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第一章 召唤灵神 三丈方圆的圣灵坛周围站满了围观的人群,三个白袍老者正坐在三块圣灵石下催动法力,将手指上碧莹莹的青气注入一少年体中。那少年正闭着眼,坐在三名老者中间一动不动,脸上肌肉不住地抽动,神情显得异常紧张。 忽然,围观的人群中传出一片咦哦声,“你们瞧,快召唤出来了!”“好样的!凌峦!”人们纷纷叫嚷着。人群经历了瞬间的骚动,再次安静了下来,只见那位名叫凌峦的少年头上冒出丝丝白气,随着白气越来越盛,白气开始凝聚成一个图腾。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静静地凝视着。 一条条白色的青气像线条一样卷曲缭绕,却又充满了灵气。每一条白气的出现都会给图腾填上细腻传神的一笔,白气出现的越多,图腾的形象也就越加鲜活。这时那少年头上的图腾已然成型,却还不够具体明晰。 “哈哈,是只白狼!”“不对,只怕是只白狐!”“眼睛和鼻子都没有出来,你们就敢武断地下结论,也未免太早了吧!”人们有的大声叫嚷,有的争论,不一而足。然而就在人们叫嚷争论的当儿,那闭目不动的少年忽然全身颤抖起来,头顶上氤氲的白气也跟着纷乱,本已即将要成型的图腾瞬间散乱消失,化为了无形。 围观的人群一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唉!功亏一篑,真是可惜!”一人感叹道。跟着是一阵如潮水般的唏嘘叹息声。这时那少年已然睁开眼睛,三名白袍老者也停止了青气的注入。一名白袍老者道:“凌峦,你身上灵气还不够充足,虽然修习的功法也属上乘,但还不能召唤出灵神,尚需假以时日,在圣灵殿再修炼一年,应该就差不多了。”少年懊恼之极地站起身,走下了圣灵坛。 雪域门一年一度的灵神召唤仪式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所谓灵神召唤,就是修真者让体内真气在全身经脉运行三十六个周天后,灵气自然外泄,在头顶上方凝聚形成的图腾。 能不能召唤出灵神,是考察一名弟子具不具备修真前途的重要前提,所以雪域门对一年一度的灵神召唤仪式十分重视,但由于参加召唤的年轻弟子大多都只有十五六岁,自身灵气偏弱,不得不借助外力扶助。而三名白衣老者便是提供外力扶助之人。与其说他们是扶助者,还不如说他们是检验者,这样更准确,因为要想召唤出有形具的灵神,往往不取决于自身灵气的多少,而是取决于自身的天赋。灵气可以靠后天的修炼越积越厚,而天赋却不是可以通过后天努力就能轻易获取的。这样的天赋,往往是一万个人中只有一人才有可能具备,所以,每年参加灵神召唤仪式的弟子都是门中最具潜质的弟子,即便如此,真正能召唤出来的也是少之又少。 倘若一名年轻弟子在三年内始终召唤不出灵神,那就可以直接判定该名弟子不具备修真天赋。这样的判定,对一个一心想着通过修真来改变命运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果然,在凌峦失败后,其余弟子心头都不自禁地生出一种莫名的紧张。就在这时,一个气度威严、相貌儒雅的中年人走上圣灵坛,打开手中名册,大声道:“下一位,林蓉。”话音刚落,人群中便顿时传出一声轻呼,这声轻呼是许多少年不约而同发出的。就好像他们渴盼已久的事情终于要出现在眼前一样,都将目光转向一名少女。 少女娇俏美丽,身子轻盈地跃上圣灵坛。围观的人群见少女站在台上,顿时发出一阵欢呼,一人道:“林大小姐,你去年就召唤出了灵神,这回是要给灵神注入法力吗?” “哎呦呦,那可不得了了,要是给灵神注入了法力,灵魂的感知力可不知要提升多少倍啊?”“小妮子真不简单,连灵神都有了法力,那可是登天的节奏啊!可叹我们修炼了这么多年,却连个灵神都召唤不出来,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人们又是艳羡,又是悲叹。 这时,那身穿白色狐裘的绝美少女,已经在圣灵坛中央端坐下来,弯眉秀目间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媚态可人地向四周围望了一眼。整个人显得十分轻松,竟无一丝一毫的紧张之感,似乎正在做一件十分有趣好玩的事一样。 众人见了少女扫来的目光,心中都不禁突地一跳,一些把持不住的年轻少年更是心旌摇曳,一个个失魂落魄地直盯着圣灵坛中央的少女,有几名若不是身边的长辈及时伸手扶住,此刻早已向那少年跪了下去。 少女盈盈一笑,缓缓闭上了双目,白玉般的容颜跟身上狐裘没啥分别,整个人如烂银堆雪一般,竟是说不出的光彩照人。三名白袍老者再次催动法力,将碧莹莹的青气从指尖顺出,注入少女体内。 一条条白气从少女头上冒出,瞬间便凝聚成图腾,竟是一只白色的飞凤。少女蓦地睁开双眼,右手食指向上点出,头上的白色飞凤似乎得到了某种指示似的,蓦地展动翅膀,冲天而起。围观的人群顿时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只见飞凤高飞出十几丈,绕着圣灵坛迅速之极地环翔一圈,蓦地俯冲而下,钻入少女头顶。 少女灿然一笑,站起身形。人群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短短一年的时间,灵神已获得了飞翔的法力,这还了得?”“不愧是雪域双娇,她姐姐只怕更加了得。”“这样的天资,我看除了当年的龙神龙羽之外,很难有人及得上了。”人们纷纷羡慕赞叹。那少女见这么多人称赞自己,脸上露出一抹陶醉的喜悦,轻移莲步,走下台来。 “下一位,岳冲!”站在坛下的中年人再次走上坛,大声道: 听到叫声,一位紫衫少年快步走上圣灵坛,闭目静坐,召唤灵神。这样每念到一人名字,便有一个少年走上坛召唤灵神。但除了那个名叫林蓉的美貌少女外,却没有一人能召唤出灵神,更别说给灵神注入法力了。 众人眼见再难有灵神召唤出来,都有些意兴阑珊。 “今年召唤灵神的小一辈弟子只有十人,比去年少了一人,可成绩还不如去年。” “是啊,去年前三名都召唤出了灵神,第一名的林雪不就是刚才那个小妮子的姐姐吗。”“排名靠后的弟子更不可能召唤出灵神,倒是凌峦那小子可惜了,他修习的功法可是玄冥诀,那是我雪域门排第一名的功法啊。” 就在众人争论的功夫,灵神的召唤仪式已渐渐接近尾声,最后上场的是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众人见那少年用尽全力催动身上的经脉真气,但头上冒出的也只有五道白气,自然也就无法凝聚成图腾。一人道:“这还费什么劲,仅仅只有五道灵气,也想召唤灵神?太自不量力了。”黑衣少年在人们不屑的谈论声中垂头丧气地走下了圣灵坛。 最后,那位气度威严的中年男子走上灵坛道:“今年的灵神召唤仪式到此结束。进入灵神殿修习功法的名单人数只有一个,那就是林蓉。”人群中再次响起喝彩声、欢呼声,当然也夹杂着不少人的唏嘘叹息声。 正当中年男子就要走下坛时,人群外忽然有一人高叫道:“请等一等!”声音虽显得有些稚嫩,但却很有气势。随着人群的一阵骚动,一个满身破洞的华服少年走上圣灵坛。少年眼际眉梢上留着一片乌青,一身原本十分光鲜的衣服上到处是撕扯的痕迹,显然打斗中给人扯烂的。但他的目光却异常沉着坚定,直盯着中年人道:“麻烦稍等一等,我还没有召唤灵神呢!” 一言甫毕,坛下一名少年忽然叱骂道:“龙啸风,别给脸不要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上灵坛召唤灵神?”众人一听到龙啸风三个字,顿时像炸了锅般纷纷叫嚷起来。 “什么?他就是龙羽的儿子龙啸风?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想起这小子当年向赤炎帝摇尾乞怜的狗熊模样就来气,居然还有脸来召唤灵神,我看就是欠揍!” “耻辱啊,龙羽英雄一世,怎么就生下这么个孬种,我要是他,早就一头在墙上撞死了,还有脸活到现在?” 围观的人群纷纷出言嘲骂。 少年却对坛下的叫嚷嘲骂充耳不闻,只是直盯盯地注视着眼前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一抹残忍冷酷的笑容,神色却分外的执拗顽强。那中年人面对着少年眼中射来的目光,明显地露出几分惧意,一时不置可否,目光躲躲闪闪地转向三名白袍老者。 三名白袍老者见少年脸上露出似笑实怒的傲慢神气,身上不由得感到一丝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一人道:“按雪域门的规矩,只要是年满十五岁,都可以到此参加每年一度的灵神召唤仪式,我们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三名老者再次在圣灵石下坐定。那名叫龙啸风的少年从容走过去坐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随着三道青气注入身体,龙啸风的头顶上开始冒出森森白气。 “瞧这小子头上的灵气不比凌峦差啊!只怕当真给他召唤出灵神来也未可知。”围观的一人道。 “连凌峦都没召唤出来,就凭他那副死皮赖脸的德性,若是召唤出来,老天爷真是不开眼了。”一人愤愤不平地道。 “那也说不准,这小子毕竟是龙羽的血脉,平常人怕是比不了的。”另一人不以为然道。 ------------ 正文 第二章 削籍流放 龙啸风头上的白气开始卷曲,渐渐的凝聚成一个图腾。围观的人群开始安静下来,注视着龙晓风头上的图腾。 “咦!这图腾的形具不小啊!这小子果然有点邪门。”一人道。 眼见龙啸风头上的图腾越来越大,便像是个蒸笼般罩向他的周身。众人心中都是既惊且畏。 “这小子会召唤出个什么灵神出来呢?若是真给他召唤出来,绝对是个巨灵神怪无疑。” “不愧是龙羽的血脉,先不管他能不能召唤出灵神。单看这满头的白气,小一辈的人物中有这样灵力的,也真是绝无仅有啊。” 正当人们纷纷议论个不停时,龙啸风脸上忽然抽搐了几下,整个身子跟着一阵剧烈的颤抖,头顶上卷曲缠绕的白气瞬间拉直,本已快要召唤出的灵神刹那间消于无形。 “该死的经脉,又逆行了!”龙啸风心里咒骂了一句。 三名白袍老者摇摇头,不发一言,一起站起身,向圣灵坛下走去。 孤寂的圣灵坛上只剩下龙啸风一人木然静坐,双目因悲愤而流下两行清泪。 “龙啸风,你个乌龟孬种,丢人现眼还不够,还想着召唤灵神。” “召唤出灵神又能怎样?连他老子龙羽都不愿承认他这个不肖子,他还天真地以为圣灵堂里哪一位师傅肯收留他?” “是啊,这小子如今只剩下痴心妄想了,嘿嘿,龙家一脉从此以后算是真正衰落了。” “这些人,难道一点也不念及当年父亲带给他们的恩惠吗?”想到这里,龙羽低下了头,“如今我孤零零地留在这个寡情薄义的世界里,我的出路又在哪里?父亲啊!你和大哥逍遥自在的去了,也带走了母亲,却让我留下来担负家族复仇的重任,我实在是挑不起这幅重担啊!” “少爷!我们该回去了,你坐在这里足足有一顿饭的功夫了。”一个雪白衣衫的佝偻老者站在龙啸风身边,不住地央求道。 龙啸风听到白衫老者的哀求,身子忽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猛地站起身形,说道:“泰伯,我听你的话,我们回去吧。” 正当龙啸风要转身离去时,林蓉忽然叫道:“龙啸风,我爹明日要在冰心阁召开家族会议,你到时务必要到场。”龙啸风听了,不禁一怔,正要叫住林蓉问个明白,林蓉已匆匆跳下圣灵坛,头也不回地去了。 “嘿嘿,她不再叫我啸风哥了,我还问什么,他们能开什么会?一定会以我父亲的名义,将我削籍流放,他们灵狐族和灵凤族从此可以两足鼎立,雄霸整个雪域大陆,打得好如意算盘。”龙啸风想。 次日,冰心阁大殿里,两大家族的长老齐聚一堂。龙啸风像个待审的囚犯一样,立在大殿中央,静静地凝望着北面主席台上座无虚席的一个个生冷面孔,呆呆不语。 主席台上聚齐了灵狐和灵凤两大家族的头面人物。随着一声咳嗽,一个主持家族会议的司仪走到北边靠墙的一处高台上,大声道:“如今龙脉一族不肖子龙啸风有辱父风,其父临终前已跟其断绝父子关系,龙啸风虽是龙家唯一嫡系子孙,但已失去继承龙脉一族传人的资格,龙啸风个人的去留如何裁决,还请众位长老各抒己见。” “还裁决什么,龙家的脸都让他丢光了,还让他留在这雪域大陆,难道是想让他打我们这些人的老脸不成。背后人们会怎么议论,远远的充发了便是。”一个长老大声道。 大殿里一片寂静,众人目光尽数落在了龙啸风身上。 龙啸风见众人都等着自己表态,显然都已统一了意见,举行这个会不过是个形式罢了。想到这里,忍不住纵声哈哈大笑。 众人听到笑声中满含讥嘲之意,一时之间人人脸上变色,有好些人脸上腾地浮现出愤怒之极的颜色。 “好狂妄的小子,居然敢在这冰心阁大殿上恣意狂笑。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把这小子拉出去,乱棍打死算了,这样有辱门风、目无尊长的败类,还对他客气什么!” “肃静!肃静!”司仪打断了众人嘈杂的喧哗声,整个大殿再次安静下来。 “龙啸风,大家对你的裁决,你认同吗,若不认同,请陈述理由。”司仪道。 龙啸风清了清嗓子道:“这片雪域大陆,历来都是由龙、凤、狐三大家族共同执掌,此事天下人无不知晓,如今你们口口声声罗织罪名,逼我就范,冠冕堂皇地举行这么大一个家族会议,不就是想将我龙氏一脉剪除净尽吗,这样一来,你们两大家族执掌雪域大陆的心愿也就得遂了,可笑的是你们只贪图一时的便宜,一味窝里斗,无一人有智识远略,竟料不到以后的危机,只怕我龙啸风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我龙氏一族是灭了,下一个是凤族呢?还是狐族?” “龙啸风,不是我们有意为难你,如今龙族仅剩下你一个嫡系血脉,供奉在祭灵坛里的龙族族徽,灵力日少,已快成不祥之物,难道你还想让我们把它继续供奉下去吗?”一个上了年纪的狐族长老说。 “族徽灵力日少,我可以亲上须弥山采摘雪龙晶炼制灵力,这不是消除龙氏一脉的借口。”龙啸风斩钉截铁地道。 “好,不愧是龙羽的儿子,你若真有能耐到须弥山上取得雪龙晶,你龙氏一脉虽只剩你一人,我们也自会保留你的宗籍,我林长风今日代表凤、狐两大家族,在此对你郑重作出承诺,绝不食言。” “好,一年之内,我龙啸风若找不到雪龙晶,不能增加族徽的灵力,此生绝不再踏入雪域大陆一步。” 铿锵的说话声在整个大殿里回荡,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均想:“你这样说,那是再好不过了。看来这小子还算识趣,倘若死乞白赖的,那倒是真不易对付了。” 望着龙啸风远去的坚毅背影,“这个年轻人还是那个当初在赤炎帝面前摇尾乞怜的孩童吗?”众人心中都忍不住想。 “去须弥山,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那里雪兽出没,严寒刺骨,行人十去九不回。他居然敢去那种鬼地方。” “与其去须弥山,还不如充边做苦役呢,至少死了,也有个埋骨的地方,去那须弥山,除了葬身于那些雪兽的肚子里外,别想有第二条活路。” 龙啸风对这些闲言碎语就当完全没听见一样,昂然走出了大殿。 ------------ 正文 第三章 三眼灵狐 顶着凛冽的寒风,龙啸风踏着皑皑积雪,踽踽独行,向须弥山的方向走去。 “少爷啊!你可不能去那须弥山啊,你去了会没命的。那里雪兽、魔怪横行,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不能去啊!少爷!要去也是我这老头子去啊!......” 龙啸风耳边仍然回荡着泰伯呜呜咽咽的血泪哭求,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伤感。 “泰伯啊!我也不想这样!眼下我是不得不走这一步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龙啸风喃喃自语。 巍峨高大的须弥山矗立在前方百丈之外,山体一片雪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浩茫的天底下,狂风呼啸,发怒的寒风不住地将地上的雪花扬向天空,使整个天地间呈现出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龙啸风不由得将身上的黑色斗篷紧了紧,尽管穿的衣服很厚,但仍然感觉到身上寒冷难耐。他想起了从祭坛里取下来的家族族徽—白玉灵龙,忍不住伸手入怀。 白玉灵龙通体晶莹,龙首衔着龙尾,盘成一个圆形。乍一看上去,跟普通的玉饰并无多大区别。但龙啸风还是从那一抹淡淡的莹润之气里,看出了一闪一闪的青碧色光华。 “白玉灵龙啊!你会保佑我平安吗?”龙啸风喃喃自语道,“眼下我跟你算是相依为命了,我此行若是殒命在这雪山里,你也要跟着埋葬在这里了,有我陪伴着你,你会感到孤独吗?” 龙啸风摸了摸白玉灵龙的龙身,端详了片刻,再次将白玉灵龙藏入怀中,迈着坚定的步伐踩着积雪,像须弥山的顶峰行去。 “只要我活一天,我就绝不能放弃,只有采得雪龙晶,白玉灵龙的灵力才不会消失,龙氏一族才可在这雪域大陆上立足,唯有如此,我才能得到机会修炼出灵神,成为一名真正的灵修士,然后是魁武士,圣武士,直到仙尊。”龙啸风心里想,“纵然不能成为仙尊,我也要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圣武士。” 风似乎更大了,呼啸声也变得更加猛烈了,龙啸风迎着如刀的寒风,任凭冰冷的雪花扑打着脸面,却连眼睛也不眨一眨。 “无论如何,我也要登上须弥山顶,哪怕葬身雪谷,甚至被雪兽吃掉,我也决不能退缩,这是我眼下所能走的唯一的路了。”想到这里,龙啸风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由于太过用力,一丝细细的血线顺着嘴角边淌了下来,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忽然,左边的雪谷里传来几声低沉的吼声,声音里透着威胁。龙啸风赶紧停下脚步,伸手从背后抽出长剑,同时向左侧望去,只见两只雪狼呲着牙,缓缓向他逼了过来。 龙啸风见两只雪狼身高与自己齐胸,长得甚是威武雄壮,忙右手举剑,护在胸前。这时,一只雪狼腾空而起,扑向他的喉咙。龙啸风忙挥剑直劈。那雪狼反应极是灵敏,眼见剑到,在空中一个转折,轻巧地避开了长剑,紧跟着另一只雪狼也猛扑而至,两只雪狼连环进击。 龙啸风挥舞长剑,一边左砍右劈,不容两只雪狼近身,一边不住后撤,慢慢退向雪岭高处。他自幼跟随父亲学武,剑法比寻常年龄段的孩子高出不少,出手又迅捷凌厉,两只雪狼一时占不到任何便宜。 龙啸风手中长剑是父亲留给他的一把宝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两只雪狼似乎也知道他手中的宝剑厉害,不敢过分紧逼。斗了一阵,龙啸风渐渐领会了两只雪狼的进攻规律,以及扑击的方位姿势。往往一只狼虚张声势,另一只狼趁他挥剑之际,突然寻隙发难,最是难以抵挡。 龙啸风领悟到这一点后,灵机一动,已有了计较,忙加快几步,退到一处雪岭顶端。这时,一只雪狼再度暴起发难,龙啸风挥剑直劈。他这一剑看似猛恶,实则劈出时,只使了三分力,他故意装出立足不稳的模样,向前俯跌,另一只狼果然不顾一切地向他猛扑而至。 龙啸风等的就是这个,猛地反手一剑,直劈而下,将扑上来的雪狼劈成两段。另一只雪狼见同伴横死,呲着牙不顾一切地向龙啸风扑去。龙啸风挥剑斩落。雪狼从半空中落下,伤口处鲜血喷涌而出,扭动了几下身子,便一动也不动了。 龙啸风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不过是两只低等级的雪兽,已然这般狡猾厉害,刚才幸好遇上的是两只,倘若是三只雪狼齐袭,我该怎么对付?”想到这里,手心里全是冷汗。 龙啸风将长剑上的血在雪狼尸身上擦拭干净,然后将长剑插回剑鞘。斗了这半日,身上顿觉疲倦乏力,便席地而坐,从背后包裹中取出干粮和水。 吃饱喝足后,龙啸风感觉身上有了气力,展眼远望山顶,除了一片白濛濛的飞雪外,什么也望不见,心中孤寂之感更甚,但他还是咬紧牙,毅然起身向山顶行去。 走了一刻钟后,龙啸风远远见右前方里许外有一团红色的物事在雪坡上急蹿,那物事奔跑极快,像一道闪电一样,似乎在追逐一只猎物。 龙啸风看了片刻,不由得感到一阵惊异,因为那团红色的物事竟是向自己所在的方位奔了过来,心中吃惊之下,忙再次从背后抽出长剑。 不到片刻,龙啸风便见那团物事已相距不过十余丈,竟是一只红色的蜥蜴,它前面是一只小白狐,东躲西闪,极力逃避蜥蜴的追踪。很快小白狐奔到他脚下,伏到他脚面上一动不动。 龙啸风见这只白狐竟然长着三只眼睛,不由得吃了一惊,暗道:“这世上居然有三眼白狐,它竟然不怕我,当真奇怪。”这时那只蜥蜴也已蹿至他身前丈许处,口中舌头不住地伸进伸出,本已赤红的身体瞬息间变得通体雪白,竟是一只雪蜥蜴。 在须弥山上,最常见的是三种雪兽:雪狼、雪蜥蜴、雪熊。雪蜥蜴虽然不如雪熊可怕,但却比雪狼难对付多了,因为它口中含有剧毒,行动起来敏捷迅速,给它咬上一口,莫说是人,便是那体型庞大的雪熊,也休想活过一个时辰。 龙啸风见小白狐抬头望着自己,模样甚是可爱,但身子不住地簌簌发抖,眼神里满是哀求乞怜之意,不禁心生怜惜,于是跨前一步,替它挡住雪蜥蜴。 那雪蜥蜴仅身子便有一米长,拖着一根像鞭子一样细长的尾巴,从头至尾足有两米不止。它似乎有几分犹豫,转头望了望小白狐,蓦地一跃而起,向龙啸风扑来。 龙啸风知道雪蜥蜴的攻击速度远非雪狼可比,见它扑来,忙挥剑劈落。雪蜥蜴头一摆,避过长剑,尾巴跟着挺起,从半空中倒卷下来。龙啸风长剑使力大了,插入雪地,也就在同时,雪蜥蜴的尾巴已疾扫而至。 啪的一声,龙啸风只觉连腮带耳火辣辣的一阵刺痛,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 “好家伙!原来它头部的攻击只是幌子,尾巴才是它真正的杀手锏。”龙啸风强忍着脸上剧烈的疼痛,心里想。 雪蜥蜴身子刚一落地,便再次腾身而起,向龙啸风扑来。龙啸风有了一次教训,长剑劈下只使了四成力道。雪蜥蜴这一扑,果然又是虚势,掀起的尾巴立时向龙啸风兜头盖脸地抽击下来。 龙啸风举剑劈削,满拟一剑便可将它的尾巴削断,不料雪蜥蜴身子蓦地一翻,侧头张嘴咬住了他的右腕。这一下变起仓促,龙啸风竟没来得及抽手避开,大骇之下,急扯右臂,但那雪蜥蜴既咬住了他的手臂,岂肯松口。龙啸风忙左手接过长剑向雪蜥蜴身上刺去,一连刺了数剑,才将雪蜥蜴刺死,但雪蜥蜴的嘴仍牢牢咬着他的手腕不放。 龙啸风只得用剑切开蜥蜴嘴巴,这才将右手抽了出来,只见右腕钢圈上留下两排齿印,掌缘也擦破一道血痕。龙啸风撕破衣襟,扯下布条牢牢缠在右臂之上,用左手不住地推挤右臂,使毒血尽快流出。饶是如此,但他仍是感到头晕眼花,右臂以至全身渐渐变得麻木,继而失去知觉。 龙啸风躺在雪地上,望着眼前飘过的雪花,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脑袋里空荡荡的,实不知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幻,心道:“我这是快要死了吗?” 然而就在迷糊中,龙啸风恍惚见到那只小白狐走到他右臂旁,伸嘴到他的手腕上,他隐隐感到一丝清凉的感觉从手腕上传遍周身,顿觉浑身舒泰,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 正文 第四章 同门之谊 不知过了多久,龙啸风忽觉脸上阵阵发痒,似乎有一件毛茸茸的东西在不断地拂扫自己的脸颊,不禁睁开眼睛,只见那只三眼白狐眨着眼睛,凝视着自己。三眼白狐见他醒来,蹦跳了几下,显得十分欢喜。龙啸风挣扎着坐起来,只觉自己身上甚至手臂上的麻木之感竟然神奇般的消失了。 这时风声已息。龙啸风活动了一下四肢,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并无不适之感,与平日一般无异,心中不免感到诧异:“自己明明中了雪蜥蜴的毒,怎么反倒一下子没事了?”看了一眼身边被自己刺死的雪蜥蜴,只觉眼前之事太过匪夷所思。 那只三眼白狐,这时微微摆动着尾巴,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文静地盯着自己,唯有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偶尔睁了开来,放射出澄澈清冷的光芒。龙啸风忽然想起自己昏迷过去的那一刻,这只白狐曾爬到自己右臂腕上,当时隐隐觉得有一丝清凉从手臂上传来,漫延周身。 龙啸风此刻再无怀疑,伸手将白狐抱起,盯着它的眼睛道:“一定是你救了我,对不对?”那只白狐显然似乎明白他的问话,轻点了几下头。龙啸风见它点头,只感到说不出的惊讶,“你听懂我的话?对不对?”情不自禁地问。那白狐再次点了一下头。 龙啸风万没想到眼前这只白狐竟然如此深具灵性,“你从哪儿来的?”他忍不住问,忽然想到自己这一问实是多余,不禁哑然失笑,“它毕竟只是一只狐狸,不是人,又怎会开口说话呢?”他心里想。 那白狐显然知晓龙啸风的心意,就在他思忖的当儿,白狐头顶上开始有白气冒出。龙啸风不由得吃了一惊,见它头顶上的白气越来越盛,很快便形成一个图腾,竟是一名极清丽秀雅的女子形象。 龙啸风见女子的眼睛、眉毛、口鼻无不一应俱全,一颦一笑,竟是说不出温婉妩媚,情貌之鲜活动人,似乎比真人还要美上三分。龙啸风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只道:“你......”女子微微笑了笑,声音娇柔地道:“你连那雪蜥蜴都不怕,反而害怕我吗?”眼角眉毛全是笑意。龙啸风见了她这女孩儿般莫可名状的娇羞之态,感到说不出的亲切,便道:“你是灵神吗?” 女子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说道:“本来不是的?不过现在是了。”龙啸风听了,更感到诧异,忙道:“那是为什么呢?”女子道:“我被赤炎老妖下了符咒,我的肉体变成了灵神,而我的灵神却反倒变成了肉体。”龙啸风道:“居然有这等事,这赤炎老妖是什么来头,这等卑鄙恶毒。” 女子叹道:“他原是赤炎帝豢养的一条黑水蝮蛇,因偷食火龙魔果而获得法力,修成人身。三年前我因贪玩,无意中闯入他练功的境地。他恼羞成怒之下,便对我施加了符咒,以致我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龙啸风切齿道:“又是赤炎帝!”女子惊讶道:“你跟那赤炎帝有仇吗?” 龙啸风恨恨地道:“那赤炎帝两年前逼死我全家,早晚有一天我要找他算账!”女子道:“你要找那赤炎帝报仇,只怕不大容易。除非你能成为一名仙尊,达到通灵境的修为,不然绝无可能。”龙啸风道:“你说的不错,那你这符咒能去除吗?” 女子道:“若是能杀了那赤炎老妖,打碎他的法器,我的符咒就能破除。”龙啸风道:“杀那赤炎老妖,就交由我替你做吧。”女子道:“唉!但愿有那么一天吧,若真能这样,你对我就是恩同再造!谢谢你啦!” 龙啸风道:“谢什么啊,你我是患难与共、生死之交!”女子听了他的话,脸上不自禁地露出十分欢喜的神情,娇俏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大话哄我开心吧,瞧你连只雪蜥蜴都打不过,还想着替我杀那赤炎老妖?” 龙啸风道:“怎么?你看不起我吗?总有一天我要证明我自己,给你看看。”女子拍手笑道:“好啊,那最好了,大英雄,小女子现在就有事求你,你肯帮个忙吗?”龙啸风道:“什么事?只要我力所能及,自然帮你。”女子道:“我想回雪域门,你肯带我去吗?”龙啸风听了,不由得感到一丝惊讶,“你要回雪域门?难道你是雪域门中的弟子?”忍不住问。 女子道:“是啊,我原本属于灵狐族,我的父亲名叫上官翎,我叫上官玉灵。”龙啸风听了她的话,不禁啊的一声,说道:“这么说来,你就是五年前灵狐族失踪的那个公主?”上官玉灵道:“是啊,你也知道这件事?看来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那为什么我爹爹就从没来找过我呢。”说到这里,不禁低下了头。 龙啸风道:“怎么没找过你,你失踪那些时日,雪域门中弟子至少把方圆五十里内的地域都翻遍了。”上官玉灵道:“我被那赤炎老妖带到了木灵族,也许爹爹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在须弥山后的木灵族吧。”龙啸风道:“不错,谁会想到你这个小丫头能翻过须弥山,跑到木灵族呢。” 上官玉灵道:“看来你对雪域门的事情很了解嘛,你又是什么来历?”龙啸风道:“我也是雪域门中的弟子,我是灵龙族,我的父亲是龙羽,我叫龙啸风。”上官玉灵听了,惊喜不已,笑道:“真的吗?原来你就是龙族的那个小少爷啊,这真是太好了,五年了,我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同门中人。我爹爹、妈妈,还有我妹妹,都还好吧?” 龙啸风想起灵狐和灵凤两大家族对待自己的阴险毒辣行径,心里就极不痛快,不满道:“当然好了,你爹爹是灵狐族的族长,怎么会不好?”上官玉灵斜睨了他一眼,吐了吐舌头道:“干么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亏你还是龙羽的儿子呢,这么小气。” 龙啸风叹了一口长气,道:“你虽然被那赤炎老妖下了符咒,但这世上至少还有疼你的亲人,我可就不一样了。”上官玉灵疑惑道:“怎么了,你们灵龙族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吗?”龙啸风心想:“跟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谈这事,也无味的很。”当下道:“我眼下还不能带你回雪域门,我要上须弥山采摘雪龙晶。” 上官玉灵哼了一声,撅了撅嘴道:“刚才还说要替我杀那赤炎老妖呢,现在求你带我回雪域门都不肯,尽是骗人的鬼话。”龙啸风道:“我带你回去不就是了,不过不是现在,等我采到了雪龙晶,再带你回去不成吗?” 上官玉灵道:“我有五年没见我父母,还有妹妹了,你想想,龙少爷,龙师兄,求你了,好不好,有朝一日,我帮你上这须弥山采摘雪龙晶,这总可以了吧?嗯?”龙啸风见她风致嫣然,虽然不过是一个淡淡的白色影子,但活泼可喜的模样还是深深打动了他,于是叹了一口气,道:“好吧!看来我命中犯桃花运,想躲也躲不过的,注定该有此劫。” 上官玉灵听他答应了,满脸欢喜,挑了挑眉毛道:“干么这么垂头丧气的,不就是雪龙晶吗?我回去后,向我爹爹讨要几枚,送给你不就成了。”龙啸风苦笑道:“得得得,我也不要你爹爹送来的雪龙晶。我送你回去是无偿的。”上官玉灵听了,十分欢喜,笑道:“这才是龙族的小少爷呢,嘻嘻!早这么爽快多好。” 两人正准备下山返回。“不好,木灵族的人来了。”上官玉灵忽然道,忙散去灵神。龙啸风抬头向北面望去,只见五人踩着灵神,飘飘悠悠地向他飞来,那灵神竟是一朵极大的百合花。随着灵神的消散,五人亦安安稳稳地落到了雪地。 ------------ 正文 第五章 百合灵神 来的五人是四女一男,中间那名女子长得极美,气韵淡雅,二十余岁年纪,一身白纱轻罗在微风中轻轻抖动,犹如一朵迎风盛开的百合一般,身边依偎着一名身穿淡绿衣衫的少女,少女眉目如画,娇憨天真。最左端的是一名紫衣男子,年纪也不甚大,相貌十分英俊,但眼角眉梢都带着一抹傲慢不屑之气,另外是两个婢女。 龙啸风眼见中间那名女子美若天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绿衫少女双足一踏到雪地上,便喜不自胜地向白狐招手叫道:“小白,快过来。”三眼白狐见到绿衫少女向它走来,急匆匆地蹿到龙啸风肩头,两条前腿搂紧龙啸风脖子,显出紧张害怕的样子。 绿衫少女见白狐不肯到她身边去,脸上登时露出不快的神色,瞅了龙啸风一眼,道:“你是什么人?快把小白还给我。”龙啸风见这绿衫少女比自己还要矮一头,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微微感到有几分不快,说道:“它是你的小白?它身上刻你的名字吗?”龙啸风把白狐从肩后抱到胸前,在它身上细细查看了一遍,摇了摇头,“没有,它身上并不刻着你的名字,你凭什么认为它就是你的小白?” 绿衫少女道:“它明明长着三只眼睛,怎么不是我的小白了?”龙啸风哈哈大笑道:“长三只眼的动物多了去了,难道每一只都是姑娘的小白。它若真是你的,干么不找你,反而要跟着我?再说,它也不叫小白,它叫小灵儿,”说到这里,对白狐道:“小灵儿,你不叫小白,对不对?”白狐一个劲地不住点头。 龙啸风道:“你现在总该看清了吧,它不是你的小白,而是我的小灵儿。”说着,将白狐放到地上,叫道:“小灵儿,到你哥哥我肩上来。”小白狐爬着龙啸风身子倏地蹿上,两条前腿再次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绿衫少女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一时没了主意,转头向那极美的年轻女子道:“姐姐,小白不理我了。”说着,掩袖欲泣。紫衣男子上前道:“婉妹,不要紧,你瞧我的,我马上就替你抓来。” 小白狐突然从龙啸风身上爬下,扑到紫衣男子身前,不停地呲牙嘶声,喉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绿衫少女道:“你可不能伤了我的小白。”紫衣男子道:“婉妹,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龙啸风抢前几步,挡在小白狐前面道:“你们木灵族,就知道仗势欺人吗?它明明是我的小灵儿,偏偏说成是你们的小白,还要公然抢夺,要不要脸?”紫衣男子道:“不识趣的臭小子,不给你点厉害尝尝,只怕你还不知小爷我的厉害。” 正要动手,那极美的年轻女子道:“且慢动手。”轻移莲步,缓缓走上前道:“小子,你说这白狐是你的,你能说出它的来历吗?”龙啸风听她这么一问,不禁一愣,说道:“它是我八岁时上山采药碰到的。从那以后就一直跟着我,什么来历不历的,总之,它就是我的小灵儿。你们想带走它,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剑答应不答应。” 年轻女子笑道:“你刚才说长三只眼的动物多了去了,除了这只白狐,你倒是再给我找一只去,若是找着了,我便承认这只白狐是你的。”龙啸风心道:“这女子明明想刁难我,我且撒谎骗骗她。”当下道:“在这须弥山上,自然没有三只眼的白狐,不过下了须弥山,在雪域大陆的南面,有一个山谷,叫通玄谷,我在那儿不但见过三只眼的白狐,连三只眼的猫还看见不少呢。你要是想去,我这就带你去。保证你们一人一只,见者有份。” 绿衫女子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龙啸风道:“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作甚?这只小白狐便是我在那儿采药碰到的。”接着又对白狐道:“小灵儿,我是不是在那儿碰到的你啊?”小白狐忙一个劲地点头。 年轻女子冷笑道:“好一个大言炎炎的小子,雪域大陆的南面有什么通玄谷了,竟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一言甫毕,右手食指点出,一道锐利的剑气倏地向龙啸风点去。龙啸风忙挥剑一挡,只觉手臂剧震,长剑在手中拿捏不住,脱手飞出。 年轻女子左手一挥,一条雪白银亮的丝绳已迅速之极地从手中飞出,缠向龙啸风周身。龙啸风见丝绳卷到,忙就地一滚,却不料丝绳陡地张开,像一张蜘蛛网般朝他全身罩了下来。他本要跳起闪避,却已不及,登时给丝绳缠了个结结实实。 小白狐见龙啸风身子被丝绳缠住,忙向他奔过去。那年轻女子右掌跟着挥出,一股灵力从掌心激发而出,淡淡的白气像丝帕一样迅速地将小白狐裹住,冉冉飘起,就像一朵迎风待放的百合花的包蕾,小白狐给束在里面,竟然挣之不脱。 绿衫少女扑前几步,将花蕾抱到怀里,“死小白,干么不理我?却跟这个臭小子套近乎,真是气死我了。”绿衫少女眼圈通红地说,脸上却是欢喜之极。 年轻女子道:“把这臭小子抓起来。”两名婢女应诺走出,将龙啸风提了起来,一左一右抓住他手臂。年轻女子这时两手食拇指交接,结出一个奇异的手印,嘴唇微微翕动,身前顿时出现了一朵如烟罗般轻盈透明的百合花。 年轻女子和那紫衣男子径自走上百合花,绿衫少女抱着小白狐,紧随在后。两名婢女催促着龙啸风赶快跟上,龙啸风心道:“他们这是要抓我回木灵门吗?”猛地觉得身后给人大力一推,身不由己地踏上了百合花,两名婢女跟着跳了上来。 龙啸风正惊疑不定之际,顿觉身子一晃,脚下的百合花已飘然升空,惊慌之下,忙道:“快放了我,我又不是你们木灵门的,抓我去作甚?招驸马吗?” 话音刚落,忽见眼前紫影一闪,啪的一声,半边脸颊一阵火烙般的刺痛,已挨了那紫衣男子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龙啸风大怒:“狗东西,敢打老子......”跟着啪啪声数响,左右脸颊又挨了三记耳光。这三下耳光打得极是沉重,龙啸风只觉眼前发黑,头晕眼花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心中怒发如狂,却又发作不得,悲愤激昂下忍不住纵声大笑。 白衣女子回头看了龙啸风一眼,只见他一张白净的脸上好似涂了一层胭脂一般,隐隐似有鲜血渗出,知道这几下耳光打得极重,很奇怪他竟然不知害怕,还能笑出声来,不禁感到甚是诧异。绿衫少女也是满脸奇怪之色,问道:“你为什么笑?”龙啸风冷笑道:“世上不仅有可笑之事,更有可笑之人,为什么不能笑?” 绿衫少女道:“什么事可笑了,说来听听。”龙啸风道:“就拿这只小白狐来说吧,你待它这么好,抱在怀里怕它闷着了,含在嘴里怕它化了,待它算是够好了吧?”绿衫少女点点道:“是啊,你说的不错。”龙啸风道:“可是它就是不愿待在你身边,害的你们不远千里来找寻它,这不是很可笑的事吗?” 绿衫少女道:“你说的对,那是为什么啊?”龙啸风道:“那是因为你身边有令它讨厌的人。”绿衫少女皱眉道:“真的吗?那又是谁呢?”龙啸风道:“我知道它讨厌谁,只是不方便说罢了。”绿衫少女向龙啸风伸了伸舌头,白了他一眼道:“就能胡说,我身边又有谁令它讨厌了?”龙啸风道:“姑娘不相信,就请将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待我问问小白狐,姑娘不就明白了吗?” 绿衫少女道:“解开就解开,也不怕你逃了。”说着伸手在捆绑龙啸风的丝绳上一点,丝绳倏地跳起,像一条游蛇般离开龙啸风身子,瞬间钻入绿衣少女的衣袖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龙啸风活动了一下手臂,道:“姑娘好本事,令人佩服。”绿衫少女道:“你现在就问小白狐,看它讨厌的人是谁?”龙啸风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刚才我已挨了四记耳光,倘若我问出来,只怕还要再挨四记耳光,岂不是自讨苦吃。” 紫衣男子道:“婉妹,你跟这死皮赖脸的臭小子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不觉得自堕身份吗?”绿衫少女不满道:“我爱跟谁说话,就跟谁说话,又没碍你的事。”接着又对龙啸风道:“你倒是快问啊,有我护着你,没人会打你的。” 龙啸风道:“有姑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着从绿衫少女怀里接过小白狐,说道:“小白狐,你跟我说,我跟这位美貌姑娘好好说着话,一些不要脸的家伙偏偏插嘴,你说讨厌不讨厌,你要是觉得讨厌,就点头,若是不讨厌,就摇头。”小白狐忙点了几下头。 紫衣男子见龙啸风话里话外都是针对自己,焉能不怒,当下狠狠地向龙啸风瞪了一眼。龙啸风道:“小白狐,你看见一个家伙向咱们俩瞪眼了吗?”小白狐再次点了点头。龙啸风道:“这家伙不仅讨厌,而且是个猪狗不如的王八蛋,对不对?”小白狐又再次点了点头。 紫衣男子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掌向龙啸风劈面打来。绿衫少女伸手挡格,道:“钟师兄,住手!”紫衣男子不敢跟绿衣少女动手,忙撤回了手掌,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怒道:“臭小子,等一会儿,有你好看!” 龙啸风伸伸舌头,向对方扮个鬼脸。紫衣男子气得浑身发抖,却是无可奈何。龙啸风将小白狐交到绿衣少女手中,说道:“姑娘,我帮你找出了你身边的最讨厌之人,一会儿到了你们门中,你可要照顾着我点,不能让我受人欺负,不然,只怕这小白狐哪一天又要离你而去,你又得千里迢迢地去找它。” 绿衫少女道:“那是为什么啊?”龙啸风道:“姑娘,这你就不懂了,这小白狐为什么离开你啊,不仅因为你身边有最讨厌的人,而且你也不懂得怎样对待它。我以后教你一些法子,你就知道怎么对待它了。你只要掌握了这些法子,我敢保证这只小白狐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 绿衫少女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龙啸风道:“我怎么会骗你,要不然这小白狐怎么会宁肯跟着我也不愿跟你回木灵门呢?”绿衫少女道:“好,你若能将这些法子告诉我,我保证你不受人欺负便是。”龙啸风道:“一些乌龟王八蛋背着你,暗地里整我怎么办?”绿衫少女道:“他敢,你放心好了!” 这时,前面那位年轻的白衣女子忽然回过头来看了龙啸风一眼,笑道:“世上居然有你这样的惫懒小子,真是长了一回见识。”龙啸风笑道:“过奖过奖,姊姊谬赞了!”接着又对绿衫少女道:“姑娘,这位白衣神仙姊姊是你什么人,她叫什么名字啊?” 紫衣男子转身怒斥道:“臭小子,你是什么身份,我木灵门圣女的名讳,你也敢打听吗?”龙啸风道:“我打听我的,关你这臭乌龟屁事?”绿衫少女迟疑了一下道:“她就是我姊姊啊,她叫姬水妍。”龙啸风道:“姑娘,你又叫什么名字啊?”绿衫少女道:“我叫姬婉清。” “好名字,人美,名字更美。”龙啸风道,“那这只臭乌龟呢?”他又问。四名女子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紫衣男子这时候气得一张脸由红转成青白颜色,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龙啸风,如欲喷出火来。姬婉清道:“他叫钟无忌。” 龙啸风道:“这名字果然臭的很。”姬婉清道:“怎么臭了?”龙啸风道:“嘿嘿!无忌,无忌,那自然就是无所畏忌了,这样强横的名字,也亏得他有脸敢叫,依我看,这臭乌龟不仅不把姑娘你放在眼里,只怕连你水妍姐,他也不放在眼里吧,要不然他怎么敢叫这样不要脸的名字。” 紫衣男子怒道:“你胡说!”龙啸风道:“怎么胡说了,那你从明天起,就把名字改了,干脆就叫钟乌龟算了。”姬水妍听了,扑哧一声,笑道:“臭小子,积些口德吧,这么尖酸刻薄,连我也忍不住想扇你耳括子。” 龙啸风道:“这臭乌龟打了我四记耳光,直到现在还疼呢,早晚有一天我要让这臭乌龟如数奉还。”姬水妍道:“你叫什么名字?”龙啸风道:“圣女垂询,自当奉告,我叫龙啸风。” 姬水妍道:“你姓龙,难道你是雪域门的?”龙啸风心道:“我如今被她们当囚犯一样抓回来,还是不要提父亲的名头好。”当下道:“不错,不过在下只是一名普通的不入流弟子罢了。” 姬水妍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当下两手再次结了一个手印,脚下的百合花在法力催动下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翻过一个山头。龙啸风见一座方圆足有上百里的城堡展现在眼前,心道:“我本是要去须弥山采雪龙晶的,却误打误撞地来到了木灵门,唉!这可如何是好?” ------------ 正文 第六章 花匠 木灵族城堡的大门两侧各有一株上千年的古树,粗壮的树干只怕十几人合抱不过来,树冠纷披的枝叶在城堡上方搭成一个天然的穹庐。龙啸风一跨入城堡中,便感到一阵阴凉的气息渗入肌肤。 龙啸风跟在姬水妍等人身后,连续穿过几个穿堂,来到后院,顿觉一股醉人的芬芳气息迎面扑来,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旷神怡。只见整个后院种满了百合、牡丹、水仙等各色鲜花,简直就是一座后花园,一株株鲜花迎风绽放,呈现出一派姹紫嫣红的瑰丽景象。 姬水妍道:“龙啸风,你看到眼前的这个花园了吧,从今后,你就在这里当一名花匠吧。” 龙啸风道:“什么?你让我当花匠?有没有搞错啊,圣女,你们抓我来,就是因为缺个花匠吗?”姬水妍淡然道:“当然不是,本来是要把你关进牢里去的,但看在你跟这只白狐的情谊上,姑且让你做个花匠,已经是对你格外开恩了。” “这也算格外开恩,我可没兴趣侍弄什么花儿,你们最好还是放我走,你们无缘无故地把我抓来,已经很过分了,还让我种花,真是岂有此理。”龙啸风气愤地道,“跟你实话实说吧,那会儿在须弥山上,我也是碰巧遇到这只小白狐,它正被一只雪蜥蜴追赶,我杀了那只雪蜥蜴,把它救了,你也看到了那只被我杀死的雪蜥蜴,整件事情就是这样。若不是我出手,你妹妹此刻怀里抱着的只怕就不是一只活着的小白狐了。”姬水妍道:“那你怎么说这只白狐叫小灵儿,硬说是你八岁时上山打柴碰到的?” “我那会儿见这只小白狐可爱,一时油迷了心,想把它据为己有,说了一句谎话,也属人情之常吧!”龙啸风不满地道,“你们不能因为我说了一句谎话,就逼我当花匠吧,想扣押我,门儿都没有!我是雪域门中的弟子,可不受你们木灵门摆布。你们不会存心想挑起两派之争吧?”姬水妍摇摇头道:“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你休想糊弄我!先在这儿老老实实地做花匠吧!” 钟无忌道:“姬师姐,你也太照顾这小子了吧?我看这小子油盐不进,当个农夫和泥水匠更合适一些。”姬婉清道:“当花匠有什么不好啊,我和姐姐都当过花匠呢,你若嫌花匠不好,那就只有当农夫和泥水匠了。”龙啸风苦着脸道:“让我在这儿当一辈子花匠,还不如杀了我,无论如何我也不干。” 姬婉清道:“谁说要你在这儿当一辈子花匠了?你只要把这儿的牡丹、水仙和百合培育出纯品来,就可以不用再做花匠了。到时还可以入我门下,成为木灵门中的弟子,学我们木灵门的功夫。”龙啸风听了,心道:“什么成为木灵门中的弟子,老子堂堂雪域门中龙族嫡传的弟子不当,非得入你们门,又不是入赘,干吗偏要学你们的臭功夫,”不过一转念间,觉得事情有了转机,忙道:“什么是纯品,培育起来容易吗?” 姬婉清道:“纯品就是培养出来的花儿是纯种颜色,要白全白,要红全红,不能带一点杂色。”龙啸风道:“培育出纯品最短需要多长时间?”姬婉清道:“最少也要两年吧。” “两年!”龙啸风吃惊道,心下暗道:“老子在这里一天都呆不下去,你们却让老子在这儿呆两年,开什么玩笑!”当下道“一年之内培育不出来吗?”钟无忌哈哈大笑道:“这臭小子,当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龙啸风瞪了钟无忌一眼,向姬婉清道:“姑娘,一年内真的培育不出来吗?”姬婉清道:“也有可能,但成功的机会却是太渺茫了,我门中只有一人曾做到过,那便是我门中的千叶真仙花雨涵,此外,从无人做到过。” 龙啸风兴致勃勃地道:“千叶真仙?如此说来,这位真仙一定是位斗仙了,对不对?”姬婉清道:“是啊,他是我木灵门中不世出的斗仙。”龙啸风天性有股不服输的劲头,又一心渴望着将来能成为一名斗仙,好为父母兄长报仇,此刻忽然听到有一位斗仙能在一年内培育出纯品花,心中不免生出争竞之念,便道:“既然有人能做到,我龙啸风也一定能做到,好吧,这个纯品花么,我是培育定了,不过,可有什么培育的法子?” 姬水妍道:“你可以到东面的书香阁去找一些书看,培育纯品花的法子都记录在书里。你若能在一年内栽培出了纯品花,到时你要留要在,任你自便,留下的话,可以入我木灵门中学习木气功法,若要离去,我们也绝不阻拦。” 龙啸风道:“我就怕圣女到时候,又找什么借口,不肯让在下离去。”姬水妍道:“你认为我是个言而无信之人吗?”龙啸风笑道:“我愿跟圣女打个赌,在下如果真的撞了狗屎运,在一年内培育出了纯品花,到时候圣女不仅要放在下回去,还要用你的百合花灵神亲自送在下回去,当然了,临走的时候我还要带上这只可爱的小白狐。”说着,伸手摸了摸小白狐的脑袋。 姬婉清啊的一声,惊道:“你说什么?要带走我的小白?”接着向龙啸风瞪了一眼,啐道:“哼,你还是惦记着我的小白,我才不答应呢!”龙啸风道:“婉清妹子,到时候,你也跟我去,雪域门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不想去见识见识吗?算是去玩耍,玩完了,再让你姐姐送你回来不就成了。” 姬婉清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龙啸风道:“自然是真的,我干么要骗你。”于是转身道:“圣女,在下断定你不敢打这个赌。”姬水妍道:“要是你输了呢?”龙啸风咬牙道:“那我今生就在这木灵门做一辈子花匠。”姬水妍道:“好,我愿意跟你打这个赌!” ------------ 正文 第七章 凌霄诀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 书香阁。 “好多的书啊!”龙啸风看了一眼书架上的藏书,惊叹道,他仔细的翻捡了一遍,“这么多侍养花的书籍,我便是看完,只怕也得一年的时间。我得找一本最管用的。”他心想。于是,他决定将书架上的书过滤一遍,挑一本自己感到最满意的。 从早晨一直到中午,他一本一本地翻阅书籍,将一些自认为不错的书籍挑拣出来,放到另外一个专门的书架上。工作在紧张有序中进行,龙啸风专心致志地做着这件事,丝毫不在意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中,太阳已从东面转到了西面,将金色的余晖洒落到大地上。 整整一天,龙啸风的双眼都紧紧地盯在书本上,偶尔将目光转向窗外,也是视而不见,心里想的还是栽培花的事情。就在他感到身心疲惫之际,他忽然看到在书架最上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本很特别的书,书脊上“千叶真仙”四个小字,似乎闪烁着荧光一样映入他的眼帘。 他忙上去将书取了下来,书籍很平凡,装帧也普普通通,要不是自己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去翻捡,还真不容易找到它。 “花跟人一样,也是有灵性的,一个不善于发掘花的灵性的人,谈不上真正懂得赏花,更遑论种花,当然,一个不懂得发掘自身灵性的人,自然也就谈不上自知,更不用说知人了。”书上的这句话简洁而富有哲理,一下子就抓住了龙啸风的心。他确信这本书就是那位仅用一年时间就培育出纯品花的千叶真仙所写,于是如饥似渴地一口气读下去。 “原来侍养花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龙啸风看了一遍后,心里想。书里提到侍养花的种种方法,要求养花人要怀揣一颗敬爱、仁善之心去体察花的生长发育,切实做到按花的需要来施肥灌溉,不可使它的生长受到一丝一毫的牵绊羁縻,还要求养花人去感受花的喜怒哀乐,说做不到这一点,不足以言养花,书中更提到用音乐来陶冶花的情操,以培养花洁净纯美的品性,所有这一切,在龙啸风看来,简直可说是闻所未闻。但他深信,书中所讲述的这一切,对培养纯品花是万分必要的。 龙啸风从书香阁出来时已是夜幕降临,望着高悬的明月,感受着迎面拂来的清风,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觉得自己的生命也正随着这些眼前的花儿一样迎接着一次崭新的蜕变。 次日,龙啸风就开始按照书里的记述,开始了对花的培育工作。他先将花丛中的每一根杂草都清理干净,然后疏松土壤,施肥灌溉,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进行。 一个月下来,他每天都从早一直忙到晚,做着重复的工作,除了吃饭外,他从不让自己歇下来。“我诚心对待这些花儿,它们也一定会诚心地报答我吧。”他心里想。 终于有一天,龙啸风实在觉得太劳累了,便在花畦边躺下来,望着慢慢变黑的天色,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睡梦中他忽然听到耳边响起柔和的哔啵声,便睁开眼,只见花叶的缝隙间,点点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侧过头,借着微弱的星光细看身旁一朵朵牡丹的花蕾,哔啵声正是这些含苞欲放的花蕾中发出来的。他看着近旁的一朵花蕾在持续的啵呲声中渐渐舒展,红色的花叶甩溅着夜露,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一阵微风拂过花丛,花丛中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声音优雅而轻盈,很像是花朵快活的笑声。“千叶真仙说得不错,花原来跟人一样,也是有灵性感情的。”他心里想。龙啸风从花叶的缝隙间凝视夜空中的点点星辰,蓦然间觉得自己跟眼前的这些花有了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他此刻已毫不怀疑自己在一年内能将这些花全部培育成纯品花,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用不了一年。 “我会像那位千叶真仙那样,最终成为一名斗仙吗?”龙啸风心里想,在以前,他从不去细想这个问题,但此刻却不由得沉思起来。“我的诚心可以打动眼前这些草木,怎么就打动不了我身上游走的真气呢?整整三年了,由于经脉之气逆行,我始终无法修炼出灵神,如此下去,我怎么能成为一名斗仙呢?” “不,我得再试试。”龙啸风闭上了眼睛,两手捏个法诀,默运丹田气息,使真气沿着十二正经循环运行,随着周身气息游走的越来越迅速,龙啸风心神也越来越宁定,渐渐地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 待再次睁开眼睛,天色已然大亮。龙啸风没想到这次修炼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真气在十二正经循行三十六个周天,竟未出现一丝逆行的迹象,这是三年来从未有过的现象。他却不知自己经历了此次修炼,长期修炼的凌霄诀终于冲破了停滞不前的瓶颈,取得了初步的小成。“倘若此刻去参加灵神召唤仪式,我一定会遂愿吧。”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感到一阵高兴。 自从父母和兄长去世后,整整三年了,他没有一天停止过对凌霄诀的修炼。这凌霄诀,本是一门玄奥莫测的功法,是他父亲龙羽从一个神秘的人手里得到的。由于这功法太过玄奥,天下几乎没有人修炼过,他父亲龙羽虽然得到了这神秘的功法,却也从不敢妄加修炼。龙啸风可说是第一个修炼这门功法的人。 龙啸风之所以能修炼这功法,是因为他天生就具有比寻常人深厚的多的灵力,正好符合修炼这门功法的条件。但是,在起初的两年,他修炼的还算顺利,可是到了后来,却是无论怎么修炼也难有进境,尤其是在父母和兄长去世后,他每次修炼,经脉之气都会失去控制,无法顺着十二正经正常循行,有时候还要逆行,令他苦恼不已。 在这三年里,就连比他小的多的林雪和林蓉都先后召唤出了灵神,进入了圣灵堂,正式成为了灵修士,而他却迟迟不能召唤出灵神,作为雪域门三大家族中龙族一脉的嫡系传人,这不能不说是一件丢脸的事。 “难道是这三年来,我一心想着报仇,缺乏修炼这门功法的诚心,所以才导致屡屡败北吗?”龙啸风忍不住想。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 龙啸风转过头来,看见了怀抱小白狐的姬婉清,笑道:“我能做什么,当然是培育这些花儿啦。” “你培育的花儿果然很好,不错,花香的气息很浓烈,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姬婉清满脸喜色,眯着眼睛嗅着清新的花香气息,赞叹道。 龙啸风见了姬婉清欢喜天真的笑脸,笑道:“你姐姐只怕就不这么认为了,她现在一定很担心我用不了多久就会培育出纯品花吧,到那时她只得乖乖的送我回去,从此少了我这样一个称职的花匠,岂不可惜,哈哈!” “我姐姐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小气呢!”姬婉清摇头道,“她可是大斗魁,气量大得很哪!昨晚上,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提到过你培育的花儿,一个劲地称赞你培育的好呢!” 龙啸风当然知道大斗魁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心道:“这丫头果然了得,年纪轻轻就快升入斗圣的级别了,当真够恐怖的!”当下又道:“她又没来看过花,怎么知道我培育的花很好呢?” 姬婉清道:“她的百合灵神就是靠吸收这些花儿的灵气获得灵力的,花儿侍养的好不好,通过灵气就能感觉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婉姑娘,你修炼到什么阶段了?召唤出灵神了吗?”龙啸风道。 “我是去年召唤出的灵神,我的灵神是水仙花,不过还没有给灵神注入法力呢。”姬婉清道。 “你现在只怕还没过十岁吧,这么小就召唤出了灵神,不简单哪!”龙啸风感叹道,心里登时不自在起来,心道:“连这个少不更事的小妮子都召唤出了灵神,我今年都十六岁了,却迟迟没有召唤出灵神。真是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 “我今年刚满十岁,不过比起我姐姐来,我算是差得远了。我姐姐在五岁时便召唤出了灵神,比我整整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姬婉清道。 龙啸风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姓钟的那只乌龟,也召唤出了灵神了吧?是什么灵神呢?”他忍不住问。 “他召唤出的灵神是木槿花!”姬婉清道。 “还木槿花呢,我看这小子只配召只臭乌龟出来,要么便是只臭蟑螂!”龙啸风气愤愤地道,想到钟无忌可以通过灵神来吸纳自己培育出的鲜花灵气,以修炼法力,心里的气更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马点把火,将满院的花尽数烧了,方解心头之气。 ------------ 正文 第八章 花心仙子 姬婉清见龙啸风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不禁感到有些不安,一双秀目带着几分惊讶,在他脸上转了几转,温婉和煦的微笑微微地浮现在她红润的樱唇上,“没想到你对我钟师兄的成见这么深,你们两个要是单独见了面,准保会打起来。不过,龙大哥,你对我钟师兄还是要避让一些才好,以你现在的武功,当真打起来,只怕还不是他的对手。”姬婉清不失温和地道。 “不错,若不是你的庇护,只怕这小子早就来找我的麻烦了。没想到我龙啸风堂堂一个男子汉,却要托庇在你这个小妮子的卵翼下,唉!”说到这里,龙啸风忍不住叹了口气,转头道:“小妮子,你在这木灵门里地位不一般吧?让我猜猜,莫非你跟你姐姐都是木灵门的公主?” 姬婉清脸上一红道:“我跟我姐姐可没你说的那么娇贵,不过我爹爹是这木灵门的掌门,这倒是事实。”龙啸风道:“你爹爹是掌门,你在这木灵门中自然也就十分受人尊崇了,怪不得那个姓钟的小子不敢在你面前放肆。”想到自己父亲也曾是雪域门的掌门,那时候自己也曾是万千荣耀在一身,要不是那赤炎帝,自己又怎会变成像此刻这般落魄的鬼模样。一想到这里,龙啸风不由得咬牙切齿、气塞胸臆,脸上也同时不自禁地出现了一抹苦笑。 “龙大哥,你干脆入我们木灵门吧,学我们的木灵门功法也很好啊,为什么执意要回雪域门呢?有姐姐和我帮着你,你将来在武学功法上即便超越不了我钟师兄,但至少也可以跟他并驾齐驱,自然也就不用担心受他欺负了,这不好吗?”姬婉清望着他,深情款款地道。 龙啸风看了一眼姬婉清,见她诚挚的圆脸上满含着殷殷的期盼之情,心下也不免感激她对待自己的真情厚谊,暗道:“这小丫头待我倒真是不错,可她哪里知道我修炼的功法是凌霄诀,在没有召唤出灵神前是不能学习其它功法的。” 这时,小白狐在所有的花丛中转了一圈后,又从花丛里钻了出来。径自爬到龙啸风的肩头上。 “真怪!”姬婉清道,“这小白狐跟谁也不亲近,却总爱跟你亲近,自从你叫它小灵儿后,任凭我怎么唤它小白,它都不理我。”说到这里,不禁气恼地嘟起了嘴,连眼圈儿也红了。 “有这回事?”龙啸风笑道,将小白狐捧在手上,“小灵儿,以后对婉清妹子可不能这样了,明白吗?来!给我点个头!”那小白狐听了,忙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姬婉清在旁边看得有趣,扑哧一声笑了,“它为什么跟你这么投缘呢?我待它这么好,它却不怎么爱理我。”姬婉清忍不住心中好奇,笑着道。龙啸风道:“那是你对待它的法子不对。” “怎么不对了?”姬婉清疑惑地问。龙啸风道:“你只是把它当宠物对待,而我却觉得它更像一个窈窕可人的小美人儿,是不是呢?小灵儿!”小白狐忽然低下头,慢慢向后退开了几步,转过了身子。 “哈哈!它害羞了!”龙啸风笑道。姬婉清见小白狐始终不肯转过头来,忙过去将它抱起,只见小白狐的眼睛里有两道眼泪流出,“它怎么哭了啊!”姬婉清疑惑不安地道。 “是吗?”龙啸风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忙接过小白狐,盯着它的眼睛道:“我的好妹子,你哭什么啊,有朝一日,你龙大哥定会帮你达成心愿的。让你变成一个大美人的。”姬婉清见了他的庄重模样,不禁感到十分好笑。“你可真逗,乖不得它这么喜欢你。不过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我以后再不把它宠物看待便是了。”姬婉清笑着道。 “是啊,它不喜欢你把它当宠物,你要学会把它当作你的朋友,这样它就肯亲近你了。若能在闲暇时为它弹弹琴啦,唱一些歌儿啦什么的,那就更好了。”龙啸风道。姬婉清秀美的脸上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就好像听到了从未听说过的奇谈怪论一样,不由得睁大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道:“弹琴?它听得懂吗?” “怎么听不懂,就连我眼前的这些花儿都听得懂,小灵儿又怎么会听不懂呢?”龙啸风道。“这么说来,你给这些花儿经常弹琴了?”姬婉清惊讶地道,脸上的一抹不信之色却是难以掩饰。 “那是自然,不过不是弹琴,我每晚给它们吹笛子,这些花儿听得又自在又惬意,要不然它们怎么会生长的这么好呢,我想用不了多久,它们就都会变成纯品了吧?”龙啸风笑道。 姬婉清听了他的话,感到惊奇不已,怔怔地看了他良久,幽幽地叹道:“龙大哥,你对这些花儿都这么好,怪不得小灵儿喜欢你,你真是个大好人,唉!你若能留在木灵门就好了。” “真是孩子气,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留在你们木灵门做什么,我现在日日夜夜盼着眼前的这些花儿能尽早变成纯品,你哪里领会得我此刻这种焦急的心情。”龙啸风摇头道。姬婉清红了脸,呆了片刻,忽然站起道:“龙大哥,我现在就去找我姐姐,让她放了你。”说着,站起身,抱起小白狐就往外走,走出几步,忽然转过头来,牙齿咬着下唇,凝视了龙啸风一眼,说道:“你等着我!” 龙啸风见她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神色却异常坚定,不禁大是奇怪,正要出声叫住她,却见她小跑着奔出后院,径自去了。 晚上,龙啸风给花施肥灌溉完毕,已累得精疲力尽,便就在花畦间躺了下来。眼望着天色渐黑,玉兔东升,直至地面上亮起月光,龙啸风才起身到屋中取出那支自制的竹笛,开始吹奏。一曲既终,只见月色溶溶中,花香影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花丛中传来。龙啸风正悄然凝思之际,忽听得一丝轻笑如蚊蝇般传入耳中,虽不甚响,却十分清晰。 “什么人?”龙啸风不由得站起道,只见风摇花动,碎影斑驳,除了满院的鲜花外,那里有一个人影。“明明听见有人笑的,怎么会看不见人呢?难道是幻觉?”他心里暗自疑惑。忽然又是一丝轻笑从花丛中传来,他耳中听得分明,心下再无怀疑,忙走进花丛中细看,只见一道月光正好照射在一朵怒放的牡丹花上,花冠不住地随风摇晃颤动,花瓣上竟翘腿坐着一个极小的人儿。 小人儿有五六颗大米粒缀起般大小。龙啸风若非凝神细看,倒不易看见。“刚才是你说话吗?”龙啸风尽管心中忐忑,但仍然大着胆子问。小人儿以手支颐,不屑道:“除了我,还能有谁?” “你是谁?怎么这般小?”龙啸风道。那小人儿轻轻一跃,已站在花心,叉腰道:“哼,我是花心仙子!自然小了,你却说这般小,我到底有多小,你倒说说看。”显然对龙啸风的话很是不满。 龙啸风借着月光,凝神细看,只见眼前的小人儿一身穿着十分精致,衣服似乎便是花瓣制成的,裙子是红色的,上身衣衫却是淡黄色的。“你本来就小吗,还怕人说小?”龙啸风道。 花心仙子道:“我长得小,可不许旁人说我小,更不许旁人在我面前提这个小字。”龙啸风道:“好了,我以后就叫你花大仙子,这总成了吧!”花心仙子道:“这还差不多!要不是看在你培育花这么辛苦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呢。” “花大仙子,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你了,现在给你赔不是了。”龙啸风说着鞠了一躬。花心仙子嗤的一笑,再次坐在花瓣上,说道:“你这人还算识趣,好了,原谅你了。” “花大仙子,你一个人生活在这花里不气闷吗?”龙啸风道。“有什么好气闷的,我渴饮花露,饥餐花粉花蜜,又能吸收花之灵气修炼,怎么会气闷?”花心仙子道。 “你也能修炼?”龙啸风疑惑道。花心仙子再次跃起,踩着花瓣,在花蕊间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道:“我怎么就不能修炼了,我得天地自然之灵气所生,又身具木精之气,再过几年我就能突破通灵境,获得你们凡人的命格,到时候就能跟你们一样了,不但如此,还能化物赋形,穷极变化之能事。”说完后,手拂花蕊,意态甚是悠闲。 “跟我一样,什么意思?难道你会变成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不成?”龙啸风疑惑道。花心仙子道:“我不仅会变成一个大姑娘,想变成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变成我?”龙啸风惊道,“你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花心仙子道:“我叫花心仙子,你说我是男的还是女的?还有男的叫仙子的吗?”龙啸风道:“那你说的化物赋形又是怎么回事?” “蠢材!连这个都不懂!”花心仙子轻哼了一声,两臂交叠,抱于胸前,身子轻轻一跃,坐在花蕊间的丝线上荡起了秋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包括树木,只要是有生命的,我都可以变出来。” “我的老天,你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真成了神了!我不信!”龙啸风道。“你要怎样,才相信我的话?”花心仙子道。 龙啸风道:“除非你能将这院子里的花,在一夜之间都变成纯品,倘若你能做的到,我便信你!”花心仙子道:“这样的小事,算得了什么,我一个时辰就可以做到。你等着!”说完,倏地钻入了花中不见了。 ------------ 正文 第九章 入门 龙啸风惊疑不定:“她倘若真能在一个时辰将这里花儿全变成纯品,我就可以尽早脱离这木灵门了。”想到能尽早脱离木灵门,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激动。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花心仙子从花心里钻了出来,轻松之极地理了理鬓发,笑道:“搞定了!”龙啸风听了,忙站起身去看院里的花,一看之下,不由得惊喜至极,院里的花果然都变成了纯品。 花心仙子道:“怎么样?现在不会再怀疑我的本事了吧?”龙啸风惊奇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当真神通广大!”花心仙子轻蔑地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道:“这算什么,我还有好多的本事呢?” 龙啸风此刻虽对她化物赋形的本事仍心存质疑,但已知她实有过人之能,心道:“她既然能将这么多花在一个时辰内变成纯品,说不定也能帮助我召唤出灵神来。”当下道:“你会召唤灵神吗?” 花心仙子又在花蕊间的丝线上坐了下来,一边晃着身子,一边道:“你说的是坐照境中的灵力幻化术吧,我能召唤出所有木质属性的灵神,不过眼下还不能,但我突破了通灵境就可以了。” 龙啸风道:“我长久修炼一种功法,却迟迟召唤不出灵神,你这么神通广大,不知有没有法子助我?”花心仙子从秋千上跳下来,踩着花瓣,仰头笑道:“现在想着求我帮忙了?不过你算是找对人了。说吧,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龙啸风道:“我修炼的应该不是木气功法,具体是什么功法,我也不知道,只知这功法的名字叫凌霄诀。”当下将炼气时的一些要领法则细说了一遍。花心仙子负手身后,在花瓣上走来走去,思忖了片刻道:“你这功法很不简单,据我推测,应该是一种能够升级进化类的功法。”龙啸风道:“升级进化是怎么一回事啊?”花心仙子道:“升级进化就是随着你功法的增强,你的灵神也会获得超强的法力,并且不断的进化演变。” 龙啸风道:“原来是这样!”花心仙子道:“我可以用我采集的木精之气配制灵力散,给你服用,估计你吃上三枚灵力散后,就可以修炼出灵神了。”龙啸风道:“真的吗?我不信你有这么厉害,我整整三年日夜苦炼,都没有召出来,你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花心仙子哼了一声,“想激将我?”说着双臂抱于胸前,又轻轻地跳到花蕊的丝线上荡起了秋千,“先想着怎么报答我吧?跟我动心眼,你还嫩了点。” 龙啸风心道:“这小人儿心思缜密,我还是少跟她玩心眼的好,当真得罪了她,只怕她再也不理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她既然说能帮我,自然有她的道理,不妨一试。”当下道:“你若真能帮我修炼出灵神,你就是我的师父,我就是你的徒儿。”花心仙子道:“好吧,那你现在就磕头拜师吧!向我磕八个响头,我便收下你这个弟子。” 龙啸风不禁一呆,没想到她顺着杆子上爬,当真要做自己的师父,想到自己一个堂堂的龙族嫡系传人,要拜这么一个芝麻绿豆般的小人儿为师,登时浑身不自在起来。花心仙子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察觉了他的心思,“哼,不知有多少人想着做我的徒弟呢?我都懒得搭理,你居然还迟疑。”说着身子一扭,背过身去。 龙啸风到此刻,那里还有犹疑,忙跪了下去,磕了八个响头,说道:“弟子龙啸风今日拜花心仙子为师,恳请师父收留。”花心仙子转过身来,掩口吃吃而笑,过了片刻,道:“乖徒儿,起来吧。”龙啸风见了她开心打趣自己的情态,俨然一副花季少女才有的妩媚情致,心下不禁暗暗纳罕:“我今晚所遇之奇,当真是旷古绝今了。” 花心仙子道:“我现在就去采摘木精之气,炼制灵力散,到明天晚上差不多就练成了,到时候你再来找我吧!”说完便钻入花心,没了踪影。龙啸风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已是五更将近,心中疑疑惑惑,实不知眼前所经历的是真是幻。 由于身子困倦,龙啸风便回到书香阁,倒头便睡。这一觉直睡至天明。待他再睁开眼睛,天已大亮。龙啸风记挂着院里的花是否变成纯品,一醒来便忙爬起身,走了出去。只见百合牡丹等各色花卉争奇斗艳,美不胜收,白色的百合莹莹如玉,红色的牡丹灿若朝霞,更可贵的是,每一样花卉都纯然一色,要白全白,要红全红,连花叶上也不带半点杂色。 龙啸风揉揉眼睛,逐一细看各色花卉,心里感到说不出的喜悦。正欣赏之际,只听得身后脚步声响,忙一转过头,便见姬水妍和姬婉清两人相偕而来,身后还跟着那个钟无忌。 三人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过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龙啸风笑道:“我龙啸风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将这满院的鲜花都培育成了纯品,圣女跟在下的打赌,已然输了。圣女不知还记不记得当初的约定,是否愿意兑现跟在下的承诺?” 姬婉清喜道:“龙大哥,你是怎么培育成的,我昨天还见这些花没变成纯品呢,怎么今天一下子就变成了,真是太神奇了!”钟无忌哼了一声,道:“不就是培育出了纯品花么,有什么好得意的!”姬婉清转过身,对着钟无忌伸了伸舌头道:“怎么不能得意了?你有本事,能把这院里的花在两个月内全变成纯品花吗?就是给你两年时间,你也做不到!” 钟无忌脸上一红,说道:“婉妹,你怎么老是回护这小子,这算得了什么本事,我看这小子也就是天生当花匠的料。”姬婉清瞪了他一眼道:“你自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小人嘴脸,讨厌!” 姬水妍听着两人争辩,始终不发一言,脸上不愠不喜,神色异常淡定,似乎天底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在她看来都是那么的风轻云淡,没有好在意的。姬水妍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在龙啸风脸上扫了几遍,从容自若地道:“你果然有些本事,我小看你了,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你若现在就想回雪域门也成,不过,你也可以成为我木灵门中的弟子,学我木灵门的功法。看你怎么选择了。” 钟无忌道:“姬师姐,这小子不过是雪域门中的一个不入流的弟子,怎可将他收录门下,就让他在这里当花匠,已是很抬举他了。”姬婉清道:“我龙大哥怎么就不能入我门中了,只要有人能将这院子里的任一种花培育成纯品,就可入我木灵门下,何况龙大哥把满院的花都培育成了纯品,这可是大大的功劳。” 龙啸风心道:“我眼下还不能马上回雪域门,待花心仙子帮我把灵神召唤出来,再回去也不迟。”想到这里,说道:“我愿意暂入木灵门下,成为木灵门中的弟子。” 姬水妍道:“好,那你利用今日一天的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吧,明日参加入门斗技仪式。”龙啸风道:“入门斗技仪式?那是什么?”钟无忌阴狠狠地道:“小子,入门斗技仪式就是跟要入门的弟子比武较量,先把那些痴心妄想的废料裁汰掉了,选择符合那些够资格的,明白了吗?” 龙啸风心道:“入门还搞个仪式,臭规矩倒是不少。老子本就不怎么想入你们的木灵门,要不是为了召唤灵神,就是求老子入门,老子还不肯呢。”当下道:“好吧,我明日参加入门斗技仪式便是。” 姬婉清拍手笑道:“龙大哥,你入我门中,我们就是师兄妹了,真是太好了。”钟无忌轻蔑地白了龙啸风一眼,阴阳怪气地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废料被刷下来,到时候给人打残了,只怕连雪域门也回不去了吧。” 姬婉清哼了一声,道:“我相信龙大哥的本事,有人要是故意使坏心眼儿,我第一个就不答应。”钟无忌道:“婉妹,我是为了这小子好,争斗起来难免会失了分寸,一百个人中选十人,这样的竞争就是召唤出灵神的高手,也保不准一定就能顺利通过,何况他又是雪域门中一个不入流的弟子。十几场争斗下来,万一缺了胳膊断了腿,岂不是自找苦吃。” 姬婉清道:“比武是点到即止的,怎可胡乱伤人?有我姐姐坐镇,看谁敢坏了规矩。” ------------ 正文 第十章 终于召出灵神 姬水妍道:“好了,别嚷嚷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说完,便转身率先而去。姬婉清向龙啸风笑了笑道:“龙大哥,你好好准备,希望明天你能旗开得胜!” 晚上,到了三更天的时候,龙啸风来到花丛旁,静静等候。忽听得咭的一声笑,花心仙子已从昨晚的那朵牡丹花的花心里钻了出来。龙啸风道:“你总算出现了,我等了你好久。” 花心仙子偏过头看了龙啸风一眼,似乎颇有些不满,说道:“昨天行了拜师礼,见面怎么不叫我师父呢?” 龙啸风笑道:“我心里把你当师父,不是很好吗?如果老是把师父两字挂在嘴边,只怕你听得多了,会生厌的。”花心仙子道:“好吧,只要你诚心认我做师父就好,我也不在乎这么个虚名儿。”龙啸风道:“师父,那灵力散配出来了吗?” 花心仙子道:“自然配出来了,我既说过的话,难道还有假,伸过手来!”龙啸风将信将疑地把右手递到花瓣旁。花心仙子那比挖耳勺还要小一些的小手向他的手掌挥了一下。龙啸风只觉手掌心一凉,已多了一枚拇指头般大小的药丸,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药丸颜色鲜红,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清香。龙啸风道:“这就是灵力散吗?”心中有些惊疑不定。花心仙子道:“当然是了,怎么,以为我会骗你吗?”龙啸风笑道:“这药丸这么大,你是怎么炼制出来的。”花心仙子道:“是我采摘各种花木的养分以木精之气炼制出来的,你赶紧服下吧,然后运用功法导引经脉气息,看能不能召唤出灵神。” 龙啸风道:“召唤灵神需要借助外人的法力,你会施法吗?”花心仙子道:“这药丸含有各种草木的灵气,一旦服下,灵力自生,用不着再借助外人的法力了。”龙啸风听了后,忙把手中药丸吞入腹中,闭上了眼睛,只觉一股暖烘烘的热气从丹田升起。龙啸风于是潜运凌霄诀,导引热气在四肢百骸中穿梭游走。 热气在周身运转三十六个周天后,龙啸风渐觉热气上冲百会,头顶上便像是放了一盆炭火一般。又过了片刻,龙啸风忽然觉得整个身子一下子变轻,有一种隐隐然向上飘浮之感,这是他修炼凌霄诀三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我难道召唤出了灵神?”他心里想。忽听得花心仙子又是咭的一声轻笑,龙啸风忙睁开眼睛,向头顶望去,只见白气凝聚成一条长约尺许的图腾,像一条灵蛇一样在头顶上方游移。 龙啸风心喜之余,不禁甚是疑惑,“难道我的灵神是一条蛇吗?”他心里想。随着身上最后一丝热气上冲百会,那像蛇一样的图腾渐渐变淡,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花心仙子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功法呢,原来是一条泥鳅啊!嘻嘻!”龙啸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虽然自己终于召唤出了灵神,却绝没想到自己的凌霄诀竟然召唤出的是一条蛇。 对一个修行者来说,召唤出什么样的灵神,往往取决于功法,虽然有时候也取决于修行者的气质禀性,却不是最主要的决定因素。功法的级别越高,召唤出的灵神也就愈高贵。像天鹅、白鹤、飞凤一样的灵神,无疑是最高贵的灵神,而像虎、狼、狮、豹一类的灵神虽然没有天鹅、白鹤、飞凤一类的灵神高贵,但因为强横霸道的力量,也是人们渴望拥有的灵神,但召唤出的若是像鼠、蛇、蜥蜴一类的不体面的灵神,那就难免要受人鄙夷了。 花心仙子见龙啸风闷闷不乐,笑道:“灵神好歹也算是召唤出来了,有什么不高兴的,现在是一条泥鳅,将来说不定会变成一条龙呢。”龙啸风心里只感到说不出悲愤,又有一种莫名的惆怅,摇头苦笑不已,想到父亲为了这凌霄诀,被那赤炎帝追查逼问,到头来不得不横刀自刎以谢罪,连母亲和兄长也跟着做了殉葬品,自己劫后余生,本打算靠着这凌霄诀重振龙系一脉,哪曾想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龙啸风苦笑道:“唉,造化弄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意吧。”花心仙子道:“你也不要垂头丧气,你这凌霄诀是一门能升级进化类的功法,灵神同样也是这样,眼下是条泥鳅,将来说不定会进化成什么呢,别不高兴了。”龙啸风知道她是出于一片善意安慰自己,说道:“不管怎么说,师父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哼!言不由衷!你心里正在骂我!以为我不知道吗?”花心仙子道。龙啸风道:“你又没钻进我肚子里去,怎能明白我的心事,你又凭什么断定我心里在骂你。”花心仙子道:“哼,你心里在想什么,以为能瞒得过我吗?你一定觉得是我给你的灵力散使你的灵神变成了一条泥鳅吧?” 龙啸风心里吃了一惊,暗道:“这小人儿好厉害,我刚才只是心里转过这样一个念头,她竟立刻就看出来了。”当下道:“得了吧,泥鳅虽不好看,好歹也是我龙啸风的灵神,粘上师父你的仙气,那是普通泥鳅能比的吗?将来自有脱胎换骨、吞云吐雾的一天,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会心里骂你。” 花心仙子背着手,在花瓣上走来走去,道:“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不过。眼下你得帮我做一件事情。”龙啸风道:“什么事情?”花心仙子道:“帮我冲破通灵境,那时我就获得你们凡人的命格了,也就不用每天躲在这花心里了。”龙啸风道:“我怎么帮你啊?”花心仙子道:“你带我到对面的须弥山上去,据我所知,这须弥山上有一处雪莲谷,谷中雪莲十分繁盛,还有一些无比珍贵的灵芝。我要冲破通灵境,需要吸纳雪莲和灵芝的灵力作为臂助。” 龙啸风道:“这个没问题,我也正要到那须弥山上采摘雪龙晶呢,顺便把你一起带上去就是了。”“哼,你以为那雪龙晶是那么容易采摘的吗?以你现在的本事,也就能对付几只雪狼,倘若碰上一只雪蜥蜴,你恐怕连命也得搭上。”花心仙子摇摇头道。 龙啸风道:“你说的不错,但那雪龙晶我是一定要去采摘的,便是搭上这条性命也非去不可。”“干么要拼了性命去采那雪龙晶,真是蠢材一个,我可不愿跟着你这样一个愚蠢的笨蛋把命也送在那须弥山上。”花心仙子扭过身子,摇头道。 花心仙子道:“你现在还是先入木灵门学习几门斗技要紧。有斗技在身,这样才好对付须弥山上的那两条雪龙。要不然怎么去取那雪龙晶?”龙啸风道:“那两条雪龙很难对付吗?我们不见得一定会遇上吧?”花心仙子道:“那两条雪龙就守护着雪龙晶,你说遇呀遇不上?” 龙啸风道:“好吧,为了那雪龙晶,学点木灵门的斗技也不错。”花心仙子道:“反正你明天无论如何要成为木灵门的弟子,不然的话,就不要见我了,我也不想跟一个废物多费唇舌。”说完,倏地钻入了花心,没了踪影。 龙啸风呆了一呆,没想到她这么容易着恼,心道:“好像我求着你见我似的,不见便不见,要不是看在你帮我召唤出了灵神,我才懒得理你呢。”但想到自己的灵神是一条泥鳅,心中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暗道:“你奶奶的,要是给雪域门那些王八蛋们看到我的灵神是这么一条玩意儿,非把那群王八蛋的牙笑掉不可。” ------------ 正文 第十一章 闯关 第二天,龙啸风早早就起身前往木灵门斗技堂参加入门筛选仪式,刚跨进斗技堂,姬婉清便笑着向他迎上来,说道:“龙大哥,你来的好早,我正打算去找你呢。”姬婉清怀中的小白狐这时也忽地蹿出,爬到龙啸风肩头,欢喜雀跃地他肩上奔走个不停。 龙啸风向她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忽觉一只滑软的酥手抓住了自己的手指,只听得姬婉清笑道:“龙大哥,跟我来!”龙啸风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穿过人群向北面的主席台上走去。还未走近,龙啸风便见正北面搭着一个用鲜花装饰的大帐,姬水妍神情淡定自若地坐在里面的一张桌子旁,她身后是三个中年人,相貌凊矍,颏下都垂着长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姬婉清拉着龙啸风在姬水妍下首的两把椅子上坐了。龙啸风心道:“待会儿还要下场斗技,这小妮子拉我到这里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姬婉清却笑容满面,脸上露出对自己十分亲近依恋的神气。 龙啸风本不是木灵门的弟子,坐到主席台上顿时感到有几分不自在,不由得向四周围扫了几眼,只见环坐在宾客席上的所有人都带着一种异常诧异的目光望向自己,而坐在自己身后的三名中年人更是眉头微皱,盯着自己的目光冷冰冰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龙啸风先是一怔,同时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丝轻蔑的冷笑,并将这略带傲慢的微笑回敬给众人。