸肚皮，有些无奈。
　　要说这高平市还是有缺陷的，自助餐很少，基本上参观都是按量收费的，这也造成了他们二人的每日用餐费用居高不下。
　　也幸好他们住的酒店有免费提供早餐，否则慕远怕是一天三顿都不敢吃得太饱。
　　“走吧！先去找个地方吃饭。”
　　萧雨微微一笑，便准备起身，她也是了解自己这位领导的，慕队最受不了的便是饿肚子。
　　然而，她才刚刚起身呢，慕远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那欢快的节奏让人印象深刻。
　　“冯局打过来的。”慕远微微皱了下眉头，道，“我先接电话。”
　　几句简单的沟通，慕远便挂了电话。
　　“走吧！先吃饭去。”
　　萧雨愣了愣，她虽然没听清电话对面冯局说了些什么，但通过刚才慕远的回答还是能够推断一二的。
　　似乎——冯局他们所联系的越国警方已经准备妥当，调集了超过一千的警力，目前正通过多个渠道进入高平市。
　　等到这些人在云龙大厦下方汇合的时候，便是抓捕正式开始之时。
　　冯局之所以这个时候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慕远这边有没有什么变化。
　　慕远倒是给出了让人心安的答案，但……抓捕即将展开，你这负责盯梢的竟然要遛去吃饭，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难道慕队就不担心他们前脚一走，后脚那大厦里的五百多号诈骗团伙成员全都遛个一干二净？
　　“慕队，要不……我们继续在这里盯着？嗯，慕队你盯着，我去给你打包过来。”萧雨说道。
　　慕远笑着道：“别担心，这些人现在稳着呢，肯定不会跑。再说了，你打包能打多少啊？打多了，累得慌，打少了，我又吃不饱。还是自己跑一趟更好一些。”
　　萧雨有些哭笑不得。
　　第一次听说不接受打包是因为担心别人因为体力关系，提的饭菜太少不够吃……
　　可萧雨又能说什么呢？出于对慕远的信任，她还是跟着慕远一起走出了咖啡厅。
　　这栋楼下就有一个中餐馆子，生意还不错，重点是添米饭不收钱。
　　坐在这中餐馆子中，能看到云龙大厦大门的情况，但却无法像刚才那般俯瞰大厦每层楼里的场景。
　　萧雨进了馆子，迅速完成了点餐。
　　她只想早点吃完这餐，然后继续去盯梢。
　　很快，第一道菜端了上来，二人开始用餐，慕远的目光却经常在界面上转来转去。
　　“人已经过来了！”慕远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同时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
　　萧雨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却见不远处停了一辆大巴车。
　　从里面下来了许多人，有男有女，他们像是旅行团的人，在一个举着小旗子的人的带领下，径直朝云龙大厦走去。
　　云龙大厦是写字楼，里面除了一部分公司外，还有不少楼层是用作宾馆的，这上面至少开了三家快捷酒店。
　　所以这一大堆人涌进去，却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这些人进入大楼后，搭乘着不同的电梯向楼上而去。
　　在没有人刻意跟踪的情况下，没人发现这些人消失在了不同的楼层。
　　随后不久，又有大巴车在不远处停下，同样有人下车。
　　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走向云龙大厦……
　　“这规模有些大啊！”抬头瞅了一眼对面的萧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虽然那些人没穿警服，但萧雨还是在慕远的提示下，认出了这些人都是警察。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
　　既然警察都到了，而楼上那些人一个都没有逃跑，那说明今天的这次抓捕行动基本上是成功了。
　　这五百多号人抓回去，估计重案大队会忙上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可以忽略……


第921章 这……果然是大案子！
　　云龙大厦，孟总靠窗站着，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车流。
　　来到这个城市已经数年了。
　　他一直都没回去过。
　　捞钱，是他最“质朴”的想法。
　　甚至公司的那些“员工”，也都很少回去。
　　这也是为了减少暴露的风险。
　　到目前为止，他自认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正如他之前所说，再干上一两年，让身家再丰厚一些，他便准备金盆洗手了。
　　至于到时候手下那帮人如何安排，呵呵，那关他什么事？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
　　“叔，叫我有啥事呢？”虎子颇有些虎头虎脑地问道。
　　孟玉山转过身来，问道：“虎子，最近那几个家伙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虎子摇了摇头，道：“没有！”
　　孟玉山眉头微皱，问道：“什么消息都没有？”
　　“林文茂呢？也没有消息吗？”孟玉山问道。
　　虎子道：“也没有！”
　　“你前天去见林文茂，他当时怎么说的？”
　　“他……也没说什么，只说这次他们部里也挺重视这件事情，而且据说我们国内那边也做了非常周密的部署。当时他说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我们。”虎子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道，“叔，我觉得我们就不该将那对镯子送给他，完全没起到任何作用嘛。”
　　孟玉山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他说没说人什么时候过来？”
　　虎子道：“这倒是说过，如果没有变故，昨天就应该到了。”
　　“那林文茂也没联系过你？”
　　“没有。”虎子茫然地摇了摇头。
　　孟玉山稍作思索，立刻拿起手机，便拨通了林文茂的电话。
　　让孟玉山稍稍松了口气的是，电话很正常就接通了。
　　“喂！林先生，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说吧，有什么事？”对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孟玉山假装没听出来，微笑着掩饰尴尬，道：“有点小事情，上次林先生不是说我们国内那边有人要过来嘛，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林文茂似乎有些炸毛了，语气很冲的说道：“没什么情况！我不是说了嘛，有情况会告诉你的。”
　　“好！好！”孟玉山连忙说道。
　　虽然从内心里，孟玉山是看不上林文茂的，但毕竟是有求于对方，姿态自然得放低一点。
　　随后林文茂那边挂了电话。
　　孟玉山陷入了沉默，神色有些冰冷。
　　“叔，怎么了？”
　　“情况有些不对。”孟玉山喃喃说道。
　　“什么不对？”
　　“以前这林文茂，贪是贪了些，但表面上对我还算客气。可这次，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孟玉山嘀咕着，“这里面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忽然，他抬起头来，道：“虎子，快，去把小王叫上，我们先走！”
　　“走什么？去哪儿？”虎子一脸的茫然。
　　孟玉山一瞪眼，道：“哪儿那么多废话！快去。”
　　他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哐当”一声，像是什么被撞倒了。
　　孟玉山神色一变，快步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面瞅了瞅，正好看到公司的大门裂开，一群人蜂拥而入……
　　他吓坏了！
　　别看这些年孟玉山顺风顺水，但他内心一直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因为他清楚自己所干的这些事情一旦爆出来会是个怎样的后果。
　　现在外面那动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越国这边警方过来抄家了。
　　“逃！”
　　这个念头瞬间便升了起来。
　　从前门冲出已经不现实了，他根本没来得及多想，直接拉开窗户，麻溜地爬了出去。
　　他不恐高，脑子深处窗沿的那一瞬间，也只是让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他便一下子窜了出去。
　　这栋大楼的外墙结构他很清楚，沿着窗户有一道比较宽的凸起，沿着上面走没多大问题。
　　虽然他知道，如果这边警察正铁了心要抓他，自己从窗户爬出去，逃走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可能性不大，总比束手就擒好吧？可能性再小，那也是有可能性的不是？
　　他也没想过要直接从这楼上下到地面，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只想从这里爬出去，从旁边的窗户爬进去，然后从消防通道遛走。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窗口的那一瞬间，办公室的门被暴力推开，五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瞬间涌进来。
　　虎子瞪大了眼睛，一副傻了眼的表情。
　　“你们……”
　　“不许动！警察！”其中一个用越语大声喊道。
　　虎子在这边带了这么多年，自然能听懂这句话，立刻举起了双手，一副很顺从的样子。
　　另有一位警察一个箭步上来，便将虎子给控制住了，然后给他带上了手铐。
　　“这里就你一个人？”最先说话的那位警察冷声问道。
　　“呃……对！就我一个。”
　　那警察扫了一眼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一挥手，便让人先将虎子带出去。
　　抓捕的过程如暴风骤雨一般。
　　因为警力充足，抓捕也非常顺利，没有出现反抗什么的。
　　然后一部分警察开始扣押里面的设备，特别是那些电脑，那是非常重要的证据；另一部分警察则开始清点人员。
　　他们对比着手中的一叠资料，与抓获的这些人逐一核对。
　　这不核对还好，一核对便发现情况不对了。
　　貌似这个诈骗团伙的头目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这个诈骗团伙高层全都呆在这里的吗？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篓子？
　　负责这次抓捕的陈警长想到了之前看过的这层楼的布局图，然后盯上了虎子。
　　那虎子终究是没抗住，亦或者是他觉得自己的叔可能已经顺利逃走了，毕竟已经过去一阵时间了。
　　当陈警长等人听说那诈骗团伙头目竟然从自己眼皮底下遛走，也都是气炸了。
　　他们第一时间将脑袋伸出了窗外。
　　果然没有人。
　　再仔细观察沿途脚印，他们确定这人从旁边的窗户钻了回来，然后去了消防通道。
　　于是陈警长立即安排了几个人去调取监控，同时让人沿着消防通道展开搜索，包括他自己也同样沿着消防通道往楼下跑。
　　陈警长觉得，这孟玉山很有可能会逃往楼下，然后远走高飞。
　　一阵风驰电掣地冲到楼下，半途中他们全都停下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道身影，扑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警长连忙上前几步，将那人翻过来。
　　“就是他！”
　　“怎么晕倒在这里了？”
　　“可能是摔倒了吧。”
　　陈警长看了看楼梯，觉得摔晕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这家伙太倒霉！要不是摔晕了，说不定还真让他给逃走了。”
　　带着这股子庆幸的想法，陈警长让人将孟玉山拖了出去。
　　然后叫来救护车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院检查，至于其他人，则押着从大厦里抓捕的诈骗团伙成员，开始登车！
　　一个三个团伙，除了抓捕孟玉山出了点意外之外，其他都很顺利。
　　犹豫人数多了些，越国这边警方也不希望让这些人在自己手上待太久，出了问题很麻烦，所以他们希望尽快将人移交到华夏警方的手上。
　　至于那孟玉山，送到医院后不久就醒了。
　　清醒之后的孟玉山，整个人都傻了。
　　他完全没搞清楚状况，自己怎么就被抓了？这不应该啊！
　　刚刚自己明明在楼梯里逃命的，跑得挺顺利的啊，怎么突然……
　　不对，好像后脑勺痛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管他内心何等的我屮艸芔茻，在简单的检查后，确定他身体没什么问题，便被几位警察给押走了。
　　云龙大厦这边的大动静瞒不过人，毕竟一群群人像赶鸭子一般被赶上一辆辆大巴车，然后拉走，想不引起轰动都难啊！
　　倒是慕远和萧雨此刻又坐在了那间咖啡厅里，很悠闲。
　　慕远拿着手机，正给冯局打电话呢。
　　“冯局，我看情况都差不多了，应该没有漏网之鱼。”慕远乐呵呵地说道。
　　“看来还挺顺利嘛。”冯局笑道，“要不你现在赶过来与我们汇合？然后一起回国？”
　　慕远连忙道：“这就不用了，我现在直接去缅国那边。虽然那边我只盯上了一个诈骗团伙，但能抓还是得抓啊。”
　　冯局有些迟疑，道：“小慕，我看这次云龙大厦的抓捕行动，在东南亚一带引起的轰动可不小啊，如果缅国那边看到了相关消息……”
　　慕远立刻道：“冯局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不过完全不用担心。那些人就算看到相关新闻报道，也最多以为我们将重点放在越国这边呢，绝对想不到我们这里才刚收网呢，那边又将网给洒下了。所以，现在下手，比其他任何时候都合适。”
　　“真的？”
　　“当然！”
　　慕远回答得很干脆。
　　自信心就是这么足。
　　只要他去了，那些人还想逃？刚才那孟玉山不是挺机警的嘛，结果呢？不也没逃掉？
　　冯局一听慕远这般保证，立即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尽快赶过去吧。”
　　“这边不需要我帮忙了吧？”慕远随口问了一句。
　　冯局道：“不用了！民航包机都已经联系好了，押送的警力随飞机过来的，直接在机场这边完成交接，不会有问题的。回去后，都是些常规的办案流程，也用不着你这样的大能出手。”
　　慕远嘿嘿笑了笑，忽然说道：“那宣传报道呢？”
　　冯局立刻笑道：“你小子就放心吧！少不了你女朋友的份儿，肯定第一个通知她过来。”
　　“我可没这意思，我只是觉得关于电信诈骗案，宣传报道一定得加强。这种案子，只要每一个老百姓心里筑起一道提堤坝，诈骗成功率自然也就降下去了。而一旦诈骗成功率降低，参与这一违法活动的人自然也会减少，这股风也就算压下去了。”
　　冯局笑着应了声，算是对慕远这一观点的认可，至于慕远最开始说的什么“没这意思”，他也就顺耳听听，没必要深究。
　　……
　　运送嫌疑人，也不会去专门租空客A380这样的大飞机，那种飞机太稀缺。
　　五架中、大型混杂的客机，陆续降落在西华市机场。
　　苏瑾秋仰着雪白的脖子，看着一架架飞机降落在机场。
　　为了迎接这些人的“归来”，西华市局这边早已联系了机场，专门圈定了一大片区域用于这些诈骗嫌疑人的转运。
　　很显然，这些人不可能用常规的方式下飞机，也不太可能一起步行老长一段距离，最终从出站口离开机场。
　　他们将享受特殊待遇，直接坐车离开。
　　所以，机场内圈定专门的区域就很有必要了。
　　这片区域不仅有为嫌疑人准备的，还有为媒体记者准备的。
　　像这样的战果，必须得进行宣传报道。
　　而且这种宣传报道不止一次，后续还会有多次报道。
　　不是公安部门好大喜功，而是这样的宣传确实有助于群众提升防骗意识。
　　苏瑾秋占据了一个很好的位置，紧挨着警戒线，角度也是最好的。
　　在她后面还有庞大的媒体队伍，全国各地的都有，还有许多自媒体……
　　很快，五架客机以此停靠在了预定的地方，一架架客机舱门打开，一个个带着头罩的人被押下来，在前方以此站着。
　　一时间，无数的摄像机“咔咔咔”地闪烁着，也幸好现在的相机都是数字的，要换做以前的胶卷相机，指不定又费了多少胶卷呢。
　　“观众朋友们，我是省台记者苏瑾秋，目前我正在西华机场，你们现在通过镜头看到的是……”
　　苏瑾秋用普通话流利地介绍着这里的一切，那存在感极低的摄像机男则很专业地将镜头对准苏瑾秋，有事也会顺着苏瑾秋的手势将镜头转向那些嫌疑人。
　　这时候，苏瑾秋也完全明白了慕远这次出差到底是办了什么案子。
　　看着那一个个被押下来的嫌疑人，苏瑾秋很惊讶。
　　这……果然是大案子啊！
　　唯一让她有些不解的，便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没看到慕远的身影。
　　难道慕远没随着大部队一起回来？


第922章 捅了窝了
　　当所有嫌疑人都被押下来后，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大片。
　　加之一个个全都带了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场面显得比较怪异。
　　那些眼神中，有忧愁、有恐惧、有懊恼、有慌乱，还有茫然。
　　其他情绪倒是很好理解，这茫然，又算怎么回事？
　　你丫搞了几年诈骗，被抓了居然还茫然？你茫然个屁啊！
　　如此吐槽的人很多，不过这里面也有明白人。
　　那些实施诈骗的人中，或许真有那样的人，认为自己就只是在网上聊聊天，并不算犯罪。
　　可惜，这个世界上的规则便是如此，你是否犯罪，并不以你是否知道这个事情违法而转移，它只是对一个客观事实的定义。
　　周围闪光灯不断闪烁。差不多过去了两三分钟，负责这次嫌疑人押解的冯局长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一轮问答下来，问题基本上都落在了苏瑾秋的头上。
　　其他记者挺懵逼，为什么冯局长尽让苏瑾秋提问呢？难道是因为这小姑娘长得最俊？
　　嗯，有这个可能！
　　好在这类采访倒也不一定要自己问问题，只要别人问的问题够准确，自己的新闻稿能用上，那就没问题了。
　　不过这样的采访也是一种难得的经历，不说别的，单单那几百号背景墙就不好找。
　　采访的过程是热情的，冯局对防范诈骗的宣传也是认真的，至于这节目播出去后能让多少人提高警惕，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到底，你要转账给别人，警察也不可能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阻止你不是？说不定真阻止了还会有人认为这个警察碍事呢。
　　片刻之后，“背景墙”被有序撤离，机场也逐渐恢复了秩序。
　　这么多人被押回来，肯定需要进行逐一审讯的，而且每一个人的审讯还不是一项轻松的任务。
　　类似于这样的案子，不会抓到人就立刻展开审讯。
　　审讯，是一项技术活儿，而不是一脸懵懵的与嫌疑人聊天。
　　首先要做到心里有底。
　　如何才算是心里有底呢？最根本的便是对扣押的那些电子证据进行梳理，梳理出每一个人实施了多少次诈骗、成功了多少次、诈骗的金额是多少。
　　然后，还得将这些信息与之前掌握的报案信息对应上，这样才能最有效地撬开嫌疑人的嘴。
　　不过要对这些电子证据进行梳理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数据量，堪称海量。
　　其实此刻冯局长也在头疼！
　　先不说这些人的审讯，仅仅是关押都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这大半年里慕远不断折腾，虽说眼下刑侦条线的各个部门新接的案子变少了，但看守所里的嫌疑人却还是处于爆满状态啊。
　　没办法，一个人从刑拘到最后法院宣判，需要的时间比较长。
　　而且法检两个部门里可没有慕远这样牛逼轰轰的人物，一下子怼过来这么多案卷，他们在绝望的同时，也只能慢慢消化。
　　到目前为止，大量的嫌疑人都还没能通过最后一道程序，完成嫌疑人到罪犯的身份转变，更没有完成从看守所到监狱的跃迁。
　　现在再冒出这几百号人，冯局怎能不头疼呢？
　　所以，在负责将所有嫌疑人押送回市局的同时，他给郑局长打了个电话。
　　其实原本郑局长也是要到机场来接机的，不过就因为这件事情，他又取消了这个行程，直接跑去省厅去了。
　　没办法，人太多，西华市局消化不了，只好让省厅这边指定管辖，让其他市州局来分担一下压力了。
　　很快，郑局长电话打通了。
　　“郑局，事情协调下来了吗？”冯局关心地问道。
　　“那些家伙不同意我们的第一方案！”郑局长没好气地说道。
　　“那就……只能选择第二方案了？”冯局长有些郁闷地问道。
　　郑局长语气很是严肃，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不过你能确定另外两个案子也能顺利收官？”
　　“肯定没问题，不是有小慕出马嘛，他什么时候掉过链子。”冯局信心满满地说道。
　　郑局长轻嗯了一声，这道理他是明白的。
　　可一想到自己竟然舍得将涉案金额上百亿的案子拱手让人，他就感觉心里阵阵作疼。
　　按照之前他与冯局商量的结果，先让省厅协调，从其他市州抽调侦查员过来协助办案。
　　但这毕竟不是抽调两三人就算完事的，而且抽调的时间也肯定不是十天半月，如此大规模、长时间抽调人员，别的市州局能同意那才叫怪事呢。
　　而他们所谓的第二方案，自然就是将案子交给其他市州办。
　　这个不用说，肯定有市州求着接手这样的案子。
　　人都已经抓回来了，证据也都扣押了，谁不希望办这样的案子？
　　若不是这块肉实在太大，西华市局实在吞不下，郑局长肯定不会同意这个方案。
　　现在嘛，考虑到接下来还有两个团伙要押送回来，他也就认了。
　　“那……是哪两个单位来接手这两个案子呢？”
　　“乐雅市局和山阳市局。”郑局长说道。
　　“就这样交给他们了？”冯局还是有些不甘。
　　郑局长道：“那怎么可能！当然还是有条件的，他们每个局，都必须支援我们三十名民警，时间为半年。”
　　冯局长松了口气，道：“这倒也是好事，至少我们办另外三个诈骗团伙的时候不至于太费劲。”
　　“嗯！”郑局长应了一声，“你那边将人押回局里后，就先做一个初步的调查，把涉案金额最高的那个团伙留下来。剩下两个移交出去。”
　　“明白！”
　　……
　　半天时间，西华市局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案件移交工作。
　　其实案件移交的工作量还是蛮大的，特别是所有的物证、书证都要登记造册，还有对应的案件也得梳理出来。
　　好在之前慕远就已经将这部分工作完成了大半，比如案件的分类，基本上都做完了。
　　过来负责接收案件的两位市局副局长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这么大的案子，对他们来说也是第一次呢。
　　至于借调三十位民警，对一个市公安局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反正也只是半年时间而已。
　　慕远此刻也已经与萧雨一道赶到了缅国。
　　这不是慕远第一次到缅国，前些天他就已经到这边遛达了许多次了，但别人不知道啊！
　　现在的缅国与上次相比也并无什么明显的变化。
　　没错，焦四的失踪确实狠狠地刺激了缅国政府一番，但这个刺激却是正向的。
　　因为在华夏这边逮捕焦四后不久，便通过官方渠道通报了这件事情。
　　根据通报出的消息，是因为那个神秘西方人绑架着焦四进入了华夏境内，然后……被华夏警方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便扔下焦四跑了。
　　然后华夏警方一调查，这焦四可谓是罪恶累累，所以……他就被逮捕了。
　　根据公布出的那些犯罪事实，缅国这边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事实上，他们不仅没挑刺，在经过了短暂的沉默后，官方还站出来对焦四集团的罪行进行了义正言辞的谴责，然后……查封了焦氏集团。
　　毕竟，这么大一贩毒组织，不查封还留着过年啊？
　　如此一来，缅国这边没有太大反应也就可以理解了。
　　慕远二人有了之前在越国那边的工作经验，到这里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哪怕地方不一样，风土人情不同，但办案流程上却是大致相似的。
　　过程无需赘述，慕远用了一天多时间，便完成了前期准备工作，直接通知冯局协调当地警方过来抓人。
　　第二天，大批警察封堵了当地一栋三层小楼，将里面的人给一网打尽，然后移交给了在机场守候的华夏警方。
　　随后，西华机场又热闹了一次。
　　这次充当背景墙的蒙面人虽然少了不少，但气势还是蛮足的。
　　好吧，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西华市两天前才拉了一波回来，这才过去多久啊？怎么又拉了一波回来？
　　这是捅了诈骗团伙的窝了吗？
　　什么时候打诈骗团伙这么简单了？连酝酿都不用酝酿，直接逮人回来。
　　“西华市公安系统小宇宙爆发，短短三天连续打掉四个特大跨国电信诈骗团伙！”
　　类似于这种标题的新闻、段视频在各个平台上流转，配合着一张张图片，宣传效果极佳。
　　要说一个公安局，因为付出艰辛努力，打掉一个诈骗团伙，很多人都会觉得很正常。
　　如果几个诈骗团伙凑到了一起，那么一次连锅端那也是有可能的。
　　可在这两次报道中，别说是这些诈骗团伙是不是在一起了，就连所在的国家都不一样，华夏警方是如何做到同步办案的？
　　这可不是几个人就能办好的小案子，而是动辄需要数百警力的大案。
　　这说明什么？说明西华市局组织协调能力极强，擅长多线指挥！
　　一时间，全国网络上都对西华市局在打击电信诈骗方面的贡献褒奖有加。
　　其实不仅仅是国内，这两起案件连国外都有许多媒体做了报道。
　　确实太难能可贵了！
　　可就在大伙儿以为西华市局已经出够了风头，应该安安稳稳地办案子的时候，西华机场再次迎来了两架客机，然后一个个带着头套的嫌疑人被押下来。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原本被通知到机场等待的媒体朋友全都炸懵了。
　　咋还有呢？
　　连续三波？
　　会不会还有第四波，第五波呢？
　　唯独苏瑾秋比较笃定，这应该就是这一轮打击电信诈骗的收尾之战了。
　　因为就在刚才，她接到了慕远的电话，对方正登上飞机往回赶。
　　慕远都回来了，那肯定就不可能像现在这赶鸭子一般地抓人了。
　　不过苏瑾秋心底也满是佩服，这可是她男友！嗯，也可以说是未婚夫……
　　论办案，这世上估计就没有人能与慕远相比的，苏瑾秋也有一种与有荣焉之感。
　　现场采访自然是少不了的，苏瑾秋再次接下了“主问手”的任务，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蹦出来。
　　她又不傻，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冯局一直点名提问，这里面肯定有慕远的原因。
　　所以，为了不浪费这样的机会，她也是绞尽脑汁问一些关键性的问题，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砺。
　　等到采访结束，苏瑾秋招呼了那存在感极低的摄像机男，便往机场外面走。
　　刚走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一侧。
　　却见一个人正站在不远处，一脸笑容地看着她。
　　“慕远！”苏瑾秋大喊一声，急匆匆地便冲了过去，双手很自然地抱住了慕远的胳膊，“这么快就回来了？”
　　慕远笑笑，道：“事情忙完了自然就回来了，这次耽搁的时间有些长，都过了一周了。”
　　“你这已经够快了！你不知道现在全国人民有多好奇呢，都想知道西华市这边到底是怎么办案的。”苏瑾秋笑着道。
　　说完，她突然发现了站在旁边的萧雨。
　　萧雨抿嘴一笑，道：“慕队，看来我们要不了多久就得改口了啊！”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就可以改口了。”
　　“嫂子好！”萧雨很是爽快地喊了一句。
　　苏瑾秋闹了个大红脸……
　　别看她与慕远在一起蛮主动的，但说到底她也还是一位未婚大姑娘呢，而且与慕远之间真正捅破那层窗纸还不到一个月，脸皮薄点也是正常的。
　　“好了，萧雨，你先回单位吧！要晚了，这些案子可就没你份儿了。”
　　“慕队再见！嫂子再见。”萧雨嘻嘻一笑，转身就消失了。
　　苏瑾秋突然瞪了一眼慕远，道：“慕远，你怎么能这样明着把人支开呢？”
　　慕远很无辜地说道：“我哪儿支开了？她确实需要回去办案。”
　　说完，也不待苏瑾秋进一步反驳，继续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买点菜，回去做点好吃的。哎，瑾秋啊，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在国外，吃那些饭菜，口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苏瑾秋顿时忘了那些事情，立即道：“好啊！好啊！多弄几个菜！”


第923章 有能耐的人都是这么不讲理吗？
　　慕远内心有些狐疑。
　　瑾秋为什么这么高兴？
　　难道她更喜欢自己做的菜？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说自己挺失败的？
　　可转念一想，菜不也是自己做的吗？想那么多干嘛。
　　倒是那摄像机男此刻挺纠结的，似乎……自己有些多余耶。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道：“苏瑾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就别回台里了吧？我把摄像机扛回去，也就下班了。”
　　“也行！那谢谢你了。”苏瑾秋笑了笑。
　　摄像机男微微一笑，虽不是很好看，但笑容还是蛮灿烂的。
　　待摄像机男离开后，苏瑾秋挽着慕远的胳膊，欢快地走出了机场。
　　苏记者的那辆mini停在机场，二人上车后便直奔菜市场去了。
　　途中，苏瑾秋终于忍不住问道：“慕远，这次的五个案子，都是你办的？”
　　慕远微微一笑，道：“这可不止五个案子，至少上万个，甚至更多。”
　　苏瑾秋小嘴一噘，道：“你少抠字眼！我说的五个案子，就是说你们西华市局抓回来的那五个诈骗团伙。至于那每个诈骗团伙犯了多少案，我怎么知道！”
　　慕远手法熟练地一打方向盘，车驶入一条岔道，口里说道：“我是参与了这五个诈骗团伙的抓捕工作，但具体办案，我估计是不会参与的。像这样的电诈案件，办案流程太复杂了，费脑子。”
　　苏瑾秋顿时做出一副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
　　说的好像你没办过费脑子的案子一样。
　　以前那些案子，哪一件不费脑子？
　　不过转瞬间，苏瑾秋又高兴起来。
　　这种动辄上百人的大型团伙作案，且作案次数都是成千上万，这样的案子办起来肯定需要漫长的时间。
　　如果慕远真陷在这样的案子中，那回家的时间岂不是更少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办什么案子？”苏瑾秋好奇地问了一句。
　　至于休息？她完全没朝这方面想，她一直认为休息这两个字早已从慕远的字典里扣掉了。
　　慕远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意兴阑珊，道；“先去各市州走一圈吧！每个市州待上两三天，两个月差不多也就过去了。”
　　苏瑾秋愣了愣，这不是挺好吗？怎么你一副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时，慕远喟然一叹，道：“哎！看别人办案子挺紧张刺激的，一个案子破了成就感满满。可自己却体会不到那种快乐。这算不算是有得必有失啊？”
　　苏瑾秋突然不想说话了。
　　刚还以为慕远怎么了呢，结果一不小心又让他装了个逼！
　　车内的气氛有点小尴尬。
　　慕远忽然咧了咧嘴，道：“瑾秋，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外星人啊？”
　　苏瑾秋感觉脑子有些乱，这思维是不是太跳脱了？完全跟不上节奏啊。
　　刚刚才在说案子的事儿呢，怎么转眼就跳到外星人上面了？
　　“应该……有吧！”苏瑾秋弱弱地应了一声，“宇宙这么大，既然地球上能诞生生命，那么茫茫宇宙，总归是有别的星球能孕育出生命的。”
　　慕远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慕远顿了顿，笑笑道：“好奇嘛！”
　　苏瑾秋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去东南亚那边受什么刺激了……
　　慕远终归是没做深入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对“系统”的来历感到好奇吧？
　　要说这世上没有外星人，那系统是哪儿来的？还有那武装机甲，根本不是地球科技所能制造出来的。
　　……
　　第二天一早，慕远去了一趟市局，看着刑侦支队每一位同志都在忙碌着，慕远也不好意思打扰。
　　这次的电诈案，仅仅是刑侦支队肯定是办不下来的，哪怕是将其中的两个团伙移交给了其他市州也做不到。
　　所以，为了侦查工作能够顺利推进，市局将抓回来的嫌疑人进行了分包，每一个区县局都负责一部分。
　　这样一来，警力肯定是够了。
　　只是这样比较考验一个团队的指挥协调能力。
　　好在重案大队这近一年时间里已经办了无数大案，现在办这样的案子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慕远在确定了这个案子确实不需要自己帮忙之后，便开着自己那辆二手捷达，径直往省厅赶去。
　　这次的电诈攻坚行动，自己也算可以彻底放手了，等他们将这些人全部扔进看守所，自己的侠义值便又能涨一波了。
　　如此规模的案子，自己也是第一次办，相信收益肯定不少。
　　不过自己这次毕竟只是参与了抓捕行动，而且不是直接抓捕，估计侠义值收益会扣减得很厉害，但再怎么厉害，也架不住人多啊！
　　而且，这个电诈案对自己来说意义最大的并不是收获这一波侠义值，而是由此产生的对其他电诈团伙的震慑。
　　可以说，仅仅是连续三波嫌疑人押解回国，就已经在全球范围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一新闻或许不会被大部分普通百姓所关注，但那些搞电信诈骗的人一定会关注这件事情。
　　一下子被打掉了五个团伙，而且都是国际联合行动，这预示着什么？预示着以后就算躲在国外搞诈骗，也不安全了。
　　可以想象，接下来一段时间，电诈案件肯定会消停一段时间。
　　而且只要保持露头就打的态势，相信电诈案件的发展势头会被有效遏制，最终也会像西华市现在的盗窃、抢劫一类案件那样，无人敢犯！
　　以现在电信诈骗案件在所有案件中所占的比例，一旦将这类案件降下来，那对发案率的降低将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电诈案件与其他案件不一样，其他案件，你在某地保持高压态势，那这一地方这类案件的发案率就会降低，可其他地方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而电信诈骗类案件的性质，决定了它面向的目标是全国。
　　也就是说，哪怕慕远只是以西华市局重案大队大队长的身份办案，办理的也只是西华市局的电信诈骗案件，只要出现一个打一个，最终效果也是能覆盖到全国的。
　　一想到这里，慕远觉得自己有必要每隔一段时间就监测一波电诈案件的发展势头，并打掉几个团伙……
　　脑子里想着这样的事情，慕远已经将车开到了省厅大门口。
　　这不是慕远第一次经过省厅，但进大门却是第一次，哪怕他现在已经是协侦支队的副支队长。
　　大门口，慕远被称职的保安给拦下了。
　　与市局那边保安是年过半百的老年人不同，这里的保安是年轻人，站在那里腰挺得笔直。
　　“先生，非内部车辆，禁止入内！”
　　“呃，我车不是内部的，但我人是内部的……只是以前没来过。”
　　那年轻人有些懵，感觉这话有些绕。
　　你都没来过，敢说是内部的？
　　忽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省厅的一位名人。
　　真·名人。
　　慕远。
　　这人在省厅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有一种他虽不在江湖，但江湖早有他的传说这种意境。
　　去年一年大展神威，破获大量各类重特大案件也就算了，顺便还遛达去跑了个马拉松，把本来打算过来薅羊毛的“国际友人”给干趴下了。
　　然后又出了趟国，给世界射箭锦标赛弄了个新纪录，堪称打不破的天花板。
　　现在全世界的射箭高手可绝望了，以后大伙儿就好好射箭争冠军好了，什么破纪录啊，这种事情就别想了，没意义。
　　而这两天，据说又出国折腾去了，打掉了几个诈骗团伙，让省厅和西华市局在全国可是大大露了一把脸。
　　这样的存在，还背了个省厅刑侦总队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名头，大伙儿怎么可能不知道名字呢？
　　这年轻人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慕远，脑子里再回想一下关于慕支队长的传说。
　　一脸破捷达车！
　　稳了！
　　“您是慕支队长吧？”年轻人一脸欣喜。
　　“谢谢！我是慕远。”慕远应了一声。
　　“请进！”这年轻人非常干脆地让道闸杆翘了起来。
　　慕远道了声谢，悠悠然地开着捷达车进去了。
　　他心头有些小窃喜，这种刷脸卡的感觉，贼爽！
　　顺着指示牌，慕远将车停进了停车场。
　　省厅这边停车场里停的车倒是挺多的，但像慕远所开的这辆老款捷达，却是没见到一辆。
　　不过慕远并不介意，至少……这停车场里，价值三个二等功的捷达，肯定是一辆都没有的。
　　停好车，慕远站在原地呆了两秒。
　　他是准备过来找林副总队长的，谈谈接下来的“巡回”破案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情也可以通过电话沟通，但自己毕竟是下属嘛，每次打电话给林副总队长，就像是给下属安排工作一样，这样不好。
　　而且，他打算这次商量好之后，便将模式固定下来，以后定期到各市州去遛达一圈，最好是让省厅这边出一份红头文件，免得每次都要林副总队长陪着。
　　对方毕竟是副总队长，还得有点排面不是？
　　可现在，他对省厅这边完全陌生，林副总队长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看来电话还是得打。
　　他拿起手机便拨了出去。
　　“林总……”
　　刚突出两个字，便听对面林总甚是兴奋地道：“你小子！干得漂亮！”
　　“还行！”慕远咧了咧嘴。
　　林总立刻又道：“小慕，东南亚那边的诈骗团伙可不少，你打算什么时候又去？到时候我们总队这边派人配合你，咋样？”
　　慕远：o（╯□╰）o
　　“林总，现在连续抓了三波嫌疑人回来，你觉得那些人还傻傻地在窝点等我们啊？肯定早藏起来了。”
　　“以你的能耐，藏起来了不也能找到嘛。”林总颇为期待地说道。
　　慕远道：“那没意义，太耗时间了。我喜欢打渔，不喜欢钓鱼。”
　　林总苦笑：“我咋觉得你这么傲娇呢？”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慕远淡定地说道，“不过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过去的，到时候我一定通知林总。”
　　“那就好！”林副总队长欣然应了一声。
　　其实严格说来，西华市局破了电诈案，那也是省厅的一份成绩，毕竟西华市局属于省厅的下级部门。
　　但就林副总队长来说，他还是希望总队这边能主导侦办几起这样的大案子。
　　“对了，小慕，你给我打电话干嘛？你不应该在市局办案嘛？”
　　慕远就很无奈了，道：“一般来说，人抓回来了，这案子我就不管了。”
　　林副总队长：（;′Д`），有能耐的人都是这么不讲理吗？
　　他没来得及感慨，慕远接着说道：“林总，我觉得你应该先问我在什么地方。”
　　“呃，那你在什么地方？”林副总队长有些懵逼。
　　慕远淡淡地说道：“我再你们这边的地下停车场，已经站了老久了。”
　　“啊！你到厅里了？咋不早说啊？”
　　“我一开始就打算说的啊，结果被你打断了。”慕远很委屈。
　　林副总队长苦笑一声，道：“你在哪个停车区？”
　　“E。”
　　“好！你先等着，我下来接你。”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慕远听着手机听筒里的忙音，有点呆滞。
　　让领导下楼来接自己，似乎……也有点不对。
　　算了，谁让自己不认识路呢？总不能在四周转上一圈，嗅着林副总队长的气味找过去吧？
　　慕远其实很不喜欢通过嗅觉去找人的，要是被跟踪的人中途曾放过屁，那滋味就别提多酸爽了。
　　这次慕远倒是没等多久，也就五六分钟时间，林副总队长便一路疾走地来到了面前。
　　“你小子，下次过来记得提前说一声嘛。”
　　“下次就不用说了，我自己能找到地方。”慕远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
　　林副总队长细细一品。
　　也对！
　　这小子是协侦支队的副支队长，难道每天过来上班都得给自己提前打电话说一下？有些不合情理。
　　“算了，既然你小子过来了，那我就顺便带你去协侦支队那边看看。你作为部门的负责人，都任命两个多月了，结果都没到办公室去过一趟，这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第924章 这话还是挺中肯的
　　慕远一脸懵懂的表情，道：“我也是太忙嘛！”
　　林副总队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不忙，能办这么多案子？
　　“走吧！”林副总队长招呼一声。
　　二人联袂往电梯口走去。
　　“对了，还没问你呢，到厅里来有什么事吗？”林副总队长再次问道。
　　慕远笑笑，道：“我最近手头上也没啥大案子，之前只去了山阳市和通川市，另外还有将近二十个市州没去过呢。接下来我打算抽时间去每个市州走一趟，与各市州探讨一下案侦工作。”
　　林副总队长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这小子终于还是成长了，居然知道用上探讨这个词，懂得谦虚了。
　　当然，更让他欣慰的是，这次不是赶着慕远去其他市州办案，而是他主动要求去了。
　　难得啊！
　　这家伙终于要开始履行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职责了吗？
　　忽然，林副总队长呆滞了一下。
　　似乎……有问题。
　　以前之所以将协侦大队命名为协侦支队，是因为在他们的定义中，这个支队的职责是协助各市州刑侦支队破获各类案件，从办案的角度来讲，协侦支队只是起到一定的协助作用，比如帮忙分析一下案情，又比如从技术层面处理一些数据之类的。
　　可按照慕远现在这种到各市州扫荡式的破案，还算是协侦吗？
　　有点……越权。
　　不过反过来讲，林副总队长又巴不得慕远多越点权……
　　就他那破案能力，不好好利用利用，简直就是一种犯罪！
　　“慕支队，你有这想法，我确实很高兴。”林副总队长说了一句，电梯门适时打开，二人顺势走了进去。
　　说完，林副总队长又有些纠结，道：“慕支队，你打算一个市州待多久？”
　　“两三天吧，太长了也没意思。”慕远说道。
　　林副总队长笑笑，道：“你怕不是觉得没意思，你是担心呆久了会被人给记恨上吧？”
　　慕远耸耸肩，道：“这倒不会，记恨无所谓，别人又打不过我。”
　　林副总队长就很无奈了，他刚刚还以为这小子成长了呢，结果……还是这么憨！
　　不再考虑这个事情，林副总队长叹了口气，说道：“慕支队，按理说你要去市州，我应该陪着的。但你每个市州都要走一趟，一个市州两三天，那也是差不多两个月了。我这边还有其他工作，恐怕耽搁不了这么久。”
　　这时电梯门打开，慕远一边往外走，一边认真地说道：“其实林总你陪不陪着无所谓，我自己去就行了。”
　　林副总队长感觉自己受到了那么一丢丢的冒犯，但却没有证据。
　　“那就好！”林副总队长憋了三个字出来，随后指着旁边一办公室，道，“慕支队，这就是你们协侦支队的办公室了。”
　　慕远一眼扫过去，门是开着的，里面坐着两个人，正在百无聊赖地翻着网页。
　　倒不是他们在磨洋工，虽然现在协侦支队的业务被慕远带得有些偏，但之前设定的主业还是没丢，所以他们还是每天都要对各地的案件进行分析统计，并做一些统筹协调工作。
　　每个市州定下的侦察专家也还在开展工作，慕远有时间也会登陆协侦模块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真要说起来，这项工作还是有成效的，而且成效还不错。
　　只是相对于慕远那种扫荡式的案件侦破方式，这点成效确实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但没有人去与慕远比，谁比谁是傻子，现在全省几乎都形成了一种统一认识：办案分两种，一种是慕远办案，一种是其他侦查员办案。
　　比？比个屁啊！
　　所以这两位协侦支队的民警每天工作都挺充实的。
　　慕远信步走入，这两人他都不认识，但别人认识他啊！
　　“咦？慕支队？”其中一个人回头瞅见了慕远，顿时惊呼一声。
　　那声音，包含着一种如嗷嗷待哺的幼鸟见到归巢鸟妈妈的兴奋感。
　　这一嗓子喊出，另一名本没有看到慕远的民警也瞬间站了起来……
　　被无视的林副总队长没有丝毫的介意，他已经习惯了，跟着慕远站在一起，其他人很难找到存在感。
　　“慕支队，这两位便是协侦支队的两位民警，钟全和谢凯，也是你在省厅这边唯二的两位下属。”林副总队长笑着介绍了一下。
　　慕远上前与二人握了握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辛苦了！我也没来过单位，纯粹当一个甩手掌柜，这支队的工作多亏了你们撑着。”
　　谢凯连忙道：“慕支队，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是做了一些工作，但相对于慕支队您的成绩来说，那就太微不足道了。不说别的，协侦支队成立以来协助破获的上百起案件，60%都是慕支队您的功劳。”
　　慕远咧了咧嘴，道：“那只是顺手帮帮忙而已，算不得功劳。”
　　谢凯感觉有些……尬。
　　这话，怎么接？
　　你顺着领导的话说吧，那就是承认这确实算不得什么功劳。
　　可你若是不认可慕支队的话，但那却又是一个事实，因为他给协侦支队完成的这些工作，确实都只是顺手帮忙，都不占他多少时间的。
　　“哈哈！这话也就慕支队你能说。”林副总队长爽朗一笑，算是破开了这种尴尬，道，“换做别人这么说，我不打死他！”
　　慕远笑笑，他觉得林副总队长这话还是挺中肯的，因为林副总队长打不过自己。
　　“慕支队，难得今天你到协侦支队这边来一趟，总得讲讲话吧，对于支队这边的工作也得做些安排不是？”林副总队长笑了笑，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慕远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根本没当回事，笑着道：“也没什么可安排的，按照你们之前的方式开展工作就……”
　　林副总队长连忙说道：“慕支队，既然你都打算履职了，总不能还按以前那样吧？要不这样，你不是要去各市州办案嘛，我也没时间陪你，就由他们两个轮流陪着你去好了。就算办案方面帮不了太多的忙，打打下手也好嘛，帮你订订酒店、跑跑腿什么的，完全没问题。这样你也能集中精力办案嘛。”
　　慕远道：“这边的工作也挺多嘛，要是只留一个人在单位上，恐怕应付日常工作都很难。”
　　“那倒不会！”林副总队长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道，“大不了我们这边再调一个人到你们支队嘛。省厅警力还是比较充足的。”
　　慕远眼睛忽然一亮，问道：“警力真的充足？”
　　林副总队长忽然有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毛骨悚然啊！
　　他对慕远这近一年的成长历程可谓是非常清楚，所以，他立刻说道：“也不是特别充足，不过调整一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慕远有点小失落，道：“那就算了，我还以为我下次弄两三个诈骗团伙回来，省厅可以直接办呢。就两三个人，没多大意义。”
　　林副总队长讪讪一笑，道：“你说的那确实有难度！”
　　他也不想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他怕啊！万一不小心给自己挖个坑，岂不是很悲剧？
　　至于说谁陪着慕远去市州办案这个问题，只好随慕远了。
　　就算慕远不打算带协侦支队的这两位民警去，不也还有司机嘛。
　　辜军是一位很称职的司机，也有多次与慕远一起出差的经历，相信他们也能合作愉快的。
　　随后慕远也没在协侦支队这边待太久，便与林副总队长一道去了他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慕远提出了让省厅出文的意见，理由是这样自己去办案才能名正言顺，对此林副总队长自然是双手赞成。
　　虽说出具这样的文件，不是林副总队长能决定的，但在林副总队长想来，慕远的这个小要求，厅领导肯定会同意的。
　　……
　　从厅里出来，慕远心情很愉悦。
　　巡回办案的事情有着落了，他打算明天便启程出发。
　　唯一的小瑕疵便是要带上辜军这个司机。
　　不过也无所谓，不就是副驾驶多个人嘛，也无所谓。
　　带上辜军也不是没好处，至少不用自己停车不是？等到了各地公安局驻地，便让辜军把车开到酒店去停好，顺便还能将酒店订了。
　　而且辜军对自己还算了解，至少知道自己订酒店的标准，这方面不需要自己操心，比带别人更稳妥一些。
　　回到市局后，慕远还是听了一下电诈案件的进展情况，然后又开始刷案子。
　　毕竟这一周都在国外晃悠去了，虽然西华市现在的发案率降低了不少，但并不代表着没案子，至少这一周的积累还是够慕远忙的。
　　这一折腾……便又到了半夜。
　　要换做以前，慕远就在单位上睡下了，可现在嘛，得回家。
　　回去的路上，二手捷达跑得挺欢快！
　　拐过一个路口，慕远忽然轻点了一下刹车，他看到前面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停在路边，还拉着警戒带。
　　对此，慕远也是见怪不怪的。
　　交通事故嘛，很正常。
　　整个西华市，每天大大小小的交通事故得有几百上千起，大多不是你擦了我，就是我挂了你。
　　至于致人死亡的交通事故，这个在城市内的比例还是比较低的。
　　当然，如果交通事故中有一方是非机动车，那就另当别论了。
　　慕远虽然没有办过交通事故类的案件，但也知道近年里，电瓶车出事故后的死亡率还是比较高的。
　　他在经过事故发生点时，目光扫了一眼现场。
　　只见地面一片狼藉，从那些碎片中，可以推断出应该有一辆电瓶车，因为那带有电机的后轮很容易辨认——哪怕它已经扭曲了。
　　然后，慕远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他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的冲锋衣，这款式慕远非常熟悉，是某外卖平台骑手的制式服装。
　　很显然，事故的一方就是这外卖小哥了。
　　不过此刻这位外卖小哥仰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面无血色，那制冲锋衣敞开着……
　　这时，两个医护人员正蹲在旁边检查，然后就见那医生摇了摇头。
　　慕远心情比较沉重。
　　看来是没救了。
　　忽然，他眉头一皱，立刻将方向盘一转，将捷达车停在了路边。
　　拉开车门下车，慕远直接冲向车祸现场。
　　“站住！不许靠近！”一位带着白色大檐帽的交警喊了一嗓子。
　　慕远立即取出了自己的警察证，朝对方眼前亮了亮，道：“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我想看看这次的车祸现场。”
　　那交警愣了愣，目光瞬间落在慕远脸上。
　　“你是慕远……慕支队？”那交警脸上带着一股子小兴奋，有一种追星族看到偶像的感觉。
　　警察一般都不追星的，不是他们没有一颗追星的心，只是对那些大众化的明星不是那么感兴趣罢了。
　　可慕远，那绝对是所有警察心目中的明星啊！
　　“对！我是慕远。”慕远表情认真地说道，“我可以进去吧？”
　　“当然！”那交警连忙说道。
　　慕远迈步跨国隔离带，进入到了事发现场。
　　近距离地观察，慕远可以清楚地看到现场的情况。
　　这是一次很常规的交通事故，一辆银白色小轿车前脸撞上了一辆电动摩托车，然后，电动摩托车粉身碎骨，骑手也被撞飞出去。
　　经过医务人员现场核实，那骑手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当场死亡。
　　慕远看了一眼那辆白色小轿车，那是一辆奔驰，而且是S级。
　　白色的奔驰相对较少，不够大众化，但却丝毫不妨碍它豪车的身份。
　　虽然与顶级豪车相比这算不得什么，但比捷达之流却是高了许多个档次。
　　此刻这辆奔驰前脸凹陷，倒也不算太严重。
　　这时，负责现场指挥的一位交警部门领导看到了慕远，也是一眼认出了对方，立马快步迎了上来。
　　“慕支队，您好！我是交警三分局二大队副大队长陈敏。”那人行了个礼。
　　慕远回礼道：“陈大队你好！”
　　说完，他又扫了一眼四周，问道：“陈大队，目前这起事故，你们是怎么看的？”


第925章 你这是干什么？
　　陈大队立刻说道：“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这应该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死者是外卖骑手，肇事者是一位女司机，已经被押在警车上了。经过初步审讯，她已经交代了刚才车祸发生的过程。她从那边直行过来，这电瓶车是从这边转弯进入主道的，结果那位驾驶员把油门当刹车了，直接就撞了上去。”
　　慕远对女司机没有偏见，毕竟将油门当刹车用也不是女司机的专利，这与当年自己第一次开车，将车开到别人房顶上是一个道理。
　　不过对于眼前这个情况，慕远却是一脸慎重。
　　“死者身份核实了吗？”慕远问道。
　　陈大队立即道：“还没有，他身上没有身份证，也没有其他能证明身份的证件。我们已经联系了外卖平台公司在这边的办事处，他们的负责人正往这边赶，应该快要到了。”
　　慕远点了点头，走到那尸体旁，蹲下身子——已经经过医务人员现场确定，这骑手已经可以称之为尸体了。
　　此刻尸体头部已经用一块白布盖住。
　　这也是常规操作，哪怕周围没有围观的吃瓜群众，但大半夜的，被一双死不瞑目地眼睛盯着，还是慎得慌。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
　　慕远没去捯饬那白布，而是轻轻拉扯了一下死者身上的那件黄色冲锋衣。
　　那冲锋衣的材料很厚实，保暖效果应该不错。
　　可是慕远关注的点根本没在这方面。
　　冲锋衣是拉链结构的，不过此刻却是敞开着的。
　　很奇怪！
　　这也是慕远之所以会停下来查看情况的主要原因。
　　虽然骑手被撞飞出去，但肯定不可能将拉链撞开不是？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骑手本来就没有拉上拉链。
　　这大冬天的，又是凌晨，寒风刺骨，谁没事儿干敞开外套骑电瓶车呢？
　　更何况，就慕远平常所看到的情况，那些外卖平台的骑手，冬天的时候恨不得将自己包得跟粽子一样，怎么可能敞开外套送外卖？
　　不专业啊！
　　虽然这位骑手专不专业与这起车祸看起来也没什么关系，不专业的骑手被车撞了同样会死，但这毕竟是一个小小的疑点不是？
　　任何一个案件，哪怕是交通事故，只要有疑点，都不能放过。
　　就算最终证明这个疑点纯粹是一个意外，该调查的一样不能少。
　　忽然，慕远眉头一皱，他拉起冲锋衣的下摆两端，往中间一扯，试图将拉链的锁扣合上……
　　结果失败了。
　　这拉链根本就拉不上。
　　“小腹出血？将肚子撑起来了？”
　　慕远仔细瞅了一眼这位死者的体型，腹部大小很正常，没有鼓胀的痕迹。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冲锋衣不合身。
　　正在这时，一辆车嘎吱一声停在了旁边，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的着急上火。
　　这人叫江云，是公司驻西华市办事处的人事组组长。
　　不得不说这个人事组组长管的人挺多的，不过与其他公司的人事部不一样，这个外卖平台的人事组不负责办事处内的人事招聘，只负责招募骑手。
　　而对于骑手的管理，公司方面基本上是采取“散养”的方式。
　　这也是公司的业务模式决定了的。
　　一般来说，人事组不会去管骑手是否认真工作，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总公司那边通过平台实现远程监督、处理。
　　再加上一定的奖励考核机制，就能让每一位骑手心甘情愿地拼了命接单、送单。
　　不过一旦出现了问题，类似于交通事故这种需要线下处理的问题，就需要办事处这边出面了。
　　比如现在，这个骑手遭遇车祸死亡，就需要人事组赶过来核实身份，并处理后续事宜。
　　江云现在也挺着急的。
　　死人了，那可不是小事。
　　也幸好是晚上，要是白天，现在网上说不定就已经炒得沸沸扬扬了。
　　一件交通事故不算什么大事，但就怕贴标签。
　　现在不管是自媒体，还是传统媒体，都喜欢这样干。
　　到时候一句“外卖骑手违规驾驶，下一秒……”
　　妥妥的又是一条热搜。
　　这对公司来说是非常负面的影响，所以需要办事处这边尽快介入处理。
　　江云赶过来后，第一时间表明了自己身份。
　　没等陈大队率先发问，蹲在地上的慕远抬头问道：“江组长，你确认一下，这人是你们的骑手吗？”
　　江云连忙点头，蹲下身子，揭开半面白布，畏畏缩缩地瞄了一眼。
　　“呀，是他……”江云一声惊呼。
　　所有人皆是一愣。
　　“怎么了？你认识？”陈大队忍不住问道。
　　慕远也挺好奇。
　　虽然这江云是人事组组长，但全西华市有多少外卖骑手？他能认识几个？之所以通知江云过来，是因为平台方肯定有骑手的资料，可以尽快锁定死者身份。
　　可现在这江云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这就有些巧合了。
　　江云抬头，表情些微有些尴尬，道：“确实认识！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骑手了。”
　　“哦？为什么？”陈大队很好奇地问道。
　　慕远也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江云的答案。
　　江云立刻说道：“这人叫苗成化。两年多前，应聘成为我们公司的骑手。可去年……呃，应该是前年年底的时候，他因为犯了事，被警察给抓了，然后我们公司便把他开除了。当时也是我处理的那件事情，所以才记得他这个人。”
　　慕远听了这话，眉头微皱。
　　这……真是一次巧合的车祸？
　　他之前怀疑这拉开的冲锋衣有问题，因为衣服不合身，很可能这制式的外卖骑手冲锋衣不是死者本人的，那这里面就值得推敲了。
　　可现在听了江云这话，这似乎也能解释得通。
　　毕竟死者都被开除了一年多了，如果死者在这一年多里身材走样比较严重，不合身也是可以理解的。
　　随后，慕远又仔细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没有发现地上有散落的外卖，而且那散落在地上的电动摩托车碎片中，并没有发现外卖员所专属的箱子。
　　不出意外的话，这辆电动摩托车应该不是用来送外卖的，这倒也与刚才江云所说的这人已经被外卖公司开出这一情况相符。
　　若要说这里面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估计就是这人为何会大晚上得穿着一件已经不合身的外卖员制式冲锋衣、骑着电瓶车在路上飞驰了。
　　难道……就为了吹吹冷风？冷静冷静？
　　这倒是真冷静了。
　　现在是既冷、又安静。
　　“慕支队，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陈大队见慕远一直皱着眉头，不由得问道。
　　站在一旁刚刚送了口气的江云再次心头一紧。
　　眼看着这起出了人命的交通事故与自家外卖公司无关呢，可千万别有什么问题！
　　慕远却没有立即回答，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认真地说道：“陈大队，我想见见肇事者。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她现在正在那边的警车上。我这就带你过去。”
　　慕远点头应了一声，便在陈大队的带领下走了过去。
　　打开那警车门，慕远坐进了副驾驶，那肇事司机坐在最后排，有一名男民警和一名女民警共同看守着。
　　慕远瞅了一眼这个女人，年龄大约在四十岁上下，一身穿着非常得体，妆化得也不错，那份气质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人。
　　当然，能开这种奔驰S级轿车的人，家里肯定还是比较富裕，这倒也与身份相符。
　　只是此刻这个女人双手有些颤抖，一脸仓皇，一看就是被吓得不浅。
　　这也正常，换任何人突然遇到这么一起车祸，都会被吓得六神无主。
　　“这位女士，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就是车祸发生之前和发生那瞬间的事情。”慕远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问道。
　　那女人抬头看了一眼慕远，眼中颇有几分紧张，道：“我……我记得！当时我正从那路口直行过来，车速虽不是很快，但也有六十公里左右，结果那外卖员刚好从旁边转弯过来，他骑车速度很快，直接就绕到了中间我所走的那条道上。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出啊，眼看着就要撞上了，我一晃神，下意识地踩了刹车，哪知道车子一下子就冲了出去，直接就……就把人带车撞飞了。”
　　一旁倚在窗户上的陈大队说道：“慕支队，我们刚刚已经调取了这个路口的监控，从视频画面分析，可以确定她当时是踩了油门。”
　　那女人脸色更紧张了，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不知道，当时慌了神。”
　　由不得她不紧张啊，哪怕她现在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也知道自己在那一刻故意踩油门与错把油门当刹车踩了，那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码事。
　　前者是故意杀人，后者是交通肇事致人死亡。
　　“具体是不是故意的，我们会做进一步的调查，目前只是向你了解一些情况。”慕远平静地说了一句。
　　随后，慕远拉开车门下了车，陈大队紧跟几步。
　　虽然陈大队年龄比慕远大了十多岁，但此刻却也像足了一个小跟班。
　　“慕支队，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陈大队心情复杂地问道。
　　他现在既希望这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但又希望能亲眼见证慕支队在侦查办案方面的神奇表现。
　　慕远表情有些严肃，此刻他内心也挺纠结的。
　　通过刚才与那肇事女司机的交谈，他能确定对方没说谎，所讲述的都是事实，甚至……她应该确实不是故意将油门当刹车踩了。
　　可抛开这一点，慕远还是觉得这位女司机的表现有问题。
　　她太紧张了！
　　如果是一普通女人，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表现得特别紧张也说得过去，但以她的身家，不至于被一起交通事故吓成这样子。
　　说到底，一起正常的交通事故，只要不存在什么严重违章什么的，最终也就是赔偿的问题。
　　先且不说这里面还有保险公司兜着，哪怕是让她自己赔，问题应该也不会太大。
　　而且，按理说有这种身家的人，经历的大大小小事情不会少，更不应该被吓成这样。
　　慕远觉得，她可能隐瞒了什么。
　　但这种话不能随便问，就算要怀疑，也得先有点证据不是？
　　他犹豫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陈大队的问题，而是说道：“陈大队，你们尽快将这人的身份给核实清楚，然后联系他的家人，我想再了解一些情况。”
　　陈大队有些糊涂，慕支队究竟发现什么可疑情况没有呢？
　　如果发现了，直接说嘛，如果没有，那究竟又在怀疑什么？
　　可惜他没勇气去质疑慕远，整个西华市公安部门中，都没人有这样的勇气，哪怕受慕远影响较小的交警部门也不例外。
　　没办法，这是属于大魔王独有的气场！
　　所以，在听了慕远这番话之后，陈大队二话没说，便去照办了。
　　其实就算没有慕远的吩咐，交警这边也是要尽快核实死者身份，并通知其家属的。
　　趁着这空档，慕远又回到了尸体前。
　　此刻殡仪馆的车还没到，尸体还摆在原地。
　　慕远又一次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那不合身的冲锋衣，然后又用手扯了扯，还是扣不上。
　　然后，慕远皱着眉头，伸出手指，朝着死者两侧的髋骨戳了戳……
　　也幸好此刻是凌晨，周围没有吃瓜群众，不然这一幕被拍下来放网上，说不定会被键盘侠扣上一个不尊重死者的帽子。
　　他戳的这两下还算比较用力，虽然冬日里穿的比较厚，但慕远还是能感受到皮肤下那坚硬的骨骼。
　　如此往复地戳了几下，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不知什么时候陈大队又站在了慕远身边，他看着慕远那傻乎乎的动作，有些发蒙。
　　“慕支队，您……这是干什么？”
　　慕远没理他，继续戳了几下，还换了一下位置。
　　突然，慕远说道：“不对！”
　　他的声音稍稍有点大，这深根半夜的，陈大队的心忍不住一突。
　　“咋了？”


第926章 你觉得这可能吗？
　　慕远说道：“这衣服……应该不是死者的。”
　　“为什么？”陈大队皱眉问道。
　　之前江云不是已经说了，这人之前是那外卖平台的员工嘛，有这样一套外卖员制式冲锋衣，不是很正常吗？怎么说衣服不是他的呢？
　　如果衣服不是他的，那又是哪儿的？
　　谁没事儿穿着一身外卖员的衣服到处晃悠？而且还是这大半夜的？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这衣服，根本不合身，拉链都拉不上。”
　　“这个……毕竟是一两年前发的服装嘛，万一他这一年多里长胖了呢？”
　　“我刚才大致观察了一下他的骨骼情况，就他这骨架，就算瘦下去，这冲锋衣也很难扣上。”
　　说到这里，慕远顿了顿，又接着道：“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他的这件冲锋衣成色还比较新。如果之前江云说的是事实，他在一年多前就被开除了，那这衣服便不太可能是外卖平台发给他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衣服不是他的？”陈大队有些糊涂了，“可就算不是他的衣服，也与他被撞了没多大关系吧？”
　　陈大队的想法很单纯，我就一处理交通事故的，别搞的这么复杂好不好？
　　慕远道：“正常情况下他穿衣服当然与被车撞了没什么关系，但眼下这个时间点，他穿着一件别人的衣服，还是那种连扣都扣不上的，本来就值得怀疑。更何况现在又被车给撞了，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俗话说反常必有妖，我觉得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事情。”
　　陈大队倒是挺佩服的，不愧为是当刑警的，看到什么都能怀疑一下。
　　说话间，陈大队电话响了起来。
　　“队上有消息了。”陈大队迅速说了一句，然后拿起了电话。
　　他对着电话说了一几句，更多的是在听电话对面的人说。
　　谈完之后，他挂断电话，看着慕远说道：“慕支队，死者的身份信息已经核实了。杜云刚才说得确实没错，这人叫苗成化，一年多前因为寻衅滋事被抓了，判了两年刑。估计是在里面表现不错，减了刑，所以提前出来了。”
　　说着，陈大队颇有些怜悯地瞅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嘀咕道：“这家伙也够倒霉的，估计也是刚出来不久，就遇到了这档子事。还不如在里面呆着呢。”
　　慕远没接这话茬儿，继续问道：“那他的家人联系到了吗？”
　　“他还没结婚，父母倒是在，不过对他应该是失望到顶了，根本不管他。”陈大队说道，“刚才我们队上的同事打电话过去联系他的家人，是他父亲接的电话，听到我们说起这事，他直接来了一句‘死了正好，省事’。”
　　慕远这下是真惊讶了，正常情况下，父母对于子女，绝对是非常包容的，这苗成化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将他父母给气成这样子？
　　“这么说……他们是不准备管这事儿了？”慕远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大队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气话归气话嘛，该处理的事情肯定得处理不是？这毕竟是他儿子。”
　　慕远点了点头……
　　随后，慕远拿出自己的手机，亲自查了一下这苗成化的相关信息。
　　现在身份证号已经有了，自然也能查出一些相对准确的资料。
　　几分钟后，慕远对苗成化这个人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
　　这人现在年龄应该在三十二三岁上下，用现在的说法，三十而立，那就应该是有所成就了，结果这家伙倒好，刚过三十岁就被立到监狱里去了。
　　他当时进监狱的原因，确实是寻衅滋事，与他一个朋友在大街上走着，就因为被人稍稍撞了一下，结果大打出手，然后gg了。
　　至于出狱后表现如何，暂时不得而知，不过现在说表现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因为他都快凉了。
　　不过沐浴盐觉得，还是有必要调查他出狱后的表现的，如果眼下这次车祸不是一个巧合，那么他出狱后的表现很可能与这次的车祸有关。
　　当然，这个调查不用太着急，他还需要了解更多的一些情况。
　　只是眼下这地方有些不太合适，他需要用到数据采集分析仪，那玩意儿不适合在别人面前使用。
　　虽说它长得像手机，但里面搜出来的东西却不是普通手机能搜出来的。
　　正在这时，一辆殡仪馆的车开到近前，立刻就有几个人下车走过来。
　　此刻交警已经初步勘查完现场，陈大队便指挥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尸体搬上了车。
　　这肯定得运走的，大半夜的摆个尸体在路上也不是个事儿。
　　“慕支队，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陈大队问道。
　　慕远道：“陈队，你们通知死者的父母到什么地方呢？”
　　“他们那边赶过来需要些时间，我就通知他们直接先到我们单位，如果有去看死者最后一面，我们就带他们去殡仪馆。”
　　“那他们什么时候能道？”
　　“估计也就半个小时吧，毕竟就住在市区内，只是远了点。”
　　“那行，我也去你们队上吧。”
　　陈大队倒也没说什么，很是痛快地应下了。
　　很快，慕远自己开车跟在陈大队的警车后面，赶到了交警三分局二大队。
　　哪怕是到了此刻，陈大队还是有些迷糊，没搞清楚慕远到底怀疑着什么。
　　就算苗成化穿的不是他自个儿的衣服，那也不算什么大事吧？说不定从哪儿借的，或者捡的呢？
　　好吧，捡的可能性很低，借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这与车祸有什么关系呢？
　　“慕队，你看……现在怎么办？”其实要按正常处理流程，陈大队是铁定不会问慕远的，可现在他被慕远弄得有些蒙圈了，还是问问妥当一些。
　　慕远道：“我想看看当时的监控。”
　　“好的！没问题。”
　　不就是看监控嘛，多大个事？
　　自从城市监控普及后，刑警之类的警种在办案时还有走访调查什么的，但处理事故的交警，大半时间都是在看监控。
　　不是交警懒，而是交通事故都是发生在大街上的，而大街上各种监控、卡口都挺多的，方便。
　　论办常规的刑事案件，交警比不上刑警，但论看监控，交警铁定不比刑警差。
　　很快，陈大队带着慕远便去了大队里的监控室。
　　二大队的这处办公地点虽是不太大，也就两层楼。
　　虽然队上的警力很多，但交警基本上都是在街面上上班，自然用不了太多办公室，这两层楼倒是绰绰有余了。
　　也因此，队上能挪出一大块区域用来做监控室。
　　其他地方的监控室最多也就能用作网上视频巡逻，但其实那样的效率很低，毕竟想要通过监控发现正在进行的违法犯罪活动还是很难的，几率太低。
　　但交警不一样，他们可以通过街面上的监控管理交通秩序。
　　对乱停乱放的进行拍照处罚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也能通过监控对整个辖区的交通状况做一个掌控，然后通过多种方式对司机进行提醒。
　　所以，论对监控实时画面的利用度，交警是远远超过其他警种的。
　　慕远进了监控室，颇有些艳羡地瞅了一眼前方的大屏——啥时候重案大队也弄这么一大屏，就很不错了。到时候别说是同时播放16画面了，便是32画面、64画面，也能支持。
　　“麻烦将当时车祸现场路口的监控调出来一下。”慕远简单直接地说了一句。
　　那坐在控制电脑前的辅警早已得了吩咐，应了一声后便直接将四幅视频监控画面投到了大屏上。
　　“慕支队，这就是那路口的监控。四条道上各一个。”陈大队在旁边充当讲解员，看得出来他对辖区的情况还是蛮了解的，“最左上角的那幅画面，便是肇事车辆驶来的方向。右上角的那幅画面，是那电瓶车过来的方向。”
　　随着陈大队的讲解，大屏上的画面也在正常播放。
　　慕远目光盯着左上角的画面。
　　那镜头压得稍微有些低，看不到太远的地方。
　　没过多久，一辆车驶了过来。
　　虽然是夜间，但画面清晰度很高，更何况城市里的灯光着实很好，通过那大屏播放，能够清楚的看到那车牌。
　　正是那辆肇事车辆。
　　在进入画面的那一刻，车速不是特别快，但可以看出它是在加速。
　　慕远瞅了另一幅画面，可以看到红绿灯组上闪烁的数字。
　　这就很正常了，因为那闪烁着的红色数字即将归零。
　　应该是抢灯过路口……
　　很快，那车冲过人行道。
　　从另一幅画面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这辆肇事车辆径直撞上了从右侧路口转过来的电瓶车。
　　一切都与之前了解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慕远并未就此打住，他一指左上角的那幅画面，说道：“同志，那条道往前是哪个路口？麻烦将监控调出来一下，时间往前挪一挪。”
　　“这前面呀，是泰兴大厦。小朱，你把监控调出来一下。”
　　“好嘞！”那名辅警立刻在监控摄像头列表中搜索了一番，找到了泰兴大厦路口的监控，然后迅速将对应车道的监控画面调了出来。
　　慕远看了看时间，比刚刚事故发生路口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
　　他没说什么，画面开始往前播放。
　　“麻烦快进！”慕远不像等这十分钟。
　　“好的！”那小伙子挺灵光，反应贼快，立刻点了二倍速。
　　慕远嘴角抽了抽，盯了他后脑勺一眼，道：“再快点。”
　　“呃……再快，估计就看不清了。这晚上车速都比较快。”那小伙子很老实地回头解释道。
　　慕远道：“没事，我能看清。”
　　“照慕支队吩咐的做就是了。”陈大队立刻说了一句，他可是听过一些关于慕支队的传说。
　　小伙子将播放速度调到四倍。
　　“再快点！”
　　小伙子一咬牙，又增加了。
　　速度调到八倍，慕远忍住了继续加速的冲动。
　　八倍就八倍吧，也耽搁不了多久。
　　一分钟多时间很快过去，陈大队脸上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虽然他刚才在劝那辅警听慕远的安排，但他自个儿确实看不清。
　　别说是车牌了，连车型都看不清楚。
　　当时间过了车祸发生时间，慕远皱着眉头，道：“没有！”
　　“什么没有？”
　　“这段时间，那辆肇事车辆没有在这个路口出现。”慕远冷静地说道，“这两个路口之间有多远的距离？有没有其他岔道？”
　　陈大队也皱起了眉头，道：“岔道肯定是没有的，至于距离，也就两三百米的样子。这没道理吧，慕支队你确定刚才看清楚了？”
　　慕远扭头瞅了他一眼：瞧不起谁呢？
　　“肯定看清楚了。”慕远说道，“通过这一点，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女司机在之前应该是将车停在路边的。”
　　陈大队觉得这是一句废话！
　　停路边怎么了？那边又没有禁停。再说……好吧，别再说了，停路边这事儿确实有些巧合了。
　　当然，有些车祸发生过程也就是这样的，你刚起步，哐当，撞上了！
　　找谁说理去？
　　“可是，这件事情，刚才那女司机一个字儿都没提。”慕远看向陈大队，一脸认真地说道，“她刚才话里只透露出了一个信息，她开车从那边过来，冲过路口，撞了那电动摩托车，完全没提自己停在路边的事儿。”
　　陈大队说道：“就算她真将车停路边，那也很正常吧？我们不能因为她将车停在路边，起步后将人撞了，就认为她是故意的不是？”
　　慕远摇了摇头，道：“正常将车停路边，这没什么，确实很正常。可就因为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那女司机为什么不说呢？她隐瞒了这件事情！”
　　“会不会……她觉得这个与事故本身无关？”陈大队此刻心头也犯起了嘀咕。
　　与其说此刻他是在为那女司机解释，还不如说是在为自己刚才的坚持解释，因为他这会儿也觉得这事儿挺可疑了。
　　慕远咧了咧嘴：“你觉得这可能吗？”


第927章 意外之喜
　　陈大队哑口无言。
　　认为车停在路边然后启动与车祸本身无关？
　　虽然从正常情况来说这确实如此，但实际上，一些重大交通事故，甚至需要调取前后数公里乃至于数十公里的行车轨迹呢。
　　这位女司机刚才没有说停车这档子事，明显是在刻意淡化这一事情。
　　如果这女司机心里没鬼，她为什么要淡化这件事情？
　　虽然无法因此就断定是这女司机故意撞上那苗成化的，但却能推断出这里面肯定存在一些问题。
　　“我再去审审那易玲？嗯，易玲就是那肇事女司机。”陈大队随即说道。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审审也好！一起去吧。”
　　陈大队对此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我们这里没有讯问室。”陈大队忽然讪讪说道，“恐怕得找其他单位借用。”
　　慕远道：“这是小事！你们这里距离哪个办案单位最近？”
　　“青龙街所，转过两条街就到了。”陈大队迅速说道，看来是借出经验了。
　　慕远愣了愣，青龙街所？
　　好像……还真是。
　　这里确实属于青龙街所的辖区，之前他也没往这方面想。
　　“看来还挺巧合的，自从从华成区分局离开后，倒是没有回过青龙街所，正好回去看看。”慕远默默地想着。
　　“那走吧！尽快把事情弄清楚要紧。”慕远说了一句，转身便朝外走。
　　陈大队快步跟上，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问道：“慕支队，听说你刚进公安部门的时候，就在青龙街所工作？”
　　“嗯！”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句。
　　“你当时怎么想着当警察呢？”陈大队像足了好奇宝宝。
　　慕远笑笑，道：“喜欢！”
　　“你这答案还真是精辟！兴趣确实是最好的老师。”陈大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不过慕支队你的勇气也确实值得人佩服，像你这种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想当警察的恐怕没几个。”
　　下一秒，陈大队又问道：“慕支队，你当时是怎么进青龙街所的？”
　　“当时找了我爸的一个朋友，去青龙街所实习，不要工资的那种。”慕远倒是没什么隐瞒的。
　　陈大队哑然，这确实需要勇气。
　　说话间，二人已经下了楼，慕远继续开着自己那辆二手捷达。
　　陈大队则带着另外两位交警，载上那女肇事司机易玲，跟在慕远后边赶往青龙街所。
　　深夜，青龙街所那醒目的灯箱依然耀眼。
　　值班室大门敞开着……这也是常态了，像青龙街所这样处于繁华区域的城区派出所，那道门是很难关上的。
　　将车停好，慕远当先一步便往里走。
　　还没走进去呢，慕远便看到了一个熟人。
　　“武哥，还在忙呢？”慕远乐呵呵地打了声招呼。
　　坐在值班室守电话的小武猛然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慕远。
　　“你……呀，小慕……呃，慕支队，你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小武立马站起身来。
　　慕远挥挥手，道：“武哥，叫什么慕支队啊！生分了不是？还是以前称呼亲切。”
　　“那哪能一样啊！”小武笑着道，“别的支队长要让我这样称呼我心里都不一定乐意呢，但对慕支队你，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你看……这边，我们所里的警营风采栏，你当时在我们这里的工作照片，放在第一个的！所里没一个不服气的。”
　　慕远顺着小武的手看过去，还真在旁边的照片墙上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他无奈地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
　　毕竟，自己确实是从青龙街所走出去的，这是自己的荣誉，同样也是青龙街所的荣誉。
　　“武哥，今天你值班呢？”慕远随口问道。
　　小武说道：“可不是嘛。现在我和万教导一个值班组，你是不知道，也不知道万教导做了啥，今年完全镇不住场面，每天都有几十起报警。这不，现在所有人都处警去了，还是两个组分别去的，就留了我一个人守电话。”
　　慕远笑笑，派出所这场面不很正常吗？总会有一个值班组比较倒霉，只要轮到这个组值班，总有出不完的警，至于究竟是哪个组，反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虽说这一年来因为自己的影响，整个西华市发案率降低了许多，但与派出所的警情数量却没有太直接的关系。
　　派出所接的警，大多都是与案件无关的。
　　就算有案子，基本上都是打架斗殴一类的。这类案件，慕远的影响力也可以忽略，人在气头上，一拳头便过去了，哪会考虑西华市有没有一位无案不破的神探！
　　“慕支队，你这大晚上的过来干嘛？”小武忽然问道。
　　慕远道：“借用一下你们的办案场所，审讯一个人。”
　　“行！随便用。”小武甚是干脆地说道。
　　正常情况下小武当然无权决定办案场所的使用，但这也得看借的人是谁不是？慕支队来借，他答应了完全没问题。
　　这时，陈大队已经与另外两位民警一道将易玲带了进来。
　　听到小武的话，陈大队迅速道了声谢，也不用人领路，自己就带着易玲过去了。
　　“武哥，我先去审讯，一会儿结束了，我们去吃宵夜。”
　　“行！”
　　……
　　易玲坐在那把铁制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
　　这是被当嫌疑人审讯了吗？
　　不过她也没多想，毕竟是撞死了人，不管是故意也好，过失也罢，事情可不算小，自己恐怕少不了要去看守所走一遭。
　　当然，如果能迅速谈好赔偿，让死者家属出具谅解协议，不去看守所倒也有可能。
　　这一切，还得看警察的调查情况。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讯问。我是交警二分局三大队的民警陈敏，这位是我们刑侦支队重案大队大队长慕远……”
　　一番讯问的开场白，可谓是中规中矩。
　　可那易玲的表情就不够淡定了。
　　她现在很慌！非常的慌。
　　作为西华市的常住居民，而且年龄又不是很大，自然听说过关于慕远的事迹。
　　这可是号称犯罪克星的存在，据说在他手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那……眼下这个事情，自己还能瞒得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陈大队开口问道。
　　“啊……我……我叫易玲。”
　　“性别！”
　　“女。”
　　“身份证号码？”
　　“……”
　　一连串的问题，让易玲根本没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情绪，哪怕到最后，她还是很慌。
　　“麻烦你将刚才那起交通事故的前后经过再讲述一遍？”陈敏说道。
　　易玲稍稍有些奇怪，不过却还是将刚才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没有太大变化。
　　等她说完，陈敏皱眉问道：“你之前呢？你车是从哪儿开过来的？”
　　“就是从泰兴大厦那边开过来的啊。”
　　“直接就开过来了？”陈敏眉头皱得更紧了。
　　易玲更慌了，她有些挣扎。
　　她确实在路边停过，她也相信警察肯定若是认真去调监控，肯定能判断出她曾在那段路上停过一段时间。
　　她之前一直没说这事，就是想赌赌运气，想着警察就把这当一个普通的交通事故给处理了，反正该赔偿的她也愿意赔偿，不会起太大的波澜，这样警察应该不会无聊地去调其他地方的监控做对比。
　　可现在审讯的人里面出现了慕远这个变数，她就慌了神。
　　这本是一起“正常”的交通事故，怎么让刑侦支队给参与进来了呢？而且好死不死的还是“慕远”这位大侦探。
　　是不是被发现了什么？
　　不应该啊，这边事情才刚发生呢，对方也不能未卜先知不是？
　　更让易玲担心的是，既然慕远参与到了这起案件中，那自己隐瞒还有意义吗？
　　听现在陈敏的这番问话，说不定他们早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我不是……我在中途停了一下。就是在过了泰兴大厦后不久，停在路边的。”
　　“你为什么要停一下？”陈敏严肃地问道。
　　易玲一开始不想说这事，就是怕警察沿着这个方向问下去。
　　她倒是想编一个理由啊，可惜当时根本没料到会有这一出，直接就把人给撞死了，所以根本就没观察周围的环境中，以至于现在编理由都缺少素材。
　　万一找的理由与周围完全不搭边，那就很悲催了。
　　“我……我在那边买了瓶水。”
　　嗯，这个借口被拆穿的可能性最低，满大街的什么店最多，当然是副食店，而买水这种事情，也是刚需不是？
　　慕远忽然咳嗽一声，道：“易玲女士，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易玲心头一突，刚才慕远一直没有开口，她内心相对还比较平静，现在慕远开口了……
　　他居然开口了！
　　易玲抬头，眼神中带着慌乱：“我……我忘记什么事情了？”
　　“这个时间点，那条街上就没有一家店营业的，你到哪儿买水？”
　　“呃……我……我本来是打算买水的……”
　　“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慕远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确实很烦，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外面青龙街所处警人员回所的声音，一会儿就能去吃宵夜了，他可不希望折腾太久。
　　不过慕远现在除了讯问，也不打算用其他方法，能通过审讯、监控等手段还原出事实真相，还用什么时光回溯啊？真当自己侠义值太多烧得慌？
　　“易玲女士，你根本不是打算买水！因为你车的后备箱里有一箱矿泉水。”慕远直接就戳破了她的谎言。
　　陈大队一看易玲的表情，就知道慕远说中了，或许易玲在撒这个慌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车上到底有没有矿泉水。
　　可陈大队又惊讶了。
　　他敢肯定，刚才慕远肯定没有去检查那辆肇事车辆。可他又是怎么知道那车上有水呢？
　　这是诈的吗？
　　不过眼下他却没法将这个问题问出来，只能继续看慕远表演。
　　易玲更慌了。
　　她也没想到会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
　　这也正中了那句话，人越慌越容易出错！
　　“领导，我……我不是买水，我……”
　　“你为什么要撒谎？”慕远根本没给对方继续解释的机会，直接问到了问题的核心。
　　“我……”
　　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慕远皱眉道：“你以为不说就没事了吗？那要不要我来帮你说？”
　　“我……”易玲脸色有些发白，道，“我……我说。”
　　慕远淡定地说道：“那你说吧！我希望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当然，就算不是真实的也无所谓，因为我们接下来会逐一验证。我办案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有一个人能用假话骗过我。”
　　易玲苦涩一笑，这一笑，带了太多的无奈，却又有那么一丝释然。
　　她沉默了两秒，抬头道：“我……确实是故意撞了那人。但……我……我只想制造一起车祸，把他撞伤，或者说撞倒就行，真没想把他撞死。可……可没想到的是，我当时太紧张，将油门当成了刹车，直接就冲了过去，酿成了这起惨祸。”
　　一旁的陈大队确实震惊了。
　　真是故意撞的？这么神奇？
　　从眼下来看这件事情，要分析出这是否是故意撞的并不是很难，但慕远可是从案发现场那边就介入了这起案件，从这个角度来讲，他那时候就已经怀疑易玲是故意撞了人。
　　这就确实很厉害了。
　　“你知道死者的身份？”慕远随口问道。
　　陈大队有些迷糊，这时候你不应该先问作案动机吗？你为什么要撞对方？结果你却先问对方的身份，对方的身份不是已经明确了吗？连身份证号码都已经核实了。
　　易玲却没有太多的想法，此刻说她脑子是一片空白都不为过！
　　反正事情已经包不住了，该交代的就交代吧。
　　其实她之所以如此痛快的就放弃了狡辩，并不是自身意志力不强，主要是慕远这个大魔王带来的威慑力太强。
　　这或许也是慕远提升自己名气的一个好处吧，而这个好处，连慕远自个儿之前都没想到。
　　算是意外之喜。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易玲摇了摇头。


第928章 该不会是装的吧？
　　慕远倒是没觉得有多少意外。
　　倒是陈大队，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就开车去撞对方，这是啥心态？
　　神经病吧？
　　不过陈大队终究还是没将这话说出来，他感觉……自己这时候还是不要说话得好，刚才他倒是问了许多，可似乎都没多大用处，后面慕远一出马，这女人便什么都说了。
　　这让他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那易玲似乎也醒悟过来自己这话有些问题，当即说道：“我虽然不认识他，不过……我也不是无缘无故撞他的，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慕远问道。
　　易玲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在犹豫该不该说，还是在犹豫如何措辞。
　　半晌，她开口道：“他……那个外卖快递员有问题，他……他是准备去杀人的。”
　　“杀人？”陈大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便是在一旁当工具人的那位女交警也不由得变了色。
　　“你凭什么说他是准备去杀人？要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你这可就不好说了。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和故意杀人之间的区别，相信你也是知道的。”慕远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现在的西华市竟然还有人敢杀人，而且如果真如易玲现在所说的这样，这多半还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谋杀！
　　谁给这些人的胆子？
　　当自己不存在不是？
　　“证据……”易玲一脸苦涩，道，“我……”
　　“没证据？”陈大队紧跟了一句，“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你可别胡乱编些借口。”
　　“真的！我没胡编。”易玲急道，“他确实是要去杀人的，我还知道，他那送外卖的外套不是他的，而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
　　慕远几人忍不住心头一突。
　　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易玲和死者苗成化之间确实没什么交集。
　　这样两个没什么交集的人，易玲竟然知道那外卖员身上的外套不是他的，这里面的事情就值得推敲了。或许，易玲说的真是事实。
　　当然，让慕远等人担忧的，不是易玲说的苗成化要去杀人，而是他那外套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
　　很显然，没人愿意自己的衣服被别人给扒了。
　　一个准备去杀人的人，扒了一个外卖员的衣服作掩护，那这外卖员现在的处境如何？
　　“你知道他那外套是从谁身上扒下来的吗？”陈大队迅速问道。
　　易玲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那外套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
　　“我……我……我听……我……”易玲吞吞吐吐，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慕远表情瞬间变得冰冷起来，道：“你现在还在隐瞒什么？难道你觉得你隐瞒了就能规避法律的惩处？亦或者你想包庇谁？”
　　易玲脸色不断变换，她是比较懂法的人，在经过慕远这一连串的提醒，她已经明白了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将面临怎样的后果。
　　哪怕这个后果的出现是一种意外。
　　半晌，易玲说道：“好！我说。”
　　“说吧！”
　　“我之所以开车撞……”
　　没等说完，慕远便迅速打断道：“我现在不关心你为什么撞苗成化，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苗成化那外套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我想查清楚苗成化到底是从谁身上扒下来的那件外套。现在苗成化已经死了，还有谁可能知道他那外套是从谁身上扒下来的。”
　　易玲立刻摇头，道：“这个恐怕只有那……苗成化自己才知道。”
　　“行！”慕远很干脆地说了一句，“那你就先在这儿呆着吧！”
　　说完，慕远看向陈大队，道：“陈队，这个案子……恐怕已经不适合你们交警大队办理了。”
　　“哦！明白！”陈大队立刻说道，“我们这就履行移交手续，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我们义不容辞。”
　　慕远点了点头，随即拿起电话给成大队拨了过去。
　　“成哥，睡了吗？”慕远先问了一句。
　　他知道，这段时间，成哥他们忙着电诈案，经常熬夜，如果没睡下倒还好，要是睡下了，这难得的睡眠时间就被打扰了。
　　“还没呢，刚回家，正准备睡。”成斌笑笑，道，“今天事情有点多，一心想着把一件事情给忙完，所以就耽搁得久了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慕远立即道：“我这边有个案子，需要把人带回队里，先看着，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没问题！”成斌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我先通知值班的人过来带人吧！然后我到队上等着。”
　　“那你通知值班的过来便是了，你这些天也挺忙的，该休息还是得休息。”慕远说道。
　　成斌对此未置可否，转而问道：“你需要去忙什么事情？需不需要人帮忙？”
　　慕远道：“不用，就是找人而已，这方面我最擅长，不需要人帮忙。”
　　“那行！”成斌应下了。
　　没办法，这连续熬夜，他确实有些撑不住了，毕竟不会每个人都像慕远那样的不眠生物。
　　慕远挂断电话，陈大队忽然说道：“慕支队，要不不用他们过来接了，我让人送过去便是了。”
　　慕远笑笑，道：“谢谢，不用了，人都已经通知了，我们队上也有值班警力，不费事的。”
　　陈大队本还想再劝劝，但见慕远一脸的坚持，也不好再多说。
　　“陈队，麻烦你先看着一下，我出去给青龙街所打声招呼。”
　　“没事，我们看着就行。”
　　慕远道了声谢，便径直走出了讯问室。
　　万教导坐在值班室里，不时地扭头看向办案中心这边，正好看到了走出来的慕远。
　　他立刻站起身来，一脸高兴地走上前，道：“小慕，难得还记得回我们所里啊！”
　　慕远咧了咧嘴，道：“万教导，确实不好意思，这些时间太忙了。”
　　万教导哈哈一笑，道：“什么叫这些时间太忙？你小子就没闲的时候。虽然你不在所里了，但我可是一直关注着你的动向呢，就没见你闲过。”
　　慕远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那模样，一如当初刚到所里的时候。
　　“听说你今晚上又有案子？”万教导朝办案中心那边努了努嘴。
　　慕远也没隐瞒，道：“明面上是一起交通事故，但实际上是故意伤害，还把人给撞死了。”
　　“故意开车把人撞死了？”万教导一愣，道，“那不是故意杀人吗？”
　　“应该不是！”慕远说道，“这里面挺复杂的，还有不少事情。我已经通知我们重案大队的同志过来接人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到，在这之前，人可就先放你们所里了，我让交警那边先帮忙守着，一会儿顺便把移交手续给履行了。”
　　“没问题！”
　　“那我去给交警那边说说！”
　　万教导笑笑，道：“一起吧！刚才见你们在审问嫌疑人，也就没来打扰你们。”
　　慕远倒是没什么意见，万教导过去与陈大队打声招呼，也确实是应该的。
　　此刻陈大队正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好好的一起交通事故，怎么就成了故意伤害呢？而且这案子还不归自己管了。
　　也好，这案件挺复杂的，确实不适合交警办理。
　　至于现在，不就是守人嘛，帮忙看会儿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能与慕支队结下一段善缘，那也是不错的，保不准以后会遇到破不了的案子不是？
　　慕远二人推门进来。
　　“陈队，这位是……”
　　陈大队立刻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地说道：“慕支队，不用介绍了！万教导我熟啊，都蹭过几次饭了。”
　　“认识啊！那就好。我现在先走一下，去你们大队上查看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那苗成化在哪儿扒的外套。”慕远迅速说道。
　　陈大队神色一动，道：“要不还是我陪你回去吧！这边我让小范留在这里，万教导你们这边再安排一个人看着。如何？”
　　“没问题。”万教导答应的也很爽快。
　　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
　　“小慕，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有时间回所里聚聚，就在食堂，吃顿团年饭。”万教导带着几分期待地说道。
　　慕远笑笑，道：“到时候打电话吧，只要有空，我一定回来。我可是怀念万教导你做的菜呢。”
　　“哈哈，一定！到时候我亲自下厨。”
　　……
　　几分钟后，慕远和陈大队已经回到了交警三大队的那间宽敞的监控室。
　　“小朱，你把沿途的监控调一下，将刚才那起交通事故中的电动摩托车的轨迹弄清楚。”
　　“好的！”小朱立刻说道，“不过这恐怕需要一些时间，毕竟这电动摩托车没有车牌，夜里光线也不是很好，以图搜图也不准确，需要一个监控一个监控地看。”
　　陈大队有点懵，回头瞅了慕远一眼，问道：“那得看到啥时候？”
　　刚才慕远虽然没说得太明白，但陈大队也能猜到，这事情挺急的，说不定又是一条人命呢。
　　慕远迅速道：“就以图搜图！把图像呈现出来，对与错，我自己判断。”
　　“行！”这下小朱没意见了。
　　以图搜图这事儿，说来挺简单，但实际上还是蛮复杂的，至少许多公安局的信息化建设达不到这样的条件。
　　就目前的城市监控来说，很多存储都还是存的视频录像，这玩意儿是没法实现搜索功能的。
　　只有通过大量运算，将视频录像中的动态画面提取出来，并进行结构化处理，明确一些特征值，这才有以图搜图功能的基础。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视频大数据。
　　而要实现视频大数据，对一个地方的财力要求无疑是非常高的。
　　好在西华市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时间，确定在晚上11点到凌晨1点这个范围。”慕远说道。
　　陈大队没有反驳，因为交通事故发生的时间是凌晨1点多一点点。
　　没花多久的功夫，密密麻麻的图像呈现在大屏幕上。
　　全都是穿着黄色冲锋衣、带着黄色头盔、骑着电瓶车的人。
　　至于细节，就看得不是很清楚了，毕竟是晚上嘛。
　　“十多万个搜索结果。”小朱语气有点怪异。
　　其实这个结果也算是意料之中。
　　整个西华市，两个小时时间内有多少奔走于大街小巷的外卖员？而且这不是一人只留一个画面，只要你经过一个摄像头，都会留下一个影像。
　　这之所以是十多万个，还是将一部分体型完全不同、电瓶车颜色迥异的个体给排除了，不然这个数量估计还能翻上几倍。
　　慕远也皱了皱眉头，这确实有点多了。
　　“稍等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也不等陈大队二人说话，一溜小跑便进了旁边的厕所，像极了快憋不住的人。
　　几分钟后，慕远一脸舒坦地出现在了监控室内。
　　“小朱，你将这搜索结果播放一遍！”慕远平静地说道，“一次32张，播放速度可以快一些。”
　　“32张？能行吗？”小朱诧异地转过头来。
　　陈大队先是一眼瞪了过去：“照慕支队安排的做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小朱委屈地回过头，开始按照慕远的要求放映图片。
　　“再快点！”刚一播放，慕远便开口了，“照这速度，得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啊？”
　　小朱就很郁闷了。
　　这是什么时候放完的事情吗？重点不应该是能不能看到吗？
　　不过刚刚才接受了批评的小朱也不敢多说，既然慕支队要求了，那就加速呗。
　　这场景，又不是没经历过，刚刚才体验过一次呢。
　　“再快点！”
　　小朱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听到慕远这样的话了，反正他现在看屏幕上的图像，完全就是眼花缭乱。
　　陈大队此刻的感受也差不多，一开始他还想着帮忙看看，说不定也能发挥一点作用呢，后来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专心致志地看着屏幕的慕远，脑子有些迷糊。
　　“这真能看清楚？该不会是装的吧？”
　　他觉得，这要真能看清，那眼神就太厉害了。


第929章 果然非同一般
　　仅仅几分钟时间，慕远忽然大叫一声：“停！”
　　小朱差点被吓一跳，不过倒是立刻点了暂停。
　　“怎么了？发现什么？”陈大队急忙问道。
　　慕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小朱吩咐道：“小朱，你往回退十二页！”
　　小朱虽然满腹疑惑，但还是照办了。
　　很快，后退十二页完成，屏幕上显示出三十多幅图片。
　　不管是在陈大队眼里，还是在小朱看来，这些图片与其他页的图片没有太大区别。
　　这种以图搜图结果中呈现的图像，不是完整的监控画面，而是从整幅画面中裁剪出来的。
　　所以，能看到的只是满屏的黄色外套、电瓶车，能让密集恐惧症发疯的那种。
　　陈大队同样认真地观察了一下这三十多幅图片，然后蒙圈了。
　　“慕支队，这有什么问题吗？”
　　慕远指着屏幕上，淡定地说道：“你看第二排的第三幅图片，那电瓶车的款式、骑手的体型，是不是与死者苗成化和他骑的电瓶车一模一样。”
　　“嗯……确实挺像的，没看出什么不同来，不过这画面不是很清晰，也不好确定吧。”陈大队有些犹豫。
　　慕远非常自信地说道：“就是这辆电瓶车！”
　　“哦！”陈大队没有再反驳。
　　其实他内心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花了这么几分钟时间就只找到了一个轨迹点，这要刻画出对方的轨迹路线，那还得花多少时间啊？
　　慕远接着说道：“刚才这些画面，时间线是从凌晨1点往前推的。通过观察，我看到过27次苗成化的身影，基本上每次间隔时间不超过三分钟，有时候甚至一分钟时间内出现多次。这也与城市监控的分布情况相吻合。而现在这副图像再往后，足足五分钟没有再看到苗成化的轨迹。这说明，他这衣服，应该就是在附近弄到的。”
　　陈大队愣了愣神，脑子里仔细思索了一番慕远的这番话，好像……有点道理。
　　只是，你刚才那么短的时间，就看出了这么多东西，还分析出了结果，这么牛逼吗？
　　还讲不讲基本法了？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质疑的时候，他也没那资格去质疑。
　　“慕支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们休息吧！我去那地方一趟。”慕远很干脆地说了一声。
　　陈大队一愣，问道：“你一个人去？”
　　“对啊！”慕远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陈大队感觉自己受了内伤，他清楚，自己就属于“别人”那一类的。
　　“慕支队，有人陪着也好嘛，这大半夜的，多个人……”
　　没等对方说完，慕远呵呵一笑，道：“怕什么？难道我还怕遇到坏人不成？”
　　陈大队表情有些凝固，慕支队会怕遇到坏人？坏人怕遇到他才对。
　　“好了！我赶时间，再见。”
　　说完，慕远也不给陈大队说话的机会，拔腿就往外走。
　　等陈大队跟着走出来的时候，慕远已经钻进了那辆二手捷达车内，只听轰轰两声，车便已经窜了出去。
　　陈大队一个人留在原地，颇有些凌乱。
　　“慕支队，果然非同一般！”
　　……
　　慕远开车！
　　车速很快。
　　别看刚才慕远一直在三大队的办公地点呆着，但实际上从进洗手间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搜索工作就已经展开。
　　只不过替他搜索的是小毛和数据分析采集仪。
　　有了苗成化的个人信息，慕远很容易就能锁定其今晚的活动轨迹和运动规律。
　　有了这些数据，要判断出他是在哪个范围扒下那件外套的就很容易了。
　　比如路线的突然改变、停留时间长短等，都可以作为判断的依据。
　　有了这个大致的范围，要在找人，对慕远而言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了。
　　小毛出马，甚至都不需要时光回溯，就能轻松追踪到目标。
　　在这方面，小毛比自己更有优势。
　　而就在刚刚，慕远之所以如此急匆匆地冲出来上车离开，便是因为小毛已经有了发现。
　　一路开车疾驰，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慕远便已经将车停在了一个巷子口。
　　慕远一拉车门跳下，径直冲进了巷子内。
　　这巷子光线不是很好，属于八九十年代的老巷子，周围的监控探头也相对比较匮乏。
　　慕远沿着巷子走了几十米，拐进了一处楼梯内。
　　化作第一形态的小毛正蹲在一角落里，看到靠近的慕远吱吱叫了两声。
　　慕远二话没说，钻到了那楼梯下，同时拿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
　　借助着手电筒的光线，慕远看到了眼前的情况。
　　在楼梯下方，躺了一个人。
　　嗯，其实用趟这个字不是很合适，应该说是塞了一个人。
　　外套被脱了，上身穿着毛衣，整个人一动不动。
　　这人年龄应该不大，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此刻脸色有些苍白，估计是给冷得。
　　慕远伸手探了一下鼻息。
　　还好，有气儿。
　　活着就好。
　　他估计是被那苗成化给弄晕了。
　　也幸好他是晕了过去，要是醒着，此刻估计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呃……他要是醒着，估计也不会挨冻了。
　　慕远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仔细一想，自己在医术方面除了大师级心肺复苏技术，也就没其他的了。而眼前这小伙子，明显不需要心肺复苏。
　　于是，慕远拿起手机，拨打了120。
　　挂了这通电话，慕远并没有在原地带着，他还在继续忙活。
　　刚刚通过小毛搜索苗成化的轨迹，仅仅是为了找到这个受了无妄之灾的小伙子。
　　而这相对于这起案件来说，只是一个微小的细节。
　　虽然刚才对易玲审讯时，对方有些含糊其辞，但慕远还是能判断出，她其实并没有撒谎。
　　也就是说，苗成化确实是准备去杀人。
　　而苗成化在杀人之前还打晕一个外卖员，扒了对方的外套，肯定不是因为与对方有仇——真要有仇，直接就杀了——唯一的解释便是他需要这件外套进行伪装。
　　为什么需要一件外卖员的外套做伪装呢？
　　慕远想到了几个可能，但最有可能的，还是他需要借助“外卖员”的身份进入正常外人无法进入的场所，比如一些封闭式管理比较严格的小区。
　　当然，这一切只是猜测。
　　现在苗成化被易玲一车撞死，知道这一切答案的还有谁呢？易玲又在故意隐瞒什么？
　　这些，可以一会儿回去后询问易玲。
　　而现在，他需要再向前找一下苗成化的轨迹，看看能否发现一些比较有价值的证据。
　　比如哪儿动的手，现场是否有什么痕迹物证留下。
　　几分钟后，慕远发现了一件东西，脸上露出了笑容。
　　证据链这东西，必须得完善，否则一件案子就不够完美，特别是像这种案情复杂，而关键涉案人员已经死亡的案子更是如此。
　　他看到的是一根木棍，很光滑，也很长，用来敲人脑袋手感一定不错。
　　正在这时，慕远电话响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是救护车来了找不到地方呢，结果拿出来一看却是苏瑾秋打过来的。
　　“慕远，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慕远歉然一笑，道：“本来都在回来的路上了，结果遇到了一个案子，估计今晚是回不来了。”
　　“哦！”苏瑾秋有点小失落，但还是说道，“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吧！”
　　挂断电话后，没几分钟大街上救护车警报声传来——以前慕远分辨不出火警、匪警和救护车警报之间的区别，可现在听得多了，便能分辨出来了。
　　慕远快步走到巷口，招呼着那救护车下来。
　　几人合力将那晕倒的青年送到车上，慕远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只要不出意外，那青年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搞定这件事情，慕远稍稍迟疑了一下，自己到底去哪儿呢？
　　他也没想到自己找人这么顺利，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
　　正在这时，慕远接到了马宇的电话，今晚正好该他值班。
　　得知马宇已经从青龙街所接走了易玲，慕远顿时就不纠结了，直接开车往市局赶去。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西华市局除了接警大厅还灯火通明之外，其他地方的灯光早已熄灭。
　　这说明了一点——马宇他们还没回来。
　　虽说自己刚才距离市局更远一些，但开车速度这方面，他确实拿捏得死死的，比对方更快赶回市局也是可以理解的。
　　慕远也没去办公室，就在院子里等着。
　　好在马宇他们也没让慕远等多久，不过几分钟时间，一辆帕萨特警车闪烁着警灯回来了。
　　马宇下车看到慕远时，眼中带着几分钦佩。
　　他刚刚在青龙街所那边已经大致听别人说了拿起交通事故的情况，这让他着实感到惊讶。
　　就开着车从旁边瞄了一眼，竟然就能从车祸现场中看出疑点，然后还能顺腾摸瓜牵出一起命案出来，这份能耐，想不让人佩服都很难。
　　“慕队，人已经带回来了。”
　　“行！一会儿你陪我一起审讯吧！”慕远笑笑说道，随后看了一眼后面押着人下车的郑丽霞，便也点了她的将。
　　倒不是为了人多热闹，主要是因为审讯的是女性，得有女民警参与。
　　郑丽霞也是欣然应许，整个重案大队，就没有不喜欢与慕远一起审讯的。
　　审讯是一项技术活儿，不仅仅是问话的语言，连审讯人员的表情、动作都有着很大的学问。
　　当然，这里的审讯人员特指慕远，其他人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水平，尚在学习的过程中。
　　易玲此刻整个人显得有些颓然，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成功人士的气场。
　　之前在现场的时候，她紧张归紧张，但面上至少还是绷住的，可现在，精神都垮了。
　　毕竟，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这罪可轻不了，哪怕是事出有因，那也只是从轻的一个情节，关键是这玩意儿十年起步啊！
　　换做是任何人，也无法在短时间里接受这样一个结果。
　　但现实没有后悔药，不理智的行为产生了危害后果，必将受到法律的惩罚。
　　很快，易玲被带到讯问室，慕远在其对面坐下，说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所知道的情况了，我希望你不要隐瞒，当然，你想瞒也瞒不住。”
　　易玲干涩地苦笑一声，道：“都这样了，我还隐瞒什么？”
　　“那就说呗。”
　　易玲犹豫了半晌，苦着一张脸，说道：“我现在心里乱得慌，不知道从何说起，要不……警官您还是直接问吧。”
　　慕远看了她一眼，道：“之前你说你知道苗成化换了那外卖员的外套是要去杀人，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要杀的人又是谁？”
　　易玲道：“我是前两天，一次巧合听到我姐与另一个人打电话，让对方帮他找个人，杀人。”
　　慕远眉头一皱，道：“你姐？雇凶杀人？”
　　“嗯！”易玲一脸惨淡地点了点头。
　　“她要杀谁？”
　　“她丈夫，也就是我姐夫。”
　　“为什么？”
　　“呵呵。”易玲嗤笑一声，道，“还能为了什么？为了钱呗。他们两人结婚也差不多快十年了，一起开了家公司，也算是有些资产。后来，我姐知道他丈夫在外面有外遇，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婚，所以就这样一直拖着。前些日子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就联系了人准备把她丈夫给杀了。我……我知道这个消息后，也不敢与我姐说，她这几年变得越来越极端，但我又不想她走上这条不归路，所以就打算破坏她的计划。”
　　说到这里，易玲顿了顿，有了这个开头，她似乎也理出了一些头绪，接着说道：“我跟踪了她找的那个中间人，趁对方不注意在他车上放了监听器，听到了一些比较重要的消息，也知道了被雇佣来当杀手的人是谁，而且还知道了他们动手的方式。估计是我姐的要求，他必须在我那姐夫在他情人家里的时候下手，而对方所在的那个小区管理比较严格，外人进去得登记，还得与业主取得联系才行，只有外卖骑手进去比较容易。所以，那杀手才想办法弄了那件外套。我知道这些情况后，就想着只要把那动手的司机撞伤，让他去不了现场，这个坎就算过了。哪知道……”


第930章 人啊，就容易高估自己
　　后面的话易玲没说，但慕远几人却都知道了。
　　人啊，往往容易高估自己，认为一切皆在掌控，可当真正去做的时候，便发现很多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易玲开车去撞苗成化，一方面认为自己能很好地控制车，只撞伤、不撞死；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在撞了对方之后，毕竟双方之间没有任何瓜葛，只会当做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处理，这事情自然就轻松地过去了。
　　只是结果事与愿违。
　　马宇深深地看了易玲一眼，问道：“你为什么要选择用撞人的方法阻止苗成化行凶？直接报警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易玲满脸苦涩，说道：“报警？我当时也想过，可我一旦报了警，我姐可能就要进监狱了。我们爸妈走得早，就我和我姐相依为命，我不想将她送进监狱。你是不是觉得很好奇，我为什么现在又把这些交代出来了。”
　　说到这里，她又神色怪异地看了慕远一眼，道：“慕警官，我知道你的那些事迹，我知道我瞒不住。呵呵……”
　　慕远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默默地看了易玲一眼。
　　易玲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之前也关注过慕警官你办的案子，知道你从来没插手过交通事故一类的案件，之所以会选择用车撞的方式来解决这个事情，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这也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慕远随口说了一句。
　　易玲除了苦笑，也是无话可说。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个好词，但当自己成了天网之下的那一蚂蚱时，就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好词了。
　　现在易玲的感受也大抵就是这样。
　　随后，慕远继续问了许多细节上的问题。
　　刚刚易玲的讲述是很笼统的，逻辑关系上还有一些矛盾的地方，不过随着这些细节的呈现，整个案子的条例也算是理顺了。
　　一件案子，再没破之前，或许感觉里面有着很复杂的关系，但一旦破了，便会觉得很简单。
　　虽说现在这一切只是易玲一个人的讲述，还算不得破案，但就慕远看来，这已经算是破案了。
　　因为他能够确定，易玲确实没撒谎。
　　既然已经了解到了真实的过程，那后面就只需要继续收集所有环节的证据，这案子也就算是破了。
　　严格来说，这应该是两个案子。
　　一个是易玲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案，另一个则是易玲的姐姐雇凶杀人案，哪怕是杀人未遂，那也是雇凶杀人，因为最终未遂的原因不是她姐姐主观上放弃了杀人，而是因为易玲的介入，使得杀人这个犯罪活动无法进行下去了。
　　其实现在第一个案子已经破了，未破的只是第二个案子而已。
　　在这次的讯问过程中，易玲姐姐的身份已经明确，只等着进行抓捕了。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慕远在审讯的同时，就已经让小毛去蹲守了。
　　这一点很重要。
　　毕竟易玲的姐姐计划的行动时间就是今晚，一旦她发现自己联系不上苗成化，很可能会产生警惕，继而逃走。
　　虽说慕远并不担心她逃走，哪怕逃得再远他也能把对方给抓回来，但这种事情，能不节外生枝是最好的。
　　终于，这边的审讯结束。
　　案件流程法律文书什么的不需要慕远操心，现在重案大队值班已经不仅仅是一中队的任务了，而是整个大队轮换。
　　所以，每个值班组的人数自然比以前多了。
　　案件流程交由其他人办，包括将制作拘留证，将易玲送进看守所……
　　而慕远本人，则带着马宇和郑丽霞，赶去抓捕易玲的姐姐易芸。
　　……
　　凌晨四点，香兰别墅区。
　　其他别墅类都已经灯火熄灭，而其中一栋的几个房间灯都还亮着。
　　客厅内，一个女人来回踱着步，很是焦急。
　　这个女人便是易芸。
　　此刻她内心很慌乱。
　　“怎么就联系不上呢？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并不知道具体是由谁去做那件事情的，因为她没有具体操办这件事情。
　　她是西华市人，也知道慕远的存在，她也担心自己手脚不干净闹出一些问题，把自己给坑进去。
　　要不是实在忍不下心头那口气，又想拿下全部家产，她也不想去冒这个险。
　　最终让她决定走上这条路的，还是因为她的“朋友”准备出发去霉国。
　　能让她如此放心的“朋友”，那关系肯定不一般。
　　说到底，她老公能找情人，她就不能有外遇？
　　所以她只是交代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具体操办就完全交给对方了。
　　她那“朋友”关志国一开始也很为难，毕竟要在西华市找一个敢接这个买卖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慕远便是悬在所有有不法思想的人头上的那柄达摩克里斯之剑。
　　不过运气不错，关志国无意中听说有一个人刚从监狱里出来，那人进监狱之前就是一个混子，也没什么钱。
　　这样的人，不正好合适去办这件事情吗？
　　反正，无知者无畏嘛。
　　而这个被他选中的目标，便是苗成化。
　　于是乎，在刻意接触加金钱攻势之下，苗成化接下了这个买卖。
　　关志国给苗成化的承诺很诱人，足足两百万现金。
　　这对于一个刚从监狱里走出来的混子来说无疑有着莫大的诱惑力。
　　拿了这笔钱，找地方隐姓埋名，谁又能找到自己？
　　当然，关于关志国联系苗成化的事情，易芸是不知道的。
　　而且关志国在给了苗成化很有诚意的定金后，就直接出国了，在国外遥控指挥。
　　这在易芸看来，无疑是非常安全的一步棋。
　　哪怕计划失败了，或者说警察最终查到了直接动手的杀手，也只能查到关志国头上。
　　可关志国都到了国外，还怎么查？至于关志国与自己的关系，这是非常隐秘的，更是没人知道。
　　所以，现在易芸虽然很心急，但并不害怕什么。
　　说慌乱也有一些，但慌乱的原因是担心计划失败，让她的如意算盘落空，至于说会不会被警察找上门来，她却是不担心的。
　　来回一阵踱步，她又拿起了自己手中的一部卫星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志国，联系上了吗？”
　　听筒里的声音倒是比较平静：“还没有，还是提示关机，应该是还没得手吧，他去做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将手机带上的，关机也很正常。”
　　“那你一会儿再联系一下。”
　　“行！”那边应了一声，“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呢？要不你给你家那死鬼打个电话？”
　　“不行！”易芸立刻说道，“我都一两年没主动给龙德业打过电话了，现在突然打电话，万一他已经死了，岂不是惹火烧身？”
　　“这倒也是！那就再等等吧！”
　　“也只能这样了。”
　　挂断电话后，易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惜真的很难办到。
　　虽然她也算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但像眼下这种事情，却还是第一次。
　　忽然，二楼的门口传来敲门声。
　　易玲微微有些惊讶，这个时间点能敲门的，就只有家里的保姆了，可按照以往的规律，保姆这时候肯定已经睡下了啊，而且她也没有晚上来敲门的习惯。
　　虽然疑惑，易玲还是问了一句：“谁啊？”
　　“夫人，是我！”
　　听声音确实是保姆，易玲眉头微皱，问道：“洁姐，这大晚上的，什么事呢？”
　　“夫人，楼下有人找您，是物业的。”
　　“物业？”易玲心头一突。
　　在她看来，这事情就太诡异了。
　　这都快凌晨5点了，物业来找自己干嘛？总不可能是见自己楼上的灯一晚上没关，关心一下自己吧？
　　可就太扯淡了。
　　俗话说反常必有妖，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为何偏偏今晚上找来了呢？
　　会不会……与今晚的事情有关？
　　“你就说我已经睡了，让他们明天再来。”易玲心里并不平静。
　　“我已经说了，可他们一定要见你，说是有非常要紧的事。”
　　易玲更怀疑了。
　　正常情况下，物业敢这么跟业主说话？特别是这种别墅区，业主可是有着绝对的权威的。
　　什么事情能让物业有这样的胆量？
　　或许是因为今晚的事情，让易玲瞬间联想到了警察。
　　如果警察要上门抓自己，铁定绕不过物业啊！
　　然后物业也肯定不敢违背警察的意志，特别是在警察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
　　这下子，易玲慌了。
　　她脑子转得很快，迅速说道：“那你先下去，让他们等一下，我穿好衣服，立刻就下来。”
　　“好的，夫人！”随后外面脚步声逐渐远去。
　　易玲来回走了两趟，她觉得自己不能下去见面。
　　管他是不是警察找上门，先避避风头再说。
　　反正自己是业主，如果物业找自己，纯粹只是因为日常事务，那自己不见他们对方又能咋样？
　　二楼有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易玲在心头有了决定后，立刻换了身衣服，用围巾裹住自己半边脸，然后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
　　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她这才开了门。
　　一切顺利，她到了电梯口，进了电梯。
　　很快，电梯抵达负一楼。
　　电梯门向两侧开启，外面空荡荡的，除了昏黄的灯光，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让易芸松了口气。
　　她之前还有些担心，万一真是警察来抓自己，会不会把这个口子也给堵了？
　　现在看来，情况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朝着自己的车位走去，同时她拿出了自己的车钥匙，按下了开锁键。
　　前方一辆宾利车灯闪烁了两下，她已经走到了车旁。
　　“易女士，你大半夜的，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一个声音在静寂的地下车库突然传出，显得尤为刺耳。
　　“呀……”本来就处于紧张状态下的易芸被吓了一跳。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人，从旁边的一根承重柱后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这人穿着一身警服！很年轻。
　　关键是，这相貌她记得，这正是慕远。
　　一个让她之前迟迟不敢下定决心向自己丈夫痛下杀手的警察。
　　她彻底懵了！
　　完全想不通对方是怎么找上自己的，一如之前其他犯罪嫌疑人的疑惑一样。
　　瞬间之后，她打算再挣扎一下，说不定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你……你是谁啊？”
　　慕远咧了咧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慕远！西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大队长，你身后那两位，也是我们大队的民警，马宇和郑丽霞。”
　　易芸顿时一惊，身后还有人？
　　她猛然转身，果然又看到了两位穿着警服的警察。
　　正好与慕远呈犄角之势，将自己围在了中间。
　　这一刻，她哪怕再傻，也知道事情暴露了。
　　一股无力感从心头泛起，喉咙蠕动，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丽霞忽然笑了笑，道：“慕队，我发现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竟然知道她会从地下车库逃走。”
　　慕远很淡定地收下了这份褒赞，笑道：“很正常，因为我们出现的时间太反常了，她要不逃走，那就不正常。而唯一能逃走的途径，便是这地下车库了。”
　　这一刻，易芸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
　　“好了！易芸，因为你涉嫌一起杀人案，现在依法传唤你到西华市公安局接受讯问！走吧！”
　　易芸没有反抗，也没有再逃跑，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明白，这种无谓的挣扎已经完全没有意义。
　　现在她的心情非常复杂。
　　她既希望龙德业死了，这样能让自己心头的恨减轻一些，可同时她又希望龙德业没死，这样自己接受的惩罚也将轻上许多。
　　杀人案，既遂和未遂的区别也还是蛮大的。
　　不过到目前为止，她还是不明白警察为何会找上自己。
　　她不知道事情之所以变成这样，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妹妹意外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更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为了阻止自己实施这个计划，驾着自己的车撞向了她费尽心思找的杀手！
　　还把对方给撞死了……


第931章 会不会说话呢？
　　很快，易芸被带上车，直奔西华市局。
　　一路上，易芸脑子就没有空下来过。
　　虽然刚刚慕远并没有说她到底是涉嫌哪一起杀人案，但她脑子又没病，自然明白慕远说的是哪一起。
　　可这里面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呢？
　　她想将这个事情弄明白，以便一会儿审讯的时候进行一些辩解。
　　她敢肯定，关志国不会把她给暴露了。
　　倒不是说她对这段露水情缘有多么的信任，主要是关志国现在在霉国，总不能这边警察给他打个电话，那家伙就什么都交代了吧？没这个道理。
　　更何况她给关志国打电话还没超过半个小时呢，警察就算是从关志国那边了解到了一些事情，也没道理这么快就堵上门来。
　　会不会是关志国找的那个动手的人暴露了？
　　好吧，警察都已经找到她这儿了，几乎可以肯定，那人肯定是暴露了。
　　可就算对方暴露了，又怎么知道她呢？
　　要知道，她与关志国所有的联系，都是通过卫星电话进行的，而且用的还不是本国的卫星电话，就算西华市警方想要通过通话记录进行关联，也关联不到他的头上啊。
　　而就她所知，关志国也没有将他的联系方式和身份告诉给那雇佣的杀手，仅仅是留下了对方的电话，也就是所这只能单线联系。
　　这种情况下，警察是怎么找到她头上的呢？
　　难道说，龙德业已经死了？然后警察因为死者夫妻间的恩怨便怀疑到了自己头上？
　　这个可能性倒也不是没有！
　　如果是这样，那她还真能好好辩解一番，毕竟这仅仅只是警方的怀疑而已。
　　这样想着，易芸平静了不少。
　　终于，警车在西华市局的院子里停下，易芸被带下车后，双眼四处瞄了一下，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走吧！”郑丽霞推了推易芸。
　　易芸立即硬着脖子说道：“别推我！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刚才说的我涉嫌一起杀人案，我更是不知道是什么。你们这样无故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要去告你们。现在，我要见我的律师。”
　　这不是易芸的真实想法，但她觉得自己这时候有必要表现出自己强硬的一面，要显得自己理直气壮，这样才能更好地位自己接下来的辩解奠定基础。
　　郑丽霞淡笑一声：“呵呵，希望你一会儿还能这么嘴硬。至于律师，你会有机会聘请律师的。”
　　说完，也不管易芸有何反应，直接推着对方进了办案中心。
　　在踏入办案中心的那一刻，正好有两名警察押着一个人往外走，那个人正是易玲。
　　这瞬间，空气似乎凝滞。
　　易芸目光落在易玲的脸上，整个人僵在原地。
　　“小玲……”
　　“好了！不许说话！”郑丽霞眉头一皱，冷声说道。
　　押着易玲的两名警察也迅速带着人远去，只留下易芸一个人呆滞在原地。
　　她感觉天塌了。
　　她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易玲从她面前走过的那一幕。
　　易玲也带着手铐！
　　为什么？她完全想不明白。
　　她现在敢肯定，自己之所以会被警察找上门来，肯定与易玲有关。
　　可自己要杀龙德业这件事情，根本与易玲没有半毛钱关系好不好？为什么易玲会被带上手铐？
　　这不科学！
　　如果不是因为杀龙德业这个案子，那又会是什么？
　　难道是与小玲有关的其他杀人案？可那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感觉整个人都凌乱了。
　　易芸一脸木然地被带进了一间讯问室，仿佛没有知觉了一般坐到了那审讯椅上。
　　慕远主审，前段的开场白没啥新意，按照规定该问的必须得问……
　　问完基本资料，慕远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你妹妹易玲为什么会被我们公安局给抓了？”
　　“我……我确实想知道。”易芸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慕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淡淡地说道：“你应该很庆幸你有这么一个妹妹！不过她有你这样一个姐姐，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剧。”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明白没关系，等我说完了你就明白了。”
　　慕远说完，顿了顿，又道：“今天晚上，安康大道那边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辆轿车将一辆电瓶车给撞了，那辆轿车的司机，便是你妹妹易玲。通过我们警方缜密侦查，确定易玲是故意开车撞上那电瓶车骑手的，而在审讯之后，你妹妹易玲对此供认不讳。你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去撞那电瓶车吗？”
　　易芸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过脸上的表情却还是一片茫然，道：“我不知道。”
　　“呵呵！你的演技倒是不错。”慕远笑笑，道，“不过我能看出你内心已经慌了。你妹妹之所以去撞那电瓶车骑手，是因为那电瓶车骑手要去杀人，她要阻止这一切，她不希望自己的姐姐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易芸身子一震，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这一刻，她的心情可谓是复杂至极。
　　有懊恼、有悔恨、还有自责！
　　事情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易芸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不相信！她怎么会知道是谁去杀人的？连我都不知道！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慕远有些怜悯地看着他，道：“你不知道只是因为你故意不想去知道。可你妹妹知道这个事情后，第一反应便是阻止悲剧发生，所以监听了你找的联络人，顺藤摸瓜之下，自然也就知道了究竟谁才是最终动手的凶手。”
　　“不会的！怎么会？”易芸脸色惨白。
　　在她看来，这消息确实太突兀了，完全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原本还想辩解的，可现在……还辩解个屁啊！
　　刚才那一瞬间的心神失守，相当于是将这个事情给承认了，想要再抵赖，完全是不可能的。
　　“那……我妹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她也只是撞了一下那人，这……这不算什么重罪吧？那人受伤没有？”
　　慕远说道：“不算重罪？人撞死了算不算重罪？”
　　易芸脸色大变，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慕远心底暗叹了一声，看得出来这对姐妹的关系确实很好，只是这结局确实很悲剧。
　　“好了！该说的我也都已经说了，现在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一遍，这也算是给你的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易芸神色复杂，纠结半晌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我说！”
　　随后，易芸便从自己与龙德业感情出现问题开始说起，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全给交代了。
　　在说到关志国已经去了霉国的时候，郑丽霞忍不住轻啐了一声。
　　嫌疑人出了国，这是件麻烦的事情。
　　她甚至怀疑，如果这次不是易玲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自己姐姐的计划，并开车撞死了苗成化，易芸的这个计划是不是真的能成功。
　　忽然，她瞅了一眼慕远。
　　呵呵，成功？有慕支队在，哪怕易芸真将自己丈夫杀死了，她也不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审讯继续，虽然易芸并没有参与谋划杀人的具体环节，但她与关志国之间商量的过程却是必须要问清楚的。
　　在天快亮的时候，对易芸的审讯终于结束。
　　然后，又是一套法律流程需要走，然后将易芸送进看守所。
　　这些不用慕远操心，甚至不需要马宇去办这样的事情。
　　在将任务安排下去之后，马宇一脸认真地问道：“慕队，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你觉得呢？”慕远笑着问道。
　　马宇道：“现在天已经亮了，我们最好是有几组人分头行动。首先，龙德业的笔录必须得尽快问了，以便与易芸、易玲姐妹的笔录形成印证关系；其次，根据易芸刚才的交代，她与关志国之间的联系要么是面谈、要么是通过卫星电话。因为他们用的卫星电话都是国外的，所以我们几乎可以不用考虑这方面取证的事情了，但他们的几次面谈，却是可以调取一些证据的，比如附近的监控录像。这虽然不能直接证明他们讨论了雇凶杀人这件事情，但至少能对易芸的供述起到印证作用。最后，便是那关志国，这是本案最关键的一个人物，不过要把他抓回来，恐怕很麻烦。”
　　慕远看不出有太多的担心，不过他还是向马宇问道：“你觉得我们如何才能将关志国缉拿归案？”
　　马宇眉头微皱，半晌后道：“这恐怕不太好办，我们与霉国之间没有引渡协议，所以靠霉国警方将人扣押完全不现实。就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将他骗回来。不过这操作起来也有难度，毕竟苗成化已经死了，我们很难取得关志国的信任。”
　　慕远倒是明白马宇话里的意思。
　　要想骗关志国回来，必须得让他确信回来是安全的。
　　怎样才能确定是安全的？只要杀人计划没有成功实施，而苗成化和易芸都没有被警察盯上，那就是安全的。
　　可按照刚才易玲所说，刚才关志国那边多次联系苗成化，都没联系上，如果这一情况没有改变，关志国肯定不会回国，哪怕由易芸出面诓骗都很难实现，说不定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道：“说不定还真有办法！”
　　“什么办法？”
　　“伪装！”慕远说道，“刚才的车祸将苗成化的手机撞坏了，但卡还在，找部手机插上就行。在我们审讯易芸这段时间，那关志国并未打电话回来，现在让易芸再给他打个电话过去催促一下，对方肯定不会怀疑什么。等关志国再给苗成化打电话的时候，我们编造一个计划失败的幌子。然后再由易芸找借口劝他回来一趟。”
　　马宇立刻说道：“慕队，你这个办法总体上看是可行的，但有一个细节，那关志国与苗成化见过面，他多半能听出电话里的声音是不是苗成化。这样一来，这个计划很难行得通。”
　　慕远咧嘴一笑，道：“放心吧！我模仿声音是一把好手，完全没问题。”
　　马宇嘴唇翕动了两下，表情有些怪异，最终还是开口道：“可是……苗成化已经死了。”
　　慕远神色丝毫未变，道：“这个也不难，其实模仿声音与模拟画像是有相似之处的，任何人的声音都有他的特殊之处。”
　　“可人都死了……”
　　慕远道：“人死了没关系，苗成化的父母不是过来了嘛，一会儿我见见他们，让他们来做判断，最多……也就是多尝试几次罢了。”
　　马宇有些怀疑，但慕队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我这就下去安排！”马宇声音有些沙哑。
　　慕远瞅了一眼他的两个黑眼圈，以及泛着血丝的眼球，说道：“你先去休息休息，我打电话通知队上其他人先过来，这些事情交给他们办就行了。”
　　马宇有些倔强地说道：“没事，我还能坚持。”
　　“别逞强！真当你有我这么好的身体啊？”慕远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说话的是慕远，马宇都想要揍人了。
　　这会不会说话呢？
　　不过他看了慕远的面色，好像还真没法反驳。
　　慕队确实是怪胎，熬了这么一整夜，竟然一点倦意都没有，完全不像正常人。
　　“好了，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马宇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只留下一道酷酷的背影……
　　慕远笑笑，便回到了讯问室。
　　由于法律程序还没走完，易芸暂时还留在讯问室，郑丽霞正坐在一旁看着她。
　　虽然郑丽霞现在也很疲倦，但没办法，昨晚值班的就只有她一位女民警，她必须得留下来看守嫌疑人。
　　慕远扫了一眼易芸，虽然她同样一夜没睡，但明显是没有睡意的。
　　“易芸，有件事情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如果顺利，也算是一个立功表现，对你将来的法院判决有好处。”慕远说道。
　　易芸抬头，眼神带着几分晦暗：“什么事？”
　　慕远道：“关志国不是去了霉国嘛，他是这个案子中的重要人物，希望你能想办法让他回国。”


第932章 你得加钱
　　易芸神色变得复杂！
　　她低着头，内心似乎在挣扎。
　　半分钟后，她抬头，颇为无奈地说道：“恐怕他不会相信我的话，毕竟苗成化已经死了。哪怕我说苗成化的死只是一个意外，他也不可能冒险回来的。”
　　慕远笑笑，道：“这点你不用担心，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说就行。”
　　易芸点头答应了。
　　她还是觉得成功的可能性极低，但那又咋样呢？反正最后没把人骗回来，又怪不到她头上。
　　虽然易芸已经答应，不过慕远并没有立刻让她给龙德业打电话，而是去了旁边的值班室。
　　苗成化的父母已经到了市局。
　　原本苗成化是要被通知去交警三大队的，处理交通事故说直白点也就是谈赔偿。
　　可现在交通事故变成了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案件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虽说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最后也可能会谈赔偿，但那一般都是在案件办理结束之后，法院对其进行了宣判，然后再进行民事方面的起诉。
　　现在让苗成化的父母到市局这边来，一方面是告知他们相关事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了解苗成化的个人基本情况以及日常表现。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他们听听自己的声音，像不像他们的儿子。
　　其实就慕远而言，他要模仿苗成化的声音，根本不需要他父母来判断到底像不像，慕远自己也没有那种平白无故就模仿出别人声音的能力，哪怕他有大师级口技，至少也得先听到别人的声音不是？
　　慕远从哪儿弄到苗成化的声音呢？还别说，他真有办法。
　　现代社会，谁还不会语音聊天呢？即时聊天工具都有这功能。
　　所以在用数据分析采集仪搜索一波之后，慕远已经掌握了苗成化的音色特征。
　　之所以要让苗成化的父母确认一番，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不然自己没法解释是如何知道苗成化的声音的，总不能说看了看苗成化的嗓子就知道它能发出什么音色吧？
　　苗成化的父母是一对很普通的市民，从穿着上看，家庭条件应该不是很好。
　　虽然慕远的目的是让他们确认苗成化的声音，但也不能见面就说。
　　“你们就是苗成化的父母吧？”慕远语气很平静，毫无波澜。
　　那五十多岁的男人带上带着沧桑之色，木然的眼神中带着几许悲伤。
　　“我是苗成化的爸爸，我叫苗安林。警官，我……苗成化真的……死了？”
　　慕远点了点头，道：“当时车祸现场有医生过来确认了，当场死亡。”
　　苗安林神色很复杂，沉默几秒，他长长地吐了口气，道：“死了也好！”
　　旁边的那个老妇人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不满地道：“你这老不死的胡说八道什么呢，他怎么说也是我们儿子。”
　　苗安林没再开口。
　　半晌，苗安林开口问道：“这位警官，我……能不能问一下，苗成化……是车祸死的吗？”
　　慕远看着对方，苗安林这话其实问得有些模糊，但慕远却也理解他的意思。
　　对方大抵是想弄清楚，自己儿子到底是死在“意外”的车祸之下，还是死在“故意”的车祸之下。
　　刚才通知苗安林到交警二分局三大队，倒是说了车祸身亡的事情，去交警那边处理也很正常。可他们都还没到地方呢，又接到通知说改了地点，直接到市局重案大队这边来。
　　苗安林虽只是底层的市民，但也知道苗成化的事情恐怕不是交通事故那么简单，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慕远也没打算隐瞒，直接说道：“是车祸！不过车祸是人为的，有人故意撞了苗成化。不过这里面事情比较复杂，目前大致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但一些细节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苗安林夫妇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老人家苦涩地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这混蛋在外面不安分，总有一天会把自己搭进去。现在果然应验了。”
　　“警官，可以说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吗？”
　　“可以！”慕远说道，“简单地说，就是有人雇你儿子去杀一个人，你儿子在赶过去的途中，被另一个想要阻拦你儿子的人给撞死了。当然，她本人没打算把人撞死，只想撞伤让他没法去就行了。结果出了意外。”
　　苗安林脸色变了变，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慕远接着说道：“老人家，现在雇佣你儿子的那人逃到国外去了，我们需要想办法把他诓回来，这需要以你儿子的身份与对方联系一下。我想请你们半个忙，我模仿一下你儿子的声音，你们听听像不像。”
　　夫妇二人全都愣了一下，模仿声音？
　　然而慕远却没给他们表达怀疑的时间，直接就开口了：“这声音像你们儿子吗？”
　　夫妇二人顿时瞪大了眼睛，那站在慕远旁边的一位重案大队民警也同样惊讶地瞪着慕远。
　　倒不是说这声音就是苗成化的声音，而是因为慕远口里吐出的声音与刚才截然不同。
　　惊讶过后，苗安林摇了摇头。
　　“那这声音呢？”
　　声音又变了。
　　十多分钟后，苗安林在听到一个声音后，使劲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儿子的声音，一模一样！
　　天下竟然有如此神奇之人。
　　当然，对苗安林来说，更重要的是有了慕远所模仿的这个声音，那逃到国外的恶徒就能骗回来了。
　　虽然苗安林刚才说自己儿子死了也好，但他内心真的就对儿子的死一点不在意吗？
　　当然是不可能。
　　他没有去恨那撞死自己儿子的人，反而更恨雇佣自己儿子去杀人的人。
　　如果没有那家伙雇佣自己儿子去杀人，儿子说不定就不会死。
　　换一个角度来说，所有与他儿子一起为非作歹的人，他都恨！
　　所以，他对于能否将那幕后的人抓回来绳之以法，还是非常在意的。
　　“好了！谢谢老人家。”慕远道了声谢，随后便让人安排这对夫妇履行一些法律手续，而他自己则又重新回到了办案中心。
　　来到讯问室，慕远取过了易芸的手机。
　　“易芸，你这就给关志国打电话，记得语气要急切一些，追问计划是否已经成功了。”慕远一脸严肃地说道。
　　易芸深吸一口气，接过了那部卫星电话。
　　她再次看了一眼慕远，似乎有些惊讶，问道：“警官，你就不怕我把实情说出来？”
　　慕远自信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而且，就算你说了，其实结果也不会更坏。毕竟，如果你不配合，关志国也不可能回国，结果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易芸自嘲一笑，感情不是对方信任自己啊！
　　不过她笑过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打开免提。
　　“志国，有消息了没有？”易芸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和不满。
　　演技在线。
　　“还没有！”一个浑厚的男声从电话里传出，“刚才我才打了电话，还是关机状态，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那怎么办？这事儿总不能这样拖着吧？”
　　“先别急！我一会儿再打电话试试。”
　　随后电话挂断，慕远从物证袋里取出了那张从交警三大队那边取过来的电话卡，将其塞进了自己的手机里。
　　不过他没有立刻开机，马上开机就显得太突兀了。
　　趁着这个空档，慕远与易芸交代了一些事情。
　　几分钟后，慕远这才按下开机键。
　　手机正常开机，并没有立刻接到电话。
　　大概等了七八分钟，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奇怪的号码。
　　这是卫星电话。
　　慕远顺手接通了。
　　“喂！”
　　“你怎么一晚上电话都关机？”对方的口气既有愤怒，更多的是释然，“成功了吗？”
　　“你特么的还说呢！老子费了老大的劲，躲在那屋子里蹲了一整夜，结果那男人根本就没出现。”
　　“你这话什么意思？人还活着？”关志国有些憋闷。
　　“这不废话嘛，我连人都没看到，他当然还活着，除非他昨晚想不通自杀了。”
　　“……”
　　“先说好啊！这次可是你们的消息出了差错，怪不得我！那定金我可是不会退的。”
　　“你稍等一下，我问问！”
　　说完，对方便挂了电话。
　　没过半分钟，易芸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你不是说你家那死鬼昨天晚上就住在那边呢？怎么没去？”
　　“啊……不应该啊！……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怎么知道的？我与我找的那人联系上了，他说他在那女人家里藏了一晚上，连那男人鬼影子都没看到。”
　　“这……不应该啊！我打他司机的电话问问。”
　　说完，易芸又挂了电话。
　　她自然不可能给什么保姆打电话，因为她知道真相。
　　几分钟后，她又拨通了关志国的电话。
　　“实在抱歉！刚我问了保姆，龙德业昨晚本来是过去了，后来出了点事情需要他处理，便直接去了公司。”
　　“哎，这混蛋运气也太好了吧！”关志国吐槽了一句，“那现在怎么办？还继续杀吗？”
　　“当然！”
　　“那估计你得加钱啊！我找的那人因为这事儿现在怨气很大，毕竟提供情报有误，责任在我们。”
　　“没问题！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还有，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事成之后可得分我一份好处。我到了这边才知道，这边的物价是真高啊，你看……”
　　易芸很是大气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你帮我把这事儿办妥了，钱肯定少不了你的。”
　　“那就好！”
　　“志国，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你找的那人还靠谱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我和他之前商量的弄套外卖骑手的外套混进小区，估计他也是这样做了。现在行动出了差错，也不知道他暴露没有。”
　　“实在不行，你回来再物色一个？或者双管齐下，这样估计能更稳妥一些。”
　　“这肯定不能找两个杀手的，到时候他们相互之间干起来了，那不成了笑话？至于另找他人，说实话，在其他地方还好一点，西华市这地方，敢接这买卖的根本就找不到。我找那人要不是因为刚从监狱里出来，不了解情况，估计也不会接这活儿。”
　　“那就还是找他？”
　　“只能这样。”
　　“那……要不你还是回来一趟吧，再当面与他沟通沟通，最好是把计划弄得周全一些。”
　　“回来就不用了！”关志国很干脆地说道，“我找那人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只要钱给到位了，他肯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现在就怕时间拖久了，让他知道了你们市里的那个慕远，然后打退堂鼓。”
　　“我也担心这个！实在不行就换人吧，反正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也不少，大不了再重新物色一个人好了。”
　　“我先问问看！”
　　说完，关志国挂了电话。
　　慕远将这些对话都听在耳中，也挺头疼的。
　　要不着痕迹地劝这家伙回来，还真难！特别是他现在仿佛一根筋地不打算回来，这就不好办了。
　　他还没来得及与易玲沟通，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怎么还打电话？”慕远一副不是很耐烦的样子。
　　“怎么？你尾款不打算要了？”关志国煞有介事地说道。
　　慕远问道：“尾款？你还打算让我去干掉那个目标？”
　　“你这不废话嘛！这事儿还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去……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加钱！”
　　“没问题！”关志国说道，“不过你得仔细想想，昨晚你弄那套外卖员外套，有没有暴露的风险？”
　　“暴露？暴露什么？”慕远一副很茫然的样子，“我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一棒子把一个外卖员敲晕了，然后扒了他的外套。那地方挺隐蔽的，又没有监控。再说了，就扒了一套衣服而已，难不成警察还会在这上面花大心思去破案？”


第933章 真够谨慎的
　　对面的关志国不知道是何心情，反正半天没说话。
　　半晌之后，他说道：“你最近最好小心一点，万一真被警察给找上门来，记得找个好的借口。”
　　慕远哈哈一笑，道：“你这也太胆小了吧？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扒了件衣服，顺带把人给打晕了嘛，就算被警察给抓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明白就好！”
　　“我什么时候再动手？”
　　“你不用着急，适合动手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
　　“下次可得将情况摸清楚了，要再出这种幺蛾子，老子可就不陪你玩了。”
　　“放心！”
　　“对了，这次的定金什么时候给？”
　　“……定金之前不是给过了吗？”
　　“那是上次的定金！”慕远理直气壮地说道。
　　“……”
　　“稍等一下，我转给你！”
　　“我要现金，与上次一样。”
　　关志国顿时就有些抓狂了！
　　他现在在国外呢，怎么给现金？关键是这种事情又不能让别人代劳。
　　虽然他在国外没打算再回来，但能不让别人知道自己与这起杀人案有关联自然是最好的，万一将来自己打算回来祭祭祖什么的呢？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到了老年阶段想法不会改变。
　　忽然，他心头一动。
　　貌似转账也不安全。
　　到目前为止，关志国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所以关志国对自己的安全还是比较自信的。
　　之前那次给苗成化定金，也是直接给的现金。
　　至于最后的尾款，他也早已安排妥当，只等苗成化完成了任务，他便告诉对方取款的地点。
　　原本这一切安排得都挺完美，但却没想到最后却闹出这么一个幺蛾子……
　　如果现在再转账给苗成化，一旦这家伙暴露，警方说不定就能通过资金链锁定他的身份了。
　　这一刻关志国也很纠结。
　　究竟是回国呢？还是转账？
　　“你不用着急！在你动手之前，我肯定会将钱交给你的。”
　　“好！说话算数。”
　　说完，慕远便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至于关志国是否会主动回国，慕远认为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毕竟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天衣无缝，对方并不认为他们所谋划的这件事情已经暴露，回来还是比较安全的。
　　他敲了易芸一眼，道：“现在你先不去看守所，暂时在我们局里呆着，随时准备接听电话。”
　　易芸对此自然不会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相对于看守所来说，她其实更希望呆在公安局这边。
　　人嘛，都这样，对于陌生的环境总是有种恐惧感，特别是在一种人身自由受到限制的陌生环境。
　　慕远交代郑丽霞和另一位民警看好易芸之后，他便走出了办案中心。
　　这时，天已经亮了。
　　他叹了口气，一不小心又熬了一个通宵。
　　随后他便给大队综合中队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通知一个手头上事情比较少的侦察组提前上班，以接替熬了一宿的郑丽霞。
　　搞定这件事情，慕远方才拿着那部装有苗成化的手机卡的手机回了自己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慕远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头疼。
　　自己这手机卡一直不换上也不是个事儿啊！
　　万一有谁找自己电话却一直打不通，那就耽误事儿了。
　　最主要的是，用惯了手机，突然间没法用了，总感觉浑身不得劲。
　　他犹豫了一下，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通了龚支队的电话。
　　“咦？慕支队，稀罕事儿啊，你居然用座机给我打电话？”
　　难怪龚支队惊讶，作为一个常年不在办公室呆的人，慕远完全没有用座机打电话的习惯。
　　慕远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道：“我手机卡取出来了，没法打电话。”
　　“怎么了？”龚支队有些好奇。
　　慕远当即将昨晚的案子说了一遍……
　　龚支队顿时就惊讶了，道：“慕支队，你走到大街上都能遇到这种命案！不愧为是神探。”
　　慕远脸皮抖了抖，他感觉龚支队在含沙射影，可惜没有证据。
　　什么叫走在大街上都能遇到命案？随时可以遇到案件，那是隔壁倭国小学生的特权好不好？自己可是正经警察……
　　龚支队倒也没再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随即问道：“慕支队，你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慕远道：“有两件事情。第一件，因为这个案子情况特殊，我们还需要将关志国诓回来，所以易芸暂时不能收进看守所，得安排人看守。这段时间重案大队都在忙着诈骗案，所以这看守任务恐怕还得安排其他人才行。”
　　“这个没问题，我安排人看守就行了。”龚支队很干脆地说道，“那第二件呢？”
　　“现在还不知道那关志国什么时候才会回国，我这手机总不能一直不用吧？所以，向领导你请示一下，能不能专门买一部手机，放苗成化的这张电话卡。”
　　龚支队有些哭笑不得，道：“慕支队，这小事你自己决定了就行了嘛。一部手机能花多少钱？实在不行你买一部老人机也可以嘛。”
　　慕远呆了呆，好像……是这个理。
　　惯性思维害死人啊，刚才自己就想着买部手机得几千块，所以才给准备向龚支队请示。
　　毕竟按照市局的财务制度，超过一千元的开支是需要支队领导同意的。
　　“好吧！我这就让人去买一部手机。”
　　挂断电话后，慕远拍了拍额头，这一晚上考虑事情太多，晕了……
　　他也懒得打电话让别人去买手机了，反正外面就有手机店，一部老人机也就两三百，费不了多大的事。
　　当慕远买了手机回到局里时，重案大队已经有了赶到了单位，将熬了一宿的郑丽霞等人替换了下来。
　　该休息的自然要回去休息，该工作的也得努力工作。
　　回到办公室，慕远将手机卡换了回来。
　　刚开机呢，手机便猛然间震动起来。
　　慕远有些惊讶，谁这么准时啊？
　　一看号码，他不由得讪讪一笑，因为电话是林副总队长打过来的。
　　他甚至已经想到了林副总队长现在的表情。
　　昨天自己从总队那边离开的时候，与林副总队长说好了，今天便开始去各市州指导案侦工作。
　　他当时想着此事宜早不宜晚，巴不得早点开始，所以就商定第二天便出发。
　　迅速接通电话，对面传来林副总队长幽怨的声音。
　　“我说小慕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耽搁就直说，电话关机算咋回事啊？”
　　慕远讪讪一笑，道：“这是个意外，昨天晚上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件案子。”
　　林副总队长却还是非常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案子！但案子也没必要关机嘛。”
　　慕远无奈，只好将情况再向林副总队长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对面半天没说话，最后终于蹦出来一句：“这么说来，你今天又不能去其他市州局了？”
　　“嗯，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样的。”
　　“好吧！”林副总队长脑壳痛。
　　昨天才答应了一个市州呢，一会儿又得打电话过去解释，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成为慕远的专职秘书了。
　　不过内心的委屈没处诉说，该打的电话还是得打。
　　慕远听出了林副总队长的幽怨，犹豫了一下，道：“林总，你看要不这样，在那关志国被绳之以法之前，我没法去其他市州，但远程指导还是可以的，就像之前给西华市各县区搞远程导侦，这种操作模式也是可以覆盖到全省的。这样虽然无法解决长时间未破的积案，但破获短时间内发生的案子还是没有难度的。”
　　“真的？那敢情好！”
　　……
　　慕远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给各县区远程导侦的日子。
　　只不过现在远程导侦的范围扩大了不少，几乎覆盖了全省范围。
　　不仅如此，原本只有五十多人的远程导侦群，人数暴增到了五百多人。
　　全省每个区县都有两位刑警在这个群里，所有刚发的现案，一旦经过最初的研判认为破获难度较大，都会第一时间将情况反馈到群里。
　　至于近期的疑难案件，则还是通过之前的协侦模块完成。
　　不过现在慕远刻意提升了协侦的频率和范围，一时间协侦支队的那两位同志便有些忙不过来了。
　　另外，远程导侦群的业务量瞬间暴增了许多，仅靠慕远一个人盯着明显也是不现实的。
　　省厅那边倒也通情达理，又调了两名警察到协侦支队，专门帮慕远盯着这个群，将里面报上来的案件罗列出来，做成表格，并对慕远进行提醒。
　　这无疑大大减轻了慕远的工作量，可以让他将全部心思放在破案上。
　　仅仅三天时间，慕远便让全省每一个区县局领略到了慕大神探的实力，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容置疑。
　　慕远的收获也非常丰厚，原本消耗不少的侠义值再次突破到了7000点。
　　原本慕远还在纠结是否有必要升级小毛呢，现在他不犹豫了。
　　不就是五千多点侠义值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半径二百多公里说近不近，说远却也不远，虽说全省大部分地区都能覆盖，但终究还是有些地方覆盖不了的，比如他老家所在的昌黎县。
　　做事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虽然也能依靠小毛的移形换影技能解决这一问题，但自己并不是任何时候都适合“突然失踪”的。
　　而只要让小毛再升一级，那就没问题了。
　　于是，在一次遇到昌黎县的案子的时候，慕远毫不犹豫地对小毛进行了升级。
　　升级后的小毛属性有了极大的变化。
　　宠物名称：小毛（第一形态：毛丝鼠；第二形态：纵纹腹小鸮；第三形态：鲫鱼；第四形态：虎鲸；第五形态：金雕）
　　宠物等级：10（升级需要消耗宠物升级卡。）
　　宠物生命：6248年（升级可增加寿命，受伤等负面状态会降低寿命。）
　　宠物能力：灵魂锁链（使用该能力，可与其他动物进行意识连接，可实现记忆读取、操控等效果，具体效果根据宠物与被连接个体意识差异决定）；大小如意（天赋能力，宠物等级达到一定程度自动激活。使用该能力，可实现躯体缩放。缩放倍数随宠物等级提升而提升）；化影（第二形态天赋能力，宠物等级达到一定程度自动激活。使用该能力，可让身体处于隐身状态，不被肉眼观察到。隐身状态持续时间随宠物等级提升而提升；移形换影（该技能使用后，可瞬间交换宠物和主人的位置。））
　　现在小毛的属性堪称豪华！
　　五个不同形态，几乎可以兼顾各种不同场景了。
　　而四大能力，更是让小毛如虎添翼。
　　当然，最逆天的还是它的寿命，不过这一点被慕远给无视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慕远就没再去关注过小毛的寿命，反正……比自己长就对了。
　　慕远最看重的能力，反而没有体现在属性面板上，那就是与小毛的共享感知。
　　现在这个距离达到了512公里！
　　说得直白一点，便是半径512公里范围内的任何地方，自己都能瞬间抵达。
　　若再将移形换影技能也给考虑上……算了，真要考虑这个技能，全球任何地方自己都可以纳入自己的监控范围，所需时间仅取决于小毛的飞行速度。
　　虽说现在小毛的飞行速度已经远超音速，但当以整个地球为参照物后，这个速度还是稍有不足的。
　　至少没法让自己在极短的时间里抵达地球上的任何地方。
　　升级了小毛，慕远账户上所剩的侠义值就只有将近两千点了。
　　不过慕远也不慌，只要账户上省的侠义值够自己给武装机甲充一次能就行了，这是慕远给自己定的底线——至少在自己抽中能量模块之前是这样的。
　　再说了，现在这种远程导侦方式，自己可操作的空间很大，每天的收益也非常高，倒也不担心会出现“断粮”的情况。
　　此刻慕远最纠结的，其实还是那关志国。
　　这都过去三天了，那家伙竟然还没回来，还真够谨慎的。


第934章 走投无路
　　对于关志国的心思，慕远现在也能大致猜到，不外乎就是想先观察一下，看看“苗成化”有没有暴露的风险。
　　他也担心被警察给钓鱼了……
　　对此慕远也挺无奈的。
　　这个事情拖得越久，对公安机关越是不利。
　　原因很简单，苗成化被撞死了、易芸被抓了，这两件事情瞒不住那些与这两人有关系的人。
　　短时间里警方可以采取一些措施不让消息泄露出去，但时间长了肯定是不行的。
　　到时候关志国向他在国内的朋友一打听，说不定这事情就暴露了。
　　可慕远没有更好的办法，哪怕他能力过人，但也不可能把这个事情给平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自己就再出一趟国，悄无声息的那种，去见见关志国，给对方好好讲讲道理，以真诚的言语打动他，让他主动归国伏法。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第四天，让慕远郁闷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这一天，易芸多次与关志国联系，却已经打不通对方的电话了。
　　这只是表面的情况，真实情况是关志国知道了国内发生的一些事情。
　　这几天慕远一直没有放松对关志国的监视，哪怕对方在国外，慕远通过数据分析采集仪也能很轻松做到这一点。
　　关志国倒不是通过国内的朋友了解到这些事情的，而是他在网上看到了一些东西。
　　关于那天晚上的那场车祸的照片和视频。
　　没办法，现在国内的网民们，发现什么新鲜事儿，总喜欢拍照传网上去，任何发生于公众眼皮底下的事情，基本上都能在网上找到一鳞半爪。
　　关志国见过苗成化，虽不是很熟悉，但面孔还是有些印象的，同时他也见过易玲，更知道易玲的那辆车。
　　他本无法确定被撞的人是否是苗成化，但对易玲的身份却是非常肯定。
　　关志国知道易芸、易玲这对姐妹的关系非常好，可这几天与易芸的联系中，他没有从易芸的话语中感受到半点异常。
　　自己妹妹开车撞死了人，这可是大事啊！
　　易玲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这本来就不正常。
　　关志国是一个非常狡猾、也非常谨慎的人，他在后面一次与易芸的联系中，旁敲侧击地问过易玲的事情，可易芸却谎称什么事都没有，这让关志国立刻明白这就是个陷阱。
　　后来，易芸再联系关志国，便联系不上了。
　　内里的这些事情易芸不清楚，但慕远知道啊！
　　现在，慕远觉得自己必须得有所行动了。
　　如何让关志国心甘情愿地回来，而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是个技术活儿。
　　好在慕远现在可用的手段也比较多，一个一个地试得了。
　　……
　　关志国此刻很愤怒！
　　他此刻租住在霉国一个小城郊区，这边的房价很便宜，环境也还挺不错。
　　原本他的心情应该是很美丽的，但因为刚才那通电话，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
　　没错，确实是背叛。
　　都一起睡过这么多年了，居然翻脸无情，明明已经出了问题，还想把自己骗进去。
　　果然，女人的心都是黑的。
　　要知道他之所以会联系苗成化去杀龙德业，不就是基于易芸的请求嘛——虽然计划成功后自己也能拿到不小的好处。
　　结果这女人倒好，自己栽了还要把他也带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他是通过其他途径了解到苗成化出了问题，或许还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看到了易玲，他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问题多半就是出在那场车祸上。
　　唯一让他感到疑惑的，便是为何苗成化人都已经死了，竟然还能与自己对话！
　　好吧，他疑惑的不是这一点，而是警察居然能这么快找到一个与苗成化声音相似的人，这效率确实够高！
　　想到这些，关志国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家，终于还是回不去了。
　　不过很快关志国又看开了，回不去便回不去吧！只要有钱，这边活着也挺滋润的。
　　若要说有什么遗憾，那便是之前易芸承诺的那笔钱是没戏了，这对他的生活终究还是有一些影响的。
　　此刻时间已经不早，关志国洗漱了一番，便倒床上睡下了。
　　朦朦胧胧中，关志国仿佛回到了西华市……
　　这让他很高兴，易芸还差自己钱呢，很大一笔，他得找对方要钱。
　　然而，刚走几步，他便看到了一个人。
　　熟人。
　　苗成化。
　　他有些疑惑，苗成化……不是被撞死了吗？
　　难道被撞死的不是苗成化？
　　人嘛，做梦的时候，思维都有些不着边际。
　　他走过去，准备问一下苗成化。
　　可就在那一瞬间，苗成化整张脸塌了！
　　真塌！
　　血肉模糊的那种。
　　“还我命来！”声音凄厉而又尖锐……
　　同时，关志国看到苗成化朝自己扑了过来。
　　关志国顿时亡魂大冒！
　　吓死个人呢！
　　他得逃啊！
　　随后关志国体会到了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管他跑得有多快，那苗成化总是飘在他身后。
　　确实是用飘的。
　　终于，关志国被追到了一个巷子里。
　　没了退路，然后他浑身鲜血的苗成化扑倒了他，用那张血肉模糊的嘴咬上他的喉咙。
　　在最后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一个声音。
　　“我死了！你还活着，凭什么？”
　　“啊……”一声惊叫，关志国一屁股坐了起来。
　　他醒了，大口喘着粗气。
　　他知道刚才是在做梦，但那梦……好真实。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不认为这世上有鬼，估计这也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关志国稳了一下情绪，再次躺下。
　　眼睛闭上，很快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然后，他又回到了西华市，还是那条街，然后又看到了苗成化。
　　刚才的剧情再一次重现，他再次被追得跟狗一样。
　　又到了一个巷子，他又一次被吓醒了。
　　关志国眼中带着恐惧！
　　他醒了，回想刚才的事情，他在惊惧的同时也在疑惑。
　　自己真这么在乎苗成化的死？还是说自己因为苗成化的死而感到良心不安？
　　扯淡不是？
　　自己真要这么有良知，也不会雇佣别人去杀龙德业了。
　　更何况，苗成化又不是自己杀的，真要愧疚，那也应该是撞死苗成化的易玲更感到愧疚吧。
　　虽然搞不清楚自己的内心，但他还是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他又躺下了。
　　嘴里碎念着一些话，大抵是“苗成化的死与我无关！”一类。
　　过了许久，他终于艰难地睡着了。
　　可惜，辣个男人又出现了！！！
　　他又热情地扑向了自己。
　　这一夜，关志国不知道被惊醒了几次，反正他每次都没睡几分钟就做梦了。
　　而且每次快要被那张血肉模糊的嘴咬上的时候，他都能听到对方的嘀咕。
　　这些话没什么关联，总的来说就是在抱怨：他死了，为什么关志国还活得这么滋润？他诅咒着关志国，认为他也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第二天早上，关志国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满脸憔悴。
　　他开始怀疑人生了。
　　单纯的一宿不睡，与刚睡着便被噩梦惊醒，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此刻关志国感觉比连续熬了两个通宵还要难受。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情况很不妙，如果噩梦一直这样持续，他别想睡觉了。
　　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肯定不可能几天不睡觉。
　　那样人的精神肯定会崩溃的。
　　他认为自己此刻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经常做噩梦，可能是身体原因，也可能是心理原因。
　　不过现在，他认为自己心理因素更大一些。
　　对于霉国这边，关志国并不熟悉，好在他会说英语，要找心理医生并不难。
　　坐了辆出租车，关志国到了一家心理医院。
　　心理治疗的手段很丰富，但首先要找到病因。
　　关志国自然不可能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抖出来，他只是隐晦地说出有人因自己而死，但那只是一个意外，现在他就因此做噩梦了。
　　那位叫泰伦斯的心理医生倒是挺专业的，没有去问更多的细节，打算先对关志国进行催眠，看看对方的情况。
　　催眠过程很顺利，因为关志国此刻本就非常疲倦。
　　可下一秒，令人抓狂的情况出现了，那关志国刚进入催眠状态，就开始做起了噩梦，这从他脸上惶恐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泰伦斯一脸茫然，这什么情况？
　　原本泰伦斯是想让关志国进入催眠状态，然后询问一些他内心深处的一些真实情况，以便对症下药。
　　可对方刚进入催眠状态，直接就开始做梦了。
　　这让他有种无从下手之感。
　　不过泰伦斯没有立刻叫醒对方，他想观察观察。
　　几分钟后，关志国一声惊叫，醒了！
　　“医生，弄清楚了吗？”关志国一脸希冀地问道。
　　泰伦斯眨巴眨巴眼睛：我都还没弄呢，怎么能清楚？
　　“我再试试。”他尴尬地笑了笑。
　　关志国心情很复杂，但也还是点了点头，让对方继续给自己催眠。
　　毕竟，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泰伦斯已经是这座城市中最好的心理医生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泰伦斯一脸便秘地说道：“先生，看来催眠是没效果了，我们换一种方式。”
　　关志国除了点头，没有别的选择。
　　“先生，您刚才说别人是因您而死，但您也说了，那只是一场意外，所以您不需要愧疚……”泰伦斯以一种无比平和的语气说道，那声音似乎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关志国一脸苦逼，道：“我没有觉得愧疚。”
　　“先生，其实你不用掩饰……”
　　没等他说完，关志国无奈而又认真地说道：“我真没觉得愧疚。”
　　泰伦斯不想说话了，这治疗……进行不下去了。
　　作为一位心理医生，他能从关志国的细微表现中，判断出他说的话是出自内心的。
　　但怪就怪在这里，既然你不愧疚，怎么又会因此做噩梦呢？
　　要说偶尔做一次噩梦也就算了，连续不断地做同一个噩梦，那铁定是有问题啊！
　　那问题又出在哪儿呢？
　　这一刻，泰伦斯感觉自己大学里学的那些心理学知识受到了挑战。
　　当然，人的心理是最复杂的，偶尔遇到一些意外情况也是正常的。
　　如果是情况稍微好一点，泰伦斯说不定还会力劝关志国留下来，他好好地研究……呃，治疗。
　　可现在关志国这情况，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折腾之后，精神状态已经非常差了。
　　真要这样下去，他会疯掉！
　　或许，吃镇定剂能睡下去。
　　但那也不是办法不是？再说了，镇定剂也不一定就能阻止人做梦。
　　“先生，实在抱歉！你的这种状况我确实无能为力。我现在有两个建议，你可以自己选择。”
　　“你说。”
　　“第一，我的老师是心理健康领域的权威专家，您可以找他看看。第二，我个人认为，您这个情况，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有心结，只要解开了心结，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请问你的老师在什么地方呢？”关志国想都没想就选择了第一个，至于第二个，自己有个屁的心结啊！
　　泰伦斯当即说出了他老师所在的城市，并且给出了详细的地址。
　　距离有些远。
　　关志国内心充满了烦躁与不安，但他还是决定按照泰伦斯所说的去看看。
　　随后，关志国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了这家心理诊所，买了机票，便出发了。
　　此刻的他已经非常疲倦了，感觉自己站着就能睡着。
　　可只要一睡着，他就开始做噩梦，这种感觉令人绝望。
　　在飞机上，他便有那么几次睡着了，然后一声尖叫地惊醒，差点没把飞机上其他乘客的魂给吓掉。
　　毕竟，对于霉国人来说，飞机上的一声尖叫，太惊悚了。
　　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关志国下了飞机，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泰伦斯的师傅了。
　　五个小时后，傍晚的余晖照射在关志国的脸上，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毫无生气。
　　刚才的几个小时，又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下一步怎么办？他想到了刚才那位老先生所说的话……


第935章 庆祝一下？
　　那位老先生所说的话，其实与之前泰伦斯所说的话并无太大区别。
　　既然心中有亏欠，那就去弥补亏欠。
　　赎罪，让那种亏欠感消失，那噩梦自然就消失了。
　　如何弥补亏欠，这是个简单而又复杂的问题。
　　说它复杂，是因为关志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亏欠在哪儿，因为他觉得苗成化的死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可要说简单，那就很简单了，既然是苗成化出现在自己的噩梦中，而噩梦中最根本的就是苗成化的怨念，那让苗成化的怨念消失就行了。
　　从这多次额梦中的情况判断，苗成化最大的怨念，便在于他死了，而自己却还活得潇洒自在，那就让自己得到应有的惩罚便是了。
　　关志国明白这些道理，可他想要真正做到这一点，却是非常艰难。
　　何为应有的惩罚？不外乎两种。
　　一种，自己也死了，那自然是一了百了。
　　第二种，自己回去自首，接受法律的制裁，该判什么刑就领什么刑，这也算是应有的惩罚。
　　可这两种关志国是一种都不想选。
　　他既不想死，也不想坐牢。
　　对于他所涉及的这个案子，他很清楚，既然龙德业没死，那自己就算判刑，也不至于太重，估计连无期都够不上，再加上自己眼下主动回去，肯定算是自首，判刑应该更轻。
　　可就算再轻，那也是坐牢啊！
　　只要自己在霉国这边呆着，国内的警察肯定拿自己没辙。
　　这种情况下，谁愿意回去坐牢？
　　可如果不回去，这噩梦……
　　想到噩梦，关志国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感觉浑身都软了。
　　他很挣扎！
　　任何人面临这样的抉择都会很挣扎。
　　最终……他没有选择回去，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在抢救一下。
　　所以，他又去找心理医生。
　　直到第二天早上，关志国彻底放弃了。
　　他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死。
　　被噩梦给吓死，这传出去绝对是个笑话。
　　关志国心中满是颓废！
　　他定了回国的机票，然后拖着疲倦的身躯，赶往机场。
　　一切顺利，他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不知道为何，关志国在登上飞机IDE那一刹那，感觉自己浑身轻松了许多。
　　当他屁股坐在飞机的座椅上时，两天两夜没有睡觉带来的疲惫感，让他立刻沉沉睡去。
　　这一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
　　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听到了机舱里回响着乘务员的语音播报，这是即将抵达西华机场了吗？
　　自己睡了多久？十多个小时？
　　可……为什么没做梦？别说噩梦了，什么梦都没有。
　　看来确实太疲倦了。
　　可这又不是仅仅疲倦就能解释通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对苗成化的死充满愧疚？现在自己已经决定回国自首，所以就不再做噩梦了？
　　除了这个解释，关志国实在想不出有其他原因。
　　虽然是这样想的，可关志国内心却还是生出了一股后悔之情。
　　在美美地睡了这一觉之后，那种疲惫感完全消失了，这让理智又重新回到了关志国的大脑中。
　　一想到回来可能失去十年以上的自由，他内心便充满了抗拒。
　　万一之前的噩梦只是一种意外呢？
　　可现在飞机都已经快要降落到西华市机场了，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让飞机调头回去是不可能的，总不能跳飞机吧？
　　他心头暗自决定，下飞机后就立刻返程机票，然后又回霉国。
　　至于回去后还会不会做噩梦，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吧。
　　最坏的结果，便是自己再坐飞机回来便是了，反正自己现在的状态也恢复了，能再坚持一两天。
　　很快，飞机在机场降落。
　　关志国虽然内心充满担忧，但还是得从出站口走一遭，然后买票到候机厅换登机牌等待登机。
　　在出站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完美了……呃，太过于完美了。
　　因为他在出站的时候就被两名机场民警给摁在了地上，连动弹一下的能力都没有。
　　……
　　慕远开着自己那辆二手捷达，愉快地回到了市局。
　　昨天，他难得地请了一天假。
　　理由是快过年了，他准备去看看有什么适合的东西，给自己父母买点礼物。
　　虽然慕远是工作狂，但给父母买礼物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少的，毕竟是第一年上班领工资，再怎么也应该给父母买点东西表示表示不是？
　　所以，领导听到慕远请假，便很痛快地答应了。
　　今天他又回来上班了。
　　刚来到重案大队，便看到马宇那张冷链难得的现出兴奋之色。
　　“慕队，人抓到了！”
　　慕远一脸茫然，问道：“什么人抓到了？”
　　马宇立刻道：“就是那个叫关志国的家伙。”
　　“哦？他不知在国外吗？怎么抓到的？难道他真相信了易芸的话，回来了？”
　　马宇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他说他是回来自首的。”
　　“扯淡吧！之前说了那么多次让他回来，他都没打算回来，现在突然说回来自首？谁信啊！”
　　马宇无奈道：“我也不相信，可是没办法，他确实回来了，而且他回来的原因，是他在霉国那边，因为这件事情万分自责，夜不能寐，天天做噩梦，所以就回来自首了。”
　　慕远稍稍有些懵逼……
　　真·懵逼。
　　他之前只想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这家伙主动回国，但却没想过这家伙如果主动回国，就算是自首了。
　　这也是一个从轻情节呢。
　　对此他内心颇有些不甘。
　　要知道，为了给关志国带来美妙的梦境，慕远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他让小毛不停地进入关志国的意识中，传递着一些画面，堪比悬崖上走钢丝。
　　哪怕他与小毛配合默契，也有几次小毛退出意识晚了那么一点点，以至于小毛被反噬了。
　　后果便是小毛折寿了将近一百岁。
　　太狠了！
　　原本能活6248年的，现在只剩下6153年了。
　　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慕远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把这事情给略过吧？
　　抛开这个事情中自己的因素不谈，就单纯以关志国自己的经历来说，他确实算是自首。
　　“自首便自首吧！将人捉拿归案就是好事。”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这案子嫌疑人都已经到案，就交给你们办了。”
　　“没问题！”马宇对此也不觉得意外，慕队一贯的工作作风就是这样，喜欢甩摊子，办案办到一半就不管了。
　　慕远随后便回了自己办公室，同时给林副总队长打了电话。
　　没过多久，辜军便开着一辆全新的红旗H7到了市局。
　　慕远瞅了一眼这新车，不由得问道：“怎么换车了？”
　　辜军笑了笑，道：“这是厅里决定的，说你经常全省各地到处走，有的地方难免路况不好，有辆越野车也更方便一些。”
　　慕远嘴唇翕动了两下，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其实，在他看来，越野卧车都一样，以自己的驾驶技术，卧车同样能开出越野的感觉来。
　　有那么多钱换新车，还不如给自己呢，说不定又能多买几个平方了。
　　收拾起自己的情绪，慕远将辜军赶到了副驾驶，然后他一屁股坐了进去。
　　emmmm……驾驶感觉还不错。
　　一晃三天过去，慕远在乐雅市那边忙了三天，让整个乐雅市刑侦战线的民警门完全体会到工作的乐趣，然后他便拍拍屁股回到了市局。
　　下一站已经确定了好了，不过这也不需要立刻就出发，忙活了几天，总得休息休息不是？
　　所以他打算明天出发，今晚回去与瑾秋一起吃顿晚饭，看看电影啥的。
　　没办法，苏大记者现在怨念很重，不想办法消除一下，难免会出问题啊！
　　让辜军将车开回省厅，慕远自个儿驾着自己那辆二手捷达，直接朝着省电视台而去。
　　将车停在临时停车位上，慕远给苏大记者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在门口等着了。
　　这也可以看出慕远的情商了，换做情商高的，说不定就瞒着这事儿，就在门口静静的等着，再买束花什么的，肯定能给苏大记者一个惊喜。
　　可在慕远的字典里，惊喜是没有的。
　　没办法，钢铁直男……
　　能想到今天晚上主动与苏大记者一起去看个电影，已经是难得的开窍了。
　　没过多久，苏大记者出现在电视台大楼门口，与她同行的是她那好朋友谷雨。
　　走近，苏大记者拉开副驾驶的门，身子轻盈地趔了一下，便坐了进去。
　　她歉然地说道：“慕远，谷雨要去安阳大道，我们正好顺利，能把她捎上吗？”
　　慕远回头瞅了一眼站在外面的谷雨，笑笑道：“你只要不嫌弃我这车太差劲就行！”
　　谷雨欣然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
　　“哪敢嫌弃你这车啊？三个二等功买的，坐上可比什么豪车踏实多了。”谷雨打趣了一句。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倒是真的！不过我还得继续努力，争取尽快换一辆好车。”
　　“什么好车？”
　　“用三个一等功奖金买。”
　　谷雨懵逼，脑子里想了许久，三个一等功奖金有多少钱？
　　最后，她苦笑一声，道：“慕远，我觉得你这捷达还能再开上几年，没必要折腾。”
　　一旁的苏瑾秋扑哧一笑，道：“谷雨，你没发现这家伙在跟你开玩笑吗？”
　　谷雨愣了愣，看了一眼苏瑾秋，又看了看慕远。
　　这是开玩笑？她怎么没看出来？
　　很快，车便到了安阳大道，谷雨下车后，回头娇笑一声：“慕远、瑾秋，玩得开心！”
　　“谢谢！”苏瑾秋嫣然一笑。
　　谷雨怪笑道：“不过你们也得注意安全啊！”
　　“你去死吧！”苏瑾秋啐骂一句。
　　慕远开车前行，忍不住说道：“瑾秋，谷雨说的那些你别当真！”
　　苏瑾秋脸微微一红，道：“我……我没当真。”
　　“跟我走在一起有什么不安全的？你说是吧！”慕远认真地说道。
　　苏瑾秋：……
　　“对了，晚上还需要买菜吗？”慕远岔开话题，不能总拿这个事情说事不是？那样显得自己是在自吹自擂。
　　苏瑾秋笑笑，道：“我中午就已经买好了！”
　　“你倒是挺积极嘛。”
　　“那是当然，难得你这位大厨大显身手嘛。”
　　“你这话说得，哪次我回家没做菜？”
　　苏瑾秋俏丽的皱了皱鼻子：“可你回家少啊！”
　　慕远讪讪一笑，哑口无言，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车内沉默了几秒，苏瑾秋忽然说道：“慕远，再有一周就过年了，你在哪儿过年呢？”
　　慕远想了想，道：“如果没案子的话，就回昌黎县。”
　　“那……你什么时候回西华呢？”
　　“估计最迟初三吧！陪陪父母，去老家看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其他也就没什么事了。”慕远说道，“你问这个，是有什么事吗？”
　　“我爸妈说……”苏瑾秋语气有些犹豫。
　　慕远道：“说什么呢？”
　　“他们说打算趁着春节把我们的事儿定下来。”苏瑾秋俏脸微红。
　　慕远哑然，道：“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
　　苏瑾秋顿时白了他一眼，道：“他们说的是婚期！”
　　“啊……这个啊！那……”
　　苏瑾秋杏目一瞪，道：“什么这个那个的，难道你还不乐意啊？”
　　“哪能啊！肯定乐意。”慕远嘿嘿一笑……这时候必须笑，不然会死得很惨，“你说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我没有意见！”
　　“这还差不多！”苏瑾秋灿烂地笑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头疼。
　　回去怎么向父母说这事儿呢？可不能到时候露馅儿啊！
　　好在她也清楚，自己父母对慕远也是非常满意的，应该问题不大。
　　很快，车开进了蓝湾印象小区，慕远二人说说笑笑地回了家，倒是有那么点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感觉了。
　　苏瑾秋负责洗菜、切菜，慕远负责掌勺，大厨的地位那是拿捏得死死的。
　　很快，一桌丰盛的菜肴便摆在了桌子上。
　　苏瑾秋却又钻进了厨房，仿佛变戏法一般取出了一个瓶子。
　　她嫣然一笑，道：“慕远，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这么忙，年前能不能一起吃饭都说不准呢，今晚喝点酒庆祝一下？”


第936章 不贴心不行啊！
　　慕远立刻摇头，苦着一张脸，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喝酒的。”
　　苏瑾秋一瞪眼，道：“不行！生活得有仪式感不是？再说了，我平时也不喝酒的。又不让你喝多少，总得喝一点不是？”
　　慕远很是无奈，这让他没法反驳。
　　见慕远点头，苏瑾秋脸上立刻现出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睛闪亮闪亮的。
　　随后，苏瑾秋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了两个酒杯。
　　慕远嘴角一阵猛抽……
　　他忍不住问道：“这是白酒吧？你拿红酒杯干嘛？”
　　苏瑾秋很无辜地笑笑，道：“家里只有红酒杯呢。而且，红酒杯端起来不更有仪式感嘛。”
　　“那……要不喝红酒吧？”
　　“可是家里没红酒啊！菜都端上来了，总不能再下去买酒吧？”
　　慕远瞅着苏瑾秋，有些哭笑不得。
　　他倒是很想问你这白酒是哪儿来的，但估计问了也白问，答案太多了。
　　二人坐下，苏瑾秋摆弄起那瓶白酒。
　　然后，尴尬了。
　　她怎么弄都弄不开。
　　慕远摇了摇头，顺手从她手上接过，然后一摁旁边的一个圆孔，直接就把外包装给打开了。
　　“这酒得小一千吧？”慕远随口说道。
　　苏瑾秋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是我爸放这里的。”
　　慕远轻哦了一声，也没再问。
　　至于苏瑾秋话里是否有瑕疵，那不重要，答案也不重要。
　　酒打开，苏瑾秋直接拿过酒瓶，给面前的两个杯子满满地斟上。
　　慕远汗都下来了。
　　“别喝这么多！醉了可是很难受的。”
　　“你怎么知道？”苏瑾秋抬头，有些惊讶，这家伙不是不喝酒吗？
　　慕远挤出一个笑容，道：“我听别人说的。”
　　“没关系！醉就醉呗，又不是经常喝酒，偶尔醉一次也没什么。”苏瑾秋看起来很洒脱的样子。
　　可她的紧张却又怎能瞒过慕远的眼睛。
　　慕远也没打算点破。
　　喝酒之前，苏瑾秋是满怀希望的。
　　第一口酒喝下去，苏瑾秋辣的够呛，不过她忍住了。
　　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喝酒的这点苦算什么？
　　特别是当她看到慕远也喝了一大口，俏脸上的红晕更甚了几分。
　　可随着这酒一口一口地喝下去，苏瑾秋感觉脑子有些晕晕乎乎了。
　　可她看慕远的样子，与刚才相比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
　　继续喝，总是会醉的。
　　事实证明，喝酒确实会醉。
　　一口一口地下肚，那差不多有三两的红酒杯逐渐见底，苏瑾秋舌头开始大了。
　　醉酒状态有很多种，一种是趴桌子睡觉，一种是拉着人胡说八道，还有一种是漫无目的四处乱窜。
　　很显然，苏瑾秋属于第二种。
　　“慕……慕远，你……你骗人！”
　　慕远单手扶着额头，倒不是他醉了，而是脑壳痛。
　　他原本是想观察苏瑾秋的状态，一旦她有喝高了的趋势，就不让她喝了。
　　结果……这丫头每次都是一大口，等发现她快要醉了的时候，已经晚了。
　　现在的场面就很尴尬了，他堂堂男子汉，得照顾一个女醉鬼，多悲剧啊！
　　现在一听苏瑾秋这样一说，就更头疼了。
　　“我怎么就骗人了？”
　　“你……说……说你不喝酒的，怎么……怎么喝了一点……一点反应都没有？”
　　慕远苦笑，还知道我喝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啊？看来罪的还不是很厉害。
　　“我只说我不喝酒，但没说我酒量不好啊！”
　　苏瑾秋红彤彤的小脸带着茫然，就她现在的脑瓜子，有些理不顺这逻辑了。
　　“那……那你怎么以前……以前不喝酒？”
　　“喝酒误事嘛，从大学……嗯，大二开始，我就不喝酒了。”
　　“我……我不管！反正……反正你就是骗……骗人。”
　　听着苏瑾秋越来越舌头大的声音，慕远无奈地摇了摇头。
　　“瑾秋，要不……我扶你先去休息吧！早点睡。”
　　“不！”苏瑾秋纤手一指慕远道，“我……我们……一起……睡！”
　　慕远：狗贼！果然是这心思。
　　好吧，这纯粹是慕远心底的恶趣味。
　　以他以前在大学里应对那些醉鬼的经验，此刻与苏瑾秋讲道理肯定是不行的。
　　“好！好！一起睡。”慕远将伸手扶上苏瑾秋的胳膊，“你先去，我把碗洗了就来。”
　　“不！”苏瑾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那……你先到沙发上坐坐？”
　　“嗯！”苏瑾秋慵懒地一伸双手，道，“我……要……抱！”
　　慕远脑子嗡嗡的，这女人喝醉了酒，果然麻烦！
　　为了尽快把这个麻烦解决掉，慕远弯腰，来了一个温馨的公主抱。
　　以慕远的力量，自然是轻松将苏瑾秋抱起，这姑娘伸手便挽住了慕远的脖子，小脑袋瓜直接埋在了对方的肩窝里。
　　这下，她也不折腾了。
　　慕远严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装醉，可惜他没有证据，而且看起来也确实不像是装的。
　　将苏瑾秋放到沙发上，慕远以最快的速度将碗筷给洗了，这才回到客厅。
　　只见苏瑾秋一张俏脸红彤彤的，估计是醉了酒，不过到现在还没睡着，意志力倒是挺不错。
　　不过慕远看她那模样，坚持得也挺辛苦了。
　　“走吧！我扶你去卧室睡觉。”
　　“不！抱……”苏瑾秋嘟着小嘴……
　　慕远：果然，每一个喝醉酒的人都是弱智加神经病。
　　腹诽归腹诽，慕远还是弯腰把苏瑾秋给抱上了。
　　他走得很慢，等走到卧室时，慕远惊讶地发现，苏瑾秋睡着了。
　　慕远目瞪口呆，他有些不明白这姑娘刚才那么坚持为了什么，不也还是睡着了吗？
　　将苏瑾秋放到她的床上，慕远稍稍为难了几秒钟，然后还是将她的外套给脱了。
　　“这小妮子，身材还真好！”
　　感慨一声，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好好睡！”轻轻拍了拍肩膀，慕远便打算离开。
　　脚下才刚迈开，却发现衣角被拉住了。
　　“我……没醉……再……喝。”
　　“还喝啊？”慕远哑然。
　　“不……不喝了。”苏瑾秋嘟囔着，“睡……睡觉……一起……”
　　说实话，慕远觉得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
　　但作为一名赫赫有名的大善人，怎么能做出如此乘人之危的事情呢？
　　所以他尝试着掰开苏瑾秋拉着衣角的手，结果……没掰开。
　　总不能就这样站一宿不是？
　　睡就睡吧！
　　于是，慕远合衣在旁边躺下，苏瑾秋很自然地靠在了蜷缩在了旁边。
　　十多分钟后，慕远长长地松了口气。
　　“呵呵！我还熬不过你？终于还是睡着了吧？”
　　他很高兴！
　　眼下，不来次十连抽，他觉得都对不起自己账上存留的侠义值。
　　与苏大记者待一起这么久了，有在车上十连抽的，有在餐桌上十连抽的，但还从来没在一个被窝里十连抽呢。
　　必须得试试。
　　先来一波试试运气，如果苏大记者的气运加成真给力，便多来几次。
　　反正，自己现在不缺侠义值，而且自己短时间里也没打算再升级小毛。
　　慕远意念一动，虚拟光幕在眼前出现。
　　“十连抽！”
　　熟悉的画面，借着房间里微粉的灯光，倒是别具美感。
　　第一张卡牌翻开，慕远看到卡牌上的画面，已经大致猜到了是什么。
　　结果不出意外。
　　“宗师级粤菜技术。”
　　慕远脸稍稍有点黑，倒不是说这技术不好，毕竟是宗师级技术不是？
　　可这个节骨眼上抽出来，慕远有些怀疑这苏大吃货的影响力是不是太强了一些？
　　难道她川菜吃腻歪了？像吃粤菜？
　　管她呢，艺多不压身，慕远如此安慰自己。
　　第二张卡牌翻开，慕远看到了一把扳手、一把锤子，还有许多看不懂的工具。
　　慕远有些懵逼，这是让自己当修理工吗？
　　很快，卡牌名字呈现出来。
　　“大师级机甲维修技术。”
　　慕远顿时一喜，差点就坐了起来。
　　这是好技术啊！虽然只是大师级，但都有大师级了，宗师级还远吗？
　　再说了，大师级的机甲维修技术也肯定很牛逼的。
　　自己现在就一台武装机甲，虽然没有能量模块，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还是可以用侠义值充能不是？
　　慕远最担心的还是把机甲给弄坏了，那就麻烦了，兑换这玩意儿可是很贵的。
　　现在有了这大师级的机甲维修技术，就算以后使用过程中出了一些小故障，自己就能解决了。
　　好事！
　　很快，第三张卡牌翻开。
　　精力药剂？
　　还不错。
　　毕竟开门红两项宗师级技术，已经是很厉害了。
　　更何况精力药剂也属于刚需嘛。
　　第四张卡牌，又是精力药剂。
　　还算正常，以前又不是没出现过连续精力药剂的情况。
　　第五张卡牌，慕远脸稍稍有点黑了。
　　因为又是一瓶精力药剂。
　　连续三瓶精力药剂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却很罕见了。
　　就在慕远满怀期待地看向第六张卡牌的时候，发现……又是一张精力药剂卡。
　　还有完没完了？
　　虽然精力药剂是刚需，但这玩意儿买一瓶才两点侠义值呢，抽到就算亏了。
　　算了，不想了，就算后面再连续抽到空白卡，那也认了，毕竟那两项宗师级技术就已经够赚了。
　　第七张卡牌，慕远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够平和了。
　　可看到卡牌上那蓝瓶，他还是忍不住吐槽。
　　他总感觉系统是意有所指啊！
　　连续给自己精力药剂……妈蛋，果然系统的心都是黑的，恶趣味太重。
　　第八张卡牌，慕远看到他蓝瓶，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他已经躺好，你随意……
　　原本慕远已经做好了连续收获精力药剂的准备，结果第九张卡牌翻开，令他惊讶的是竟然丰收了。
　　一张宠物变身卡！
　　这玩意儿可是价值一千侠义值的好东西啊！
　　有了这张宠物变身卡，就可以开启小毛的第六形态了。
　　原本慕远觉得小毛已有的五个形态已经够用了，但这玩意儿谁又嫌多呢？
　　孙猴子当初面对三十六变和七十二变时，还知道选数量多的呢。
　　至于第六形态选什么，慕远暂时没考虑好，等需要的时候再决定好了。
　　有了这第九张卡牌的刺激，慕远觉得这第十张卡牌或许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卡牌翻转，慕远看到那画面，忍不住感慨了一声：“瑾秋果然是欧皇！”
　　“多功能服！”
　　这东西价值五百侠义值，他还想着给苏瑾秋兑换一套呢，结果抽到了。
　　这不是欧皇是什么？
　　慕远觉得，今晚再来五次十连抽，哪怕什么都没中，那也赚大发了。
　　所以，他没有犹豫，继续奋斗！
　　……
　　第二天早上，慕远一大早就出发了，他今天得赶往山花市，路程有点远，得早点走。
　　走的时候苏瑾秋还没起床。
　　慕远倒是很贴心地给她做好了早餐，放电饭煲里温着——不贴心不行啊，这么好的欧皇，不照顾好点都对不起自己。
　　昨晚连续的十连抽，可是让慕远大开眼界，得犒劳犒劳不是？
　　把一切弄好，慕远这才出了门。
　　还是那辆红旗HS7，沿着高速公路一路飞驰。
　　要放在以前，从西华市到山花市，至少得走上一天的时间，可自从通了高速，耗费的时间就大大缩短了。
　　其实何止是山花市，现在全国未通高速的地级市差不多快没有了。
　　因为山花市距离较远，跑一趟不容易，所以慕远打算在那边多呆两天，年前就不起炉灶了。
　　到时会这边忙完，回西华市后还有一两天时间空闲，可以准备准备过年。
　　然而，有时候理想与现实还是有差距的，他刚在山花市这边忙了不到三天，便接到了林副总队长的一个电话。
　　“慕队，你现在正在山花市吧？那边忙得咋样了？”
　　“我是在这边，案子倒是办了一些，不过我觉得应该还能再待上一两天。”慕远语气非常真诚。
　　旁边一众山花市刑侦战线的领导们泪眼婆娑，这慕支队长太看得起他们了。
　　林副总队长立刻说道：“之前其他市州你不是只呆了两三天吗？山花市怎么要这么久？”
　　慕远笑笑，道：“这边太远了点，往返一趟不容易嘛。”