众人显然不明白龙啸风的身份,见了他这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眼睛中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疑惑畏忌之意,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钟公子到了!”门口一人高叫道,接着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个锦衣华服之人在五六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的陪同下,耀武扬威地走了进来,来人正是钟无忌。 钟无忌径自朝主席台直走过来,那五六个年轻人却在台下停住了脚步。钟无忌忽然见到了与姬水妍、姬婉清坐在一起的龙啸风,心下不由得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戟指道:“龙啸风,你一个雪域门的末流弟子,厚颜无耻地坐到这主席台上做甚?你今天能不能入我木灵门还两说的呢,还不赶紧滚下去!” “这小子原来是雪域门的,我说看着面生,他雪域门的弟子好好的不当,跑到我们木灵门里做甚?” “你没看见这小子跟姬家两姊妹坐在一起吗?只怕也是雪域门中有地位的公子哥儿。” “他既然是雪域门的公子哥儿,就更没道理要进我们木灵门了,雪域门的功法不比我们木灵门的差呀,舍近求远,咄咄怪事!” 人们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弟子,向龙啸风投来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敌意。龙啸风自然不明白他现在已成为木灵门所有年轻弟子瞩目的对象,之所以引人瞩目,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不合时宜地坐在了姬家两姐妹的身边。 姬家两姊妹,在整个木灵门中的年轻弟子看来,无疑都是一种天仙般的存在。姬水妍在木灵门年轻一代弟子中最是耀眼,人长得美,那是不用说了,还不到二十岁,就已进入通幽境,成为一名大斗魁,这种修炼进度是木灵门自创派以来是从未有过的。 姬水妍蕙质兰心,为人温婉和顺,如清风朗月般潇洒出尘的瑰丽姿貌,自然也就成为木灵门年轻一代弟子爱慕追逐的对象。姬婉清虽没有姐姐那样卓越的天资,但美貌与姐姐一样的出众。此刻,忽然见龙啸风与两姐妹比肩而坐,年轻一代的弟子,包括钟无忌在内,自觉从未获此殊荣,却不期然地被一个外门弟子轻易地获得了,心里焉能不生嫉恨。 “臭小子,赶紧从台上滚下来吧!也不撒泡尿照照,配在主席台上坐着吗?” “这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钟师兄快把这臭小子拉下来!” 人们纷纷喝骂,只是忌惮姬水妍,不敢贸然上前动手罢了。龙啸风一时也不知自己何以引发众怒,心道:“老子几时得罪你们这群臭乌龟了,急赤白眼的想干什么?定是这姓钟的乌龟在背后捣鬼。”想到要入木灵门,实是不宜与所有年轻一代弟子为敌,当下道:“不错,在下今日是来参加竞选入门仪式的,跟众位一样,倒是不宜在这主席台久坐,在下这就下去。” 姬婉清把龙啸风拉到主席台上,无非是心里对龙啸风充满好感,希望他能像自己一样,在木灵门的族人面前显得光彩一些,没想到竟会引发众怒,倒非她意料所及。眼见龙啸风走下了台,她生怕龙啸风误会了自己的一番好意,心下一阵难过,听到众人嚷嚷个不停,眉目间满是怒色。 这时,姬水妍缓缓站起身子,波澜不惊地道:“下面开始比武斗技,每二十人一组,此次报名的是六十名弟子,所以分三组,每组选拔五人,共录选十五人。比武斗技落败者,可向最终获胜的十五名弟子中的任一人提出挑战,挑战成功者亦可获得入门资格,但挑战的机会只有一次。大家都听明白了吧!下面我念分组成员名单。听到名字的弟子各归本组落座,依次按序上场比武斗技。” 龙啸风听到自己被分在了第五组,于是便径自到第五组的宾客席上落了座,刚坐下就见一个年轻人不怀好意地走到自己身旁,大刺刺地落了座。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惯会用一种挑衅的眼光来看人,那么被挑衅者的心里感受就不仅仅是厌恶了,更多的是一种痛恨和愤怒。 龙啸风此刻见了身边年轻人向自己投来的轻蔑目光,就像突然给人冷不防地抽了一鞭子似的,心里一把无名火焰腾腾地按捺不住,换作从前,他肯定毫无迟疑,早就一个大耳掴子抽过去了。但自从父母兄长离自己而去后,他早已不复当年的年轻气盛,见了年轻人目光里透出的那股子不可一世的骄横,反倒觉得好笑。 “这小子刚才不就是屁颠屁颠地跟在那姓钟的臭贼身后,不住地向那钟乌龟献殷勤吗,倒在我面前发起横来了,难道是觉得我头皮软,想上来摸一把。”龙啸风心想,“一定是受了那钟乌龟挑唆,跟我为难的。”于是忍不住向站在主席台的一边钟无忌看了一眼,只见他正向自己这边望来,脸上洋溢着恶毒的奸笑。 ------------ 正文 十二章 斗技 很快,第一组的两个年轻人,走到中央场地,挥拳斗了起来。 “旋风扫叶腿!” “劈风震山掌!” 围观的众人纷纷大叫。龙啸风看了几眼,“不过是尚未进入坐照境的一些练身的低等拳法而已,也值得这么大呼小叫?”想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倘若都是这样的身手,以自己坐照境的实力,碾压所有对手,那是不费吹灰之力了。”忽然,身边那个年轻人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冷笑,“臭小子,你摇头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木灵门的武学吗,待会儿让你见识一下厉害,老子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才怪。”说着,向龙啸风挥了挥拳头。 龙啸风见了对方骄狂的气焰,心下顿时大怒,真想劈面打去,把那张丑恶扭曲的嘴脸狠狠地揍上一拳。 这时,只听见嘭的一声响,场中央比武的两个年轻人已分出了胜负,身形较高的那名年轻人一记飞腿,将对面的矮胖子踢得栽了一个跟头,那矮胖子像皮球一样滚出了场地。 “第一组第一局,柳云胜出!”钟无忌在台上大声宣布道。 “好厉害的旋风扫叶腿!柳师兄好样的!”周围许多年轻人大声吼叫着。 接下来便是第二组的两人上场。龙啸风见上场的人,都没有召唤出灵神参与斗技,虽然拳脚功夫十分了得,但显然都没有突破坐照境,心道:“以自己坐照境的实力,不愁拿不下一个入门弟子的名额,即使第一轮被淘汰,后来也可通过挑战进入木灵门。”想到这里,心下渐渐宁定。 龙啸风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局出场,听到钟无忌叫自己名字时那一声阴阳怪气的腔调,忍不住向他瞪了一眼。钟无忌满脸狞笑,那神气仿佛再说:“臭小子,等着挨揍吧,此刻谁也救不了你。”与龙啸风同时出场的,正是他身旁的那个年轻人,年轻人名叫丁胜,一张满脸横肉的脸上流露出藐视一切的气概。凡是脸上成天挂着这种神气的人,都毫无例外地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了极度的自信,那是因为长久以来一直没有遭逢到真正的对手,自信心自然而然产生的一种极度膨胀。 “丁师兄出场了,姓龙的小子这回非被打残不可!” “就以姓龙的小子这副身子骨,只怕不够丁师兄几拳揍的!” “大家瞧着吧!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丁师兄,好好赏这臭小子一顿拳脚,好让他们雪域门知道我们木灵门的厉害!” 围观的年轻人纷纷叫嚷,说话的口气毫无保留地表达了他们心目中的看法,显然他们对眼下的这场斗技的结果,没有任何悬念,丁胜将凭借实力碾压龙啸风,这丝毫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丁师兄去年就召唤出了灵神,若不是跟青叶尊者去琅嬛谷采摘那碧灵果,早就入门成了灵修士了,如此实力,在咱木灵门所有的灵修士里,除了稍逊钟师兄一筹外,只怕谁也不是对手。” “你说的不错,活该这姓龙的小子倒霉,估计挨不了丁师兄几拳,就会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吧。我倒是很想看到这姓龙的小子被丁师兄打得跪在地下讨饶的那副下作相,那才叫过瘾!” 说话声清晰地传入了龙啸风耳朵,龙啸风不由得转过身子看了身后一眼,说话的正是跟自己同一组的两人,其中一人面色泛黑,两只眼睛像豆子一样骨碌碌地转个不停,满脸奸狡之气。龙啸风向四周扫了一眼,只见围观的所有人脸上都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疑惑,实在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对他满怀敌意。 “难道就因为我是外门弟子吗?”龙啸风想。如果雪域门中凤、狐两族仇视自己,是为了利益,而在这里,他不过是想成为木灵门中一名普通的弟子,又侵犯谁的利益了?这些人何以会仇视自己,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想到自从父母兄长去世后,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受人待见,心中不禁暗暗有气。 此刻,整个斗技堂里,只有姬婉清一人在替龙啸风担忧。“丁师兄虽然还未正式入门,但论实力,早已是一名修为极高的灵修士了,尤其是他修炼的凶煞诀,是一门极为霸道强横的功法,龙大哥这回只怕要吃亏,这可怎么办?”想到这里,姬婉清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姐姐姬水妍。姬水妍脸上神色却是十分的平静,显然对场中比武毫不在意,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 “此番我要是败在这姓丁的手里,只怕要遭受更大的屈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超强的实力才能赢得人们的尊重,弱者连同情都不配得到。”想到这一点,龙啸风咬紧牙关,决定奋起全身力量作一次搏击。 丁胜一双环眼瞪得溜圆,直盯着龙啸风的目光中,含有一股慑人心魄的威严,他显然很明白自己的目光对那些胆小的人所具有的杀伤力。但这一招对龙啸风来说,明显不管用。丁胜恼羞成怒之下,一声虎吼,头上登时黑气升腾,瞬间便凝聚成熊巴掌的图腾。 熊巴掌是一种叶片肥大如熊掌的植物。但灵神色作墨黑,如蒲扇般的黑色叶子翕动翻转,足见功法的凶煞之气。龙啸风见丁胜头顶上的灵神高不过半尺,叶片也不过三枚,心道“还不到五枚叶片,看来这小子的灵神并未获得法力,那你还横什么横,老子全力一搏,未必就输于你。”当即潜运经脉气息,头顶上也瞬息间召唤出了灵神。 “哈哈,这小子头上顶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原来是条臭泥鳅!” “丁师兄,踩扁了这条泥鳅!” 在众人的一片狂叫笑骂声中,丁胜右拳呼地挥出,如电闪般向龙啸风脸上砸去。龙啸风有灵神护佑,对丁胜打来的一拳很快地作出了准确的判断,在精准地领悟了这一拳攻来的力道、方位和后手后,有心挥拳硬接下他这一招,但想了想,还是临时改变了主意,一个转身,避了开来。 有灵神的斗技自然比没有灵神的斗技更加精彩,因为灵神是身上经脉之气凝聚而成,一旦召唤出来,往往可以形成强大的气场,气场又与周身气脉互为表里,相融相通。可以说,一个人一旦有灵神护佑,对手无论多么强劲,灵神的强大气场都可以迅速地感受到对方的攻击力度,包括方位和距离,提前做好应对。 丁胜虎吼连连,他的雷霆拳本来就有着一种极强的爆发力,更兼灵神的强大气场,不到片刻,便占尽了上风。龙啸风被逼得不住后退,似乎只有挨打的份,无力还手。丁胜眼见龙啸风一味躲闪,对自己攻过去的拳头毫无抵抗之力,便一招快过一招,一味强攻,对自己的弱点丝毫不以为意。 “丁师兄,狠狠地揍他,揍扁这小子!” “臭小子!你躲什么,要躲回雪域门去吗?” 围观的年轻人吼叫的更加响了,几乎所有人都在为丁胜加油。龙啸风听到大厅里的吼叫声,心里像是憋了一团火似的,亟待发泄。他不断地调匀呼吸,通过灵神感受着丁胜的出拳力度,明显地感觉到丁胜拳上的力度在减少。龙啸风堪堪避过丁胜打过来的一记凶猛的直拳,便见他左拳跟着打来,拳力却甚是微弱,完全是靠着一种惯性不自觉地挥出。 龙啸风到此时已积聚了十分雄厚的经脉灵力,终于觉得是时候爆发了,随着丹田里一热,一股劲力迅速之极地涌向右臂,他猛地大吼一声,趁势挥出右拳。丁胜万没想到龙啸风会向自己挥拳打来,此刻自己已将全部灵力在右拳上放空,挥出的左拳实已无多大力道,见到龙啸风突然发难,忙缩手不迭,但龙啸风这一拳是全身力量所凝聚,岂能容他轻易避过。 只听得砰地一声响,龙啸风一拳不仅将丁胜的左拳撞得缩了回去,而且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左胸上。丁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身子向后飞出,直摔丈许,方才落地。众人忽然见变故横起,心下都是一惊。谁也没想到龙啸风这一拳居然有如此威猛的力道,直惊得一个个像木鸡一样呆然不语。 ------------ 正文 十三章 千丝藤和卷帘锁 龙啸风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拳会强劲如斯,竟将不可一世的丁胜打了个手脚朝天,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众人的目光一起转向龙啸风,眼神中流露出敬畏之色。龙啸风从这些人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心里只感到说不出的畅快,“这些人刚才还肆无忌惮地狂呼乱叫,怎么现在都变成哑巴了?此刻躺在地上的若是我,他们指不定会怎么大肆地羞辱我呢?嘿嘿,实力,无论在哪儿,都是一种令人敬畏的存在。只有用实力说话,才是真正的王道。”想到这里,龙啸风于是傲慢地向木灵门中的年轻弟子逐一望去,刚才叫嚣的最凶的也就是这些年轻的弟子。此刻见到他的目光,这些年轻的弟子,无一例外地都低下了头,尽量回避他的目光。 主席台上,姬婉清看到龙啸风获胜,叫好之余,高兴的跳了起来。 “第五组第一局,龙啸风胜!”这句话从钟无忌的牙齿缝里蹦出,谁都能感受到字里行间里透出的那股阴森森的寒意。 龙啸风回头望了钟无忌一眼,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抹微笑。钟无忌见了龙啸风脸上的那一抹胜利的笑容,像是被一根尖利的刺在身上猛扎了一下,浑身顿时感到一阵不自在,无奈之余,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龙啸风对他这势穷力竭的威吓当然不放在心上,只是回敬了一个冷淡而又轻蔑之极的眼神。 坐在姬水妍身后的那三名年长的中年人,上场查看了丁胜的伤势,一番推功过血,将他救醒。丁胜被龙啸风一拳打成重伤,显然已无力再下场斗技,那双凶狠的眼眸里混杂着几分不解,更多的是气恼,直视着龙啸风,很想再扑上来与龙啸风再较一次高低,无奈力不从心。三名中年人摇了摇头,只得命人将他扶下去了。 不到两个时辰,第一轮斗技便结束了。龙啸风见这些人除了自己和那丁胜召唤出了灵神外,其余年轻弟子没有一个召唤出灵神。 “看来,这一届入选的年轻弟子,除了那丁胜外,无人有坐照境的实力。嘿嘿,一定是那钟乌龟捣鬼,故意将我与那丁胜编在一组,好让那姓丁的在第一局就将我打残,以便绝了我进入木灵门的指望,用心好不歹毒。”龙啸风想,“如今六十名弟子已只剩下三十人,看来我只要再胜一场,便可轻松地获得入门资格。” 果然,第二场斗技,龙啸风几乎没费多大力气便轻松战胜了对手,连灵神都没有召唤。 姬婉清从台上跑下来,走到龙啸风跟前,难掩心中的激动,笑道:“龙大哥,恭喜你从今以后成为我们木灵门下的弟子,你我以后就是师兄妹了。”激动高兴之余,情不自禁地拉住了龙啸风的手。显然,在她看来,能跟龙啸风同门学艺,无疑是一件令她极度开心的事情。 “现在入选木灵门的十五名弟子已然胜出,落败的弟子中有没有不服气的,若有,可向十五人中的任一人提出挑战,挑战成功者,亦可入选我木灵门下,正式成为一门灵修士。这是唯一的机会,有没有愿意上场一试的?”姬水妍走到场中央,淡淡的道,脸上神色仍然是那么的平静优雅,就像是生长在高崖之巅的一株百合一样,端庄妩媚的同时,又不失从容贞静。 “好了,选拔入门弟子的斗技仪式到此结束!”钟无忌见没有人上场挑战,气狠狠地大声道。 晚上,三更时分,龙啸风再次来到花丛中,等候花心仙子的出现。 溶溶月光如流水一般泻在花朵娇嫩的花瓣上,龙啸风呼吸着清新的花香,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爽快。今日一战,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击败一名坐照境实力的对手。“姓丁的那小子显然有着超强的实力,要不然不会那么骄狂,以他的身手,就是在雪域门下的灵修士中也是不多见的。”他想,“毫无疑问,我的凌霄诀绝非一门稀松平常的功法,虽然召唤出的灵神不怎么样,但假以时日,成就自不可限量。”由于恢复了对凌霄诀的信心,心情显得格外畅快。 龙啸风正想着心事,忽见花心仙子从一朵牡丹花的花心里钻了出来,在月光中伸了个懒腰,优雅地坐在了花蕊的丝线上。 “师父,多亏你给我的那枚丹药,要不然在今天的比武斗技仪式上,我只怕很难胜出,正式成为木灵门中的一名灵修士。”龙啸风道。 “你成为木灵门下的灵修士,这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给你的那枚丹药可是采摘了一百种花草药物的精华炼制而成的,炼制过程整整花了我一晚上的功夫呢!岂是寻常丹药可比的?这枚丹药不仅可以提升你的气脉灵力,还有洗髓的功效。你过去不过是三段的灵力,现在只怕有五段了吧!”花心仙子道。 龙啸风没想到她炼制的丹药有如此的神奇,喜道:“这回可真是感谢师父了,若师父能多炼制几枚这样的丹药就好了。”花心仙子道:“为什么多炼制几枚啊?这回想起打我的主意了?是不是?”龙啸风道:“弟子想尽快提升几段灵力,这样的话,也就不用怕须弥山上的那些雪狼、雪蜥蜴了,到时候带师父去那雪莲谷不也就更安全了吗?” “哼!想问我要丹药,直接说便是了,这么弯弯绕绕的话,我听了可不习惯。依我看,你现在最好尽早先学几门有用的斗技,这才是正理!”花心仙子道,“你现在已是木灵门中的弟子了,明日便可进入斗技堂学习斗技了,我觉得木灵门中有两门斗技值得一学。”龙啸风道:“那两门斗技?”花心仙子道:“千丝藤和卷帘锁。”龙啸风道:“这两门斗技很厉害吗?”花心仙子道:“练成了自然厉害,你不是要采摘雪龙晶吗,要对付雪龙,没有比这两门斗技更管用的了。” 龙啸风道:“多谢师父提醒,我明天就去斗技堂学这两门斗技,争取早日学会!”花心仙子站起身道:“我昨晚炼制了一枚丹药,你学这两门斗技的时候,若是觉得身上灵力不足的话,就可以把这枚丹药服下,这有助于你尽快掌握这两门斗技。”龙啸风接过丹药,笑嘻喜地道:“你真是我的好师父,原来早就替我想好了,有了你炼制的丹药,再难学的斗技只怕也会变得很容易吧?” “这还用说,你还算识趣,现在总该心甘情愿地认我做师父了吧?”花心仙子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得意地道。龙啸风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说道:“师父在上,我龙啸风此生心甘情愿奉花心仙子为师,今生今世绝不背叛师父,若违此誓,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花心仙子咭的一声笑,说道:“你这人还不错,好了,我要采摘草药炼制丹药去了,你安心修炼你的凌霄诀去吧。”龙啸风忙道:“师父且慢,我想问一下,弟子什么时候才能突破通幽境?”花心仙子疑惑道:“你现在连坐照境的好些斗技还没有学呢,就想着突破通幽境,未免太心急了吧?不过,你若资质不错的话,加上我的丹药作为辅助,三个月后应该能突破通幽境。”龙啸风听了,大喜不已,惊道:“这么快?平常人三年功夫都突不破,我三个月就能突破,这......这未免有点不可思议。” 花心仙子道:“这有什么?不过是通幽境罢了,要是通玄境就不这么容易了。好了,不跟你啰嗦了,我要赶紧炼制丹药去了。”说着,钻入花心中,消失了踪影。 龙啸风回到书香阁,又开始了每天例行的功课,潜运凌霄诀,驱使经脉真气运行三十六个周天。待运完功,浑身遍体舒泰后,方解衣就寝。 第二日,龙啸风起了个大早,急匆匆赶往斗技堂,去寻找千丝藤和卷帘锁两门斗技。一走进斗技堂,便见七八名新入门的弟子已经在东面的暖阁里开始挑选适合的斗技了。龙啸风心中吃了一惊,暗道:“我以为我已经来得够早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早的人。倘若被他们先挑中了这两门斗技,那可就糟了。” 龙啸风急忙奔进暖阁里,只见两个大书架上搁满了写有各种斗技字样的卷轴。龙啸风开始在里面翻捡寻找千丝藤和卷帘锁两门斗技,一个时辰过去了,龙啸风把两个大书架上的卷轴全翻遍了,却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两门斗技。“难道两门斗技被人拿去了?”他心道,“花心仙子既然让我学这两门斗技,可见这两门斗技绝非寻常,一门高深的斗技,往往可以弥补功法的不足带来的缺陷,在临阵对敌之际发挥巨大的威力。我既然想要,别人如何不想?” 想到这里,龙啸风忍不住向几名手拿卷轴阅览的弟子走去,果然有一人手里正拿着自己苦苦要找的千丝藤,坐在一张矮几旁细心阅读,却没有看到卷帘锁。“既然这些人没有拿到卷帘锁,那应该就在这些书架上啊,怎么会找不到呢?”想到这里,龙啸风忍不住四下里打量整个暖阁,只见东面拐角的一处高架上放着好几个卷轴,于是将一个高凳靠到拐角处,爬了上去,果见一个卷轴上面写着卷帘锁三个字。 龙啸风大喜,忙伸手去取,眼看就要拿到,忽然听到身后噼啪一声响,顿觉一股尖锐之极的风啸声从脑后袭来,忍不住一回头,只见一根鞭子笔直如矢,刺向自己面门,不由得一惊,忙低头避开,却见鞭子倏地卷曲,缠向那轴卷帘锁。龙啸风大惊,忙伸手去夺,却不料鞭子啪的一声,倒卷回来,向自己脸上抽来。这一下突起发难,相距又近,龙啸风势难避开,只得从高凳上跃下。 这几下兔起鹘落,不过是瞬息间的事,只见鞭子像一根夭矫的灵蛇一样,盘旋着再次缠向那轴卷帘锁,将卷轴扯了下来。龙啸风一落地便看清了使鞭之人正是钟无忌。钟无忌哈哈大笑声中,已将卷帘锁捉在了手中。 龙啸风眼见到手的卷帘锁给钟无忌强行夺去,心下焉能不怒,叫道:“姓钟的,要不要脸?”钟无忌看也没看龙啸风一眼,笑吟吟地将卷帘锁展开,悠然念道:“坐照境高级斗技,灵力五段可修炼。”转头看了龙啸风一眼,轻蔑道:“你已到了灵力五段的境地,看来我小看你了,不过,我也看上了这卷帘锁,对不起了,我先拿着修炼去了。等过上一年半载,我练成了,你再练吧!” “这明明是我先看见的,你打横吃梁子,如此卑鄙的行径,你也做得出来!姓钟的,你别以为我龙啸风好欺负,识相点的话,赶紧还回来!”龙啸风咬牙切齿道。钟无忌故意哆嗦了一下身子,颤抖着声音叫道:“哎呦,我好害怕!”暖阁里的年轻弟子见了钟无忌故意捉弄龙啸风的滑稽模样,无不哈哈大笑。 龙啸风怒道:“姓钟的,你究竟怎样才肯将这卷轴还我?划出道儿吧!”钟无忌冷笑道:“你想拿回去也成,除非你有本事打赢我。”龙啸风怒道:“好,姓钟的,你若有胆,三个月后,我跟你就在这斗技堂里一决高下,以决定这卷帘锁的归属,你敢不敢?”钟无忌大笑道:“三个月后你就想胜我,嘿嘿!有种,你要是输了呢?” 龙啸风怒道:“我若输了,立刻离开木灵门,从此以后,绝不踏入木灵门一步。”钟无忌摇摇头道:“不够,不够,你不仅要离开木灵门,离开前还要当着木灵门所有人的面,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爷爷。”龙啸风哈哈大笑道:“钟无忌,没想到你心性如此卑鄙龌龊,辱人不择手段,不给别人留一点退路,难道你就不怕自取其辱吗?” 钟无忌冷笑道:“你以为你三个月后可以胜我,凭什么?别做你娘的清秋大梦了。”龙啸风淡淡一笑道:“倘若我赢了呢!”钟无忌傲然道:“这卷轴归你,我钟无忌向你磕三个头,叫你三声爷爷,这总行了吧。”龙啸风道:“好,爽快!那我们就这么定了,不过在这三个月内,你可不能与我为难,或者叫人干扰我修炼,怎么样?你敢答应吗?” 钟无忌满不在乎地道:“好,我就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修炼,到时候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龙啸风微微冷笑,一瞥眼,便见矮几旁的那个弟子已将那卷千丝藤的斗技放下,翻阅另外的卷轴去了。龙啸风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在那卷千丝藤的卷轴旁随便捡了几个卷轴翻阅了一下,最后才将那卷千丝藤的卷轴拿了起来,故意装出一副不满意的神情摇了摇头,向外走去。 钟无忌冷冷地瞧着龙啸风的一举一动,直至他转身离去,始终不发一言。 “钟师兄,我看这小子邪门的很,你可要当心点,丁师兄就因为轻敌,受了重伤,误过了这次进入木灵门的机会,要想成为灵修士,只能等到明年了。昨晚上还跟我们呲牙咧嘴地嗷嗷叫呢,后悔的了不得。你这回可别也跟丁师兄一样,阴沟里翻了船。”一个年轻弟子道。 “就凭他?充其量也不过是坐照境五段的灵力,想跟我坐照境九段的灵力斗?嘿嘿!除非他是大罗金仙,在三个月内能提升四段的灵力,就算他有这份运气,我不日便可突破十段灵力进入通幽境了。他拿什么跟我斗?”钟无忌摇了摇头,冷冷道。 ------------ 正文 第十四章 苦练斗技 龙啸风拿着卷轴千丝藤回到书香阁。 “千丝藤,坐照境中级斗技,灵力三段可修炼。”卷轴上墨黑的大字清晰地映入龙啸风眼帘,“中级就中级吧,先把这千丝藤练会再说。”龙啸风心道。 第一式,捆星索:真气鼓荡,顺脉行于指,指化为气,可刚可柔,柔可缚敌,刚可杀人,三步杀一人,无血也无痕。龙啸风读到此处,心道:“这斗技厉害,居然可以杀人不见血!”想到这里,他便开始练了起来。 “探马桩!” 龙啸风大吼道,飞跃而起的身子向后一弯,跟着右手食指点出,一缕劲风从指尖冲出,嗤的一声,一根树枝已被他凌厉的指风斩断。 “柔!” 两股指风再次从龙啸风右手食、中二指窜出,卷曲盘绕,卷住树干上的两根粗壮的树枝。随着大力扯动,枝叶剧烈摇晃,树叶飘飘飞舞,便像是下了一阵叶雨。 指风上的柔韧之劲,竟一至如斯。 “刚!” 指风再度化而为刀,斩向一根较粗的的树枝。 “看来,我的灵力还是不够,不能斩断这根较粗的树枝。”龙啸风望着悬挂下来的那根斩断一半的树枝,心道,“我一定要练到斩断这根树枝为止。” 龙啸风脚踩七星遁步,不住地在地上转着圈子,头上白气丝丝冒出,越来越盛。这七星遁步是他父亲生前传授给他的,步伐诡异,不仅可以在危急之际有效避敌,还可以激发体内灵力。 转了十几个圈子后,龙啸风突然觉得丹田里有一股热气升起,情不自禁地大吼一声,猛地急跃而起,一股极强的指风从食中两指冲出。龙啸风顺势下劈,只听得咔嚓一声,竟将两根同刚才一样粗细的树枝一起削断。 龙啸风削断两根树枝后,顿时满头大汗,坐在地上喘息不止,这一番练习,损耗的真气十分巨大。 “指风刚柔转换之际,怎么老是做不到得心应手呢,这是怎么回事?”龙啸风心道,“哼,还是灵力不足。”龙啸风看了一眼书后,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于是将花心仙子给他的那枚丹药吞入腹中,只觉一股清爽的气机迅速由腹中向周身弥漫,顿时浑身上下如沐春风一般,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快意,似乎有无穷精力遍布周身,疲累瞬间一扫而空。 龙啸风再次站起身,练了起来,“剑雨柔情”,“藤丝漫卷”,一招又一招不停地重复演练,激荡的指风斩削拖拽,一招招地袭向大树。树叶纷纷坠落,使得本来就不大的一片空地上落满了一层树叶。 在龙啸风眼中,眼前这口碗口粗的大树俨然变成了钟无忌、赤炎帝,他撕扯着它的枝条,便像是撕扯敌人的手臂一样,劈向树干的指风,就如同是斩向敌人身上的剑光一般。 从早到晚,他一直勤练不辍,渐渐觉得指尖上的灵力变得可柔克刚,或卷或削,无不圆转如意、得心应手。龙啸风长吁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总算是把这门千丝藤的中级斗技的发力要领掌握了,待得将卷轴上所有的招式全部学精练熟后,已是日薄西山。 一天掌握一门斗技,换做以前,他是想也不敢想的。龙啸风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开始潜心修炼凌霄诀,只觉真气在体内游走穿梭,速度竟比过去快了一倍不止,心下不禁甚是安慰,“我现在只怕已是七段灵力了吧,嘿嘿,一天功夫提升一段灵力,照此速度修炼下去,用不了两月,我便可到达通幽境了吧。”龙啸风心里想。 “你今天练武的动静也太大了吧,整个院子里尽是你噼里啪啦的响声,吵得我连丹药也不能专心炼制。”花心仙子忽然从花里钻了出来,颇为不满地道。 龙啸风一怔,忙道:“我吵着你了吗?唉,也真是的,我一练起斗技来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居然把师父炼制丹药的事也抛诸脑后了,以后我不在这院里练了,找一处没人地方练。”龙啸风很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花心仙子道:“我看你这人恐怕是属木头的,痴玩不灵,哪有像你这样练起功来不要命的,不过念你是初犯,不跟你计较了,你要知道,炼制丹药凭的可是精气神,原则上是不容许任何人打扰的,否则不仅影响炼制丹药,对炼丹人也是大大的有害。” 龙啸风笑道:“师父说的是,徒儿从今以后铭记于心便是。”花心仙子道:“不过我看了你今天练千丝藤的情形,你现在的灵力已升至坐照境六段,照眼下的速度,用不了两月,你应该能突破通幽境。” “真的吗?”龙啸风喜道,“还是师父的丹药神奇,不然的话,徒儿便是拼了命苦练也不会有这么快捷。”花心仙子负手背后道:“你知道这一点就好。眼下你已掌握了千丝藤这门斗技,明日就可以练那卷帘锁了。”龙啸风搔搔头苦笑道:“那卷帘锁眼下是学不成了,师父还是再给弟子推荐一门别的斗技吧。”当下将白天的事说了一遍。 花心仙子道:“这么说来,你要等到三个月后才能拿到卷帘锁了,这可不成,你务必在明日拿到这门斗技!哪怕是找到木灵门中会这门斗技的人,跟对方学也成。总之,三日内,你必须要掌握这门斗技。” 龙啸风道:“可那斗技给姓钟的乌龟拿走了,我总不能去强抢吧,再说我现在也打不过那姓钟的。”“哼!说你笨,果然是笨蛋一个,你不会想点法子偷回来吗?再说,木灵门中会这门斗技的人也不少,你不会求他们教你吗?”花心仙子道。龙啸风道:“木灵门中有谁会这门斗技?” 花心仙子扭过身子,话声里透着讥刺道:“你若连这样的事也来问我,我真怀疑收你这个徒儿是不是明智之举了。”龙啸风脸上一红,暗道:“说话这么阴损刻薄,果然没半点君子风度!看在你是我师父的份上,我也懒得跟你这么个小人儿计较。”当下傲然道:“好吧,三日内,我若学不到这门斗技,绝不回来见你便是。” 花心仙子掩口笑道:“怎么,生气了,原该激你一激才好,这才像我的徒儿。”龙啸风苦笑道:“你就不怕把我激走了,再也不回来?到时候谁带你去那雪莲谷去?”花心仙子道:“凭我对你的观察和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吗?若连这点眼力劲儿也没有,这一百年岂不白修炼了。” “什么?你已修炼了一百年,我的老天!”龙啸风惊叹道。花心仙子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论年龄,我比你大一百岁,认我做师父不觉得委屈了吧?”龙啸风道:“不错,看来我的机缘果然不小,师父,你一定有一些长命百岁的灵丹妙药吧,那日赏弟子几颗尝尝,弟子也很想长生不老呢,不然那一日老死了,想孝敬师父也不成了。师父没了徒儿陪伴,怕是要寂寞的很?” 花心仙子笑道:“想的倒美,那天把我带到雪莲谷再说吧。”说着钻入了花心不见了。龙啸风一呆,只见花朵微微颤动,上面已多了一颗红色的药丸。龙啸风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将药丸夹起,看了一眼,藏入了怀中。 ------------ 正文 十五章 恶灵阵 次日,龙啸风径自来到斗技堂一侧的灵神殿,去找姬婉清。姬婉清见到了龙啸风,喜出望外道:“龙大哥,我刚刚给我的灵神注入了法力,可巧你就来了。”龙啸风听了,微微一怔道:“是吗?这么说你的灵力已达到了九段?”姬婉清妩媚一笑道:“昨日才到达九段,怎么样,我的修炼速度还算快吧?” 龙啸风摸了摸鼻子,感叹道:“当然,看来我龙啸风就是快马加鞭追你这小妮子,只怕也追不上了。”说着伸手摸了摸奔到他肩头的小白狐,又道:“怎么样?这小白狐现在对你应该不怎么见外了吧?”姬婉清道:“自那日听了你的话,我便不再把它当宠物了,说来也怪,它果然跟我变得亲近了许多,不像过去那样对我见外了。龙大哥,你真有法子,不过三言两语,就改善了我跟小白狐的关系,真是谢谢你啦!” 龙啸风笑道:“你给它弹琴了没有?”姬婉清道:“弹了,为了这件事,我还专门跟我姐姐学了一回琴呢。”说到这里,忽然扑哧一笑。龙啸风道:“怎么,它不爱听吗?”姬婉清笑道:“不,它很爱听的,我一弹琴,它就特别乖,变得很安静也很听话。”龙啸风道:“那你笑什么,觉得这件事很怪异,是不是?”姬婉清道:“我虽然觉得怪,但也觉得好玩,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的,是我姐姐,她听说我要给小白狐弹琴,便说我胡闹。但我跟她说,你每晚给花儿吹笛子,才培育出了纯品花,她吃惊的了不得呢。” 龙啸风笑道:“你姐姐一定不相信吧?”姬婉清点点头,笑道:“她不仅不信,还说你是个大花痴呢!”龙啸风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妹子,我想问你件事,你会卷帘锁这门斗技吗?” “卷帘锁?”姬婉清疑惑道,“你干么问起这个,这是一门高级斗技,很难学的,我没学过,不过我姐姐会使这门斗技。”“这门斗技学成了,一定很厉害吧?”龙啸风淡淡地道。 姬婉清道:“当然厉害了,这可是我姐姐最得意的功夫,不过很难学的,近五十年来,整个木灵门中除了我爹爹和我姐姐外,还从没有人能学会这门斗技呢。”姬婉清道,“龙大哥,你也想学这门斗技吗?” 龙啸风道:“不错,婉清妹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很想学这门斗技,你能向你姐姐求个情,让她教教我吗?”姬婉清咬着下唇,迟疑了片刻道:“我姐姐一向对任何男人都不假以辞色,恐怕她不会答应。不过,”姬婉清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在龙啸风脸上转了转,“她对你似乎有几分在意,你跟我来吧。”姬婉清说着,便拉了龙啸风的手向灵神殿后行去。 来到后殿,龙啸风一眼就看见姬水妍双眼紧闭,正坐在荷花池内的一朵荷花上潜心修炼,她的百合灵神,像一只水母一样在密集如星的荷花上时张时合,自由来去,吸收着荷花的灵气。池水粼粼,清可见底,扑面而来的是醉人的花香,姬水妍雪白的裙裾与粉红色的荷花相映成趣。龙啸风一见之下,便觉得她如凌波仙子一样,可望而不可及,顿生一种悠远飘忽之感。 过了良久,姬水妍才缓缓睁开眼睛,收回灵神,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眸转了过来,向姬婉清和龙啸风扫视了一眼,说道:“婉清,你带他来做什么?”语气娇媚,却又不夹杂任何感情。龙啸风此刻觉得姬水妍跟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不一样,清雅、随和,身上洋溢着高华之气,就连说话的神情和口气都不带半点尘俗气息,优雅纯净的就像远离尘世的一尊花神一样。 这时,姬水妍身子便如轻烟一般慢慢移到池岸边,站了起来。“姐姐,他想跟你学习卷帘锁这门高级斗技,所以我就带他来啦。”姬婉清脸上微微一红道。 “你才入门两天,就想学卷帘锁,太快了吧?这可是高级斗技,只怕你灵力不足,未必学得来。”姬水妍看了龙啸风一眼,说道,“何况这门斗技极为难学,木灵门中会这门斗技的人并不多,因此,外门弟子从无一人知道有这门斗技,你是怎么知道的。” 龙啸风见姬水妍一双眼睛莹润清澈,湛然若神,似乎要窥见自己的心底一样,不禁脸上一红,笑了笑道:“昨日我去斗技堂,无意中翻到了这门斗技,却被钟无忌夹手夺去了,我想,既然钟无忌如此看重这门斗技,想必不是普通的斗技,所以就请教了婉清师妹,才知道这门斗技十分难学。既然人们都觉得这门斗技十分难学,我倒是很想试试。” 姬水妍淡淡地笑了笑,神色温婉中透着几分不屑,瞥了一眼龙啸风,说道:“看来,你倒是很自信,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龙啸风喜道:“姬师姐,你答应教我卷帘锁了,是吗?”姬水妍道:“是啊,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学得会了?”龙啸风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登时大喜无已,说道:“有道是名师必出高徒,我又不是笨蛋,有你这位名师传授,自然学得会。” 姬水妍道:“是吗?但愿你能学得会,不要知难而退!”说着回头看了他一眼。龙啸风见她沉静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狡黠之气,怔了一怔,心道:“看她的神情,似乎并非存心捉弄我,但也绝不会爽爽快快地教我这门斗技,定然会设置一些阻难,哼,难道我就怕了。”当下道:“只要姬师姐诚心教我,我龙啸风绝不临难退缩,这一点还请姬师姐放心。” 姬水妍点了点头,向西面墙角的一处门洞走去,龙啸风和姬婉清紧随其后。穿过一条曲折的走廊,来到一处石门前停下了脚步,龙啸风见石门顶端镌刻着“恶灵阵”三个篆体的大字。 “啊!”姬婉清惊叫了一声,说道:“姐姐,你不会让龙大哥去闯这恶灵阵吧?”姬水妍道:“不错,正是这样!”说完又转身对龙啸风道:“我会将卷帘锁十八式斗技刻在这里面的十八个石门上,这恶灵阵共有十八关,你每闯一关便会看到一个石门,闯一关学一门斗技,待你闯出恶灵阵后,这门卷帘锁的斗技你也就学会了。” 龙啸风笑道:“姬师姐是要用这恶灵阵考验我吗?”姬水妍道:“你若这样理解,也未尝不可。”神色始终是那么平静而不失优雅。姬婉清道:“龙师兄,这恶灵阵很不容易闯的,失陷在里面可不是闹着玩的。”龙啸风笑道:“婉清妹子放心,这阵若太容易闯,反而无趣,正因为难闯,闯起来才有意思。” 龙啸风说完,便举步而入,走进石门。 蓦地觉得眼前一黑,跟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龙啸风隐隐感到有一股大力撕扯着自己,却又不知道这股大力来自哪里,跌跌撞撞地走过一个阴风惨惨的崎岖通道,眼前才微微有了一丝淡淡的光亮,但成团的黑雾像密集的蛛网一样在四周散布,只能看到丈许范围内的光景。 龙啸风心道:“奇怪,这黑雾是哪儿来的,怎么会这么多。”忍不住抬头向上望了一眼,只见头顶上弥漫着阴森森的黑气,不断地向下压了下来,似乎要连仅剩的这片微蒙蒙的光亮也吞噬掉一样。 “真是个鬼地方。”龙啸风喃喃咒骂。忽然,一阵阴惨惨恶笑传来,龙啸风忙转过身看时,只见一道黑雾形成残影闪扑过来,“老子饿了这么久了,总算看到一个活物,可以饱餐一顿了!哈哈!”残影张开一张血盆大口道。龙啸风见这残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有上半个身子,形貌却不断地变化,唯有那张大口让人瞧着可怕。 残影怪笑着,猛扑过来,龙啸风只觉一股冰冷的寒气袭来,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顿觉全身冷的难受之极,好似寒气要将自己冻结一样。龙啸风眼见残影恶魔张口向自己头上咬来,忙潜运凌霄诀,真气从右手指尖透出,一招凌空碎月斩,向扑来的恶魔残影狠狠斩落。随着寒气弥漫,残影一分为二,紧接着变成两个婴儿形状的诡异身影,一个吃吃而笑,一个呜呜啼哭。 “你奶奶的,什么鬼玩意儿。”龙啸风心道,指尖上如刃的罡风趁势横扫,将两团婴儿状的残影削成四块。四块残影像四个烟球一样迅速滚动,很快钻入黑暗中,没了踪影。但很快又一道残影从身后席卷过来,带来阵阵逼人的寒意,残影张着大口道:“臭小子,你以为你能轻易杀死我吗?我是长生不死的,你越是砍杀,老子越多,到时候把你团团围困住,看你有什么法子?你怎么不用你的风刃刀砍杀老子了,快砍啊,把老子砍成两半,一会儿就变两个出来,砍成四块,就变四个,不信的话,就砍一刀试试!” 残影恶魔恶狠狠地嘶吼着,再次向龙啸风扑来。龙啸风手指点出,指风化成一道缭绕卷曲的丝线,瞬间将恶魔捆作一团。残影恶魔不住地挣扎,像饿狼般地嚎叫着,却始终无法挣脱指风形成的柔韧丝线。龙啸风笑道:“你小爷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们这些鬼东西,谢谢你的提醒,小爷的指风可刚可柔,现在不用风刃刀了,专用柔云索,见一个捆一个,你倒是再多变一个出来试试。” 恶魔残影嗷嗷直叫,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到处横冲直撞,转瞬间钻进黑暗中不见了。 龙啸风继续前行,黑暗中不时地有残影恶魔袭来。每过来一个,他便使一招柔云索,不到一盏茶的时分便捆了十几个。 龙啸风加快脚步向前行进,身后不断地传来恶魔残影的威胁恐吓声,“臭小子,乖乖地就范吧,老子一口吞了你,让你舒舒服服地受死,不然一会儿,我的这么多伙伴一起涌上来,零切活剐了你。” 龙啸风毫不理会,自顾前行,心道:“幸亏我学会了千丝藤这门中级斗技,要不然,这么多恶魔一起涌上来,还真不容易对付。”恶魔显然很害怕龙啸风的柔云索,只躲在黑暗中威胁叫嚣,并不敢轻易冲出来。 眼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石门,龙啸风顿时喜出望外,知道自己已闯过了第一关,忙疾步赶了过去。一头恶魔不甘心让龙啸风就此离开,冒着危险,从黑暗中冲出,张开血盆大口向龙啸风头上咬来。龙啸风食指点出,将恶魔捆住,用力挥动手臂,将恶魔向石门上摔去。恶魔被龙啸风这么大力一摔,发出一声惨呼,登时形灭魄散,在石门上留下一团墨状的汁液,顺着石门淌了下来。 “我还真以为你长生不死呢,现在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龙啸风恨恨地道,转头向来路望去,固然再也听不见残影恶魔的嘶吼声,连那团像蜘蛛网一样密集的黑雾也渐渐消散了,眼前顿觉宽敞明亮了许多。 ------------ 正文 第十六章 风灵洞和火灵洞 龙啸风转到石门的另一侧,便看见石门上留着五六行拳头大小的字迹,字迹明明灭灭,像闪烁着的荧光一样。 卷帘锁,借力之斗技也,共十八式,既可借有形之力,亦可借无形之力,无形之力尚能借得,有形之力,自不待言。借风之力可漂行于万仞之巅,如不羁之行云,亦可借灵神之力,转嫁取物,穷幽达变,任意所之。 “这卷帘锁的高级斗技,果然蛮神奇的,我常常听说灵神要借肉体之力,未曾想过灵神之力亦可借,可惜我还未达到灵力九段,灵神尚未获得法力,想借也无从借。”龙啸风心想,“这阵取名恶灵阵,无非是一些无主灵神的恣意作乱之所,我现在无法借自己的灵神之力,难道别的灵神之力亦不可借吗?这恶灵阵里的灵神大多具有法力,就以刚才的残影恶魔来说,我的风刃刀居然斩不死它,反而一变为二,这法力已是十足的骇人听闻了。” 龙啸风再往下看,便见到了斗技的第一式:帘卷西风。后面详细说明了风力种种变化以及借法。“果然只记录了第一式,这字迹倒是古怪的很,显然不是用斧凿刻在上面的,只怕用的是一种特殊的法力。”龙啸风想。 这时,龙啸风忽然觉得腹中一阵饥饿,心想:“我进来只怕已有五六个时辰了吧,这恶灵阵里无日月可辨时辰方位,唉,我总不能吃恶灵止饿吧!行事当真也太不着调了,我竟然忘了带些食物进来。要是在这阵里困上四五日,莫说闯阵,饿也饿死了。” 想到这里,龙啸风忍不住四下里打量,这时才注意到石门的一角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布袋,忙跃起身子,取下了布袋。龙啸风拉开布袋口的绳索,不禁心中大喜,原来布袋里放着三个烧饼和一罐清水。龙啸风端起陶罐,将罐里的清水喝了个尽光,拿起烧饼,便是一阵狼吞虎咽。吃完三个烧饼后,龙啸风舒服地拍了拍肚子,喘息了几口气,便开始学习卷帘锁第一式。 “此处并无风,我如何借风之力呢?”龙啸风心中疑惑,没想到第一式就如此难练,竟是无从练起,于是再次细看卷帘锁斗技的修炼之法,将借风力的诸般窍要细心揣摩。 “哼!没有风,我就不会制造风吗,休想难倒我!”龙啸风脱下衣衫,使力扇动,揣摩风力变化的特点,习练帘卷西风。 “哈哈!风力虽小,原来亦可借为己用。”龙啸风没想到衣衫扇动的风力竟让自己飘行了三尺的距离,忍不住一阵大喜。 龙啸风反复一遍又一遍地习练斗技,即使练到浑身大汗淋漓,仍是不停地习练。终于由飘行三尺变成了五尺,逐渐到两丈。练得实在乏了,他便盘膝打坐修炼凌霄诀,以恢复身上气力。尽管他身上带着花心仙子炼制的那枚红色丹药,却并没打算急着服用。他要等连闯三四关后再服用。 终于在一次扇动衣衫时,龙啸风凭借着一扇之力,凌空飘出足足五丈远的距离。龙啸风又习练了数次,直至将帘卷西风这一斗技练的纯熟无比,方才作罢。 龙啸风学会了第一式后,再次将石门上的字迹细读了一遍,便决定闯下一关。 走了四五十步,龙啸风便听到前面隐隐有风声传来,抬头看时,便见前面一块兀立的大石上,镌刻着“风灵洞”三个字。龙啸风走过大石,只觉风声越来越响,风声中夹杂着不少恶鬼夜枭的尖利嚎叫。龙啸风只听了片刻,浑身顿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只觉得这些尖嚎声荡心动魄,自己也忍不住想发狂啸叫一番,才觉得舒服畅快。 龙啸风惊骇之下,忙收摄心神,蓦地想起了刚才在石门上读过的卷帘锁,“锁灵静心,得风之力而不闻风之声,与之同化,如羽之轻,飘行万里亦无非须臾之间耳。”这几句话清晰地映入了脑海中。龙啸风细细地体悟了几遍这句话的含义,于是潜运体内真气,召出灵神,顿觉心神宁定了许多。 龙啸风继续前行,鬼哭枭啼声不住地传入耳中,越来越凄厉,越来越难听,但他已能做到不为所动。龙啸风又走了十几步,忽觉一股大风从身后席卷而至,“帘卷西风!”心念一动之下,斗技已然使出。龙啸风顿觉身轻如羽,竟被身后大风一下托举起来。龙啸风牢记着“与之同化,如羽之轻”这句话,潜运体内真气与体外风气相互感应,渐渐觉得体外风气像是灵蛇一样慢慢钻进了体内,在体内游走穿梭。龙啸风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变成了风,随着气流的涌动自然而然地向前飞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飞出了数里之遥。 龙啸风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洞口,“难道这就是风灵洞的出口?”正疑惑的当儿,龙啸风忽觉眼前一亮,身子已从洞中钻出。龙啸风只觉一股风的灵力在体内充盈激烈地跳来跳去,很像一个淘气顽皮的小精灵在四肢百骸中嬉戏玩耍一样,不禁很陶醉于这种感觉。随着轻飘飘地落向地面,龙啸风觉得体内的这股风的灵力也慢慢地消退了。 “难道我的体内又多了一种风的灵力不成?”龙啸风心想,于是再次默运帘卷西风,手臂抡圆,顺势下旋,只觉一股风的灵力在掌心中吞吐闪烁,循臂上行,瞬间便沿周身循行一遍。龙啸风再次觉得自己的身子有种飘飘欲飞之感,于是一步跨出,不曾想这一步直跨出两丈不止,顿时大吃了一惊。“我学了借风力的斗技,却不曾想竟把风的灵力借到了体内,那帘卷西风里并没有提到可将风的灵力借到体内啊,真是咄咄怪事。”龙啸风细想了片刻,始终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 龙啸风抬起头,便见不远处又是一道石门出现在眼前。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轻松之极地便过了第二关,心中大喜无已。忙走到石门跟前,上面果然又有几行字迹,正是第二式斗技火帘腾身术。龙啸风看了片刻,便知火帘腾身术是借火力来飞升腾跃的斗技。“第一式斗技借的是风力,我顺利地闯过了风灵洞,这第二式斗技既然是借火之力,那眼下这一关定是跟火有关了。”龙啸心想。 “可眼下并没有火,这斗技该怎么个练法?”龙啸风心道,于是继续看石门上的斗技。一连看了数遍,龙啸风才将斗技的种种习练之法尽数记在心里。“前面必然会有火的,我碰到火再练这门斗技也不迟。”龙啸风心里想,于是继续前行,不到片刻,便来到一处火灵洞的石洞门前。 龙啸风刚一跨进洞口,便感受到一股炽热的火气迎面扑来,只得强忍着炎热,走进洞里,但见整个洞里到处都是一团团乱窜的火球。头顶上、墙壁上不住地传来嗤嗤声,龙啸风心下奇怪,凝神细看了片刻,才知原来是一些爬进洞内的喜光昆虫遇燃时发出的声音。火球在石洞的墙壁、顶棚上来回地游走跳跃,闪耀着刺眼的白光,似乎专门寻找洞中的可燃之物,目的便是将之化为灰烬。龙啸风看着眼前这既诡异又恐怖的景象,心下不由得感到惴惴。 忽然一团白火向他扑来,龙啸风吃了一惊,忙使一招风刃刀向白火斩落。但那团白火似乎极具灵性,迅速之极地避开了他的一劈之势,径向他面门扑来。龙啸风大惊之下,十指齐动,一记记风刃刀凌空斩出,白火闪避起来极是灵活,竟轻易地避开了龙啸风劈出的十几记风刃刀。眼见白火就要扑到脸面上,龙啸风惊慌之下,忙挥右掌拍去,这情急之下的奋力一拍,竟使上了帘卷西风,一股风气灵力从手掌中蹿出。 白火撞上龙啸风一掌拍出去的风气灵力,忽然凝住不动,径向龙啸风右手掌心上贴了过去。龙啸风见白火与自己脸面相距不过尺许,知道手掌稍一晃动,白火便会扑上脸面,其势绝难避开,因此他心中的恐怖虽然已达极点,但右掌却丝毫也不敢动一动,眼睁睁地看着白色的火球贴到了掌心上。 说也奇怪,龙啸风眼见白火就在手掌中燃烧,手掌却并无炙热之感,反而有一丝淡淡的凉意,但身上、头上却分明感受到了白火燃烧时的那股焰腾腾的热气,渐渐觉得难以抵受。龙啸风只得将火球缓缓推远,见火球并没有扑上脸颊,心下稍安,但随着身上的风气灵力不住地涌向右掌,竟将那白色火球催生的更加火旺,比刚才足足大了一倍不止。 龙啸风回想刚才强行记在脑海里的火帘腾身术,“火性炎上,故欲得火之力,必先导下,火力抵下,神气自浮,使火灵之气溢于周身而不陷于内,则得火之力,可伤人而不自伤。”这几句话异常清晰地浮现于眼前。龙啸风心念一动,按照火帘腾身术的法诀导引掌中白火。 这一导引不要紧,龙啸风顿觉掌中凉意向周身扩散,身上热力跟着大减,掌中火球也渐渐变小,待凉意在周身气穴中游走一遍后,那一团白火忽然倏地不见了。龙啸风吃了一惊,抬起右掌细看,只见手掌完好无损,身上也沁出阵阵凉爽的气机,心下不由得感到一阵迷茫不解,“难道这白火被我吸进了体内不成?”龙啸风心想,于是再度潜运火帘腾身术的心法口诀,只觉得一股如冰箭般寒凉的气息从周身气穴不住游走,上冲百会。 龙啸风将这股冰凉的气息逼至右手掌心,顿时一股白色火焰从掌心冒出,龙啸风一见之下,吓了一跳,忙撤开手掌,那白色火焰再度钻入手掌,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火帘腾身术明明说的是借火力洋溢周身而不陷于内,可我却吸进了体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龙啸风惊疑不定,隐隐感到有些许不安,不禁走前几步,细看一团团跳跃的白色火球,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白色火球见他走近,竟纷纷避之不迭。 “这样也好,这些白色火球既不敢靠近我,我过这火灵洞当可无虞了。”龙啸风心念转了转,当下催动法诀,脚下立时出现了两个大小一样的白色火球,周身却是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清凉。火球在龙啸风法诀的催动下,腾起两道白色的火焰,龙啸风登时便像是蹬在火轮上一样,随着火轮向前滚动,飞速地向前疾驰而去。 ------------ 正文 十七章 灵龙 龙啸风没想到火帘腾身术运使起来竟然如此得心应手,便如流星经天一般,不到片刻,便穿越了火灵洞。 龙啸风就这样每学一式斗技,便闯一关,终于接连闯了五关。在这五关里,他与各种各样的恶灵斗,通过争斗,将每一式斗技习练纯熟。在第三关学会了借用土气灵力,他用火之灵气将玄黄洞里一根土黄巨灵芝炼成了丹药,通过服食丹药激发体内潜力将一个挡道的妖兽击倒,也使自己的灵力冲破到了第七段。 在第四关,龙啸风学会了借用兵刃之力,将一根威力奇大无比的金魔杵炼成金气藏于体内,在需要的时候,可随时从体内导出,变成一把神兵利刃。在第五关,龙啸风将黑水龙潭里一条水龙制服,将其灵神收为己用,炼为召水灵符,藏于体内。 在连续通过五关之后,龙啸风体内已积蓄了金木水火土五种气机的灵力。五气灵力在体内循环相生,形成灵气旋涡,灵力之充沛雄厚可谓旷古绝今,放眼天下,实无任何人有此奇遇,龙啸风却浑然不觉,还不时地为吸收了五气灵力而深感惴惴不安。 龙啸风之所以有此幸运,是因为他修炼的凌霄诀是一门极高深的玄门灵诀。这凌霄诀远非寻常的法诀可比,其最诡异之处就在于能吸纳各种灵力,这是任何寻常法诀和灵诀都不具备的一种奇特功能。功法上哪怕是微小的差异也往往会在后天的修炼成就上形成天壤之别。以龙啸风此刻坐照境七段的修为,虽不算高,但有五种灵力循环为用,由于灵力的相生相克,即使经历久斗,灵力也不会减少,反而会有增旺之势,这无疑大大提升了他雄厚的战力。 龙啸风修习的若不是凌霄诀,而是寻常的法诀和灵诀,自然无法将五气灵力吸入体内,尽管卷帘锁是一门极高深的斗技,也只是借用灵力而不能吸纳灵力,那么此刻,龙啸风在经过了五关之后,去闯后面的十三关,就会觉得一关比一关难闯。因为后面的十三关针对的都是灵力运使的诸般窍要法门,不是单纯的灵力借用那么简单了,要求将借来的灵力进行嫁接,转移,这便是所谓的移花接木、斗转星移,可说是卷帘锁这门高级斗技最深奥的地方。 但龙啸风此刻体内已形成灵气涡旋,五种灵气相生相克,周而复始,灵力不过应灵气而生,嫁接转移也就水到渠成。因此,对后十三式斗技而言,其他人学起来自然会感到艰难备至,但龙啸风学起来就会变得再简单不过了。 龙啸风这时看了一遍第六关石门上的字迹,潜运体内真气,几乎没用多长时间,便将五气对应的五种灵力转移嫁接成功了。他没想这么容易居然就成功了,心里只感到说不出的兴奋。龙啸风觉得灵力似乎源源不断地从体内的一个气场漩涡中激发出来,自觉身上灵力从未像此刻这般深厚。 龙啸风开始冲击九段灵力了,他将花心仙子交给他的那枚红色丹药吞入腹中,然后潜运土之灵气将丹药化解,使药力如旋涡般在周身弥漫扩散,蓦地一股真气从丹田倏地升起,上冲百会。龙啸风只觉脑门心上一热,头顶上的灵神顿时跳跃了几下,龙啸风异常灵敏地感受到了灵神的气机,这气机与他的心神竟是如此的息息相相通,一时之间倒令他感到有几分诧异。 龙啸风心神微动,灵神已然领会他心意,游移到他面前。龙啸风此时终于见到了自己召唤出的灵神,只见它长不逾三尺,虽然与蛇相似,却又不大相同,最引人注目之处,就是它的头顶上有两条常常的触须,十分显眼。 龙啸风用意念驱使了灵神数次,只觉灵神十分灵敏,或飞或停,无不应念而动,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畅快。“我终于达到了九段灵力,该给你注入什么法力呢?”龙啸风望着灵神,喃喃道。 灵神显然听懂了他的话,瞬息间摇身一变,先是化身为一条绳索,接着又化身为一柄长剑。“唉,你只能获得这么低级的两种法术吗,怪不得人们都唤你作小泥鳅,当真是一点也不冤枉你了。”龙啸风感叹道。 灵神听了他的话,迅速地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龙啸风一眼,只是不住地轻轻摆动尾巴,显然对小泥鳅的称呼很是不满。 “咦,你还很有脾气,好吧,既然你能听明白我说的话,又这么有性格,我以后就叫你灵龙吧,这个称呼总该满意了吧?”龙啸风道。 灵神显然对这个称呼十分满意,忙转过身点了几下头。龙啸风见了,心下也很欢喜,说道:“灵龙,你现在只能获得变绳术和変剑术这两种法术吗?”灵龙再次点了点头。 “变绳术就变绳术吧,反正你也很像根绳子,只可惜我现在只有九段的灵力,无人相助下,还不能给你注入法力。想获得这两种法术,只怕还需要些时日。”说到这里,龙啸风站起身,继续前行,灵神不住地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始终与他形影不离。 龙啸风走了二十几步,忽见一只妖兽从黑暗中冲出,向他扑来。龙啸风还没看清是只什么妖兽,那妖兽已扑到他面前。龙啸风忙使移花接木之法,顺势一个转身,将妖兽的一扑之力带向右侧。但说也奇怪,就在龙啸风右掌与妖兽身体接触的那一刹那间,一股威猛霸道的灵力忽然从妖兽身上传到手臂上,瞬息间由臂上传至肩。龙啸风惊骇之下,忙将这股灵力反击出去。妖兽这一扑之势本就猛恶,不提防竟扑了个空,再给龙啸风巨力一推,直向墙壁上撞了过去,只听得轰隆一声,登时撞得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龙啸风没想到这第六式斗技运使起来竟如此巧妙,心中顿感到十分欣慰。于是继续前行,每当遇到妖兽扑来,便用移花接木之法转移妖兽攻击之力,尽量不与妖兽纠缠。就这样过一关,学一式斗技,很快连闯了十个关口,随着妖兽渐渐稀少,恶灵逐渐多了起来。这些恶灵不仅比第一关的恶灵凶猛,而且手握刀叉,个个如狼似虎,不住地向龙啸风猛扑。 龙啸风勉强闯过了两关,肩上与后背却已有好几处被刀叉刺破。“这些恶灵比那些妖兽难对付多了。”龙啸风叹了口气,给自己包扎好背上创伤,忍着疼痛,来到最后一关的石门前。龙啸风看了一遍石门上的字迹,细心揣摩了一番,才恍然领悟这最后一式斗技竟是转移嫁接灵神法力的。 “我现在还不能给灵龙注入法力,又如何转移嫁接恶灵的法力,看来这最后一式斗技我只怕是学不成了。”龙啸风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气馁,但转念又想:“我明明感到身上灵力十分厚实,只怕在第九段之上也未可知。何不一试呢?”龙啸风于是再度坐下来,潜运凌霄诀神变术,尝试着给灵龙注入法力。 随着真气在周身不断地运转,龙啸风只觉一股灵力忽然幻化为卷曲盘绕的绳子,在血脉中奔突,忽然上冲百会,从头顶上钻了出来。龙啸风隐隐觉得自己已给灵龙注入了法力,只是还不敢确定,于是凝目向灵龙看去。灵龙虽然与刚才并无二致,但身长却能不住地伸缩变化,时长时短,变长时足有五六尺,闪转跳跃也比刚才灵活了许多。“难道灵龙真的获得了法力不成?”龙啸风不由得心生疑惑。 “把石门捆住!”龙啸风一声令下,便见灵龙倏地跳起,化身为丈许长的绳索,缠绕在了石门之上。“果然获得了法力,嘿嘿,这下好了,再见到那些讨厌的恶灵们,我就可以让灵龙来对付了。”龙啸风心想。灵龙突然获得了法力,这对龙啸风来说,无疑是凭空增加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心中自然欢喜无已,对闯下一关也就充满了信心。 ------------ 正文 十八章 最后一关 龙啸风将石门上的字迹细心揣摩了一遍,尤其是对灵神的借力之法反复琢磨,待参透领悟后,便开始决定闯最后一关。 龙啸风走了二十几步,忽然听到一阵阵诡异之极的声响,心下不由得吃了一惊,知道周围必有法力强大的恶灵在虎视眈眈。龙啸风心里莫名地生出一种恐惧,凭直觉他已感知前面危险之极,由于自己灵神获得了法力,他对周围危险的预测感应都已比过去强了不止十倍,包括那些隐匿在暗处的看不见的危险,也能在他心里产生某种神奇的反应。“前面十七关都闯过了,可莫要在这最后一关栽个跟头。”龙啸风心里想。 又向前走了十几步,龙啸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白雾,弥漫的白雾中透着一股荡人心魄的奇异香气,龙啸风闻到这阵香气,顿时不由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这时,白雾中传出娇媚妖冶的吃吃笑声,“呦,哪里来的帅小伙啊,是来看姐姐的吗?过来让姐姐香一个!” 这笑声说不出的勾魂摄魄,龙啸风一听之下,便恍惚觉得有五六个婀娜多姿的裸露少女微摆着腰肢,媚笑着向自己走来。“好恐怖的恶灵,居然有如此蛊惑人心的魅术。”龙啸风心中骇异无比。 龙啸风知道危机就在眼前,丝毫大意不得,忙收摄心神,驱动灵神移木嫁接。龙啸风头顶上的灵龙迅速出击,扑向弥漫的白雾,如巨鲸吸水一般将升腾弥漫的白雾吸入口中,不到片刻,便吸了个干干净净。 龙啸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灵龙,呆了一呆。 “主人,你很惊讶我会有如此的法力吧?哈哈!其实这算不得什么法术。” 说话声近在咫尺,十分清晰地传入了龙啸风耳中,龙啸风转头看了灵龙一眼,只见灵龙的小口在不停地翕动,心下无比惊愕,讷讷道:“你会说话?” “是啊,我吞食了白骨恶灵,自然也就具有了它的法力,不过我吞食它,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灵龙道。 “本能?什么本能?”龙啸风疑惑不解。灵龙道:“你身上现在已具备了水木金火土五种灵气,五种灵气相生相克,形成了灵气涡旋,这涡旋循环不止,可将天地下任何有生命的灵力收为己用。我是你的灵神,自然也就具备了吞食恶灵的能力。” “怪不得我对付那妖兽时,有一股极强的灵力传至身上,可是你说我身上存有水木金火土五种灵气,这从何说起。”龙啸风道。 “你难道忘了吗?你一开始吸收了风的灵气,风乃木之气,后来又相继收了火之灵气,土之灵气,金之灵气,水之灵气,五行之气聚于一身,自然会形成灵气涡旋,有了灵气涡旋,身上灵力也就会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同时还可以从别人身上获得灵力,以你现在身上的灵力之厚,足可以跟通玄境、通灵境的高手一较长短了。”灵龙说。 龙啸风听了,心里十分高兴,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成就了一番莫大的机缘,当下道:“这么说来,任何人只要吸收了五行之气,都可以在体内形成灵气涡旋了?” “想形成灵气涡旋,谈何容易,比如修习木气功法的人,体内就很难容纳下土气,修习火气功法的人,自然也就很难接收金气。总之,寻常功法大多偏重一气,好一些的灵诀也只不过能容纳下两气而已,你所修炼的凌霄诀却是当今世上唯一容纳有五气的灵诀。”灵龙道。 “原来如此。”龙啸风想起死去的父母和兄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凌霄诀如此神奇,得到它便可以通过修炼而凝聚灵气涡旋,怪不得那么多的人要争夺它了。”龙啸风感叹道。 “那是自然,不过仅有凌霄诀也只能吸纳五行之灵气,不见得能形成灵气涡旋。你之所以能形成灵气涡旋,主要还是学习了卷帘锁这门斗技,这门斗技专门针对的便是体内体外灵力的嫁接和转移,一旦掌握了这门斗技,就能使体内灵力得到最大程度的激发,这在实战中无疑十分重要。你比对手多激发出一分灵力,便比对手多了一分胜算。”灵龙道。 龙啸风听了灵龙的话,大有拨云见雾之概,顿时信心满满,“黑暗中的妖魔鬼怪,都滚出来吧,小爷我再也不怕你们了!”龙啸风大声咆哮道,大踏步向前便行。 “哪里来的狂妄小子,敢在这恶灵阵里大言炎炎?”一个冷峭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透着凛凛威严。 “蝙蝠王,你我在这阵里称雄了这么多年了,什么人没见过,凡是进这阵里来的人,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像眼前这无知的小子只怕还是头一回见吧。”一个干枯沙哑的声音道,这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听起来既恐怖又古怪。 蝙蝠王哈哈大笑道:“这小子胆气壮,很好,是具很好的宿主,可惜灵神不过是条泥鳅,吃起来不够肥美。”笑声中透出一股阴森森的寒意。 那干枯的声音又道:“蝙蝠王,我们做笔交易如何?你我连手擒了这小子,这小子的肉身归我,灵神归你,怎么样?” “树灵怪,你想拿这小子炼制丹药吗?我看这小子长相俊美,是具很好的宿主,你拿去炼制丹药,未免暴殄天物了,我这回肉身也要,灵神也要。”蝙蝠王威严地道。 “呵呵,你到是贪婪的很!”树灵怪阴恻恻的笑声中透着不满。 “你要跟我先比个高下,再决定猎物的归属吗?”蝙蝠王不满道。 龙啸风听着两个怪物说话,明明觉得两个怪物就在身侧,却看不到两只怪物的一点身影,“什么妖魔鬼怪,现出形来!”龙啸风大声道。 “老子就在你的对面,你没有看见吗?”那蝙蝠王道。 “主人,他就在右面墙壁的拐角处。”灵龙忽然飞到龙啸风耳边道。 龙啸风转眼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矗立在拐角旁,怪物的周身上下似乎都在不停地翕动,隐隐一股风气从怪物身上传来,阴森冷酷。龙啸风凝神细瞧,只觉怪物竟是一群蝙蝠,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时,树灵怪笑呵呵地道:“好吧,老夫我这回就不跟你争了,做个旁观者瞧瞧热闹好了。”“你还算识相!”那蝙蝠王哼了一声,冷冷道。 “臭小子,你想怎么死?以我看,还是乖乖就范的好,只要你肯把灵神交出来,心甘情愿成为老夫的宿主,老夫会让你享尽世上所有的荣华富贵,成为魔界真正的无冕之王。”蝙蝠王大声道。 灵龙这时突然跃起,慌不迭地从龙啸风头顶钻入,藏进他的身体。龙啸风心道:“我还正想凭借灵龙对付这头怪物,没想到这条臭泥鳅竟然这么胆小,关键时候还得要我来保护它。”灵龙不满的声音在他心底冒起:“哼,我躲起来,自有我的想法,这头恶灵厉害的很,你对付他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龙啸风此刻周身灵气已与灵龙相融相合,彼此可通过灵气感应进行相互交流。 “臭小子,想好了吗?”蝙蝠王沉声道。 “你说你要让我享尽世上的荣华富贵,嘿嘿,这样的话,鬼才相信呢,你不过想利用我,让我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真正想享受世上荣华富贵的,只怕是你吧?”龙啸风冷笑道,“与其成为行尸走肉,还不如成为一枚丹药呢!” “小子聪明,也很识相,真是块炼丹的好材料!”树灵怪吃吃地笑了笑道。 “找死!”蝙蝠王一声怒喝。 龙啸风顿时感到一阵冷森森的阴风像怒涛拍岸一样,汹涌而至,心悸之下,便见成群的蝙蝠发疯般向他蜂拥而来。龙啸风忙双手一推,火灵之气已从手掌心涌出,形成两个白色的大火球。蝙蝠撞到白火上,瞬间便化为了灰烬。但前面的蝙蝠化为了灰烬,后面的蝙蝠跟着涌来,当真是前仆后继,蹈死不顾。 龙啸风见扑来的蝙蝠越来越多,成群结队地向自己周身扑来,心下也不自禁地感到害怕。到后来,他干脆催大火球将自己包裹于内。不到片刻,龙啸风便闻到一股呛人的焦臭味,一连窜的嗤嗤声更是密如雨点般地响个不停。龙啸风见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已有数万只蝙蝠化为了灰烬,但仍然有蝙蝠源源不断地涌来,情知这样久斗下去,实非良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嘿嘿,臭小子倒也有点手段,竟然修炼出了白骨磷火,蝙蝠王,你想轻易拿下这小子,只怕很不容易吧。”树灵怪乐呵呵地道。 “树灵怪,我身上的灵气快然烧尽了,那蝙蝠王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做笔交易吧,你看怎么样?”龙啸风道。 “做什么交易?”树灵怪关切地道。 “我不想变成行尸走肉为祸人间,待那蝙蝠王快油尽灯枯之时,你就杀了它,让它形神俱灭,到时我心甘情愿成为你炼丹的材料,只是求你放了我的灵神,你看如何。”龙啸风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口气道。树灵怪沉吟数声,犹豫不决。 龙啸风见树灵怪犹豫不决,便不住地出言挑拨。树灵怪终于沉不住气,渐渐变得焦躁不安起来。龙啸风应用移花接木的手法,不断地将撞到火球上蝙蝠的灵力收为己用,将火球催生的越来越旺,自身灵力却丝毫无损,但蝙蝠王由于大量蝙蝠死去,灵力的耗损却是极为巨大,久斗下去,龙啸风自可占据上风。 此刻,龙啸风明显感到蝙蝠的数量减少了不少,那树灵怪似乎也被自己渐渐说动,于是忙将罩于周身的火球缩小了尺许,故意露出油尽灯枯的迹象。 蝙蝠王见龙啸风包裹周身的火球一下缩小,便以为他灵力不继,忙大喝一声,在法力驱使下,大量蝙蝠像蜂群一样向龙啸风急涌过去,但也就在同时,忽然响起一片嘁嘁喳喳声,四周墙壁上忽然有树枝穿出,每一根树枝便像一根利矛一样,刺向蝙蝠群。瞬息间从墙壁地下穿出上万根利矛,大量蝙蝠被刺死,只有少量扑到火球上,化为了灰烬。 “树灵怪,你落井下石,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蝙蝠王大吼道。 伴随着蝙蝠王的吼声,一股强悍之极的罡风猛地席卷而至,带起大量的砂石尘土,便如平地上忽然卷起的飓风旋涡一般,无数只卷涌的蝙蝠形成一个旋转的巨型碾滚,碾压过来,一片嘎吱声中,化为利矛的树枝纷纷摧折。 无数根树枝折断,又有无数根树枝伸了出来,不住地刺向一只只蝙蝠。一只只蝙蝠跌落地上,一根根树枝被撕扯拽断,争斗之惨烈,实不亚于千军万马在拼命厮杀一样。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蝙蝠的数量开始急剧地减少,气势也渐渐落于下风,横生倒挂的树枝不断地从墙壁、地上刺出,树灵怪开始占据上风。 蝙蝠王渐感不支,带起大量蝙蝠准备逃窜。龙啸风趁势将手中火球向蝙蝠逃窜的方向一推,只听得轰的一声闷响。蝙蝠王那凝聚的少许灵力瞬间被炸散,再也无法凝聚,自然也就无法再控制蝙蝠群,蝙蝠脱去羁绊,四散纷飞,现出蝙蝠王的灵神来,一团乌黑的烟气陡地拉成带状,竟是一条碗口粗细的巨蟒。 巨蟒龇着牙向龙啸风扑来。龙啸风正要挥掌击出火球,却听得灵龙叫道:“且慢,我来对付。”龙啸凤一呆之际,灵龙已从他头顶上迅速蹿出,身子迅速膨胀了十倍,俨然变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一声咆哮,张口就将巨蟒吞入腹中。那黑烟巨蟒显然没有料到龙啸风头顶上会钻出一条龙来,竟没来得及躲闪,便成了灵龙的腹中之食。 龙啸风见灵龙长不盈尺,粗不逾腕,竟会忽然变成一条巨龙,心中的惊诧实非言语所能形容,呆呆出神之际,灵龙已变回原来粗细。“原来你真是一条龙。”龙啸风感叹道。灵龙道:“我当然是龙,难道你以为我是一条蛇吗?呦!小心了!”龙啸风顿觉手腕上一紧,回头看时,只见两根树枝已紧紧勒住自己手腕。 后面的一棵大树上露出一张怪异的圆脸,圆脸贪婪地狞笑着,“小子,你真是一枚充满诱惑力的上品丹药,你乖乖地就范吧。”声音干枯沙哑,摄人心魄。龙啸风不由自主地被拉向大树,眼见大树上一张黑洞洞的大口张开,蓄势以待,不禁焦急万分,忙张嘴向勒紧手腕的树枝咬去。 这一口咬下,勒紧右腕的树枝陡地一松,龙啸风心念电转之下,体内的金魔杵受心神感应,倏地从掌中穿出,化作一柄绣金卷帘刀,斩向左手树枝。嗤的一声,斩断的树枝冒出一股青烟,缩之不迭。接着又是四五根树枝疾速伸出,缠向龙啸风腰间,要把他裹向树边。龙啸风以意念驱动卷帘刀,卷帘刀一顿狂劈乱斩,树枝根根断裂,有的树枝刚一伸出,被刀风带到,便立即萎缩。龙啸风见绣金卷帘刀正是树灵怪的克星,心中顿时大喜,登时将缠向腰间的树枝尽数斩断。 “好狠的臭小子!”树灵怪干枯的声音再度响起。龙啸风见大树上的那张圆脸慢慢退去,便知树灵怪要隐遁逃匿,忙伸左掌拍向大树,一拍之下,体内五行灵气涡旋自然而然形成,如巨鲸般不断吸取大树中的灵力。 “臭小子,快放手,要拼个鱼死网破吗?”树灵怪那张狰狞的怪脸再次在树干上浮现出来,恶狠狠地道。 “鱼肯定会死,网未必会破!你小爷我现在要把这树干中的灵力抽得干干净净,这叫竭泽而渔,看你在没了灵力的树干里怎么遁形。”龙啸风哈哈大笑道。 树灵怪这时也急了,不断地催动法力,树枝纷纷从树干中挺出,想将龙啸风推开,但龙啸风此刻身上灵力膨胀,绣金卷帘刀在他深厚的灵力激发下,堪比天底下最威猛的神兵利器,挺出来的树枝瞬间便被削断,刀风激荡之下,连大树的树皮也削了一层。 眼看树中灵力就要被抽干,树灵怪终于忍耐不住,冒险跃出大树,想觅路逃逸。灵龙早已在旁虎视眈眈,岂容它这么轻易逃去。果然,树灵怪刚一跃出大树,就被灵龙暴张开的血盆巨口吞入了腹中。灵龙的敏捷让龙啸风深感吃惊,他几乎没来得及看清那树灵怪的模样,便已成了它的口中之食。 ------------ 正文 十九章 闯关成功 “真是太好了!” 灵龙道,“吃了这两个怪物,它们的法力从此以后也就是我的了!”龙啸风道:“你掌握了这两个怪物的那些法力?”灵龙道:“蝙蝠王的摄心术,树灵怪的树遁术,这两种法术都是十分高强的法术。”龙啸风道:“这摄心术听起来倒是蛮恐怖的,这树遁术指的是就是能够遁入树内的法力吧,确实也很神奇。” “摄心术当然恐怖了,它最厉害之处就在于能够轻易控制人的心神,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我只要控制了他的心神,他就得乖乖地俯首听命于我。”灵龙道。龙啸风道:“我现在还没有突破通幽境,可是你却已具备了如此高强的法力,这未免太也匪夷所思。”灵龙道:“这主要还是因为你修练的是凌霄诀,它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功法,你能修炼它,这可是谁也没得到的机缘,我是沾了你的光,依我看,你将来的成就,只能用“不可限量”四个字来形容。” 龙啸风听了,心中不由得十分得意,“我将来有希望成为一名斗仙吗?”忍不住问。灵龙道:“你现在已经在体内形成了灵气涡旋,这可是谁也不可能得到的奇遇,加上修炼的功法又是最顶尖的,斗仙的志向对你来说未免小了点吧,你应该成为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最高贵尊者,那便是九天之上的凌霄之神,这才是你应该努力奋斗的目标。” “凌霄之神!”龙啸风喃喃道,“我会成为统治仙魔两道最强大的尊者?”这要是搁在以前,他想也不敢想,但是现在,龙啸风明显地能感受到自己整个身体内部的那股充盈激荡的灵力,开始变得无比自信。“解决了这两个怪物,这一关应该能顺顺利利闯过吧。”龙啸风笑道。灵龙道:“我倒是很希望再碰到几个,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运气。” 龙啸风听到灵龙的话,不以为然道:“遇到怪物,有我在前面顶着,你倒是不用出一点力,只管躲在我身体里捡现成便宜,你当然希望这样了。但像刚才那两个怪物,还是少碰上为妙。”灵龙道:“我现在正想验证一下刚学到的法力究竟有多厉害?倘若当真遇上了,你只管在一旁瞧着便是了,由我来对付好了。” 龙啸风在说话的当儿,并未停下脚步,忽见前面一个洞口外,出现了一片绿荫,心中不禁大喜,“那是出口,我们终于闯过了这恶灵阵。”龙啸风说着,疾步奔向洞外。 只见一条碧绿的溪水从洞口流淌而过,溪边是成片的绿树,一阵花草的清香扑面而来,树上的鸟儿不住地啁啾,哪里还是洞内阴暗诡异的景象。龙啸风想到自己历尽艰辛,总算闯过了恶灵阵,心下顿觉无比畅快,当下将体外的灵力一收,灵龙也随即回到他的体内。 龙啸风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方位,正处在半山腰,山腰位于木灵门后面,“我原来是在木灵门的后山。”龙啸风心想,正要转身前行,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远远道:“龙大哥,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闯过了恶灵阵。”龙啸风忙转过头来,便见一只小白狐飞速向他跑来,小白狐后面,姬婉清迈着轻盈的脚步,喜滋滋地走了过来。 小白狐一下蹿到龙啸风肩上,显得特别兴奋。姬婉清穿一身水红色长裙,像玫瑰一样浑身都透着一股出众的秀逸之气,窄细的腰身使她那本就娇美的身材更加挺拔,竟显出成熟少女才有的风韵来,一双喜悦而又满含崇敬之情的眸子里闪出亮晶晶光彩,神色中透着几分疑惑和惊讶,不住地打量龙啸风周身。 “哎呦!你受伤了!”姬婉清痛惜地道,伸手检视他的伤口,见伤口已然结痂,这才松了一口气。龙啸风道:“轻伤而已,不碍事的。你姐姐呢?”姬婉清道:“我姐姐还在芙蓉殿静修呢。”说着,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道:“她绝不会想到你这么快就闯出了恶灵阵。”接着又叹了一口气。 龙啸风见她叹气,忍不住道:“怎么了?我这么快出来,你不高兴吗?”姬婉清摇头道:“不是的,我这两日天天在这山腰周围转悠,就盼着你能快点出来,你现在总算出来了,我高兴得很。”龙啸风道:“那你怎么叹气?”姬婉清道:“我现在终于觉得你是多么了不起了,我要是能有姐姐那样的修为就好了。” 龙啸风笑道:“小妮子,你小小年纪就已突破了坐照境灵力九段,还觉得修为低吗?”姬婉清道:“我的修为再高,也闯不过这恶灵阵。龙大哥,你虽然还没有达到坐照境九段,却比我厉害多了。”龙啸风道:“你毕竟是女孩子嘛。怎么能跟男儿汉比?不过我现在已达到了灵力九段,跟你是一样了。”姬婉清睁大一双秀目道:“你这么快就达到了灵力九段,这速度真是......只怕比我姐姐的修炼速度还要快。我以后可得要加快修炼速度。要不然,可真要落在你们后面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芙蓉殿走去。来到芙蓉殿后,龙啸风便照例看到姬水妍端坐在一朵莲花上,闭目静坐。两人不敢打扰姬水妍修炼,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看着她修炼。过了有一炷香功夫,姬水妍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龙啸风,她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震惊的神色,几乎连步也没跨,随着身子缓缓站起,已飘然飞身到两人跟前。 姬水妍看了龙啸风一眼,惊讶道:“你这么快就独自一人闯过了那恶灵阵?”龙啸风笑道:“不错,姬师姐,我这回算是通过了你的考验了吧?”姬水妍平静如水的雪白俏脸,很不自然地微微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是在考验你吗?不过,你这样认为也无不可,看来你果然有过人之能。” 龙啸风苦着脸道:“姬师姐,你一定去过那恶灵阵吧,真没想到里面那么可怕,那么多的恶灵向我扑来,我的天,要不是我命大,只怕就见不到你和婉清师妹了。”姬水妍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要学那卷帘锁吗?现在好了,这门斗技总算也学会了,还觉得委屈吗?”龙啸风正色道:“不错,我龙啸风若不是亲自去闯那恶灵阵,只怕也见不到那么多恶灵,能有如此机缘,夫复何求,在此郑重谢过姬师姐。”说着微微一笑,抱拳向姬水妍做了一揖,转身便要离去。 “且慢!”姬水妍道。龙啸风转身道:“怎么了?姬师姐有事?”姬水妍道:“龙师弟,再过几日,上清仙院就要从外门招录弟子了,你打算不打算进入上清仙院,这可是从外门弟子晋升为内门弟子的惟一机会。”龙啸风摇头道:“我始终是要回雪域门的,从没打算在木灵门久待,再说,我还要上须弥山去采摘雪龙晶,能做个外门弟子就已经很不错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 姬水妍望着龙啸风的身影在门口消失,神色呆了一呆,脸上露出奇怪诧异的表情,显然她没有想到龙啸风会拒绝的这么爽快。“姐姐,能进入内门,那是多少人一生都在渴求的机会啊,他怎么会满不在乎呢?”姬婉清道,疑惑不解地将目光转向姬水妍。 “妹子,这小子高傲的很,他不想留,由他去吧!”姬水妍道,“我倒没看出他有多好,你现在还小,一心修炼功夫要紧,不可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事分心。” 龙啸风回到书香阁,便坐在花畦里,修炼凌霄诀,连续吐纳了三十六个周天,只觉得体内的灵力鼓荡充沛,大有一种破体而出的感觉。“奇怪,我身上灵力如此充实,怎么就突破不了坐照境,进入通幽境呢?”龙啸风心里想。 龙啸风正细思冥想之际,忽听得一人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狂傲自得。龙啸风站起身,只见钟无忌手摇折扇,领着几个随从走了进来,其中的一个随从恶狠狠地瞪了龙啸风一眼,满脸凶恶之气,正是那日被自己打得重伤倒地的丁胜。 “不错,不错,小子种花的本事当真难得。”钟无忌伸鼻子在几朵花上嗅了嗅,一副油腔滑调、轻薄无赖的嘴脸。龙啸风看了,心中不免感到厌恶,扭过了头,不予理睬。 “臭小子,你瞪眼珠子做什么,一个臭花匠摆什么谱,再瞪,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挖了出来。”丁胜恶狠狠地道。 龙啸风轻蔑地笑了笑,傲然而立。丁胜见了龙啸风的轻蔑神情,知道他全然未将自己放在眼里,登时怒火中烧,便像是受了一记火烙似的暴跳起来,虎吼一声道:“臭小子,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那天是老子大意,让你这臭小子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有胆的话,再来跟老子比上一比,不把你这臭小子打得满地找牙,老子就不姓丁。” “是吗?看来你在床上还没躺够,想继续躺些时日,既然如此,我让你如愿便是。”龙啸风笑了笑道。 ------------ 正文 二十章 对抗刁难 丁胜大怒之下,就要扑上,被一旁的钟无忌伸手拉住了。“钟师兄,干么要拉住我,莫非你也要回护这小子吗?”丁胜诧异不解地望着钟无忌,迟疑道。 钟无忌道:“再过两日,便是月圆之夜,我们就可以收摄这些花儿的灵力了,在这里动手,岂不毁损了这些花儿。”丁胜道:“钟师兄,你瞧我这记性,难道......难道就此放过了这小子不成?”钟无忌双眉一扬,不怀好意地笑道:“姓龙的,你若有胆,就到门外去,与我丁师弟再比试一场,如何?”龙啸风道:“好啊,这里场地小,到外面正好可以活动一下筋骨。”钟无忌没想到龙啸风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脸上登时露出喜色,说道:“有种,既是这样,那就请吧!” 几人来到门外一处空旷的场地,刚一立定脚跟,丁胜就迫不及待地暴起发难,挥拳猛地砸向龙啸风。龙啸风见他这一拳劲风凌厉,当下毫不迟疑,果断迎击,也是挥拳击出。丁胜没想到龙啸风竟敢跟自己硬碰硬,心道:“前几日在斗技堂,这小子见了我的拳头,还不敢硬接,只知一味游走躲闪,此刻胆子竟大了起来,很好!”他本就是粗暴强横的个性,见龙啸风挥拳迎击,可说是正中下怀。 两个拳头剧烈相撞,丁胜只觉一股大力从对方拳头上传来,顿觉从手至肘,一阵剧烈的钻心疼痛,身不由己地向后摔跌了出去。这一次比上一次在斗技堂还多摔出了一丈远。丁胜随着这一摔,整条手臂已然折断,疼得嗷嗷直叫,不住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龙啸风这一拳只使了有五成力,在与丁胜拳头相接之际,还趁势收了一成力,没想到对方还是经受不起。另外的几人,包括钟无忌在内,都一时傻了眼,他们没想到龙啸风在短短几日内功力便精进如斯,心下的骇异更非言语所能形容。钟无忌心道:“这小子前几日在斗技堂与丁师弟相斗,灵力也只刚刚突破了坐照境,怎地刚才这一拳之力如此威猛,只怕至少也在灵力七段上,难道......难道仅仅几日功夫,他的灵力便增长了七段不止?” 想到这里,钟无忌心下很是不安,“我也是前不久才达到灵力九段,要冲击到灵力十段,只怕还要费些时日,可是这小子倒好,灵力进展竟如此神速,两个月后,倘若这小子也增长到了九段,我要想胜他,就未免有些太过棘手,不如趁早废了他,免得夜长梦多。”念及于此,钟无忌冷笑道:“好狠的小子,下手如此狠毒,同门较技,用得着这么一出手就伤人筋骨吗?身为师兄,今日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以后更加无法无天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等两个月后才跟我一决雌雄吗?怎么?等不及了?”龙啸风冷笑道。钟无忌道:“我是答应过两个月后跟你一较高下,可是眼下你犯了门规,作为师兄,我有权按门规处置你。这是两码事,看招!”说完,不容分说,挥拳便向龙啸风面门上击去。 龙啸风见他掌中隐隐有紫气透出,手掌还未击到自己脸上,便感到一阵窒息,深知他这一掌劲力非凡,不敢大意,忙将手臂伸出,要挡过他这雷霆一击。钟无忌见龙啸风竟然敢伸臂硬接,心道:“这一掌非把你打得筋断骨折不可。”当下再无迟疑,挥掌狠击过去。 