第937章 魔障了
　　林副总队长沉默了几秒，道：“还是别多呆那一两天了，那边警力也不充足，真弄出太多的案子放那里，也容易出问题。而且，这边有点事情，也需要你早点回来。”
　　慕远稍稍一愣，估计……后面这句才是重点吧。
　　“是什么事呢？”慕远问道。
　　林副总队长笑笑，道：“也不是特别要紧的事，不过需要你回来一趟。”
　　慕远满心狐疑，却也没再追问。
　　真要好奇，让小毛飞回去查查就知道了。
　　这事儿也没必要查，回去自然就清楚了。
　　“行吧！我这边把手头上几个案子破了，就往回走。”
　　“行！”林副总队长虽然感觉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还是答应了。
　　对别人来说，说把几个案子破了再走，那至少是十天半月之后了，可对慕远而言，或许真就是几个小时的功夫。
　　没办法，差距就是这么大，这也是现在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的一个事实了。
　　挂断电话后，慕远瞅了瞅一直陪着自己的山花市局分管案侦的吴副局长，满含歉意地道：“吴局，不好意思，原本还打算再待两天的，可省厅林副总队长说有事需要我回去一趟，估计等会儿就得走了。”
　　吴局长连忙说道：“慕支队你哪儿的话！你能来我们这偏远地区给我们传经送宝，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更何况这三天帮助我们破了这么多案子，不管是对我们公安部门，还是对辖区百姓，都是一大幸事。慕支队你有其他事情，尽管去忙，这边剩下的事情，我们能搞定的。”
　　慕远点了点头，道：“那行，我把这几个案子搞定就回去。”
　　吴局长刚才已经听到了慕远与林副总队长的对话，倒是没觉得意外。
　　剩下的案子对慕远来说确实没有多大难度，到下午的时候，慕远便完成了既定任务。
　　他倒也算信守承诺，忙完这几个案子，便开车回西华市，当然也没忘了将辜军带上。
　　……
　　回到西华市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9点了。
　　慕远给林副总队长打了电话，对方倒也没有催着他立刻就要去单位，所以慕远便直接回了家——虽然是租住的地方，但慕远现在也有了家的感觉。
　　到了门口，拿出钥匙，就要开门进去，忽然他有些犹豫了。
　　要不……先去买点东西？
　　这两天接了几次瑾秋打的电话，他总觉得怨念有点重。
　　眼前这个时间点，做饭是不现实的，苏瑾秋肯定已经吃过饭了，但小吃还是可以搞一搞的！
　　川菜啥的就不考虑了，毕竟前些时间吃了不知多少次川菜，估计瑾秋都腻歪了。
　　弄个粤菜小吃吧！
　　毕竟，宗师级的粤菜技术不是吹的，慕远随手做出点东西，那都是秒杀五星级酒店主厨的水平。
　　于是慕远转头又离开了，找了家关门比较晚的超市，买了些马蹄粉、红糖啥的，准备做一份马蹄糕。
　　一边吃着马蹄糕、一边看电视，还是蛮有情调的。
　　很快，慕远又一次回到了家门口，拿出钥匙打开门，却听到了里面水流的声音。
　　声音很小，但慕远耳朵灵啊！
　　这是在洗漱准备睡觉了吗？还没到十点呢。
　　“慕远，是你回来了吗？”里面卧室传出呼喊声，估计是听到开门的声音了。
　　慕远笑呵呵地应道：“对！你这么早就准备睡觉了啊？”
　　苏瑾秋道：“你都没在家，我熬这么晚干嘛？自然就早点睡觉了。”
　　慕远：我在家你又能干什么？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没有问出来。
　　“我买了点东西，做点小吃一会儿试试。”慕远说道，“新学的，一会儿你给评价评价？”
　　“好啊！”苏瑾秋顿时来了兴趣。
　　至于这时候已经洗漱完了，那是事吗？大不了一会儿再洗漱一次好了。
　　慕远二话没说，直接进了厨房。
　　马蹄糕这东西看似做起来很简单，但要做好，却是很考验技术的。
　　慕远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技术，反正时间还早，慢工出细活嘛。
　　没过几分钟，苏瑾秋便从卧室走了出来，穿着一件卡通睡衣，看起来倒是挺俏皮可爱的。
　　“你这是做什么？”她看着忙活的慕远，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慕远笑笑，道：“马蹄糕！”
　　“马蹄糕？这是哪儿的小吃？不是川菜吧？”
　　“呃，应该是属于粤菜吧！”慕远一副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哦？你以前不是学的川菜吗？”
　　慕远笑笑，道：“菜系什么的不重要，只要好吃就行！以后你想吃什么，给我说说，保管给你做出来。”
　　“真的？”
　　“当然！”
　　“那我要吃满汉全席。”苏瑾秋有种要蹦起来的感觉。
　　慕远回头，愕然……
　　“你吃的完吗？”
　　“不是还有你吗？”苏瑾秋仿佛逮住了慕远的语病。
　　然而，慕远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我吃不完！我最多能吃一半，剩下那一半也能把你撑死。”
　　苏瑾秋表示不想说话了。
　　“你要吃什么直接说菜名儿。那什么满汉全席只是一种宴席名称，与菜名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行，回头我在外面吃了什么好吃的菜，回来你再做。”
　　“没问题！”慕远回答得很干脆。
　　他是手上有艺心不虚啊！哪怕是现在他没掌握的菜系，以其川菜、粤菜技术打底，其他菜系要入门就非常简单了，然后再用技能升级卡升升级，要做什么菜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做马蹄糕没什么可帮忙的，全程慕远一个人忙活，苏瑾秋只顾着在一旁喊666了。
　　虽然慕远做的很细致，但得益于他的技术，总体来说并没有化太多时间。
　　当一切弄好，满满的一大盘马蹄糕被端到了茶几上。
　　真·大盘。
　　看着这一大盘，慕远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讪讪一笑，道：“吃一块试试？”
　　其实他真是想给苏瑾秋做道小吃的，但现在这么大一盘端出来，他总觉得这是给自己吃的——苏瑾秋能吃多少？最后铁定大部分进自己的肚里。
　　苏瑾秋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已经习惯了。
　　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嘴里……
　　“嗯，好吃！”苏瑾秋笑得像花儿一样。
　　“那就好！”
　　二人坐下，苏瑾秋打开电视节目。
　　作为一位媒体人，特别是法制频道的记者，苏瑾秋所关注的节目与普通女孩子有些不太一样，像韩剧、综艺什么的不在她get的范围之内，她更喜欢看其他频道的法制节目或者一些新闻。
　　至于慕远，他的意见不重要。
　　十多分钟后，苏瑾秋吃撑了……
　　她斜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沙发的靠枕上，修长的大长腿搭在慕远腿上。
　　白花花的脚丫子就在慕远眼前晃来晃去。
　　“瑾秋，你说你们做法制类的节目，怎么尽喜欢搞得这么神叨叨的呢？原本就是一侦查故事，搞得跟灵异探秘一样。”
　　苏瑾秋瘪了瘪嘴，道：“不这样搞，没人愿意看啊！现在娱乐种类太多了，不搞出点惊悚猎奇的氛围，都没人搭理你。”
　　“那倒也是！”慕远忽然笑了，道，“你或许不知道，我们这边有很多人抱怨，说你们这些法制类节目起没起到普法宣传效果暂且不说，把犯罪分子教狡猾了肯定是真的。一般人都不爱看这类节目，而爱看这类节目的，估计很大一部分都是别有用心。”
　　苏瑾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照你这意思，我们还是在故意培养犯罪分子了？”
　　“那当然不是！宣传还是很有必要的。”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要不是你们的宣传，整个西华市那么多人，能知道我的存在？更不用说震慑那些犯罪分子了。”
　　苏瑾秋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双腿动了动，继续看电视。
　　忽然，苏瑾秋嘟囔道：“慕远，你看这新闻，那鹰国的警察就知道吃干饭吗？一个小镇居然连续发生五次杀人案，竟然都没找到一点线索，要是换慕远你出马，铁定一会儿就搞定了。”
　　慕远笑笑，没有反驳。
　　这话不假，毕竟是现案嘛，破获起来确实没太大难度。
　　不过……国外的事情，与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吗？有那时间，在国内抓几个小偷他不香吗？
　　当然，他也不认为对方国家的警察就无能，自己能轻松办到的事情，别人不一定能办到。
　　挂辶……神探与普通警察之间的差距，那是天然存在的。
　　“对了，瑾秋，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慕远忽然开口说道。
　　苏瑾秋一愣，道：“什么问题？”
　　慕远道：“你说如果我们买房，多大面积比较合适？”
　　“买房？呃……”她初听这话确实觉得听突兀的，不过转眼便想到之前慕远提起过这事，他跑马拉松就是为了赚首付，而当时自己还说将这套房子卖给他来着，不过被他给拒绝了。
　　“面积……不重要吧。”苏瑾秋尽量选择一些比较合适的词汇，道，“面积大有面积大的格调，面积小有面积小的温馨。家，不在于生活在什么样的房子里，而在于和谁生活在一起。”
　　慕远有些头皮发麻。
　　这丫头魔障了……
　　“我是真的打算买套房子。”慕远认真地说道，“钱不是问题，真的。”
　　苏瑾秋瞄了一眼慕远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她没有质疑慕远的话，她很清楚，以慕远的能力，要赚钱真不难。
　　“既然钱不是问题，那就买精装修的现房嘛。”苏瑾秋立刻说道，“至于面积，嗯……能有四室就够了。如果你觉得大，三室也行，到时候儿童房买架双层床……”
　　“那就四室呗，其实我更喜欢复式。不过靠市局那边的楼盘都是一些比较旧的，估计很难买到中意的房子。”
　　苏瑾秋原本想问为什么一定要买市局那边，可话还没出口，她便想到了原因。
　　这家伙铁定是冲着加班去的……
　　“慕远，按照你的想法，那你也应该买省厅附近的房子嘛。虽然你现在编制还在市局，但以你现在的工作状况来说，估计以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各市州跑，回来后也一般都是回省厅这边，市局那边估计去的就少了。”
　　慕远眼睛一亮，道：“这倒也是！刚才是我之前的想法，这段时间太忙，也没往这方面想，你倒是提醒我了。还有，省厅与省电视台也不远嘛，买在那附近倒也方便。”
　　苏瑾秋眼中带着喜意，道：“那我明天便去那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最好是精装修的现房。”
　　慕远虽然有些奇怪为何苏瑾秋一定要买精装修的现房，但他也没去问，因为他并不在乎这一点，既然如此，那就让瑾秋决定好了。
　　……
　　第二天早上，慕远按照南方早茶的标准做了一顿早饭。
　　挺好。
　　饭后，慕远开着苏瑾秋那辆mini，直奔省厅而去，苏瑾秋也与他一道。
　　今天苏瑾秋请了一天假，她准备去看房，而慕远则需要去一趟厅里。
　　也不知道林副总队长到底有什么事，搞得神叨叨的。
　　车开到省厅门口，慕远下了车。
　　“慕远，你先去忙，一会儿看到合适的，我给你发照片。”
　　“行！”
　　苏瑾秋走后，慕远这才步入省厅的大门。
　　他照例给林副总队长打了个电话。
　　“林总，我已经到省厅了。到哪儿找你呢？”慕远问道。
　　林副总队长立刻回应道：“你在什么地方？我来找你。”
　　慕远愣了愣，啥意思？上次自己找不到路也就算了，这次又主动跑出来接自己，这真的好吗？还是说林副总队长闲得慌？
　　“我刚进大门呢。你……”
　　没等他说完，林副总队长便快速说道：“那你等着，我这就过来。”
　　然后，慕远听到了嘟嘟嘟的声音。
　　慕远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要不自己以后叫林总林秘书得了……
　　眼下电话都已经挂了，他总不能再打过去不是？
　　没等几分钟，慕远便看到了林副总队长的身影。
　　“林总，到底有什么事呢？”
　　“部里来人了。”


第938章 我又不缺钱
　　慕远眉头微皱，问道：“部里来人？管我什么事？”
　　林副总队长讪讪一笑，道：“本是不关你的事的，可上次你办那电信诈骗案办得太漂亮，有人指名道姓的要见你。”
　　慕远顿时就有些惊讶了。
　　你说其他案子办的漂亮，有人见自己还说得过去，那电信诈骗案，自己露面了吗？
　　或许西华市局部分领导自己在这件案子中的参与情况，但外人肯定是不清楚的。
　　所以，把这个拿出来当理由，就有种欲盖弥彰之嫌了。
　　“谁指名道姓要见我？”慕远问道。
　　林副总队长道：“国际刑警组织的一位干事，具体是什么职务我也不清楚，我对国际刑警组织了解也不多。”
　　“那算了，我又不认识。”慕远很干脆地应了一句。
　　林副总队长连忙说道：“别啊！这毕竟是一个国际组织，你不能太傲娇。”
　　慕远瞅了他一眼，他觉得林副总队长这人是不是对傲娇这一词有什么误解。
　　“国际刑警组织是怎么知道我参与了那件电信诈骗案的办理？”
　　林副总队长无奈地说道：“你也不想想，那件案子有多大！涉案金额如此巨大的电信诈骗案，放在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把这案子当成经典案例写进国际刑警组织编辑的技术性期刊中都是没问题的。当时我们这边将案子报给部里申请国际合作的时候，对方就知道了相关消息，所以当时派人过去实施抓捕的时候，国际刑警组织派了人观摩指导。”
　　慕远立刻就明白了。
　　很显然，国际刑警组织中的那些人肯定不了解自己，不清楚自己在办案方面的成绩。
　　但国家中心局了解啊！
　　一个消息一旦有多个人知道，那便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们总不能就为了见见我吧？”
　　“是这么说的。”林副总队长一副很纠结的样子。
　　慕远道：“国际刑警组织的人都这么无聊？”
　　“也不算无聊吧！其实国际刑警组织总部的常设机构，平时并不负责具体的案件办理，它更多的是一个协调机构，所以具体事务并不是很多。”
　　慕远倒是知道一些国际刑警组织的运行模式。
　　既然立志成为全世界最牛逼的警察，他不可能不了解这个政府性国际组织。
　　作为全球第二大政府性国际组织，国际刑警组织的影响力毋庸置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代表了警察这一行业在社会秩序运行中的作用。
　　但从另一个角度讲，这类国际组织，听起来挺高大上的，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实权，主要工作开展还得依托建于各国的国家中心局。
　　“那就见见吧。”慕远最终也算是同意了。
　　……
　　省厅，一间装修比较豪华的会客室，二十多人各自落座，交谈甚欢。
　　这里面，最年轻的便是慕远。
　　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正常情况下，大学刚毕业的人基本上没资格参与这样的场合。
　　慕远虽然没有坐在主位上，但也是坐在前排，至少比坐在后排充当记录员或者翻译的人要好一些。
　　对面坐着的是几位各色皮肤、各色头发的歪果仁，大抵以白人居多。
　　坐在首位上的便是林副总队长之前所说的那位干事。
　　那位干事先是与省厅这边的主要负责人一番侃侃交谈，说了许多听起来很高大上，但实际上却没有太多实际意义的话。
　　终于话题绕到了慕远身上，那位叫史丹尼的干事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然后蓝眼睛、黄头发的翻译员瞄了慕远一眼。
　　“厅长先生，我们听闻了不少关于贵厅探员慕远的事迹，对其钦佩万分。秘书长阁下希望能邀请慕远探员担任总秘书处特别顾问一职。不知贵厅是否能同意？”
　　那位厅长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之前这几位虽然说过想见见慕远，但也只是说看看而已，并没有要邀请慕远担任什么顾问啊！
　　“史丹尼干事，国际刑警组织能如此重视慕远，我们也深感荣幸，原则上我们厅里肯定是同意的。只不过作为一名公职人员，要在某一国际组织中担任职位，需要部里同意才行。另一方面，这件事情还得征求慕远同志个人同意。现在慕远就在这里，你们倒是可以现在就问他。”
　　随着这位厅长先生说完，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转向了慕远。
　　在任何人看来，慕远本人面对这样的邀请，肯定会同意的。
　　这不仅仅是一份任职邀请那么简单，能获得国际刑警组织的这一邀请，既是对能力的一种认可，同时也是一种荣誉。
　　慕远表情无比淡定……
　　“史丹尼干事，请问这特别顾问需要做些什么事情？”
　　史丹尼稍稍愣了愣，慕远的问题有些出乎他的意外，难道面对这份邀请，这年轻的探员还准备掂量掂量？
　　可慕远的问题毕竟不算过分，甚至堪称合情合理，他也不能拒绝，当即说道：“这个职责，说笼统一些，便是为国际刑警组织更好的发挥作用建言献策。具体来说，就是在国际刑警组织制定一些打击跨国犯罪的章程或者机制时给出一些意见，同时在一些大的跨国犯罪侦查方面予以指导。”
　　“这样啊！那事情岂不是很多？”
　　对于西华市局来说，大的跨国犯罪是非常少见的，但这并不代表着跨国犯罪活动就很少。
　　相反，随着信息通信、交通等方面的发展，跨国犯罪变得越来越突出。
　　少，仅仅是相对于西华市而言的，将之放在全世界，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跨国犯罪活动发生。
　　慕远说事情很多，也是完全正常的。
　　史丹尼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这是嫌弃吗？嫌弃事情多？
　　要是没事情，让你过来玩啊？
　　他还没来得及提出自己的意见，慕远接着说道：“史丹尼先生，请原谅的狭隘，我首先是一名华夏警察，我得服务于华夏的刑事侦查活动。除非有一天国内已经不需要我来做案件侦破工作了，那么我会考虑担任这一特别顾问职务的。”
　　会客厅里的氛围有点小小的尴尬……
　　当然，真正感到尴尬的是史丹尼一方，厅里这边的所有人内心都是暗爽，当然还有对慕远的佩服。
　　陪坐在末位的林副厅长也是在心里暗暗竖了竖大拇指。
　　这小子说话挺有水平的嘛。
　　直白是直白了一些，但话却是很在理啊，让人完全无法反驳。
　　同时，他也有些怀疑，以前这小子看起来少根筋似的，那是不是装出来的？
　　“咳咳！”厅长同志咳嗽一声，打破了会客厅的死寂，随即说道，“史丹尼干事，慕远同志确实挺忙的，他虽然入警不到一年，但破获的案件却超过了绝大部分警察一辈子的破案数。现在我们省内还有许多市州等着慕远同志去指导案侦工作呢。”
　　史丹尼干事犹豫了一下，道：“对慕远先生暂时没有到我们总秘书处任职的打算，我感到很遗憾。我会将相关情况向秘书长报告，至于后面相关事宜会不会有所变化，我现在也无法确定。不过我本人是非常欢迎慕远先生到我们总部来任职的。”
　　“谢谢！”慕远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再也不说话了。
　　对于后续的谈话，慕远也懒得听。
　　现场的翻译很忙，但慕远而言，其实并不需要什么翻译，他的英语水平绝对是母语级别的。
　　只是对里面的内容嘛，慕远确实提不起兴趣。
　　他之所以拒绝国际刑警组织的邀请，除了他所说的那方面因素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完全摸清系统的侠义值获取规律。
　　就拿以前帮助抓获那些外国间谍的案例来说，系统屁股应该是坐在华夏这边的，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帮其他国家破获案件，还能获得侠义值？
　　既不是本国人，又没有侠义值可赚，哪还去个屁啊！配瑾秋看看电视不香吗？
　　会谈又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方才结束，慕远本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的，结果被那位史丹尼干事给叫住了。
　　对于与这家伙的闲谈，慕远内心是拒绝的，但厅长开口了，他也只好忍了。
　　接下来便是各种攀谈、各种询问，基本上都不脱离案侦工作，而且大部分都是问的慕远以前办的那些案件。
　　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些家伙在来之前肯定做过专门的调查，绝对不可能仅仅因为那起电信诈骗案就跑来邀请自己担任什么顾问，那太不严谨。
　　慕远对对方的提问，倒也没有过多的隐瞒，反正该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就不说，慕远也是毫无压力。
　　这一交流足足持续了近两个小时，谈完之后，史丹尼的失落感更强烈了。
　　可惜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改变什么。
　　国际刑警组织听起来牛逼，但实际上位置很尴尬。比如现在他们看中了慕远，可对方不同意加入他们，那也是毫无办法。
　　……
　　“小慕，你知道你刚才拒绝了什么吗？”林副总队长将慕远送到地下停车场，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慕远笑笑，道：“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一个特别顾问嘛，又不是让我去当秘书长。”
　　“呃……那倒也是。不过以我对你小子的了解，估计就算让你去当那秘书长，你也不一定愿意去。”
　　“呵呵！”
　　“不过国际刑警组织的待遇是真的好！至少比我们国内的警察待遇好多了。毕竟对方是与发达国家接轨的，薪水肯定不低。”
　　慕远咧咧嘴，笑道：“林总，我又不缺钱。”
　　林副总队长：……
　　他不想聊这个话题了，转而问道：“过年还有三四天，还准备找个市州继续刷案子吗？”
　　林总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刷”这个词，他觉得用在这里简直太合适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算了吧！也没两天时间了，还是搞远程导侦吧。等过年之后再去其他市州，争取用两个月时间将到所有市州走一遍。”
　　“这样也好！”林总说道，“对了，听说你们市局准备给你搞一个研究所，准备得咋样了？”
　　“还在准备呢，具体的事情我没关注，不过应该快了吧。”慕远随口说了一句，他对这个事情确实不是很关心。
　　倒是他的论文，这段时间也发表了两三篇，而且都是在国际上比较有影响力的期刊上发表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博士学位。
　　有时候他觉得卢纶的效率确实慢了些，这么久才完成三篇论文……
　　与林副总队长道别后，慕远直接驱车赶往西华市局。
　　现在的西华市，已经能感受到浓郁的年味了。
　　大街上挂起了红灯笼，有些路口还扎起了花灯，虽然是白天，但喜庆的氛围丝毫不减。
　　慕远莫名地有些惆怅：“哎！又快老一岁了，也不知道之前吃的那玄机丹是不是增加寿命的，价值八百点侠义值的宝贝，吃下去连屁都没放一个，总感觉亏了。”
　　小毛现在是越来越强了，要是自己挂了小毛还活着，那对来说肯定是一场灾难，到时候人们还有心思过年吗？
　　所以，自己被想办法比小毛活的更久一些。
　　可是，六千多年，好难啊！差不多能重写一部人类文明史了。
　　胡思乱想一阵，慕远已经回到了市局。
　　刚坐下准备远程导侦刷案子，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熟人。
　　“师傅，忙什么呢？”对面的声音很活跃，特别是那声“师傅”，叫得挺顺口的。
　　慕远尬了两秒，道：“办案子呢，还能忙什么？梁静，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梁静立刻哀叹一声，道：“师傅，你该不会想要过河拆桥吧？之前你可是答应了指导我射箭的，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慕远脸皮跳了跳，说啥呢？自己是那样的人吗？
　　“怎么可能？当时我说过，你到西华市来找我就行了。”
　　“我已经到西华市了。”梁静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师傅，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呢？”
　　慕远哑然，看来今天是别想刷案子了。


第939章 刚找到感觉呢
　　人不能言而无信，慕远对这一准则是拿捏得死死的。
　　既然答应了，捏了鼻子也要认。
　　更何况对方之前确实帮了忙，那一大盒口红，价值不菲。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不指导指导说不过去。
　　“那行，反正我手头上事情也不是很急，今天就先指导你射箭。”慕远立刻答应了。
　　梁静先是顿了顿，随即说道：“师傅，你当时答应的可是一天呢，现在都快中午了。”
　　“一天按八小时工作时间计算嘛，肯定给你上够！”慕远一副我很讲道理的样子。
　　梁静却是无言以对。
　　这话，真没毛病。
　　“好吧！那师傅你准备选什么地方呢？我对西华市这边不熟，你知道哪家射箭馆比较好吗？嗯，到时候场地费由我出。”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缺那点场地费的人吗？既然是指导你射箭，你好好学便是，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那……到时候再说吧！”梁静笑嘻嘻地说道，“那……地方选哪儿呢？”
　　“金峰射箭馆吧！那地方挺不错的，你导航过去就行。”
　　“好！”梁静很干脆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后，慕远呆滞了两三秒，随后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开上自己那辆二手捷达，直奔金峰射箭馆。
　　很显然，慕远开车速度是极快的。
　　但再快也抵不过别人距离近啊！
　　所以当慕远停好车后来到金峰射箭馆门口，便看到梁静已经俏生生地等在那里了。
　　在她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射箭馆的老板李景荣。
　　慕远刚一出现，梁静还没动，李景荣却第一时间扑了上去。
　　他无比热情地握着慕远的手，道：“慕支队，您要过来也该提前给我说一声嘛，我把场子清了，专门招待您啊！”
　　慕远脸皮抖了抖，道：“李老板，别那么客气，我就是过来指导一下别人射箭而已。”
　　然后，他瞅了一眼梁静，忍不住问道：“李老板，你认识梁静？”
　　李景荣苦笑一声，道：“慕支队，你这话说的，在射箭这一行业，国内谁不认识梁静女士啊？在你出现之前，她可是国内射箭领域绝对的顶梁柱。当然，现在也算。”
　　梁静听到李景荣后面这句话，笑嘻嘻地说道：“李老板客气了，我现在哪还算什么顶梁柱啊！最多也就是在女子组这边有点成绩。对吧，师傅！”
　　慕远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回答。
　　女子组？那不过是因为他不想去折腾罢了！不然也给女子组弄出个天花板，看你们还怎么玩。
　　随后，李景荣带着慕远二人便踏入了大门。
　　迎面是一副巨大的形象墙。
　　慕远看了一眼，以他的修为，那张脸上竟然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那形象墙上有一个人，正是他自己。
　　而且是他正在举弓射箭时的画面。
　　那眼神，似有睥睨天下、藐视群雄的气势……
　　但实际上慕远很清楚，自己那时候纯粹是没将射箭当回事，所谓藐视群雄，确实是没将这件事情放在眼里。
　　“师傅，你这形象，真帅！”梁静一脸崇拜地说道。
　　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还行！走吧，射箭去。”
　　李景荣抚了抚额头……
　　慕远对射箭技巧的领悟，堪称是登峰造极了。
　　要指导梁静，简直不要太轻松。
　　在看了她的射箭之后，便随意地指出了她射箭时的几个小毛病。
　　确实只是几个小毛病，毕竟梁静也是专业射箭运动员，大的问题肯定是没有的。
　　缺陷是指出来了，但要纠正却不是简单的事情，必须得反复训练……
　　于是，慕远就在一旁讲述着发力、瞄准、站姿等方面的细节问题。
　　时间对慕远来说是很慢的，但对梁静来说却是非常快。
　　梁静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这是令人兴奋的一件事情。
　　李老板此刻表情挺怪异的。
　　没办法，任谁看到有人能连吃十桶方便面，都会觉得怪异。
　　最让李老板难受的，便是明明看到了这一幕还得憋着……
　　终于，华灯初上，慕远掐着点儿喊了一句：“好了！时间到了。”
　　梁静立刻哭丧着脸，道：“师傅，就不能延长点时间嘛？我刚找到感觉呢。”
　　慕远认真地说道：“不行！你已经射了大半天了，虽然没有一直射，但手臂的负担也是非常大的，再继续下去，对身体不好。”
　　一旁的李老板被膈得慌。
　　梁静见慕远那表情，知道是没戏了，只好无奈点头。
　　“那……我先回去把师傅你教的消化消化，等明年再来找师傅你请教？”
　　“明年再说吧！”慕远随口说道。
　　明年？呵呵，明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忙活呢。
　　……
　　回去的路上，慕远有些纠结。
　　刚才与梁静分开的时候，那姑娘死活要塞一件礼物给他，说是过年了，当徒弟的应该给师傅送礼物。
　　你说送礼物就送礼物吧，直接送给自己不就得了？
　　可她送的礼物偏偏是给苏瑾秋的，说是给师娘的！！！
　　这让慕远咋办？带给苏瑾秋？
　　这个礼物是小事，万一到时候梁静与苏瑾秋混熟了，把上次帮自己买礼物的事儿给捅出去，会出问题的——也许吧。
　　可自己也不能就这么把东西给扔了吧？没那道理不是？
　　到时候梁静知道了，那脸色肯定不会好，换自己也一样。
　　纠结一阵之后，慕远一咬牙，不就是一件礼物嘛，有什么关系？
　　内心通透，慕远心情愉快地回了家。
　　进了门，正好看到苏瑾秋在厨房里忙活。
　　慕远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因为他发现苏瑾秋整一个大花脸，某种面粉敷了一脸。
　　“你这是干嘛？”
　　“我看你之前做那马蹄粉挺容易的，就想学着做做，哪知道……”
　　慕远有些哭笑不得，这阵仗，还以为你钻面粉袋子里了呢。
　　“还是我来吧！”慕远说完，随手将手上的礼物盒递了过去，“这是别人给你送的礼物，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别人送我的？礼物？”苏瑾秋有些懵。
　　谁送自己礼物，需要找慕远转交？
　　女孩子当然是不可能的，就这家伙钢铁直男的性格，什么女孩子会找他给自己转交礼物？
　　可要说是某个男子，苏瑾秋连忙摇了摇头。
　　那更不可能了！
　　慕远直是直了些，但又不傻，要是别的男子给自己送礼，他会帮忙转交？
　　“对啊！”慕远很淡定地转身往厨房走。
　　苏瑾秋连忙问道：“谁啊？”
　　“呃，你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怎么会送我礼物？”
　　“就是上次一起去参加射箭比赛的队员，她请我指导她射箭，这礼物算是她的感谢吧。”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感谢那也应该送礼物给你啊，给我算怎么回事？”
　　“哦，她说是给师娘的见面礼。”
　　苏瑾秋先是一呆，接着俏脸微微一红，然后说道：“这样啊，那我就收下吧！对了，送你礼物的叫什么名字呢？”
　　“梁静。”慕远回头瞅了苏瑾秋一眼。
　　“哦！”苏瑾秋讶然，“还是女生啊！”
　　慕远倒是听出来了，苏瑾秋惊讶是真的，但是没生气。
　　他也就放心了。
　　至于惊讶？呵呵，我技术好！有女生求我，不很正常吗？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就不是生气不生气的问题了。
　　“后面几天你还要出去办案子啊？”苏瑾秋转而问道。
　　她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慕远一贯的作风便是如此。
　　慕远却摇了摇头，道：“不去了，休息两天！然后准备回家过年。”
　　“那好啊！”苏瑾秋大为高兴，道，“那我们明天去逛街，办点年货啥的。”
　　慕远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忽然，慕远问道：“对了，你今天不是去看房子了吗？有没有中意的？”
　　“中意的倒是有，只是面积挺大的。”苏瑾秋迟疑着说道。
　　慕远立刻问道：“多大？”
　　“两百多平方，复式的，顶楼，还是精装修的。”
　　“那不错啊！”慕远道，“多少钱？”
　　“就算是按揭，首付都要一百多万。”苏瑾秋说道，“要不……我……”
　　慕远似乎知道她要说啥，当即说道：“不用，不就是一百多万嘛，我能搞定。”
　　苏瑾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她相信慕远有赚钱的能力，但明显他的身份限制了他能力的发挥，一名警察，很多事情都是没法去做的。
　　“慕远，违反纪律的事情可不能做。”她倒是不担心慕远会做违法的事情。
　　“放心！”慕远认真地说道，“我是什么人？能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来？之前不是说过嘛，市局这边正在给我筹建一座研究所，到时候我若是能在研究所里弄出一些成果来，买这样一套房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别说是首付了，全款都没问题。”
　　苏瑾秋顿时更怀疑了……
　　要说慕远办案厉害，她相信，哪怕是有人说全世界慕远办案最厉害她都觉得这是正确的。
　　可要说搞科研，她就不那么认为了。
　　慕远是搞科研的料？她还真没看出来。
　　虽然科研分为很多种，但也没有与办案相关的科研……
　　呃，好像自己的想法不太对。
　　与案件相关的科研还真有，比如哪些检验检测设备，但这与慕远有关系吗？
　　关键是慕远口气还蛮大，一百多万的首付不算什么，全款都没问题。
　　全款代表着什么？将近一千万呢。
　　毕竟，那地段和装修，都决定了那套复式套房单价不可能低。
　　可以她对慕远的了解，对方也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
　　相反，真正了解慕远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很低调，没把握的话从来都不说，哪怕是有把握，都会保留那么两三分。
　　这也是为什么到目前为止，他所接手的案子都破了的主要原因——真正毫无希望破获的案件，他根本不会接手。
　　迟疑片刻，苏瑾秋决定不在纠结这个问题。
　　她心头已经有了打算，先看慕远折腾吧，如果能买当然好，如果不行，那就再另想办法呗，她又不是没别的法子。
　　“那要不明天一起再去看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
　　“也行！”慕远很干脆地同意了。
　　很快，晚饭做出来了，一道马蹄糕那是相当地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慕远便与苏瑾秋一道去看房子。
　　苏瑾秋此刻的心情是激动的，这可是与慕远一起去买房子耶，对她来说，象征意义更大于实际意义，仅次于去领结婚证和办婚宴了。
　　看了房子后，慕远很满意。
　　不管是面积，还是装修风格，都很合他的意。
　　目前唯一比较棘手的便是首付了。
　　这种户型的房子在这个小区不超过十套，可谓是卖一套少一套，鬼知道剩下的这几套能坚持多久？
　　慕远是一个嫌麻烦的人，既然看到一套满意的，就懒得去看第二套了。
　　可首付毕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慕远暂时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慕远争取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方案，那就是先付一部分作为定金，然后三个月内交齐首付，同时办理按揭手续。
　　当然，如果三个月内给清全款，房地产公司也肯定是没意见的。
　　给了钱，签署了订购协议，慕远还是稍稍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没错，确实只有一丝。
　　他决定催催卢纶，让他加快一下发布论文的速度。
　　可惜他的催促被卢纶给驳了回来，因为这已经是卢纶最快的速度了。
　　毕竟这是写论文，又不是写作文，写得太快，就没有质量了，想要发表到影响力较大的杂志上比较难。
　　慕远无奈，随即他拨通了冯局长的电话。
　　“冯局，向你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冯局好奇地问道。
　　慕远笑笑道：“之前筹办研究所的那件事情，现在咋样了？”
　　“文件已经批下来了，现在正在核算编制和经费预算，估计很快就能完成。”冯局对此非常了解，随后问道，“你那边咋样？什么时候能拿下博士学位？”
　　“这个我也不清楚，要不冯局你帮忙问问警校那边，看看博士学位还需要哪些条件？”


第940章 那都是污蔑
　　冯局对慕远的提议倒是没有拒绝。
　　相反，这个事情，他比慕远更积极一些。
　　关于昨天慕远在省厅那边收到国际刑警组织的邀请这件事情，冯局也已经听说了。
　　所以他有些急。
　　虽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因为待遇而跳槽，但待遇却是跳槽的最主要因素，没有之一。
　　尽管当时慕远没有答应那位史丹尼干事的邀请，但谁敢保证慕远一直不会答应呢？
　　要知道，在国际刑警组织中，某些职位的待遇绝对是非常高的，高到让人难以拒绝。
　　特别是顾问这一职位本就是很具有弹性的，顾问自身的水平决定了这个组织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就慕远的能力而言，要获得一份可观的薪酬，肯定很容易。
　　所以，研究所计划必须得尽快落实。
　　可现在正值春节这节骨眼上，这件事情办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至少效率上就要比平时低上许多。
　　在与慕远挂断电话后，冯局长便将电话打到了省厅。
　　一番咨询之后，他又开始催促谷主任。
　　结果谷主任一句话便将他顶回来了：我该忙的都已经忙完了，就等上面的结果了。
　　冯局长无话可说，其实他就算没打电话给谷主任，也知道现在这事情的进展。
　　现在关键就在于慕远什么时候能拿到博士学位。
　　不然一个本科生，还是刚毕业的本科生，去主持一家研究所，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诟病的，这不是培养，而是捧杀。
　　到时候若是有人在网上一炒作，哪怕之前慕远已经有了“神探”的人设，但这世上被从神坛上拉下来的人还少吗？
　　看来，还是得等……
　　……
　　慕远原计划第二天与苏瑾秋一起去逛街买年货——上班？他请假了，别人请假领导可能会犹豫，但他请假领导连问为什么的兴趣都没有。
　　可还没来得及出门呢，慕远却又接到了林副总队长的电话。
　　“小慕，在忙什么呢？”林副总队长的语气有些犹豫。
　　慕远道：“没忙什么，准备去逛街买点东西。有什么事呢？”
　　“与昨天那件事情有关，那位史丹尼干事又改主意了。”林副总队长颇为无奈地说道。
　　慕远微微一愣，讶然道：“改主意？他改什么主意？与我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昨天史丹尼说的事情可不少，鬼知道他改了什么主意。
　　林副总队长道：“当然是与你有关的，之前他不是说总秘书处那边准备聘用你当特别顾问嘛……”
　　“我不是没答应吗？”慕远就奇怪了，都已经黄了的事情，你改什么主意？
　　林副总队长道：“正因为你没有答应，所以他们才改变了主意。据史丹尼干事说，他与秘书长取得了联系，将这件事情向秘书长做了说明，秘书长对邀请你的条件进行了更改。”
　　“哦？更改？改什么？”
　　“他们说是将这特别顾问由全职岗位调整为兼职岗位，就是说你只需要挂名，不需要去总部那边上班，不过有需要的时候你得提供帮助。而且，对方还承诺，待遇丝毫不减。”
　　林副总队长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有些不信。
　　虽然慕远很厉害，但毕竟只是一个个体，国际刑警组织居然会为了他改变规则，没道理啊！
　　“这说法也太模糊了吧？”慕远却并没有就此同意。
　　林副总队长突然有种骂娘的冲动，这小子……太不知足了。
　　“哪儿模糊了？”
　　“他们只说需要的时候，要是每天都需要呢？那我岂不是所有时间都得为他们工作？”
　　“这怎么可能！国际刑警组织也没那么多事情让你做。”
　　慕远呵呵一笑，道：“这可说不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好吧，后面这句话只是慕远随口一说。
　　可在话出口之后，他眉头皱了起来。
　　好像……自己的怀疑也不是毫无道理啊！
　　这些家伙，确实太热情了。
　　林副总队长就没那么多想法了，他苦笑一声，道：“你小子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算了，这个决定权在你，你要是愿意去就去，实在不愿意也可以拒绝。”
　　说完，林副总队长顿了顿，又道：“就我个人而言，其实也不希望你答应这事儿的。”
　　慕远笑笑，他自然明白林副总队长为什么不希望自己答应这件事情。
　　“厅里领导是什么意见呢？”慕远忽然问道。
　　“这对你来说重要吗？”林副总队长语气有些怪怪的。
　　慕远倒是被噎住了。
　　他发现自己似乎需要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会给领导留下这样的印象呢？
　　“我……只是想听听领导的意见。”
　　林副总队长沉默了两秒，说道：“厅长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答应。以你的能力，如果能在国际刑警组织中发挥出自己的价值，也能提升我们国家的国际影响力。”
　　慕远想了想，道：“我考虑考虑。”
　　林副总队长很干脆地答应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慕远回头看了苏瑾秋一眼，却发现她也正满眼好奇地看着自己。
　　“慕远，看你刚才那样子，好像挺纠结的，到底是什么事呢？要是不涉密，给我说说，我也帮你出出主意。”苏瑾秋面带微笑。
　　慕远也没犹豫，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苏瑾秋讲述了一遍。
　　苏瑾秋听得是如坠云端。
　　国际组织耶，这离她也太遥远了吧？就好比她现在突然接到通知，要去当一名常驻联合国的记者一样。
　　傻眼了。
　　之前还想着帮忙出主意呢，现在看来自己也帮不上忙。
　　不了解情况就瞎出主意，容易出事情。
　　“那……你怎么打算的呢？”苏瑾秋踟躇问道。
　　慕远道：“我想答应下来。”
　　“可你刚才不是说担心对方一直缠着你帮忙吗？”
　　慕远笑笑，道：“那不过是我说说而已，真要一直缠着，我还不能拒绝啊？一个兼职身份而已，还能绑着我不成？”
　　“那倒也是。”苏瑾秋却没多少高兴，“可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很多时间都会去国外？”
　　“那也不一定，有些事情，远程提供一些技术支持就行了，没必要亲自跑一趟。”慕远对自己很有信心。
　　苏瑾秋轻哦了一声，心情放松了许多。
　　“那你什么时候给那边回电话呢？”
　　慕远道：“这个不急，先吊着吧！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我们现在先去逛街。”
　　苏瑾秋想要劝劝，却是没说出口。
　　毕竟……现在可是与慕远去逛街买年货呢。
　　随后，慕远开着苏瑾秋的mini，二人一起去了步行街。
　　虽然是在逛街，可慕远脑子里还是一直考虑着国际刑警组织的事情。
　　他之所以选择吊着对方，倒不是说他有什么恶趣味，而是想再观察观察对方的反应。
　　如果对方表现得不是很急，那么可能对方请自己去当顾问，真的就只是出于对自己能力的看重。但如果表现得很急切，那这事情恐怕就不是那么简答了。
　　要不是这个事情他是在摸不着头脑，他都准备用数据分析采集仪去搜索一波了。
　　可惜数据采集分析仪虽然牛逼，但如果你一点头绪都没有，让数据分析采集仪怎么去采集数据呢？
　　所以还是得静观其变。
　　当然，不管事情如何，他都准备答应。
　　一上午的功夫，慕远都在陪着苏瑾秋东逛西逛，买了不少东西。
　　对别的男人来说逛这大半天，绝对腰酸腿疼，可慕远体力非同凡俗，还是精力十足。
　　中午，二人在附近一座美食城好好地吃了一顿，然后又去买东西。
　　整个过程中，基本上都是苏瑾秋在买，慕远负责提。
　　而苏瑾秋买的东西中，大半部分都是让慕远拿回昌黎县的礼物——给自己未来的公公婆婆的。
　　快到傍晚的时候，慕远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慕远原本以为是林副总队长打过来的呢，拿起一看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顺手就接通了。
　　“你好！请问是哪位？”
　　“我是白正初。”
　　“白正初？呃……白厅长，不好意思，我没你电话。”
　　“你没我电话很正常。”白副厅长很和煦地笑了笑，道，“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打电话吧？”
　　慕远本来还想装傻充愣呢，听到这话忽然就没那心思了。
　　“知道，国际刑警组织的那件事情，对吧？”
　　“对！”白副厅长呵呵一笑，道，“听林副总队长说，你还打算考虑考虑，现在考虑得咋样呢？”
　　慕远道：“白厅长，这也不是什么小事，我……”
　　“小伙子，我与你虽然没有直接打过多少交道，但我对你还是非常了解的。对你心里，这可不是什么大事。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慕远自信地笑了，道：“白厅长说笑了，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若要说担心，或许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世上没有犯罪分子给我抓了。”
　　“这才是你小子的风格嘛。”白副厅长道，“那这件事情你还犹豫什么呢？这样婆婆妈妈，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啊。”
　　慕远顿了顿，没有正面回答白副厅长的问题，转而问道：“白厅长，是不是史丹尼干事那边又在催促了？”
　　白副厅长有点小惊讶，道：“他刚才确实与我们联系过！不过这也很正常嘛，以小慕同志你的能力，国际刑警组织那边自然希望能让你加入。”
　　慕远点了点头，道：“那好吧！白厅长，麻烦您帮我回个话，就说我答应了。不过这待遇可不能低。不过我也不占他们便宜，我不领什么工资，就按次收费吧。比如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协助，可以做一个评估，给我多少酬劳，我帮他们把事情搞定就行。”
　　白副厅长听了顿时觉得无力吐槽。
　　好好的事情，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可仔细想想，慕远的这个要求确实更符合他的利益。
　　如果是付工资，能付多少？国内薪水的十倍？那肯定不会超过百万美金。
　　可要是按照具体事务收费，那就不好说了。
　　比如协助破获一起涉案金额数百亿的大案子，而且慕远在其中还发挥了关键性作用，那得给慕远支付多少钱？
　　虽说国际刑警组织本身并不负责案件，但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变通的嘛，比如在国际刑警组织中供职的刑侦专家，向某些有需求的国家办案单位提供技术支撑，也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慕远的这个要求，可谓是钱景远大。
　　“那好吧！我先将这事儿向史丹尼干事反馈一下，看看他那边是否有什么不同意见。”
　　“行！那就麻烦白厅长您了。”
　　“呵呵，你小子还知道客气啊？”
　　“白厅长，您可别听其他人说，那都是污蔑。”
　　电话挂断后，慕远心情很愉快。
　　现在他几乎已经肯定国际刑警组织那边有事情了，但到底是什么事情，他拿捏不准。
　　不过那不重要，惊动国际刑警组织的事情，肯定是案子呗。
　　只要是案子，那自己就不用担心。
　　相反，他更希望事情越大越好，因为事情越大，自己的收益肯定越高。
　　对他来说，既然出国办案不一定能捞到侠义值，那就多赚点钱好了。
　　毕竟他的首付还没凑够呢，研究所这边虽然是一棵摇钱树，但现在这树连芽都没发，自然是期待不上了。
　　国际刑警组织的邀请，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刚才的对话被苏瑾秋完完全全地听到了耳中，她看着慕远一脸崇拜地道：“慕远，你居然想薅国际刑警组织的羊毛？”
　　慕远瘪了瘪嘴，道：“薅他们的羊毛多没意思？那些人穷得都快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他的调侃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查过资料，国际刑警组织确实挺穷的。
　　“那你怎么还那样说？”苏瑾秋有些疑惑，
　　慕远狡猾地笑笑，道：“虽然我是服务于国际刑警组织，但案子又不是国际刑警组织的，都是属于国家的。对一个国家来说，如果真发生了国家层面都不得不重视的案子，花一点点小钱算什么呢？”
　　苏瑾秋已经不知该如何说了，她很佩服慕远的脑洞……


第941章 还能回家过年不？
　　在慕远的意料之中，史丹尼干事答应了慕远的条件，或者说是史丹尼所代表的秘书长先生答应了这个看起来比较荒诞的要求。
　　而出乎慕远意料之外的，则是这些人答应得太迅速了。
　　这边电话还没挂多久呢，白厅长便回了话。
　　要不是慕远知道那史丹尼干事没有一直呆在省厅，他都快怀疑白厅长是不是与史丹尼干事在一起了。
　　有了结果，剩下的就是一些手续流程的问题，这些不需要慕远操心。
　　原本慕远以为史丹尼干事在自己答应之后会立马提出协助请求呢，结果却发现自己又想错了，这家伙还是挺能忍的。
　　或许对方更在乎身份的合法性吧。
　　慕远现在只是口头答应，还没有办理正式的入职手续，对方不便提出协助要求。
　　好在现在网络发达，要履行这样的手续也不麻烦。
　　就像是在印证慕远的想法一般，快到傍晚时分，林副总队长便打来了电话，让慕远去将聘任协议的字给签了。
　　眼下街也逛得差不多了，慕远和苏瑾秋也没打算继续买买买，二人开着车，直奔省厅而去。
　　签字的流程倒也简单，那份聘任协议是发的传真件过来，慕远签上字后，便又传了回去。
　　这样，也算是履行了聘任手续，剩下就是等国际刑警组织那边将相应的身份证件制好了。
　　对于国际刑警组织成员的身份证件，慕远还是蛮期待的，据说这玩意儿可是很高科技的，而且拥有一百多个国家免签的特权，挺好的。
　　不过就算没有这份证件，慕远现在也算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一员了，哪怕他这种方式有些像编外人员，但不能歧视编外人员不是？
　　办完这些事情，慕远还受到了白副厅长的接见，对方很是热情地与慕远聊了许久，体现出了领导对下属的关切。
　　本来白副厅长还打算留慕远在厅里食堂吃饭的，但被慕远给拒绝了。
　　下午逛街的时候，就在超市里买了不少的食材，晚上回去正好可以好好地摆弄一桌，为什么一定要在食堂里吃那些大锅菜呢？忆苦思甜吗？
　　白副厅长倒也没强留，慕远和苏瑾秋便离开了厅机关。
　　刚走出门，慕远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有时候慕远觉得蛮奇怪的，现在的人啊，每天电话不响上几十次，那都不正常。可放在二十年前，手机没有普及，人们是怎么联系的呢？通信基本靠吼吗？
　　感慨归感慨，慕远还是取出手机看了看。
　　瞬间，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接通后便立刻问道：“万教导。”
　　万教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与世无争：“慕支队，在忙案子啊？”
　　“没有，刚从省厅出来。”慕远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上次不是说过要聚餐嘛，你看今晚有没有时间？”万教导颇有几分歉意地问道。
　　慕远看了看天色，要换做是别人这样请客，他绝对不去，到饭点才打电话，太没诚意了。
　　可对方毕竟是派出所的警察，而且是邀请去派出所食堂参加年终聚餐，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别的人快过年的时候都在磨洋工，可警察快过年的时候却是一年最忙的时候，尤其是派出所的警察。
　　各种安全检查、各种防火防盗宣传、各种劳资纠纷……
　　果然，万教导还没等慕远回答，想到自己这邀请确实有瑕疵，解释道：“我们这几天事情确实太多，之前就计划着今天晚上聚餐，上午将食材什么的都买回来了，结果中午有一个警情，涉及人员较多，这一忙就忙到现在。也考虑过明天晚上再聚，但……谁也不敢保证明天就一定没事。所以，杨所就说就今晚聚了。他现在还在处理事情，让我先给你打电话说一下。”
　　慕远咧嘴一笑，道：“没问题，我马上就过来。”
　　他扭头看了苏秋谨一眼，忽又有些为难地道：“不过……有个情况……”
　　“什么情况？”
　　“我不是一个人过来，还带了一个人。”
　　“哪有什么关系？就多一双筷子的事情。”万教导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你得提前说下是谁吧？你女朋友？”
　　这其实很好猜，一般来说，参加这种聚餐，不是女朋友还真不好意思带去。
　　慕远笑笑，道：“对！”
　　“那更应该带上了。说起来，我们所也相当于你娘家不是？”
　　慕远的神色顿时有些尬，他感觉万教导就是故意的……
　　这话原本没什么问题，自己是从青龙街所走出来的，说青龙街所是自己娘家也没毛病。
　　但现在这话，怎么感觉像是苏瑾秋带着自己回娘家呢？
　　“好了，先这样说定了，我也不耽搁你的时间，得去做菜了。”
　　说完，万教导便挂了电话。
　　慕远转头看着苏瑾秋，歉然一笑，道：“瑾秋，看来今天晚上不能回去做二人餐了，我们去青龙街所蹭饭。”
　　“我……我去方便吗？”苏瑾秋有些犹豫。
　　慕远豪迈地挥了挥手，道：“有什么不方便的？而且你不觉得这顿饭很有纪念意义吗？青龙街所，也是我们第一次认识的地方嘛。”
　　苏瑾秋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
　　“那好吧！”
　　……
　　半个多小时后，慕远已经抵达了青龙街所。
　　其他地方已经有了浓浓的年味儿，唯独青龙街所显得与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其实不仅是青龙街所，其他派出所也是一样的。
　　对派出所而言，大年三十能抽出时间挂个灯笼在大门口，已经算是很有仪式感的事情了。
　　此刻派出所的警察，除了值班的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闲了下来。
　　这一年，该忙的也都忙得差不多了，除了接处警这类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之外，其他的事情也没那么紧迫。
　　慕远的到来，让所里的气氛热烈了不少。
　　在青龙街所，慕远可是有着绝对的威信的，至少在案侦方面是如此。
　　现在距离吃饭还有会儿时间，万教导在食堂里帮厨师做菜，杨所长亲自将慕远二人迎到了他的办公室。
　　一起挤进来的还有刘所长和赵所长，杨所长也没阻止。
　　这些都是老面孔了，虽然慕远现在已经是省厅协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了，但毕竟离开所里也没多长时间，也没什么隔阂，相互之间聊得很欢。
　　对于苏瑾秋，杨所长是认识的，可刘所二人却没见过，自然免不了一番介绍。
　　“慕支队，看不出来啊！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以前我还以为，就你那性格，这辈子找不到女朋友了呢。”刘所长调笑了一声。
　　慕远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笑笑道：“这个……也是一个意外。”
　　本来是找个假女朋友的，哪知道后来弄假成真了，这不是意外是什么？
　　刘所长却是一拳擂在了慕远肩窝上，道：“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还不乐意是咋的？”
　　“哪能啊！”慕远连忙说了一句，老刘给自己挖坑呢。
　　一旁的苏瑾秋落落大方地与杨所长说这话，同时没忘了给慕远甩了一个眼色：算你识相！
　　闲聊一阵，慕远心头一动，笑着道：“杨所，我想去食堂帮帮忙。”
　　“你去食堂帮忙？你能帮什么？洗菜啊？”杨所一副我看透你了的样子。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慕远坚决不学厨艺的样子，肯定不会做菜。
　　哪知道慕远咧嘴一笑，道：“杨所，洗菜这种事情哪需要我出手啊？我去帮着炒两个菜。”
　　刘所一脸木然，道：“能吃吗？”
　　赵所道：“吃了还能回家过年不？”
　　慕远环视一圈，有些哭笑不得，以前咋没发现这些人这么贫呢？
　　赵所除了喜欢祝刘所生意兴隆之外，还会这冷幽默？
　　苏瑾秋扑哧一笑，道：“杨所，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慕远的厨艺真的很好。”
　　然而，杨所等人并没有因为苏瑾秋的解释而选择相信他，反而觉得这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附带效果。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杨所也不好拒绝慕远的提议。
　　一方面，来者是客。另一方面，慕远现在也算是领导了……
　　“那就一起上去吧，反正也快要吃饭了。”杨所当即说道，“我们也正好见识一下慕支队你的厨艺。”
　　赵所一本正经地说道：“杨所主要是担心你把厨房给点炸了。”
　　“你少胡说八道！”杨所瞪了赵所一眼，那语气却不像是责怪的样子。
　　慕远也不生气。
　　……
　　半个小时后，青龙街所食堂，中间那个大圆桌，十个人围坐在一起。
　　其中包括慕远和苏瑾秋，以及青龙街所的一干所领导，连中队长走坐到了这一桌。
　　万教导神色有些怪异，幽怨中带着一股子兴奋。
　　“万教，看来你这警察中最好的厨师这个头衔是保不住了。”杨所叹息一声，一副很替你感到悲伤的样子。
　　万教导跟着叹了口气，道：“这倒是无所谓，我现在总算是想明白，慕支队你当初为何不跟我学菜了。”
　　慕远一听就知道万教导想说什么，不等他说出口，便道：“不是！那时候我是真不想学。”
　　“嗯！我知道，你确实不想学。”万教导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远一拍额头，无言以对……
　　万教导当然不会真为这事儿不快，随后问道：“你这厨艺是哪儿学的？”
　　“自己研究出来的。”慕远很老实地回答了。
　　万教导神色有些复杂，天才都是这样不讲理吗？
　　你办案是自学的，枪法是自学的，现在连厨艺都是自学的，关键是你一自学成才的人，将所有有老师的人全部秒杀了，你这是准备让老师失业吗？
　　“哎，咱们不提厨房里的事情了。”杨所说着，端起酒杯，里面倒满了饮料，“来！大家举杯！首先，这第一杯，大家一起欢迎慕远慕支队长来出席我们的年终聚餐。慕支队长大家都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来，举杯！”
　　一杯喝下去，杨所豪迈地倒满了饮料，然后又端了起来：“来，第二杯！一年马上就要结束了，感谢大家这一年对我个人以及对青龙街所领导班子工作的支持。我在这里，谨代表所班子成员，祝大家节日快乐，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
　　然后，第三杯……
　　氛围是融洽的，至于热烈，那肯定就算不上了。
　　毕竟，喝的是饮料，助兴效果肯定没有酒好。
　　但这年关当头，派出所的每一名警察都绷紧了心头这根弦，所里聚餐自然不可能喝酒。
　　真要全部喝得东倒西歪，遇到突发事件咋办？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慕远倒是没觉得喝饮料有什么不好，他很热情地端着饮料杯，在每一桌上去单打了一圈，每个人满杯，干得彻彻底底。
　　所里几个今年下半年新来的民辅警，被慕远这番骚操作吓蒙了。
　　还有这样能喝的人？
　　倒是杨所长等人一脸的云淡风轻，这是正常现象嘛。
　　不仅如此，杨所长还鼓动其他人回敬慕远……
　　虽然没酒，但气氛确实逐渐起来了。
　　尽管没人说，但大伙儿都知道，今年慕远能来参加他们的年终聚会，这估计也是慕远最后一次参加他们所里的聚会了。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若是有酒，这个时间不算长，但没酒，能持续这么长时间，已经难能可贵了。
　　餐后，杨所长本还想邀请慕远去自己办公室坐坐，慕远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一个长长的号码，挺怪异的，不像是国内的号码。
　　慕远心头一动，当即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你是谁？”
　　“慕远先生，我是巴克，昨天我们刚见过面，我是国际刑警组织的那位翻译。”
　　慕远语气平静，笑笑道：“巴克先生你好！我们以后也算是同事了，还请多多关照。”
　　“慕先生客气了！以慕先生您的能耐，完全用不着谁来关照。”巴克很正经地说道，“这次贸然给慕先生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不知有什么事呢？”慕远好奇地问道。


第942章 你在不在不重要
　　巴克说道：“慕先生，确实有件事情，需要您提供帮助。不过这事情电话里说不是很方便，不知慕先生是否有时间，一起去一趟总部？”
　　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很干脆地拒绝道：“我最近确实不方便，你也知道，在我们国家，后天就是春节了，这是我们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我要陪着父母过节。”
　　巴克犹豫了，半晌后无奈说道：“慕先生，我知道我的这个要求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这件事情确实很紧急，关系到许多人的生命安全，还希望慕先生能够答应。”
　　慕远很干脆地说道：“你可以先将大致的情况告诉我，我权衡一下再决定是否前往。”
　　巴克似乎感受到慕远话语中的坚决，无奈说道：“那好吧！我先征求上级意见。”
　　在应许后，巴克挂了电话。
　　杨所长一脸茫然地看着慕远，问道：“慕支队，什么情况？”
　　慕远笑笑，道：“没事儿，就是有人希望我去帮忙办件案子。”
　　杨所长有些迷惑，问道：“可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给你打电话这人不像是国内的啊。”
　　慕远点点头，道：“确实不是国内的，是哪国人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在国际刑警组织工作，刚才打电话也是代表国际刑警组织邀请我的。”
　　杨所长这下是真愣住了。
　　国际刑警组织？好高大上的感觉……
　　作为一位派出所所长，哪怕是西华市这样的大城市，也觉得很遥远。
　　杨所长挺好奇的，慕远不是才刚进省厅不久吗？怎么就与国际刑警组织勾搭……呃，联系上了？
　　不过仔细想想，以慕远的能力，放眼全世界都找不到能与其比肩的，若真遇到棘手的案子，国际刑警组织找上门来也是正常的。
　　虽说国际刑警组织不负责具体的案件，但某些重特大跨国犯罪案件中，国际刑警组织还是要居中协调的，没有一点能力，这项工作根本做不了。
　　正说着，巴克又回电话了。
　　他告诉慕远上面已经同意了慕远的要求，可以先将简要案情告诉他。
　　“是这样的，最近半年时间里，世界多个国家陆续发生过杀人案……”
　　没等巴克说完，慕远打断道：“巴克先生，你这话有瑕疵！世界上哪个国家没发生过杀人案吗？至少人口稍微多一点点的国家，平均每天都能发生多起。而且，杀人案这种事情，基本上不太可能是跨国犯罪吧？这也归你们国际刑警组织管？”
　　不是慕远有打断人说话的习惯，而是慕远确实不想把春节给弄没了。
　　巴克就很无奈了，道：“慕先生，您先听我把话说完。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杀人案，我们自然也不会找上您，主要是这些杀人案情况比较特殊，而且颇有相似之处。我们怀疑这些杀人案都是同一伙人所为。”
　　“是不是职业杀手干的？”
　　“不是。”巴克很肯定地说道。
　　慕远眉头顿时皱起，同一伙人在世界各地制造杀人案？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可能。
　　杀人，要么是利益驱动，要么是仇怨驱动。
　　正常情况下，在世界各地杀人的，只有职业杀手了。可现在巴克说不是职业杀手干的，那又会是谁呢？
　　“你为什么肯定不是职业杀手干的？”
　　“这些杀人案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都是先失踪了一段时间，等发现时已经是一具尸体，而且尸检结果都是自然死亡，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也没有中毒等迹象。如果真是杀手，直接杀了便是，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慕远道：“失踪到发现尸体，一般有多长时间？”
　　“至少十天，最长的有一个月。”巴克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只是翻译，不负责具体的案件。”
　　“既然这种情况都有大半年的时间了，也没必要急在这一两天吧？等我们这边春节过后，就立刻过去。”
　　“慕先生，你说的虽然也是事实，但现在情况确实非常特殊。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自从半年前这类杀人案出现后，频率呈越来越快的趋势，每多耽搁一天，就会有更多的人死亡。”
　　慕远深吸一口气，如此说来，现在已经是每天都有人死亡？这么嚣张吗？
　　“行！我会尽快赶去总部。”慕远很认真地回了一句。
　　巴克无比真诚地说道：“谢谢慕先生，一旦案件破获，我们会支付给你丰厚的佣金的。”
　　“破了再说吧！”慕远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生命，在慕远眼里是最重要的。
　　至于佣金，相信国际刑警组织也不会吝啬，这些钱，肯定会有人认账的。
　　挂断电话后，慕远歉然地看了苏瑾秋一眼。
　　不用他开口，苏瑾秋已经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也知道了慕远的决定。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支持你！”苏瑾秋给了一个鼓励的笑容，“不过你得注意安全，国外可不像国内这样安稳。”
　　慕远松了口气，咧嘴一笑，道：“该担心安全的是别人，我肯定是最安全的。”
　　慕远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现在可是拥有超级武器的人，就目前的地球而言，他无所畏惧。
　　因为他上次借着苏瑾秋的鸿运，连续多次十连抽，已经成功将武装机甲的能量模块给搞到手了。
　　抽中一个能量模块就已经能让武装机甲投入使用了，更何况慕远还开启了兑换功能。
　　一个能量模块三百点侠义值。
　　贵是贵了点，这毕竟是消耗品，但相对于一千点侠义值充能来说，这能量模块就已经是良心价了。
　　这不仅仅是三倍多的价差，更重要的是用侠义值充能，一千点只是最低充能值，要充满，需要三千点。
　　而一块能量模块，就能让武装机甲达到满能量的状态。
　　到目前为止慕远还没用过武装机甲，对于它的战斗力也没有太直观的感受，但可以肯定，这东西绝对不弱。
　　苏瑾秋听了慕远的话，却是瞪了他一眼，道：“别太骄傲。”
　　“好！好！”慕远连忙说道。
　　苏瑾秋面色好看了一些。
　　慕远随后转头看向杨所长等人，道：“杨所，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去楠西国，得回去准备准备。”
　　“好！你这大忙人，我也就不留你了。”杨所笑笑，道，“我也就那句话，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行！”慕远爽朗地应了一句。
　　……
　　机场，候机厅。
　　“慕远，等你回来。”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慕远感觉怪怪的，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呢？
　　“你要回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给我爸妈说一下，到时候一起吃顿饭。还有慕叔叔和陈阿姨，也得邀请过来。”苏瑾秋很认真地说道。
　　慕远明白，这是要定婚期了。
　　他微微一笑，道：“要不我先给我爸妈说一声？”
　　“你还没给慕叔叔他们提起？”苏瑾秋一副很心塞的样子。
　　“啊，马上就说！我马上说。”
　　这电话是不打不行，先不说与苏瑾秋的事情，单单是明天过年，自己去无法回家，就得给父母交代一声。
　　于是慕远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妈的电话。
　　“妈，在干嘛呢？”慕远带着些许的小心，问道。
　　“弄了些腊肉，正与你爸挂起晾着呢。”老妈估计是开了免提，喊道，“今天都腊月29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总不会真等到下午下班才往家赶吧？”
　　慕远嚅嗫了半天，道：“妈，我春节就不回来了。”
　　“你小子翅膀长硬了？才刚上班第一个春节就不回家？”老妈很是不满，“就算工作再忙，过年还是要休息休息吧？案子又不是这一两天办完的。”
　　“呃，这次……有些意外。”
　　“什么意外？”
　　“我得出国一趟，有个案子……”
　　慕远刚说出口，老妈便炸了，道：“又是诈骗案？”
　　虽然老妈没说出口，但慕远估计她内心已经在编排那些被骗的受害人了。
　　慕远连忙说道：“不是，杀人案。”
　　“嫌疑人跑国外去了？”
　　“不是。”慕远哭笑不得，道，“就是国外的案子……”
　　“你小子管得也太宽了吧？国外的案子你也管？你太平洋上的警察啊？”
　　慕远终于体会到之前被自己打断话的巴克先生的感受了……
　　“妈，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吧？我现在受聘为国际刑警组织的特别顾问，他们正在调查一起跨国犯罪案件，请我去帮帮忙。”
　　对面陷入了沉默，几秒钟后，老妈的声音方才传出：“那危险吗？”
　　慕远很轻松地笑了笑，道：“那有什么危险的？国际刑警组织自己又不负责案件办理，只是起到居中协调的作用，最多做做信息研判什么的，具体侦查、抓捕过程，都是由各国自己负责的。所以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
　　“真的？”老妈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慕远立刻道：“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老爸？”
　　“那好吧！既然是正事，那就赶紧去。”老妈语气有些失落，“不过你还是得注意安全。”
　　“放心吧！”慕远笑着道，“妈，另外还有件事情得提前给你们说一下。”
　　“什么事？”
　　“之前瑾秋父母准备这个春节请你们过来聚一聚……”
　　老妈顿时欣喜地说道：“那好啊！我们过了大年三十就过来。呃，定的正月初几呢？”
　　慕远嘴唇翕动了两下，憋了半天，说道：“妈，我要出国，不在西华市。”
　　“你在不在不重要！我就想看看我未来的亲家母和儿媳妇，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慕远：゛
　　几句话过后，电话挂断了。
　　慕远一脸憋屈地看着苏瑾秋。
　　“看来不用再邀请了。”慕远耸耸肩。
　　苏瑾秋刚才只听到了慕远说话，不知道陈阿姨说了什么，不由得茫然问道：“怎么了？”
　　“她们说过了年三十儿就过来，顺便感受一下西华市这边的年味儿。”
　　“……”苏瑾秋也是一脸懵逼，“那你……不是在国外吗？”
　　“我……被忽略了。”慕远无奈地耸了耸肩，双手一摊，竟也能营造出一丝丝悲凉的氛围。
　　看着慕远那表情，苏瑾秋没绷住，笑了……
　　“忽略了就忽略了呗！反正我们两个有一个人在场就行了。”
　　慕远想了想，好像……自己的意见确实不那么重要，而且自己也没有其他意见。
　　换个角度来说，办案可比见老丈人有趣多了，那坏老头子糟得很，对自己灌酒之心不死。
　　“那好吧！到时候你自己和我妈联系就行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慕远便进了一个安检口。
　　不久之后，一架飞机直冲云霄，向楠西国飞去。
　　里扬城是楠西国第二大城市，同时也是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所在地。
　　慕远从里扬机场出来，便看到了一个熟人。
　　史丹尼干事和那位叫巴克的翻译。
　　“慕先生，欢迎来到里扬！”史丹尼干事用地道的英语说道。
　　慕远没等巴克翻译，咧嘴一笑，道：“谢谢！我们现在就去总部那边吧，我习惯到地方后直接开战工作。”
　　他用的也是英语，而且音调竟然比史丹尼还要地道。
　　史丹尼和巴克全都愣了愣神。
　　史丹尼问道：“慕先生你懂英语？”
　　慕远笑笑，道：“我没说我不会啊！”
　　“那倒也是！”史丹尼连忙道，“这样也好，更方便交流。不过慕先生，你确定不先去休息休息？毕竟飞了近半个地球，时差还是需要倒一下的。”
　　慕远道：“不用！只要身体好，时差就没有任何影响。”
　　史丹尼莫名地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那现在就走吧！”史丹尼见慕远精神状态确实很不错，也就没再坚持。
　　而且，这个案子确实很紧急，多耽搁一天，就多一些人遇害。
　　随后，史丹尼邀请慕远上了一辆奔驰轿车，他亲自开车，拉着慕远直奔郊区而去。
　　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没有在钢铁森林中，它周围环境青幽，绿树掩映之下，却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气息。
　　当然，如果总部的建筑不弄得像做碉堡，而是弄成华夏古代园林式建筑，那就更好了。


第943章 还是得祭大招
　　“慕先生，这里就是国际刑警组织的总部了。”史丹尼干事指着眼前那座巨大的碉堡一般的建筑说道。
　　慕远扫了一眼，却也没有过多的想法，淡定地说道：“还是先去看看案子吧。”
　　“行！”史丹尼立刻说道。
　　当下，史丹尼带着慕远便朝那“堡垒”的大门走去。
　　至于巴克，连废物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自个儿该干嘛干嘛去了。
　　“慕先生，这起案件，目前已经波及了近二十个国家。”史丹尼干事边走边道，“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七十人。”
　　虽然慕远对这个数字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听到之后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突，道：“死了这么多人，都没有暴露出一点线索？”
　　史丹尼苦涩地说道：“没有！或许是当地警方的现场勘查能力有限，也或许是犯罪分子确实做到了无懈可击，反正所有的现场，都没有发现任何一点线索。”
　　慕远这次是真感到头疼了。
　　半年多时间，死了超过七十个人，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破绽。
　　如果这些人真是某人或者某组织故意杀死抛尸，那这人或者组织的能力强到骇人听闻了。
　　随后慕远又随口问了一句，可史丹尼的回答没有任何价值。
　　说话间，二人已经进了总部大门。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堪称人种大杂烩，各色皮肤的人都有。
　　慕远的到来并不显得突兀。
　　史丹尼干事应该是这里的老人了，进来后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他也都一一给了回应。
　　但是对于慕远，就无人问津了。
　　目前，慕远在华夏国内是一名人，但在国外就没人知道了，不管是射箭比赛的冠军、还是其在西华市的破案经历，对于国外的人来说都少了许多的吸引力，自然也就没人关注。
　　不过慕远也不甚在意，他在国内想要提升名气，是想以此对犯罪嫌疑人形成心理压力，继而降低发案率。可在国外，他又不想当什么国际网红，不需要别人来关注自己。
　　很快，两人乘坐电梯到了七楼，这里面极其宽敞，换做是路痴过来，铁定会迷路。
　　“这里就是有组织犯罪局的办公区域，我本人也是隶属于有组织犯罪局。”史丹尼介绍道，“目前这起案件便是由我们局在统筹。”
　　慕远道：“这么说来，你们认为这起案件是一起有组织犯罪？”
　　“当然！”史丹尼干事说道，“这明显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慕远倒也没反驳。
　　史丹尼的话是有瑕疵的，如果是慕远来干这件事情，铁定也能达到这种效果，怎么能就因此肯定不是一个人完成的呢？
　　不过慕远也想不出，这世上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姑且……算是有组织犯罪吧。
　　走了几步，史丹尼敲响了一间办公室的房门。
　　“请进！”
　　史丹尼推门而出，慕远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坐了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黑人，看起来就属于年富力强的那种。
　　“拉尔斯局长，我将慕远慕先生请来了。”史丹尼干事颇有些自豪地说道。
　　慕远看了看那位拉尔斯局长，又看了看史丹尼，内心忍不住腹诽：这些家伙怎么这么喜欢穿西装啊？这玩意儿又不方便办案，也不方便抓捕，比运动服差远了。
　　“慕先生，您好！”那位拉尔斯先生热情地走了出来，向慕远伸出了友谊之手，他自然不可能看出慕远现在正在心里编排自。
　　慕远同样伸手与对方握了握，微笑着道：“局长阁下你好！”
　　“早就听闻慕先生您断案如神！可惜一直无缘一见，今天早算是如了愿。”拉尔斯先生说道，“慕先生，快请坐！”
　　慕远站着没动，咧嘴笑道：“谢谢拉尔斯局长，坐就不用坐了，我想先看看你们接手的那些杀人案的相关资料，越详细越好。”
　　拉尔斯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忍不住感慨道：“慕先生对工作的这份热情和执着，让本人钦佩。”
　　慕远笑笑，道：“局长阁下说笑了，我只是希望能早点破案而已。”
　　拉尔斯稍稍愣了愣，警察的工作不就是破案吗？你希望早点破案，自然就是对工作的热情和执着，怎么就说我说笑呢？
　　他有些糊涂，但却懒得问了，道：“既然慕先生您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破案，那我们这就去调阅那些资料。”
　　说完，拉尔斯局长便陪着慕远去了信息科。
　　在这里，慕远看到了电子档的案卷资料。
　　这里自然不可能有纸质的案卷资料，因为纸质的资料都在当地公安机关，之所以有这些电子档，还是因为发案的各国国家中心局履职认真，这才将这些怪异的案件传给了国际刑警组织总部。
　　也正因为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收到了多国传来的案件资料，这才引起了他们对这些案件的足够重视。
　　这些资料非常详实，估计是国际刑警组织专门让各国警察部门做了补充。
　　就拿其中的尸检报告来说，里面罗列了从头发到脚指甲、从血液检测到骨骼检测等一系列的报告以及解剖记录。
　　当然，这也是案发地警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因为在现场除了尸体，什么都没发现，就连一个可疑的脚印都没有。
　　你说警方不死命地在尸体上找答案，又能干嘛呢？
　　可惜的是，尸体解剖了，还是没有答案，因为尸检的一切结果都是正常的，每一具尸体检查后得出的结论都是多器官衰竭。
　　这真没有任何外因引起的多器官衰竭，就是人们常说的自然死亡。
　　可这些人全都是二十到四十岁的青壮年啊，怎么可能突然就自然死亡了。
　　扯淡不是？
　　目前，各国对尸体的检测和研究还在继续，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还没有得出结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定然不是正常死亡的。
　　没花多长时间，慕远便看完了所有资料。
　　就这效率来说，就足以让拉尔斯进组和史丹尼干事惊诧了。
　　“拉尔斯局长，我看所有案件所涉及到的死者，尸检结论得出的死亡时间，是发现尸体前不久的时间，而不是失踪的时间。这也就是说，这些人失踪之后，在某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姑且不管这个藏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至少可以确定他们是在活着的状态下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的。在消失后十多天乃至于二十多天后，他们因为某种原因死掉，这才被抛尸在外。”
　　拉尔斯皱起眉头，犹豫半晌，道：“慕先生，你们说会不会有人偷偷绑架了这些失踪者，然后用了一种大家所不知道的毒药，把他们给毒死了。”
　　慕远道：“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但极其微小。其中有一点解释不通，对方杀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若是把你这话改一改，倒是有可能的。”
　　“什么话？”
　　“这些人被服下了一种药，然后死了。”
　　“这不一样吗？”拉尔斯有些迷糊。
　　可下一秒，他悟了。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绑架这些被害人的组织，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给他们服这种药，只是结果不可控，死了。”拉尔斯说道。
　　不过他脸上并无太大的惊喜，猜到这个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确定到底是谁绑架了这些人。
　　什么东西能让一个正常青壮年以正常的方式死掉？只可能是药物——嗯，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鬼神那又另当别论。
　　给这么多人服用一种奇怪的药物，这些服了药的人又都死了。
　　这不得不让人想到一件事情：做药物的临床试验。
　　正常情况下，某种药物要进行临床试验，前面还有很多流程要走，选择的目标是有对应病症之人，而且也会征得实验者的同意。
　　可眼下这个情况，明显脱离了正常临床试验的范畴。
　　也就是说，他们所试的药物，不可能是正常药物。
　　慕远道：“这只是一种猜测。而且也不是没有漏洞。”
　　“还有什么漏洞？”
　　“死的这七十多个人，所来自的二十多个国家，大部分都是白人，而且这些国家国内环境都还不错，至少没有战乱。你说如果这个组织知识单纯地想要找人试药，他们为什么不去那些发生战乱的国家找呢？我想在那些国家，就算真死了七八十个人，也不会有人太过于关注。可他们偏偏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
　　拉尔斯道：“或许……他们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吧！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确实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说到最后，拉尔斯的语气带了些苦涩。
　　虽然案子不是拉尔斯办的，但国际刑警组织作为全球最大的警察合作组织，在一些人眼中，他们从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警察的形象，现在警察形象有些拉胯了。
　　慕远没有反驳拉尔斯的观点。
　　推断嘛，自然是一切皆有可能。
　　除了拉尔斯所说的“自信”这个原因，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身不由己”，他们必须从这些国家选择这些人来杀了……呃，试药。
　　这一切推断的前提只有一个：这些人确实是被抓来试药的。
　　可现在没有任何的实际证据支撑这一结论，发案各国的法医及相关专家正在做相关的技术攻关。
　　若是能从这些死者体内提取到某种共有的特殊物质，那确实就能证明了。
　　要分析体内的化学物质，就目前的科学水平来说听起来不难，但实际上操作难度还是极高的。
　　如果是中了某种毒素，必然会表现出某种中毒的特征，反过来去查这一种物质，这个很简单。
　　可当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表征，去查一种人们可能都还没见过的物质，这不比大海捞针容易。
　　而现在那些法医和科研人员所忙活的事情，就是希望能从这些尸体中检测出某些特殊物质。
　　实际上，这种工作已经不是法医脱离了法医的能力范畴，但毕竟是案件中所涉及的东西，他们总不能拍拍屁股不干吧。
　　“最近发现的一具尸体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慕远一脸认真地问道。
　　他发现，自己想要从这些资料中找到破案的关键点已经不现实了。
　　还是得祭大招，直接去现场时光回溯。
　　拉尔斯说道：“就我们所知，最近的一次是发生在鹰国，时间是昨天。同时这也是鹰国在这类事件中死的第八个人了。”
　　慕远心头一动，他想到了前些天看到的一则新闻，说的就是鹰国那边的杀人案。
　　当时慕远还觉得那边的警察挺无能的，可现在看看，也不尽然。
　　这案子，落谁手上都棘手。
　　“能安排过去一趟吗？我想去现场看看。”
　　“没问题！”拉尔斯局长回答得非常干脆。
　　他也了解过慕远的一些办案特征，勘验现场也算是他的一个强项。
　　别人不能从现场发现线索，可慕远不一定啊！
　　当下，拉尔斯局长立刻吩咐史丹尼与鹰国那边警方取得联系，同时他们也开始订机票。
　　虽然从这边去鹰国并不远，坐高铁也就几个小时，但几个小时不也是时间吗？哪有飞机迅速？
　　趁着等候出发的空档，拉尔斯局长亲自带着慕远去办了一些手续，比如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件。
　　慕远终于看到了这个传说中的高科技证件，凭着这东西，慕远可以在世界上大部分国家自由行动，都不需要签证。
　　弄好证件，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一位司机开车，载着慕远和拉尔斯局长、史丹尼干事直奔机场。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在鹰国的利普市机场降落。
　　因为史丹尼的提前联系，他们在走出机场时就有专人迎接他们。
　　那是几位穿着便衣的探员，年龄在四十岁上下，正是老成持重的年龄，这里面就有利普市警察局的局长。
　　毕竟，拉尔斯都来了，你利普市警察局局长不到场迎接也说不过去。
　　再说了，这是赶来帮他们破案子呢，现在这位利普市警察局长正为这离奇案件感到头疼呢。


第944章 这些人脑子不正常
　　利普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这已经是我们市离奇死亡的第二人了。”利普市警察局米尔局长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在他担任警察局长的这十年里，利普市发生的杀人案不少，没破的杀人案同样很多，但没有一件让他有这种感觉。
　　完全毫无头绪。
　　那两人，失踪过程离奇，抛尸现场离奇，就连尸检结果也充满种种诡异。
　　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死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被谁杀的。
　　这种情况，让许多知道这两起案件的利普市民感到害怕、担忧，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死亡会落在自己头上，同时他们也对米尔局长以及其所领导的警察局充满了质疑。
　　这让米尔局长很痛苦！
　　其实对于拉尔斯局长的到来，米尔局长并没有太多的激动。
　　作为一位在警察行业干了大半辈子的老警察，他比谁都清楚这案子有多棘手。
　　“能说说昨天你们发现的这位死者的情况吗？”慕远问道。
　　米尔局长看了一眼慕远，通过刚才在机场的介绍，他知道慕远顶了个国际刑警组织特别顾问一职，但那又怎样呢？
　　办案，不仅考验一个人的专业知识储备，更考验一个人的经验。
　　就慕远的年龄而言，哪怕他真在刑侦方面有过钻研，也不可能有什么丰富的经验。
　　不过看在拉尔斯先生的面子上，米尔局长说道：“死者叫安·托德，他的年龄是29岁，家境虽然说不上有多富裕，但也是小康之家。半个多月前，安在离家上班的路上失踪了，他是开着自己的车出去的，可最终他没有到达自己上班的公司，连车带人失踪了。直到昨天，有人在城郊的一处草坪上发现了他的尸体。经过初步尸检，他身上没有任何的致命伤，也没有任何药物中毒的迹象。
　　慕远点点头，说道：“看来与其他案件的情况一样。”
　　米尔局长略有几分惊讶，问道：“其他案件？除了我们这边的两起案件，其他地方也……对了，我知道拓基市那边也发生过一件类似的案子。最近电视上倒是说过其他地方也发生过杀人案，但过程与我们这边的似乎不太一样。”
　　拉尔斯先生叹了口气，说道：“米尔局长，昨天你们这里的死者安·托德，已经是我们所掌握的这类杀人案里，死掉的第七十五个人了。每一个案子的情况都完全一致，先是离奇失踪，随后莫名其妙地就发现了尸体，最后尸检结果完全没有异常。至于你所说的电视里报道的那几件杀人案，不出意外的话也在这七十五件案子中，只不过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对报道的内容进行了一些调整罢了。”
　　“七十五？”米尔局长有些傻眼，便是拉尔斯先生说的媒体报道不实消息的话也没听进去。
　　相对于媒体做不实报道来说，明显死掉七十五个人更宁人震惊。
　　“这些案子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米尔局长咽了咽口水，问道。
　　拉尔斯先生说道：“都是在这半年时间内。”
　　“都在我们国家？”
　　“那倒不是！这类案件分布于二十多个国家。相对来说，你们鹰国死亡人数是最多的。”
　　米尔先生费心思索了一阵，问道：“其他地方的案子，也都没有任何线索？”
　　“对！”拉尔斯先生道，“如果有线索，我们也不会到你这里来了。”
　　“那倒也是。”米尔叹了口气。
　　拉尔斯先生转头看向慕远，道：“慕先生，你准备怎么做？先去看尸体呢？还是先去现场？”
　　慕远道：“先去现场吧！反正尸体在那里，也不会跑了。”
　　米尔嘴唇翕动了两下，这话听着，怎么有些膈应人呢？
　　不过米尔局长也没多说什么，不就是看现场嘛，直接去便是了。
　　当下米尔局长便打了电话，通知人开了车过来。
　　国际刑警组织这边一共就来了三个人，自然得全部过去，而利普市公安局这边也不可能局长一个人去不是？
　　所以，两辆车，十多号人，浩浩荡荡地赶了过去。
　　米尔局长所说的那处草坪确实是一处草坪，虽然不是那种整整齐齐的景观草坪，但也别具一种大自然的美感。
　　只是此刻这片草坪被践踏破坏殆尽，不是这边警察局搞现勘不专业，现勘已经搞过了，那么多人来来往往，不破坏草坪完全是不可能的。
　　慕远站在那处草坪外围，鼻翼一阵翕动。
　　他试图从现场嗅探出一些特殊的气息，然而，一无所获。
　　不是说慕远鼻子不灵了，而是除了那具尸体的残留气息，就只有现场的自然气息存在了。
　　这不正常！
　　但也正常。
　　“这里经常有人来吗？”慕远问道。
　　米尔局长道：“这地方比较偏，倒是少有人来。”
　　“当时你们发现尸体时，预估的抛尸时间是多长呢？”
　　“三到五天。”米尔局长道，“我们是根据被尸体压倒的花草状态，推断抛尸的大致时间，这个准确的不是很高。”
　　慕远呢喃一声：“三五天？”
　　这个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某些刺激性比较大的气息，能够残留三五天，但若是比较平淡的一些气息，别说三五天了，一两天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里没有嗅探到额外的气息，也勉强说得过去。
　　慕远不得不承认，自己想不投入就把案子给破了，基本上不现实，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时光回溯了。
　　继续二分法走起！
　　慕远直接将起始时间定在了六天前的一个时间点。
　　眼前光线变换，那一时间点的景象映入慕远眼帘。
　　地上绿油油的草坪，没有发现任何的异物，也没看到任何被压的痕迹。
　　这至少说明抛尸的时间不会超过六天。
　　随后，慕远又将时间定在了三天前的时间点。
　　光影变换，慕远眉头一皱。
　　他看到了一具尸体。
　　虽然只是聊聊两三侦的画面，但这却是相当于两三张照片。
　　通过这画面，慕远清楚地看到了那地上尸体的情况。
　　白头发、寸头、一身黑色西装，里面穿着白色衬衣，一副很正统的样子，就连皮鞋都还在脚上。
　　慕远对此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以前的多起离奇死亡案，也与这大同小异。
　　他虽然没有去问米尔局长，但也能知道尸体上的那身衣服，就是死者失踪前穿的，没有半点变化。
　　看到了尸体，慕远并没有就此打住。
　　他截取了之前两个时间点的中间时间，再次使用时光回溯符。
　　尸体存在。
　　然后再往前截取中间时间……
　　在慕远进行时光回溯的时候，他自身也没有停在原地不动，而是继续东走细看，一副认真勘查的样子。
　　“慕先生，我们在昨天已经完成了现场勘查。”米尔局长语气有些怪怪地说道，“现在这里都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你就算要看，也看不出什么来，还不如回去看现勘报告。”
　　拉尔斯先生听出米尔局长有些许不满，如果不是知道慕远在现勘方面远超常人的能力，拉尔斯先生也会觉得慕远不尊重当地警方的工作。
　　别人都已经完成了现场勘查，出具了报告，结果你还要来重新看，而且看的还是被踩踏过无数次的现场。
　　你若是觉得这都能勘查出一些东西来，那昨天那些搞现勘的是在干嘛？玩小孩子过家家吗？
　　慕远平静地笑了笑，道：“我比较喜欢看现场！不管是文字、还是图片，都没有真实的现场来得直观。”
　　米尔先生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这不是废话嘛？谁不知道真实的现场更直观？但那也得能保存下来才行啊！
　　这或许是一位假专家！
　　他扭头看了拉尔斯先生一眼，却发现对方正满脸期待地看着慕远，仿佛觉得对方能变出花儿来一样。
　　米尔先生顿时有一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
　　这是在演双簧吗？
　　忽然，慕远眉头一皱！眼中的震惊之色傻子都能看出来。
　　“怎么了？”拉尔斯连忙问道。
　　慕远咽了口口水，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个情况。”
　　说完，慕远往前面走了走，不经意间就避开了拉尔斯几人的视线，然后取出自己的手机……呃，数据分析采集仪查询了一下。
　　就在刚刚，他看到了抛尸的那一幕。
　　可正因为看到了，他才感到无比震撼。
　　抛尸的时间是在晚上，而且他发现尸体是被从天上弄下来的。
　　难怪现场看不到任何痕迹！
　　尼玛，从天上弄下来，现场会留下其他痕迹才怪。
　　而且并非从天上直接扔下来的，而是用绳子吊下来的。
　　不得不说这些人很有心啊，不然你直接从天上将尸体推下来，不说地上会不会砸出一个坑，反正尸体肯定得有个骨折什么的，警察说不定能从中推断出一些东西来。
　　可从天上垂下来，就天衣无缝了。
　　慕远之所以急着找地方查，是想看看其他案件里抛尸的准确地点。
　　这一查还真让他查到了一些东西。
　　所有发现尸体的地方都没有在闹市区，全都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慕远估摸着，其他地方抛尸的方式也与这大同小异，而且抛尸的时间多半也都是夜里。
　　为了确定对方抛尸的方式，慕远抬头看天，然后使用时光回溯符……
　　这一看，慕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尼玛，居然漆黑一片，啥也看不到。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些家伙是防着自己还是怎么着？
　　你都开着直升机过来抛尸了，飞低点要死啊？
　　不过你这样防着也不管用啊！我站地上看不到，飞天上去还看不到吗？
　　现在小毛还在国内呆着呢，随着慕远破获的案件越来越多，涉及的犯罪群体也越来越复杂，慕远对于家人的安全还是蛮担心的。
　　自己在国内还好一点，有什么事情也能立刻赶到，可到了欧洲这边，哪怕是小毛飞回去都得花几个小时，所以慕远将小毛留在了国内，真要有事，一个移形换影也就回去了。
　　现在需要用到小毛，倒也不用那么麻烦，在系统界面点击召回，就直接将小毛弄了过来。
　　然后再召唤出来就搞定了。
　　不过要通过小毛来发现那飞机，说不定又得浪费几次时光回溯机会，这可是侠义值啊！
　　慕远抬头看天的姿态被拉尔斯等人看到了。
　　“慕先生，这天上……有什么问题吗？”拉尔斯局长忍不住问道。
　　慕远低头，道：“拉尔斯局长，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是从天上抛尸的？”
　　拉尔斯局长顿了顿，道：“慕先生，你的这个怀疑，我们之前也考虑过，不过我们都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慕远皱眉问道。
　　看着对方这一皱眉，拉尔斯局长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定了定神，道：“天上抛尸，不外乎弄架飞机运过来扔掉。可如果这个可能存在的杀人团伙都有直升机了，还有必要把尸体扔在地上吗？直接扔海里不就得了？而且，如果这个杀人团伙真有能力弄到直升机，还能开着直升机到处乱飞，那应该是很有势力的，如果是这样，那应该有很多种毁尸灭迹的方式，没必要把尸体抛弃在荒野，然后让人发现。”
　　慕远道：“这不过是你们的想法而已！越是复杂的案子，真相往往就藏在那些不可能之中。你说这些人为何不选择将尸体扔海里，这里面万一有什么特殊原因呢？让他们不敢将尸体扔海里去。至于其他毁尸灭迹的方式，或许也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他们无法那样做。”
　　说完，慕远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你真要说可疑，这个团伙既然有能力让人失踪十天半月，而且连续半年搞了七十多起案子都没暴露，那说明他们的窝点非常隐蔽。既然如此隐蔽，他们直接藏着尸体不就行了吗？”
　　“我也觉得奇怪呢。”拉尔斯先生苦着一张脸。
　　慕远耸耸肩，道：“这事情想简单点就行了，说不定这些人脑子有问题，想法与常人不一样呢。”


第945章 那到底是什么？
　　米尔局长憋不住了，道：“慕先生，脑子不正常的人能干出这么缜密的事情来？”
　　慕远瞅了他一眼，道：“脑子不正常的情况有很多种，并不是说没法正常思维的才叫脑子不正常。就比如说，这世上有些科学家，经常做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出来。你说他们脑子正常还是不正常？”
　　米尔局长顿时哑口无言，这种情况还真确实存在。
　　拉尔斯先生倒是没去理会米尔局长说的这些，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眼睛一亮，道：“慕先生您说的有道理！这本来就是一起不正常的案件，我们就不能以正常的思维去推断。”
　　“这样想就对了。”慕远道，“靠脑子决定的是否正常我们先不去考虑，我们先只看客观事实。七十多个抛尸现场，每一个留下任何痕迹，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根本没进入现场抛尸，也就是通过飞机飞抵上空，然后用绳子把尸体坠下去。”
　　忽然，慕远停下，他看着拉尔斯局长，喃喃说道：“拉尔斯局长。你刚才说这些人为何不将尸体扔海里……”
　　拉尔斯局长讪讪一笑，道：“我也就打个比方而已，这些人脑子不正常……”
　　“不是！”慕远摆了摆手，道，“我刚才想了一下，这些案子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什么特征？”
　　“所有发现尸体的地点，距离海边都不是太远。最远也没超过一百公里。”
　　拉尔斯顿时一愣，似乎在回忆之前的那些案子。
　　米尔局长道：“慕先生，我们国家绝大部分国土，距离海岸都在一百公里之内，这应该不算是什么特征吧？”
　　慕远道：“局长阁下，我想你可能还没完全将观念转变过来。现在这已经不仅仅是你们国内的案件了，全球已经有二十多个国家发生过类似的案件。所以，考虑这个案子，不能以你们国家为基准考虑，毕竟论面积，你们国家确实小了些，而且你们还是岛国。”
　　米尔局长感觉自己被鄙视了，但却没有证据。
　　慕远忽然深吸一口气，表情有些木然。
　　“拉尔斯先生，米尔局长，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慕远说道，“我想再去看看尸体。”
　　“行！”拉尔斯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可下一秒他却有些尴尬地笑了。
　　毕竟，这不是自己的主场，行与不行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他看向米尔局长。
　　米尔局长倒是没有故意找茬，很绅士地笑了笑，道：“走吧！我们这就去殡仪馆。”
　　慕远点了点头。
　　看来世界各国的情况都一样，尸体都是放殡仪馆的……
　　随后几人一道，坐着那两辆车，直奔市区而去。
　　利普市的殡仪馆不止一座，而且几乎都在城郊。
　　不过为了办案方便，那具尸体存放所选择的殡仪馆距离警察局不远，但正好与这个案子的抛尸地点方向相反，得穿城而过。
　　眼下这个时间刚好傍晚，堵车这种事情也不是华夏城市的专利，利普市同样堵车……
　　一个多小时后，慕远等人终于到了那座殡仪馆。
　　鹰国这边的殡仪馆与国内倒是有很大的差异，国内的殡仪馆不管修建得再好，总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可这边不一样，感觉像是进了教堂一样。
　　因为有米尔局长带路，慕远没费什么周折，就看到了那具尸体。
　　尸体处于被冷冻状态，裸露在外的皮肤看起来有些泛白。
　　慕远拉开遮盖尸体的白布，尸体上布满了尸检解剖的印记。
　　解剖，并不是将身体切割成一块一块的，它实际上与做手术没多大区别，只不过手术切割的伤口能够愈合，而解剖切开的伤口缝合后也就那样了，愈合？那是不存在的。
　　慕远鼻翼翕动了两下，满满的消毒水味道。
　　透过这消毒水味道，慕远还味道了一股尸臭味。
　　没错，确实是尸臭，抛尸都已经快四天了，抛尸之前还有一段死亡时间。
　　也幸好眼下是冬天，鹰国这边的天气比较冷，要换做是夏天，这尸体不知道臭成啥样了。
　　“慕先生，要不要请法医过来再看一看？”拉尔斯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
　　慕远摇了摇头，道：“解剖技术我也会，而且肯定比大部分法医要好。这尸体，解剖没多大意义，靠肉眼看到的死亡原因，第一次解剖就能发现了。就算解剖这具尸体的法医疏忽了，其他还有七十多具尸体呢。”
　　拉尔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难道说你既然觉得解剖没多大意义，哪还跑来看尸体干嘛？
　　可惜这样的质疑说出来有些不合时宜，他忍了。
　　可他又不能说既然不解剖，那我们离开吧！毕竟，才刚到呢。
　　于是，拉尔斯几人傻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慕远一个人围着尸体转来转去。
　　拉尔斯脑子里莫名地冒出一个念头：“听说东方有跳大神的说法，这……”
　　慕远倒是不知道拉尔斯的想法，围着尸体转了两圈，神色中有几分失落。
　　“先回去吧！”
　　“……好吧！”
　　米尔局长让人开车将国际刑警组织的三人送到酒店，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或许，在米尔局长看来，拉尔斯局长三人到利普市来就是寻他们开心的。
　　看了半天，除了推测尸体是飞机上扔下来的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飞机上扔尸体？他又不是没想过，可这玩意儿怎么查？
　　或许，找霉国调取GPS的后台记录，或许可以寻到一些线索，但这不是他这个利普市警察局长能解决的问题。
　　或许国际刑警组织能提出相应的请求，但霉国会同意？
　　亦或者，调出来的数据就一定有用？
　　……
　　酒店，拉尔斯局长很纠结。
　　这一天到底有没有收获呢？你说没有吧，好像模模糊糊有那么点感觉。但你要说有，那这案子的方向在哪儿呢？不好说。
　　飞机或许是一个方向，但他不敢报太大希望。
　　他倒不是担心霉国那边愿不愿意提供这些数据。
　　这毕竟是涉及二十多个国家的七十多起杀人案，给点固定时间、固定地点的GPS数据，又不会有什么损失，霉国脑子还不至于铁到那种程度。
　　他担心的，是以犯罪分子目前表现出的布局能力和智商来说，应该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能从空中吊尸体下来，铁定是直升飞机了。
　　这这玩意儿又不是战斗机或者客机，必须得有GPS导航才能开……
　　所以，在一番犹豫之后，拉尔斯局长没有回房睡觉，反而挤到了慕远的房间。
　　“慕先生，今天你看了现场，也看了尸体，到底有没有什么发现呢？”
　　慕远瞅了他一眼，沉默半晌，问道：“拉尔斯局长，问你个事儿。”
　　拉尔斯有些呆滞，是我问你吧？
　　可他毕竟没慕远脸皮厚，随口便道：“那你问吧！”
　　“现在世界各国对于私人飞行的管理是怎样的？所有起飞都要求报批吗？”
　　拉尔斯脑子有点懵，这话题的跨度有点大……
　　“这个……也不一定。很显然，任何一个国家在空管方面都有许多限制，但有的国家管理比较严格，有的则比较放松。虽然有相应的制度，但‘偷飞’的情况很多，也没怎么去管。”
　　慕远沉默了几秒，道：“那……发案的这二十多个国家，有没有管理特别严格的？”
　　“有！而且不止一个。”拉尔斯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他面色逐渐严肃，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慕远为何要谈这个话题。
　　既然有国家空管极其严格，那直升机怎么可能飞过去扔尸体？毕竟，这种报批，需要将行程以及事由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如果是在同一个国家，虚晃一枪或许能成功，但你同一架飞机能去不同国家报批飞行计划？
　　扯犊子不是？
　　如果是两架飞机……那问题可就大了。
　　拉尔斯现在头很大。
　　他总觉得慕远说这些话意有所指，但却又不明白对方到底指什么。
　　不懂就问，这也算是拉尔斯的一个很好的工作作风。
　　“慕先生，你到底怀疑什么呢？或者说，你现在不认为凶手是通过飞机抛尸的？”
　　慕远摇了摇头，道：“飞机抛尸是肯定！这点已经通过可观现实情况证实了。我现在在考虑，什么飞机才能悄无声息地去往各个国家，还不惊动当地的空管部门。”
　　“隐形战机。”拉尔斯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
　　其实如果单纯地要避开空管部门的雷达监控，直升机超低空飞行也能办到，但超低空飞行的直升机能瞒过雷达，却瞒不过人的眼睛。
　　所以，真要满足慕远所说的这个情况，只有隐形战机才能办到。
　　可隐形战机能用来抛尸？先不说能不能完成抛尸任务，什么组织能弄到隐形战机抛尸？
　　这纯粹有些扯淡了。
　　所以，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拉尔斯局长讪讪笑笑。
　　“对！”慕远拍了拍手掌。
　　这让拉尔斯有些措手不及。
　　“你认为是有人用隐形战机抛尸？”拉尔斯讶然。
　　慕远道：“不一定是战机，姑且称之为隐形飞机吧。这应该能办到。”
　　“呃……”拉尔斯脑子有些乱。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世纪大笑话。
　　现在全球隐形飞机，除了隐形战机，就剩下轰炸机了，难不成用B2抛尸？对了，还有隐形无人机，不过那玩意儿能用来抛尸？
　　“慕先生，这个……可能性不大吧？”
　　慕远瞅了拉尔斯一眼。
　　从他的表情中，慕远读出了他的一些想法。
　　“拉尔斯先生，看来我们的想法有些出入。我说的是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也能隐形？”
　　“不能吗？”慕远一脸茫然，一副很想不通的样子。
　　“……”拉尔斯表示不想说话。
　　谁见过隐形直升机啊……
　　“我们先抛开外界因素不谈，就这个案子展开分析。”慕远说道，“首先，要从空中抛尸，并那般稳稳当当地将尸体放在地上，只有直升机……或者可以在空中悬停的飞机才能做到。其次，这架飞机应该能隐身，可以避开雷达探测，甚至……能实现视觉意义上的隐身。最后，通过这七十多起案件的抛尸地点分析，所有抛尸地点，距离海岸线都不超过一百公里，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分析，这些飞机都是从海上飞过来的。”
　　拉尔斯这下是真惊讶了。
　　慕远所分析的这三点，之前就或多或少提过，但并没有很系统地说，可现在经他这样一罗列出来，拉尔斯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刚刚与慕远讨论飞机隐身的事情，让他一度对慕远“飞机”抛尸理论感到怀疑。
　　可现在慕远说出飞机是从海上而来，其推论依据是所有抛尸地点距离海岸线不足一百公里，这让拉尔斯逐渐打消了之前的怀疑。
　　这一整串事情联系起来，拉尔斯莫名地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能悬停的隐身战机，还从海上飞过来。
　　这特么的不是隐身舰载机吗？还有航母！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拉尔斯就觉得今天是愚人节……不，应该是万圣节。
　　忽然，他想到这里面存在一个最大的漏洞。
　　“慕先生，这不太可能吧？”拉尔斯说道，“照你这样说，那应该就是可以垂直起降的隐身舰载机了，可若是舰载机，飞行的动静肯定不小，虽然抛尸的地点是比较偏僻的郊区，但这个偏僻是指少有人到那些地方去，并不一定就是距离城区很远。相反，有两处抛尸地点离最近的居民区不过三四百米，这么短的距离，不可能没人听到动静的。”
　　慕远很无奈地说道：“我没说是战斗机啊！若是舰载机，肯定得有航母，我已经查过所有案子的抛尸时间和地点，对其周边海域的船只通行情况做了一些查证，大部分的案件中，以抛尸地点为中心，在舰载机飞行半径以内，并没有航母通过。总不能为了抛尸还弄一架空中加油机吧？没那可能。”
　　拉尔斯傻眼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什么？