然而, 就在手掌与龙啸风手臂相接之际,钟无忌忽觉手臂上的刚猛劲力瞬间消于无形,便如一掌砸在了棉花上一样,不由得大吃一惊,正要收回掌力,只觉一股大力牵引而至,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急旋,向前摔出。钟无忌眼看自己就要扑倒在地,忙伸脚在地上力撑,想借力跃起,但前冲之力实在太过巨大,身上灵力似乎又消减了大半,竟然不听使唤,扑通一声,直摔了一个狗啃屎。 旁观的几人见钟无忌扑倒在在地,都一起惊呼出声。钟无忌爬起身形,沾满尘土的脸上一片铁青,怒发如狂,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今天叫你不得好死。”忽然一声大吼,头顶上顿时出现了一株长约二尺许的木槿花虚影。 钟无忌将手指向上点了一点,木槿花斗地冲天而起,整株花上笼罩着紫色的霞光,一片片花瓣忽张忽收,竟凭空增大了七八寸不止,突然紫气暴涨,木槿花叶纷纷激射而出,像一把把利刃匕首般向龙啸风刺去。 “钟师哥的灵神已具有了如此超强的法力,看来够这小子喝一壶的。”旁观的一人道。 “小子,想要命的话,赶紧跪地求饶吧!哈哈!”旁观的另一人道。 龙啸风眼见一枚枚叶片泛着紫光,向自己的头顶倾泻而下,当下再无迟疑,双手十指点出,灵力凝聚而成的指风刀瞬间将飞到头顶上的木槿花叶斩得四处乱飞,便如从天降下了一阵花雨一般。 “没到几日,这小子就练成了千丝藤的中级斗技,果然邪门,你看他的风刃刀雄劲凌厉,身上的灵力也很厚实啊!” “不错,这小子并未召唤出灵神,竟与有灵神相助的钟师兄打成平手,真不简单。” “钟师兄这样斗下去,灵力损耗必然巨大,若不能速胜,只怕......” 与钟无忌相偕而来的几人在一旁不住地窃窃私语,脸上都露出惊恐之极的神色。这时,龙啸风在体内灵气涡旋的带动下,身上灵力不仅不消减,反而有增盛之势,一道道指风冲天而起,将木槿花瓣激得四散乱飞。 钟无忌此刻身上灵力已衰减了大半,眼见无力取胜,焦躁大怒之下,忙从身后抽出随身携带的木剑,拈了个法诀,木剑冲天而起,升入半空,剑刃上紫光莹莹,上面有一道血气在闪闪烁烁地游动。随着木剑上的紫气大盛,钟无忌的灵神木槿花也忽然于同时变成一朵巨大的花轮,叶片急速旋转,一片片花瓣竟都变成了尺许长的利刃,向龙啸风头顶上罩了下来。 “紫电乾坤剑!”钟无忌一声大吼,木剑紧随旋转的花轮向龙啸风头顶上刺落。龙啸风明显能感受到来自头顶上的巨大威胁,右手掌中灵气吐出,手中已多了一把绣金卷帘刀。龙啸风一刀在手,身上灵力迅速涌至右臂,奋起全力向头顶上木槿花和长剑斩落。 轰隆一声巨响,钟无忌的灵神木槿花瞬间荡灭,木剑受了这重重一击,嗡鸣声中斜飞而出,插落地下,剑身颤动不止。同时,钟无忌身上的灵力在这一击之下,尽数耗尽,口中鲜血狂喷而出,一屁股坐倒在地。 龙啸风左手微杨,一柄金光闪闪的利刃,向钟无忌刺去。钟无忌身上灵力耗尽,已无力抵御刺来的利刃,眼看着利刃向眉心处刺来,只有闭目待死。 龙啸风心中狠极了钟无忌,有心取他性命,但深恐就此杀了钟无忌,会给自己带来诸多不便,因此金魔杵化成的长剑并未从钟无忌眉心刺落,只是停在他的眉心处。过了良久,钟无忌只觉脸上冷气森森,不由得睁眼一看,只见一柄金光闪闪的利剑停在自己眉心处,直刺得自己二目间剧痛难挡。 龙啸风见这个一向飞扬跋扈的狂妄之人被自己制得动弹不得,心中只感到说不出的快意,怒道:“姓钟的,如果你想活命,现在就跪下,向小爷磕三个响头,再狠扇自己三个耳光,小爷我就放了你。” 钟无忌心中恨极,但眉间刺痛让他头昏脑胀,哪里还敢反抗,只是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也不说,整张脸都红涨成猪肝颜色。 旁观的几人一时说不出话,一个个呆若木鸡,心中都是一个疑问:“他会杀了钟师兄吗?” 正僵持之际,忽然一道红光如电闪一般飞速而至,撞向钟无忌眉心处的金色长剑。龙啸风顿觉一股大力冲击自己周身之外的灵力,于是体内灵气涡旋趁势一旋,带动体外灵力,将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道化了开去。 龙啸风微觉惊讶之际,眼前已多了三个人影,三人都是一身青衣,年纪甚老,其中有一名女子,虽然脸上布满皱纹,但相貌清矍,平和的面色中自有有一股凛然之威,她手中拿着一朵红色的牡丹,望向龙啸风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另外两个老者身形都十分高大,白眉白须,身上透着一股飘逸从容的磊落之气,跟眼前上了年纪的女子一样,一看便知是修道高深之士。 ------------ 正文 二十一章 上官玉灵 钟无忌见到三位年长老者,大喜道:“弟子钟无忌,拜见三位长老。”老妪点了点头,道:“你是钟剑之子?”说着,右掌一翻,便将钟无忌刚才使过的那柄木剑吸入掌中。钟无忌听她提到父亲,忙道:“是的,家父经常跟弟子提起三位长老,对三位长老的武学修为十分钦佩。只恨弟子资质鲁钝,直到如今,尚无机缘得入上清仙院。” 老妪道:“这把紫电乾坤剑,是当年太乙仙尊用鲜血祭炼过的名剑,传于门下弟子时曾谆谆告诫:‘不可妄用此剑行杀戮之事,更不可对付同门中人。’你爹爹没告诉过你吗?”钟无忌满脸通红,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嗫嚅道:“家父是曾告诫过的,不过弟子今日动用此剑,实是迫于无奈,还望三位长老能原谅弟子的冒失。” 老妪道:“你跟眼前这名少年因何起的争斗,如此性命相扑,若无深仇大恨,恐不至此。”钟无忌神色惶恐,不安道:“三位长老明鉴,这小子目无尊长,气焰骄横,仗着自己曾是雪域门中弟子,自恃修为了得,常常折辱殴打同门师兄弟,我身为师兄,不能教育这小子好好做人,实在是枉为师兄,还请三位长老重重责罚弟子,以儆效尤。”老妪道:“这是真的吗?”说着,三位长老一起将目光转向龙啸风。 修真的各门派之间,虽然在表面上相互谦让,但明争暗斗由来已久。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修为高深之士,对门派内部的争斗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涉及门派间的争斗却最是十分在意,因为他们在门派内部地位尊崇无比,有着很高的威望,自然也就很想得到其他门派的认可,这对一个门派的强盛存亡无疑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倘若在门派争斗间失利,最先打的也是他们这些长老的脸。可以说,门派的强盛,无形中代表了他们实力的强悍,门派走向衰落,他们自然也就威风扫地。所以一旦涉及到门派之争,这些上了年纪的修为高深之士无一不挺身而出,因为这关乎门派脸面,也与他们在门派中的荣辱沉浮息息相关,是以一旦涉及到门派荣辱,事无大小,他们都是绝不肯轻易妥协的。 钟无忌深晓其中的道理,故意点明龙啸风曾是雪域门中的弟子,那么他与龙啸风之间的争斗,就不单单是门派内部的个人恩怨了,而是上升为木灵门和雪域门之间的门派之争。如此一来,自己动用紫电乾坤剑,就变成了情急之下维护门派脸面的无奈之举,自然也就不会受到深责了。果然,钟无忌一说龙啸风曾是雪域门中弟子,老妪说话的口气登时露出了不满,连另外两名老者看向龙啸风的目光中也深有怪责之意。 龙啸风见三位长老目中神光内敛,不怒自威,心下也自惴惴,暗道:“姓钟的这王八蛋,当真巧舌如簧,他这番指责加在他自己身上才对。”当下不慌不忙地争辩道:“三位长老刚才想必也已看到,钟师兄意欲置弟子于死地,这才动用了紫电乾坤剑,弟子却并未加害于他,至于他刚才说到弟子欺辱同门师兄弟,这更是无中生有,反倒是钟师兄处处跟弟子作对。当初弟子刚进木灵门时,武功低微,钟师兄见弟子软弱可欺,不分青红皂白,便扑上前,狠扇了弟子四记耳光,这事有姬水妍师姐和姬婉清师妹作证。三位切勿听了片面之词,混淆是非黑白。” 老妪哼了一声,厉声道:“你以为我们是老糊涂吗?”龙啸风听她斥责自己,心下恼怒:“你这老姑婆跟这钟乌龟穿一条裤子,着意回护这姓钟的,以为老子不知道吗?老子眼下还不是你对手,让你三分就是了。”龙啸风虽然恼怒,脸上却是尽量装出一副温顺的样子,低头说了声:“不敢!” 老妪瞪了龙啸风一眼,说道:“这事曲直,我自会查问明白。钟贤侄,以你现在的修为,这紫电乾坤剑还是别带在身上为好,我代太乙仙尊将此剑收回。”说着,用手中的牡丹点了一下长剑,牡丹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晕,瞬间将长剑收入其中,紧跟着,那牡丹也突然缩小,成为一枚发簪。老妪轻巧地将发簪插入头上的白色发髻里,说道:“我们走吧。” 右手微扬,三人已身形飘起,如一阵疾风般平掠而去,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钟无忌眼见紫电乾坤剑被那老妪强行收去,心中恼恨不已,向龙啸风瞪了一眼,转身离去。丁胜几人灰溜溜地彼此对望了一眼,满脸懊恼之色,跟在钟无忌后面,相继离去。龙啸风淡淡地笑了笑,转身回到书香阁。 刚走进花园大门,龙啸风便见小白狐飞奔着向自己奔来,蹿到肩头。龙啸风以为姬婉清来了,于是向院子里四处打量了一眼,却并未见到姬婉清的身影。再回头看小白狐时,只见它头顶上方白气氤氲,上官玉灵情致婉然的虚影顿时浮现在眼前。 “玉灵妹子,这次你一个人突然过来找我,一定有事吧?”龙啸风道。上官玉灵道:“你什么时候要离开木灵门,临走时不会撇下我,一个人回去吧?”龙啸风道:“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过你的话,自然是算数的,更何况你我是生死之交,患难与共,就凭这点交情,我也不能弃你不管的。” 上官玉灵笑道:“你记得我救过你就好。”龙啸风笑道:“若非你,我只怕也到不了这木灵门。我说过,我不仅要救你回去,将来还要替你杀了那赤炎老妖,帮你重新再变回那个千娇百媚的大姑娘。你不相信我有这个本事吗?”上官玉灵道:“我以前不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不过你能闯过那恶灵阵,我对你重新有了信心。” 龙啸风笑道:“只怕你的信心打了不少折扣吧,哈哈!”上官玉灵道:“你这人既然这么有自信,现在连卷帘锁的斗技也学会了,干吗不准备回去?要等到什么时候?”龙啸风道:“我明天先到须弥山采摘雪龙晶,待采摘到雪龙晶后,再带你一起回雪域门。你最多只需在这儿再呆一天就成。” “雪龙晶,你也真是的,老是念念不忘那雪龙晶,我可是救过你一命的,难道在你眼里还不如一枚雪龙晶吗?”上官玉灵不满道。龙啸风道:“小妮子什么都不懂,就爱胡搅蛮缠,我说过我们是患难之交的,自然也要生死与共,你却跟雪龙晶争风吃醋,犯不着吧?”上官玉灵喜道:“这么说来,你很在意我了,你觉得我长得漂亮呢,还是那姬水妍长得漂亮?嗯?” 龙啸风没想到她会提这样一个问题,瞧着她妩媚娇俏的喜悦神情,虽然只是一个白气的虚影,但忍不住对她生出亲近之感,于是伸出手来去握她那只透明的纤手。上官玉灵主动地把手递了过去。虽然上官玉灵那双透明的纤手已放入了龙啸风手中,龙啸风却丝毫感觉不到。 上官玉灵叹了一口气道:“我感觉不到你的手,你也一定感觉不到我,我现在除了能说话外,真是一无用处。怎么跟那姬水妍比?真是太天真了。” 龙啸风见她郁郁,笑着安慰她道:“我倒是觉得你现在蛮不错的,看上去似真似幻,像雾一样轻,更像梦一样美。跟你说话,觉得就像是跟仙女说话一样。”上官玉灵道:“你这是取笑我吧?”龙啸风道:“天地良心,我还有点羡慕你呢?” 上官玉灵诧异道:“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龙啸风道:“我在想,我若是你,被姬婉清那美貌丫头抱在怀里,该有多好?”上官玉灵嗔道:“这样龌龊的念头,你居然也有,真是无耻之极。”龙啸风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上官玉灵撇过头道:“我现在可没心思跟你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你还是尽早想着怎么送我回去才是正经。”龙啸风正色道“送你回去这件事,我已盘算了很久,我想,明日我就算把你带回去,你也不容易见到你爹爹,我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得先跟你妹妹联系上,认了你妹妹后,再去认你爹爹,如此方是上策,你觉得呢?” 上官玉灵点头道:“我也许是急躁了点,我此刻这个样子,冒然回去,确也不妥。好吧,我听你的话,待你取回雪龙晶,我再跟你一起回去吧。也不知你念念不忘地取那雪龙晶做什么?”龙啸风道:“此事说起来话长,将来你回了家就明白了,如果你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真相,只怕到时候再也不肯像现在这样亲近我了。” “哼!我有那么忘恩负义吗?我可是救过你命的!”上官玉灵道。龙啸风看了她一眼,道:“不错,你是一位重情重义的好姑娘,我龙啸风能遇到你,真是天大的福气。”上官玉灵笑道:“你说的是真心话?”龙啸风道:“自然是真心话,天地为证。” 上官玉灵笑道:“好吧,我希望你将来也重情重义地待我就好?”龙啸风笑道:“你希望我怎么重情重义地待你啊?说来听听?”上官玉灵摇头道:“你这家伙没半点正经,我才懒得理你,我现在该回去了,那丫头见不到我,又该着急了。” ------------ 正文 二十二章 雪莲谷 上官玉灵说完,便化作一道白气,钻入白狐体内。龙啸风目送白狐出了院门,望了一眼向晚的天色,来到花丛边坐下,没过多久,便见花心仙子从身边的一株百合花里探出了头。 “刚才你是再跟谁说话啊,说了那么久?”花心仙子跳起身形,在一朵百合花的花苞上坐下道。“是我的一个朋友。”龙啸风道。花心仙子道:“怎么样,卷帘锁的斗技学到了没有?”龙啸风道:“为了学这门斗技,我还亲自闯了一回恶灵阵,不过总算是学会了,没有令师父失望。”龙啸风笑着道。 花心仙子道:“那就好,你现在身上的灵力已达到了坐照境十段,我炼制了一枚丹药,你服了试试,看能不能突破至通幽境?”龙啸风接过丹药,吞入腹中,便开始潜运凌霄诀修炼起来。在周身气脉运行了三十六个周天后,龙啸风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清凉气息从丹田内升起,迅速布及全身。 清凉的气息消散后,龙啸风明显感觉到浑身上下似有一丝灵气在冉冉游走,全身经脉在灵气的激发下,自然而然地沿经脉运转开来,竟然已不需要吐纳。“我终于跨入了通幽境。”龙啸风兴奋地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没有我丹药的助力,只怕没这么容易进入通幽境吧?”花心仙子笑着道,“不过你身上的灵力看上去比以前厚实了许多。”龙啸风笑道:“我身上已形成灵气涡旋,灵力自然要比以前厚实了。”花心仙子道:“真的吗?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看来我当初收你做徒儿果然是笔很划算的买卖。”语气里透着惊讶,但喜悦之气却是难掩。 龙啸风道:“当然,明日我就带你去雪莲谷,让你这位徒有虚名的花心仙子脱胎换骨,真正成为人间仙女。”花心仙子听了,喜得从花苞上跳了起来,跃到龙啸风身边的一朵百合花上,“可是你怎么带我去呢?”花心仙子喜孜孜地道。龙啸风笑道:“这还不简单,你跳到我肩上,我带你去不就成了。谅你一个小小人儿,能有多大分量。” 花心仙子怒道:“又说我小,我警告过你不许说我小的,哼!”忽然跳起身子,向龙啸风脸上扑来,龙啸风吃了一惊,顿觉脸上一阵刺痛,像是被一枚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花心仙子叉腰道:“竟敢对师父无礼,现在知道厉害了吧?”龙啸风心下恼怒,用手在脸上被刺痛的地方揉了一揉,“你这小人儿倒是泼辣的很,看在我曾叫过你师父又蒙你馈赠丹药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便是。”心中想。 花心仙子道:“怎么?心中不服气吗?”龙啸风道:“你虽自称仙子,却无半点仙子风范,我才懒得跟你计较呢?”花心仙子哼了一声,道:“你不愿跟我计较,便是心中瞧我不起,以为我不知道吗?看来,你闯了一回恶灵阵,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是不是?那我们就比划比划,看我这个做师父的,制呀制不了你!” 龙啸风没想到眼前这小人儿的火气竟然这么大,当即道:“我是你的徒儿,你当然制得了我,比划吗?我看还是算了,等哪天你修成人形,再制我不迟。我们现在还是商议怎么带你去雪莲谷是正经。”花心仙子道:“哼,反正我是不会到你身上去,你身上的那股臭气,熏也把我熏死了。”龙啸风惊讶道:“什么?我身上有臭气,没有啊?我怎么就闻不见。” 花心仙子笑道:“你要是闻见了,你不也成仙子了?”龙啸风心道:“一个芝麻绿豆般的小人儿,还自称仙子呢,臭美!”当下道:“你既然嫌我身上臭,那你就藏在花朵里好了,我再把这花朵摘下来随身带上也就是了。” 花心仙子负手身后,踩着百合花的花瓣绕行了一圈,忽然道:“有主意了,你把你的灵神召出来,让它载着我去不就成了。”龙啸风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当下捏了一个法诀,体内一股雄厚之极的灵力迅速疾冲而上,转眼间,灵龙便从他头顶钻了出来。龙啸风见灵龙比上次粗了不少,头顶的两根龙角也更加清晰,心下甚是高兴,说道:“灵龙,快来拜见我师父!” 灵龙绕着花心仙子盘旋了两圈,道:“你是我主人的师父,自然也就是我的师父。灵龙拜见师父。”花心仙子笑道:“你的灵神比你懂礼数多了!”说着,倏地跳起,跃到灵龙身上。灵龙载着花心仙子在花丛中穿梭游行了一圈,花心仙子显得十分满意,从灵龙身上跳到花瓣上,笑道:“不错,这下不愁到不了雪莲谷了,你的灵神不仅会说话,飞行的本领也十分了得。看来你修炼的凌霄诀果然是一门神奇的灵诀。” 龙啸风道:“现在算是万事具备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带你上须弥山,先把你送到雪莲谷,然后我再去采摘那雪龙晶。”花心仙子道:“那雪龙不大好对付,我教你一门斗技吧!”龙啸风疑惑道:“你要教我斗技?你会的斗技,我好像听你说过,对了,就是化物赋形吧,这斗技只怕徒儿学不了吧?”花心仙子道:“化物赋形,你自然学不了,我要教你的是隐身法,这门斗技有个通俗点的名字,叫做移形换位。” 龙啸风道:“这斗技学会了有什么用?”花心仙子道:“自然有用,这门斗技分三个级别,第一个级别借物隐身,第二个级别是借假身遁形,第三个级别才是真正的隐身。以你现在的修为,要达到隐身只怕还需要些时日,但借物隐身应该能做到吧!”龙啸风道:“借物隐身是怎么回事,临敌时有什么用?” 花心仙子道:“怎么说呢?比如一个厉害之极的敌人用剑来刺你,你又无法避开,就可以用身边的石头或树木来隐身了,敌人以为一剑刺中了你,却发现刺中的原来是一块石头。你说这门斗技有没有用。”龙啸风听了,只喜得抓耳挠腮,道:“这斗技果然神奇,学起来定然不容易吧?” 花心仙子道:“寻常人学,只怕一辈子也学不会,但你学了卷帘锁这门斗技,修习的又是凌霄诀,身上的灵气涡旋已成,不妨就碰碰运气吧!”说着手一扬,一枚叶片大小薄物向龙啸风飞来。待落入龙啸风手掌,已变成了尺许大小的一块玉简。 玉简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龙啸风读了一遍,便开始修炼起来。整整一个晚上,龙啸风绕树奔走,苦练移形换位之法,这门斗技的精奥之处就在于身法和灵力的瞬间爆发力,要求修炼者在瞬间将全身的灵力凝聚为一点,通过灵力的突然迸发推动身形的迅速变换,以达到借物隐形的目的。 龙啸风体内已形成了灵气涡旋,可以轻易地将全身的灵力凝聚为一点,这可说是修练这门斗技最难的一关,在他来说,轻而易举地通过了,龙啸风所要练的是灵力的迸发与身法变换的巧妙结合。尽管龙啸风将玉简上的各种移形换位的身法变换习练已熟,却总无法使身法变换跟上灵力迸发的节奏。 眼看天色就要大亮,龙啸风不由得感到焦急,但他还是沉住气,顽强地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苦练,终于在经历了数以万次的苦练,做到了使身法的变换跟上了灵力迸发的节奏。 望着东方升起的启明星,龙啸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感受着体内的灵气涡旋像弹簧一样不断的卷曲弹开,只觉得这种体验十分的美妙,想到自己终于又掌握了一门斗技,劳累紧张的心才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东方的天空上出现了一道亮光,大地灰蒙蒙的地平线开始在天边显现。龙啸风再次召唤出灵龙,花心仙子轻盈地跃到灵龙身上,坐好身形。在脚下火球的喷涌下,龙啸风带着灵龙,像一缕星芒向须弥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茫茫的雪域高山再次出现在眼前,龙啸风心里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激动,想到自己苦战雪狼、雪蜥蜴的情景,实难相信自己只经历了短短几个月不到的时间,便已实现了神奇的蜕变。“我要重塑龙氏一脉曾经有过的辉煌,我要让那不可一世的赤炎帝匍匐到我脚下,这一切都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梦想,而是在不久的将来,在我的努力下,要变成铁一样的事实!”想到这里,龙啸风忍不住在心底自豪地大叫。 “我已感受到了浓郁的雪莲气息,应该就在山的那一头。”花心仙子高兴地道。龙啸风按照花心仙子所指的方向翻过两座山头,只见眼前出现了一片雪谷,雪谷里满是盛开的雪莲,在阳光下晶莹灿烂。 龙啸风在雪莲旁立定身形,空气中透着一股寒冽的芬芳气息。花心仙子显然很陶醉于眼前的这一大片盛开的雪莲,喜不自胜地从一朵雪莲跳到另一朵雪莲上。 “师父有这么一大片雪莲进行修炼,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进入通灵境了吧?”龙啸风笑道。 花心仙子道:“这片雪莲品质如此晶莹纯洁,灵气也很足,顶多也就一年半载吧,我应该就能突破通灵境了。”龙啸风笑道:“在这一年里,我怕是再见不到师傅了吧?”花心仙子道:“每月的月圆之夜,我停止修炼一天,你那个时候再来找我吧!我要去修炼去了,你可以忙你的去了。”说完便钻进一朵雪莲里,消失了踪影。 ------------ 正文 二十三章 雪龙晶 “明知道我就要去斗那两条雪龙了,也不出言鼓励几句,心里想的全是自己的修炼,算什么师父,唉!” 龙啸风暗叹道,苦笑着摇了摇头,带着灵龙,直奔须弥山顶峰而去。 龙啸风踩着火球,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到了峰顶。“这里的气息不对,凭我的直觉,这里定有魔怪出没,主人可要当心了!”灵龙道。龙啸风道:“有魔怪的地方,才有雪龙晶,我倒是很希望它们能早点现身,就怕它们躲着不露面,那可就难办了。”灵龙道:“不知为什么,我能感受到这魔怪的气息,主人,你跟我来吧!” 说着,灵龙身子急速地向一处峰峦飞去,龙啸风紧紧跟随在后面。还未飞到峰峦近前,龙啸风便看到一道霓虹似的光芒直射苍穹,光芒正是来自一处三尺方圆的孔洞中。龙啸风知道孔洞中定然有雪龙晶一类的魔法晶石,忙向孔洞处疾飞过去。“主人要小心了!”灵龙话音刚落,龙啸风便见两头白色巨龙一起从孔洞中钻了出来。 两条白色巨龙见到龙啸风,张口便向他吐出一团白雾。龙啸风只觉一股极度阴寒的冷气迎面扑到,就像是劈面打来一阵冰雹雨一般,急忙闪转身子,避开了这凌厉威猛的一击。“若不是灵龙及时提醒,我只怕还避不开两条巨龙的暴起发难。”龙啸风心道。只见白雾形成的冰雹雨从身边掠过,砸向雪峰,伴随着一阵嘁嘁喳喳的声响,雪峰上的雪花被激得四散飞扬,就像是凭空升腾起的白色尘暴一般。 “好凶强的力道!”龙啸风暗道。只见两条白色巨龙张牙舞爪,每一条都是水桶粗细,身长更是几达三丈,在洞口上方怒吼连连,不住地来回盘旋。眼见两条巨龙如此长大威猛,龙啸风心下也是十分骇然,当下潜运体内灵气涡旋,让周身灵力急速地旋转起来,再次向孔洞扑去。两条白色巨龙忙又吐出两口白雾,喷向龙啸风。 “行云卷雨!”龙啸风大喝一声,卷帘锁的第八式斗技已然使出,身体周围的气流在旋转的灵力带动下,顿时形成一股涡旋卷涌的飓风,将袭来的冰雹雨顺势一带,反击了回去。两条巨龙绝没有想到对方竟能将自己的吐出的冰雹雨反击回来,而且反击的力道居然比自己的一吐之力还强了数倍不止,哪敢直撄其锋,急忙退闪避让。 飏到天空上的冰雹雨得飓风之力,飞扬的漫天都是,就像是凭空下了一场雹雨一样。两条巨龙不甘心就此落败,不住地吐雾成冰,向龙啸风喷去,大有要把龙啸风塑成一座冰雕之势。龙啸风本就身具风之灵气,而灵气涡旋更像是隐藏在体内的风轮一般,不断地将身上的灵力向外扩展,而卷帘锁的斗技又可以将袭来的冰雹雨上的灵力转移嫁接后收归己用。 可以说,尽管两条巨龙威猛无俦,但龙啸风有源源不断的灵力从灵气涡旋中涌现出来,自是立于不败之地。随着两条巨龙喷吐出的冰雹雨越来越盛,龙啸风周身的飓风也越来越猛烈,竟然把雪峰上多年的积雪都带动了起来,向外飞扬出去。 “主人,以你现在的威势,莫说是这两条巨龙,就是通玄境的高手见了,也想必会很骇然吧。”灵龙在龙啸风的心底道。“灵龙,我现在全力对付这两条巨龙,已无暇去取雪龙晶,这可怎么办?”龙啸风心道。灵龙道:“取雪龙晶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我正好可以借用树灵怪的驱木之术。”说完,灵龙从龙啸风体内钻出。 灵龙的驱木之术一经施展,孔洞旁便开始有干枯的树枝草茎从雪中钻出,这些干枯的树枝草茎瞬间积聚缠绕在一起,形成一根长达数米长的藤曼,藤曼像灵蛇一样钻入孔洞,不到片刻,便缠绕着五枚雪龙晶从孔洞里钻了出来。 一时之间,整座须弥山上顿时升腾起五道红色的霞光,烈烈扬扬,仿佛给整座山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霞衣。“真是宝贝啊!”灵龙感叹道。两条巨龙见自己辛辛苦苦守护着的雪龙晶就要给龙啸风夺去,焉能不急,冒着危险向飓风漩涡中冲去。 “不好,两条巨龙要拼命了。主人,依我之见,给这两条巨龙留下两枚雪龙晶吧,不然,它们真要发起威来,可不是闹着玩的。”灵龙忧惧地道。龙啸风哈哈大笑道:“到手的宝贝,岂能拱手让人?”一把从藤蔓上取过雪龙晶,揣入了怀里,接着道:“灵龙,我要使用移形换位之术了。”灵龙忙钻入他的身体,在他的心底道:“施展那移形换位之术,必须要借物才成,你眼下有物可借吗?” 龙啸风道:“这两条龙不就是物嘛,我只需借其中的一条就够了。”灵龙笑道:“嘿嘿,果然是个不错的法子,让这两条巨龙互相掐架去,我们可以逃之夭夭了!”龙啸风大笑的同时,开始凝聚周身灵力,涡旋状的气场像弹簧一样瞬间收缩。与此同时,龙啸风借着这一股收缩之力,已将其中的一条巨龙扯到身前,凝聚于丹田一点处的灵力陡地迸发,一招“转影成空”,身子已飞遁到十丈之外。 两条巨龙见飓风突然消失,龙啸风的身影无比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俱各大喜,正待扑上去向龙啸风撕咬,以夺回雪龙晶,却不料龙啸风的身影倏地一晃,竟凭空消失了。那条被龙啸风扯到身边的巨龙突觉身上劲力一下子变得无所依归,浑身一阵软瘫,动弹不得,但另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龙急扑上来,满拟一口便可将龙啸风咬住,却不料咬了个空,待得醒觉,才发现一口咬在了同伴身上。, 被咬住的巨龙嗷嗷嘶吼,狂怒中也向同伴咬去。两条巨龙虽然同处一穴,但为了争夺雪龙晶,平日里就常有争斗,此刻激怒之下,竟不理会龙啸风,纠缠撕咬在一起。 龙啸风在十丈之外,看着两条巨龙相互搏击的血腥场面,感叹道:“畜生终究是畜生,尽管修炼出了龙的身形,却永远也不会得到龙的智慧。”笑了笑,转身踩着火球,疾驰而去。 飞出里许时,龙啸风隐隐觉得紧贴在胸口处的白玉灵龙玉佩忽然变得温热无比,心里不禁微觉奇怪,忙将其掏了出来,只见雪白莹亮的白玉灵龙竟变得红润无比。“嘿嘿,没想到主人会是灵龙族的嫡系传人,雪龙晶的灵力真是丰富的很啊,主人还未开启这白玉灵龙佩的封印,它已得到了雪龙晶灵力的濡养,看来,这雪龙晶绝不是那种普通的,里面只怕已形成了晶核。”龙啸风心底再次冒出了灵龙的声音。 “有晶核的雪龙晶和没有晶核的雪龙晶有什么区别?”龙啸风心道。灵龙道:“有晶核的雪龙晶可以炼制上等的灵器,也可以用来炼制极品的丹药,而且可以反复地重复使用,灵力永不枯竭。没有晶核的雪龙晶却只能使用一次,灵力一旦用尽也就变成一块石头了。” 龙啸风心道:“看来你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少,在你面前,我倒显得孤陋寡闻了。”灵龙道:“主人忘了我吞噬的蝙蝠王和树灵怪了吗?我的见识正是从这两个法力超群的恶灵身上得来的。我吃了他们,他们的智慧识见,包括法力,就都归我了。” “看来,你此刻的法力只怕比我还要强些!刚才就应该让你去斗那两条巨龙,只怕比我少费些功夫。” “你身上有灵气涡旋,我可没有,怎么能跟你比,刚才那两条巨龙的法力太强大了,你对付起来,要比我容易一些。” 龙啸风转过一座山峰,向木灵门的方向飞驰而去。忽然,他见前方里许外出现了两名白衣飘飘的女子,正站在一朵白雾般的百合灵神上疾飞而来。“咦,难道是姬师姐和婉清妹子?”龙啸风心道。随着相距渐近,两名白衣女子的面貌变得清晰起来,果然是姬水妍和姬婉清姐妹二人。姬婉清怀里仍然抱着那只形影不离的小白狐。 “龙大哥,不好了,有人要找你的晦气。”姬婉清道。 “谁要找我的晦气?”龙啸风疑惑不解地道。 “你打了钟师兄,害得他把一柄紫电乾坤剑给上清仙院的三位长老收了回去。钟师兄的父亲为这件事狠狠地责罚了钟师兄一顿,还说要跟你讨个说法,现在就在书香阁等你呢!”姬婉清神色不安地道。 “他儿子的剑是给上清仙院的长老收去的,又不是我收去的,找我的晦气做什么,他应该去找上清仙院的长老才是正经,儿子不讲道理也就罢了,连老子也不讲道理。真是岂有此理!”龙啸风愤愤不平地道。 “没想到你闯了一回恶灵阵,竟然能将白骨灵火收为己用,怪不得钟无忌敌不过你,看来你的能耐倒真是不小!”姬水妍看了一眼龙啸风脚下的火球,脸上变色道。 “姬师姐过奖了,我只不过刚进入通幽境,比起师姐来,那是差得远了。”龙啸风笑道。 “龙大哥,你这两个火球借我踩踩,好吗?”姬婉清看了龙啸风脚下的白色火球,羡慕地道。龙啸风笑道:“婉清妹子,我这两个火球你可是踩不得的。” “为什么啊?”姬婉清疑惑不解地道。 “这白骨灵火诡异之极,可说是天地间最可怖的一种恶灵之火。除了泥土之外,任何物质,遇之即燃,片刻间便会化为灰烬,寻常人莫说是踩了,避之都唯恐不及。”姬水妍不动神色地道,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悠远往事一样。 “这么厉害?龙大哥,你真的很了不起!”姬婉清满脸惊诧地道。 “婉清妹子,你龙大哥无论多么了不起,也永远是你的龙大哥,以后可不许你对我见外。”龙啸风道。 姬水妍微微一笑道:“龙师弟,以你的修为,将来的成就实在不可限量,此次你得罪了钟无忌,虽然是他有过在先,但我还是想劝你凡事多忍让些,一会儿向那钟剑磕个头,认个错,待此事一了,我可以举荐你进入上清仙院,成为木灵门的内门弟子,你看怎么样?” 龙啸风见姬水妍望向自己的一双妙目中含着一丝殷殷的期盼之情,不禁心动,但一想到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便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师姐的好意,我龙啸风心领了。我倒是不怕那钟剑能把我怎样,我原本是雪域门的弟子,是为了采摘雪龙晶才上的须弥山,如今雪龙晶我已采上,该回雪域门去了,此刻正是要回木灵门向你们两个道别的。你们两个既然来了,我也就不用再回去了。” 姬婉清呆呆道:“龙大哥,你真要离开木灵门吗?”话语里透出依依不舍之意。龙啸风点了点头,又道:“临别前,我还想着向师妹讨要一物,不知师妹舍不舍得?”姬婉清诧异道:“你想问我讨要什么啊?”龙啸风指了指小白狐道:“就是它了!”姬婉清露出十分不舍之意,但还是将小白狐递给了龙啸风。 龙啸风笑道:“婉清妹子,你现在觉得不舍,两年后的仙门论道大会上,我会带着它去见你的,到那时你会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惊喜的。”姬婉清笑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等着!” ------------ 正文 二十四章 成为族长 龙啸风辞别姬水妍和姬婉清,脚踩火球,带着白狐,一路风驰电掣,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望见了作为雪域门屏障的北盘山。 龙啸风站在北盘山的山顶,眺望着整个雪域大陆,心头思潮起伏,难以平静。这是龙啸风第一次站在北盘山山顶瞭望整个雪域大陆,看着绵延无尽的城郭向远处延伸,龙啸风想到了在这片大陆上生活过的祖祖辈辈,他们披荆斩棘,创立了雪域门。这片土地尽管广袤,但每一寸土地上都流淌过先人的鲜血。他们为了这片土地,置生死于度外,一次又一次顽强地抗拒着异族的入侵,直至血泪被风沙吸干,骨骼化作尘埃。 “正是为了这片雪域大陆,父亲、母亲,还有兄长,倒在了血泊中,没有实力的抗争注定要以失败落幕,即使你是王者,即使你集万千荣耀于一身,若没有实力,同样不能例外。生存就是抗争,只有不断的抗争,才能维护自己的尊严,从而更好地生存,而抗争的唯一资本就是必须要具备超强的实力。”龙啸风暗暗想,“父亲啊,我并不准备要做这片大陆的王者,但我一定要做这片大陆上最有实力之人。” 龙啸风肩上的小白狐见龙啸风长久呆立不动,开始在她的肩上蹦跳起来,嘴里不住地发出吱吱的叫声。“怎么,你等不及了?”龙啸风回过头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身子,微微笑了笑,便迈开大步,向山下走去。 龙啸风没有踩着火球下山,这无疑是明智的,在他看来,与其锋芒毕露,还不如韬光养晦。“在我的实力还没有强大到足够震慑住所有人的时候,我绝不可以在人前逞能,不然只能自遗其咎,给自己留下无穷的祸患。”龙啸风心里想。 龙啸风在一处草屋前停下了脚步。自从父母、兄长离世后,家族里的所有成员就像躲避瘟疫一样,纷纷与龙啸风划清界限,只有泰伯一人始终不离不弃地伴随在他左右。龙啸风清楚地记得三年前,自己跟在泰伯的身后,忍受着无数人的白眼,从乾龙宫走出时的那种屈辱。“唉,若不是泰伯,我只怕活不到今日吧。”龙啸风心里感叹道。 龙啸风望着整间草屋,纷纭的往事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眼前的这间草屋虽然简陋,但毕竟是他和泰伯的安居之所。他现在还能想起泰伯三年前艰难地弯着佝偻的身板搭建整个草屋的情景,心里既心酸又感动。 也就在龙啸风回忆往事的当儿,泰伯步履蹒跚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眼前的年轻人。为了眼前的年轻人,他流了多少泪啊,他日日盼、夜夜盼,这个年轻人可不就回来了吗?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年轻人就是自己日日思念的那个小少爷,忍不住伸袖揉了揉眼睛。 龙啸风忙上前几步,笑道:“泰伯,我到须弥山上采到了雪龙晶,怎么?你不敢认我了吗?”泰伯大睁着眼道:“真的是你吗?少爷!我不是在做梦吧?”龙啸风道:“泰伯,是真的,从今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泰伯泪流满面,抱住龙啸风大哭道:“少爷啊,你可回来了!”龙啸风听到他哭泣,心里也充满了悲伤。 龙啸风回来的消息,不到两日就传遍了雪域大陆的几个重要的市镇。灵狐族和灵凤族两大家族的内部都是吃惊不小。 次日,龙啸风径直前往冰心阁大殿,宣布了自己采摘到雪龙晶的事实,灵风族和灵狐族两大门的长老听了他的话,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小子是吹牛吧!把你采摘到的雪龙晶拿出来让大伙儿看看!”灵凤族的一个少年道。 “我就不信这个邪,就凭你小子的那点本事,到现在连坐照境都没突破吧,你凭什么本事可以采到雪龙晶?”又一个少年道。大殿里登时响起一阵哄堂大笑声。 随着龙啸风从怀中取出雪龙晶,一道霓虹似的光芒顿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大殿里的人都被这道光芒惊得呆住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再也合拢不上。 “好强的光芒啊,灵力如此充沛,只怕不是普通的雪龙晶!”一名灵狐族的长老道。 “不错,这是一枚有晶核的雪龙晶。”龙啸风大声道,“从今后,灵龙族的族徽白玉灵龙再不用担心没有灵力滋养了,我将成为雪域门灵龙族唯一的弟子。” 灵凤族和灵狐族的许多长老,脸色都阴沉之极。 “嘿嘿,如今灵龙族就只剩了这小子一人,就算他成为了灵龙族族长,又能如何?灵龙族还不是名存实亡,难道那些离开灵龙门的旧部还会回来依附他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那也说不准,这小子手中的灵龙玉佩已布满灵力,完全可以轻松地打开灵龙族的龙象堂,那里面可是有许多厉害的法宝和斗技的,谁不觊觎?” 正当大殿里许多人议论纷纷之际。龙啸风忽然又大声道:“从今后,我龙啸风就是灵龙族的族长,我今天郑重宣布,离开灵龙族的门人弟子,只要肯拥戴我为族长,就可以重归灵龙门,并且我额外恩准归来的弟子到龙象堂学习各种斗技,炼制里面的各类法宝。” 龙啸风一言既出,大殿里登时响起一片喧哗的声浪。 “真的吗?如果当真能到龙象堂里学习各种斗技,修炼各种法宝,那可是天大的机缘!” “龙族一脉的斗技可是不同寻常啊,这小子倒慷慨的很!” 人们七嘴八舌,议论个没完。龙啸风微微笑了笑,将目光转向林长风和上官虹道:“两位族长,不会反对我返回乾龙宫居住吧?”林长风见到龙啸风射来的目光中透出几分讥嘲之意,心下虽然不忿龙啸风重掌灵龙族,但自己曾经作出过的承诺,自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拒不承认,当下道:“我林长风作过的承诺,自然算数。”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告辞了!”龙啸风说完,便转身扬长而去。 “这小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居然一心想着当灵龙族的族长,嘿嘿,那些灵龙族的长辈岂肯甘心受你这小子摆布,等着瞧吧,过不了多久就有这小子的好戏看了。”灵凤族和灵狐族中的一些长辈望着龙啸风远去的背影,心中均想。 龙啸风回到父母曾居住过的乾龙宫,看着曾经的那一件件熟悉的家什器物,心里不由得生出万端感慨。“总算又回到过去的老家了,少爷!我们需要把家里的一切都重新好好地清扫一遍。”泰伯道。龙啸风道:“这个就交由你去办好了。你可以雇些人来做这项工作,用多少钱,直接到账房中去支取。”“好嘞!”泰伯爽快地笑道,转身去了。 这时,小白狐从龙啸风肩上蹦跳而下,在整个宫殿里转来转去,显得快活异常。龙啸风从怀中取出白玉灵龙玉佩,向宫殿后面的龙象堂走去。小白狐见龙啸风走向殿后,忙飞奔过来,紧紧地跟随在他身后。龙啸风来到大殿后的龙象堂门前,门上雕刻着各种奇禽异兽的花纹,一眼望去,不由得在心底生出一种神秘之感。在龙啸风的记忆里,这扇龙象堂的大门几乎就没怎么开启过,尽管他此刻手中拿着钥匙,而这把钥匙正是那枚白玉灵龙的玉佩,但他仍然没有信心打开这扇大门。 “碰碰运气吧!”龙啸风心想,于是将白玉灵龙的玉佩放入门上的圆孔中。白玉灵龙上的红光忽然闪烁了一下,门上四个角的兽头上也跟着闪过一丝红光,轰隆一声,石门旋转开来。龙啸风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惊喜,没想到自己竟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石门。 龙啸风望着石门旁边的一块石碑,石碑上清清楚楚地镌刻着三行大字:“灵力充沛,四象齐具,石门方可开启!”龙啸风心道:“这白玉灵龙的灵力是很充沛了,但四象并不具啊!”在他的印象中,这石门似乎只开启过一次,他隐隐约约记得当时开启这道石门时,除了用到白玉灵龙外,父亲和另外三个长老一起施法,方才将石门打开。 龙啸风见自己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石门,跨进石门时,心下反倒有几分惴惴。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雪龙晶,雪龙晶的光芒像灯烛一样照亮了整间屋子。龙啸风一边走,一边打量墙壁四周,只见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法宝,有长剑,有水晶葫芦,有亮银盾,勾魂枪,但以长剑为多。 龙啸风拿起水晶葫芦,只觉入手甚沉,雪龙晶的红光照射到上面,葫芦上顿时闪烁出五彩般的霞光来。龙啸风凭直觉意识到这个葫芦很不寻常,于是细细端详了一下葫芦,将葫芦上面的塞子拔了开来。只见里面有半壶白亮如银的液体,液体在雪龙晶的红光照射下,竟似得到了某种灵性似地忽然从葫芦里冒出,像卷曲缭绕水蛇一样,不时地变幻出各种不同的形状。 龙啸风看着眼前诡异多变的液体,心下只感到说不出的奇怪。“这是天机灵泉液,性喜善变,得灵力而轻若鸿毛,失灵力则重比黄金。”灵龙道。龙啸风道:“这天机灵泉液有什么用?”灵龙道:“若能将这天机灵泉液炼化,可得易容术。也算得上是一门神奇的法宝。”龙啸风道:“怎么炼化?” 灵龙道:“你可用召水灵符将其吸纳入体,催动灵气涡旋,使其与你自身水气融合,那样就炼化了。”龙啸风当即依法施为,将天机灵泉液炼化,然后将那葫芦也揣入了怀里。龙啸风走过陈列的法宝室,来到两排长长的书架前,书架上都是记录各种斗技的卷轴。 龙啸风一卷一卷地翻阅,见上面记录的斗技远不及自己修炼的千丝藤和卷帘所,便也就不在意下,直翻到最后,龙啸风发现了一枚黑色的竹简,便拿了起来,看了片刻,只觉得黑色的竹简在雪龙晶的红光照射下,里面竟闪闪烁烁地浮现出蝌蚪般的字迹来。龙啸风惊异之下,深知这枚竹简定然大非寻常,便也将其揣入了怀中。 ------------ 正文 二十五章 权力争斗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啸风将整间石室中所有的卷轴和法宝都翻捡了一遍,觉得再没有自己心仪的斗技和法宝后,才走出室外。他抬头向窗外望去,只见红日三竿,不曾想自己竟已在石室里呆了整整一天一夜。 龙啸风感到饥肠辘辘,便向餐室走去。泰伯命仆人端上菜肴,自己侍立在龙啸风身边。龙啸风道:“泰伯,从今后,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无须跟我客气见外,一起坐下来吃便是。”泰伯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坐了下来。龙啸风命仆人再上两副碗筷,却将自己的碗盛了饭,递给了身旁的小白狐。 龙啸风没吃几口,一个仆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说道:“不好了,龙向阳长老和他的儿子带了一大拨人来寻茬找事,此刻正在议事厅呢!” 龙啸风不由得挑动了一下眉毛,他知道龙向阳和龙秉超父子二人从来就不是好鸟,三年前父母兄长离世,就是这父子二人瓦解了灵龙一族,致使自己成了流浪街头的孤苦弃儿。“这对贼父子若是规规矩矩便罢,若是故意前来捣乱,非给他们点苦头尝尝不可。”龙啸风心道。 小白狐见龙啸风向议事厅走去,便忙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跟在龙啸风身后。龙啸风道:“小灵儿,你还是就呆在这里吧,一会儿,说不定还会有争斗,我怕分不开心来照料你。”小白狐不住摇头,显然不肯离开他。龙啸风摇了摇头,叹道:“好吧,你要跟着,也行,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小白狐见他答应,很是高兴,飞奔着蹿上了他的肩头。 议事厅里这时早已挤满了人,不仅原来灵龙族的主要首脑都来了,就连灵凤和灵狐两族的人也来了不少。龙啸风一走进议事厅,就瞥见龙向阳大刺刺地坐在族长的位子上,那种倨傲骄横的气焰,大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架势。 龙秉超见到龙啸风,大声叱道:“龙啸风,你这王八羔子,还不赶紧将白玉灵龙和雪龙晶交出来,就凭你那个德行,有什么资格做灵龙族的族长。”众人听到龙秉超张口叱骂,都一起将目光转向了龙啸风,每人脸上无一例外地露出了讥笑。 但在人群中也有三名女子显得十分平静,三人都是不到二十岁年纪,清一色的白衣,姿态闲逸,身上的曲线玲珑有致,气质之高雅脱俗,莫说是大厅里的所有男儿不能相提并论,便是那些长得也算出众的少数女弟子也顿时相形见拙起来,真可谓占尽风情独暄妍。龙啸风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两人,正是林雪和林蓉,另一名女子长得简直跟上官玉灵不差分毫。 “难道她就是上官玉灵的妹妹不成?”龙啸风心道,于是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肩上的小白狐,只见小白狐也正目不转睛地望向那名女子。三名女子见了龙啸风肩上的小白狐,显然也十分感兴趣。忽然,小白狐从龙啸风肩头上跳下,向那名女子奔了过去。那名女子见小白狐奔来,忙将它抱了起来,脸上神色十分喜悦。 “我还正愁怎么让她们姐妹二人相认呢,这下倒好了!可以省去一番周折了。”龙啸风心道,心头顿时感到一阵轻松,于是将目光四下里扫视了一遍。 这时,大厅里的人见龙啸风无动于衷地接受了龙秉超的叱骂,脸上都露出十分鄙薄傲慢的神色,也跟着奚落嘲骂起来。龙啸风听了,心中的狂怒几近不可遏制,仰天哈哈大笑道:“天底下竟然有如此不要脸之人,可笑啊可笑!”说着,向龙向阳父子二人鄙夷地瞪了一眼。 龙秉超见了龙啸风的神情,大怒道:“龙啸风,你这狗贼,骂谁不要脸?” 龙啸风冷笑道:“你问我骂谁?你难道是聋子,听不出来吗?这白玉灵龙和雪龙晶,此刻就在我手里。你们父子二人现在知道这白玉灵龙是宝贝了,早干么去了?当初这白玉灵龙没有灵力的时候,你父子二人怎么不抢夺,现在这白玉灵龙有灵力了,他们才知道抢了。只可惜啊,你们父子二人出手太迟了,想拿到这白玉灵龙,等下辈子的吧!” 龙向阳道:“龙贤侄,当年你跪在那赤炎帝脚下摇尾乞怜,才侥幸捡了条性命,此事,这里的许多人,三年前都是有目共睹的,就凭这件事,你觉得有面目当这个族长吗?” 龙啸风道:“我没资格当这个族长,难道你有吗?当年我父亲死后,是谁提议要解散灵龙族的?难道不就是你吗?你甘心当灵凤族的狗腿子,只怕连龙姓也恨不得改成林姓吧?” 龙向阳大怒道:“你……”一时气结语塞,说不出话来。龙秉超怒道:“跟这臭小子,有什么话好说,干脆给他一顿拳头,他就老实了。” 龙向阳挥了挥手,强忍着怒火道:“龙贤侄,你年纪尚浅,管理这么大一个家族,只怕要耗费不少精力,以你现在的修为,只怕还没到坐照境吧?我可以给灵尊仙院写一封信,让灵尊仙院收你为内门弟子,只要你肯将白玉灵龙和雪龙晶献出,明日即可到灵尊仙院报道,你看如何?” 雪域门的灵尊仙院和木灵门的上清仙院一样都是属于内门,向来收录的都是资质十分杰出的弟子,寻常的外门弟子若无机缘,只怕终生也别想进入其中,成为一名内门弟子。外门弟子一旦进入内门,就可以获得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来辅助修炼,这不仅能增进功力,也有助于提升修炼进度。因此,外门弟子无不以能进入内门为荣,并为此奋斗终生。 果然,龙向阳一说完这句话。整个大厅里顿时像炸了锅一般,激起一片喧哗的声浪。在许多人看来,龙啸风无疑撞上了狗屎运,就好比天上忽然掉下了一块大馅饼,砸到了他头上一般,因此,艳羡者有之,嫉恨者亦有之。 龙潇风轻蔑地笑了笑道:“别臭美啦!就凭你平素的行事,灵尊仙院的那些长老们只怕也看不上眼吧?嘿嘿!老鼠上天坪,自抬身价,我龙啸风身为灵龙族的族长,假以时日,还愁进不了灵尊仙院。还用你举荐,真是笑话!” 龙向阳大怒道:“你……”一时气结语塞,说不出话来。龙秉超怒道:“跟这臭小子,有什么话好说,干脆给他一顿拳头,他就老实了。” 龙向阳挥了挥手,强忍着怒火道:“龙贤侄,你年纪尚浅,管理这么大一个家族,只怕要耗费不少精力,以你现在的修为,只怕还没到坐照境吧?我可以给灵尊仙院写一封信,让灵尊仙院破格收你为内门弟子,只要你肯将白玉灵龙和雪龙晶献出,明日即刻到灵尊仙院报道,你看如何?” 雪域门的灵尊仙院和木灵门的上清仙院一样都是属于内门,向来收录的都是资质十分杰出的弟子,寻常的外门弟子若无机缘,只怕终生也别想进入,成为一名内门弟子。外门弟子一旦进入内门,就可以获得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来辅助修炼,这不仅能增进功力,也有助于提升修炼进度。因此,外门弟子无不以能进入内门为荣,并为此奋斗终生。 果然,龙向阳一说完这句话。整个大厅里顿时像炸了锅一般,激起一片喧哗的声浪。在许多人看来,龙啸风无疑撞上了狗屎运,就好比天上忽然掉下了一块大馅饼,砸到了他头上一般,因此,艳羡者有之,嫉恨者亦有之。 龙潇风轻蔑地笑了笑道:“别臭美啦!就凭你平素的行事,灵尊仙院的那些长老们只怕也看不上眼吧?嘿嘿!老鼠上天坪,自抬身价,我龙啸风以族长之尊,假以时日,还愁进不了灵尊仙院。还用你举荐?真是笑话!” “混账东西,找死!”龙秉超大怒,急扑到龙啸风跟前,挥拳向龙啸风面门上击去,拳头上隐隐出现了一个狼头的虚影。 “七煞狼拳!”大厅中一个弟子惊骇地叫道。 叫声还没止歇,龙啸风便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至,当下也是一拳挥出,向对方的拳头上撞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龙秉超一声惨叫,身子向后摔出,右手手臂向外反折回去,显然已经折断。 大厅里的人齐声惊呼。 “也就不到四个月的时间,这小子得到了什么奇遇,竟变得如此厉害?” “龙师兄可是通幽境八段灵力的弟子啊,竟在一招间就败了下来,这……” 众人望向龙啸风的目光中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惊愕,一时间都呆然不语。 龙向阳几乎在儿子倒地的瞬间就扑到了近旁,待要出手相助,却已不及,显然没有想到儿子竟会在一招间就败下阵来。 “小畜牲,找死!”龙向阳狂怒道,一拳向龙啸风砸去,拳头尚未击到,拳劲已如怒潮般卷涌而至。龙啸风只见有七头恶狼的虚影分从七个方位向自己猛扑过来。 在对方强烈之极的劲风冲撞下,龙啸风身上的灵气涡旋瞬间带动起周身的灵力,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状气场。一招“天旋地转”,随着卷帘锁第六式斗技的使出,龙啸风已将急冲而至的罡风劲力卸落了大半,随着飘身到数丈之外。 龙向阳满拟这一拳便可将龙啸风砸爬在地下,没想到竟给他轻松之极地躲了开来。暴怒之下,再次挥拳向他面门击去。 “今日若不给这对父子一点厉害尝尝,他们日后绝不肯善罢甘休,也难以压服族中的其他人。”龙啸风心道。当下右拳伸出,一招虚接硬带,将对方使来的劲力尽数嫁接了过来,转化为身周旋转的灵力。龙向阳没想到自己使出的一记重拳,竟如砸在棉花上一样,拳上劲力突然凭空消失,身子便如掉进了一个飓风形成的漩涡中一样,登时身不由己地旋转起来。 龙向阳只觉浑身上下竟无一处可着力,心下正感到无比的惊慌,突觉肩上一阵剧痛,已结结实实地挨了龙啸风一掌,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外飞出,撞向大厅里的一根廊柱。 轰的一声。 龙向阳撞向廊柱的身子反弹回来,仰面摔倒在地。众人见龙向阳竟然给龙啸风打倒在地,都是大出意料之外,彼此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一个念头:“真是神了,这小子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厉害?” 此刻整个大厅里一片寂然,眼看着龙向阳父子二人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竟无一人肯上前相扶。显然,所有人都惊骇于龙啸风超强的实力,心中不由得生出恐慌畏惧之感。 龙啸风向大厅里所有的人扫视了一眼,看到了每人眼中的惊恐之意,心下顿时感到无比的快慰。 直过了良久,龙向阳才缓慢爬起身形,红肿不堪的脸颊上满是青紫,整张脸看上去更给人一种狰狞恐怖之感。龙向阳狠狠地瞪了龙啸风一眼,走到龙秉超身前,将儿子扶了起来。 父子二人一言不发,相偕着向外走去,只留下两道佝偻扭曲的身影在地面上变得越来越长,狼狈的情状一览无余。从始至终,无一人上前相扶一把,也无一人追随左右,来时耀武扬威,去时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 龙啸风向那些随同龙向阳父子前来的龙姓族人望了一眼,冷冷道:“你们还有不服我这个族长的吗?”龙姓族人见了龙啸风凌厉的目光,一个个相继垂下了头。 一个中年人道:“从今后,我们心甘情愿听从少族长差遣,绝不敢有违。”其他人见中年人这样说,也纷纷跟着这样说。不到片刻,龙姓族人齐向龙啸风表达了臣服之心。 灵凤和灵狐两族中的门人,见龙啸风成功地收服了龙姓一族,当了族长,已知无热闹好瞧,便纷纷离去。龙啸风见上官玉灵的妹妹正要转身离去,便忙上前几步叫道:“姑娘,请留步!”女子转过身来,茫然地看了龙啸风一眼道:“你找我有事?”龙啸风道:“不错,在下是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告诉姑娘。” “好吧!”女子迟疑了片刻道。龙啸风道:“请姑娘借一步说话。”说完便向内殿走去。那女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跟随在他身后。小白狐显然十分兴奋,活蹦乱跳着穿梭绕行在两人左右。 ------------ 正文 二十六章 组建佣兵 龙啸风领着女子来到内殿一间屋子里。 “说吧!什么事?”那女子道。女子话音刚落,小白狐的头顶便冒出了上官玉灵的虚影。 “啊!”那女子一声惊叫,扑到近前,“姐姐,是你?”上官玉灵苦笑道:“妹妹,你没想到姐姐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女子看了龙啸风一眼,又盯着姐姐上官玉灵的虚影道。上官玉灵长叹了一声,说了事情的经过。 “这赤炎老妖如此邪恶,姐姐,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我们一起去找爹爹,跟那个赤炎老妖算账!”女子道,又转身向龙啸风道:“你这回把我姐姐带回来,我们灵狐族上上下下都会承你的情的,将来你有什么需要我上官玉颖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上官玉灵看了龙啸风一眼,笑道:“龙少爷,不,我该称呼你龙族长了,我先跟我妹妹回去见我爹爹,回头再来找你!”龙啸风点了点头。 上官玉灵再次钻入小白狐体内,跟着上官玉颖去了。 龙啸风送上官玉颖出了屋子,便见一个仆人上前道:“少爷,有人要见你!”龙啸风皱了皱眉头道:“这人在哪儿?”龙啸风跟着仆人一走出内殿,便见一名中年男子微笑着向自己迎了上来。正是适才大厅里第一个向自己臣服之人。 “族长那日在冰心阁大殿当着雪域门众多弟子说的话,果然是气势非凡。属下龙晋打心眼里佩服!”中年男子乖觉地道。龙啸风听了一怔,道:“我那日说什么话了?”龙晋道:“族长忘了吗?那日你说,只要龙姓族人肯归顺族长,族长便允许龙姓族人进龙象堂学习斗技,炼制法宝。”龙晋点点头,说道:“不错,我是说过这话。” 龙晋大拇指一竖道:“族长行此开明之举,实是高瞻远瞩,可谓一举收服全族上下人心。”龙啸风哼了一声,道:“是吗?”龙晋道:“族长千万别误会,今日之事,我们都是受那龙向阳父子胁迫而来,绝无与族长为难之意。” “不过,属下觉得允许全族人都进龙象堂学习斗技,炼制法宝,似乎很是不妥。”龙晋道,“族长请想,族中弟子良莠不齐,斗技的级别种类又很繁杂,任凭弟子胡乱学去,只怕有害无益,依属下愚见,应将各种斗技分门别类,然后再根据族中弟子的资质,针对性的学习各种斗技,这样对门中弟子反而会好些。” 龙啸风道:“你说的不错,明日你就在族中找几个威望资历都令人信服的族中长老,让他们去做这件事好了。”龙晋道:“属下还有个建议,那就是每一个进入龙象堂学习斗技的弟子,都可以向他们征收一定的费用。灵狐和灵凤两族就是这样做的,我们可以效仿,不然时间一久,族中上下的经费就没了来源。” 龙啸风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征收费用一事,你可以参照灵凤灵狐两族的做法,和泰伯斟酌着裁定。”龙晋道:“好,属下这就去办。” 龙晋走后。龙啸风径自走到练功的静室,将怀中的竹简取了出来,细细端详,只见这枚竹简一片黝黑,并无特异之处,于是再次将雪龙晶取出来。在雪龙晶的红光照射下,竹简中再次出现了明明灭灭的字迹,这些字迹一个个地钻出来,像无数蝌蚪游移着爬出来一样。龙啸风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着,看了良久,发觉这些字并不连贯,自然也就无法读懂这些字所表达出来的含义,心下只感到说不出的诧异。 “这些字怎会毫无规律地出现呢,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隐秘?”龙啸风暗暗想。“依我看,这竹简定然隐藏着一种神奇的功法,要么便是一门高深的斗技。你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去破解这些文字,而雪龙晶显然不足以破解其中的奥秘。”灵龙道。 龙啸风道:“你是说,还需要类似雪龙晶的发光物,方能破解这竹简里的文字,是不是?” 灵龙道:“不错,既然这竹简如此神奇,你眼下要想破解它,只怕不易,还需要某种机缘。” 龙啸风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去哪里找类似雪龙晶这样的发光物呢?”灵龙道:“既是机缘,那自然是强求不得了,但我相信主人迟早会有拨云见雾的一天。” 龙啸风于是再次将竹简放入怀中,走出了静室。 灵龙族原本是雪域门三大家族中最强盛的一支,自雪域门创派一来,灵龙族的族长一直就是雪域门的掌门,这几乎成了雪域门不成文的规定。若不是父亲受迫自杀身亡,这种不成文的规定自然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然而,三年前的一场大变故,便如一场山崩海啸一样,震动了整个家族。面对骄狂不可一世的赤炎帝,龙羽选择了自杀以挽救整个家族,但他的牺牲却未给整个家族增加一点凝聚力,相反,作为灵龙族最后一个担任雪域门掌门的龙羽,他的离世无形中成了整个家族分崩离析的*。 父亲的离开已有三年,在三年里整个家族群龙无首,耗于内斗。三年的时间足可以改变任何事情,龙啸风从一名公子哥儿一朝间变成人嫌狗不待见的流浪乞儿,其中的辛酸苦辣,别人是无从领会的,唯有他自己深深明晓个中滋味。在这三年里,家族中有许多人不堪忍受窝里斗,纷纷选择了离开,另谋生路,也有的改换门庭,投入到了灵风和灵狐两族门下。可以说,如今的灵龙族,势力与从前相比,不仅大不如从前,且已成累卵之势。 龙啸风成为灵龙族的掌门,竟然打败了龙向阳父子,这显然很出乎林长风和上官虹这两位族长的意料,但在他们眼里,灵龙族早已不复当年的气象,纵然勉强维持,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龙啸风出了乾龙宫,在家族的各处卖草药的坊市里转了一圈,只见到处都是一副民生凋敝的景象,与灵风灵狐两大家族繁荣的坊市相比,更是凄惨的可怜,深知如此下去,自己这个族长能不能当的下去,都面临着极大的考验。 跟在龙啸风身后的龙晋见族长眉头深锁,安慰他道:“如今少族长刚上任,威望不足,那些有钱的坊主还在徘徊观望之中,尚不能下定决心到我们家族的地盘上开设坊市,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龙啸风皱眉道:“过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需要多久?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你现在就到家族中挑选一些资质不错的年轻人,要尽快打造一支雇佣兵队伍出来,你就做这支雇佣兵队伍的统领。到时若还没有人到我们的地盘上开设坊市,那我们就自己开。”龙晋道:“族长的意思,是要属下带领佣兵到须弥山上采摘草药,回来开设坊市?” “怎么?你不敢吗?”龙啸风道。龙晋赶忙道:“不,属下当然敢,只是雪域门尚无族中人开设坊市的先例,传扬出去,只怕被灵风灵狐两族的人耻笑。”龙啸风道:“他笑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不然没有税金,一大家族的开销到哪里找去。”龙晋道:“只是怕族中人不肯答应出来做雇佣兵,何况我们也无钱向他们派发薪酬。” 龙啸风道:“这个好办,你跟他们说,只要肯答应当龙家的雇佣兵,就可以免费到龙象堂学习各种斗技。”龙晋笑道:“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诱惑,好,属下这就去办。” 第二天,龙晋便将招收的族中子弟齐聚在龙象堂一侧的斗技厅,龙啸风见这些族中子弟大多年岁尚轻,都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心里很是满意。 龙啸风道:“争取在一周的时间里,把他们训练出来。在这期间,他们每人必须要掌握一门斗技,若掌握不了,直接革除。”龙晋道:“族长放心,属下一定不辜负族长的嘱托!” “我现在只是通幽境二段的灵力,再过五日,便是月圆之夜,我就又可以见到师父了。有她的丹药为助,我应该能轻松地突破通幽境三段吧!”龙啸风心道。在这五日里,龙啸风一遍又一遍地勤修凌霄诀,有时闲下来,也会偶尔参研一会儿那枚竹简,却始终无法突破通幽境三段。 “我身上的灵力如此雄厚,又有水木金火土五气形成的灵气涡旋,怎么就冲不破通幽境三段呢?难道是这凌霄诀远异于寻常的灵诀和法诀,这才导致了进境缓慢,我要是修炼其它的法诀,只怕早已冲破通玄境了吧!”龙啸风心中暗自琢磨。这时,泰伯悄无声息地走进他修炼的静室。 “什么事?泰伯!”龙啸风道。泰伯道:“一名灵狐族的女子来找少爷。”龙啸风疑惑道:“女子?”泰伯道:“正是,少爷带她来过的,就在前不久。” 龙啸风走出静室,便见上官玉颖腰悬长剑,背着身子站在不远处的阁楼一角,秀丽挺拔的倩影在夕阳下别有一种动人的妩媚。上官玉颖见到龙啸风,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便径自向龙啸风出来的静室内走去。 龙啸风见她神色平静,行若无事地走进自己修炼的静室,便如回自己家一样,不禁愕然,说道:“泰伯,你先忙别的事去吧!”泰伯答应一声去了。龙啸凤随即跟着走进室内。 上官玉颖看了龙啸风一眼,道:“少族长,你曾答应过我姐姐,要帮她恢复真身的,是吗?”龙啸风道:“不错,我龙啸风承诺之事,决不食言。”上官玉颖点了点头道:“少族长肯帮助我姐姐,玉颖在这里谢过了。”说着向龙啸风敛衽施了一礼。 龙啸风道:“姑娘切莫客气,你姐姐救过我一命,这个恩情,我龙啸风从不敢忘。”上官玉颖道:“我爹爹很承少族长的情,少族长眼下可有为难之事,若有,我可以回禀我爹爹,也好助少族长一臂之力。”龙啸风笑道:“家族中的事,都是小事,我应付的过来,就不劳姑娘费心了。”上官玉颖道:“那就好,只是不知少族长可想好了对付那老妖的法子没有?” 龙啸风道:“那老妖本是赤炎帝豢养的一条黑水蝮蛇,我们要对付那老妖,势必要惊动赤炎帝,这件事只可智取,绝不可意气用事。”上官玉颖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可如何智取,只怕不大容易的很。”龙啸风道:“此事,我已想了很久,最好是能设个诱饵,将这老妖钓出来,一举击毙,若不能如此,还是不要轻动的好。” 上官玉颖道:“看来,你跟我爹爹想的一样。”说完叹了一口气,又道:“如此说来,我姐姐要想恢复真身,只怕是遥遥无期了。”龙啸风道:“姑娘没有必要灰心,将来我可以和你爹爹联手,除了这老妖,这应该不是一件难事。”上官玉颖双目凝视这龙啸风道:“好吧,我以后会常来找少族长商议此事的,少族长不会介意吧。”龙啸风道:“当然不会介意,姑娘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在下随时恭候。”上官玉颖微微笑了笑道:“好吧,那我先走了,有事再来请教少族长。”说完便走出室外,径自去了。 龙啸风在静室里又修炼了一遍凌霄诀,走出室外,见天色已黑,一轮明月如一面白玉盘一样悬于夜空之上,当下脚踩火球,如一缕星芒般向须弥山疾驰而去。 ------------ 正文 二十七章 采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龙啸风便来到了雪莲谷,没想到自己驾驭起白骨灵火来这般得心应手,速度也竟比之前快了许多,心下顿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畅快,连日来由于不能突破通幽境三段形成的心里阴影瞬间一扫而空。 龙啸风走到一株叶片硕大的雪莲旁,静静等待花心仙子的出现。 过了片刻,花心仙子便从两片交叠的叶片中间探出了身子。龙啸风一见之下,发觉她的身形竟比之前大了不少,足有自己半截小指大小,不禁感到一丝诧异,笑道:“师父这几日修炼的应该很是心满意足吧,待我下次再见到师父,师父只怕会长大成一个惹人喜爱的小姑娘了吧!”这句话刚一出口,龙啸风便慌忙捂住了嘴,“糟糕!又犯了她的忌讳,提到了小字!”龙啸风心道。 果然,花心仙子偏过头,直盯盯地看着他,神态显然颇为着恼。龙啸风忙道:“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要说的是,下次见到师父,你一定会变成跟我一样的大姑娘。”花心仙子哼了一声,怒道:“你这人真没用,我说过的话,从不放在心上!”龙啸风脸上一红,心道:“她别又要跳起,在我脸上刺这么一下。”忙笑道:“师父责备的是,不过师父今天的衣服可真是好看!” 花心仙子见他称赞自己穿的衣服,心下也很喜欢,笑道:“这衣服是我采摘了上百朵雪莲的花叶制成的,当然好看了。”龙啸风笑道:“师父制作衣服的本事,果然了得,将来你要是开个裁缝店,天下的裁缝都得失业不可。” 花心仙子道:“天底下哪一个裁缝会用花叶制作衣服?只怕没这样的裁缝吧,对了,这几日你的凌霄诀修炼到什么程度了?”龙啸风道:“没有师傅的丹药,修炼的进度缓慢得很,如今只到了通幽境二段。不知为什么,老是突破不了通幽境三段。”花心仙子道:“你练得凌霄诀本就不是寻常灵诀,进境太快了只怕不好。你应该沉得住气,以你现在的修为,只怕是通玄境的高手也很难胜你,还不满足吗?不过,我又炼制了五枚丹药,应该能帮助你顺利突破到五段吧!” 龙啸风见这回她炼的丹药都是白色的,心中不免感到诧异,拿到鼻尖一嗅,只觉香气更浓更烈,一嗅之下,顿觉精神清爽无比,好像有一股和煦的春风迎面拂过一样。 花心仙子道:“这枚丹药,我是用雪莲炼制的,药力要比那红色丹药强得多,你要谨慎服用,可别浪费了。”龙啸风心中感激,笑道:“师父待弟子恩重如山,弟子能有今日这般成就,都是拜师父所赐。”花心仙子道:“你要心里念着我的好才好,也不用老是挂在嘴上。” 龙啸风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怀里揣着的那枚竹简,于是取了出来,地道花心仙子面前道:“师父,你看这竹简,可有什么古怪?”花心仙子看了一眼道:“咦!水火灵木!你是哪里得到这枚竹简的?”龙啸风听她提到水火灵木,心道:“水火灵木是什么啊?”于是说了自己从龙象堂捡到这枚竹简的经过。 花心仙子道:“水火灵木是一种罕见的神木,据说是天火降落到水灵精兽身上烧焦而成,百年前,曾有一名太甲真仙于无意中捡到了这枚木简,这位太甲真仙发现这枚木简的神奇之处,曾用炼魂大法将自己的一缕生魂注入木简中,同时也将他毕生的修为化为符文存到了木简中。你若有机缘能将太甲真仙的生魂唤醒,破译了里面的符文,就可以获得他的修为,这对你无疑有莫大的好处。” 龙啸风道:“这位太甲真仙为何要将自己的生魂注入木简中呢?”花心仙子道:“蠢材,连这个也不明白,自然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生魂还阳了,那样他就可以再世为人了。”龙啸风道:“原来是这样。” 花心仙子道:“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总之,这枚竹简很不简单,你能得到它,也算是你的造化。”说完,便钻入了雪莲中。 “造化?”龙啸风喃喃道,“也不知道是好造化,还是坏造化呢!” 龙啸风离开雪莲谷,回到乾龙宫时,已是深夜。他没有回屋安歇,而是径自来到了自己平素修炼的静室。 龙啸风开始潜运凌霄诀,他要用这一晚上冲破通幽境三段。待真气在全身游走了三十六个周天后,龙啸风将花心仙子炼制的白色丹药,取了一枚,吞入肚里。龙啸风开始急速地运转体内真气,化解药力,随着体内真气愈转愈速,一丝清凉的气息开始漫卷周身,便如整个身子突然一下子沉入了水潭中似的。紧接着,龙啸风便感到这丝清凉的气息渐渐转化为一股活泛的灵力在四肢百骸里游走。通幽境第三段,他终于突破了。 龙啸风缓缓走出静室。这时,天已大亮,他来到一棵大树下,右手食中两指陡地一掠,一股无形刀气已斩向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树枝应手而落,竟不闻断裂之声。龙啸风伸手接住落下来的树枝,查看了一下断裂面,只见断口处比刀削般还齐整。龙啸风没想到自己的指风刀竟然锋锐至此,不由得呆了一呆。 “族长好功夫!”龙晋忽然在身后大喜道,兴高采烈地走到了龙啸风近前。龙啸风看了他一眼道:“佣兵训练的怎么样了?”龙晋道:“一切如族长所愿,他们现在每人已掌握了一门斗技,只要族长一声令下,属下这就带着他们出发,到山中去采药。” 龙啸风道:“此次到山中采药,事关重大,不可有半点闪失。我们这就出发吧!”龙晋道:“族长也要去吗?”龙啸风道:“不错,有我跟着,采摘药物也能顺利些。” 一行人吃了早饭,带着十辆马车组成的大型车队,跟随着向导,浩浩荡荡地向须弥山进发。 须弥山南端是一马平川的雪野,雪野上生长着不少野人参、雪龙果之类的草药,是炼制丹药和伤药的常用药材,由于这里药材资源丰富,所以远近各地的人们纷纷不远万里到这里采摘。但由于大量药材深埋雪下,若无有经验的药农作为向导,采摘起来也是十分不易。 这片雪野可说是一片天然的药物产地,雪下不乏珍稀的药材,有上千年的人参以及冰灵芝等贵重的药材,但这还不算最贵重的,最贵重的是雪下坚冰深处的寒玉,这些寒玉由于质地阴寒坚硬,是炼制各种法宝的天然石材。龙啸风怀中的水晶葫芦便是这种寒玉炼制出来的宝器,但这种寒玉十分稀少,开采自然也就不易。 正因为雪野下隐藏着巨大的财富,所以这片雪野也就成了各大家族势力争相染指的地方。千百年来,这片雪野四周的各大家族为了这片雪野争斗不断,争斗的结果便是整个雪野被划分成了大大小小的井字状雪田。这些家族势力坐地要价,争相买卖,为了使自己所占据的雪田更加值钱,他们还聘用了一些灵相师,这些灵相师带着一种特殊的法器,这种法器据说可以探测到雪地下的寒玉。 当然了,人们买卖雪田更多的是奔着下面的寒玉去的,雪下面有没有寒玉,全凭灵相师的一张嘴说了算。因此这些家族与灵相师相互勾结,坑蒙拐骗的事时有发生,为此而引发的流血冲突可说是屡见不鲜。 龙啸风的车队到达雪野时,正值晌午。各大家族见龙啸风的率领的车队赶到,便纷纷热情地上前打招呼,身边自然跟着一个灵相师。 龙啸风走到一块并不怎么起眼的雪田上,见这片雪田占地最多不过两亩左右,于是问了一下价格,管理这片雪田买卖的掌柜是灵凤族的一个外门弟子,名叫张秉贵。 张秉贵身边的一个灵相师,用一把特制的木制法器,插入雪地中探测了一下,说道:“少族长请看,雪下质地坚硬,非金非铁,但插入时手感*,凭我多年的经验,下面十之八九有寒玉存在。”龙啸风问了一下价格,张秉贵一张口便索要五万金币。 龙啸风没想到这么一小块雪田就值五万金币,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此番只带了两万金币,心道:“看来此次开采寒玉的计划只怕是要泡汤了!只能采些草药回去了!”于是一句也不多说,离开了这片雪田。 龙啸风此番本就做了两手准备,万一开采不到寒玉,就尽量多采些草药回去,若连草药也开采不到,就到附近山中宰杀一些雪狼、雪蟒、雪蜥蜴,这些雪兽的苦胆也是珍贵之极的药物,还有雪狼的毛皮,在坊市上也可以卖到不菲的价钱。 龙晋见龙啸风向一块靠山的雪田走去,忍不住道:“族长,我们不打算开采寒玉了吗?”龙啸风道:“那寒玉本就稀少,我们带的本钱又不够,只得罢了,能采些药物回去也不错。” “这块雪田卖多少钱?”龙啸风向一个身材干瘦的掌柜道。这掌柜是巫蛊门下的一个弟子,面色阴沉,听了龙啸风的问话,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气,过了片刻,才懒懒地道:“你想多少钱买?”龙啸风道:“这块雪田虽然占地很广,有五六亩左右,但临近雪山,下面不会有寒玉,顶多也就是一些草药,一万金币怎么样?” “好吧!成交!”掌柜拧了一下眉头,神色冷漠地道,显然他对这笔买卖很不满意,却又不得不接受,心里的烦躁自然也就在脸上反映了出来。 ------------ 正文 二十八章 满载而归 龙啸风买下了雪田,在雪田周围插了界标,便开始命龙晋带着佣兵清雪采药。 采药这项工作虽然是体力劳动,但也是一项技术活,需要开采者胆大心细,倘若一味蛮干,很容易破坏药草的根部,下一年的药草产量势必会大为减少,因此,龙啸风这次采药,还特地从家族里找来了两名药师,让二人担任采药的监督工作。 采药工作在紧张有序中进行,一些家族势力见龙啸风以族长之尊,干起了采药的工作,都是感到十分的诧异。 “这位少族长的行事,当真是出人意料,他这么一开采,采到药还好说,采不到那岂不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他放着这么多好的雪田不买,却偏偏买了一块靠山的雪田,显然就是为了采药的,那块雪田下没有寒玉,这谁都看出来,不开采也卖不了多少钱。” 两个灵凤族的外门弟子一边观看龙啸风开采雪田,一边在旁不断地窃窃私语。龙啸风身上的灵力现已达到了通幽境三段,耳力、眼力都比往常强了不知多少,对周围人们的一言一动,无不明察秋毫。他此刻只想尽快采到药草,对这些人的闲言碎语也懒得理会。 龙晋指挥着佣兵将整块雪田上的积雪清除干净后,开始有一些扎根于土壤深处的人参、雪莲出现。佣兵们在药师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将一株株人参、雪莲采摘起来,谨慎地放入马车里的药箱内。 “这些人参不怎么样,不过是一些五六年的野山参,在坊市上最多也只能卖到每株一枚银币的价格。”一个灵狐族的外门弟子道。 “这少族长比你我还要年轻上十来岁吧,居然当上了灵龙族的族长,但毕竟是少不更事啊,一开口就买下六亩雪田,你瞧着吧,他非把这一万金币赔得干干净净不可。” “活该这小子倒霉,他有什么经验,行事敢如此冒失?你我都干了十几年除雪采药的营生了,每次也只敢买一亩,这小子倒好,一开口就六亩,好大的气魄,若不是天生在蜜罐里长大的,不知赚钱艰难,怎会有这样败家的大手笔。” 两个坊市老板在远处低声说着话,声音尽管很低,但还是传入了龙啸风的耳中。龙啸风笑了笑,心道:“这六亩雪田背山向阳,又在山的东面,春夏之交,地气最是温润,到七月天时,地气才转暖为寒,但又不会比别处寒冷,可说是最适宜药草生长,此处若无上等的草药,难道别处会有?这些老板虽然个个唯利是图,贩卖草药也算精明之极,但说到见识,却是差得远了。” 龙啸风一来到雪野上,就看中了这六亩雪田。他在木灵门的书香阁里呆了将近三个多月,几乎把书香阁里关于花草生长习性的书籍翻了个遍,对各种草药的生长习性的书籍也多所涉猎。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差。除此之外,他还通过阅读书籍掌握了一些重要丹药的炼制之法。 “通过售卖炼制的丹药来赚钱,可要比单纯的贩卖药草挣钱多了,这些商贩又如何能想明白这一点。”龙啸风冷哼了一声,心里想。 随着靠西面的一亩雪田上的积雪挖清理干净后,两名药师忽然惊呼出声,只见一株人参的芦芋露出了地面,竟有手腕粗细。 围观的人群听到惊呼,纷纷奔了过来,看到了人参的芦芋,无不惊呆了。 “芦芋便有腕口粗细,这株人参只怕生长了上千年不止。”一人沉声道,目光紧紧地盯着即将出土的人参。 “这人参也算是极品了,就是花十万金币买到这样一株上千年的人参,也不亏啊!”一个商贩艳羡地道。 随着人参的出土,人们再次发出惊呼。只见一根粗逾胳膊的人参被一名雇佣兵举了起来,人参上长长的金色须毛又细又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吴老板,这样的人参只怕你也是头一回见吧?”一个身材瘦小的老者笑着道。身边一位身材肥胖的坊市店主道。身材肥胖的坊市店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出土的人参,脸上的神色由于内心的贪婪而变得痴痴呆呆,对身边老者的话充耳不闻。 “我年年都在这里挖人参,怎么就挖不到这样好的人参呢?”肥胖的坊市店主忽然感叹道。 随着这一声感叹,周围的人群都发出一阵失意之极的唏嘘声。肥胖的坊市店主这一句话,显然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的龙啸风,钦佩的同时,目光中也夹杂着疑惑和不解。 不过,巫蛊门的那个掌柜见龙啸风手下的雇佣兵采摘到一株千年人参后,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停地抽动,变得无法宁定了,但雪田既已卖给了对方,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龙啸风将到手的人参放到车上的药箱里,嘴里使劲地咽下一口唾沫。 “少族长,我们这回算是没有白来,有这株千年人参作为坊市之宝,不愁开市不利,今后自是财源广进,生意必定红火之至。”龙晋走到龙啸风身前,笑道。龙啸风道:“你没看到这么多人眼红吗?我们可不能太过张扬了,免得让人生出劫夺之念,到时候只怕会引起无谓的争斗。”龙晋点了点头道:“族长说的对,我这就吩咐他们低调开采。” 没过多久,龙啸风手下的佣兵又采到一棵通体碧绿晶莹的灵芝,尽管采摘的十分低调,但由于灵芝特殊的色泽和芬芳,还是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随着雪参、雪莲和雪龙果等珍稀药材的不断出土,远近采摘草药的商贩都是眼红之极,到后来干脆停下手中的采药工作,纷纷围拢到龙啸风的雪田周围,看龙啸风的佣兵们采药。 “真是奇怪,好像整片雪野上的药材都集中到这里来了。”一个商贩皱眉道,“余老板,你买的那片雪田怎么样,我见你花了六万金币,开采到寒玉没有?” “唉!别提了,除了一些雪参和雪莲外,没什么珍稀药材,更别谈什么寒玉了,我这回算是亏大了!”语气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沮丧。 “这六亩雪田看上去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啊,竟会有这么多珍稀药材,我算是看走眼了!”又一个商贩叹道。 围观的人们又是嗟叹,又是搓手顿足,终于使巫蛊门的那位掌柜坐不住了。就在龙啸风手下的雇佣兵准备动手开采第三亩雪田的时候,巫蛊门的那位掌柜忽然抢到近前,伸手阻拦道:“这剩下的三亩雪田,老子不卖了!”神色间满是凶狠恶毒之意。 龙晋没料到对方会临时反悔,忍不住回头看了龙啸风一眼,却见龙啸风仍是不动声色地坐在车上,对眼前发生的事就像没看见一样,当下笑道:“朋友,这可是你的不对了,阁下亲口答应一万金币卖这块雪田。卖地契约也立了,到这时想反悔吗?” 巫蛊门的掌柜冷冷道:“卖田契约在哪儿?老子只说过卖三亩,可没说过要卖六亩。”说着,向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的龙啸风傲慢地瞪了一眼。 龙晋见对方如此刁蛮无礼,脸上露出怒色,不悦道:“这雪野上的规矩,你我都心中有数,坏了规矩,是要遭受惩罚的!”那巫蛊门的掌柜对着身边的三个同伴大笑道:“兄弟们,你听见没有,这小子要惩罚我们!”三个同伴顿时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狂傲不屑之意。 龙晋从背后刷的一声,抽出长剑,大怒道:“四位执意要阻难,那就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 巫蛊门的掌柜从身后取下两件圆形的兵刃,左右一分,竟是两件奇门的外家兵刃—五行轮,轮缘上都是月牙形的利刃,在日光下泛出刺眼的寒光,冷冷一笑道:“今日领教雪域门高招。”说着,扑到龙晋身侧,挥轮向他肩上便砸,招数凶狠之极。 龙晋向后急退数步,手中青锋剑瞬间点出,如银河倾泻般化作万缕流星般的闪光,向龙晋急刺过去。伴随着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两人各退两步。 那巫蛊门的掌柜见龙晋的剑法迅捷凌厉,不敢大意,挥动五行轮再次扑上,左拒右劈,连环进击。龙晋手中长剑寻隙而进,每一剑刺出,都会化作数点星芒,虚虚实实,变幻不定。剑刃上更是闪烁着一股游移不定的凌厉剑气,从剑尖上透出,伤人于无形之中,最是难防难挡,这是龙晋在龙象堂几日来苦练成的斗技。 交手不到十几个回合,那巫蛊门的掌柜便只有招架的份儿了,面对着龙晋飘忽不定的剑气和剑刃,苦无还手之力。巫蛊门的另外三个同伴眼见败象已现,彼此使个眼色,呼的一声,疾冲而前,长枪、链子锤、钩镰刀,一起向龙晋身上招呼过去。 “不要脸!打群架吗!”龙晋大骂道。但也就在同时,冲上来的三人一起发出惨叫声,三件攻上来的兵刃,包括那巫蛊门掌柜手中的五行轮,瞬间都飞向了半空。 围观的众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激变惊得呆住了,定神再去瞧时,只见龙啸风已不知于何时站在了龙晋的身旁,而那冲上去的三人,右肩上都是血流如注,显然受伤不轻。 龙啸风伸手将落下来的钩镰刀接在手里,盯着那巫蛊门的掌柜道:“这雪野上的规矩,这么多年来从无人敢破,你既然破了,总得留下点什么吧!”龙晋道:“不错,至少也得留下一条手臂,这算是最轻的了。”龙啸风淡淡地笑了笑道:“阁下怎么说?” 那巫蛊门的掌柜神色惊恐之极,眼见龙啸风在马车上安坐,竟突然飞身到眼前,而三个同伴如何受的伤,自己更是丝毫也没有看清,深知对方武功远胜自己,额头上冷汗顿时涔涔而下。 龙啸风淡淡地道:“阁下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那巫蛊门的掌柜盯着龙啸风的脸,一张脸登时由红转成青白颜色,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伸出左臂,咬牙道:“好吧,给我来个痛快。” 龙啸风向龙晋使了个眼色,龙晋点了一下头,走上前,提剑斩了下去。那巫蛊门的掌柜惨叫一声,在手臂落地的瞬间,连忙出手封了左肩上几处穴道,竟不向地上的断臂看一眼,转身便离去。受伤的另外三人紧随其后,远远的去了。 龙啸风回到马车上坐下,神色从容之极。龙晋又继续带领着佣兵开采剩下三块雪田中的草药。围观的众人看了眼前的血腥场面,心中都生出畏惧之感,不敢再看,纷纷离去。 待开采完剩下三块雪田中的草药后,天色已近向晚时分。这次采药可谓收获颇丰,开采到三株上千年的灵芝,一株上千年的人参,其它年深月久的草药更是不计其数。 ------------ 正文 二十九章 黑衣人 “族长,我们这次得罪了巫蛊门的人,只怕他们不会轻易善罢!”龙晋赶着马车,回头望了一眼龙啸风道。 龙啸风道:“那巫蛊门见我们势单力薄,这才敢轻易向我们出手,我们若是不狠一点,将来怎么到这片雪野上采药,家族的威信又如何树立,从今后,我们要面对的考验会很多很多,碰到的敌人也会越来越强,你务必要加强自身的修炼,也要督促这些佣兵勤修苦练,下次采药,我就不跟着来了。”龙晋点了点头道:“教主所言极是,属下一定不辜负教主嘱托。” 马车走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来到一个山谷,龙啸风隐隐约约看见前面十几丈外站着一个人影,尽管天色已黑,但在月光下还是看得十分明白,那人穿一身黑色的衣服,伫立在路当中一动不动。“这不会是又一个来找茬的吧?”龙啸风心里想,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过了片刻,龙晋也看见了黑衣人,大叫道:“什么人?”那黑衣人转过身来。