第946章 尽力而为吧
　　看慕远一副还在沉思的样子，拉尔斯挺痛苦。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子。
　　“慕先生，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或者你觉得这案子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拉尔斯以最直白的语气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绷不住了。
　　再猜下去，他感觉自己就要成神经病了。
　　慕远没有立刻回答，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现在他比拉尔斯更纠结。
　　尼玛，自己只是一位警察呢，为什么要让自己来办这样的事情？
　　虽然他自己也办过许多大事，但那都是自己暗戳戳地做好了，也没人知道啊。
　　可眼下这个事情，还能暗戳戳地办完？
　　当然，慕远倒是不怕什么，可是他估计这个事情牵扯可能会很大……呃，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很大，有种掀桌子的感觉，到时候全世界炸锅，他还能当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吗？
　　“拉尔斯先生，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拉尔斯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从来没觉得被问问题是如此痛苦的事情，他仿佛体会到了嫌疑人被审讯时到底是怎样一种感受。
　　“慕先生，咱能不问问题，先好好说话，好吗？”
　　慕远无奈道：“主要是我觉得这话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但我的猜测一直以来都挺准的，这一点相信你们之前也已经了解过。”
　　拉尔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慕先生，我们现在只是在探讨案情，所以不管对与错，你先将你的想法提出来，我们一起讨论。”
　　慕远耸耸肩，道：“好吧！”
　　说着，慕远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拉尔斯先生，你说这世上最顶尖的科技会掌握在某个公司手中吗？”
　　拉尔斯想撞墙，说好的好好谈，怎么又问问题了呢？
　　他深吸一口气，安慰着自己：至少这个问题指向性比较强，不想刚才那般跳跃。
　　“你这个问题也没必要。其实世界上绝大部分高科技都是掌握在公司手中的，你想想，西方国家，特别是霉国，所有的核心科技，都是掌握在各个公司手中，或者说是各个财阀手中，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哪怕是霉国称霸世界的核动力航母，都是这些公司制造的。”
　　慕远细细一想，好像……也对。
　　自己是被定势思维给限制了。
　　西方这些国家，政党不过是在财团的支持下站出来的一群治理国家的人，最核心的技术、最广泛的财富，都是掌握在这些财团手中的。
　　慕远再次开口道：“那么，有没有这种可能，某种技术被某些公司研发出来了，但却并未公布出来，甚至没有通报给其所在的国家，然后……自己悄悄地用上了。”
　　“这个……可能性肯定有的，像那些高科技公司，都有自己的技术储备，并不会把最尖端的技术弄出来投入市场，这也是一种商业潜规则：不将一项技术的利润吃光抹净，他们是不会把新的技术拿出来的。但如果是一些比较敏感的技术，我想……算了，这个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不是那些大财阀的老板。”
　　忽然，拉尔斯咽了口口水，问道：“慕先生，你的意思是说，这案子……是某个大财阀在背后搞事情？”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还说不准，不过从我们之前推测的那三点来看，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拉尔斯抓了抓脑袋，那一头顺溜的金色头发顿时弄得跟鸡窝一样。
　　“慕先生，你能不能……先说说这蹊跷到底在哪儿？没错，你刚才推测的那三点确实有些道理，我们姑且不论那推测是不是事实，但怎么就一下子跳到财阀头上了呢？”
　　慕远认真地说道：“这个世上，能做到那一点的，除了财阀，便是国家。可不管是哪个国家，哪怕真需要用人来做实验，监狱里那么多死刑犯没法用吗？非要用普通人来搞这事？所以，国家，肯定是不可能的。既然不是国家，那不是财阀还能是什么？难道那些地下组织还能搞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地下组织真有这能耐，那也就不是地下组织了。”
　　拉尔斯哑口无言，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可是，他心中莫名觉得怪异。
　　这调查还没查出什么呢，仅仅是慕先生朝天上看了看，然后就怀疑是飞机抛尸，再然后，就怀疑到了财阀身上，
　　证据呢？
　　到目前为止，他们不管是书证、物证、电子证据，还是证人证言，什么都没有。
　　你凭什么说是财阀弄的？
　　真当财阀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泼脏水啊？
　　“慕先生，你的这些推测，本人是比较认可。”拉尔斯稍稍压低了声线，道，“不过目前我们没有……呃，足够的证据……”
　　没等对方说完，慕远便道：“我们不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而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
　　这天没法聊了。
　　“我的意思慕先生你应该明白吧？”拉尔斯只好这样说了一句。
　　慕远点点头，道：“刚才我本来不想说的，是你一直让我说呢。”
　　“……”
　　好像是这样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拉尔斯转而问道。
　　慕远道：“查！没证据就找证据。”
　　拉尔斯苦笑一声，道：“如果真如你刚才猜的那样，我们能找到证据？”
　　慕远自信满满地笑了笑，道：“对我来说，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区别只在于难易程度罢了。不过……有一点我可得先问问。”
　　说完，慕远认真地看向了拉尔斯。
　　拉尔斯先生心头一突，不由得正色道：“你问。”
　　“如果真查出来是某个财团所为，你们能把他们送上审判台吗？”
　　拉尔斯表情严肃，沉默几秒后，道：“将嫌疑人送上审判台不是我们国际刑警组织的责任，而是嫌疑人所在国家的责任，只要能将事实真相调查出来，我们会以最正式的方式将情况通报给案件相关国家。我想，七十多条人命，必然会有一个交代。”
　　慕远呵呵笑了笑，未置可否。
　　“慕先生，不知下面你打算怎么调查？我们需要如何协助？”
　　慕远倒是想说不需要你们帮忙，但考虑到自己以后还得费口舌解释，他说道：“我需要数据！大量的数据！所有人员失踪的时间、地点，抛尸的大致时间、地点，以及这两类地点周围的所有数据信号，包括手机信号、GPS信号。”
　　“这个……行！”拉尔斯认真地回应了一句。
　　他清楚，要把这些资料完完整整调出来很难，但再难，那也得调。
　　“我这就去安排。”
　　慕远平静地说道：“不用急，数据在那里，又不会消失。还有一件事情，给各成员国发一个预警提示，让他们关注国内失踪人员，特别是沿海地区。”
　　拉尔斯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道：“这恐怕很难，每个城市每天都有报警称人员失踪的，虽然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假’失踪，等段时间就自己冒出来了，但报警的时候谁知道啊？真要每一个都关注，估计没有哪一个国家有这么充足的警力。”
　　“尽力而为吧！”慕远还是没打算放弃。
　　随后，拉尔斯离开了房间。
　　独自一人的慕远却陷入了沉思。
　　其实刚才他给拉尔斯局长所说的那些话还是半真半假……呃，其实也不能说假，只能说隐瞒了一些东西。
　　他看到了一架飞机，这是事实。
　　这是一架直升飞机，这也是事实。
　　可特么这架直升机能隐身，这算咋回事？
　　这不是现如今各类隐身战机的那类隐身，而是字面意义上的隐身——直接就看不到了。
　　慕远以前看到过类似的隐身技术。
　　比如隐身衣，一个穿着隐身衣藏在森林里，别人肉眼很难看出里面藏了人。
　　还有隐身车，在车身上布满显示单元，辅以摄像头和视频图像处理技术，让车身上显示的图像与周围影像相匹配，做到与大环境融为一体的效果。
　　慕远所发现的那架直升机也差不多，属于肉眼不可辨识的一种隐身方式。
　　要不是那根绳子正好从虚空中垂下，要不是这直升机的隐身还不是特别成熟，从静止到运动状态转换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显形，慕远也不会知道那是一架直升机。
　　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慕远也为此付出了近20秒的时光回溯时间。
　　这个案子，如果不是飞机能隐形，慕远完全可以让借助小毛，使用时光回溯，直接跟踪到对方的老巢中去。
　　可正因为那直升机隐形了，时光回溯没了用武之地，这就很尴尬了。
　　所谓时光回溯，是将当时的场景重现在慕远的脑海里，并不是真正让慕远处在当时的环境中。
　　或者说，他所看到的只是影像，实际上并不存在。
　　所以，当那直升机直接不可见后，小毛便是有千般本事，也无能为力。
　　虽然那直升机飞动还有声音，但用声音的强弱来辨别直升机所在的方位，哪有眼睛看来得直观？
　　在不知道那直升机会飞多远的情况下，慕远也不想太浪费侠义值。
　　他打算先想想办法。
　　数据分析采集仪，是现在慕远的主要依仗。
　　他推测，不管幕后那伙人有多强大，只要他们还是地球人，就不太可能自己搞一套覆盖全球的通信系统。
　　好吧，慕远承认，这个组织可能会有自己的通信系统，放几颗卫星到天上去就是了，对一些大财阀来说着实不难。
　　但就算这个组织有这样的通信系统，组织内的人也不可能只用这个通信系统。
　　说到底，这个组织肯定只是一个小范围的组织，里面的人不可能与社会脱节，必然会有联系。
　　而与外面的人联系，那就不可能不用通信工具。
　　这就是突破口。
　　他之前让拉尔斯调取那些数据，也是基于这一点。
　　只不过他让拉尔斯调数据，不过是借此掩人耳目罢了，对方能调到的数据，肯定没他查到的全面。
　　关键是那些数据到手后，分析起来也很麻烦。
　　“查询所有通信数据，地点XXX，时间点为去年8月21日……”
　　慕远连续说出了七十多个时间和地点，囊括了所有案件的抛尸点和推算出的时间。
　　这些数据要是去当地找通信公司查，得一家一家地跑，甚至还不一定能完全覆盖到，比如卫星电话。
　　但慕远使用数据分析采集仪，完全就是绝户网，连一点点线索都不放过。
　　如此查询出的数据是海量的！
　　尽管慕远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些数据真正摆在他面前时，他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近亿条数据！
　　平均计算，每一个案件所涉及的数据都是百万级的。
　　这其实也正常，毕竟慕远查的时间跨度和地点范围稍稍宽泛了一些。
　　“对比其中具有共同特征值的，筛查同在两个或以上地点出现的目标。”
　　下一秒，结果呈现出来，十五万多。
　　“这些家伙也太能跑了吧？一天不到处旅游要死吗？”
　　虽然这个数字比起近亿来说已经大大所说，但十五万还是一个无法靠人工去分析研判的数据量。
　　“筛查同在三个或以上地点出现的目标。”
　　这次的数据反馈简单了许多，只剩下三千多条。
　　这个数据量倒也能做些分析了，至少对慕远来说是这样的。
　　他试着点开看了一下，所罗列出来的这三千多条，基本上都是归属于发生过多起类似案件的国家。
　　“还好，看来跨国旅游的还是少数。”
　　慕远没打算全部看完……
　　“筛查同在四个或以上地点出现的目标。”
　　“三十五组？”
　　慕远为之一喜，如果自己之前的推断没有错误，那答案应该就在这三十五条数据里边了。
　　不过慕远也不敢排除那些人在行动的时候并不使用其他通信工具，这样的话他就算再怎么筛查也不管用。
　　打开这三十五组数据，慕远逐一看过去。
　　第一组，是一个手机号码，而所筛查出来的四个地点，全都在普特国境内。


第947章 有关系吗？
　　慕远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排除掉了这个目标。
　　很简单，根据他分析那七十多起案件的抛尸地点，发现那些地点散乱地分布在大西洋东海岸和地中海沿海一带，并没有因国家的不同而有任何的区别。
　　这也就是说，这个组织并不会因为不同国家，就派不同的人去执行这些任务。
　　综上，类似于这种同时出现在一个国家的目标，基本上可以排除掉。
　　继续往后看，第二组数据还是同属于一个国家的，排除掉。
　　就这样一组一组看下去，等他看完后，人工筛查分析，就只剩下九组数据了。
　　这九组数据，都至少出现在四个不同的地点，而且也正好与抛尸的时间大致吻合。
　　“大数据分析果然厉害！”
　　慕远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不过他也知道，这世上也就他有这样的条件了，换做是其他人，哪怕是霉国的中情局，也不可能弄到这么完整的数据。
　　现在这九组数据，有出现在四个不同地点的，也有五个的，最多是九个的，而且并不全在一个国家。
　　但这些数据，到底哪一组是与这件案子有关的，亦或者说这里面根本就没有抛尸者的通信工具特征码，慕远现在也拿捏不准。
　　毕竟七十多起案件，涉及七十多个地点，全世界又那么多人，正好有人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点也是很正常的。
　　想要确定是否与这些案子有关，还有待进一步验证。
　　“查询第一组数据号码的近半年活动轨迹。”
　　很快，一张全球地图呈现出来，一条蜿蜒曲折的线条分布在地图上。
　　通过轨迹可以判断，这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世界各地跑，而且中间间断较多，应该是乘坐航班飞机，中途电话关机了。
　　慕远很是干脆地排除掉了这个号码，因为这个号码的轨迹显示，他出现在这几个地方只是一种巧合，本身并不具备乘坐直升机抛尸的可能性。
　　这样一个号码一个号码地查。
　　到第四个的时候，慕远神色顿时一动。
　　这个号码形成的轨迹很怪异，它仿佛是沿着海岸线在不停地折返，每次到海岸线的时候就中断了，其后又需要等上十天半月、甚至更长时间才有信号。
　　为什么突然到海边就没了信号？总不能每次到海边玩就正好关机吧？最好的解释，就是到了海上。
　　毕竟海上是没有信号基站的，没信号也就很正常了。
　　毫无疑问，这个号码很可疑！
　　慕远差了一下这个号码的相关信息，它归属于霉国的一家通信公司，可查询其注册信息，结果……啥也没有。
　　居然没有实名制，差评！
　　虽说搞违法犯罪活动的人，就算其所在国家实行了实名制，对方还是会找漏洞钻，但总归还是能增加难度不是？总比那没有实行实名制，或者实行了实名制，但监管浮于表面的国家要强得多。
　　慕远并未就此罢休。
　　没实名制就没办法了吗？你用手机干嘛？不就是用来与别人联系嘛，只要查出你在与谁联系，在顺藤摸瓜，同样能够查出你的身份。
　　这样一查，还真让慕远查到了一些东西。
　　这个号码在这半年里联系的人不多，就五个号码。
　　这五个号码是否关联着五个人还无法确定，但至少有了目标不是？
　　五个号码中，有两个有实名信息，但准确与否暂时无法确定。
　　慕远并未将号码寄托在这姓名上。
　　在慕远看来，歪果仁同名情况比国人还要严重，凭着名字就想找到人，痴人说梦不是？
　　他还有更好的办法。
　　这些号码，都是持续在使用的，自己依靠数据采集仪和信号追踪器，可以轻松地追上……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
　　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
　　没错，那直升机可以隐身，确实看不到。
　　但并不代表着直升机就不会发出任何信号啊！
　　声音也好、影像也罢，用科学的眼光看，那都是波的一种形式，既然时光回溯能将这些“波”呈现出来，那电磁波是否也在此列呢？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可不可以用信号追踪器去追踪那架现实时空已经不存在的直升机？
　　理论上是可以的。
　　只是需要花费的侠义值肯定不少。
　　好在现在慕远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侠义值。
　　慕远正要打算这么做。
　　可紧接着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从发案地点的规律推测，这个团伙的老巢应该是可以活动的。
　　按照发案时间排序分析，可以确定对方应该是从非洲西北方向海域向北，然后绕到地中海晃悠了一圈，紧接着又绕出来继续北上……
　　好吧，路线什么的不重要，关键是对方会动。
　　自己就算循着直升机撤离的方向追上去，这个老巢也肯定没在原地了，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的继续追？
　　眼下距离抛尸时间已经过去四天了，真要晦朔到与眼前的时间重合，那得耗费多少侠义值？
　　自己侠义值虽然多，但也不是这么折腾的不是？
　　看来还是只有从追溯出的电话号码着手。
　　慕远是个行动派，先确定了那几个号码机主目前所在的大致位置，然后直接让小毛飞过去。
　　只不过距离有些远，在霉国。
　　隔了一个大西洋呢。
　　不过小毛速度快，化作猫头鹰便是夜行性动物，正好连夜赶路。
　　慕远大致计算了一下时间，以小毛的速度，从鹰国飞到霉国，差不多就两个小时左右，这还不是最快速度，自己正好趁这个时间先睡上一觉。
　　把事情向小毛交代清楚，调好闹钟，慕远便自个儿躺下了。
　　两个小时也是时间不是？先睡为敬。
　　睡着了后时间过得很快，等慕远被闹钟吵醒之后，意识沟通小毛，对方已经到了霉国。
　　至于到底是霉国什么地方，那倒是不重要。
　　此刻时间正值晚上12点左右，估摸着这个时间点也没人来寻自己，于是慕远念头一动，身子就在床上消失了。
　　……
　　霉国，维斯市。
　　华灯初上，整个城市显得绚烂璀璨。
　　一道靓丽的身影行走在人行道上。
　　金发碧眼、身材高挑。
　　不过在维斯市的大街上却不是那么显眼。
　　她目光悠闲的扫过街道两侧的店铺，却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叫珍妮，几个月前曾在意呆利昙花一现，后来便再也没了踪影，就像是失踪了一般。
　　当然，也没人关注这样一个普通女子，更何况她现在还在霉国。
　　这个国家，海关方面管理倒是严格，但只要进了国内，管理却是比较宽松，也没人去理会她。
　　走了一段路，珍妮来到了一个店铺前。
　　这是一家买衣服的店铺，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男装。
　　珍妮觉得这些男装看起来不错的，如果自己穿上……呸，穿什么穿？女人穿男装合适吗？
　　不过珍妮还是走进了店铺。
　　店铺不大，里面只有一个店员，是一位年轻姑娘。
　　其实这样正常，衣服店的服务员基本上都是女士，男装店也好，女装店也罢，莫不如是。
　　“这位女士，请随便看。请问您是卖给谁呢？”见珍妮进来，那女店员甚是热情地迎了上来。
　　珍妮随手拿起一件男装，习惯性地往甚是比了比。
　　随即，她抬头看了那女店员一眼。
　　“咦？我看你好面熟啊！好想在哪儿见过你呢。”
　　那女店员顿时一愣，面熟？我看你挺陌生啊？
　　不过女店员自然不可能把这话说出来。
　　作为一名合格的销售，别说客户主动说面熟了，就算没说，那也得缠上去套近乎。
　　“对丫！我看你也挺面熟呢，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想想……”珍妮一副思索的样子，道，“记起来了，上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
　　“科克？”
　　“对！科克不是你男朋友嘛？他去哪儿了？我都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
　　“他呀！去当什么船员去了，几个月才回来一趟。”女店员情绪瞬间有些低落，“这件衣服不错啊！我们店里就数这件看起来最成熟，不知你是打算买给谁呢？”
　　珍妮道：“嗯……准备给我爸买一套。”
　　“那这套正好合适啊！”
　　“嗯，我也这样认为。”珍妮笑笑，道，“对了，现在科克在哪家海运公司上班啊？听说海员工资挺高呢。”
　　“薪水确实不错。”女店员道，“上班的公司……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他是被一家劳务派遣公司送过去的，应该不算是海运公司的正式职员。”
　　随着不断的交谈，珍妮了解到了不少的东西。
　　当然，衣服也买下了。
　　过年出了一趟国，给老爸买件衣服做礼物也是基操吧。
　　不久之后，珍妮从店里走了出来，提着一袋子衣服。
　　只留下那女店员在店里一头雾水，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想起这位美女到底是谁，怎么就认识自己呢？
　　很显然，她肯定是想不起珍妮的身份的。
　　……
　　刚才那位珍妮女士正是慕远。
　　他没有使用女装卡，而是化了妆。
　　形象用的正是上次在意呆利用的珍妮的形象。
　　这个形象最大的好处便是有“真实”身份，就算被逮住了也不怕查。
　　虽然那女店员知道的信息也很有限，但有了那些信息，再借助数据分析采集仪，慕远也可以确定一些东西了。
　　比如科克的真实身份。
　　这个很重要。
　　在锁定了科克的真实身份后，他进一步深挖数据，通过一些关系人，他圈定出了一些人。
　　然后以这些人为群体进行分析，他在地图上找到了一个点。
　　慕远是通过GPS定位锁定这个点的，目前这个点正好位于大西洋海面上，而且还在缓缓移动。
　　随后慕远搜索这个GPS定位装置的注册信息，却发现它只是一普通的小渔船。
　　一艘小渔船能容纳上百人？
　　好吧，真要容纳也是可以的，但你一渔船装上百人干嘛？还怎么打渔？
　　慕远猜测，那注册信息应该是假的，但位置信息却是真的。
　　有了这个实时监控的位置数据，慕远淡定了不少。
　　在慕远进入刚才那服装店之前，他就已经让小毛往鹰国方向飞了。
　　现在虽然还没飞到，但也差不了多少，自己继续在街上逛了一阵，脑子里便收到了小毛传过来的意识——它已经到了鹰国。
　　再次传送回去，慕远瞅了瞅外面。
　　天倒是还没亮，倒是可以再睡一会儿。
　　不过慕远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个时间点有些尴尬，睡倒是能睡着，但能睡的时间太短，等白天的时候疲倦了，还得用一瓶精力药剂，还不如现在就不睡，继续搞工作。
　　至于小毛……看它精神一直很好，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像是要睡觉的样子。
　　慕远便准备让它去海上找那目标。
　　这次是寻找那GPS定位的船只，至于那到底是一艘什么船，慕远也拿捏不准。
　　不过这并不重要。
　　再次用数据分析采集仪确定了那一GPS信号的位置。
　　其所在的地方距离最近的海岸不超过五百公里。就在拉威过正西方海域。
　　稳了！
　　小毛花了几分钟时间，飞到了那处距离目标最近的海岸边，慕远再次使用移形换影。
　　“这技能用来旅游简直不要太方便！若是能推广就太完美了。只是这航空公司估计得倒闭。”
　　压下这个念头，小毛径直朝大海深处飞去，其速之快，如一道电光便已经消失在了面前。
　　与小毛共享视野，慕远清楚地看到碧波万里的海面。
　　不得不说在这茫茫大海上，若是没有GPS，确实容易失踪。
　　不到五百公里的距离，小毛仅用了一分钟多的时间。
　　可眼下不管是小毛，还是慕远，都感到一阵尴尬。
　　海面上什么都没有！
　　船呢？
　　可GPS定位确实在这儿啊，而且还在慢慢向前移动。
　　这什么鬼？灵异事件吗？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这可不是什么灵异事件，而是科技的展现。
　　潜水艇。
　　在人的常规意识中，潜艇这玩意儿肯定得是军队的。哪怕慕远早已猜到那公司技术过硬、实力身后，也不太可能掌握潜艇！
　　更重要的一旦，潜水挺与直升飞机有关系吗？


第948章 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从来没听说过有潜水艇能携带直升机的。
　　哪怕是现如今世界上最大的潜艇，也不可能放一家直升机在里面。
　　倒不是说潜艇中的空间装不下一架直升机，而是潜艇进出的通道无法容纳直升机进出。
　　总不能把直升机拆卸了装进去，等用了再拿出来组装不是？
　　那又不是积木。
　　不过……如果这艘潜水艇是特制的，那又另当别论。
　　慕远没有当场放弃，而是控制着小毛变成了虎鲸，直接钻进了海里。
　　这次的任务是搜索，又不是干架，自然不可能变大。
　　不仅没变大，还缩小了几圈。
　　水里嘛，体型小，阻力也会小很多，游起来更带劲。
　　借助数据分析采集仪提供的大致方位，小毛在海里一阵横冲直撞……
　　没过多久，天便亮了。
　　刚刚小毛差不多将四百米深的水域全给搜了一遍。
　　正常情况下的虎鲸肯定没那能耐，可小毛可不是普通虎鲸，别说两三百米了，便是千米，那也能潜下去。
　　慕远有点迷惑，一般来说，潜艇也就在两三百米深的海域游荡。
　　可现在，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忽然，慕远无奈一笑，自己都认定这个组织拥有了非常高的技术实力，那下潜深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于是，小毛在慕远的指令下开始继续下潜。
　　忽然，前方一团黑影引起了小毛的注意，它径直游了过去。
　　那黑影正在向前游动，速度还不慢，但以小毛的标准判断，那就堪称蜗速了。
　　仅仅眨眼间的功夫，小毛已经靠近了那黑影。
　　缩小状态下的小毛还不到一米，而眼前这黑影却是大家伙，差不多有近两百米长。
　　“潜艇！”
　　数百公里之外的慕远眉头微皱。
　　这事儿……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虽然全球各个财阀很多，但谁又有能力弄到潜艇？这玩意儿可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而且到现在都一点风声都没漏出来，多半是自己造的。
　　有能力造出潜艇的，也就那几个军火巨头了。
　　一个与军火沾上边的巨头，或许赚的钱不是最多的，但其影响力肯定不容小觑。
　　说直白点，这世界，还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
　　更何况，这可能还是一个敢藏私货的巨头。
　　慕远之所以敢如此断定这艘潜艇不某个国家军方的潜艇，主要是因为它与军用潜艇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比如，这艘潜艇没有鱼雷发射口。
　　又比如，从其顶部接缝推断，其顶部应该是开合的。
　　正常情况下，潜艇顶部肯定没必要弄那么巨大的可开合通道。
　　综上所述，这不是军用潜艇。
　　但一般民用潜水艇的个头不会这么大，也是基于此，慕远才认为这是某军火巨头藏的私货。
　　而且，小毛发现这艘潜水艇的位置，距离海面已经有八九百米了。
　　如此深度，早已超过了正常潜艇的极限，所以这东西的科技含量或许也超过了一般军用潜艇。
　　如果这潜艇便是那个杀人组织的老巢，那说明这潜艇中至少还藏有一架可隐身的直升飞机。
　　这个组织的技术私货可不少啊！
　　不过这一切都还只是慕远的猜测，如何搜集证据证实，还比较麻烦。
　　其实相对于别人来说，都已经找到了这艘潜艇了，要搜集证据并不难，慢慢等就行了。
　　毕竟再牛逼的潜艇，总有浮出水面的一天不是？
　　可慕远不一样啊，他可是大忙人，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他玩？
　　好在慕远有些手段。
　　下一秒，“小”虎鲸瞬间变成“巨”虎鲸。
　　那原本相较小毛还是庞然大物的潜艇，瞬间变成了弟弟。
　　小毛小腰轻摆，轻轻蹭了一下潜艇弟弟，然后迅速变小，愉快地游走了……
　　……
　　劳恩斯是一名优秀的水手，曾在国家某潜艇中服役。
　　退役后不久，劳恩斯为了优厚的待遇，来到了这艘潜艇中担任舰长。
　　好吧，这舰长只是美誉，实际上他自个儿清楚，他就只是管开这艘潜艇，连什么时候开，开往哪儿，都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甚至在潜艇上，能进入的区域都很有限。
　　不过劳恩斯不以为意，到了他这个年纪，那些虚的东西一点意义都没有，到手的薪水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他手底下还管了几十号水手呢。
　　对于这艘潜艇，劳恩斯内心虽有些疑问，但从来没表现出来过。
　　抛开武器不谈，这艘潜艇的各方面性能堪称逆天，不论是下潜深度，还是静音性能，甚至连声呐探测技术，都超过以前劳恩斯所服役的那艘堪称霉国最先进的潜艇了。
　　这样的潜艇驾驶起来是很舒坦的，比如现在，他就靠在一张皮椅上，目光盯着眼前的屏幕，上面正播放着倭国的爱情动作片。
　　突然间，劳恩斯感觉天地一阵晃动……
　　好吧，这感觉是夸张了点，但作为一位呆在潜艇上的人来说，潜艇晃动，那确实是天地都在晃动。
　　不仅是晃动，整个舱室内的警报都响了起来。
　　“what？”
　　劳恩斯感觉有些懵！
　　这是触礁了吗？不可能啊！
　　这潜艇如此先进的声呐系统，怎么可能触礁。
　　而且，那些水手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油子呢，没道理会出现这种低端失误。
　　“安迪，去看看怎么回事！”劳恩斯大着嗓门吼了一声。
　　外面立刻有人应了一声。
　　警报声还在嘶吼，不过晃动却没有了。
　　那感觉，倒真像是蹭到了什么。
　　很快，警报声消失，估计是有人将报警系统给关掉了。
　　随后敲门声响起。
　　“进来。”
　　话落，一个二十多岁的黑人青年走了进来。
　　“舰长，刚才应该是被什么撞了一下。”这青年一脸怪异地应了一句。
　　劳恩斯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他不知道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关键是被什么给撞了！！！
　　“说具体点！”
　　“刚才我已经与问过雷达和声呐操作员，他们说目前我们正航行在海里九百米左右深的区域，这片海域的深度差不多有三四千米，周围也没有岛礁，因此不可能触碰到海底或者岛礁。另外，根据刚才潜艇晃动的情况，可以推断出撞击力量是从侧面传递到潜艇上的，所以也可以排除被海面坠落物击中的可能。”
　　劳恩斯黑着脸，道：“既然这些都被排除了，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其他潜艇给撞了？潜艇上的声呐是摆设吗？”
　　那黑人青年立刻苦着一张脸，道：“不是！声呐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呃……不对，刚才声呐操作员说，在撞击发生的那一瞬间，声呐发出过预警，但只有那么一瞬间，后面再扫描，却什么都没发现。他们说这很可能是声呐出了故障。所以，应该不可能是被其他潜艇给撞了。”
　　劳恩斯猛抓了一下脑袋，吼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告诉我，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这艘潜艇自个儿游得太happy，自己蹦跶了两下？”
　　那黑人青年讪讪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劳恩斯深吸一口气，问道：“我们有没有什么损失？”
　　“我们这边倒是没有。”黑人青年说完，有些迟疑。
　　劳恩斯倒是明白自己这下属的意思。
　　他们这边没损失，但那保密区就很难说了……
　　劳恩斯等人也不知道保密区那些人到底在干嘛，但刚才那动静，铁定会惊动他们的。
　　果然，他话音刚落，自己面前的一部可视对讲系统便打开了。
　　“劳恩斯舰长，刚才是怎么回事？”里面露出一张有些惨白的面庞。
　　劳恩斯只知道这人叫西蒙，也是他与保密区之间唯一的联系。
　　此刻西蒙的神色可不是很好，完全是一副唯你是问的样子。
　　不过劳恩斯也不怵，毕竟是舰长嘛！
　　“西蒙先生，刚才潜艇被撞击了，具体情况还在进一步……”
　　他话还没说完，整艘潜艇又一次剧烈晃动起来，仿佛下方安装了弹簧，猛地向上一弹，巨大的惯性瞬间将劳恩斯晃倒在地。
　　那可视对讲屏幕上的人影同样瞬间消失，还伴随着一声惨叫……
　　“嘶……”劳恩斯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站起身来暴吼了一声，“给我查！”
　　他怀疑，这种事情要再闹上两次，他这个舰长恐怕也当到头了。
　　屏幕上的那张脸也适时出现，额头上凭白鼓起了一个疙瘩……
　　西蒙很崩溃地叫道：“劳恩斯舰长！这就是你们驾驶潜艇的技术吗？”
　　劳恩斯眼皮猛跳，道：“西蒙先生，你有那本事让潜艇直接原地起跳？”
　　“……”西蒙真懵了。
　　回想刚才的情况，好像是这么回事。
　　就刚才那一下，别说是潜艇能不能自我产生向上的推力了，便是有，也不可能那么猛。
　　这艘潜艇的发动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推力。
　　除非是被大当量的鱼雷从下面给炸了。
　　可若真是被鱼雷给炸了，这潜艇也不可能还完好无损，说不定直接就炸成两截了。
　　这下子，西蒙和劳恩斯相顾无言……
　　很快，刚才那黑人青年又一撅一拐地跑了回来——刚才那一下来得有些猛，崴脚了。
　　“舰长，情况……还是与刚才一样。只是这次的推力是从下面来的。”
　　劳恩斯瞪大了眼睛。
　　半晌，他道：“舰体有没有受损？”
　　“目前还没发现。”
　　劳恩斯沉默。
　　刚才那动静，说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舰体上。
　　如果作用面积小，那铁定会对舰体造成破坏。
　　既然现在舰体没有受损，那只能说明一点：刚才的撞击，接触面积很大。
　　这就好比你一巴掌拍在皮球上，直接就把皮球给拍出去了，但如果你拿根针去戳皮球，就算只是用同样的力，也会把皮球戳破。
　　可问题又来了，如果受力面积大，那说明与潜艇相撞的东西体积一定很大，为何声呐系统就没反应呢？
　　诡异！
　　太诡异了！
　　这是哪儿？近千米深的海底。
　　别看现在潜艇内灯火通明，实际上外面漆黑一片。
　　更何况，哪怕是以现在的科技，海洋也充满了神秘。
　　鬼知道刚才遇到了什么东西？
　　“西蒙阁下，我建议直接返航！”劳恩斯一脸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
　　“刚才的撞击虽然没有对舰船造成明显的损伤，但如此剧烈的晃动，谁也不敢保证船体不会有一些隐性的问题，我们需要返回母港做一个详细的检查，这也是为了安全。”
　　“我需要请示老板！”
　　“麻烦了。”
　　可视对讲画面关闭，劳恩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色有些难看。
　　“安迪，你认为……刚才……是什么？”
　　安迪犹豫了一下，道：“鱼？”
　　“不可能！先不说这鱼是怎么躲过声呐的，什么样的鱼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这世上最大的动物就是蓝鲸了，可就算将最大的南鲸再放大两倍，也不可能把我们这艘潜艇撞飞。”
　　“声呐没有故障。”安迪忽然说了一句，“刚才我们还检测到了周围有鱼在游动呢。只是个头比较小，应该还不足一米。”
　　“没故障……咦？不对！”
　　劳恩斯脸色顿变，惨白惨白的……
　　“怎么了？舰长。”
　　“你刚才说探测到了鱼？”
　　“对啊！”
　　“我们现在在将近一千米深的海水中。这个深度，还有一米左右的鱼？”
　　“没有吗？”安迪有些茫然。
　　劳恩斯表情严肃，道：“就算有，也非常稀少。”
　　安迪忽然神色一动，道：“刚才两次撞击前后，都探测到了有鱼存在呢，不过都只有一条。”
　　“嗯？”
　　劳恩斯感觉有问题，那条鱼绝对有问题。
　　不说别的，第一次撞击这么激烈，肯定将周围的海水都给搅动了，真要是鱼……真要是正常的鱼，早跑了。
　　可为何第二次撞击前后又探测到了那条鱼？
　　虽然安迪并没有说两次探测到的都是同一条鱼，但劳恩斯有种预感，那就是同一条鱼。
　　难道刚才潜艇就是被那条鱼给撞了？
　　劳恩斯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不到一米的鱼，能将两百米长的潜艇给撞飞？扯淡不是？


第949章 有所取舍
　　可要说不是那条鱼撞的，那又是什么呢？
　　反正……肯定与那条鱼有关。
　　劳恩斯的这个想法加深了他内心的恐惧。
　　想不恐惧都很难啊！
　　深海中，出现了一条能将一艘两百多米长的潜艇撞飞出去的怪鱼，你说恐怖不恐怖？
　　更恐怖的是他们现在就在这艘潜艇中。
　　如果那鱼心情不好，会不会一直这样将潜艇当皮球一般踢来踢去？
　　返航！必须返航！
　　虽说返航不一定能解决问题，但总比坐以待毙好吧？
　　这就好比很多人面对追杀的时候潜意识地想要跑，很多时候实际上是没有意义的，但还是跑了。
　　这时，那屏幕再次亮起，里面露出西蒙的那张殭尸脸。
　　“怎么说的？”劳恩斯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板让我们先浮出水面，检查潜艇有没有收到损坏，同时也可以试验一下到了浅水区是否还会遭到撞击。”
　　“这是拿我们的命去试。”劳恩斯嘶吼道。
　　西蒙冷冷地说道：“你可以去向老板控诉。”
　　“……算了。老板说的也有些道理，刚才可能是被某种鱼类给撞了，在海里，鱼也有自己生存的水域深度的，说不定到了浅水区，就没事了。”
　　劳恩斯没那胆子去向老板控诉，因为他清楚，老板并不是一个喜欢讲道理的人，而且……人命在老板眼里，并不值钱。
　　通话挂断，劳恩斯指挥着水手们开始驾驶着潜艇往上浮。
　　潜艇的上浮很简单，将水箱里的水排出来就行了。
　　没过多久……
　　哐当，又是一次剧烈的撞击，直接让潜艇原地转了几个圈。
　　半晌，劳恩斯方才晕头转向地爬起来。
　　此刻他内心是崩溃的。
　　直接拨通了西蒙的可视对讲，道：“西蒙先生，西蒙先生……”
　　屏幕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半晌，一张脸出现在屏幕上，他额头的另一边也冒起了一个疙瘩。
　　劳恩斯莫名地有种想笑的冲动，尽管眼下这种情况确实没什么可笑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监测出来吗？”西蒙吼道。
　　劳恩斯无奈地耸耸肩，道：“正在查，结果还没反馈过来。不过……情况有些不妙。”
　　“为什么？”
　　“我估测，我们现在应该已经上浮到距离海面两百米左右的高度，按理说一种鱼类，不太可能同时生存于这两个层级的水域。抛开是某种巨型鱼类撞击的不谈，其他诸如水流等因素，也同样可以排除。所以……我们被针对了。”
　　西蒙道：“被什么针对了？”
　　“不知道！未知之物。”劳恩斯苦涩地说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西蒙脸色顿变。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
　　这艘潜艇的情况他比劳恩斯要清楚，对于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或者大部分国家来说，这艘潜艇也同样属于未知之物，哪怕是当今世界上最为先进的声呐技术，也不一定能捕捉到这艘潜艇的踪迹，这也是为什么这艘潜艇能够自由游弋于大海之上，而不担心被大洋上的海军舰队给发现。
　　可现在这艘潜艇却遭遇了堪称灵异事件的一幕。
　　连续被撞击了三次，竟然连个影子都没发现。
　　这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
　　这一刻，他也相信了劳恩斯的话，他们确实被针对了。
　　可到底是被什么针对了，亦或者说是为什么被针对，他不知道。
　　追根溯源很重要，但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保命。
　　尽管刚才三次被撞，除了潜艇晃动大了一些，他们并未受到什么伤害，潜艇也同样可以正常运行。
　　可谁敢保证再继续这样撞下去，这艘潜艇不会散架呢？
　　正在这时，可视对讲系统突然传来声音。
　　“舰长！舰长！又发现了那条鱼！又发现了那条鱼！”
　　西蒙一皱眉，没等劳恩斯开口，便快速问道：“劳恩斯舰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劳恩斯神色凝重，半晌，他方才答道：“西蒙先生，我们在三次撞击前后，都探测到了有一条一米左右的鱼在潜艇周围游动。”
　　“三次？都有？”
　　“对！”
　　“可一米左右的鱼能干什么？”
　　“我也想不明白呢。”
　　西蒙沉默了。
　　万一……那不是鱼呢？万一那鱼是外星人搞出来的机械怪兽，看起来个儿小，但体内蕴藏着巨大的能量，这样似乎也就能解释了。
　　“西蒙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再向老板汇报。”
　　说完，通话又挂了。
　　几分钟后，西蒙再次拨了过来。
　　“劳恩斯先生，你立刻找一个最近的荒岛，把潜艇开过去，人员上岸，等待老板派人来增援。”
　　“好！”劳恩斯非常干脆地答应了。
　　这确实是当前最好的方法，甚至比返回母港更稳妥。
　　毕竟母港路程遥远，谁也说不准这段航程会遭遇什么意外，特别是在被某未知存在针对的情况下。
　　找地方停靠着，里面的人先到岸上去，这样就比较放心了。
　　至少，不用担心那条神秘的“鱼”。
　　鱼再怎么牛逼，它始终是鱼，不可能跑到岸上去不是？
　　随后，劳恩斯便立刻下达了搜索就近荒岛，择机靠岸的指令。
　　整艘潜艇的水手全都行动起来。
　　潜艇以最快的速度向某个方向航行过去。
　　荒岛不远，却也有七十多公里。
　　这距离，就算一这艘潜艇的超高速度，也得一个多小时才能赶到。
　　劳恩斯内心有些慌，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命登上那座荒岛。
　　可不确定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不是？该走还是得走。
　　让劳恩斯惊喜的是，这一路上竟然风平浪静，潜艇除了因洋流稍稍颠了颠之外，一点大的动静都没有。
　　“难道那‘鱼’游走了？”劳恩斯有些捉摸不定。
　　这样的想法让劳恩斯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他并未打算就此放弃前往荒岛的想法，毕竟刚才被撞那三下还历历在目呢。
　　而且他也想看看，刚才撞了那三下，潜艇上是否留下什么痕迹。
　　然而，另一边西蒙的想法却不太一样。
　　之前被撞了三下，他也心惊胆战。
　　可现在没动静了，他同样有些慌。
　　他清楚老板让他们在荒岛停靠等待增援是什么意思，因为老板对撞击潜艇的“东西”有了兴趣。
　　如果到时候他们到了荒岛，老板的增援人员也赶来了，但结果什么都没发现，他不确定老板会让他们继续潜入海底当诱饵。
　　所以，犹豫再三，西蒙让劳恩斯将潜艇停下，并试着往下潜。
　　让人惊悚的情况再一次发生，潜艇又被撞了。
　　而且撞击的力度更大了一些，让西蒙的身体在那房间里使劲的砸了几下，差点没骨折。
　　被搞了这一下，西蒙老实了。
　　他虽然恨不明白那撞击潜艇的未知存在到底是什么目的，但至少可以确定对方一直盯着他们这艘潜艇，这就够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潜艇终于靠近了那座荒岛。
　　不过眼下的情况很尴尬。
　　这荒岛倒是荒岛，可荒岛并不是什么天然良港，没法靠岸啊！
　　真要一股脑地冲上去，准会搁浅。
　　可不上岸，又不安全……
　　经过一番权衡，劳恩斯决定自己先出去看看情况。
　　潜艇浮出水面，舰岛上的一个盖板被打开，劳恩斯第一时间钻了出来。
　　谁也没有看到，一只小猫头鹰从那口子里直接钻了进去。
　　劳恩斯在潜艇的顶部平台上绕了一圈，结果却没发现任何异常，潜艇上被撞的痕迹都没有。
　　这确实很诡异。
　　刚才那力道挺大的啊，潜艇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劳恩斯明白，这唯一的解释，便是受力面积大了。
　　从这个角度推断，刚才检测到的一米左右的鱼，不具备“作案”条件。
　　毕竟，再怎么牛逼，也得讲点基本原则不是？
　　你说你拿根针，使劲一戳，把人给戳倒了，但没戳破皮，谁信啊！
　　……
　　数百公里之外的慕远逐渐皱起了眉头。
　　在潜艇舱盖被打开的那一刻，小毛顺利钻了进去。
　　拥有化影能力的小毛，要在人眼皮底下行动自如简直不要太轻松。
　　进了潜艇后，一切就非常简单了。
　　虽说潜艇的制造挺精密，那保密区和驾驶区相互隔离开来，但相互之间终归是有通道连通的。
　　这就够了。
　　小毛顺利地潜入到了保密区。
　　里面的空间非常宽敞，充满了科幻色彩。
　　许许多多的实验设备和器材，让慕远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慕远对科研不是很了解，但看这里面的陈设，打造这里肯定是花了大价钱的。
　　不过他皱眉的原因不是因为这里面的奢华，而是这里面的实验。
　　正如他之前所推测的那样，这潜艇确实是那个杀人组织的老巢。
　　他在里面发现了那架可以隐身的直升机——先姑且称之为直升机吧。
　　而此刻，这里的实验还在继续，通过小毛的视野，慕远看到了几个昏迷着的人。
　　有两个是在密封仓内，还有两个躺在床上。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身上贴满了各种监测设备。
　　从旁边的仪器反馈的情况来看，床上的两个人生命体征相对比较平稳，而密封仓内的两个人就不是那么乐观了，心跳非常微弱，而且比较紊乱。
　　至于这么遭的情况为何还活着，这确实是件奇怪的事情。
　　慕远现在有些许的犹豫。
　　要不要先救人？
　　很显然，如果自己现在就把人救了，肯定会打草惊蛇，隐藏在幕后的人肯定立刻会斩断与这里的所有联系，继续把自己藏得好好的，等到何时的机会，再偷偷地兴风作浪，到时候说不定又会有人因此遭殃。
　　可若是不救，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自己眼前死掉，他良心过不去——哪怕这些人并不是华夏人。
　　稍作犹豫，慕远叹息一声。
　　人生，不可避免要面临取舍，自己不是圣人，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哪怕强如齐天大圣，也还得有所取舍不是？
　　慕远没有立刻救人，不管是基于这些人暂时还不会死，亦或者是基于这些人就算救回去也活不了这样的想法，他确实没有现在就救人。
　　他得搜集资料，或者说收集证据。
　　不得不说，还真让他搜到了很关键的证据：实验数据。
　　比如某某人什么时候被抓来，什么时候开始试验，什么时候死了。
　　这些数据可不仅仅是文字记载的数据那么简单，还有影像资料呢。
　　可以说，掌握了这些东西，这案子也就算破了大半。
　　之所以说这只是大半而不是全部，主要是因为慕远还没将幕后的人给找出来。
　　不过这也不急，慕远现在耐心很足。
　　慕远并没有对那些资料进行拍照、摄像，但他却想办法将一些重要内容给记了下来。
　　这些人研究的课题确实很高端：基因进化。
　　这个课题听起来很高端，但认真分析，却能发现这实际上并不是那么神秘。
　　所谓基因进化，不外乎就是通过基因突变、基因编辑等技术，让生物的某方面特性得到加强，或者拥有某些新的能力。
　　这个，在农作物育种方面早已广泛运用。
　　但从来没听说过这项技术用在人身上，而且还已经做了人体试验，这简直丧心病狂。
　　也难怪尸检的法医查不出死因了。
　　这种基因层面的研究，破坏的也是一些特殊的基因序列，普通人怎么可能知晓？
　　不过从实验数据可以看出，他们的实验目前并无太大的进展。
　　至于他们为何会有如此蜜汁自信，认为自己能通过实验把基因进化药剂给搞出来，那就不是慕远能深究的了。
　　同时他脑子里也在考虑着另一件事情。
　　不说里面实验室中的那些尖端仪器和关于基因进化药剂的科研资料，仅仅是这艘潜艇，就足以让许多国家眼热了。
　　其所具有的静音技术和发动机技术，都是非常高端的。
　　另外还有那藏在仓库里的“直升机，”同样具有多项先进技术。
　　难得遇到这么多好东西，而且还是“无主”之物，自己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弄点回去呢？


第950章 事情很蹊跷
　　慕远确实在犹豫。
　　之前他将那架F22弄回去，费了不少功夫，还费了很多老细胞，总算不着痕迹地将事情掩了过去。
　　这次又怎么处理？
　　他头疼了几秒钟，然后一拍脑袋：“头疼个屁！这么简单的事情。”
　　没错，确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上次之所以要绕那么大的弯，还要遮掩身份，主要是那F22是霉国的战机，而且相当于自己是从霉军手上抢过来的，自然没法正当光明地交货。
　　可这次不一样，自己这次过来调查这个案子，本就是征得上级领导的同意的。
　　而这潜艇，正好就是这案子牵扯出来的东西。
　　他完全可以以自己的名义正大光明地报上去……
　　当然，这个正大光明是相对于国内某一小部分而言的，慕远自然不可能广而告之。
　　案子确实是正经案子，潜艇也确实是这案子牵扯出来的，可这些案子又不是华夏的，凭什么处理这些“涉案物品”？
　　虽说自己负责侦办这个案子也有一点小小的特权，但一旦这潜艇和那架飞机所涉及到的技术暴露出来，肯定会有无数国家跳出来指责。
　　稳住！不能浪。
　　低调发财多好啊？没必要闹得世人皆知。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如何低调地将这艘潜艇弄走，而且还能将证明这个组织犯罪的证据保留下来。
　　好在这个事情也不着急，他完全可以再等等。
　　忽然，慕远听到了微弱的轰鸣声……
　　呃，不是慕远自己听到的，而是共享了小毛的感知，通过小毛的听觉捕捉到的声音。
　　慕远心头一动，让小毛从潜艇中钻了出来。
　　空中，两架像直升机一般的飞机悬停于空中，下方便是那座荒岛。
　　紧接着，“直升机”舱门打开，只见一道道身影径直从飞机上跳了下来。
　　慕远大吃一惊。
　　那飞机距离地面至少还有十多米吧？这么高的距离，直接跳下来，这是嫌命大吗？
　　然而，令他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人从飞机上跳下来后，双脚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一个骨折的都没有。
　　说实话，慕远莫名地有点失望。
　　这不符合大众的期许啊，这么多人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一个骨折的都没有，这不科学啊！
　　不过在失望过后，就只剩下震惊了。
　　刚才那动作，换做是他虽然也能做到，但那是因为他有着超越常人的力量和身体协调性。
　　超越常人的力量代表着什么？代表着骨骼、肌肉的同步强化。
　　这道理很简单，如果一个人只是单纯的力量大，轻轻一拳打出去，别人废没废不知道，反正自己是骨折了，那多尴尬？
　　可他自己的这身本事是哪儿来的？宗师级搏击技术等多项格斗技能，还有几颗大力丸，这才早就了他这身能力。
　　眼前这些人是怎么办到的？
　　慕远是一个喜欢追求真相的好学生，所以小毛立刻就行动起来。
　　几分钟后，慕远微张着嘴，恍然大悟。
　　他刚刚还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也吃了类似于大力丸一类的药物呢，现在他才发现，事情并非如自己想的那样。
　　这些人之所以能从空中跳下而不受伤，不是他们自身身体的原因，而是他们在身体表面佩戴了一套金属骨架。
　　类似于目前各国发明的外骨骼。
　　只不过这些人所使用的外骨骼，可比目前各大科技公司展示出来的外骨骼强大多了，穿在身上几乎看不出来不说，灵活性和受力性都要比目前代表了科技前沿的外骨骼要先进。
　　当然，不排除某些国家或者大财阀已经掌握了这类外骨骼技术，只不过没有公布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这些人所使用的外骨骼都让慕远眼前一亮。
　　他忽然觉得，这个组织就是一个宝藏嘛。
　　“要不要把这些家伙都给打包了？”
　　别人看到这样一群人，第一反应肯定是担心这些人的破坏力会有多大，可慕远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小毛出马，绝对轻松搞定。
　　就那些家伙，没一个能经得住小毛一爪子的。
　　可仔细思量之后慕远又放弃了。
　　他的目标可不是抓这几个人那么简单，他要把幕后的老巢给找出来。
　　眼下这些只是这个组织展露出来的一些东西，就已经令人震惊了，那这个组织背后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不说别的，科技实力就超越了世界上绝大部分国家。
　　关键是这个组织似乎心术不太正，竟然抓活人做实验，这简直丧尽天良。
　　这样一个组织存在与世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忽然，慕远眉头微皱。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感觉这事情很蹊跷。
　　一家公司、一个财阀，你说你在某一方面的技术站在了世界顶尖水平，甚至甩开一定的差距，那完全说得过去，这世上从来不缺乏灵光乍现的发明创造。
　　但要说在多个方向全面开花，碾压当今主流社会的科学水平，那就不太现实了。
　　真当世界上其他科研机构都是傻子啊？亦或者所有天才都加入了这个组织中？
　　扯淡不是！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这个组织的科研实力绝对强大。
　　就现在慕远所看到的，就已经有隐身技术、外骨骼技术、基因技术、潜艇发动机技术……
　　没错，之前那艘潜艇飞速赶路的时候，慕远查了一下资料，他才明白这艘潜艇的速度不正常。
　　“不对劲！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慕远脑子里快速转动起来。
　　可他想不明白问题出来哪儿……
　　不管慕远这边如何思索，荒岛那边却是一直在忙活。
　　两架飞机上跳下来了足足二十人，抛开那隐藏在内里的外骨骼不谈，他们每一个看起来都非常强壮，各自手里端着一个巨大的枪支，口径之大，已经超越了枪支的范畴，有些像炮弹。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的。
　　枪支属于什么？单兵武器，讲究方便灵活。
　　枪支的威力取决于什么？虽然里面的因素很多，但最重要的因素只有一个，那就是口径。
　　就好比枪永远无法和炮比威力一样。
　　可口径一旦变大，就不得不考虑后坐力、稳定性等多方面因素。
　　对正常人来说，别说是拿着炮当枪了，就算是口径稍微大一点的枪械，都需要用支架抵在地上才能正常使用。
　　可眼下这群人竟然拿着“炮枪”，这变相地说明了他们身上那套外骨骼真的很强大。
　　而且，这些超大口径的枪械，肯定都是专门设计的，其威力或许会惊爆无数人的眼球。
　　现在，这些人落于地面后，径直朝着那潜艇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一个个从地上跳起，仿佛空中飞人一般，跃出十多米，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又再次跃起。
　　如此反复，没过多久他们便落在了荒岛边的一个个礁石上，双眼紧盯着海面。
　　与此同时，有一组人拿出了一台设备，将其摆在地上，进行某种监测……
　　时间慢慢过去，这些人的耐心都很不错，全都一言不发地等着。
　　慕远就很郁闷了。
　　要知道他现在本应该呆在千里之外的鹰国利普市的一家酒店里呢，拉尔斯先生还住在自己隔壁。
　　眼下这个时候，拉尔斯肯定起床了。
　　也不知道他敲门没有。
　　忽然，慕远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请问……”
　　“是慕先生吗？我是国际刑警组织的拉尔斯局长。”
　　慕远一听，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人啊，就经不起念叨，才刚想起拉尔斯呢，他就给自己打电话了。
　　“是我，拉尔斯局长。”
　　慕远才刚说完，拉尔斯局长便很焦急地问道：“慕先生，请问你在什么地方？没事吧？”
　　慕远哑然，什么情况？
　　“我早上起床后喜欢到处转转，找找办案的灵感。能有什么事？”
　　拉尔斯局长多少对慕远有过一些了解，但肯定没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知道慕远在睁眼说瞎话。
　　“那看来是我多虑了。”
　　“怎么了？”
　　“我早上起来敲门，见你没回应，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所以等了会儿又过来敲门，结果还是没动静。我担心出意外啊，毕竟这次的案子太诡异，加之我这边又没有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我就让酒店把你房间打开了，发现你已经不在里面，所以就更担心了。后来还是让人联系了你们国内的单位，这才拿到你的电话。”
　　慕远颇有些哭笑不得……
　　貌似昨天确实忘了给对方留电话，毕竟从离开西华市的那一刻，慕远就与国际刑警组织的人在一起，也没分开过，自然也没去交换什么电话号码。
　　“是我疏忽了。”慕远满是歉意地说了一句。
　　拉尔斯局长说道：“这怎么能怪慕先生您呢？我没经同意便打开了慕先生你的房间，还请不要见怪。”
　　“没事。”慕远倒是很洒脱，反正房间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慕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边已经有几个国家将相关的资料传过来了。”拉尔斯局长颇有几分自豪地说道。
　　能这么快搞定资料，拉尔斯局长确实有自豪的资本，这也说明国际刑警组织的执行力和影响力都还是不错的。
　　慕远稍作迟疑，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推脱，只好道：“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随后，慕远又让小毛打量了一下荒岛附近的人，结果……还是没动静。
　　对于这群人的目的，慕远也大致猜到了，估计是想把撞击潜艇的元凶给找出来。
　　但很显然，他们要白费心机了。
　　不过他们的耐心是真不错，慕远估计短时间里他们肯定不会离开。
　　既然他们不走，那慕远也就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了。
　　指挥着小毛往鹰国方向飞，这边暂时不管它。
　　十多分钟后，慕远站在了利普市大街上，慢悠悠地往昨夜入住的酒店走。
　　见到拉尔斯局长时，对方眼中有那么一丝好奇，不过却又瞬间散去。
　　“慕先生，你看今天怎么安排？”拉尔斯局长一副这事儿你做主的样子。
　　慕远也没谦虚，道：“先看看你们收集的资料吧，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有句话在慕远肚子里：不是或许能发现些什么，而是必须得发现些什么，不然怎么将国际刑警组织的视线引到那诡异的组织上呢？
　　拉尔斯局长道：“那需要我们这边协助吗？那些资料太过于繁杂，仅靠人工去看，肯定是看不完的。”
　　慕远笑笑，随口道：“没关系，我看资料的速度很快。”
　　“……可是那些资料太多了。”
　　慕远这次却没坚持，从善如流地说道：“那就找台电脑吧，我有自己搞的数据分析软件，可以处理那些数据。”
　　“好吧！”
　　随后拉尔斯局长又叫上了史丹尼干事，三人一起在酒店里吃了早餐——尽管已经早上10点，但早餐却还在供应，不过在他们吃完后，应该就不会供应了。
　　餐后，三人再次来到了利普市警察局。
　　来之前拉尔斯局长就已经与米尔局长取得了联系，提出了让对方安排一台高性能电脑的请求，对此米尔局长也没拒绝。
　　虽说米尔局长对慕远的侦破工作并不是很看好，但就一台电脑的事情，没必要与国际刑警组织置气。
　　很快，慕远坐到了电脑旁，抬头说道：“拉尔斯局长，麻烦你们到外面等等，我做数据分析的时候喜欢安静的环境。”
　　拉尔斯局长张了张嘴，倒是想说我们都可以很安静，但最终没将这话说出来。
　　他又不傻，自然看出了慕远的意思。
　　喜欢安静或许只是一个借口，让他们回避却是真的。
　　不过拉尔斯局长也没怀疑其他，只是觉得慕远可能不希望他们看到那套数据分析软件——该死的保密意识。
　　既然话都说得这么明白，拉尔斯局长自然不能死皮赖脸地在旁边站着，所以就和史丹尼干事以及米尔局长一起走了出来，留下慕远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呆着。
　　“拉尔斯局长，你们不觉得这慕先生很不靠谱吗？”终于逮到与拉尔斯局长独处的机会，米尔局长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


第951章 这个……不太好说
　　拉尔斯局长神色淡然，抬头看了看米尔局长，道：“米尔局长，这一系列案件，各国侦破近月或数月不等，但结果都一样，没有任何进展。或者说，你们这边警察局有更好的侦破办法？”
　　米尔局长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拉尔斯局长您说笑了，我要是有办法，又怎么会将这案子放在一边不管呢？”
　　拉尔斯局长耸耸肩，道：“这不就对了嘛，既然我们大家都没办法，那为什么不抱着宽容的心态看待慕先生的工作方式呢？而且，就我们之前所了解的情况，慕先生在案件侦办方面确实有着过人之处。其中不乏过程看起来很荒诞的破案经历，但等案件破获之后，这些荒诞的过程却往往有着特别的意义。”
　　米尔局长微张着嘴，想要辩解什么，但却找不到切入点。
　　毕竟，好话坏坏都被拉尔斯给说了，他能咋办？
　　“那我们现在……”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以我们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慕先生办案的效率非常高，不管能不能破，短时间里肯定会有结果的。”
　　米尔局长不再多说。
　　办公室里陷入死寂……
　　……
　　似乎为了验证拉尔斯局长的话，没过多久，慕远便从那办公室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股子喜色。
　　拉尔斯局长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慕先生，是不是找到线索了？”
　　慕远微微一笑，道：“确实有些线索！虽然不一定就是事实真相，但却值得做进一步侦查。”
　　拉尔斯局长先是一愣，接着惊喜地说道：“真的？真有线索了？”
　　慕远面容一正，道：“难道我还说谎不成？”
　　拉尔斯搓了搓手，赔笑道：“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慕远道：“其实很简单，只要基础数据完整，破案其实没多大难度。”
　　拉尔斯回应了一个钦佩的笑容，然后……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数秒后，拉尔斯问道：“慕先生，究竟是什么线索？”
　　“走吧！到办公室说。”慕远笑了笑。
　　“对！对！”
　　整个过程中，米尔局长都站在后面，完全是一脸懵逼，同时还有那么一点点怀疑。
　　不过见慕远带着拉尔斯往办公室走，他也不甘落后地跟了过去。
　　很快，三人挤在了那台电脑前。
　　电脑还是之前那台电脑，连桌面上的图标都没变，只是多了一个文本文档。
　　慕远顺手打开了那个文档，上面是一串手机号码或者是手机的一些特征值。
　　“拉尔斯局长，这是我从你给出的通信数据中筛查出来的，一共五十多组数据。这里面，同一个号码或者手机特征值曾出现在两个案发地点附近，而且在时间上与抛尸时间基本吻合。”
　　“五十多组？”拉尔斯还没说话，一旁的米尔却是先惊呼起来。
　　慕远瞅了他一眼，淡然应道：“五十多组很正常，现在人员流动大嘛。而且，这还是因为收集起来的通信资料并不完整，否则排查出来的数据组应该会更多。”
　　拉尔斯跟着说道：“五十多组确实不算多了。不过……这里面会不会没有嫌疑人的号码呢？”
　　慕远道：“这个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毕竟数据不完整嘛。”
　　拉尔斯犹豫了一下，道：“那我们现在是先等后续的数据传过来呢？还是先从这五十多组数据入手？”
　　慕远道：“先做这些数据吧！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要找的目标，或许就在这五十多组数据中。”
　　拉尔斯顿时一喜。
　　男人的直觉有时候比女人的直觉更靠谱，特别是警察之于办案……
　　慕远接着说道：“这些数据涉及多个国家，所以还得麻烦拉尔斯局长你与各国协调一下。”
　　拉尔斯局长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当场就应下了。
　　“慕先生，还有没有什么要求呢？”
　　慕远想了想，道：“保密！侦查过程中一定要保密。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测，这些案件幕后黑手肯定非同一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拉尔斯局长立刻说道：“这是肯定的！”
　　不过在这话说出口后，拉尔斯局长却有些犹豫。
　　保密，真的能做到吗？
　　如果一切正如之前他们所推测的那样，这案子背后的组织绝对不是常规的跨国犯罪团伙那么简单。
　　正常的跨国犯罪团伙，就像是藏在地下的老鼠，不管这个老鼠群体规模有多大，它都是脱离了主流社会的。
　　可眼下这个案子，很可能不是什么常规的跨国犯罪团伙。
　　为什么有这样的结论？
　　理由很简单。
　　正常的跨国犯罪团伙的目的是为了钱财，他们不想走合法的赚钱路子，因为那样来钱太慢、太累，而来钱快的方法都写进了各国的法律中……
　　而眼下这些案件，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个组织应该掌握了非常先进的科技。
　　没错，来钱快的法子都写进了法律中，但比那些犯罪方式赚钱路子来钱更快的，却是高科技。
　　当然，如果是从无到有搞研发，高科技不算是来钱快的路子，玩崩的可能性很高。
　　但眼下这个组织已经研发出了全球顶尖技术，却没拿出来赚钱，反而搞犯罪活动，这就不正常了。
　　慕远看出了他的担心，接着说道：“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方向推下去，这个公司应该在潜艇生产方面很有能力，而且所掌握的潜艇生产技术属于世界顶尖的。所以，你们在安排的时候，可得多注意这方面。”
　　拉尔斯先生一听，更纠结了。
　　这世上能生产潜艇的公司可不多，更何况还是世界顶尖潜艇。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就算这一系列的犯罪活动真是某个财阀做下的，在其所控制的公司内能知道这些隐匿事件的也肯定只是一小撮人。所以不用太担心。只要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了，我想应该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的。”
　　拉尔斯点了点头，虽然觉得慕远现在所说的这些不一定靠谱，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一点也正如他相信慕远能破案一样，不相信又能咋办呢？实在想不出别的招来了。
　　……
　　慕远似乎闲了下来。
　　其他各国的侦察工作不需要他去插手。
　　其实若是由国际刑警组织参与协调，慕远还是能加入到某些国家的案件侦办中的，就比如鹰国利普市的这起案件。
　　可谁让慕远这一下就弄出了五十多组数据呢？这里面涉及到的国家很多，到底挑选哪一组是个问题。
　　毕竟，这五十多组数据中，只有一组是真正与案件有关的，其他都是放出来的烟雾弹。
　　要是慕远直接就选中了那组与案件有关的，最后指不定别人会怎么怀疑呢。
　　正常情况下慕远自然不怕怀疑，可谁让他现在准备干点坏事呢？
　　俗话说做贼心虚，也就是这个道理，强如慕大神探也不能免俗。
　　“慕先生，你之前应该还没来过鹰国吧？要不去转转？”
　　“也行！”慕远从善如流。
　　虽然他现在更想去北边那荒岛上盯着，但毕竟不是很着急，根据小毛反馈回来的消息，那些人还在海边耗着呢，估计是准备与根本不存在的海怪比耐心。
　　商定之后，二人连同史丹尼一道，便上了街。
　　走出来后慕远便后悔了。
　　以前他也不是没逛过街，陪着苏大记者逛过几次，但感觉还算可以。
　　可现在仨大男人一起逛街，那感觉是真别扭。
　　但人都出来了，总不能又回去吧？
　　好在没走多远，慕远便接到了一个视频电话，是老妈拨过来的。
　　“拉尔斯局长，不好意思，我得去接个电话。”
　　“请便！”
　　慕远迅速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这才接通了视频。
　　“喂，妈，你昨天不是才刚发过视频吗？”刚一接通，慕远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昨天刚到鹰国这边的时候，老妈就发了视频过来，大年三十嘛，儿子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老妈发视频问问也是正常的。
　　可这才一天呢，怎么又发视频了？
　　屏幕上，老妈那张脸笑得很灿烂，然后就见她将手机摄像头调整为后置摄像头，同时转了一圈。
　　慕远的表情瞬间尬在脸上……
　　他看到了一大屋子人。
　　而且这环境也很熟悉，苏瑾秋家里——那栋别墅，他去过一次。
　　慕远内心挺崩溃的……
　　眼下这个时间点，国内应该是大年初一吧？而且是大年初一早上。
　　昨天晚上老爸老妈都还在老家过年呢，怎么今天就到西华市了？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当然，要做到这个事情也不难，毕竟高铁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只是这可是大年初一耶……
　　老妈是多想让儿子结婚啊？
　　“儿子，我和你把现在在你苏叔叔家，刚到呢，给你发个视频，告诉你一声。”老妈的脸再次出现在屏幕上，还是那么高兴。
　　“来，给你苏叔叔他们打声招呼。”说着，摄像头又对准了苏父和阿姨。
　　“苏叔叔好！阿姨好！”慕远挤出了一个笑容。
　　苏父微微一笑，颇有些同情地说道：“小慕啊，你们这些当警察的，就这点不好，过年过节都不带休息的。”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笑道：“叔叔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这是跑来忙国外的案子来了，这应该算是狗逮耗子吧。”
　　“哈哈……”苏父笑的很开心，“这也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扬国威嘛。别的国家搞不定的案子，我们能搞定。”
　　“那倒也是。”慕远这次倒是没有客气。
　　一阵简单的寒暄，老妈道：“儿子，没事儿我就先挂了，不耽搁你时间了。”
　　慕远稍稍愣了一下，他有种被利用后被一脚踢开的错觉。
　　没等他回应，老妈已经挂了电话，估摸着是急着与自己亲家母拉家常呢。
　　慕远有点小郁闷，本打算找个安静的角落躲着呢，结果老妈不给力啊！以前打电话、发视频不是挺能聊吗？
　　就这么回去继续与拉尔斯和史丹尼逛街？
　　慕远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再拖拖吧。
　　犹豫了一下，慕远拿起手机翻查上面的号码。
　　这大年初一的，打给谁呢？
　　当然，慕远不是给谁拜年，他是有正事。
　　犹豫半晌，他想到了一个人。
　　上次给自己颁发一等功的奖章的王主任，这应该是他认识的最高级别的领导了，联系这个事情倒也合适。
　　当初颁奖的时候王主任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出于礼节，他也留了王主任的电话。
　　这时候正好用上了。
　　很快，电话拨通，不到三秒钟对方就接了。
　　“小慕同志，怎么大年初一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你觉得公安局那边呆着没意思了，准备到我们单位来上班？这我可是非常欢迎啊！”电话一接通，王主任便自顾自地说了一通，语气还满是欣喜，仿佛事情真是这样一般。
　　慕远笑笑，道：“王主任说笑了，我觉得西华市局呆着还不错。”
　　“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王主任有些郁闷了，感觉……自己新年第一天就被逗着玩了。
　　慕远严肃地说道：“有个事情，想请王主任您帮个忙。”
　　“什么事？”王主任有些好奇，这家伙能有什么事情让自己帮忙？关键是这电话还是大年初一大清早打过来，有这么急吗？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这个事情电话里不太方便说，你们有没有什么比较保密的通信手段？”
　　王主任感觉脑子有点懵……
　　“有什么事情还不方便电话里说呢？”王主任忽然心头一动，打了个提前量，“”先说好啊，违法乱纪的事情可别提。”
　　慕远顿时就为难了，纠结着说道：“这个……不太好说。”
　　“不太好说？那就别说了。”
　　“可这事儿要不说，对国家的损失可就太大了。”慕远无奈说道。
　　王主任脑子嗡嗡的，他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呢，说话驴唇不对马嘴。
　　违法乱纪的事情，还能挽回国家损失？
　　“到底什么事情？”
　　“真不方便在电话里讲。”
　　“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王主任妥协了。
　　“鹰国。”


第952章 这是个好习惯
　　王主任这下是真愣住了。
　　要说自己部门有同时去了国外，那倒也能理解，可你一公安局的警察，怎么还跑国外去了呢？
　　“你到鹰国那边干嘛？度假呀？”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度假？那多没意思啊！我是过来办案的。”
　　王主任沉默了，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度假没意思也能理解，只是你办案咋还办到鹰国去了呢？
　　慕远似乎感受到王主任的疑惑，随即解释了一句：“国际刑警组织的案子，他们找到我们省厅那边，让我过来协助一下。”
　　王主任这才了然。
　　这下子，王主任似乎有些明白慕远刚才为什么说电话里说不方便了，他刚才还以为对方在国内呢，既然是国外，有些确实不是很方便。
　　“那行，你把坐标发我一下，我让人给你送一部手机过来。”
　　“那……大概得多久啊？”
　　“你在哪座城市？”
　　“利普市。”
　　“那估计得一个多小时。”
　　“好吧，一会儿我给你发个定位，你让人送到那地方。”
　　“没问题。”王主任说完，很是干脆地挂了电话。
　　慕远听着里面的忙音，这……似乎也没多耽搁多少时间啊，就几分钟。
　　算了，这大年初一，大家都没闲心陪自己闲聊，还是再去陪拉尔斯二人逛会儿吧。
　　就逛逛，又不会少块肉。
　　慕远将酒店的定位发了过去，随后拖着略有些沉重的步伐，走了回来，却见拉尔斯二人果然还在原地候着。
　　“慕先生，怎么看你情绪有些不高啊？”
　　慕远挤出一个笑容，道：“刚才与爸妈视频了，现在国内正在过春节呢，这是团圆的时刻。”
　　拉尔斯先生叹了口气，道：“实在抱歉！慕先生，因为这边的事情，耽误您与家人团圆了。”
　　“没事。”慕远迅速说了一句，似乎调整好了情绪。
　　忽然，拉尔斯眼神一动，道：“慕先生，听说这利普市也有唐人街呢，要不要去转转？这个时节，说不定很热闹。”
　　慕远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道：“还是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也行！”拉尔斯似乎很理解慕远。
　　毕竟，家人不在，看别人热闹，说不定反而伤感。
　　……
　　很快，慕远回到了酒店，他不由得为自己的小机灵点了个赞。
　　接下来便是等王主任安排的人送手机过来了，对此慕远也不是特别着急，反正荒岛那边那群人还继续守着呢，也没见有什么动静。
　　耐心真好。
　　一个小时过去，慕远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先生，你要的东西放总台旁边的103号密码柜里，密码是9527。”
　　说完，电话挂了。
　　慕远莫名地有种兴奋感。
　　这保密意识，很强啊！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能留下什么漏洞不是？
　　对于保密，慕远同样是行家。
　　几分钟后，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在酒店总台旁的密码柜上摆弄了一番，取了件东西就离开了。
　　片刻后，慕远所住的房间里，他手里握着一部卫星电话，挺高兴。
　　卫星电话里只存了一个号码，慕远又不傻，直接拨了过去。
　　“喂，小慕同志吧？”
　　“对！”
　　“小伙子动作挺快嘛。”
　　“嗯，习惯了。我做什么都快，不喜欢拖沓。”
　　“这是个好习惯。”王主任笑了笑，“这下可以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慕远道：“王主任，是这样的，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到这边来是为了一起案子……呃，不是很准确，应该说是为了一系列的杀人案。”
　　“系列杀人案？”
　　“对！根据我目前掌握的线索，这起杀案人应该是一家高科技公司所为，目的是用活人搞基因类的实验。”
　　“嗯？这简直丧心病狂啊！确实应该揪出来。”王主任说道。
　　慕远说道：“当然，我给王主任你联系，不是因为案件本身，而是根据我对案情的分析，发现这个组织很可能使用了非常高科技的直升机以及潜艇。”
　　“哦？科技程度达到了什么水平？”
　　“世界顶尖！至少目前各国主流的同类产品，无法与之相比，包括霉国在内。”
　　“哦？这么厉害？你确定无误？”
　　“我目前只是推测，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王主任你也了解我的，没有相当的把握绝对不会乱发表意见的。”
　　“这倒是。”王主任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打算怎么操作？”
　　“我想办法先行将这潜艇给找到……嗯，根据我调查的情况，那直升机应该也在潜艇上。只要确定了目标，我会想办法让这些人离开潜艇，等到潜艇失去控制，王主任你们有没有办法将潜艇弄走？”
　　“这个……得看是在什么地方，我现在无法答复你。”
　　“地方无所谓。目前这潜艇还在海上游荡呢。我可以在你们认为合适的地点再动手。”
　　“你确定能做到这一点？”
　　“放心吧！我的伪装能力极强，我会想办法潜伏到那潜艇内，不过你得先确定地点。”
　　“行！我先将相关情况……等等，你有没有更具体一些的证据资料？这样子，我没法向领导汇报啊！”
　　慕远哑然，旋即又有些理解。
　　这确实有些为难王主任了。
　　他前半部分答应得这么痛快，是因为对自己的信任，可仔细想想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个事情先不论真假，真要操办起来，所需要动用的资源肯定不少，更不用说一旦失败后需要承担的负面影响了。
　　若仅仅因为慕远的几句话就将这个事情给办了，那估计领导脑子是真不好使。
　　半晌，慕远说道：“那行，我想办法先将目标给找出来，然后拍几张照片传回来。”
　　“能办到吗？”
　　“我努力吧！”
　　“那……辛苦了。”王主任非常诚恳地说道。
　　其实王主任内心还是颇为歉意的，他没有怀疑慕远，对方找上自己，也是出于为国为民的目的，可刚刚自己的处理方式，多少还是带了些怀疑的成分在里边，这对慕远来说有些不公平。
　　可慕远却丝毫没有介意，笑笑道：“这不算辛苦。”
　　……
　　“这等什么时候才给王主任发照片呢？”慕远略有些纠结。
　　照片，很快就能弄到现成的，但关键是如何才能以合理借……呃，理由把这事情给圆过去。
　　总不能说我这边刚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那潜艇正停在自己脚边等着自己拍照吧？那样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所以，时间上得往后拖拖。
　　可矛盾就出现了。
　　自己不想拖时间啊！
　　虽然自己可以掌控这个案子侦破的节奏，可自己哪有那么多时间陪这些家伙玩？
　　一阵冥思苦想，忽然眼前一亮，还真让他给想到了办法。
　　不过这办法成不成，还有待实验。
　　慕远立刻取出了数据分析采集仪，然后输入了一个经纬度，让其搜索这个位置附近的终端设备。
　　这个终端设备涵盖就很宽泛了。
　　手机终端、定位终端、卫星电话终端等等，说直白点，就是只要能与外界联网的东西，都行。
　　仅仅数秒的功夫，反馈就出来了。
　　还真别说，真让慕远搜到了，而且终端不止一台，这里面多是卫星电话，还有……那可视对讲终端，甚至还有……摄像头。
　　慕远之前其实已经搜索过，但却只反馈回了一个定位信号，也是依靠这个信号，慕远才找到那艘潜艇的。
　　对于现在一艘一大堆，慕远倒也没觉得奇怪，毕竟这潜艇都浮水面上了，有些设备的信号自然就能正常传输了。
　　“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慕远打心眼里感慨了一声。
　　这些家伙居然敢将潜艇上的摄像头联网，谁给他们的胆子啊？
　　呃，好像自己想得有些多了，仔细想想其实也正常，这么一个飘在海里的“科研单元”，搞的还是如此高精尖的技术，幕后老板如果不能经常盯着，估计心里也不踏实。
　　刚才慕远也只是想着依靠这种方式找到一两部手机，然后依靠黑客技术控制手机，拍上一些照片应付过去。
　　之所以必须用黑科技技术，是因为数据分析采集仪只能采集分析数据，无法修改数据。
　　而手机的摄像机本身是关着的，你要利用那摄像头，就必须得控制住手机才行。
　　慕远现在虽然不懂黑客技术，但他会学啊，只要入门，便是巅峰，就这么霸气——只是有点耗侠义值。
　　不过现在不用了，直接有了摄像头的数据。
　　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当下，慕远通过数据分析采集仪，采集了许多段比较短的视频数据，里面包含了潜艇中比较敏感的区域，更重要的是对着直升机和对着实验室的监控视频。
　　搞定这一切，慕远稍稍等了半个小时，然后才将视频数据通过卫星电话传给了王主任。
　　刚传过去，慕远还没来得及与对方联系呢，王主任却是主动打电话过来的。
　　“小慕，你真找着了？”王主任忍不住问道，“这就是那潜艇中的画面？你是怎么办到的？”
　　“嗯，对！运气好！刚好就发现了。”
　　“说说看，到底咋回事？”
　　“我懂得一些黑客技术，刚刚通过分析GPS的后台数据，排查出了那艘潜艇的位置，然后再根据位置搜索摄像头，还真让我给找到了。那些画面，都是通过这些摄像头拍摄下来的。”
　　“呃……我咋感觉，这个组织有些傻呢？”
　　王主任没道理不怀疑啊，这么轻易就攻破了，还搞这种跨国犯罪？
　　好吧，这已经不是这个组织傻了，案发国家的警察也傻，居然没能破案，还需要慕远的支援。
　　慕远认真地说道：“这个组织的人可不傻，精着呢。他们有着自己独立的通信卫星模块，要不是我黑客技术还不错，还真没办法找到这些东西。”
　　“你……不是说只是懂得一些黑客技术吗？”
　　“这个……谦虚的说法嘛，我总不能说全球就我黑客技术最厉害不是？这样一来，到时候什么系统被攻破了，还不得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啊。”
　　王主任顿时无言以对，这歪理，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过吐槽归吐槽，王主任还是正视了慕远的话。
　　这家伙的黑客技术得有多强啊？
　　默默地为慕远点了个赞，然后却又伤心了。
　　这么厉害的角儿，不到他们部门工作，简直浪费人才啊。
　　只可惜慕远之前所说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呢，他们部门确实没那么多人让慕远去抓，这是硬伤。
　　暂时将这个问题放到一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那些视频，刚刚他已经看到了那带有浓浓科幻气息的直升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好了，有这些视频，足够了。我这就去给领导汇报，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说完，王主任便挂了电话。
　　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荒岛旁，那些等了快七八个小时的持枪汉子们却有些待不住了。
　　换谁这样站上七八个小时都累啊，虽然可以动，还安装了外骨骼，但……心累。
　　说好的有怪鱼呢，能将两百多米大潜艇撞飞的怪鱼，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早在几个小时前，西蒙和劳恩斯就已经上了岸，与这次过来增援的这群人的领队波特见了面。
　　原本三人一开始聊得还挺愉快的，波特也对这个情况充满期待。
　　如果真能将西蒙二人之前所说的那怪鱼给拿下，那可是大功一件，不仅可以得到巨额的奖励，更重要的是能让他在组织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波特的心逐渐下沉。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这可不仅仅是自己被骗了，连老板都被骗了。
　　之前他刚听到这个事情时也觉得怀疑，哪儿有这么牛逼的鱼，居然能将潜艇拍飞，胡扯吧？
　　可当时对方说得是信誓旦旦，且潜艇摇晃的画面做不得假，再加上他们自身也知道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才选择了相信。
　　可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那怪鱼这是逗着玩？
　　之前西蒙可不是这么说的。


第953章 总觉得自己亏了
　　“西蒙，你确定那怪鱼一直在追踪你们？”波特顶着一张冷脸问道。
　　西蒙耸耸肩，道：“那东西一定是在追踪我们，但是不是怪鱼我就不清楚了。”
　　随后，西蒙将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解释了一遍，最后道：“当时我为了验证那东西是否在追我们，曾让劳恩斯再次下沉，那时候我们已经航行了一段距离，结果再次遭到了攻击。至于说是怪鱼，那是劳恩斯的人探测出来的。”
　　波特的目光立刻转向了劳恩斯。
　　劳恩斯倒是挺镇定的，道：“波特先生，我敢肯定，那几次撞击，都有一条体长在一米左右的鱼出现在潜艇周围。若是其他潜艇或许无法辨别出什么，但我们的声呐非常先进，各项指针表明，那就是同一条鱼。而这几次撞击，除了那条鱼，再无任何异常。”
　　波特皱着眉头看向海面，道：“可是我们等了七八个小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也是事实。”
　　劳恩斯没有接话。
　　然而，他就算没说话，波特却也不打算就这样放弃，他目光瞬间回到劳恩斯身上，道：“劳恩斯舰长，你再驾驶潜艇去海上试试，看看能否将那怪鱼引出来。”
　　劳恩斯立刻道：“这不行。刚才的几次撞击，力量一次比一次大，再来一两次，我担心潜艇会被毁掉。”
　　波特瞪着眼，道：“潜艇毁了可以再造！这……也是老板的意思。”
　　劳恩斯顿时怂了。
　　老板的意志他不敢违背。
　　很快劳恩斯便回到了潜艇内，是被那疑似直升机的东西送过去的。
　　其实整个过程中，潜艇内一直有人，便是那群科研人员和剩下的水手，他们从都到尾都没有现身。
　　只需要劳恩斯返回到潜艇上，潜艇便又可以开动了。
　　果然，没过多久，潜艇便慢慢向远处驶去，并逐渐向下沉。
　　西蒙和波特都在岸边等着，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说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话。
　　两个小时过去，太阳逐渐向西边落下。
　　“有没有收获？”等得不耐烦的波特终于主动与潜艇联系。
　　然而，得到的答案让波特很失望。
　　没有任何动静！
　　好像那怪鱼消失了一般。
　　亦或者说，根本不存在怪鱼？
　　波特无法确定。
　　但他也知道一点，不管是西蒙，还是劳恩斯，肯定是不敢欺骗老板的。
　　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想不明白！
　　难道这次的行动只能无疾而终？
　　波特不想就此放弃，当即再次改变指令，让劳恩斯驾驶着潜艇再次返回刚才被撞击的海域，说不定那怪鱼有自己的固定“领地”呢。
　　最终事实证明，波特想多了，潜艇在那片海域溜达了几圈，甚至还沉到了九百多米以下的深水区，结果还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难道那怪鱼睡着了？呵呵……
　　无法可想的波特只好放弃，他让劳恩斯迅速返航。
　　为什么要返航？西蒙还在这荒岛上呢。
　　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一道巨大的水花从海面冒起，随后一个漆黑的舰岛在海面出现。
　　西蒙被重新接到潜艇上，波特则率领着志愿队重新登上那两架飞机，朝着天空尽头飞去。
　　与此同时，潜艇也缓缓启动，朝深海而去，他们的下一步，估计是继续在海上漂流，继续做实验。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小鸟追随着波特所率的两架飞机而去……
　　而在荒岛的一个隐蔽角落，一个人静静地靠在以干净的大石头上，陷入了沉思。
　　这个人自然就是慕远。
　　在这些人决定离开荒岛的时候，他就借助小毛传送到了荒岛上。
　　他面临着两个选择，一个是让小毛追踪潜艇，另一个则是让小毛追踪那两架飞机。
　　最终慕远选择了后者，因为他通过数据分析采集仪，可以锁定潜艇的位置，当然，最重要的是目前慕远还没打算动那潜艇，王主任还没把地点发送过来呢。
　　跟踪那两架飞机意义就不一样了，慕远现在最好奇的便是那两架飞机从哪儿来的。
　　虽说现在慕远同样可以通过分析GPS数据，去判断那两架飞机起飞的位置，但慕远本就打算去摸摸老巢，小毛反正都要跑一趟，没必要去麻烦其他的。
　　根据刚才这两架飞机赶过来的时间，慕远估计那老巢的位置应该不远，说不定就在自己共享感知范围之内。
　　当然，就算不在这范围内也没什么，大不了多费点手脚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结果慕远发现自己小瞧了那两架飞机的速度和航程，中途他还是用了一次移形换影，这才使得自己能在共享感知的状态下跟踪那两架直升机。
　　诚然，那两架飞机能隐身，但隐身也不能完全摒弃声音啊，所以小毛追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慕远看到那两架飞机来到了又一座荒岛上。
　　慕远现在的感觉就是这地方真特么冷。
　　这确实是一座荒岛，整个岛全被冰雪覆盖，不荒才怪。
　　慕远估摸着，这就算没到北极圈，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里常年冰雪覆盖，说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点都不为过——别说拉屎了，就连在这上面转悠转悠都没那兴致。
　　荒岛面积不大，还不到一平方公里。
　　这荒岛除了有一面坡度较缓，另三面都是悬崖。
　　这种地形对海岛而言是很正常的，常年洋流海浪冲刷，容易将接触海面的区域冲刷掉，慢慢的慢慢的，低矮的区域逐渐被侵蚀，剩下的就成了悬崖了。
　　刚才那两架飞机，就是从东边的悬崖处消失了。
　　小毛看得分明，在两架飞机飞近的时候，那悬崖上有一道门打开了，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两架飞机相继飞了进去。
　　不过小毛也没客气，都看到洞了，还能不钻？
　　反正又不担心被抓住。
　　虽然不怕被抓，但又不傻，小毛还是用上了化影技能。
　　这技能，可丝毫不比刚才那飞机的隐身效果差，甚至因为小毛飞行悄无声息，就更不会暴露了。
　　小毛钻进了那洞里，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慕远却是惊呆了。
　　这特么的果真是别有洞天啊！
　　这岛……都快被挖空了吧？谁这么大的能耐啊？
　　这场景，只有科幻电影才能有吧。
　　真是地球上什么财阀搞出来的？
　　当下，慕远控制着小毛在这“地下宫殿”里好好的溜达了一圈。
　　虽然慕远对其他东西不甚了解，但也能看出这地方确实称得上是龙潭虎穴了。
　　说不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但在每个关键通道口，都会有不下于两人的值守人员，这可不是国内那种提着根警棍的保安，而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转下去，慕远的震撼之色也越来越浓。
　　就这里的防卫而言，如果是自己亲自过来，还真不一定能偷偷摸进来，一旦暴露，不说丢掉小命，但肯定够呛。
　　到目前为止，慕远也没弄清楚这些人手中那种“炮枪”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他也不想去试。
　　这里也像是一家地下实验室，不过这里实验的东西都是材料、武器装备类的，不像是那潜艇上，拿活人搞基因实验。
　　看到这里的一切，慕远就很纠结了。
　　与这里相比，那潜艇中搞的那些实验应该不算什么吧？
　　好吧，这并不是说那潜艇中的实验就不重要，甚至在那“老板”看来，潜艇上的实验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也不会单独对待了。
　　可现在若是只将那潜艇给搞了，慕远总觉得自己亏了。
　　但这里又怎么搞的？总不能把这里的人全给灭掉，然后控制这里吧？
　　不管怎么说，那件案子肯定得有一个交代的，不然如何确定幕后之人的罪状？
　　虽说慕远更希望把这里给一锅端了，但现实却不太允许，除非慕远能将所有知道这里的人灭口，那显然不现实。
　　“先逛逛，看看情况，实在不行，把资料拷贝走。”
　　就在慕远东想西想的时候，小毛逛到了地下实验室的最深处，眼前是一道巨大的不锈钢门。
　　居然还有门？看起来还非常高端的样子。
　　外面的这些都让人如此震撼了，那这里面又是什么？
　　这里倒是没人看守。
　　或许部署这里面安保计划的人，认为没人能摸到这里面吧？亦或者他们认为这道不锈钢门足够安全，肯定不会有人能弄开。
　　这倒是方便了慕远。
　　没错，这门小毛确实无法弄开，但这并不代表着慕远不行啊。
　　确定周围确实没人，也没有监控摄像头，慕远直接使用了移形换影。
　　下一秒，慕远出现在了当地，而小毛却已经消失了。
　　这次慕远并没有立即将小毛给收回。
　　小毛留在几百公里外的荒岛也是有好处的，真要遇到意外，慕远完全可以玩瞬间消失。
　　慕远也是艺高人胆大，身上穿着多功能服，外加自己的一身本事，他还真不怵。
　　看着那道门，慕远却又有些犹豫了。
　　他传送过来，原本是希望借助自己的宗师级开锁技术把这门给弄开。
　　开门，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慕远不确定这门上是否做了手脚，万一刚一弄开就触动了警报，那自己岂不是马上就要跑路？
　　总不能直接把机甲弄出来大杀四方吧？那不合适。
　　忽然，慕远一拍脑袋，他想起了一件东西。
　　透视药剂！
　　自己很久以前就抽到一瓶透视药剂，本来还挺兴奋的，结果却发现这东西的效果持续时间太短，而且单价也比较高，就一直把它放背包里，没有使用。
　　眼下这情景，或许用得上。
　　只是不会到这透视药剂的透视效果到底如何？万一它只能让自己透视一层，而这门有两层，那就有些尴尬了。
　　“试试吧，自己也不缺这二十点侠义值。”
　　当即，一瓶药剂出现在慕远手中，他拨开瓶盖，往嘴里一倒，脖子一仰，便喝了下去。
　　“酸酸甜甜的。”
　　心里嘀咕了一句，慕远感觉到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化。
　　一阵模糊之后，他发现眼前的墙面开始变得透明。
　　他集中注意力看向那道不锈钢门。
　　门迅速变得透明，露出了……里面夹层，夹层后是这道不锈钢门的背面。
　　果然，门有两层。
　　好在此刻慕远已经明白了这透视药剂的用途，他再次集中注意力看向第二层不锈钢门。
　　随即，眼前的障碍完全消失，他看到了门后的情况。
　　“只有一分钟，可得快点。”
　　慕远迅速扫视着周围，下一秒，他目光落在了前方的一个巨大椭球形物体上。
　　这东西呈椭球型，平放在地面上，高度不下于10米，长度更是接近20米。
　　它整体散发着金属光泽，质感厚重。
　　其表面并不是完全平整的，在两侧有鱼鳍状的附件……
　　“这是什么玩意儿？潜艇吗？没听说潜艇还带鳍的啊！”
　　“飞机，也没有搞成这种造型的吧？”
　　可惜距离有些远，慕远的透视并不代表着远视，他能看到那椭球状物体，但细节却是看不清楚的。
　　“这该不会是外星飞船吧？”
　　一个念头莫名地从慕远脑子里冒出来。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如果是这个组织自己搞出来的某种高科技产品，没道理把它保护得如此严密。
　　另一方面，如果这真是外星飞船，这个组织拥有的高科技似乎也有得解释了。
　　慕远脑子里已经瞬间想出了无数个故事，其中最可能的版本便是这个组织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一架外星飞船，然后围绕着这艘外星飞船做起了科研，经过一番努力，便有了现在的成果。
　　可是……外星飞船就这样子吗？
　　慕远又觉得太儿戏了一些。就这么大一个小不点，能在宇宙中飞行？总感觉不太靠谱。
　　虽然自己的机甲似乎也个头不大，但那武装机甲的功能是战斗，可不是远距离的星际航行。
　　而如果这玩意儿真是外星飞船，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它铁定是从非常遥远的宇宙深处飞过来的。
　　就这小个头，真能飞那么远？
　　“管他呢，得想办法弄走。”慕远感觉自己有种逐渐向慕扒皮成长的趋势。