龙啸风和龙晋一见之下,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黑衣人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一张面孔时黑时白,瞬息数变,说不出的诡异。 “把这几车药物留下,再每人自断一条右臂,就饶你们一条活命。”黑衣人阴森森地说。话语铿锵生硬,听在耳中竟是说不出的刺耳难受。 龙啸风道:“阁下原来是巫蛊门的人,幸会了!”黑衣人道:“是你砍了我门人的手臂,好大胆子!”龙啸风冷笑道:“是你们的人坏了规矩,也怨不得我。” “放肆!”黑衣人右手一招,一道黑烟便向龙啸风罩了过去。黑烟卷涌缭绕,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尖啸声,黑烟中顿时钻出无数个烟魂厉鬼,张牙舞爪地向龙啸风猛扑而来。 “不好!这是引魂幡术,而且烟中含有烈性蛊毒,千万莫让黑烟沾到身上。”灵龙叫道。龙啸风听了,心中一惊,忙使一招行云卷雨,身体周围瞬间激起一个风气漩涡,将攻来的黑烟一缠一带,反击了回去。 “咦!”黑衣人叫道,“好小子,果然有些手段,看来我小看你了!”说着,两手平伸,黑烟竟被他收入掌中,凝缩为一根长约五尺左右的黑色木棍。黑衣人掣动木棍,向龙啸风当头劈下。龙啸风心念一动,掌中金光闪烁,金气瞬间已化作一根金魔杵。龙啸风本想横杵挡架对方劈下来的这一棍,却不料木棍尚未劈到头顶上方一尺处,强烈的风压,已使自己呼吸不畅。龙啸风没想到对方的一棍之力如此威猛,知道对方灵力深厚,远在自己之上,当下急忙闪开,避开了这泰山压顶的一击。 两人棍来杵往,登时斗得不可开交。龙啸风见对方手中的黑色木棍时长时短、时粗时细,不住的伸缩变幻,心中也是暗暗骇异。每一次棍杵相交,黑色木棍上都会泛起一股黑烟,焦臭的气息随之向外扩散,中人欲呕。龙啸风修习的凌霄诀功法本就有吸纳对方灵力的特殊功能,但黑衣人木棍上的灵力与灵气已相融为一,吸纳对方灵力的同时,势必要把对方的灵气也吸入体内。龙啸风对黑衣人木棍上的黑烟心存忌惮,不敢贸然吸入体内,凌霄诀功法的威力自然也就难以施展。 久斗之下,龙啸风渐渐感到头脑发晕,暗道:“不好,我已中了对方的黑烟剧毒!”当下忙将花心仙子的炼制的白色丹药,取了一枚,吞入腹中,头脑才再次变得清醒起来。眼见对方的黑色木棍再次向头顶砸来,忙使移形换位,闪避了开来。 黑衣人眼见木棍就要砸到龙啸风身上,对方却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急速避开,身法之快简直如同鬼魅一般,心中也是吃惊不小。暗道:“瞧这小子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竟有这般修为,我要想收拾这小子,只怕是不能了。不如先抢了药材再说。”心念微动间,便向马车扑去。 龙啸风见他向马车扑去,心中大惊,忙连使指风刀,向对方后背猛劈。黑衣人一声冷哼,木棍向身后一横,棒上黑烟陡地大盛,向龙啸风倒卷过来。龙啸风惊慌之下,急忙向后退避,但还是慢了一步,只觉一股焦臭的气息直冲鼻管,登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心知不妙,忙使一招转影成空,瞬间飘后数丈,避了开来。 黑衣人哈哈大笑道:“臭小子,能跟老夫过上五十招的后辈不多,你还是第一个,识相点的话,赶紧滚吧,别把小命留下,但这些草药老夫是拿定了。”说着,右手一挥,一股黑烟向马车卷去,龙晋见黑衣人冲了过来,忙抽出长剑欲劈,但长剑还没有劈下,黑烟已弥漫卷涌而至。龙晋只觉一股焦臭气息迎面扑来,顿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那些雇佣兵给黑烟一卷,更是来不及挣扎,便纷纷倒地。 龙啸风见马车上的药草就要给黑衣人夺去,危急之际,来不及细想,叫道:“灵龙,出击!”灵龙听到龙啸风召唤,迅速从他头顶钻出,向黑衣人猛扑过去。黑衣人见龙啸风召唤出了灵神,忙大吼一声:“魔蝎辟邪!”一只黑烟幻化成的巨蝎虚影,从头顶钻出,向灵龙冲去。 灵龙一声嘶吼,身子迅速膨胀了数十倍不止,张开大口,向巨蝎的虚影一口咬去。巨蝎被灵龙的声势所迫,竟然不敢直撄其锋,身子迅速缩回,钻入了黑衣人的身体。 黑衣人整个身心犹如遭受了一次电击一般,浑身一阵颤栗,眼见灵龙攻来,急忙挥动手中木棍向灵龙击去,顺势飘后数尺,饶是如此,心旌还是忍不住一阵摇曳。 黑衣人望了张牙舞爪的灵龙一眼,不明白自己的灵神何以会如此忌惮眼前的这条白龙。“真是咄咄怪事!”黑衣人心里想,当下不再召唤灵神,挥动手中的木棍抵挡灵龙的进攻。龙啸风不住地出指如风,风刃刀一刀刀凌空斩出,劈向对方的要害部位。 但那黑衣人手中的木棍不住地升腾起阵阵黑烟,渐渐越来越盛,竟将自己包裹在其中。龙啸风见对方置身于黑烟之中,风刃刀无法寻隙而进,心中不禁感到十分忧急,知道眼下虽然能勉强维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但灵神对灵力的损耗实在太过巨大,如此下去,势必难以持久,尽管有灵气涡旋可不断地产生灵力,但仍然无法弥补巨大的消耗。 “臭小子,看你能坚持多久!”黑衣人阴森森地冷笑道。龙啸风心道:“今天遇上这样一个大魔头,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但不甘心辛辛苦苦采到的草药就此拱手让人,仍是勉力苦撑。 随着灵气涡旋生出来的灵力越来越弱,龙啸风的额头上也渐渐渗出汗珠。正在焦急万分之际,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叫道:“何方妖孽?”话音刚落,一只白狐的虚影向黑衣人急扑过来,白狐攻势迅捷凌厉,如苍鹰搏兔般陡地凌空下击。黑衣人见到白狐,吃了一惊,急忙退避。但那白狐的身影竟瞬间一变为二,二变为四,从四面八方连环进击,竟丝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龙啸风这时抬头向来人望去,只见来人白衣胜雪,悬浮空中,在皎洁的月光下,如烂银堆雪一般明丽无暇,婀娜的体态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潇洒妩媚,当真如明珠,又似美玉,任谁乍一见之下,也不免顿生仙女临凡之感,来人正是上官玉颖。 黑衣人见白狐攻势凌厉,忙召唤出灵神来应对。那只虚影巨蝎再次出现,向飞扑过来的白狐展开猛烈的反击。“灵龙!上!”龙啸风大喊道。灵龙吼叫一声,向巨蝎扑去,巨蝎见了灵龙,慌忙再次钻入黑衣人体内。“你奶奶的,真是见了鬼了!”黑衣人心神激荡之下,忍不住低声怒吼,手中的木棍奋力挥动,一重重棒影排山倒海般地向白狐和灵龙激撞过去。 上官玉颖见白狐和灵龙无法取胜,拔出腰上悬挂的寒玉灵清剑,挽了一朵剑花,长剑顿时暴出一团雪瀑般的银白光华,光华如月牙形的刀刃一般向黑衣人电闪而去。黑衣人见剑光凌厉,忙挥棍格挡。龙啸风趁势凝聚掌中灵力,金魔杵从掌心中飞出,化作一把金剑,激射过去。 黑衣人手中的木棍给这两股灵力激撞之下,险些脱手飞出,心下大骇:“眼下这对娃娃,年纪尚不及弱冠,修为竟然如此了得,今日若再不撤,绝难讨得了好去。”忙大吼一声,整个身子顿时化作滚滚黑烟。龙啸风和上官玉颖见弥漫的黑烟汹涌而至,像喷涌的狂沙尘暴一样,也是吃了一惊,忙急向后退。 随着黑烟散去,一个铿锵的声音从数里外远远传来:“老夫不屑跟你们两个无知后辈动手,今日权且放你们二人一马,日后再来找你们这两个小辈的晦气。”声音空谷传响,良久方绝,在黑夜中更增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 正文 三十章 炼制丹药 “你怎么惹上了这么一个魔头?”上官玉颖看了龙潇风一眼道。龙啸风说了采药时巫蛊门刁难的事。“如此说来,这魔头是巫蛊门的了,怪不得一身邪派魔功。”上官玉颖道。龙啸风道:“这回若不是姑娘出手相助,我此番非一败涂地不可。” “你也真是的,身为一族之长,居然干起了采药的营生。对了,他们伤得怎么样?”上官玉颖道。龙啸风走过去查看龙晋等人的伤势情况,只见倒地不起的共有十人。上官玉颖道:“我这里有几枚白灵丹,你给他们服了试试。”说着递过来一个洋瓷白玉瓶。 龙啸风给每人服了一枚丹药,过了片刻,龙晋率先悠悠醒转,其他人也跟着清醒过来。龙啸风再次向上官玉颖道了声感谢。上官玉颖道:“这算什么?将来我求你帮忙,你不拒绝就是了。那魔头不会再来跟你为难了,我先行一步。”说完,随着一阵环佩叮咚声,上官玉颖已长身而起,像一朵白云般飘行远去。 回到乾龙宫的第二天,龙啸风便命龙晋开张坊市,先办了两处较大的坊市。人们听说龙啸风采摘到了上千年的灵芝和人参,争相一睹为快,一时之间,两处坊市门庭若市,热闹无比,可以说刚开业就积聚了大量的人气,不到两天时间就卖出了上百斤药材。 “族长,我们要是再能采摘几大车药材就好了,以现在的卖出速度,只怕用不了几日,药材就卖完了。”龙晋又是兴奋又是担忧地道。 “我们把剩下的药材炼制为丹药,然后通过出售丹药得来的钱再买取药物,丹药的利润要比药材的利润大得多。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担心没有药物供应了。”龙啸风道。龙晋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炼制丹药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先打探一下整个雪域门哪里有上好的丹炉?先买一只丹炉回来要紧!”龙啸风道。 “族长不知道吗?我听说咱们灵龙族就有一个炼丹神器。”龙晋道。龙啸风道:“是什么炼丹神器啊?我怎么就没听说过。”龙晋道:“据说是一个八宝水晶葫芦,这葫芦是用千年寒玉制成。族长若能找到这只葫芦,用它来炼药,远胜那些丹炉。” “水晶葫芦?”龙啸风道,忽然想起自己带的那只葫芦,忙从怀里取了出来。 “咦!原来族长早就找到了这只葫芦啊,这……真是太好了。”龙晋道。 龙啸风细细端详手中的葫芦,“你是说,这只葫芦可以炼制丹药?怎么个练法?”忍不住道。龙晋道:“怎么个炼法,属下也不知道。不过属下倒可以向族中长老打听一下。”龙啸风道:“好,你打听到炼法后,尽快回来禀告我。”龙晋答应了一声,便去了。 龙啸风回到静室,开始细细琢磨手中的葫芦,想起自己上次吸收的灵泉液,于是再次将雪龙晶从怀里取了出来。在雪龙晶红光的照射下,龙啸风向葫芦里望去,只见里面隐隐有红色火焰泛起。“真是古怪,这葫芦里面既然装过液体,怎么会有火焰呢?”龙啸风心里想。 “葫芦里有火焰才能炼制药物,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主人可将一些草药放入其中,你身上又有水木金火土五行之气,将这五行之气注入葫芦中,以此控制药物的相生相克,如此炼制丹药,万无不成之理。主人大可放心一试。”灵龙道。 龙啸风听了,不免心动,当即取了几株草药,开始炼制。先从最简单的止血丹开始,不到片刻,便炼制了数十枚。龙啸风没想到这水晶葫芦里的精火不仅温和,而且专喜清除药物的杂质,对各种药材的精华又有很好的提纯和凝合效果。 龙啸风炼制了良久,竟是说不出的得心应手,见炼制出的丹药色泽纯正,气味浓厚,完全具备上品丹药所具有的特质,心中自是欢喜无已。 一连数日,龙啸风孜孜不倦地勤炼丹药,直至将剩余的药材全部炼制成丹药为止。坊市从出售药材变为出售丹药,利润相去何止倍蓰。 龙啸风用丹药赚到的钱去卖药材,再用买来的药材炼制丹药,如此一来,利润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坊市的规模也从一家变为两家,由两家变为四家。不到一周的时间,整个家族的坊市已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即使与从前极盛时相比,亦不遑多让。 龙啸风见整个家族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机,不用再为整个家族的经费开销发愁了,一颗心才安定下来,到后来除了炼制丹药外,有关坊市经营的事情一概交由龙晋打理,自己则干脆置身事外,一心修炼凌霄诀。 有花心仙子的丹药为助,龙啸风修炼凌霄诀起初进展极为顺利,很快就突破了通幽境第四段,但由于跟黑衣人相斗时,浪费了一枚丹药,所以在冲破第五段时遇到了很大的阻碍,迟迟难以突破,最后不得不服用自己炼制的凝灵丹,然而,凝灵丹的药力自然无法与花心仙子炼制的丹药相提并论。他一连服食了数十枚,才终于将修为勉强突破到了通幽境第五段。 将近一个月来,龙啸风除了炼制丹药,便是修炼凌霄诀,几乎无片刻余暇。自从与那黑衣人一战后,他深知自己的修为还不足以与当世的一流高手相抗,所以在修炼凌霄诀功法上丝毫不敢怠忽。 这一个月来,由于龙啸风炼制的止血丹、凝灵丹和雪参丸一类的丹药功效神奇不说,又质优价廉,一时之间竟吸引了四方来客,争相购买。龙晋见丹药供不应求,不得不将丹药的价格连提了数倍不止,即使这样,购买者仍是趋之若鹜。如此一来,灵凤、灵狐两大家族的坊市就不免日趋冷清。 灵风与灵狐两大家族的坊市本来以出售药材为主,炼制丹药的事都是交由族中名望甚著的炼丹师来亲历亲为。因为炼丹通常需要消耗大量的药材,炼丹的过程又不可避免地会带来大量药材的无谓浪费,只有那些极高明的炼丹师才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药材的浪费,使炼制丹药不至于成为一笔亏本的买卖。因此,可以说,炼丹实在是一项技术含量极高的工作,没有极高的天资和禀赋,是绝不可轻易尝试的。 由于炼丹的不易,同时还伴随着大量药材的浪费和损耗,所以炼制出来的丹药数量可谓少之又少。一个家族,一年下来,能炼制上百枚丹药已经很不错了,即便能炼制出来,也要损耗上万公斤的药材。而这些炼制出来的丹药大多都为族中有名望的弟子增长修为而服用了,在坊市上出售的数量更是少得可怜,要价之高,堪比黄金。 龙啸风手中的八宝水晶葫芦,内有温和的精火,不像普通的炼丹炉那样无法控制火力,从而可以轻易地避免了药材的无谓浪费,又兼之身具五行之灵气,可以很好地控制药材的相生相克,很好地凝合各种药材的药性,提升炼制丹药的品质。在许多炼丹师看来,最难控制且克服的两道难关,他却轻而易举地突破了,所以,也就大大地提高了炼制丹药的效率。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龙啸风便炼制了上万枚丹药。灵凤和灵狐两大家族里的长老们见灵龙族的坊市里源源不断地有丹药供应,就连本族中的弟子们都纷纷趋之若骛,以致自己族中坊市无人问津,大有门可罗雀之势。 眼见坊市收入越来越少,灵凤和灵狐两大家族再也无法宁定了,两大家族长老齐集冰心阁,商议对策。 “长此以往下去,我们非被这王八羔子害惨不可。无论如何,也得想个法子应对不可!”一个灵凤族中的长老愤愤地道。 “这小子也当真邪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会炼制出那么多丹药?”一个灵狐族的长老皱眉道。 人们有的猜测,有的咒骂,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里吵嚷叫骂之声不绝。到了后来,灵凤一族的长老一起提议将龙啸风逐出雪域门。 上官虹道:“此议欠妥,他现在已是灵龙族的族长,又没犯什么过失,只不过是卖丹药威胁到了我们两大家族的利益而已,我们怎好将他驱逐出门。” “嘿嘿!上官族长,你的小女儿跟那姓龙的小子走的倒是很近,你如此袒护他,是不是有意招他入赘啊?”灵凤族中的一个长老不怀好意地笑道。 “林剑锋,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女儿几时走近那龙啸风了,你又是怎么看到的?莫说我女儿跟那龙啸风向来清清白白,就算真要看上那龙啸风,那也是我们灵狐族的事情,跟你林剑锋怕是没有什么关系吧?”上官虹道。 林剑锋道:“我门下弟子可看见过你的小女儿去了灵龙族几次,难道不是去找那姓龙的小子去了吗?” 上官虹道:“看来我灵狐族门下每一名弟子的行事,都瞒不过阁下的眼睛,你如此在意我门中人的一举一动,意欲何为?” 林剑锋见上官虹脸色不善,怒视着自己,当下冷笑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再作声。 林长风道:“大伙儿今日聚在一起,不过是商议对策,岂可因一时的意见相左而伤了和气?上官族长,你认为眼下之事该如何处置为好?” 上官虹道:“我觉得稳妥之策是把那龙啸风叫来,由你我出面规劝他从今以后不要再卖丹药就是了。”林长风道:“法子虽好,只怕他不肯听从。那就难办了。”上官虹道:“我们陈说利害,他不能不听从,他总不能糊涂到跟我们两大家族对着干吧?”林长风道:“好,看来,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 正文 三十一章 深夜长谈 这天晚上,龙啸风竭尽全力地冲破第六段的时候,忽然窗外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声。这冷笑声来的无半点征兆,龙啸风听了,不由得吃了一惊,忙站起身形道:“什么人?”话音刚落,便见一人穿窗跃了进来。 来人身穿黑衣,除了头罩上露着两个眼孔外,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显然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龙啸风道,心中暗暗戒备。 “臭小子,我给你指条明路,只要你肯乖乖地说出炼制丹药的秘法。我便饶了你性命。你看如何?” 龙啸风听他说话的口气,并不是那晚采药回归途中遇到的黑衣人,心下略略宽心,冷笑道:“看来阁下对自己的修为颇为自信,如此大言炎炎,也不知是不是真有那个本事?” “臭小子当真活腻歪了,老夫今晚就废了你。”蒙面人说着,便挥拳向龙啸风面门上击来。龙啸风右手食指点出,一股劲风无声无息地刺了出去,直指对方胸口。黑衣人见龙啸风一指点来,竟不躲闪,仍是挥拳中宫直进,但拳头尚未递到龙啸风面前,突觉胸口一阵刺痛,便似有一把利刃扎了进去一般,心下顿时一阵惊慌,忙深吸一口气,将胸口肌肉缩回数寸。身子顺势一斜,想将这股劲力卸开。 但是,龙啸风的指风刀锋利无匹,纵是腕口粗细的树枝都可以轻易削断,何况自从学会了千丝滕这门斗技后,他每日都要习练上百次,指上劲力已能可刚可柔,运使之际,自会生出诸般巧妙的变化来。那蒙面人本没将龙啸风放在眼里,待指风刀及体,才知道厉害,急忙闪身,但其势已然不及。 只听得嗤的一声响,指风刀已将黑衣人左侧胸口划开一道长约三寸长的口子。蒙面人没料到一招之间便身受重伤,若不是自己及时将胸口缩回数寸,只怕当场已送了性命,身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大怒道:“老子今天若不把你抽筋剥皮,当真是枉自为人了。”说着,一团白气从头顶冒出,化作一只大雕的虚影,向龙啸风扑了过去。 没等龙啸风召唤,灵龙已迫不及待地从他头顶上钻了出来,张口向扑来的大雕咬去,一口便把大雕吞入了腹中。黑衣人心神大震,一时之间全身灵力都似要散去一般。灵龙吼叫一声,便似晴空突然响起一个霹雳,猛地扑向蒙面人。 蒙面人连番受挫,锐气折尽,眼见对方灵神如此威猛,若让其破体而入,身上的灵力非荡散殆尽不可,哪里还敢恋战,急忙转身就要向窗外跃去,但还没有跃出窗口,便觉脚脖子上一紧,一股大力扯到,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 龙啸风指风化成的柔云索已紧紧地缠住了蒙面人的脚踝,将其拖了回来。“待我收了他的灵力!”灵龙说着,便向蒙面人的身上扑去。蒙面人只觉心神一阵剧颤,浑身游走的真气瞬间被抽了个一空,整个人软塌塌地摔向地面,蜷缩作一团,竟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灵龙吸了蒙面人身上的灵力后,钻入龙啸风身体。龙啸风见蒙面人已彻底丧失了反抗的能力,便走到他近旁,揭开了他蒙在脸上的面罩,见这人竟是灵凤族的长老林剑锋,心下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林剑锋勉强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恐之意,由于一身灵力尽数散去,此刻跟个废人已没什么区别,他心中虽怒发如狂,但深知性命悬在对方手中,哪里还敢逞强。 “龙少爷饶命!”林剑锋挣扎着爬起身,向龙啸风磕头道。 “你刚才不是说要将我剥皮抽筋吗?”龙啸风冷笑道。 林剑锋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颤声道:“我不知天高地厚,这是一时狂妄说过的胡言乱语,龙少爷千万别放在心上,看在我还是你长辈的份上,还求饶我老头子一命。” 龙啸风哼了一声,心道:“此人素来心术不正,若放他回去,定要搬弄是非,挑唆那林长风与我为难,我一身修为尚未突破通玄境,眼下还远不是那林长风的对手。”当下道:“林剑锋,你一向对我不敬,今晚又私自前来意图取我性命,还打算活着回去吗?你自己了断吧。” 林剑锋心中的恐慌已达极点,没想到自己一招大意,受了重伤不说,竟连活命的机会也没了,当即道:“我如今一身修为已全部废去,不可能再与龙少爷为敌,看在当年灵龙和灵凤两族世代交好的份上,还望龙少爷慈悲,饶恕则个。” 龙啸风心道:“我此刻杀他,便如杀一只蝼蚁一般。”想起自己当年见逼于赤炎帝,何尝不是像此人一样可怜,又想:“蝼蚁尚且贪生,我又何必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当下道:“好,我今日就姑且放了你,只盼你日后好生做人,倘若日后再做出不利于我的事来,随时取你的狗命。” 林剑锋见龙啸风答应饶他不死,心中大喜,忙向他连磕了三个响头,挣扎着站起身,便向外急急忙忙走去,但还未走到门口,一个白衣人影忽从门外飘进,手中寒光一闪,一道白亮亮的光华从林剑锋颈中掠过。林剑锋还没来得及躲闪,颈中鲜血已然狂喷而出,瞬间倒地身亡。 这一下变起仓促,龙啸风不由得心中一凛,只见来人衣襟带风,玉颊冰肌,正是上官玉颖。上官玉颖看了龙啸风一眼,道:“你这人当真糊涂的紧,这种奸邪小人,岂能轻易饶他性命,若任凭他自去,不出三日,那林长风非带着灵凤一族亲自上门来与你为难不可,到时你何以自处?”龙啸风点头道:“姑娘责备的是,我虽有心杀掉他,但看到他已无抗拒之力,心中总是难免有些不落忍。” 上官玉颖笑道:“你一定心里责备我,觉得我手段残忍吧!”说完,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龙啸风。龙啸风自从与她相识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笑,此刻只见她脸上蓦地升起两朵红晕,娇美不可方物,不禁呆了一呆道:“不错,在下乍见姑娘出手,是觉得姑娘有些残忍,但现在想想,这林剑锋确实该死之极,对一个凶险奸恶的敌人心存慈悲,殊为不智。” 上官玉颖道:“你能这样想,那是再好没有了,不过我杀这林剑锋,是因为他平素为人奸恶,今日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污我清名,我自是容他不得。”龙啸风道:“姑娘若只是为了泄愤而杀他,倒未免意气用事了,这与姑娘磊落豪爽的性子怕是不符,你杀他只怕另有深意。” 上官玉颖转头凝望了龙啸风一眼,道:“你倒说说看,我杀他的深意是什么?”龙啸风笑道:“我可不敢冒然揣度姑娘的心事,姑娘也不希望在下这么做吧。”上官玉颖道:“你这人倒乖觉得很,不过,你说的倒也不错,自从你父亲去世后,这些年来,整个雪域门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内部暗流激涌,那林长风意欲排挤我父亲,成为雪域门新一代的掌门,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只不过不敢公然坐成其实罢了。” 龙啸风道:“林长风虽有此心,但没有灵尊仙院首肯,他也是有贼心没有贼胆。”上官玉颖道:“你说的不错,但林家势力却远胜于我灵狐一族,在灵尊仙院修行的内门弟子中,林家的弟子也占绝大多数,以我之见,那林长风当雪域门的掌门是迟早的事。”龙啸风道:“那也不见得,正因为林家势力最盛,灵尊仙院的那些长老们才不肯将这雪域门的掌门之位交给他。以我看,倒是你爹爹最适宜当这雪域门的掌门。” 上官玉颖道:“你为什么这样认为?”龙啸风道:“这几年来,林家子弟骄横恣肆,多有违法乱纪之行,而林长风不加约束,反有袒护纵容之意,林长风尚未当掌门,已然如此,若真当上掌门,那你们灵狐族,还有我龙啸风,日子只怕就更不好过了。灵尊仙院清修的那些长老们看似不问世事,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其实何尝没有私心,他们绝不希望林氏一族在雪域门坐大,到那时就不好控制雪域门了。” 上官玉颖道:“你说的不无道理,那为今之计只有我们两族拧成一股势力,也只有这样方能对抗灵凤一族。”龙啸风道:“以灵龙族如此弱小的势力,在那林长风眼里还构不成威胁,若是真要跟你们结盟,在他眼里可能就构成了威胁,只怕他就要出手对付我了。所以我眼下绝不能跟你们结盟。” 上官玉颖道:“这么说来,你现在想保持中立?只怕未必能如你心愿,你如今在坊市里出售丹药,把我们灵狐族和灵凤族的生意全抢跑了。那林长风已经着手对付你了,我今晚特意赶来就是为了通知你这件事的,倒是那林剑锋前来寻你的晦气,颇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龙啸风呆了一呆,道:“怪不得那林剑锋一开口就问我炼制丹药的秘法,原来是如此,看来,炼制丹药这件事我做的还是冒失了。”上官玉颖道:“我也很奇怪,你怎么能在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炼制出那么多丹药?用的是什么法子?”说完,目光向他直视过来。龙啸风道:“姑娘相询,在下也不便隐瞒。”说着从怀中取出了那个八宝水晶葫芦,“我是用这个炼的。” 上官玉颖拿过水晶葫芦,看了一眼,道:“这葫芦这么神奇?难道比那些炼丹炉还好用?”龙啸风点了点头。上官玉颖将葫芦还给龙啸风,说道:“你能在短短一月的功夫,就能使整个灵龙族恢复到今日的气象,也算十分不易了,我爹爹还直夸你很能干呢。”说到这里笑了笑,又道:“好了,我要走了,改日再见。” ------------ 正文 三十二章 商谈 龙啸风目送上官玉颖远去,然后走到林剑锋的尸身边,右手掌心中的白骨磷火吐出,将林剑锋尸身瞬间化为了灰烬,连一滴残存的血迹都没有留下。 到了第二天,龙啸风一大早就起来,照例到静室修炼一遍凌霄诀,待周身真气运转三十六个周天后,又开始练习斗技,千丝藤、卷帘锁、移形换位,一项一项的练,练完后,再次静坐吐纳一遍,方才出了静室,到餐室用膳。 龙啸风刚吃完,便见一个仆人走了进来,将一封信件递给了他。龙啸风拆开信件一看,心道:“上官姑娘说的不错,他们果然是为了炼丹一事来找我的麻烦。”当下对泰伯道:“泰伯,你去通知龙晋,叫他今日暂先停止出售丹药。”泰伯答应一声,去了。 龙啸风走出乾龙宫,径自前往灵凤族,一走进大门,便见一名姿容俏丽的女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策马走了出来。那马通体雪白,马上少女身穿淡绿色的衣衫。马神骏,人娇艳,顿时给人眼睛一亮之感。 骑马的少女正是林蓉,见到龙啸风,顿时勒住马,说道:“龙啸风,你来了?”神色间透着一股说不出诧异。龙啸风似笑非笑地道:“你父亲叫我来议事,我总不能不来吧。”林蓉瑶鼻轻哼一声,傲慢地道:“你在家族坊市里出售丹药,安的是什么心,想让我们族人没生意做吗?” 龙啸风笑道:“我卖丹药这件事犯法了吗?似乎也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我龙啸风不能卖丹药吧?如果你们要做卖丹药的生意也无不可,在下绝不会出手阻拦就是。”林蓉怒道:“你……你强词夺理!” “妹妹,你又跟谁生气了呀?”一阵蹄声得得,又一名女子骑着另一匹白马奔了过来。来人是林雪,穿一身淡黄色衣衫,肤光胜雪的面容上更透着一股书卷的清气,温婉贞静。 林雪看到了龙啸风,点了点头道:“张护卫,你带这位龙族长去见家父吧。”门前的一个执刀汉子道:“属下遵命!”林蓉不满道:“姐,你干么对他这么客气啊,他……”林雪打断道:“爹自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就不用掺和了。”说着,过去拉起林蓉坐骑的辔头,不容分说地策马去了。 龙啸风见两匹马如一阵风般从身边一掠而过,转瞬间便奔出十余丈,忍不住暗赞一声:“好马!”林蓉显然不满意就此离去,又拗不过姐姐,只得转过头来向龙啸风瞪了一眼,二人双骑,远远地去了。 “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娇蛮成性,当年也只是淘气点,这才几年,真是女大十八变,这话果然一点不假。”龙啸风心里想。走过一道弯弯曲曲的拱廊,龙啸风跟着那张护卫走进一处四面环水阁楼中。一走进阁楼,就有一个身穿宝蓝绸衣的中年人走上前,向龙啸风拱了一下手,在前导引随行至二楼的一间客厅。 龙啸风在一张椅子上刚落了座,林长风和上官虹便走了进来。 “哈哈!当真是英雄出少年,龙贤侄,你短短一个来月时间,就把一个濒临危境的家族整顿的井井有条,呈现出一片繁荣兴旺的迹象。我和你林叔父打心眼里钦佩你呢。”上官虹见了龙啸风,大笑道。 龙啸风笑道:“叔父过奖了,在下后生小子,不过是侥幸会炼制几枚丹药罢了,这算不得什么能为。” 林长风看了龙啸风一眼,道:“说到炼制丹药一事,就不得不请教龙贤侄了,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龙贤侄的坊市就出售了上万枚丹药,这么多丹药能在一个月里炼制出来,绝非易事,龙贤侄是如何做到的?还请示知。” 龙啸风道:“我灵龙族有一个炼丹神器,名叫八宝水晶葫芦,林叔父应该知道吧?”林长风拈须点头道:“不错,我听说过这八宝水晶葫芦,难道贤侄就是用这八宝水晶葫芦炼制的丹药?”儒雅潇洒的椭圆形长脸上虽然竭力保持着克制,依旧是那么一副气定神闲的从容姿态,但一抹难以掩饰的怀疑惊诧之色还是流露了出来。 龙啸风道:“若无这八宝水晶葫芦,只怕再高明的炼丹师也不可能在这一月内炼制上万枚丹药,叔父对此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吗?”上官虹神色湛然的脸上顿时泛起了豪爽的笑容,说道:“好贤侄,你快把这葫芦拿出来,让我瞧瞧。”龙啸风从怀里取出葫芦,递给了上官虹。 上官虹将葫芦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赞不绝口。林长风接过葫芦,细细端详了良久,脸上疑云大起,淡淡道:“上官兄,你说这小小的葫芦,当真比那些丹炉还好使?”上官虹笑道:“好不好使,炼过了才知道,你我又没炼过,怎知道好不好使?”林长风皱了一下眉头,望向龙啸风。 龙啸风笑道:“这葫芦号称炼丹神器,既然冠以神器之名,又怎会不好使呢,不过至于如何炼法,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上官虹捋须道:“不错,这葫芦炼制丹药的秘法可不能随意向人泄露,以免引起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觊觎,倘若人人都想着来抢夺这葫芦,贤侄,你的麻烦就大了。” 林长风咳嗽了一声,道:“这葫芦如此特异,原应仔细珍藏才是。不过,今日我二人招龙贤侄前来,却是为了丹药的事。龙贤侄想必也已知晓我们招你来的用意。不知龙贤侄如何应对此事?”龙啸风道:“小侄本无意抢夺两位叔父的坊市生意,何况炼制丹药的药材还需从二位叔父的坊市里买取,从今后,只需将丹药的发售量控制在一定的数量内即可,小侄又不想做富翁,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上官虹道:“好,就冲龙贤侄这句话,以后龙贤侄想买药材,尽管到我的坊市里买就可以了,价格好商量。”林长风没想到上官虹这么快就顺坡下驴,心中不禁十分着恼,却又不好发作,只得道:“龙贤侄能这样,那是再好没有了,以后若是需要药材,也可到我灵凤族的坊市里转转。” 龙啸风笑道:“两位叔父肯卖给小侄药材,小侄求之不得,从今后,小侄也就不用上那须弥山去采摘药材了,这样的深情厚意,真好比雪中送炭,小侄实在是无以为报!”说着站起身,鞠了一躬。林长风和上官虹见龙啸风执礼甚恭,也站起身说了几句谦让客气的话。 龙潇风又说了几句致谢的话,方才转身离去。望着龙啸风离去的身影,林长风道:“嘿嘿,上官兄,今后,你我坊市里的草药只怕要仰仗这小子的丹药来获取利润了,这种局面你大概也没有想到吧?”上官虹道:“我看好这小伙子,灵龙族在他手里,迟早会恢复往昔的气象的。与其与他为敌,不如先与之交好,你说呢?哈哈!”说完,挥袖大笑而去。 ------------ 正文 三十三章 林飞扬 龙啸风出了林家堡,径回乾龙宫,刚走进大门,便见龙晋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远远便道:“族长,不好了,有人到我们的坊市里闹事。”龙啸风听了,皱眉道:“你说什么?有人在我们的坊市里寻隙滋事,是谁?”龙晋道:“是林家的大公子林飞扬。” 龙啸风道:“这林飞扬不是一直在灵尊仙院的青碧峰修行吗?怎么跑回来了?”龙晋道:“我听灵凤族的外门弟子们说,这林飞扬的修行已突破了通玄境五段,成了大斗魁。”龙啸风哼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是通玄境五段而已,难道我就怕了。走,我倒要瞧瞧他想怎么样?” 在当今天下修仙的各门各派中,能成为内门弟子绝非易事,因为外门弟子要进入内门,必然要经历严格的过关考核才成,而内门弟子的过关考核素来以严酷著称,没有极高的资质和胆魄,就是达到通幽境十段的弟子也不敢轻易尝试。外门弟子一旦通过考核成为内门弟子,便可以获得各种灵丹妙药作为辅助,不但如此,还可以修习更加高深的功法和斗技。因此,内门弟子历来都是各门各派修仙界的宠儿。 内门弟子虽然获得了很好的修仙条件,但若在十年内不能顺利地冲破通玄境五段,还是要被打回到外门去的,是以即使顺利地成为一名内门弟子,修仙之路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整整十年的闭关苦修,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孤独和寂寞,不问外事,试问又有谁能做到十年里抱元守一、心如止水。只有那些极少数的天才能在三到五年里冲破通玄境五段,更多的内门弟子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焦灼的头发都白了,最终却所有希望凝聚而成的念想化作了梦幻泡影,不得不失意之极地重回外门。 但是,内门弟子若一旦冲破通玄境五段,那就会成为真传弟子,从此后,算正式踏入访道求仙的内家仙院了,可以拜名山,炼法器,种种机缘也会随之而来,于逍遥自在中畅享种种仙家法术,不受任何羁绊,纵然将来无法突破通灵境,至少也可以成为一名内家仙院的长老,这对那些外门弟子来说,绝对是神一样的存在。 龙啸风一走到家族的坊市,便见一名二十余岁的白衣男子在众多男女弟子的簇拥下,煞有介事地细细端详着一枚丹药,紧锁的眉头上露出庄重严肃的神气。龙啸风一眼就看出,那白衣男子手中拿着的丹药正是自己炼制出的凝灵丹。 白衣男子凝视了一会儿丹药,便将丹药放进了身边桌子上的白瓷陶罐内,淡淡道:“这丹药色泽不错,药力想必也不差,倒也难得。”龙啸风见坊市里伙计站立在屋檐下,神色恭谨之极,显得怯懦不安,不由得心中有气,怒道:“你们不在店里打理生意,愣在这儿做什么?” 那些伙计见主人驾到,胆气壮了些,一起躬身称是,忙转身回到店里。白衣男子抬头看了龙啸风一眼,优雅恬静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微笑是那么的温和自然,透着一丝轻蔑,与他那举手投足间表露出的飘逸优雅融为一体,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也使他那张本来就十分俊俏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令人心动的魅力。显然他很清楚自己的魅力,也知道自己的魅力比世界上任何威严的恐吓更容易征服人。 “那些所有修行成为大斗魁的真传弟子,都是这么个德性吗?”龙啸风心里想,不由得想起姬水妍,但总觉得姬水妍有种让人亲近之感,而眼前的这人除了让他感到厌恶外,实在生不出半点好感。倒是雪域门中的那些外门女弟子都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白衣男子,颇有心仪之意。 龙晋走上前道:“林公子,我们族长早上就有言在先,今天停止出售丹药。你强行来查看丹药,未免失礼,如今你丹药也看了,还是请便吧,不要打扰了我们做生意。”林飞扬双目如电,在龙晋脸上瞥了一眼,道:“我跟你的主人在此,轮得上你多嘴?”说这句话的同时,脸上仍然挂着笑容。 龙啸风道:“我的下人跟你对话不够格,难道你跟我对话就够格了吗?我可是灵龙族的族长,涉及家族纷争的事,也只有你父亲才有资格出来跟我对话。你吗?还是回灵尊仙院修你的仙要紧。” 林飞扬盯着龙啸风道:“我刚闭关出来,便听说你当了灵龙族的族长,心中正自奇怪,当年那个贪生怕死的窝囊小子,也会有咸鱼翻身的一天?不过你还真令我感到意外,还真的当了灵龙族的族长,你的这些丹药是用那八宝水晶葫芦炼的吧?”龙啸风听了一惊,心道:“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是用八宝水晶葫芦炼的丹药,这小子的耳目可比他那父亲林长风灵敏多了。”当下不动神色地道:“我的丹药怎么炼的,有必要告诉你吗?” 林飞扬道:“那八宝水晶葫芦是你们灵龙族的一位前辈在一百多年前炼制的法宝,这位前辈名叫龙清渊,我身为真传弟子,对他的事迹,在灵尊仙院还是听到过一些的。” 龙啸风道:“你此番回来便是炼制法宝的吧?莫非你瞅准了我这八宝水晶葫芦,想把这葫芦炼制成你的法宝,是也不是?”林飞扬笑道:“这法宝既然少族长已据为己有,在下也就不掠人之美了。倒是贵族龙象堂里的其它法宝,在下很想见识见识。” 龙啸风哈哈大笑道:“林飞扬,你们灵凤族的法宝也不少,干么不到你们的灵凤阁里找法宝炼去,却打起我们灵龙族法宝的主意了,我劝你还是省了这份心吧。”林飞扬道:“我这里有一颗火焰珠,是我最近炼制的法宝,威力极大,可赠送少族长作为见面礼,还请少族长答应在下这个微不足道的请求。” 龙啸风摇头道:“我不要你那颗破珠子,你也休想跨进龙象堂一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林飞扬怒道:“龙啸风,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龙啸风笑道:“你想给我吃什么罚酒,说来听听,嘿嘿,谁给谁吃罚酒还不一定呢!” 林飞扬笑了笑,道:“龙啸风,若没有我们灵凤和灵狐两族提供药材,你的八宝水晶葫芦再神奇也炼不出丹药吧?我奉劝你还是识相点好。”龙啸风冷笑道:“你拿这个来威胁我,只怕是自作多情吧,你林家就是死乞白赖地把药材拉到这乾龙宫,我还不稀罕呢!” 这时,一个女子声音叫道:“龙啸风,你别狂妄,指望我们林家亲自把药材送到你府上,别做梦了!”龙啸风转过头,便见林蓉满脸寒霜,目光如利刃一般盯着自己。在她身边站着的便是她姐姐林雪。 “今日之事,果然棘手,单这林飞扬我已十之八九抵敌不过,再加上他的两个妹妹相助,今天非吃大亏不可!”龙啸风心里想,“这可怎么办?”念及于此,冷然道:“怎么?想依多为胜吗?” 林飞扬淡然道:“对付你还需要依多为胜?笑话!就凭你的修为,能接得住我三招,算你本事!”龙啸风冷笑道:“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若接得住又如何?”林飞扬道:“你若接得住,我从今后绝不再打你们龙象堂的主意就是,顺便将这火焰珠也赠与你。”龙啸风道:“我对你那破珠子没什么兴趣,只是看你为人狂妄,就陪你玩玩吧。” 众人见龙啸风年不满弱冠,却故意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架势,显然没怎么将林飞扬放在眼里,一时之间无不感到惊诧万分。 “林师兄可是通玄境五段的修为,这龙啸风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林师兄放对?” “一个外门弟子,居然敢跟真传弟子叫板,嘿嘿!任谁听了,都是奇闻!” 众人纷纷议论个没完,龙啸风却对周围人的议论充耳不闻,心道:“我虽然眼下未必斗得过他,但接他三招,总不成问题吧!” 林飞扬没想到龙啸风敢于跟自己动手,心下也是又喜又惊,暗道:“看来,这小子天性骄狂,早知他如此沉不住气,我又何必跟他多费唇舌,直接跟他约架就是了,白白浪费这么多功夫。”于是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做了族长,很好!可是你要接不了我三招呢?” 龙啸风大笑道:“你此刻心里一定很自鸣得意吧,告诉你,我龙啸风未必就接不住你三招,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倒很想见识一下你这位大斗魁究竟学到了那些本事,我今日倘若败给你,那龙象堂里的法宝任你炼制便是。” 林飞扬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谁来做个见证?”一言甫毕,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白衫女子已闪身奔入场中,雪肤花貌,柳眉星目,正是上官玉颖。上官玉颖一双妙目在龙啸风和林飞扬脸上转了几转,微笑道:“我来做这个见证如何?”林飞扬笑道:“玉颖姑娘能做这个见证,那是再好没有了。” ------------ 正文 三十四章 愿赌服输 林飞扬说完,身子已一化为四,分立在四个方位,将龙啸风团团围住。“云龙四现!”林飞扬一声大喝,右手一掌击出,顿时像是有四个林飞扬同时出击一样,掌力瞬间化成四股雄强之极的劲风,从四个方位向龙啸风袭来。 龙啸风没想到林飞扬的身法竟是这般迅捷,眨眼间便已幻化出三个人影,向自己分进合击过来,一时无法分辨哪一个是真身,忙潜运卷帘锁的斗技,一招斗转星移,将右面攻来的掌力与左面的对接,将身后的掌力与前面的掌力对接,身上的灵气涡旋也于瞬间凝聚迸发,移形换位的身法跟着使出,如电光石火般飘退丈许,避开了林飞扬的雷霆一击。 砰地一声,四股掌风劲力的猛烈冲撞,激起大片飞扬的尘土,围观的众人不由得一起向后连退数步。 林飞扬明明觉得自己的手掌已按向对方的胸口,却在间不容发之际拍了个空。待转过身来,只见龙啸风面带微笑地站在自己的身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暗道:“这小子的身法之快,竟比我林家的幻象迷踪步还要更胜一筹。”自觉出道以来,用这一招云龙四现制敌,从无一次失手,此刻却连对方的一片衣角也没碰到,骇异之余,登时将骄狂之态尽数收起,盯着龙啸风道:“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这一招算你避过了,再接我下一招试试!” 说着,林飞扬捏了一个法诀,周身真气迅速凝聚,从体内喷涌而出,化作一道白练似的绸带在周身环绕数匝,向龙啸风卷去。 “天蛟锁链!”周围许多人一起惊呼出声。 “这是真气化物的功法吧,不愧是大斗魁,果然厉害。” “这天蛟锁链是专门用来捆缚人的,灵力聚而不散,如影随形,便是山魈海怪见了,也非躲闪不可,林师兄使出这一招来,自是有胜无败了。” 围观的众人纷纷议论个不停,赞许叫好声轰然四起。 龙啸风见绸带卷到,忙潜运体内金气,一道像灵蛇般缠绕游走的金色利剑从掌心中穿出,瞬间笼罩周身上下,这是龙啸风将金魔杵化成的锋利剑气。 林飞扬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想抵挡我的天蛟锁链。”一指点出,白练似的绸带急速化作一个绳圈,向龙啸风的头颈中套去。龙啸风蓦地感受到一股强大之极的灵力向自己的周身箍来,眼见绳圈就要套上自己头颈,急忙催动身上的灵气涡旋,使密密匝匝的金刃剑气斩向绳圈。 只听得一连串的嗤嗤声像炒豆般爆响起来,那绳圈时松弛时而收紧,对抗着金刃的劈风劲气。龙啸风运用卷帘锁的斗技,不住地将绳圈上的灵力收归己用,使周身的金气漩涡不住地向外扩散,冲击着勒紧的绳圈。 林飞扬满拟自己的天蛟锁链一经施展,龙啸风非立刻束手就缚不可,哪知连催了三次劲力,绳圈不仅没有收紧,反而有被对方撑开的趋势,而自己注入天蛟锁链中的灵力,差不多有一半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以致剩下的灵力并不能将天蛟锁链持续收紧。 林飞扬焦躁之下,忙将全身的灵力凝聚于手指之上,注入天蛟锁链。天蛟锁链在他全身灵力的贯注下,果然束紧了不少,却还没有束到龙啸风的脖子上。 龙啸风接连运使卷帘锁斗技,将绳圈上的灵力再次收归己用,周身金气漩涡有了灵力催动,便如狂澜飓风般向外扩散,登时将天蛟锁链撑破。那天蛟锁链形成的绳圈既无灵力贯注,便像一线游丝烟缕般瞬间消于无形。 随着最后一丝灵力的耗尽,林飞扬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一般颓然倒地,直盯盯地瞪视着龙啸风道:“你......”由于中气不足,只说了一个字,便哑了。 林雪和林蓉忙上前将林飞扬扶了起来,“哥,你没事吧!”林蓉关切地问,转过身向龙啸风狠狠地瞪了一眼。 龙啸风淡然道:“林飞扬,你此刻灵力耗散殆尽,只怕要回去将养些时日了,这第三招吗?我看也用不着再比了。” 众人显然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外门弟子打败了真传弟子,这是怎么回事?”心中均想。 林飞扬喘息了几口气,方才站稳身形道:“龙啸风,这回我认栽了,一月后,你我再比试一场,你敢不敢?”龙啸风笑道:“你跟我连三招都对抗不了,还比什么,还是到灵尊仙院修炼几年再说吧。”林飞扬怒道:“臭小子,你不过是功法诡异,我一时失察,着了你的道儿,你真以为有本事胜我吗?”龙啸风冷笑道:“输便是输,偏偏有那么多借口,我可是没有兴趣再跟一个手下败将过招,三位请吧。” 林蓉刷的一声,抽出腰中长剑,指着龙啸风道:“姓龙的,你别狂妄得意,我现在就领教一下你的高招。”说着,便要冲上前去。林雪忙伸手一把拉住了她,说道:“妹妹,你又任性了,这脾气多早晚才能改。”林蓉急道:“姐姐,他......欺人太甚!”林雪皱眉道:“妹妹,你又糊涂了,是咱们到人家的坊市里闹事,可不是人家到咱们的地盘上闹事,谁欺负谁了?再说,愿赌服输,也谈不上谁欺负谁。” 上官玉颖走上前,神色镇静地道:“不错,既然比武输了,认输便是,一味车轮战上来,未免迹近无赖了。”林蓉怒道:“我们跟灵龙族的事,你们灵狐族插什么手?”上官玉颖淡淡道:“刚才你哥哥可是让我作见证的,我若不插手,岂不有忝职守。” 林飞扬道:“不错,今天这场比武,我是输了,从今后,我林飞扬绝不再踏入灵龙族一步,倘若食言,有如此树。”说着右手一探,抢过林蓉手中长剑,横挥出去,将身边一株碗口粗细的树木削为两截,然后再将长剑插回林蓉腰间剑鞘,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过了片刻,斩断的上半截树才悠悠晃晃地轰然倒地,激起大片飞扬的尘土。林蓉回头向龙啸风白了一眼,叫道:“姐姐,我们走!”姐妹二人相偕而去。围观的弟子见无热闹好瞧,也相继离去了。 上官玉颖走到龙啸风身边,轻声道:“没想到你的修为如此了得,居然连那林飞扬都不是你对手,看来我小瞧你了。今晚三更,我去找你,有话要跟你谈。”说完,便转身去了。 龙啸风见众人都已散去,便走进店里查看了一下丹药的数量,叮嘱龙晋每月丹药的发售量不得超过一千枚,而且将售价上调为原来的三倍。龙晋听了,都一一点头答应了。待回到乾龙宫,已是晌午时分,龙啸风吃了午饭,便再次回到静室开始修炼凌霄诀。想到今日一战,自己竟能力克一位通玄境五段灵力的高手,心下自是感到无比喜慰。 到了晚上三更时分,上官玉颖径自走进龙啸风修炼的静室,龙啸风见她进来,便停止练功,道:“姑娘白天说有事要跟我谈,不知是什么事?”上官玉颖笑了笑,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看了龙啸风一眼,道:“我来找你能有什么事,自然是为了我姐姐的事了。你答应要出手相助的,总不会忘了吧?” 龙啸风道:“我当然不会忘,你姐姐这一个月来可好?我已有好些时日没见她了。”上官玉颖道:“承蒙关心,她现在还好,只是一直忧虑自己能不能恢复真身。我跟爹爹商议过整件事了,决定在七天后去找那赤炎老妖。”龙啸风道:“你们既然决定要对那老妖下手,想必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上官玉颖道:“不错,我们多方查探,已得知了那老妖不少信息,那老妖每年春夏之交,都要到巨魔山捕捉妖兽炼丹,我们正好可以在那山上埋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此番对付那老妖,除了我爹爹外,还有两位族中长老随行。不过,我爹爹并不许我去,哼,我偏要去,你跟不跟我同去?” 龙啸风道:“当然,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上官玉颖笑道:“有你相助,我就放心了,不过临行前,我还得去灵尊仙院借一件法宝去。有了这件法宝对付那老妖,应该就万无一失了。”龙啸风道:“什么法宝?”上官玉颖道:“这法宝叫玄冰鉴,据说可冻结人身体的灵气,有这玄冰鉴在手,非把那老妖打回原形不可。” 龙啸风道:“那赤炎老妖多年的修行,功法一定非同小可,若能将其打回原形,对付起来自然也就容易多了,但那玄冰鉴真能将其打回原形吗?”上官玉颖道:“那老妖是偷食火龙魔果才修成人身的,据说这火龙魔果可用来炼制火龙晶,本身具有极为强热的火阳之气,料想那老妖的功法必是火阳类的魔功。若能用这玄冰鉴冻结了他的火阳之气,他非立刻现出原形不可。” 龙啸风道:“这赤炎老妖既能修炼成人型,功法最低也在通灵境,你爹爹的功法并未达到通灵境,你我就更不用说了,但愿这玄冰鉴如你所言,能将其打回原形。不然你我这回非吃大亏不可。”上官玉颖道:“怎么?你怕了吗?”龙啸风道:“怕是怕的,但我这条命是你姐姐救的,自不能置身事外,好歹也要斗一斗那老妖,只是你爹爹不知道这玄冰鉴可将那老妖打回原形吗?” 上官玉颖道:“自然知道,只是我爹爹说,要是把那老妖打回原形,就不能向他询问解咒的秘密了。”龙啸风道:“你姐姐不是说,只要杀了那赤炎老妖,打碎他的法器,就可以帮助她恢复真身吗?”上官玉颖道:“我爹爹担心另有隐秘,想活捉那老妖,逼他解除符咒,觉得这才是万全之策。” 龙啸风道:“你爹爹的担心不无道理,看来这玄冰鉴倒是应该慎用才是。”上官玉颖道:“不错,我借了,也是为以防万一。”龙啸风道:“你爹爹不用玄冰鉴,想怎么对付那老妖,难道另有法子?”上官玉颖道:“不错,这一个月来,我们灵狐一族,向灵尊仙院送去了上万斤草药,总算借得了当年玉清仙尊炼制的三把神剑,决定用这三把神剑结成的剑阵来对付那赤炎老妖。好了,这事就说到这里,你继续修炼你的功法吧,七日后,我会来找你的。”说完便转身去了。 ------------ 正文 三十五章 巨魔山 想到要动手对付赤炎老妖,龙啸风的心有些难以宁定了,“我今天能胜那林飞扬,纯属侥幸,他若一上来就跟我较力斗技,以他快速的身法,再加上雄强的灵力,跟我对攻,而不是用那天蛟锁链试图捆缚我,我多半难以抵敌。”他心里想,“可这回对付的是那赤炎老妖,我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龙啸风想起那日晚上采药回归途中遇到的黑衣人,心道:“我的凌霄诀,虽然能吸纳对方的灵力,收为己用,但对手的功法中倘若含有毒气,凌霄诀的优势非但发挥不出来,反而会处处受制。”想到这里,打赢林飞扬的兴奋劲瞬间一扫而空。 到了次日,龙啸风便开始着手准备短暂离开家族的相关事宜,他不知此次对付那赤炎老妖要走多长时间,所以决定按长时间离家做准备。他命龙晋从灵狐和灵凤两族的坊市里购买了大量的药材,决定炼制一批丹药积存下来,以避免家族坊市里的丹药忽然接济不上的尴尬。 整整三个昼夜,龙啸风一刻不停地炼制丹药,又炼制出了上万枚丹药。按每月发售一千枚丹药来计,这一万枚丹药足够整个家族卖将近一年了。 办妥这件事后,龙啸风再次去了趟雪莲谷,从花心仙子手里又拿回十几粒白色的丹药。一取回丹药,龙啸风便开始了修炼,终于将凌霄诀的功法突破到了通幽境六段。 在这几日里,尽管龙啸风将丹药的每日发售量消减为三十几枚,但药价却飙升了三倍,尤其是凝灵丹的价格,提升了四倍不止。到灵龙族坊市里抢购丹药的人们见了高昂的药价,购买的热情有所下降。不过,三大家族的门人弟子都希望能提高自身的修炼进度,对凝灵丹的购买热情依旧有增无减。 龙啸风眼见整个家族在自己治理下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心中颇感欣慰,尤其是自己以一名外门弟子的身份轻易打败真传弟子林飞扬一事,更是给整个家族注入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凝聚力,以至于当年父亲死后那些离开家族的龙姓子孙也纷纷再度回归门下。灵龙一族眼下虽还不具备当年龙羽在世时的那种鼎盛气象,但蒸蒸日上的面貌却足以让每一个龙姓子孙感到由衷的欣慰。 转眼七日时间已过,到了第八日晚上,上官玉颖前来找寻龙啸风。龙啸风见她一身黑衣,月色溶溶中更显得面如莹玉,头上戴了一顶方巾,竟是男装打扮。见了她这身穿着,龙啸风忍不住大笑道:“你虽换了男装,但这样出去,任谁见了,还是觉得你是一名女子。” 上官玉颖道:“真的吗?看来我改换装束倒是多此一举了。好了!我们出发吧!”说完,捏了一个法诀,一只长翅膀的白色狐狸的虚影从头顶冲出,上官玉颖轻轻一跃,便站到了灵神身上。龙啸风脚下也于同时蓦地出现了两个火球,跟着腾身而起。两人一架灵神一踩火球,向南域广袤的大陆急驰而去。 南域最大的王朝势力是龙山国,而赤炎帝便是龙山国的国主,统领龙山国十九宗,每一个宗门都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十九个宗门便是十九个独立的小王国,而每一个小小的王国,其势力都不亚于一个雪域门,由此可见,龙山国国主赤炎帝所拥有的权力是多么的至高无上了。 与龙山国毗邻的是夜郎国,两国以巨魔山作为分界线。夜郎国的势力虽然不敌龙山国,但也只是稍逊而已,放眼当今天下,能与龙山国一争雄长的,也只有夜郎国了。龙啸风和上官玉颖所在的雪域门,与这两个王国的势力相比,差异之大,不亚于蚂蚁和卵石比大小,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趁着夜色的笼罩,悄无声息地潜入龙山国国境,一路急行,终于在黎明时分,来到巨魔山附近。 尽管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但巨魔山下已经有不少行人开始忙碌了,这些人都起得很早,多为买卖草药的商贩,也有为数不少的佣兵团。这些佣兵团打着旗号,向巨魔山上挺进。巨魔山跟须弥山一样,山上有不少体型庞大的凶兽魔怪出没,但山域占地面积却比须弥山要广阔的多,山上凶兽魔怪的数量也非须弥山可比。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一心想着到巨魔山上伏击赤炎老妖,但当二人踏上巨魔山邻近山脉上一看,完全傻了眼,只见整座巨魔山绵延连亘,占地足有数千里之遥。在这么一座方圆数千里的山上寻找赤炎老妖,便如在大海里捞针一般,更遑论伏击了。 两人心情沮丧之余,只得先走进巨魔山脚下的一个茶馆,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坐下来喝茶。上官玉颖低声道:“这回我们怕是要白跑一趟了,这么大一座山脉,去哪儿找那赤炎老妖去?”龙啸风道:“那赤炎老妖不是要捕捉山上的妖兽炼丹吗?以那赤炎老妖的修为,寻找的绝对不是普通的妖兽,我们只要打听清楚这山上有哪些珍稀怪异的妖兽,然后顺藤摸瓜,不怕找寻不到那赤炎老妖的影踪。” 两人于是向一些药店老板和商贩打听山上有哪些妖兽,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得知山上有黑虎妖和天魔石兽这两种大型魔怪,以及一种会飞的魔怪赤麟飞龙。两人打听清楚后,便决定上山寻找这三种魔怪。 经过反复思量,两人决定先混入一支捕妖兽的佣兵团里,随佣兵团一起上山。 佣兵团的队长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名叫秦虎,整个人燕颔虎颈,相貌威武雄壮。手持一柄火链梭,走在队伍前面,龙啸风见这些佣兵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把银枪,个个雄武有力,武功看上去也均不甚弱。 龙啸风向身边的一个佣兵道:“这位大哥,我们这回上山是捕捉什么妖兽啊,是黑虎妖呢?还是天魔石首?” 佣兵白了龙啸风一眼,显然有些看他不上的样子,哼了一声道:“那种妖兽是你我能捕捉的吗?能捕到一只金鳞豹就不错了。” 龙啸风道:“这金鳞豹捕回来做什么啊?”佣兵道:“小子,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这金鳞豹的皮可以入药,心肝脾肺肾五脏可炼制成血丹,服食后可增长人的功力,你说做什么?居然问出这种笨话来,瞧你小子年纪轻轻,只怕还没见过多少世面吧,居然敢到这巨魔山上来,当真是不要命了。” 龙啸风道:“听大哥刚才说话的口气,金鳞豹应该算是极普通的妖兽了,倘若能捕到一只黑虎妖之类的妖兽,那应该更值不少钱吧?”佣兵道:“谁说不是呢?但也得有命去捉啊,像黑虎妖一类的妖兽,应该不能单纯地称之为妖兽了,应该称之为魔兽才对,它们不仅身有魔法,而且性子凶悍无比,就凭我们这些人的实力,莫说去捉了,充其量也就是给它打牙祭的份儿。谁敢去冒这个险?” 龙啸风道:“这种妖兽既然这么厉害,我们可千万别碰上才好!”佣兵道:“放心吧!像黑虎妖、天魔石兽这样的怪物,只有在灵源谷才会有,在这一带是不会出现的。”龙啸风道:“这灵源谷是在哪儿,离这里远不远?” 佣兵道:“当然远了,从这里要想到达灵源谷,至少要翻越十几座山脉,没有四五天的时间,根本去不了。”龙啸风一边走,一边跟佣兵攀谈,终于把灵源谷所处的方位以及地形特点弄明白后方才作罢。 这时,佣兵团已来到一片森林旁。一行人正行走间,忽然一名佣兵大叫了一声:“蛇!”众人都是一惊,忙转过头去看,只见一条粗逾臂膀的雪白巨蟒昂首吐信地向一名佣兵扑了过来,蛇头上一个肉瘤涨得通红,跟鸡冠差不了多少。 众人齐声惊呼:“血冠银蛇!”那名佣兵见血冠银蛇向自己扑来,一时之间竟吓得呆住了。龙啸风见血冠银蛇就要咬中佣兵的面门,忙一指点出,一股锋利的劲风刺向蛇头。 这一股劲风尽管无声无息,但那血冠银蛇反应灵敏,蛇头急忙向后躲闪,避开了龙啸风刺出的这一记风刃刀。 龙啸风趁机上前一把拉住那名雇佣兵,把他身子拽了过来。那佣兵侥幸避过了血冠银蛇的致命一击,一张脸由于惊吓过度,一片惨白。那血冠银蛇似乎觉察到眼前这群雇佣兵极不好对付,不住地口喷毒液。空气中登时腥臭之气弥漫。 秦虎一边吩咐众人后退,一边将自身携带的一件透明的金蝉衣穿在了身上,手举火链梭向血冠银蛇冲了过去。那血冠银蛇见秦虎扑来,登时生出忌惮之意,就要躲入林中觅路逃遁。但秦虎身手矫健,哪能容他轻易逃去,躲过了血冠银蛇的三次连环扑击后,手起梭落,将血冠银蛇劈作了两截。 秦虎将血冠银蛇头顶的血冠割下,剖出了蛇胆,一起装入身后背囊,然后才将身上的金蝉衣脱下,把上面的毒液擦净,折叠成巴掌大的一块,装入怀中。 众人见这一番遭遇血冠银蛇,有惊无险,都长吁了一口气,继续上路。 ------------ 正文 三十六章 夜郎国 龙啸风与上官玉颖跟随着佣兵团转过一处山脚时,故意落后,然后两人奔向山的另一侧,直走到看不见佣兵团后,上官玉颖才再次召唤出灵神,飞身而上,龙啸风脚踩火球,向灵源谷的方向急飞而去。 灵源谷是巨魔山里的一处深谷,由于地处巨魔山中心地带,又有巨型魔兽在谷内出没,所以向来人迹罕至。龙啸风和上官玉颖来到灵源谷时,才发现这灵源谷不仅幽深,占地也甚广。谷中更是烟云缭绕,给整座山谷平添了一种神秘之感。 “爹爹他们现在不知去了哪儿,若能找到他们就好了,这山谷这么大,我们多半找寻不到那赤炎老妖。”上官玉颖蹙眉道。 “你也不要忧急,那老妖既然要捕捉妖兽,我们就先进谷查探一下,看里面有什么大型的妖兽,通过查探妖兽,总能探寻到那赤炎老妖的一些蛛丝马迹。”龙啸风道。 两人正要进谷,忽然西面天空传来轰隆隆的风声,忙转身抬头向西面天空望去。只见十几个人身穿羽衣驾着体型硕大的白鹤疾驰而来。龙啸风和上官玉颖见来了人,心中都是一凛,忙闪身躲入树后。 十几个羽衣人来的很快,顷刻间便飞到谷口上方。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从树木的枝丫间望去,只见十几个羽衣人胸前都印着一副形似太极图的符文,这是夜郎国宗门弟子的标志。 十几个羽衣人驾着白鹤在谷口上方滑翔游弋,不时地探头张望一眼谷中动静,却并不立刻驾鹤入谷。 “岳师兄,”一个羽衣人道,“这山谷内如此安静,倒有些反常,按说巨灵神龟出世在即,龙山国十九宗不来争夺龟胆和还魂珠吗?” “让我用神识来查看一下山谷周围,看有没有环伺的别派门人。”说着,那名岳师兄,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在额头上点了一点,额头上顿时生出一只眼睛,眼睛里一道精芒陡地射出,向山谷周围扫来。 “不好,是天眼术!”上官玉颖低声惊呼,忙将身后的玄冰鉴取出,手指一点,一道碧莹莹的青气注入其中,待玄冰鉴有了反应,迅速将其置于两人头顶,玄冰鉴顿时化成一团晶莹澄澈的水汽,几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周身都已被一层晶莹澄澈的水汽笼罩。 龙啸风见自己头顶上凭空出现了一道晶莹的的水幕,身子也顿时感到一阵清冷冷的凉气,好奇之余,忍不住定睛细看眼前的水幕,只见晶莹的水汽像是充满了灵力一样在水幕上缓缓流动,心中吃惊的同时,也感到无比欣喜,低声赞叹道:“这玄冰鉴果然神奇的很。”上官玉颖道:“这水幕是玄冰鉴的灵力激发形成的,至阴至寒,可遮蔽我们周身的灵力和气息。” 那名岳师兄用天眼术将山谷周围横扫了一遍,说道:“我的天眼术告诉我,山谷周围并无别派弟子。看来龙山国的宗门弟子多半已先我们一步,进入了谷中。”另一名羽衣弟子道:“那我们还迟疑什么,可莫让他们捷足先登了。”十几人一起点头,从白鹤上涌身跳下,驭气扑向谷中,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顶着玄冰鉴,从树后走了出来。“奇怪,这些夜郎国的弟子,怎么不驾着白鹤入谷?”龙啸风道。 上官玉颖道:“这些白鹤已被他们的灵神控制,他们将这些鹤留在外面,可以很方便监视山谷周围的动静。倘若再有别派弟子入谷,他们也能预先得知。”龙啸风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此刻现身,刚才下去的那些羽衣弟子只怕已察觉了。”上官玉颖笑道:“我们此刻隐身水晶帘内,莫说这些白鹤看不到我们,就是那些刚才下去的夜郎国宗门弟子转了回来,站到我们近前,也休想看到你我二人。” 龙啸风叹道:“看来,这玄冰鉴果然是一件非同寻常的法宝。”上官玉颖道:“那是自然了,否则的话,我借它来作甚。”龙啸风道:“那我们现在就进谷中去吗?”上官玉颖道:“刚才他们谈到的巨灵神龟,你可听说过?”龙啸风摇头道:“没有,只怕跟黑虎妖一样,都是这巨魔山上高级别的大型魔怪。不过这些夜郎国的宗门弟子既然去追寻这只巨灵神龟,那我们就不妨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说不定会碰上那赤炎老妖。” 上官玉颖道:“你说的不错,不过,他们既然将灵神留在了这些白鹤体内,我倒是可以用一下我的天眼术追踪识别他们。”龙啸风吃惊道:“什么?你也会天眼术?”上官玉颖道:“怎么?很奇怪吗?天眼术在我们灵狐族是最寻常的法术,只不过在别派中人眼里感到神秘罢了。” 龙啸风道:“刚才那人的天眼术,怕是学自你们灵狐族的吧。”上官玉颖摇头道:“学自我们族倒不见得,天底下的功法虽然成千成万,运使之法也各不相同,但修炼到极高境界却可以相融相通,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说到这里,忽然一只白鹤飞到二人近前,上官玉颖捏了一个法诀,额头上顿时生出一只眼睛,眼睛里一道精芒射出,钻入白鹤体内。 只过了片刻,射到白鹤体内的精芒便从白鹤体内钻出,再次回到上官玉颖的天眼内。上官玉颖欣然道:“好了,我已获得了这些夜郎国宗门弟子的灵神气息,通过他们的灵神气息,不愁找寻不到他们,我们这就下谷中去吧。”说着便沿着谷边,向下行去。 龙啸风道:“干么不踩灵神下去?”上官玉颖道:“我们此刻置身玄冰鉴之下,身上灵力已被禁锢,还能召得出灵神吗?”龙啸风听了一呆,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真气果然已停止了在周身百穴的游走穿行,心中对这玄冰鉴的神奇不免又生出一声赞叹。 两人顺着谷边下行了有数里路,见再也看不到谷口上空的白鹤了,这才撤去头顶上的玄冰鉴,一架灵神,一踩火球,向谷中疾行而去。 两人到达谷底后,眼中所见,除了一片浓郁缭绕的雾气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清周围十步以内的范围。上官玉颖捏了一个法诀,额头上精芒再次闪现,钻入灵神白狐体内。上官玉颖笑道:“好了,我现在已将夜郎国宗门弟子的灵神气息注入了白狐体内,有白狐在前面带路找寻,我们只须跟在后面就行了。” 龙啸风听到这里,也将自己的灵龙召唤了出来。两人有灵神作为臂助,神识顿时变得无比灵敏透彻,尽管周围有浓烈的白雾笼罩,但周围十余里地域,哪怕是一草一木,无不尽收眼底。 上官玉颖盯着龙啸风的灵神看了片刻,见灵龙长不过二尺,忽伸忽缩,忽粗忽细,最粗时也不超过手腕,游走蛇行起来竟是十分灵敏,直看得饶有兴致,笑道:“你的灵神能大能小,倒是神奇的很。那日晚上,与那黑衣人相斗,竟能将那黑衣人的灵神吓得缩了回去。”龙啸凤笑了笑道:“我的灵神虽然神奇,那晚上若非姑娘出手,我对付那黑衣人,可说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前行,只行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白狐已感应到了夜郎国宗门弟子的气息。龙啸风和上官玉颖根据气息所在的方位,迅速地判断出了夜郎国十几名弟子的准确位置,于是忙将灵神召回体内,以谷中树木作为掩护,悄无声息地撵上,紧紧地跟随在夜郎国十几名弟子身后。 由于相隔不到十丈距离,且谷中雾气浓烈,龙啸风和上官玉颖又跟随的特别小心谨慎,夜郎国的十几名弟子丝毫没有察觉背后有人跟随。 走了有一个时辰,龙啸风和上官玉颖忽然听到前面一人叫道:“岳师兄,你看,前面便是千叠岩了。”那岳师兄道:“不错,我们已来到了巨灵神龟的蛰伏之地。此处常有大型妖兽出没,能感受到你我身上的灵力气息,大家千万不可有丝毫的松懈大意。”众人一起点头称是。 上官玉颖再次将玄冰鉴顶在两人头上,轻声道:“我们过去看看。”说着,两人便缓慢举步向前行去,不到片刻,便走到夜郎国众弟子的身边,只见夜郎国众弟子都将目光望向东面的一块巨型岩石。这岩石成片状叠在一起,足足有丈许高不止。 一名羽衣弟子道:“岳师兄,我现在就把这空引梭插到千叠岩上吗?”那岳师兄摇头道:“不忙!”脸上神色显得极为凝重。众人都将目光转向那位岳师兄,一时之间,十几人像石像一样伫立原地,动也不动。 ------------ 正文 三十七章 巨灵神龟 过了良久,地底下忽然传来阵阵隆隆声,这隆隆声虽不甚响,但威势却十分惊人,龙啸风和上官玉颖分明感到大地在震颤,大有地动山摇之势。 十几个夜郎国的宗门弟子脸色齐变,那名岳师兄忽然叫道:“楼师弟,快把空引梭插到千叠岩上面去。”那名岳师兄身边的一个羽衣弟子,点了一下头,迅速从怀里取出一根黄澄澄的物件,身形一晃,向千叠岩直飞过去。 龙啸风见那根黄澄澄的物件长不过二尺,跟一根棍棒差不了多少,唯一跟棍棒不同的是,顶端有一个形似花苞状的圆球。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还是头一次听说空引梭的名字,也不知这根棍棒状的黄色物件会有什么用,正感诧异之际,忽见夜郎国的十几名羽衣弟子一起盘膝坐下,手捏法诀,开始做法。龙啸风和上官玉颖见这些羽衣弟子一个个神情凝重之极,便知他们是在布置一种奇怪的阵法,忙退至他们身后。 不到片刻,龙啸风和上官玉颖便见这些羽衣弟子忽然身子飘起,十几个人竟围成一个圆圈状悬浮于空中,缓缓向千叠岩飞去。很快,十几名羽衣弟子便将那空引梭围在中央。这时,十几名羽衣弟子一起伸出手指,手指上同时冒出一股白气,射向空引梭。 成花苞状的空引梭在白气的注入下,瞬间绽放开来,中间一点星芒陡地升起,像一道电光般直射苍穹。天空在这道电光的照射下,原本灰白的云雾渐渐变黑,顷刻间,千叠岩上空的云气开始旋转,尽管旋转的十分缓慢,但气势却十分惊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整个天空都跟着旋转起来一样。 随着一道道电光射向天空,天空中蓦地乌云翻滚,大团的墨云翻卷着压向千叠岩。伴随着乌云的翻卷,是一阵阵风的狂啸。这时,在天地间已形成了一个以千叠岩为中心的巨大风气漩涡。这个漩涡吸纳着一切,裹卷这一切,似乎要把天地万物都卷向千叠岩,卷向空引梭。 地底下是隆隆的响声,眼前是飞扬弥漫的尘雾,还夹杂着枯草、碎叶、断枝和沙石。龙啸风和上官玉颖都震惊于眼前这种森严恐怖的气象,紧紧抱住身边的大树,生怕被急速旋转的风气漩涡带到空中。 龙啸风忽然觉得胸口一热,那根原本藏在怀里一动不动的竹简竟于此时倏地跳起,贴紧到自己的胸口上。龙啸风明显地感受到一股热流从竹简里流出,进入自己的身体。这股热流在周身运转了数遍,忽然上冲大脑,龙啸风顿觉眼前浮现出了五个大字:“旋风天雷阵!” 在旋风天雷阵后面跟着出现了一行行字迹,这些文字古奥朴拙,在脑海里缓缓地浮掠而过,但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可见。这枚竹简,龙啸风琢磨研究了不知多少个日夜,每次用雪龙晶照射,都会有文字从竹简里飘逸出来,但这些文字杂谬错乱,毫无头绪可言。但此刻,龙啸风却分明感受到这些文字竟十分井然有序地编排成一篇可诵读的文章,不禁暗暗称奇。 龙啸风读着脑海里这一大段文字,忽然读到一行字时,像触了雷电似的,瞬间惊出一声冷汗。这一行字是:“引天雷以下击,山岳崩摧,化为齑粉,其势之烈,虽地震海啸无以过之。”龙啸风心道:“难道这十几名羽衣弟子布置的便是旋风天雷阵吗?”想到这里,忍不住叫道:“不好,他们要引天雷下击,我们赶紧撤!”说着便拉住上官玉颖的手,向后飞奔。 上官玉颖听了他的话,心中也是一惊,忙收了玄冰鉴,跟随着他向后退避。这时,天空中果然响起了雷鸣之声,乌云中开始冒出一道道闪电的火光。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一阵疾奔,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块巨石,忙奔过去藏身其后,翘首向千叠岩上空望去,只见闪电的火光愈来愈炽,雷鸣声也愈来愈响,伴随着雷鸣声,地底下也忽然响起一声雄浑的吼叫声,紧跟着大地又是一阵剧烈的颤动。 “原来这只巨灵神龟藏身在地底下。他们引天雷做什么,难道是要劈开地面吗?”龙啸风心中正惊疑不定之际,忽见插在千叠岩上的空引梭蓦地喷射出一道光亮,光亮形成的光柱直射苍穹,乌云中翻滚的雷电烈焰竟于瞬间形成一条巨大的火蟒,向空引梭扑去。 随着一声闷雷般的剧烈炸响,千叠岩登时化为齑粉,砂石碎屑开始向外激烈四散,涡旋卷涌的气状漩涡也于同时被巨力炸散,十几名羽衣弟子像断了线的纸鸢一般,借着气浪向外的喷涌之力,急速飘离,眨眼间便飞的影踪不见。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在巨响声中,只感到一阵地动山摇,连藏身的大石都承受不住这股威势,剧烈地晃动个不停。两人以为大石就要倒下,压向自己,直吓得面如土色,后来才发觉不是大石倒向自己,而是地面剧烈晃动形成的错觉。 待风沙渐止,龙啸风和上官玉颖从石后走出,眼前虽不再有飞扬的砂石,但弥漫的尘雾依然很盛,两人只能看清十步远的光景。 随着腾腾声响起,脚下开始有规律的晃动,两人感到有一只庞大的怪兽向自己走来,正惊异间,便见尘雾中有一只巨大的乌龟走了出来,体型之大,堪比那碎裂为齑粉浅的千叠岩。 巨灵神龟两眼冒着火,口边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在嘴里钻进钻出,模样十分凶悍可怕。 龙啸风这时忽然觉得怀里的那根竹简开始剧烈抖动,大有从怀中飞出之势,心中不禁颇为奇怪,忍不住将竹简从怀里掏出,牢牢攥在手里。 巨灵神龟瞪视龙啸风和上官玉颖片刻,一声嘶吼,钻进嘴里的火球蓦地吐出,直向龙啸风飞去。上官玉颖见火球飞至,手中玄冰鉴举起一照,一股玄霜冰气凝聚而成的晶芒直喷而出,瞬间将火球上的火击灭,火球上的灵力被玄冰鉴的寒冰冷气冻结,啪的一声,跌落地下,滚到了龙啸风脚边。 巨灵神龟见口中火球落地,嘶吼着向两人扑了过来。也就在同时,龙啸风感到握着竹简的手猛地一震,手上竹简竟然脱手,向滚到脚边的火球飞去。龙啸风吃了一惊,忙伸手去捡,却觉一股炽热的气息迎面扑来,那巨龟已然扑到近前。龙啸风骇异之下,身子急向后跃。 上官玉颖见巨灵神龟扑来,忙将手中玄冰鉴对准巨龟,玄冰鉴中的玄霜冰气再次喷射而出,巨灵神龟冒火的两眼被玄霜冰气一浸,火苗瞬间熄灭,头上竟凝结出一层冰霜。上官玉颖连番举鉴照射,玄霜冰气接连不断的喷涌而出。巨灵神龟难以抵挡玄冰鉴的玄霜冰气,不住地连连后退,到后来,嘶吼一声,转身遁去,消失在尘雾中。 龙啸风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击败了巨龟,不禁长吁了一口气,走前几步,将跌落地上的竹简捡起,却不见了巨龟吐出的那枚火球,心中正自奇怪,忽听上官玉颖道:“当心!夜郎国的宗门弟子们回来了!”说着,上官玉颖再次将玄冰鉴顶起,一把抓住龙啸风的手,将他拉进玄冰鉴形成的水汽帘幕中。 只见刚才逃离而去十几名羽衣弟子再次转了回来,那名岳师兄悬浮在千叠岩碎裂的位置上方向下查看,疑惑道:“奇怪,怎么不见那巨灵神龟?”另一名羽衣弟子:“不是又躲回石洞里去了吧?”那名岳师兄摇头道:“不可能,我们引天雷轰击石岩,那巨灵神龟的洞穴再坚固也非轰塌不可,怎么还能躲在洞里。” 十几人搜寻了一阵,始终不见巨龟的影子,那名岳师兄道:“楼师弟,你带着几名师弟去找寻空引梭,剩下的师弟随我下去。”那姓楼的师弟点了一下头,领着三名师弟去了。那岳师兄领着剩余的弟子缓缓落向地面,搜寻巨灵神龟。一名弟子道:“岳师兄,听说这巨灵神龟性喜吸纳地下冥火,真阳之气最是炽烈,为什么我们就感觉不到呢?” 那名岳师兄道:“这巨灵神龟不同于一般妖兽,难对付的很,此刻定然是躲藏起来了。”八九名羽衣弟子神色都异常冷静,搜寻了有一刻钟,却始终找寻不到巨灵神龟的半点影子。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见他们搜寻的谨慎小心,心中也颇感奇怪,暗道:“那巨龟身形庞大,刚刚消失不久,怎么会找寻不到呢?” 那名岳师兄道:“大家将身上携带的冥阴草取出来,将其点燃,每两人一组,用冥阴草的精火引那巨灵神龟出来。” 话音刚落,一串串黄色的火光开始亮起,羽衣弟子每两人一组,举着火光,迅速地钻进了尘雾中。龙啸风伸手到怀中,摸了摸那枚竹简。竹简安安稳稳的,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龙啸风心道:“这竹简当真古怪,刚才抖动的那么厉害,此刻又一动不动了。” 龙啸风正心神恍惚之际,忽觉竹简上再次一阵发热,顿时感到一股灵气从竹简迅速传入体内,这股灵气顺着经脉直冲脑门,脑海里竟出现了一个白衣秀士的虚影。 “咦!这是幻觉吗?”龙啸风心里想。“不是幻觉,我此刻就在你的脑海中!”白衣秀士道。话语十分清晰,就好像是从心神里传出来的一般。龙啸风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要害怕,多亏了你的还魂丹,我的生魂才得以解除水火灵木的封禁,获得自由,为了酬谢,以后但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唤我便是。”说完,便再次化为一股灵气,顺着经脉游走穿梭而下,回到了竹简中。 龙啸风想起花心仙子说过的话,心中恍然而悟,忍不住转头看了身边的上官玉颖一眼,只见她黛眉微蹙,目光直直地凝视着尘雾中的动静,对自己身上的异样变化丝毫没有察觉。龙啸风望着眼前晶莹的流转的水汽,只觉生平遭遇之奇,实以今日为最。 ------------ 正文 三十八章 纷争又起 龙啸风正心中思忖,忽听得尘雾中传出两声凄厉的惨叫声,有两人从尘雾中跑出,扑地乱滚,羽衣上燃烧着熊熊的火光,便如两个火球一般,转瞬间便烧成了灰烬。 其余弟子听到惨叫声,都一起飞身空中,显得惊慌失措。那岳师兄叫道:“巨灵神龟在这儿了!”说着,背上长剑倏地飞出,化作一团青芒向下斩落。其余弟子也纷纷祭起背上长剑,一时之间,各种颜色的剑光此起彼落,便如一道道耀眼的霞光闪烁着上下穿刺。 砰!嗤! 巨龟的嘶吼声中,一团团火光腾起,射向空中悬浮的众多羽衣弟子。那名岳师兄道:“众位师弟,千万要当心巨龟喷吐出的火球。” 许多羽衣弟子的长剑被巨龟用头撞飞,难以召回,只剩下三柄长剑不住地上下翻飞,与巨龟恶斗。这三名羽衣弟子是十几名弟子中修为较强的三位,一边跳跃着躲避巨龟眼睛和口中喷吐出的烈火,一边竭力操纵着法剑向巨龟身上不住地刺落。但巨龟甲坚皮厚,长剑刺到背上,竟如搔痒一般,丝毫伤它不得。 龙啸风见巨龟喷吐出的火焰遇物即燃,哪怕是一点火星溅到树上,都会在瞬间燃起熊熊烈火。龙啸风见周围火势愈来愈大,于是跟上官玉颖不住地后撤,心道:“没想到这巨灵神龟如此难斗,幸好玉颖姑娘带来了玄冰鉴,要不然它刚才喷吐出的那个火球,就非要了我的性命不可。而自己竟于误打误撞中得到了巨龟的还魂丹,打开了竹简的秘密,又是意外之喜了。”想到这里,忍不住看了上官玉颖一眼。 上官玉颖这时也向他转过头来,庄重典雅的神色中依旧带着那么一丝隐忧。龙啸风知道她在为她姐姐的事烦恼,于是不由得想起上官玉灵来,他虽然与上官玉灵接触的时日并不多,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虚影,但凭直觉,他觉得上官玉灵温婉柔媚,很容易让人亲近,而眼前的上官玉颖却寡言纳罕、端凝磊落,更给人一种可敬之感。这姐妹二人,姐姐更像妹妹,妹妹反倒更像姐姐。 龙啸风转过头,继续看三名羽衣弟子与巨龟的争斗,这时,只见那名去找空引梭的楼师弟,忽然赶了回来。 “岳师兄,让我用空引梭来对付它!”那名楼师弟道。说着,将手中的空引梭对准巨龟,空引梭花苞状的顶端再次绽放,一股像雷电一般的耀眼光亮顿时倾泻而下,射向巨龟。巨龟给空引梭的电光击中,浑身一阵剧烈的颤动,庞大的身子陡地翻转过来。三名羽衣弟子见巨龟肚子朝天,急忙操纵长剑猛地刺落。 巨灵神龟身子笨重,无法及时翻转过身子,三柄法剑下落之势又无比迅捷,登时穿腹而入。巨龟发出几声低吼,身子扭曲了几下,便不动了。 众羽衣弟子齐声欢呼,跃向地面。“奇怪,怎么不见还魂丹”那名岳师兄在巨龟口边查看了几眼,皱眉道。其余弟子见那名岳师兄神色凝重,忙四下里找寻起来,整个地面上早已烧成一片焦土。十几名弟子合力将巨龟的身子翻转了两遍,连巨龟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找遍了,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怎么可能?”那名岳师兄沉思道,“难道有人在我们之前从巨龟口中抢走了还魂丹?”那名楼师弟道:“据说,还魂丹就是巨龟口中含着的火球,师兄适才跟这巨龟相斗时,没有看到那个火球吗?”那岳师兄摇了摇头。 十几人又寻找了片刻,忽然,那名岳师兄似乎察觉了什么,身子陡地拔地而起,飞升空中,伸出右手两指点向额头,额头中间的天眼再次撑开,精芒射向远处山石后的一片树林。 “哈哈!久闻羽衣宗天眼神龙岳太潇神通广大,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一言甫毕,两道人影已从林中穿出,众羽衣弟子只觉眼前一花,眼前已多了一男一女,男子一身青衣,面目英俊,风度翩翩,女子穿一身红色衣衫,眉目如画,一颦一笑,自有一股活泼可喜的灵动之气,清逸娇媚。 岳太潇见了两人,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龙山国的太子和公主到了,当真是幸会了!两位在龙山国地位尊崇,在下难得一见,今日前来,是要与我夜郎国为敌吗?”青衣男子道:“在下无意与贵宗门为敌,只是前不久听说巨灵神龟出世,家父命在下来取龟胆回去。不意贵宗门竟比在下先行了一步。” 岳太潇笑道:“不错,以两位的修为,若能早先一步,取这巨龟之胆,自是易如反掌,不过眼下,这巨龟已为我等所杀,这龟胆吗,自然也就归我们夜郎国所有了,哈哈!”青衣男子道:“家父当年曾与贵国约定盟书,这巨魔山上的一草一木,皆不能一国独占,尊驾难道忘了吗?阁下执意要取龟胆,也无不可,但那还魂丹,还请交与在下带回。” 岳太潇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与这巨龟剧斗已久,却一直未见到还魂丹,此刻正在找寻还魂丹的下落。”青衣男子大笑道:“岳兄撒这样的弥天大谎,是想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儿耍弄吗?当年家父与贵国国主封印此龟时,你我都在场,家父与贵国国主可是亲手将千年冰岩灵蟒的内胆与蓝血朱睛蟾融炼在一起,硬塞入巨龟口中的。岳师兄未等我龙山国的门人来到,便迫不及待地开启了巨石封印,如此行事,不觉得违背了当年两国的约定吗?” 岳太潇道:“在下今日行事,确实鲁莽了些,但于匆忙之际开启封印,实因巨龟沉睡已醒,若不及时开启,恐误了时机。”青衣男子道:“岳师兄找的好借口?依在下看,岳师兄只怕是想将龟胆与还魂丹一起据为己有吧?”岳太潇道:“你二人藏在树林后,迟迟不肯现身,又端的是何居心。” 红衣女子微微笑道:“岳师兄在羽衣宗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我向来是久仰大名的,以为岳师兄必是捷才高智之士,哪曾想居然问出这样的笨话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了。”说着,微摇螓首,于轻蔑甜笑中尽显潇洒从容的风仪妍媚,让人但觉其美,不觉其憎。 岳太潇愕然道:“铁姑娘这话何意?”红衣女子笑道:“我们也是刚刚来到,之所以未立即现身,是因为不想因争夺还魂丹跟贵宗门伤了和气。倘若我们也出力杀了巨龟,那还魂丹算谁的?我们心存谦让,甘愿舍弃还魂丹而取龟胆,是以直到此刻方才现身,岳师兄还不明白我们的心意吗?” 岳太潇冷笑道:“铁姑娘当真巧舌如簧,在下可没那么好糊弄的,只怕两位早已窥伺在侧,趁我与众师弟引天雷轰开千叠岩之际,顺手牵羊,取了还魂丹,尚不知餍足,又想着连龟胆也一并拿去吧?” 红衣女子笑道:“岳师兄这话可就说得很有些不智了,难道岳师兄额头上的那只天眼是白长的吗?以岳师兄的机鉴明识,我二人就在身旁,竟不能察觉,这件事倘若传扬出去,人们会怎么说,这天眼神龙的绰号只怕要改一改了。” 岳太潇听了,心道:“这丫头好一张利嘴,我此番前来,折损了两名弟子不说,又丢了还魂丹,倘若连龟胆也给这二人夺去,如何回去面对师尊。”当下怒道:“两位若是不信在下之言,尽管上前动手便是。除非你们两个去了在下性命,否则休想拿走龟胆。” ------------ 正文 三十九章 赤炎老妖 “今日看来不领教一下岳师兄的高招是不成了。”青衣男子淡淡一笑道。说着衣袖扬起,手中已多了一根尺许长的棍状物件。岳太潇见对方手中的物件莹润如玉,灿然生光,便知是对方成名的兵刃玉麟褶金宝扇,忙将背后的青渊剑一招,青渊剑瞬间挽起的一团青芒剑气环护周身。 青衣男子笑了笑,手中折扇一张,一团金色剑气跟着喷涌而出,向岳太潇激射过去。岳太潇左手捏个法诀,青芒剑气陡地暴涨,迎向攻来的金色剑气。 一连串的金铁交鸣声像爆豆般骤然响起,两人这一招对攻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青衣男子见金色剑气难以取胜,手中玉麟褶金宝扇脱手飞出,像一个急速旋转的风轮般撞向青渊剑。当的一声,岳太潇的青渊剑给褶金宝扇撞得反弹了回来。同时,镌刻在褶金宝扇上的四个篆体金字“锁灵神符”倏地冒出,钻入了青渊剑。 青渊剑身上的青芒剑气瞬间消失,灵力也跟着涣散,竟不听使唤地向下跌落。岳太潇连捏三次法诀,青渊剑都毫无反应,眼见对方的褶金宝扇旋转着向自己飞来,忙急向后跃,避开了对方兵刃飞旋而至的一击。 那名楼师弟见岳太潇手中长剑不听使唤,忙道:“师兄,用空引梭对付他!”说着将手中的空引梭向岳太潇掷了过去。岳太潇接住空引梭,向青衣男子一指,一道耀眼的电光在空引梭顶端闪现,像是一条游走的闪电灵蛇,嗤嗤声中,向青衣男子窜了过去。 青衣男子挥动折扇,“锁灵神符”四个篆体金字不住地从扇面上冒出,迎向飞来的灵蛇闪电,耀眼的电芒被金字一挡,很快就湮灭了。