第954章 
　　对于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外星飞船，慕远心头一点底都没有。
　　不过这不重要，就算不是，这个组织将这东西保护得这么好，它的重要性也肯定不会低。
　　弄走是必须得弄走的，关键是怎么弄。
　　这样的大家伙，想悄无声息地偷走，明显是不现实的，哪怕是小毛都办不到——若是能将这大家伙弄到海里，小毛还能出出力，在岸上，小毛也只能抓瞎。
　　慕远犹豫半晌，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便决定先等一下，把资料拷贝了再说。
　　对于这里，慕远并不熟悉，但这难不倒慕远——大不了慢慢找。
　　立即使用移形换影让本体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慕远这才悠然地控制着小毛对整个区域展开地毯式搜索。
　　不得不说这里太大了，某些设备慕远连看都没看过，这就确实有些尴尬了。
　　找了一阵，慕远没发现存放资料的地方。
　　“要不要把黑客技术的技能树给点了呢？有这个技术，只要找个能进入这个局域网的接入点就能把事儿给办了。”
　　这样想着，慕远忽然心头一动。
　　好像……自己忽略了一些事情。
　　没错，这里应该是一个局域网，与互联网彻底隔绝的那种。
　　若非如此，自己借助数据分析采集仪，就能把这里的数据给采了。
　　可没有联网又不属于无法解决的问题，可现在，这个应该不难。
　　弄一部可以上网的卫星终端，与对方的网络接通，就搞定了。
　　呃……还是算了，能上网的卫星终端可不便宜，这也不方便让别人帮自己买，而且这样耗费的时间更多一些。
　　反正黑客技术以后也用得上，趁机点了得了。
　　而且，他还想到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自己的数据分析采集仪虽然强大，但却有一个弊端，它没有对外的接口，也就是说数据没法导出来。
　　这样一来，自己哪怕将这个地下实验室的数据全给弄到了数据分析采集仪中，除了自己能浏览之外，也没有任何意义。
　　决定之后，慕远便让收回了小毛，然后再召唤出来，直飞利普市。
　　不过十多分钟，慕远便回到了利普市酒店的房间里。
　　慕远先去敲了敲拉尔斯局长房间的门，刷一波存在感。
　　拉尔斯第一时间走了出来。
　　“慕先生，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晚饭时间到了。”
　　慕远确实觉得饿了。
　　“今晚吃什么？”
　　“中餐吧，也试试这边的口味不是？”拉尔斯一副我很替你考虑的样子。
　　其实拉尔斯局长内心是在吐血，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吃西餐……牛排啊，价格老高了，拉尔斯怀疑自己在这样下去会破产。
　　慕远倒也不是特别在意，对于饭菜，他并不是很挑剔味道，因为不管是谁做的饭菜，都没自己做的好吃。
　　能填饱肚子就行。
　　“那走吧！”
　　“我去叫上史丹尼。”
　　中餐，还得是华人街那边弄的才地道，所以三人打了辆车，径直赶了过去。
　　这里的华人街虽然没有伦敦这种世界级大城市那么繁华，但也颇具规模，至少中餐馆子还是有那么几家的。
　　拉尔斯局长找了一家看起来最上档次的饭店，径直走了进去。
　　“找个雅座吧，安静点。”慕远给出了建议。
　　拉尔斯从善如流，当即向那服务员安排起来。
　　慕远尿遁去了洗手间，不到一分钟便出来了。
　　拉尔斯看了一眼对方，感觉挺奇怪——怎么进了一趟厕所，出来后精神就好了许多呢？
　　难道是刚才憋得慌，现在排舒坦了？
　　有这个可能。
　　拉尔斯倒是不可能因为这个事情去问慕远，微微一笑，便带着对方走向旁边的一个雅座。
　　因为只有三个人用餐，选的桌子相对比较小，慕远一屁股坐在了最里面，随即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不能浪费时间啊，虽然慕远现在精力药剂不少，但能省则省不是？
　　如果一瓶精力药剂就能实现黑客技术的入门，那就完美了。
　　他倒是安静了，可拉尔斯二人就略有些尴尬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慕远算是主客，或者说是唯一的客人，可现在坐在一起这个唯一的客人竟然不开口，他们也挺无奈的。
　　半晌，拉尔斯忽然笑呵呵地问道：“慕先生，我听说你们华夏那边有一个传统，喜欢在餐桌上解决问题，谈生意什么，聊聊天什么的。是这样吗？”
　　“有这个说法。”慕远头也没抬，随口回应了一句。
　　拉尔斯又问道：“不过好像这个传统没影响到慕先生你啊。”
　　这下慕远抬了下头，朝着拉尔斯咧嘴一笑，道：“我比较喜欢另一个传统。”
　　“什么传统？”拉尔斯有些好奇。
　　慕远笑笑，道：“食不言寝不语。”
　　拉尔斯：……
　　说实话，拉尔斯有些懵，他对华夏文化不是很了解。
　　虽然慕远说的是比较纯正的英语，话里的意思他也明白，可他还是懵。
　　这明明是两句意思完全相反的话，怎么就成了共同流传下来的传统呢？
　　他觉得华夏人太复杂了。
　　可既然慕远说了吃饭和睡觉的时候不说话，他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半晌，饭菜终于端了上来，拉尔斯立刻招呼着慕远吃饭。
　　趁着这机会，拉尔斯瞄了一眼慕远的手机屏幕。
　　“慕先生，没想到你对软件编程也感兴趣啊？”拉尔斯笑着说道。
　　慕远抬头，道：“我大学就是学计算机的，这算是自己的老本行。”
　　拉尔斯突然有些不想聊天了。
　　……
　　一顿饭结束，拉尔斯悟了。
　　他似乎明白慕远为什么年纪轻轻，能耐却这么大了。
　　吃饭全过程抱着手机学知识，这样的人不成功简直没天理了。
　　唯一让拉尔斯不太明白的是，为何吃完饭后，慕远却将手机收了起来，明显不想继续努力的样子。
　　“拉尔斯局长，那些国家的警察部门，又消息反馈回来吗？”慕远问道。
　　拉尔斯苦笑一声，道：“哪有这么快？要调查的信息不少，加之事情关系重大，必须得核实清楚，甚至还得走访调查，肯定不是一天半天能搞定的。”
　　慕远很是无奈。
　　要是他出马，最多半天就能搞定，甚至要不了半天。
　　“那我们就一直这样等着？”
　　“呃……慕先生你不喜欢呆在这利普市？”
　　“我说过我喜欢呆在利普市吗？”
　　“我还以为你喜欢呢。”拉尔斯局长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其实我们现在也没必要在这边守着了，按照慕先生你之前调查和推论的情况，利普市这边的现场对我们的侦察破案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我只是见慕先生你没提离开的事，所以还以为慕先生喜欢这里的环境呢。”
　　慕远哑然……
　　自己没说离开，是因为喜欢这里？肯定不是，只不过这里距离那艘潜艇的位置比较近罢了。
　　他稍作犹豫，道：“我们再灯一晚上吧，如果明天没有新的消息，就先回去。”
　　“也行。”拉尔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说话间，三人已经回到了酒店。
　　慕远到了自己房间后，第一时间兑换出了技能升级符，直接将刚刚入门的黑客技术点到了宗师级。
　　一瞬间，慕远感觉脑子嗡嗡的……
　　不得不说这宗师级的黑客技术信息量太大了，在慕远所掌握的所有宗师级技术中，黑客技术的信息量都能排在前三。
　　以前大学的时候慕远感觉自己学的还算按不错，不说课程以外的内容，至少课上的内容是学全了。
　　但现在掌握了宗师级黑客技术，他才发现自己大学里学的那些计算机知识，连皮毛都算不上……
　　这就好比学字母与学英语一样。
　　他意念一动，那数据分析采集仪出现在了手中……
　　自己掌握了宗师级黑科技术，再加上这数据分析采集仪，这世上估计没有什么网络能阻止自己了。
　　诚然，数据分析采集仪很强大，但它有着很大的局限性。
　　其中最大的局限，便是其所采集的数据，只能通过自身展现，没法导出。
　　也就是说，数据分析采集仪弄到的数据，是见不得人的。
　　另一方面，数据分析采集仪只能读取数据，而无法写入数据或者进行远程控制，而这些，黑客技术都能进行有效的补充。
　　手段有了，刚才又吃得饱饱的，现在自然得开工了。
　　刚才吃饭的空档，小毛已经重新飞回到了那处冰雪覆盖的荒岛上，并且重新进入到了那座地下实验室。
　　简单的意识交流确定对面安全之后，慕远使用了移形换影技能。
　　再次出现在实验室，眼前并不是在刚才的那道大门前，而是在一间小屋子里。
　　这间屋子空无一人，这不是巧合，而是慕远故意为之的。
　　为了找到这样一个房间可不容易，关键是里面还有一台联了网的电脑。
　　电脑处于开机状态，虽然有密码，但这难不倒慕远。
　　不到一分钟时间，慕远进入了系统界面……
　　然后……全网扫描，寻找资料存储的位置。
　　对现在的慕远来说，这个事情做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一个数据库。
　　看得出来这个组织的保密意识还是蛮强的，虽然这个局域网仅局限于这座地下实验室，与外界没有任何关联，但他们还是对数据库做了加密处理。
　　好在对现在的慕远来说，这所谓的密码那也仅仅是个密码而已，起不到任何加密的效果。
　　没有任何的波澜，慕远撬开了加密的外壳，里面所有的数据就像是白净的姑娘一样……
　　为了确保不会出现失误，慕远简单地看了一下数据库里的资料。
　　确定这些都是研究资料后，慕远取出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大容量U盘，直接插在了电脑上。
　　简单的几步操作，桌面上显示出一个进度条。
　　莫名地，慕远有点心慌。
　　按照电视里演的，这种进度条一旦出现，难免会遇到意外情况，比如有人摸过来查看情况。
　　但慕远也没办法，他黑客技术确实厉害，但拷贝数据的快慢却是取决于硬件的性能，他这个U盘也就只有这样的速度，他也只能搓着手在一旁等着。
　　事实证明，电视里演的终究只是一个节目，现实没那么多巧合。
　　差不多用了十分钟时间，进度条跑完，慕远顺手拔掉U盘，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地下实验室，不带走一片云彩。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甚至超出了慕远的想象。
　　再次传回利普市，慕远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样的行动确实很刺激，哪怕之前慕远已多次执行境外任务，但都没有这次来得刺激。
　　以前的那些，不管再麻烦，那都还在正常的理解范围之内，而这次，似乎……有些超纲了。
　　握了握手中的U盘，慕远有一股好奇心。
　　这里面的数据量无疑是非常大的，里面有没有关于那金属门后面的椭球状物体的介绍呢？
　　应该是有的……
　　好奇心归好奇心，但慕远没打算去看里面的内容。
　　哪怕那椭球状物体真是外星飞船又咋样呢？他可是连武装机甲都拥有的人，还在乎外星飞船？
　　更何况那武装机甲还仅仅是系统产出的一个附赠品，只要自己努力，哪怕是横亘星空的宇宙战舰也是能抽到的。
　　人嘛，理想总是要有的不是？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晚上10点了，慕远打算睡个早觉。
　　然而，他才刚刚躺下呢，那部放在床头柜上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
　　探出身子把电话拿到手中。
　　“喂，王主任……”
　　“小慕啊，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我才刚睡下。”
　　“那就好！”王主任笑笑，道，“我这边问了一下，十多天后会有一条货轮从鹿特丹返回，具体的航线我一会儿发给你，你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在这条线上想办法。”
　　“行！”
　　说完，电话挂断，片刻后慕远手机上便收到了一条彩信。
　　打开了一看是一张地图，太平洋东海岸的，上面画了一条线，应该就是王主任所说的航线了。
　　慕远根本没细看，其实航线在哪儿并不重要，之所以没有直接答应王主任，不过是为了避嫌而已。


第955章 被当傻子了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慕远这才把电话拨给了王主任。
　　电话一接通，慕远便开门见山地说道：“王主任，没问题！我给你发一个经纬度坐标，到时候让他们在下面找找便是了。”
　　王主任为之一喜，随后或许是觉得这样有些太草率，忍不住问道：“小慕同志，你准备怎么把那潜艇搞到手？”
　　慕远淡定地说道：“这个很简单，悄悄摸进去，把人全给打晕，找个没人的海滩扔了。这些人都是些亡命徒，哪怕是里面的科研人员，都没了人性，没死算他们命大，死了也不可惜。”
　　王主任感觉脑门不停地跳。
　　他这样倒不是因为慕远说的将那些人扔海滩上，甚至他不仅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反而认为找个荒岛扔了更合适一些。
　　真正让王主任觉得难以接受的，是慕远所说的前半句话。
　　这……是人能办到的事吗？一个人干掉一潜艇的人……
　　还是一群亡命徒，手中肯定是有枪械的。
　　“小慕，这能行吗？你一个人？”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慕远淡定地说道。
　　“好吧！……呃，不对，你把那些人都给打晕了，谁来驾驶潜艇啊？你怎么把它弄到我们预定的地方去？”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之前入侵潜艇中的监控摄像头，便发现这艘潜艇的驾驶方式挺智能化的，这毕竟不是军用潜艇，就只是开动，我看看就会了。”
　　对此慕远还真不是撒谎，开潜艇与开车实际上是一样的，要开走很简单，但要玩出花样来，那才是真的难。
　　王主任稍作思索，也只能认可了慕远这一说法。
　　“那你可得小心点，如果不行，我们这边也可以派人支援，不说别的，十来个身手过硬的小伙子还是没问题的。”
　　“不用，我一个人更稳妥一些。”
　　王主任叹了口气，也没再坚持。
　　挂了电话后，王主任并不是很放心，他对慕远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只知道这小伙子办案挺厉害，也挺能打，但到底有多能打，他并不是很清楚。
　　更何况，在他看来，能打也没多大用，对方有枪呢。
　　他打算向公安这边了解一下情况。
　　……
　　省厅政治部杨主任此刻心情挺愉悦，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火锅，看着电视，别有一番味道。
　　或许菜品没有外面酒店餐厅那般精致，但却更温馨许多。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杨主任一下子站了起来，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快步走到旁边的沙发上，拿起了手机。
　　看了看号码，杨主任面容一肃。
　　“首长。”
　　“宏光，你们省有个叫慕远的小同志，对吧？”
　　“嗯！”杨主任虽然内心惴惴，但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他敢肯定，以慕远去年一年闹出的动静，部里的那些领导肯定都已经知道了慕远的存在。
　　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上面也没见问起这事，杨主任等一干厅里领导也就乐得装糊涂。
　　可现在大过年的，上面的领导突然问起这事，这让杨主任有些担心。
　　是不是上面准备调慕远去部里呢？
　　不讲武德啊！现在慕远都还不完全算是厅里的人呢，难道就被部里给盯上了？
　　“哈哈……我还以为宏光你打算继续瞒着呢。”手机对面的人爽朗一笑，道，“那小伙子我关注过一段时间了，挺不错。不过你们也别担心，目前部里也没有将他调过来的想法，这样的同志，呆在一线实战部门更适合一些。”
　　杨主任讪讪一笑，道：“首长您说笑了，我们可没有瞒着啊。”
　　“对！以那小伙子现在的名气，你们想瞒也瞒不住。”对面的人打趣道。
　　杨主任不打算说话了。
　　“好了，说正事儿。刚才国安那边的王主任给我打电话，询问慕远同志的情况。”
　　杨主任稍稍一愣，内心也是火大。
　　老贼！挖墙脚之心不死啊。
　　“首长，你可不能答应什么啊！”杨主任连忙说道，“上次那王主任到我们省来，专程给慕远同志授一等功，当时他就想让慕远同志去他们那边呢。”
　　“哦？还有这事？”
　　“真是这样！当时也亏慕远同志很干脆地拒绝了，王主任这才没打慕远同志的主意。没想到现在他竟然把电话打到首长您这里来了。”
　　“没你说的那么玄乎，王主任打电话给我可不是为了挖墙脚。”
　　杨主任顿时呆滞，不是为了挖墙脚？那是为什么？
　　“那……他是为了什么事？”
　　“他想问问这个小伙子的情况，不过问的话也挺玄乎的。”
　　“怎么问的？”
　　“他想了解一下，如果这个小伙子能不能以一敌百，在比较狭窄的空间里，比如船舱什么的。”
　　杨主任有些懵，这是什么虎狼问题？
　　“首长，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我倒是听说过，慕远同志之前曾一个人将二十多个犯罪分子打趴下了，但对都只是普通人，还都是赤手空拳——当然，慕远同志也是赤手空拳。您现在所说的以一敌百，对方是什么人？有没有武器？”
　　对方有些迟疑，说道：“不排除有枪支的可能。当然，慕远同志也可以用枪。”
　　这话刚说完，杨主任忽然笑了，道：“那就没问题了。”
　　“什么没问题了？”
　　“只要给慕远同志一把枪，在船舱这种狭窄的地方，别说是一百人了，一千人都不好使。当然，前提是慕远同志有足够的子弹。”
　　“这么厉害？”这语气，是真惊讶。
　　杨主任道：“这是事实！我一直都觉得，慕远同志最厉害的便是枪法，特别是手枪，全世界估计都找不出一个能与他相抗衡的，不管是射击速度还是精度，都超越了正常人类的范畴。”
　　“你……确定？”
　　“当然！之前我们省里举办了一次大比武，慕远同志就曾表演过他的枪法。”
　　“这样啊！那行，我也就了解一下情况，我现在给王主任回个话。”
　　杨主任一听对方竟然准备挂电话了，连忙说道：“首长，等等，我能不能问一下，那王主任问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啥事呢？”
　　“那老头儿没说。你也知道，干他们那一行的，比我们嘴都严实，说了是保密，便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杨主任顿时无话可说了，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对方这时也挂了电话。
　　杨主任心里有些不踏实，他总觉得这个事情透着一股子诡异。
　　他这时候也顾不得吃火锅了，给自己老伴儿交代了一声，便一个人躲进了卧室里，开始打电话。
　　他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西华市局的谷主任，毕竟是自己下级部门嘛，问什么事情也方便，就好比刚才那位首长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自己手机上一样。
　　“喂，谷主任，新年快乐！”电话一接通，杨主任先笑着问候了一句。
　　对面的谷主任听得心头一突，连忙道：“杨主任，您也新年快乐！”
　　“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问你个事儿。小慕同志最近在忙些什么？”
　　谷主任倒是知道自己这位领导所说的小慕同志是谁，在西华市局，乃至于全省，小慕同志现在几乎就成了慕远的专属称呼了。
　　“杨主任，小慕不是被你们省厅派出去了吗？”
　　“哦！”杨主任倒也没多想，道，“你知道派去哪儿了吗？”
　　“这我不清楚，我们局冯局长可能知道，不过刑侦总队的林副总队长应该更清楚一些。”
　　“行！那我给林副总队长打电话。”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随即又拨给了林副总队长。
　　电话接通后，杨主任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林副总队长倒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杨主任，是这样的，年前那两天国际刑警组织不是到我们这边来会谈交流嘛，当时他们希望邀请小慕同志去他们总部那边帮忙侦办一起案件，白厅长经过一番综合考虑，在征求了小慕同志意见的情况下，就答应了。这事儿也是厅长的决定。”
　　说完，林副总队长有些好奇，问道：“杨主任，你怎么突然问起小慕的事情呢？他不会……又在国外搞出了什么事情吧？”
　　“这道没有……呃，我也不确定。”杨主任本来挺自信的，可一想起刚才王主任让首长代问的那番话，他的自信瞬间被戳破了。
　　或许……真有问题。
　　林副总队长顿时有些急了，慕远出国，他可是出了大力气呢，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甚至他觉得别人出问题的几率更高一些。
　　“杨主任，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杨主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将刚才的事情说出来。
　　保密，确实是非常重要的。
　　俗话说，当一个事情有三个人知道，那便不可能保密了。
　　但这毕竟只是指普通人，作为一名老警察，自然明白什么话需要适可而止。
　　“没事，我就问下情况。这不过年了嘛，你看等收假后，是不是就能让小慕正式到厅里来上班了？”
　　“我倒是想啊！可那小子犟着呢，根本不听。”
　　“那好吧，这事儿后面再说。”
　　然后，杨主任挂了电话，林副总队长却是一脸懵逼。
　　他感觉……自己被当傻子了。
　　可问题出在哪儿呢？
　　这种事情靠想肯定是想不明白的，所以他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慕远。
　　通话过程很简单，就几句话。
　　因为慕远说他现在在鹰国那边，现在正准备睡觉，明天返回楠西国，案子办的还算顺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这让林副总队长完全摸不着头脑。
　　好在至少是确定慕远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
　　慕远躺在床上，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费多少脑细胞，便想明白林副总队长为何会给自己打电话了，多半是与王主任有关。
　　慕远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个电话绕了很大一个圈子。
　　当然，就算慕远想到了也不会太在意，对他而言，搞定那潜艇上的人，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将这事儿放到一边，慕远暗暗算着时间，估计拉尔斯局长他们睡着了，这才翻身爬起。
　　他打算今晚先去把潜艇的事情给搞定，然后再想办法弄那地下实验室。
　　潜艇的事情确实很简单，但那地下实验室着实不好弄。
　　慕远也没打算将整个地下实验室给搬空，他只是想弄走最里面的那件大家伙而已。
　　可麻烦也就麻烦在这里，那东西太大，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要不开着武装机甲去强抢？”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给打消了。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本末倒置的一种做法。
　　那大家伙是不是外星飞船都还两说呢，就算是，也不见得比武装机甲先进，为了把那东西搞到手，将武装机甲暴露出来，肯定是不合适的。
　　除非自己把地下基地的人全部杀掉……但很明显，这一点自己做不到。
　　慕远的心态还是很好的，既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那就不想了。
　　现在他更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将那潜艇上的人弄晕。
　　这个事情不难，都不需要慕远亲自出手就能搞定。
　　他先通过数据分析采集仪，重新锁定那艘潜艇的位置，然后让小毛飞了过去……
　　……
　　劳恩斯感觉自己现在挺苦逼的。
　　原本波特离开后，他以为这事儿就算结束了，他可以继续开着这艘谁也发现不了的潜艇去环游世界。
　　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呢，老板新的指示又来了。
　　让他继续在这一带晃悠，看看能不能把那怪鱼给引出来。
　　其实对劳恩斯而言，把潜艇往哪儿开，无关紧要，他也不在乎，可关键是现在让他去当诱饵啊。
　　别人或许会怀疑那怪鱼是否存在，可他是一点儿都不怀疑。
　　鬼知道那家伙白天那会儿为何不出现？
　　而现在再去撩拨对方，万一惹火了，直接给潜艇来个肢解，他们全艇的人都得埋葬在海里。
　　可老板的命令又不敢违抗，他只好一边祈祷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第956章 过奖了
　　劳恩斯心情不是很好，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不停地询问外面负责操作的几位水手，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
　　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动静。
　　其实此刻那些水手们也同样惴惴不安，他们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现在他们正经历着什么。
　　哪怕没有劳恩斯耳提面命，他们还是会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的。
　　可现在随着劳恩斯有一句没一句地催促，他们心也越来越慌。
　　仅仅几分钟功夫，劳恩斯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
　　这都特么什么事啊？
　　真来了？
　　劳恩斯从地上爬起来，面色惨白。
　　“快！开走！去之前那荒岛！”
　　“让西蒙通知波特，快赶过来！老子再也不想在海里玩了。”
　　“都赶快！一秒都不要耽搁！”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潜艇开始向白天停靠的那个荒岛开去。
　　然而，这次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潜艇才刚刚开出去几百米，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之前，力量基本上吃侧面拍过来的，所以情况还好。
　　但这次不一样，力量是从潜艇头部传来的，
　　直接就把整个儿潜艇给拦停了。
　　这太诡异了。
　　两百多米长的大潜艇啊，居然说停就给停下了。
　　可惜劳恩斯根本没有多想，或者说没敢多想，让那些水手继续驾驶着潜艇往荒岛方向开去。
　　结果……他悲剧地发现，根本去不了，走一段又被拍回来了，退的距离还更长一些。
　　这就没法搞了。
　　“调头！往反方向走。”
　　劳恩斯刚下达指令，一个负责看守可视对讲系统的水手冲到了指挥室。
　　“舰长！西蒙先生说，通信中断了。”
　　那水手在说这话的时候，都快哭了。
　　劳恩斯感觉脑门猛跳。
　　“怎么会？不是一直用得挺好的吗？怎么就中断了？”
　　那水手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他哪儿知道呢？
　　劳恩斯也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啐骂一声，冲向自己的房间。
　　很快，他看到了那面屏幕，以及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
　　“怎么回事？西蒙，怎么会联系不上？”
　　“不知道！”西蒙脸色很难看。
　　“那现在怎么办？”
　　“你是舰长！”
　　劳恩斯想要骂娘！
　　这会儿你想着让别人做决定了？
　　不过劳恩斯也没办法，他其实也清楚，西蒙这家伙，也就是一传声筒罢了，之前表现得很强势，是因为得老板信任，现在信号中断，他就彻底慌了神。
　　劳恩斯粗鲁地关掉显示屏，然后进入到外面的操控室。
　　他要亲自看看各系统的运转，特别是声呐系统。
　　潜艇调头也不容易，毕竟之前被拍得晕头转向，半晌才分辨出方向，然后调转过来……
　　然而，确定方向后驶出不到几十米，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劳恩斯有种撂挑子不干的冲动——可惜这地方是封闭的，他想逃都没地儿逃。
　　“往上！浮到海面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福至心灵，劳恩斯下达了一个新的指令。
　　水手都是好水手，很听话，听劳恩斯这样一说，立马就动起手来。
　　随着潜艇上浮，劳恩斯心惊胆战，生怕又被那怪鱼给拍下去。
　　通过今天早上那会儿的情况，他估计那怪鱼对潜艇进行攻击，是在给他们规定航行的方向，错了就要挨揍。
　　所以，现在他得选择，选择出一个在怪鱼眼里正确的方向。
　　如果一根筋地往错的方向走，估计这潜艇真会废掉。
　　劳恩斯从不怀疑潜艇没有被击毁，是因为潜艇结实。
　　这想法太幼稚了，就对方表现出的力量，要弄坏这潜艇简直不要太容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正常的机械声音，其他一切静悄悄的。
　　劳恩斯慢慢放下心来……
　　看来那怪鱼……或者说怪鱼背后的大佬是要让他们往上浮。
　　可为什么呢？
　　鬼知道为什么！
　　一想到这里，劳恩斯心又开始慌了。
　　早上那件事情，还可以解释为潜艇进入了那怪鱼的领地，对方要将他们驱逐出去。
　　可现在只允许他们往上浮，这就很奇怪了。
　　虽然担心，可劳恩斯没得选择，他不想去试探对方的耐心。
　　而且，他心中还有一点点的侥幸。
　　在海底的时候，通信方式比较单一，通信断了就没办法了。
　　可到了海面上，多种通信方式使用，总不能所有的都出了问题吧？
　　片刻之后，潜艇浮出水面！
　　没有任何的异样，就与之前正常浮出水面一样。
　　“舰长……”
　　“你去打开舱盖，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虽说通过声呐和雷达探测，周围一切都很正常，但劳恩斯并不是很放心，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水手有些犹豫。
　　“没事！那鱼只能在海里，你也不用爬出去，就打开舱盖看看就行了。如果真有问题，呆在舱内和在外面实际上没什么区别。”
　　那水手想想……也对！
　　于是他便照着劳恩斯的话做了。
　　与此同时，劳恩斯让西蒙试着与老板联系，他对此倒是蛮乐观的。
　　然而，这种乐观未能持续太长时间，等到那出去观察的水手赶回来说时，他便收获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坏消息自然是西蒙没能与老板联系上，他们试过了多种联络方式，全都失效了。
　　就好像有一个大功率的屏蔽器，把他们这一带的信号完全封锁了一样。
　　至于好消息，则是那水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嗯……这姑且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劳恩斯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任何与世界失去联系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只不过劳恩斯现在感觉更强烈一些罢了，因为他们还面临着未知的危险。
　　下一步该怎么办？劳恩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让潜艇沉下去？他没那胆子。
　　虽然没试过，但直觉告诉劳恩斯，那怪鱼肯定还在水下看着他们。
　　就在海面上等着？这也不现实，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不是？先不说这样会不会被某些国家的海军给发现，仅仅是吃喝拉撒的问题就没法解决。
　　或许，就这样飘在海面上往远处航行是一个可选之策。
　　不过劳恩斯还是有些拿捏不定。
　　毕竟他们现在还在海面上飘着，怪鱼要攻击他们简直不要太简单，一旦做法忤逆了对方的意图，说不定就是灭顶之灾。
　　犹豫再三，劳恩斯决定事实。
　　所谓试试，他觉得其实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是。
　　这是潜艇，沉不能沉下去，又不能永远地飘着，不慢慢往前开，难道还能飞到天上去不成？
　　然而，劳恩斯已经没机会等到结果了。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味道……
　　或者说整个潜艇的人都闻到了一股味道，然后……晕了过去。
　　其实按照慕远一开始的打算，是准备让小毛把这些家伙敲晕的。
　　但考虑到小毛对力量的掌控并不是很好，加之它确实太强大了些，一不小心就把人给弄死了。
　　所以，弄药更稳妥。
　　事实也证明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小毛在潜入潜艇内部之后，凭借着隐身优势，给每个人加了点料，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倒了。
　　接下来，小毛打开舱盖，重新进入大海，瞬间化作庞然大物，一口横咬，就将那潜艇咬在了嘴上。
　　随后，沉入水中，朝着海岸疾驰而去。
　　其实要说稳妥，那么最稳妥的方法便是将这些人全部杀了，亦或者让他们继续呆在舱内，等潜艇交上去后，这些人也将面临终身监禁。
　　不过，以他们所犯的罪恶，终身监禁一点都不为过。
　　但这种监禁，肯定是不能公诸于众的，所以慕远没打算这么做。
　　他携带着这艘潜艇，直接游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荒滩。
　　这里可不是荒岛，而是大陆的海岸。
　　对于这个地方，慕远也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的。
　　首先，这地方没人！可以让慕远安安静静地处理后续事宜。
　　然后，这里是班亚国境内。
　　那七十多起杀人案，发生在班亚国的最多，超过了十起。
　　一旦这些人暴露，自己在稍加引导，这才是最妙的一招棋。
　　至于说对方交代出潜艇的事儿，呵呵，慕远大可随口应和一句这事情很严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谁有能耐谁去找呗，反正他是没办法的。
　　大海之大、之深，就是最好的遮掩。
　　……
　　第二天早上，慕远眼中带着些许的疲倦。
　　没办法，扛了一晚上昏睡的人，近百号呢，还是从海里游过来的，哪怕以慕远的过人体力，也累得够呛。
　　也幸好还有精力药剂，否则现在慕远铁定是扛不住的。
　　“慕先生，昨晚没休息好？”拉尔斯局长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慕远笑笑，道：“看书呢，一不小心看晚了。”
　　“慕先生好学的品质，让人敬佩啊！”
　　“过奖了。”慕远回应了一句，“拉尔斯局长，我们现在先回楠西国，对吧？”
　　“对！先去总部。上次走得匆忙，你还没来得及到处转转呢。这次回去后，我带你去楠西国的几个好的景点看看，保证你不虚此行。”
　　慕远笑笑，并未多说。
　　逛景区？呵呵，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时间啊！
　　只要当了警察，时间可就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你国际刑警也一样。
　　飞机直达楠西国。
　　下飞机后，拉尔斯局长打开手机，习惯性地看了看当天的新闻。
　　忽然，他一声惊叫，仿佛被牛踩了脚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呢？”
　　慕远笑着凑上去，问道：“拉尔斯局长，什么事这么惊讶呢？”
　　拉尔斯抬头，脸上的惊讶之色丝毫不减，道：“慕先生，你看这条新闻。”
　　说着，他便将手机屏幕凑了上来。
　　慕远瞄了一眼，眉头顿时皱起，仿佛在沉思。
　　“海滩惊现百余昏迷人员，疑似落水人员被海水冲到岸边？”
　　新闻下面的内容介绍得倒是很详细。
　　但实际上……也就那么几句话，因为就连当地警方，都没有调查出什么来，更遑论那些媒体记者了。
　　大抵意思是说，这些人并非班亚国人，而且上百号人全被冲到一个地方，这不太科学。
　　如何去解释这件事情？这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而且，当地警方在将这些人带到医院，弄醒之后，他们含糊其辞，形迹可疑。
　　目前警方正在对这些人进行审讯，一切还得等到审讯结束之后才有定论。
　　“拉尔斯局长，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呢？会不会是偷渡？中途落水了？”慕远一脸茫然的样子。
　　拉尔斯局长冷静地思索了一下，道：“偷渡的可能性是有的，但要说是落水，我觉得可能性很小。”
　　慕远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果真是落水，不管是被动落水亦或者是主动跳水，都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死，全都被冲到岸上了。”
　　拉尔斯局长认可地看了慕远一眼，道：“这或许是有人在故布迷阵，想要遮掩什么。”
　　“要不要……去看看？”慕远忽然问道。
　　拉尔斯局长犹豫了一下，目光与慕远对上……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些人？”拉尔斯局长莫名地有些兴奋了。
　　慕远耸耸肩，道：“这个还不一定，不过不妨碍我们大胆猜测不是？办案，本就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的过程。你想想，这些人出现在海边，来历神秘，而我们接手的这七十多起案件，失踪的也都是距离海岸线不远的人。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死了的这七十多人，他们因为具有共同的死亡特征而被我们注意到，可谁知道还有多少被那组织掳去还没死，亦或者是死了被抛尸别处而未被发现的人呢。眼下这一百来人，我认为值得去看一看。”
　　“好！那我们立刻赶去班亚国。”拉尔斯局长表情严肃地说道。
　　忽然，他讪讪一笑，道：“抱歉，慕先生，本来还打算带你看看这边风景的。”
　　“我觉得办案比看风景更有趣。”


第957章 此间乐，不思蜀
　　中午，慕远与拉尔斯一道到了班亚国。
　　让拉尔斯意想不到的是，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与班亚国这边取得联系，就接到了总部那边的电话。
　　电话内容很简单，是霉国那边警方反馈过来的。
　　对方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这边给出的线索，进行了大量的数据筛查工作。
　　最终所有线索均指向一个家族：达亚斯家族。
　　这是霉国响当当的军火家族，涉及军舰、战机等多个领域。
　　当然，就目前的军火市场，像军舰、战机这类大型装备，肯定不是一家公司能够完成整机生产的，但这并不影响达亚斯家族的影响力。
　　对于这个消息，霉国那边警方也持一种审慎的态度，他们只说调查到的人受雇于达亚斯家族所控制的公司，但却并未在公司上班。
　　拉尔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却变得严肃起来。
　　虽然之前他们已经猜到这个案子很可能与某军火巨头有关，但真当真相即将揭晓的时候，拉尔斯却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真把这个问题抖出来，霉国那边会因为这样一起案件，就去动达亚斯家族吗？
　　别扯霉国那套民主，拉尔斯比谁都清楚，那纯粹是糊弄人的。
　　如果这件事情真是达亚斯家族所为，最好的结果就是对方弄一个替死鬼出来，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而最坏的结果……全盘否认。
　　“慕先生，你觉得这个事情，达亚斯家族牵扯有多深？”拉尔斯皱着眉头问道。
　　慕远嘴角扯了扯，道：“拉尔斯局长，你觉得一个小角色，能干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我们姑且推断对方的老巢在海上，那么大概率不会浮在海面上，毕竟那样不够隐蔽，潜在水下的移动巢穴才是最稳妥的。你想想，这是某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拉尔斯苦笑一声，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慕远看了看他，道：“拉尔斯局长，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该不会是想就这样放弃了吧？那可是七十多条人命，甚至……更多。”
　　拉尔斯局长咬着牙，道：“当然不会！我只是在想，如何才能将这些人绳之以法。慕先生，这里面的难度相信你也能想到。”
　　慕远笑笑，道：“当然！不过这个事情并非如你想的那么难，还是有捷径可以走的。”
　　“比如？”
　　“舆论！”
　　拉尔斯局长先是一愣，不过他也是一个聪明人，下一秒便明白了慕远的想法。
　　其实关于如何处置这个案子中的麻烦事，慕远之前就稍稍提过一些，但没有说得太详细，那时候拉尔斯也没往深处想。
　　现在旧事重提，拉尔斯便有了更深的体会。
　　忽然，拉尔斯局长又皱起了眉头，道：“慕先生，现在突破口在霉国那边，万一对方不配合，这案子就不太好办了。”
　　“哪也不一定，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到了班亚国吗？万一有意外的收获呢？”
　　拉尔斯局长看着慕远那自信的表情，莫名地感觉心头的压力小了许多。
　　……
　　一个多小时后，拉尔斯局长感觉脑子嗡嗡的……
　　他看着慕远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上帝。
　　这用华夏那边的古语说，应该就叫金口玉言了吧？
　　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此刻他手中握着一份笔录……当然，这是翻译过的，毕竟班亚语他也不懂，翻译成英语就毫无阅读障碍了。
　　根据这份笔录主人所交代，他们坐着一艘潜艇在海里游荡，做一种生物实验，目前抓来的实验体上百个，现在大部分都已经死了，被扔回到陆地上。
　　至于为何会将那些死人扔回到陆地上，之前慕远等人也为此头疼过，可在这份笔录中，他们看到了很蛋疼的一番说辞：纯粹是负责这个实验项目的劳尔博士的恶趣味，因为长时间实验没能取得成果，他迫切的想要得到认同感，可关于他的研究又不能公诸于众，所以他就决定将尸体扔到陆地上，故意让人发现。
　　他非常笃定，没有人能从那些尸体中看出破绽。
　　他很享受那种别人明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但却又拿他没办法的这种状况。
　　可以说，有了这份笔录，真相已经基本厘清了。
　　至于更详细的，还需要对剩下的人继续进行审问。
　　被带回来的一百多号人，交代的只是极少数，毕竟谁也不能让这一百来号人全都守口如瓶不是？那不科学。
　　而有了这极少数人的招供，那些嘴硬分子也就好办多了。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抵赖。
　　如果说这样的一个结果让拉尔斯兴奋，那么这家伙所交代的后续事情就让他感觉摸不着头脑了。
　　在海里被怪鱼追杀？
　　那鱼一下子能将两百多米长的潜艇给拍飞出去？
　　最诡异的是，声呐都无法扫描到这条鱼。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嘛。
　　能一下子那么大的潜艇拍飞出去，那鱼的个头肯定不会小，声呐怎么会扫描不到呢？
　　后续的事情更加离奇，他们在茫茫大海上，被弄晕了！
　　到最后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晕的，反正……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他们也是听警察说才知道，他们被扔在了沙滩上，浑身湿漉漉的，像是被海水冲到岸边的一样。
　　如果这样的说法只是出自某一个人之口，班亚警方还会认为对方在胡说八道，但被救醒的那些人，只要是交代了的，全都是这样一番说辞。
　　这就不可能是撒谎了。
　　因为这些人连串口供的机会都没有。
　　可要说他们说的是事实，这就更诡异了。
　　根据目前班亚警方所掌握到的情况，让那些已经招供的人对所有人做了一个辨认，他们很确定整艘潜艇上的人全都在这里了，包括那两个倒霉而又幸运的被绑架者。
　　如此一来，这事儿是谁干的？
　　波塞冬吗？
　　仿佛……除了神灵，没人能办到这一点。
　　还有一点无法解释，那潜艇到底去了哪儿？
　　好吧，这个问题已经不可能再找到答案，那潜艇虽然大，但海更大，随便找个海沟把这玩意儿沉了，那就是真正的毁尸灭迹。
　　“慕先生，你……信吗？”拉尔斯局长略有些苦涩地看向慕远。
　　如果说之前的案件有点朝科幻发展的趋势，那么现在这案子就像是走的神话范儿，拉尔斯局长感觉完全无法掌控。
　　慕远耸耸肩，道：“我相信！”
　　“为什么？”拉尔斯局长惊讶地问道。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存在即合理！我们不能将我们无法解释的东西视为不存在。你说那潜艇被拍飞一事，说不定海底真有某种怪鱼呢。深海，本来就是目前人类认知的盲区。更何况，深海中到底有怎样的自然现象，目前人类掌握的也不过是皮毛，说不定潜艇只是受到了一股奇特洋流的冲击呢？”
　　拉尔斯脑子乱糟糟的，他感觉慕远说的也有那么一些道理，但又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说反驳吧，现在地球上确实还有许多人类未解之谜，眼下这起，不过是让人类的未解之谜增加了一件罢了。
　　半晌，拉尔斯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道：“慕先生，我们现在得先将这个事情放在一边，专攻这起丧心病狂的连环绑架杀人案……”
　　慕远忽然说道：“拉尔斯局长，这不应该是‘我们’，关于这起案件，我能帮你们办的也都办了，剩下的事情，有没有我在里面已经不重要了……”
　　没等慕远说完，拉尔斯局长一惊，道：“慕先生，这案子还没办完呢。”
　　“拉尔斯局长你说笑了，如果你对我有所了解，就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慕远认真地说道，“我在国内办案，主要任务就是还原真相，只要确定了案件的真实情况，后续就交给别人办理了。难道说，拉尔斯局长怀疑这些人在撒谎？”
　　拉尔斯局长摇了摇头。
　　从各方面的信息分析，这些人所交代的，不太可能是撒谎。
　　“可是……”
　　“拉尔斯局长，你不用再挽留。国内还有很多案件等着我办理呢，如果将来你们再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还是可以继续找我帮忙。”
　　拉尔斯局长呆滞了几秒，旋即苦笑一声，道：“看来慕先生你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如此吧，我也不强留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我马上就走。”慕远说道，“本来我这个春节假期里要与我的女朋友订婚的，现在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拉尔斯局长喜悦中带着一些惊讶，道：“慕先生你之前怎么没提这事儿呢？要知道这个假期对你如此重要，我们再晚几天也无所谓……”
　　说到这里他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
　　如果真晚几天再请慕远过来，那……这案子是不是自己就破了？
　　毕竟，不管慕远到不到欧洲来，那藏在水下的潜艇还是会遭遇那场劫难，这一百来号人还是会被抛弃在沙滩上。
　　班亚国这边审讯出来后，也肯定会将情况通报给国际刑警组织。
　　到那时候不也一样会真相大白？
　　慕远过来所起到的唯一作用，便是牵扯出了达亚斯家族。
　　而眼前这一百来号人里，也有人提到了达亚斯家族，这样一来，慕远起到的作用似乎也不是那么明显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拉尔斯局长对慕远办案能力的赞赏，百来号人被抛弃在沙滩上，这本身就是一种巧合。
　　办案，允许破案是基于巧合，但不能将破案的希望寄托在巧合上。
　　他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慕先生，我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慕远笑笑，道，“这边的事情，还有的你们忙呢。”
　　……
　　慕远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这边的事情虽然还没处理完，但慕远已经不需要再呆在这里了。
　　到目前为止，慕远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不会有人将自己与那失踪潜艇联系到一起，唯一知道这一点的，或许就是王主任已经接到王主任汇报的更高层级领导了。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自从抽到武装机甲的能量模块之后，慕远行事风格稍稍改变了一些，顾忌也少了一些。
　　现在慕远对那冰雪覆盖的荒岛下的实验室可是惦记得紧，这个事情不能拖太久。
　　随着案件的侦办，达亚斯家族肯定会感受到压力，慕远甚至能猜到达亚斯和霉国之间关系的走势。
　　只要拉尔斯局长这边操作得当，肯定会将达亚斯家族逼到绝路上，到时候没了退路的达亚斯家族，唯一能做的估计就是献上那处实验室，包括里面的资料和设备器材，以换取霉国对他们的庇护。
　　慕远既不希望达亚斯家族获得庇护，也不希望霉国得到那些资料。
　　所以，他必须得尽快操作一波。
　　脑子里不断地勾画着这件事情，中途吃了两顿饭，慕远终于抵达了西华机场。
　　这也多亏了那大容量保温杯，它几乎成了慕远出远门出差的标配，特别是这种需要在飞机上待上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
　　他这次回来倒是没通知任何人，所以抵达机场后自然也就没人来接。
　　拦了一辆出租车，慕远拨通了苏瑾秋的电话。
　　“瑾秋啊，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电话对面的苏瑾秋低啐一声，道：“都说了让你别带‘啊’，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呵呵，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回西华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呀，真的？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呢，现在刚坐上出租车。”
　　“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来接你啊。”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这种长途客机，谁敢保证不会晚点？让你等太久，多不好！”
　　“哼！算你有理。”苏瑾秋喜笑颜开，道，“我现在还在我爸妈这边呢，叔叔阿姨也都在，你现在就过来呗，正好赶上晚饭。”
　　慕远有些惊讶，道：“我爸他们还没回去？”
　　“没有啊！这不过年嘛，左右没事，我妈就每天陪着阿姨逛街，叔叔和我爸整天在棋盘上杀得天昏地暗。”
　　慕远一脸呆滞。
　　这算不算此间乐，不思蜀呢？


第958章 知足常乐
　　“他们……怎么还没回去？”慕远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苏瑾秋嬉笑一声，道：“你这话要是被阿姨给知道，准会被唠叨大半天。”
　　“……你该不会告诉她吧？”慕远着实被吓了一跳。
　　“嘻嘻，晚饭吃了看电影吗？”
　　“行！”慕远回答得非常干脆。
　　“那行，你可得快点回来。”苏瑾秋欣然催促。
　　慕远也没再多说，结果……他发现自己问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
　　这算是白问了吗？
　　或者说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答案。
　　挂断电话后，慕远看到了一张极不耐烦的脸……
　　“小伙子，你到底去哪儿？”
　　慕远斜了一眼：我到了底，还需要去哪儿？
　　“去永州大道。”
　　司机没说什么，回过头去便发动车走了。
　　半个小时后，慕远再次来到了别墅区。
　　刚从出租车上下来，他便看到了一道俏丽的身影正站在大门口。
　　“慕远，这边！”
　　“你怎么还出来了呢？”
　　“我爸让我出来接你的。”苏瑾秋有点小郁闷，感觉自己老爸对慕远比对自己还好……
　　“走吧！”
　　进了别墅区内，慕远忽然问道：“瑾秋，我爸妈在这边也呆了两天了吧？聊了些什么呢？”
　　苏瑾秋满脸笑容，俏皮地说道：“聊的可多了，我现在可是连你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都知道了。”
　　慕远脸顿时有些黑了，深吸一口气，道：“这老妈咋什么都说呢？”
　　说着，他忽然看着苏瑾秋，道：“瑾秋，我觉得为了公平，你也应该告诉我你小时候什么时候尿床……”
　　没等慕远说完，苏瑾秋甩了他一个白眼，道：“你想得美！”
　　说完，她傲娇地转身，快走了几步，露在后面的脖子带了些桃红……
　　慕远走过去，也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不就是尿床嘛，又不是谁没尿过？也没有谁敢保证将来就不会尿床，大家彼此彼此。
　　别墅区内的绿化确实不错，各种绿植相映成趣，比大部分的住宅小区强多了。
　　好吧，这是废话！
　　很快他们便回到了家中。
　　推门而入，慕远便听到了一个爽朗的声音。
　　“小慕来了？快请坐，就等你们了。”
　　苏父起身，拉着慕远就往凳子上按。
　　慕远从善如流，像只温顺的小毛，主要是他担心自己一挣扎，把未来的老丈人给弄骨折，那麻烦就大了。
　　大过年的，这样不吉利。
　　苏瑾秋的母亲夏娥满脸慈祥的笑容，道：“小慕，听说你出国办案了？一定很辛苦吧？”
　　“还行！”慕远笑着回应了一句，“年轻嘛，这点苦还是能吃的。”
　　“两边时差蛮大的，你现在……”
　　“没事，我精力好着呢。”慕远笑笑，“现在也饿了，正好吃饭。”
　　刚刚在慕远身边坐下的苏瑾秋脸色一变，她听到慕远后面那句话，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些事情。
　　“慕远，你真饿了？”
　　苏瑾秋母亲一眼便瞪了过来，道：“你这丫头什么话呢？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怎么可能不饿？好了，你就别担心了，我刚才已经点了外卖，估计也快送到了。”
　　苏瑾秋吐了吐小香舌，不再说什么了。
　　一桌人落座，苏父又拿出了酒……
　　“小慕，今天大年初三，总得喝点酒吧？”苏父热情地问道。
　　慕远立刻摇了摇头，道：“叔叔，我不喝酒，还是喝奶吧？”
　　苏瑾秋也接着说道：“对！爸，就喝奶，你也别整天说喝酒喝酒的，对吧，妈妈？”
　　“对！对！喝饮料最好。”
　　苏父无奈地看了苏瑾秋一眼，这丫头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
　　苏瑾秋就挺无奈了，自己明明是为了爸着想啊！
　　真要喝酒，到时候指不定谁趴下呢。
　　喝奶的时候，氛围是和谐的，也不存在谁劝谁，谁灌谁，更没有人关心你杯子里是否养金鱼……
　　奶过三巡之后，苏瑾秋的妈妈笑眯眯地开口了。
　　“慕远，昨天中午的时候，我们和你爸妈商量了一下，准备今年内把你们俩的婚事给办了，你没什么意见吧？”
　　慕远刚喝了一口奶，差点没喷了。
　　不过他终究是久经历练的老演员了，将奶一口咽下，便要准备说话。
　　可惜老妈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事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能有什么意见？对吧，小远。”
　　慕远有点懵，自己是说有呢？还是说没有呢？
　　“这个……按叔叔阿姨你们的安排办就是了。”
　　老妈背后悄悄竖了竖拇指，儿子这应对，确实算完美了。
　　苏瑾秋的妈妈一脸高兴：“那既然双方都没意见，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去看个好日子，这事儿也就算定下了。你们年轻人，现在领证不都是图个仪式感吗？那什么情人节也快要到了，也不是周末，你们可以先去把证领了。”
　　“对！对！”老妈跟着说道。
　　慕远：……
　　苏瑾秋：（☆_☆）
　　……
　　一顿饭下来，慕远虽然喝着奶，但感觉比喝酒还醉。
　　原本晚上苏瑾秋父母一定要留慕远就在这边别墅住，可慕远却一定要坚持着回去。
　　没办法，他担心啊！
　　他感觉双方父母态度都有问题，在这里住一晚上，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男孩子，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唯一比较意外的是，苏瑾秋也跟着走了。
　　倒是慕老爹和慕远的老母亲留在了这边。
　　你说你留下就留下呗，还说什么不去打扰慕远和苏瑾秋的二人世界。
　　听听，这是什么话？他们这大半年都住在一起，能有啥事？
　　这事儿也没法解释，二人开着苏瑾秋那辆mini，便往蓝湾印象的家中赶。
　　走了一段路，慕远忽然想起一事，猛然拍了一下脑门。
　　“咋了？”苏瑾秋惊愕地问道。
　　慕远扭头看了她一眼，苦笑一声，道：“瑾秋，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她脸有些微红。
　　慕远道：“之前和国际刑警组织那边达成一致意见的时候，他们答应要给我酬劳的，可这次，我忘提了。这么大的案子，那些家伙不大出血，简直对不起自己的辛苦付出啊。”
　　苏瑾秋一脸憋闷。
　　就这？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嘛，回头你再给那边打个电话就行了。”
　　“我担心他们不认账，这笔钱拿到手，我估摸着那套房子的首付都够了。”慕远嘟囔着。
　　苏瑾秋看着慕远那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慕远忽然脸色又变了过来：“也对！国际刑警组织那些家伙肯定不敢赖账，除非他们以后不想让我帮他们破案了。我这就给拉尔斯局长打电话。”
　　“这大晚上的……”
　　“没事！这时候他们才中午呢，打电话正合适。”
　　说完，慕远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拉尔斯的电话。
　　“拉尔斯局长……”
　　“慕先生，你已经到西华市了？”
　　“对！刚到不久，就吃了顿饭。”流利的英语从慕远口中飙出。
　　“一路顺利吧？”
　　“挺顺利的。”慕远说道，“那件案子……现在咋样了？”
　　“一切都很顺利。在我们的要求下，班亚国警方再次对所有人进行了突击审讯，基本上将那潜艇上的事情都给厘清楚了。当然……最后遭遇那怪鱼的事情，他们自个儿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着，拉尔斯局长顿了顿，道：“我们再将情况调查清楚后，立即与涉案国家警方做了沟通，并将相关案情做了通报，大家一致意见是先把舆论给炒起来。到时候霉国那边想压也压不住了。”
　　“那你们的动作可得快点。大部分警察可能是纯粹的，但一些政客却不一定会认可你们的做法。”
　　“谢谢提醒，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好吧！”慕远笑笑，道，“还有一件事情，按照当初我和你们国际刑警组织的约定，我帮你们破案……”
　　没等慕远说完，拉尔斯便很上路地说道：“慕先生，你说的是酬劳的事情对吧？放心，这方面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呵呵，那行！”
　　“不过时间上你得稍等等，差不多得等这个案子尘埃落定后才行。”
　　“没关系，我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其实慕远内心是很郁闷的。
　　等着钱交首付呢，结果居然说还需要等等……
　　当初让自己去办案，那可是催魂一样，连大年三十都没让自己呆在国内。
　　不过慕远倒也能理解拉尔斯，别看国际刑警组织听起来挺高大上的，但实际上它的经费并不是那么充足，说不定这次为了给自己付酬劳，还需要从涉案国家拉些赞助才行。
　　主语这些赞助会不会全部给慕远，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慕远也没这方面的奢望。
　　他的要求很低，能给首付就行。
　　知足常乐，也是这个道理。
　　随后又简单地说了几句，慕远便挂了电话。
　　苏瑾秋呆愣地看着慕远，她发现，这家伙要钱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别人还知道委婉一点，他则是直来直去。
　　“哎！”慕远叹了口气。
　　“怎么了？”
　　“这首付恐怕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回头我再另想办法。”慕远颇有些郁闷地说道。
　　苏瑾秋就很无奈了，道：“慕远，要不……就别纠结这首付了，实在不行，我让我爸先垫付，可以不？”
　　慕远立刻道：“这怎么行了？我们都是成年人，有手有脚，四肢健全，哪能去啃老？”
　　苏瑾秋：……
　　“没关系，不就是钱嘛，肯定难不倒我的。”慕远很轻松地说道。
　　他倒不是吹牛，真要论财富，他说自己现在是世界首富都不为过！唯一麻烦的便是没法变现。
　　……
　　大年初三，慕远起了个大早。
　　一转眼，春节的七天长假就过去大半了，慕远感觉自己还没玩过。
　　难得父母都在西华市，他打算今天给自己放个假，陪他们去转转。
　　虽说这两天苏瑾秋的父母也带着他们二老去感受了一下西华的年味儿，但作为儿子，也还是该陪陪。
　　一天下来，老爸老妈都很欣慰。
　　然后，他们便愉快地回老家去了。
　　慕远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翌日，慕远打算去市局看看，毕竟假也放了，总得上班不是？
　　听说这个春节假期，重案大队的倒霉蛋们就只休息了大年三十这一天，初一就赶来上班了，他总得去慰问慰问不是？
　　施施然来到西华市局，大红灯笼高挂在门口，比平日里多出了几分喜庆。
　　慕远径直来到了重案大队的办公区域，这里果然是全局最热闹的地方。
　　不是因为又发生了什么重案，主要还是因为之前的电信诈骗案。
　　那毕竟是几百号人呢，哪怕办案流程很简单，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更何况，办案流程从来就没有简单的。
　　“慕队，你怎么来了？”一个人突然惊呼一声，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慕远笑笑，道：“贺铁，你这话说的，我还不能来不成？”
　　“哪能啊？你是大队长，谁敢让你不来？”贺铁笑了笑，道，“我这不是听说你去了国外嘛，还是指导国际刑警组织办案，这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要是我能有这样一番经历，够我吹一辈子牛逼了。”
　　慕远哭笑不得，道：“别把国际刑警组织想得太神秘，也就那样。”
　　贺铁道：“这话也就慕队你能说啊，我们可没那底气。”
　　慕远笑笑，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那些电诈案办得咋样了？”
　　“正办呢，才刚完成全国各地的同案收集，串并案件破了全国纪录啊！这些从各地汇聚起来的案子，与我们从东南亚国家那边提取回来的数据对比，已经基本将事实厘清了。只是……被骗的人确实太多，虽然被害人的笔录基本上都已由当地公安机关问了，相关的证据也都已经提取回来。但哪怕只是整理这些资料，工作量也堪称海量啊。我们现在内部调侃，大伙儿现在看谁都想诈骗犯，与谁聊天都像是表演话术。”
　　慕远听完，很不仗义地笑了……


第959章 隐藏的大佬？
　　“案子办起来没什么困难吧？”
　　“除了工作量大，其他困难倒是没有。”贺铁说道，“如果能再给我们增加一些人手，就更好了。”
　　慕远耸耸肩，道：“这事儿你得跟龚支队说去，或者直接给冯局长说。”
　　贺铁可就郁闷了，道：“慕队，你可是大队长呢，这事儿得你去说才行啊！”
　　“那就算了！你们慢慢忙吧。”
　　调侃结束，慕远便悠然地走向自己办公室。
　　其实不管是贺铁，还是慕远，都非常清楚，现在重案大队肯定是不可能增加人的。
　　目前整个西华市的发案率呈跳崖式下跌，市局重案大队和其他县区局的刑侦大队接到的案件比以往少了许多。
　　前段时间其实大伙儿都还是蛮轻松的，最近之所以忙起来，主要是因为那些电信诈骗案。
　　等这一波忙完，便能轻松许多了。
　　所以，为了一阶段性的工作而做人事调动，那明显是不现实的。
　　至于从各区县局临时抽调人？那也不可能。
　　因为这几件电信诈骗案是全市统筹办理，虽说有数百嫌疑人，成千上万的被骗受害人，但也是全市刑侦战线协调配合，统一作战，其他区县局也同样在为这个案子奔忙呢。
　　到办公室后，慕远发现桌子上放了一叠资料。
　　是论文。
　　应该是卢纶这段时间写出来的。
　　慕远拿起迅速扫了一遍，做了一些调整更改，然后用手机拍下来发给了卢纶。
　　关于学位的事情，慕远也挺无奈，这事情不像办案子，你努努力，就能很快搞定，它得有一个完整的流程。
　　所以慕远虽然急着想要拿到博士学位，以便掌舵研究所，但还是得一步一步地走。
　　根据年前省里领导的答复，只要论文的事情顺利，再有两三个月，课程打卡结束，他的博士学位就能到位了。
　　随后，慕远打开电脑，开始查看最近的案件。
　　他现在的权限蛮高的，全省的案子都能看到。
　　很快，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貌似……最近全省的发案都少了许多。
　　前段时间，慕远去过几个市州知道案件侦破工作，虽然没有跑完全省每一个市州，但不论是市里，还是省上，都做了专题报道。
　　特别是那一个个高到吓人的破案数，堪称传奇。
　　换做是别人来做这件事情，哪怕是报道出来，也肯定没人会相信，甚至会有无数人在网上说那是假新闻。
　　可慕远不一样，现在他几乎成了神探的代名词，在国内很多人看来，就没有慕远破不了的案子。
　　你倭国有小学生，鹰国有福尔摩斯，但那都是假的，属于编出来的。
　　我们华西这边的慕大神探，那是真人，活的！
　　甚至，你们连故事都不敢这样编的破案过程，都被慕大神探亲身演绎了。
　　每每想到这里，国民们的民族自豪感一下子就提高不少。
　　也正因为老百姓相信慕远能办到，电视台才敢把那些数据报道出来，他们又不傻，自然不希望找骂。
　　而反过来，因为这几次指导案件侦破工作的成效，对各地的违法犯罪活动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全省范围内的大小刑事案件骤然降低也就可以理解了。
　　至于电诈案件……呵呵，前段时间慕远扫荡东南亚的风暴还没消停呢，不仅省内，全国范围的电诈案件都降低了不少。
　　会有这样的数字，也就可以理解了。
　　对此慕远内心也有一股小兴奋，至少说明现在自己名声出去了，对发案率的影响也愈发明显了。
　　等到今年年底，或许会大大收获一波侠义值。
　　就在慕远幻想着数万侠义值入账，自己可以无限十连抽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
　　慕远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电话是王主任打过来的，这让慕远有些奇怪。
　　那艘潜艇的事情不是已经交割清楚了吗？怎么还给自己打电话呢？
　　带着这股好奇，慕远接通了电话。
　　“王主任，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慕远从来不喜欢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便问了。
　　电话对面的王主任笑笑，道：“小慕同志，你已经回国了吧？”
　　“嗯！前天晚上就回来了。”
　　“那边的事情很顺利，我向你说声谢谢。”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用！我想换做任何一位国人，面对这样的事情，只要他有能力，都会这样做的。”
　　王主任道：“小慕同志，你这不骄不躁的性格，值得我们学习啊！还有你那身能耐，我个人觉得，不到我们部门来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慕远愣了愣，怎么夸着夸着就开始挖墙脚了呢？
　　“王主任说笑了，我对现在的工作环境很满意。”
　　王主任似乎早料到慕远会这样说，也没在意，接着说道：“反正我把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以后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另外，虽然你现在不愿意过来，但如果有时候我们这边有需要，你帮帮忙总是没问题的吧？”
　　慕远又不傻，这话埋了很大一个陷阱呢，万一对方天天说有需要帮助，那自己还不得天天呆在那边啊？
　　没那道理不是？
　　慕远随即说道：“王主任，原则上我是同意的。不过有时候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是？万一我那会儿确实走不开，那就没办法了。当然，大部分时候，我肯定乐意提供帮助的。”
　　王主任笑笑，道：“你这小家伙倒是滑头。不过眼下还真有件事情。”
　　“什么事？”慕远问道。
　　王主任道：“我们的人曾对潜艇上的东西进行了整理，包括许多的资料，发现对方可能还有一个老巢，研究的范围也不局限于基因工程。但就潜艇上的资料而言，我们无法确定那个老巢在什么地方。而且，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们就算找到了那老巢，恐怕也没有能力做出些什么来。所以……”
　　慕远神色微喜，正愁不知道怎么把资料交上去呢，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王主任，你们想要达到怎样的效果？”
　　“对方既然能造出那艘潜艇、还有直升机，枪械，我想肯定有完整的生产技术的，这些东西，在他们的老巢里肯定是有的。我们想要拿到这些资料。”
　　“这个……我不敢打包票，不过可以试试。”
　　“太好了！”王主任很高兴，“小慕同志，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很麻烦，做起来难度很高，所以我申请了一笔特别经费，这笔经费直接划转到你的个人账户上，你可以随意使用，只要能最终完成任务就行。”
　　慕远微微一愣，还有这好事？
　　“那要是没用完怎么办？”
　　“没用完？”王主任笑了，“没用完也不用还了，就当是你的奖金了。相比较资那些资料来说，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慕远咧嘴一笑，道：“那行！我会尽快完成的。”
　　王主任连忙道：“你可别太着急，只要最后能到手就行，早点晚点没关系。”
　　他还真担心，万一慕远一急躁，东西没到手，反而把自己给整暴露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如果到时候资料到手，怎么给你呢？”
　　“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会让人来取的。”
　　“好！”
　　电话挂断后，慕远心情就很愉快了。
　　问题解决了，还凭白无故得了一笔业务经费，也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对于这笔钱，慕远也没报太大希望。
　　一般来说，工作经费都是比较抠门的……
　　他站起身来，泡了杯茶，准备喝了后就去各中队转转，为他们答疑解惑，就当是尽一下大队长应尽的责任。
　　可茶才泡好呢，手机里传来一声短信提示音。
　　慕远悠闲地走过去，拿起一看。
　　他瞬间惊呆了。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好家伙！”
　　慕远感叹了一声。
　　整整三百万！
　　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当然，慕远不是见钱眼开了，主要是这给得太多。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这不稳妥啊！万一到时候给我弄个巨额财产来历不明，那就悲剧了。”
　　慕远稍稍停顿了一下，还真打电话过去了。
　　若是几十万，慕远也就收了，可这个数字确实太大，他感觉拿了有些烫手。
　　“王主任……”
　　他刚称呼完呢，王主任便乐呵呵地问道：“小慕同志，经费收到了吧？”
　　“收到是收到了，只是这金额……”
　　“我知道这钱有点少，但没办法，这已经是能申请到的最大笔的特殊经费了。你先去做，到时候实在不够，我再想办法，只要你那边能稍稍有些眉目，我便能再给你争取经费。”
　　慕远苦笑，道：“王主任，我不是说经费不够，而是这也太多了……”
　　“这哪算多啊？”王主任正色道，“你现在还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儿呢，线索要靠自己去挖，有些甚至需要去买。等你找到了线索，还得想办法接近……反正过程挺艰难，你得有心理准备。”
　　慕远道：“王主任……你，确定没错？三百多万？”
　　“对！没错，确实是三百多万。”
　　慕远这下放心了。
　　既然没给错，那就收着好了。
　　虽然他觉得对方给得确实有点多，但估计……王主任认为他需要买直升机吧。
　　嗯，肯定是这样的。
　　“自己现在应该算是吃技术饭的人了吧？一项工作就赚三百万呢。”
　　“要不直接先去把那套房子的首付给付了？可惜全款还是不够，不然以后连按揭都不用还了。”
　　“算了，再等等看，万一国际刑警组织那边的钱到账后就够全款了呢？”
　　“这样也不好！万一等自己把资料交上去，结果王主任发现自己一分钱没花，要将钱收回去咋办？这可是自己的辛苦费呢。作为高技术人才，出场费高点也是正常的嘛。”
　　一阵犹豫后，慕远打算把钱给用掉，直接将钱转给那套跃层住房的卖家，就当是定金好了。
　　后面如果国际刑警组织的钱到账够全款，那就直接付了，如果不够，再不按揭手续得了。
　　至于说自己立马就将钱拿去买了房子，王主任知道后会不会抓狂，这不在慕远的考虑范围之内，谁让王主任说得清清楚楚呢？自己可以完全支配这笔钱。
　　买房子给首付，不也是支配的一种方式吗？
　　当下慕远拨通了苏瑾秋的电话。
　　“瑾秋，在哪儿呢？”
　　“还在家里。”苏瑾秋的声音有些慵懒，估计还在睡懒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熬了夜。
　　“刚刚我收了一笔钱，要不你联系一下房东，我们再给一部分。”
　　“多少钱？要是少了就没必要了。”
　　“也不多，三百万，全款肯定是不够的。”
　　“这么多？你做什么了？有这么多钱？”苏瑾秋很担心啊！这事儿换任何人都会担心。
　　慕远愣了愣，他能听出来苏瑾秋有些急了。
　　“瑾秋，这钱来历肯定是合法的，至于哪儿来的，我不能说，不过领导说得非常明确，我可以自由支配这笔钱。”
　　“以前的……奖金？”苏瑾秋有些恍然大悟。
　　慕远道：“嗯，可以这样理解吧。”
　　苏瑾秋仔细想想慕远所办的那些案子，似乎……也不是无法接受。
　　“好吧！我这就联系房东。”
　　……
　　王主任坐在自己的办公室，脸上的笑容很是慈祥。
　　虽然刚才给出去了一大笔钱，但如果能有所收获，这完全就是一本万利。
　　虽然这个利是有利于国家，但王主任同样非常高兴，特有成就感。
　　等高兴劲儿过了，王主任的好奇心又升起来了。
　　他对慕远如何去完成这项任务感到好奇，或者说，他对慕远那一身本事感到好奇。
　　“要不……看看资金流向？或许能通过分析得出他所采取的手段。”
　　想着，他拿起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差不多等了一个多小时，王主任得到了回话。
　　这瞬间，他发现自己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情况。
　　因为他刚刚得到消息，自己之前让人转到慕远账上的三百万经费，竟然被慕远一分不差地转给了别人，而那人与慕远没半毛钱的关系。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那人是一隐藏的大佬级高手？


第960章 人没了
　　王主任这下是被真的搞蒙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要不打电话问问慕远？
　　他觉得这样不太好。
　　不过作为一位领导，解决问题的办法肯定是有的，于是他又拿起了电话。
　　时间慢慢流逝，下面的人办事效率还是非常高的，没过多久，一个简单的情况说明便发到了王主任的手机上。
　　看到这份说明的那一瞬间，王主任有一种当场把手机给砸了的冲动。
　　混蛋！不当人子！
　　居然把钱拿去买房子了，这也太不想画了。
　　与贪污有什么区别？呃，这就是贪污，挪用公款。
　　有那么一瞬间，王主任想要直接打电话给慕远领导告状……
　　可他很快又忍住了，他觉得这件事情透着一股蹊跷。
　　首先，慕远不是贪财之人，以他的本事，赚钱的办法千万条，他没道理选择这条路。
　　其次，以慕远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这钱转出去后暴露的可能性极大，他之所以这样做估计也是不怕自己查。
　　最后，慕远刚才还专门打过电话，因为他觉得钱给多了，是在自己确认那钱确实是转给他的之后，他才把这钱拿去买房子的……
　　尼玛，一想起买房子，王主任肝疼。
　　问题出在哪儿呢？
　　总不能是买这套房子有助于他拿到那些资料吧。
　　这解释就很操蛋了。
　　那么，换个思路呢？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与慕远的那番交流。
　　自己那时候专门强调过，那笔钱是给慕远的，而且承诺了他可以自由支配，甚至在弄到那些资料后，如果经费还有剩余，也将作为奖金奖励给他。
　　这个承诺没毛病。
　　自由支配这些钱的前提是用于拿到那些资料。
　　现在资料的影子都没看到，这家伙就将钱挥霍完了，后面怎么交差？
　　除非……这小子有把握弄到那些资料，而且还不用花钱！
　　对！就是这样。
　　王主任仿佛把握到了关键点。
　　而且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他忍不住对着旁边的镜子照了照，怎么看自己都像是一个送财童子。
　　“算了，能弄到资料是他的能耐，那经费给他也是他该得的。换做是别人，别说是给三百万了，就算是三千万，也搞不定这事情。”王主任自我安慰了一句，“不过……他到底怎么去搞那些资料呢？”
　　王主任现在是真好奇。
　　原本之前他是想着各种特工伪装、潜入、收买、窃取等画面，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可能还是太简单了。
　　……
　　慕远不知道王主任此刻的复杂心情，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
　　他之所以敢直接把这笔钱给用了，自然是有底气的。
　　哪怕这时候王主任找上门来质问，慕远也有理由说服对方。
　　现在他的心情就非常美丽了。
　　刚刚交钱的时候，他已经与房东把合同给签了。
　　因为全款的关系，那房东还给了他三个点的优惠，这可是了不得的优惠幅度，仅从金额上来说，几个一等功能都换不回来的。
　　“慕远，你说刚才那房东为何给这么大的优惠呢？”苏瑾秋看着慕远的那张脸，好奇而又认真地问道。
　　慕远笑笑道：“对方不是说了嘛，因为我们全款呢。全款有优惠，不是很正常嘛。”
　　“可是优惠得太多了，而且我看对方看你的眼神不太对。”苏瑾秋嘟囔着道。
　　“怎么会？那是你的错觉。”
　　“那房东是女的。”苏瑾秋强调道，“上次我一个人去的时候，怎么讲价她都不愿意少呢。”
　　慕远顿时哭笑不得，道：“瑾秋啊，那阿姨都快五十岁了，你看我像是不想努力了的人吗？”
　　苏瑾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太严肃，便又绷起了小脸。
　　“瑾秋，我觉得……可能是那房东认出我来了。”
　　苏瑾秋微微一愣神，忽然……恍然。
　　“还真有可能。”
　　“算了，不提这事儿了，回头我把后面的款项凑齐，房子就完全属于我们的了。”慕远笑笑，“回头你看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就去添置一下。”
　　“那……就是我们的婚房？”苏瑾秋面含期待。
　　“嗯！”
　　“那我们一起布置呗。”
　　慕远无奈说道：“如果有时间，我就去吧！不过估计有点难。”
　　苏瑾秋倒也没强求，她也明白慕远的情况。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而且随着慕远的名声传出去，到时候面临的恐怕就不仅仅是省内的案子了。
　　要找点空时间出来，还真的挺难。
　　……
　　慕远并没有立即将资料交给王主任，毕竟对方给了三百万，不能让对方觉得这三百万给的不值。
　　他用了三天时间，将将平台上能查到的案子全给撸了一遍，只要是没破的，他都帮着推了一把。
　　而这三天，全球媒体可是炸锅了。
　　真·炸锅。
　　这一切都是因为拉尔斯局长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风暴已经酝酿起来。
　　死几十个人，放在战乱国家，在新闻里估计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而如果是在和平国家，这就是大事，瞬间被推上热搜的大事。
　　更何况，眼下死的这几十号人，还不是某种安全事故造成的，而是人为的。
　　杀人案，而且还是杀了几十上百人，这确实足以轰动世界。
　　在拉尔斯的暗中沟通协调下，几乎所有涉案国家都在第一时间公布了有关于达亚斯家族为了搞基因实验，暗中绑架了上百人搞人体试验，这些人几乎全部殒命。
　　一时间，所有世界级媒体全部跟进。
　　如果只是没有根据的臆测，达亚斯家族绝对会死命地反驳，甚至会让霉国政府动用其强大的影响力，把这个事情压下去。
　　可现在，这些国家公布出来的事实，却让达亚斯家族难以反驳。
　　首先，这些被抓的人，有很大一部分人的就职信息，确实指向达亚斯家族。
　　而通过警方对这些人的审讯，他们自己又供述了一些抛尸的犯罪事实，这些是警察尚未掌握的。
　　而根据这些人的供述，警方还真找到了一具具尸体，有的已经腐烂大半……
　　这样一来，没有人怀疑那些绑架案是这些人犯下的，更没有人怀疑这个组织绑架这些人的目的是搞基因试验。
　　可以说，经过这样一番报道，达亚斯家族彻底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所有涉案国家中，大部分都是与霉国有引渡条款的，他们政府在舆论的压力下，不得不第一时间站出来，把屁股坐端正了。
　　这些国家无一不是要求霉国立刻逮捕达亚斯家族成员，并将其引渡到涉案国家受审。
　　如果这些国家相互之间没有沟通协调，只管各自发表意见，霉国或许还有机可乘，以不知道到底该引渡到哪个国家来推脱。
　　可现在这些国家仿佛早已商量好了，引渡的目的国就是班亚国，因为这个国家在这起案件中死亡人数最多，且那些真正动手的刽子手，现在本就已经被班亚国抓起来了。
　　面对这么多国家的强烈要求，以及激昂的民愤，霉国政府就很坐蜡了。
　　不过他们也清楚，这个事情不搞定没法交代。
　　于是乎，霉国警方立刻找上了达亚斯家族。
　　结果……人没了。
　　没错，达亚斯家族人去楼空了，除了佣人什么的，管事的一个都没有了。
　　这下霉国政府是正坐蜡了。
　　不仅是国际媒体，连国内媒体都在指责他们。
　　他们要是反应迅速一点，在媒体曝光的时候就直接把人控制住，不就没这回事了吗？偏偏要等别的国家表达了诉求才动手，结果黄花菜都凉了。
　　关键是这锅是结结实实地扣在了霉国政府的背上，扣都扣不下来。
　　怎么办？人不见了，还是在国内搞不见的，总得找吧？
　　这又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上百号人，总不能凭空失踪不是？
　　可让霉国警方崩溃的是，他们通过多方打听、追踪，结果……一无所获。
　　那些人真像是凭空失踪了一般。
　　这就很令人绝望了。
　　找不到人，咋办？
　　虽然霉国不喜欢讲道理，但俗话说得好，众怒难犯啊！
　　如果那达亚斯家族的人都还在，他妈或许还能做一些辩护，哪怕是狡辩。
　　可现在别人直接畏罪潜逃了，你再好的口才也无用武之地不是？
　　一时间，国际舆论圈那是沸沸扬扬。
　　拥有数据分析采集仪的慕远自然也知道这些事情，说实话，这个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之前认为最有可能的就是达亚斯家族拾掇霉国那些政客对他们进行包庇，而他们则将自己的部分家底上交。
　　可没想到这达亚斯家族这么怂，直接来了个当场失踪。
　　至于说这些人为何能走得如此彻底，连半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其实慕远也是非常清楚的。
　　这可不是什么纯粹的商业家族，那基地里就有几架可隐身的直升机，谁又敢说这个家族没有留下什么后手，在家族庄园内也部署一些这样的直升机。
　　一旦见势不妙，直接走人。
　　真特么干脆！
　　慕远虽然没看到这些人是怎么没的，但却能猜到他们去了哪儿。
　　不外乎就是去了那荒岛下的实验室呗。
　　这些天他因为要刷案子，也没有让小毛去那地下实验室盯着，只是偶尔用数据分析采集仪监测一下那荒岛周围的数据，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或者机器接近。
　　在昨天的时候，他就查到了一大堆的各类终端“挤到了”荒岛上。
　　以前荒岛与世隔绝，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些人和他们能联网的终端，慕远对这个地下实验室的掌控便能做到非常精准了，根本不需要小毛出马。
　　这些人在荒岛上安定下来后，也没再往外走。
　　这让慕远原本想要搞掉那个实验室的想法逐渐消逝了。
　　对于这个达亚斯家族搞的实验，其他的其实也没什么，主要就是那潜艇中搞的基因实验太过于天怒人怨，好在这个已经被废掉了。
　　剩下的这些实验项目，若不是出于对这群人所干下的事情的愤怒，他才懒得管呢。
　　现成的实验成果拿起来它不香吗？
　　当时之所以想着要搞掉这个实验室，主要还是因为慕远担心实验室落入霉国手中。
　　可现在达亚斯家族根本不打算与霉国政府一起搅和，而是拖家带口躲进了地下实验室单干，慕远自然也就没了那方面的担心。
　　这些人搞科研确实是一把好手啊，把他们养起来，自己定期过来取一点资料，这无疑是非常惬意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养”又不需要自己出半毛钱，只是不把他们灭掉就行了。
　　至于说国际刑警组织那边的案件怎么办？
　　慕远也考虑过。
　　首先，真正动手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虽然搞实验是达亚斯家族让他们搞的，但具体抓什么人，怎么个处置方法，却全都是潜艇上的那伙人决定的，所以说他们是首恶也没错。
　　到时候这群人肯定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的。
　　其次，现在达亚斯家族这伙人变相的囚禁在了那荒岛之上，以目前各国技术，他们肯定不敢轻易回到霉国去。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惩罚了。
　　至于后续的惩罚，先把他们最后的价值给榨出来再说。
　　有了这个决定，慕远除了给数据分析采集仪设置了随时监测数据的指令之外，便完全熄了去那荒岛把那疑似外星飞船弄走的想法。
　　让他们给自己打工吧！
　　“都三天了，也差不多……三百万也值了吧？给王主任打个电话。”
　　慕远感觉自己还是蛮替王主任着想的。
　　坐在回家的车上，慕远拨通了王主任的电话。
　　“王主任，在忙什么呢？”
　　“刚下班。”王主任语气有些怪怪的。
　　这也不怪王主任，他通过自己的消息渠道，了解到这三天慕远尽在单位上办案，其他什么也没干，要不是出于对慕远的信任，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昧了那笔经费之后，就不打算再管这事儿了。
　　“王主任，资料已经到手了，你看什么时候让人来取一下？”


第961章 希望再立新功！
　　“什么？”王主任脑子顿时嗡嗡的。
　　他对慕远的信任度还是蛮高的，这不仅仅是信任慕远的人品，更重要的是信任他的能力。
　　他认为慕远有能力办成这件事情。
　　可他哪怕是再有心理准备，也没料到这个结果。
　　你啥也没干呢，就把资料拿到手了，谁信啊？
　　除非一开始这资料就在你手上。
　　慕远乐呵呵地道：“王主任，我说资料到手了。你不相信啊？”
　　王主任再次苦笑一声，道：“小慕同志，你……能说说看，是怎么把这些资料弄到手的吗？”
　　慕远很是随意地笑了笑，道：“王主任，之前我不是给你说过嘛，我会一些黑客技术。前些时间我就曾在网上搜过关于那幕后组织的一些情况，结果一无所获，便猜测对方可能是以局域网的模式运转的。可昨天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网上扫到了一个地址。在这个地址下，我搜到了一些关键字，正好与之前的一些情况相符，然后就对这个地址下的一些系统做了破解，然后……你懂的。”
　　王主任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他很想怼一句：我懂个屁。
　　但考虑到这样不够文雅，便压住了这个念头。
　　“你确定那些就是我们要找的资料？”
　　“当然，潜艇、直升机有关的技术资料都在里边。”慕远很认真地说道。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
　　“照你这么说，你……一分钱都没花，就把资料弄到手了？”
　　慕远嘿嘿一笑，道：“运气！运气！”
　　王主任心累。
　　他觉得这小子肯定是撒了谎。
　　先不说别的，这小子提前把钱给用掉，就非常可疑。
　　若是他没有把握把资料弄到手，怎么可能就把经费给用了？
　　而他现在的这番说辞，却似乎在说之所以拿到资料，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小慕，你这运气也太好了一些吧？”王主任语气怪怪地说道。
　　慕远道：“其实也不全是运气。你想啊，以目前的网络发展水平，一个地方怎么可能一直不通网络呢？以我的黑客技术来说，哪怕两个网络之间并不互通，只要每个网络都有无线信号，我就能把它们给连上。以那个实验室的规模来说，没道理没有运用无线信号。所以，我攻入对方的网络是必然的，区别就在于时间的早晚而已。”
　　王主任有些惊讶，这话……好像有些道理。
　　只是按照慕远这说法，他的黑客技术得有多牛逼啊？
　　虽说两个无线网络之间要进行连接并不是很复杂的事情，但那得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网络。
　　以这个组织的科研实力来说，没道理让网络处于裸奔状态不是？
　　可在慕远的话语中，攻破这样的网络却是很轻松惬意的事情。
　　这样的黑客技术，王主任不认为这世上能有什么网络能够防御。同样的道理，如果有这样的高手守护一个网络，谁又能攻破？
　　想到这里，他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甚……
　　“小慕同志，你既然有这样的技术，呆在公安部门确实太屈才了。要不……”
　　“打住！”慕远立刻说道，“王主任，这个话题以后就不用提了。”
　　“好吧！”王主任无奈地应了一句。
　　他内心也在盘算着，要不要去给公安那边吹吹风呢？让他们把小慕同志调部里去，以后有什么需要沟通协调，也更方便一些。
　　慕远说道：“王主任，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可就挂电话了。那经费的事情……”
　　“难道我是食言而肥的人不成？都说了那经费剩下的都是你的奖金，自然说话算数。”王主任义正言辞地说道。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他心有些疼。
　　不是想反悔，可关键是这奖金着实太多了……
　　“好了，就这样，一会儿我让人过来取资料。你给个地址。”
　　“就蓝湾印象小区吧，到地方给我打电话，我拿下来就行。”慕远很随意地说道。
　　王主任倒也没有反对，虽然这个事情很重要，但如果刻意搞得很慎重，也是没必要的。
　　应下之后，二人便挂了电话。
　　慕远回到家里，苏瑾秋已经摘好了菜，只等着慕远下厨。
　　他欣然接过活计，开始忙活起来。
　　在慕远内心还是有些感慨的。
　　人啊，果然都是善变的，以前自己从来没想过要下厨，可现在似乎有些乐此不彼了。
　　不是堕落了，关键是苏大猪蹄子做的饭菜确实难以下咽啊。
　　其实苏瑾秋的厨艺还是能达到六十分的，但相对于慕远百分来说，确实差得太远。
　　饭菜做好，慕远正准备大快朵颐呢，结果电话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慕远也猜到了是谁。
　　刚一接通，对方果然很干脆地说了一句：“我到大门口了。”
　　“嗯！”随后，慕远挂了电话。
　　“我先下去一下，有个东西需要给别人。你先吃。”
　　“那我等你。”苏瑾秋微微一笑。
　　慕远也没坚持，起身便下了楼。
　　到了大门口，慕远看到一个长相普通的小伙子正在门口徘徊，看到慕远从大门口走出，立马迎了上来。
　　“慕先生，您好！我是首长派来取东西的。”
　　慕远看了他一眼，也没多问，直接就将那装有资料的U盘递给了他。
　　“注意安全。”
　　“放心吧！哪怕是丢了命，也不会丢了这东西。”那小伙子低沉而又有力地说道。
　　慕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我是说让你自己注意安全，这东西没了就没了，我大不了再弄一份。”
　　“……”
　　……
　　第二天早上，慕远便接到了王主任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翻着花样儿表扬了慕远一番，慕远也照单全收了。
　　很明显，王主任已经拿到了那份资料，甚至已经将资料交给了某些研究所，差不多判断出了真伪。
　　所以他的高兴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在表扬之后，王主任迟疑了一下。
　　“小慕，按照领导的意思，你这次是立了大功，所以必须给你奖励。”
　　“不是已经给了吗？”慕远很是疑惑。
　　三百万呢，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王主任讪讪一笑，道：“那不是奖励，那是你的经费，至于你能省下来，那是你的本事，不能算作奖金。”
　　慕远一愣，这才一天呢，怎么话就变了？
　　慕远也懒得去深究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别人愿意给奖励，他自然不回去拒绝。
　　“王主任，不知这次奖励什么？一等功？”
　　王主任道：“一等功已经不足以表彰你的这次贡献了，不过因为这件事情的保密性，又不能直接授予你荣誉称号，所以，根据组织的商议，决定在物质上多给予你一些奖励。你看有没有意见？”
　　慕远立刻道：“没有！你们领导决定了便是，我服从安排。”
　　王主任呵呵一笑，服从安排？让你调过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是这么说的？
　　“既然你没意见，那就这么办了。基于这次你立下的重大功劳，组织上决定给予你两百万现金奖励，希望你能戒骄戒躁，再立新功。”
　　慕远心头大喜！
　　挺大方啊！直接奖励两百万。
　　虽说相对于那些资料的价值来说，这钱连零头都算不上，但慕远做这事，本就不是冲着钱去的，突然有这笔收获，也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慕远很快便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
　　“王主任，你刚才说希望再立新功？”
　　“嗯！”王主任语气中带着鼓励，“以小慕同志你的能耐，立功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那倒也是。”慕远很不客气的承认了，“不过……在立功，也有这样的奖励？”
　　“呃……”
　　王主任发现双方get的点似乎不太一样。
　　“当然，奖励肯定是有的。”
　　“那好！”
　　王主任心头一突，生怕慕远误会，连忙说道：“喂，能不能有两百万我可不敢保证，不过多少都会有的。主要是得看这功劳有多大。”
　　慕远轻哦了一声，道：“那行吧！我立功也不是为了奖金。不过像这次这类事件，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还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真的很难说。”
　　“当然！当然！这道理我们都懂。”
　　……
　　那些科研资料交出去，慕远的生活又恢复到了枯燥的刷案子生涯。
　　现在是全省的案子等着慕远去刷，虽然发案率降低了，但慕远暂时也没有案子不够刷的尴尬情况。
　　基于省厅的要求和各地市州的邀请，慕远陆续前往各市州指导案侦工作，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慕远的名声也在这些报道中越来越大，而且各地也很乐于报道慕远在各市州的活动情况。
　　这仿佛就成了一种角力。
　　慕远越是活跃，各地发案率降低幅度就越大，犯罪空间也被进一步压缩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国际博弈并没有停止。
　　有人在各大新闻平台上指责霉国故意包庇杀人狂魔，视生命如儿戏。
　　霉国也很崩溃啊！
　　可那嫌疑人确实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走的，他们也确实没有查出对方的去向，这锅扛在他们背上，那是结结实实的。
　　不甘于当锅的霉国人也开始深入调查这件事情。
　　作为掌握了全球最顶尖三大情报机构之一的霉国，确实还是有一些独到之处的。
　　他们没费多少工夫，便了解到了这件事情的具体情况，知道了大致的破案经过，也知道了那些被冲到岸上的人在潜艇里遭遇的离奇事件。
　　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了达亚斯家族所搞的那些研究以及目前已经做出来的成果。
　　这些信息自然是班亚警方这边泄露出来的，但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情，没人查出来。
　　反正，霉国现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根底，他们对这起案件的热衷程度陡然高涨。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人知道的事情是秘密，有两个人知道之后，就不一定是秘密了，更何况班亚国这边警方调查时并没有严格落实保密要求。
　　随后不久，全球几个大国便都知道了达亚斯家族所搞的那些研究以及所取得的大致成果。
　　潜艇也好，隐身技术也罢，无不让人垂涎三尺。
　　一时间，世界各国，特别是太平洋东海岸一带，波云诡秘，暗流涌动。
　　这里面，不仅有对那些科研成果垂涎三尺的，更有对潜艇神秘失踪感兴趣的。
　　所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觉得整个事件蒙了一层面纱，只要能揭开这层面纱，说不定就能极大提升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但不管这些人如何查证，都没有将这件事情与慕远联系起来。
　　说到底，慕远只是一个警察而已，这次的事情如此离奇，与“警察”相隔太远。
　　一切，恰逢其会罢了。
　　而所有的这类调查，都隐藏在暗中，明面上，大家都还在寻找达亚斯家族成员的踪迹，对此给出的理由是必须将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绳之以法。
　　慕远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人的调查，他不认为有人能查到自己头上。
　　当然，哪怕真查到了自己头上，慕远现在也不怵。
　　他通过观察，可以确定达亚斯家族那些人此刻还是窝在那地下实验室中，估计短时间里也没有出去的打算。
　　既然对方愿意当乖宝宝科研人员，慕远自然也不希望去打扰对方。
　　让慕远高兴的事情不止这一件，拉尔斯局长那边经过一番斡旋和沟通，总算是从各涉案国家手中拿到了一笔经费，然后很大方地支付了慕远两百万。
　　对此慕远二话没说便收下了。
　　说实话，这价格绝对是奇高了！
　　若是按照拉尔斯局长内心真实的想法，以结果论来讲，慕远在这个案子中发挥的作用不算大，直接给出两百万的高额酬金，确实多了些。
　　可拉尔斯局长看重的是慕远的未来！
　　这样一位神探，是值得结交的。
　　就拿这次拉赞助来说，别看慕远拿到了两百万，国际刑警组织得到的更多。
　　这也很正常，毕竟别人拖家带口这么大的规模，又没有正当收入来源，全靠各成员国或者其他一些组织赞助，眼下帮助协调各国侦破这一系列的绑架杀人案，自然也是要拉一波赞助的。


第962章 年轻有为
　　慕远没去理会国际刑警组织到底扣留了多少，只要自己得到的多就行。
　　两百万呢！
　　虽然是换算后人民币的金额，但也不错了。
　　毕竟只是耽搁了自己三天的时间而已。
　　更重要的是，自己此行的收获可不止是这两百万，而是另外那五百万。
　　这整个儿加起来，那套房子所需要的资金就基本上够了。
　　慕远是一个很知足的人，能买套房子就行了，多了也没多少意思。
　　你说豪车、豪宅、名表、奢侈品，那些有什么意义？
　　你再豪的车，我抽个变形金刚，瞬间将你秒成渣渣。虽然现在还没抽到，不也还有武装机甲嘛，这玩意儿可是能遨游太空的家伙，比豪车高档太多了。
　　房子，慕远之所以选择这种复式，不是因为复式看起来更豪华气派，而是因为面积够大。
　　他是比较传统的人，将来铁定是要两个孩子的，到时候双方父母有时候也得到家里来住住，你说客人来了可以去外面住宾馆，一家人怎么能去住宾馆呢？
　　所以，房间也得留着。
　　这样算下来，至少得五个卧室不是？复式就成了必然选择。
　　……
　　虽然刚过完春节，公安部门的各项业务工作已经有条不紊地推动了。
　　毕竟，案子这事情可不管是不是春节，该发还得发。
　　慕远花了几天时间在住房的布置上，这毕竟是以后要作为结婚新房用的，慕远完全不出力也说不过去。
　　哪怕苏瑾秋真不介意，慕远也还是得自觉不是？
　　终于，时间到了情人节这天。
　　其实不管是慕远，还是苏瑾秋，对西方的情人节都不是那么在意，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只是一个由头。
　　总不能说七夕再去领证吧？那不合适，拖得太久了。
　　而西方的情人节就正好合适，刚过年十多天就到了。
　　所以，刚弄好房间，二人便手挽着手去了民政局。
　　领证的过程自然是顺利的，当然也有些小波澜。
　　毕竟慕远现在多少也算是一个名人，而且还属于那种不会被无故攻讦的名人。
　　所以当慕远出现在登记大厅的时候，无数人拿出了手机……
　　对此慕远自然也不能阻止，他也没打算阻止，甚至有人提出希望能与他合影，他也没有拒绝。
　　等从民政局出来后，苏瑾秋嘟着一张小嘴，道：“慕远，你现在都是明星了，那以后会不会像别的明星那样始乱终弃？”
　　慕远顿时哭笑不得，道：“瑾秋，你这问题，我还真没法回答。要是回答是，那岂不是说别的明星都在搞始乱终弃？这帽子可不能乱扣。”
　　“狡辩！”苏瑾秋嘴嘟得更长了，“你就说你会不会！”
　　“不会！肯定不会！”慕远又不傻，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也是出自他内心的话。
　　始乱终弃有什么意思？还没有破案有意思呢。
　　苏瑾秋满意地笑了。
　　慕远内心是很无奈的。
　　这么一说就信了？
　　也幸好自己是好人，慕大善人的名号不是白给的，要换做是旁人，这苏大记者还不知道要被骗多少次呢。
　　其实他又怎么知道，苏瑾秋之所以有这样一问，其实并不是信不过他，而是刚完成从单身女青年向已婚妇女的转变，内心有些彷徨而已。
　　二人本来是打算蓝湾印象那边的，结果刚从民政局走出来，便接到了苏瑾秋母亲的电话，让他们回家吃饭。
　　电话是直接打给慕远的，他自然没法拒绝。
　　应下之后，电话挂断。
　　“瑾秋，你爸妈……”
　　“我们都领证了，现在我爸妈也是你爸妈！”苏瑾秋杏目一瞪，纠正着慕远的错误。
　　“行！你不是说咱……爸妈在外地做生意吗？今年怎么一直留在这边啊，没打算走吗？”说到最后，慕远语气有点小郁闷。
　　没办法，每次去苏瑾秋爸妈那边吃饭，苏父总会变着方儿的劝酒，不知道是不是生意场上养成的习惯。
　　有时候慕远就想着，是不是要喝一次。
　　估计只有真正与苏父喝上一次，他才会不再继续找自己喝酒。
　　可惜每次苏瑾秋都阻止了，慕远也无可奈何。
　　苏瑾秋听了慕远的问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毕竟……想要看到慕远吃瘪的样子，可是非常难的。
　　“他们之前不是说过嘛，要等我们把婚期定下来的。在这个事情定下来之前，他们肯定是不会走的。”
　　慕远点了点头……
　　“走吧！”
　　刚走到车旁边，慕远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看了一眼，居然是冯局长打过来的。
　　慕远心头有些奇怪，近期冯局长很少给自己打电话呢，因为那几起电诈案件，耗费了整个西华市公安系统太多的精力，包括领导在内，都将全部精力放在了这一系列的案件上。
　　慕远可以将人抓回来后就扔一边不管，可领导和下边的办案民警不能，他们必须得按照办案流程，完完整整，没有任何瑕疵地将案件办结。
　　这个过程是比较漫长的。
　　以至于这段时间，冯局长对慕远帮着别的局办案子的怨念都少了许多。
　　“冯局。”
　　“小慕，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冯局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慕远立刻道：“我在民政局外面呢。”
　　“呃……民政局？你跑哪儿去干嘛？”不怪冯局长感到奇怪，因为他确实很难将慕远这个铁憨憨与结婚联系起来。
　　慕远憨厚地笑了笑，道：“过来领证。”
　　“领证？”冯局讶然，“你结婚了？对呀，你小子和电视台的苏记者在处对象。怎么？这么快就修成正果了？”
　　“嗯！”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好了，不说这些了，到时候举办婚礼，可别忘了邀请我们去做个见证。”
　　“那肯定得请。”慕远很是干脆地说道，“冯局，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冯局这才想起正事，立刻道：“是这样的，我一个警校大学的同学，在泉市那边当局长。前段时间他们在海边发现了一具尸体。经过尸检，可以确定这人是死于他杀。但关于死者的身份和各方面的信息，都没有查出来，就更不用说破案了。无奈之下，他们就想到了你，这才给我打了电话。”
　　慕远倒是有些好奇，问道：“这种事情，不是通过那边省厅与我们这边省厅对接更好一些吗？”
　　冯局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现在关于跨省的警务合作并没有太多的先例，也没有既定的章程，而且对方也担心拖得太久不利于案件的侦破，所以这才直接联系我的。”
　　慕远有些恍然，道：“那好吧！冯局，什么时候出发？”
　　“这个……马上就走，方便吗？”冯局长发出一丝尴尬的笑声。
　　冯局长脑袋毕竟没有慕远那么铁，别人小两口刚从民政局出来呢，结果你就要把另一把拉走去上班，这着实有些过分。
　　慕远看了一眼苏瑾秋，歉然一笑，随即说道：“行！反正都得办，早去早回也好。”
　　“好！我立刻让他们联系机票，你现在直接往机场赶。”
　　定下来之后，慕远挂了电话。
　　“又要出差？”苏瑾秋有点小幽怨。
　　慕远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命案！现在那边一点线索都没有，他们担心拖得太久案子不好破。”
　　苏瑾秋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这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谢谢！那咱爸妈那边，你可得帮着解释一下。”
　　“你放心吧。我爸妈他们也都是讲道理的人。”苏瑾秋给了他一个俏丽的白眼。
　　慕远笑了笑，当即开车送苏瑾秋去永州大道那边，途中冯局长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机票已经订好，起飞时间距离现在还有两个小时。
　　这个时间是很紧张的，好在都是往南边走，正好顺路，慕远还是将苏瑾秋送了回去。
　　……
　　到了机场，慕远看到了冯局长。
　　他一身便装站在机场门口，见慕远下车便立刻迎了上来。
　　“小慕，没吵架吧？”冯局长调侃着问道。
　　慕远笑笑，道：“不会！我和瑾秋关系好着呢，怎么会吵架。”
　　冯局长颇为感激地说道：“这次确实是没办法，你就当是帮我的忙吧。”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冯局你想的太多了，办案本就是我们警察的职责，那存在帮忙不帮忙的说法呢？”
　　冯局长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
　　“你小子觉悟确实是高。”
　　慕远默认了冯局长的表扬。
　　“这次我陪你一起去。”冯局长说道，“正好我去那边有个学习。如果你速度够快，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回来。”
　　慕远笑着点了点头。
　　办案这种事情，谁陪自己去都一样，就像省厅给自己安排的司机辜军，其实谁来当这个司机都是一样的。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冯局长与慕远到了泉市。
　　作为一个沿海城市，而且是靠南的沿海城市，这个时节气温已经有些高了。
　　好在慕远已经有了多功能服，这玩意儿冬暖夏凉，别说是二三十度的气温了，上次冲进火场都毫发无损呢。
　　这也避免了从机场出来穿着秋衣的尴尬。
　　冯局长明显是有经验的，里面一件长袖衬衣，外套脱掉后，正好合适。
　　机场门口，一辆车停在临时停车位上，三个人站在一旁等着。
　　当冯局长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个与冯局年龄相仿的人快步走了上来，另外两人也随之动了动。
　　“老冯！这位就是慕支队长吧？果真是年轻有为啊！”那人乐呵呵地先与冯局长握了握手，然后迅速将手伸向慕远。
　　冯局长笑道：“他就是慕远同志，怎样？是不是特年轻？”
　　慕远微微一笑，与对方握了握。
　　不过在心里，他还是将对方鄙视了一番。
　　这人虚伪！我年轻你倒是一眼能看出来，可你怎么看出我有为的？
　　“老冯，要不你们先去酒店休息休息？”
　　冯局长笑道：“老林你还是这么虚伪！明明自己已经急得不行了，那说什么让我们去休息。估计你心里早就巴不得我们现在就去案发现场看看吧？”
　　老林倒也不介意，呵呵一笑，道：“这不是待客之道嘛。再说了，我又不是你，我主要征求的是慕支队长意见。”
　　慕远道：“我无所谓的，年轻嘛，休息不休息无所谓，我以前还熬过两三天呢，这不算什么。”
　　老林连忙点头，道：“那就好！我们这就去局里。”
　　说完，他便引着慕远二人上了车。
　　车，是一辆别克GL8，人多的情况下坐起来更舒服一些。
　　车开动后，林局长说道：“慕支队，要不我先将案件的基本情况给你讲述一下吧？”
　　慕远点头应许。
　　林局当即说道：“是这样的，差不多在五天多前，有人报警说在海边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赶到现场后，发现尸体已经浮肿得厉害，相貌已经不可辨认。经过尸检，已基本确定死者是死于钝器，颅骨脆裂。不过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能确定死者身份。”
　　慕远问道：“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呢？有利于发现死者身份的。”
　　“特征有一些，但不具有代表性。比如身上的疤痕、或者有陈旧性骨折的骨骼之类，估计全国各地这样的人一大堆。”
　　“这确实很难办。”慕远皱着眉头，又问道，“那脸上呢？脸上有没有什么特征？比较明显的，比如大一点的痣什么的。”
　　“没有，脸白得跟化了妆一样。”林局长无奈说道。
　　“年龄呢？能确定下来嘛？”
　　“差不多二十五到三十岁。”
　　“衣着呢？有什么特征没有？”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林局长瞅了他一眼，很无奈……
　　自己是局长，能记得这么多就算不错了，哪能什么都记住啊？那是办案民警做的事情好不？
　　慕远却也是怪异地看了林局长一眼。
　　你就知道这么点东西，还讨论个屁的案情啊？还不如等到了局里在一起问。
　　冯局长倒是比较了解慕远的脾性，当即笑道：“老林，在车上讨论什么案子嘛。你说话的速度还没有小慕看资料的速度十分之一快，折腾这点时间干嘛呢。”


第963章 区别太大了
　　泉市，市公安局。
　　这里虽然是沿海城市，但泉市毕竟是老牌城市了，这几年的发展速度也没法与西华市相比，其市局的恢弘大气程度也比不上西华市公安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泉市公安局办公大楼建好到现在快二十年了，而西华市局却是近几年才修好的，没得比。
　　林局长带着慕远二人到了刑侦支队会议室，这里已经有近二十号人候着了。
　　这也是很正常的，林局长可是泉市市局的主要负责人，他亲自为这件事情跑上跑下，其他人敢不当回事？
　　原本冯局长和慕远过来，是不需要到机场迎接的，冯局长之所以过去，主要是出于私人关系——冯局长之所以请慕远过来一趟，也同样是出于私人因素。
　　双方落座，立刻就有人抱着一大摞资料上来。
　　林局长也是一雷厉风行之人，虽然在慕远看来这位领导有点虚伪，但对工作的态度却是无可挑剔的——能为了辖区的一件命案，放下面子向老同学求助，这本身就值得点赞。
　　一番简单的欢迎词和热烈的掌声之后，林局长直接就拉上了正题。
　　“慕支队长，这位是我们晋安区刑侦大队长卫绍，也是在场所有人中，对这个案子最熟悉的人。他现在先向你汇报一下案件的详细情况。”
　　那卫绍大队长正要开口。
　　慕远摆了摆手，道：“林局，就不用多做介绍了，我现在就只有几个简单的问题。”
　　“慕支队您请讲。”虽然被掐了话头，但卫绍并无任何不快。
　　慕远问道：“我想知道那尸体最详细的情况。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将资料给我。”
　　这下卫绍感觉有些尬了。
　　按照林局长的安排，他们这些人在这会议室里候着，除了表达市局对冯局长与慕支队长一行到来的重视之外，更重要的是探讨案情。
　　既然是探讨，那当然是各抒己见，氛围自然也得热烈一点才行。
　　如果直接把资料给了慕远，他倒是埋着偷看资料了，其他人岂不是坐这里干瞪眼？
　　那要不要弄点瓜子花生水果，搞一次茶话会？
　　就在卫绍为难的时候，林局长很干脆地说道：“既然慕支队更喜欢亲自看资料，卫大队你便将资料交给慕支队吧。”
　　既然领导有了指示，卫绍只好照办。
　　坐在慕远旁边的冯局长忽然起身，笑着说道：“林局长，我看要不这样吧，既然小慕想要看看资料，我们大伙儿也没必要在这里等着。我这边也还有一个学习会议，也就不陪着你们了。”
　　林局长微微一笑，立即起身道：“那行！杨局长，你带几位熟悉案件的侦查员，陪慕支队长了解一下案情，我送送老冯。”
　　“好的，林局！”旁边那位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起身应下。
　　于是，刚刚坐了不到十分钟的警察们，又迅速各自散去，分别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唯独慕远安静地坐在那里，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一叠资料。
　　这是尸检报告。
　　那位姓杨的副局长带着两个人坐在一旁，也同样很安静。
　　原本他是想多留两个人在这里的，但被慕远拒绝了——留这么多人干嘛？他又不是表演马戏的。
　　当然，话肯定不可能是这么说的，那只是他内心的想法而已。
　　“尸体浮肿，身高178厘米，体重在85千克上下……”
　　“初步推断死亡时间为十到十五天。”
　　“海水中浸泡时间三到五天。”
　　“尸体头部被钝器所伤，后脑颅骨脆裂，其余部位未见明显伤痕。”
　　“对胃部、肠道物质检测，未发现有可疑物质。”
　　“对心脏等脏器残留血液检测，未发现可疑物质。”
　　“死者身着长袖T恤，LV？”
　　“裤子、鞋子全都没了。”
　　一条条信息映入慕远的眼帘，种种数据在他脑子里汇聚，并进行着快速的分析。
　　半晌之后，慕远忽然抬头，道：“杨局，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呃……出门，右转！”
　　“谢谢！”
　　慕远起身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慕远便又回来了，他整个人给人感觉便是通透了许多。
　　“杨局，你们给全国各地发过协查通报吗？”
　　“这肯定是发过的。不过你也知道，这种协查通报，各地公安机关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收到一份，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花费太多精力去调查。所以，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收到有价值的反馈。”
　　慕远对此并不意外。
　　并不是说其他地方的公安部门不负责任，而是华夏太大，人口太多，想要通过尸体特征与失踪人口比中，几率非常小。
　　这样的几率，让各地警方耗费大量的精力在上面，确实不值得，毕竟公安机关并不只是围绕着这一件事开展工作。
　　“杨局，我个人觉得，我们应该从那件衣服着手。”
　　“衣服？”杨局微微愣了一下，“那件T恤？”
　　慕远点了点头。
　　杨局皱眉道：“慕支队长，这LV虽然是奢侈品，但现在国人富裕了，能买这种T恤的也是几百上千万，这也没法调查吧。”
　　慕远表情淡然，道：“但如果这件LV是限量版的呢？”
　　“限量版的？”杨局顿时就有些惊讶了。
　　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或者说办案人员都没往这方面想。
　　随便发现了一具尸体，穿着一件LV的T恤，谁会认为这就是限量版的？
　　当然，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还是贫穷限制了这些侦查员们的想象力。
　　慕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确实是限量版的，若是不信你们可以查一下。”
　　杨局倒是没有不信，他仔细想了想，说道：“可就算是限量版的，这类衣服也不可能是实名制购买的吧？调查起来也会非常麻烦，工作量太大。”
　　慕远道：“像这类奢侈品店，一般都是有会员的，一个款式的衣服被谁买了，基本上都能查出来。当然，我们不能排除衣服是一个人买走，但却是另一个人在穿的可能，但这毕竟不失为一个可行的侦察方向。”
　　杨局对慕远的这番说辞，却也无法反驳。
　　只是要调取这些数据，恐怕不容易，这也相当于是对方的商业机密了。
　　这不是最重要的，哪怕这真是商业机密，为了侦查破案需要，该调取的也还是得调。
　　但如果国内的这些数据并未汇总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各个门店手中，那就比较麻烦了，谁能保证将全国所有门店的数据都给调完？
　　“慕支队长，你说的这些确实没问题，但如何操作呢？”
　　“数据的事情交给我，我对数据挖掘方面比较了解。”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些虽然不能作为证据，但用来确定侦查方向却还是没问题的。”
　　杨局狐疑地看了慕远一眼。
　　数据挖掘他是知道的，毕竟现在大数据时代嘛，一些新鲜的词汇大家多少都听说过一些。
　　可这个事情，真是数据挖掘的锅？
　　杨局很从心地说道：“那就麻烦慕支队长了。”
　　“小事情。”慕远淡定地笑了笑。
　　随后，慕远便让杨局给自己安排了一台电脑，然后一个人呆在了房间里。
　　杨局在外面等了一阵，总觉得内心有些不安，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便给林局长打了电话。
　　“林局，您已将冯局长送走了吗？”杨局问道。
　　林局长感觉有些奇怪，在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没想到这位慕支队长，还是一位黑客高手啊！”杨局感叹了一声。
　　“哦？怎么回事？”林局长连忙问道。
　　杨局当即将刚才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林局，我对慕支队长的能力肯定是有信心的。但俗话说一山更比一山高，万一慕支队长在做那些数据的时候落下什么把柄，我们的工作可就陷入被动了。”
　　林局长立刻陷入了犹豫。
　　黑客技术？这可是一个新东西。
　　之前林局长能让冯局帮忙邀请慕远过来办案，自然对慕远的能力水平做过详细的了解，可他还真没听说过慕远在网络攻防方面有什么成就。
　　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情，那自然没什么，可现在网络安全可是热门话题，一个不小心给人落下把柄，那就成笑话了。
　　“我先了解一下。”
　　说完，林局长便挂了电话。
　　这向谁了解呢？当然只有找冯局长了。
　　虽然冯局长刚才说自己有一个学习培训，但也不是马上就在上课不是？
　　当他电话打过去，将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之后，冯局长比他自己还要懵逼。
　　这让林局长更放不下了。
　　“老冯，要不你问问慕支队？这事儿我们也不好开口不是？你也知道，一旦出了纰漏，就不好弥补了。”
　　“行！我这就问问。”
　　……
　　冯局长站在一家大酒店门口，整个人呆在原地。
　　半晌，他苦笑一声。
　　“这小子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但他还是拿起手机给慕远拨了过去。
　　“小慕，没耽误你办案子吧？”
　　慕远的笑声还是那么波澜不惊：“没有，反正也不复杂。”
　　冯局长忍着摔手机的冲动，道：“听这边市局说，你打算进入别人的后台取数据？”
　　“冯局，你这话有问题。”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叫数据挖掘！是有的放矢地做数据碰撞，最终只会显示出对我有价值的结果，不会将数据提取出来。”
　　冯局长一脸迷糊……
　　“这有区别吗？”
　　“怎么没区别？一个是正常的技术手段，另一个则叫入侵信息系统，区别太大了。”
　　冯局长真·脑壳痛。
　　“算了，不管你数据挖掘也好，还是其他手段也罢，你有把握吗？”
　　慕远淡定地反问道：“冯局，你看我做过没把握的事情吗？”
　　冯局；“……”
　　沉默数息，冯局说道：“行，你有把握就好。等这边学习结束，我就过来与你汇合。”
　　“好！”
　　慕远应了一声，随后便挂了电话。
　　冯局摇了摇头，与慕远聊天，心累。
　　……
　　慕远瘪了瘪嘴，黑客？攻入别人网站窃取数据？那可是违法犯罪行为，自己怎么会做？
　　他这个可是真数据挖掘！
　　数据分析采集仪，确实是一件神奇的工具。
　　他对自己接下来要搜索的资料早有腹稿。
　　刚才杨局长说的没错，全国能买得起LV的人很多，哪怕是限量款的T恤，人数也不会少。
　　但那不是还有其他一些条件嘛，比如身高、体重、白净的小脸、失踪时间已经超过八天等……
　　至于这样搜下去能不能锁定被害人的身份，慕远并无太大把握，但这无疑是最简单，也最节省的做法。
　　随着慕远说出自己一个又一个的限制条件，数据分析采集仪反馈出来的人越来越少。
　　当所有数据项呈现出来，慕远……长长地出了口气。
　　果然，运气不可能一直这么好。
　　满足所有条件的人，一个都没有。
　　这并不奇怪。
　　因为八天内没有任何轨迹这一点就刷掉了几乎所有人。
　　就现在这样的社会，八天暴露在视频监控之下，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哪怕是农村都很难。
　　另外还有通信，谁不用手机上网呢？而现在上网多用指纹或者人脸识别，是不是本人太容易确认了。
　　现在，没有一个人满足这样的条件。
　　这就值得推敲了。
　　这里面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首先，八天内不出现是必然需要满足的条件，这也是做不得假的一点。
　　其次，年龄肯定得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间，这是根据尸体推断出来的。
　　再次，脸上白净无痣，身高等身体特征因素也是必须得满足的。
　　除了这些，剩下的便是那件T恤所涉及的条件了。
　　T恤确实是穿在他身上的，而且还非常合身。
　　但合身并不代表着这衣服就一定是他的。
　　有可能是别人套在他身上的，也有可能是他偷来的，还有可能是别人给他买的。
　　这些，难以给出定论。
　　慕远经过快速的思索，从中得出了一个不算很完美的条件，但却还是值得一试……


第964章 毛手毛脚
　　不管那件T恤是哪儿来的，死者的生活圈子里大概率有能买或者能穿LV衣服的人。
　　虽然这个无形中将侦查范围扩大了很多倍，但加上之前的那些条件，能完全满足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慕远再次将这一条件输入到数据分析采集仪中。
　　通过大数据，要分析出一个人交往的圈子很简单，而且不大可能出现漏网之鱼。
　　很快，数据出来，慕远目光灼灼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数据条目。
　　三十五条。
　　也就是说，满足这些条件的就只有三十五个人。
　　这样的结果，让慕远很满意。
　　至少，这说明这三十五个人有可能就是失踪者。
　　现在只需要核实这三十五个人的情况，就非常简单了。
　　慕远直接走出了办公室，看到杨局长还站在巷道里。
　　“杨局，有结果了。”慕远悠悠然地说了一句。
　　杨局长微微一愣，连忙问道：“真的？找到人了？”
　　慕远摇头，道：“人目前还没确定，不过已经有了一个范围。当然，我不敢保证这个范围百分之百准确，但却也值得深挖一下。我一共摸出了三十五个人，只要这三十五人中有人确实无故失踪，便可以找打他的亲人做DNA比对，这样就能顺利厘清了。”
　　“只有三十五人？慕先生，我是不得不佩服啊。”杨局长感慨了一声。
　　慕远道：“这不算什么。杨局长，你们立刻去对这些数据进行一个核实，看看能不能先将死者的身份给确定下来。”
　　“没问题。”
　　杨局长立刻赶去忙活了，而慕远则回到了之前给他安排的临时办公室里休息。
　　说是休息，实际上他却是在关注国际新闻。
　　关于达亚斯家族引起的风波还在继续，各国还在继续寻找达亚斯家族成员的去向，网络上每天都会爆出疑似达亚斯家族行踪的消息，但要不了多久又会证实这些都是假消息。
　　华夏同样加入了“找人”的团队。
　　这是正常操作，毕竟这个节骨眼上，不找人那才是不正常的。
　　然而，这个事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毕竟达亚斯家族逃离的方式已经超过了大部分人的认知。
　　就这个技术而言，哪怕是霉国，想要跟踪也办不到。
　　慕远稍稍有些头疼，虽然自己可以通过数据分析采集仪大致判断地下实验室里那群人的动向，但这里面肯定存在一些漏洞的，因为那只是极少数的几个定位数据，哪怕那地下实验室打了个底朝天，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至于自己之前给王主任的那番说辞，纯粹是瞎扯淡的。
　　倒不是他那番理论瞎扯淡，而是因为这伙人的警惕性非常强，带有上网功能的手机只在固定的几个地方使用，而且并未随身携带，这就很尴尬了。
　　哪怕慕远使用黑客技术控制了手机，通过手机监听监看，也无法获得太多信息。
　　他可是准备将那群人当猪……呃，当义务科研员养着呢。
　　眼下既然各国基本不可能发现他们，那么自己也应该布置布置了。
　　总不能一直这样不是？
　　而且，这么多义务科研员在工作，出成果的频率应该很高，总不能每次自己都跑一趟吧？那太费时间了。
　　“想办法再去一趟，给他们的网络加装点什么设备，这样就方便了。”
　　“要不……让小毛去？”
　　“算了，那家伙毛手毛脚的，出了岔子不好。”
　　真·毛手毛脚。
　　慕远却是不知道，现在国际刑警组织那边正有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商讨呢，而且讨论的事情还与慕远有关。
　　……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慕远的思绪。
　　“请进。”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兴奋的脸从门缝里挤进来，正是杨局长。
　　“慕支队长，人确定了。”
　　“哦？死者是谁？”
　　“呃，还不能完全确定他就是死者，但这个人确实失踪了十来天，家人一直都联系不上。而且其家人反应，这个人近期活动的区域与泉市距离不远。”杨局长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子的兴奋。
　　慕远悠悠然地问道：“这人叫什么名字？”
　　“易侯。”
　　“哦？他家里情况如何？”
　　“这个暂时不清楚。你也知道，这个情况，我们警察是查不出来的。不过他家里有辆车，六七十万的那种吧，家境应该还算不错。”
　　慕远点了点头。
　　杨局长接着说道：“慕支队，我这边已经通知对方家人赶过来了，飞机直飞，估计晚上就能到。到了后就立刻做DNA鉴定，明天或许就能有结果了。”
　　“行吧！”慕远道，“剩下的人呢？有没有情况比较特殊的？”
　　“其他人也都查过了，之所以近期没有活动轨迹，都是有原因的，不是失踪。”
　　“既然如此，那就一边侦查，一边等结果吧！”慕远正色说道，“我们就假定易侯就是死者，先期开展侦查工作。”
　　“这不太好吧？万一不是，白忙活也就算了，关键是侦查必然会给当事人一方带来一些不便，容易惹上麻烦。”
　　慕远道：“放心吧，我有九成把握。”
　　杨局长倒是想所九成也不算高，但考虑到对方毕竟是协助他们办案，自己也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听不是？
　　“那我先去安排一下。”
　　“重点查一下对方的活动轨迹，把失联的大致位置给锁定下来。然后再查一下他的朋友圈以及他本人的性格，看看能否推断出作案动机。”
　　杨局长立刻应下。
　　其实不用慕远说，他也知道该做这些工作，甚至他想的还要更多一些。
　　“对了，你把这易侯的身份信息给我一下，我也查一下。”
　　杨局长稍稍愣了一下，忽然响起慕远的“数据挖掘”能力，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行，我立刻让人打印一张给送过来。”
　　在慕远同意之后，杨局长转身离开了。
　　没过几分钟，易侯的个人信息便送到了慕远手中。
　　他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现在人基本上已经确定，而且泉市警方调查出的结果，与他推测的基本相符。
　　虽然他刚才已经让杨局长去调查了，但他自己同样没打算闲着。
　　从效率来说，别人调查肯定没有他通过数据分析采集仪来得快。
　　若是一般的案件他还可以等一等，但眼下这个案子，因为死者死亡时间差不多快十天了，他不能拖太久。
　　时光回溯符是他的最终底牌，一旦过了十天，这个底牌可就不好用了。
　　那出那数据分析采集仪，慕远搜索了有关于易侯的所有信息。
　　这是一个很中规中矩的成长历程。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没受过什么处分，但也没有太大含金量的奖励。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或许就是这小伙子长得挺帅，从小就参加过不少文艺比赛——虽然没得什么奖。
　　不过慕远还是看出了一些小问题，以后今年二十七岁，大学毕业已经快四年了，但却没有任何的工作记录。
　　这说正常也正常，说不正常那也确实有瑕疵。
　　毕业三年不上班，要么是正常的啃老族，要么就是从事了一些见不得光的职业。
　　到底是哪一种，慕远不是神仙，现在暂时也不清楚。
　　不过他的生活倒是挺丰富，经常出没于各大高档会所，其社交圈子也同样很丰富，而且基本上都是些有钱人。
　　对别人而言，是不是有钱人或许还不容易查清楚，但对慕远来说这个事情很容易。
　　然后，慕远本着恶趣味的想法，查了一下易侯与几个人的联络内容。
　　结果让他很惊愕。
　　尼玛，人才啊！
　　你说这易侯大学之前看起来挺常规的，怎么现在这么不走寻常路呢？
　　慕远查的这几个人中，有三个女的，还都很年轻的那种。
　　这也正常，易侯本来也挺年轻的，人以群分嘛，年轻人与年轻人更能玩到一起。
　　可你与三个女的聊得这么暧昧算怎么回事？
　　这似乎已经不能算是暧昧了，言语很露骨，慕远都感觉有些辣眼睛。
　　对此，慕远除了佩服之外，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这种事情，也是天赋，强求不得的。
　　可看着这些内容，慕远是越来越迷糊。
　　这家伙……该不会是从事了某种摇摇摆摆的职业吧？然后被某小富婆的老公给发现了，然后……挂了？
　　其中的是非对错慕远不想去评判，他只想把案子破了。
　　慕远仔细地甄别着易侯的资料，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不得不说，这是一份强度极大的工作。
　　为了提高效率，慕远直接喝了一瓶思维风暴药剂。
　　反正……他现在有超级能量药剂，也不担心被饿晕，哪怕没有，他那保温杯里也随时储备了大量的食物，堪称美食大集合。
　　一阵疯狂的扫描，慕远神色有些麻木。
　　很正常，别说是这些枯燥的信息资料了，便是某些好看的小电影、插画书，看多了都会枯燥乏味。
　　慕远能这样坚持着看下去，已经是意志力强大的表现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思维风暴药剂效果逐渐消退，慕远脑子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
　　尽管这个轮廓只是他推理出来的，里面的很多东西都还需要进一步证实，但这已经很了不得了。
　　慕远从办公室里出来，直接找到了杨局长。
　　“杨局，你们这边调查的结果如何呢？”
　　杨局长抬头，茫然。
　　“这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的人估计都才刚开始开展工作，肯定没什么成绩的。”
　　慕远道：“我打算去隔壁同安市一趟，你看能不能安排人与我一起去一趟？”
　　“同安市？”杨局长微微一愣，问道，“安排人当然是没问题的。不过，慕支队长，你这去同安市，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虽然这样问有些不礼貌，但杨局长现在更关心案子。
　　慕远倒是很淡然，道：“现在也不确定，不过根据海洋的洋流情况，以及这具尸体在海里浸泡的时间判断，这具尸体很大可能是从同安市那边飘过来的。”
　　杨局长甚是惊叹，道：“没想到慕支队长对海洋知识也这么有研究啊！”
　　“略懂一二。”慕远笑笑，“再说了，这也不一定完全准确，比如也可能是就在附近抛的尸，然后被什么东西给挂住了，所以这才过了四五天才被冲到岸上。这些东西，都是建立在理想状态下做推断。”
　　杨局长没去反驳慕远的这番话，当即拍板道：“慕支队长，要不我送你……”
　　“不用，或者你不安排人也可以，借我一辆车就行了。”慕远以一种平和的语气说出了这番初听起来也很正常的话。
　　可若是仔细推敲，就能听出这里面的嫌弃了。
　　“那怎么行？”杨局长明显没听出里面的隐含意思，很刚直地说道，“慕支队你是来帮我们办案的，哪能让你一个人跑上跑下呢？”
　　慕远看了看他，没说话。
　　其实杨局长这边就算派人跟去，那也只能起到一个跑上跑下的作用。
　　杨局长见慕远没说话，只当他默认了。
　　“我找一个熟悉同安市环境的同志陪你去，到时候他给你开车，这样也更方便一些。”
　　“随便吧！”慕远从善如流。
　　杨局长当即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谁对同安市熟悉，这不是杨局长所能知道的，但政治部那边肯定知道，大不了查一查谁的老家是同安市的，这个很简单。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年轻人就跑到杨局长门口报道来了。
　　“杨局，我是潘帆，治安支队的民警，请问杨局有什么吩咐？”
　　“听说你对同安市很熟悉？”
　　“对，我老家是同安市的，从小在市区长大，大街小巷都跑过。”
　　“那就好！你开车送这位慕支队长去一趟同安市，整个行程中你完全听慕支队长安排。”杨局一脸认真地说道。
　　那年轻人愕然，看了看旁边的另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同志，脑门上写了许多问号。
　　不过既然领导吩咐了，他自然也不能有什么疑问。
　　“明白！杨局，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第965章 难道自己老了？
　　坐在副驾驶，潘帆神色有些奇怪。
　　说好的由自己开车呢，结果刚到高速路入口，这位慕支队长便将自己赶到了副驾驶。
　　当然，对方也没赶，只是随意说了一句，可这不是杨局长吩咐过嘛，他也只好照办。
　　现在他也已经知道了慕远的身份，虽说他不是刑侦条线的警察，但也知道眼前这人是怎样的存在。
　　说实话，潘帆内心也挺激动的，这是见到了传奇人物啊！
　　真的，活的。
　　只是……你这么牛逼一人物，怎么自己当司机呢？他这个小萌新现在坐在副驾驶上，心里惴惴不安啊。
　　“慕支队，听说……在你手上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潘帆决定找话题聊，不然太尴尬。
　　慕远一边开车，一边应道：“也不能这么说，比如一些陈年旧案，证据都完全灭失了，这样的案子我也没办法。”
　　“这么说来，新发的案子肯定能破了？这也非常厉害啊。”
　　慕远却还是摇了摇头，道：“这同样也不一定。”
　　“那慕支队您遇到的这种破不了的案子，多吗？”
　　“我手上暂时还没有没破的案子。”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潘帆表情完全僵住，敢情说了这么多，全是忽悠人的……
　　“慕支队，那……能说说一些比较有意思的案子吗？”潘帆很少办案，对于案件还保留着最初的好奇心。
　　慕远正色道：“每一起案件的背后都是沉重的，你所说的有意思，在案件中是不存在的。”
　　潘帆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讪讪一笑，道：“抱歉，慕支队，是我表述有问题。我是想问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比较值得借鉴和学习的破案经过。”
　　慕远道：“值得学习的地方？那倒是挺多的。既然你想听，那我便给你讲一些吧。”
　　他不是一个喜欢敝帚自珍的人，除了一些不能说的，以及讲了也没有实际意义的之外，慕远还是很喜欢搞“传帮带”的。
　　重案大队的那帮子人，不也都是被慕远一一带出来的吗？
　　不过当慕远讲完第一个案子后，潘帆便觉得枯燥乏味了。
　　案子，不应该是悬念迭起，引人深思的吗？可怎么一件案子从慕远口中说出来，就那么无趣呢？
　　给人的感觉，便是那犯案的都是傻缺！
　　当然，并不是说这里面就没什么可学的，潘帆从中听出了不少的办案小窍门，比如如何从监控视频中发现线索，如何从现场的痕迹物证中找出疑点。
　　可这所有的东西，都无法弥补情节无趣带来的那种纠结。
　　可这坑是自己挖的，再枯燥那也得撑下去。
　　就当是读高中的时候刷题吧。
　　终于，车从高速公路驶出，迅速进入到同安市区。
　　同安市是一个大市，经济体量不比泉市小多少。
　　“慕支队，我们先去哪儿呢？”潘帆仿佛找到了存在的价值，精气神顿时就上来了。
　　慕远笑笑，道：“去临港大厦那边。”
　　“哦，那边啊！我知道……”
　　“嗯，我知道该怎么走的。”
　　潘帆脑子有些懵，没看到开导航啊……
　　不过能找到路也不算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以前来过，记性好正好记住了。
　　可几分钟后，潘帆就有些惊讶了。
　　因为他发现慕远绝不仅仅知道临港大厦所在的位置那么简单，他对整个同安市的道路都非常熟悉。
　　这一路飞驰，穿街走巷，完全是走的最近的路。
　　甚至某些小巷，连潘帆自己都不清楚，又一次他还提醒慕远走错了，结果……慕远没理他，最终证明慕远选择的路是正确的。
　　“慕支队，你以前在同安市生活过？”
　　潘帆这话可不是没有依据，以同安市的城市规模，没有两三年的生活经历，绝不可能对道路如此熟悉。
　　慕远淡定地说道：“没有！第一次来呢。”
　　“慕支队你真爱开玩笑，真要是第一次，你能对这里的路这么熟悉？”
　　慕远瞅了他一眼，这家伙……问题咋这么多呢？
　　“我之前看过同安市的地图。我记性好，自然对这里的路很熟悉。”
　　潘帆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这个……慕支队，记性能好到这种程度？”
　　“没办法，年轻嘛。老了肯定就没这么好的记性了。”慕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潘帆感觉……受到侮辱的不仅仅是智商，还有身体。
　　难道自己老了？
　　“咳咳……慕支队，我们到临港大厦那边去做什么呢？”他生硬地转移话题，没办法，太伤自尊了。
　　慕远倒也没有继续追着讨论年轻与老的问题，说道：“去那边调查一些信息。”
　　潘帆沉默，好像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他也不想再说话了，就这样看着慕支队长秀车技，同时还秀了记忆力和年龄。
　　没过多久，一栋距离海边不远的高楼出现在视野中。
　　那里便是临港大厦。
　　慕远直接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这才悠悠然地下车。
　　“走吧，进去看看。”慕远指了指楼上。
　　潘帆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二人直接进了电梯，慕远按下了27楼。
　　其动作是娴熟，仿佛到过这里无数次一样。
　　潘帆有种冲动，要不回去查一查以前慕支队长是否到过同安市？
　　不过这股冲动还是被理智压了下去。
　　从电梯里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较恢弘大气的公司前台。
　　当然，这公司也不可能太大。
　　真正的大公司那都是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大楼，而不是挤在这种写字楼中的某一层。
　　慕远没有停留，径直走到了前台的接待处。
　　“先生，请问您找谁？”接待处里面站了一位比较时髦的青年女子，见慕远走过来便热情地问了一句。
　　慕远道：“我找你们老板。”
　　“请问有预约吗？”那青年女子还是保持着符合社会期许的微笑。
　　慕远伸手取出自己的警察证，道：“我是警察，我们需要向你们老板孟乐萱了解一些情况，我想这个不需要预约吧？”
　　那接待小姐头倒是不铁，立刻道：“先生稍等，我先给老板打个电话。”
　　慕远没有阻止，很随意地点了点头。
　　很快，接待小姐把电话打通了，简单地将情况说了一下之后，她嗯嗯地应了两声，便挂了电话。
　　“两位警官，请跟我来。”
　　说完，接待小姐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迈着优雅的步子领着慕远二人进了公司内部。
　　公司确实不大，里面就七八间办公室，每间办公室有四五个人。
　　不过看他们工作的情况，这公司的业务应该还是不错的，至少大家都很忙，说明手头上的活儿不少。
　　很快，那接待小姐领着他们到了一个贴着“总经理室”的门牌的办公室前。
　　她敲了敲门，当里面传来一声“请进”的声音后，她才推开门。
　　“孟总，人带来了。”
　　慕远瞅了这接待小姐的后脑勺一眼，会不会说话呢？
　　“好了，你去忙吧。”
　　那接待小姐回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顺手将房门半掩。
　　慕远瞅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面甚是飒爽干练的女人，微微一笑，道：“请问你便是孟乐萱吧？”
　　那女人耸耸肩，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道：“你们都找到我办公室了，难道还会有错？”
　　看得出来，这女人没怎么将慕远这两位年轻警察放在眼里。
　　慕远却也不介意，笑笑道：“看来我确实没找错人！”
　　说完，慕远递上了自己的警察证，道：“这是我的证件！我叫慕远，是西华市公安局重案大队大队长。当然，我这次找你，不是因为西华市的案子，而是泉市这边的案件。”
　　孟乐萱微微一愣，她被慕远的这番介绍给唬住了。
　　若是普通小城市的重案大队大队长，那没什么，可西华市重案大队大队长的担子，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担下来的。
　　而且，她觉得慕远这个名字听起来挺耳熟的，但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毕竟她对警察这一行业并不是很关注。
　　不过最让孟乐萱感到不可思议的，还是慕远的最后那番话。
　　他不是为了西华市的案子来的，而是泉市的案件，这是什么意思？这算是找的外援吗？怎样的案件需要找外援来办？
　　慕远却没给她太多时间去厘清脑子里的疑惑，直接说道：“孟女士，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慕警官先请坐。”孟乐萱内心终于重视了一些。
　　她刚才已经看了那警察证，确实是西华市重案大队大队长，而不是副职。
　　能如此年轻就当上重案大队大队长，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慕远也没客气，在其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潘帆也跟着坐在了旁边。
　　坐定之后，慕远取出了一张打印好的照片，递到了孟乐萱面前。
　　“孟女士，这人你应该认识吧？”
　　孟乐萱目光落在那照片上，整个身子霍然僵硬了一下。
　　“我……我不认识。”孟乐萱立即说道。
　　坐在旁边的潘帆眉头一皱，道：“孟女士，你这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你明显是在撒谎。”
　　慕远扭头看了潘帆一眼，微微一笑，道：“你看吧！连我同事都能看出你在撒谎，你说不认识有什么异议呢？”
　　“我没有撒谎。”孟女士镇定了许多。
　　慕远摸了摸额头，有些无奈。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呢？
　　“孟女士，我想说的是我办了大半年的案子，还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撒谎的。既然我在这茫茫人海中没去找其他人，就找上了你孟女士，肯定是有证据证明你确实认识这人，否则我眼巴巴地跑过来干嘛？”
　　孟乐萱将头埋着，表情很是复杂……
　　半晌，她抬起头来，神色中倒是有几分女强人的决断。
　　“慕支队长，这个人我确实认识，不过这些事情属于我个人隐私，而且我可以保证这里面不涉及任何违法犯罪行为。我不明白慕支队长你为何要调查我？”
　　慕远神色还是那般淡然，道：“孟女士，或许是你太敏感了，我可没说是在调查你，此次过来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罢了。”
　　孟乐萱咬了咬牙，道：“那你请问吧。”
　　“这人叫什么名字？”
　　“易侯。”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这个……属于我的隐私，我可以不予回答。”
　　慕远倒也没有反对，继续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嗯……差不多有十四五天了吧。”
　　“那你后面又联系过吗？”
　　“没有……有，不过电话打过去后没接通。”
　　“提示关机，对吧？”
　　“嗯！”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怎么知道。”孟乐萱没好气地反问道。
　　慕远丝毫不以为意，继续道：“如果不出意外，这位叫易侯的小伙子，已经死了。”
　　“死了？”孟乐萱瞬间震惊了，脸上的表情做不得假。
　　慕远看着她，悠悠然地点了点头，道：“确实死了，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通过分析，这具尸体很大可能就是易侯。”
　　“这么说你们连尸体是谁都还没有确认，就找上我了？”孟乐萱有些生气地质问，“你们还调查我的隐私？”
　　“孟女士，我对我的办案流程负全部责任。”慕远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你觉得对尸体身份有疑问，我可以将尸体照片给你看一下，我想孟女士你完全可以根据尸体上的一些特征判断这具尸体是否是易侯。如果你相信我们警方的判断，那请你认真对待我的提问。”
　　“我……”孟乐萱有些傻眼。
　　不信任就看尸体照片？
　　别看孟乐萱像个女强人的样子，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要让她去看一具尸体，而且是一具非正常死亡的尸体，着实缺乏勇气。
　　而且，突然间，她回想了眼前这个慕支队长到底是谁。
　　这样一位堪称是传奇侦查员的警察，自己的怀疑有意义吗？或许，除了看了那尸体照片让自己惊悚、恶心一番之外，并不能对结果带来任何改变。
　　与其如此，还不如认了这个结果……
　　反正那尸体到底是不是易侯，又不会因为自己的否认或肯定而确定身份。


第966章 你可以这么理解
　　“慕警官，就算那易侯死了，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孟乐萱一脸认真地质问道，“没错，我确实认识易侯，但也仅限于认识而已，我与他并不熟悉。”
　　慕远还是那般淡定，仿佛一切皆在掌握，继续问道：“我说过，我找你是向你了解情况，并不是说就一定肯定易侯的死与你有关系。当然，如果你一定要硬要往自己身上扯，那我也没办法。”
　　孟乐萱顿时被噎住。
　　“好了，希望你不要说一些无关的话，我继续问问题。”慕远说道，“我想向你了解一下关于易侯日常的情况，或者说除了你，你还知道他与谁有联系。”
　　孟乐萱很干脆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真与易侯不熟。至于他是否还与其他人有联系，我就更不知道了。”
　　这明显是搪塞之词。
　　他刚才的问话本就很宽泛，可孟乐萱却是啥也没说就推了个干净。
　　慕远摆了摆手，颇有些不耐地说道：“如果你是这种态度，那我可就要换一种方式来问话了。”
　　“什么？你这是在威胁我？”孟乐萱有些炸毛。
　　慕远笑笑，道：“你可以这样理解！也请你相信我的能力，既然我说了换一种方式，那肯定能做到。你……确定希望我对你进行深入的调查？”
　　“你……我……”
　　孟乐萱真的有些怂了。
　　若是旁人说这句话，孟乐萱就当个笑话乐一乐，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去投诉对方威胁恐吓。
　　但已经知道慕远身份的她，却没那胆子。
　　做生意的，谁又敢保证自己一点毛病都没有呢？区别就在与事情的大小而已。
　　可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一旦上纲上线，那也是很大的麻烦。
　　而且看慕远这样子，仿佛知道一些情况，只是没把事情放在心上而已。
　　“慕支队长，我确实对易侯了解不多。只知道他这人比较能来事，而且很会关心人。”孟乐萱内心憋屈，但也知道，自己若是不交代一些东西出来，今天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结。
　　慕远示意一旁的潘帆做记录。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呃……一次在城里一家酒吧里喝酒遇上的。”
　　“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
　　“挺他说是做外贸的，但具体什么也没聊过，既然慕支队长清楚我与易侯认识，应该知道我们这种关系不可能了解得太深。”
　　一旁的潘帆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外贸？”慕远低语一声。
　　“对！”孟乐萱说道，“他还曾给我介绍过一个业务呢。我们公司是做室内装修设计的，上次他帮我们联系了一个三百多万的工程，是一家出口型企业的办公楼装修。”
　　慕远眉头微皱，这情况……似乎与自己预想的有些出入。
　　“没想到这易侯还挺照顾你嘛，竟然一次性介绍数百万的工程给你。”
　　孟乐萱自信地笑了笑，道：“我们公司可不缺工程！不过既然别人有心介绍，也没有将生意往外推的道理不是？”
　　“没看出来，孟女士的生意做得挺大嘛。”慕远平静地笑笑。
　　孟乐萱自嘲地说道：“呵呵，再大的生意，也比不上慕支队你取得的成绩啊！”
　　慕远没打算继续聊这些题外话，转而问道：“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半年吧！”
　　“你之前所说的介绍的那个工程，是哪家企业的？”
　　“红枫服饰。专门做出口服装的。”
　　“这红枫服饰你了解多少？”
　　“这个……倒是没怎么了解过。只是听说是一家成立时间不长的服饰公司，但理念挺先进，有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你还知不知道有什么与易侯相关的事情？”慕远正色问道。
　　孟乐萱立即道：“这次是真没了，我们就这些交集，全都已经说了。”
　　“那行！打扰了。”慕远站起身来，“希望孟女士对我们今天的谈话保密，现在案件还处于侦查阶段，我可不希望节外生枝。”
　　“慕支队长请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孟乐萱忙不迭地说道。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这人送走，哪里会拒绝对方的这点并不过分的要求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慕远说道，“我们还得继续做其他方面的调查，如果以后还有需要向孟总了解的事情，还希望孟总配合。”
　　“当然！当然！”
　　慕远也没说什么，起身走人。
　　潘帆一脸懵逼地跟了出去。
　　他现在是真迷糊了。
　　好像……慕支队刚才也没从这孟总口中问出些什么嘛，怎么就走了呢？
　　当然，潘帆并不知道案件的具体情况，所以自然也就无从推测慕远问的那些话到底有什么意义。
　　终于出了这家公司的门，潘帆忍不住问道：“慕支队，我还是感觉这孟总没把事情给交代完，她应该还隐瞒了什么。”
　　慕远点点头，道：“对，我知道。”
　　“啊……那……慕支队你怎么不继续问呢？”
　　慕远道：“因为那些都是与案件无关的，问了干嘛？”
　　潘帆感觉自己脑子跟浆糊一样，疑惑地问道：“慕支队，你……既然对方没说，你怎么知道那就与案件无关呢。”
　　慕远笑笑，道：“当然是事先调查过的，而且察言观色也是一种能力。刚才的问话，特别是后面她所说的那些话，应该都是事实。”
　　潘帆除了说声佩服，还能说什么？
　　“慕支队，那下一步怎么办？”
　　“去了解一下那红枫服饰。”
　　“这个……与这案子有关吗？”潘帆有些迷惑。
　　这是一起杀人案，不应该去找杀人凶手吗？虽然这红枫服饰的老板或者高管可能与易侯认识，甚至可能关系不错，但与易侯被杀有什么关系呢？
　　就因为易侯给介绍了一个项目？
　　这理由太牵强了。
　　如果办案都是这么查，那警察应该都累死了。
　　慕远却很平静，道：“目前还看不出有什么关系，不过我估计，这易侯与红枫服饰之间肯定有些猫腻，把这条线挖出来，说不定能让我们提前知道易侯被杀的原因。”
　　“……”
　　看潘帆那一张懵逼脸，慕远叹了口气，教新人……真累。
　　“潘帆，这个案子，你知道多少？”
　　“呃……我不清楚。”
　　“对！我也不清楚，包括泉市刑侦战线的侦查员们也一样。”慕远说道，“现在大家所能确定的情况，就只是一具尸体。我通过其他一些方式，基本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可对于死者为何被杀，又是被谁杀的，所有人心里都没谱。这种情况下，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调查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
　　“可是……也不能全部调查吧？这工作量太大了。”
　　“办案，本来就是大海捞针的事情。”慕远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你那句话也有些道理，不能毫无依据地搞全面调查，得有针对性。”
　　潘帆此刻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那调查红枫服饰是什么原因呢？”
　　慕远说道：“根据我之前的调查，易侯并没有从事任何工作，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哦？”潘帆无奈，道，“这……这个也不一定完全准确吧？比如一些小公司或者小厂，对员工的使用并不规范，我们也不一定能查到。”
　　慕远却是非常自信地说道：“我查到的情况肯定是没问题的。当然，并不是说易侯就没有工作，而是说他可能从事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之前我曾怀疑易侯是某种场所的少爷，或者说属于那种专门吃软饭的人。可通过孟乐萱刚才的讲述，这易侯竟然能联系到数百万的工程，这说明我之前的推测有些偏差。可若是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人，如何与红枫服饰联系上的呢？还有能力撬动数百万的工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潘帆顿时陷入了沉默……好像，有些道理。
　　“慕支队，我明白了。”潘帆立即说道，“红枫服饰与易侯之间可能有一种见不得人的关联。这是一种异常情况，易侯的死，有很大可能与此有关。”
　　慕远淡定地说道：“你说的这个虽不一定完全正确，但差不多也就这个意思了。”
　　潘帆很无奈。
　　这怎么就不完全正确了？
　　可惜慕远没再解释。
　　……
　　重新坐上车，并没有立即出发。
　　慕远用手机查了一下红枫服饰的情况。
　　还真别说，网上还真有这个公司的基本情况介绍。
　　刚才孟乐萱也没说假话，这红枫服饰确实是近年成立的，成立时间不足三年。
　　从网上的介绍可以看出，这红枫服饰确实有一些实力，出口方面着实做得不错。
　　可红枫服饰毕竟不是什么上市公司，无法查到具体的股权结构以及一些财务状况，想要通过网上这些信息就彻底了解这家公司，明显是不太现实的。
　　“潘帆，你来开车。”慕远忽然说道，然后推开车门从驾驶室走了出来。
　　潘帆有点小惊讶，或者说小惊喜——终于到了体现自己价值的时候了。
　　刚才在网上查到的资料中就有红枫服饰厂区的具体位置，就在同安市西南方向，郊区。
　　慕远让潘帆开车赶过去，而慕远自己则在不经意间换上了一部手机——数据分析采集仪。
　　他也不担心潘帆会看到自己查到的资料。
　　很显然，数据分析采集仪能查到的数据可比手机查到的公开资料丰富太多了。
　　就连红枫科技的一些资金流水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可慕远并没有因此解开内心的疑惑，反而更加迷糊了。
　　因为他没能从这些资料中发现红枫科技的任何问题。
　　这就是一家正常的服饰公司。
　　正常的流水、正常的仓储管理、正常的进出口渠道、正常的人事管理……
　　可为什么这么一家正常的公司，会与易侯这种人搭上边呢？
　　易侯？到底在里面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
　　难道他是一个专门搞工程牵线搭桥的掮客？
　　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刚才孟乐萱也说了，这易侯很会讨好人，很会来事。
　　这样的品性，倒是符合掮客的身份。
　　可掮客这种打擦边球的职业，并不是谁都能做的，没有一定的身份背景，没有一定的底蕴资源，肯定是玩不转的。
　　“慕支队长，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正开车的潘帆偏头看到慕远一脸沉思的样子，好奇心又上来了。
　　慕远道：“没有！我只是觉得，红枫服饰的资料太正常了。”
　　潘帆笑笑，道：“慕支队长，你这话就外行了，要是摆在互联网上的资料都不正常，那红枫服饰还做什么生意啊？早倒闭了。”
　　慕远微微一笑，也没反驳，毕竟自己那话确实有些问题。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慕远煞有介事地问道。
　　潘帆先是呆了呆，接着一股神奇的成就感就冒了出来。
　　“慕支队，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从人身上下手。公司，都有专门的法律和财务团队，肯定很难查出什么破绽来，但个人不一样，只要有问题，肯定会有一些东西表现出来。易侯能从这家公司拿到项目，不是因为公司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管理公司的人。我们把红枫服饰的主事人给查个通透，肯定能查出一些线索。”
　　慕远淡淡地笑了笑。
　　办案，一般来说，不涉及太专业的东西，除了尸检、现勘一类事务，哪怕一个半路出家的警察，也能参与办案，甚至还能参与讨论，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现在这潘帆，说的也确实在理。
　　“那行，我们先查人。红枫服饰的法人叫吴登，我给你们局里打个电话，查一下这个人的基本情况。”
　　“那我打吧！”潘帆感觉自己脑子很热。
　　“不用。”
　　慕远带着重重的鼻音。
　　说完，他便拿起手机拨通了杨局长的电话。
　　“杨局，我是慕远。”
　　“哦？幕支队，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路上不堵车，自然就快了一点。这不是重点，我现在需要查一个人的信息，麻烦你找人查一下。”
　　杨局长有点惊讶，这不刚到吗？怎么就开始查人了？


第967章 警察这么好说话？
　　“慕支队，要查谁呢？”杨局长问了一句。
　　慕远道：“查一下红枫服饰的法人，名字叫吴登。”
　　杨局长声音带着一股子兴奋，问道：“这吴登……与易侯的死有关？”
　　“现在还说不准。不过刚才我们去走访过一个易侯的关系人，从她口中得知易侯与红枫服饰有关联，而且关系很深。我在网上查了一下，红枫服饰本身没什么问题，所以就只能从红枫服饰的高层查下去。”
　　“呃……慕支队，问个题外话，你……到底到了同安市那边多久了？”
　　“不久啊，最多一个半小时吧。”慕远随意地说道。
　　“这么快？你是在飞……”杨局长惊呼一声，忽然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有些问题，连忙说道，“慕支队，不好意思，我只是说潘帆那小子开车……”
　　没等杨局长说完，慕远便笑笑道：“杨局，是我开的车。我们过来的时候确实快了一点点，不过之所以节省时间，主要还是从泉城出来的时候没堵车，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
　　杨局这下是真尴尬，可他又怎么知道是慕远开车呢？要是早知道，肯定不会说那话。
　　“杨局，查人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慕远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杨局立刻道：“行！行！我这就安排。”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避免尴尬。
　　“慕支队，谢谢。”潘帆弱弱地说了一句。
　　慕远哑然失笑，道：“谢我干嘛？”
　　“你刚才要是不解释一句，我回去铁定会挨批评的。”
　　“没事，这本来就是我的锅嘛。”慕远很真诚地说道。
　　潘帆笑了，这瞬间仿佛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没几分钟，慕远手机上收到了一条长长的信息，里面囊括了吴登的简要信息以及一些人际关系情况。
　　慕远仔细地看着这些资料，开始逐行分析。
　　潘帆一直在开车，慕远很大方地拿起数据分析采集仪开始对某些数据进行详细筛查。
　　可结果……让慕远有些郁闷。
　　这吴登，与易侯还是没什么关联。
　　亦或者说红枫服饰与易侯有关联的不是吴登这个法人，而是别的高管？
　　以红枫服饰的规模来说，能决定那般金额的项目归属的人，还是有那么四五个，自己要不要继续让杨局长查呢？
　　稍作犹豫，慕远打消了这个想法。
　　既然吴登与易侯并无直接联系，那自己大可直接找上吴登。
　　作为公司法人，他应该知晓那装修项目的具体情况的，自己也能从他口中知道有关于易侯的一些情况。
　　……
　　“吴总，你好！我是西华市局重案大队大队长慕远……”
　　简单地说明来意，那吴登对慕远倒也热情。
　　双方落座之后，慕远问道：“吴总，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易侯的人？”
　　“易侯？”吴登愣了愣神，道，“没听说过这人。”
　　不怪他模糊，警察大张旗鼓地找上门来向你打听一个人，正常情况下基本上是确定你能认识的，可现在自己都没听说这个名字，这确实有些奇怪。
　　慕远却是一脸淡定，似乎并不觉得奇怪，继续问道：“那我向吴总你了解一个事情，关于你们公司办公大楼装修工程的。”
　　“哦，这个啊！我们这办公楼装修完两三个月呢，事情都还记得清楚，有什么事情慕警官你直接问。”
　　慕远道：“你们这个装修项目，是哪个公司承接的？”
　　“弋图装饰。”吴登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看来对这个事情是真熟悉，“这是一家在整个同安市都非常有实力的装修公司，业务能力很强。”
　　慕远点了点头，道：“当时你们公司为何会将装修项目交给这家公司呢？”
　　“当然是因为综合考虑了公司实力、口碑……”
　　慕远咧嘴一笑，道：“吴总，这商业套话，你就别在我面前说了。整个同安市，有实力的装修公司也不是弋图装饰一家，而且就我所了解，这里面恐怕不是你所说的那么简单。”
　　“嗯……”吴登神色微凝，道，“慕警官，我们是一家私营企业，将项目交给谁去做，我想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吧？”
　　慕远很平静地说道：“当然，将项目给谁做是你们公司的自由，我并不关心你们将项目交给谁去做，我现在需要了解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将这个项目交给弋图装饰。”
　　“这涉及到我们的商业秘密。”吴登很是严肃地说道。
　　慕远目光落在吴登脸上，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涉及到命案。”
　　吴登顿时一惊……
　　“命案？”
　　“对！不然你认为我一个西华市的警察，吃饱了撑着跑这边来办案？”
　　吴登一脸纠结，作为公司的法人，他很明白公司商业秘密的重要性，但现在涉及到命案，那所谓的商业秘密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因为调查这些“秘密”的是警察，在合理的范围内，对方可以承诺不将一些情况公诸于众，这样基于商业秘密的隐瞒也就不成立了。
　　“慕警官，这个事情对我们公司来说确实非常重要，甚至关系到我们公司的生存命脉。”吴登说道，“我可以将情况告诉慕警官，而且保证所说是真实的，但还请慕警官能在这件事情上替我们公司保密。”
　　“没问题！”慕远回答得非常干脆，“只要你们公司自身没有牵扯到案子中，我们自然会考虑企业的生产经营不受影响。”
　　“谢谢。”吴登说道，“关于装饰项目交给弋图装饰这件事情，实际上是一家渠道公司的要求。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是做外贸的，公司效益完全取决于国外的销售情况。而销售情况的好坏，除了取决于产品的质量之外，更重要的是成熟的渠道。这一点我们公司本身是不具备的，这两年能将生意坐起来，完全取决于这家渠道公司。所以，像办公楼装修这样的小项目，既然对方开口了，我们自然不会不同意。”
　　“渠道公司？”慕远皱起了眉头，道，“什么渠道公司？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吴登道：“据说是一家合资公司，有国内资金背景，也有国外资金。”
　　慕远轻轻点头，继续问道：“这家公司办公地点在什么地方？又是谁告诉你要将这个装饰项目交给弋图装饰的？”
　　吴登道：“这公司在同安市有一家办事处，规模不大，就两三个职员。至于交代这件事情的人，倒不是这个办事处的，而是公司的一位副总，我们公司的业务也多是与这位副总对接。”
　　“这位副总叫什么名字？”慕远继续深问。
　　这时，吴登犹豫了。
　　自己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如果说了，而这两个警察直接找上对方，然后挑明了是自己将情况捅到警察耳中的，那定然会恶了对方的关系，说不定这渠道就断了。
　　可如果不说，眼前这一关估计很难过去。
　　毕竟，眼前这个警察，不像是能随便糊弄的人。
　　“慕警官，你们……是准备要去找对方吗？”吴登一脸为难地样子问道。
　　“当然。”慕远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不会将你透露出去的。”
　　慕远的保证并没有让吴登放下心来，就算慕远不说，难道对方就不能猜到不成？这个事情，从头到尾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
　　“慕先生，我确实很为难啊！若是其他事情，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也知道命案侦破很重要。可……我真不希望得罪对方，这关系到我们公司的效益，同时也关系到上千号工人的工作。”
　　慕远看了吴登一眼，倒是没有因此而责怪对方。
　　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自己是警察，最大的任务自然是破案。而对方是公司法人，有责任为公司的正常运转而努力。
　　稍作犹豫，慕远道：“吴总，这样吧，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所说的那人没有牵扯进这个案子，我可以不透露任何关于你们公司办公楼装修工程的事项。”
　　吴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倒是有些意外，警察这么好说话？
　　“慕警官，谢谢你。”吴登说道，“我说的这个人叫顾绣婉，是吉庆商贸公司的副总经理。”
　　慕远微微有些惊讶：“是女的？”
　　“对！年龄还不是很大，估计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公司的总部在哪儿？”
　　“魔都那边。”
　　慕远点了点头，虽然有些郁闷，但也没太意外。
　　魔都作为全国的商业中心，这种做外贸的企业将总部放那边也说得过去。
　　他随即起身道：“谢谢吴总，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这也是我们作为一名守法公民应该做的。”吴总话语倒是挺情真意切的，“不过还希望慕警官能记住刚才的承诺，我们公司……”
　　“放心吧，我这人其他优点或许没有，但肯定信守承诺。”
　　“那我就放心了。”
　　……
　　“慕支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去魔都？”潘帆内心颇有些兴奋。
　　虽然已经当了两年左右的警察，但他还没出过一次差呢，更何况是去魔都了。
　　慕远瞅了他一眼，倒是想说你不用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可看着他眼神中的那股子热情，慕远还是点了点头。
　　“对！必须得去一趟魔都。”
　　“那……需要我给领导打电话汇报吗？”这次潘帆就有些犹豫了。
　　他觉得，如果自己主动给领导说自己要去魔都，似乎不太妥当，说不定领导会认为自己是想去魔都玩呢。
　　慕远笑笑，道：“没事，我打电话就行了，让他们先订机票。我们同时往回赶，有些事情还得当面沟通一下。”
　　“好！”潘帆回答得非常干脆。
　　随后，慕远打电话给杨局长，很轻松就将这个事情解决好了。
　　对于一个公安局来说，还是泉市这种大城市的公安局，为了破一起命案，派两个人去魔都出差又算得了什么？一起复杂的命案，耗费百万办案经费都在正常范围。
　　有时候，为了破一起案子，确实是花钱如流水。
　　快上高速的时候，慕远再次结果了车辆驾驶权。
　　没办法，要按潘帆的驾驶技术，回到泉市公安局，估计天都黑了。
　　办案，得有时间观念，让节奏变得紧凑，这样才能腾出更多的时间来办案子。
　　一个多小时后，车驶入泉城市局大门，早已收到消息的杨局长已经在院子里迎接了。
　　“慕支队长，刚才电话里不怎么方便问，我确实很好奇啊！”杨局长一副很感慨的样子，问道，“这次你们去同安市，到底有什么收获呢？”
　　说完，杨局长顿了顿，自嘲一笑，道：“虽然中途慕支队你也提过一些，包括查那吴登的事情，但我确实没看出里面的蹊跷来，慕支队能否为我们解解惑呢？”
　　慕远笑笑，倒也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的推测简单地说了一遍。
　　当然，他是捡能说的说，不能说的那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吐露。
　　杨局长等人却是听得如痴如醉。
　　虽然里面有些不太想得明白的地方，慕远也没解释，杨局长便自我脑补认为那是自己智商不够高，理解不了其中的奥妙……
　　最终杨局长倒是明白了一个事实，易侯与那吉庆商贸的那位副总经理有某种联系，直接的也好，间接的也罢，反正有关系。
　　慕远也说了，易侯的死不一定与这个“非正常”关系有关，但这个“非正常”关系无疑是最值得怀疑的。
　　对于一个毫无头绪的案子，自然是要往最可疑的方向侦查。
　　“杨局，DNA鉴定的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慕远一副很关切的样子。
　　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最直接的证据证明那具尸体便是易侯，慕远能去同安市那边展开侦查，不过是基于别人对自己的信任而已。
　　杨局长说道：“已经做了，结果明天才能出来。不过……应该是错不了的。他父母过来后对尸体进行过一次辨认，不少特征都能吻合。”
　　慕远一脸欣然，仿佛松了口气。
　　“身份核准了就好，我还担心之前的工作全是无用功呢。”


第968章 她……撒谎了
　　杨局长稍稍松了口气。
　　之前慕远如此坚决地要以易侯是死者为基础展开调查，他以为慕远通过那些并不具有完全排他性的条件就断定了这件事情，或许还掌握了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线索呢。
　　现在慕远这样一说，他释然了。
　　原来慕支队之前也不敢完全确定易侯就是死者嘛。
　　“杨局，机票订好了吗？”慕远随即问道。
　　杨局长道：“已经订好了，按照慕支队你的要求，订的今晚的机票。其实要我说啊，你们休息一晚上……”
　　没等杨局长说完，慕远便道：“时间紧迫啊！”
　　“这案子，也不急着这一天半天的嘛。”杨局长希望慕远不要有太大压力。
　　慕远笑笑，道：“我得尽快赶回去办其他案子。”
　　杨局长：……
　　……
　　慕远现在真有一种当明星的体验了。
　　整天坐飞机飞这里，飞那里……
　　除了没有粉丝接机之外，其他也没什么区别。
　　甚至，明星能一呼百应，他慕支队长也不差什么。
　　比如某大明星发条微博，说自己要飞某城市，铁定会有粉丝围上来。
　　而他慕支队长发条这样的微博，有没有粉丝围上来不好说，但犯罪分子铁定是望风而逃。
　　虽然结局有区别，但性质是一样的。
　　唯一让慕远觉得有些遗憾的，便是自己的客机驾驶技术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甚至估计一辈子都用不上。
　　毕竟，对于所有航空旅客来说，要遇到飞行事故，那是极小概率事件，不是你想遇就能遇到的。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魔都机场，整个行程平静到令人乏味。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能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然后赶回西华市。
　　也不知道与两边父母将婚期定下没有，反正自己房子是装好了，就等着结婚住进去了。
　　其实不结婚也能住进去，但新房嘛，得有仪式感不是？自己或许不在意，但从苏大记者偶尔的话语中，还是能听出一些端倪的。
　　此刻已经是夜间，公司那边多半是没人上班了，这时候找过去没多大意义，还不如先就近找家酒店住下。
　　翌日一早吃过早餐，潘帆平定了一下复杂的心情，问道：“慕支队，打车吗？”
　　“不！直接租辆车，这样方便一些。”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潘帆没有反驳。
　　现在别说是魔都这样的大城市了，哪怕是一些小城市，在机场或者高铁站周边，都能找到租车店，还是连锁的，归还也挺方便。
　　重点是价格不贵，只要不将目标放在豪车上，或者是GL8那种商务车，一天也就两三百，比打车便宜，更重要的是方便。
　　吉庆商贸的地址，慕远早已查清楚了。
　　不过他们要找的顾绣婉却不在公司内。
　　慕远虽然知道人在什么地方，但却也不便直接过去，所以公司还是得去一趟。
　　魔都城市建设水平在全国绝对是首屈一指，论现代化的格调与氛围，估计也就深城那边能与之相媲美了。
　　当然，若要论底蕴，深城还是要差上一大截……
　　慕远没费多少工夫，便找到了吉庆商贸公司的总部所在。
　　这类专做外贸服务的企业，办公地点肯定不会太大，特别是像这吉庆商贸，更像是一个中间商，说直白点就是中介，做工厂与国外销售门店之间的桥梁。
　　慕远对公司的运作模式也不甚关心，他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打卡——表示他到这里来过。
　　见到前台，表明身份，说出目的。
　　“你好！我是西华市公安局重案大队大队长慕远，现有事想见一下你们的顾绣婉副总，请问她现在在不在公司？”
　　“顾总？她今天不在公司，去见一个客户去了。请问事情紧急吗？如果需要，我可以直接联系我们顾总。”
　　慕远道：“不用，你直接说她去了哪儿就行。”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需要联系她的秘书。”
　　潘帆扭头看了慕远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顾虑。
　　虽然没办过什么案子，但潘帆也知道打草惊蛇的道理，如果那顾绣婉真有问题，提前让她知道警察在找她，肯定会有所准备，到时候能不能问出什么东西，就不太好说了。
　　慕远却是很淡定地笑了笑，道：“行，你打电话问问。”
　　“那……能先说说是哪方面的事吗？我也好提前与对方说一下。”
　　“这个可不方便说，毕竟涉及案子上的事情。我们也只是向她了解一下情况，没别的意思。”
　　“那好吧！”那前台接待小姐点了点头。
　　随后她拿起接待台上的座机电话，给秘书打了过去。
　　几句话的功夫，这位接待小姐便将该问的问题，听话里的意思，对方也没太迟疑。
　　毕竟在华夏，警察要找一个人问话，很难找到正当理由拒绝。
　　“慕警官，顾总现在在花山大厦那边。刚才顾总说如果你们现在要过去找她，不用去花山大厦，旁边有家栖霞咖啡的咖啡店，她在那里等你们。”
　　慕远道：“行！那你给他说一下，我们这就过去。”
　　说完，慕远做了个告别的手势，带着潘帆离开了。
　　潘帆快步跟着，感觉有点郁闷。
　　跟着慕支队办案顺利倒是顺利，基本上想问什么基本上都能得到答案，可关键是一直到处跑。
　　他们不是在赶路，就是在为赶路做准备……
　　他现在也挺佩服慕支队的先见之明，一开始就想到了租车。
　　这要是打车，这样两趟下来，费用老高了。
　　车还是由慕远开，直奔花山大厦。
　　潘帆此刻对慕远的佩服简直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啊！
　　他虽然没有详细调查过这位慕支队长，但也知道他大学是在西华市读的，小学、初中、高中也都是在他老家那边读的，也就是说，他绝对没有常住魔都这边的经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自驾跑到魔都来，都不用开导航，还能把车开得贼溜。
　　这是怎样一种能力？
　　虽说刚才在同安市时，慕远说过自己是先看了地图，可这又不是只有几条主街的小城市，这是特大城市啊！
　　你看看地图就能找到路，那还需要导航干嘛？要所有人都这样，那些做导航的公司都可以洗洗睡了。
　　扭头看慕远那驾轻就熟的样子，潘帆深吸一口气。
　　习惯了就好。
　　没过多久，潘帆便看到了一栋挂了“花山大厦”四个字样的高楼。
　　对于这栋楼的名字，潘帆也很想吐槽。
　　你要么叫华山，要么叫花果山，花山？什么鬼？
　　慕远顺利地找到了一个地下停车场，将车停进去后，两人这才施施然地走出来。
　　“慕支队，我先导航找下栖霞咖啡在什么位置。”潘帆很主动地承担起打杂的工作。
　　慕远却摇了摇头，顺手指了个方向，道：“不用查了，就在那边。”
　　潘帆一愣，愕然道：“慕支队，你怎么知道？”
　　他还不相信了，魔都这么大一个城市，地图上还会标注一家咖啡店的位置。
　　哪怕标注了，你慕支队连家咖啡店的位置都能记住？
　　要知道，自从吉庆商贸出来后，他可是一直没与慕远分开过，对方连导航软件都没打开过，自然不可能去看栖霞咖啡店的位置。
　　可就是说，如果慕远真是通过地图知道这个位置，那说明他将地图上每一个店铺全给记下了。
　　这……肯定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慕远扭头，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笑，道：“刚才过来的时候我便看到了栖霞咖啡的名字，这有什么奇怪的？”
　　潘帆：……
　　他有种一拳打在空气上的感觉。
　　慕远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潘，当警察，特别是刑警，必须得随时观察周围的环境，养成这样的习惯，有助于侦查办案。”
　　潘帆弱弱地点头。
　　没办法，大魔王的批评教育，那肯定得听。
　　而且对也确实说的有道理。
　　在慕远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咖啡店门口。
　　这是一家中式风格装修的咖啡店。
　　其实从名字也可以初步判断出它的风格。
　　慕远进去后，便看到了两个穿着旗袍的女接待站在门口，软糯的一句“欢迎光临”，让慕远下意识地摸了摸钱包。
　　还好……不需要自己付钱。
　　他扭头看了一眼潘帆，问道：“小潘，一会儿你把账给结了，我们是办案，不能让别人给钱不是？哪怕对方最后真成了嫌疑人。”
　　“好的，慕支队。”潘帆很认真地回应了一句。
　　几分钟后，慕远见到了顾绣婉，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非常精明能干的女人。
　　“慕警官，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我之前听别人说你是西华市重案大队大队长，还以为你已经三四十岁了呢。”顾绣婉在慕远表明身份后，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伸手与慕远握了握。
　　慕远平淡地应了一句：“顾女士也同样很年轻嘛。”
　　“慕警官喜欢喝什么咖啡？”
　　“随便，我一般都是喝速溶，没那么多讲究。”
　　“那我便自作主张给慕警官你们点一杯吧。”
　　说完，顾绣婉招了招手，将服务员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一句，便让对方退下了。
　　“慕警官，刚才我秘书说，你有关于案子的事情想向我了解，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顾绣婉很有仪态地坐下，显得很有气度。
　　慕远却是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坐到她对面，道：“确实有些事情，希望顾女士你不要隐瞒。”
　　“慕警官真会开玩笑，配合警察办案是我们每一位公民的责任嘛。”顾绣婉热情地笑了笑。
　　慕远道：“我从来不喜欢开玩笑。而且，顾女士你这话有些瑕疵，就我所知，顾女士现在已经不是华夏国籍了吧？”
　　顾绣婉面上带着些许尴尬，不过她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即说道：“慕警官你这说法太片面了。国籍那只是为了工作方便，我一直深爱着我的国家，我永远都不会忘了自己是一位华夏人。”
　　“希望如此吧！”慕远对此未置可否。
　　他从包里取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证件照，照片的主人便是易侯。
　　“顾女士，请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顾绣婉先看了慕远一眼，随后目光落在那照片上，绣眉微皱，似乎是在思索。
　　如此几秒后，顾绣婉抬头，茫然地摇了摇，道：“慕警官，我不认识这人。当然，也可能见过，但我每天接触的人太多，不是每个都能记住。”
　　慕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顾绣婉神色丝毫不变，回应了慕远一个安静的笑容。
　　慕远一脸认真地说道：“顾女士，那就麻烦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这个事情很重要。”
　　顾绣婉歉然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真记不起来了。慕警官，这事儿我放在心上，回头要是想起什么来，我一定与慕警官你联系。”
　　慕远笑着道：“那就麻烦顾女士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又道：“我和我同事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打扰顾女士了。再见。”
　　“慕警官这么急着走啊？咖啡还没喝呢。”
　　“哦，差点忘了！”慕远笑笑。
　　回头，端起刚放在桌子上不久的咖啡，以喝啤酒的豪迈，一口干了下去。
　　“谢谢！”
　　那顾绣婉有些呆滞。
　　站在慕远旁边的潘帆忍不住点了个赞。
　　然后准备有样学样地喝下去……
　　“别乱喝，烫！”慕远悠悠说了一句。
　　潘帆的手顿时停滞。
　　喝呢？还是不喝？
　　短暂的犹豫，他拿到嘴边抿了一下。
　　没错，确实烫！
　　然后他将咖啡放下。
　　“慕支队，不喝了，我们走吧！”
　　慕远倒也没说什么，带着潘帆便离开了。
　　在前台结账后，二人出了咖啡厅。
　　“慕支队，刚才……好像什么都没问出来啊？”潘帆情绪有些低沉。
　　之前的几次问话，怎么着都还是有些收获，可这次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出来了，总感觉吃亏了。
　　“问确实没问出来，不过看出了一些东西。”慕远漫不经心地说道。
　　“呀？慕支队你看出什么了？”潘帆好奇地问道。
　　慕远笑笑，道：“我看出这顾绣婉有问题，她……撒谎了。”


第969章 还好，不是主动跨界
　　潘帆一脸好奇，问道：“慕支队，怎么看出来的？”
　　慕远笑笑，道：“这说起来就深奥了，我估计讲完都得到明天。简单点说，便是通过其眼神、面部肌肉、肢体动作等作出的判断。”
　　“她撒谎的动机是……算了，我问这干嘛，铁定是这女人有问题。”潘帆很肯定地说道。
　　慕远对此未置可否。
　　问题肯定是有问题，这点毋庸置疑。
　　要没问题，也不至于撒谎。
　　潘帆见慕远没说话，犹豫了一下道：“慕支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第一次没取得什么战果，现在打草惊蛇，让她有了警惕，肯定更难撬开她的嘴了。”
　　慕远道：“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啊？”
　　“打草惊蛇，有时候是坏事，但有时候却是好事。”
　　潘帆不笨，稍稍一想便明白慕远话里的意思。
　　“慕支队，你是说……我们把他监视起来？”
　　“对！”慕远说道，“各方面的监控。”
　　潘帆忽然有些犹豫：“这个……现在证据是不是还有些不充分啊？”
　　“按照命案侦破机制，这些是合理的。”慕远说道，“而且，我感觉这个案子，恐怕不仅仅是一起命案那么简单。”
　　潘帆想了想前后两天的经历，眉头也逐渐皱起。
　　他没办过大案，但却也听同事们提起过，电视上的法制类节目经常也在报道一些案子，可像现在这起案件这般扑朔迷离，潘帆还真没听说过。
　　这都绕了多少圈子了，竟然连一点头绪都没摸出来。
　　虽然看似摸到了一条线索，但这与易侯的死并没有关联上，对于作案动机、作案手法等，更是一无所知。
　　如果最后真将这顾绣婉与易侯的死关联上了，那确实很大可能存在其他猫腻。
　　以刚才顾绣婉表现出来的那份定力和言谈，不像是普通人所具有的。
　　……
　　慕远完全落实了自己的计划。
　　然后……静观其变。
　　当然，为了能让警方这边的监视监听不存在漏洞，慕远还有针对性地提供了一些信息。
　　放在十多年前，要监视一个人很简单，毕竟通信方式单一。
　　可现在，各种交流方式纷繁复杂，要在目标周围竖起一道栅栏，难度极高。
　　甚至慕远有着如此高明的黑客技术，还有数据分析采集仪，都不敢完全保证能在数据上切断顾绣婉与他人的联系。
　　好在他有自己的办法，比如让小毛贴身跟着。
　　这是最原始的监视方式。
　　真·监视。
　　这种方式却又是别人所无法复制的，因为小毛的隐身能力无可取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警方这边的监视，只是提供一个证据获取的渠道，真正起到核心作用的，还是小毛。
　　在小毛的监视下，顾绣婉在栖霞咖啡店里悠闲地坐了一阵，待那杯咖啡喝完，她才起身离开。
　　整个过程，顾绣婉都没有打一个电话，也没有与任何人联系。
　　慕远更高看了这女人一眼，就凭着这份定力，就秒杀了慕远以前遇到的那些嫌疑人。
　　哪怕是之前办国际刑警组织的那起连环杀人案，潜艇上那些人物，也没有顾绣婉这份稳劲。
　　随后，顾绣婉坐上了车，一辆宾利，具体什么型号慕远不知道，看起来挺稳重大气的，与顾绣婉的人设相符。
　　要是她突然上了辆法拉利跑车，慕远还会觉得奇怪呢。
　　车是好车，但也同样躲不过小毛的追踪监视。
　　不过对方在车上同样没有与任何人联系，甚至没有与秘书沟通过关于刚才的事情。
　　就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是那么微不足道一般。
　　这样一路过去，一个多小时后，车驶入到一片别墅区内。
　　“真有钱。”慕远内心嘀咕了一句，倒也没羡慕什么。
　　在很多人眼里，钱其实只是一个符号，够用就行，这些人也包括慕远。
　　进了别墅后，司机拉着秘书走了，分道扬镳，顾绣婉自个儿上了楼。
　　她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在自己后面跟着一只小猫头鹰，还扑腾扑腾地扇着翅膀。
　　好吧，主要是那猫头鹰个头太小，都快赶上蜂鸟了，她别说看不见了，连声音都听不到。
　　顾绣婉上楼后，先去了卧室把灯打开，在里面呆了一阵，忽又慢条斯理地走向书房。
　　随手拿起书架上一本书，便坐在书桌上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这种时候，哪怕真有跟踪者，也应该熄了怀疑之心，没那耐心再跟踪下去。
　　毕竟，怀疑而已。
　　可慕远是怀疑吗？他是有绝对的把握，跟踪顾绣婉只是为了确定她什么时候露出马脚，所以，他耐心很足。
　　顾绣婉看了一阵书，站起身来，再次将手伸向书架。
　　然而，这次她拿下来的却不是一本书……好吧，是一本书，不过这本书是中空的，里面躺着一部手机。
　　见此情景，已经将车停在别墅区外一临时停车场的慕远稍稍有些惊讶。
　　不是卫星电话？差评。
　　慕远能判断出这不是卫星电话，还是因为外观，现在主流的卫星电话与智能手机间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这部手机处于关机状态，顾绣婉将手机开机，然后按了一个手机号拨了出去。
　　在开机的瞬间，慕远以最高的效率，将一些关键信息发了出去。
　　很快，电话接通，顾绣婉直接开口道：“你查一下，易侯是怎么回事。”
　　说完，电话挂断，然后关机，干脆利落。
　　看得出来，顾绣婉非常专业……
　　可惜她遇到了不走寻常路的慕远，注定躲不过。
　　顾绣婉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再次将手机开机。
　　不过几秒钟时间，电话响起，号码却已不是刚才的号码。
　　“喂，是什么情况？”
　　“没联系上！已经失联近十天了。”
　　“好！注意关注相关信息。”
　　说完，顾绣婉再次挂断电话，只是眉头却皱了起来。
　　数百米之外的慕远眉头皱得更紧。
　　这情况，不太对劲。
　　貌似……顾绣婉之前并不知道易侯已经死了的消息。
　　这说明，顾绣婉与易侯的死没有关系，至少没有直接关系。
　　难道，线索断了？
　　这下慕远是真有些头疼了。
　　虽然从刚才顾绣婉的表现里，可以判断出她与易侯之间肯定有着某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如果易侯的死与此无关，那单纯就这个案子而言，之前的侦察活动便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慕远皱着眉头，思索着。
　　一旁的潘帆看着慕远这样子，很是疑惑。
　　明明大家一起守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盯着里面的别墅，结果你似乎在头疼什么事情似的。
　　智商高就这么厉害吗？总能想到别人所无法想到的？
　　半晌后，潘帆忍不住问道：“慕支队，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慕远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在想一个问题。”
　　说完，慕远忽然拉开了车门，道：“小潘，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一趟。”
　　潘帆连忙说道：“慕支队，这别墅区不是那么容易进去吧？如果你表明身份，那就更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了。”
　　慕远微微一笑，道：“这玩意儿要是就难倒了我，那我就别当这警察了。”
　　说完，慕远随手关掉车门，朝着别墅区那边走去。
　　真潇洒！
　　潘帆很感慨。
　　这动作，就与不久前在咖啡店一口干掉那杯咖啡一样潇洒。
　　果然，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无所拘束啊！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慕远就在拐角处消失了，只剩下潘帆在车上忐忑地等着。
　　慕远真去了别墅区吗？当然没去。
　　倒不是他进不去，而是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之所以离开车，主要还是想借助数据分析采集仪查查东西，在车上不是很方便。
　　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慕远蹲下身子，默默地搜索起相关资料来。
　　不过转眼间功夫，慕远就已经找到了刚才顾绣婉所联系的那个人。
　　有些出乎慕远意料的是，这人竟然……是一个门卫，而且还是普通小区的一个门卫。
　　谁能想到一个外贸公司的副总，会与一个门卫有联系？
　　这水太深。
　　慕远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然后，他调查了有关于这个门卫详细信息，包括身份信息及网络身份信息，以及关系网。
　　很快，一个信息表便呈现在了慕远眼前。
　　这人叫方军，非常普通非常大众化的名字。
　　年龄不大，不到三十岁，从事的职业也确实是保安，工作地点就在同安市那边。
　　从方军的家庭和工作情况判断，他应该是一个并不是特别富裕的人，但从他的消费上判断，他却是一个大手大脚的人。
　　这个矛盾点，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收入来源。
　　慕远简单地查询了一下方军的资金流水，他发现了一个比较特殊的情况，其账上的流水并无什么异常之处，这说明，这家伙获取的资金多是现金。
　　稍作犹豫，慕远拿起手机拨通了王主任的电话。
　　“王主任，在忙什么呢？”慕远乐呵呵地问了一句。
　　王主任似乎对能接到慕远的电话挺高兴的，笑着道：“刚开完一个会，怎么？小慕同志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慕远也没反驳，直接说道：“王主任，你有没有你们这条线在同安市那边的联系方式，亦或者你让他们给我打个电话。”
　　王主任一愣，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摸到了一条大鱼。”
　　王主任连续咳嗽了几声……
　　前些时候这小子摸到了一艘潜艇，还有比这还大的鱼？
　　“小慕，你所指的大鱼……”
　　“嗯，常规的那种。”慕远又重复了一遍，“你们经常接触的那种。”
　　王主任顿时明白过来，不过内心却挺复杂的。
　　哎，专业的被兼职的给比下去了，这多少有些憋屈。
　　他现在也有些理解前些日子电视上报道的世界射箭锦标赛的现场，那些射箭运动员为何都哭丧着一张脸了。
　　“小慕，你消息准确吗？”
　　“不敢说完全准确，九成把握吧。”慕远习惯性地说了一句，“我正在侦办一起命案，发现其中有些蹊跷，所以想与你们这边沟通一下。”
　　王主任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主动跨界……
　　“那行，我这就给你联系，让他们直接打电话给你。”王主任道，“对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合适，直接面谈最好。”
　　慕远悠悠说道：“我现在在魔都。”
　　“呃……那算了，还是先打电话吧。”
　　“……”
　　电话挂断，慕远继续通过数据分析采集仪搜索一些信息。
　　他发现，这玩意儿是真好用。
　　其实用性甚至超过了时光回溯符。
　　毕竟，就现在这社会，有多少事情不经过网上呢？
　　没过多久，慕远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慕远心里有数了。
　　“喂，你好！我是慕远。”
　　“慕支队长，您好，我叫张铭，接上级通知，奉命与您联系的。请问您有什么安排的呢？”对方的话语透露出一种客气。
　　慕远有点小郁闷，怎么就成了自己安排呢？
　　不过在电话里纠缠这个问题明显不合时宜，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张铭，我给你说一个人的信息，你查一查，这个人你们有没有掌握。如果有，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如果没有，我们再继续谈。”
　　“行！”对方也很干脆。
　　随后慕远便将那方军的个人信息说给了张铭。
　　很快，张铭便反馈过来了：“慕支队长，我们这边未查到有关于方军的任何信息。”
　　“那好！”慕远道，“你再帮我查一下弋图装饰公司。”
　　“查什么？”
　　“看看他们所承接的业务中，有没有什么涉及保密的。”
　　“这个……恐怕需要些时间，还需要去其他部门调取一些资料才行。”
　　“没事，查到了给我回电话就行。另外，那方军先不要惊动，我再观察观察。”
　　张铭自是言听计从。
　　随后二人断了通话。
　　慕远蹲在原地，并没有立刻离开，他脑子里还在回想着这件事情。
　　如果他刚刚的猜测成立，那么易侯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可他为什么会死呢？


第970章 价值的体现
　　没过多久，慕远回到了车上。
　　“走吧！先回酒店。”
　　潘帆很好奇：“慕支队，你……查到什么了吗？”
　　“等结果吧！”
　　“那这边不监视了？”
　　“正监视着呢。”
　　潘帆一脸恍然，似乎明白了的样子。
　　随后，潘帆被慕远赶出了驾驶室，他自个儿坐进去，愉快地开这车回了酒店。
　　……
　　这一等便等到了晚上。
　　其实也不能算晚上，就傍晚的时候，慕远和潘帆正在酒店的餐厅吃晚饭。
　　至于为何会选择在酒店吃，这个……主要是自助的。
　　慕远所选的酒店，档次都不太差，自助餐可选择的菜品很多。
　　原本潘帆是要请慕远去外面吃的，在他看来，在酒店吃自助餐是最不划算的，可慕远阻止了他这个可怕的想法。
　　正吃着，慕远电话响了。
　　正是前不久那位奉命与慕远联系的人打过来的。
　　“慕支队长，关于弋图装饰所涉及的工程，我们查到了。里面确实有保密要求的装修工程，比如有几家科研单位，便是找弋图装饰装修的。不过这里面也没什么问题啊，弋图装饰本身具有这方面的资质。”
　　慕远顿时明白了。
　　这个项目，本质上就是一个连环套。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易侯与弋图装饰老板搭上线做铺垫。
　　而对方所采取的方法也非常隐蔽，若要去查红枫服饰，根本查不出什么，因为这是一家完全合法合规的公司。
　　真正在背后发力的却是吉庆商贸。
　　然而吉庆商贸并不直接与那些做外贸的企业产生业务关系，它只是一个牵线搭桥的公司。
　　所以若是从资金流向或者其他正常途径去查，还真很难将吉庆商贸给牵出来。
　　可有了慕远的深挖，这一切便浮出水面了。
　　慕远没有隐瞒，起身去了个隐蔽的地方，将自己推断的事情以及自己所调查到的信息全都告诉给了对方。
　　关于这条线后续的调查，慕远没打算亲自去做。
　　说到底，一方面，这不是自己的本职工作，另一方面，他相信有了自己给的这些信息，他们能比自己办得更好，毕竟这不是正常的刑事案件，自己并不专业。
　　处理好了这个事情，慕远将重心重新回到了易侯死亡的本身上。
　　易侯为什么被杀？
　　他的这重特殊身份，或许可能给他带来杀身之祸，但可能性不高。
　　而且被钝器打碎颅骨，这种杀人方式，不专业。
　　所以，易侯的死，大概率是出自某种不专业人之手。
　　什么叫不专业呢？就是从来没想过要杀人，而且杀人也没经过提前谋划，是脑子一热便自然产生的想法。
　　正常情况下，如果一个人要有预谋地杀人，大概率是准备利器，匕首、菜刀什么的，斧头都很少会用到，那玩意儿不方便携带，就更不用说拿着锤子之类的钝器去杀人了。
　　类似于这样的凶杀案，大概率是情杀，或者临时冲突产生激愤情绪。
　　而以慕远所查到的有关于易侯之前的那些聊天记录，慕远大胆推断，他大概率是死于情杀。
　　其实之前一开始便是这样认为的，他打算将与易侯有过暧昧的女人全给查一遍。
　　但因为第一个就刚好查到弋图装饰，然后带出了红枫服饰，数百万的工程，这就带偏了慕远的思维。
　　慕远办案虽然厉害，但毕竟是人，不是神，难免会受到各种错综复杂的信息所影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错打错着吧。
　　要不是因为这番调查，估计还查不出这幕后的东西呢。
　　当然，在案件最终侦破前，任何一种可能都不能完全排除，慕远现在选择这个方向，是因为他觉得这个方向可能性更大一些而已，一如他之前查红枫服饰一样。
　　案件侦办，本就是一个随着工作进展逐步调整方向的过程，任何一起复杂的案件，都很难做到一条路走下去完全不出岔子。
　　唯一让慕远有点头疼的是，接下来如何去跟杨局长解释。
　　跑到魔都来出差，结果办的案子却不是公安局的，这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慕远也没打算解释什么，无他，脸皮厚而已。
　　挂了电话后，慕远重新回到餐桌上。
　　一边吃，一边说道：“小潘，一会儿让杨局长订机票，我们回同安市。”
　　“呀，这就回去了？”潘帆真的很惊讶。
　　慕远道：“这边该查的也查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也用不着我们管。”
　　潘帆有些迷糊，不是办杀人案吗？怎么就不用他们管了呢？
　　慕远看他一脸求知欲的样子，有些不忍。
　　想了想，道：“这里面情况有些复杂，之前查的情况，确实也牵扯到违法犯罪事实，但却与易侯被杀一案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我们要改变侦查方向。”
　　“那这边……”
　　“这边的人，包括那顾绣婉，都会由别的部门来展开侦查工作。”
　　潘帆虽然进入公安部门没多长时间，但听了慕远这话，再仔细想想这次调查的全过程，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确实不是自己应该深问的事情。
　　“慕支队，我明白了。”潘帆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会保密的。”
　　慕远微微一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
　　饭后，慕远二人开着车去了机场，先把租来的车还掉，然后才进了机场。
　　等回到同安市，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星夜兼程，差不多也就是慕远他们这种状态了。
　　杨局长那边虽然有些奇怪慕远二人突然又折返回同安市，但出于对慕远办案能力的信任，他并没有多问。
　　慕远对此也没多做解释，不过他进了酒店的房间后，却开始了高强度的数据查询。
　　连思维风暴药剂都给用上了。
　　没办法，要是这案子最后没破掉，那自己这脸就没地儿搁了。
　　以前慕远都没感受到这般压力，主要是这次自己跑了趟同安市也就算了，还去了魔都，办案经费都花了上万，要是最终案子没破，还真不好交代。
　　倒不是说泉市公安局会拿他是问，主要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
　　这人一旦有了压力，效率一下子就上来了，贼快。
　　当然，思维风暴药剂也起到了很好的辅助作用。
　　一条条信息查下去，顺藤摸瓜，只要是网上能找到相关信息的，慕远一个都没放过。
　　所有与易侯有联系的人，都在他排查范围之内，特别是女性。
　　很快，他将重点锁定在了一个叫杜韩燕的女人身上。
　　在昨天的时候，他也查到过这个女人的信息，包括她与易侯的交流内容。
　　当时慕远并不觉得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或者说这个女人与易侯之间的联系与其他人并没什么区别。
　　所以慕远才随机选了弋图装饰公司的老板孟乐萱。
　　无他，这些人里孟乐萱最有钱，与易侯死的时候所穿的LVT恤更符合一些。
　　而现在，他发现了一个细节。
　　根据推测，易侯死的时间应该是在距离发现尸体的五六前，被杀之后就被扔进了海里。
　　慕远现在所查到的关于易侯的信息，包括一些聊天信息、手机信息，其最终手机信号消失的地点是在海边，而信号消失的时间，而在手机信号消失的时间前后，他手机里的一些软件还有数据流。
　　这说明什么？
　　很大程度上，说明易侯是在海边或者海上遇害的。
　　虽说这也不能排除行凶之人将易侯杀死后，一边搬着尸体，一边玩他的手机，但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毕竟现在手机大多都有密码，要么人脸、指纹识别，要么其他加密方式，除了最亲近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其他人知晓自己的密码。
　　而根据以后个人情况判断，其对手机密码的重视程度肯定超过普通人，外人知晓其密码的可能性更小。
　　所以基本上排除了杀死后再搬到海边抛尸的可能。
　　至于说慕远为什么盯上了杜韩燕这个女人，是因为在死者手机信号小时前两天，易侯曾约杜韩燕有时间到海边玩。
　　虽然在那次的交谈中没有言明究竟哪一天去海边，但对于两个勾搭得火热的人，一两天都算是老长时间了。
　　如果说以上只是推测，那么通过对杜韩燕轨迹刻画，发现其在易侯失踪时间的前一段时间，也曾在那片海边去过，虽然从轨迹上看并不能确定两人就碰了头，但这也很值得怀疑。
　　在这个想法支撑下，慕远又查了杜韩燕丈夫的情况。
　　这个倒是挺简单，毕竟……丈夫只有一个，通过网络数据确定对方轨迹就行了。
　　忽然，慕远眼前一亮……
　　他发现一个细节。
　　杜韩燕的丈夫去过以后消失的那处地方。
　　虽然其轨迹与易侯并无交叉重叠，也与杜韩燕并不完全重合，但却与杜韩燕有交叉。
　　慕远已经大致在脑子里模拟出了当时的情景。
　　比较可惜的是，当时自己参与到这个案件侦办时，距离易侯“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天。
　　所以想要通过时光回溯重现当时案发现场的情况已经是不可能了。
　　慕远稍作思索，小毛从天空中掠过，直接飞向了一处住宅小区。
　　那里，是杜韩燕的家。
　　慕远的想法很简单，如果真是杜韩燕丈夫杀了人，亦或者说那易侯的死与他有关，其在人前肯定会强装镇定，但当一个人的时候，肯定会露出一些马脚。
　　不就是监视嘛，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做过。
　　而且现在是晚上，其独处的几率很大，暴露的可能性也最大。
　　……
　　人生，很多时候充满了戏剧性。
　　侦破案件的过程中，这样的戏剧性更多。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种事情在办案中太常见了。
　　这个案子再次让慕远体会到了什么叫巧合。
　　在小毛飞过去后，正巧看到了很暴力的一幕。
　　杜韩燕正被一个男人殴打，这个男人正是她的丈夫，熊北。
　　其边打还边在咒骂，大抵意思就是说杜韩燕给他戴了绿帽子，还害得他杀了人……
　　对此，慕远还能说什么？
　　对于熊北的心态，慕远听了一阵他的咒骂，多少能猜到一些。
　　巧合之下知道了老婆和一男的有染，脑子一热便杀了人。
　　再然后，他冷静下来，却又怕了。
　　这种情况下，他连与老婆离婚都不敢。
　　毕竟，一旦离婚，对方跑去举报了他，那就彻底玩完。
　　可不离婚，心底那口气又咽不下，那就打吧……
　　至于其犯案的细节，却是不能从他那些话语中推敲出来，不过这些可以在后期的审讯中弄明白，慕远也不太担心。
　　他听着，心情也蛮复杂的。
　　要不要不直接给现场录像，然后通知泉市警方过来抓人。
　　但稍作思考后，他还是没这么做，毕竟解释不通。
　　数据查询和分析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为了防止晕倒，慕远还为此付出了一瓶超级能量药剂。
　　可药剂这东西，虽然能供应能量消耗，但却不管饱。
　　所以，他现在很饿。
　　于是，他拿起了手机。
　　“小潘，睡了吗？”
　　“还没呢。”
　　“我刚才查了一些数据，经过推敲，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嫌疑人。”慕远非常认真地说道。
　　潘帆顿时大为惊喜，连忙问道：“真的？是谁呢？……呃，算了，我知道是谁也不管用，慕支队你说该怎么办吧？”
　　“通知杨局长派人过来抓人。”
　　潘帆先是一愣，接着有些失落：“我们不去抓吗？”
　　作为一名警察，对于抓捕犯罪嫌疑人，存在着天然的向往。
　　“等他们来了再抓，抓了直接送回泉市。”
　　潘帆内心很是好奇，如果是这样，你慕支队用不着给我打电话吧？还问我睡没睡，你直接通知杨局长派人过来不就行了？
　　带着这股好奇，潘帆问道：“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嗯……去吃顿烧烤。”
　　“……”
　　“难得到海边一趟嘛，烤鱿鱼、烤生蚝什么的，必须得吃个够不是？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哪儿味道不错，对吧？”
　　潘帆有点失落，又有点自得。
　　他，潘帆，也不是毫无用处的人啊！
　　现在不就到了体现他价值的时候了吗？
　　你记地图再厉害，地图上有说哪儿的烧烤好吃？