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站在夜郎国十几名羽衣弟子身旁不远处,翘首观望天空中的激烈争斗。一名羽衣弟子:“听说这龙山国太子铁玉良在十二岁时就易经洗髓,冲破了通玄境,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此刻看这小子,只怕还不满十八岁,却已能跟通玄境八段灵力的岳师兄斗个平手,果然了得。只是不知他妹妹铁琳的修为如何?”另一名羽衣弟子道:“这铁琳据说很受她父亲赤炎帝铁昆仑的喜爱,这回敢随他兄长前来,修为自然也不低。要不然铁昆仑如何能放心得下这千娇百媚的小妮子!” 龙啸风听到羽衣弟子的谈话,忍不住向远处站立着的红衣少女望了一眼,红衣少女正抬头仰望空中的剧斗,神色显得十分淡定从容。 这时,岳太潇手中的空引梭在他的全身灵力运使下,电光喷涌而出,向铁玉良射了过去。铁玉良手中的玉麟褶金宝扇也金光大炽,像是一面金色的盾牌一样,将射来的白光电芒尽数挡在身前。两人都催动法力,争斗之势已完全变成了两人灵力的比拼。 白光闪电升腾起的热浪越来越强,空气中不住地传来阵阵爆响。 “岳太潇,你的空引梭虽然厉害,但长久使用,灵力损耗未免巨大,我的玉麟褶金宝扇却有锁灵神符护佑,我只要解除符印,耗散在宝扇上的灵力随时可回到体内。这场比试我已稳操胜券,还比什么?我看,你还是趁早认输的好。”铁玉良笑道。 “无知小儿,休要得意!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说完,岳太潇身侧忽然出现了跟自己身子一样大小的白色虚影,虚影手握一柄长剑,顿时向铁玉良冲去。 铁玉良见对方灵神扑到,忙掐了个法诀,身体上顿时升腾起一片红色的烟气,烟气中一个红色的虚影窜出,竟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麒麟。麒麟一口咬住刺来的长剑,尾巴跟着横扫,岳太潇的虚影,被麒麟尾巴扫中,虚影瞬间荡灭。 “你能召唤出二重灵神,修为果然在我之上,但你的一重灵神尚在谷口的白鹤体内,用一个区区二重灵神,要跟我的灵神斗个高低,也太自不量力了!哈哈!”铁玉良一阵大笑。 岳太潇脸色铁青,很后悔进谷时将灵神留在了白鹤体内,眼见败局已定,知道再拼下去,只有输得更惨,心道:“看来,我今天要有负师尊所托了。”想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将注入空引梭的灵力尽数撤去,向后急跃。 铁玉良见岳太潇身子后撤,便将手中宝扇一旋,逼在扇面上的白光闪电瞬间裹卷成球,在他的一挥之下,飞向远处。随着一声剧烈的爆响,球状的白光闪电化作了一缕淡紫色的烟气,渐渐消散于无形。 岳太潇身形刚一落地,便道:“诸位师弟,我们走!”说完,走过去捡起自己的青渊剑,衣袖一挥,已然腾身而起,十几名羽衣弟子的身影跟着飞起,一起晃晃悠悠地向东南方向飘升而去。 龙啸风见这些羽衣弟子竟然都能驭气飞升,心下也不禁十分叹服:“看来这些羽衣弟子都已突破了通玄境五段,一个小小的宗门就有这么多真传弟子,看来这夜郎国果然势力强大,不然也不可能跟龙山国抗衡这么多年。” 铁琳道:“哥,没想到夜郎国这回出动这么多真传弟子,前来夺取还魂丹。”铁玉良道:“不错,幸好他们对这龟胆并非十分在意,要不然,这么多真传弟子还真不容易对付。”铁琳道:“我还正担心他们向我们两个群起而攻呢。”铁玉良笑道:“那岳太潇还算是个明白人,他见我们两个前来取龟胆,自然不敢行事太过分,他们羽衣宗虽然势力强横,但毕竟只是夜郎国的一个宗门,两国国主的约定岂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宗门敢轻易违背的?” 铁琳道:“看来他们只怕真的未找到那还魂丹,这可奇了?难道有人捷足先登,先取走了还魂丹。这会是谁呢?”铁玉良道:“这中间的曲折,懒得去想它,反正我们要那还魂丹也无甚用,先取龟胆要紧。” 两人向巨龟走去,还未走近,林中忽然冒出一团黑色的烟气。两人都吃了一惊,只见一条黑色巨蟒昂首吐信,从黑烟中钻出,出现在两人面前。 “咦,黑龙,是你吗?”铁玉良道,一言甫毕,黑色巨蟒的头部顿时烟气大盛,蛇头瞬间变成了一张人的面孔,两道钩状的獠牙露出唇外,显得狰狞可怖。 “嘿嘿,好久不见,两位少主人,已长得这么大了。”黑色巨蟒道。“果然是你,”铁玉良道,“这些年,你跑哪儿去了?” “两位少主人想知道我的影踪么?恕我不能奉告,如今我已修炼成妖神,不是当年你爹爹豢养的那条黑水蝮蛇了,我现在叫赤炎妖神,是妖兽界的神,是可以跟你们的爹爹赤炎帝平起平坐妖界之神,哈哈!”黑色巨蟒大笑道。 铁琳怒道:“什么赤炎妖神,肮脏的东西,真不知趣,我现在就把你打回原形,看你还敢不敢张狂!”说着衣襟向上轻扬,一只火红色的彩凤虚影从身体里钻出,径向黑色巨蟒扑去。 黑色巨蟒见彩凤扑来,忙向彩凤狂喷了一口黑烟,隐身避开。“哪里逃!”铁琳素手一挥,掌中金光闪烁,金环剑脱手飞出,化作一柄月牙形的剑刃,穿入黑影中,向黑色巨蟒追踪而去。 顿时一片叮叮当当声大作,一柄黑色的玄铁翎刀飞舞着挡住了铁琳的金环剑。随着黑烟散去,一个矮挫身形的黑衣人出现在两人眼前,成钩状的獠牙翻出唇外,使唇边的那一抹阴笑更显丑恶。 “丫头,我与你好歹也算故人,就是看在你爹爹的面上,也该有点情份,一上来便施杀手,真以为我赤焰妖神软弱好欺吗?”黑衣人冷冷道。 铁琳右手食指捏了个法诀,大叫道:“金凤上,破了这恶妖的神魄!”金色彩凤一声长鸣,翅膀振荡下,一片火光泛起,向赤焰妖神直掠过去。 赤炎妖神见火光袭来,从身上取出一个黑金钵盂,高高扬起,叫道:“收!”将彩凤激起的火光尽数吸入了钵盂内。铁玉良见了,手中玉麟褶金宝扇一挥,成旋转之势,向黑金钵盂飞去。当的一声撞击,扇面上的“锁灵神符”四字再次冒出,钻入了黑金钵盂。 黑金钵盂顿时灵力散去,向下坠落,吸进里面的火光也从里面泛了出来,烈烈扬扬地窜向赤焰妖神。与此同时,彩凤也展动翅膀,进击猛扑。 赤炎老妖见自己的黑金钵盂不听使唤,知道铁玉良手中的法宝厉害,当下腾起一阵黑烟,遮蔽了身形。 “丫头,别不知好歹,老夫我若施出诅咒的法术来,非把你的肉身变成这只恶鸟不可。”赤焰妖神阴森森地道,话语里透着威胁。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听到这句话,便知这赤焰妖神就是给上官玉颖下了符咒的罪魁祸首。当下再也按捺不住,撤去玄冰鉴,一起向赤炎妖神冲了过去。 ------------ 正文 四十章 恶灵鬼阵 “老妖!你用符咒害人,今日让你万劫不复!”上官玉颖大怒道,左手捏了个法诀,寒玉灵清剑瞬间寒芒大盛,化作一团雪练似的光华,向烟雾中疾飞过去。 铁玉良和铁琳正与赤焰妖神激斗之际,忽见龙啸风和上官玉颖冲到近前,均想:“这二人是谁?什么时候过来的?”但见一只白狐的虚影从身边急掠而过,瞬间一变为三,钻进黑烟。 “哇呜!”伴随着几声尖利刺耳的嘶叫,黑烟中忽然冒出好些恶狼的虚影,与白狐撕斗在了一起。在寒玉灵清剑雪亮的光华中,赤炎老妖的身影在黑烟中显现了出来。龙啸风手掌中的金色剑气瞬间凝聚为一柄金色利剑,激射而出,刺向赤炎老妖的胸前要害。 赤炎老妖见眼前又多了两把兵刃,忙跳跃闪避,同时召回自己的玄铁翎刀,挡开了上官玉颖寒玉灵清剑的威猛一击,但与此同时,便见铁琳的金环剑像飞速旋转的轮子一样向自己身上斜切过来。赤炎老妖见情势危急,忙一口吐出一个黑色烟团,烟团瞬间变成一个骷髅鬼脸,撞向飞来的金环剑。 砰的一声,金环剑竟给黑色的烟团撞得反弹了回去。铁琳忙伸出右手,金环剑化作一道回旋圈转的金光,在她手腕上隐没,原来这金环剑竟是她手镯金气凝化而成的神兵利器。 赤炎老妖不惜损耗真元,用胸中血气凝聚而成的鬼煞刺挡了这致命的一击,但龙啸风的金剑和铁玉良的玉麟褶金宝扇就没那么幸运地避过了,金剑刺肩而过,褶金宝扇锋利的刃面更是在他的后背上划开了一道尺许长的口子。 “无知小辈!今日让你知道我老妖的厉害。”赤炎老妖说着,从背后忽然拿出一个黑色铃铛。随着铃铛的一阵晃动,赤炎老妖嘴里像是念咒般地发出一连串含混不清的叭咪咦哦声,手中的黑色铃铛瞬间大了数十倍不止,声音也从叮铃声变成了噌吰巨响。 “摄魂魔铃!”铁玉良惊呼道。四人只见黑色铃铛在此刻已变成了一口巨钟,巨钟不住地发出一声声震响,每次震响,里面都会有一团黑烟冒出,这些一团团的黑烟瞬间形成一个个恶灵巨怪,每一个都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高,虽然不过是个虚影,却有一股震人心魄的威势。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这些虚影不住地捶胸顿足,口中喃喃地发出类似赤炎老妖念叨的那种咒语。 令龙啸峰等四人感到不解的是,这些恶灵巨怪除了抵抗上官玉颖和铁琳的灵神外,却并不上前进攻他们四人,而是非常有秩序地排成一排排、一列列,似乎在有意结成一种奇怪的法阵。 铁玉良将手中的玉麟褶金宝扇一张,半圆形的扇面瞬间张了开来,手腕顺势一旋,将宝扇向巨钟甩了过去。借着手掌凌厉的急旋之势,宝扇如电闪一般,急旋着飞向巨钟。铁玉良深知恶灵巨怪的不断召出,实有极大的凶险,想到自己宝扇的锁灵神符能扑灭巨钟的灵力,忍不住使出了这一记飞扇。他这一击可说是将全身灵力都凝聚于手掌上的一击,但巨钟的每一次轰鸣,都会形成气势非凡的音爆,玉麟褶金宝扇难以抵挡这声势威猛的音爆,一次次地被音爆反震回来。 龙啸风想起自己的灵龙可以吞食恶灵,于是掐了个法诀,叫道:“灵龙!出击!”灵龙在龙啸风的召唤下,瞬间从他的头顶上钻出,向恶灵巨怪扑去。但灵龙刚一扑到恶灵巨怪近前,音爆再次响起,巨大的冲击力使灵龙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急退数丈。灵龙连冲了数次,每次都被音爆震得退缩了回来。 上官玉颖见灵龙难敌,忙将玄冰鉴从身后取下,向恶灵巨怪身上照去。但随着一连串的音爆声,玄冰鉴的玄霜冰气竟无法凝聚,自然也就难以伤及恶灵巨怪。 这时,上百只恶灵巨怪已站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样,不停地捶胸顿足,动作整齐划一,连口中喃喃的咒语也是如此。 龙啸风等四人无法听清恶灵巨怪口中的咒语,只觉得这咒语声刺耳难听之极,越听越是难以忍受,忙一起捂住了耳朵。但令四人未曾想到的是,捂住耳朵后,咒语声反而更加响亮了。四人这才恍然而悟,原来这咒语声不是从耳朵传进身体的,而是从身体传进去的。意识到这一点后,四人顿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惶悚。 随着咒语声愈来愈响,四人心底突然生出一种烦厌至极的难受,仿佛有一种恐怖之极的死意蒙上心头一样。只见整个恶灵巨怪周围开始有黑烟蒸腾而起,大有漫卷上来包裹四人之势。 “黑龙!你敢杀我吗?”铁玉良见眼前情势危急,忍不住大声道。 “嘿嘿!少主人!你现在知道老夫恶灵鬼阵的厉害了吧,晚了!我今天本来不想跟你们两个小娃儿为难,只是想带走这巨灵神龟的龟胆和还魂丹,可是你们对老夫心存不敬,要置老夫于死地,既然这样,老夫又何必对你们两个小娃儿客气!”赤炎老妖大声道。 “黑龙,你要知道,你用这恶灵鬼阵对付我的后果,识相点的话,赶紧撤了鬼阵。我今日不计较你对我兄妹二人的冒犯之礼就是了。”铁玉良厉声道,口气里透着威严。 “哈哈!”赤炎老妖纵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苍凉郁勃之气,“当年在你父亲的淫威下,我甘心忍受着屈辱受他驱策,就是为了能有今日,此刻,你以为我还会再害怕他吗?我先用这恶灵鬼阵对付了你们两个黄口小儿,将来再用这鬼阵对付你的父亲,以报他当年对我的奴役之恨。我要用这鬼阵抽取他的生魂,再用恶鬼来控制他的肉体,让他一生一世都做我的奴隶,永世别想翻身。” 赤炎老妖的话中含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意,龙啸风等人听在耳中,头皮不由得感到一阵发麻。 “不能让这恶妖的鬼阵控制了我们的心魂,不然的话,我们真成了他的行死走肉了。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合四人灵力拼死一搏了。”铁玉良道。 上官玉颖和铁琳听了行死走肉这四个字,不由得一起打了个寒噤。上官玉颖颤声道:“这恶妖真要把我们四人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吗?”铁玉良道:“不错,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上官玉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龙啸风,目光中透着一股坚毅,沉着道:“啸风,待一会儿,我们四人合力的一击若不奏效,你就用我的寒玉剑刺死我,好吗?”龙啸风见到她目光中满含着殷切恳求之意,也不禁为她的果敢明决暗生敬意,胸中顿时热血上涌,说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四人于是开始以掌相抵,将各自身上的灵力转移到铁玉良一人身上。铁玉良再次张开宝扇,借着身上雄浑之极的灵力,将玉麟褶金宝扇甩了出去,宝扇瞬间化成一团金色的月牙形利刃,风驰电掣般向巨钟撞去。 砰砰砰,发出一连串的爆响,玉麟褶金宝扇一脸撞破三重音爆,飞向巨钟。就在宝扇撞向巨钟的刹那,锁灵神符四字再次冒出,向巨钟钻去。 赤炎老妖见四字就要钻入巨钟,忙连吐了两个烟团,每一个烟团都于瞬间形成一个骷髅头,这是他用血气真元凝聚而成的鬼煞刺功夫。锁灵神符四个字给鬼煞刺一撞,登时湮灭。快要飞到巨钟上的玉麟褶金宝扇在连冲三道音爆后,凝聚其上的灵力已大为减少,在另一枚鬼煞刺的撞击下,发出一声闷响,被迅速弹回。 四人见这全力一击,竟然没有奏效,心中不由得大是惊惧。由于身上灵力大为耗损,四人再难抵受恶灵巨怪发出的魔咒,只觉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洪荒鬼域,除了阴郁的幽黑外,能看到的只有骸骨,这些骸骨泛出白森森的冷光,堆得到处都是。他们隐隐觉得自己正踩着骸骨被一种神迷诡异的力道拖拽着向前行进。他们心里十分明白继续走下去,会掉进一个可怕的深渊,却无力停下脚步。 ------------ 正文 四十一章 制服老妖 龙啸风看到眼前呈现出的这一片荒凉的死意,知道自己已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忍不住大叫:“救命!”却发觉自己已然叫不出声音,这一惊非同小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生魂就要被抽尽了吗?”龙啸风想到这里,头皮不由得阵阵发麻,只觉得身体内外都充斥着一股如潮水般的符咒声,这符咒声仿佛要湮没自己的肉体,湮没自己的灵魂,压制着身上的灵力,使自己的身体变得渐趋僵硬。但是脑海里还残存着一点清醒的灵识,正是这一点灵识让他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身处险境。 龙啸风虽然知道继续踩着白骨走下去十分凶险,但又不得不走,心里既慌乱又恐怖。他隐隐觉得自己已被一种神秘的魔力控制住了身心,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但是,就在他喊救命的那一瞬间,忽觉胸口一热,有一股灵力钻入了体内,这股灵力正是来自那根竹简。跟着一个白衣秀士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显现了出来。 “你现在已被恶灵鬼阵困住心神,必须马上破解,否则有性命之忧。待会儿我会将还魂丹上的灵气注入你的体内,帮你恢复大脑的灵识,到时你的头脑会变的清醒,你必须要把握机会,瞬间给这老妖致命的一击,明白吗?”白衣秀士道。 “怎样才能给那老妖致命的一击啊?”龙啸风心道。 “你用体内金魔杵化成的金气剑,去刺老妖的神封穴,记住,务求一击而中!”白衣秀士道。 “好的,只要我的生魂得以恢复,就能办到,最好是靠那老妖近点,这样最好!” “那老妖是要把你们驱赶到巨钟里,一会儿你会经过他身边的,我正是要你在经过他身边时给他致命的一击。” 龙啸风想到有白衣秀士这位太甲真仙相助,心中的忧惧便即释然,于是一步步向前走去,脑海中的一丝灵识却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 忽然,脑海里的一个声音叫道:“动手!”龙啸风顿时感到一股强劲之极的灵力迅速地从脑海里流遍全身,跟着眼前一亮,苍凉阴惨的景象瞬间消失了,代之的是赤炎老妖在一旁狞笑的身影。 龙啸风借着体内强劲的灵力,急速地催动体内的灵气涡旋,金魔杵化成的金气迅速增旺,心念微动间,金气化成的利剑已从掌中激发而出,如电光火石般直刺赤炎老妖的神封穴。 赤炎老妖眼见龙啸风就要走进巨钟内,心下已对他毫无防备。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即将走进巨钟的人,生魂已然全部被他抽出,跟个行死走肉差不了多少,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他会突起发难。 然而正是赤炎老妖的大意,龙啸风这猝然的发难,才更见威势。赤炎老妖眼见龙啸风的金色利剑刺向心窝,顿时魂飞魄散,慌忙闪避。但龙啸风相距又近,手中刺出的金剑又是全身灵力所凝聚,赤炎老妖又如何避得开。 只听得一声惨呼,赤炎老妖的胸口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金剑已从他的神封穴上透胸而过。赤炎老妖大骇之下,急忙退避,但龙啸风一招既占先机,岂可轻易放过,不住地掐诀催动金剑挑刺劈削。赤炎老妖不得不急速躲闪,但重伤之下,身法难免迟滞不灵,堪堪避过几剑后,龙啸风的金剑再次洞穿了他的右胸。 赤炎老妖再次发出一声惨呼,身上黑烟瞬间升腾而起,便想隐遁逃匿。但没逃出几步,便有三柄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从高处急速落下,分三个方位封住了赤炎老妖的退路。 这三柄长剑下落的无半分征兆,落点又极准,不偏不倚,恰好封住了赤炎老妖退避之路。龙啸风见三柄剑上青芒之气闪烁吞吐,一看便知不是普通长剑,忍不住抬头上望,只见三个灰袍人悬浮空中,脸上都裹着蒙面围巾,显然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赤炎老妖,你今日想逃出生天,那是痴心妄想,我奉劝你还是早早束手就擒为妙。”一个灰袍人道,声音苍老恢弘。 赤炎老妖见三柄长剑的灵力相互连贯,透出一股极强的杀气,知道只要触碰任一把剑,另两把剑便会跟着连环进击,以眼下自己重伤之身,势难抵挡,当下说道:“你们是谁,为何要与我为难?” “赤炎老妖,五年前,你在须弥山上修炼妖法,曾将我女儿的肉身封印在她的灵神之中,这件事,你总不会忘记吧!”灰袍人道。 龙啸风听到老者说话的口音,本已心中生疑,此刻听了这话,再无怀疑,便知是灵狐族族长上官虹到了。眼见赤炎老妖已被禁锢在三柄长剑的封印中,再难逃脱,龙啸风心下稍稍宽慰,忙急跨几步,走到倒地的上官玉颖和铁氏兄妹近前。 龙啸风伸指探了探三人的鼻息,见呼吸尚存,心下大喜,忙将身上还魂丹的灵气依次注入三人体中,过了片刻,上官玉颖和铁氏兄妹便相继苏醒了过来。 这时灰袍人已跃落到地面之上,见上官玉颖苏醒,随即将蒙面布罩解开,捋须哈哈大笑道:“龙贤侄,真有你的,这回老夫又要大大地承你一个人情了。”龙啸风转身回礼道:“小侄身为雪域门弟子,前来助拳,理所应当,何来承情一说!”上官虹笑道:“不错,从今后,你灵龙族的事,就是我灵狐族的事,我们再不用分彼此了。”说着将目光转向铁氏兄妹,疑惑道:“这两位是来自哪个宗门?请恕老朽眼拙了。” 龙啸风忙道:“这两位来自龙山国,他们的父亲便是赤炎帝铁昆仑。”上官虹听了,心中一凛,忙拱手道:“原来是龙山国的天潢贵胄,老朽失敬了。”铁玉良和铁琳跟着也欠身还了一礼。 “爹爹,这恶妖该怎么处置?”上官玉颖瞪视着赤炎老妖道。上官虹道:“这恶妖既是赤炎帝豢养的家宠,如何处置,自当有铁公子和铁姑娘拿主意,我们不好越俎代庖。只是这恶妖降落在你姐姐身上的符咒,却须着落在他身上解除。” 龙啸风道:“恶妖,如何解除符咒,还不从实招来?”赤炎老妖身上不住地有鲜血流出,知道今日已绝难讨得了好去,恶狠狠地道:“要杀便杀,何必多问,要想解除那小丫头身上的符咒,也无不可,除非你们肯答应放了我,要不然,休想从我口中得到解除符咒的秘密。” 铁玉良怒道:“孽畜,你做下这等恶事,还想活命吗?”赤炎老妖冷笑道:“老夫已活了二百多年,早就活够了,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当然,你们也可以废掉我全身的灵力,把我打回原形,倘若是这样的话,你们再想让那小丫头恢复真身,便是大罗金仙转世,也是不可能的了。”说到这里忍不住纵声长笑。 铁玉良道:“上官前辈若信得过在下,就请将这赤炎老妖交由在下带回,在下短则半月,迟则三月,定会亲自拜访雪域门,为令爱解去符咒,不知上官前辈意下如何?”上官玉颖道:“你这话如何令人信服,这赤炎老妖本就是你们的人,倘若你们私下里放了他怎么办?”铁玉良道:“唯今之计,姑娘也只能相信在下了,这赤炎老妖既属我龙山国,若任由诸位强行带去,敝派脸面上须不好看。” 上官玉颖不屑道:“你们现在才知道脸面上不好看了,豢养这种无耻的恶妖,本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作派。”铁玉良笑道:“姑娘心中恚怒,在下也能理解,但姑娘若执意要将这恶妖带回你们雪域门,在下也阻拦不得,只是到时候贵派若不能从这恶妖嘴里叩开解符的秘密,怕是还要到龙山国来,到那时伤的可就不仅仅是敝派的脸面了。” 上官虹捻须思忖了片刻道:“好,此番老夫就姑且信公子一回,但愿公子到时不要食言。”铁玉良道:“在下蒙各位及时援手才侥幸避过劫难,岂能不念各位的好处,背信负义之事是绝不肯做的。”上官虹道:“有公子这一句话,老朽算是放心了。” 铁玉良将掉到地面上的黑金钵盂捡起,手中灵力凝聚,张开的玉麟褶金宝扇顿时泛出一片金光,将钵盂里的锁灵神符四字收了回去。铁玉良一解开黑金钵盂的封印,便将黑金钵盂掷向赤焰老妖头顶,右手食中两指跟着点出,随着手指灵力注入钵盂,黑金钵盂瞬间卷起一股旋风,将赤炎老妖收进了里面。 铁琳见哥哥用黑金钵盂收了老妖,便向老妖遗失在地上的巨钟走了过去。上官玉颖上前拦阻道:“这样的恶心东西,你们为什么不把它毁了,还要拿回去再祸害人吗?”铁琳娇媚可人地笑了笑,说道:“这物件虽然恶心,只怕与解除符咒有密切的关联,上官姑娘也要把它毁了吗?” 上官玉颖脸上微微一红,啐了一口,让了开去。铁琳淡淡一笑,丝毫不以为意,右手微扬,一道金芒剑气飞向巨钟,巨钟在一撞之下瞬间变成巴掌般大小。铁琳伸手捡起,藏于怀内。这时铁玉良也走到巨龟身边,取了龟胆。 两人向上官虹拱了拱手,身子陡地飞起,化作两道红光,急飞而去。 ------------ 正文 四十二章 上门寻衅 五人这次远涉关山阻隔,行程足有万里之遥,就是为了擒拿赤炎老妖,可事到临头,却又不得不任由铁氏兄妹将赤炎老妖押解回去,心里都不禁有几分失落。 “爹爹!若那铁玉良在三月内不来给我姐姐解除符咒,我们该怎么办?”上官玉颖蹙眉道。上官虹道:“那诅咒秘术是一种极邪恶的法术,我们纵然把那老妖押解回去,想从他口中套取解咒之法,只怕也十分不易,倘若那老妖心中怀愤,给你姐姐解咒时再用上别的诅咒秘术,岂不更加害了你姐姐。将那赤炎老妖交由铁玉良带回去,虽是无奈之举,但亦不失为稳妥之策。我对龙山国十九宗大体情况还知道一些,那铁玉良天资英睿,最受其父赤炎帝赏识,为人又重然守诺,将来必是下一代龙山国国主,今天他既然承了我们一个大大的人情,料想不会有负我们。” “哼,那可恶的老妖,我真恨不得将其剥皮挫骨才好。”上官玉颖愤愤地道。 上官虹摇摇头道:“意气用事,丫头,这次我不让你来的,你却背着我偷偷地跑了来。你可知道刚才有多么凶险?你差点被那老妖抽去生魂。要不是啸风在危难关头暴起反击,你以为......你还能像此刻这般安然无恙吗?”说到这里,语气颤抖,显然对适才发生的那一幕甚感恐怖,担心害怕已达极点。上官玉颖脸上一红,向龙啸风看了一眼,歉然道:“女儿这次不知轻重,累爹爹费心了。” 五人飘起身形,一路北归,上官虹和另外两名灵狐族长老都是驭气而行,上官玉颖自驾灵神,龙啸风却照例踩着他的火球。 这一次远赴巨魔山,龙啸风算是生平第一次历险,想起恶灵鬼阵的可怕,直到此刻回想起来,兀自感到不寒而栗。但是,他更没想到此番会遇上龙山国的人,想到铁氏兄妹二人,心中自然而然生出一种憎恨之情。“当时我本不该救他们两人的,让他们自生自灭岂不好?我却还是稀里糊涂地对他们进行了施救,难道仅仅是因为上官玉颖和上官虹在场?倘若只有我一个人在场,我也多半会救的。”龙啸风心里想,不禁暗道:“看来我还是心存良善,在关键时候下不了狠心。” “这赤炎老妖不过是赤炎帝豢养的一条臭虫,竟已有如此高强的法力,那赤炎帝的神通就更不用提了。一只臭虫居然会布阵,能布阵那至少也得通玄境九段以上灵力才能获得的法术,而自己眼下才不过勉强突破了通幽境六段而已,虽然此刻已不惧一般的通玄境高手,但与通玄境九段灵力以上的高手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龙啸风感受着呼啸的风从脸颊上刮过,心里转着念头,“我虽然学了卷帘锁和移形换位,自以为有了这些高深斗技在身,已无惧天底下任何高手,当真是太自以为是了,这些斗技在那些真正会布阵的高手看来,实在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上官玉颖一路上见龙啸风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忍不住飞到他近前道:“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龙啸风苦笑道:“我也是运气好,没有被那老妖把全部生魂抽走而已。”上官玉颖道:“我当时只觉得在一个又黑又骇人的天地中行走,眼前的一切是那么可怕,明明觉得自己正走向一个无底的深渊,却又无法停下来。后来忽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龙啸风道:“那老妖的修为已进入通灵境,以你我通幽境的修为,本就难以抵敌,这一回贸然动手,实非明智之举。”上官玉颖道:“我总算领教了阵法的厉害了,以前也只是听说,现在终于有了亲身体验。这一次能得脱大难,全赖你的帮助,你不仅救了我姐姐,也救了我,真是谢谢你了。”说着,脸上微微一红,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 龙啸风见她虽然面带笑容,但眼角眉梢上仍带着隐忧。于是笑道:“向来很少见你笑,不过说实话,你笑起来很美的,今后应该多笑一笑。” 上官玉颖道:“也许你说的对,但我从来不想讨好什么人,也不觉得在人前一定要笑一笑就好,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吧?” 龙啸风道:“哪里?姑娘性子磊落豪迈、大方贞静,肝胆就如冰雪一般,与姑娘相伴,在下只有钦敬。” 五人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在黄昏时分,回到了雪域门。五人身形刚一落地,便见不少灵凤族的弟子三五成群地向灵龙族的乾龙宫而去。 这些弟子都是灵凤族的外门弟子,龙啸风看了一眼,一个也不识。“他们到我们灵龙族做什么?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龙啸风心里想,忍不住上前拉住一名弟子道:“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一名弟子道:“你不知道吗?灵龙族少族长龙啸风杀了我们灵凤族的长老林剑锋,逃得无影无踪,我们正要上门跟灵龙族的族人理论去!” 龙啸风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道:“我几时要逃了,胡搅蛮缠!你们又凭什么断定是我杀了林剑锋?”上官虹道:“龙贤侄,我们左右无事,就一起上你的乾龙宫去瞧瞧吧。”龙啸风道:“有上官师叔主持公道,那是最好不过。” 五人于是急步向乾龙宫赶去,刚一踏入大门,便见院内东面搭起一个灵棚,内置棺材一口,十几个灵凤族人披麻戴孝,痛哭悲嚎不止,正殿大厅里更是传出一片喧哗吵嚷的声浪。 龙啸风忙走进大厅,只见大厅里密密麻麻地挤了有上百号人,大多是灵风一族的族人,为首的一人手拿着一根哭丧棒,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阴沉不语,正是林剑锋的兄弟林剑飞。 “叫龙啸风出来说话!逃得了和尚,逃得了庙吗!” “对!仗着修为高,就可以残害同门吗,把这小子揪出来,按门规处置!” 灵凤族的弟子纷纷大叫大嚷不止,而大厅的另一侧却只有泰伯和龙晋领着十几个佣兵应对。龙晋不仅坚决否认 灵凤族人的指责,还出言叱骂林剑飞仗势欺人,大厅内一时唇枪舌战不绝,隐隐然透着一股剑拔弩张之势。 ------------ 正文 四十三章 太甲真仙 “谁说我要逃了?”龙啸风淡淡道。声音虽然不高,却透着一股无比凝重的威严,如漂浮在云端之上一般,很快把大厅里所有人的叫嚷声压了下去。 灵凤族的人见龙啸风突然现身,身后还跟着灵狐族的族长,一时都瞪大了眼睛,不再言语。 “龙啸风,我兄长林剑锋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还请少族长示知。你总不会推说不知道吧?”林剑飞目光直盯着龙啸风道。 龙啸风冷笑道:“你这话问的太也古怪,我跟令兄又不相识,令兄去了哪里?我又怎么知道,再说,你既说令兄生死未卜,干么又带了一些人到我这乾龙宫里来哭灵,什么意思?” 林剑飞眼中怒火仿佛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一样,愤愤地道:“家兄临行前,曾跟我说过要查访贵族丹药的来源情况,但一去后,就影踪不见,姓龙的,你敢对天起誓说,你没有杀了我的兄长吗?” 龙啸风轻蔑地冷笑道:“我灵龙族怎么炼制丹药,那是我们灵龙族的事,与你那兄长有关系吗?他居然想查探我灵龙族的丹药来源,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龙啸风生平最讨厌这样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林剑飞听了,大怒道:“这么说来,我兄长是你杀的了?”脸上顿时出现了一只狼头的虚影,左手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由于愤怒已达极点,整张脸也扭曲变形,那神情仿佛立刻就要扑到龙啸风身上狠狠撕咬一样。 龙啸风双眉一轩道:“我说过我杀了你兄长吗?”林剑飞咬牙切齿道:“你敢对天起誓说,你没有杀家兄吗?”龙啸风道:“你执意认定我杀害了你的兄长,倒像是你亲眼看见了一般,好吧,我今天就起个誓,也好去你疑心。”当下脸上神色忽然转为严肃,大声道:“天地为证,倘若是我龙啸风亲手杀死了灵凤族长老林剑锋,叫我龙啸风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林剑飞听了龙啸风的誓言,脸上神色才略显宁定,冷然道:“我兄长倘若安然无恙,绝不可能这么久不回家,他去了哪里,是死是活,还请少族长示知,在下感激不尽。” 龙啸风摇摇头道:“令兄从未到过这乾龙宫,我也从未与令兄结交过,你若不信,可以询问我灵龙族的所有族人。至于他去了哪里?是死是活,我就更不知道了。说不定到他到哪座仙山里修行去了,也未可知。” 上官虹道:“林老弟,我这回可不得不说你几句了,你不问青红皂白,便兴师动众地找上门来,又设灵堂,又是争吵,行事未免有失体统。”林剑飞道:“在下行事是鲁莽了些,但心系家兄安危,不得不然。倘若日后在下查明事情真相,家兄之死确与龙族长无关,自当登门谢罪,否则,纵然拼了一死,也要为家兄报此深仇大恨。” 说完,林剑飞左手一挥,便带着众人向厅外走去,片刻间走得干干净净。 上官虹道:“连日来旅途奔波,龙贤侄想必已身心俱疲,可早些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龙啸风亲自将上官虹等人送出厅外,才转身回来。 这时,龙晋和泰伯走到他近前,向他汇报他离开的这些时日里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龙啸风得知,除了林剑飞前来闹事外,家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又查问了坊市里丹药的一些售买情况,见家族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井然有序,心下甚觉欣慰。 待龙晋和泰伯离去后,龙啸风想起了怀里藏着的水火灵木,只觉其中有许多谜团,自己尚未搞明白,于是便匆匆向自己修炼功法的静室走去。 刚一走进静室,便觉胸口一热,一股灵力再次从竹简游走入体内,在周身循环数遍,上冲入脑,脑海里便又出现了那个白衣秀士的身影。 “你就是太甲真仙吗?”龙啸风心道。“不错,我离开你生活的世界,已有五百年了,此刻能通过你的眼睛重新看到这个曾经生活过的世界,不能不说是一件幸事。”白衣秀士道。 “你既然叫做太甲真仙,想必有非凡的本事?” “呵呵,我明白你的心意,你大概是想知道我有什么功法斗技吧?在我看来,功法斗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再厉害的功法也只能与一个人斗,我真正最厉害的本事是阵法。” “你会哪些阵法?” “我会的阵法多了去了,有玄门阵法,也有魔道阵法,比如你这次亲身经历的恶灵鬼阵,便是魔道阵法。” “我听说,只有修为达到通玄境九段后才可学习布置阵法,这是真的吗?” “也不尽然,阵法谁都可以学,但若无通玄境九段的修为,阵法的许多威力发挥不出来罢了。” “我现在只有通幽境六段的灵力,能学习阵法吗?” “以你现在的修为,只怕还是一个外门弟子吧,想学阵法,未免太心急了吧!依我之见,你现在最好还是沉下心来,让修为尽快达到通玄境五段要紧。不过你修习的功法十分怪异,我每次进入你的体内,都能感受到你体内的真气先逆行一个周天,然后才变为顺行,你修习的是什么功法啊?” “我修习的是凌霄诀,前辈听说过这种功法吗?” “什么?你修习的是凌霄诀?怪不得你身上的真气运行跟常人大不一样,小伙子,你的运气很不错啊,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修习的一定是太古凌霄诀,这是一门很神奇的功法,修炼到最后,可在体内形成五行之气,五行之气相生相克,可大大提高修炼进度,这对你有极大的好处。” “我现在体内已形成了五行之气,甚至能感受到体内的灵气涡旋,可是我怎么老是觉得自己修炼的进度十分缓慢呢?” “你体内的五行之气是从外面得来的,可不是你修炼得来的,只有你真正修炼得来的五行之气才能帮助你提高修炼进度。你若在修炼的时候,被这外来的五行之气所迷惑,只会阻碍你修炼的进度。” “原来是这样,我身上外来的五行之气,也是在修习了凌霄诀后,被这特异功法吸进体内的。那我怎么才能提高修炼的进度呢?” “这门功法的特异之处就在这里,既能吸纳体外的灵气,又会以假象干扰你修炼的进度,你只有破除外来五气的假象,才能真正领会这门功法的极旨,以后修炼的进度将大大提升,倘若不能破除假象,只怕终生也无法突破通玄境。” “你能帮助我破除这外来五气的假象吗?” “功法的修炼只能靠你自己完成,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我在这水火灵木里封印了五千道卷,里面记载着各种功法的来历,以及修炼禁忌,还有上百种奇门法阵,我已经将其整理成册,你只要用雪龙晶的红光映照,就可阅读这些道卷。还魂丹的灵气已十分微弱,我再次进入水火灵木,怕是出不来了,除非你能再找到类似还魂丹这样的灵物,使我获得足够的还阳灵气。好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到这里,龙啸风便觉得脑海里白衣秀士的身影开始消失,一股灵气从脑海里冲下,游走至胸,进入了水火灵木。 ------------ 正文 四十四章 解符 龙啸风忙从怀中取出水火灵木,心里犹疑地拿起雪龙晶一照,在雪龙晶的红光中,水火灵木中本来杂乱无章的文字开始纷纷冒出,竟然变得井然有序,在雪龙晶红色的光幕中很快地连缀成文。龙啸风转动着手中的雪龙晶,翻阅着一篇又一篇的道卷,最后终于翻到一篇道卷。道卷上五个醒目的大字立刻吸引了他的眼球,这五个大字便是“太古凌霄诀”。 龙啸风开始认真研读道卷上的文字。道卷上详细地记录了凌霄诀功法的许多特异之处,以及修炼时的种种禁忌。龙啸风将这些记录跟自己修炼时遇到的许多疑难一一印证,顿时便有了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接下来的许多天里,他便参照道卷上的经文来修习凌霄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很快就二十多天过去了。在这二十多天里,他除了孜孜不倦地修炼凌霄诀外,很少过问外事,有时连饭也在静室里吃。终于有一天晚上,龙啸风在睡梦中忽然感到丹田里有一股真气在流动,这股真气迅速地在全身经脉中游走了一遍,然后才渐渐消散。随着真气的消散,龙啸风顿时感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凉气息从内到外洋溢出来。通幽境第七段,他竟然在睡梦中成功地突破了。 尽管龙啸风有花心仙子的丹药为助,但如此突破还是修炼凌霄诀以来第一次。“屏声静气,悠然凝神,气不动而动,于不自觉中运转于无形,此为修炼凌霄诀第一要诀也!”龙啸风醒来后,回想着道卷上的经文,心道:“看来这道卷上记载的经文于我修炼凌霄诀果然大有臂助。” 龙啸风走到屋外,极目远眺宫外的山川景象,尽管天色未明,还很漆黑,但以前眼睛看不清的一些朦胧景象,此刻却能尽收眼底,哪怕是极不起眼的一草一木,在他眼里都变得异常清晰,就如同在眼前一般。伴随着视力的变强,还有耳力的灵敏,也比过去强悍了许多。而比视力和耳力更让他深感欣慰的是体内的感觉。他隐隐感到自己体内有一股沉绵悠长的灵气在充斥周身,这和体内奔逐游走的外来灵气迥然不同,这股沉绵悠长的灵气让他心里少了几分烦虑,多了几分气定神闲,也使他变得更加自信。 夜色还很浓郁,沐浴在寒凉的空气里,龙啸风抬头仰望天空中闪烁的群星,任凭飞扬的思绪与夜色交融在一起。无论是有星光的夜晚,还是没有星光的夜晚,龙啸风都十分留恋,他可以一个人静静地在黑夜中伫立很久。孤独,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自从父母兄长去世后,他便开始与孤独为伴,从最初的难以忍受,到此刻的心醉神迷,经历了多长时间?不过三年而已,在这三年里,他从荣耀的巅峰坠落到耻辱的谷底。整整三年,他含耻忍垢地艰难生存,孤独、屈辱和痛苦不仅没有击倒他,反而锻炼了他。 “我是黑夜里的飞蛾,在光明中我是找寻不到火光的,唯有在黑夜里,我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火光,过去曾有过的荣耀就让它永远的逝去吧,那本不属于我......”龙啸风心里想,脸上忽然出现了丝丝冰凉,天空中再次开始飘起了雪花。 在这片古老的大陆上常年飘着雪花,下雪对这片苦寒之地来说,并不稀奇,每年从十月份开始,整个大陆便会被冰雪覆盖,到下一年的春三月,冰雪才会慢慢消融。与南域温和湿润的肥美的土地相比,这片大陆毫无诱人之处,但灵龙、灵狐和灵凤三族的祖先还是在片严酷寒冷的土地上开创了雪域门。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常年忍受着饥寒,挣扎着求生,繁衍至今。他们就像积雪下面的野山参一样,无论上面覆盖的积雪有多么厚,气候多么严寒,都不会扼杀它们茁壮成长的求生意志,反而因为严寒和积雪而变得弥足珍贵。 随着天色变亮,雪也停了,龙啸风望着碧溪绿草掩映中的整个雪域大陆,感受着整个家族由于恢复生机而呈现出的繁荣景象,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龙羽。在父亲龙羽在世的时候,家族也如眼下一样兴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突然遭逢的变故,就像雪崩一样,几乎不容龙啸风去细想变故是怎么发生的,他就由一个至高无上的龙家小少爷变成了一个人人可以折辱欺凌的流浪乞儿。 “说什么凌霄诀是龙山国的龙脉灵诀,简直就是胡扯,道卷中明明记载凌霄诀是三位太古上仙为了探求长生秘法而合著的修真法诀,那赤炎帝却厚颜无耻地硬说成是自己龙山国的灵诀,嘿嘿,撒谎都不用找借口。”龙啸风心里想,“这就是强者对待弱者的手段,强者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去欺负一个弱者,甚至不用去找什么理由。倘若实在要找寻一个理由的话,这个理由便是因为你是一个弱者。” 龙啸风想到父母兄长离去时自己所遭受的苦难,那个时候谁都可以叱骂他、折辱他,同门中人,尤其是那些跟他同龄的少年,动不动就对他拳脚相加,他挨了多少次打,他记不得了,因为在苦难面前,他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忘却,只有忘却,他才能继续前行。 “从今后,我的性格里不应该有软弱和怜悯,既然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我又何必怀着一颗悲悯仁恕之心待人。”龙啸风心里想。由于修为的提升,他的思维意识也开始变得灵敏透彻起来,以往在他看来,总觉得眼前有许多潜在的危险,时时刻刻威胁着自己,而好多事情更是如同迷雾一样繁杂琐碎,常常让他无所适从。但此刻,他已能清晰地将这些事情理清头绪。 “在这片雪域大陆上,那一个人没欺辱过我,那些欺辱过我的人,他们时时刻刻都对我怀有警惕之心,担心着我向他们报复,他们会自觉不自觉地以我为敌。”龙啸风暗道,“我虽然做了灵龙族的族长,但地位并不稳固,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未举行祭祖仪式,下一步我要想尽一切办法进入灵尊仙院,至少也要取得内门的身份,唯有如此,我才能获得祭祖的权利,进而举行祭祖仪式,成为无可争议的灵龙族族长。” 龙啸风下定决心后,便决定再度回到静室潜心修炼自己的凌霄诀,但这时泰伯向他走了过来。 “少爷,灵狐族的门人过来传话,说是南域龙山国太子驾临雪域门,要求少爷前去接见。”泰伯道。 “接见?哼!好大的架子!”龙啸风不满道。在得知凌霄诀并非龙山国的龙脉灵诀后,龙啸风对赤炎帝的憎恨已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这时蓦地听说要自己去亲自接见他的儿子,心里的愤怒之强,便是用气冲斗牛来形容也不过分。 “少爷不想去接见,那我去回绝了便是!”泰伯道。 宝 书 网 ( w w w . ba o s h u 2 . c o m ) “不!我要去,不仅要去,而且还要恭恭敬敬地去!”龙啸风咬牙道。 灵狐族迎宾大殿的三扇大门全都敞了开来,族中弟子个个衣履整洁、恭谨整肃。龙啸风刚走进灵狐族的迎宾大殿,便见上官玉颖向自己迎了上来,笑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没想到你不仅来了,还穿的这么正式!”说着忍不住向他上下打量了几眼。 龙啸风穿了一件青布长袍,还在头上戴了一顶镶有灵龙族徽的八角帽。全身穿着朴素而又不失典雅,一改平素潇洒随意的装束。 整个大殿里都是灵风和灵狐两族的弟子,龙啸风见上官虹和林长风早已在东面两张椅子上落了座,南北两面各站了十几名弟子,一个个仪容庄重。龙啸风径自走过去,在上官虹左首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刚一坐定,便听见外面三声炮响,一人高叫道:“龙山国太子驾到!”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公子模样的人手摇玉麟褶金宝扇,款款走了进来,正是铁玉良。 铁玉良的一身穿着与上次并无二致,只是在头上戴了一顶束发紫金冠,更显得雍容华贵、丰神如玉。 铁玉良刚跨进殿门,上官虹便起身相迎,龙啸风和林长风见上官虹站起身子,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彼此说了几句客套话,分宾主落了座。 铁玉良道:“在下后生小子,族长以如此大礼相迎,何敢克当?”上官虹大笑道:“公子重然守诺,果然名不虚传,就凭这一点,老夫也该以大礼相迎。” 四人寒暄了几句后,铁玉良道:“在下此番前来,便是为了践当初之约,令爱现在何处?烦请族长将她带来,在下这就给她解除符咒如何?”上官虹笑道:“公子真是爽快人,老夫早已安排妥当,公子请。”说着,便站起身子,向左侧的一间偏殿走去。 众人正要起身相随,上官玉颖忽然上前阻拦道:“解符一事,事关我姐姐清誉,还请诸位在此安心等候。”说完,行了一礼,便也转身向偏殿走去。 ------------ 正文 四十五章 恢复真身 偏殿不是很大,相对比较逼仄,只有四丈方圆左右,殿中央悬挂着一个白色帐幔,有四名婢女分立在白色帐幔的四个角,帐幔下是一张圆形的大床。 “这里面就是我的女儿了!”上官虹向帐幔中一指道。 铁玉良这时才注意到白色帐幔中的小白狐,于是点了点头道:“麻烦将这只铃铛悬挂在帐中顶端。”上官玉颖接过铃铛,不由得吃了一惊,这铃铛正是那日赤炎老妖布置恶灵鬼阵时用过的摄魂魔铃。 “姑娘不必担心,”铁玉良见上官玉颖微微皱眉,便明白了她的心意,笑了笑,坦然道,“这魔铃既能通过降咒来布置可怖的阵法,但用来解咒亦未尝不可。” 待上官玉颖将魔铃悬挂到帐顶后,铁玉良便开始做法。上官玉颖见铁玉良左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右手凌空钩写出四个奇怪的符文。写这四个字时,铁玉良动作较为缓慢,但一笔一划都显得刚健有力。上官玉颖在一旁凝神细看,想看出他写的是什么文字,但每一个字都笔画繁复,令她难以辨认。 在铁玉良写完这四个字后,挂在帐中的铃铛一下子变大了数倍,竟瞬间变得跟一个铜钟差不了多少。上官玉颖这时见钟面上开始闪闪烁烁,似乎有神秘的符文在钟面上隐隐显现。 与此同时,白狐的上方开始显现出一个俏丽女子的身影。上官玉颖凭直觉确信,这个女子的身影就是自己的姐姐,但这个身影是如此之淡,还没来得及看清,便消失了,很快又多出了一个白狐的虚影。也就在白狐虚影出现的一刹那,卧在床上的小白狐变成了长发垂肩的女子。 “啊!姐姐恢复真身了!”上官玉颖在心里大叫道。但女子很快又变成了白狐,上面白狐的虚影也随即变成了淡淡的女子身影。 真身接连数变,随着真身的变化,虚影也交替地跟着发生变化。这时钟面上的符文闪烁起来更加耀眼,随着钟面明暗变化的节奏加快,钟竟然异乎寻常地开始发出柔和的响声。 “奇怪,并没有人去敲钟,怎么会有钟声呢?”上官玉颖想,她只觉得钟声听在耳中真是说不出的轻盈与柔和,简直就像是梦一样。 忽然,上官玉颖感到身边有呜呜的笛声传进耳朵,忍不住转过头来,只见铁玉良手中已不知于何时多了一只羊角笛,笛声与钟声相应和,十分动听。 上官玉颖再将目光转向帐幔时,发现帐幔中竟然已是白气腾腾,不禁吃了一惊,定神细看,才发现这些白气都是从钟里冒出来的。 令上官玉颖感到奇怪的是,白气并不从帐幔里溢出,而是凝聚为一根像绳子一样的烟缕,从帐幔中慢腾腾地钻出,渐渐地与铁玉良手中的羊角笛相接。 当烟缕的末尖碰触到铁玉良手中羊角笛的尖端时,那只长不过半尺的羊角笛顿时像巨鲸吸水一样,将帐幔中的白雾瞬间抽了个一空。 帐幔里的钟不见了,一个年轻的长发女子横卧在床上。上官玉颖激动之余,忍不住叫了一声姐姐,向帐幔扑了过去。 铁玉良见解咒成功,便停止吹奏笛子,微微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偏殿。 龙啸风见铁玉良面上微微含笑,轻松潇洒地从偏殿走了出来,心道:“看来,他解咒已然成功,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想到上官玉灵从此后可以恢复真身,心里也不禁替她感到高兴。 过了片刻,众人便见上官玉颖扶着一个娇娇怯怯的美貌少女走了出来。龙啸风见两姐妹长得几乎不差分毫,直到此刻方才恍然,她们原来是一对双胞胎。 上官虹哈哈大笑道:“铁公子,我女儿今日能得以解除符咒,你居功至伟!此番恩德,老夫无以为报。将来公子若有用着老夫之处,尽管开口便是。”铁玉良道:“我不过是尽了点绵薄之力而已,再说,整件事归根结底也是我龙山国约束门下不力,连累令千金遭此劫难,族长不上门找我龙山国的麻烦,我龙山国上下已足感大德!” 上官虹捋须道:“公子客气了。”铁玉良道:“在下今日来雪域门便是为了给令爱解除符咒,如今符咒既已解除,在下也该去了,就此别过!”说着,向众人团团做了一揖,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上官虹道:“公子何妨在老夫庄上盘桓些时日再去。”铁玉良笑道:“族长盛情,本不该拒却,但在下实在身有要事,容日后再来叨扰吧!”说完,便走出门,驾起灵神向南飞升而去。 林长风笑道:“上官兄,你为了不失恭敬,这个欢迎仪式也弄得忒大了些,可我们毕竟是小门小户,人家只怕是瞧不上眼吧?” 上官虹道:“林兄以为我是要巴结龙山国吗?我救女心切,不得不然,你可别会错了意!”林长风看了上官玉灵一眼,笑道:“这个自然,令爱暌别故里有五六年了吧,今日一见,清丽犹胜往昔,上官兄,你能找回女儿,运气当真不错。”说完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龙啸风走到上官玉灵近前,微微笑了笑,说道:“你的心愿这下总算是得尝了吧?”上官玉灵笑道:“我能恢复真身,你也是出了大力的,真是谢谢你啦!”龙啸风笑道:“你跟我还这么客气,我们可是患难与共,过命的交情!以后可不许再说谢谢之类的话!”上官玉灵噗嗤一笑,说道:“那日在须弥山上幸好遇上了你,看来你真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我只怕也没这么快就恢复真身。” 龙啸风正色道:“我答应过你的,自然不能食言,从今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此生此世永远不会忘记须弥山上降落的那场大雪,还有那只为了躲避雪蜥蜴的追踪而在雪野上飞奔逃命的小白狐。那时的我,跟你一样孤单。”上官玉灵笑道:“可是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个连雪蜥蜴也敌不过的少年,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灵龙族的族长。”龙啸风苦笑道:“我还没举行过祭祖仪式,当这个族长也不过徒有虚名而已。” 上官玉颖道:“啸风,再过半个月,灵尊仙院就要招收内门弟子了,你不准备去报名吗?”龙啸风道:“当然要去,你也准备要去吗?”上官玉颖点了点头。 “你们都要去灵尊仙院了,而我现在却还停留在坐照境的修为,都是那老妖害了我,不然的话,我现在也早通过了通幽境五段了!”上官玉灵道,“看来,我得抓紧修炼。要不然就远远落在你们后面了。” 上官玉颖道:“姐姐,你刚恢复真身,也不用这么着急着修炼。等调养好了身子,再修炼不迟!”龙啸风笑道:“不错,再说,那内门考核这一关也很不容易闯过,侥幸闯过了,还要闭关十年,以你这活泼好动的性子,可不比你妹妹,能挨得过这十年吗?” “胡说!”上官玉灵嗔怪地白了龙啸风一眼,“我几时活泼好动了,才不是呢!”龙啸风笑道:“你是一只小白狐的时候,就老爱到处蹦蹦跳跳,没片刻安分的时候,现在变成了一个大姑娘,能安分吗?哈哈!”笑着,躬身一揖道:“两位姑娘就此别过,容在下日后再来拜访。” 上官玉灵见龙啸风就要离开,忙道:“啸风,我明日去找你,你可别光顾着修炼,不答理我!”龙啸风笑道:“你来便是,乾龙宫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我到时带你到各处坊市上转转。”上官玉灵道:“好,明天,我和我妹妹一起去找你。” ------------ 正文 四十六章 红晶寒玉 龙啸风回到乾龙宫,向龙晋询问了丹药的售卖情况后,便决定再炼制一批丹药,以备不时之需。自从看了水火灵木上的一些道卷后,龙啸风见里面记述了许多有关丹药的炼制之法,而这些丹药对提升功法的修炼进境无疑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因此,龙啸风渐渐的对炼制丹药产生了的浓厚兴趣。 到了次日,龙啸风在静室里打坐用功,刚刚修炼了一遍凌霄诀,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啸风,你在里面吗?”龙啸风一听声音便知是上官玉灵到了,于是走出静室,只见上官玉灵穿一身淡绿衣衫,一头乌油油的秀发结成蓬松的发辫,垂至肩上,满脸喜色。 “你妹妹怎么没来?不是说好了两人一起来的吗?”龙啸风笑问道。 “怎么?有我一个人陪你,还嫌不知足吗?”上官玉灵笑了笑道。 龙啸风笑道:“有点美中不足吧,我当年的狼狈样,你是没看见过,你妹妹可是亲眼见过的。那个惨样就甭提了,在整个雪域门中,随便那个阿猫阿狗都敢向我吐口水,今日你姐姐倘若来了,有你们这一对姐妹花在一旁保驾护航,在各处大大小小的坊市里这么一转,就好比衣锦还乡,那是多有面子的事,我这个灵龙族的族长,当起来不就更显得威风八面吗?” “你这人真坏,我以为你是为了哄我开心,才答应带我到这坊市里转悠的,原来你是想把我当绿叶使唤啊,幸亏我妹妹没我这么傻,没跟了来,要不然,非中了你的奸计不可!”上官玉灵微笑着说。 两人在大大小小的坊市里转进转出,不到一个时辰便把灵龙族地盘上的坊市都转遍了,却并没有找到自己渴望找寻到的药材。 “走,我们到灵凤族的坊市里转转去!”龙啸风道。 自从灵龙族衰败后,原先本来属于灵龙家族的好多坊市都归了灵凤族。龙啸风每每念及此事,心中便对灵凤族的憎恨加深了一层。他倒不是十分在乎这些坊市,而是对灵凤族趁火打劫的小人之举十分厌恶。灵龙一族走向衰败与其说是源于父亲之死,还不如说是源于家族间的纷争,而灵凤一族趁机以低价收购灵龙家族的坊市,无疑是加速了这一过程。 来到灵凤族的地盘上,眼看着许多自家的坊市挂上了灵凤族的招牌,龙啸风心里很不是味儿。但走在灵凤族坊市的大街上,龙啸风不得不承认,灵凤一族在坊市的经营和布置上确实比自己更胜一筹,从药材的贩运、储藏到发售,每一个环节都做得井井有条,所以在很大程度上保护了药材的品质。 龙啸风和上官玉灵逛完一家便走进下一家,几乎不放过一家坊市,终于在逛了十几家坊市后,龙啸风碰到一种花青果,这是自己要炼制玄晶丹所必需的一种药材,于是毫不迟疑地买了。 “玉灵,你不需要一些丹药吗?若是需要,尽管对我说好了,我可以帮助你炼制,也不枉你跟着我当了一回绿叶。”龙啸风笑着道。 “我呀,是甘心给你当绿叶,衬托你这枚红叶,可不敢要什么报偿!”上官玉灵抿嘴笑道。 “我炼制的丹药,可是有口皆碑的,你真的不需要吗?” “听玉颖说过了,不过我眼下修炼功法的丹药够用的很,哪一天没有了,再向你讨要吧!” 两人转来转去,走进一家售卖寒玉的坊市。坊市的老板见龙啸风和上官玉颖的穿着打扮迥异于寻常顾客,便忙上前打招呼。龙啸风虽然已是灵龙一族的族长,但平时向来深居简出,今天还是第一次到灵凤族的坊市上购买药材,是以坊市上的生意人对他并不熟识。 龙啸风见柜台上尽是琳琅满目的寒玉,虽不怎么感兴趣,但还是忍不住询问了几种寒玉埋藏的年代和价格。坊市老板见龙啸风询问的都是上等的寒玉,便兴致勃勃地对他讲解了一番各种寒玉的材质和用途,而且郑重地向龙啸风推荐了一种紫霄寒玉。龙啸风见这块长约一米的寒玉内部隐隐透出一股缭绕的紫气,忍不住细看了几眼,但寒玉的质地却并非十分坚硬,于是摇了摇头,便准备向外面行去。 这时,上官玉灵却驻足店里,目光被柜台上方悬挂的一串珍珠项链吸引住了,这项链用红晶寒玉制作而成,色泽晶莹透亮。 坊市老板见了上官玉灵一动不动的眼神,心领神会地走到她近前,开始笑眯眯地向她介绍起这串红晶寒玉项链的由来。上官玉灵听了他的介绍,一双眼睛里登时放射出喜悦的光彩。 “怎么?你看上了这串项链?”龙啸风微笑道。上官玉灵兴奋地点了点头。 龙啸风伸手将项链取了下来,替上官玉灵挂在了颈上。上官玉灵羞涩地低下了头,脸上立时泛起了一朵红晕,被红玉的红光一映,更增娇艳。 “多少钱?”龙啸风忍不住向坊市老板问。 “多少钱也不卖!”一个清脆冷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龙啸风听了,忙一回头,便见一个少女身穿一袭白衣,抱剑于胸,如白玉般俏丽的脸颊上罩着寒霜,正是林蓉,在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家族护卫。 “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蓉儿妹子啊,真是久违了,自上次分别后,一向可好?”龙啸风嬉皮笑脸地道。 “姓龙的,把嘴放干净点,谁是你的蓉儿妹子?”林蓉厉声道。 “你居然说不是我的妹子,你问问你身边的那些护卫,敢说你不是我的妹子吗?我父亲跟你父亲当年可是结义兄弟,这在雪域门中谁不知晓?五六年前,那个整日里屁颠屁颠跟在我身后,不停地叫我啸风哥的黄毛丫头,不就是你吗?你现在不承认可以,但你身边的那些护卫可是亲眼见过的。”龙啸风笑道。 “胡说!那......有此事!”林蓉怒道,情不自禁地向身后的护卫扫了一眼,虽然愤怒已极,但少女因害臊而显露出的慌怯神情却是难掩。 龙啸风哈哈大笑,说道:“你现在当然是不承认了,可我还记得,有一次你我在河边玩泥巴,你爹爹和我父亲一路闲话,来到河边,见你我正玩得正开心,你爹爹曾跟我父亲说:‘我这小女儿跟你们家啸风倒很投缘,两个孩子年龄又相仿,将来不如就将我这小女儿许配给你们家啸风吧!’我父亲当时便说:‘贤弟既有此美意,我这个做兄长的岂有不遵从之理?’这件事,难道你也忘了吗?” 林蓉听他说的绘声绘色,早已绯红了脸,心道:“爹爹难道真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定是这小子信口扯谎。”当下怒道:“龙啸风,你若再敢说这等无耻言语,我今天非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 龙啸风道:“我不过是如实转述你父亲曾说过的话罢了,怎么算无耻了?你若不信,可以回去问你的父亲去。我今天可没兴致跟你动武,只是想买走这串项链,连你哥哥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你这小丫头片子。” “你想买这串项链,哼哼!”林蓉冷然道,“本姑娘今天就偏偏不卖” “真不卖?”龙啸风笑盈盈地道。 “不错!无论你带来多少钱,就是不卖!”林蓉斜睨了龙啸风一眼,斩钉截铁地道。 龙啸风笑道:“你要是不卖,我可要上你家找你父亲提亲去了,你父亲答应过的话,绝不会不算数,你虽然性子野了点,长得还算俏丽,娶了你也不算吃亏,我龙啸风么,潇洒倜傥,那就更不用说了,怎么样?你不会拒绝这段好姻缘吧?” “你......你!”林蓉一张脸涨的通红,一时气结语塞,说不出话来,转头看了上官玉灵一眼,说道:“上官玉颖,你现在总该瞧清楚这小子的无赖嘴脸了吧,跟这小子在一起,有什么好?难道你忘了他卖父求荣、贪生怕死的龌蹉行径了吗?” 上官玉灵跟她妹妹是双胞胎,从外表上看,全然没有半点差别,林蓉认错,那是毫不足奇了。上官玉灵淡淡一笑道:“他过去还只是个孩子,又懂得什么,你们怎么老爱拿过去的事说事,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我看重的是现在的他,他小时候只怕还跟你玩过过家家的游戏呢,难道你也当真了?” 林蓉哼了一声道:“你跟他在一起,别的本事没长进,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 龙啸风笑嘻嘻地道:“这串项链,你还卖吗?”林蓉轻蔑地道:“想买也可以,十万金币!”龙啸风大笑道:“你这是漫天要价,不过也难怪,这串项链有你林二小姐争风吃醋的名声在里头,原也值这个价!老板,你明日到灵龙族账房里去支取十万金币。” 林蓉见龙啸风就要离去,上前一拦道:“你说的争风吃醋,什么意思?”龙啸风笑道:“这还不明白,这串项链本来是我买给心爱的女子的,你执意不肯卖,好容易卖了,又狮子大开口,这不是跟我心爱的女子争风吃醋,又是什么?我龙啸风能得林二小姐垂青,这是何等殊荣,多花点金币,原也是应该的。” 林蓉听了,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心道:“这名声传扬出去可大大不好!”忙道:“谁说我要卖给你了,本姑娘要将这项链送给玉颖姑娘。” 龙啸风哈哈大笑道:“林二小姐果然识时务,好!”又转身向上官玉灵笑道:“你龙大哥的本事怎么样?不用花一分钱,就给你套到了一串红晶寒玉项链,哈哈!”上官玉灵听他自称大哥,皱眉低声道:“大哥,你比我还小一岁吧!”龙啸风捏了捏她的手指,俯嘴到她耳边道:“小妮子,给我长点面子好不好?”上官玉灵掩嘴一笑,跟着他走出了店外。 ------------ 正文 四十七章 玄晶丹 龙啸风出了店外,又带着上官玉灵逛了几个坊市,将自己炼制玄晶丹的草药买全后,才与上官玉灵作别,回到乾龙宫。 龙啸风一回来,便径自走进自己练功的静室,将买回的草药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怀中取出八宝水晶葫芦,开始炼制丹药。根据水火灵木中道卷上的记载,他很快将炼制丹药所需的各种药草份额做了很好的调配,然后将草药依次放进葫芦,开始了炼制。 随着里面的精火开始燃烧,八宝水晶葫芦陡地跳了起来,顿时急速地旋转起来,龙啸风右手两指点出,一道碧莹莹的青气注入了水晶葫芦。这青气是龙啸风体内的五行之气,可以很容易地控制水晶葫芦里的精火温度,同时也可将加进葫芦里的药物的药性很好地粘合起来。 炼制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龙啸风觉得丹药已然成型,于是忙将一股风气注入葫芦,只听得噗的一声,一枚丹药便从葫芦里跳了出来。龙啸风伸手将丹药接住,只见手中丹药色作金黄,散发出一股清幽幽的香气。 龙啸风原以为炼制玄门内丹不同于炼制凝灵丹一类的外门丹药,但第一回炼制竟然比自己预想的要顺利的多,心下自然感到无比欣慰。 “按道卷上的记载,这玄晶丹只需一枚就可顺利冲破通玄境,没想到我这么顺利地就炼制成功了,我不妨多炼上十几枚,到时候不仅可以顺利冲破通玄境,也许还能突破通玄境五段吧。”龙啸风心里想,“只是药材稀缺,单那花青果和紫通莲两味草药,就跑了不下上百家坊市,结果才各买到五株。” 龙啸风想到这里,于是命泰伯将龙晋找来。龙晋正带着二十几个人组建的佣兵在家族的坊市上巡逻,一听说族长找他,忙将巡逻任务交给一个属下,匆匆赶回乾龙宫。 “这是一枚玄晶丹,你明天把它拿到坊市里卖了!”龙啸风镇定地道。 龙晋犹疑地看了一下丹药,心中疑惑道:“只这么一枚丹药吗?族长想卖多少金币?”龙啸风道:“这枚丹药严格地来说,不是卖,而是用草药来换,你可以大张旗鼓地宣传出去,就说坊市出售玄晶丹,想要的话,可以用一万株花青果和一万株紫通莲来换取。” 龙晋搔头道:“这花青果和紫通莲两味草药,在整个雪域大陆恐怕也找不到一百株,族长要用一万株来换,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龙啸风笑了笑,道:“你只管按我的要求做宣传就是,到时候自会有人上门来换!”龙晋听了,迟疑了片刻,拿起丹药转身去了。 “你觉得没人换,只怕用不了多久,想换的人会把坊市的门挤破不可!”龙啸风望着龙晋远去的背影,心里想,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曾几何时,我为了能成为一名灵修士,吃尽了多少苦头,”龙啸风心里不由得想起最后一次参加灵神召唤仪式时所经受的苦楚。当时他是多么高兴,尽管经历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一想到终于能参加灵神召唤仪式了,他仍然难以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为此还特地换上了仅剩的一身新衣服。 最可气的是门中的那些同龄人,他们不仅阻拦他,不让他参加灵神召唤仪式,还一个劲地折辱他,甚至动手打他,使他差点误了灵神召唤仪式不说,连他的一身新衣服也扯的千疮百孔。 “真狼狈啊,我为了荣耀而苦苦地挣扎奋斗,结果迎来的总是耻辱的风霜雪雨。可是今天,我成功地炼制出了玄晶丹——玄门第一等的内家仙丹。”龙啸风抬头望向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枝头,虽然不够圆满,却给人以希望。龙啸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哭,只是感到心里既激动又委屈,难以忍住的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扑簌扑簌地滚落下来。 无论经历了何等不幸,眼泪都是痛苦最好的良药,所以龙啸风并不擦去眼角的泪水,而是任凭眼泪流淌下来,打湿胸前的衣襟,两眼却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明月。因为当所有的耻辱和痛苦都随着眼泪流逝净尽后,他将伸开双臂,去拥抱眼前的这轮明月。 在沉寂了几日后,灵龙家族出售玄晶丹的消息,像旋风一般传遍了整个雪域大陆。 这天早晨,上官虹刚起床,就有下人走进来禀报说:“族长,灵凤族族长林长风有事急着求见老爷!”上官虹心中疑惑:“这老小子,今天这么早赶来做什么?”于是匆匆忙忙盥洗完毕,来到客厅。 林长风正在客厅里踱来踱去,见上官虹走了进来,忙迎上来道:“上官兄,你听说那姓龙的小子在自家坊市里出售玄晶丹这回事没有?”上官虹迟疑道:“听说了一些,这玄晶丹似乎不是寻常的丹药。” 林长风道:“何止不寻常,这丹药可是无数内门弟子做梦都想得到的丹药啊?你说,这小子是怎么得到的?”上官虹笑道:“他不是有个八宝水晶葫芦么,这玄晶丹只怕是他自己炼制的吧?”林长风道:“他虽有八宝水晶葫芦可炼制丹药,但那玄晶丹的炼制药方又是怎么得到的?要知道玄晶丹可不是普通的丹药,当今世上知道炼制方法的,只怕没有几个人!” 上官虹道:“你说的也是,如此一来,他炼制出玄晶丹一事,势必在修真界引起不小的轰动。”林长风道:“谁说不是呢,灵尊仙院已听说了此事。据说,几位灵尊仙院的炼丹师今天就要下来亲自查证此事。”上官虹道:“这么说来,你我可要做好接待工作,以免失了礼数。” 林长风点了点头,说道:“你女儿上官玉颖跟那姓龙的小子倒是能说得上话,不妨让她帮着探查一下这玄晶丹的来历。怎么样?”上官虹道:“也好,我待会儿就让玉颖去详查此事。”林长风道:“能这样,自是再好不过。”说完拱了一下手,便转身离去。上官虹见林长风离去,便分派族中弟子前往灵龙族探查动静,然后又命管家将自己的女儿上官玉颖找来。 龙晋将丹药带回到坊市里后,第二日便在坊市门口立了一块招牌:出售玄晶丹,购买者须携带一万株花青果和一万株紫通莲,以此交换,不收金币。龙晋看了一眼招牌,“一枚小小的丹药,会有人拿着一万株花青果和一万株紫通莲上门来交换吗?”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 过了两日,始终无人问津,龙晋也就不再将放在玉瓶里的玄晶丹放在心上。到了第三日头上,一个身穿灰衣的中年人行踪诡秘地走了进来,龙晋几乎没有看清灰衣人是怎么进来的,便见灰衣人已来到了眼前。 龙晋打量了一眼灰衣人的形容,见他脸色蜡黄,神情萧索落寞,似有无限心事。龙晋正感到诧异,那灰衣人已大刺刺地在柜台旁的一把椅子上落了坐,沉声道:“你们坊市出售玄晶丹?”龙晋见他一开口就询问玄晶丹,心下顿时一凛,说道:“不错,阁下要买?”灰衣人点了点头道:“请将你们的玄晶丹拿出来,在下想看看真假。” 龙晋将放置在柜台上一角的玉瓶取了下来,递给了灰衣人。灰衣人伸手接过玉瓶,将里面的玄晶丹倒了出来。龙晋见灰衣人将玄晶丹一倒入掌心,便迫不及待地将丹药送到眼前,细细查看,两只忧郁的眼睛里顿时放射出异样的光彩,整个人立时变得神气活现起来。灰衣人从不同角度细细打量手中的玄晶丹,用鼻子嗅着丹药的清香气息,最后恋恋不舍地将丹药放回了玉瓶,神情激动地站起来道:“这枚丹药我换了!”说着伸手到怀中掏出一万两金币的纸钞,放到了柜台上。 龙晋笑道:“阁下没看见门前的招牌吗?这枚丹药,是需要用药材来换的,不是拿金币来买的。”灰衣人道:“我明白!这一万两的金币权当定金,我明日即可带药材来换,只是在此期间希望你们不要将这枚丹药转卖给别人。” “哈哈,一万两金币就想买走一枚玄晶丹吗?”一道声音忽然从门口响起,声音中满是轻蔑不屑之意。 龙晋转头望向门口,只见一个人身紫衣大氅,大踏步走了过来,脸上一部络腮胡子,根根似铁,相貌冷峻威严。 灰衣人看了来人一眼,冷冷道:“你是谁?”眼神中冒出一道凌厉的寒光,直盯盯地瞪视着眼前的灰衣人。 “跟阁下一样,买玄晶丹的!”紫衣汉子傲慢地冷笑道。灰衣人淡然道:“只可惜阁下来迟一步,这玄晶丹已属于我了!”紫衣汉子道:“那也不见得,在下刚才进店时看到招牌,这丹药是换的,不是卖的,除非你带来了一万株花青果和一万株紫通莲,不然的话,就不能说是你的!”灰衣人道:“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难道你带来了一万株花青果和一万株紫通莲?” 紫衣汉子冷然道:“在下此刻虽没带来草药,但草药明日必到,在下愿意用两万株花青果和两万株紫通莲换这一枚玄晶丹。”灰衣人神色呆了一呆,注视着紫衣汉子双眼瞬间露出凌厉的杀机,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 正文 四十八章 紫衣汉子 “两万株花青果和两万株紫通莲又算得了什么,在下愿意再加一万。”又一个声音豪爽地大声道。三人顿时吃了一惊,一起转头望向门口,便见一个身穿雪白貂裘的中年高瘦男子走了进来。 来人衣饰华贵,相貌堂堂,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之气,脸上带着微笑,径自走到柜台跟前,对身旁的灰衣人和黑衣人瞧也不瞧一眼。 紫衣汉子冷笑道:“阁下好阔绰的手腕,我再加两万!”身穿雪白貂裘的中年男子笑了笑,淡然道:“我再加三万!” 灰衣人和紫衣汉子见貂裘男子肯出六万株花青果和紫通莲来换取一枚玄晶丹,均是难以置信,脸上倏地变色。 貂裘男子向龙晋道:“店家,请将你手中的玄晶丹,借在下一观!”龙晋见突然来了三个买家,一个比一个出手阔绰,又皆气度不凡,显然都是大有来头之人,登时心惊不已,此刻见貂裘男子要看丹药,于是便将手中丹药递了过去。 随着玄晶丹再次倒出玉瓶,玄晶丹特有的那股奇异而又诱人的香气顿时飘散开来,钻入每一个人的鼻孔,灰衣人和紫衣汉子都显得异常紧张,两双贪婪的眼睛死死盯住玄晶丹不放,那垂涎的模样就好像饿了好久的饿狼,忽然看见了口中的猎物一样。貂裘男子却是一副潇洒闲逸的模样,把玩着手中的玄晶丹,脸上神情十分欢喜,但神色中自有一股从容镇定之气,显然对手中的玄晶丹已是志在必得。 “果然是传说中正宗的玄晶丹,”貂裘男子微笑着赞叹道,“只是在下想知道,这枚玄晶丹是从何而来的,店家可否以诚相告?”说着,貂裘男子将玄晶丹放入玉瓶,递还到龙晋手中。 龙晋道:“这枚丹药是我们族长要在下在坊市里出售的,至于来历吗?你们可向我们族长打听,在下只负责出售而已。”貂裘男子道:“贵族族长现在何处,可否出来一见。”龙晋道:“在下今日实不曾想到会有三位贵客一起上门来换取这玄晶丹,按说这一位先生先到,这枚玄晶丹原该卖给这位先生才是,”说着向灰衣人一指,“但阁下既肯出六万株花青果和紫通莲来换取,今日之事,在下已难以自专。”于是向身边的一个伙计吩咐了几句。那伙计听了后,急匆匆地去了。 过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龙啸风走进了店里。 三人见龙啸风年不满弱冠,竟已做了一族之长,心下均暗暗纳罕:“瞧这年轻人,最多也就十六七岁年纪,只怕连个内门弟子的资历也不具备,怎地做了灵龙族的族长?”想到这里,脸上都不自禁地露出傲慢的神色。 龙啸风见了他们的神色,便已知晓他们的心意,于是向貂裘男子淡淡道:“是阁下愿意用六万株花青果和紫通莲来换取玄晶丹吗?”貂裘男子笑道:“不错,这枚玄晶丹,少族长是从哪里得来的?在下很想知道。”龙啸风摇头道:“这不是你应该打听的问题,你既然想换,将药材带来便是。”貂裘男子道:“药材明日便到,在下现在只是想得到族长金口一诺。”龙啸风道:“只要你带来的药材品质不坏,且足数足量,我自会将丹药交与你。” 龙啸风话音刚落,灰衣人忽然冷笑道:“你们坊市外的招牌上明明写着用一万株花青果和紫通莲来换,现在却变成了六万株,你们雪域门行事,老是这么谎言欺人吗?”龙啸风道:“不错,招牌上是写着用一万株来换,可是阁下的药材带来了吗?”灰衣人道:“在下虽没带来药材,但已和你的这位店家议定了购买一事。你们突然临时变卦,行事也未免太不守信用了。” “我何曾跟你议定了购买一事,这从何说起,”龙晋道,“我尚未对你作出承诺,这位先生便来了,怎谈得上议定?”说着伸手向紫衣汉子一指。灰衣人道:“你们招牌上写的,难道不是承诺?”龙啸风道:“阁下此刻若带来了药材,在下自然绝不能反悔,既然没有带来药材,在下反悔也在情理之中,还请见谅。”说着站起身,抱拳一揖,又对龙晋道:“这两位一路赶来,甚是不易,可一人赠送二十枚凝灵丹。” 灰衣人和紫衣汉子一起哈哈大笑,紫衣汉子道:“当我们是叫花子吗?这么容易就想打发?”龙啸风笑了笑道:“那你们想怎样?”紫衣汉子冷笑道:“教训教训你,好让你小子知道今后怎么做事。”龙啸风脸上浮现出一丝懒洋洋的表情,神色间充满不屑道:“在下无意与两位动手,但两位若一心想教训在下,在下迫不得已,也只好请两位赐教了!” 灰衣人和紫衣汉子见了龙啸风满不在乎的傲慢神色,心下大怒,心道:“凭你这小子,有什么能耐,竟敢将我二人不瞧在眼里,今天非给你点厉害尝尝不可。”紫衣汉子怒道:“有胆的话,就请到外面来吧!” 龙啸风跟随着紫衣汉子走到店外,刚一站定身形,紫衣汉子已劈面一掌打来。龙啸风见他竟然连一句客气的话也不说,一出手便向自己的面门打来,心下十分恼怒,当即向后飘退数尺,避开了他劈面打来的一掌。紫衣汉子见一掌不中,大吼一声,虎爪手使出,向龙啸风连环进击。 龙啸风身法趋退如电,将对方攻来的招数一一化解。紫衣汉子见自己的虎抓手竟然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难以碰到,心下不禁颇感诧异,他没料到眼前这个比自己足足矮一头的年轻人,身法竟是这般快捷。 在一旁观斗的灰衣人和貂裘男子对龙啸风的身法之快也感到说不出的诧异,“这小子小小年纪,竟然已有这般身手!难道这小子已突破了通玄境?”心中均想。 这时,三族中的许多年轻弟子见有人动武,都纷纷赶了过来,在相斗的二人周围迅速围成一个圈子。龙啸风见这么多人赶来看热闹,心道:“玄晶丹的魅力果然不小,若不是因为出售玄晶丹,只怕也没有这么多人来看热闹。”龙啸风一瞥眼便看见了上官玉灵姐妹二人,在两人不远处还站着林雪和林蓉。 龙啸风面对着紫衣汉子越来越凌厉的扑击,只是游走躲闪,并不出手还击。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迫使对方知难而退,因为在他看来,这紫衣汉子好歹也是上门购买丹药的顾客,自己的指风刀一出手便是杀招,倒是不便轻易使用。 那紫衣汉子自忖自己的虎抓手刚猛凌厉,平生与人相斗,很少有人能在自己手底下走过五十招,但眼下一百多招过去了,竟丝毫奈何对方不得。自己的每一招使出,可说是迅捷已极,但对方总能轻易避开,一举一动竟如闲庭信步一般潇洒从容。他心中不禁越来越底虚,知道自己远非眼前这少年的敌手,但势成骑虎,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狠斗。 众人越看越是对龙啸风心生钦敬,但见他始终不还手,都不禁心生诧异。上官玉灵忍不住道:“玉颖,他干么不还手?”上官玉颖道:“我也不明白他的心意,不过这络腮胡子不是他的对手,用不着替他担心。” 忽然间,围观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人们忍不住转眼望去,只见上官虹和林长风随着两名白须白发的老者赶了过来。两名老者都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月白的上衣襟上绣着一个丹炉的图样。 “咦!是灵尊仙院的炼丹师啊!” “这玄晶丹果然不是普通的丹药,居然灵尊仙院的炼丹师都惊动了,这下有热闹瞧了。” 人们纷纷议论,但当两名炼丹师走到人群边时,大家都立刻静下声来,不再议论,一起将目光转向场中的争斗。 紫衣汉子连番进攻,虎爪手尽数落空,心下焦躁不已,眼见对方只是闪避游走,心道:“看来,这小子除了身法迅捷外,并无别的本事,要不然,他何以到此刻还不出手。”当下将提防之心去了大半,一招饿虎扑食,凌空下击,向龙啸风头上抓来。 龙啸风心道:“这人真不知趣,看来我只有出手了。”当下使一招卷雨行云,周身气机瞬间形成一个灵气涡旋,将紫衣汉子攻来的劲力尽数借了过来,然后伸手向他臂上抓去。紫衣汉子本以为自己这一招全力扑击,对方万难避开,却没想到双手尚未触到对方身子,已觉全身劲力尽数落空,更让他吃惊的是,对方出手这一抓,使得竟然是自己的虎抓手。 龙啸风这一招借力使力,将紫衣汉子魁梧的身子远远掷出,直飞出五六丈不止。围观的的好些人见紫衣汉子向自己头顶上落下,纷纷避让,只听得扑通一声,那紫衣汉子已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紫衣汉子只觉背上剧痛彻骨,挣扎着挺身站起,欲再度向龙啸风扑去。龙啸风右手食中二指随即点出,紫衣汉子顿觉耳畔一阵冰凉,鬓发跟着飞扬而起,似有两柄锋利的剑刃从耳边削过一样,不由得一惊,这才发觉两大丛鬓发已然给对方指风削落。 龙啸风淡然笑道:“阁下还欲再继续斗下去吗?”紫衣汉子没想到对方只是动了一下手指,竟已有如此威力,当下止步不前,狠狠瞪了龙啸风一眼,转身而去。 “这一招帅得很啊!这是什么功夫?”上官玉灵欣喜地走到龙啸风近前道。龙啸风笑道:“这叫指风刀,那天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上官玉灵满脸娇羞,喜不自胜地道:“真的吗?你亲口答应的,到时可要教我。”龙啸风道:“这个自然。” 灰衣人和貂裘男子见紫衣汉子去了,向龙啸风看了一眼,便也跟着离开了。 ------------ 正文 四十九章 炼丹师 龙啸风的这一招指风刀出手,立刻令围观的人震惊不已。在这些人眼中,这个当年并不怎么出众的龙啸风,竟然变得如此厉害,心中不自禁地生出忌惮畏惧之意。 这些围观者大多都跟龙啸风同龄,当年都自觉不自觉地参与了对龙啸风的迫害。因此,尽管龙啸风这一招出手显得非常干净利落,却并没有一个人叫好,只有上官玉灵表现出了由衷的赞叹之意。 “龙啸风,你的玄晶丹是从哪里来的?”一名紫膛脸的炼丹师双目如电般盯在龙啸风脸上,缓缓道。另一名炼丹师神色漠然地站立一旁,看了龙啸风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这一幕,龙啸风已隐隐约约料到,但没有料到盘问自己丹药来历的是灵尊仙院的炼丹师。“看来,自己出售玄晶丹一事,已震动了灵尊仙院。”龙啸风心里想。关于炼丹师的种种传闻,在他心里早已形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印象,那就是,这些炼丹师除了专心炼丹外,一向是深居简出的。而此刻,竟然因为自己炼制的一枚丹药,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龙啸风知道此刻如实回答十分不妥,作为一名外门弟子,居然能炼制出内家仙丹,任谁听了,也无法相信,何况自己一旦如实回答,对方自然会查问起炼制的方法,到时连怀中的水火灵木只怕也保不住了。“不!我不能如实回答!”龙啸风心道,“可是又该编制个什么谎言呢?”龙啸风的大脑紧张地思索着,思索良久,始终无法编制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顿时觉得自己此刻说实话固然不妥,说谎更加困难,已被逼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这么?你不肯说吗?”炼丹师再次质问,口气中已然露出怒意。 龙啸风沉默,但他深知不能持续沉默下去,拒绝炼丹师的提问,便是对灵尊仙院大不敬,会是什么后果,他是清楚的,轻则逐出雪域门,重则废掉全身修为。他必须尽快编出令人信服的谎言应对,不然,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当真无法设想。 围观的人们见龙啸风居然对灵尊仙院炼丹师的问话置若罔闻,心中都感诧异的同时,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幸灾乐祸之意。 “弟子......”龙啸风踌躇道,脑子却急速地转个不停,正觉思穷虑竭之际,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登时有了主意,“弟子是从巨魔山赤炎老妖身上得到的这枚玄晶丹。” “从赤炎老妖身上得到的?怎么得到的?你又几时去的巨魔山?”炼丹师冷然道。 上官虹道:“这件事还是起源于小女,小女玉灵曾中了赤炎老妖降下的符咒,为了帮小女玉灵解除符咒,半个月前,这龙啸风曾与小女玉灵的妹妹玉颖一同前往巨魔山寻找赤炎老妖,整件事属下也在场。” “那赤炎老妖何等修为,”炼丹师摇头道,“岂是他们两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能对付的?” 龙啸风道:“弟子当初险些丧命在那老妖布下的恶灵鬼阵之中,幸亏上官叔父及时赶到,弟子才得以摆脱劫难,就在弟子用剑劈刺那赤炎老妖时,老妖身子后撤,从身上掉下了这枚玄晶丹,当时弟子并不知道这就是玄晶丹,事后方知,整件事情就是这样。” 炼丹师皱眉道:“那赤炎老妖手里怎么会有玄晶丹?”然后又看了龙啸风一眼,说道:“将你的那枚玄晶丹拿来。” 在龙啸风身旁的龙晋听了这话,不待龙啸风吩咐,便忙将手中的玉瓶递了过去。紫膛脸的炼丹师伸手接过,倒出丹药,细看了几眼,对身边一直不言语的另一名炼丹师道:“谢师兄,看来这真的是传说中的玄晶丹。”姓谢的炼丹师看了片刻,点头道:“不错,正是玄晶丹无疑。” 紫膛脸的炼丹师神色稍缓,将丹药放回玉瓶,递还给龙晋,向龙啸风道:“看来,这丹药不是你自己炼制的了?”龙啸风听了他的话,便知他已对自己去了大半疑心,忙恭敬道:“弟子这点微末本事,如何炼制得了玄晶丹,若非机缘巧合,这样的丹药,弟子只怕这一辈子也没福分见到。” 紫膛脸的炼丹师点了点头,向身边的那位谢师兄道:“师兄,看来,还是你的预料准确,这枚玄晶丹果然是门中弟子意外偶得,真正要追查的话,除非找到那赤炎老妖,这件事眼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说完,两人也不向众人瞧一眼,便腾身而起,像两道白虹陡地划向天空,转瞬间便去得没了踪影。 向晚的凉风从脸颊上拂过,望着远去的人们,龙啸风觉得心里的一丝不安也随着围观人们的远去,在心底消失了,相反,脸上的淡淡凉意倒给他带来几分莫可名状的安宁与喜悦。 “刚才,我可是为你担心死了,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上官玉灵走到龙啸风近前,审视了他脸上浮现出的一抹淡淡的笑意,嗔怪地说。 “你为我担心,那是因为什么啊?”龙啸风笑着抓住她的手,握于掌中,两眼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的眼睛。 上官玉灵见了龙啸风脸上的坏笑,神色一阵忸怩,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慌怯,忙偏过头,侧身而立,不敢跟他那双满是炽热光芒的眼睛相对,只是低下头,右手不住地轻轻抚弄脑后垂下来的发辫,过了片刻,才歪过头顽皮地斜视了他一眼,魅惑地一笑道:“你说呢?” 此刻,夕阳的一抹余晖斜照过来,龙啸风见上官玉灵白玉般的俏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给夕阳一映,真是娇美不可方物,不由得心中一荡,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想把她搂在怀里的感觉。 上官玉灵似乎察觉了龙啸风心神的异样,忙把手从他掌中抽出,脚下轻轻一点,便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般跳了开去,接着回眸一笑,娇媚地道:“明天我来找你,可别忘了教我武技啊!”说完又是盈盈一笑,跳跃着飞奔而去。 龙啸风望着上官玉灵像星丸一样跳踯远去的身影,心头油然生出一丝甜蜜的惆怅,心道:“这妮子,真是个妖精。”在他转身折返乾龙宫时,脑海里回荡着的仍然是上官玉灵长长的睫毛和挺翘的瑶鼻形成的那副精致的侧脸。 ------------ 正文 五十章 传授武技 夜,月如银盘,悬于中天。 龙啸风脚踩火球,像流星经天一般掠过长空,向雪莲谷的方向飞去。 站在雪莲谷边,嗅着冷香,观赏雪莲,实在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雪莲的花瓣在皎洁的月光下,如片片水晶一般晶莹璀璨。