第971章 抢钱呢
　　烧烤是美味的，抓人的过程也是平淡的。
　　换做半年前，若是慕远说已经确定了谁是嫌疑人，案件主办单位的领导肯定还得问一下原因，觉得靠谱后再实施抓捕。
　　可现在，杨局根本就没问。
　　先抓了，然后再审，肯定不会有错。
　　根据以前那些案件办理的经验，只要是慕远说要抓人了，那铁定是在脑子里推演过无数次，证据链什么的都已经很完整，等把人抓了，再按照慕支队的提示去调取相关证据，这就是一件铁案了。
　　慕远虽然不是很清楚杨局长的想法，但对于目前的这种改变却是知道的，所以他对自己办案的要求也同样很严格。
　　错非确定是嫌疑人，否则他也不会通知办案单位抓人。
　　“慕支队，太感谢您了！”站在杜韩燕所住的那栋楼栋门口，杨局长连声感谢。
　　其实这样的抓捕，是不需要杨局长亲自跑这一趟的，可谁让慕远是客呢？他去现场既是一种礼节，也是表达一种重视的态度。
　　当然，更重要的，是希望看下现场的情况。
　　通过刚才抓捕时的观察，作为老刑侦的杨局长，也能判断出一些东西。
　　疯狂而又有些颓废的熊北，还有悲伤却又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杜韩燕。
　　人，都是复杂的。
　　但却又是简单的。
　　透过这两人复杂的情绪，基本上可以判断出他们肯定是有问题的。
　　面对杨局长的感谢，慕远笑笑，道：“杨局客气了，以后要是还有类似的破不了的案子，通知我一声便是。”
　　别人这样说或许会被批评一句乌鸦嘴，但慕远这样说，那却是天大的人情。
　　“行，慕支队你这话我可是记住了。”杨局长道，“慕支队，我们现在先一起回泉市，你回去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慕远道：“我就不回去了。我打算明天早上直接从这边回西华市。”
　　“那……之前冯局长不是说与你一起走吗？”
　　慕远一愣，这才想起冯局长好像还在这边……
　　“我先问问，他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杨局长瞅了一眼手表，道：“这时间……太晚了点吧？都凌晨两点了。”
　　慕远也犹豫了。
　　打电话确实不合适。
　　“那就不打电话了。”慕远说道，“既然冯局长今天没主动联系我，那说明学习培训还没结束，明天肯定还有课程，我就不等了。”
　　杨局长：……
　　他决定不提这事儿了，既然慕支队想回去，那就回去吧。
　　估计，冯局长也不会为了这点事与慕支队置气。
　　“既然慕支队你工作忙，我也就不多留你。这样，我今晚留下来，明天早上送你去机场。”杨局长颇为热情地说道。
　　“真不用这么麻烦。”慕远笑笑道，“我难道还会迷路不成？”
　　“哈哈……那行吧，慕支队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还继续坚持，就太矫情了。”
　　慕远笑笑，随后将这件案子相关证据的情况说了一遍。
　　比如去几个互联网大厂调取相关的数据信息，去运营商那里调取基站数据等等。
　　……
　　回到西华市，慕远深吸了一口气。
　　家乡的空气，仿佛更香一些——哪怕雾霾比同安市那边多那么一点点。
　　“瑾秋，在上班啊？”
　　“上什么班？今天周六呢。”苏瑾秋嘟囔了一句，“怎么？你回来了？”
　　苏瑾秋现在对慕远也是非常了解，若是出差没回来，基本上不会打电话的。
　　既然现在打了电话，那说明已经到西华了。
　　果然，她从慕远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苏瑾秋雀跃道：“慕远，你现在在哪儿呢？今天周末，你刚出差回来，不会去加班吧？”
　　“那倒不会！”
　　“那……要不我们去定婚纱照？”苏瑾秋说道，“长辈们都已经把婚期定了，就在五月一号。要再不找时间照婚纱照，可就来不及了。”
　　“时间这么急吗？”慕远着实吃了一惊，毕竟五月一号距离现在可就两个月的时间，要是耽搁一下，说不定婚纱照还真有问题。
　　而更让慕远肝疼的，是长辈们定下的婚期。
　　为什么要选劳动节？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吗？
　　好吧，父母命，不可违。
　　再说了，自己当时都说了，婚期让父母决定，这时候再提意见就说不过去了。
　　五一就五一吧。
　　苏瑾秋温柔地笑笑，问道：“你觉得这时间很急吗？”
　　“呃……倒也不是很急。时间嘛，挤挤总是有的。”慕远很淡定地回应了一句。
　　“嗯，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过来接你？”苏瑾秋很是贴心地问了一句。
　　“刚下飞机呢。那我在这边等你。”
　　……
　　在慕远去拍婚纱照的时候，西华市局内却正在召开一个会议。
　　参会的不仅有西华市局的领导，还有市里的厅里和市里的相关领导。
　　“各位，关于慕远同志未来的成长，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最先发话的是郑局长。
　　他虽然只是市局的局长，但这里他的级别最高，由他来开这个头，也是合情合理的。
　　政治部谷主任最先说了一句：“郑局，其实我觉得这事儿老冯最有发言权，可他还在泉市那边开会学习……”
　　郑局长打断道：“他的意见？他的意见大伙儿都知道，他就希望慕远同志一直留在西华市局。现在担任重案大队大队长，然后副支队长、支队长，再然后接替他成为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至于再往后，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会议室里有些沉默。
　　西华市局的一位副局长，级别那也是很高了。
　　按照郑局长这说法，慕远只要选择留在西华市局，这一路走上去，不会有任何障碍。
　　虽说这些事情冯局长决定不了，但他既然有这样的想法，还向别人表露过，那一定也是有一些依据的。
　　郑局长看了一眼众人，道：“可是……慕远同志这人，对领导职务并不看重，他纯粹是着迷办案子。别说是走到副局长的职位上，便是支队长，估计能直接办案子的机会都少了。你们谁敢保证他到时候不撂挑子？”
　　一干等人面面相觑。
　　了解慕远的人莫不暗自点头。
　　这家伙，说不定真能干得出来。
　　“前几天部里有领导专门给我打过电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我却是听出来了。”郑局长道，“不管是指导侦查破案，还是该刑事技术方面的研究，部里都能提供合适的岗位。这是在探我们的口风啊！”
　　“那郑局长你怎么说的呢？”厅里的杨主任连忙问道。
　　郑局长笑笑，道：“我？我当然说非常感谢上级部门对慕远同志的关心关注。然后……让他们自己与慕远同志沟通。”
　　“噗……”谷主任没憋住，喷了。
　　“郑局，你这……咳咳……你要是拒绝就直接拒绝嘛。让领导们去与慕远同志谈，那不是难为他们嘛。”
　　郑局长一本正经地说道：“拒绝什么？我们要服从上级的安排。”
　　所有人默默给郑局长点了个赞，不愧是领导。
　　郑局长说完，顿了顿，道：“虽然上边的要求我们是推过去了，但事情还是摆在这里。总不能一辈子让慕远同志当重案大队大队长，或者去省厅当协侦支队支队长吧？我现在敢怂恿部里去与慕远联系，那是吃准了他们还没摸清楚慕远的脾性，真要摸清楚了，估计慕远同志离被拐走也就不远了。”
　　“这确实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归根结底，小慕同志在我们局里待的时间太短，没有太多的归属感。”谷主任道，“之前我们局之所以没同意省厅提出的让小慕同志去警校走学术路线，同样也是因为这个道理。在学校当教授，归属感积累起来也太慢。所以我们局才提出了搞研究所的事情。”
　　杨主任立刻道：“对啊，这事情之前已经讨论过嘛。”
　　“可是……慕远同志的学位问题一直解决不了，若是拖得太久，我担心会出问题。”谷主任弱弱地说了一句。
　　郑局长点点头，道：“这是事实，现在上面已经有多个部门都在关注着慕远，包括……军方。虽说暂时还没有将慕远特招入伍的说法，但如果我们不能完全让慕远安安心心地留在西华市，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的。”
　　杨主任仿佛有些明白了，这次为什么会把自己请来参加这个会议。
　　感情是有埋伏呢。
　　“郑局长，道理我们也明白，可是这不是得符合流程嘛。”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郑局长道，“杨主任，现在别的很多大学，都搞了什么名誉教授、名誉博士什么的，我觉得慕远同志也是很符合的嘛。”
　　“这个……”杨主任倒是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这名誉博士又不是真正的学术学位，这玩意儿就只是一个名头。”
　　郑局长笑道：“我们现在要的就是一个名头！要论在刑事技术方面的学术能力，我想慕远同志不比任何人差。”
　　杨主任顿时哑口无言，这确实是事实。
　　“我倒也觉得可行。如果杨主任你们觉得警校那边不好沟通，我倒是可以协调西华市内的几家普通高校。比如慕远同志毕业的西华科大，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给慕远同志授予名誉博士学位的。”坐在郑局长旁边的一位穿着便装的领导开口道。
　　“我先回去给领导汇报一下。”杨主任连忙说道。
　　“行！”郑市长立刻盖棺定论。
　　……
　　慕远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苏瑾秋找了家专门拍摄婚纱照的照相馆，规模挺大的那种。
　　进去后仅聊了几句，对方便不再理他，直接与苏瑾秋谈去了。
　　这是看不起谁呢？
　　可看苏瑾秋谈得挺开心的，慕远也不好说什么。
　　反正……不就是照相嘛，说得好像谁没照过一样。
　　可当谈好付钱的时候，慕远震撼了。
　　两万！
　　居然两万。
　　抢钱呢？我拼死拼活拿个二等功才两万奖金，结果现在照个婚纱照就两万。
　　这时，他不经意地听到旁边两对新人也在谈价格，他瞬间平衡了。
　　敢情，被抢的又不止自己一个，别人被抢的更多。
　　“好吧！”
　　两万对慕远而言不算什么大数目，尽管现在他账上也没这么多钱——之前买房全给花了。
　　但有信用卡不是？
　　潇洒地起身，刷卡，准备走人！
　　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久留。
　　“慕远，还没确定拍婚纱照的时间呢。”苏瑾秋哭笑不得。
　　慕远嘴角抽了一下，忍了。
　　“你定时间吧，我随时都可以的。”慕远微微一笑。
　　“那就下周末吧。”
　　“行！”慕远回答得很干脆。
　　忽然，他问道：“瑾秋，去哪儿拍呢？”
　　苏瑾秋给了他一个娇媚的白眼，道：“我想去海边。”
　　“行！”
　　慕远应道。
　　其实他还是有点小郁闷的，这才刚从海边回来呢，下周又得去，自己这是与海有多大的缘分啊！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拍婚纱照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要么找别具风格的建筑群，要么找花圃，要么在水边，反正……没有去山上拍婚纱照的，至少慕远没在自己朋友圈里发现过。
　　从摄影店出来，慕远道：“要不……去逛逛超市？买点食材，回去弄一桌？”
　　“好啊！”苏瑾秋一双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样。
　　忽然，慕远手机响了起来。
　　他还以为是冯局长打过来的呢，毕竟自己把他一个人扔泉市那边，对方难免有点小怨气。
　　拿起瞅了一眼屏幕，慕远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谷主任打过来的。
　　在西华市局，几个领导中，除了冯局长，就谷主任给自己打电话最多。
　　难道……又有什么表彰奖励？
　　这次又是什么呢？
　　哎，也怪自己近期搞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到底是因为啥。
　　他也没多想，迅速接通了电话。
　　“喂，谷主任，有什么事呢？”
　　“小慕，你还在泉市那边啊？”
　　慕远很老实：“没呢，回来了，刚回来的。”
　　“那老冯……冯局长呢？他不是与你一起的吗？”
　　“他的会还没结束，我案子办完了，就先走了。”


第972章 这桃子摘的……
　　谷主任那边沉默了几秒钟，也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半晌之后，谷主任说道：“小慕同志，今天给你打电话不是别的意思，是你的博士学位下来了。”
　　“呀……不可能吧？？这么快？”
　　谷主任内心莫名的有些小得意，难得听到小慕同志感慨别人快……
　　“对！这次的效率确实是非常高。”谷主任说道，“按照领导的安排，并广泛征求意见，学院决定授予你名誉博士学位。”
　　慕远哑然……
　　作为一名刚从大学里走出来不久的大学生，哪能不知道名誉博士代表着什么？那就是一个名誉。
　　既是被授予人员的名誉，同时也是学校的名誉。
　　前者很好理解，后者则是因为被授予人员一般都是对国家或者社会有着突出贡献的人，相当于给自己学校拉了个名人校友。
　　双赢的事情。
　　唯独，这玩意儿基本上与科研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倒也能理解领导们的意图。
　　名誉就名誉吧，虽然自己现在不差这点名誉。
　　最开始的时候慕远决定搞研究所，最大的意图是把自己脑子里的一些知识变现，这样就能迅速搞定房子的首付，可现在房子被自己全款了，他倒也没觉得研究所就毫无意义。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系统给自己发年终大礼包的时候说过，因为自己的优秀表现，让一座城市的发案率下降。
　　何为表现？其实就是受自己影响。
　　如果自己能将脑子里的一些东西变现，并普及开来，那对全国警察的办案效率来说都是质的提升。
　　这就很嗨了。
　　emmm……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数据分析采集仪给拆了，要是能把它给研究明白，慕远觉得绝大部分犯罪分子可以洗洗睡了。
　　“小慕同志？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惊喜过头了？”谷主任乐呵呵地问道。
　　“嗯！确实挺高兴。”慕远说道。
　　谷主任：……
　　我感觉你在骗我，而且我有证据。
　　你这语气是挺高兴的样子吗？
　　好吧，这只是细节，不用太在意。
　　“小慕，既然你回来了，就抽空去把学位证书给领了吧。”谷主任说道，“当然，这个名誉学位证书并不影响你现在拿的学位，你还是可以继续发表论文，最终拿到相应的博士学位。”
　　慕远笑笑，道：“我明白。”
　　“另外还有就是研究所的事情，你看什么时候去看看地方？”
　　“地方？”慕远就更惊讶了，道，“已经建好了？”
　　谷主任道：“哪能啊？真要建研究所，十天半月哪能建好？没有一年半载想都别想，那还是得在加班加点的情况下。经过局里研究讨论，打算先租场地。所以我得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租？那倒也行。”慕远说道。
　　“你的研究对场地有什么要求呢？另外还有设施设备什么的。对了，还有人员。总不能你一个人吧？你准备做哪方面的研究？这些都需要提前准备。”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无奈说道：“这个啊，我还真没考虑过。”
　　谷主任感觉脑仁都在疼……
　　你自个儿准备搞研究所，你连坐哪方面的研究都没考虑过？
　　正在他准备吐槽的时候，慕远悠悠说道：“要不还是先研究图形图像处理方面的技术吧，特别是结构化处理。目前市面上虽然有许多这方面的软件，但我觉得用起来效果差强人意，而且效率很低。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研究实施起来很简单，给我一台可以编程的电脑就能搞定了。”
　　谷主任脑子里回味着慕远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知道慕远在视频侦查方面的天赋，别人看一段视频或许看不出什么，但他却总能从中分析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可这只能算是一种思维上的敏锐吧？与图形图像技术有关系吗？
　　谷主任不是搞技术的人，所以不太明白。
　　不过最后一句话他却是听明白了。
　　一台可编程的电脑。
　　你这是准备一个人单干的意思吗？
　　那需要搞研究所？给你一间小屋子，一个人进去慢慢写代码不就行了？
　　感觉……费了这么大的劲，白费了。
　　估计是慕远也想到了这一点，一个人的研究所，着实有点不太对劲。
　　“嗯……警犬培育方面也可以加进去。这个需要人手。”慕远认真地说道，“谷主任，选场地的事情，就按警犬训练基地的标准来吧。”
　　“好吧！”谷主任应了一句。
　　似乎……这样也行，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问题到底出在哪儿，谷主任又说不上来。
　　好在慕远现在的这个要求倒是具有可操作性。
　　养狗嘛，地方还是很好找的。
　　首先，场地得稍稍宽敞一些，毕竟警犬不能一直养在笼子里不是？
　　其次，得是郊区。警犬喜欢嗷嗷叫，弄市区的话容易被投诉。
　　地方找好了，还得有人。
　　总不能让慕远整天陪着那些警犬吧？
　　谷主任在思索着，要不将刑侦支队的警犬训练大队合并过去？反正……他们训出的犬也没有慕远训出的厉害，还能跟着多学学知识。
　　到时候，两块牌子，一套人马，挺好的。
　　……
　　挂断电话后，慕远看到苏瑾秋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哈哈，瑾秋啊，我现在可是博士了。你这个学弱，是不是已经瑟瑟发抖了？”
　　苏瑾秋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以后的工作是不是又增加了？”
　　慕远：￣□￣｜｜
　　“没有！没有！研究的事情，很简单的。”
　　“别想骗我。有两种人的作息最没有规律，一种是刑警，另一种就是科研人员。现在，你全占了。”
　　慕远尴尬而又不失温柔地笑了笑，道：“我这个科研人员属于临时客串，而且，以我的智商和能力，要搞出点成果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占用多少时间。放心吧。”
　　苏瑾秋再次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相处了这么久，她也很清楚，有些事情，自己真的改变不了。
　　好在……这家伙做事情确实挺快的。
　　与别的刑警一个案子就出差十天半月，甚至几个月相比，慕远就很短了，一般就一两天。
　　虽然频率是高了些，但没有离别感，也不错。
　　至于说科研的事情，苏瑾秋决定再观察观察。
　　眼下，还是去弄午饭要紧。
　　……
　　谷主任这边的办事效率着实很高，当然，也可能是承受了太大的压力，不得不加快节奏。
　　慕远这边刚吃了午饭，便又接到了谷主任的电话，说是场地找好了。
　　就在西华市郊区一个叫平福镇的镇上。
　　听到这个镇的名字，慕远感受到了一股对麻将爱好者深深的恶意。
　　好在慕远也不在乎这个，他又不打麻将。
　　原本慕远打算自己去一趟就行了，结果苏瑾秋强烈要求要跟着去，他也不好拒绝。
　　于是，慕远开着自己那辆二手捷达，拉着苏瑾秋就朝平福镇开去。
　　一路上挺通畅，也没堵车啥的，只用了半个多小时，慕远二人便按照谷主任发过来的位置来到了一处大门口。
　　远远的，慕远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等着的谷主任和另外两位穿着便装的政治部民警。
　　慕远将车停下，当即走了上去。
　　“谷主任，你怎么还亲自来了？”慕远不得不感慨一声。
　　谷主任笑笑，道：“我要不亲自来督促着，这事儿今天铁定办不好。……你看看，这地方咋样？”
　　慕远抬头，惊讶。
　　“你说的是这里？”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谷主任很欣赏慕远的表情。
　　慕远一肚子的疑惑，道：“这……应该是才修好的吧？”
　　没错，这里确实是全新的建筑，从大门口那尚未撕扯掉保护膜的伸缩门就可看出端倪。
　　仅从这大门判断，便可看出这里面的面积铁定不小。
　　透过围墙，可以看到里面的大致情况。
　　两栋小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剩下一大片空地。
　　确实，这里很适合训练警犬，也很符合慕远的条件：场地很宽敞，对办公场地需求不大。
　　谷主任在一旁介绍道：“这里本是消防那边新修建的训练训练中心，主要作用便是训练搜救犬。我了解到情况后，便与他们做了简单的沟通，结果……他们很热情，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答应什么？”
　　“把这个训练场资产转到我们公安局名下。”谷主任有点小得意，“只不过这个流程还比较复杂，同时还需要与市里相关部门沟通，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关于你这个研究所的事情，是市里多家单位召开联席会议确定下来的，还有省里的一些领导都在关注这件事情。”
　　慕远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个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说实话，他真的只是想搞一个“小”的研究所，给自己一个由头的那种。
　　可现在他发现，这事儿似乎闹得有些大了。
　　“谷主任，其实……用不着这么大的地方。”
　　“没事儿，先用着嘛。万一以后你这研究所还要扩大呢？到时候也不用再挪地儿不是？”
　　“那……消防那边就这么答应了？”
　　“嗯。”谷主任讪讪一笑，“不过他们有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他们想请你帮着把搜救犬给训了。这个……应该不难吧？”
　　“行。”
　　慕远松了口气，还好，不算太难。
　　主要是训犬又不需要自己训，小毛加点班就能完成的事情，那都不算事。
　　这时，谷主任目光转到了苏瑾秋身上，一脸慈祥的笑容，道：“苏记者，周末都把小慕叫出来，你不会有意见吧？”
　　苏瑾秋甜甜地笑了笑，道：“谷主任，我都已经习惯了。”
　　谷主任：……
　　这算是有意见呢？还是没意见呢？
　　“那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一会儿消防那边的领导也会过来。”
　　慕远点了点头，一行人便走进了训练中心。
　　训练中心内一切都已经捯饬好了，连绿化都已经搞完。
　　这桃子摘的……
　　“小慕，先去看哪儿？训犬的场地？还是办公楼？”
　　慕远倒是很想说一句其实不用看的，但谷主任这般热情，他也不希望打击对方的积极性。
　　“先去办公楼看看吧。”
　　……
　　从训练中心出来，慕远心情还算不错。
　　以后，咱也是在西华市有地的人了，而且面积还不小。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了这研究所，很多东西便可以摆在台面上来了。
　　科研，本就是可以出奇迹的事情。
　　心情愉悦之下，慕远也就没急着赶回单位刷案子，陪着苏瑾秋去逛了一下午的街。
　　说是逛街，实际上却是办理结婚前的准备工作。
　　毕竟，再有两个月就结婚了，衣服鞋袜什么的总得买一些吧？结婚戒指什么的也得选，婚庆公司也得谈，反正……各种忙。
　　苏瑾秋倒是想真正意义上地逛逛街，但时间不允许啊！
　　慕远这家伙，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去出差了？万一到时候完全没时间去买衣服、戒指，那结婚典礼上咋整？
　　一直忙活到晚上，衣服、戒指什么的倒是选好了，但婚庆公司却没能谈下来。
　　慕远觉得，这些混蛋就是想骗自己钱。
　　其实苏瑾秋对结婚典礼现场的要求也不算高，甚至主动提出从简。
　　可慕远没将“从简”的排面看上眼。
　　emmm……说直白点，他就是希望现场效果最好，但又不希望给那么多钱。
　　慕远决定货比三家，明天再去其他地方溜达溜达。
　　不是慕远舍不得花这几万块钱，而是感觉作为一名警察，竟然被骗，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再说了，婚纱照两万，至少还有照片、相册、相框、摆件等一大堆东西呢，可你这婚庆就要两万多，自己最后落了个啥？
　　于是乎，慕远难得的一整个周末没去单位加班，第二天又去街上逛了一大圈。
　　然后……他痛快地给了三万。
　　整体行情如此，他慕远又能咋样？总不能挑明了说自己是警察，强买强卖吧？先不说对方会不会买账，这不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
　　只能说，这钱……真特么好赚！
　　都快赶上他跑马拉松赚钱的效率了。


第973章 装傻
　　市局这边的效率很高，那训练基地没几天便打理出来了。
　　毕竟，基础设施都很完备，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添置一些电器和办公用品什么的。
　　当然，住宿方面也需要解决，毕竟是主抓警犬培育，总不能晚上下班了，将所有警犬关起来不管吧？那肯定是不行的。
　　再说了，在谷主任看来，既然是搞科研的，那有时候熬熬夜啥的也是在所难免的。
　　最后让谷主任觉得有些头疼的，是研究所的人员选聘问题。
　　既然是事业单位，研究所肯定是有事业编制的。
　　可到底选哪些人进来，这却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原本谷主任是准备把这个问题扔给慕远，结果他发现这小子比自己还会撂挑子。
　　慕远的意思大致是这样的：人员你随便安排，反正出成果也不靠他们。
　　没错，这只是一个大致意思，慕远并没有明确表达出来。
　　可谷主任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一些东西来。
　　他在心头泛起了嘀咕。
　　如果慕远没信口开河，那么可想而知，这个研究所是肯定能出成果的。
　　一个能不断出成果的研究所，待遇能差？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在这里上班又不会太累，因为慕远根本没指望成果从他们身上出，也就是说不会对这些人报太大期望，由此这些人的工作压力就会很小。
　　工作轻松，待遇有好，这样的岗位无疑是非常受欢迎的。
　　连谷主任自己都有些心动了。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在这样的研究所工作也不全是好处，坏处也肯定是有的。
　　比如工作压力小，时间长了肯定没多少进取心，如果能一直呆在研究所，当个米虫倒也无所谓，可万一某一天被开除了，或者慕远撂挑子不干了，那无疑就是一出人间惨剧。
　　但要是一些自律能力比较强的，喜欢钻研、有拼劲的研究人员进来，在慕远成果的刺激下，说不定也能爆发出强大的动力来。
　　想清楚了这些事情，谷主任便去找市局的领导合计起来，开始捉摸着让谁进入研究所。
　　……
　　慕远原以为自己在拍婚纱照之前，能稍稍清闲一段时间。
　　不是他想玩，主要是听许多人说拍婚纱照很累——心累，所以他想让自己放松一下心情。
　　哪曾想总有人与他作对，才过去了四天，自己刚在西华市局与一干领导讨论了关于自己与研究所的事情，还没离开会议室呢，自己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电话上的名字显示，这是林秘书……呃，林副总队长打过来的。
　　虽说绝大部分情况下林副总队长打电话过来都是因为案子，与慕远眼下想要清闲的愿望相违背，但慕远并没有什么情绪。
　　案子嘛，谁也不希望它发生不是？
　　“林总，什么事呢？又有哪个市发生案子了吗？”慕远很是平和地问道。
　　林副总队长说道：“你倒是猜准了，确实是案子。”
　　慕远翻了个白眼，说得这很难猜一样……
　　“不过不是我们省的案子，外省的。”
　　“外省？”慕远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上次冯局长也给自己联系了一个外省的业务，他也就释然了。
　　倒是同样没有离开会议室的冯局一脸审慎地望了过来。
　　“对，外省的。”林副总队长说道，“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案子。”
　　说完，林副总队长顿了顿，接着讲述道：“据那边同行的表述，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这确实是一件自杀案件。但因为死者身前确实与人有很大的仇怨，现在死者家属一口咬定死者肯定是被人杀死的。那边警方经过多方调查，那几个与死者有仇怨的人，虽然有的却是具有杀人动机，但都能证明没有杀人时间。而且现场也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有指向性的证据证明死者是死于他杀。”
　　慕远稍稍一愣，倒是有些明白这个情况了。
　　虽说从现场痕迹所表现出的客观事实来看，这是一起意外死亡事件。
　　但死者家属的反应以及死者生前的恩怨关系，让这起“自杀事件”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那边警方应该已经经过了长时间细致努力的工作，但还是没能锁定真相，所以这才想到了慕远这个名传全国的“神探”。
　　找到慕远，既是为了还原事情的真相，同时也是为了给家属一个交代。
　　这二者看似独立，却又相互依存。
　　“是哪个地方的案子呢？”慕远问道。
　　林副总队长说道：“不远，江南省那边的。是他们那边省厅刑侦总队与我们这边直接沟通的，想先问问你是否有时间。如果你同意，他们便发正式的公函过来。”
　　“这还需要公函？”慕远倒是有点小惊讶。
　　林副总队长突然有种无力吐槽之感。
　　这种公对公的业务，不发公函，难道就空口白话啊？
　　“发公函是为了有章可循，倒也不是必须的。”
　　“那随便吧，反正也耽搁不了多久。”
　　“这么说你同意了？”
　　“嗯！不同意还能咋办？还原真相本就是我们的责任。不管是案件也好，事件也罢，总得给出一个结论不是？”
　　“好！我这就与那边联系。你等我通知，到时候……我让人陪着你一起过去，我就不去了。”
　　其实林副总队长一开始是想自己去的，但考虑到待不了多长时间，来去坐飞机也挺累，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慕远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找人陪着自己去还是有好处的，比如一些杂事情可以交给对方去办，就这点而言，究竟是林副总队长去，还是其他人去，并没太大区别。
　　挂断电话后，冯局长目光瞄了过来。
　　“小慕，又有案子？”
　　慕远耸耸肩，道：“嗯！又是省外的。”
　　冯局长通过刚才慕远的话语，已经大致推断出来了，不过听了慕远的话，还是有点纠结。
　　“看来是我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啊！”冯局长叹息一声。
　　慕远感觉冯局长还是蛮关心自己的，欣然笑道：“没事，就坐坐飞机的事情，我年轻，不算什么。”
　　冯局长瞄了他一眼，他总觉得这小子是在装傻。
　　可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反正，现在西华市这边大的陈年旧案都被慕远捣鼓得差不多了，而按现在这种趋势，西华市发生大案子的可能性也不大，冯局长对慕远出去“打工”，也不是一开始那样着急上火了。
　　“什么时候出发？”
　　“还不清楚，得等林副总队长的电话。”
　　“那行吧！一路上注意安全。”冯局长显得很大气地说道，“估计等你回来，你的研究所便能正式运行了。到时候可有得你忙的。”
　　慕远咧嘴一笑，道：“那就好！一旦研究所开始运行，我争取最短的时间拿出一项成果出来。”
　　“十天你就能把你那套训犬技术给总结出来？”冯局颇为惊讶。
　　让慕远十天训出一条警犬，冯局长还是相信的。
　　可研究所的成果总不能是训出一条警犬吧？那太儿戏了。
　　最有可能的便是把这套技术给总结出来，形成一门能够推广使用的先进训犬办法，这就可以算作是研究成果了。
　　但就十天，冯局长觉得不太靠谱。
　　慕远眼皮跳了跳，训犬技术？这个注定是搞不出来的。
　　“不是这个技术。”
　　“不是啊？这个应该是最简单的吧？你在其他方面的能力，可不是那么容易取得新的进展。”
　　慕远笑笑，道：“看看再说吧，反正还有时间呢，不急的。”
　　冯局长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会议室。
　　慕远也跟着回到自己办公室，继续刷刷不大不小的案子。
　　这也算是每天的生活调剂了。
　　现在西华市大案子几乎没有，就算有，也被慕远三下五去二给破掉了，这种现案，现在基本上花不了慕远多少精力。
　　空乏的生活总得填充点东西不是？只好从重案大队其他侦查组手中抢案子破。
　　刚刚刷掉一个案子，慕远的手机便有动静了。
　　不出意外，电话是林副总队长打过来的。
　　“小慕，那边已经协调好了，我们现在立马过去，他们连机票都已经帮忙订好了。”
　　“那行！”
　　……
　　沙河市，是江南省的第二大城市。
　　这里有机场，也有开往西华市的飞机，尽管每天只有一个航班。
　　踏着落日的余晖，慕远和辜局从沙河市机场走出来。
　　没等慕远吩咐，辜军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辜军现在对这一套业务已经很熟了。
　　如果是办西华市或者省内的案子，到外地出差，下飞机就直接租一辆车，然后自己坐进副驾驶。
　　但如果是帮对方办本地案件，那就不用租车了，当地公安机关铁定会安排车的。
　　很快，出租车将二人送到了沙河市公安局大门口。
　　二人下车，慕远迈步走向大门，辜军背着双肩包紧随其后。
　　门口，早已得到消息的沙河市局一干领导早已在这里等候了。
　　这倒不是说慕远的级别有多高，主要是慕远的能力让他们不得不重视。
　　这种逮着案子就能破的大佬，惹不起！
　　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下次好相见不是？谁又敢保证自己担任领导的时候，辖区不发生没能力破掉的大要案件呢？
　　“您就是慕支队吧？我是省厅刑侦总队的梁耀，与你们厅里林总联系的便是我。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慕远笑着与对方握了握手。
　　随后在梁耀的介绍下，慕远将在场的人认识了一遍。
　　还真别说，除了极个别领导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到场之外，沙河市局的领导基本上都在了，这确实是一种难得的重视。
　　刚刚相互介绍结束，忽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我要见你们领导！你们说了不算数。”
　　“我家男人怎么可能自杀？”
　　“你们凭什么不将凶手抓起来？那王老三就是凶手！你们凭什么不抓？是不是看我们娘儿俩好欺负？”
　　“我告诉你们，你们不将王老三抓起来，我就死在你们大门口。”
　　声音很尖锐，也很有穿透力。
　　慕远虽然也能听到不停有人在劝说，但分贝明显比那嚷嚷的女人低了几个档次，完全压不住。
　　刚刚介绍才认识的沙河市局局长沈琦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道：“慕支队，她就是死者的家属。这案子……哎，让你见笑了。我先安排人安抚一下对方的情绪。你先去办公室休息休息？”
　　慕远道：“休息就不用了。你们先让她安定下来，我先去你们这边具体办理这件案子的部门了解一下案情，然后我还想问问那位死者家属，了解一些情况。”
　　“没问题！”沈琦立刻说道，“办这件案子的两位主侦查员，我们已经通知到市局来了，你们先见面谈谈。”
　　慕远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随后，沈琦吩咐了身边一位副局长，让他妥善处置眼前的事情，然后自己与厅里的那位梁副支队长一道，带着慕远进了办公楼。
　　很快，十来人围坐在了一张会议桌前。
　　沈局长最先开口道：“朱大队长，你先介绍一下目前你们所侦查到的情况，也好让慕支队心头有底。”
　　“好的，沈局。”
　　对面一位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警察严肃地回应了一声，随后目光看向慕远，道：“慕支队长，您好！目前我们的这起事件——因为尚未掌握明确的他杀证据，所以暂时将其定性为事件——它发生于两周前。”
　　“当时有人报警说岸边有具尸体。我们赶到后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初步确定这具尸体是从上游飘下来的，而且死亡时间不是很长。然后通过走访调查，确定死者是上游十多公里的一个叫徐康平的人。我们是从当地派出所那边了解到的，因为徐康平的家属报了警，说他丈夫已经失踪两天。”
　　“随后在征求死者家属的意见后，我们对尸体进行了尸检解剖，确定死者确实死于溺亡。另外，我们在当地也进行了走访，运气还不错，基本上确定了死者生前的活动轨迹。根据一些目击者描述，有人亲眼看到死者生前去了河边钓鱼，是独自一人去了，也没其他人跟着。”
　　“我们按照目击者的讲述，找到了死者落水的位置。那个位置虽然不算偏，但现在农村人本来不多，河边也少有人去。我们根据现场痕迹推断，当时现场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死者之所以落水，应该可能是意外。”
　　慕远听完这番话，问道：“那家属有什么理由呢？她凭什么说死者是死于他杀？”
　　朱大队长接着说道：“因为死者在溺亡前十多天，曾与同村的几个人发生过争执，起争执的另一方有两人曾扬言要给徐康平放血。原本这可能是一句无心之言，听了估计都没人当回事。可现在徐康平突然死了，很多人目光就聚焦在了说这话的人身上。”
　　慕远眉头微微一皱，道：“他们因为什么起的争执？”


第974章 怎么看出来的？
　　朱大队长无奈地说道：“还能是什么？都是些农村鸡毛蒜皮的小事。有几家人因为距离村上的公路比较远，准备修条路到他们家门口，村上也同意申请项目，结果因为位置的关系，这条路必须经过徐康平家的一块地。占的面子虽然不是很大，但徐康平死活不同意。双方因此大吵了一架，这事儿也就搁置起来了。”
　　慕远颇有些好奇，问道：“为什么呢？徐康平为什么不同意？”
　　朱大队长耸耸肩，道：“谁知道呢！农村里，难免东家长李家短的，总会有那么几家不愉快，有时候没什么理由，就看你不顺眼。我也就这事儿问过徐康平的老婆，结果徐康平的老婆也没说出个什么来，一句就是不愿意那条路从地里过，便搪塞过去了。后来我还向村里了解过，根据村里的说法，是因为徐康平与这几家人中的一家有过节，至于具体原因，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记不清楚了。”
　　慕远不由得沉默了半晌。
　　他忽然开口道：“我能看看尸检报告和现勘笔录吗？”
　　“当然没问题！”沈局长立刻说道。
　　随后他看向朱大队长，朱大队已经主动安排了旁边一位民警，主动递上了一叠资料。
　　这里面不仅有现勘资料和尸检报告，还有一些现场走访资料，可以说是非常详尽了。
　　慕远接过，认真地看了几分钟。
　　“从尸体各项表征上看，他确实是死于溺亡。”
　　其余的人默默不开口。
　　这是废话，要是纸面上陈述的尸体表征都不是死于溺亡，那他们的法医可以自己去跳河了。
　　慕远忽然抬头，道：“我想再看看尸体。”
　　“行！”沈局长想都没想便直接应了一句，然后……不对呢，慕支队还会尸检？
　　也不怪别人不知道慕远在尸检方面的能力，毕竟之前慕远只有寥寥几次看过尸体，而且表现也不算太抢眼，外面没有传出消息也是可以理解的。
　　特别是近几件案子，都与尸检没多大关系，关注度自然也就没那么高。
　　“慕支队，你……看尸体……”
　　他觉得说得太明白有些伤面子，可不说，又如鲠在喉。
　　慕远咧嘴一笑，道：“我对法医方面也了解一点点，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呢。”
　　沈局长疑惑地看了旁边那位姓王的刑侦支队支队长一眼，似乎是在询问。
　　谁让他对法医这一行并不是很了解呢？
　　真能是哪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王支队长也很迷惑，他自认为也属于对法医方面了解一点点的人，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看着一具尸体，所能看出的东西能比正经法医看出的更多。
　　亦或者说，这位慕支队长，在尸体解剖方面的能力，也已经达到了正经法医的水平？
　　这样想着，他不由得有些肃然起敬了。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一个能在侦查方面有如此建树的人，居然还能兼修法医学，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沈局，既然慕支队有这个想法，我就陪慕支队一起去殡仪馆那边一趟吧！反正也耽搁不了什么事情。”
　　“我也一起去吧！”
　　……
　　慕远坐在车上，内心还是颇有几分忐忑的。
　　自己的尸体解剖的技能树，目前才点到大师级。
　　因为一直没怎么用过，所以他也没有花那侠义值去兑换宗师级的技能升级符。
　　眼下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大师级的解剖技术能不能应付过来。
　　从沙河市城市体量来说，市公安局的能力肯定不弱，虽然不一定能比得过西华市局，但也肯定比当初的青禹县局要强。
　　慕远稍作犹豫，打算先稳一手，看看大师级尸体解剖技术能不能起到作用，实在不行再做提升。
　　至于提升之后又能不能对这个案子起到帮助，慕远现在心里也没底。
　　不过这大半年的侦察经验告诉他，这个案子，破局的关键，或许就在尸体上。
　　很快，车到了殡仪馆。
　　殡仪馆的气氛永远是冷清的，哪怕是人山人海，也不会太过于喧哗。
　　沈局长这位市里的领导亲临，也让平时难得一见庐山真面目的殡仪馆馆长露面了。
　　一番热情的接待，沈局长却是反应平淡。
　　“带我们去看看徐康平的尸体。”
　　那位胖墩墩的殡仪馆馆长立刻在前面带路，同时吆喝着员工迅速去开门。
　　很快，慕远便如愿地看到了那具尸体。
　　现场只留下了一位姓章的法医，其他非法医人员便推却了。
　　不是他们不想留下来，关键是不是法医这一职业的，真受不了尸体那味道。
　　这种嗅觉和视觉的双重冲击，足以让人内心崩溃。
　　章法医带好手套、防护服，回头看向慕远，却发现他也已经穿戴齐全了。
　　“慕支队，先检查哪个部位？心肺吗？”
　　“我先看看。”
　　慕远说这话，目光却落在尸体上，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
　　溺亡的各项表征、尸体浸泡后的状态、死亡时受力后形成尸斑的状态……
　　各种细节在脑子里碰撞，与眼前这具尸体进行着详细的比对。
　　为了更好的观察尸体，他开始捣鼓起眼前这具尸体。
　　因为之前解剖过，加之案件尚未完全定性，所以尸体并未缝合，现在慕远倒是少了一道工序。
　　几分钟过去，慕远得出了一个结论。
　　死于溺亡！
　　没毛病，与沙河市警方的法医得出的结论一模一样。
　　“这似乎不够详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慕远暗自嘀咕着，“大师级尸体解剖技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那宗师级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慕远也没有任何心痛，直接兑换了一枚宗师级技能升级符。
　　意念微动，那宗师级技能升级符已经化作不可见的光点汇入慕远的脑子中。
　　他感觉大脑里瞬间被强行塞入了很多的东西。
　　感觉过去了很长时间，但实际上却只是那么一刹那，慕远便已经全盘接收了这些内容。
　　脑子里莫名地多了一些东西，让慕远脸上也多出了几分自信。
　　在看那具尸体……还是以前的那具尸体。
　　然而，慕远的关注点却不一样了。
　　确定溺亡，主要是通过检查死者口腔或者呼吸道是否有泡沫，然后是观察呼吸道是否有充血、肺部是否出现水性肺气肿。
　　另外还有硅藻检测法等。
　　可以说，能确定溺亡的表征还是蛮多的。
　　不过现在慕远需要确定的不仅仅是死亡原因。
　　他刚才以大师级尸体解剖技术，已经能够确定死亡原因了，确实是溺亡。
　　他现在更想通过法医技术，确定死者生前是否有过大量的挣扎，亦或者是抽筋等现象。
　　慕远要确定的挣扎，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挣扎，而是要分辨出死者挣扎的一些细节，目的是以此判断出死者到底是被滑入水中，还是被人拖入水中。
　　没错！
　　确实是拖入水中。
　　慕远刚才已经大致看过现勘资料，以及周边的走访记录。
　　只要那些被走访的人没有撒谎，便可以确定死者生前确实是一个人到了河边的，而且河岸边也没有其他人。
　　同时，根据调查到的情况，死者自己也是懂一些水性的，虽然不算精通，但正常的落水，淹死的可能性不太大，除非是落水后抽筋了。
　　这毕竟是初春，气温较低，落水后抽筋也是很正常的。
　　抽筋与否，可以通过对应部位肌肉的一些细节进行判断。
　　而一个人在水里挣扎，与有人拖着在水里挣扎，那也同样存在细微的区别……
　　随着慕远仔细地观察起来，他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专注。
　　章法医在一旁候着，也无从插手，除了响应慕远的要求提供一些工具之外，他根本不明白慕远到底在忙些什么。
　　但从慕远表现出的一些手法、刀法上，他却能看出慕远是一位经验老道的法医。
　　很老很老的那种。
　　很快，慕远采集到了几件样本……
　　“走吧！先会局里，这些需要化验一下。”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
　　章法医有些懵，你采集这些皮肤和肌肉样本，有什么用呢？
　　在尸体解剖方面，章法医也算是沙河市的权威了，但面对慕远这条气势汹汹的过江龙，哪怕对方之前并未在法医领域表现出过人之处，章法医也还是很从心地答应了。
　　不就是拿回去化验嘛，多大个事儿？反正化验不出结果，尴尬的又不是自己。
　　随后，二人走出解剖室，却已经是接近深夜了。
　　周围的风儿一吹，整个人感觉冷飕飕的，跟在后面的章法医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倒是慕远，仿佛毫无所觉一般，继续往外走。
　　再次见到沈局长他们，是在殡仪馆的一间办公室里。
　　其实一开始沈局长他们是在解剖室外面等着的，但等了许久没见慕远出来，他们也不能一直这样站着不是？
　　再说了天都已经黑了，一直站在解剖室外面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在那胖馆长的建议下，一群人移步办公室。
　　正冷坐在那里的沈局长见到慕远进来，立刻热情地起身，问道：“慕支队，请问结果如何？用了这么长时间，相信慕支队一定看得很细致。”
　　慕远举了举手中几个装载器皿中的样本，道：“目前只是有些猜测，还无法完全确定，得拿着这些回去化验才行。”
　　若是普通人，见到慕远手中的样本说不定小心脏就会扑腾扑腾多跳几下，可沈局长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尸体也是见过不少，自然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情绪。
　　“那行，我们先回去。”
　　……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赶回沙河市市局。
　　“慕支队，要不先去酒店休息吧！现在都已经晚上11点了。”沈局长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远笑笑，道：“不用，加会儿班就能搞定了。”
　　“那……大概要多久呢？”
　　“呃……这个得看化验的结果是否理想，应该不会超过六个小时吧。”
　　沈局长：“……”
　　六个小时，那岂不是到凌晨五点了？
　　“那要不是还是等明天吧。”
　　“没事，我年轻，熬点夜没什么。要是沈局长你们没其他事，便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一个人就行。”
　　“那哪能啊？如果慕支队你坚持现在就做，我们就去旁边会议室等结果。说实话，我比慕支队你更想要知道这个结果啊，就算回去，估计也睡不着。”
　　慕远犹豫了一下，也就没再劝。
　　市局这边有专门的物证鉴定所，里面有专门的用于法医做化验的实验室。
　　慕远进去后，同样只留了章法医打下手，其他人则去了旁边的会议室候着。
　　调配试剂、摆弄检测设备、显微镜……
　　慕远不停地忙碌着，现在章法医丝毫不敢怀疑慕远的能力了。
　　因为这一系列的检验，已经让他确定了慕远确实是一位有专业能力的人，绝对不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这都什么人啊！哪儿来的精力学这么多东西？”
　　章法医也是从业近二十年的老法医了，可面对慕远表现出的专业素养，他都自叹不如。
　　要不是双方不熟，他还真想向慕远取经求教了。
　　时间慢慢流逝，有些化验，并不是你熟练就能提高效率的，得等化学反应，得熬时间……
　　章法医感觉脑子有些嗡嗡的了，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么这么熬夜了。
　　果然，年龄大了得服老，熬夜这种事情，没法与年轻人相比。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慕远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透着一股子惊喜。
　　“结果出来了！”
　　“什么结果？”
　　“死亡原因！”
　　“不是溺亡吗？”章法医讶然问道，他觉得，看慕远那表情，应该是推翻了某些结论。
　　慕远笑笑，道：“确实是溺亡。”
　　章法医胸中有口气想要喷薄而出……
　　“这……与之前有区别吗？”
　　“区别当然有！之前判定的是正常溺亡。而现在，我判定的结果是，死者徐康平，是被人拖入了水中，并阻止他上浮，这才最终导致他溺亡的。”
　　“啊……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975章 这有什么意义？
　　慕远淡定地笑了笑，道：“这里面问题很复杂，大抵可以理解为不同程度上肌肉运动，肌肉产生的某些物质的浓度不一样。哪怕是死了，这些物质会发生某种改变，但改变后也还是有迹可循的。肌肉抽筋，道理也是差不多的。”
　　章法医面带狐疑，却也无力反驳。
　　不管是从生物学角度来讲，还是从化学角度来讲，这些都是有据可依的。
　　但慕远说的又太模糊，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感觉，对方有蒙混过关的嫌疑。
　　“我最近正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所以这些还不是很成熟，等将来成果拿出来后，你们就能在论文上看到详细的解释了。”
　　章法医瞬间释然了。
　　原来是为了论文啊！
　　这也就可以理解了，毕竟还没将成果发表出去，到处乱说容易被人剽窃，这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的。
　　可下一秒，章法医感觉问题来了。
　　既然是尚未发表的研究成果，那就表明这个结论很可能无法作为证据使用。
　　这……有什么意义？
　　哪怕你说得再天花乱坠，法院那边不采用，哪顶个屁用啊？
　　“慕支队……”章法医迟疑着想要提出他的担忧。
　　慕远却早已看了出来，没等他说出口，便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完全不用担心，我也没打算将这个当做证据使用，我们只需要它为我们的侦察指引方向而已。”
　　章法医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虽然章法医对法医之外的侦察并不是特别精通，但作为常年奋战在刑侦战线上的法医，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吧？如果现在真确定死者确实是被人拖到河里淹死的，那侦察思路将会与之前截然不同。
　　当然，这一切，都将建立在慕远刚才的推断完全正确的基础上，否则之后做的一切都将是无用功。
　　“走吧！领导们估计也等急了。”
　　……
　　沈局长发现高估了自己的熬夜能力。
　　人老了，熬夜也会变得艰难。
　　因为之前慕远说过大致时间，他中途还去休息室小憩了一阵，但因为挂念着化验的结果，让沈局长无法深睡，稍躺了一阵，便又回到了会议室。
　　虽说有过休息，但从身体深处传来的那种疲惫感总是驱之不散。
　　终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晏凡先一步走了进来，章法医紧随其后。
　　看着慕远脸上带着的笑容，沈局长仿佛感觉全身的疲倦一扫而空，猛然站了起来。
　　“慕支队，结果出来了？”
　　慕远轻轻点头，淡定地笑着，道：“出来了。”
　　“结论是什么？”
　　“他杀！被人拖入水中溺亡。”慕远说完，又补充道，“这还只能算是我的结论，因为我的化验方法，还未经过权威机构的验证，所以还无法作为证据使用。”
　　沈局长先是一愣，接着微微一笑，道：“慕支队说笑了，你得出的结论，那就是权威。至于能不能作为证据，那不重要，我们需要的只是为我们的侦查指明方向，哪怕你是猜的，那也值得我们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更何况这还不是猜的呢。”
　　慕远微微一笑，却也没有因为沈局长的恭维而有半分骄傲。
　　沈局长似乎也料到慕远会有这样的表现，毕竟一个站在行业巅峰的人，不会太在乎别人的赞扬。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慕支队，基于你刚才的结论，我们可以做出一些大胆的推测。首先，这不是一起事件，而是案件，命案。这是基调。”
　　“其次，杀人凶手能将人从岸上拖入水中淹死，这说明这人精通水性。”
　　“最后，结合之前的一些走访调查结果，我们可以基本确定，这人是通过水里靠近死者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附近的目击者只看到了死者一人到了河边。”
　　慕远点了点头，道：“应该不会有错。很明显，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杀人案，凶手肯定与死者之间存在恩怨，我们可以将之前的排查出的那些与死者有仇怨的人再清理一遍，再看看谁有作案嫌疑。”
　　“快！让人将卷宗全部拿过来。”沈局长看向朱大队长。
　　朱大队长正要动。
　　慕远摆了摆手，道：“拿卷宗太麻烦，我们直接过去。”
　　“也行，就是麻烦慕支队长你跑一趟了。”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慕远笑笑，道：“反正都是坐车，又不用我走路过去。”
　　沈局长爽朗一笑……
　　当下沈局长迅速安排了两辆车，拉着所有人直奔金河区分局。
　　其实这时候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去的，但大家反正都熬到了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去睡觉，就太亏了，还不如跟过去看看情况呢。
　　毕竟，能亲眼看到慕支队长破案，这样的经历对外省的警察还是很难得的。
　　以后遇到同行，这牛逼也是可以吹一阵子的。
　　沙河市虽说也算是繁华的大城市，但凌晨的街道却也是非常冷清，哪怕是再能熬的夜猫子，这时候也差不多睡下了。
　　很快，两辆警车便安安静静地驶入了金河区公安分局院子里。
　　此刻分局灯火辉煌——这对于公安局来说也是常态了，虽然内设科室很少加班到这晚，但刑警大队的办公地点也在分局办公大楼内，有这般盛况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上楼，朱大队直接将大家领到了一间会议室里。
　　此刻这个案子的相关资料已经准备妥当，这是朱大队提前安排好的。
　　“慕支队，你看需要分工不？”沈局长也算是亲力亲为，亲自问道。
　　慕远笑笑，道：“不用，我一个人看就行了，很快的。”
　　沈局长原本以为慕远所说的很快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但却没想到那是真的快。
　　他甚至觉得慕远不是在看资料，而是在翻资料……
　　等慕远看完，才过去了十多分钟。
　　这效率，快得有些吓人。
　　“沈局长，各位，我看了这些资料，你们目前排查出来的可疑人员一共有三个，正是之前因占地纠纷而产生怨恨的那三家人。而根据你们调查到的情况，这三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其中许伟当天去镇上赶集去了，有很多人看到，可以证明，他基本上可以排除。第二个是廖子强，他自称当天搭车去了市里买东西，这一点廖子强的妻子能够证实。而且你们走访过当天开线路班车的司机，对方自称勉强记得有廖子强这个人坐车去市里，所描述的上车地点也能吻合，基本上可以排除廖子强的嫌疑。”
　　说到这里，慕远顿了顿，手里拿起第三个人的资料，道：“这第三人，便是杨永元。他自称当天在河里打渔，这一点也有许多在河岸不远处干农活的乡亲证实，毕竟渔船在河里还是很扎眼的。另外，其打渔的地点距离徐康平坠河的地点还有将近一公里的距离，所以你们将杨永元的嫌疑也排除了。”
　　朱大队眉头微皱，问道：“慕支队，你觉得这杨永元有作案嫌疑？”
　　“我只说有这个可能，但他到底具不具备作案条件，还有待进一步调查。根据你们笔录中反应出的情况，所有看到渔船的目击证人，其实距离渔船位置都比较远，而且也都没有仔细看，如果他本人在渔船上做一些伪装，制造出他一直在打渔的假象，确实能够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但这里面也存在一个很大的疑点，这毕竟是冬春交替的时节，河水还是很刺骨的，冬泳，并不是什么人都具备的能耐，更何况这还有五百米的距离。”
　　“这个很简单嘛，只要调查一下杨永元有没有冬泳的习惯就行了。”朱大队说道，“冬泳这种事情，肯定得有一定功底才行，不是说你想冬泳就能冬泳的。”
　　沈局长也说道：“这个确实可以作为一个重点侦察方向。”
　　“还有杨永元的那条渔船。”慕远说道，“在你们之前的笔录中，并没有关于渔船的详细描述。如果渔船不具备伪装的可能，那杨永元作案的可能性也同样很低。”
　　“行！我们明天一早便出发去泰阳镇。”朱大队长当即说道。
　　泰阳镇，正是案发地所在的镇子。
　　慕远想了想，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根据现有的证据来看，这杨永元确实是最值得怀疑的。
　　“慕支队，现在差不多快凌晨5点了，你还是先去酒店睡两个小时吧，这样熬着也不是个办法不是？”沈局长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他早就听说这位慕支队长办起案来就是一个拼命三郎，但没想到会这么拼。
　　慕远想了想，问道：“从这里到泰阳镇需要多长时间？”
　　“不远，现在交通方便了，最多半个小时就能赶到。”
　　“那行吧，我去睡一会儿。”慕远也没再坚持。
　　……
　　慕远休息的酒店是金河区局安排的，就在区局旁边不远，这也是为了能让慕远休息时间更长一些。
　　至于沈局长，眼下也着实熬不住了，明天去泰阳镇，也不需要他亲自去，所以现在他得回家睡上一觉。
　　其他人也同样各有归处，各自散了。
　　两个小时后，慕远精神奕奕地出现在一副黑眼圈的朱大队长面前。
　　看着慕远那完全看不出熬夜痕迹的面容，朱大队长嫉妒得差点质壁分离了。
　　有能力也就算了，还这么能熬！
　　这样的人不出头，简直就没有天理了。
　　“慕支队，休息得还好吧？”朱大队长声音中都带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感。
　　慕远笑笑，道：“还不错！年轻嘛，不会失眠，倒床上就睡着了。”
　　朱大队长就很无奈了，他虽然年龄不算太大，但也四十好几的人了。
　　这个年龄，有时候你熬夜深了，睡觉反而不容易睡着，比如刚才，他实际上就只是在刑警大队值班室闭着眼睛躺了两个小时。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可就是睡不着。
　　这就很绝望。
　　不过该起来还是得起来，案子还是得办不是？
　　他就想着，等这个案子办完了，一定好好休息休息。
　　emmm……上一个案子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想的。
　　人嘛，愿望总是要有的不是？万一实现了呢？
　　朱大队不想继续谈睡觉的问题，他担心自己说着说着睡着了。
　　“早餐吃了吧？”
　　“吃了，酒店的早餐不错。”慕远脸上的笑容一看就是真开心。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嗯。”慕远说道，“早点去早点回。”
　　朱大队当即安排了一位昨晚没有熬夜的民警开车，同时叫上了两位该案的主侦查员，一行五人坐上车，直接出城。
　　或许是车上摇晃的感觉让朱大队找到了年轻的感觉，他竟然……睡着了。
　　慕远也没叫醒他，甚至没有与车上的人找话题聊，一个人安静地看着窗外……
　　一排排树木飞速倒退，慕远脑子却还在分析着眼下的案子。
　　其实刚才与朱大队聊天的时候，他撒谎了。
　　那两个小时，慕远根本就没睡。
　　他能熬到凌晨还精神满满，自然不是因为什么年轻，这完全归功于精力药剂。
　　反正……药剂喝也喝了，精力充沛，这个时候去睡觉不是浪费吗？
　　所以他趁着机会，好好地用数据分析采集仪好好地查询了一下案发前后相关人员的通信数据。
　　结果，白查了，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可这没发现异常其实也算是一种异常。
　　一个人真要杀了人，前后肯定会有些区别的，哪怕想要故作镇定，也不一定能完全伪装出来。
　　都只是三四十岁的人，说不会上网有些说不过去。
　　其上网搜索查询的关键字，竟然与“杀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这事儿真是杨永元所为，那只能说明他的自控能力确实好到爆。
　　很快，警车驶入泰阳镇。
　　可朱大队长还睡得非常香甜。
　　“慕支队，我们先去镇上的派出所！让他们带我们去村上。”其中一位侦查员只好主动向慕远汇报。
　　“没事，你们安排好就行。我只是配合你们。”慕远笑笑。
　　那位侦查员笑笑，也没多说什么。
　　驾驶的司机直接开着车直奔泰阳镇派出所……


第976章 最不合格的拥趸
　　镇上的派出所终究是比城里清闲多了，在慕远等人赶到所里的时候，值班民警方才打开大门。
　　这其实也还算可以了，绝大多数时候，派出所这个时间点打开大门，都是没人光顾的。
　　那位刚站在门口的派出所民警一看一辆警车开过来，一下子便认出了这两辆车的来历，立即迎了上来。
　　“王哥，我们又来打扰了。”
　　车停下，一位侦查员抢先推开车门下来，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说什么打扰？太见外了，小吴。”被称为王哥的派出所民警乐呵呵地笑了笑，道，“还是为了那溺亡的事情吧？”
　　“除了那事还能是什么？”小吴无奈地耸耸肩，随后想起慕远还在车上，连忙回头，却见对方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王哥，这位是慕支队长！”小吴连忙介绍道，“慕支队长，这位是泰阳镇派出所副所长王刚。”
　　“王所长，你好！”慕远伸手。
　　那位王所长稍稍愣了一下，看着慕远那张年轻得不像话的脸，似乎无法接受小吴所介绍的职务。
　　当然，更让他疑惑的，是慕远这张脸，似乎有些眼熟……
　　好在他脑子转得也算快，虽然不解，但还是伸手与慕远握了握。
　　“领导，您好！不知慕支队长您是哪个支队的？”
　　没等慕远回答，小吴赶紧说道：“王哥，这慕支队长可不是市局的，而是西华市那边过来的。你猜到是谁了吧？”
　　“啊……慕支队长？慕远？”
　　慕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王哥再次伸出双手，无比热情地握住慕远已经缩回去的手，竟有几分激动地说道：“慕大神探啊！见到你简直太激动了。”
　　慕远一时有些尴尬，这手被一个大老爷们儿这样握着，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要是缩回来吧，似乎又有些不礼貌。
　　“王所长，我也是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可激动的。”慕远咧嘴笑了笑。
　　王所长听了慕远的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了，笑笑后缩回了手，道：“不好意思，草率了！主要还是见到慕支队您太过于激动。”
　　“这么说来这锅还是得我来背。”慕远笑着调侃了一句。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王所长说道，“没想到这个事儿都惊动慕支队您了。既然慕支队长您到了我们泰阳镇，估计这溺亡也不是简单的溺亡吧。”
　　慕远瞅了王所长一眼，没想到这家伙对自己还是蛮了解的嘛。
　　小吴笑笑道：“慕支队长，我们这王所长可是慕支队你的拥趸。”
　　慕远微笑着，沉默。
　　这估计是最不合格的拥趸吧。
　　自己如此帅气的面孔，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还拥趸呢……
　　“王所长，我昨天下午到的沙河市局，经过初步的研判，大致确定这应该是一起命案，所以今天特意赶过来再深入了解一些情况。”
　　王所长道：“我就猜到是这样的情况。”
　　说完，王所长看了一眼已经从车上下来的四人，忍不住呆了一下，皱眉问道：“小吴，就你们几人来了？”
　　“不是！朱大队也一起过来了。”小吴立刻说道，“不过他昨晚熬了一宿，在车上睡着了，慕支队让我们先别叫醒他。”
　　“哦！”王所长这才释然。
　　毕竟，如果真只是两位民警陪着慕支队长过来，那只能说明沙河市局或者金河区局太不懂待客之道了。
　　虽说朱大队级别也还是低了些，但大小是个领导不是？而且这个案子本就是金河区刑大负责，他带慕支队长来看现场，也勉强说得过去。
　　小吴接着说道：“其实原本还有局里领导一起过来的，结果……昨晚都熬趴下了，连市局沈局长都没抗住，凌晨的时候赶回去睡觉了。”
　　王所长看向慕远，颇有几分奇怪。
　　慕远耸耸肩，笑道：“这事儿确实怪我，昨晚上加班太晚，领导们又坚持要陪着。”
　　“咳咳……到了？”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几人回头一看，却见朱大队睁着朦胧的睡眼从车门口伸出一个脑袋。
　　估摸着是没有了那种摇晃的感觉，朱大队不太适应，就醒了。
　　“刚到！”慕远回应了一句。
　　王所长问道：“慕支队，朱大队，你们吃过早饭了吗？如果没有，我带你们去镇上一家早餐馆子……”
　　没等对方说完，慕远便道：“吃过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案发的村上吧。”
　　“也行！我去带两个馒头，马上就走。”
　　……
　　因为金河区局这边开的是一辆GL8，派出所只来了一个王所长带路，倒也不用另外再开车。
　　对于这起案件，王所长所了解的情况丝毫不比朱大队等人了解的少，毕竟当初可是他们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
　　一路上慕远又向王所长了解了一些情况，不过这些对案子的侦破也没有太多帮助。
　　其实这也是在意料之中，如果王所长所了解的东西有价值，也不至于让这起案子连定性都做不到了。
　　没走多远，慕远便看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
　　与西华市的河相比，沙河市这边的河明显宽了几个档次。
　　慕远一眼看过去，竟也有了几分烟波浩渺的感觉。
　　随着车辆前进，慕远还看到了几艘小渔船。
　　别将这种河里的渔船与海上的渔船相提并论，最长不过两三丈，最多载着两个人，更多是一个人操作。
　　下网、收网、取鱼，大抵就是这样一个流程。
　　渔船虽不大，但上面也还是有一道遮阳棚的，能避雨遮风。
　　打渔，也是一个技术活儿，特别是这种大河中，下网后需要耐心等待，冬天还好一点，遇上夏天，火辣辣的太阳晒着，那滋味可不好受。
　　“王所长，你们这边的渔船，都是这样的吗？”
　　“嗯！”坐在副驾驶的王所长应了一声，“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不过有些比较老的渔船，也可能是木头做的。”
　　“都带棚的吗？”
　　“都有吧！不过有的冬天会取下来，这样在船上视野更好一些。能更清楚地看到什么地方有鱼入网。”
　　慕远点了点头，便没再多问。
　　沿着河边开了一阵，司机将车停下。
　　朱大队说道：“这里就是当初发现尸体的地点了，慕支队需要看看吗？”
　　慕远下车，目光扫了一圈。
　　“好了，继续往前走吧。”说完，慕远又钻回车内。
　　朱大队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太敷衍了吧？
　　好吧，对于慕支队长的动作，他不敢觉得敷衍，只会认为这观察的效率太高了。
　　当然，他也不好意思问慕远是否看出什么来……
　　毕竟万一对方真没看出什么来，那岂不是很尴尬？
　　车开了两分钟，再次停下。
　　根据朱大队的介绍，这里便是死者徐康平坠河的地点了。
　　“你们所问的那几个当时看到徐康平的目击证人当时在什么地方呢？”慕远问道。
　　朱大队对此也非常清楚，当即便给慕远指了出来。
　　慕远逐一前往那几处地方，在每一个位置都观察了一下。
　　那几个位置，距离徐康平坠河地点最近的也有近三百米，这个距离虽然不算远，但也不算近，若是响动不大，肯定惊动不了对方。
　　最重要的是，河道边与这些目击证人的位置之间，有一块凸地，正好挡住了这些目击证人的视线。
　　这些人虽然能看到徐康平下了河道，但在那下边发生了什么，他们却是看不见的。
　　随后，慕远直接去了河道便，凭着一双眼睛观察着地上的情况。
　　河道边是一道小斜坡，上面长满了杂草，因为季节的关系，杂草还显得有些枯黄，偶尔有绿芽冒出，但却无改整体色调。
　　平时河道边走的人不多，除了偶尔有人过来钓鱼之外，基本没人到这里来。
　　毕竟这河还是很深的，有的地方并不是那种浅水缓坡，而是很笔陡的深潭，若是不通水性，一旦掉下去，溺亡的可能性极大。
　　根据金河区刑大现场勘查的情况，警方在现场发现了死者坠河的地点。
　　那里有两道明显下滑的脚印。
　　而在周围并没有发现其他同时段的脚印痕迹。
　　这也是当时警方为何会推断死者是意外坠河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慕远在朱大队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那个点位。
　　脚印依旧，但因为从其坠河到现在已经下过两场小雨，脚印的轮廓已经有些不太清晰了。
　　慕远蹲下身子，仔细看着脚印的痕迹。
　　其实地上不仅有这两道滑向河里的印痕，另外还有一些杂乱的印痕，像是摔倒后身体压出来的，但因为这里水下非常陡峭，如果大半部分身子摔进了水里，沉入水中也还是有可能的。
　　痕迹检验，是一门学问。
　　就那这河边的脚印来说，如果是完全“新鲜”的，那么单纯从这脚印上，就能分析出死者究竟是意外坠河，还是被人给拖下去的。
　　因为这两者之间，脚上的受力是不一致的，所形成的脚印不同部位的深浅，以及滑动留下的痕迹也都会有所不同。
　　只不过这样的痕迹辨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没有丰富的经验和老辣的眼神，是看不出来的。
　　更何况，现在这脚印被雨水冲刷，就更不容易辨认了。
　　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
　　自己这专家级痕迹检验技术已经算是比较高端了，放在任何一个省，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大拿。甚至去一些警察学院当一个讲师教授什么的，都毫无压力。
　　但面对这被被雨水冲刷过的脚印，慕远却也是有心无力。
　　但他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能再将这项技术往上点一点，说不定就能看出端倪了。
　　雨水冲刷，也是有规律可循的，通过某些特定的规则，理论上是能将脚印还原的。
　　大师级……估计还是不够稳健，得到宗师级才行。
　　只是从专家级到宗师级，得两百多点侠义值呢，这投入就有点高了。
　　这案子，自己铁定是亏了。
　　但对于命案，却是不能去算这笔账，毕竟生命是无价的。
　　也仅仅是犹豫了几秒，慕远便暗戳戳地兑换了两枚技能升级符，一枚大师级的，一枚宗师级的。
　　然后……使用。
　　意识流冲刷着大脑神经，慕远不断地吸收着里面的知识。
　　痕迹检验，本就是一门非常宽泛的学问，里面涉及的内容非常多。
　　连升两级，让慕远脑子都有些肿胀的感觉了。
　　好在，这只是错觉，知识是撑不保证脑子的，艺多不压身，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念头转动，对于痕迹检验的各项技术细节从脑中划过，让他莫名地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一如昨晚升级尸体解剖技术。
　　宗师级，完全是让一项技术达到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程度。
　　旁人甚至都无法想象这一技术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慕远目光再次落在那两道脚印上。
　　脚印还是那个脚印，同样残缺不全。
　　可慕远大脑的运转速度却是飞快，就仿佛一台超级计算机，两眼扫描到地上的痕迹，并迅速传入大脑进行3D建模，然后按照某种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的规律，进行推演重建。
　　结合着尸检的结果，慕远进行着细致而又周密的分析。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站立在河边，忽然，双脚被什么给使劲绊了一下，整个身子向后摔倒……
　　人在摔倒的时候重心是不稳的，似乎有一双手，拖住了徐康平的右脚，猛地一拉，原本就是站在河边的徐康平直接被拉进了水中。
　　背部砸在河岸边的草地上，因为身体发生偏移，刚好避开了地上的脚印滑痕。
　　然后……拖动。
　　徐康平挣扎……
　　却因为刚落地上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他几乎没多少反抗能力就被拖入了水中。
　　河水荡漾，很快恢复平静。
　　真是这样吗？慕远在这个结论后面还是打了个问号。
　　任何的理论，在没有经过实践结果检验之前，都不能认定它就是真理。
　　不过前后联系起来，慕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断。
　　现在，需要去更上游的地方，因为那三家与徐康平家有仇怨的家庭，都住在那边……


第977章 突破口
　　一路向西。
　　几百米的路，走走也就过去了，都不用坐车。
　　当然，主要是再往前走便不通公路了，只有一条石板小路延伸过去。
　　到了地方，朱大队指了指河面，说道：“慕支队，按照那杨永元自述，他当时就是在那边打渔。”
　　慕远顺着手指看过去，朱大队所指的位置距离河岸差不多有七八十米，不算远，但也不算近。
　　“我想见见杨永元。”
　　“行！我知道他住哪儿。”王所长立即说道。
　　慕远点了点头，于是便在王所长的带领下，沿着小路往旁边走去。
　　沙河市这边的地形与川省截然不同，虽然有山，但山都不是很高，就像是一个个小土丘。
　　几分钟的功夫，慕远便已经看到了一座农房。
　　其实现在说农房，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青瓦白墙，而是颇具美感的两层小楼，说是别墅都不为过。
　　当王所长带着慕远一行来到院子里时，正巧有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是一个女人。
　　“咦？你们怎么又来了？”这个女人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王所长也没任何的不快，回了一个笑容，道：“刘嫂子，还不是因为案子嘛，不然我们也不至于天天往这边跑不是？”
　　这女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呵呵，你们警察还真是怪啊！那个女人说自己男人是被别人杀了，你们就相信，整个村子都快被你们翻了个底朝天。可我们同样说了徐康平那人的死与我男人无关，可你们警察就是不相信。这心偏的也太夸张了点吧？”
　　王所长早已习惯了与这类人打交道，面色一正，说道：“刘嫂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死者为大嘛，我们自然要调查清楚才行。我们就来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对吧！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也耽搁不了你们多少时间。”
　　这女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眉头一皱，道：“有什么要问的就快问吧！我还忙着去地里干活儿呢。”
　　“你家那口子呢？不在家啊？”
　　“不在。”
　　“去什么地方了？”
　　这女人斜了一眼，道：“当然是干活儿去了，我们又不想你们这些人，有国家发工资，不干活儿，连饭都没得吃。”
　　王所长摸了摸鼻子，这夹枪带棒的话，听着确实挺累。
　　“麻烦……”
　　慕远伸手拉了拉王所长，上前一步，道：“这位大姐，我想问件事情，麻烦你如是说一下。”
　　“问吧！”这女人瞅了慕远一眼，估计是见他太年轻，倒也没怼人，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生硬。
　　慕远道：“在徐康平落水的那天，你丈夫杨永元是在河里打渔，对吧？”
　　“对！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是什么时候去打渔的？”
　　“上午的时候，具体什么时间记不清楚了。他先是去的镇上赶集，回来之后才去打渔的。”
　　“那他当天打到鱼了吗？”
　　“当然打到了。我们河里鱼可不少，当天他至少打了二十多斤鱼。”
　　“看来运气还不错嘛。”
　　“杨永元会不会水呢？”
　　“打渔的哪有不会水的？万一掉河里那不是淹死了吗？”这女人一副你很傻很天真的表情。
　　慕远笑笑，道：“这可是冬天！真要掉河里，会水也不一定惯用吧？万一脚抽筋啥的，还不一样完蛋。就像那徐康平，听说也会水，结果还不一样被淹死了。”
　　这女人嗤之以鼻，道：“徐康平那算懂水性？能在水里来两三下狗刨而已，估计还没老娘游的远呢。我男人那水性，不说别的，在我们这河里游上几个来回，都不带喘气的。”
　　“那还不错嘛！都快赶得上我了。要是水温合适，我也能在河里游上七八公里。”
　　那女人忍不住盯了慕远一眼，似乎想要反驳，可见对方身材确实比较魁梧，口气一转，道：“游泳还看什么水温？真有能耐，这天气一样能下河游泳。”
　　“你男人能在这天气游泳？”
　　“那当然！”
　　“这样一说，我倒是更想见见他了。”慕远笑笑，道，“他现在在哪儿干活呢？”
　　那女人愣了愣，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他现在在地头上呢。”
　　“那麻烦你带我们过去一趟吧。”
　　这女人虽然不太情愿，但也知道这事情自己没法拒绝，主要是拒绝了也没多大意义，警察都到了家里，自己就算不带他们过去，难道他们就不能找村上的干部带路？
　　“走吧！”
　　于是这女儿拧着一把镰刀，在前面走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头有气，走得那叫一个龙行虎步。
　　慕远几人也没多说，直接跟了上去。
　　朱大队走在慕远旁边，悄悄向慕远竖了竖大拇指。
　　慕远笑笑，也没说话。
　　聊天，也是一门技术，察言观色，也同样是一门学问。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一处地头，远远地看到有个人正在挥舞着锄头。
　　“杨永元，警察又来找你了。”这女人远远的便是一句大嗓门吼出来。
　　正在地里忙活的杨永元脚下稍微趔了趔，接着将锄头往地上一杵，扭头看了过来。
　　“又有什么要问的？”杨永元同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慕远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他说什么好呢？遇到一个这么虎的娘们儿，也算是这位老兄的福气吧！
　　“杨永元是吧？”
　　“对！是我。有什么问题你们就一次问完吧，别三天两头来找事，弄得乡里乡亲的都以为我真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呢。”杨永元将锄头往地上一放，便朝着慕远几人走了过来。
　　慕远笑笑，道：“看来我们的想法是不谋而合了。我看要不这样，你跟我们一起去一趟派出所，我们也把该问的都问了，也免得以后还三天两头地跑。”
　　杨永元有些愣神，画风似乎有些不对啊！
　　他那女人咋呼起来：“怎么还得去你们派出所呢？谁有那功夫啊！耽搁的活儿算谁的？”
　　杨永元也嚷嚷道：“对啊！不去派出所，要问你们就在这里问吧！我知道的也不多，几句话的事儿，没必要去派出所。”
　　慕远笑盈盈地看着杨永元，不说话。
　　杨永元在对方的眼神下，感觉……怪怪的。
　　朱大队等人也感受到气氛不太对了，脚下稍稍动了动，慢慢走到了不同的位置上。
　　“你们什么意思？”那女人再次闹将起来。
　　慕远淡定地说道：“我们是警察，侦查破案是我们的法定职责，还能有什么意思？”
　　说完，他又看向杨永元，道：“杨永元，我们现在依法传唤你到派出所接受调查，希望你配合。”
　　“凭什么？我又没犯法，凭什么听你们的？”杨永元突然粗着脖子说道。
　　“你们警察就了不起啊！这天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儿了？”他那女人也闹了起来。
　　慕远却没有理会那女人，只看着杨永元，气定神闲地说道：“杨永元，你会游泳，对吧？水性还非常好，能有几百上千米，对吧？最重要的是，像这样的天气，你也敢下水。对吧？”
　　杨永元脸色微变，随即吵吵道：“没错，我是会游泳，那又怎么了？会游泳犯法啊？这天气游泳怎么了？还有人大冬天都能游泳呢。”
　　“游泳当然不犯法，可仗着自己水性好把别人拖进水里淹死，那可就犯法了。”慕远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自信。
　　“你……你胡说八道！你们……你们警察说话，可得讲证据。没有证据，你们就是诬陷，我去告你们。”杨永元脸色铁青。
　　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吓得。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慕远的表情越来越平静。
　　可这种平静，却让杨永元越来越慌。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此刻朱大队等人也看出情况不对了，这杨永元，似乎……在害怕什么。
　　为什么会害怕？这还不简单？这杨永元，肯定是与案子有关。
　　更何况还有慕远刚才的那番话。
　　以他们对慕远的信任，看向杨永元的眼神逐渐开始变了。
　　慕远没在与杨永元多说什么，转头看向朱大队，轻轻朝他点了点头。
　　朱大队瞬间领悟，直接上前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道：“杨永元，我是金河区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朱志平，现口头传唤你到泰阳镇派出所接受调查！请你配合。”
　　“我……”杨永元突然觉得心好乱，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为什么这么乱。
　　明明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啊！
　　“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将进行强制传唤！”朱大队眉头一凝，顿时多出了几分气势。
　　杨永元那位咋呼的妻子虎是虎了点，但又不傻，她也稍稍感觉到眼前的事情有些不太对味了。
　　忽然，杨永元深吸一口气，道：“好！我去派出所。”
　　说完，他回头看向自己老婆，道：“你先忙你的，我等会儿就回来。”
　　他那妻子微微一愣，似乎有些迷糊了。
　　慕远点了点头，道：“好！那就走吧。”
　　朱大队看向慕远，眼中带着询问之色。
　　慕远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想问是否要带手铐脚镣之类。
　　这毕竟是命案呢，如果这杨永元真是作案嫌疑人，那铁定是要特殊对待的，脚镣先且不说，手铐是铁定要带的。
　　慕远轻轻摇了摇头，没那必要。
　　朱大队却是没能理解慕远的意思，不戴手铐？难道慕支队没把握认定杨永元的作案嫌疑？
　　也对，现在貌似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杨永元有作案嫌疑。
　　正如杨永元自己所说，总不能因为他会游泳，这个时节也敢下水，就认为这案子是他做的吧？要是办案这么简单，那这世上也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了。
　　当下朱大队也没多想，看着慕远带着杨永元往停车的方向走，也立即跟了上去。
　　王所长等人也快速跟上。
　　道路比较窄，想要将杨永元包夹在中间都办不到，不过慕远也没打算这么做。
　　有他站在旁边，杨永元就算长了翅膀，也能拽下来。
　　很快，一行人回到停车的地方，迅速上车，径直朝镇上赶去。
　　……
　　泰阳镇派出所。
　　杨永元已经被带到了讯问室，暂时由刑警大队那两位侦查员盯着，并没有立即展开审讯工作。
　　副所长办公室。
　　朱大队一脸迷糊，道：“慕支队，我算是被搞糊涂了，这杨永元到底是不是嫌疑人呢？”
　　慕远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他就是此案的嫌疑人。”
　　“为什么？”
　　“首先，他有作案动机！有作案能力！也有作案时间；其次，刚才在地头上，我能看出来，他撒谎了。”
　　朱大队道：“这些我都明白，可这些并不是直接证据啊！若仅凭着这些推断，他来个矢口否认，我们也没更好的招不是？”
　　慕远笑笑，道：“这个可能确实存在，而且那杨永元最后之所以答应跟我们回派出所，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去审？”
　　慕远道：“现在审，难度比较高。我们需要找一个突破口。”
　　“突破口？怎么找？”朱大队有些头疼。
　　“之前你们也问过杨永元一份笔录，内容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他当时说过自己曾去街上赶集。”
　　“对啊！刚才杨永元老婆也说过这事。”
　　“刚才一路上过来的时候，我看到镇上街尾的地方有一个监控摄像头，你们这边能调取录像吗？”这句话，慕远是对王所长说的。
　　王所长立刻道：“镇上街尾的监控？那就是我们派出所建的，现在就看吗？”
　　慕远点了点头。
　　“那走吧，去监控室。”
　　说着，王所长便带着慕远和朱大队去了监控室。
　　泰阳镇毕竟是农村乡镇，监控室还是挺LOW的，不过功能还是很齐全，显示器上确实播放的监控画面。
　　慕远也没让王所长动手，自己就坐到了电脑旁。
　　在王所长的提示下，慕远调出了街尾的监控摄像头。
　　“根据镇上的道路情况和方位，杨永元从家里过来赶集，正常情况下肯定是要经过街尾的。”
　　一边说着，慕远一边瞅着屏幕上的画面。
　　“这里！这就是杨永元吧？”慕远忽然一指屏幕。
　　“嗯！没错。7点13分，他刚好到镇上，与之前他所交代的时间相符。”


第978章 还真有
　　杨永元虽然没有交代详细的时间，但却说了一个大致的时间段。
　　这能够对上倒也正常。
　　他是骑摩托车到的镇上，没戴头盔，能够清楚地分辨出来。
　　可在接下来的视频查询中，却没能看到杨永元离开的身影。
　　“王所长，以你对你们这个镇子的了解，杨永元没出现在这个监控下，有几种可能？”
　　王所长说道：“按照杨永元的说法，他是骑摩托车到镇上的，也是骑摩托车回去的。正常情况下肯定会走镇尾这边，如果绕道街头那一边，得多走半个小时。而且，街头那边也有监控。”
　　“还有没有其他的路？”
　　王所长略做犹豫，道：“其他的路？倒是有一条，不过那只是一条小路，摩托车……勉强能走，但一般情况下，都没人走那条路。”
　　“走！去看看。”慕远甚是平静地说了一句。
　　当下，几人出了派出所，王所长亲自带着慕远和朱大队几人穿过镇子。
　　一般这样的镇子，不逢集的时候没多少人，由于王所长穿着警服，倒也引起了一些老百姓关注，一些熟悉的人更是与王所长打着招呼。
　　看得出来，老王在镇上的人缘还是挺不错的。
　　泰阳镇面积不大，走了不到五分钟，就来到了王所长所说的那条小路前。
　　这条小路，从场镇主街的两栋小楼间穿出去，这两栋小楼间的巷子只有一米多一点，这也注定了这条路只能过过人，至于摩托车，强行走走还行，但在有宽阔大马路可以通行，谁闲得没事走这条路啊？
　　“慕支队，就是这条路。”王所长介绍道，“以前我们镇的规模没现在这么大，那时候全镇都没什么车，人们赶集也都是走路，这条路倒是经常有人走动，现在家家户户几乎都有了车，这条路基本上就荒废了。”
　　慕远点了点头，低下头，开始仔细地观察这条路。
　　王所长眉头微皱，这是……干嘛？
　　“慕支队，你是要找什么吗？”跟在后面的朱大队开口问道。
　　慕远道：“对！我找找看有没有车轮痕迹。既然正常情况下这条路上不会有摩托车经过，那么如果现在我们能在这路上发现车轮印记，那便很有可能就是那杨永元留下的。”
　　“慕支队，这段时间属于旱季，都大半个月没下雨了，就算摩托车压过去，也不会有什么明显印记的。哪怕当时留有什么痕迹，这些天过去也分辨不出来了。”王所长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慕远笑笑，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其余几人也不好在说什么，别人帮忙的都这么用心，他们这些人也不好打退堂鼓不是？
　　就这样一路走着，慕远无比专注地盯着地面，就仿佛地上掉了一颗硕大的钻石一般。
　　正如王所长所说，地面确实非常干燥，如此坚硬的泥土，摩托车肯定不可能碾压出痕迹。
　　两三分钟，朱大队等人还有些不以为然。
　　十分钟，他们觉得慕远这样做没什么意义。
　　可当半个小时过去，他们只剩下对慕远的佩服。
　　就凭着这股耐心和韧劲，就值得他们学习了。
　　很多案子，不都是大海捞针一般慢慢磨出来的吗？
　　忽然，慕远脚步停顿，猛然间蹲在地上……
　　“这里！”
　　朱大队立即凑了上去，也同样蹲下身子，顺着慕远的目光看向地面。
　　只见在脚下的道路中间，有一处直径不超过七厘米的泥土被压扁了，贴在路面上。
　　这泥土之前应该是软的，可经过长时间的晾晒后，现在已经变得干燥坚硬。
　　泥土表面豁然残留着一段车轮碾压的痕迹。
　　“还真有！”朱大队惊喜的呼喊了一声。
　　慕远轻轻戳了戳泥土，同时还掰下小小的一块，拿到手上搓了搓。
　　“时间差不多能与杨永元赶集的时间吻合。”
　　几人围在一起，观察着这个意外收获。
　　忽然，朱大队迷惑地问道：“慕支队，就算证实了杨永元确实骑着摩托车从这里经过，那对这个案子的侦办有什么影响呢？”
　　慕远笑笑，道：“朱大队，你想想，杨永元如果是选择了这条路离开镇子，那说明什么？”
　　朱大队立刻说道：“说明……他在故意躲着监控。”
　　“他为什么要躲着监控呢？”慕远继续问了一句。
　　朱大队稍作沉思，忽然眼前一亮，道：“既然是避着监控，那想来是肯定有什么不方便被监控拍下的。而杨永元对赶集这事儿并不避讳，那说明他不是要隐藏自己的行踪。把这个情况排除掉，那就……他买了东西，却又不方便被监控拍下来。”
　　“你觉得会是什么？”
　　“这个……不太好说。”朱大队思索着。
　　一位侦查员突然说道：“会不会是潜水设备？毕竟那还有几百米呢，如果能弄到潜水设备，杨永元能更轻松地潜游到徐康平附近。如果能确定他是买了潜泳设备，那基本上就能坐实这事儿是他干的了。”
　　王所长无奈说道：“不可能是潜泳设备，那种高端产品，镇上根本就没有卖。”
　　“呃……”
　　“不是潜泳设备，那还能是什么？”
　　慕远似乎是在思索，半晌后说道：“我觉得，买鱼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买鱼？”几个人几乎都很疑惑。
　　慕远道：“你想啊！既然杨永元准备拿打渔这个事情来做掩护，最有说服力的东西是什么？”
　　“打到了很多鱼？”朱大队吐出了一句话。
　　慕远点点头，道：“对！他既然是以打渔为借口，最好的结果自然是打到了很多鱼。你们想想，有人看到他在打渔，最后他也打到了许多鱼，这不就是最好的不在场证据吗？可反过来讲，打渔这种事情，本身就是看天吃饭，特别是在这种大河里，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打到鱼，所以为了稳妥，杨永元提前准备好道具，也就能说得过去了。”
　　朱大队等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与慕支队一起办案就是舒坦，他的头绪总是那么清晰，而且很具有说服力。
　　忽然，朱大队问道：“慕支队，那现在……我们怎么证实杨永元确实买了鱼呢？”
　　“这个简单，一方面，在这种镇上卖鱼的人，一般都是比较固定的，找到他们仔细问问，应该能问出一些端倪的。那杨永元既然是买鱼做伪装，所买的鱼肯定不会太少，卖鱼的人应该能记住。另一方面，我们把当时经过镇上的车辆排查出来，逐一查阅车上的行车记录仪，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关于杨永元的影像。这个事情得快，并不是所有车上的监控视频都能保存很长时间。”
　　朱大队一听便明白了慕远的意图，当即说道：“我这就去让人把车辆捋出来。”
　　王所长也跟着说道：“那我就去调查卖鱼的人吧！这个事情不难，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好的，你们先忙去吧。”
　　“那杨永元那边……”
　　“没事，先让他冷静冷静，等我们把证据逐一陈列出来，杨永元想要反驳都办不到。”
　　……
　　在慕远的统一安排下，各项工作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
　　王所长这边的工作相对简单，指派了几位民辅警在街上晃悠了一圈，找了些熟悉街上情况的人一问，很快就知道了在镇上卖鱼的有哪些。
　　问清楚后回来再一确认身份，便直接可以通过电话的方式向对方询问相关情况。
　　这一问，还真问出了一些东西。
　　与之前慕远的猜测稍有些出入，原本他以为杨永元会直接找一个卖鱼的商家，一次性多买一些，对于这样的买家，卖鱼的人记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哪知道杨永元根本就没在一家卖鱼，二十跑了几家，每一家买上一两条鱼……
　　王所长派去的人没能将所有鱼贩都给问出来，毕竟事情过去也有些天了，不记得也很正常。
　　现在有两个鱼贩能确认杨永元买了鱼，这就够了。
　　这个情况反馈到慕远面前时，他并没有太多的激动，仿佛早已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而朱大队那边的工作开展无疑就要麻烦许多了。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段里，经过泰阳镇的车不算少，但也不算多，要把这些车给锁定下来相对比较容易，毕竟街头街尾都有监控，最多多花些时间而已。
　　正在麻烦的还是如何调取那些监控。
　　如果是泰阳市本地的车还好一些，一个电话打过去，对方自己都能把行车记录仪中的存储卡给送过来。
　　可有的车甚至去了沙河市，甚至去了省内的其他城市，这要调取监控，得费不少手脚。
　　这个问题同样摆在了慕远面前。
　　“慕支队，要不还是先审讯吧？反正也有了那两位鱼贩的确认，那杨永元想要狡辩都办不到。”朱大队给了一个自认为中肯的建议。
　　慕远笑笑，道：“不急！我先看看你们梳理出的过车数据。”
　　朱大队犹豫了一下，也没再劝，便将刚刚梳理出的车牌号和准确的过车时间展示在了一台电脑上。
　　慕远逐一查看着上面的信息。
　　“这辆……这辆……还有这辆，我个人认为这三辆车的行车记录仪的价值可能更高一些。你先让人去调来看看。”
　　朱大队凑过眼睛盯了几秒，也没看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来。
　　这种智商碾压的感觉可不太好受。
　　朱大队倒是没问，既然慕支队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办。
　　好在慕远选出来的这三辆车，有一辆就在泰阳镇，另一辆在隔壁镇，最后那辆现在在沙河市。
　　哪怕是最远的沙河市，往返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好吧，其实路程什么的不重要，朱大队根本没打算亲自去调取这些录像，通知相应的辖区派出所就把事情给办了。
　　半个多小时后，行车记录仪的视频资料也都呈现在了慕远面前。
　　看视频，也是慕远的强项，哪怕不用思维风暴药剂，慕远也能比其他人看得更快、更准。
　　更何况对于视频里面的东西，其实慕远早已知晓……
　　甚至，慕远之所以会选择杨永元赶集这个环节作为突破口，主要便是因为他曾用数据分析采集仪查看过杨永元的相关事宜。
　　不过短短十分钟时间，慕远伸手按在空格键上，屏幕上播放的画面瞬间暂停，里面有一个人，手提着一个大口袋，正从一辆车前经过。
　　这个人正是杨永元。
　　因为是赶集的日子，街上行人很多，车速自然也就快不起来。
　　所以通过这段视频，慕远等人不仅看到了杨永元提着那袋子穿过马路，还看到他将大袋子捎在了摩托车上。
　　根据袋子不断变换形状的情况判断，这袋子里肯定是装了水。
　　像这样的袋子装水能做什么？当然只可能是装鱼。
　　情况已经非常明了。
　　接下来摆在慕远等人面前的，便是如何最快速度撬开杨永元的嘴。
　　……
　　慕远作为主审侦查员，气定神闲地坐在杨永元的对面。
　　杨永元看似镇定地坐在讯问椅上。
　　先东拉西扯地审问了一阵，杨永元都很轻松地应对下来。
　　“杨永元，你说徐康平死的那一天，你在河里打渔？”
　　“嗯！我又没撒谎，当时有几个邻居都可以作证。”
　　“他们能看到的也只是你的那只渔船。渔船停在河面上，并不代表着你就一定在船上打渔不是？所以，这并不能算作严谨的不在场证据。”
　　杨永元道：“我要是没在船上打渔，那怎么可能会有鱼获？”
　　“哦？你还打到鱼了？”慕远似乎有些惊讶。
　　杨永元道：“当然！我将近十点才下河，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便打了二十多斤鱼。你可以去问问村子里的人，平时大家在河里打渔，如果不是认真打渔，两个小时能打到二十多斤的鱼？”
　　慕远认可地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
　　“对了，我之前说你当天打渔之前，还去了一趟镇上。你去镇上做什么呢？”
　　杨永元立即说道：“当天我们镇逢集，我去买些东西。总不能说我去镇上买东西都有错吧？”


第979章 没啥感觉了
　　慕远一副恍然之色，道：“这倒也是！农村逢集赶集很正常。”
　　“就是嘛。”杨永元松了口气。
　　他感觉，慕远这是信了。
　　“你是不是经常打渔啊？”慕远忽然问道。
　　“当然！”杨永元说道，“要不经常打渔，我弄一渔船干嘛？钱多烧得慌啊？”
　　慕远点了点头，道：“那你一般打到了鱼，怎么处理呢？”
　　“如果多，就拿镇上去买了。如果少，村上一些邻居就买光了，虽然价格便宜了些，但也省事。”杨永元很老实地回答，心态很平和，因为这是事实嘛。
　　慕远继续点头，道：“那有没有打不到鱼的时候呢？”
　　“那肯定是有的。”杨永元说道，“这么大的河，谁敢保证下了网就一定有鱼呢？”
　　“这么说来你那天运气还不错，打了二十多斤。”慕远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杨永元立即说道：“那是当然！不过这也不仅仅是运气，主要是没偷懒，一直盯着网呢，一有动静便立刻上去。毕竟，要是时间长了，鱼也可能脱网。”
　　慕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道：“杨永元，你倒是挺老实嘛，该说的都说了。”
　　“那是当然，我这人不撒谎的。”杨永元就差指天誓日了。
　　“对了，你那天赶集，在街上买了些什么？”慕远忽然问道。
　　杨永元微微一愣，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话题又转回来了，这前后有什么联系吗？
　　“我……就买了些日常的生活用品，油盐之类的东西。”
　　慕远道：“可是，你刚才所说的，与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杨永元脸色微变：“什么不一样？”
　　“我们刚刚在镇上走访过，你当天在街上，买了鱼！”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买鱼？”杨永元急了，连忙否认道，“我一打渔的，自家都吃不完呢，怎么可能买鱼？”
　　慕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你觉得否认有意义吗？既然我说出了这话，那肯定是有证据的。有卖鱼的认出了你，你买了鱼。而且你不止在一家鱼贩手里买鱼，还跑了几家，这种欲盖弥彰的手法，你怎么解释？”
　　“我没买鱼！肯定是那些卖鱼的记错了！”杨永元急切地说道，“要么就是那些人故意诬赖我，我绝对没买鱼。”
　　慕远总算是明白什么叫死鸭子最硬了，他笑了笑，应对这样的人，他也算是很有经验的。
　　“这事儿你否认也没用，如果仅仅是走访中别人说的那些话，我们也不可能完全采信。而我们掌握的证据，不仅仅是这些鱼贩的证言，还包括视频监控。”
　　“这不可能！”
　　“你怎么觉得不可能？”慕远好整以暇地问道。
　　杨永元神色木然，心里转得却是贼快……
　　忽然，杨永元眼睛一亮：“镇上的市场里根本就没有监控。我经常去市场卖鱼，这点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说过是市场里的监控了吗？”
　　“呃……不管是哪儿的监控，我没买鱼，肯定不可能有拍到我买鱼的画面。”杨永元立即说道，“你真要拧着这个事情说，你就把监控视频拿出来啊！反正我肯定不可能买鱼了。”
　　慕远看着杨永元，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子。
　　慢慢的，杨永元心头开始有些慌。
　　他自己也挺迷糊的，按理说自己应该沉着淡定啊！镇头、镇尾的监控不可能拍下自己买鱼，这是肯定的。
　　可为何被对方这样看着，就忍不住心慌呢？
　　他有些不敢看慕远的眼睛。
　　但又不敢躲闪，他担心对方会以此认为他心虚。
　　“监控肯定是有的，不过我不用拿给你看，因为那将作为提交给法院的证据。不过倒是可以给你说说这监控的来历。”
　　“什么来历？”杨永元没忍住，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慕远怪怪地说了一句：“你倒是挺关心的嘛。”
　　“我……”
　　“监控是从车上拷下来的，行车记录仪。”慕远简单地说了一句。
　　杨永元却是脸色大变。
　　这次他是真的慌了。
　　当天可是赶集呢，街上行人车辆都很多，他哪儿还记得什么时候身边有车经过？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当时肯定是有车经过的，而且以目前行车记录仪的普及情况来看，他被拍下的可能性非常高。
　　“草率了！百密一疏。”
　　这大概就是杨永元现在的想法。
　　越想，他脸色越白！
　　“你还想继续狡辩吗？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买没买鱼？”
　　杨永元神色阴晴不定，半晌之后，他忽然一脸惭愧地说道：“我确实买了鱼。”
　　“你买鱼做什么？可别说是为了吃，你一打渔的，当天还没下河开工呢，怎么可能先去集镇上买鱼。”
　　“我……我……我主要是担心没打到鱼，会……会被别人笑话。”
　　“呵呵，你不觉得你这个借口很好笑吗？你仔细回忆一下刚才我询问你的那些问题，再想想现在所说的这些。”
　　杨永元还真回想了一下，然后……脸色颓然。
　　“别想着辩解，没意义，因为你刚才交代的那些，我随便去你们村上找个人都能证实。”慕远气定神闲，“好了，你现在就好好交代一下你买鱼的动机了吧？”
　　“我……我买鱼，我乐意！怎么了？我就想买鱼吃，有问题吗？”
　　“呵呵，胡搅蛮缠可没有意义，这除了让法院最终认定你的刑责时认定你抗拒审讯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好处。另外我还可以给你说说，你不仅买了鱼，还为了刻意避开监控，选择了一条少有人走过的路。这……总不可能也是因为担心被别人笑话吧？”
　　“我……我……”
　　“要是我是你，现在就好好地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说不定法院审理的时候还能得一个坦白从宽。真要我们把所有事情都调查个清清楚楚，给你来个零口供起诉，你就等着吃枪子儿吧。”
　　听到慕远最后那句话，杨永元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哪怕是再横的人，平日里嘴上说着自己怎么怎么不怕死，一旦事到临头，那种恐惧感却是挡也挡不住。
　　死亡，有大恐惧。
　　这一刻，他脑子里想了许多！
　　也想着如何辩解才能把这个事情彻底甩开，也想过蛮不讲理一赖到底……
　　可慕远的神色语气让他害怕。
　　这是真害怕！
　　他是一个农村人，对于时政了解不算多，更不知道慕远在刑侦领域是怎样一个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他现在对慕远心底犯怵。
　　慕远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能让他感受到一股戳心窝子的惊恐。
　　对方的那种自信，让他变得不自信！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旁边的朱大队开口道：“杨永元，你可能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审讯你的人是谁吧？可以这样说，他是全国、乃至于全世界最厉害的侦察专家，到目前为止，接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我们为了这个案子，专程从西华市公安局请过来的。所以，你就将你的那些侥幸心理全部丢弃吧！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这番话，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杨永元虽然不知道慕远，但也隐约记得以前电视上仿佛报道过这么一件事情……
　　在这瞬间，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在铁质的椅子上，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许多。
　　慕远几人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我……我说！”杨永元终于吐出了一个词，“这……这位警官，我……我想问一下，我……我现在老实交代，能不判……不判死刑吗？”
　　慕远一脸认真地说道：“这个我不能给你肯定的答复，但我可以说，你现在交代了，肯定比继续负隅顽抗要好得多。”
　　杨永元一脸痛苦、懊恼、悔恨。
　　“徐康平……是我杀的。可是……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那混蛋不同意我们修路，没法修路我家就没法修新房子，材料运不过去。没法修房子我儿子就讨不了媳妇，我……我能怎么办？没错，修路是要占他家的地，可我们几家也没说不给他补偿啊！可那混蛋死活不同意，我……我是真被逼急了。”
　　“只要天气好，徐康平几乎每天都会去河里钓鱼。我谋划了几天，还到他经常钓鱼的地方踩了点，于是就决定把他拖河里淹死。我就想着，只要没人看到人是我杀的，别人就会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
　　……
　　慕远带上辜军，坐上了返回西华市的飞机。
　　这次的案子办得还算轻松，也没太多曲折。
　　结果……慕远不太想去评价。
　　杀人，是犯法的，这点是放在任何地方都没毛病的一个论断。
　　可抛开杀人这事儿不谈，徐康平就没错吗？
　　这不好去评价。
　　只能说，这件事情，对于两方家庭来讲，都是一个莫大的悲剧！
　　生活中，很多事情，是非对错都是不好评价的。
　　可法律，却必须得有它的刚性！
　　一部柔性太大的法律，只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钻空子。
　　当然，或许杨永元杀人案在最终审判的时候，法院会考虑这些前应后果，但这却不在慕远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他考虑了也没多大意义。
　　这个案子后面的流程将由金河区刑警大队继续办理，慕远则要回到西华市，继续他的本职工作。
　　原本沙河市那边领导要留慕远玩两天，毕竟慕远在沙河市的一天多时间尽忙活案子了，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现在案子破了，招待招待对方，也算是情理之中。
　　可慕远却很干脆地拒绝了。
　　从飞机上下来，慕远和辜军二人一道，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省厅。
　　原本慕远是想直接回市局的，可辜军建议慕远还是先去一趟省厅，毕竟这个案子是省厅指派下来的，去一趟也算把任务给交了。
　　慕远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其实慕远倒不在意交不交任务，案子破了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他之所以答应去一趟省厅，是想当面与林副总队长聊聊，再选两个市州，去指导指导对方的案侦工作。
　　之前慕远其实想着要在拍婚纱照之前好好休息休息，到时候拍婚纱照状态能更好一些。
　　可现在因为这个案子，让他心情有些差。
　　所以他准备抓几个罪大恶极、罪有应得、丧心病狂的犯罪嫌疑人，这样心头就能舒服一些了。
　　很快，二人便到了省厅大门口，辜军第一时间将车费给付了，慕远倒也没有与之争着付钱的意思。
　　对于省厅的环境，慕远现在也算是非常熟悉了，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找不着方向。
　　辜军进了院子后与慕远道别了一声，便自己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慕远则直奔林副总队长的办公室。
　　“啪啪啪……”清脆的拍门声响起。
　　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请进。”
　　慕远推开门，便看到林副总队长正轻松惬意地看着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
　　听到进来的脚步声，林副总队长一抬头，看到了慕远。
　　“咦？小慕，你回来了？动作挺快嘛。”林副总队长笑着道。
　　慕远淡定地笑了笑，道：“还行，主要是案子不复杂。”
　　“我不是说你办案快，对于你破案的效率，我可从来没怀疑过，我只是觉得你回来得太快了些。”林副总队长仿佛绕口令一般说道，“喏，这个你看看。”
　　说着，林副总队长将办公桌上的那份文件递到了慕远眼前。
　　慕远接过一看，讶然。
　　这是一封感谢信！
　　类似于这样的感谢信，慕远看到的可不少，许多在侦查方面接受过慕远帮助的单位，基本上都会发一封这样的感谢信过来。
　　可这封感谢信意义有些不一样。
　　因为它是沙河市局发过来的。
　　没错，自己才刚从沙河市离开呢，那边的感谢信却已经到了。
　　虽说对方发传真的速度确实比飞机要快，但能这同样也可以看出沙河市局的一份心意。
　　这确实有心了。
　　“小慕啊，是不是感觉忒有成就感？”林副总队长一脸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
　　慕远咧了咧嘴，道：“还行！案子破得多了，看这感谢信也没啥感觉了。”


第980章 不能容忍
　　林副总队长怪异地看了慕远一眼。
　　这小子，飘了啊！
　　这样想着，但他也没有开口反驳，这事儿反驳没多大意义，因为慕远说的确实是事实。
　　“小慕，听说你们那边的研究所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去履新啊？”林副总队长笑着问道。
　　慕远咧嘴，道：“履什么新啊？我那边只能算是挂职，我的主责主业还是侦查破案。当然，研究所肯定也是要出成果的，对于这点我还是很自信的，毕竟不能让国家的投资打了水漂不是？”
　　林副总队长倒也没觉得意外，关于慕远去研究所那边身份的问题，也是市厅两级领导经过详细讨论过的。
　　“我倒是很期待你的成果呢！”
　　慕远回应了一个笑容，没接这话茬儿，转而说道：“林总，这两天有没有其他安排？如果没有，就找两个市州局去指导一下案侦工作吧。”
　　“哟！你小子还真闲不住啊！行，不就是找两个市州嘛，简单！我这就打电话。”
　　林副总队长拿起手机便从通话记录中找出了一个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几句话的功夫，林副总队长便挂了电话。
　　“搞定！明天一早就出发。当然，如果你急着去，现在走也行。”
　　“那就明天吧！”慕远应了一声。
　　虽然他也很想现在就走，但出差两天，最好还是回去一趟。
　　他虽然热爱工作，但也没有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想法。
　　……
　　回到家里，苏瑾秋还没回来，慕远便悠悠闲闲地进了厨房。
　　今天是周二，距离拍摄婚纱照还有四天，出一趟差的时间还是蛮宽松的。
　　但为了不让苏瑾秋同志认为自己没把拍婚纱照这事儿当回事，他决定好好地办上一桌。
　　做饭这种事情，对慕远来说也是轻车熟路了，只要不是专门做那种需要花很长时间蒸、煮、煲的菜肴，慕远基本上能在半个小时搞定一桌酒席。
　　两锅同步操作，就是这么豪横。
　　慕远一边做菜，一边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终于，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慕远端着第一盘菜肴走出了厨房。
　　“回来得正好！快来端菜。”慕远乐呵呵地说了一句。
　　刚踏进门的苏瑾秋整个人呆了一下……
　　“慕远，你啥时候回来的？”
　　慕远笑笑，道：“刚到家不久，闲着没事，便做点饭菜……”
　　“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啊？”一个声音弱弱地说道。
　　慕远目光绕过苏瑾秋，看到了一个熟人：谷雨。
　　对上慕远的目光，谷雨眼眸中明显带着一丝调侃，笑着说道：“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苏瑾秋伸手一拉，嗔怪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来都来了，一起吃呗。不过你还真有口福，一会儿可别把舌头给吃掉了。”
　　“有没有我那一份啊？”谷雨笑着问道。
　　苏瑾秋翻了个白眼，道：“一会儿慕远留点塞牙缝的，就够你吃饱喝足了。”
　　谷雨顿时被噎得不浅，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快点搭把手，都站门口干嘛！”慕远笑呵呵地说了一句，随后又走进了厨房。
　　谷雨也没再说什么，几人将饭菜弄出来，谷雨已经安耐不住自己的馋虫了。
　　之前谷雨也吃过慕远做的菜，早已了解慕远的厨艺，会有这般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开动！”
　　“慕远，我打算结婚的时候让谷雨当伴娘，你没意见吧？”苏瑾秋吃着吃着，忽然扬起小脑袋，问道。
　　慕远反应贼快，立即说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当然没问题。”
　　“那伴郎呢？你看看谁合适，找一个呗。”
　　“没问题，我到时候从单位上选一个就行了。公安局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当伴郎的人。”慕远很干脆地说道。
　　忽然，谷雨说道：“你们该不会就只打算找一对伴郎伴娘吧？那太没牌面了。而且，瑾秋，要是到时候就我一个伴娘，我到时候想要堵门收个红包都不行，那多没气氛啊！再说了，你要是轻轻松松就被慕警官给娶走了，那岂不是让他把我们的电视台给看轻了嘛。”
　　慕远咧嘴笑笑，道：“随便嘛，伴娘多点也无所谓。”
　　苏瑾秋瞅了谷雨一眼。
　　哎，你这建议本身倒是没问题，但却忽略了一个客观事实，对慕远而言，一个伴娘和一群伴娘起到的作用都是一样的。
　　就苏瑾秋所了解到的伴娘团能玩的那些小招数，对慕远来说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与其如此，还不如简单点，找一位伴娘应应景就行了。
　　可现在谷雨把话给说出来了，慕远也没反对，苏瑾秋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那我们回头再商量商量。”
　　“没问题，反正这事儿瑾秋你安排就行了，我没意见的。”慕远回答得倒是很干脆。
　　一顿饭下来，谷雨还真吃得饱饱的，慕远……吃得也挺饱。
　　送走谷雨，苏瑾秋与慕远一起收拾着碗筷，一边忙活一边说道：“慕远，今天下午摄影店那边打来电话，说是要确定行程，为了确保周末拍摄的效果，估计需要提前一天出发，你到时候能请假吗？”
　　“提前一天出发？”慕远稍稍有些意外。
　　不就是拍个照吗？难道两天时间还不够？要知道来去都是坐飞机呢，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嗯！他们那边主要还是担心天气，时间留宽裕一些，什么事情都好安排。”
　　慕远想了想，道：“那好吧！不就提前一天嘛，我请假就行了。”
　　“嗯！”苏瑾秋甜甜地笑了笑。
　　“瑾秋，我明天得出差一趟，这边的事情你做好安排，我提前赶回来。”
　　“还要出差啊？到时候来得及吗？”苏瑾秋嘟着一张小嘴问道。
　　慕远笑笑，道：“没问题，我有分寸，肯定不会耽误正事的。”
　　“我怕你只把办案当正事。”苏瑾秋弱弱地说了一句。
　　慕远连忙道：“怎么会呢，我肯定准时赶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
　　对慕远而言，现在去各市州指导案侦工作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这不仅对慕远来说是这样，各市州自己也形成了一套配合机制。
　　毕竟，慕远去过的市州也不少了，每次去都是一样的套路，关键是这套路还确实好用，所以相互借鉴经验，自然也就有了充分的准备。
　　这次慕远选择的市州是宜城。
　　论经济规模和城市发展，宜城在整个川省也能排上号了。
　　当然，经济体量往往与一个城市的人口息息相关，而一个城市的人口，却关乎一个城市的发案率——至少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
　　虽说自慕远成名以来，发案率便与人口这东西基本上脱钩，只与慕远是否在这个城市搞事情有关，但其成名前的发案率却还是遵循这样的规律的。
　　慕远现在要破的案件，就基本上是他成名前的那些案件。
　　这类案子，靠时光回溯已经不现实了，但慕远现在也不怵，他有着深厚的侦察破案功底，对于别人来说难以破获的案件，对慕远来说却并不一定困难，甚至可能还很简单。
　　哪怕就算有一些破案条件不是很具备的案件，慕远也还有命运罗盘呢，这玩意儿可是堪称神话级宝物，属于完全不讲基本法的东西。
　　就算强如数据分析采集仪，在特定情况下都没这东西好用。
　　数据分析采集仪，还得讲点客观条件不是？可命运罗盘，直接把你引到证据面前，而且是非常关键的证据，你需要做的仅仅是将这项证据与案件串联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所以，凭借着多种利器，慕远过关斩将，给宜城同仁们留下了战无不克的印象。
　　整个破案过程毫无波澜，到周四的时候，宜城公安局刑侦条线的侦查员们不出意外快要扛不住了。
　　不是矫情，而是人力终有穷时，实在熬不下去了。
　　以前宜城市公安部门的领导们还不太理解之前那些被慕远指导过的市州局的感受，现在……他们切实体会了一把。
　　破案过程却是很爽，但爽过之后……那是真累啊！
　　幸好慕远还懂得适可而止，眼瞅着这边实在调不出人来，他也就提出这次的案侦指导工作到此结束，下次有机会再来。
　　这话对于宜城市领导和普通侦查员来说都不啻与一场大赦，几位领导欢天喜地地将慕远送到了高速公路入口处。
　　悠悠闲闲地回到西华市，慕远在苏瑾秋眼里的形象不由得又高大了几分。
　　至少……这家伙言而有信。
　　晚上聊了一阵关于明天去拍婚纱照的事情，然后便相继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苏瑾秋比慕远起得还早，洗漱、收拾东西。
　　慕远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起床后给冯局长专程打了个电话，请假。
　　其实就算慕远不请假，也没领到会说什么，可慕远还是决定要做个守规矩的警察。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不是？能力归能力，可规矩不能破。
　　如果大家都持才傲物，那让领导怎么管理？不全乱套了吗？
　　请假的过程倒是非常顺利，冯局长一听慕远是因为拍婚纱照才请的假，还主动提出延长假期呢，结果慕远没领情，拒绝了。
　　拍婚纱照有什么好玩的？还延长假期？这不是让自己多累几天吗？
　　果然，坏老头子都糟得很，不就是害他熬了几个通宵嘛，这么记仇！随时准备还回来呢。
　　登上飞机，享受着气流带来的过山车般的起伏感，慕远二人花了老长时间才抵达此行的目的地——山崖市。
　　对于这个地方，慕远其实并不是特别感冒。
　　地方是个好地方，景也挺美！
　　但一个发展成熟的景区难免都会出现一个通病，那就是商业化太严重，想要体验一把人与自然的和谐之美，很难。
　　好在慕远这次不是为了旅游而来的，仅仅是拍婚纱照，这就无所谓了。
　　都是去一个地方摆poss，然后摄像……
　　慕远原以为这事儿挺简单的，哪怕有人说拍婚纱照很累，他最多也就是觉得需要走很多路，亦或者需要长时间站立。
　　可当真正开始拍摄时，慕远发现“正经”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
　　他内心唯一的感慨便是，这些摄影师可真会玩。
　　水里有水里的玩法，岸边有岸边的玩法，连原理海面的悬崖便上都有新鲜招数。
　　难怪……能收这么多钱。
　　创意，那也是有知识产权的不是？
　　可创意归创意，拍了大半天，慕远还是想感慨一句：这拍婚纱照，真特么累！
　　不仅仅是身体累，心也累。
　　你说让我笑我就笑呗，关键是你还要求我笑的幅度，连嘴角咧的角度都要管，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样照出来的笑容它不是僵的吗？能好看？
　　在某一刻，慕远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花上几百侠义值，把摄像技术点满，然后吊打这位号称是那家摄影店的首席摄影师。
　　好在，慕远忍了。
　　没错，这方面慕远还能忍。
　　最不能忍的，是另一个情况。
　　一套服装拍完了，还得化妆！！！
　　我一大男人画什么妆啊？
　　化妆也就算了，关键是这化妆的工作人员比自己技术还差，画的都是些什么？
　　画的差也就算了，关键是还非常慢。
　　真当自己时间不值钱啊？
　　还店里的首席化妆师呢。
　　仅仅撑到第二套服装的装容，慕远就很耿直地提出了要求：这妆，自己画了。
　　不仅是自己的，还包括苏瑾秋的化妆。
　　摄影店的团队对慕远的这个要求非常意外，搞了这么多年的婚纱摄影，这种奇葩要求还是第一次遇到。
　　可顾客是上帝，作为这个小组带队的人，摄影师稍作犹豫，便答应了慕远的要求。
　　当然，他没说同意让慕远自己化妆，而只是说让他试试。
　　反正这次是提前到的山崖市，时间很充裕，既然客户想要玩玩，那就满足一下对方的要求好了。
　　十分钟后……
　　“慕先生，能到我们店里担任化妆师吗？这次的拍摄可以给你打五折！不！免费！我可以做主，免费给你们二位拍摄这次婚纱照。”


第981章 此事必有蹊跷
　　慕远瞅了他一眼，你怕不是在想桃子！
　　我警察当得好好的，跑你这里来当化妆师？这是脑子里哪根筋不对吗？
　　“抱歉！我没有当化妆师的想法。”慕远很干脆地回应了一句，随后他看向苏瑾秋。
　　慕远有些惊讶！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一闪一闪的，差点就呈心形了。
　　“慕远，回去你可得教我怎么化妆。”苏瑾秋娇俏地说道。
　　慕远感觉脑门有些疼。
　　“化妆……有什么好学的？”
　　“不嘛！我就要学化妆。你这手化妆技术，简直神乎其技，我要不学，良心会受到谴责的。”苏瑾秋既兴奋，又搞怪。
　　慕远就很无奈了，道：“这学了有什么用？”
　　摄影团队每一个人都看着慕远，眼神怪怪的，这家伙……脑子少根筋吧？
　　苏瑾秋立刻说道：“怎么能说没用呢？我可以给自己化妆啊。”
　　“你化妆……有必要吗？我感觉你不化妆更好看。”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所有人不由得呆了一下，之前还以为这家伙是青铜呢，没想到是个王者！
　　苏瑾秋甩了一个娇俏的白眼，道：“胡说！”
　　慕远略有些呆滞，自己怎么就胡说了？
　　算了，不能与女子一般见识。
　　“慕先生，你……要不再考虑一下？我们影楼是全国连锁的，有着完善的薪酬待遇体系，只要慕先生你能力强，高薪不是问题。”
　　慕远深吸一口气，笑笑道：“我现在的工作岗位同样有着完善的薪酬待遇体系。”
　　“哦？不知慕先生是供职摄影公司呢？还是在影视公司上班？”
　　在这位摄影师看来，能有如此化妆技术的人，那肯定是专业从事这项工作的。
　　而专门搞化妆的，最有可能的无疑就是与摄影、摄像相关的行业。
　　慕远笑笑，道：“都不是！我在公安局上班。”
　　“呃……公安局也需要化妆技术？”摄影师大哥似乎有些不相信。
　　慕远淡定地说道：“当然需要！伪装、跟踪、卧底什么的，都需要化妆。”
　　那位摄影师大哥表情有些尬，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想想刚才那话，他有些脸红……
　　劝一位体制内的警察去当化妆师，哪怕待遇很高，估计也没有人愿意干。
　　这是一个社会认同感的问题。
　　“不好意思，慕警官！你这手化妆技术确实惊到我了，我还以为你是专门做这一行的呢。”
　　“没事！我们继续拍照吧！”
　　正说着，忽然听到远处一声惊呼！
　　“啊……”
　　“噗通……”
　　“救命啊！有人掉海里了。快！救命啊！”
　　声音很凄厉，完全是一副歇斯底里的状态。
　　所有人无比转头望去……
　　慕远也不例外，他看到不远处的山崖边上，一个人正哭天抢地地嘶吼着。
　　此时慕远一行也同样在一处海边的山崖上拍风景，距离那人所在的位置不过四五十米。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慕远第一时间朝那边冲了过去。
　　“慕远！注意安全！”看着慕远动了，苏瑾秋第一时间喊了一声。
　　慕远头也没回，朝后面摆了摆手。
　　苏瑾秋有些着急，也立刻跟了上去。
　　摄影团队的那些人在为落水之人感到担心的同时，也对苏瑾秋的表现感到惊讶。
　　慕远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到了那人跟前。
　　“怎么回事？”
　　“我……我老婆掉下去了！”那人指了指旁边的围栏，一脸慌乱，六神无主。
　　慕远也没多想，看了那围栏一眼。
　　围栏不高，但也到了齐腰的位置，越过围栏便是悬崖，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海水。
　　虽然此刻没什么风，但大海无风也有三尺浪，浪头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泛起大量白色的水花。
　　这处山崖距离海面差不多有近二十米，慕远视力不错，一眼便看到了下方水中闪过一道身影，同时缓缓下沉，整个人已经没了动作。
　　这一瞬间，慕远心头已经有了判断。
　　这人从如此高的山崖掉入海里，就算没摔死，那也因巨大的冲击力而晕过去了。
　　如果不及时施救，这落水之人肯定是有死无生。
　　这片山崖绵延数百米，若是从其他地方下海，没有十分钟连海边都到不了，更不用说赶到落水的地点了。
　　“慕远……”正好这时候苏瑾秋冲到了慕远身边。
　　慕远直接说道：“我下去看看。”
　　说完，慕远敏捷如猿猴一般翻过栏杆，身子凌空一扑，径直朝海面落下……
　　“啊……”
　　“慕远……”苏瑾秋惊慌地呼喊着。
　　“怎么回事？又有人跳海了？”
　　“这是殉情吗？”
　　周围响起嘈杂的议论声。
　　“瑾秋，别担心！”一个急促的声音逆风而上，却是正在急速坠落的慕远喊出来的。
　　穿着婚纱的苏瑾秋身子探出围栏，脸上满是慌乱之色。
　　这可是二十多米高的悬崖！
　　她虽然知道慕远能力过人，但这样跳下去，谁敢保证不会有意外呢？
　　好在这一切只是一瞬间，慕远已经一头扎进了海水中。
　　悬崖上，没有人说话，都屏住了呼吸。
　　摄影师带着自己的团队也赶到了这边，他们终于明白刚才苏瑾秋为何会喊那一句“注意安全”了。
　　这确实得注意安全。
　　可……注意安全就有用吗？
　　他们此刻也很担心，这不仅仅是出于对慕远安全的担心，同时也担心慕远要是出了问题，他们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不是他们自私，而是一个正常成年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都会考虑这样的问题。
　　两三秒的功夫，一颗脑袋从下方海面上冒出。
　　“瑾秋，别担心，我没事！我先救人。”
　　说完，慕远一头扎进了海水中。
　　苏瑾秋愁苦的脸噗嗤一下又笑了开来。
　　“这混蛋……”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苏女士，慕警官这也太厉害了吧？这么高……”摄影师仿佛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就这样，看不得别人有危险，拼了命都要去救。”苏瑾秋说这话时，没有过多的高兴，反而带着深深的无奈。
　　“以前也跳过？”摄影师着实惊讶了。
　　“跳海……倒是没有。不过楼倒是爬过不止一次，二三十层的高楼。”
　　摄影师没说话……
　　周围的人虽然不多，但基本上都听到了苏瑾秋刚才的话。
　　内心有颇多感慨，同时也有深深的感动。
　　有人拿出了手机，开始对着海面……
　　虽说此刻他们还是有些担心慕远，但这份担心也不是那么浓了。
　　毕竟，一个人从二十多米高的悬崖跳入海中都没问题，难道在海里游还能出问题？
　　这二者的难度完全没有可比性。
　　似乎为了不让这些人失望，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个脑袋便从海面上冒了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颗脑袋……
　　很显然，慕远找到了那位落水者，而且把她托出了水面。
　　至于是否将对方救出来，这个还无法下结论，因为谁也不敢保证现在那落水者还有生命。
　　慕远的救援行为是非常及时的，可这毕竟是从悬崖上落下去的，生死难料。
　　上方，几乎每一位游客都在为慕远加油鼓气，声音那叫一个响亮。
　　慕远却没有厉害上面的动静，托着那女人，看了一下下方的环境。
　　这女人现在的状态倒是没什么危险，心跳脉搏还在。
　　落水那一刻她确实昏迷了，但慕远的救援确实无比及时，根本没有任何的耽搁，直接跳水把人救了出来。
　　可没有危险并不代表着不需要做任何的救援手段。
　　首先，她现在处于无意识状态，刚才必然是呛了水。
　　得找个地方让其平躺，把水给控出来，保持其呼吸道畅通。
　　一眼扫过去，慕远却没看到一处平坦的地方。
　　“哎！”
　　叹息一声，慕远只好奋力向侧边游去，目标直指两百多米外的海滩。
　　悬崖上的一干人等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怎样的速度啊？
　　有这速度，估计都能拿奥运冠军了吧？关键是他还拖了个昏迷的人。
　　在一种奇怪的心态趋势下，山崖上的人也都一窝蜂地朝海滩那边跑去。
　　一般来说，奔跑的速度肯定是快于游泳的速度的，可当他们跑到海滩边时，慕远却已经将人放在了岸上。
　　“慕警官，您可真厉害！”那摄影师由衷地赞叹了一声。
　　慕远微微一笑，目光扫视周围，忽然眉头一皱，问道：“刚才那人呢？”
　　“谁啊？”很多人很意外，毕竟慕远这问题太模糊了。
　　苏瑾秋反应最快，道：“你是问刚才呼救的那个男人吧？”
　　一边说着，她也一边四下看去，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你们把人看着，我去找找！”慕远瞬间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苏瑾秋连忙问道：“慕远，先别管他吧，这人……”
　　“她没有危险，等会儿就能醒过来。”
　　慕远迅速说了一句，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朝远处跑去。
　　这还真是风一般的男子。
　　苏瑾秋蹲下身子，有些不放心地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气。
　　还好，有气儿呢，那就死不了。
　　此时周围围了几十号人，倒都有些常识，也没围太近，三三两两挤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这到底啥情况啊？”
　　“看不懂。”
　　“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的呢，怎么转眼间人就跑了呢？”
　　“我看此事必有蹊跷。”
　　“你这不废话嘛，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苏瑾秋呆滞了半晌，忽然看向摄影师，道：“刘大哥，我手机忘那边了，麻烦你打一下120，让救护车过来。毕竟刚才这么高的山崖，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提前检查检查。”
　　“对！对！我咋就没想到呢。”摄影师立即从兜里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几句话的功夫，电话挂断，刘摄影师看了看苏瑾秋，问道：“苏女士，慕警官……能找到那人吗？”
　　他说的是找到，而没说抓到，也没其他原因，主要是不想在事情没有定论前就乱下结论。
　　苏瑾秋这次倒是没任何担心，笑笑道：“你就放心吧！还没有人能从我男……我老公的眼皮底下逃走呢。”
　　刘摄影师稍稍愣了一下，这么自信？
　　哪怕是警察……
　　警察？慕远？刘摄影师仿佛想起了什么。
　　正在这时，一个人迈着矫健的步伐，从不远处一处椰子林中走了出来。
　　他手上还拎着一个人。
　　真·拎着。
　　这走出来的人，自然就是慕远。
　　正如苏瑾秋所说，确实没人能从他眼皮底下溜走。
　　不说别的，就他那副鼻子，就能让任何想要逃遁的人无所遁形。
　　“松开！你松开！”
　　待走近一些，苏瑾秋等人听到了一个声音，正从那被拎着的人口中冒出来。
　　“你干什么？你这是绑架，我要去告你……”
　　“我就是警察，你要告什么？”慕远虽然拎着一个一百多斤的男人，但却没有丝毫费劲的样子，气定神闲地问道。
　　“我……你警察就了不起啊？我……”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刚才你说落水的人是你老婆，对吧！现在人救上来了，你只需要等着她醒过来就行了。你们是夫妻，你有这个义务。”
　　说话间，慕远已经走到了人群中，顺手将这男人往地上一扔，也没其他动作。
　　那人面色惶恐，眼睛不时地转着，很慌。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此刻也都看出了一些端倪，看向这个男人的目光逐渐带着一股鄙夷、愤怒和痛恨。
　　若不是因为表明了警察身份的慕远一直站在旁边，估计此刻都有人冲上去上演全武行了。
　　没等两分钟，那昏迷的女人悠悠转醒，她整个人还处于一种迷糊状态。
　　茫然四顾，她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一脸惶恐的男人脸上。
　　“君君，都怪我！都怪我！刚才没能拉住你。”这男人直接连滚带爬地跑到这女人身边，一脸的惭愧、忏悔。
　　这女人神色木然，似乎在沉思，紧接着，她脸色大变，一巴掌挥出，直接扇在了这男人脸上。
　　“你这混蛋！你……推我！刚才是你推我！你把我推到了海里！”
　　她的面容很凄厉，情绪异常激动。
　　“没有！君君，我怎么可能推你……我……”


第982章 草率了
　　“你当我是傻子吧？亏我以前还那么信任你！你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这女子受到的教育还不错，虽然愤怒，但却还是没有骂脏话。
　　那男的脸色阴晴不定，还要继续辩解。
　　慕远拍了拍手，道：“好了！说这些没什么意义，现在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吧！”
　　“君君，我真是……”
　　没等他说完，慕远一手抓在了他的胳膊上，原本半跪在地上的男子迅速站了起来。
　　当然，是被迫的。
　　任何人被一把老虎钳钳在手臂上，然后往上提，都会忍不住站起来。
　　“痛！痛！”这男的倒吸着凉气。
　　慕远没管那么多，一边朝着不远处的公路走，一边说道：“刘大哥，麻烦将车开过来下，我们把人送过去。”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那女子，道：“这位女士，一起去吧？”
　　“嗯！”这女子很迅速地点了点头。
　　她此刻内心充满愤怒，哪会有半点犹豫？
　　刘摄影师听了慕远的话，也没有任何的迟疑，一路小跑着过去开车去了。
　　这车自然不是从西华市那边开来的，而是在山崖市这边租的，一辆GL8。
　　很快，这辆车在导航的指引下，到了当地派出所。
　　拖着这男子走进值班室，里面坐着的警察立马站了起来。
　　“你们有什么事呢？”
　　慕远一脸严肃，说道：“我是扭送这家伙过来给你们报案的。”
　　“报案？”这位民警一脸惊讶，忙问道，“什么案子？盗窃还是抢劫？”
　　慕远道：“故意杀人。”
　　“啥？”这位民警确实惊讶了。
　　这随便扭送一个人过来都能是故意杀人，开玩笑的吧？
　　“你胡说八道！你冤枉……啊！痛！痛！警官，你们还管不管了？”那被慕远拎在手上的男子咋呼地说道。
　　“别动手，你……”
　　“老哥，我也是警察！西华市公安局的，我叫慕远。”
　　“西华市？慕远？”那位民警一愣，“慕远？你是慕远？”
　　慕远笑了笑……
　　这位民警朝着背后的走道大喊：“来两个人，快点！”
　　喊完，他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歉意地看着慕远，道：“慕……大队，我先通知我们这边刑警大队。”
　　那男子顿时慌了，同时也非常茫然。
　　什么情况？就算抓自己的这个人也是警察，那也不能因为他说自己有罪就有罪吧？怎么就突然通知刑警大队了呢？
　　这男子虽然不太清楚公安部门的职责分工，但也知道刑警大队是负责大案子的。
　　“警官，你不能听这个人胡说八道，他……”
　　那位民警一瞪眼，道：“闭嘴！你才胡说八道呢！你是不知道慕大队的身份吧？呵呵，犯事儿还落在了慕大队手上，只能说你太倒霉。”
　　话说完，这位民警已经打通了电话，简短的几句，他便将电话给挂了。
　　这时，这位秘境方才有时间拉开值班室的门，走出来热情地伸出手：“慕大队，我叫方涛，是景区派出所的民警，能见到慕大队，太激动了。”
　　慕远笑着与对方握了握，道：“你就不怕我是假冒的啊？”
　　“呵呵，谁敢跑派出所来假冒警察啊！”方涛笑着道，“更何况还是冒充慕大队您的身份，给别人几个胆子也不敢啊。”
　　这时，有两位警察从里面走出来，方涛立即帮着介绍了一番，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阵热情的握手。
　　随后，方涛和另一名民警将男子带进了所里，一位姓李的副所长留了下来。
　　“慕大队，你到我们这边来做什么呢？办案吗？”李副所长一脸好奇地问道。
　　慕远道：“不是，我是过来拍婚纱照的，正好听到有人喊救命……”
　　随后，慕远将当时的情况大致讲述了一遍，过程……着实有些枯燥乏味。
　　特别是慕远讲到他一头跳进海里的时候，让旁边呆着的刘摄影师都听不下去了。
　　“李所长，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啊！慕警官是直接从二十多米高的悬崖上直接跳进海里的。那高度，我站边上都觉得头晕，先不说能力，就凭着这份胆气，就没人能比。”
　　李副所长顿时惊呆了。
　　二十多米高？真的假的？
　　也不怪他会怀疑，这样的事情，只要不是亲眼所见，换谁都会怀疑。
　　慕远淡淡一笑，道：“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主要是不直接跳下去，而走其他地方下去的话，会耽误救人。人命关天嘛。当然，我敢直接跳下去，主要还是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这个高度，跳下去肯定是没问题的。若真有危险，我也不会去跳。”
　　李副所长这下信了。
　　这可是慕大队亲口说的，有什么不能信的？
　　别人说这话可能是哗众取宠，可慕远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情，这点李副所长非常坚信。
　　不过这个话题他也不想聊，旋即说道：“慕大队，你说你是来拍婚纱照的，那你……”
　　“这是我女朋友……嗯，现在应该叫老婆了，已经扯证了。她叫苏瑾秋。”慕远拉过站在旁边的苏瑾秋，乐呵呵地介绍了一句。
　　“苏女士好！”李副所长客套地招呼了一声，随后看向慕远，笑着道，“慕大队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慕远笑笑，没多说什么，话题转到案子上，道：“李副所长，刚才那人铁定是有问题的，我下去救人的时候，这家伙见我将人救起，居然逃走了。”
　　然后，他又指了指旁边的那位被救起来的女子，道：“这位便是被推下海的女子……当然，推下海这个事情是她说的，我毕竟没有看到。不过我觉得，这事情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确实是那混蛋把我推下去的。”这女子立即说道，“那混蛋简直没人性……”
　　慕远稍稍摆了摆手，说道：“李副所长，你们一会儿还是先问问笔录吧！我们过来的这些人，都可以算是在场的目击证人。不说别的，就凭着他逃走的这一细节，就够他解释了。我可是在一处灌木丛中将他揪出来的，这绝对是做贼心虚。”
　　“行！肯定得按慕大队您的安排来办。”
　　……
　　没过多久，这边刑警大队的同志便赶到了。
　　见面的场景无需赘述。
　　慕远现在绝对算是刑侦界的鼻祖级人物了——这里的鼻祖不是指资历，而是指能力。
　　人到了自然得做笔录，嫌疑人被直接带回到了局里，原本刑大这边邀请慕远也过去的，不过被他拒绝了。
　　他还得拍婚纱照呢。
　　所以慕远等人留在了派出所，由慕远指导派出所一干民警做证人笔录，这里面自然也包括慕远自己的。
　　这一通忙活下来，花了差不多三四个小时。
　　看着外面太阳即将落海，刘摄影师很感慨。
　　原本想着早点过来能时间充裕一些呢，结果一下子半天就没了。
　　不过也幸好来得早，不然今天这一幕也就遇不到了，那位可怜的女子说不定真淹死在海里了。
　　一想到那男人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大伙儿都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世间坏人不太多，但也绝对不少，但正常情况下大家也没有过多感触，可今天遭遇的这一幕完全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最狠毒的招数竟然是最亲的人使出来的，换谁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就好比你睡着了，还得防着枕边人会不会给自己一斧头，这日子还怎么过？
　　感慨完了，日子还得照样过，去拍婚纱照吧。
　　回程途中，车上，刘摄影师无比真诚地说道：“慕大队，刚才我给老板报告过刚才的事情。老板很钦佩慕大队你的能力和精神，所以决定免除你们这对新人此次婚纱拍摄的费用，等回去后就办理退款手续。”
　　慕远先是一愣，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可不行！我也不差这点拍婚纱照的钱。”
　　“差不差那是慕大队你自己的事，我们免费也只是我们店的一点心意，没别的意思。”
　　“那也不行！你们有你们的心意，我们却也有我们的纪律。”慕远认真地说道。
　　刘摄影师讶然……
　　都说到纪律的问题上了，他确实不好再说什么。
　　半晌，刘摄影师道：“免不免费回去后再说吧，我们现在先把照片拍好！”
　　……
　　其后的婚纱照拍摄过程倒也顺利，慕远也切实地感受到了“脸累”的感觉。
　　“笑”到怀疑人生啊！
　　好在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终于基本结束。
　　慕远原本打算拍完之后就启程回西华市呢，结果这边的公安局的领导找上门来，说啥也要留自己吃顿饭。
　　推脱了两句推不掉，慕远也只好答应下来。
　　以前的时候慕远挺向往吃海鲜的，可近段时间到海边太过于频繁，让他吃得都有些腻味了。
　　对于吃惯了川菜的慕远来说，长期吃海鲜，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可作为邀请方的山崖市局领导，请一位内地同仁吃饭，海鲜无疑是最适合的。
　　所以……又是一顿海鲜大餐。
　　警察，特别是刑警坐在一起吃饭，聊的最多的是什么？当然是案子。
　　更何况他们之间联系的纽带，不就是一件活生生的案例吗？
　　一番闲聊，慕远对这起怪异的案子多了一些了解。
　　说到底，还是贪念作祟。
　　总结起来就两个字：骗保。
　　不得不说那男子的计划还是很周祥的，只可惜遇到了慕远，现在是骗保不成，自己还身陷囹圄。
　　死刑不死刑的暂且不说，反正这辈子是完蛋了。
　　人啊，不能有太大的贪念，不然人生之路就容易走偏。
　　找准自己的定位，在努力拼搏的同时也要学会知足常乐……
　　……
　　第二天早上，慕远一行便搭乘飞机直飞西华市。
　　下飞机后，其他人忍不住套上了外套，慕远却还是穿着那身长袖衬衣。
　　惹得许多人羡慕——年轻人，身体好啊！
　　刚从机场出来，刘摄影师又劝着慕远去店里退款，毫无悬念又被慕远给拒绝了。
　　面对慕远的坚决，刘摄影师也没办法。
　　约定好选照片的时间，慕远带着苏瑾秋，与摄影团队一行分道扬镳。
　　之前慕远到机场就是开车过来的，虽然机场的停车费确实很贵，但对慕远来说却也不是无法接受的。
　　坐到自己那辆二手捷达上，慕远感觉舒心惬意。
　　“瑾秋，现在时间还早，你是回家呢？还是去其他地方？”
　　苏瑾秋狐疑地看了慕远一眼，问道：“你呢？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我得去市局一趟。”
　　“有案子啊？”苏瑾秋问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不是案子。研究所那边的事情。刚才收到领导发来的信息，说是研究所那边所有的一切都筹备好，就等着人员入驻了。省厅和市局领导多方协调，给研究所找了十多个人，让我回来了就尽快去面试一下。”
　　“那……你去忙吧！”苏瑾秋内心也是有点小失落的，但也没多说什么。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那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反正面试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等面试完了，我们去逛街。”
　　“好啊！”苏瑾秋欣然应下。
　　……
　　冯局长和谷主任此刻正与一群人闲聊着，这些人有的是公安队伍的，有的则不是。
　　那些来自公安队伍的警察，也不是一线实战部门的，而是来自于警察学院的。
　　由于慕远之前并未明确研究所的招聘范围，所以谷主任这边只好比对着慕远的能力，做一个大致范围的选择。
　　这些人，主要集中在警犬驯养、痕迹检验、法医、图形处理等方面……
　　好吧，其实这个范围也很宽泛了。
　　谷主任为了能让研究所尽快运行起来，尽快出成果，所以提前问好了慕远返回的时间，把人员都给安排好了。
　　慕远很准时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谷主任热情地站起身来。
　　“慕支队长，快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这位是警察学院痕迹物证系的李绍元教授，他可是痕迹鉴定方面的专家。”
　　“谷主任说笑了，在慕支队长面前谁敢说自己是专家啊！慕支队在这方面的成绩，我这老家伙听了都感觉汗颜。以后还请慕支队您多多指教。”
　　慕远此刻却是有些惊讶了。
　　貌似，眼前的情况与自己预想的搭个草台班子做幌子的想法有些出入。
　　草率了！草率了！


第983章 多少无所谓
　　谷主任一番浓重的介绍，让慕远的心是越来越凉。
　　哪怕你只弄几个打扫卫生的大妈也好啊，我也没将出成果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结果你弄这么多有真才实干的人进来干嘛？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之前不是提醒过谷主任吗？怎么就没领会进去呢？
　　这谷主任看起来也不笨嘛，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更头疼的是自己还不能说什么，毕竟这事情没法摆在明面上说。
　　他一副询问的目光看向谷主任。
　　谷主任回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这事儿真不怪他！
　　其实一开始他也是打算找几个打酱油的人过来凑凑人数，可结果上面领导没同意。
　　在领导们看来，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搞出这样一家研究所……
　　好吧，搞研究所是次要的，主要是要拴住慕支队长的心。
　　可若是弄一堆关系户去拖后腿，那岂不是恶了与慕支队长的关系？那还不得将事情搞砸啊！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一个结果。
　　当然，这些人之所以过来，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也主动申请了，领导们也只是起到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欢迎各位加入西华市刑事技术研究所！说实话，我很惶恐啊，毕竟才疏学浅，生怕辜负了各位的希望。”慕远无比真诚的地说道。
　　他像是生怕谁不把这事儿当真一样……
　　当真好啊，当真了，就有可能拍拍屁股走人，对他来说是好事。
　　真要留下来，他也担心会耽误这些人的前程。
　　然而，他的话别人根本没当回事，认为他纯粹是在谦虚。
　　一阵闲聊，慕远见没什么效果，只好打消了让他们主动退出的想法。
　　从聊天中也可以看出，这些人确确实实是真正想要搞科研的——若非如此，谁又愿意跑到一个刚从大学里毕业的年轻人手下来打工呢？
　　搞学术的，谁没点傲气？
　　他们现在选择加入研究所，主要就是看在慕远的能力上，认为他有能力带领着大家出成果。
　　这就够了！
　　紧接着，慕远尴尬地发现，自己这次名义上的面试一点意义都没有，除非自己真想找几个人来凑数，否则眼前这一群人完全可以照单全收。
　　交流结束，也不知道谁最先说起，要一起去研究所那边看看。
　　慕远自然也不好拒绝，当即给苏瑾秋打了个电话，在征求了对方的意见后，最终决定一起去研究所。
　　还是慕远开车，载着苏瑾秋，其他人也各自有自己的车，没有就相互拼一拼，一起就过去了。
　　来到研究所，这里的一切与几天前又有了些许的区别。
　　比如办公楼外墙上能看到空调外机了，绿化什么的也有了些小改进。
　　慕远倒不是很在意，对他来说环境什么的确实没多大影响。
　　谷主任对这里最熟悉，带领着大伙儿走了进去。
　　“小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主场了，怎么安排你可得给个意见。”谷主任乐呵呵地说道，似乎是想将慕远的军。
　　没办法，谷主任着实有些嫉妒。
　　这小子大小也算是一个领导，可从来都没操过心，整天除了办案子，啥事儿都不管。
　　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可关键是这小子在重案大队那边的威望还高得吓人。
　　完全没天理嘛。
　　慕远瞅了瞅左右，刚才的介绍已经让他记住所有人的专业和特长，真要安排其实也不难。
　　“研究所现在都还没正式挂牌呢，现在就安排也太早了些。”慕远笑了笑，道，“不过幼犬什么的倒是可以先买一批，先训练着。”
　　“买多少呢？”一旁的冯局长立刻问道。
　　若要说领导们对这个研究所最大的期待，其实不是慕远能拿出多少成果，主要还是警犬。
　　在领导们看来，只要慕远能训出一批与二毛能力相当的警犬，那所有的投入都算够本了。
　　慕远耸耸肩，道：“多少无所谓！只要能照顾下来就行。”
　　无疑，这个皮球被踢给了那几位警犬训练员。
　　“只照顾吗？”一位叫屈鹏的训犬员立刻问道。
　　屈鹏本来就是刑侦支队警犬大队的训犬员，这次研究所成立，警犬大队直接被并入进来，三位专职训犬员成了研究所的一员，到时候只是在旁边加挂一块牌子就行了。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只需要照顾就行了，训犬的事情我来搞定。”
　　“那这简单啊！一次照顾三四十条警犬都没问题。”
　　“那就三四十条吧。”慕远道。
　　“选什么犬种呢？都要哈士奇吗？”谷主任问道。
　　慕远嘴角一阵猛抽……
　　三四十条哈士奇？那画面太辣眼睛。
　　“就不全用哈士奇了，各个犬种都弄一些。”
　　“没问题。”谷主任也觉得全是哈士奇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虽然慕远说现在安排还早了些，但他在查看的过程中，不经意间却已经做出了大致的安排。
　　首先，人员的工作、生活区域，已经敲定下来。
　　其次，即将开展的几个“研究项目”，已经初步确定下来。
　　其中比如痕迹检验方面的研究，慕远没打算亲自负责。
　　既然有李绍元这样的专家，慕远的计划便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变。
　　比如原本计划亲自搞出来的成果，现在他打算交给别人来做。
　　就比如痕迹检验，拥有着宗师级痕迹检验技术的他，脑子里装了各种各样有关于痕迹检验的知识和原理。
　　有些原理，是当前刑侦领域都尚未攻破的，一旦被李绍元等人给搞出来，那引起的轰动效应肯定不小。
　　若要说这方面的研究成果有什么缺陷，估计就是收益相对较低。
　　不过李绍元是搞痕迹物证方面研究的，属于纯学术型人才，对于收益什么的看得不重，做这事儿正好合适。
　　类似于这类技术可以这样操作，因为它只缺少画龙点睛的一点点提示。
　　可慕远打算亲自搞的视频分析技术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全程写代码，你能说哪一条重要，哪一条不重要？
　　另外便是训犬技术，好吧……这玩意儿根本就没技术，全程靠小毛暗箱操作，自然也就没什么可传授的。
　　……
　　就在慕远在研究所这边忙活的时候，网络上有一件事情却在疯狂的发酵。
　　那是一段视频！
　　一个人飞身跳下悬崖，以极其标准的姿势落入海中，然后将一个女子救起！
　　二十多米的悬崖，看着人都觉得眼晕。
　　可这人却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关键是跳下去还能安然无恙。
　　这不仅仅是勇气，还有能力。
　　而当网上爆出这个在海边完美一跃的人竟然是以前多次上热搜的慕远时，舆论直接就被引爆了。
　　上次慕警官搞事情是什么时候？好像有一段时间了。
　　现在一下子就搞出如此劲爆的消息，太震撼了。
　　不说别的，就说那二十多米的悬崖，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跳的。
　　各种钦佩、赞扬、感叹的评论充斥在网络上，不过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批评的话语。
　　只不过这都是一些带着善意的批评。
　　那可是二十多米啊，不要命了吗？
　　救人，从来不是以牺牲救人者性命为前提的。
　　这人啊，只要火了，各种事情都会扒拉出来。
　　慕远也不例外。
　　这个视频可不仅仅是跳海那一幕的画面，还包括将人救上来后的视频，其中难免会有慕远的特写。
　　这下好了，许多认识慕远的人开始了对慕远的挖掘。
　　慕大善人的名号也出现在了公众的视线中。
　　敢情，慕远能有如此高的德行，是从小的品性养成啊！
　　在大学里，能因为喜欢做好事传遍整个学校，这得做多少好事？
　　这时候，哪怕有人说慕远是有关部门故意包装出来的“旗帜”，也会瞬间被无数砖头给拍下去。
　　包装？你能从大学里就开始包装？
　　你能让无数目击者在网上为其发声？
　　关键是其中还有许多有名有姓的人物，谁不爱惜自己的羽毛？
　　再说了，拍摄的视频也是最好的例证。
　　谁愿意为了“被包装”，去跳二十多米的山崖？
　　以前慕远也多次救人，甚至有几次情况的险恶比这次跳海救人更甚，但那些都没有现场视频，或者说就算有视频，也没有慕远的面部特写，所以轰动性不大。
　　可这次……实锤了。
　　这就是一超级大佬。
　　……
　　慕远还没来得及离开研究所，便接到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劈头盖脸地冒出了一大段话。
　　“你小子是翅膀长硬了还是咋的？那么高的山崖，你想都没想就往下跳？你是脑子少根筋还是怎么的？”这是老妈愤怒的声音。
　　换做别人这样说，慕远早怼回去了，可对老妈，他是半个字儿都不敢说。
　　等老妈噼里啪啦又是一顿训之后，慕远这才悠悠说道：“老妈，我也是考虑过的嘛，确定没有危险我才跳的。”
　　“你能确定没危险？二十多米高的悬崖！”老妈瞬间更怒了。
　　慕远悄悄瞅了瞅左右，稍稍离人群远了点，z道：“老妈，我不是穿了那套特殊的防弹衣嘛，那东西不仅能防弹，防冲撞能力也是极强，不信你可以在家里试试。”
　　老妈自然知道慕远说的是什么衣服，因为她和慕老爹都穿了一套，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们除了体验到冬暖夏凉的效果外，防弹什么的都没体会到，防冲撞也不例外。
　　可仅仅是冬暖夏凉的效果就已经好到逆天了，所以老妈对慕远的这套说辞信了七八分。
　　当然，主要是她觉得自己儿子应该没那么傻……
　　对面沉默半晌，老妈说道：“儿子，你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得明白责任和担当。那时候，你不仅仅是一名警察，你还是一个丈夫，一位父亲。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多过过脑子。明白吗？”
　　“知道了，妈。”慕远很是认真地回应了一句。
　　这可不是敷衍，而是真心话。
　　慕远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否则当初也不可能完成“日行一善”的任务了。
　　老妈又嘀咕了一阵，这事儿才算勉强过去。
　　走在一旁的苏瑾秋见慕远挂了电话，微微一笑，道：“慕远，是……阿姨打的电话吗？”
　　慕远点了点头。
　　苏瑾秋大致能猜到刚才电话里的内容，悠悠说道：“其实……我也觉得你当时鲁莽了一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
　　后面的话苏瑾秋说不下去了，她也是真担心。
　　其实这些话苏瑾秋早就想说了，但又担心慕远会因此而不高兴，所有一直没说。
　　现在接着慕远老妈的东风，也顺便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慕远微微一笑，道：“瑾秋，你就放心吧！我自己有几分本事，我自己还能不清楚？到目前为止，你看到我哪次有危险了？便是受伤都不曾有过！对吧。”
　　苏瑾秋仔细想想，好像……也有些道理。
　　其实受伤也是有的，比如那次火灾救人，因为爬墙，让几个手指头磨破了皮。
　　但这种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伤，至少与慕远所冒的那些险来说显得很微不足道。
　　“反正你要多小心。”
　　“嗯！”慕远应了声，道，“走吧！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与冯局等人在研究所这边里里外外转了一大圈，一行人这才相继离去。
　　关于研究所挂牌的事情，初步确定在下周三，时间还有两天，准备起来也不是特别仓促。
　　至于李绍元等人，周一就可以正式上班了，前期的准备工作也可以开始了。
　　比如一些必要的研究设备和实验材料，都需要提前采购，总不能正式上班的时候反而闲着吧？
　　对慕远来说，两天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如果不要求太高，完成一个市州的案侦指导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慕远也是这么安排的。
　　所以他选了一个人口相对较少，案件也不是很多的市州，度过了充实而又愉快的两天，在周二晚上的时候愉快地回到了西华市。
　　其实哪怕慕远在西华市休息两天也无所谓的，但时间这东西，都是挤出来的，两天时间，也够办很多案子了。
　　周三早上，苏瑾秋起的比慕远还早，仔细地给慕远拾掇了一番，这才与慕远一道前往研究所。


第984章 这么牛吗？
　　慕远对于挂牌仪式，其实没有太多的想法。
　　不就是端着一个牌匾挂在大门口嘛，多大个事儿？一个人就能搞定，大不了再来一个人照相，也不复杂。
　　就算要追求仪式感，让员工们在下面鼓鼓掌，也就差不多了。
　　然而，当慕远感到研究所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何等的热闹？
　　简直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
　　好吧，没这么夸张。
　　但两三百号人还是有的。
　　慕远很疑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场面？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也有几分面子，但也不至于来这么多人吧？
　　现在这些人全挤在门外，自己想要将车开进去的想法明显是落空了。
　　找了个地方将车停好。
　　“瑾秋，你是先联系你的同事，还是直接跟我过去？”慕远问道。
　　苏瑾秋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是与我同事一起吧。”
　　“好！”慕远应了一声，独自一人走向研究所大门。
　　在场的两三百号人，大多是穿着警服的警察。
　　可让慕远奇怪的是，这些警察，居然自己大部分都不认识。
　　以自己的记忆力，现在西华市的民警，自己不说全部认识，但只要见过的，都不会忘，特别是各区县的领导，自己更是一个不落全部认识。
　　忽然，慕远看到一个人。
　　熟人。
　　龙安市刑侦支队的程副支队长，当初去龙安市那边办案，还曾与程副支队长打过几次交道。
　　对方明显也看到了他，顿时一脸热情地迎了上来。
　　“慕支队，恭喜恭喜！”
　　慕远笑笑，道：“程支队说笑了，这有什么可恭喜的？”
　　“这么大一研究所，以后就是慕支队你负责了，这还当不得一句恭喜啊！”程支队打趣道。
　　“我这只是挂职而已。”慕远笑着道，“对了，程支队你怎么过来了？”
　　“我可是专程为了慕支队你这研究所挂牌赶过来的。”程支队略有些诧异，随即说道，“慕支队你该不会赶人吧？”
　　慕远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说道：“怎么会呢？来者是客，不管怎样我都是欢迎的。”
　　程支队这才松了口气，道：“慕支队，听说你这研究所还要搞警犬培育，有没有这回事啊？”
　　慕远点了点头，内心莫名地有种怪异的感觉。
　　此刻，周围有不少人听到了慕远与程支队的交谈，这程支队左一句慕支队、右一句慕支队，他们脑子又不傻，哪怕没见过慕远，也能猜到眼前这人的身份了。
　　一时间，许多人围了过来。
　　“慕支队，我是金华市局刑侦支队……”
　　“慕支队，我是魔都刑侦局的……”
　　俗话说三个女人等同于一千只鸭子，可现在这些男警察围在一起，其效果也不遑多让啊！
　　哪怕慕远脑子再灵活，也不可能同时应付这么多人啊。
　　不过慕远也大致听出来了，这些人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恭贺西华市刑事研究所成立，而是为了研究所的狗。
　　准确的说，是为了研究所里慕远培养的警犬，或者说是即将培养的警犬。
　　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慕远培养的警犬就已经名声在外了。
　　甚至，连二毛都被借出去执行过几次任务。
　　虽然没有慕远的操作，二毛无法发挥出那种如臂指使的效果，但也能碾压一众普通警犬了。
　　现在听说慕远要主持一家研究所，而且这家研究所主要研究方向便是警犬驯养，这让各地刑侦战线的同行们还怎么坐得住？
　　于是乎，一个个赶着趟儿地凑了上来。
　　不过……慕远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不仅没有意见，反而有些窃喜。
　　这很好啊！警犬有销路了。
　　只不过小毛又得忙活一段时间了，但这也无所谓，这家伙最近也没多少活儿干，就当锻炼脑子了。
　　简单地应了几句这些外地来的同行们，旁敲侧击地说了警犬什么的绝对没问题，众人顿时大为满意。
　　慕远这才迅速走向大门口。
　　倒不是慕远不懂礼节，各地来的这些同行，也都有专人接待，不用他亲自陪着。
　　大门口这边也围了一大群人，慕远一眼看过去，便发现了几位领导。
　　“郑局长、冯局，谷主任……”
　　一连串的问好之后，领导们也都一一作了回应。
　　这可是国宝级人物，不捧着怎么行呢？
　　“郑局，您看仪式什么时候开始呢？”慕远看着周围这么多人，有些眼晕，忍不住问道。
　　郑局长立刻道：“稍等一下，还有几位领导没到。”
　　慕远有些惊讶，怎么还有领导啊？
　　事实证明，慕远之前确实小看了上面对这个研究所成立的重视程度。
　　这让慕远有些惊讶。
　　他其实知道，不管是市里，还是省里，对自己都非常重视，这个重视是基于自己所表现出的能力的基础上的。
　　可在科研方面，自己可没有表现出任何突出的能力。
　　上面之所以决定搞这样一个研究所，最开始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能解决自己的职级待遇，并没有想过自己真要在科研方面拿出什么有影响力的成果。
　　可现在居然有这么多领导愿意为自己的研究所站台，这就很奇怪了。
　　难道自己暴露了？他们知道自己的研究所能出成果？
　　不应该啊！
　　虽说牛是自己吹出去的，可也得有人相信才成啊。
　　脑子里冒出这样的想法，以至于他整个挂牌仪式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大家现在对慕远的情况也算了解了，根本就没打算让他登台讲话。
　　挂牌仪式嘛，把牌挂上去就行了，这个慕远很擅长。
　　后面的讲话则是厅里的主要领导和郑局长分别致辞，仪式也就基本结束了。
　　可意识结束并不代表着事情就完了，来了这么多宾客，总得接待不是？
　　之前因为挂牌仪式需要，让他们都在大门外的小广场里呆着，现在挂牌仪式结束了，总得迎接到研究所内去转转，然后还得吃上一顿午饭才行。
　　好在这些事情不需要慕远亲自去办，市局早已安排人负责这些事情。
　　不过慕远也不可能闲着，还得应对电视台的采访呢。
　　emmmm……其实就是苏瑾秋的采访。
　　先是对几位领导的采访，这些领导都是身经百战的主儿了，在应对采访方面自然是进退自如。
　　等轮到慕远的时候，慕远竟然也有板有眼地说了一大段。
　　最了解慕远的冯局长有些意外，狐疑地看了慕远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苏瑾秋，似乎有些明白了。
　　夫妻档啊！
　　惹不起！惹不起！
　　……
　　随着研究所正式挂牌，相应的工作也开始步入正轨。
　　其中最轰轰烈烈的莫过于警犬驯养了，这也确实成为了研究所规模最大的项目。
　　原本慕远是想用研究所的经费去买警犬的，然后哪些单位有需求，直接购买就行。
　　可实际运行的时候却出了点小小的变故。
　　因为当天赶来现场的单位很多，大多都是全国各地刑侦条线的战友——这也很正常，一般警犬大队都是挂在刑侦支队之下的。
　　这些战友们热情啊！
　　嗯，主要是为了警犬。
　　在经过一番讨论后，他们对研究所准备自费买小狗的做法不甚认同，他们要自己买。
　　更夸张的是，有些单位已经带着狗过来了。
　　那场面，一度很夸张。
　　因为带过来的狗，全是清一色的二哈……
　　当慕远第一眼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二哈脸时，豁然有一种置身于冰天雪地的感觉——不弄个雪橇，简直太浪费了。
　　好吧，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脑子里闪过而已。
　　其实真正揪心的，还是小毛。
　　想想小毛即将面对这么大一群二哈，估计它内心也是崩溃的。
　　一只二哈还好对付，当一大群二哈出没的时候，那画风，肯定不忍直视。
　　不过这些事情也轮不到慕远操心，慢慢训练吧，最多也就多花些时间而已，反正小毛寿命长。
　　几千年呢……
　　好吧，其实揪心的除了小毛，还有其他人——那几位负责照顾警犬的训犬员。
　　有得忙了。
　　慕远给小毛安排了工作后，就将训犬的事儿给放到了一边。
　　研究所的主要任务是研究，总不能真搞成一个训犬基地吧？
　　几个简单的研究思路理出来，交给了搞痕迹物证研究的李绍元教授，原本还有些无所事事的李教授，直接就冲进了实验室……
　　又找了几个关于尸检的技巧……
　　让研究所每一位同志都有活儿干，这是慕远这个当所长的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慕远在这方面确实很称职。
　　至于他自个儿，当然也不可能闲着。
　　全省二十多个市州还没轮上一圈呢，还有得忙。
　　不过现在慕远也没有那么拼命了，至少在别人看来没那么拼命了。
　　他得将晚上时间留出来搞研究，或者隔三差五得去一趟研究所，不然到时候成果出来了，也没法解释不是？
　　其实他的研究很简单，就是将脑子里的代码写出来！
　　唯一比较麻烦的，便是代码有些多……
　　好在慕远手速快，又不担心熬夜会变秃，所以一切倒也顺利。
　　原本慕远是想着研究所这边最先出成果的肯定是自己，可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其他科研组的拼劲儿，也高估了自己对时间的支配能力。
　　他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写代码的“科研”效率，与李教授他们相比确实差了一大截。
　　更何况李教授等人本就是在他指明了道路的情况下进行的研究，出成果的速度自然很快。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研究所这边相继发表了三篇论文，且都是发表在国际有影响力的刊物上的。
　　有关于痕迹检验的、也有关于尸体解剖的……
　　关键是这些论文发出去后，一作竟然全都是慕远，这让许多原本并不看好慕远科研方面能力的人大跌眼镜。
　　这么牛吗？
　　没道理啊！
　　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慕远仗着自己研究所所长的身份，强行将自己名字写上去的。
　　不得不说，任何时候都不缺阴谋论者，哪怕一个人的形象再怎么正面，也难免会有想要抹黑的人。
　　可惜这样的言论才刚在网上冒头，就被无数的唾骂声给埋葬了。
　　以慕远现在所取得的成就，会在乎你几篇论文的一作？
　　随后李教授等人也站出来澄清，他们的研究都是在慕所长的指导下完成的，将论文的一作给慕远，完全合情合理。
　　这下，所有的杂音便消失一空了。
　　不过这些事情慕远并不知道，或者说暂时不知道，他还忙着在各地办案呢。
　　名声是什么？身外……呃，好东西啊！名声越大，知道自己的人也就越多，因自己而产生的震慑性效果就越强，对一个城市的发案率影响自然也就出来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忙活，别的不说，反正省内的发案率确实狠狠地降低了一波。
　　这除了与慕远这段时间奔走于各个市州有关之外，还与一件事情有着密切关系。
　　年前由重案大队办理的那几起电信诈骗案终于起诉了。
　　随着案件宣判，各大媒体报纸又大肆宣传了一波，加上这几大群人全都是慕远从国外抓回来的，一下子将舆论给引爆了。
　　舆论引爆的效果是什么？
　　让那些原本想要搞诈骗的人不敢动了。
　　不说所有的，至少有大半部分的人熄了这份心思。
　　没办法，国外都不安全啊，还怎么搞？
　　至于国内，还是算了吧？就算不用慕远出马，搞诈骗被抓也是早晚的事情。
　　电信诈骗类案件发案率降下去了，对于各地总的刑事案件发案率下降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这一情况让慕远欣喜不已，他打算找时间再去东南亚那边逛逛，找几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收拾收拾，巩固一下效果。
　　若要说这段时间唯一没有出成果的，便是训犬了。
　　其实对这一情况，别人都没说什么，甚至认为这很正常，毕竟才一个多月呢，能训出什么效果来？
　　可慕远着急啊！
　　那么多张嘴，每天吃那么多东西，研究所的经费大半都砸进去了。
　　幸好当初买狗的钱不是研究所出的，否则西华市刑事技术研究所将成为全世界第一个因养狗太多而破产的研究所……


第985章 你舍得？
　　对于这个情况，慕远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也只是隔三差五才到一趟研究所，大部分时间都还只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写代码，真正带犬的时间很少。
　　为了不显得突兀，他每次带犬都是将所有犬只全给吆喝出来，以常规的训犬方式训练所有犬只。
　　溜达几圈后，就将这些二哈全给弄回去。
　　整个过程中，由小毛控制着其中一条犬只与其他犬只交流，谁要当刺儿头直接接管对方的意识，如此一来遛狗的过程倒也顺利。
　　这一幕在别人看来堪称神奇，还从没听说有人能将一群二哈指挥得如臂指使。
　　可如此带来的后果，便是不可能某一只二哈异军突起，直接被训练成一只合格的警犬。
　　这在理论上是不成立的。
　　小毛也是照此执行的——训练的时候所有警犬雨露均沾。
　　可短时间里没法出成果，研究经费就有些周转不过来了，这是个问题，必须得到解决。
　　西华市刑事技术研究所采取的是差额补贴的财政保障方式，每年经费划拨的数量是定额的，这也是市局与慕远讨论后拿出的结论。
　　这种方式的缺点很明显，那就是补贴的数额不可能太高，甚至连基本运转都保障不了。
　　但好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工资福利和奖金数额可以自行决定。
　　不过这有个前提，那就是这个单位的盈利能力能够支撑你发这些福利。
　　现在慕远没去想什么福利，他这想着怎样才能不让这些二哈饿死。
　　经过一番捉摸，慕远还真想到了办法。
　　那些单位既然是委托培育警犬，让他们预付一部分款项总没有问题吧？
　　相信各兄弟单位会很乐意的。
　　只不过一旦涉及付款，特别是让政府单位付款，得合理合法。
　　这方面，研究所也有专人负责。
　　找上物价局核准了训犬的服务价格，然后让人逐一给各单位打电话。
　　物价局核准的价格还是比较高的，没办法，谁让慕远训出的犬质量确实高呢？
　　任何东西，都讲究个一分钱一分货不是？
　　有了核准的价格，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去税务局办理了开票资格，然后就开始联系各大单位。
　　过程很顺利，各大单位纷纷表示愿意先支付一部分款项……
　　虽然这些款项到账还需要一些时间，但研究所这边的资金还能支撑几天，可以做到无缝衔接。
　　事实也正如慕远所想的那样，几天之后，一笔笔钱开始陆续到账。
　　虽然每一笔都只有一万多元，但加在一起却还是非常可观的。
　　至少暂时维持研究所运转是没问题了。
　　再等到这批警犬培养出来，尾款到账，后续便不存在资金问题了。
　　当然，慕远也没想过要凭借着训练警犬发家致富，他的大杀器还没祭出来呢。
　　……
　　西华市刑事技术研究所在成立后极短的时间里，便推出了几项具有实用效果的科研成果，一时间让这家研究所在国内刑事技术领域名声大噪。
　　其实一个科研单位，要出科研成果不难，难就难在拿出实用价值极高的成果。
　　而因为慕远的特意安排，研究所拿出的技术在侦查方面具有广泛的实用性。
　　唯一可惜的便是这样的技术不涉及产品制造，除了有助于证据收集固定之外，并不能带来直接利益。
　　好在国家在这方面也是有政策倾斜的。
　　各项奖项开始安排，补贴奖励也开始准备……
　　而因为研究所不断有成果产出，在市里和省里有意倾斜之下，研究所的级别也悄然提升了一些。
　　原本这个研究所是类似于西华市局刑侦支队的刑事技术室这一性质的，现在则悄然提到了市局直管。
　　当然，理论上，慕远的级别也稍微提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慕远对此是真不在意，他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闲工夫管这些？
　　倒是另一个级别的提升他很清楚。
　　自己这个协侦支队副支队长的职位终于有了变化，前面那个副字终于取掉了。
　　至于这件事情是否与研究成果有关系，慕远也没去关心，反正有案子办就行……
　　级别的提升是一个方面，另一件事情也在逐渐逼近。
　　那就是婚期。
　　婚纱照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慕远和苏瑾秋抽了一个周末去摄影店将照片选了，这个过程中店里的老板难免又提出了免费的请求，慕远还是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其后老板也就没再坚持。
　　毕竟退款这事儿，你总不能强塞不是？那就变味儿了。
　　原本慕远以为这事儿就算结束了呢，结果两周之后取照片时，慕远才发现这老板还真会来事儿。
　　其他东西倒是没有变，选的产品还是那些。
　　但当时拍摄的所有底片，却都被店里精修过，而且老板说这不收一分钱，全部赠送给他们这对新人。
　　这下慕远确实不好说什么了。
　　照片，或许对摄影店来说就处理一下的事情，但对慕远和苏瑾秋而言却意义非凡。
　　反正这也不涉及太多成本，就当是优惠吧，慕远也就收下了这份人情。
　　……
　　时间进入四月，天气逐渐转热，研究所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怪怪的气味。
　　这也很正常，狗太多。
　　其实这味儿也不是那么浓，可谁让慕远鼻子太灵呢？
　　哪怕是不刻意去闻，那气味也一个劲儿地往鼻孔钻。
　　无奈之下，慕远只好将大部分时间放在除外协助侦查上。
　　随着慕远名声逐渐打出去，各地邀请慕远前去协助破案的情况逐渐增多，慕远也是来者不拒。
　　此刻最懵逼的还属那几位训犬员。
　　自从研究所里的这些警犬被慕远带过几次之后，它们像是被开了窍一般，越来越聪明。
　　他们是怎么发现这些狗越来越聪明呢？
　　判断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它们越来越痛人性了，对训犬员的指令理解能力增强了许多。
　　原本纪律性极差的二哈们，也逐渐变得守规矩了。
　　他们虽然惊讶，但也没有过多地去探究，只能认为慕支队确实有几手绝活儿吧！
　　到中旬的时候，这些警犬的训练终于完成——这个完成的标准是慕远确定的，其实按照研究所的训犬员的标准，它们早合格了。
　　慕远没有亲自“送货”，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联系各单位，让他们自己过来领。
　　当然，这警犬不是来了就能立刻领走，还得派专人过来学习，住上两天，掌握这种警犬的沟通命令方式，当能够默契配合之后，才能将犬领走。
　　第一批警犬送走，第二批小狗又送来了。
　　慕远还是未能让研究所实现自主采购小狗的目标。
　　他现在很想扯断自己训犬与二哈之间的这种诡异联系，可其他单位不配合啊！
　　在他们看来，慕远训练的警犬全是二哈，说明对二哈的习性了解得更好，训出的警犬自然也就更灵性。
　　谁不希望更好的呢？能选，当然选二哈。
　　以前或许还有人认为二哈不能当警犬，现在……这种论调彻底消失了。
　　而就在研究所内警犬“换届”的时候，慕远亲自抓的“科研项目”总算告一段落了。
　　将视频图像处理识别模块封装、加密，慕远提着那枚小小的U盘，直接去了西华市局。
　　“笃笃笃！”冯局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
　　慕远推门而入。
　　冯局长面带惊异：“小慕，你这个大忙人，居然还有时间回局里啊？”
　　“再没时间也得经常回来看看不是？”慕远笑笑，道，“再说了，我们研究所可是又拿出了新的研究成果，正好让冯局你过过目。”
　　“又有什么研究成果？”冯局很好奇，至于惊喜，那是没有的，他现在已经麻木了。
　　慕远取出了自己的U盘，道：“冯局，我们去刑侦支队那边吧。我需要借助局里现有的公共视频监控平台。”
　　“有关于视频分析处理的？”冯局这下真来了兴趣。
　　现如今，警方破案的主要依靠便是监控，哪怕是慕远也不例外。
　　如果能在这方面有什么质的提升，那对案件侦破工作的意义将非同凡响。
　　慕远淡定地点了点头……
　　“现在这项技术不是已经有了吗？”
　　“我的这个分析更加智能化，更加精准，同时对硬件的需求非常低，一台普通服务器就能带动上百路视频的实时结构化分析。更重要的是，它兼容了视频图像模糊处理和人像智能识别等功能，实战效果更好。”
　　冯局长可是老刑侦了，而且是一位喜欢学习新知识的老刑侦，对于视频侦查方面的一些技术也了解一些，自然明白慕远所说的这些代表着什么。
　　“真的假的？”他很不相信地问道。
　　“看看不就知道了？”
　　“走！”冯局长迅速站了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冯局长满脸震撼。
　　站在旁边的龚支队等人同样一脸呆滞，这似乎是见证了历史。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冯局长有些艰难地问出了一句。
　　慕远笑笑，道：“这就是代码的魅力！当然，里面也包括了数学知识，属于比较高级的那种。”
　　冯局长怪异地看了看慕远。
　　这家伙，虽然话里没直说，但意思却表达出来了：这些高深知识，我解释了你们也不懂，就不说了。
　　这是被鄙视了吗？
　　然后，冯局长想到了一个情况，一个很严重的情况。
　　别的他不知道，但有关于视频结构化处理或者人脸方面的东西，他却还是了解一些的。
　　一个单纯做结构化处理的平台动辄几十万，处理能力也就几十路视频，增加还得加钱。
　　以前他不觉得贵，毕竟物有所值。
　　可现在……他瞬间觉得不香了。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慕远这套技术推广出去，会给市场带来多大的冲击？
　　当然，站在冯局长的角度来讲他不在乎什么冲击不冲击，关键是慕远凭借着这一技术，能搅动多大的市场？
　　之前他就觉得以慕远的能力，单位上开的那点工资确实留不住人，这也是为什么冯局想方设法要提高慕远的职级待遇。
　　包括剑走偏锋搞研究所，也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可现在冯局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慕远的钞能力。
　　这小子确实有视金钱如粪土的底气！
　　之前他觉得训犬已经够赚钱了，不到两个月就是几百万，刨出成本，至少还能剩下60%，这足够让西华市刑事技术研究所成为高福利单位了。
　　可与现在慕远搞出的这个东西相比，那训犬简直就成了小儿科。
　　哪怕慕远现在什么都不干，就凭着手中的U盘，也能赚得盆满钵满，跻身为全市、乃至于全国有数的富翁。
　　只是这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慕远会将这东西拿来做商业化运作。
　　可这么好的东西，不拿来搞商业化运作就太可惜了。
　　“小慕，这项技术，你打算如何使用？”冯局长忽然变得慎重起来。
　　慕远却是早有腹稿，道：“我大致有两个方向。一个，用这套软件技术入股一家公司，然后分红。另一个，则是将这套软件做授权使用，我相信那些大型安防公司肯定会很喜欢的。他们去买产品，我坐在后面分成就行了。”
　　冯局长有些惊讶，他第一次发现，慕远竟然还挺有商业头脑的。
　　他仔细想了想，道：“如果你还想继续在公安部门呆着，第一条估计是行不通的，至于第二条，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慕远笑笑，道：“这个无所谓，我又没打算以自己的名义去入股公司，以研究所的名义就完全没问题了。”
　　冯局长一瞪眼，道：“这可是你一个人搞出来的，放研究所，你舍得？”
　　“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搞出来的技术，终究会过时的，握在手上也只能坐吃山空，唯有不断地研发创新，才能保持其优势，继而产生更大的收益。而将研究所做大做强，是实现这一目标最好的途径。”
　　“你这头脑，还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冯局长感慨了一声，道，“当然，你这份品性，也足以让无数人惭愧。”


第986章 我打死他！
　　以前冯局长也听说过视金钱如粪土，甚至刚刚他也将这个词套在了慕远身上。
　　可现在，他才真正感受到这个词到底有多深的含义。
　　视金钱如粪土！
　　很多人自认为自己能做到，比如几万、几十万，都不算事。
　　可当这个金钱数量达到几个亿，甚至几十亿、几百亿，还能如此云淡风轻地将其拒之身外，这又有几人能做到？
　　至少，冯局长认为自己做不到像慕远这般。
　　慕远听了冯局的话，笑了笑，道：“冯局，你可别把我想得太高尚，我也不是无偿将这东西拿出来的，我研究出这东西，由研究所拿出去销售盈利，我自然也是有分红的，只不过是通过研究所的渠道进行分红。再说了，我这软件可是加密的，每年都得重新授权，我也不担心别人搞事情。”
　　说完，慕远顿了顿，又继续道：“当然，就我刚才所说的那两种方式，我也更倾向于第二种，直接入股公司，麻烦事儿一大堆，没有直接分成来得利索。”
　　冯局长点了点头，忽然说道：“看样子，你们研究所的扩编了。”
　　“我们本来就只是差额补贴的财政保障方式，因为给的钱不多，所以我们的自主权还是很大的，给不给编无所谓，我们自己招人就行。”
　　冯局长原本还想劝劝慕远先争取扩编，毕竟扩编后财政补贴的数额也能更大一些。
　　但回过头来想想研究所即将通过慕远搞出来的这项视频图像分析处理技术能获得的利润，冯局长半点劝的心思都没有了。
　　都有一群牛了，还在乎一条牛尾巴？
　　“那这次扩招，你可得将相关机构设置齐全。财务、法务、人事这些部门可不能少。”
　　慕远从善如流。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可不是脑子一热想出来的。
　　他有着自己的规划！
　　首先，他确实对钱没多大的追求，那玩意儿再多又有什么用？能让人长生不老？还是能让人举世无敌？
　　都不能。
　　可慕远自己能做到，前提就是他有足够的侠义值进行抽奖。
　　这样算下来，钱这东西确实就不香了。
　　其次，搞科研确实是一项很有前途的事情，特别是在指导李绍元教授等人的研究课题之后，他突然发现这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
　　很显然，他所提出的这些刑事技术研究项目，一旦搞出来，肯定对侦查破案有着很大的帮助的。
　　破案率提升，便预示着对违法犯罪的打击力度加大，这样一来发案率自然也能一定程度上下降。
　　这就是慕远所要的结果。
　　不管其他人是否知道或者认可自己在这些科研项目发挥的价值，但系统肯定是有自己的判断的。
　　这就够了。
　　名誉、金钱，都是身外物，侠义值才是根本。
　　最后，慕远没有忘记，自己在那无名荒岛上，还有一群可爱的“下属”呢，他们的如此辛勤的做研究，总不能让他们的成果全都埋没在实验室里吧？
　　慕远有办法将这些成果弄出来。
　　可弄出来的成果如何解释？总得有一个出处不是？
　　如果能将西华市刑事技术研究所做大做强，使得它将来成为一家综合性的研究所，这个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而已，最终如何实现这一目标，慕远还没有明确呃打算。
　　反正，一步步走就是了。
　　哪怕没成功……好吧，也无所谓，反正那伙散养的，慕远也不是很在乎。
　　那些人若是安安分分搞研究也就算了，真要准备搞事情，慕远也不介意驾着武装机甲去把他们一锅烩了。
　　反正到现在为止，武装机甲都还没开过张呢。
　　随后，慕远又与冯局长闲聊了一阵，这才悠悠闲闲地离开了市局。
　　走的时候，他并没有将市局这里部署的这套软件带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先用着呗。
　　……
　　在与冯局这边通气之后，慕远回到了研究所，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扩编。
　　如果说之前研究所只是一个纯科研单位，那么现在就必须得有所改变了。
　　首先得有一个精通管理的人来负责研究所的运转，别看慕远能力强到逆天，但他确实不擅长这一行。
　　选人用人这事儿慕远不担心，数据分析采集仪一查，一个人的品性能力基本上都能弄清楚。
　　没费多大功夫便招到了人，这里面不无慕远名声在外的原因。
　　简单地安排好工作，慕远便又当起了甩手掌柜……他这个甩手掌柜纯粹只是不管研究所的具体事务而已，每天还是忙得跟狗一样。
　　或者说，狗都没他忙。
　　没办法，全国的案子可不少。
　　在一个城市内，命案发生的概率还是蛮低的，但当这个范围放在全国，那就了不得了。
　　天天都有。
　　别以为这个数字很大，一个县城平均一年发生一件命案不算多吧？全国有多少个县城？
　　幸好不是所有命案都需要慕远去帮忙，邀请他去的只是一些破案难度较大的案子，否则慕远每天的大半时间都将花在赶路上。
　　对此，省厅林副总队长有时候会忍不住吐槽。
　　慕远这协侦支队支队长由副转正后，仿佛不是单位也变了，由厅里提到部里去了。
　　没错，这纯粹只是吐槽。
　　慕远还是在省厅，只是别人邀请帮忙，总不能拒绝不是？天下公安是一家，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好在当不需要“外出务工”的时候，慕远也会帮着各市州消减命案积案，这让林副总队长的怨气消减了许多。
　　他现在也算是体会到了当初冯局长的那种心情：好不容易养大的一颗白菜，眼睁睁看着被别家的猪给拱了。
　　慕远倒不是为了照顾林副总队长的情绪，他的目的很单纯，就是办案。
　　这些都是难啃的硬骨头，每件案子都需要花费慕远不少的精力。
　　不过慕远现在手段更丰富了，就算是很棘手的案子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但也正如慕远所说，如果真遇到那种确实因年代久远而所有证据完全灭失的案件，他也没办法。
　　好在这样的案子毕竟是极少数。
　　……
　　研究所的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
　　研究人员忙活着各自的事情，没人去打扰他们，但专业的行政人员开始就位，按照慕远的要求，开始其开辟财源。
　　当今世界，没钱？还搞个屁的研究啊！
　　当慕远搞出来的那套视频分析处理软件摆在各大安防厂商面前时，这些大佬们心情是复杂的。
　　他们都有一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没人怀疑慕远搞出来的这套软件的功能。
　　他们甚至比冯局长更清楚这套软件能达到怎样一个效果：包括社会效果和经济效果。
　　正因为清楚，他们才想骂娘。
　　他们这些安防大厂，哪一个不是养了几百上千，甚至更多的研发人员？
　　结果，他们搞出来的软件被一个兼职人员搞出来的软件给秒杀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让人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干掉你的不一定是同行，很可能是跨界来的。
　　可不管他们心情如何复杂，眼前这件事情却由不得他们不拿出最真诚的态度来对待。
　　因为慕远的这套软件功能太过于强大，且具有技术独占性，谈判的过程也很顺利。
　　其实也不叫谈，大抵就是研究所这边开出条件，然后问对方同意不同意。
　　同意？那就签合同。
　　不同意？那就找下一家。
　　就这么简单粗暴。
　　一力降十会，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成立的。
　　事实证明独家买卖确实很好做，哪怕有些厂商一开始不同意，当研究所的代表抬起屁股走人时，他们也就同意了。
　　不同意不行，技术差距太大，真要拒绝这套软件的嵌入，那当其他竞争对手用上后，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等死的事情，没谁愿意干。
　　一单单签下来，西华市刑事技术研究所的分量也越来越重。
　　……
　　商业上的事情慕远完全没操心，也没去办案。
　　他被自己的父母给捉回来了。
　　没办法，眼瞅着婚期就要到了呢，这小子倒好，还全国各地到处乱跑，结婚的事情全让苏瑾秋一个人张罗，老爸老妈看不下去了。
　　至于儿子近期搞出来的那些大事情，这对父母完全没在意。
　　再牛，那也是自己儿子不是？
　　结婚才是大事。
　　其实婚礼上也没什么可操办的了，至少在慕远看来是这样的。
　　婚纱照已经搞定，婚庆公司也已经找好了，还有什么？
　　呃，好像婚宴的场地还没选。
　　嗯，好像婚戒还没买。
　　啊，好像婚宴上需要用的东西也还没买，甚至都还没计划需要些什么。
　　最崩溃的是，该请的客还没请。
　　亲戚那边倒是不用慕远操心，有老爸老妈搞定，但单位和同学那边得自己亲自操办。
　　话说回来，貌似自己是宿舍里第一个结婚的啊？也不知道那群孙子知道自己先结婚会有怎样的感触。
　　毕竟当初那些家伙可是嘲笑过自己要单身一辈子的。
　　打脸了吧！啪啪的……
　　就只请当时一个宿舍的同学就行了，不能把仇恨拉得太大。
　　倒是单位同事，貌似这个规模有些大。
　　重案大队那边的肯定得请，华成区分局的也得请……
　　这真要一个个打电话，慕远大致估算了一下，至少得大半天时间。
　　心累。
　　请客这种事情，一个没考虑周全，还容易得罪人。
　　可哪些请哪些不请，慕远自个儿也闹不清楚。
　　犹豫了一阵，慕远想到了一个办法。
　　发请柬！
　　请柬这东西又不用自己送，甚至连写都可以不用自己写，很方便。
　　关键是请柬送到对方手上，毕竟没当面邀请，对方来与不来完全取决于自己，不来也不会觉得尴尬。
　　慕远很是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
　　慕远是在四月底被父母给捉回来的，虽然没能再去出差，但班还得照样上。
　　毕竟婚假就那么几天，自己作为领导，也得做好表率不是？
　　就这样两头忙活，终于在五月初的时候，才算将婚礼的准备工作搞完。
　　不得不说，结婚，确实是件麻烦事。
　　可当婚礼来临的那一天，慕远才发现以前那算什么忙啊！哪怕是破案加班都没这么忙，他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操作了一整天。
　　当然，热闹是热闹！
　　慕远远远低估了单位同事对自己婚礼的重视程度，几乎只要是与自己打过照面的同事，都来参加了自己的婚礼。
　　甚至其他省都有人赶过来为自己庆贺。
　　这次是真庆贺。
　　不像上次披着道贺的皮，实质上是为了狗。
　　以至于，当天自己准备的酒席彻底爆仓。
　　情况一度有些尴尬……
　　然后，也不知道谁嚎了一嗓子：“去旁边餐厅！这家酒店的几个餐厅全包了，随便吃！”
　　在慕远目瞪口呆中，所有人都一哄而散了。
　　他没想明白到底是谁包了几家餐厅，这成了悬案。
　　慕远想查倒是能查到，但不管是市局领导还是厅里的领导，猜出他的想法后便第一时间制止了他。
　　理由是不能将侦查手段用于非案件方面，那是违反规定的。
　　慕远听了这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最终，他没去查。
　　就在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婚礼就这样结束了。
　　……
　　香山水榭，慕远新买的那套顶跃便是位于这里。
　　此刻喧嚣早已散尽，一切归于安宁，一如西华市的治安。
　　那套顶跃的主卧里，两人靠在床头。
　　苏瑾秋脑袋轻轻靠在慕远的肩窝里，半抹香肩露在被子外面……
　　“慕远，你……打算一直当警察吗？”
　　“不会。”
　　“那什么时候不当警察呢？”
　　“等到犯罪行为基本消除之后吧。”
　　“你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嘛。”瑾秋仰头，给了个娇俏的白眼，配合着脸颊上那两片绯红，煞是迷人。
　　慕远笑笑，道：“肯定能实现的。”
　　“……”她不打算再聊这个话题，“那……以后我们的孩子，你打算让他做什么？也当警察？”
　　“怎么可能！”慕远横眉，“他要敢当警察，我打死他！”
　　苏瑾秋：……
　　（全书完！）


完本感言
　　写下“全书完”三字，心情还是蛮复杂的。
　　瞌睡也知道，本书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也还有许多坑没有填。
　　对此，瞌睡也很绝望啊……
　　其实这本书一开始的构思并不是在此完结，但后面发现，一些情节没法展开了。
　　可惜了武装机甲，都还没用上呢。
　　原因嘛，嗯，没有原因。
　　有原因也是瞌睡自己的原因。
　　╮（╯▽╰）╭！
　　嗯，对，就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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