龙啸风正看得心旷神怡之际,忽见身旁的一株雪莲颤动了一下,花心仙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在花心仙子钻出来的一刹那,龙啸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花心仙子的身子竟比上一次大了两倍不止。 “师父,你修炼的速度也太惊人了吧,整个人变化这么大,我下次再见到你的话,只怕认也不敢认你了!”龙啸风笑道。 “你的修炼进度也不错,估计用不了几日就可以冲破通玄境七段了。”花心仙子看了龙啸风一眼道。 “那是自然,”龙啸风笑道,“我揭开了水火灵木里隐藏的秘密,从今以后再也不用为修炼凌霄诀担忧了。” “真的吗?你揭开了水火灵木里的什么秘密?说来听听。” “这水火灵木里隐藏着五千道卷,这些道卷不仅记载着各种灵诀和法诀的修炼之法,也记载着各种丹药的炼制之法,至于功法斗技,更是数不胜数。” “那太甲真仙果然把毕生的所学尽数录入了水火灵木,看来我没看错,你这小子的运气当真好得出奇,你肯将这秘密告诉我,说明了你从心里认可了我这个师父,我很高兴。”花心仙子欣然道。 “怎么?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一直怀疑我不肯把你当师父看。你这疑心也真够大的。” “哼!我跟你相处的时日加起来也没三天,让我怎么信任你,何况你第一次拜我为师的时候,心里又不是十分乐意。”花心仙子有些不悦道。 “也罢,只要你从今以后信任我就成。” “那也要以后走着瞧了,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有什么准不准的,我既然拜了你为师,这一生一世就是你的徒儿,自然要听你的话!对你永远恭恭敬敬。” “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会听吗?” “你是我的师父,说的话,自然是为了我好,我为什么不听?” “你这家伙太过滑头,我说的话有利于你,你才听,若是不利于你,你便不听了,是不是?”花心仙子侧脸望着龙啸风道。 龙啸风见她辞锋咄咄逼人,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才好,笑道:“也不尽然,只要有利于你,我也会听的。” 花心仙子马上道:“若是有利于我,不利于你呢?”龙啸风道:“不会吧,你我既是师徒,自然荣辱与共,有利于你,又怎会不利于我呢?难道你会害我不成。” “果然是个滑头小子,不过,你的回答还算令我满意,喏,这是我炼制的十粒丹药,给你了!”花心仙子道。 龙啸风接过丹药,笑嘻嘻地道:“你果然是我的好师父!”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带着的玄晶丹,于是道:“师父,弟子前日晚上炼制了一枚玄晶丹,不知炼的好不好?师父不妨品评一下。”说着,从怀中取出丹药,递给了花心仙子。 “丹药的品质不错,看来你已能成功炼制丹药,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从此后,我就可以一心一意闭关修炼,用不着再为你操心了。”花心仙子道。 “闭关修炼?那我每月还能见到师父吗?” “你很想见到我吗?” “当然,你是我师父吗?难道师父不想每月见到徒儿?” “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很俊,所以我才想着每月见到你?是不是?” 龙啸风听了她尖酸而又冷淡的话,便如当头给人浇了一盆冷水,顿觉扫兴之极,不满道:“当然不是,你是仙子,我算什么,是我自作多情,死乞白赖地跑了来找你的,这总行了吧!” 花心仙子咭的一声笑,说道:“你这人太也小气,当真受不得一点激,我是你的师父,平时自然要对你严厉点,要不然怎么当你的师父?” 龙啸风听了,不由得一怔,心道:“原来你说话这么刁钻刻薄,是为了要对我严厉点。”念及于此,忍不住摇头苦笑。 花心仙子道:“哼!你摇头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龙啸风笑道:“对!真是太对了。”花心仙子略带疑惑地看了龙啸风一眼,忽然文静地在花瓣上坐了下来,道:“你明白就好,从今晚起,我就要闭关修炼了,估计最多也就一年时间,我就可以突破通灵境了。在这一年里,你用不着每月来见我了,不过,你要时常到这里来照看一下雪莲,莫让外人采摘了这里的雪莲。” 龙啸风觉得她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轻柔,似乎含着一股不易让人觉察的深意,于是道:“好的,我保证每天来一次,绝不让人采摘了便是。” 花心仙子笑道:“这才是我的乖徒儿呢,你肯这样费心,那我就放心了,一年后我们再见。”说完便钻进了雪莲。 尽管已不是第一次来雪莲谷了,但这一次显然与上两次不同,龙啸风心里无端的生出一种异样之感,却又说不清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月亮的清辉洒落大地,落在龙啸风身上,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一如他心目中那挥之不不去的一丝淡淡的阴影。 在身子腾空飞起的一刹那,龙啸风再次感受到了月亮那无比皎洁的光华像水银一样洒落在身上,脚下的雪莲更是像银河一样闪烁着点点璀璨斑斓的光芒,长长的影子看不见了,心头的那丝忧悒也一扫而空。龙啸风踩着火球,像一阵风般朝乾龙宫的方向飘行而去。 第二天,龙啸风还在睡梦中,便听到窗户纸剥啄有声,当即惊醒,只听到一声轻灵的笑声从窗外传了进来。“瞌睡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上官玉灵轻声笑道。 龙啸风忙一骨碌爬起身形,才发觉天已大亮,于是忙下了床,穿起衣服,梳洗了一下,走出屋外。 上官玉灵见他出来,娇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流露着一抹动人心魄的微笑,喜悦之极地道:“你说过要教我武技的,不会忘了吧!” 龙啸风见了她活泼可喜的模样,也不禁心动,揉了揉鼻子道:“当然,只要你想学,我倾囊相授。”上官玉灵高兴的跳了起来,笑道:“好啊!”喜不自胜地向四下里望了一眼,“你准备到哪儿教我武技呢?这间屋子里吗?”说着伸手向龙啸风修炼功法的静室一指。 “ 嘁!躲在屋子里练,亏你想得出,那样的话,也未免太对不起这美丽的阳光和空气了。”龙啸风笑着道,“我们当然是在外面练。”上官玉灵脸上微微一红,展颜笑道:“不错,这样好的天气,正好可以活动一下筋骨,那我们到哪儿去练好呢?”龙啸风笑道:“雪域大陆这么大,不愁找个僻静的角落。你跟着我来就是了!” 临出门时,龙啸风将一个信号焰火交到泰伯手里,叮嘱道:“家里有急事找我,可随时发信号,我会很快赶回来的。” 两人出了乾龙宫,沿着灵龙和灵凤两族的边界走廊向南而行,一路上自然遇上了不少同门的灵凤族弟子,他们大多都将目光投向上官玉灵,偶尔也将目光转向龙啸风。上官玉灵一身水绿色的衣衫将她那本就曼妙秀雅的身姿衬托的更加娇美,走起路来整个人又显的十分轻盈柔美,于端庄中不失文静,秀雅中不失妩媚,自然而然地赚足了人们的眼球。 龙啸风见灵凤一族的人们向自己投来的目光中不乏艳羡之意,但更多的是含着一丝厌憎,这种感情在那些跟自己同龄的年轻弟子眼里表现的尤为明显,心中不禁大怒,暗道:“这些狗崽子们,当年欺辱我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瞧不起我。走着瞧,总有一天要让你们这些王八羔子们知道老子真正的实力。” 上官玉灵显然察觉到了龙啸风的情绪变化,伸手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转过头来向他甜甜一笑,以示安慰。龙啸风见了她这如蜜糖一般的甜美笑容,心里顿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温馨受用,微微一笑道:“你这样亲近我,你们的族人在背地里不说闲话吗?”上官玉灵拢了拢鬓角的秀发,淡淡道:“他们说他们的,我做我的,才懒得管他们呢。” 龙啸风听了一怔,侧过头瞥了她一眼,只见上官玉灵潇洒恬静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心道:“这小妮子虽然聪颖,却也天真的可爱,居然不知人言可畏。”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上官玉灵见他叹气,转头道:“为什么叹气,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吗?”龙啸风摇头道:“不是,玉灵,从今后,你最好不要频繁跟我接触,这样对你也许更有利些。” “怎么?你心里烦我了吗?”上官玉灵眉头微皱,目光盯住龙啸风,语气有些不悦地道。 龙啸风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思忖了片刻,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怎么会?我巴不得你天天来找我呢,但这对你没好处,我可不愿你跟着我受伤害。”上官玉灵扬了扬眉毛,平静地道:“我才不怕呢,你不知他们背后说你的话有多难听,哼,但他们越说的你难听,我反而越想亲近你。” 龙啸风摇头苦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不过,我不得不说,你妹妹行事可比你老练多了。”上官玉灵脸上登时露出不悦之色,不满道:“你是说我妹妹比我强了。”龙啸风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道:“在这片雪域大陆上,难道你不知道所有人都在嫉恨我吗?在三年前,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坨狗屎,只怕连狗屎都不如,而今天,这坨狗屎不仅一鸣冲天,而且还做了灵龙族的族长,凌驾在了他们的头上,身边还有你这样一朵娇美的花儿作伴,你想他们能不气愤吗?只怕快气炸胸肺了吧?”说到这里,龙啸风忍不住哈哈大笑。 上官玉灵笑道:“让他们气去,气死他们才好呢!”龙啸风道:“我在他们眼里反正早就是一坨狗屎了,担点污名无所谓,你可就不一样了,我可不希望你被这些家伙在暗地里说三道四。”上官玉灵皱紧了眉头,不再言语。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说,来到了一片宽阔的林地边。龙啸风笑道:“这里不错,我就在这里教你武技吧!”于是详细地对上官玉灵说了千丝藤这门武技的运使口诀,让上官玉灵对着一根大树的树枝练习。 上官玉灵掌握了口诀,便对着大树的树枝练习了起来。龙啸风见她跳跃来去,身法中规中矩,却又不是伶俐飘逸,宛如一只穿花蝴蝶在绕树优游一般,直看得心旷神怡,丝毫不觉得乏味枯燥。 龙啸风不住地出言指点,上官玉灵练得也十分专注用功,一次又一次地从指尖逼出指风,斩向大树的树枝。龙啸风见她练了有上千招了,仍不肯停下来歇息,不禁暗暗钦佩她坚韧恒毅的个性。终于在使到一千五百招时,一股锐利的指风从上官玉灵指尖冒出,将大树上一根小指粗细的树枝斩落了下来。 上官玉灵满脸欢喜,笑道:“我总算是练成了吧?”龙啸风道:“不错,用不了几日,你就能熟练应用这门武技了。”正要劝她坐下来歇息一会儿,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焰火升天的声响。 两人吃了一惊,忙转过头,只见乾龙宫上方一道蓝光冲天而起,蓝光飞到极高处,瞬间发出一声爆响,化作一团烟雾,慢慢消散。龙啸风见这焰火正是自己交给泰伯的信号焰火,于是道:“乾龙宫有事,怕是昨日换丹药的那个貂裘男子到了,我们先回去。” ------------ 正文 五十一章 炼制玄晶丹 龙啸风没回乾龙宫,带着上官玉灵直奔家族坊市。果然,龙啸风还未走到家族坊市门前,便见那身穿白色貂裘的男子已在门口等候了,他身边有一匹马,由他的仆人牵着,马背上驮着两个大箱子。 貂裘男子看见龙啸风,满脸堆笑着迎了上来。 “龙族长,我已将六万株花青果和六万株紫通莲带来,敬请族长验收,只是那枚玄晶丹?族长不会食言吧?”貂裘男子笑呵呵地道,神色间傲色全无,显得十分恭敬。 龙啸风命龙晋将两个大箱子搬了下来,开始查验箱子中的草药,只见箱子中的花青果和紫通莲果实饱满,枝叶丰硕,摆放的也十分整齐,心中颇为满意。 “龙族长放心,这些药材都是在下多方精心收集而来,药材的品质十分不错。”貂裘男子神色湛然,却又不失谦敬。 龙啸风伸手到箱子里随意地捡了几枚花青果和紫通莲,放到鼻端,嗅了几嗅,药材的气息十分浓烈,毫无疑问,两箱药材都是上品,当下命龙晋认真点数一遍。 龙啸风见数量准确无误,当下将装有玄晶丹的白玉瓷瓶从怀里取出,递给了貂裘男子。貂裘男子接过瓷瓶,将丹药倒入掌心,细细端详,平静的双眸顿时精光大盛,但这精光一现即隐,瞬间又恢复了平和宁静。 “这人深藏不露,瞧他眼中精光之盛,修为至少也在通玄境六段以上。”龙啸风暗自思忖,“这人会是什么来历呢?” 貂裘男子见丹药无误,满心欢喜,向龙啸风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龙族长,告辞了。”说罢,转身而去,神情竟是说不出的潇洒。 龙啸风见貂裘男子渐渐远去,再次忍不住将目光转向箱子中的药材,心头一阵窃喜。在他眼里,这两箱珍贵的药材意味着可以炼制数万枚丹药。“有道卷为助,丹药为辅,修行之路从今后应该会顺利许多吧!”想到这里,龙啸风心下一阵激动,喜悦像潮水一样在心间翻滚卷涌,掀起浪花般纷扬的思绪,“所有的痛苦和不幸,再也休想困扰我,而我将奔赴的修真之巅,已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龙啸风感受着心境的这种奇异变化,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抹醉心的微笑。 龙啸风正心醉神驰之际,上官玉灵忽然灵敏而轻盈地侧过身子,转到他正面,娇美秀丽的面庞上洋溢着一丝浅笑,盯着他的眼睛细声道:“你的样子好开心,在想什么啊?能不能告诉我,让我也分享分享。”说着,右眼调皮地眨动了一下。 龙啸风情绪的这种微妙变化,不过是瞬息间的事,竟无法逃过上官玉灵的眼睛,忍不住笑道:“妮子,你给我留点私密空间好不好,你这么机警敏锐,我以后在你面前,只怕是再也藏不住什么秘密了。” 上官玉灵的眉毛微微上扬,俏皮地道:“看来,你有很多秘密不肯告诉我,是不是呢?”说着,向两箱药材望了一眼,狡黠地笑了笑道:“你换了这么多珍贵的药材,可有什么古怪?”忽然凑嘴到他耳边道:“你要用这些药材炼制玄晶丹,对不对?”龙啸风顿觉一阵幽香扑鼻,心神不禁为之一荡,但听了上官玉灵的话,心下又是一惊,知道自己炼丹一事,已无法瞒过上官玉灵,于是忙拉她到一边,低声道:“我炼玄晶丹这事,一定要保密,可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爹爹和妹妹。” 上官玉灵点头笑道:“好,我不对任何人说起就是!”说完向他办了个鬼脸,妩媚地一笑,又道:“那我可要去了!”身子跳跃着飞奔而去。 龙啸风望着上官玉灵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道:“这妮子不简单,我还以为她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没想到心思竟然这么机敏。” 龙啸风命龙晋将两箱药材搬回到乾龙宫,然后又将配制玄晶丹所需的其它草药,一一准备齐全,放到自己修炼功法的静室,想到从今日起,自己可以按照修炼功法的需要大量炼制丹药,心里实是说不出的高兴。 明月高悬,凉风习习。 龙啸风吃完晚饭,踩着月光,兴高采烈地走向自己炼功的静室,在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后,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身边配备齐全的草药。此刻,在他眼里,这些已不再仅仅是草药,俨然变成了数万枚金光灿然的玄晶丹。 龙啸风慢慢闭上眼睛,调匀呼吸,然后将花心仙子为他炼制的白色丹药吞了一枚进入腹中。随着一道冰线在腹中慢慢溶化,龙啸风开始潜运凌霄诀,丹药化成的灵力在体内灵气涡旋的带动下,迅速流布周身,长久积蓄在体内的灵力终于瞬间喷涌,像怒潮一样卷涌着上冲百会穴。龙啸风顿时感到自己头顶上,包括鼻中,都有丝丝白气冒出。 “灵气蒸腾,化炼为精,纳入气海。”这一行字迅速地出现在龙啸风的脑海中。龙啸风心念一动之间,开始将上冲至脑门的这股灵气强行压下,纳入气海穴。当灵气终于沉积到气海的一刹那,龙啸风明显地感受到身体再次出现了那种清凉之感,似有一阵微风迎面吹来一样。 “通幽境第七段终于突破了。”龙啸风心里想,忍不住站起身,只觉自己此刻心神朗彻,耳朵似乎能听到窗外数里之远的虫鸣,身体也忽然变得像鸿羽一样轻盈。 龙啸风不禁痴迷于自己身体的这种奇妙变化,忍不住在静室里绕行了一圈。 “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修炼到通幽境第七段,可说是已到了冲击通玄境的关键时期,若是没有丹药作为辅助,只怕修炼所需的时间会更长。”龙啸风心里想,“我现在还有师父炼制的九枚白色丹药,至少也能撑一个月的时间,以后就只能服用玄晶丹了。这玄晶丹按道卷上的说法,是第一等的内家仙丹,不知与师父炼制的白色丹药比起来,哪一种丹药会更好一些?”想到这里,龙啸风看了一眼面前配备好的药材,满意的笑了。 “从今天起,我要尽可能多地炼制玄晶丹,这玄晶丹既然是第一等的内家仙丹,自然远胜其它丹药,应该能让我尽快提升修炼进度,及早冲破通玄境。”龙啸风念及于此,于是从怀里拿出八宝水晶葫芦,开始炼制玄晶丹。 龙啸风将体内的水之灵气注入葫芦,控制着葫芦里精火的温度,待火温适合炼药之际,于是将配备好的花青果、紫通莲等药材一一投放入葫芦中。 八宝水晶葫芦在龙啸风灵气的贯注下,再度跳跃着旋转起来。龙啸风屏声静气,感受着葫芦里的火温和药材气息,此刻,令他惊喜的是,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注入葫芦中的灵气竟与炼制的药草气息很好的相融相合,这是他上次炼丹时不能体验到的妙境。 “难道是因为我达到了通幽境七段的缘故,”龙啸风忍不住想,“我注入葫芦里的灵气居然能与我的心神作出奇妙的感应,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此刻方能准确地感受到葫芦里的药草气息,嗯,花青果的金气太过亢盛,紫通莲的水气也很旺,怪不得这两种药材如此珍贵,药草气息竟然如此浓烈。” 龙啸风隐隐感觉到花青果的金气在排斥黄菁叶的土气,开始将注入葫芦中的土之灵气增旺,慢慢减少注入的金气。这时,他明显地感觉到药材的精华开始凝聚,丹药渐渐成型。葫芦里开始发出丝丝声。龙啸风听了,心中一喜,知道丹药就要炼制成功,于是忙将一股木之灵气快速注入葫芦,随着一声炒豆般的爆响发出,一枚丹药从葫芦里蹦了出来。 龙啸风一把接住,只见丹药色作金黄,表面上闪动着琉璃一般晶莹的光泽,浓郁的芳香气息更是中人欲醉,竟比上次炼制的那枚玄晶丹强了十倍不止。 龙啸风推开静室的门,在月光下细细打量手中的玄晶丹,又将花心仙子炼制的白色丹药作了一下对比,只觉玄晶丹的色泽、香气都比白色丹药要强,心中顿时感到喜悦无疑。 龙啸风心情激动之余,忍不住摸了摸手中的八宝水晶葫芦,低声道:“葫芦啊葫芦,有你在手,我还愁突不破通玄境吗?”龙啸风按捺着心中的激动,喜滋滋地回到静室,继续炼制,由于能感受并控制葫芦里的药材的气息和精火温度,炼制效率自然远非寻常炼丹师可比。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龙啸风炼制丹药的热情也空前高涨,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窗内时,龙啸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点数了一下自己炼制的丹药,整整十五枚玄晶丹。想到师父花心仙子在一个月内也只能炼制十枚白色丹药,而自己一晚上便炼制了十五枚,这样的速度,只怕世上最顶级的炼丹师也无法企及。 龙啸风站起身,望着窗外逐渐变亮的天色,再次欣慰地笑了。 ------------ 正文 五十二章 天机玄阵 一连五日,龙啸风在静室里足不出户,白天修炼凌霄诀,晚上炼制丹药,累了,就在静室里躺下歇息,到了第六日头上,他竟然炼制出了一百余枚玄晶丹,比那些顶级的炼丹师一年的炼制量还要多。 “有这么多玄晶丹作为辅助,我还愁通不过内门考核吗?”想到再过一日就要参加灵尊仙院的内门考核了,龙啸风心下一阵激动,大有一种迫不及待之感,恨不得内门考核立刻举行,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缩短成为内门弟子的时间,也好全力以赴地去冲击通玄境五段。 他此刻已对成为一名内门弟子不怎么感兴趣,“我要争取在两年内成为一名真传弟子。”龙啸风心里想。 走出屋外,龙啸风正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练习一下自己荒疏了好些日的武技,于是便向乾龙宫大门外走去。还未走到门口,龙啸风便见上官玉灵姐妹二人走了进来,两人身穿雪白衣衫,竟是一样的装扮,神色都十分喜悦,俏丽自不必说。 龙啸风微觉一丝惊讶,忍不住笑道:“咦!你们姐妹二人今天怎么一起来了,穿着也是这般一模一样。”上官玉灵调皮地笑道:“你倒猜猜看,我们两个是为了什么事一起来找你。猜对了,可是有奖励噢。” 龙啸风笑道:“我这个人笨的很,只怕猜不对,不过,明天灵尊仙院就要举行内门考核了,你们两个迟不来,早不来,偏偏此时一起来,应该跟内门考核有关,不知对不对?”姐妹二人相视一笑,将目光转向龙啸风,一起点了点头。 上官玉颖道:“啸风,你可知道明日主持内门考核的人是谁?”龙啸风疑惑道:“是谁啊?”上官玉颖道:“是林飞扬。”龙啸风听了,心中不由得一惊,忍不住道:“怎么会是他?”上官玉颖道:“我觉得这件事不是巧合,我怕他明日有意为难你!”龙啸风笑道:“他会怎么为难我,只要我能通过考核,他便奈何不了我,难道他还能把我内门弟子的名额取缔了不成。” 上官玉颖道:“内门考核素来严酷,啸风,你千万不可大意了。”龙啸风傲然道:“你们两个放心好了,便是龙潭虎穴也休想难倒我,我倒要看看那林飞扬怎么为难我。”上官玉灵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有自信,我听说那林飞扬主持内门考核,心里还一直为你担心呢!” 上官玉颖道:“内门考核最难的一关便是闯天机玄阵,那天机玄阵又完全是人为控制的,那林飞扬若是想为难你,只要改变机关设置,就可以做到。如果他要是有意把你安排到第八个入口,可就糟了。” 龙啸风疑惑道:“第八个入口怎么了,很难闯吗?”上官玉颖道:“不错,第八个入口是天机玄阵的死门,这么多年来,无数参加内门考核的弟子,选中了死门,都自动选择了放弃。”龙啸风双眉一轩道:“这死门真的就这么难闯吗?”上官玉颖道:“不错,我听爹爹说,这死门里有一只辟火灵魔兽,善于喷火,是这天机玄阵里最可怕的魔怪,至于具体详情怎样,由于从未有人闯过,谁也不知。” 龙啸风笑道:“不过是只会喷火的魔怪而已,我正好可以斗斗。”上官玉灵睁大了眼,惊诧道:“这么厉害的魔怪,你都不怕?”龙啸风不以为然道:“这魔怪究竟可怕不可怕,谁也不知道,既然从未有人闯过这死门,多半是以讹传讹,说不定是只萤火虫呢。我误打误撞,反而会捡个大便宜也未可知。” 上官玉颖笑了笑道:“你能这样想,看来已是志在必得,我们两人为你担心倒是多余了。”龙啸风笑道:“你们两个放心好了,我明天不见得就一定要闯死门吧,说不定闯的是开门或生门呢。不过,玉颖,你对这次考核抱的希望大不大?”上官玉颖道:“我想跟姐姐一起成为内门弟子,这次我要参加两次考核,以便帮姐姐蒙混过关,这样最好。若是明天的考核不能如愿,我就等到明年再跟姐姐一起参加考核。” 龙啸风笑道:“你们姐妹二人长得一模一样,从外表看,全然没有分别。你要代替你姐姐参加考核,谁也发现不了。不过,两番闯这天机玄阵怕是吃不消。”上官玉颖摇了摇头,神色坚决地道:“我不怕,只要姐姐能进灵尊仙院,我愿意冒这个险。” 龙啸风道:“你既然有此心,我到时候也可助你一臂之力。”上官玉灵一双大眼转了几转,疑惑道:“你怎么助我妹妹?”龙啸风笑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现在我还不准备告诉你。”上官玉灵神色娇羞地道:“你肯帮我妹妹,就是帮我,谢谢你啦。” 龙啸风笑道:“你刚才一开始不是说,我猜对了有奖励的,这奖励是什么啊?”上官玉灵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是什么奖励了,现在吗,还不准备告诉你。”龙啸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等着你的奖励,就是别让我等的太久了。” 上官玉颖道:“啸风,为明天的考核好好准备一下吧,虽然以你现在的修为,又是一族之长,成为一名内门弟子,应该不成问题,但这次考核实不同于往昔,万不可大意。”龙啸风道:“你说的不错,你也一样。”上官玉灵道:“那我和妹妹就先回去了,我们明天灵尊仙院见。” 龙啸风目送姐妹二人远去,然后径自向昨日带上官玉灵练习武技的地方走去。“难道这天机玄阵比木灵门的恶灵阵还恐怖吗?我连树灵怪和蝙蝠王都收拾了,还怕那辟火灵魔兽?到时候,我偏要闯一闯那死门看看。”龙啸风心道。 龙啸风走到上官玉灵练习武技的那棵大树旁,一道指风劈出,空气中蓦地形成一把宽大的风刀,斩向一根脚踝般粗细的枝干,只听得咔嚓一声,枝干应声而断,落向地面,断口处光滑平整,竟跟利刃斩断的一般无异。龙啸风没想到自己进入通幽境七段后,指风灵力一下子变得比以前强了十倍不止,心下自是大喜无疑。 龙啸风开始将学过的武技依次习练,从千丝藤到卷帘锁,一招一招地练习,曾经没有领会到的许多精妙变化,此刻竟在手底下自然而然地发挥出异乎寻常的威力。龙啸风越练越感到得心应手,到后来可说是完全痴迷于拳脚激荡起的风声中,以至于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尤其是在练习移形换位这门斗技时,他在展动身形之际,竟变幻出一个假身出来,身法之快实已到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地步。 龙啸风正练得十分投入之际,忽听得一人在身后道:“不错,没想到你的修为竟已到了如此地步,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这话清清楚楚地传入了龙啸风耳中,显然来人相距只怕不到十步远近,龙啸风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不由得转过身来。 ------------ 正文 五十三章 天罗万象掌 来人一袭白衣,悬浮在一棵大树的顶端,面上浮现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神情潇洒从容 之极,正是林飞扬。 “这家伙是几时来的,我练了这么久,竟然丝毫没有发觉,也算无能之极。”龙啸风 心想,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怒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飞扬缓缓从树冠上飘身下来,笑了笑,道:“我来这里,自然是找你,还能做什么?”龙啸风见了林飞扬风轻云淡的言行举止,心里油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憎恨,究竟是憎恨他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于是沉声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林飞扬笑道:“龙啸风,我知道你明天要参加内门考核,所以才特地来找你的,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想不想成为一名内门弟子?”龙啸风神色有些古怪,一时不明白他这话包藏着着的用意,暗道:“这小子巴巴地跑了来,问我想不想成为内门弟子,定然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若直承心意,只怕会被这小子算计。”当下抱臂于胸间,笑了笑道:“我才不稀罕成为什么内门弟子呢,便是成为像你这样的真传弟子,又能怎样?本事学的一塌糊涂,还不如干脆就当个外门弟子呢,又逍遥又快活,岂不自在的很。” 林飞扬涨红的脸上闪现出一抹强烈的怒火,本欲发作,却强行压了下去,心道:“这臭小子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莫非他真的对本次内门考核毫无兴趣。”于是冷笑道:“龙啸风,你别得意,以你外门弟子的身份,纵然修为再高,将来也难以在修真界立足。你连一个内门弟子的名分都没有,这族长当的不觉得难受吗?” 龙啸风一边忖度他的话外之意,一边竭力装出一副惫懒不屑的神情,乜斜着眼笑道:“我每天逍遥快活还来不及呢?怎会难受,你还是修你的仙要紧,无缘无故地跑来关心我的事,你不觉得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龙啸风,你听着,我来找你可是出于一片好心。”林飞扬显得有些沉不住气,在树下来回地踱来踱去,“你如果真想成为一名内门弟子,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助我?当我是三岁孩子吗?你不害我就行了,还助我?”龙啸风摇摇头道,心里却不由得暗想:“这小子究竟是打得是什么鬼主意?” “当然,”林飞扬道,“我也不会白帮你,只要你肯答应我上次提出的要求就成。”龙啸风听了,心下一凛:“这小子上次就想着到我灵龙族的龙象堂去查看法宝和斗技,这么久过去了,还没死心。如此念念不忘我龙象堂里的法宝和斗技,难道是为了我怀中的水火灵木,还是什么别的隐秘。”当即正色道:“我看你还是别做梦了,想进龙象堂,除非你转世投胎,成为灵龙族的弟子。不然,此生绝无可能。” 林飞扬怒道:“臭小子,我好言与你相商,你别不识好歹,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龙啸风冷笑道:“你这人天生喜欢做作,我龙啸风最讨厌的就是虚伪做作之人,你今天来找我,本来就不怀好意,却偏偏口是心非,说什么要帮助我,真是可笑。” 林飞扬道:“上次因为侥幸,让你赢了一招,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说着,挥手一掌,向龙啸风面门劈去。龙啸风忽觉一股极强劲的风气威压盖向自己头顶,虽然尚未及身,但凌厉的势头,却已让他感到难以应付,急忙向左侧闪避,刚避开几步,便觉一个硕大的手掌虚影向自己左颊拍来,势道之凌厉威猛,竟让自己的呼吸顿感不畅。龙啸风深知自己的指风刀不足以抵抗对方雄浑的掌力,忙使移形换位,变出一个假身,以承受这一掌之力,同时,真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后撤。 轰的一声巨响,掌力砸在地上,激得尘土四散飞扬。 林飞扬满以为自己这一招天罗万象掌,可将龙啸风打得倒地不起,却没想到竟会击在空地上,“咦,这一掌明明击在了这臭小子的身上,怎地落空了,真是咄咄怪事。”林飞扬激怒之下,于瞬息间急拍数掌,罩向龙啸风头顶。龙啸风见又是五六个硕大的手掌虚影盖向自己头顶,心中自是大骇,再次施展移形换位,急速避开了对方的掌力。 轰轰轰数声巨响,砂石枯枝在刚猛之极的掌力激荡下飞飏起来,竟像是平地上陡地刮起了一阵无比猛烈的罡风一样。 “好厉害的掌力,这臭贼从哪里学来的斗技,力道居然如此威猛!”龙啸风见对方掌力雄浑之极,自己的卷帘锁斗技难以借力使力,指风刀的力道比较起来,又实在太过势弱,只得连使移形换位,以躲避对方沉雄的掌力。 林飞扬一连使出数十掌,竟无一掌击中龙啸风,心中的骇异实非言语所能形容。“这天罗万象掌可是灵尊仙院最强的斗技啊,一个月来,我用尽心机,才跟天罗真仙学得此斗技,竟然还是奈何不了这小子。”躁怒之下,身子急扑而前,幻象迷踪步跟着使出,将龙啸风围困在丈许方圆的平地上,不住地挥掌向龙啸风头上猛击。 龙啸风见林飞扬身法之快,便如四五个人齐向自己进攻一样,而步法之诡异更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自己躲避掌力之际,竟无暇冲出对方身法的围困。龙啸风自与人相斗以来,像现在这种只挨打而无力还手的局面,还是生平第一次经历,心道:“这臭贼的身法变幻之快倒与我的移形换位不相上下,只是瞬间的爆发力不如罢了,但这臭贼的掌力委实太过雄浑,我凝聚的旋涡灵力,经受不住他的一掌之力,便即消散,周身既然形不成强劲的灵力旋涡,移形换位的瞬间爆发力自然也就无从施展,想飞速逃遁这臭贼的围困,眼下已然不能,只有沉着应对,方是上策。”想到这里,便静下心来,连使行云卷雨,使周身被不断拍散的灵力旋涡重新环绕周身,只是在林飞扬的掌力及身时,才使移形换位急速避开。 林飞扬不住地出掌猛击,却始终无法击中龙啸风,而天罗万象掌又是极耗灵力的高级斗技,身上灵力消耗十分巨大,只得以丹药补充。龙啸风见他不住地一枚枚吞服丹药,心道:“这臭贼带了这么多丹药,显然是有备而来。难道就你有丹药,老子也炼制了不少玄晶丹,咱们今天就比比,看谁的丹药多。”当下将花心仙子的白色丹药吞了一枚,以补充体内渐渐减少的灵力。 林飞扬久斗不下,早已焦躁不已,忽见龙啸风也开始不住地向嘴里塞入丹药,心中吃惊不小,“这臭小子身上居然也带着丹药,身法又滑溜的跟个泥鳅一般,我拍过去的掌力,十成中竟给他卸落了七成,这可如何是好。”眼见身上携带的丹药日渐减少,知道这样斗下去,绝无胜算,于是跳开一步,怒道:“龙啸风,你一味游走躲闪,算什么本事?” 龙啸风冷笑道:“亏你还有脸说,你身为真传弟子,却跟我一个外门弟子动手,要不要脸?”林飞扬脸上一红,道:“你既然自知非我敌手,认输便是!”龙啸风摇摇头,笑道:“你觉得你能赢得了我,只怕未必,论打我是打不过你,但你想把我打趴下,却也不见得就能如你所愿。” 林飞扬心下愤怒已极,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能得意一时,能得意一世吗?”龙啸风摆了摆手,道:“林飞扬,你自命儒雅风流,但眼下已是黔驴技穷,除了发狠,还能做什么?你这话应该我说才对,你现在以通玄境五段的修为,都奈何不了我,以后又能把我怎样?” “这小子说的不错,我现在已是通玄境五段,以后的修炼进境更加困难,只有比这小子慢,不会比这小子快。”林飞扬想,“倘若哪一天,他也达到了通玄境,我还会是这小子的对手吗?” 龙啸风见林飞扬脸色阴晴不定,显然自己的话已戮中了他的要害,当下施施然道:“我劝你以后在我面前还是放尊重点为好,不然,你今日施加在我身上的拳脚,将来我会如数奉还。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有提前通知你啊!”说完,轻蔑地鄙视了林飞扬一眼,转身而去。 ------------ 正文 五十四章 玄晶丹的药力 林飞扬眼睁睁地看着龙啸风渐行渐远,胸口不住起伏,强烈的怒火一次次地从心胸中升腾而起,几乎要烧灭理智,伴随着强烈的怒火而横塞心中的是滔天的恨意。“我要吞服所有的丹药,并且召唤出灵神,将这臭小子一举击杀。”林飞扬心里想,但理智还是泛出一丝清醒,“万一击杀不了呢,我身上的丹药已然不多,一击之后身上灵力势必难以为继,到时候就只剩下任他宰割的份儿了。”林飞扬想到这里,忍不住地捏紧了拳头,手上骨节发出一连串的咯吱咯吱声。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苦练这天罗万象掌,自忖掌法威力之强,一般的通玄境高手休想挡得过三招,而这天罗万象掌又是必须具备通玄境五段以上灵力才可修习的高级斗技,如此高强的斗技,加上通玄境五段的灵力,竟然制服不了一个连通玄境资历都不具备的外门弟子。”想到这里,林飞扬心里顿时感到无比失落。 他,这个在许多人眼里,堪称英才天纵的天之骄子,在不到十八岁时就成功突破通玄境,在仅仅三年的时间里顺利晋级通玄境五段,成为真传弟子,这样的修炼速度,便是在灵尊仙院,也被许多长老、仙尊视为最具修真天赋之人,居然接连两次败在一个外门弟子手里,这是何等的耻辱。林飞扬呆若木鸡地站立原地,望着龙啸风渐渐远去的身影,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二十一年的修真路上,林飞扬从未失败过,此刻却不得不接受失败,巨大的挫折感使他失魂落魄,心灰意懒之余,他感到自己所有的雄心抱负、宏图壮志在龙啸风转身离去的那一抹轻蔑的冷笑中瞬间崩溃湮灭。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雪域门的天之骄子,林飞扬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说,第一次的失败,在雪域门的许多弟子看来,那也许是他不经意间开的一个玩笑,他心里虽然感到耻辱,但更多的是愤怒和懊恼,而这一次的失败,却让他感到消沉压抑,灰败的情绪像油腻腻的烟尘蒙在了心上一样,任凭他怎么拂拭,也难以摆脱心中的阴郁之感。他隐隐觉得修真的路上并不总是充满了阳光,也不总是一帆风顺的,也有阴雨,那是一团化不开的浓阴遮挡下的阴雨。 林飞扬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心里失落的同时,也不禁滋生出了一丝疑惑,“难道这小子已找到了灵龙族先辈传下来的那件宝物,若非如此,他的身法又怎会这般诡异,嗯,不错,定然是这样,这小子自从当了灵龙族的族长后,修为进境堪称神速,若不是得到了这件宝物,绝难至此。”想到这里,眼神中顿时多了一抹忧惧之色。 龙啸风回到乾龙宫,想起刚才经历的这一场恶斗,兀自心有余悸。“幸亏我跟师父学了移形换位这门斗技,要不然只怕连一招也挡不住。这臭贼从哪里学来这么厉害的掌法斗技?我除了闪避外,居然无法接他一掌。”龙啸风回想起林飞扬向自己攻击时那漫天的掌影,总算明白了通玄境和通幽境的实力差距,“从今后,我必须勤加修炼,决不可有一日放松。倘若能尽早突破通玄境,我就可以凭实力跟这臭贼一决雌雄了。” 龙啸风此时感到腰上和腿上不时地传来阵阵酸痛,知道身上已有多处被林飞扬的掌力震伤,心道:“若不是有飞飏的尘土可遮蔽身形,我此刻受的伤只有更重,不过,那臭贼只是掌风在我身上带过,我已感到浑身酸痛,若是给他在身上劈上一掌,纵然不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龙啸风后怕之余,将怀里的白色丹药服了一枚,开始潜运凌霄诀为自己疗伤。待丹药炼化形成的清凉气息在全身经脉中游走了三十六个周天后,龙啸风才感到周身酸痛之感略略减轻。“这白色丹药不仅可以提升修炼进度,居然还有疗伤之功,不知我炼制的玄晶丹与之相比,药力疗效如何?”想到这里,忍不住将怀里玉瓶掏出,从里面倒了一颗玄晶丹出来。 一阵沁人心脾的诱人清香钻入鼻孔,令龙啸风顿时感到说不出的神清气爽,“单从丹药的芬芳馥郁来看,师父炼制的白色丹药已输了一筹。”龙啸风心想,注目凝视着手中黄澄澄的玄晶丹,“道卷上说此丹可供通幽境五段以上灵力的人使用,我若吞服,说不定可迅速提升进境也未可知。” 龙啸风本打算服食完花心仙子炼制的白色丹药,然后再服食玄晶丹,但想到明日就要参加内门考核了,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便将手中丹药吞入了腹中。 感受着丹药在腹中融化,龙啸风顿时感到一股热气从丹田里升腾而起,全身经脉似乎也在药力的激发下产生了异样的变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也仿佛于瞬间张了开来,汗水开始从体内渗出,并把体内的污垢也排出了体外。 只听得脑中嗡的一声响,龙啸风腹中凝聚的热气终于化成了滚滚流动的经脉真气,开始在经脉中肆意流动游走,像一股激流冲刷着体内的五脏经脉。终于,体内丝丝缕缕的热气在经脉中循行了一遍后,开始由紊乱变得有序,当再次回到气海穴后,一股灵活之极的气息开始沿着任脉上行,灵蛇一般迅速在周身游行一遍。随着这股气息第二次游走至百会穴时,龙啸风明显感到有丝丝蒸汽从头顶冒出,连口鼻处也飘出了淡淡白雾,身轻如羽的感觉再次在身上显现。 “通玄境八段!”龙啸风默念着,心中的狂喜使他不由得脸露微笑。“这玄晶丹不愧是内家第一仙丹,我只服了一枚便成功地从通幽境七段上升到八段。”龙啸风虽然已料到玄晶丹的药力要比花心仙子炼制的白色丹药要强,但没想到竟有这般奇效。 “有这上百粒玄晶丹在手,我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通玄境了。”龙啸风心里想,但想到第二天的内门考核,心里仍不免感到有几分不安,“那林飞扬为了能进入龙象堂,今天有意要制服我,他这回当内门考核的主事人,又何尝不是针对我,我如今已是通幽境八段的灵力,看他明天能把我这样。”想到这里,龙啸风不禁捏紧了拳头。 “除了这水火灵木外,龙象堂里只怕还有特殊的宝贝,我上次看的有些大意,难免会有遗漏。”龙啸风出了静室,向龙象堂走去。 进了龙象堂,龙啸风开始查看里面的一件件法宝,又从水火灵木的道卷中来查考眼前法宝的来历,查看了一遍后,并不觉得这些宝器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使龙啸风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哼!这臭贼定是为了这水火灵木才念念不忘要进龙象堂的,他处心积虑,显然对这宝贝觊觎已久,明天内门考核时,他定会变着法子与我为难,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绝不可大意。”龙啸风走出龙象堂时,天色已黑。 ------------ 正文 五十五章 前往灵尊仙院 第二天,龙啸风一大早就起来,安顿好家族里的事务后,便向灵尊仙院而去。 灵尊仙院位于雪域门东面的玉鼎山,山上环峰簇立,终年有烟霞云雾缭绕其间,红日初升之际,山顶上常可见万道霞光映天,景象瑰丽壮观,给整座山增添了一种令人向往的祥瑞神秘气象。 龙啸风出了雪域门东门,便见上官玉灵姐妹二人在门边等候了。姐妹二人一样穿着,都是一身水红衣衫,显得十分俏丽动人。 “我还以为我会是第一个前往灵尊仙院的人,没想到你们姐妹二人比我还早,你们站在这里,不会是在等我吧?”龙啸风尽管心情十分愉悦,但看到两人站在门口,还是感到有几分惊讶。 “是啊!我和妹妹就担心你不知会我们一下,一个人先去了呢,所以就早早在此等候了。”上官玉灵点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之意,但欢喜的神色伴随着激动在脸上却是展露无遗。 龙啸风听了她的话,不禁一呆,点头正色道:“我龙啸风声名狼藉,实不愿两位姑娘为在下声名所累,本是要先行一步的,没想到你们姐妹二人行事如此大方,反倒我龙啸风有点小家子气了。” “啸风,这回我们若能通过考核,从此后便可在灵尊仙院修行,也就用不着在意那些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了,你说是不是呢?”上官玉灵看了他一眼,情致温婉地说。 龙啸风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们这回一定要全力以赴,争取顺利通过内门考核。”上官玉灵点点头。 上官玉颖看了龙啸风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隐忧,说道:“那林飞扬只怕会在背地里对你做手脚,你可千万要小心。”龙啸风听了,认可地点了点头。 三人一路前行,走了约摸两个时辰,便一眼望见玉鼎山高耸入云地矗立在前方五六十丈外,山顶霞光弥漫,蔚为壮观。 “你们快看,山顶多么美啊,简直跟仙山一样。”上官玉灵拍手笑道。 三人一起驻足凝望了片刻,对山顶的紫红色霞光赞叹不已。龙啸风笑道:“这霞光如此美丽,果然令人神往,将来能在这山顶上修仙,不失为人生一件幸事。”上官玉灵笑道:“我们在这山上修炼,每日里可踩着霞光纵横来去,纵然不是神仙,只怕也胜似神仙呢。”说到这里,满是神往之情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忧悒。 龙啸风笑道:“玉灵,你既然这么想到这山上修行,我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让你此番顺利晋升为内门弟子。”上官玉灵一双妙目带着疑惑,在龙啸风脸庞上转了几转,说道:“真的吗?你怎么帮我?”龙啸风笑道:“到时我自有法子,你放心好了。” 上官玉颖听了龙啸风的话,忍不住看了龙啸风一眼,脸上也是充满了疑惑。这时,龙啸风正好将目光转向了上官玉颖,两人四目交接,上官玉颖脸上不禁一红,赶忙低下了头,过了片刻,轻声道:“这回由那林飞扬主持考核,你已经够难应付的了,还想着帮我姐姐,我们姐妹二人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你也不用将我姐姐的事太过放在心上,倘若你因为我姐姐而没有通过内门考核,我姐姐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 上官玉灵道:“不错,啸风,你这回若不能通过内门考核,正式成为一名内门弟子,我和玉颖跟你一样,也不做这内门弟子。”龙啸风笑道:“你刚才不是很想到这玉鼎山上修炼吗?因为我而放弃岂不可惜?要知道,脚踩七色霞光行走在这山巅之上,那可是一种十分美妙的感觉。”上官玉灵嘟着嘴道:“我曾说过,我们要同患难的,你忘了吗?我们若不能一起成为内门弟子,那还叫什么同患难?” 龙啸风点头道:“我们这回都会成为内门弟子的。那林飞扬虽然会针对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只要我顺利地闯过了天机玄阵,他就拿我没法子。” 又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三个人终于来到了灵尊仙院,只见十几丈外横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内家仙院”四个字,便知道前面便是内门弟子的考核之处。 三人走过石碑,便见许多外门弟子在一道石门前驻足。这些外门弟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有关内门考核的事情。龙啸风等三人见主持内门考核的人尚未来到,便在人群外的一处空地上站立等候。 龙啸风向所有等候的外门弟子看了一眼,见许多人都面色冷峭地望着自己,目光中含有嘲弄嫉恨之意。有好多人目光闪动,向自己这边指指点点,不时地发出阵阵谑笑。龙啸风见了这些人的无礼举动,知道他们此刻正在说一些十分不堪的无耻言语,不禁大怒,若不是因为内门考核眼看就要举行,真想立刻过去给他们点厉害尝尝,暗道:“哼!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走着瞧,现在嘲笑老子,但迟早有一天,老子有你们高攀不起的时候。” 上官玉灵姐妹二人此刻也看见了那些人的丑恶嘴脸,却神色如常,转目望向别处,全不理睬。龙啸风自觉连累身边两姐妹声名受辱,心中不免感到歉疚,正恚怒之际,却见石门处人影闪动,四名背插长剑的白衣弟子从石门里走了出来,分两边站定。 四名弟子刚一站定,一道爽朗的笑声便从石门里传了出来。众人都不自禁地将目光一起转向门口,只见林飞扬潇洒飘逸地从门口走出,身边还跟着一名紫衣女子,女子神色从容,给人一种优雅贞静之感。 林飞扬在门口立定身子,面带微笑地向众人望了一眼,笑道:“今日由在下跟紫霄仙子崔梦瑶主持内门考核,诸位师弟请随我来。” 众人跟在林飞扬和紫霄仙子身后,来到一处牌楼前停下了脚步。龙啸风见牌楼上镌刻着四个大字“天机玄阵”。林飞扬道:“此次内门考核与往日并无不同,就是闯这天机玄阵,诸位师弟进了牌楼门,便可闯阵,入阵之门共有八个,那便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八道门都已编了号,诸位师弟可通过摸号来决定由哪道门入阵。现在,诸位师弟可上前先登记姓名。” 这时,早有两名青衣少年拿着名册在一张桌旁等候了。龙啸风等三人跟在其他外门弟子身后,登记了姓名。 “现在摸号!”林飞扬见众人都登记完了姓名,便大声道。一名青衣少年收了登记名册,另一名少年将随身携带的白布口袋捧到身前,口袋里放着天机玄阵的入门号牌。 众人看着白布口袋,一时都变得迟疑起来,竟无人第一个伸手到口袋中去摸号牌。林飞扬微笑着望向众人,温和的神色中流露出一抹超然淡定之意,目光一个个从众人脸上扫过。每一名外门弟子见了林飞扬温和的目光,都似乎在无形中得到了某种鼓励,紧张不安的心情开始变得宁定。只是这目光在转向龙啸风时,闪现出了一道戾芒。也就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有人都在他这目光中停止了说话。尤其是那些女弟子们,更是怀着无比钦敬的目光望向林飞扬。 “怎么?诸位师弟不愿第一个上前摸号牌吗?”林飞扬悠然道。 “我先摸!”一名年轻女子道,说完,便迅速走到白布口袋跟前,伸手进去取了一只号牌。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紧随其后,也伸手取了号牌,号牌是一枚玉简。龙啸风细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玉简,见上面并无数字,于是看了上官玉颖手中的玉简一眼,也是如此,心中不禁微觉奇怪。 ------------ 正文 五十六章 闯天机玄阵 龙啸风抬头望向林飞扬和崔梦瑶,只见林飞扬的目光正向自己望来,眼中含着一抹冷酷的讥诮之意。龙啸风心道:“这臭贼这回不知会对我玩什么花样。” 上官玉颖道:“姐姐,我和啸风先去闯第一阵了,你就在这儿等我们出来,我们没有出来之前,千万不可贸然去闯阵。”上官玉灵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会在这里安心等你们回来,你们进入阵内可要小心了。” 林飞扬道:“每次闯阵需八名弟子,分从八门进阵,怎么?眼下只有三人肯先摸号牌吗?”说着向众人望了一眼。众人心下都是忐忑不安,每人深知闯第一阵最是凶险,若无极高的修真天赋,谁也不敢轻易尝试。 天机玄阵内含九宫八卦之术,每一宫都有一个魔兽坐镇,闯关之人必须要将闯关途中遇到的魔兽一一击败,方能顺利通过玄阵,倘若遇上的魔兽十分厉害,不仅难以闯过玄阵,甚至有性命之忧。因此,众人虽然一心渴望成为内门弟子,但真到了这玄阵门前,却又不自禁的心生畏惧,都希望别人去打头阵,待前面的人将魔兽的力气消磨了大半后,自己再闯阵,这无疑有极大的好处。 林飞扬自然明白这些闯阵的外门弟子的心声,见无人再上前去摸号牌,于是便笑道:“此次闯阵,打头阵的弟子额外赠送十枚碧灵丹以作奖赏。”有几人听了要赠送碧灵丹,都情不自禁地高叫着要闯头阵。 “碧灵丹可是内家仙院的二品丹药啊,服食了,不仅可以大增力气,还可以提升进境修为,倒是不小的诱惑。” “既然有碧灵丹赠送,为什么不闯头阵,这个险值得冒!” 众人纷纷叫嚷着,很快,又有五人伸手进口袋里取了号牌。 林飞扬道:“取得号牌之人,现在便可闯阵了。若在阵中遇到危难,自觉难以闯过,可用手中号牌封印自己,以此逃脱危难,这号牌便是你们的通关符,也是你们的救命符,千万别弄丢了,但这号牌只可保护你们三次,用完三次后,上面的灵力就会失去,到那时你们若还没有闯过玄阵,便可通过敲击自鸣钟寻求外援,我会派内门弟子进去搭救你们的。”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跟在另外五人身后,一起向牌楼门走去。龙啸风在快要走到门口时,见到了林雪、林蓉姐妹二人,忍不住笑道:“久违了,林二小姐,一路上也没碰见你,没想到你早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参加今年的内门考核了呢,也真奇怪,以你心高气傲的个性,又有你哥哥主持内门考核,居然没有闯头阵,倒是令人难以索解?”林蓉斜睨了龙啸风一眼,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侧过身子不予理睬。龙啸风笑了笑,与上官玉颖相偕着走进门去,顺着一条青石路行了不下十几步,便见前面赫然出现了八道石门,每一扇石门上都刻着一个字,两人手里的玉简也于这时忽然泛起红光,纷纷脱手飞出,飞向石门。 龙啸风见自己手中玉简向东面的第二个石门上飞去,那扇石门上正好刻着一个杜字,而上官玉颖进阵的石门是一扇景门。 “你奶奶的,老子这回走背运,偏偏选中的是一扇死门,真他妈的晦气。”一名二十余岁的年轻弟子大怒道,此刻他正站在一扇镌刻着死字的石门旁直瞪眼。 “鲁师兄,你这回运气太差,这死门从未有人敢闯过,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另一名弟子站在一扇开门前,笑盈盈地道。 这时,两名内门弟子从东面的一侧角门走了进来,来到闯阵弟子近前,一人道:“决定要闯阵的弟子,可上前领取丹药。”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各领了十枚碧灵丹,在领丹的当儿,龙啸风将一个装有十枚玄晶丹的瓷瓶塞到上官玉颖手里,然而就在他将瓷瓶递到上官玉颖手里的一刹那,蓦地觉得手里一凉,一颗冰凉光润的圆形珠子落入了手里。 “这是辟火珠,是我姐姐要我交给你的。”上官玉颖凑到他身边,轻声道,说完便向景门走去。 龙啸风拿起珠子看了一眼,见珠子莹润光亮,显然是用上好的寒玉炼制而成的独门法宝,心道:“此珠既名辟火,料想必有防火的功效了。”忍不住向上官玉颖看了一眼,却见上官玉颖已走到了石门边。 停留在石门上的玉简忽然停止闪烁红光,只听得一阵轧轧声响,八道石门于瞬间轰然响动,开始向一侧缓缓移动,露出了黝黑的洞口。龙啸风见上官玉颖走进洞口,便也向那扇开启的杜门走了进去。 龙啸风走了十几步,便见一道拱形门出现在眼前,上端是一个大大的“乾”字,左右两侧的廊柱上各自刻着三道连线,心道:“我从杜门而入,碰到的却是乾卦,杜门属木,乾在八卦中又属金,所谓金克木,此番闯阵看来运气欠佳。” “幸好我昨晚从水火灵木中看到了有关这天机玄阵的种种推演变化,这玄阵虽然奇妙,却休想难住我,我必须在日落前闯过此阵,不然这玄阵若从阴遁变为阳遁,我又得多费一番功夫。”龙啸风心里想。从拱形门走进去后,龙啸风见眼前出现了两道门,一道门十分宏大,另一道门却是一条窄秘的小径。龙啸风按照乾卦的卦理,走了小径,随着道路愈转愈幽,一声深沉凄厉的嘶吼开始从隔壁传出,这声嘶吼带着慑人心神的恐怖,足以让任何人一听之下为之胆寒。 “看来我没走另一道门是对了,不然,非碰上这只魔兽不可,它这声嘶吼显然是冲我来的,难道它已闻到了我身上的气息不成。”龙啸风想到这里,便听到一阵隆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于是忙将身上的五行之气调转为金气,使金气迅速流转鼓荡周身,然后靠墙而立,不敢有丝毫异动。 追来的魔兽停下了脚步,闷声低吼着,卒中的鼻息声虽不清晰,但还是通过石壁传入了龙啸风的耳朵。龙啸风听着追来魔兽发出的频繁鼻息声,心神一阵震动,知道这只魔兽正在用鼻子查探自己的位置所在,“这天机玄阵以奇门五行来推演种种变化,又暗合卦理,我走这条秘径本没错,只是没料到这畜生的嗅觉居然如此灵敏,若是给它追到这里来,通道如此窄小,连闪转腾挪的余地都没有,这可怎么办?”龙啸风心乱如麻,一时没了计较。 忽然,又是几声凄厉的嘶吼传出,吼声中含有愤怒之意,直震得墙壁嗡嗡作响。显然追来的魔兽嗅不到龙啸风的气息,开始变得焦躁起来,龙啸风很快意识到这一点,“这畜生长期久居乾宫,乾宫里又满是金气,真可谓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自然无法感受金之气息,我以金气蔽体,它是难以察觉的。”龙啸风心里明悟后,便开始大着胆子继续向前慢慢行进。 走出十几丈外,只听见身后魔兽不住地狂啸嘶吼,却并不动身追来,龙啸风此刻方才相信水火灵木中记载的破阵之法全然正确,对眼前的天机玄阵也就不再感到恐惧。 ------------ 正文 五十七章 兽魂灵气 走着走着,龙啸风忽觉眼前一亮,有两道狭长的亮光直射过来,刺人眼睛。龙啸风迎着亮光走去,只见亮光来自一道墙壁,准确地说,是来自墙壁上的两道狭缝,每一条狭缝都有胳膊粗细,除了这两道狭缝外,上面另外有四道一样的狭缝,却并不射出亮光。 “这六道狭缝自是一个乾卦无疑,只有下面两道狭缝放射亮光,说明我已来到第二关,按卦辞上说:‘见龙在田,利见大人。’看来,这一关我应该能容易通过。”龙啸风想到这里,开始推算自己在这玄阵中的方位,于是按照阴遁逆行的法则,转入一个通道,眼前的一切不再漆黑,在蒙蒙的光亮中呈现出灰蒙蒙的景象,竟走进了一处雾气云蒸之地。 龙啸风目光所及,虽不过丈许方圆,但仍然给人一种此地无比空阔之感。龙啸风感受到了雾气中浓郁的灵力气息,越往前走,灵气越是浓郁,隐隐觉得体内灵气涡旋也被周围灵气激发感应,开始在体内缓慢运转。 “无极之地即为太极,为玄阵中央地界。”水火灵木上的字句再次出现在龙啸风的脑海中,“万物皆从太极生,我应该寻找灵气最旺盛之处,尽可能多地吸纳灵气收为己用,所谓‘见龙在田,利见大人。’果然不假。”龙啸风心念微动间,便跨开大步,钻入雾中。尽管眼前一片浩茫,但龙啸风仍然能凭借着体内的灵气涡旋很容易地找到灵气最旺盛之处。 随着体内的灵气漩涡越转越速,到后来,龙啸风只觉体内的灵气涡旋便如狂风吹动的风轮一样,也就在这时,龙啸风来到一个莲花池边,池面上一朵朵莲花交错缠绕,自行搭建起一座莲花台。龙啸风明显地能感受到水池中的灵气,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天地间所有的灵气都集中到了这里,且在一瞬间喷发了出来。 龙啸风立刻飞身到莲花台上坐下,随着体内的灵气涡旋急速运转,周围浓郁的灵气开始源源不断地从他的百会穴注入到体内。 这是一种异常奇妙的感觉,龙啸风此刻并没有潜运凌霄诀,只是闭目静坐,感受着头顶的灵气像水流一样注入体内,冲刷着五脏经脉。“难道这就是传闻中极为神奇的洗髓?”龙啸风疑惑地想,他体验着这种神奇而又快意无比的感觉,只觉得心神无比朗澈,他自认为从身心到灵魂都在接受着一种洗礼,却并不能够真正明白这种洗礼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随着灵气的不断涌入,龙啸风隐隐感到丹田内的气海也在这灵气涡旋的带动下开始旋转起来。沉实绵密的丹田之海不再宁静,扬起了波澜。这是龙啸风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丹田内的气息,以前只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 一种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海潮声响迅速传遍周身,这是从丹田气海发出的轰隆之声,这声响如此宏大深彻,使龙啸风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大海中一般。 “我长期修炼凌霄诀得来的真气终于有了动静,这真气原本积聚在丹田中,沉密厚实,难以撼动,此刻却动了起来,难道我体内的真气要急冲而出,与外界周围的灵气融为一体?”龙啸风此刻感到一丝不安,“这可是我长久修炼得来的真气,不,我决不能让体内的灵气离开躯体。” 几乎就在龙啸风惊疑不定之际,丹田气海内的灵气猛地急速向上喷涌,从头顶上的百会穴钻了出去。 “哇呜!”一声咆哮,在龙啸风头顶上震耳欲聋地响起。 “啊!灵龙,怎么可能?”龙啸风盯着头顶上的灵龙,对灵龙突然从体内自发地钻出感到无比惊讶,因为每一次灵龙现身,都需他掐诀召唤,这是唯一的一次例外。 只见灵龙一现身便开始大口地吸食周围的灵气,氤氲的白气瞬间湍急如激流,迅速向灵龙口边涌去,几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龙啸风便觉得身边的灵气竟像是抽空了一般,已变得十分稀薄。灵龙的整个身子在吸食灵气的一刹那间,竟凭空膨胀了数十倍,桶口粗的身子盘旋夭矫,气势威猛绝伦,雄挺刚猛的四只巨爪,在挥舞中带起阵阵尖锐刺耳的劲风。尤其是灵龙的整个身子,竟于顷刻间长出了片片透明的鳞甲,鳞甲上泛出赤红色的光芒。 “主人,你带我来到的这个地方真是太好了,从今后,我将与你融为一体,你再也用不着召唤我了。”灵龙兴奋地道。 龙啸风听了它的话,心中感到说不出的惊讶,说道:“什么?你不用我召唤,你的意思是说,你今后不再隐身到我身体里来了,是不是?” “哈哈,当然不是,我喜欢藏身在主人的丹田气海里,这样,我不仅可以从主人身上得到灵气滋养,还能学习主人身上的功法斗技,只是我现在得到了充足的灵力,这灵力已使我顺利突破通玄境,以后从主人体内现身,就不需要主人的灵气激发了。” 龙啸风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从此以后不再受我管束了呢!不过,令我奇怪的是,我尚且没有达到通玄境的修为,你居然出人意料地达到了。” “那要多亏主人带我到这充满兽魂的灵气之地了,不然,我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兽魂?那是什么?” 灵龙道:“这兽魂就是所有魔兽赖以维持生命和灵力的一种奇异灵气,魔兽一类的怪物若能得到兽魂的滋养,即使不吃不喝,也可以活很长的寿命。”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天机玄阵里养了这么多魔兽,你现在把这些灵气都吸光了,这天机玄阵里的魔兽只怕要活活饿死不可。” “主人,你现在要当心,这阵里的魔兽此刻定然已察觉了此处的灵气减少,它们很快会向这里集中的。” 龙啸风听了,心里不由得一惊,“什么?所有的魔兽都要集中到这里,那我们怎么应付。” “嘿嘿,主人怕了吗?以主人现在的实力,又有我从旁协助,这天机玄阵里得魔兽全集中一起,我们也用不着害怕。” 龙啸风皱眉道:“我现在不过是通幽境八段的灵力而已,又有什么实力了。你既然说的这么轻巧,想必有应对的法子,但愿你到时不要躲在我的体内。” 灵龙道:“主人现在虽然只是通幽境八段的灵力,但受了此处灵气的激发,你的丹田之海已能泛波,从今后,你通过凌霄诀吸收的任何外来灵力都可与体内灵气融为一体,身上的灵力已比过去强了十几倍不止,何况又有我的灵力可以假借给你,还愁对付不了这玄阵里的魔兽吗?” 龙啸风疑惑道:“你的灵力可以假借给我,什么意思?”灵龙道:“我是主人的灵神,主人自然将我通玄境的修为借来对敌。” 龙啸风摇头道:“怎么?你又想藏进我的身体里吗?你既然已达到了通玄境的修为,这会就有你来对敌,我当你的副攻就是了。”灵龙道:“好,主人,你不妨躲在一边,由我来对付好了,这么多魔兽一起攻来,我躲得了吗?我们现在赶快离开这里。” 龙啸风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到整个玄阵里传来轰隆隆的响声,这些声响杂沓纷乱、轰鸣如雷,显然是所有魔兽奔跑时脚掌踏地发出的响声。 伴随着隆隆的响声而来的是许多魔兽因愤怒而发出的嘶吼,龙啸风听着越来越近的嘶吼声,心神大震,慌忙奔向西侧的走廊,飞也似地向第三关所在的方向急纵而去。 ------------ 正文 五十八章 拼力剧斗 只跑出不到十几步,龙啸风便见一只金毛狮魔张着血盆大口,迎面奔了过来。龙啸风见这只奔来的金毛狮魔体型壮硕,身上的金毛足有尺许长,两眼闪烁着碧莹莹的火光,獠牙如刀,不禁大是慌惧,忙对头顶上的灵龙道:“怎么对付?” “主人莫怕!瞧我的!”灵龙嘶吼一声,张牙舞爪地向金毛狮魔猛扑了过去。 金毛狮魔见灵龙扑来,大吼一声,人立而起,两只前脚掌向灵龙身上抓去,脚掌上白森森的利爪竟有半尺长,抓来的势头既威猛又凌厉,同时嘴巴也大张了开来,显然已把扑来的灵龙当成了美味,试图一抓住,就张口撕咬。但灵龙的身法更迅捷,飞快地避开了金毛狮魔凌厉的一抓,一下子腾跃而起,竟瞬间冲高丈许。 金毛狮魔一抓落空,前爪落向地面,就在它身子扑向地面的瞬间,灵龙哇呜一声,急冲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地从金毛狮魔头顶钻落,竟一下子就进入了金毛狮魔的体内。 金毛狮魔凶恶之气霎时消失,两眼圆睁,直盯盯地呆视着龙啸风,一动不动,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 龙啸风正感到无比惊讶,灵龙在金毛狮魔体内说话了,“主人,我现在已控制了这头魔兽,可让它成为保护我们的随从。” “你是怎么控制住它的?”龙啸风尽管只顾着飞奔前行,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我用的是蝙蝠王的摄魂术。”灵龙道,为了紧紧跟随龙啸风,它驱使金毛狮魔加快脚步,金毛狮魔的脚掌砸在地面上,发出有力的嗵嗵声。 这时,站在玄阵上方无极坛内的林飞扬和崔梦瑶,四目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身边的罗盘,罗盘的玉简上不停地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亮,显现出上面的符文。“奇怪,玄阵里的魔兽都在向一个地方集中,这是怎么回事?”崔梦瑶盯着乾阵方向上愈来愈明亮的青光,忍不住道。 “闯乾阵的是那名弟子?”林飞扬沉着脸问道。 “闯阵时刻,庚金丑时,闯阵方位,苍龙角宿。”崔梦瑶掐指算道,“该弟子闯的应该是杜门。” 林飞扬拿起了闯阵弟子的名册,顿时皱紧了眉头,因为他一眼就看见了杜门下面“龙啸风”这个名字,脸上不自禁地露出一抹阴笑。 “林师兄!我们需要关闭通向乾阵的通道,不然,所有的魔兽都会集中到乾阵,天机玄阵势必会因此失去控制,这样一来会耽误下一轮的考核。”崔梦瑶道。 林飞扬笑道:“师妹,你我受命监管此阵,可无权擅自操纵此阵。” 崔梦瑶见了林飞扬脸上的笑容,不禁一怔,觉得他的笑容里隐藏着一种不可告人的深意,于是道:“倘若整个玄阵大乱,你我岂不有忝职守。何况将通向乾阵的几个通道关闭,无非是防止乾阵外的魔兽闯进乾阵,也算不上操纵阵法。” 林飞扬笑着拉住崔梦瑶的手道:“师妹,此事,你我还是先看一看再说吧!我现在不明白的是,这些魔兽怎会突然不顾禁制,一起涌向乾阵,难道各阵的禁制已失,这倒是令我奇怪的很。” “已有一半的玉简不再闪光,我们再不关闭通道,所有的魔兽都跑到乾阵去了。”崔梦瑶急道。 “龙啸风,我本想找法子给你难堪,没想到你这小子这么招魔,倒省了我再动一番手脚了,看你小子怎么对付这玄阵里的所有魔兽。”林飞扬心下正自得意,听崔梦瑶这么一说,满不在乎地道:“那也没什么,到时我带领几个内门弟子再将这些魔兽赶回去就是了。” “可是,这样一来,除了这乾阵中的弟子外,另外七名弟子再无魔兽阻挡,岂不轻易就可闯过了这天机玄阵?”崔梦瑶听了他不以为然的话,心下更急,顿足道。 林飞扬哈哈一笑道:“那好得很啊,师妹,你担心灵尊仙院多几名内门弟子吗?” 崔梦瑶没想到他竟将眼前之事视若儿戏,心下反而更觉不安,但手给他紧紧抓着,无法上前阻止,只有干着急的份。 轰隆轰隆的响声,愈来愈近,雷鸣般地响彻耳际,有多少只魔兽急奔而来?龙啸风不知,但为这浩大的声势所震慑,心脏不由得一阵阵紧缩,更让人恐怖的是各种铺天盖地的啸声和嘶吼声。 龙啸风奔了片刻,便见两头四翼飞兽接踪而至,尖厉的啸声中充满了骇人心魄的凶恶气息。 “难道所有的魔兽真的都奔我这里来了吗?这怎么可能?”龙啸风心道,“这阵法明明可以人为控制,为什么不加控制,监管这阵法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眼看着两头飞兽向自己身上扑来,龙啸风已无暇细想,体内丹田气海翻滚,两股金气应念而生,手上已多了两柄金气化成的金刀。 一片金光弥漫中,两头飞兽已被劈成四段,跌落地下。这是龙啸风从水火灵木中学习的诡异刀法,他知道闯阵势必要经历一场恶战,所以在仓促间学了这门刀法。 “就让这些魔兽来陪我练刀吧!”龙啸风心里想,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当一个人被逼到跟一群强大的敌手较量的时候,唯一的应对之法就是挺身而斗,畏惧和退缩都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龙啸风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尽管恐怖已达极点,但决不肯退缩。 飞兽三三两两的急扑而来,连绵不绝,不到一刻钟,龙啸风身上已多了十几道飞兽的抓痕,刺痛不已。龙啸风不得不采取守势,将手中双刀舞成一团缠绕周身的金光,在金光激起的漫天血雨中,一只只飞兽倒毙在地上。但这些飞兽竟一点也不怕死,前仆后继,一只只倒下,又一只只赶来。 龙啸风有生以来,从未像此刻这样强烈地感受到血的气味,咸咸的,像雨一样洒满全身。他原本善良,此刻却变成了一台杀戮机器,沐浴着淋漓的鲜血奋然前行。身边的金毛狮魔在灵龙的控制下,也不住地向飞兽扑击,为他分担了不少压力。他现在只能前进,不能退缩,觉得身上乏力了,就吞食一枚玄晶丹补充体力。经过整整一个时辰的砍杀,他将飞来的五十只魔兽尽数杀死,与此同时,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血人。 几乎没来得及喘息片刻,龙啸风便见一只只眼睛赤红的穴居魔兽已虎视眈眈地来到身边,将他团团围住。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隆隆声,成群的魔兽向龙啸风蜂拥进击。龙啸风纵声长啸,体内的丹海气息,如怒潮般磅礴卷涌,一拳挥出,将扑到近前的一只魔兽击得翻了个筋斗。面对着无数魔兽的围攻,龙啸风施展开移形换位的身法,像游鱼一样躲闪着魔兽的扑击,每一拳挥出,便击毙一头魔兽。但金毛狮魔被十几只穴居魔兽的攻击撕咬下,很快就倒地而毙,灵龙只得从它体内钻出,去控制另一只魔兽。 这一番剧斗,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龙啸风一共击毙了四十只魔兽,这些魔兽中包括独角怪,红毛狼,三头蛇,都是玄阵中最为凶悍的中级魔兽,无不一一丧生在他手下。 ------------ 正文 五十九章 火眼灵魔 站在无极坛里的林飞扬和崔梦瑶,神情极度骇然地盯着一枚枚光亮熄灭的玉简,仿佛见到了世上最可怖之事一样。 “这怎么可能?”林飞扬喃喃道:“这姓龙的小子,怎地一下子变得如此可怕!” 罗盘上每一枚发亮的玉简代表一只魔兽,玉简的熄灭意味着魔兽的死亡。而仅仅不到四个四辰,九十一枚玉简相继熄灭,这意味着玄阵里的地基和中级魔兽全部死亡。这是自天机玄阵创立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两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呆然不语。 “这臭小子定然从龙象堂里找到了那件神秘的法宝,要不然,他绝不会有如此恐怖的战力。不!我绝不能让他通过内门考核。”林飞扬咬紧牙关,神色阴沉地想,于是,他毫不迟疑地走上前,将罗盘上最亮的一枚玉简摘了下来。 “林师兄,你......难道要放出火眼灵魔兽?”崔梦瑶惊道。 “不错!这臭小子将阵中所有的魔兽全部斩杀,你我受责罚已在所难免,到了这种地步,岂能便宜了这小子。”林飞扬恨恨地道。 龙啸风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水,感到浑身几欲脱力,只得又吞了一颗玄晶丹,丹海顿时呈现出磅礴之势,便似有无穷精力在体内生出一般,疲累霎时一扫而空。 龙啸风正欲前行,忽听见前面传来沉闷而又雄浑之极的嗵嗵声,每一声都像是巨石砸在地上一样。令龙啸风深感震撼的是,这嗵嗵声十分规整,竟然是脚掌踏在地上发出的响声。 “这又会是一只什么魔兽呢?定然是一只巨型魔兽。”龙啸风心里不由地想。巨兽的脚步声震得整个玄阵不住地震颤摇晃,每一脚踏落,就像是踏在龙啸风的心上一般。龙啸风心旌摇曳的同时,只觉得一种沉重到令他觉得窒息的死气开始在心中弥漫,浸没了灵魂。 龙啸风从没胆怯过,但此刻却不由得浑身一阵哆嗦。他隐隐觉得一种极强的恐怖威慑力在无形之中控制住了他的身心,这是一种死意在灵魂深处的渗透,足可以使任何人精神奔溃,在瞬间丧失抵抗意志。 在龙啸风眼前弥漫的无数个死亡幻象中,没有一个让他感到既舒服又有尊严,生命从来就多灾多难,从出生时的第一次啼哭,到以后漫漫人生路上遭遇的无数挫折屈辱,没有一样会让人觉得轻松自在。对龙啸风而言,自从三年前的那场家族灾难后,他已不再惧怕死亡。对死,他早已有了清晰的认识,人,当生则生,当死则死,绝不临难而苟免,畏死而苟活。 一个连死都不畏惧的人,他还会害怕什么呢。因此,他日以继夜地修炼凌霄诀,从无一刻放松,为的就是增强实力,在关键的时候,捍卫自己的尊严,哪怕去死,也要选择有尊严的死,而不是卑怯的死。 龙啸风此刻已然意识到,这么多魔兽围攻自己,绝不是没有来由的,尽管灵龙吸取了水莲池中的灵气,激起了所有魔兽的凶性,但眼下这只巨型魔兽的到来,只怕是另有原因。龙啸风决定了要作拼死一搏后,心胸间顿时豪气陡生,丹海气旋翻滚间,汹涌澎湃的气脉灵力像卷涌的狂涛一样迅速布满周身。 忽然,一声似闷雷般的鼻息声在前面响起,龙啸风见一个体型庞大的像山丘一样的巨兽出现在前面十几丈外,巨兽的身形跟人没什么两样,但两眼冒火,全身毛发林立,足有二尺长,口鼻处喷出森森的白气。 巨兽见了龙啸风,狠命地在自己胸前一拍,两眼顿时喷出两道火龙,向龙啸风身上缭绕着席卷过来。龙啸风眼见火龙飞来,忙急纵而起,扑向巨兽,挥手便是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打在巨兽身上。 轰的一声,龙啸风只觉拳头便如击在铜墙铁壁上一般,一阵剧痛难当。灵龙在龙啸风进攻之际,也趁势前扑,意图钻入巨兽体内。巨兽对龙啸风攻来的一拳视如无睹,却挥掌拍向灵龙。 龙啸风一击之下便身子退后,望了一眼身前如铁塔一般丈许高的巨兽,不禁愕然,这一拳是他全身力量所凝聚的威猛一击,竞未撼动眼前这巨兽分毫。 “主人,我将通玄境的修为借给你,你可以全力一搏。”灵龙大声道,说完旋即钻入了龙啸风体内。 龙啸风顿觉丹田气海内灵力如飓风般疯狂卷涌,一股无比雄强的力道迅速沿臂涌向拳头。龙啸风大吼一声,再次飞跃着扑向巨魔。 轰轰轰数声,每一拳都打在巨魔胸口上,巨魔无法承受龙啸风像雷崩一样的重拳,一连退了十几步。龙啸风见自己的重拳终于奏效,抡起胳膊,漫天的拳影开始四处纷飞,像疾风骤雨般砸在巨兽身上。巨兽在嘶吼声中不住后撤,挥动树杈般的巨掌,想抵抗龙啸风击来的重拳。但龙啸风身法更快,出拳更敏捷。 巨兽行动虽然也很迅捷,但比起龙啸风来却有所不及。龙啸风的重拳像雨点般落在它的头上、脸上、身上,每一拳都是全力以赴。龙啸风深知自己此刻已远远落在另外七名闯阵弟子的后面,若不能尽快击毙眼前这头巨兽,自己只怕难以通过考核。 巨兽在龙啸风一连串重拳的猛击下,渐渐不支,虎吼一声,开始喷吐火焰,一道道火焰从眼睛、鼻子、口腔里喷吐出来,不到片刻,地下已是烈火熊熊燃烧的景象。 龙啸风竭力跳跃着避开腾燃的火焰,挥拳猛击,但火焰越来越是炽热,连衣服和鬓发都开始因逼人的热浪而变得卷曲起来,当下不再迟疑,忙潜运体内的召水灵符,这是他闯木灵门的恶灵阵时,将一只水龙炼制成的神符。召水灵符在他的运使之下,身体周围瞬间弥漫出阵阵水气,龙啸风趁势将上官玉颖交给他的辟火珠取了出来。 龙啸风咬着牙将一股灵气注入珠子里,珠子在龙啸风灵气的激发下,陡地变成深蓝色,同时泛出奇寒彻骨般的冷气,龙啸风周身的道道水气在冷气中瞬间凝结成一把把冰箭。龙啸风右手一指,在刚猛之极的灵力带动下,冰剑纷纷飞向对面的巨兽。巨兽知道冰剑的厉害,忙大嘴一张,一团烈火吐向射来的冰剑。 滋滋声中,不少冰剑溶化为水,但仍有一些冰剑穿透火焰,刺入巨兽体内。巨兽嗷嗷大叫,显然这冰剑插入肉体的剧痛让巨兽难以忍受。龙啸风不禁感到一丝诧异,自己刚才的重拳也没让这巨兽痛的大叫,而几把冰剑就让它无法忍受。“怎么,难道这冰剑是这魔兽的克星!”龙啸风心里想,当下瞬间有了主意,将周身的水气开始在身前的辟火珠上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冰锥。 龙啸风以冰锥为剑,和身向巨兽扑去。巨兽当即又是一口火向龙啸风吐去,但龙啸风自忖有辟火珠挡在前面,对喷来的火毫不在意。这一击由于凝聚了龙啸风全身的灵力,威势自然惊人,快的犹如离弦之箭,呼的一声,冰锥便插入了巨兽体内。 巨兽发出一声惨痛之极的哀嚎,轰然倒地。龙啸风见巨兽伤口处不住地冒出森森白气,冰锥在迅速溶化,但溶化成的水却使巨兽的肉体迅速腐烂。龙啸风捡起伤口处的辟火珠,再不向巨兽看一眼,转身向前行去。 整个玄阵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响声,龙啸风快速地向前飞奔而行,到处是被魔兽崩塌的残垣断壁,那是石壁隔开的另一处阵法通道。但是在这些阵法通道里,龙啸风没有看见其余七名弟子,他此刻很想知道上官玉颖的情况,因此,一边飞奔,一边打量通道里的情形,却始终没有看到一名与他一起进阵的弟子。 “玉颖只怕早已闯出了这天机玄阵。”龙啸风心想,于是继续前行,急奔了有一个时辰,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光亮,龙啸风心下顿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欣慰,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历尽艰辛,但总算闯过了玄阵。 ------------ 正文 六十章 顺利通关 林飞扬和崔梦瑶看到最后一枚玉简也熄灭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他打死了火焰灵魔,这......怎么可能?”林飞扬吃惊地回头望了崔梦瑶一眼,骇然道。 “他真是外门弟子吗?便是真传弟子也不具备如此强的实力。”崔梦瑶神色间充满了疑惑,摇头道。 “我进阵去看看。”林飞扬阴沉着脸道,转身去了。 龙啸风走出玄阵,见眼前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两名白须老者坐在大厅中央北面的两把椅子上,手捻长髯,闭目不语。两名老者左右下首共站着六人,正是跟龙啸风一起闯阵的六名弟子。 六名弟子见龙啸风进来,包括上官玉颖在内,脸上都不自禁地露出惊诧之色。龙啸风此刻浑身血污,连脸上都沾满血迹,难免让人感到吃惊,对此,他也毫不在意,径自走过去,站在了上官玉颖的身边。 上官玉颖突然见到龙啸风,两眼中顿时露出喜悦的光彩,但见他满身血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目光中大有疑问之色,龙啸风爽朗地对她报之一笑,并不言语。 龙啸风刚一站定身子,偏殿一侧的钟声便堂堂地响了起来。两名白须老者陡地睁开双眼,眼中精芒闪烁,向七名弟子望了一眼,见龙啸风满身鲜血,不由得一怔,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诧异之色。 这时,林飞扬急匆匆地赶到大厅,神色间满是悻悻之意,瞪了龙啸风一眼,向两位老者躬身道:“启禀两位仙尊,天机玄阵里九十一只低级、中级魔兽全部阵亡,连火眼灵魔兽也未能幸免。” “你说什么?这么多魔兽都死了,真的假的?”一名仙尊叱道。林飞扬这话一出,不仅两位仙尊吃惊,就是上官玉颖等六名弟子听了,也是惊讶不已。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一句欺瞒,仙尊若不信,可亲自去查看。”林飞扬说着向龙啸风看了一眼,那眼神显然在向两位仙尊表明,众多魔兽阵亡,皆是龙啸风所为。 两名仙尊一起望向龙啸风,一人道:“飞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飞扬道:“弟子在无极坛监管玄阵,忽见大量玉简齐向一个方向集中,心下奇怪不已,本打算立即关闭通向乾阵的各处的通道,但是觉得这种状况从未见过!心下十分狐疑!一时未能下定决心,到后来想关闭已是不及,不过,弟子绝没想到这么多魔兽会集体阵亡,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你是说,这么多魔兽都死在了乾阵?闯乾阵的弟子是谁?”一名仙尊道。 “就是这位龙啸风师弟了。”林飞扬向龙啸风一指道。 “是你闯的乾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名仙尊目光凌厉地道。 龙啸风道:“弟子也不知,这玄阵既有人监管,阵里的魔兽又怎会都跑向乾阵,这么多的魔兽向弟子群起而攻,害的弟子险些丢了性命,丧身在这些畜生口中。” “这么说来,这些魔兽都是你杀得了?” “不错,弟子不愿丧身在这些畜生口中,只得将它们都杀了。” “龙啸风,你把这阵里的魔兽都杀了,下一轮的弟子们怎么闯阵。那还用闯吗?”林飞扬怒道。 “我不杀它们,难道让它们把我给吃了?”龙啸风乜斜着眼睛,轻蔑地瞥了一眼林飞扬,不以为然地道。 林飞扬见龙啸风用挑衅的眼神望向自己,心下大怒,叱道:“那你为什么不用手中玉简封印自己,这样完全可以避免这么多魔兽无谓死亡。”龙啸风摇了摇头,冷笑道:“那玉简是保命用的,魔兽虽多,我自忖还能应付,用那玉简做什么?” 两名仙尊对望了一眼,一名仙尊道:“你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居然能将阵中所有魔兽尽数击毙,这怎么可能?”龙啸风见仙尊向自己射来的目光咄咄逼人,当下不卑不亢道:“弟子闯阵时,曾到过一处莲花池边,池中灵气极旺,弟子吸收了池中不少灵气,是以身上灵力大进,这才有能力杀死了这么多魔兽。” “竟有这等事?”仙尊喃喃道,望向龙啸风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讳莫如深的疑虑之色。另一名长久不言的仙尊忽然道:“包师兄,当年玉清上仙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在闯这天机玄阵时忽然灵力大进,看来我们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天赋过人,将来准会成为第二个上仙也未可知。” 那姓包的仙尊道:“想成为上仙谈何容易,灵尊仙院一百年来,也只出过玉清上仙这么一位而已。”说着拉下脸来,向林飞扬森然道:“飞扬,你跟梦瑶两人身为真传弟子,行事荒疏,致使阵中魔兽尽数毙命,罪责难逃,罚你们两人在御蓝山面壁思过一年,在此期间,不得享受任何丹药供给。”林飞扬和崔梦瑶两人一起黯然躬身道:“是,弟子恭领责罚。” 林飞扬抬起头时,忍不住又看了龙啸风一眼,说道:“弟子此次有失监管职责,两位仙尊责罚,理所应当,只是这龙啸风,出手将玄阵里所有魔兽尽数杀死,行径太过恶劣,以致今后内门考核失了凭据,弟子觉得,也该对其严厉责罚才是。” 姓包的仙尊道:“既然天机玄阵眼下已不能进行内门考核,那么此番前来报到的弟子,就全部收录为内门弟子吧!” 这话一出,林飞扬神色不由得一呆,除上官玉颖和龙啸风外,其他五名弟子心里都满不是滋味,均想:“这一番担惊受怕,真是多余了,早知有这现成便宜可捡,我干么打头闯这玄阵。”心里都不禁自怨自艾起来。那姓包的仙尊说完话,便站起身,与另一名仙尊转身向另一处大殿行去,再没看众人一眼。 上官玉颖喜道:“啸风,这回我姐姐不用考核就可以成为内门弟子了,没想到竟会这么顺利,真是太好了。”龙啸风笑道:“这就叫歪打正着,不过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偏偏不怎么走运罢了,哈哈!”说着向林飞扬轻蔑地瞥了一眼,同上官玉颖一起向殿外行去。 龙啸风和上官玉颖一出来,上官玉灵便奔跑着向两人迎了上来,听说自己不用闯阵就能获得内门弟子的名额,心里十分欢喜,说道:“这回归根到底,我还是沾了啸风的光,啸风,你能把阵里所有的魔兽都击毙,真是厉害!” 龙啸风笑道:“你可不知那阵里的魔兽有多可怕,你送我的辟火珠,这回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不然,我是斗不过那火眼灵魔兽的。”说着从怀里掏出辟火珠,递向上官玉灵。上官玉灵笑道:“你忘了我要奖励你的话了吗?这珠子便是我给你的奖励,你今后就把它永远带在身上好了。”说着,满怀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娇羞含笑不语。 ------------ 正文 六十一章 突破通玄境 灵尊仙院的玉麓馆位于泰华峰,是内门弟子静修的所在。泰华峰是玉鼎山上最低的一座山峰,虽不巍峨,但清荣峻茂,景色十分优美。尤其是春夏之交,树木苍翠,绿荫匝地,峰顶常有白云缭绕,恍若人间仙境。 走在前往玉麓院的路上,龙啸风心里说不出的感慨,当年他不止一次地抬头仰望脚下的这座大山,能成为一名内门弟子,曾是他心中最热切的念想。就是父母兄长的离世,也未曾让他丧失掉这一念想。 整整三年,他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修炼凌霄诀又苦无一点进展,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父亲,你说的不错,我终究如你所愿!踏入了这灵尊仙院,”龙啸风心里想,“有朝一日,我将成为这家族中唯一的一名上仙,我要将赤炎帝加于你头上的羞辱一一讨回来,父亲,你可以安息了。”想到这里,龙啸风又是伤感,又是骄傲。 跟龙啸风不同,上官玉灵却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哪怕是一棵杉树,一块怪石,都忍不住奔过去细细端详一番,那轻灵活泼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由衷地生出喜悦赞叹之情。那是一种纯真性情的自然流露,那是一种源于良知的像花儿一样的美好情怀在自然而然地绽放。 龙啸风自顾想着心事,任凭游丝一样的喜悦缠绕在心间,脑海里却是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他想起了自己曾遭受过的屈辱,想起了父母兄长离世时的凄惨,这些深印在脑海深处的一幕幕过往经历,总会时不时地在他眼前浮现,让他的心情倍感沉闷和压抑。他知道自己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他的心灵已背负了太多的伤痛,尽管他此刻无比自信,自信自己在今后的修真路上将畅行无阻,但心灵深处总不免时时浮现出一抹令他挥之不去的伤感。 此刻,龙啸风见到上官玉灵那副天真烂漫的欢喜模样,心里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惊讶,“这丫头的遭遇比我好不了多少,倒难为她还能这般快乐。”龙啸风心里想,“唉!我今后只怕再也难有她这样纯真无邪的欢乐了。” 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一个角落,是不愿意向任何人打开的,对龙啸风而言,更是这样。无论欢喜还是忧愁,更多的时候,他宁愿将整个心灵沉浸在这一处角落里,那里有饱经忧患而积淀下的五味杂陈,有蹉跎失意而留下来的丝丝温馨和寂寥。龙啸风深知自己脚下要走的是一条艰难而曲折的修真之路,由于背负着屈辱和仇恨,他从来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重重的忧患意识,“我的生命里除了孤独便是忧伤,留不下位置给欢乐,多大的欢乐也洗刷不了我生命深处的忧伤,我只有在痛苦和面对危难的时候才会笑。”龙啸风想到这里,不禁在心底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上官玉颖跟龙啸风并肩而行,见龙啸风长久不语,便道:“啸风,多谢你给我的十几枚玄晶丹,昨天在天机玄阵里,我闯第二关时,跟一只地穴魔兽斗的精疲力尽,连服十枚碧灵丹斗不管用,幸亏有你给我的玄晶丹,我服了才力气大增,战胜了那只魔兽,在此多谢你了。” 上官玉颖说这话时,并不看龙啸风,微微低着头,但脸上的红晕和握紧长剑的左手却分明暴露了心里的紧张,她说不清自己此刻在龙啸风身边为什么会紧张,在一名男子身边莫名地紧张,这在她来说,还是头一遭。 龙啸风道:“这没什么,以后你若需要玄晶丹,可随时到我这里来取,这玄晶丹是我亲手炼制的,我炼制玄晶丹这件事,除了你姐姐外,就只有你知道了。”上官玉颖听了,不禁愕然,她对龙啸风有这么多玄晶丹本就心存疑惑,却绝没料到他竟能亲手炼制玄晶丹,何况这玄晶丹非普通丹药可比,莫说炼制极难,单那配方,就不易获得。上官玉颖有心问个明白,但觉得龙啸风话中之意显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此事,肯告诉自己,已是对自己极大的信任,便不再追问,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向他看了一眼。 龙啸风见上官玉颖的目光中含着喜悦,又夹杂着疑惑,这使她沉静如水的脸上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龙啸风隐隐觉得此刻跟上官玉颖并肩而行,与上次去巨魔山又自不同,那时的她大方随和,此刻却明显多了几分克制。在龙啸风看来,换作以往,上官玉颖定会出言询问自己何以会炼制玄晶丹,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沉默不语的,因此,忍不住向她多看了几眼。 上官玉颖见龙啸风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忍不住也向他再次看去,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上官玉颖顿觉一颗心砰砰地跳了起来,下意识地将目光躲闪了开来,望向远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红晕,心里无端的生出一种奇异之感,她不讨厌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感觉让她感到羞涩的同时,也让她感到无比喜欢。 玉麓馆分为南北两处院落,北院供女弟子居住,南院却是男弟子的居所。分别之际,龙啸风目送姐妹二人步入北院,上官玉灵和上官玉颖不住地向他回望,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甜蜜的微笑,浓浓的依恋之情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龙啸风深知这姐妹二人与自己的关系已超越了一般的友情,却也不同于男女之间的爱恋,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他说不清楚,但他隐隐觉得这姐妹二人从今以后将在他心里占据一定的位置,他不再是一个无拘无束、了无牵挂之人了。 龙啸风走进南院,向管事之人拿了家什被褥,回到分给自己居住的那处居室,盘膝坐在了床上。窗外白云缭绕,淡淡的云雾从窗口飘了进来,龙啸风顿觉眼中所见如梦似幻,心底莫名地生出一种飘渺恍惚之感,“我从一名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灵龙族少爷沦为流浪乞儿,此刻又成为灵尊仙院的内门弟子,如此颠荡起伏的人生,何尝不像着眼前的云雾一样,让人觉得不得思议。”想到这里,龙啸风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修炼凌霄诀,几乎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之一。随着真气在周身的运转,龙啸风顿觉丹田气海内升腾起一股强横之极的翻卷力道,那片绵密沉静的丹田气海在这股力道的带动下,也开始了急速的旋转,一股充沛之极的真气开始在周身经脉中急速奔行,龙啸风蓦地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风气旋涡之中,大有一种冲天高举之概,于是不由得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他更是一惊,原来自己身子已高高地离开床铺足有三尺,身子仍是继续向上飞升。眼见头顶就要碰到天花板,忙将周身奔腾的真气收回,纳入丹田气海。身子这才缓缓下落,再次坐回到床铺上,端坐的姿势却是丝毫未变。 “驭气飞升,难道我的修为已进入了通玄境?”龙啸风暗道,一时感到说不出的惊讶。 “不错,主人在天机玄阵里借助了我的灵力斗那火眼灵魔,自然也就具备了通玄境的修为!”灵龙道。 “这么说来,我此刻的修为跟你是一样的了?”龙啸风愕然道。 “谁说不是呢,我与主人已融为一体。我的修为自然也便是主人的修为,那是没得说了。”灵龙笑道。 龙啸风心动之下,走出室外,他很想运使一下自己的驭气飞升之术,想看看是否得心应手。站在断崖之上,龙啸风开始运转体内真气,随着体内灵气涡旋的形成,身子飘然向前纵出,瞬息之间便飞出十余丈。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呼呼风气,龙啸风只觉无比畅快,他不住地调转体内的灵气涡旋,无论是斜飞,还是倒行,无不圆转如意。龙啸风时而缓缓飘行,时而急速飞驰,像一只鸟儿般在山间云雾中自由来去,心头洋溢着激动身心的欢乐。 再次回到断崖之上,龙啸风惬意之极,觉得周身仿佛有使不完的灵力似的,山风从脸边拂过,带起鬓边的发丝轻轻地扫过面颊上的肌肤,一丝麻痒之感传到心里。龙啸风跨步而行,脚落地面,微尘不起,整个人也似乎于这一瞬间变成了一朵飘飘前行的云。 ------------ 正文 六十二章 天心阁 南北两院中间的山峰上有一处阁楼,名叫天心阁,悬空建于峭壁之巅,下临不测之涧,阁中藏书极为丰富,这些藏书大多分门别类地记载着各种功法,以供内门弟子修习之用。龙啸风自从吃了林飞扬天罗万象掌的苦头后,心中一直筹思破解之法,因此迫不及待地想到天心阁翻阅藏书,心想若能学到林飞扬所学的掌法自是再好不过,纵然学不到,也总能找到一些更加高明的功法以供自己修习,借此提升自己的战力,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龙啸风抬头向上望去,只见那天心阁在云雾中影影绰绰,似真似幻,倒跟传说中的仙山琼阁差不了多少,不禁油然生出无限向往之情。欣喜之余,龙啸风挺身直向山峰上行去,脚下山峰虽然既险且陡,但龙啸风驭气飞升尚不觉得难,何况是登一座山峰,行走起来自是如履平地,极是快捷,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登上峰顶,情不自禁地回头向山下一望,只见除了一片苍茫云海外,再也看不到别物,连南北两院的房舍也都隐没在云雾之中。 龙啸风但觉进了灵尊仙院后,眼中所见,均与平日大为不同,行走在云雾之中,心头尘俗之念竟渐渐变淡,似乎过往经历的种种凡尘俗事都在一瞬间变成了眼前如流水般的行云一样,让人觉得无足挂怀,心中不禁悠然生出出尘之念。 跨进阁中,龙啸风便见一名白首老者手捧一卷道卷,凝神细读。老者见他进来,抬头向他望了一眼,便又继续低下头诵读,不再理会。龙啸风便知眼前这位老者定是掌管天心阁的修士,于是上前鞠了一躬,说道:“老人家,弟子这厢有礼了。”老者放下手中道卷,目光中露出询问之意。龙啸风笑道:“老人家,这天心阁里可有十分难学的高深功法,置于何处,还请示知。” 老者眉目间露出惊讶疑惑之色,显然龙啸风的问话让他感到有些吃惊,忍不住道:“你想找寻难学的高深功法?”龙啸风道:“不错,弟子只对那些难学的高深功法感兴趣。”老者脸上露出不悦,沉着脸道:“年轻人,你现在还只是一名内门弟子吧?我看你还是先从简单的功法学起为好,如此好高骛远,只怕是要自讨苦吃。”说完,便又低下头继续阅读手中道卷,再不理他。 龙啸风心知眼前这位老者已对自己生出不满之意,再问无益,于是摇头笑了笑,径入里面翻阅功法卷轴。随手翻阅了几卷功法,龙啸风见卷轴中所记载的功法极是平常,自然瞧不上眼,于是径向里面的一处大书架走去。 大书架上蒙了一层细细的尘土,上面的卷轴显然已好久未被人翻阅过了。龙啸风从上面取下一个卷轴,抹去上面的尘土,只见卷轴上赫然出现了三个扭曲的梵文字体。龙啸风自然不识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心中疑惑不已,忍不住将卷轴展了开来,但见卷轴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尽是梵文,不禁好生失望。 龙啸风一卷一卷地翻阅,才发现书架上的卷轴大多为梵文书写,偶然可见一些篆书和隶书写就的卷轴,但所记的功法图谱又残缺不全,里面有不少疏漏错谬,习之无益。龙啸风心想:“怪不得无人翻阅这上面的卷轴,翻阅了又能如何?”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转身到别的书架上去搜寻。 龙啸风在天心阁里转悠了有两个时辰,差不多把所有的卷轴都翻了个遍,却始终未找到令自己心仪的功法。这时,到天心阁里翻阅卷轴的内门弟子渐渐多了起来,有不少弟子找到了满意的功法,潇洒惬意地携书而去。龙啸风却是感到失望之极,只得又重新回到那个落满尘土的大书架,再次翻阅起上面的书籍来。 龙啸风决定将刚才未翻阅完的卷轴取下来,一卷一卷地细看。在翻到最后几个卷轴时,他隐隐觉得有一个卷轴上书写着三个隶体的小字——无影掌,心下不禁微感奇怪,拿起来展开一看,果然是一套功法。龙啸风只觉手中卷轴非纸非绸,却又十分柔软,手感很是不错,心知这卷轴上所录功法,定然大非寻常,忍不住细细读去。 “以无形之气凝聚有形之力,伤人于百步之外,是为无影掌也。”龙啸风见功法文辞古奥旨远,一读之下,不禁怦然心动。他认定手上卷轴所记载的武功十分厉害,于是一口气读下去。 龙啸风正读得出神之际,忽然身后传来咭的一声笑,忙转过头去,只见上官玉灵满脸喜悦,轻灵曼妙地向他走了过来,笑道:“看的是什么功法啊,这么认真。”龙啸风道:“当然是好功法,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妹妹没来吗?”上官玉灵摇头道:“没有,她正忙着修炼,想尽快突破通玄境九段,进入第十段呢!”龙啸风笑道:“你妹妹肯这么用功,你这个做姐姐的,反倒跟个没事人一样,整日里优哉游哉的,对修炼的事一点也不上心。” 上官玉灵眨了眨眼,不以为然道:“怎么不上心了,我来找你就是为了修炼的事。”说到这里,螓首低垂,似笑非笑地看着龙啸风。龙啸风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帮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上官玉灵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如玛瑙般雪白的手掌,迟疑道:“你的修为进境这么快,是怎么做到的?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说罢,嫣然一笑。 龙啸风笑道:“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我不过是服食了一些提升修炼进境的丹药罢了。”上官玉灵拍手喜道:“那好啊,你把丹药分给我一些,便可助我提升修炼进境了,这是再容易不过?”说着,调皮地向他笑了笑。 龙啸风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我修炼的内家功法跟你的不一样,这丹药可是不能胡乱服食的。”上官玉灵扬了扬下颏,凝目细看了他一眼,不满地道:“是吗?哼,不过是能帮助人提升修炼进境的一些丹药而已,你便瞧得这么重,真是没劲。”龙啸风摇头苦笑道:“我何曾看重了,我身上倒是有不少玄晶丹,你若觉得对你的修炼有益,不妨尽数拿去。”上官玉灵道:“我现在的修为还没有突破通玄境呢,要那玄晶丹做什么?”龙啸风道:“是啊,我连玄晶丹都肯给你,还有什么丹药舍不得呢?” 上官玉灵伸手抓住龙啸风的手臂摇了几摇,展颜笑道:“那你就帮我炼制一些可提升修炼进境的丹药啊,你连玄晶丹都能炼制出来,还有什么丹药炼制不出来的?嗯?”龙啸风见了她妩媚可爱的娇羞模样,笑道:“好吧,我会用心帮你炼制丹药的,你放心便是。” 上官玉灵雀跃道:“好!你可要快点帮我炼制,别让我等得太久。最好在三日内就炼制出来。”龙啸风大笑道:“你也太性急了点吧!炼制丹药需配备齐全药材,可急不得。”上官玉灵道:“你需要哪些药材?可提前告诉我,我让我爹爹给你送来。”龙啸风微笑道:“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三日后我会将你需要的丹药带来的。”上官玉灵喜道:“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真是谢谢你了,有你的丹药为助,我要争取在一个月内突破通幽境。” 龙啸风听了她的话,皱眉道:“你想一个月就突破通幽境,这只怕难以如愿。”上官玉灵撅了撅嘴,道:“比起你的修炼进境,这又算得了什么,哼,我非要达成这个心愿不可。”龙啸风摇头道:“修炼功法还是以循序渐进为宜,操之过急对你有害无益。”上官玉灵娇俏地瞥了他一眼,道:“我这么急,也是为了帮你。”龙啸风一时不明白她话中之意,愕然道:“帮我?” 上官玉灵掠了掠鬓发,嫣然道:“再过一个月,雪域门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便要举行了,到时候,三大家族门下少不了要到万兽山去取兽魂之血,你这个新任族长又怎么会例外呢?”龙啸风点头道:“不错,我这回无论如何也要取到那兽魂之血不可。”上官玉灵道:“我和妹妹已商定好,准备跟你一同前去,到时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龙啸风摇头道:“那万兽山非比寻常,取那兽魂之血更是凶险莫测,你们姐妹二人犯不着跟我同去冒这个险。”上官玉灵凝眸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们姐妹二人愿意跟你冒这个险,你不会嫌我们本事低微,拒绝我们跟随吧。”龙啸风笑道:“哪里,有你们两个美人儿相伴,不说别的,单这艳福,就足够羡煞人的了,我又怎会拒绝。” 上官玉灵脸上一红道:“轻嘴薄舌,说话没半点正经。”龙啸风叹道:“常言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我龙啸风何德何能,却偏偏有这般好运气,倘不好好消受一番,岂不可惜的很。你们姐妹二人若能常常陪在我身边,那真是神仙也不如了。”上官玉灵羞红的脸上露出几分薄怒,嗔道:“你这人倒贪心的很,想让我们姐妹两个都陪在你身边,这样厚脸皮的话都能说出来,哼!” 龙啸风讪讪地笑了笑,道:“我说让你们两个陪在我身边,又不是让你们两个做我的老婆,你害臊什么,不过,倘若你将来肯做我的老婆,那也好的很啊。”说着伸手拉住上官玉灵的手,笑着道:“怎么样,肯不肯啊?”上官玉灵顿时连腮带耳通红,一把摔开龙啸风的手,顿足道:“你这家伙,在我面前老没正经,哼,我才懒得理你呢!”说完,转身便行,走了十几步,又转过身含笑道:“你给我炼制丹药的事,可别忘了,三日后我来取。”一言未毕,再次飞红了脸,疾步而去。 ------------ 正文 六十三章 拜师仪式 龙啸风见上官玉灵并未生气,心头方才略感轻松,很为自己的轻薄无聊感到歉疚的同时,心中也不自禁的生出异样之感,只觉得上官玉灵一颦一笑实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自然而然地对她生出亲近之意,至于这种亲近之意是不是爱恋之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龙啸风带着卷轴来到白首老者跟前,老者看了一眼龙啸风手中的卷轴,神色间露出一丝惊讶,不以为然道:“年轻人,这无影掌百余年来从未有人学会过,你确定要学习这功法?”龙啸风欣然点了点头。白首老者再次看了龙啸风一眼,摇头道:“你既然要学,那就拿去吧,但是你若学不成这上面的功法,那就要等一年后,你才能再来此地,另外换取新的功法,这一点,可要想清楚了。”龙啸风毫不迟疑地微笑点头,带着卷轴出了天心阁。 刚一跨出天心阁门槛,龙啸风便见迎面走来两人,正是林蓉和林雪姐妹二人。林蓉陡然见到龙啸风,先是愕然,紧接着脸上便露出愤怒不屑之意,林雪却是不动声色。龙啸风乍逢二人,不禁感到有些尴尬。要是换作旁人,自然会装作没有看见,远远避开,但龙啸风见了林蓉的脸色,不仅没有避开,反而忍不住要故意上前招惹,嬉皮笑脸道:“蓉妹,这回晋升内门弟子,够顺利吧?”林蓉瞪了龙啸风一眼,怒道:“谁是你的蓉妹,嘴巴放干净点!” 龙啸风脸上故意作出惊愕的表情,笑道:“怎么?你不认我这个哥哥了?”林蓉斜睨了龙啸风一眼,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哼了一声道:“你也配?不知羞耻!”龙啸风心下微觉有气,脸上却笑得更欢,道:“我龙啸风三年前就不知道羞耻为何物了,难为蓉妹在此提醒,我只有感激。”林雪皱眉道:“龙少爷,你当年说话行事还算规矩,哪里学来的这般轻嘴薄舌?”龙啸风大笑道:“我龙啸风劫后余生,不过是贱命一条,此生从没打算要做一个正人君子,怎么?林大小姐要规劝在下吗?”林雪道:“你现在可是灵龙族的族长,说话行事还是自重些好。”龙啸风冷笑道:“在下那句话不自重了,还求林大小姐指点。” 林雪脸色平静如水,淡淡道:“我妹妹刚才说话冒犯了你,还请你别见怪!”龙啸风微微一怔,见林雪说话始终从容淡雅,却又不失温和有礼,反倒觉得有些不好对付,于是淡淡地笑了笑,正色道:“今日算我龙啸风不知轻重,亵渎打搅两位了,就此别过。”说完转身而去。 龙啸风心头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尽管他并不在意林蓉和林雪对他的偏见,但内心里还是不由得生出几分苦涩之意。走到一处山崖边,龙啸风望着眼前凌乱的云雾,心绪也忽然变得怅茫缭乱起来。 “如今我已获得内门弟子的身份,还留在这儿做什么?难道让灵尊仙院的那些仙尊们也知道我龙啸风就是当年那个灵龙族的不肖子孙,在他们鄙夷不屑的目光中三跪九叩,恳求他们将自己收录门下。”想到这里,龙啸风苦笑地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来,我始终一个人挣扎求生,一个人独自修炼,不也磕磕绊绊地一路走过来了,做个散修也好,倒也自由自在。我眼下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取到兽魂之血,好完成家族的祭祖大典,这才是正事!”龙啸风念及于此,催动体内的灵气涡旋,身子陡地飘起,如一阵风般向山下急掠而去。 龙啸风回到乾龙宫,泰伯和龙晋见了,显得十分高兴。龙晋道:“族长,听说此次参加内门考核的弟子,无一例外,都顺利通过了考核,这是真的吗?”龙啸风道:“不错,当然是真的。”龙晋搓了搓手道:“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大喜事,族长,我们要不要庆贺一下?”龙啸风摇头道:“这没什么好庆贺的,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就快到了,张罗这件事要紧。”龙晋点头称是。 龙啸风看了龙晋一眼,又道:“我眼下另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你跟我来吧。”龙啸风领着龙晋来到他平素练功的那间静室,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十几味药材,递给龙晋,说道:“我现在急需这些药材,你去购置,务必在两日内将所有药材置办齐备。”龙晋点了一下头,转身去了。 次日,天刚亮,泰华山紫霞殿,在红日光芒的照耀下,整座大殿便如披了一层淡淡的烟霞一般,呈现出赏心悦目的明艳瑰丽景象。入选的内门弟子分列两排,在殿内站定,准备行拜师仪式。五名白袍老者分坐在五把太师椅上,神情凝重庄严,正是灵尊仙院的五名仙尊。坐在正中间的那名年纪最长,整个人白发苍然,道号玉玑子。玉玑子右首坐着的两位仙尊一高一矮,正是那日将入选弟子全部收录内门弟子的两位仙尊,高的道号玉音子,矮的道号玉罄子。玉玑子左首的两位年岁要轻得多,是一男一女,男的道号玉灵子,脸上是一部花白的络腮胡子,根根戟张,相貌颇为威武,另一位是一名道姑,约摸五十岁上下年纪,道号玉瑶子。 上官玉灵和上官玉颖站在右排一侧,两人不住地东张西望,却始终找不到龙啸风的身影,心下暗暗奇怪。这时,玉玑子道:“陈师弟,谭师弟,你们这回怎地收录了这么多内门弟子,这些弟子难道都通过了天机玄阵?”玉罄子道:“启禀师兄,今年天机玄阵出了故障,阵中豢养的魔兽不知何故,齐向乾阵集中,致使多处甬道损毁。要想修复如初,尚需假以时日,因此,我便自作主张,将所有弟子尽数收录为内门弟子。” 玉玑子道:“那阵中豢养的魔兽呢?”玉罄子道:“我和谭师弟生恐这些魔兽伤人性命,已将其尽数诛戮。”玉玑子点头道:“自从天玄子创立此阵,已历经百二十年有余,向来作为内门弟子的通关之阵,不意竟于此次毁损,看来也是应有之劫。”玉罄子道:“师兄,这百二十年来,我灵尊仙院门丁疏少,不仅真传弟子数量有限,就连内门弟子也是少的可怜,究其原因,皆是被此阵挡在门外之故。今日毁损,对我灵尊仙院而言,亦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玉玑子捋须笑道:“这次招了这么多内门弟子,看来以后我们五个老朽再无清闲时日了,这样也好,两年后的仙院大会,我等也不必担心因门丁稀少为其他仙院所轻了。”玉罄子笑道:“师兄所言极是,此次内门弟子共有四十名,已全部招录到此,这是名册,请师兄过目。”说着,将一本册子递了过来。 玉玑子向所有内门弟子看了一眼,说道:“我灵尊仙院的内门弟子一向是在仙尊带领指点下清修,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是散修,你们当中有没有人选择散修的?”内门弟子听了玉玑子的话,一个个面面相觑,均想:“既有仙尊指点清修,谁还选择散修,岂不疯了?”玉玑子见无人选择散修,便道:“此番招录了几名女弟子啊?”玉罄子道:“共是七名。”玉玑子听了,笑道:“不少嘛,这样也好,就让这七名女弟子拜在玉瑶子师妹门下好了。剩下的男弟子就由我们四个分领了便是。” 上官玉灵见龙啸风始终不现身,不禁暗暗替他忧急。她以为龙啸风是为了给她炼制丹药,所以才迟迟没有赶来,心知龙啸风若不能在拜师仪式结束前赶到,就注定只能做散修了。上官玉灵很想跟龙啸风拜在同一个师门下,此刻,眼见自己分在了玉瑶子门下,不由得心中大急,忍不住道:“弟子有话要说。” 上官玉灵这句话一出口,众人都是一愣,五名仙尊脸上更是倏然变色,一起将目光转向了上官玉灵。玉罄子脸色凝重道:“丫头,你想说什么?”上官玉灵微笑道:“我们身为内门弟子,可有自行选择师父的权利吗?”玉罄子沉声怒喝:“放肆!”这一声怒喝,虽不甚响,却充满了一股威严之气,众内门弟子听了,心头都不由得一震。 上官玉灵见其余四名仙尊脸上神色除了惊讶外,并不如何着恼,一颗砰砰跳动的心才略略安定,温婉地笑了笑。玉玑子含笑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想选择我们五人中哪一个认师父啊?”上官玉灵大着胆子道:“你们五人中谁的修为最高啊?”玉玑子呵呵笑道:“我们几个老朽都快二十年没有交手了,谁的修为最强,连我们自己也不知,怎么?你想让我们几个糟老头子下场比试较量一下吗?” 上官玉灵拍手喜道:“好啊!你们若能比试较量,那是再好没有了,我们正想大开一下眼界呢。”话音刚落,玉罄子起身厉喝:“住口,再敢胡言乱语,立刻将你逐出这灵尊仙院。”上官玉灵见玉罄子发怒,心下吃了一惊,不敢再言语。玉玑子等其余四人见上官玉灵出语天真痴顽,都不禁莞尔,玉灵子更是捧腹大笑。 上官玉灵撇了撇嘴,白了玉罄子一眼道:“哼,这么凶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玩。”玉罄子见了上官玉灵轻蔑的神色,心下恼怒之极,却又不好发作,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玉瑶子微笑道:“这丫头胆子倒不小,灵尊仙院自创立以来,还从未见过有哪名内门弟子敢顶撞仙尊的。” 这时,玉罄子忽然站起身,向玉玑子躬身道:“师兄,我这回招录内门弟子不慎,实是有亏职守,还请师兄责罚。”玉玑子捻须笑道:“陈师弟,你何必跟一个年轻弟子较真,我看这女娃子不错,性格直爽无忌,倒是性情中人。”玉瑶子笑道:“师兄既然觉得这女娃子不错,就请师兄收录门下如何?” 玉玑子道:“师妹说笑了,让这花朵儿一般娇美的女娃子陪在我这糟老头子的身边,岂不令她气闷,依我看,还是让她跟着你才是正经。” ------------ 正文 六十四章 威逼利诱 直到拜师仪式结束,上官玉灵和上官玉颖都没见到龙啸风现身。上官玉灵疑惑道:“啸风到哪儿去了,难道他不知道今天要举行拜师仪式吗?”上官玉颖道:“他应该是知道的,也许是他不想来吧!”上官玉灵道:“那是为什么呢,在这灵尊仙院修行,不拜师父怎么成?”上官玉颖摇头道:“在师父的指点下修行固然好,但也有诸多禁制,以啸风的个性,也许是他更喜欢自由一些,不愿受人管束,这才没有来拜师,也未可知。何况他已能自行炼制玄晶丹,有丹药为辅,修炼进境自会远胜常人,拜不拜师已无多大分别。” 上官玉灵皱眉道:“早知如此,我们也不用来参加这拜师仪式了,跟啸风一起做个散修,不也更好吗?”上官玉颖笑道:“要做散修,就没有丹药补给了,除非你也能像啸风那样会自行炼制丹药。”上官玉灵道:“那也没什么,让啸风帮我们炼制不就成了。他能炼制出玄晶丹来,炼丹的本事绝不亚于灵尊仙院里的那些炼丹师。”上官玉颖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姐姐,炼制丹药是十分艰难之事,何况你我修行更需要大量丹药,怎好意思不停地向啸风索取。” 上官玉灵听了上官玉颖的话,微微一怔,说道:“不错,那样一来,可要惹他生厌了,唉,什么时候我也能学会炼制丹药,那就好了!”上官玉颖笑道:“我们现在还是安心勤修最为紧要,有朝一日若能突破通玄境五段,到那时莫说炼制丹药,便是炼制各种法器也尽可如愿了。”上官玉灵听了,脸上登时露出艳羡之色,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两人跟在其余五名女弟子身后,悄声谈话,尾随玉瑶子一道前往北麓栖霞院。 一连两日,龙啸风在静室潜心习练无影掌,却始终不得要领。龙啸风按照卷轴上所述心法,不停地凝聚功力,使之化为无形的掌力,但每次掌力击出,都会带起一股劲风,且难以及远,这与无影掌的无影两字实是半点也沾不上边,更不用说伤人于十丈之外了。 龙啸风自知如此练法有欠稳妥,却又找寻不到更好的练习之法,不由得心生疑惑:“听那天心阁的守阁长老说,这无影掌一百年来从未有人练成过,此言果然不假,难道是写这功法之人故意愚弄世人,以有形之劲化为无形之力,这本就匪夷所思,何况力道既然无形,又怎能伤人?”龙啸风只觉卷轴中诸多疑难令人无法索解,有心放弃修炼,但又见卷轴上所载文字言浅意深,有种种寓意深隐其中,让人读后欲罢不能,只得耐起性子,反复研读,不停习练。 终于在第三日头上,龙啸风久炼之下,一掌挥出,竟意与神会,将二十步之外桌上的一只茶杯击得粉碎。龙啸风不禁感到惊讶无已,自觉这一掌发出时并不如何强劲,居然有如此威力,心头一阵狂喜,以为自己苦练之下,终于有了成效,于是忍不住对着另外一只茶杯连发几掌,然而这几掌力道虽强,又是正对着茶杯发出,可那茶杯不仅没有被掌力击碎,更是连动也未动一下。 龙啸风心中诧异更甚,暗自思忖刚才那一掌劲力的运使之法,顿时心有所悟:“刚才我发掌时,丹田内明明有一股气力于瞬间升至臂上,只是这股气力十分微弱,我没有察觉而已,难道是这股气力击碎了茶杯?”龙啸风于是反复凝聚运使功力,终于再次将那股若有若无的劲力运使到臂上,挥掌向另一只茶杯击去,只听得砰的一声,茶杯再次粉碎。 这一来,龙啸风再无怀疑,他没想到自己丹田之中竟一直藏有另一股无形的力道,这力道沉绵厚实,并不像灵气涡旋那样易于感知,看似若有若无,威力却着实不凡。他本能地意识到这正是他多年来勤修凌霄诀的结果,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凌霄诀功法之所以不同于其它功法,原因就在于这门功法能在不知不觉中筑就坚实的丹田气海。 任何人修炼功法,都能自然而然地运使丹田真气,龙啸风早年修炼凌霄诀,经常不能运使丹田真气,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正因为自己不能运使真气,丹田气海内的真气才积聚的比别人厚实,就像窖藏多年的美酒,存放的岁月越久,那股绵软的力道才更能醉人。 龙啸风意识到自己可以通过另外一种途径运使真力,不必催动灵气涡旋,顿时喜不自胜。“神游涵虚,不存一念,以浑容之气溢满周身而不可度,则柔力自生。”龙啸风喃喃道。他早年修炼凌霄诀时始终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此刻方才隐隐明白,原来这句话正是潜运丹田真气的不二法门。 “我原本以为以灵气涡旋激发体内真气,是十分高明的运使功法的手段,可形成强大的灵力,以此对敌,自可稳操胜券,哪知全然错了,这只不过是小道而已。我为此沾沾自喜,适足以证明自己不过是只井底之蛙而已,看来修真之路漫漫而修远,我现在顶多也只是初窥门径而已。”龙啸风想到这里,隐隐觉得自己的修炼已跨入了另外一种既陌生而又熟悉的境界,因此对自己修炼的凌霄诀更多了几分自信。 龙啸风哪里知道,他在天机玄阵里吸收了那么多的灵气,这些灵气不仅使他顺利地冲破了通玄境,而且也搅动了他体内沉绵厚实的丹田真气,使之能自然而然地激发,而这股绵软无尽的力道恰是学成无影掌所必需的,这种种机缘,寻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却于不知不觉间尽数得到了,真可说是侥幸之极。 龙啸风反复不断地运使体内的这股绵柔的劲力,以无影掌的心法将其击出,渐渐的,这股劲力不仅可以及远,发挥的威力也越来越强,更奇的是这股劲力发出时无声无息,只是在接近目标时才爆发出雄劲的力道,令人难以防范。 “这掌法名为无影,果然有些道理,我若不是修习了凌霄诀,只怕也练不成这掌法。”龙啸风为自己能练成一门高深的掌法而感到说不出的欣慰,于是不分昼夜地加以苦练,终于将这掌法练到得心应手时方止。在练习掌法之余,他炼丹也不闲着,不仅又炼制了上百枚玄晶丹,也为上官玉灵炼制了不少凝气用的丹药,还专门炼制了一种防身用的烈焰神弹。这神弹一旦击中目标便会爆裂,可散放出大量毒烟,关键时用以防身,实是再好不过。 三日后,龙啸风辞别泰伯和龙晋,径自前往玉鼎山。一路上他施展驭气飞升术整个人捷若飘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飞升到山顶。龙啸风正觉飞得畅快,忽见一道白影一闪,如长虹掠波般疾飞而至,心里不由得一惊:“什么人?好快的身法!”定睛看时,只见一个白袍老者傲然前面五丈左右站定。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玉磬子。 龙啸风颇感意外,先是一怔,接着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玉磬子仙尊驾到,不知找弟子何事?”玉磬子哼了一声,道:“龙啸风,两日前的拜师仪式,你为何不参加?”龙啸风笑道:“我这人天生不爱受人管束,最喜欢自由自在,早已经打定了主意做散修,还参加拜师仪式做什么?” 玉磬子道:“好大的口气,你自认为本事了得,不将我们五位仙尊放在眼里吗?哼!你私自杀死天机玄阵里的所有魔兽,本来罪不容赦,若不是我在师兄面前替你圆谎,玉玑子师兄早已将你缉拿拘押,你还能像此刻这般逍遥自在?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是入我门下,成为我的弟子,二是我擒了你,交由我师兄发落,你看着办!” 龙啸风哈哈大笑道:“你想收我做弟子,直言便是,偏偏绕这么大一个弯儿,真是可笑。莫说我无意拜你为师,就算是有意,你这么凶巴巴地威逼,我才不答应呢!”玉磬子双眉一竖,怒道:“臭小子,别不知好歹,这天底下想拜我为师的人,可是车载斗量,数不胜数。”龙啸风道:“我还正觉得奇怪呢,你这次招录了这么多内门弟子,又身为仙尊,难道担心没有弟子可选吗,却偏偏跑了来,要收我作弟子,这可令我有些十分不解了。” 玉磬子捋须道:“这有什么不解的,我见你良才美质,实是可造之材,有心栽培你,你可别误会了我的好意。”龙啸风道:“你如此看重我,倒也有些眼光,只是拜你为师,能得着什么好处?你不妨说说看。”玉磬子沉声道:“四时丹药,供给不竭,功法斗技,应有尽有。”龙啸风大笑道:“哈哈!我可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更不相信这馅饼会不偏不倚地突然砸中在我的头上,你对我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当我是傻子吗?自古以来都是弟子求着师父收录门下,哪有师父逼迫弟子为徒的?” 玉磬子怒道:“臭小子,我对你可是一片好意,你入我门下,我自然会好生照看你。”龙啸风摇头道:“那也不见得,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知道你对我怀的是好心还是歹意?” 玉磬子见龙啸风言语中毫无恭敬之意,心下早已大怒,只是考虑到对一个内门弟子出手,未免有失身份,这才强行忍耐,此刻再也无法克制,戟指道:“臭小子,到了灵尊仙院还这般目无尊长,今日就给你点苦头尝尝,好让你这小子知道天外有天。”说着右臂一伸,一只巨手的虚影便向龙啸风头上直抓过来,龙啸风只觉一股凌厉的劲风扑面而至,呼吸登时为之一窒,心下不禁骇然:“掌力未至,劲风已能伤人,若是给他抓中了,焉有命在?”忙使一招移形换位,身子陡地飘退数丈,远远避开。 ------------ 正文 六十五章 追逐 “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献丑?”玉磬子冷笑一声,手掌一拍,一股罡风猛地击出,带动其周围翻卷的云雾向龙啸风身上卷去。 龙啸风见眼前弥漫的云气忽然像是得到了某种灵力,陡然间变得娇矢灵动,竟如一根极粗的绳索向自己身上缠来,不由得吃了一惊,急忙催动体内的灵气涡旋,整个人像一阵风般向前飞驰,想尽快逃离缠上来的云雾。 玉磬子大声喝道:“哪里逃?”手指一弹,一道弧光闪电从指间产生,瞬间化成一团雷光电火,向龙啸风头顶激射过去。龙啸风眼见下有云雾缠绕,上有雷火袭来,匆忙间不及细想,两掌急向上拍出,以阻雷火攻来之势,同时急使一招流星飞堕,身子像离弦之箭一般,在间不容发之际,从快要合拢的云雾缝隙间穿了过去。 龙啸风这两掌使得正是无影掌,噗噗两声,雷火瞬间熄灭。玉磬子见龙啸风两掌拍来时,无声无息,竟能将自己的弹指惊雷火熄灭,不由得微感惊讶,冷哼一声道:“臭小子,倒也有些手段。”眼见龙啸风从云雾间隙里飞了出去,忙大袖一挥,荡开云雾,紧追其后。 龙啸风此刻全力催动体内的灵气涡旋,身法之快,当真如疾风掠地一般迅速,但玉磬子的身法只有比他更快。龙啸风眼件玉磬子越来越近,忙又向后拍出两掌。 玉磬子原本以为一出手便可将龙啸风擒住,哪知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仍然未能追上,以他通灵境三段的灵力,竟追不上一个内门弟子,这是生平从未有过之事,心下不禁暗自疑惑:“这小子不过是一个刚入门的内门弟子,身法居然这般快!果然有点邪门!” 玉磬子从林飞扬口中得知龙啸风身上有件神秘的法宝,意欲看个究竟,这才不惜威逼利诱,借收徒的名义,想迫使龙啸风就范,哪知龙啸风全不买账,心中自是恼怒无比,但此刻见他身法奇快,竟能驭气飞行,已然十分惊讶,而出掌之奇幻诡异,更是远处自己意料之外,不由得对林飞扬之言更加相信了几分。眼见龙啸风又拍来两掌,玉磬子心道:“凭你这小子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我面前现世,不自量力。”当下冷冷一笑,对龙啸风拍来的两掌浑不在意,仍是提气急追。 玉磬子眼看就要追上,正自得意,忽觉两股猛锐之极的掌力袭向胸口,顿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窒闷,心中一惊,只听得噗噗两声,胸口便似挨了两记沉重之极的大铁锤,胸间一阵气血翻涌,喉中更是发甜,一股鲜血便欲冲口而出。玉磬子绝没料到这两掌看似轻描淡写,击来时又无半点征兆,哪知打到身上,竟然有如此强劲的力道,急忙后退数步,调匀呼吸,才将一口鲜血压了下去。饶是如此,玉磬子仍然感到胸口剧痛难忍,一口浊气停滞在胸臆间,难以化开,连身法也比适才逊色了许多。 龙啸风这两掌也是在危急间无暇细想,顺势拍出,不料竟然奏功,心下也是颇感意外,见玉磬子向后退避,知道机不可失,身子向前一阵疾飞,瞬息间已飞出七八丈之外。 玉磬子心中怒极,以他仙尊的身份地位,竟然被一名内门弟子击伤,这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之事,倘若传扬出去,势必会成为修真界的笑柄,当下再也不敢大意,手指念诀,以护体罡气罩住周身,袍袖挥舞中,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电芒,向龙啸风急追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已奔出数百里不止。龙啸风每见玉磬子逼近,便向他拍出两掌。玉磬子有护体罡气,原本不惧,但龙啸风的掌法实在太过诡异,给他拍中了,虽然不至于像刚才那般受伤,却也狼狈,因此,将刚才的骄狂轻视之心尽数收起,开始细心揣摩龙啸风掌法攻来的力道方位,小心应付。 这样一来,两人始终相隔不过丈许距离,龙啸风无法摆脱玉磬子,玉磬子一时也追不上龙啸风。 转瞬间,两人又飞出数十里,已绕到玉鼎峰山后。玉磬子深知驭气飞行,需要消耗大量灵力,是以并不急于马上要将龙啸风擒获,要待他灵力耗尽时再出手,到那时自是手到擒来。哪知飞行既久,龙啸风的身法丝毫不比先时逊色,心下不禁暗自诧异:“这小子身上的灵力怎地如此充沛,便是真传弟子也没如此深厚的灵力,真是奇怪。” 玉磬子此刻已隐隐觉得龙啸风身上除了有神秘的法宝外,定然另有蹊跷,当下也不发力追赶,只是紧紧追随其后,他很想看看龙啸风如此驭气飞行究竟能坚持多久,却不知龙啸风身上携有大量玄晶丹可随时服用。龙啸风以此补充损耗的灵力,莫说只是飞行了区区数百里,便是飞上三天三夜,亦不在话下。 不知不觉间,又飞出了上百里。龙啸风忽然远远望见前方出现了一大片占地不下数十里的花圃,花圃里种植着繁艳美丽的各色鲜花,争奇斗艳,令人眼花缭乱。龙啸风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各色鲜花似乎正构筑着一幅神奇的图案,心下不由得感到一阵奇怪,情不自禁地向花圃方向疾飞过去。刚一飞近,龙啸风便觉得整个花圃陡地变大了数百倍不止,仿佛于一瞬间变成了花的海洋。 龙啸风正惊异间,眼前猛地风起云涌,无数花叶纷纷飏起,趁着风势开始一片一片地连缀交织,竟于眨眼间的功夫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兀然立起。 这一幕变起俄顷,龙啸风情知不妙,正要绕行避开,却见骷髅头蓦地张开大嘴,喷出一大团碧森森的烟雾。龙啸风已然转身避逃,身法不可谓不快,但还是没有躲开骷髅喷出的大团烟雾,猝不及防下登时给卷了进去。 玉磬子陡然见到骷髅头,心中也是吃了一惊,但他自恃功法了得,倒也不惧,伸出两指一点,两道紫色电光瞬间亮起,形成两柄长约丈许的紫光电剑,流星经天般向骷髅的两只眼睛直刺过去。 就在紫光电剑快要刺中的一刹那,骷髅忽然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嘶吼,这嘶吼声如海啸般响彻云天,震人心魄,两道紫色电光被巨大声浪一阻,瞬间湮灭。玉磬子被这巨大的嘶吼声震得几近失聪,心思一阵恍惚,待得回过神来,便觉一股强劲之极的吸力要将自己带向前去,到此危急关头,心中早已慌了,忙使一个定身法,强行定住身形。 这时,骷髅头张开的大嘴很像是一个吸纳世间万物的无底洞穴一般,伴随着风气卷涌,似乎要将天地万物都吸到里面去,龙啸风自然也难以幸免。玉磬子见了这等威势,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心头一片茫然,眼睁睁地看着龙啸风被骷髅吞入口中,却是无计可施。 骷髅头双目狞视着玉磬子,近似咆哮一般地狂吼了一声,迅速消散于无形。几乎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玉磬子眼前除了飞飏的花叶在纷纷下落外,再也无法寻觅到龙啸风的一点踪影。这骷髅头凭空出现,固然怪异之极,但消逝的如此快法,也当真令人匪夷所思。玉磬子展眼四顾,只见除了一片方圆不到数十里的花圃外,再无别物,风动香飘,浓郁的芬芳气息迎面扑来,中人欲醉。 ------------ 正文 六十六章 鬼蜮迷踪阵 龙啸风给碧森森的烟气一喷,登时感到头晕脑胀,昏昏沉沉中被骷髅吞入口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得醒觉,便发觉自己竟置身在一片烟雾中,四下里空无一物,莫说看不到太阳,便是树木山石,也不见分毫。龙啸风心下无比骇异,回思适才经历,更是说不出的害怕,心想:“我这是到了哪儿,难道是踏入了鬼门关?”忍不住举步上前,想查看一下周围的动静,但四周被烟雾笼罩,目光所及不过数尺距离,自然无法辨清方向。 龙啸风大着胆子加快脚步向前行去,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除了一片灰茫茫的烟雾外始终未能找寻到任何物事,脚下是漫漫黄沙。龙啸风隐隐觉得好似来到了天地的尽头,眼中所见,除了黄沙便是迷雾。 让龙啸风更感到不安的是,他无法激发体内的灵力,自然也就召唤不出灵神。“我体内的灵力受到克制,难道是因为这眼前的迷雾?”龙啸风心中只感到说不出的烦闷,却又无法可想。 他想到了身上的水火灵木,于是取了出来,开始翻阅里面的道卷。道具案例记载着各种各样的功法和玄门法阵,龙啸风想从道卷里找寻到破除眼前困境的办法。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眼前始终是灰茫茫的一片,龙啸风见间发现自己来到的这个地方,既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终于醒悟自己此刻已然身陷迷阵。 龙啸风很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忧虑,但多年来,他饱经忧患,无论身处困境多么艰难,都能从容应对。“眼下唯有从水火灵木中找寻脱困之法了。”龙啸风想到这里,便从怀中取出水火灵木,翻阅里面的道卷。龙啸风一卷一卷地翻阅,读得异常专心,渐渐忘了自己置身险境,甚至忘了眼前的迷雾。 龙啸风的心思完全沉浸在了道卷中,累了躺倒就睡,醒来后,便继续翻阅道卷。他有丹药可补充体力,可以数月不食,唯一令他感到不安的是,他没有水,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大问题。 “我必须尽快离开此阵,不然,非困死在这里不可。”龙啸风眼中露出坚毅之色,终于在翻阅了数千道卷之后,找到了一个阵法,阵法的名字为鬼域迷踪阵。 龙啸风看到阵法之名,心中便不由得一动,忙从头开始细读,只觉眼前的迷阵跟道卷中所记载的十分相似,不禁大喜,于是将鬼域迷踪阵的诸般窍要跟眼前的迷阵一一详加印证,顿觉有许多地方若相吻合。 龙啸风暗自思忖:“据这道卷中所述,凡是迷阵,欲要破之,须从最不可解处入手,所谓迷中有谜,即谜在迷中矣!”龙啸风隐隐觉得有所领悟,却又难以完全明白。“这迷阵中最不可解之处也就是这眼前的迷雾了,这雾绵绵邈邈,飘而不散,无色无味,当真怪异的紧。这雾是从哪儿来的?我若不探寻个明白,只怕难破此阵。”龙啸风想到这里,于是大踏步向浓雾最密集处行去。 走了差不多十余里,龙啸风只觉得大雾愈来愈浓,一阵阵幽凉的寒气迎面扑来,心里不禁感到一丝莫名的紧张,当下暗暗戒备,忽见远处有一团浓雾呼地卷涌过来,晃悠悠地飘忽而至。龙啸风见这团浓雾来的诡异,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只见浓雾在三尺左右处停了下来,瞬间变幻出一个面目狰狞的鬼脸,磔磔怪笑。 龙啸风一见之下,不由得吃了一惊,急忙连退数步。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又是几团浓雾卷涌而至,纷纷变幻出可怖的鬼脸,环绕在周围。龙啸风见鬼脸越来越多,将自己重重围在中间,心里只感到说不出的害怕,这时,一个粗声闷气而又略显滑稽的声音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到这儿来做什么?” 龙啸风心道:“这明明是人声,怎不见人?”只得道:“在下无意冒犯,只是一时糊涂,误入贵地,还请恕罪。” “你奶奶的,老子最不喜客套,你先瞅瞅你面前的这么多面孔,哪一个是老子,若猜得出来,便恕你无罪。”陌生人阴森森地道。 龙啸风凝目细看,只见围拢在身周的鬼脸,嘴唇都在不停地翕动,这才意识到说话声竟是这些鬼脸发出来的,当即道:“晚辈眼拙,这么多面孔,如何认得出来,前辈法力通神,必是当世高人,何妨现身一见。” “老子一现身,岂不让你瞧见真面目了,那还算是什么高人?你连这样的笨话都问的出来,也聪明不到哪儿去,老子见你有个屁用。”陌生人叱责道。 龙啸风心道:“你明明见到了我,却说见我有个屁用,当真好笑。”只觉得这陌人不仅性子古怪,而且大不近情理之至,随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此人不愿现身,我以言语相激,看他怎么办?”龙啸风一转念,便道:“前辈自居高人,依我看,不过是一个专喜装神弄鬼的跳梁小丑罢了。” 一言甫毕,陌生人怪吼连连,大叫道:“臭小子狂妄,叫你知道厉害。”说着,无数鬼脸迅速绕龙啸风一周,嘶吼声中,化身为一条巨大雾龙,张牙舞爪地向龙啸风扑了过来。龙啸风大声道:“既是高人,岂可食言而肥?”雾龙本已扑到龙啸风近前,听了这话,蓦地缩身停住,说道:“放屁,老子如何食言而肥了?” 龙啸风道:“前辈刚才说,只要晚辈认得出前辈的面孔,前辈便恕在下无罪,先时那么多面孔,晚辈自然认不出,但此刻,晚辈面前只有一副长角的面孔,难道不是前辈吗?”陌生人哈哈大笑道:“臭小子倒也机警,老子一时失察,竟着了你的道儿。”龙啸风道:“前辈既是高人,自然言出必践,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陌生人大声道:“那又如何?”龙啸风道:“请前辈撤去此阵,放晚辈出去。”陌生人道:“是你自己闯入这阵里的,可不是我捉你进来的,我凭啥要撤去此阵,有能耐自己出去。” 龙啸风心道:“明明是你捉我进来的,却偏要说我闯进来的。”情知眼前这人不可理喻,辩也无益,于是不再作声,径向前行。 陌生人道:“臭小子怎么不说话了?老子可不喜欢闷葫芦,喂,你要到哪里去?”龙啸风听了他的话,反倒更不愿多说什么了,一个劲地向浓雾密集处钻去。 “错了!错了!你这样走下去,这辈子也别想走出此阵!”陌生人大叫道。龙啸风全不理睬,只顾前行。陌生人再也沉不住气,怒道:“臭小子,你再往前走,老子可要不客气了。”龙啸风笑道:“哈哈!枉你以高人自居,却无一点高人风范,你不许我去,我也可以不去,只要你撤去此阵便可。”陌生人道:“老子为什么要撤去此阵,那样岂不便宜了你这小子。” 龙啸风道:“你现在不撤去此阵,待会儿我破了此阵,你岂不自讨没趣。”陌生人听了,冷笑道:“臭小子胡吹什么大气,你有什么本事,敢说能破此阵?”龙啸风道:“你这鬼域迷踪阵虽然厉害,也只能难得住旁人,想要难住我,却也未必。”陌生人惊咦了一声,说道:“臭小子居然知道我这阵法的名字,倒也难得,你且说说看,怎么破我这阵法。” 龙啸风听他口气中露出不安之意,笑了一笑道:“常人进入此阵,见到这阵中迷雾,自然会寻找迷雾稀薄之处,以为唯有这样,方能走出迷阵,殊不知此阵的诡异之处,正是诱人如此,而破解此阵的关键所在恰是要找到此阵的浓雾最盛之地。”陌生人道:“臭小子也算有些见识,哼!不过老子可不须你再往前走了,你最好还是识相点,乖乖地留在这儿别动,若是惹恼了老子,立刻取你性命!” 龙啸风哈哈大笑道:“你虚言恫吓,我就怕了吗?”陌生人怒道:“臭小子,若不是老子有言在先,此刻早已撕碎了你,真以为老子不敢对你出手?”龙啸风摇了摇头,道:“你原本不是重然守诺之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想利用我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然便是有所顾忌,否则你早已对我出手,哪用等到现在?” 陌生人气急败坏地道:“胡说,老子有什么好顾忌的?”龙啸风道:“对啊!我也正觉得奇怪,以你这样的暴脾气,居然能耐得住性子不出手,你究竟是顾忌什么啊?”陌生人怒道:“老子会顾忌你这乌龟王八蛋,别做你奶奶的清秋大梦了。”龙啸风笑道:“你到此刻尚不愿承认,也罢,脚长在我身上,我自己不会去瞧吗?”说着径向前行。 陌生人大怒道:“臭小子找死!”只听得呼的一声,雾龙卷起滚滚尘雾,向龙啸风猛扑过来。龙啸风此刻早已将一枚烈焰神弹扣在了手中,眼见雾龙来袭,当即将神弹掷出,轰的一声,伴随着紫电光雾的骤然闪耀,赤红色的烟雾瞬间四散喷涌。雾龙给赤红色的烟雾一冲,登时涣散,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便消于无形。 “阿嚏!臭小子!你奶奶的!敢放毒烟呛你老子!待会儿有你臭小子好瞧的,阿嚏!阿嚏!”陌生人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不停地出言叱骂。龙啸风听到陌生人就在左近,于是加快脚步,向声音来处的方向行去。 ------------ 正文 六十七章 长发老者 没走五十步,龙啸风便见一人披头散发地坐在一块大石上,俯身咳嗽个不停。龙啸风见这人灰白的头发足有丈许长,脸上胡子也是呈现出灰白颜色,蓬蓬松松,遮住了大半个脸面,模样极是老迈,只怕有七八十岁年纪不止,一身衣服更是褴褛无比,唯有一双眼睛十分明亮有神。 老者咳嗽渐止,瞪了龙啸风一眼,怒道:“小王八蛋,你刚才扔出去的是什么鬼玩意儿,阿......嚏!你......奶奶的!毒害老子不浅。”龙啸风笑了笑,心道:“这人少说也有六七十岁年纪了,怎地开口闭口总爱自称别人的老子,粗俗无礼已极,全无一点长者风范。”于是道:“这是烈焰神弹,晚辈炼制此弹,原是为了防身用,不想今日冲撞了前辈。”老者恨恨道:“臭小子什么弹不好炼,偏偏炼制毒弹,一看就不学好。解药呢?还不快点拿出来?” 龙啸风深知要摆脱眼前的危难,怕是要借助这老者之力,当下不敢违逆,只得将自己配制的解毒丹取了一枚出来,掷了过去。 老者服下解药,运功祛毒,过了一盏茶的时分,方才吁了一口气,瞪着一双环眼,上上下下打量了龙啸风几眼,神色渐渐转为气恼,满脸憎恶地道:“你奶奶的,怎么看,都是个谬种,大天大地,哪里不好去,偏偏跑到这儿来,坏老子的大事。”龙啸风见老者神色间骄狂之态尽显,言语又十分的无礼,心里暗觉有气,傲然道:“这鬼地方,鸟都不来拉屎,谁愿意来了?还不是你耍弄手段,捉了我进来的。” 老者大怒:“放屁!像你这样的小白脸,老子看见就讨厌!捉你进来做什么?”龙啸风听了,心下狐疑:“难道真不是他捉我进来的,这可奇了?”想起自己进阵时那诡异的一幕,直到此刻兀自不寒而栗,“看来这阵里只怕另有玄机。”心里一转念,于是道:“前辈请想,这迷阵,任谁见了,避之都唯恐不及,我又不是傻子,无缘无故进这阵里来做什么?” 老者皱眉道:“如此说来,你不是擅自闯进来的,那你是怎么进来的?”龙啸风于是将自己进阵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老者瞪着眼睛喃喃道:“竟有这等事?难道是玄影魔煞显灵?”龙啸风道:“玄影魔煞是什么啊?”老者警觉地望了龙啸风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臭小子,你想见识一下吗?喏,前面就是了。” 龙啸风顺着老者的目光向前望去,便见前面有一个方圆不到丈许的水潭,潭水漆黑如墨,不断地蠕蠕而动,似有异物将要冲破水面而出,更奇的是,水面上不停地有氤氲白气冒出。这些白气凝而不散,非烟非雾,像蝉翼一般轻盈,迷迷蒙蒙,偏偏有质而无形,端的诡异无比。 龙啸风只看了片刻,心中便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说道:“这玄影魔煞就在水潭里吗?”老者道:“不错,老子在这里呆了二十年,就是为了祭炼这玄影魔煞。”龙啸风疑惑道:“祭炼玄影魔煞?那是为了什么?” 老者道:“臭小子不懂了吧?这玄影魔煞是天地间最狂暴的一种异灵,若能将其祭炼为法宝,实有莫大的好处。臭小子,你想不想得到一件威力奇大的法宝?”龙啸风道:“自然想。”老者道:“你若想得到,那就拜我为师,我自会教你祭炼之法。” 龙啸风听了一怔,心道:“难道我今天是撞了狗屎运不成,怎地每见到一个人,都想收我为徒,这老家伙满脸枭戾之气,多半不是好人,只怕比玉磬子还要坏,我拜他为师,岂不是自讨苦吃?”想到这里,于是摇头道:“我就是因为不拜那玉磬子为师,才被他追到这里来的,又怎会拜你为师?不!我是不会拜你的。” 老者怒道:“臭小子不知好歹,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吗?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拜老子为师,这于你可有大大的好处。”龙啸风笑道:“这鬼域迷踪阵里没有日月,亦无昼夜轮回,我平生也是第一次踏入此阵,多住些时日,倒也不妨。” 老者大怒,破口便是一阵咒骂,口中污言秽语,言辞十分恶毒。龙啸风见他并不出手,便让他占些口舌上的便宜,只是微笑不语。老者足足骂了有一顿饭功夫,直骂到气喘吁吁,方才渐渐住口。 龙啸风笑道:“我们不妨做个交易如何?”老者气哼哼地道:“什么交易?”龙啸风道:“只要你肯撤去此阵,我必全力助你祭炼这玄影魔煞,直到你炼制成功,如何?”老者听了,先是一怔,气极反笑,斜睨了龙啸风一眼,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小子,若不是老子在这里布下鬼域迷踪阵,禁制了这玄影魔煞的灵力,便是十个像你这样的小王八蛋,也立即被吞噬了,难道为了放你,让老子也让这玄影魔煞吞噬了?你说这交易划呀划不来?” 龙啸风皱眉道:“这玄影魔煞有这么厉害?”老者道:“老子十年前为了祭炼这玄影魔煞,被其侵蚀,双腿残废至今,你说它厉害不厉害?”龙啸风道:“这么说来,前辈若不能将这玄影魔煞祭炼,是不能出此阵的了?”老者道:“不错,我是以这玄影魔煞的蜃气为障眼法布下的鬼域迷踪阵,到现在已有二十年,玄影魔煞的蜃气与阵法早已融为一体,此刻一旦撤去阵法,岂不受魔煞戾气所制,到时不但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唯今之计,只有将其炼制 成法宝,方得周全。不然,那便是万劫不复,这其中的厉害,岂是你这臭小子能懂的?” 龙啸风听了这话,心中的惊骇实非言语所能形容,他从水火灵木中参详过各种奇门玄阵的演练之法,其中尤以借助妖邪之力布阵最为凶险,因为妖邪之力凶煞异常,布阵之人一旦借助其力,便如同惹蛊上身一样,再想摆脱,殊非易事,只怕终身都要为其所牵累羁縻,至死方休。 老者道:“我甘冒奇险,炼制法宝,炼成之日,以此法宝横行于世,谁敢挡我?臭小子,你拜我为师,我死之后,自会将这法宝传与你,到那时你便可天下无敌了。”龙啸风心道:“你对自己尚且如此险狠,又怎会好心待我,拜你为师,实是担着老大的祸患,我才不冒这个险呢。”当下道:“谅晚辈这点能耐,怎配做前辈的徒弟,至于前辈炼制的法宝,晚辈更不敢生奢求之心,现下只盼前辈能够早日炼成法宝,好撤去此阵,对晚辈而言,这已是得天之幸了。” 老者见利诱不成,顿时恼羞成怒,吼道:“既不愿做老夫的弟子,那就滚远点,老子炼制法宝,岂能容你这不相干的杂种在一旁瞧来瞧去?碍老子的眼?”龙啸风道:“你炼你的,我在一旁瞧瞧,又怎么了?你待人这么凶巴巴的,我便是拜了你为师,也没什么好处。”老者怒吼道:“滚你奶奶的,再不走,等老子炼成法宝,信不信立刻把你这王八蛋活撕了。”龙啸风道:“你早就想取我性命,以为我不知道吗?只可惜你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味发狠有什么用,还是留点力气对付玄影魔煞要紧。” 老者气愤之下,狂詈垢骂,意犹未足,咬牙切齿之余,恨不得扑到龙啸风身上咬上几口。 龙啸风见他双腿不能行动,神情还如此凶恶暴戾,心下不禁感到一阵厌恶,当即离他远远的,自行在老者对面十几丈外觅了一处辟居之所,摆出一副长久居留的架势,老者见了,空自着急,却是无法可施。龙啸风看在眼里,肚里暗暗好笑。 阵中没有昼夜,龙啸风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百无聊赖中,除了潜心修炼凌霄诀外,私下里暗自琢磨出阵之法。但长日慢慢,也不知过了几天几夜,龙啸风始终无法运使体内的灵力,任凭服食多少枚玄晶丹也是无用,心里只感到说不出的烦闷与懊恼,却苦无排解之法。迷阵里虽然无水可饮,但潭水近旁却长着不少地灵果,龙啸风见老者采来吞食,便也老实不客气地掘起来食用,这地灵果入口又酸又涩,汁水倒是不少,多食得几枚,亦可解渴。 ------------ 正文 六十八章 玄影魔煞 老者见龙啸风毫不理会自己的叱骂,知道骂亦无用,于是渐渐住了口。后来,眼见龙啸风时不时地取出一枚丹药服食,心里暗自奇怪:“这臭小子服食的是什么丹药,香气怎地如此浓烈?” 他久困于此,长年以地灵果充饥,此刻嗅到丹药的香气,便如同久饿之人,一下子遇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馐佳肴一样,又如何忍得住,咽了一口唾沫道:“小子,把你的丹药给我一枚尝尝。”他垂涎龙啸风身上携带的丹药,言语间便客气了许多,但神色间自有一股颐指气使的派头,叫人不得不乖乖地听命。 龙啸风道:“给你一枚也无妨,只是你得先告诉我这玄影魔煞的祭炼之法。”老者见龙啸风不肯立刻将解药献出,一双眼珠子顿时瞪得溜圆,怒道:“臭小子,你可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敢跟老子讨价还价,你居然敢?” 龙啸风满不在乎地道:“我管你是谁?丹药是我自己炼制的,凭什么要给你?何况这可是玄晶丹,你道炼制容易吗?”这话一出,老者脸上登时变色,失声道:“你说什么?这是玄晶丹?真的假的?” 龙啸风道:“你离我差不多足有十丈远,这么远的距离,你都能嗅到这丹药的香气,试问天底下,除了玄晶丹和大罗真元丹外,还有哪味丹药能有如此神异?” 老者听了这话,心下再无怀疑,脸上不自禁地露出艳羡之色,大笑道:“老夫为了祭炼这玄影魔煞,在这里苦侯了二十年,没想到误打误撞,碰到了你这臭小子,看来,这番机缘非得借助你小子方能成功了,哈哈!造化弄人,此话果然不假。”说着,眯起一双三角眼,不住地向龙啸风周身打量,那神情就像是捡到了一件既值钱而又稀罕的古怪物事一样。 龙啸风见老者满面春风,脸上神情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秘和阴险,心里既感到厌恶,又不免犯嘀咕:“这老家伙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哼!多半对我不怀好意,要打我身上玄晶丹的主意,我又不是傻子,世上岂有如此称心如意之事?” 老者将遮在脸两侧的头发掠向脑后,笑道:“小子,你身上有多少枚玄晶丹?”龙啸风道:“不多,也就一百来枚吧!”老者听了,先是一怔,随即沉下脸道:“贼小子就能胡说八道,玄晶丹岂是寻常丹药可比,居然敢当着老子的面,夸下如此海口,以为老子不识货吗?谅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焉有这么多玄晶丹?” 龙啸风道:“有没有那是我的事,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你不信最好,我又何必要你信?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你这样的贼惦记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老者道:“你既然有这么多玄晶丹,那是再好没有了,只要你肯将丹药给我,我祭炼这玄影魔煞也就多了几分成功的把握,我一旦炼制成功,就立即撤去此阵,放你离去,如此一来,你我各遂心愿,岂不是美事一件。” 龙啸风摇头道:“那不成,这玄晶丹炼制起来极是不易,岂能全给了你。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枚,但前提是你得先说出祭炼这玄影魔煞的法子。” 老者眼中闪出一道厉芒,恶狠狠地瞪了龙啸风一眼,伸手向潭水中一指道:“你瞧见潭水中立的那根法杖没有?”龙啸风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凝目望去,果见白森森的雾气中有一根棍状之物隐隐显现,顶端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骷髅头,狰狞可怖。 老者又道:“这法杖是老夫二十年前冒着极大的风险插入这潭水中的,法杖上有赤阳金鹏的混血,赤阳金鹏为南阳国的玄天神鸟,其血可克制玄影魔煞的灵力。” 龙啸风道:“你是要用这法杖祭炼玄影魔煞吗?”老者道:“不错,以我的观察和推算,再过些时日,玄影魔煞便会在这潭水中现身,爬到法杖上吸食兽魂之血,到时,我引天雷之火到这法杖之上,使天火之气与魂血之精相合,以此抗拒玄影魔煞的阴煞之气,炼制便容易得很了。” 龙啸风心道:“我还正想着到万兽山取兽魂之血呢,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赤阳金鹏的魂血,这赤阳金鹏的魂血可是十分珍贵,倘若能拿到手,以此祭祖,自是再好没有了。”想到这里,不禁怦然心动。 老者道:“小子,你若肯拜我为师,我将这玄影魔煞炼制成功后,可将这根法杖传与你,这法杖又名雷魂幡,是南阳国天魔教的一件至宝,可布天魔法阵和鬼蜮迷踪阵,经过此番祭炼,又附上玄影魔煞的灵力,必可成为天地间一等一的神兵利器。你凭空捡了一件宝贝,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龙啸风听了,不禁有点心动,道:“你执意要收我为徒,不会仅仅是为了我身上的玄晶丹吧?”老者道:“我要祭炼这玄影魔煞,自然需要借助你一臂之力,你不肯拜我为师,叫我如何相信你?” 龙啸风摇头道:“我纵然拜了你为师,你我之间也未必会取得信任,相反,你只会更加不信任我,你口中说要收我为徒,无非是想试探我,看我是不是那种可以利诱之人罢了。” 老者听了这话,神色呆了一呆,道:“不错,小子既知我的心意,老夫也无须再瞒你,这玄影魔煞每十年现世一次,从这些时日里潭水动荡的情况来看,玄影魔煞恐怕用不了几日便会钻出水潭,老夫十年前功亏一篑,那是不消说了,此次若再不能成功,老夫须得再等待十年,臭小子,你大概也不愿意陪着老夫在这里等上十年吧?” 龙啸风道:“不错,你十年前没有祭炼成功,现在可想好了祭炼的法子?”老者道:“我筹谋已久,但究竟能否祭炼成功,那可难说得很。如果你小子肯全心全意地助我,成功的机会自然会更大些。” 龙啸风道:“究竟怎么个祭炼法?到时我该如何助你?”老者道:“祭炼时,我会在这里施法,在那玄影魔煞爬到法杖顶端时,你就将这件乌金天蚕衣罩到法杖上去,小子,你敢不敢帮老夫做这件事?”说着,便将一件乌金天蚕衣丢到身边丈许外。 龙啸风小时候便听父亲说起过乌金天蚕衣,此刻陡然见到,也不知是真是假,当下道:“连你都深受这玄影魔煞之害,可见这玄影魔煞非比寻常,我可不敢轻易犯险。” 老者怒道:“祭炼之时,天雷之火和赤阳金鹏的魂血足以制住这玄影魔煞的凶煞之气,又有我在一旁施法相助,怕什么?你要想出了眼前这迷阵,唯有助我,不然,凭你的本事,能离开此地吗?” 龙啸风道:“到时你若真能制得住这玄影魔煞,我自然助你。”老者哼了一声,道:“你要是多给老子几枚玄晶丹,老子怎会制不住这玄影魔煞?你小子如此吝啬,老子遇上你,也算倒霉。玄晶丹呢?还不快点拿来!” 龙啸风没想到他要取丹药,口气还如此蛮横,但为了早日脱离眼前的迷阵,只得取了一枚玄晶丹,掷了过去。老者伸手接住,塞入了口中,随即闭目运功,化解丹药之力。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老者睁开眼睛道:“臭小子再取一枚玄晶丹来。”龙啸风道:“再给你一枚也无妨,但你得告诉我,我如何才能不受这迷阵的禁制,随心所欲地运使体内的灵力?” 老者道:“这迷阵只禁止通玄境以下的灵力,你的修为尚未达到通玄境,要想摆脱这迷阵的禁制,那是绝无可能的。你再给我一枚玄晶丹,我可以传授你一门功法,助你快速突破通玄境。” 龙啸风心道:“这老家伙以为我年岁尚浅,自然不会想到我的修为早已突破通玄境,这才编造了一番谎话来骗取玄晶丹,嘿嘿,这不是抱起木炭亲嘴,专想着碰一鼻子灰吗?”于是摇头道:“不成,除非你告诉我破除禁制身上灵力的法门,不然,你休想再从我身上得到一枚玄晶丹。” 老者暴怒,破口又是一顿大骂,龙啸风听见他骂得难听,便伸手捂住耳朵,远远避开。老者骂得累了,又开始软语相欺,龙啸风知他言语多半不实,也懒得理会,到后来干脆怡然高卧,倒头呼呼大睡。 ------------ 正文 六十九章 祭炼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数日光景。在这些时日里,龙啸风除了采摘地灵果才到水潭旁边外,平时都离那老者远远的。 一日,龙啸风忽见水潭上方白气氤氲,高空中更是不知于何时出现了大片如墨汁般翻滚的乌云,一道道闪电如银蛇一般开始在黑云中不停地穿梭游走,渐渐迫近水潭。 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氛骤然使周围的空气也充满了紧张。龙啸风心道:“不好!老家伙要祭炼玄影魔煞了!”忙急奔至水潭旁,只见长发老者一双眼睛如斗鸡一般直盯着水潭中的法杖,竟是目不少瞬。 这时,潭水也开始如滚沸的水一般开始剧烈地动荡起来,一团黑油油的浓稠液汁从水面上泛了出来,随着水面上开始发出的丝丝响声,一阵阵白气喷涌而出。 突然,一道闪电迅速劈下,在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击落到法杖的骷髅头上,骷髅头的两眼蓦地闪亮起来,射出两道虹霓般炫目的光芒,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击落下来。随着一道道闪电相继击中骷髅头,骷髅头的两眼开始闪烁不已。 在雷鸣电闪中,水潭里忽然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尖利嘶吼声,一团浓墨状的液汁倏地涌出水面,落在法杖之上。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团浓稠的液汁一落到法杖上,便像水母一般包住了法杖下端,迅速之极地向上蠕动,很快就爬到杖首。 龙啸风心想:“原来这团黑色的东西就是玄影魔煞。”只见这团浓稠的液汁不停地伸缩变幻,变化出种种怪异之极的形状,当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老者眼见玄影魔煞爬到骷髅头上,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铁牌,向骷髅头上照去,口中开始念咒。 每一声咒语念出,铁牌上便会投射出一个红色的梵文字体,这些梵文字体与闪电光芒交织在一起,使闪电的光芒渐渐凝聚,形成一个径达二尺的球状闪电,将骷髅头围在中央。 闪电不断地从高空中劈下,凝聚的电光也越来越多。忽然,老者咬破手指,向铁牌上滴了几滴鲜血,铁牌登时冒出一道红光,红色的梵文喷涌而出,落向球状闪电。 球状闪电陡地缩小,将吸食魂血的玄影魔煞包在了里面。顿时嗤嗤之声大作,一股刺鼻的焦臭气味开始向四周弥散,玄影魔煞发出尖利刺耳的嘶叫声,开始狂暴地扭曲挣扎。 电球不断地扩大,又不断地缩小。老者口中念咒不绝,铁牌上的红色梵文字体很像是紧箍咒一样,每一个字落向电球,都会使电球迅速收紧一分。 龙啸风望着眼前的骇人景象,直惊得说不出话来。老者忽然大吼道:“臭小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将乌金天蚕衣罩到上面去。”龙啸风呆了一呆,便要去抓那件乌金天蚕衣,但想了一想,还是摇头道:“那电球离你不过两丈左右距离,你为什么不拿着罩到上面去?” 老者怒道:“老子若不是两腿落下残疾,行走不便,用得着指派你这贼小子吗?”龙啸风道:“我听说凡是将妖邪之物祭炼为法宝或丹药,皆需以活人作为陪祭品,不知这话是真是假?还请前辈明示,解我心中疑惑。” 老者怒道:“你奶奶的,老子祭炼到了紧要关头,哪有余暇跟你这混账王八蛋多费唇舌,再迟疑片刻,等到这玄影魔煞挣脱电球束缚,逃了出来,你我都在劫难逃。” 龙啸风道:“那也不见得,如今这玄影魔煞已被你借用雷电之力制住,这电球受你的灵力控制,才不至于突然爆裂,倘若我投一枚烈焰神弹进去,又当如何?” 老者听了这话,脸上登时露出惊恐之色,骇然道:“小畜生,你胆敢坏老子的大事,信不信老子立刻将你挫骨扬灰?”龙啸风道:“你一心要将这害人的邪物炼制成法宝,有什么好?不如将其灭了,岂不干净?” 老者大怒道:“你奶奶的,妈巴糕子,说的倒轻巧,老子在这里苦侯了二十年,为的就是今日,你若害的老子功败垂成,这辈子都别想走出这迷阵。” 龙啸风道:“只要这玄影魔煞一灭,你布下的鬼蜮迷踪阵没有了玄影魔煞的灵力作为依附,阵中的白雾势必消散殆尽,你这迷阵又有何威力可言?” 老者怒道:“你奶奶的!老子整治你,又何必用阵法,就是不用阵法,也能整治得你死去活来,你最好乖乖地听老子的话,助老子炼成法宝,老子可以既往不咎,饶你小子一条狗命。” 龙啸风笑道:“让我乖乖地听你的话,去做陪祭品吗?哈哈!你的如意算盘打的虽精,可骗不了我。我在给你的那枚玄晶丹里已掺了易筋活血的珍贵的药物生肌散,虽然不至于能打通你腿上的经脉,但行走谅已无碍,我看,还是你自己将那乌金天蚕衣罩上去吧,我可是爱莫能助了。” 老者怒吼道:“贼小子自作聪明,老子两腿是被玄影魔煞侵蚀,这才残废至今,你那狗屁生肌散顶个屁用,老子倘若两腿能走,早把你这王八蛋废了,岂容你活到现在?” 龙啸风道:“你既不愿意亲自将乌金天蚕衣罩到上面去,那我还是将其灭了好。”说完,手指一弹,嗤的一声,一粒弹丸向电球激射过去。 老者眼睁睁地望着烈焰神弹飞向电球,知道这神弹一投进去,电球瞬间即爆,玄影魔煞非立刻化为飞灰不可,想到自己二十年来的心血就要化为泡影,当下再也忍耐不住,两手在地上一撑,强行跃起身形,去抓神弹。 这样一来,老者也就无暇再用手中铁牌施咒,玄影魔煞趁机发难,砰的一声,瞬间竟将电球撑破,一团像水母状的浓稠液汁,伴随着雷电缭绕,迅速之极地扑向老者。 老者奋力一跃,虽将龙啸风掷出去的烈焰神弹抓到了手中,却没料到玄影魔煞眨眼间便破除了雷电的禁制之力,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有余裕细想炼制玄影魔煞,忙将手中的烈焰神弹向扑来的玄影魔煞一抛,两手撑地,急速向后退避。 老者满拟手中的这枚烈焰神弹能阻得一阻玄影魔煞的扑来之势,不曾想竟如石沉大海一般,登时醒悟是上了龙啸风的大当,大骂:“妈巴糕子,你说这是烈焰神弹,原来是欺骗老……” 老子的子字尚未出口,玄影魔煞已如电闪一般缠向老者身子,瞬间将其包在里面。龙啸风没想到玄影魔煞的一扑之势竟然如此之快,本要将扣在手中的烈焰神弹掷出,却已不及。 老者惨叫一声,大呼道:“你奶奶的,还不将老子的乌金天蚕衣掷来!”龙啸风此刻早已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呆住了,闻听此语,方回过神来,于是急忙奔了过去,抓起乌金天蚕衣向老者掷了过去。 就在老者抓住天蚕衣的一刹那,翻滚的乌云中瞬息间一连击下数道闪电,电光弥漫中,传出阵阵嗤嗤声,法杖顶端的骷髅头再次射出两道红光,一个血红色的虚影像一只大鸟般在雷电的缠绕下向玄影魔煞急速飘去。 老者不停地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惨叫,想奋力将乌金天蚕衣穿在身上,却总不能够。不一会儿,只听得一阵骨骼断裂撕碎的嘁嘁喳喳声响起,老者发出最后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就此魂飞身灭。 这一幕也就是转瞬间的事,龙啸风直看得心惊肉跳,忽然,老者手中的铁牌陡地射出万道虹霓,炫丽奇幻之极。龙啸风远远望去,感觉就像是无数个泛着各种颜色的梵文字体从铁牌中急速喷涌出来一样。 在梵文喷涌的瞬间,血红色大鸟的虚影刚好将玄影魔煞罩住,一道道闪电也跟着突然从乌云中击下。 雷电缠绕着的玄影魔煞再次发出杀猪般尖利的长嘶,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玄影魔煞的身子忽然腾起一团浓密的黑烟,迅速向四周弥漫。 龙啸风眼见黑烟飘了过来,以为玄影魔煞要附身,慌忙远奔,想急速逃开。但黑烟很快就消失殆尽,黑烟散处,一件乌油油的丝质衣衫从半空中飘落了下来。 ------------ 正文 七十章 风波再起 随着黑烟的消散,眼前的白雾也瞬间消失了,但见一轮明月高悬于天上,无数颗星星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龙啸风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迅速,不由得心中疑惑:“咦!这是怎么回事?我是在做梦吗?”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只觉隐隐生疼,方知不是梦。展眼四顾,才发觉自己竟是置身在一片花木草丛里。 龙啸风心中大喜,深吸了几口气,胸臆间尽是鲜花草木的清香,一时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已知自己出了迷阵,潜运凌霄诀,发觉身上灵力也已恢复,心中欢畅之余,便向黑烟散尽的地方行去,想仔细查看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月光下,一件黑黝黝的衬衣挂在一株花枝上,在温和的晚风中轻轻抖动,正是乌金天蚕衣。在距乌金天蚕衣不远处,有一个打造的十分精致的黄金扁平铁盒,长不过尺许。龙啸风心道:“这乌金天蚕衣只怕有些古怪,现在不忙去捡,等明日天色大亮后再细细推究不迟。” 这些日来,他困在阵中,心中焦虑已极,完全不觉光阴之过,此刻心境陡地轻松,才感到身上说不出的疲累,于是拔了些蒿草铺到一棵树下,躺了下来,由于身子犯困,很快便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日头偏西,方才醒觉。龙啸风见自己正置身在花圃的西北角,想起自己被玉磬子追赶,来到的正是眼前这片方圆不过数十里的花圃。 龙啸风细细打量了花圃里的各色鲜花,觉得各种花卉层次井然,明显是人为亲手栽培过的,到了此刻,心中才觉恍然:“那老家伙在这里亲手培植了这么一大片花圃,果然居心叵测,我若不是看到这花圃繁艳美丽,也不会到这儿来。说什么玄影魔煞显灵,哼!全是鬼话,他若不是故意诱人至此,干吗花力气培植这么一大片花圃?他不把玉磬子抓进阵里,偏偏抓我,自是觉得我年轻识浅,可由着他随意摆布,好成为他炼制法宝的陪祭品,嘿嘿!幸亏小爷我机警,才没中了老家伙的圈套。” 想到老家伙作法自毙,龙啸风心中不禁大是高兴,一瞥眼间,便见那件乌金天蚕衣正在一株花枝上迎风招展,于是情不自禁地走上去细看,只见天蚕衣上覆了一层红褐色的印迹,既像是蜘蛛网,又像是一只蝙蝠的图案。 更奇的是,在阳光的映照下,红褐色的印迹竟似隐隐然有流动之势,且变幻出十分绮丽绚烂的色彩。 龙啸风心下骇异:“难道这就是老家伙一心想炼制的法宝?是了,老家伙让我从旁协助,便是为了将玄影魔煞祭炼到天蚕衣上,爹爹曾说过,天蚕是世间罕见的至宝,以其丝织衣,不仅刀剑不能伤,水火亦不能侵。这乌金天蚕衣既然附上了玄影魔煞,自然已不再仅仅是一件简单的防身甲衣,只怕有更加意想不到的用处。” 想到玄影魔煞撑破电球向老者突袭的那一幕,龙啸风直到此刻兀自不寒而栗,心想:“这天蚕衣既有玄影魔煞附着其上,那可凶险的紧!”当下不敢大意,折了一根树枝将天蚕衣挑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然后将旁边不远处的那只黄金铁盒捡起,打了开来,见里面空无一物,于是便将铁盒一端靠近天蚕衣支于地面,用树枝将其挑入里面,盖住了盒盖。 龙啸风想起老者祭炼玄影魔煞时,曾用到过一个红色的铁牌,于是便开始在天蚕衣掉落的地方搜寻,很快便找到了铁牌。 龙啸风见铁牌上刻满了梵文,细看了片刻,只觉一个字都不识。正要将铁牌放入怀中,忽见离铁牌不到丈许处的地方,有一根长不盈尺的棍状物插在地上,呈现出碧绿颜色,颇为怪异。 龙啸风走上前去捡了起来,只见木棍的一端赫然挺立着一个骷髅头,端详片刻,心中便即恍然:“原来这根木棍就是那雷魂幡,怎地变得如此短小,倒是古怪的很?” 龙啸风回忆起在迷阵中的经历,感觉就仿佛经历了一场梦幻一般,心道:“在那迷阵中,雷魂幡明明有丈许长,而且插在一片水潭里,可眼下非但没有水潭,竟连这雷魂幡也变得跟个木偶玩具差不了多少。” 龙啸风细看了一眼脚下,只见有丝丝白气冒出,这白气十分稀少淡薄,若非凝目注视,还不容易发现,不禁心生恍惚,搔头踟蹰之余,总觉得自己尽管出了迷阵,但对迷阵中的种种玄机并不了然。 龙啸风隐隐觉得雷魂幡和铁牌定是不同凡响的法宝,眼下虽不知其具体用法,但日后详加琢磨,未必不能破解,于是便将雷魂幡和铁牌还有那装有玄影魔煞的铁盒尽数收入怀中,深吸几口气,身子纵起,整个人疾如飘风般向玉鼎峰飞去。 龙啸风径自来到北麓栖霞院,由于男女弟子有别,不方便径入里面找寻上官玉灵,便在门房里写了一个便笺,交由当值的一名女弟子。 过了片刻,女弟子出来道:“公子,你要找的两人已然回家,过些时日再来吧。”龙啸风道:“她们走了有几日?”女弟子道:“听说她们族里要举行祭祖仪式,走了有十来日了吧。” 龙啸风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我可莫误了族里的祭祖大典。”忙向女子打听日期,方知今日已是丙寅日,比原定祭祖的甲子日早已过了两天。 龙啸风不由得浑身惊出一身冷汗,心道:“没想到我陷在阵里已有月余光景,祭祖是族中大事,我身为新任族长,竟然缺席,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忙抱拳向那女子说了声:“有僭了。”便急匆匆告辞离去。 龙啸风御风飞行,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回到乾龙宫,正要伸脚踏入宫门,忽听得里面传出泰伯的大叫声:“我家公子是灵龙族的嫡系传人,这乾龙宫是我家公子的,你们执意要霸占,除非杀了我!” 龙啸风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得一惊,忙加快脚步奔进殿内,只见大厅里黑压压地挤满了一大片人。 为首的一人正是林飞扬,正大刺刺地坐在北面中间的一张太师椅上,手摇折扇,面露微笑,意态甚是闲适,而一旁的泰伯却被两名外门弟子将双手反剪背后,逼得跪于地下。泰伯此刻气得浑身发抖,身上的月白色长衫撕破了好几处,头上发髻歪在一边,霜发纷披下来,显然已吃了不少苦头。 龙啸风见林飞扬作威作福的模样,心下怒不可遏,当即闪身上前,伸手将擒住泰伯的两个灵凤族弟子的衣领抓住,直掼了出去。 这几下出手兔起鹘落,众人不提防变故忽起,只觉眼前一花,跟着便见两个人影飞起,只听得扑通、扑通两声,一人撞向石壁,一人撞向大厅廊柱,瞬间毙命。 大厅里的许多人蓦地见人影飞来,不少人急忙抽身避让,有四五人没来得及避开,被撞倒在地。 众人一时不明所以,不免大呼小叫,过了片刻,方才明白了怎么回事,渐渐安定下来,只见泰伯身边已不知于何时多了一个人,正是龙啸风。 泰伯乍见到龙啸风现身,喜道:“少爷,你可回来啦!他们强横霸道,意图......”龙啸风道:“泰伯,你先下去,这里的事我来处理。”泰伯又喜又悲,忍不住掩面欲泣,听了龙啸风的话,忙道:“好,你回来就好,我先下去。” 林飞扬乜斜着眼打量了龙啸风一眼,冷冷道:“龙啸风,你居然有胆敢回来?”龙啸风怒斥道:“你这个王八蛋,什么时候轮到你到我灵龙族的地盘上撒野来了,还不赶紧给老子滚的远远的!” 林飞扬起身道:“龙啸风,你迟至今日方归,连祭祖大典都不参与,整个雪域门上上下下,谁还认你这个族长?” 龙啸风强忍怒气,哈哈大笑道:“族中人认不认我这个族长,可不轮你这混账王八蛋说了算,你败于我手,居然还敢恬不知耻地回来,到我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真是无耻小人,像你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早该杀了,今日我若让你生出此门,当真是枉自为人了。” 林飞扬手摇折扇,微微冷笑道:“龙啸风,你是有些本事,但想杀我,那是做梦!上一次算你运气好,逃脱了我的手掌,此番叫你死的心服。”说完,向大厅内所有人团团作了一揖,朗声道:“诸位同门,我身为灵尊仙院的真传弟子,本不打算跟一个内门弟子动手,但这小子执意要跟我一决生死,诸位都是看见了。我若失手杀了他,是他咎由自取,可怨不得我。” 龙啸风冷笑道:“你死到临头,还装腔作势,说这番无聊言语作甚?你父子二人早就想霸占我灵龙一族的基业,雪域门上上下下,谁不知晓,嘿嘿,到此刻还惺惺作态,这伪君子做的不嫌累吗?” 林飞扬折扇一张,在胸前缓缓扇动,神色湛然,对龙啸风的话恍如未闻,优雅自若地径自走到大厅里,居中一站,忽然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摺成一根短棒,指着龙啸风道:“臭小子,进招吧!” ------------ 正文 七十一章 愤然出手 龙啸风正要扑上前去,忽然身后一人高叫道:“且慢动手!”话音刚落,一名女子身姿曼妙地从龙啸风身旁掠过,挡在二人中间,正是林雪。 林飞扬不满道:“雪儿,你来做什么?退下了!”林雪摇了摇头,向龙啸风道:“龙啸风,你误了祭祖大典,按雪域门的规矩,是不能出任掌门的,如今灵尊仙院已颁下法旨,将你族长一职免去,并将灵龙族内的大小事宜一并交由我哥哥打理,你无谓争取,又有何益?” 龙啸风听了,愤然道:“灵龙一族的族长向来都是我灵龙族的人担任,你哥哥又不是灵龙族的人,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灵龙族的事务?”林雪道:“他是奉了灵龙族的法旨行事。” 龙啸风咬牙切齿道:“我灵龙一族在修真界享誉已有数百年,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我灵龙一族在雪域门最是尊崇,让一个外族弟子打理我灵龙族的事宜,如此作派,意欲置我灵龙一族于何地?” 林雪道:“灵尊仙院既作如此安排,自有深意,你若不愿奉行,就是与灵尊仙院为敌,这对你能有什么好处?”龙啸风冷冷道:“我不管灵尊仙院的什么狗屁安排,但你哥哥要想到我灵龙族的地盘上发号施令,那也要看我龙啸风答应不答应。” 林雪道:“我哥哥也是奉灵尊仙院法旨暂行管辖之权,你就是本事再了得,把我哥哥杀了,也夺不回族长一职,我劝你还是罢手了吧。” 林飞扬冷哼了一声,道:“雪儿,我跟这臭小子之间的事,你插什么手?谅这小子乳臭未干,能有多大道行,能杀的了我?你干嘛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 这时,人群中忽然一个声音叫道:“啸风,你回来了?”话语里透出无比的热忱与惊喜。龙啸风一听之下,便知是上官玉灵到了,忙一回头,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已抢到身边。 上官玉灵乍一见到龙啸风,惊喜之情难掩,于大庭广众之下竟忘了避嫌,伸手便抓住了龙啸风的手,眼见众人都将目光转向自己,不禁脸上微微一红,忙撒了手,转盼之际,嗔怪了龙啸风一眼道:“怎么现在才回来?可不知人家等的有多心焦。” 龙啸风正要向他简言叙述别来经过,上官玉颖说道:“林飞扬,你当初跟啸风比武,曾言明三招论输赢,倘三招不胜,便终身不再踏入灵龙族一步,这还不到半年功夫,你便带着一帮人找上门来,大言不惭地要接管整个灵龙族的事务,如此背信觍颜之事,你都做得出来,将来在修真界何以立足,岂非有辱灵尊仙院清名。” 林飞扬脸上一红,不满道:“上官姑娘,你们姐妹二人一心回护这小子,所为何来?莫非是看中了这小子,将来要嫁给他不成。” 这话一出,灵凤族中一帮弟子尽皆大笑,笑声中满是讥嘲之意。上官玉颖气得浑身发颤,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真是无耻小人。” 灵凤一族的人适才见了龙啸风的身手,见他竟将两名修为不低的外门弟子如掷稻草一般掷出,顷刻两毙,却一时无法看清他使用的是什么手法,心中均不免生出震慑忌惮之意,嚣张的气焰收敛已久,直到此刻,方才在上官玉灵姐妹二人身上发作出来。 林飞扬折扇轻摇,微微一笑道:“要说无耻小人,还轮不到区区在下,我奉灵尊仙院法旨行事,可说是名正言顺,怎么就无耻了?难道让这小子当了灵龙族的族长,那一天窃据了我雪域门掌门一职,便不算无耻?哼!难道你们就忘了他当年卖父求荣,向那赤炎帝摇尾乞怜的那副下作相?” 龙啸风听了这话,便似身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鞭子,心中怒发如狂,愤激之下,哈哈大笑道:“我龙啸风纵是无耻小人,也比你这伪君子光明磊落的多,你一心想占据我灵龙族的家业,无非是想得到我灵龙族龙象堂里的法宝罢了,只可惜重要的法宝和典籍,我已尽数秘密隐藏,你终究不过是痴心妄想。” 林飞扬给龙啸风说中了心事,脸上一红,登时露出愤怒之色,但随即便宁定,微笑道:“我身为真传弟子,早已能自行炼制法器,岂会贪图你灵龙族的宝贝,真是笑话,就算拿到法宝和典籍,把法力练得跟你父亲一样,又能怎样?在赤炎帝面前还不是只有磕头求饶的份,你爹爹当了一辈子雪域门的掌门,临到头还是不做好事,生下你这这么个孽种,使我雪域门蒙辱至今,若不是我灵凤一族慈悲宽仁,焉能让你小子活到今日。” 龙啸风听他辱及自己父亲,再也忍耐不住,右手掌中金气吞吐,已多了一把金魔杵化成的长剑,身形晃动之下,手中长剑划过一道金色长虹,向林飞扬急刺过去。林飞扬见龙啸风扑来之势甚是猛恶,当下不敢怠慢,将悬于腰间的冰魄寒晶剑抽出,挥剑格挡,铮的一声,双剑相击,两人身形都是微微一晃。 林飞扬心中一惊:“这臭小子修为进境好快,不过几日功夫,竟已有如此深厚的灵力。”他与龙啸风几次交手都没占到便宜,深知龙啸风极不好斗,刚才挥剑格挡,看似漫不经心,实是他全身功力所凝聚,满拟一剑下去,必可斩断龙啸风手中长剑,哪知非但没有斩断,竟觉得对方长剑上隐隐然生出一股克制自己剑上灵力的劲道,一时不及细想,左掌呼地拍出,掌影瞬间一化为二,二化为三,重重叠叠,罩向龙啸风周身。 龙啸风见对方使出天罗万象掌,便也跟着拍出一掌。林飞扬见他这一掌轻描淡写,便以为无甚力道,浑不以为意,右手长剑中宫直进,迅速舞一个剑花,向龙啸风当头劈下。 上一次交手,林飞扬以天罗万象掌逼得龙啸风难以招架,此刻,掌影中更是夹杂着凌厉的寒光剑气,心想:“这一回我有冰魄寒晶剑在手,还愁拾掇不下你这小子?” 眼见龙啸风掌影剑光已将龙啸风团团罩住,林飞扬心中正自得意,忽觉一股怪异之极的力道向胸口袭来,不由得吃了一惊,忙向后退避,但觉胸中气息跟着便是一滞,只听得噗的一声,便似一根石杵撞向胸口,顿觉剧痛难挡,气血翻涌之下,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下变起仓促,大厅中观战的众人见林飞扬掌影飘渺缤纷,便如片片桃花坠地,于剑光交织中更见一种森严气象,正看得目眩神驰之际,不意他竟会忽然吐血,均是十分诧异。也是龙啸风的无影掌太过奇幻之故,不仅旁观之人难以瞧得出端倪,便是林飞扬本人,一时也不明所以。 上官玉灵姐妹二人起初很为龙啸风担心,此刻见林飞扬受伤吐血,方略略宽心。上官玉灵大喜之余,更是忍不住拍手叫好。旁边不远处的林蓉很为哥哥的安危担忧,见上官玉灵公然叫好,便回过头来,向二人狠狠地瞪了一眼。上官玉灵也不肯示弱,向她撇了撇嘴,扮个鬼脸,见林蓉转过脸去,也就不为已甚。 龙啸风见林飞扬中掌,知道机不可失,手中长剑随即掷出,长剑瞬间化成一道金色剑芒,向林飞扬胸口飞去。 林飞扬这一掌中的着实不轻,连退数步,方才调匀呼吸,眼见长剑飞来,闪避挡格均已不及,急忙从怀中取出一物,微微一晃,一道白光亮起,蓦地分身为二,堪堪避过了向胸口飞来的长剑。 众人无法看清林飞扬拿出的物事究竟是什么,心中正感到疑惑,忽然一人失声道:“分身镜!”众人听了,相继发出一阵咦哦声,一人道:“在灵尊仙院,这分身镜可是和玄冰鉴以及灵飞索齐名的三大法宝啊,林师哥能借得此法宝,自是有备而来,姓龙的小子这回可有苦头吃了。” 另一人道:“林师哥身为真传弟子,竟然拿出护身法宝来对付这小子,这小子果然非易与之辈,刚才吐血,多半是中了那姓龙的小子的暗算。”又一人道:“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拿出如此厉害的法宝来对付这小子。”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 正文 七十二章 林飞扬落败 龙啸风飞剑一击,被林飞扬从容避过,眼见他化身为二,一时不知哪个是他真身,倒也不敢冒然进击。 两人身法都十分快捷,均是以快打快,众人但见整个大厅里剑气纵横,人影散乱交错,至于两人如何交手,却是难以分辨。 林飞扬以分身镜作为臂助,脚踩幻象迷踪步,接连不断地向龙啸风发动凌厉攻势,龙啸风以静制动,金魔杵化成的剑气,在灵气涡旋的推动下,缭绕周身不绝,足以自保,再加上无影掌掌法神出鬼没,奇幻难当,林飞扬有好几次扑近龙啸风身边,都因险些中掌而不得不闪身避开。 转眼间,两人斗了将近三百合,林飞扬久斗不下,不由得焦躁,心道:“我有分身镜在手,便如两人合击他一人,竟仍然奈何不了这小子。” 龙啸风见林飞扬渐渐沉不住气,冷笑道:“林飞扬,你借分身镜来对付我,就是为了两打一吗?灵尊仙院居然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真传弟子,真是可笑,只可惜你虽有分身镜在手,依然胜不了我。” 林飞扬听了龙啸风的话,心中大怒,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咬牙沉着应战。龙啸风见林飞扬不受自己言语所激,出招反而比先时沉稳了许多,心下暗赞:“这小子身为真传弟子,果然非同小可,我可莫要大意了。” 两人剑交掌击,顷刻间,又是上百招过去。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眼中所见,尽是林飞扬的影子,但无论林飞扬攻势多么凌厉,总难攻进龙啸风周身环绕的剑光之内。 林飞扬满厅游走,使的又是天罗万象掌功夫,身上灵力损耗极大,让他感到奇怪不解的是,长剑每次递到龙啸风身边,剑上灵力都会有一小部分凭空消失,心中骇异无比。他自然不知龙啸风修习的凌霄诀本来就是一门能够将他人灵力收为己用的无上功法,却认定龙啸风身上有一样神秘的法宝,眼见龙啸风久斗之下,身上灵力不仅未见减少,反而隐隐有增强之势,这更坚定了他心中的判断。 林飞扬知道这样斗下去,殊无胜算,但想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以真传弟子的身份败给一个新入门的内门弟子,从此威名尽失,势必成为修真界的笑柄,到那时莫说在灵尊仙院受人瞧不起,便是在家族中也将无颜立足。想到这里,林飞扬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心道:“唯今之计,只有召唤出灵神,作拼死一搏了。” 想到这里,林飞扬大声一吼,一只白色飞凤蓦地从头顶钻出,伴随着一声尖厉的啼鸣,张牙舞爪地向龙啸风扑去。 龙啸风见飞凤两翅上竟有灵光火链,知道对方灵神已拥有不凡的法力,一旦被扑中,整个身子非立刻化为灰烬不可。 林飞扬在召唤出灵神的一刹那,伸指在分身镜上一点,跟着一跃而起,忽然两道白光闪出,身影瞬间已由两个变为四个。 众人眼见林飞扬突然分身为四,同时举剑下击,知道这一剑之力势必雷霆万钧,不由得惊呼出声。 林飞扬想以灵神作为臂助,更兼分身镜的幻化之术,以此一举击破龙啸风周身的护体灵气涡旋。这一剑虽然并无什么招式可言,却是势大力沉,威猛之极。 龙啸风没想到林飞扬甘冒全身灵力耗尽的风险,使出这一招来,心中也不由得感到骇然,知道这一招万难抵敌,忙收紧身上灵力,急使一招移形换位,避了开去。 林飞扬自忖自己这一招分进合击,灵力已将四面八方全部罩住,龙啸风绝难避过,没想到他的身法还是远远超出自己意料之外,竟于间不容发之际轻轻巧巧的避了开去。于是连忙如影随形向前急扑,想堵住龙啸风退路。 龙啸风趁脱身之际,急忙接连拍出四掌,同时催动周身灵力,使环绕周身的护身金气迅速凝聚成一把利剑,向林飞扬的灵神激射过去。 林飞扬见龙啸风护身灵气化成的长剑势道凌厉,忙召回灵神,阴沉着脸再次伸指在分身镜上一点,随着四道白光亮起,每一个人影瞬间又变出一个人影,顿时出现了八个人影,齐向龙啸风围攻而至。 龙啸风见四掌落空,而对方身形却于瞬息间增加了一倍,知道这样斗下去,势必落败不可,心念微动间,灵龙在心里唤道:“主人莫急,我有对付他的法子。” 不待龙啸风召唤,灵龙已冲出身体,瞬间喷出一大团白色浓烟,将龙啸风和林飞扬一起罩在里面。林飞扬再次借用分身镜变身,已将体内的最后一点灵力尽数耗尽,意图赖此一击,置龙啸风于死地,不提妨龙啸风灵神陡地出现,只见白色浓烟中忽然出现了几名姿色妖艳的女子,影影绰绰地走来,脸上挂着魅惑人心的微笑。 林飞扬只一呆间,便见三名女子飘忽而至身边,伸手挽他臂膀。林飞扬情知眼前处境十分凶险,但身上灵力既失,恍然间脑海里只觉得空空荡荡的,如漂浮在云端一般,竟无法抽身后撤,朦胧中觉得眼中美人,一个个秋波流转,媚态撩人,不由得心神跟着一荡。 林飞扬极力想收摄心神,无奈心中渐渐感到一阵迷乱,只觉身边的女子实在是说不出的诱人,忍不住便想伸手揽入怀中,尽情云雨一番。 众人眼见林飞扬胜券在握,不料奇变陡生,只见白色烟雾中不断有虚幻的女子身影显现,一个个身段优美,眉目传情,竟比真人还要令人着迷。林飞扬此刻早已神魂颠倒,眼神痴痴迷迷,不住地追逐走近身边的女子,又是拉扯,又是搂抱,却又哪里抱得着分毫。 眼见林飞扬丑态毕露,众人都感到说不出的好笑,只是眼中所见实在太过诡异,一时无法明白其中情由,直看得瞠目结舌不已。 林蓉越看越是着恼,忍不住便要进去拉林飞扬出来,林雪忙一把将她拉住,说道:“你要进去做什么?”林蓉顿足道:“你瞧那些女人,丑也丑死了,我要拉哥哥出来。”林雪道:“这是迷魂一类的诡异法阵,你不知破解之法,冒然进去,不但救不了人,自己也会陷在里面。” 林蓉听了,心知姐姐之言十分在理,便道:“那我们怎么救哥哥出来。”林雪满脸忧色,微微摇了摇头,怔怔不语。两人正焦急无比,忽听得一个声音高叫道:“哪里来的邪魅之术!”一言甫毕,众人便见一个水幻灵符飘入白烟之中,上面闪烁着水波般明明灭灭的光亮,给人一种波光洋溢之感,竟似凭空出现了一道水晶帘幕,水晶帘幕迅速倒卷,犹如一顷碧波垂落,跟着便是轰的一声响,竟将白色烟雾瞬间覆灭。 众人齐将目光转向水幻灵符飘来的方向,便见林长风已不知于何时来到大厅,负手立于一旁,与相斗的两人相距不过两丈左右距离。 随着白烟与幻象的消失,林飞扬才渐渐回过神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见众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都透着某种古怪,顿觉满面羞惭,于是恶狠狠地瞪了龙啸风一眼,怒道:“龙啸风,你以邪术取胜,算什么本事?” 龙啸风笑盈盈地道:“对付你这样的伪君子,这原是最妙不过的法子,林飞扬,你跟我斗,只有出乖露丑的份,我就不信你还有脸再到我灵龙族的地盘上耀武扬威。” 林长风道:“龙贤侄,同为灵尊仙院的弟子,飞扬好歹也是你的师兄,你不恭敬也倒罢了,说话这般没上没下,未免有失体统。” 龙啸风道:“呸!他仗势欺人,意欲霸占我灵龙族的基业,图谋我龙象堂里的法宝和典籍,这样不要脸的人,我干么要对他恭敬?” 林长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强忍怒气道:“龙贤侄,你无故缺席祭祖大典,灵龙族族长一职你已是不堪胜任,今后是去是留,门中弟子自有公论。明日午时,三族人要在这大厅里公推族长人选,倘若灵龙一族都拥护你做族长,灵凤和灵狐两族自然无话可说,若没有人拥护你,又当如何?” 龙啸风道:“没人拥护我做灵龙族的族长,我不做便是。难道我会厚着脸皮不肯让贤吗?嘿嘿,你把我龙啸风瞧得忒也小了,要知道,天下人可不都像你儿子一样不要脸,说过的话便跟放屁似的。” 林飞扬脸上一红,切齿道:“龙啸风,你可要为你今日说过的话负责。明日若无人推举你做族长,你还会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雪域门中吗?”龙啸风哈哈大笑道:“我是灵龙族的嫡系传人,留不留在这雪域门,可不由你说了算,你又算什么东西,敢管我的去留。” 林长风道:“不错,我灵凤一族是无权过问贤侄的去留,飞扬,你虽受灵尊仙院委命,但也不可鲁莽行事,现在跟我回去吧。”林飞扬躬身称是,再次向龙啸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跟着林长风去了。 不到片刻,大厅里除了泰伯和上官姐妹二人外,灵凤一族的人都走的干干净净。 ------------ 正文 七十三章 远走 上官玉灵上前拉住龙啸风的手,笑道:“你刚才整治那林飞扬,用的是什么法子啊?真让人臊的慌。”龙啸风见她两颊微赤,笑道:“你害什么臊,我有心让那姓林的出丑,只好用些不大正派的手段了。” 上官玉颖道:“啸风,明日族中人推举族长,你有几成胜算?”龙啸风道:“我身为灵龙族的嫡系血脉,族中人自然推举我,难道他们会推举别人不成?”上官玉颖道:“不错,以你现在的修为,灵龙族内的确无人能与你争,可是你想过没有?如今灵龙族内无人愿意选你当族长,你还要当这个族长吗?” 龙啸风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连你也反对我做族长?”上官玉颖摇头道:“我并不反对你当族长,只是你眼下做灵龙族的族长,对你没有一点好处。”龙啸风额头上青筋暴起,愤然道:“为什么?啊?难道你们跟那姓林的心中想的一样,都认为我龙啸风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不配做灵龙族的族长吗?” 上官玉颖道:“当然不是,啸风,你想想看,当年那赤炎帝为什么要逼你父母亲自杀,连你哥哥也不放过,却单单留下了你?”龙啸风一呆,疑心道:“你是说那赤炎帝另有所图?” 上官玉颖道:“我认为是这样,你现在修为突飞猛进,早已震动了灵尊仙院,现在不仅灵尊仙院的五大仙尊开始留意你,就连雪域门中的诸多弟子也在背后对你议论纷纷,都认为你得到了一件神秘的法宝,而且说你的父母便是因为这件法宝而死的。” 龙啸风听了这话,顿时心中一震:“我爹爹是因为凌霄诀而死,跟法宝有什么干系?难道人们已知晓了我修炼凌霄诀一事,若真是如此,那可是大大的不妙!”龙啸风心里寻思,脸上却露出茫然之色,摇头道:“我爹爹若真有什么神秘的法宝,干吗不自用?又何至于被那赤炎帝逼迫欺压,最终含冤而死?” 上官玉颖道:“我想也是,只是人言可畏,那赤炎帝为了追查那件神秘法宝,逼死了你父亲,又怎会轻易放过你,雪域门在修真界不过是一个小门派而已,根本无法与龙山国庞大的宗门势力相抗衡,这里本就不乏龙山国派来的奸细,你的一举一动,无不尽在那赤炎帝的掌握之中,说不定那一日他就会找上门来,到时你如何应对?” 龙啸风呆了一呆,说道:“这么说来,我当灵龙族的族长一事,那赤炎帝也是知道的?”上官玉颖道:“料想应是知道的,你几个月前炼制出玄晶丹,刚刚放出风声,便有人上门来购买,我曾暗中派人查探过那名穿貂裘的高瘦男子的身份,正是龙山国人,如今你又以一名内门弟子的身份打败了真传弟子,此事在雪域门和灵尊仙院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震动,用不了多久,那赤炎帝就会听到风声,只怕会亲自上门来找你的麻烦。” 龙啸风道:“你说的不错,看来我在这雪域门和灵尊仙院里是呆不下去了。”上官玉颖见龙啸风神色凄苦,安慰他道:“啸风,你现在的修为已进入通玄境,不愁找不到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做不做灵龙族的族长又有什么打紧?”龙啸风听了她的话,心中豪气陡生,傲然道:“不错,我便是一辈子只做个散修,也要到龙山国扳倒那赤炎帝。” 上官玉颖道:“龙山国宗门势力非同小可,随便一个宗门都比我们雪域门强大的多,绝不可等闲视之。如今,我们雪域门僻处这边陲苦寒之地,已达二百余年,门中弟子每年都不得不开凿万丈厚的坚冰掘取寒玉,敬献给那赤炎帝,以换取门中安宁,门中弟子一想起此事来,谁不切齿痛恨?可是要想扳倒那赤炎帝,殊非易事。我和姐姐只盼你一生能平平安安就好。” 龙啸风摇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世间之事又岂能尽如你我的心愿,与其处处仰人鼻息,还不如奋起一争,成也好,败也好,也不枉此一生。” 上官玉颖点点头道:“啸风,你修真天赋实是不可限量,既有此想法,就要学会忍辱负重,不可争一时意气之胜,你眼下还想着当灵龙族的族长吗?” 龙啸风道:“这雪域门中既有赤炎帝的耳目,我的一举一动无不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这族长当的还有什么味道?” 上官玉颖脸上露出喜悦之色,点头道:“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上官玉灵道:“啸风,你要离开雪域门吗?” 龙啸风回头看了她一眼,点头道:“不错,天地如此之大,何处不能勤修,未必一定要待在灵尊仙院,正好我也可以借此机会出去历练一番,了解了解别派的修真之法也是好的。” 上官玉颖道:“啸风,你心结终于解开,我和姐姐都由衷为你感到高兴。”龙啸风道:“在这雪域门中,除了泰伯外,就算你们两个跟我最亲近了,我龙啸风这一生,虽然背负污名,但好歹有你们两个知己,此后纵是天涯阻隔,想起你们两个,亦足以宽解心中寂寞,上天待我也算不薄了。” 上官玉颖道:“啸风,我相信你的本事,如今唯有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就大事,你眼下蒙受的冤屈又算得了什么,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万勿为门中之事耿耿于怀。”龙啸风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到上官玉灵手中,说道:“玉灵,这瓷瓶里是我为你炼制的真灵丹,对通玄境以下修为的真气凝聚当有大用,你从明日起,每日早中晚各服食一颗,不愁突破不了通玄境。” 上官玉灵喜道:“我早知道你已为我炼制好了丹药,这可不就成了吗,你炼制的丹药一定比灵尊仙院提供的丹药好的多,真是太好了。”龙啸风微微一笑道:“我离开之后,还要麻烦你们姐妹二人帮我照料泰伯。” 上官玉颖道:“你放心好了,只盼你历练归来,修为更胜今日。”龙啸风点了点头。上官玉灵道:“啸风,你会常回来看我们吗?” 龙啸风慨然道:“我这一去,不知要走几年,修真之路漫漫而修远,若要不受制于人,必须怀披肝沥胆之心执着苦修不可,你们今后勿要以我为念,钻研精进最是要紧,待你们姐妹二人修行功成圆满后,不愁没有相会之日。” 说完,龙啸风转身向泰伯深深鞠了一躬,流泪道:“泰伯,我自幼蒙你照料,本当奉侍你颐养天年,不曾想今日又得分别,希望你多多保重,我早晚有一日会再回来看你的。”泰伯此刻早已泣不成声,抚摸着龙啸风的头发,难以割舍。 龙啸风伸袖抹去眼泪,转身大步而去。上官玉灵忍不住向前追出几步,失声道:“啸风,你......这就要去了吗?”眼睁睁地望着龙啸风的背影渐渐远去,很快变成一个黑点,终于消失不见,心中不禁感到怅然若失,回头再看妹妹时,上官玉正颖黛眉微蹙,眼中亦是珠泪莹然。 ------------ 正文 七十四章 乌龙四友 龙啸风自幼在雪域门中长大,半年前,也是机缘凑巧,因误打误撞,去了一次木灵门,也是暂离之后便即返回,此刻却不得不真正离开自己的生养之地,心中的凄怆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刹那间,龙啸风只觉得天地虽大,却无一处可容自己栖身。走在茫茫雪原上,龙啸风心思也变得一片浩茫,脑海里不住地浮泛起父母兄长自尽而死的那一幕幕凄惨的画面,还有自己饱受欺凌的那些过往经历。这些回忆无不带着怵目惊心的伤痛,很像是一条大毒蛇,缠绕在他身上,咬啮他的心灵。 龙啸风走在雪原上,也不辨方向,只是朝着一个方向胡乱行走,累了便躺倒休息,不知不觉间已走了有半月光景。 这一日,龙啸风走着走着,忽然见前方出现了一大片茂密的森林,森林里雾霭弥漫,远远望去,颇有阴森之气。 龙啸风停住脚步,忖度了一下森林所处的地势方位,才恍然明白自己原来一路西行,已到了雪域大陆西面的边界,不由得心中转念:“这是巫蛊门的势力范围,我一味乱走,竟来到了这里。” 龙啸风思忖了片刻,继续前行,刚一走近森林,便听到林中传来响声,只听得一个人道:“沙老四这回会带来什么宝贝跟你我较技啊?”另一人道:“沙老四这龟孙上次较技就输给了你我,他这会又能弄到什么好宝贝了?” 龙啸风藏身在一棵大树后,偷眼向林中一片空地上望去,只见三人围坐在一起,两人手中各捧着一只铁盒,其中一人身形瘦小,满脸得色,不住地伸手抚摸手中铁盒。另一人两眼前突,鼻梁高耸,身子便如僵直了一般端坐不动,目光却转动个不停,一副急切不安的样子。第三个人手中却拿着一个一根二尺长的竹筒,脸上神情戚然,嘴角和眉毛都向两侧耷拉下来,天生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三人都是四十岁上下年纪,布巾缠头,带着耳钉,身上衣服黄红交错,花里胡哨,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身形短小的男子道:“马图兄,你猜曲莫老弟那只竹筒里装的会是什么玩意儿?”那位名叫马图的眼睛前突的男子道:“他一向最喜跟长虫打交道,还能是什么玩意儿?”曲莫狭细的眼睛轻蔑地瞥了两人一眼,阴声阴气地道:“我这只长虫可非普通的长虫,一会儿放出来,准把你们两个吓一大跳不可。” 龙啸风听了,心道:“他们嘴里说的长虫不就是蛇吗,嗯,是了,他们的铁盒里装的定是毒虫一类的东西无疑了。” 身形短小的男子笑道:“老曲,你上次拿了条青花跟我来斗,这次不会又是条青花吧?”曲莫听了,登时露出不悦之色,一张脸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斜睨了短小男子一眼,冷哼一声道:“石甲,你莫得意,待会儿有你好瞧的。” 短小男子正恣意调笑,忽然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粗豪的声音叫道:“石甲,妈巴糕子,老子这回可逮住了厉害的宝贝,看你老小子还怎么横?” 只见一个虬髯大汉,穿一身红色衣衫,裸着右臂,大步流星而来,径自走到三人跟前,一屁股坐下。大汉喘了一口气,挥袖抹掉额头上汗水,喜不自胜地搓了搓手,笑眯眯地从怀里取出一个长约尺许的扁平盒子,郑重其事地放在了面前。 虬髯大汉跃跃欲试,神情显得有些急不可耐,捋起左手袖子道:“石甲,狗日的,咱们这就比比?啊?”那位名叫石甲的短小汉子,轻蔑地瞥了虬髯大汉一眼,神色傲慢地道:“沙飞虎,你跟我们哥几个混了也算有些时日了,怎地这么不长眼,连个规矩也不懂。我们好歹也是乌龙四友,在这乌龙岭一带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既是斗宝较技,岂能没个仪式,就这么胡来?” 沙飞虎一双环眼瞪得跟个铃铛一般,不满道:“上次也没弄什么仪式啊!你个老小子,又要弄什么玄虚?” 石甲道:“你懂什么?我们这次斗宝较技,选出的宝贝是要敬献给盖舵主的,岂是昔日可比?”沙飞虎道:“好,听你老小子的也就是了。” 石甲从怀中取出一个龙纹香炉,点上香,放到地上。四人两臂搭到肩上,围绕香炉弯腰蛇行,不时匍匐于地,口中念念有词,转了十几个圈子后,方才再次蹲下身子,一起向香炉拜了四拜。 沙飞虎早已不耐,叩完首,坐定身子便道:“老小子,我们这就比吗?”石甲笑道:“上次你输了给我,这回我就不跟你比了,马图兄,你来打头阵如何?”马图愤愤道:“打就打,沙老四你个龟孙,亮宝贝!” 沙飞虎听了,忙将铁盒再次放到身前,掀开铁盒,一只绿油油的大蜈蚣倏地跳了出来。龙啸风见这只蜈蚣长约半尺,足有成年人的拇指粗细,通体晶莹碧绿。蜈蚣一跳出铁盒,便开始迅速游走个不停,很快在四人面前的一个圆形沙盘上转了三圈。说也奇怪,那蜈蚣只是不停地转圈,显得颇为焦急,似乎急切间想要逃离,却始终无法冲出四人面前的黄色圆形沙盘。 龙啸风凝神细观了片刻,便知那黄色的沙盘定是用类似雄黄一类克制毒虫的药物铺成的。这时,马图也开启了铁盒,放出了一只长着白毛的五彩斑斓的大蜘蛛,这蜘蛛比寻常蜘蛛大了有数倍不止。 蜘蛛一跳进沙盘,那蜈蚣便不再绕圈,似乎对蜘蛛十分忌惮,开始不住退缩。沙飞虎忙从怀里取出一根类似烟管状的物事,用火折点燃,猛吸一口,向那蜈蚣喷去。一道紫色的烟缕瞬间钻向蜈蚣的后窍,蜈蚣给紫色烟雾一喷,身子迅速紫胀,竟凭空粗了一倍,哧溜一声,向蜘蛛窜了过去。 蜘蛛向一侧急闪,避过蜈蚣凶猛的一击。马图见蜈蚣攻势凶猛,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哨子,吹了起来。随着哨音的响起,蜘蛛忽然向蜈蚣吐出一道白色毒液。蜈蚣急速避开,回敬了一口紫色的毒液。 龙啸风见两只毒虫互喷毒液,心道:“原来他们所谓的斗宝较技,便是比拼谁的毒物厉害。这蜘蛛和蜈蚣都是十分罕见的毒物,毒性定然非同小可。” 蜘蛛在喷射白色毒液的同时,不住地围绕蜈蚣游走,八只脚底下开始留下一串串白色的丝质黏液。蜈蚣每次进攻都十分迅捷,却总是差了数寸,无法咬住蜘蛛,由于屡屡进攻无效,身上不免粘上蜘蛛留下的白色丝质黏液,起初还不怎么样,到了后来,身法竟是大受影响,跳动起来也远不如先时。 沙飞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住地催促蜈蚣快速进攻,但蜈蚣已被蜘蛛留下的丝质黏液重重围困,这丝质黏液似乎粘性极强,蜈蚣的腿竟也被粘结在了一起,难以动弹,到了后来,除了原地打转之外,再也前进不得。 沙飞虎知道蜈蚣落败已是势所难免,口中忍不住骂了句:“他妈的,尽给老子丢人现眼!”跳将起来,伸脚便是一记猛踹,将蜈蚣登时踩成了一团脓血烂泥。 石甲大笑道:“沙老四,你的宝贝不争气,但好歹也是你千辛万苦找来的,干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沙飞虎怒道:“我发我的脾气,管你老小子什么事了。这笨家伙连只八脚蜘蛛都敌不过,我还留着它作甚?”马图冷哼一声,傲然道:“八脚蜘蛛?说的轻巧,你沙飞虎有能耐,给我捉一只这样的八脚蜘蛛来,算你本事。这可是彩雪蛛,专克你的毛毛虫,你个龟孙没见识,别混嚼蛆。” 沙飞虎心中气愤不过,瞪了马图一眼,口中兀自喃喃咒骂,只是声音含混不清,众人也懒得理会。石甲笑道:“曲老弟,现在轮我们较高下了,将你的青花亮出来吧!”曲莫阴鸷的双眼闪过一抹狠戾之气,咬牙将竹筒一端掀开,一条通体墨黑的蛇便倏地跳了出来,落向沙盘。 黑蛇一落到沙盘里,便昂首吐信,显得机警异常。石甲呆了一呆,皱眉道:“老曲,真有你的,居然捉了一条黑煞,你是哪里捉到的?”曲莫阴恻恻地笑道:“石甲,你小子还狂不狂了,有种的话,就将你的宝贝亮出来跟我的黑煞斗斗。”石甲思忖片刻,忽然大声道:“斗就斗,还能输了给你吗?”说着将手中的铁盒放到一边,又从怀里取出一只巴掌大的小铁盒来,又道:“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 石甲将铁盒放入沙盘,随即从怀里取出一根钩状铁丝,看了三人一眼,小心翼翼地将铁丝伸向铁盒。三人见石甲神色凝重之极,知道盒中之物非同寻常,都屏息直视,只听得喀的一声响,盒盖陡地弹开,就在盒盖开启的刹那,一物跟着跳了出来。 马图、沙飞虎和曲莫三人见到盒中之物,无不倒抽一口凉气,惊呼道:“碧睛火蟾!”石甲得意地道:“曲老弟,你的黑煞虽然毒性猛烈,可是与我的碧眼火蟾相比,只怕也算不得什么吧?我这火蟾只要稍稍啐口唾沫,你那蛇儿非立刻化为灰烬不可。” 龙啸风见三人神色大异,忍不住向那火蟾凝目瞧去,只见那火蟾与寻常蟾蜍一般大小,远远看去,似乎并无什么特异之处,只是周身缭绕着淡淡的紫色烟雾,颇为诡异。黑蛇一见到火蟾,身子迅疾缩回,惊慌之状竟是难掩。曲莫见黑蛇如此惧怕火蟾,脸色铁青,愈看愈是愤愤不平,气哼哼地道:“这鬼玩意儿,你都能弄得来,算你厉害,老子不比了。” 石甲笑道:“你那黑煞也算件不寻常的宝贝,被我这蟾儿一口火化为灰烬,倒也未免可惜。”说完,又是一阵大笑,笑嘻嘻地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在那火蟾和盒子周围撒了一圈药粉,接着又取出一个大瓷瓶,拧开盖子,用钩状铁丝挑了一物出来,放进了铁盒。龙啸风离得远,无法看清那石甲挑了什么进去,只听一旁的沙飞虎疑惑道:“老小子,你喂火蟾的是烈焰金龟子吗?” 石甲笑道:“老沙还算有点见识,不错,我从火山口捉的,用这烈焰金龟子喂我的蟾儿,它口中火毒不就更厉害了吗,幸亏老曲识相,没敢用他的蛇儿跟我的宝贝斗,要不然他此刻只有咧嘴瞪眼的份了,哈哈!” 沙飞虎瞪着一双环眼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道:“这么邪门的法子,你老小子都能想得出来。”曲莫在旁显得有些不服气,阴沉着脸道:“有什么了不起?我的蛇儿也不是好惹的。” 石甲挑衅地看了曲莫一眼,冷笑道:“老曲既然不服气,那就让你的宝贝斗斗。”曲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翻了几下白眼,扭过头去。 ------------ 正文 七十五章 灰衣人 石甲见曲莫不敢放出黑煞一搏,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得意,正要说几句讥嘲的话,这时,林中忽然一人闷声闷气地道:“你们四个家伙,到这儿来啰嗦个没完,碍老子清修,还不滚得远远的。”石甲等三人不提妨林中有人,听了这话,都悚然的一回头,只见一个灰衣人已不知于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身后。 龙啸风只顾看那碧眼火蟾,至于这灰衣人怎么来的,也是丝毫没有察觉,心中不由得一惊,只见来人一张黄焦焦的面孔,颏下一从山羊胡子,神色阴沉之极,但眼角眉梢间自有一股悍戾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龙啸风只望了一眼,便觉这灰衣人十分面熟,心道:“这人好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怎地这般面熟?”回思片刻,便即恍然:“这不就是到我灵龙族坊市里购买玄晶丹的那名灰衣人吗?当真奇怪,竟会在这儿相遇,难道他是巫蛊门的人不成?” 石甲等三人见了灰衣人,都是一怔,彼此对望了一眼。灰衣人显然没将眼前的四人放在眼里,两眼向天,神色间显得十分傲慢无礼。石甲赔笑道:“不知朋友高姓大名?可是在此处清修?我们乌龙四友路过宝地,未得首肯,实是冒昧的很。”灰衣人不屑道:“凭你们四块废料,也配问我的姓名?”石甲忙道:“是!是!是!我们不敢过问阁下的大名,只是冒犯了高人,实是过意不去,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这......就离去!” 灰衣人冷冷道:“哼!我这清修之地,岂是你们四个家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四人听了,心头都是一凛,一时不明白灰衣人话中用意,彼此面面相觑。沙飞虎性子暴躁,早已沉不住气,忍不住道:“你要我们四人滚的远远的,我们走便是了,还要怎地?” 灰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四枚白色丹药,漠然道:“这是我亲手炼制的灵宝聚气散,你们四个人一人一枚,乖乖地服食了,便饶你们四个家伙的狗命。”沙飞虎怒道:“你炼制的丹药,自己服食便是,干么让我们四个服食?” 灰衣人眉毛一竖,顿时沉下脸来,道:“我说过的话,你们四个家伙还不明白吗?服食了便可活命,否则,哼!”说到这里,脸上一道绿气闪过。四人见了,胸中不觉砰砰直跳。石甲赔笑道:“我们四个都是无名之辈,不曾想会遇上阁下这样的罗刹修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阁下既肯亲手赠予丹药,如此抬爱,原不该拒却,只是这个......我们那个......修为低浅......实在不配。” 沙飞虎怒道:“你这是害人的毒药,老子才不服食呢。”说完,撒腿便奔。灰衣人阴冷一笑,忽然身子急冲而出,伸手抓向沙飞虎后背。沙飞虎还没奔出十步,就被灰衣人从后赶上,只觉背上一阵剧痛,灰衣人的左手已如利爪一般,插入了沙飞虎的后心。 石甲等三人见沙飞虎大声呼痛,整个身子抽搐个不停,心下均是无比骇然。灰衣人狞笑声中,手中已多了一块血红色的肉块,石甲等三人见了,一起惊呼出声,灰衣人手中抓的竟是沙飞虎的心脏。沙飞虎扭曲着身子倒在地下,瞬间毙命。 石甲等三人见了眼前这一幕骇人的景象,顿时浑身颤栗,半晌作声不得。灰衣人望了三人一眼,冷然道:“你们三个究竟是服不服我的灵宝聚气散?”石甲等三人知道若不服食灰衣人手中的白色药丸,立时便会有性命之忧,于是每人上前取了一枚,吞入了腹中。 灰衣人道:“你们既然服食了我的药丸,从今后便得奉我之命行事,倘若有违,我白色药丸中的火碱毒发作,你们到时将死的惨不可言。”石甲等三人听了,脸上变色,一起躬身道:“是!是!”灰衣人道:“现在将你们身上的宝贝都留下,一年内,你们务须再抓三件同样的宝贝回来,到时我自会给你们火碱毒的解药,如若不然,嘿嘿!” 石甲听了,颤声道:“我们几个历尽千辛万苦才......夺得这样宝贝,再要捉一只回来,只怕没......没那么好的运气。”灰衣人冷笑道:“捉不捉得到,那是你们的事,到时候给不给你们解药,可与这个大有干系。” 石甲赔笑道:“我们这些宝贝本来是要献给巫蛊门的盖舵主的,不过是想通过盖舵主引荐,好进入巫蛊门当个修士,如今能遇见阁下这样功法高深的罗刹修士,实是三生有幸,能托庇于贵尊手下,也是好的。只是不知贵尊高姓大名,还盼赐告。” 灰衣人捋须道:“老夫端木奇,是毒龙尊院的散修,你们三个能遇上老夫,也是你们的造化,今后只要肯忠心为我办事,我少不了提携你们一番。” 石甲等三人听了,神色都是一凛。灰衣人道:“你们三个跟那盖飞鸣可有交情?”石甲道:“在一起斗过宝,他是赤麟修士,比起贵尊来,那可是差的远了。”灰衣人点点头,道:“老夫在这里静修已有二年,这两年里,巫蛊门内可有什么动静?” 石甲道:“听盖飞鸣说,天魔教近年来闲着没事干,想要插手巫蛊门的内部事务,老门主欧阳金鹏经常因这件事大为光火。”灰衣人道:“有这等事?那天魔教不是远在南阳国吗?怎地驾临到我们西域来了?”石甲道:“这个吗,属下也是不知。” 龙啸风听到天魔教三字,心下也是一惊,想起长发老者留下的雷魂幡,此刻便在自己怀里,正是天魔教的圣物。 灰衣人道:“你们三个务须打听清楚天魔教驾临西域的意图,及时回禀于我,老夫在此蛰伏已久,也该到外面活动活动筋骨了。”三人一起躬身称是。灰衣人道:“好了,你们三个把宝贝留下,现在就可以走了。” 石甲恋恋不舍地将身上一大一小两个铁盒放到地上,嗫嚅道:“我们三个心甘情愿为贵尊效命,只是不知那毒修之法......”灰衣人道:“你们现在就想打听毒修之法,也未免太早了,只要你们肯老老实实地替我办事,能让我称心如意,我自会告诉你们毒修之法。” 三人知道再问也是无用,于是一起向那灰衣人鞠了一躬,转身去了。 灰衣人眼望三人背影渐渐消失,伸手抓起地上的四个铁盒,放入怀中,身子纵起,几个起落,便已钻入林中,消失的无踪无影。 龙啸风想到自己怀里的雷魂幡和玄影魔煞祭炼的天蚕衣,寻思:“这两件法宝定然威力奇大无比,但个中隐秘,我始终不知,至于如何运使这两件宝贝,更是无从索解,此番碰巧来到了巫蛊门,又机缘巧合地听到了天魔教的消息,若不趁此机会打探一番,未免可惜。”眼见石甲等三人已拐出树林,向林外一条大道走去,又想:“这三人定是巫蛊门不入流的修士,我不妨暂先跟在他们身后,找机会能跟他们结交一番,说不定能从他们口中探听到这两件法宝的一些隐秘。” 想到这里,龙啸风心下再无迟疑,忙向三人远去的方向快步赶去。 ------------ 正文 七十六章 落魄书生 一走出树林,龙啸风便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大河横在眼前。石甲三人向河岸旁的一艘大船走去,龙啸风紧紧跟随在三人身后。 石甲等一上大船,便大叫道:“船家呢?他妈的,快开船!”一个年迈的老者慌忙从船舱里出来,应道:“好的,三位莫急,马上开船便是。” 这时,船舱里忽然传出来一个人含混不清的歌吟声:“梦里情怀画里真,曙山烟色意绸缪。长日漫漫须凭醉,一杯浊酒散千愁。”歌声悲凉抑郁,既像是士子遣怀时的嗟悼,又像是酒醉之人的梦中呓语。 石甲等三人听了,不知所云。石甲问道:“史老头,船舱里是什么人?”姓史的年迈老者道:“是一个落魄书生,我问他是哪里来的,他也不肯说,一味赖在船上,怎么撵他,他也不肯走。”石甲道:“嘿嘿,哥几个正满肚子晦气。这不是太岁头上撒虱子玩吗?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马图道:“不错,把这家伙丢到河里喂王八,我们再开船走他狗日的。”说完,马图径自走入船舱,将一个身穿文士衣衫的人提溜了出来,顺势往船上一摔。 这人头戴方巾,身子瘦弱,一身衣衫满是油腻腻的污垢,褴褛不堪。龙啸风见这人醉的一塌糊涂,给马图这么重重一摔,却登时醒转,骂道:“是谁这么恶作剧,扰老子清梦。”石甲笑吟吟地俯下身子,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安鹤轩安大公子啊!那股风把你老给刮到我们乌龙四友的船上来了。” 安鹤轩揉了揉惺忪的醉眼,斜睨了三人一眼,摇头道:“乌龙四友?没听过,那是什么名堂?你们明明只有三个人,却叫作什么四友,一看就不三不四,不过这年头也难怪,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喜欢冠个什么龙呀友的,出乖露丑地臭显摆一番,哈哈!当真可笑!” 石甲听了大怒,挥手便是两个嘴巴子,打得安鹤轩浑身一哆嗦。马图一把提起安鹤轩,怒道:“你个龟孙敢对我们如此无礼,老子现在就将你丢进河里喂王八。”说着,伸手就要将安鹤轩丢到船外的河水里。 石甲道:“且慢!这家伙虽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但毕竟是当年巫蛊门先门主安擎天的儿子,我们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马图道:“那我们就让这龟孙留在船上,败你我几个的运道。”石甲道:“这样的臭狗屎留在船上做什么,将她丢在河岸上也就是了。”曲莫在一旁也显出十分气愤的模样,阴阳怪气地喃喃咒骂道:“妈的,难怪哥几个今天撞了狗屎运,这不就碰上了臭狗屎吗?” 马图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就要将安鹤轩掷向河岸,忽然一人道:“且慢,我愿多花银子,这位安公子的乘船费用,由我包了。” 石甲等人听了,均是一愣,目光齐向岸上望去,便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浓眉大眼,立于船舷边不远处的河岸上,目光炯炯有神,正是龙啸风。 三人见龙啸风出现得突然,心里都是十分诧异。石甲道:“臭小子,你是什么路道?可晓得我们乌龙四友的大名?”龙啸风哈哈大笑道:“这位安公子说的不错,你们四个家伙欺善怕恶,我看该叫乌龟四友才对。哦,不对!你们中的一只乌龟已给人掏走了心,今后只能改名叫乌龟三友了。” 石甲三人听了,脸上登时变色,彼此对望了一眼,均想:“沙老四被杀,难道这小子便在现场,要不然,他怎知道的这般清楚?” 石甲想到这里,面色阴沉地瞪了龙啸风一眼,怒道:“原来我们四个斗宝较技,你龟儿子便在现场。”龙啸风笑道:“不错,不过我对你们捉的那些毒物可没多大兴趣,倒是对毒修之法颇知一二,想跟三位探讨探讨。” 三人听了,齐声惊呼:“什么?你知道毒修之法?”脸上均露出不信之色。石甲舐了舐嘴唇道:“臭小子胡吹大气,谅你小小年纪,怎知道巫蛊门的修仙秘术?你要是骗我们几个当猴耍,可没你小子好果子吃。” 龙啸风摇了摇头道:“我看你们三个家伙,对鬼脉针诀一类的毒修之术,怕是只闻其名而已,倒是对毒噬呀或毒血流经一类的旁门左道之术,只怕还知晓那么一点半点,我说的对不对啊?” 三人听了这话,脸上登时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来。石甲笑道:“臭小子果然有些门道,你既知道毒修之术,不妨说来听听,让我们哥几个也增长些见识,如何?”龙啸风道:“我对毒修之术没多少兴趣,说给你们三个家伙听听,倒也无妨,不过你们可不能为难这位安公子。” 石甲大喜道:“有你小老弟给这废物撑面子,我们不难为他也就是了。”龙啸风道:“如此甚好,我也是首次踏入西域,虽知毒修之法,却从未试炼过,难得遇到同道中人,我们一边把酒畅饮,一边切磋如何?” 石甲道:“看来你年纪虽小,性情行事倒是不俗,史老头,快整酒菜来,我们哥三个,要跟这位小老弟痛饮几杯。”姓史的老者点头应了一声,忙到船舱里整治酒菜去了。 马图从船舱里搬了一张桌子,四人便在船头落了座。龙啸风道:“我刚才无意中听到三位提到这位安公子的来历,听你们说起这位安公子的生身之父,原来竟是巫蛊门先门主安擎天,看来这位安公子的身份来历不小啊,怎地沦落到眼前这般境地?倒是令人有些费解的很了?” 石甲打了个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好费解的,这小子是安擎天的儿子不假,可是安擎天早已死在了现任门主欧阳金鹏之手,如今的巫蛊门可是欧阳金鹏的天下,能有这小子什么事儿。” 龙啸风道:“这么说来,欧阳金鹏定然是以下犯上,夺了安擎天的门主之位了?”石甲道:“谁说不是呢?欧阳金鹏原是安擎天手下的护法之一,修为那是没的说了,不过若没有龙山国赤炎帝在背后撑腰,这欧阳金鹏也杀不了安擎天。”龙啸风冷笑道:“这赤炎帝也当真神通广大,居然把手伸进了巫蛊门,嘿嘿!看来如今这巫蛊门,虽然名义上是把持在欧阳金鹏之手,实际上跟掌握在赤炎帝手中也无多大分别了?” 石甲大拇指一翘道:“不错,小老弟,你一言便道破了其中的关键,我们哥几个在这乌龙岭一带也算是颇有名望的散修之士,可是到如今却连巫蛊门一个外门弟子的名分都没捞着,说起来真他妈的气人,我们有时也常常纳闷,这巫蛊门还叫巫蛊门吗?”龙啸风道:“那又是为何?巫蛊门的外门弟子很难入选吗?” 石甲摇头道:“自从欧阳金鹏当了巫蛊门的门主后,每年招录的外门弟子还不及往年的三成。我们哥几个三年来挤破了脑袋也挤不进去,要是换作安擎天当门主那会儿,我们哥几个现在早已是罗刹修士了,这件事想想都令人窝火。” 龙啸风道:“罗刹修士,那是什么级别的修士?”石甲道:“看来小老弟果然是头一次到这西域来,连罗刹修士的级别都不晓得,这罗刹修士比鬼卒高一级别,却比修罗低一级别。相当于玄派修真界的通幽境。”龙啸风道:“原来如此,那么三位的修为定是鬼卒无疑了,我倒是失敬了。” 三人神色忸怩了一阵,石甲讪笑道:“我们是鬼卒,但这么多年修行下来,却也只比罗刹修士差那么一丁点儿。” 龙啸风笑着点了点头,道:“按说这欧阳金鹏既杀了安擎天,当了巫蛊门的门主,就不该放过这位安公子啊?”石甲轻蔑地笑了笑,道:“这小子就是一堆臭狗屎,谁会把他当回事儿,当年老令主安擎天就差点被他气个半死。”龙啸风道:“这位安公子常惹他父亲生气吗?那又是什么缘故?” 石甲道:“这小子当年就知道在妓院里厮混,整日里吟风弄月,不干正事,是出了名的花花阔少,对巫蛊门弟子梦寐以求的毒修之术,他硬是看不上眼,不肯修习他父亲的毒修之术也倒罢了,居然还说毒修之术害人害己,不修也罢,你说这话有多气人,真是他妈的饱汉不知饿汉饥。” 曲莫阴着脸道:“这臭狗屎偏偏能交好运道,还是娘胎里带来的,可你我却只有干羡慕的份,这是什么道理?”满脸灰心失望之气,使他那张本来就十分愁苦的脸拉的更长了。 安鹤轩原本正躺在船板上,嘴里不停地吐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字眼,让人听着只感到莫名其妙,这时,忽然翻身坐起,捧腹大笑道:“蜣螂团粪而自以为能化蝉,真笑死我也!”说完便狂笑不止,直笑到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后来,更是笑得大声咳嗽不止,却仍不肯停歇。 马图不明白安鹤轩话中之意,见他笑得古怪,一双突出眼眶的眼珠瞪得溜圆,怔怔道:“这王八蛋发什么神经,是在笑我们哥几个吗?”曲莫阴恻恻地道:“可惜我的黑煞不在手边,要不然从这乌龟的屁股下面钻进去,管保让这小子再也笑不出来。” 石甲道:“哪算什么,我的碧眼火蟾才是真正的宝贝,只要一塞进这龟儿子的肚子里,非立即起火不可,而他的嘴巴和鼻子里却绝不冒一点烟,怎么样?够厉害吧!”这三人平素以毒为伍,性情都变得十分刁钻酷恶,连整治人想出的法子亦可谓匪夷所思,令人不寒而栗。 ------------ 正文 七十七章 出手惩戒 这时,姓史的老头将酒菜端了上来,石甲替龙啸风斟了一碗酒,说道:“小老弟,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巫蛊门中的弟子,又是怎么知道巫蛊门的毒修之术的?倒令我们哥三个奇怪得很。” 龙啸风还未答话,安鹤轩忽然如梦方醒般一骨碌爬起身,问道:“谁在喝酒?”仰起鼻子不住地嗅来嗅去,见龙啸风前面的桌子上摆满了酒肉,便拍了一下手,大喜道:“有酒有菜,怎么不叫我。”径自走到桌边坐下,拿起酒壶,就给自己筛了一碗,端起酒碗仰脖子喝干,伸袖子一抹嘴,随手将一个盘子里的烧鸡一把抓起,张口大咬,吃相之狂放不拘,大有旁若无人之势。 石甲、马图和曲莫没想到安鹤轩居然如此大胆,都怒目而视。马图伸手一把将安鹤轩提了起来,骂道:“龟儿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喝酒。” 安鹤轩道:“快......快放手,抓我干什么?喝个酒......还有什么配不配了?到时......给你银子便是了。”一边说还一边狼吞虎咽地撕咬鸡肉。石甲道:“就你这副穷鬼模样,还付钱?老子碰上你算是倒了大霉!”安鹤轩哈哈大笑道:“我身上可有比金钱重要的东西,你们三个家伙没见过世面,居然敢对我无礼,一看便是山野土耗子,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计较便是。” 石甲怒道:“臭贼!你说谁是山野土耗子?”安鹤轩道:“你们不是山野土耗子,难道是我跟这位小兄弟是山野土耗子?这样的笨话都问的出来,可笑啊可笑!” 马图大怒道:“这龟孙不知死活,我现在就把他丢到河里去喂王八!”说着走到船舷,就要将安鹤轩掷入河中。安鹤轩突然大叫道:“你们三个家伙不是很想知道毒修之法吗?何不问我?” 马图惊疑道:“你知道毒修之法?真的假的?可不是骗老子玩儿?”曲莫这时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这小子整日疯疯癫癫,但毕竟是安擎天的儿子,倒也见过不少大世面,可不比哥几个,肚子里藏着多少秘密,那是谁也不知道了。” 马图道:“我现在就大刑伺候这龟孙,看他说是不说!”石甲神色诡秘地斜睨了马图一眼,笑道:“这小子就是扶不上墙的一堆烂泥,他若真知道毒修之术,也沦落不到这般田地,别听他信口胡吹,看在他父亲安老门主的份上,别跟他计较也就是了。” 马图瞪了安鹤轩一眼,将他放下。安鹤轩再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神情甚是得意,也不向马图等三人瞧一眼,只顾吃喝。 石甲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厌恶之色,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来,对龙啸风道:“小老弟不辞辛苦,来到这西域,我们哥几个作为东道主,还未请教小老弟从何而来?尊名如何称呼?” 龙啸风道:“在下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名讳实在不值得一提。”安鹤轩打了个哈哈,笑道:“你虽是无名之辈,可世上多的是有眼无珠之人,小兄弟,你既非西域人,却又来到这瘴疠之地作甚?” 龙啸风道:“在下无意中来到此地,也是碰巧路过而已。”安鹤轩道:“小兄弟不会是也如这三块不成器的废料一样,来到此地,是为了想学那巫蛊门的毒修之术?” 龙啸风道:“在下对毒修之术,素无兴趣,何况天底下修真的法门不胜枚举,何必一定要选择毒修?” 安鹤轩大拇指一翘,道:“不错,果然见地高明,不过毒修之术虽为巫蛊门的修真要法,却很为正派端士所不屑,其实巫蛊门创派至今,有不少奇能异士精研此道,慧心妙悟者亦不在少。有道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巫蛊门的修仙法门事实上也并非像正派端士口中说的那般不堪。只是这法门落到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下三滥手里,这才变得众口诋毁。唉!修真的法门就好比眼前的这壶酒,未入口品尝前,谁又能知道是好是坏呢?” 石甲嘿嘿冷笑道:“你这废物又知道什么修仙法门了?你既知道,自己干么不练?堕落的跟个叫花子似的。”安鹤轩道:“毒修之术非比寻常,若无一定资质,绝不可冒然尝试,高深的修炼之法更是如此,其中种种窍要,只要稍有差次,便会走火入魔,凭你们三块废料,又怎知其中的厉害?” 石甲不以为然道:“你小子就能胡吹!说得这么玄乎,老子才不怕呢!只要你说得出来,看老子敢不敢练?”安鹤轩道:“既是这样,我告诉你们一些粗浅的法门也不妨,至于高深的功法,告诉你们,那也是对夏虫言冰,不免要多费唇舌了。” 石甲等三人见他有意卖关子,神色更显得急不可耐,一起催促道:“快说!究竟怎么个练法?”安鹤轩道:“好!我现在就教你们练手太阴经一脉的毒修之法,你们三块废料带宝贝来没有?”石甲道:“什么宝贝?”安鹤轩道:“毒物啊,在巫蛊门中毒物就是宝贝,怎地连这个也不懂?何况既是毒修,岂可无毒?” 三人听了这话,登时露出灰心丧气的神色。马图的一双前突的眼珠子更是如要喷出火来一般,大骂道:“他妈的,一提这个,就叫人来气,哥几个本来都是带着宝贝来的,却偏偏不走运,给个狗杀才打横出来吃梁子,抢跑了,呸!混账王八蛋!”说完,目光躲躲闪闪地望了不远处的树林一眼,神色间颇有惊惶之意。 安鹤轩摇了摇头道:“原来你们身上没有宝贝,那毒修之法就是告诉你们,也是无用。”石甲道:“怎么无用了?从你嘴里得到修炼之法,老子自己不会找宝贝练吗?”安鹤轩道:“若没有我在旁边指点,你们敢练吗?”石甲道:“怎么不敢练?至于练不练得成,那可是我们哥几个的事情,不用你龟儿子瞎操心,你只管如实道来便是,若是有半句虚言,老子有一千种酷刑伺候你狗日的!”说着抽出单刀,一下插在了桌子上。马图也在一旁威胁道:“龟孙再不说,老子把你切碎了喂鱼。” 安鹤轩见三人虎视眈眈,如凶神恶煞一般就要上前动手,愣了一愣,忽然大哭道:“我今日死矣!呜呼!修短之数,难道都是天意!我安鹤轩今日年少而逢灾,不能白发以终年,这可怎么得了!”说完便涕泗滂沱,大放悲声,哭到后来,更不理会龙啸风和石甲等三人在场,不时地捶胸顿足,呼天抢地,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龙啸风见他哭得伤心,想起自己生平的遭遇,不禁黯然神伤。 石甲等三人没想到安鹤轩如此不禁吓,见他越哭越伤心,都瞪眼瞧着他,神色也渐渐转为气恼。马图呸了一声,怒道:“妈的,老子今日这是走背运怎么的,丢了宝贝不说,还偏偏遇上个哭丧的!” 石甲也骂道:“你奶奶的,这哭丧相可真你妈够人瞧的,若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老子早就一刀把你龟儿子的狗头砍下来了。”龙啸风怫然不悦道:“这位安公子定是想起了生平的伤心事,这才忍不住哭泣,你们三个家伙,横行的也够了,我劝你们还是安分些吧。” 石甲此刻心下烦躁,见龙啸风话中殊无半点恭敬之意,不禁勃然大怒道:“臭小子,老子已对你客气了这半日,早就不耐烦了,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你说你知道毒修之法,可不是骗老子玩儿吧?”龙啸风轻蔑地笑了笑,道:“不错,我正是骗你们三个玩儿的,你们又能奈我何?” 话音刚落,在一旁大哭的安鹤轩忽然抚掌大笑道:“有趣!有趣!妙的很啊!”石甲见安鹤轩忽然转悲为喜,不禁一愣,怒道:“臭贼,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妙的很?”安鹤轩道:“这位小兄弟说他知道毒修之法,不过是把你们三个家伙当猴儿耍耍,你们居然还当真了,那不是妙的很吗?”说完又向龙啸风道:“小兄弟,我好久未看猴戏了,今日正好见识一下你耍猴儿的手段。” 石甲单刀一指安鹤轩道:“狗日的,你说谁是猴子?”安鹤轩道:“你问的也未免太笨了些,今有逗猴者小兄弟一人,我安鹤轩要观猴戏,你们三人不做猴子谁做猴子?”石甲怒骂:“操你奶奶!”举刀便向安鹤轩头上砍去。 龙啸风食指凌空一点,指风刀已然刺出。只听得嗤的一声响,石甲顿觉手臂剧震,手中单刀竟自拿捏不住,脱手飞向半空,直飞出五六丈高不止,落向河里。石甲没想到龙啸风只抬了一下手臂,便有如此劲力,不由得大吃了一惊,颤声道:“臭......臭小子,你这是什么邪法?” 马图和曲莫见情势不对,一挺钩镰枪,一使峨眉刺,向龙啸风扑来。龙啸风食指再次点出,两人忽觉一股锐利的劲风迎面刺来,忙用手中兵刃格挡,一挡之下,手臂均是一阵酸麻,心知不妙,急向后退。 龙啸风指风刀既出,后招连绵不绝,便如一阵无形的箭雨,逼得三人不住地上蹿下跳,惊呼不已。顷刻间,三人衣服已尽是裂口洞孔。 安鹤轩在一旁看得开怀大笑,连呼妙极,龙啸风无意伤及三人性命,指风刀刺出,所指并非要害,都是点到即收。但见三人惊恐大叫声中,身上的衣服碎块便如片片蝴蝶般四散飞舞。过了差不多半支香的功夫,三人已是浑身大汗,气喘吁吁。石甲不停地大叫:“小老弟,不!小祖宗!哎呦!快......快停手!不不!还......还请小......小祖宗高抬贵......贵手,饶我们一命。” 龙啸风道:“你们今后还敢再欺负好人吗?”石甲忙道:“小的狗眼不识泰山,从今后,再......再也不敢了。”龙啸风见惩治的三人也够了,便即时停了手。 三人此刻早已落胆,身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除了下身还穿着一条短裤外,全身几近赤裸,见龙啸风停手,如获大赦,忙连滚带爬钻进了船舱。 ------------ 正文 七十八章 诗会 安鹤轩道:“小兄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身手竟如此了得,可叹我痴长你几岁,今日却要小兄弟出手解围,使我免受宵小之辈欺凌,真是汗颜无地了,我在此敬小兄弟一碗酒。”说着给龙啸风筛了一碗酒,接着又给自己筛了一碗,道了声:“请!”仰脖子一口喝干,龙啸风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龙啸风道:“安兄,你的父亲真是安擎天老门主吗?”安鹤轩点了点头,道:“不错!”龙啸风道:“刚才那石甲说,是欧阳金鹏害死了令尊,这件事是真是假?”安鹤轩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初次踏足这西域,有些事还是不要打听的好,免得引火烧身,给自己惹来无穷祸事。”龙啸风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倒是安兄落魄至此,令人有点好生不解了。” 安鹤轩哈哈大笑道:“恩怨情仇一笑空,浮世功名在梦中。但得长醉不愿醒,管他祸福与吉凶。”龙啸风道:“安兄倒是潇洒快意,但如此消沉颓靡,恐非大丈夫所为。”安鹤轩不屑道:“大丈夫?古往今来,那些自诩为大丈夫的,有几人是真正的大丈夫了?他们背地里所干的那些事可不知道有多龌龊,嘿嘿!人生一世,凡事但求无愧于心则可,何必为了些许浮名做那泥古不化之人。” 龙啸风觉得他的话虽有几分道理,却并不认同,又不好加以反驳,只得道:“人各有志,在下却做不到安兄这般潇洒,不过,一个人倘若事事无愧于心,只怕也当得起大丈夫这三个字了。”安鹤轩点了点头,道:“小兄弟家居何处?还未请教尊名?怎地来到了这西域?” 龙啸风道:“在下龙啸风,是雪域门中弟子,今日能与安兄结识,也是有缘。”安鹤轩道:“龙兄弟亦可谓是少年英雄了。”龙啸风道:“谬赞了,倒是安兄文采风流,令小弟钦敬的很!”安鹤轩道:“说到文采风流,在这巫蛊门,倒是有一处地方不能不去,龙兄弟可有兴致?” 龙啸风道:“那是什么地方?”安鹤轩笑道:“去了自知,保你不虚此行也就是了。”说完,大声道:“船家!快驾船,前往桃津渡!”姓史的老头听了,忙应了一声,扯起风帆,溯流而上,向东而行。 江上风势甚劲,大船行驶也十分迅捷。两人一壶酒尚未喝完,便见河岸不远处出现了一处码头。 大大小小的船只停泊的到处都是,河岸上有不少渔夫和商贩来来往往,竟是一处人烟阜盛之地。安鹤轩大笑道:“龙兄弟,请随我来。”两人径上河岸,也懒得再理会在躲船舱中的石甲三人。 安鹤轩酒喝了不少,踉跄前行,龙啸风紧随其后,走了约有五六百步,跨过一座石桥,迎面出现了两排桃树,中间是一条宽不到丈许的石子路。正是早春之际,树枝上桃花怒放,花香袭人,一眼望去,便如两道红霓横贯眼前,煞是好看。桥下一水横陈,闪着琉璃一般的青碧颜色,弯曲回绕,花光树影,争妍竞媚。龙啸风见了眼前美景,不禁暗喝一声彩。 踏上石子路,芳香之气更加浓郁。安鹤轩道:“龙兄弟,前面不远处便是天香楼了。”龙啸风展眼望去,果见前面一幢楼巍然挺立,红墙绿瓦,翘角飞檐,甚是壮观。 还未走近,便听到管弦丝竹之声从里面传出来,乐声不时地被阵阵喧哗笑语声淹没,似有上百人在大声说笑。龙啸风心中诧异,忍不住道:“这天香楼里可热闹的很啊!” 安鹤轩道:“龙兄弟,你有所不知了,这天香楼可算是当今天底下第一有意思的所在了,你只要在这处风雅之地呆上三日,保你今后魂牵梦绕,世间风花雪月无过于此矣!” 说着,两人走到正门,门两侧是一副对联:“桃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安鹤轩正要举步而入,门前一个看守忽然伸手阻拦道:“二位来迟了,此刻天香楼内正举行诗会,按天香楼的规矩,过了申时,无论是会棋,还是吟诗品乐,都不能入内了。两位还是请回吧。” 安鹤轩瞪眼道:“小子,凭你也敢阻拦我入内,快去通知你家主人,就说我安鹤轩要争夺诗魁。”看守道:“安公子,你虽是天香楼的常客,但也不能坏了天香楼的规矩啊!”安鹤轩怒道:“什么狗屁规矩?我进这天香楼从来都是如进自家宅院,你家主人早就说过的,那轮得着你小子在此说三道四了,还不让开了?”看守道:“安公子请在此稍候,容我进去通报一声,再作主张。”安鹤轩道:“快去快回,本公子可不耐烦久等。” 看守急匆匆地去了,不到片刻便即赶回,向安鹤轩躬身道:“安公子,我家主人有请,小人刚才多有得罪了。” 安鹤轩冷哼一声,不予理睬,领着龙啸风快步而入。天香楼内十步一亭,百步一轩,亭轩内瓶养着各种时鲜花卉,或疏落有致,或斜倚秀挺,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秀逸脱俗之美。安鹤轩指示道:“龙兄弟,这些瓶中所插之花大多出自在下手笔,你觉得可否值得一观?”龙啸风道:“这些花姿态卓逸不群,天趣盎然,一看便是襟怀高旷的雅士所为,安兄的才情高致,令小弟拜服。”安鹤轩哈哈大笑道:“龙兄弟有此眼光,亦是不俗之人。” 忽然,迎面走来一个侍女,手执一束桃花,飘然而至近前,微笑道:“安公子,我家主人请你上楼参加诗会,请随我来。”说完当先引路。两人跟在后面,走上一道弯曲旋转的楼梯,此时喧哗的声浪更加盈耳。 一连上了三层楼梯,喧哗吵闹之声才渐渐不闻。到了第四层楼梯后,三人转过一道屏风,龙啸风但觉眼前陡地一亮,一间十分宽敞的大厅出现在眼前。大厅东西方向摆了六排矮几,矮几后面无一例外地坐着一名男子,一个个方巾长衫,显得十分儒雅。 侍女待龙啸风和安鹤轩进入大厅,便随手将大厅的门严严实实地关了,且将一层遮在门上的软绵绵的布幔拉了下来。 龙啸风此刻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声响,于是定神望了一眼大厅里坐着的人,只见每一排约摸有六个矮几,总共约有六十余人,个个端庄恭谨,神色湛然,意态甚是悠闲。 龙啸风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心里只感到说不出的诧异,只得跟在安鹤轩身后,随那侍女,向东首行去。一名男侍者见来了人,早已摆了两张矮几和凳子过来,放在东首。龙啸风见安鹤轩在一张矮几旁落了座,便也跟着在另一张矮几旁坐下了。 侍女嫣然一笑道:“两位稍待片刻,我去禀报柳姊姊。”便从东首的一处角门出去了。过了片刻,一名颇有姿色的紫衣女郎从角门里走了出来,见了安鹤轩,微微一笑道:“安公子,你总算是来了,这诗会可就等你一个人呢!”安鹤轩道:“实在抱歉,都因我我一时贪杯,不过幸好遇上了我身边的这位龙兄弟,不然险些误了眼前的盛事。” 紫衣女郎笑道:“这位龙兄弟看来也一定是风雅之士了?”安鹤轩道:“风雅也许谈不上,但捷才高义倒是不虚,不过在下未经姑娘同意,先行带他来此,还请姑娘不要见怪。”紫衣女郎道:“安公子客气了,你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我盛情相邀,还怕两位公子不肯赏光呢!”说完向两人嫣然一笑,接着转过身,朗声道:“诸位,圣女待一会儿便到,请你们先将诗写在便笺之上,等圣女来了再品评如何?”众人轰然叫好,纷纷提起笔来书写。 对于写诗画画一类的风雅情事,龙啸风此前也听人说起过,小时候也曾读过不少诗,但说到写诗,却是彻头彻尾的门外汉了。眼见众人纷纷捋袖研墨,神情都十分端庄恭敬,龙啸风不由得看了安鹤轩一眼。安鹤轩既不提笔,也不研墨,微眯着眼,只是不住地微微晃动着脑袋,口中念念有词。 紫衣女郎见龙啸风和安鹤轩并不提笔书写,微笑道:“安兄才高八斗,上次诗会力压群雄,夺得魁首,实令人钦佩,这位小兄弟能得安兄赏识,诗才定然也是不凡的了。”龙啸风忙站起身道:“在下不过是一个后生小子,从没做过诗,今日是沾了安兄的光,才来到此地,姊姊谬赞了。” 紫衣女郎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不会作诗,却来参加诗会,必是深具慧心之人。”说着又将目光转向安鹤轩,笑道:“安兄此番可有大作献上?小女子愿意先睹为快。”安鹤轩道:“我尚不知以何题为诗,待诸位将诗献上去后,我再做也不迟。”紫衣女郎道:“这几日桃花正开得艳丽,便是以这桃花为题了。” ------------ 正文 七十九章 夺得诗魁 正说话间,一名儒生忽然大声道:“安鹤轩,柳姑娘一向待你如上宾,可瞧瞧你这副叫化子打扮,平日里也倒罢了,如今圣女亲来品评诗作,你也不穿的齐整点,成何体统?”龙啸风见这儒生三十余岁年纪,虬髯满脸,二目圆睁,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神情极是威猛。 安鹤轩道:“今日是诗会,只要做得好诗,便可参加此次盛会,我又不做绣花枕头,穿你那么齐整做什么?何况穿的齐整,也未必做得出好诗。”儒生怒道:“你不过是一个混饭吃的醉鬼无赖,又能做什么好诗了?呸!好好一个诗会,偏偏让一堆臭狗屎搅和一番,这不搅黄了?” 紫衣女郎怒目横了儒生一眼,怫然不悦道:“今日诗会只论诗,不论衣着品貌,只要胸有才学,皆可到此一展所学,若能拔得头筹,本教必有重赏,诗会期间,倘若有人再口没遮拦,说些污言秽语败人雅兴,我柳瑶婷第一个不答应。” 龙啸风见柳瑶婷神色庄重中不失温婉,一言一语始终不失从容贞静,不禁对她暗生敬意,心道:“她刚才说到本教,那是何意,难道这天香楼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组织?” 那儒生见柳瑶婷言语间着实回护安鹤轩,心下妒恨交织,却又不好说什么,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悻悻地向安鹤轩瞪了一眼,退了下去。 这时,两名侍女将众人写下的诗笺一一收起。柳瑶婷道:“诸位诗友,请随我恭迎圣女仙驾。”众人齐声叫好。柳瑶婷说完便向南面的一处转角楼梯行去,众人紧随其后,拾级而上。上了楼梯后,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座高耸的石山,石山中空,似是人力穿凿而成,一条通道出现在眼前。 穿过石山,又折而下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抵达山下。山脚下是一个占地十几亩的湖泊,湖边长着不少山茶花,正开得姹紫嫣红,波光艳影,错杂湖边。紧挨着湖水的是一座高台,四周遍植桃树。 龙啸风和安鹤轩跟随众人上了高台,不到片刻,便见西天云彩掩映下,有只大鸟冉冉飞来。众人见柳瑶婷伫立凝视着飞来的大鸟,便也翘足向西凝望。 龙啸风见大鸟越飞越近,才看清大鸟两边各有一只白鹤。更奇的是大鸟和两只白鹤背上竟各站有一人。 眼见大鸟越飞越近,忽然,一人惊呼道:“赤阳金鹏!”众人跟着纷纷出言道:“对!不错!就是赤阳金鹏!”“圣女竟然驾赤阳金鹏而来,赤阳金鹏可是玄天神鸟啊!”“据说这赤阳金鹏发起威来,通灵境的修士也难以匹敌。” 龙啸风听到赤阳金鹏的名字后,也是怦然心动,不禁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雷魂幡,心想:“听那长发老怪物说,这雷魂幡上祭有赤阳金鹏的魂血,那是什么缘故?” 正默想间,龙啸风便见赤阳金鹏已飞至头顶上空,两翼张开,几达三四丈宽,如一片硕大的乌云一般。赤阳金鹏还未落下,龙啸风便觉得一股阴森森的风气从头顶压下。高台四周的桃花给这股风气带到,花叶纷纷乱飞,便如顷刻间刮起了一阵花雨。 众人见赤阳金鹏通体赤色,长大无比,一个红妆女子却袅袅婷婷地站立在其背脊之上,衣袂飘飘,恍若仙子临凡一般,心中都是惊诧不已。另外两只白鹤也比寻常白鹤大了一倍不止,但比起赤阳金鹏的雄俊伟挺,反倒不觉得丝毫显眼了。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赤阳金鹏忽然敛翼俯冲,轻捷灵巧地向高台东首飘落,下落之势既轻且快,无声无息,众人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这么一只体长近两丈的巨鸟,落地时,犹如一片羽毛般轻盈,竟是纤尘不起。 随着赤阳金鹏的落地,两只白鹤也翩然而落。红妆女子在赤阳金鹏落地的瞬间,便凌空虚步缓缓而下,姿势之曼妙优雅,就仿佛从石级上走下来一般。白鹤上站着的是两名白衣女子,在红妆女子落地时,便也跟着一起跃落到高台上。 众人见红妆女子露了这么一手功夫,都是惊骇不已。眼见她纱罩遮面,虽然看不清她真实面貌,但身段中自有一种轻柔飘逸之态,所谓飘飘欲仙,众人过去也只是悠然神会,到此刻方觉非此四字不足以形容红妆女子之美。众人见她一举一动无不流露出一种优雅自若的气质来,当真像风一样轻,像雾一样软,仿佛她身上带着云霞之气,给人一种非复尘世中人的感觉。那紫衣女郎的气质本来已是高华之极,可此刻给那红妆女子一比,登时暗淡了下去,只见她微微欠身,向红妆女子行了一礼,道:“今日到此参加诗会的人已然到齐,属下待会儿便将众人所写诗稿呈上,请圣女评阅。” 红妆女子点了点头,这时早有侍从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红妆女子便在椅子上坐了。刚坐定身子,那赤阳金鹏忽然嘎的一声啼鸣,径向龙啸风扑了过来。众人见赤阳金鹏发威,吓得纷纷避让。 龙啸风以为赤阳金鹏要攻击自己,正要施展身法,向后退避,但那赤阳金鹏奔来的势头实在太快,龙啸风只觉眼前一花,还没有来得及抽身,赤阳金鹏已然张翅挡住了他的退路。 龙啸风见赤阳金鹏的身法轻巧灵动,捷如飘风,心下也是无比骇然,知道自己纵然使出移形换位,只怕也无法避开,当下只好站立不动,一颗心不觉怦怦直跳。 那赤阳金鹏绕着龙啸风的身子不住地转圈,不时伸颈摩擦他身子,神态显得既恭敬又亲热。龙啸风心中惊疑不定,一时不知这赤阳金鹏会如何对待自己。众人见了这一幕,也都感到诧异无比。 红妆女子站起身子,一声口哨,将赤阳金鹏唤回,接着走到龙啸风跟前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也是来参加诗会的吗?”柳瑶婷上前道:“这位年轻公子是这名安公子带来的,他说自己不会作诗。”红妆女子点了点头,盯着龙啸风道:“你叫什么名字?出自何门何派?” 龙啸风只得道:“在下姓龙,名啸风,来自雪域门。”红妆女子站着凝视了龙啸风片刻,才转身回到椅子旁坐下。 龙啸风虽然无法看到红妆女子脸上神色,但已知他对自己生了疑心,心道:“这扁毛畜牲莫非是感受到了我怀中雷魂幡上的魂血,才扑到我身边来的?我今日第一次踏足西域,可莫阴沟里翻了船,我身上有水火灵木,雷魂幡,玄影魔煞祭炼而成的天蚕衣,那红色的铁牌虽不知是什么,但恐怕也是大有来头之物,这些东西,随便哪一件,都会引起无数人抢夺,这可如何是好?” 龙啸风心里正忐忑不安之际,红妆女子忽然开口道:“今日是我天香楼第二次举办诗会,难得众位高才贤士不辞辛苦,来我天香楼参加这一盛会,既是诗会,当然是只论诗了,诸位诗友若是觉得自己的诗写的还不错,不妨在此报出姓名,我们先捡好的诗作来评,若是由小女子在此一一看过,再择优作评,未免耗时太久,大家以为如何?”众人听了,都齐声称是。 红妆女子到:“哪一位愿意第一个作评?”众人听了红妆女子的话,都忍不住跃跃欲试,但一想到要将自己的诗作第一个呈上去作评,心下均不免犹豫不决。 正当众人一时踌躇,难以决断之际,忽然,一个人满不在乎地走上前,傲然道:“先评我的!”众人听了这话,一齐都将目光转了过来。只见这人满脸骄横之气,举手投足间,大有睥睨一切的气概,正是先时斥责安鹤轩的那名虬髯汉子。 红妆女子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虬髯汉子拱了拱手,道:“我叫谭炳良。”柳瑶婷挥了一下手,向身后两名拿着诗稿侍女道:“快将诗稿呈上!”一名侍女将书有谭炳良名字的诗笺呈了上去。 红妆女子身边的一名白衣女子接过诗稿,看了一眼,读道:“远眺像彩虹,近看似牡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小姐,这诗写的不好,你自己看吧!” 谭炳良道:“怎么写的不好了,这桃花红艳艳的,远远望去,可不像是彩虹吗?跟那牡丹比起来,也是不差分毫,下两句我替你念了便是:‘真个美娇娘,不用胭脂染。’这桃津渡的桃花如此美艳,和你们天香楼的这些美貌姑娘们有的一比,又这么红彤彤的,还用哪些胭脂做什么?”众人听了,无不哄堂大笑。 一个青年儒生道:“这样粗俗的诗句,只有那些不学无术的人才能写的出来,还好意思拿出来献丑,真是笑歪了人的嘴巴。”众人纷纷附和,讥笑嘲讽之语不绝。谭炳良不满道:“怎么不学无术了?那也比交了白卷子的强!”说着向安鹤轩瞪了一眼。 安鹤轩道:“这诗虽然写的粗俗,倒也是真性情的流露,比起那些毫无才情却偏偏爱故作风雅的诗作,亦不失率真可喜。”红妆女子目光转向安鹤轩道:“我听瑶婷说,安公子诗才敏捷,上次曾夺得魁首,今日正要一睹风采。”安鹤轩道:“圣女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红妆女子道:“公子何必过谦,瑶婷,快将安公子的诗作取来。”柳瑶婷笑道:“圣女有所不知,若要安公子作诗,非有美酒不可。”说着,拍了一下手掌。 一个侍女端了一坛美酒上来,放到安鹤轩身边。柳瑶婷道:“安公子,这坛美酒可是窖藏了三十年的竹叶青,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安鹤轩匆忙将酒坛的盖子揭开,一股浓郁的酒香便飘散开来。众人嗅到酒香醇美芬芳,便知是十分难得的美酒。 安鹤轩迫不及待地捧起酒坛,向口中灌去,咕咚咕咚声中,已是十几口酒下肚,放下酒坛,大叫道:“果然是好酒,痛快!”柳瑶婷道:“既是好酒,岂可无诗?”安鹤轩大笑道:“不错,拿笔墨纸砚来!” 一名仆从不待柳瑶婷吩咐,已将一张桌子搬了过来,另一名侍女将准备好的纸和笔墨放到了桌子上。安鹤轩摊开纸,伸笔进砚台里蘸了墨,略一沉吟,便即笔走龙蛇,书写起来。众人一起走近了细看。 安鹤轩此刻尽管已是摇摇欲倒,但落笔却十分潇洒,只见他写道: 咏桃花 一 接天虹霓万朵开,谁向仙街处处栽? 自别寒梅无颜色,翠羽丹霞入梦来。 二 云霞为裙雪为裳,浓妆艳溢世无双。 前身定是瑶台种,遗落人间万里香。 三 多情黄昏怜疏影,滴泪明月诉冰清。 高怀难入俗人眼,付与东风细细吟。 三首诗一挥而就,不少人赞叹出声。红妆女子赞道:“安公子果然高才,这三首诗不仅蕴藉隽永,而且新颖别致,令人心喜,当可推为压卷之作。” 一个书生道:“诗贵能道出物外之趣,若一味形容雕琢,未免繁琐浓艳,自然也就没了新奇趣味,这三首诗能跳出窠臼,自出机杼,果然是高手之作,令人拜服,我写的那首与之相比,徒见织绣功夫,唉!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众人纷纷发表见解,都觉写的诗无法与这三首咏桃花诗一较高下。虽然有好些人不甘心安鹤轩夺得头筹,却也无可奈何。就在红妆女子宣布安鹤轩夺得诗魁时,安鹤轩早已醉倒在桌上,呼呼大睡,响起了齁声。 ------------ 正文 八十章 四大护法 谭炳良大笑道:“哈哈!果然是狗肉上不了台盘,这小子就算诗写的再好,这么一副醉鬼模样,也真够瞧的。”这时,忽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冷笑道:“嘿嘿!写诗有什么好玩?还不如看看美人儿有些意思,你们这些穷酸王八蛋,看着就让人讨厌,快给老子滚的远远的。” 众人听到来人的说话恶声恶气,十分刺耳,忍不住转过头来,只见一团灰色的烟气飞也似地急掠而至头顶,烟气弥漫中出现了一个人影。来人脸色青黄,参差不齐的獠牙翻出唇外,模样甚是骇人。 众人见来人形貌丑恶,都不由得吃了一惊,一时不明白这人是什么路数,惊神尚未宁定,忽然远处又是三道烟气风驰电掣般疾飞而至,这三道烟气却分别是一红一黑一紫,转瞬间便来到众人头顶,烟气弥散中又相继出现了三个人影。这三个人影的相貌跟灰色青面人差不了多少,一样的丑恶不堪。 灰色青面人跃到高台上,伸手折了一枝桃花,拿到鼻端嗅了嗅,笑道:“这桃花很香,但只怕也没有这里的美人儿香!”一双眼睛贼忒嘻嘻,不住地打量红妆女子,神色间满是轻浮油滑之气。 柳瑶婷冷冷道:“久闻巫蛊门四大护法毒功修为高深,一向无缘得见,未曾想闻名不如见面,原来竟是些鸡鸣狗盗之辈。”红色人影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我们听说贵教圣女今日要驾临天香楼,这才光明正大地前来拜会,怎么就鸡鸣狗盗了?” 柳瑶婷道:“阁下想必便是巫蛊门四大护法之首的潘云逸了?你们既来拜会,为什么不提前一日呈上拜贴,却偏偏到此刻方来?这不是存心搅局吗?”红色人影道:“丫头居然知我姓名,倒也非泛泛之辈,不错,我正是潘云逸,这是我二弟丘茂真。”说着向紫色人影指了指,接着又分别指着黑色人影和灰色青面人道:“他们两个是我的三弟范展云和四弟葛凤良。” 龙啸风望了范展云一眼,心道:“这人不就是想从我手中抢夺草药的那个黑衣人吗?原来竟是巫蛊门的四大护法之一,真是冤家路窄,不知他此刻还记不记得我。” 葛凤良沾沾自喜道:“老大,这小妮子不错,我今日运道可真是不赖,能带几个小美人儿回去风流快活一番了。”柳瑶婷双眉陡地立起,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森然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葛凤良满不在乎地道:“我要带你回去做我的小老婆,这还不明......”一个白字还未及出口,便见眼前一道紫色剑光亮起,如星驰电闪般当胸直刺过来。原来柳瑶婷恼他出语轻薄无状,气愤之下,抽出腰中长剑,随手便是一招长虹贯日。 柳瑶婷这一剑气势如虹,又是突然发难,葛凤良待得惊觉,长剑已然及身,慌乱中,急忙催动身上灵力,整个身子瞬间灰烟弥漫,以烟遁之法避开柳瑶婷凌厉威猛的一剑。柳瑶婷深知对方的灰色烟雾中含有剧毒,长剑不便再向前刺,于是向后退了一步。 葛凤良万没料到柳瑶婷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出手竟是如此狠辣迅捷,也是吓了一跳,于是将缠在腰间的一条黑龙鞭,拽在手中,笑道:“小娘皮果然够辣!不过我喜欢。”回手便是一鞭,向柳瑶婷头顶上砸了下来。 柳瑶婷长剑缭绕,化作一团团紫色的剑光,将自己全身笼罩在剑光之中。只听得一阵叮叮铛铛声,黑龙鞭与长剑相击,冒出一溜火光,两人手臂均是一震,不由自主地向后各退了一步。 这一下交手,两人均知彼此修为不相伯仲。当真斗起来,一时之间恐怕难分出高下。 潘云逸道:“老四,你这猴急的性子多早晚能改,快退下!”葛凤良不敢违拗,于是退后几步,站在了潘云逸身后。 潘云逸向红妆女子抱拳道:“我们四个久闻圣女亲来这天香楼主持诗会,所以才不辞辛苦,急急地赶了过来,一时未及通禀一声,还望圣女不要见怪。”红妆女子道:“哼,是你们门主欧阳金鹏派你们来的吧?”潘云逸笑道:“不错,我们门主说:‘天玄教这几年在我们的地盘上还算规矩,不过,最近听说,那谢长风的宝贝女儿要在天香楼举行什么诗会,你们四个前去照应一下,可别出了什么乱子?’怎么样?谢大小姐,你的面子够大吧?连我们门主都对你举办的诗会十分上心呢!哈哈!” 红妆女子道:“你们门主的盛情,我们天玄教心领了,托庇你们门主庇佑,诗会也没出什么乱子,四位可以回去向你们门主复命了。”潘云逸哈哈大笑道:“谢大小姐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这可叫人有些难办了,我们哥四个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在当今的修真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你爹爹见了我们,也不敢失了礼数。你这小妮子仅凭一句话就想将我们打发,那成什么话,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叫我们哥四个的老脸往哪里搁?” 红妆女子冷笑道:“看来,你们四个家伙是成心来捣乱的,哼!现在滚,还不失体面,待一会儿,莫要成了丧家之犬,到时悔之晚矣!”葛凤良阴恻恻地冷笑道:“小妮子,你有什么本事,敢说这样的大话,你葛大爷早就想把你脸蛋上红布摘下来,瞧瞧你长的美不美了?你可别逼得我现在就动手。” 红妆女子听了,淡然道:“姓葛的,我是看在你比我大一辈的份上,不想与你理论,你若有胆,就不妨过来摘摘看,我倒是想看看你长着几个脑袋?”范展云道:“小妮子,我奉劝你还是识相点,在我们巫蛊门的地盘上,你发什么狠?要是惹恼了我们哥四个,一把火将你这天香楼烧成白地。”红妆女子冷笑道:“就凭你们四个,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丘茂真戟指道:“臭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将天符阴文交出来!我们便不再计较你以下犯上之罪。否则,我们四个亲手拿了你,交到总坛,到时只怕你爹爹出面也救不了你。” 红妆女子冷冷道:“什么天符阴文?敝教从没听说过,你们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故意来找我们天玄教的晦气吧?”丘茂真叫道:“老大,我说过这贼丫头是不肯轻易就范的,你现下总该信了吧,我们还不出手,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现在就擒了她,交由门主发落。”说着,从身后扯出一把鬼头刀,气势汹汹地向红妆女子扑了过去。 红妆女子在丘茂真扑来的刹那,身子已一纵而起,随着一道旋转的红光亮起,周身漫卷的剑雨如匹练似的乍泄,兜头盖脸地向丘茂真周身劈削过去。丘茂真没想到红妆女子一剑的威力竟至于斯,急忙挥舞手中的鬼头刀,罩住头顶。 随着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丘茂真一个跟头倒翻了出去,避开了红妆女子势如雷霆的一击。众人见红妆女子一剑就将丘茂真逼退,心下无不敬服,再看丘茂真,一身紫色衣衫到处都是口子,脸上身上差不多有十几处被对方长剑所伤,伤口处不时有鲜血渗出。 潘云逸大声道:“老二,你不碍事吧!”丘茂真摇了摇头,双眼圆睁,瞪视着前面的红妆女子。此刻,红妆女子身形从半空中缓缓而落,手中长剑如一泓清水般横在胸前,剑刃上红色的光芒闪烁吞吐,仿佛随时都有一顷碧波从剑刃上倾泻而下。 范展云骇然道:“老大,这丫头拿的是水虹剑,这剑是天魔教的至宝,可不易对付。”潘云逸道:“咱们哥四个一起上,先夺了这小妮子的兵刃再说。”三人各抽兵刃,呼的一声,齐向红妆女子围攻而去。柳瑶婷见他们想以多为胜,忙提剑加入战团。葛凤良一鞭横扫而至,缠向柳瑶婷腰间,恶狠狠地道:“臭丫头,你来捣什么乱,不要命了。” 柳瑶婷挥剑挡开鞭子,剑刃上紫光跟着大盛,一缕电芒激吐,射向葛凤良胸口。葛凤良闪身避开,骂道:“臭丫头倒也有些手段,看葛大爷今日怎么收拾你这个小浪蹄子。”柳瑶婷恼他说话无状,一出手便是杀着,毫不容情。两人登时剑来鞭往,斗的难解难分。 红妆女子见对方三人向自己猛扑过来,忙打了一声口哨,赤阳金鹏听到呼唤,一声啼鸣,疾飞而起,伸喙向丘茂真身上便啄。丘茂真刚才被柳瑶婷一剑逼退,身上已然受伤不轻,可以说锐气尽失,此刻见赤阳金鹏猛扑过来,哪里还敢直撄其锋,慌忙闪身便退,却不料赤阳金鹏这一啄原是虚势,见他闪身要退,左翅呼地横扫。 丘茂真身上多处受伤,忽觉一股雄强的劲风从身后袭来,知道不妙,正要躲闪,却见赤阳金鹏的巨翅已然袭来,只听得砰的一声,肩膀上已挨了赤阳金鹏重重一击。丘茂真肩上剧痛彻骨,只觉这一撞之势太过霸道,整个身子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远远荡了出去。 潘云逸和范展云见丘茂真被赤阳金鹏击中,均是吃惊不小,生怕他丢了性命,忙飞身追了上去。潘云逸一把抱住丘茂真,便即大声道:“老四,还斗什么斗!快撤!”身子蓦地腾起一阵烟雾,遁身远去,范展云紧随其后。葛凤良见潘云逸和范展云逃遁,也忙收起黑龙鞭,一溜烟地去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